重生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殁世奇侠 > 第五章 永诀
    世上有没有长生不老的人?

    世上有没有神仙鬼怪?

    人类的极限究竟在何处?

    黑暗世界成千上万年来均在这样的问题前撞破脑袋找不到答案。

    人类修炼的巅峰在哪儿?

    在黑暗世界问十个、百个、千个人答案可能只有一个:限阶!

    冲破了“极限”进入“限”其人便已成为了“无敌”的代名词当然限阶中或也有高下之分但千百年前的“限时代”对现在的人来说早就是一个荒谬的传说了。没有比较哪来的高下?

    “限”即“巅峰”即“无敌”已成为当代黑暗世界的共识这是小儿也明白的道理哪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然而在黑暗世界数万年的历史中在极少数、极少数的精英眼中“限”即“无敌”的看法或许还能找到几分根据然而“限”即“巅峰”的命题却早就被批得一无是处!

    早在“神话时代”就有白日飞升、归化自然的事迹流传下来。传说中一位“限阶”高手如若能够勘破生死之道迈入那最后一步必将遁入天道飞升仙界那时将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辉。

    如果仅是个传说也就罢了。事实上从有历史记录以来仅神话时代末期的二千余年中便有一百五十余位“限阶”高手肉身成圣遁入虚空这都是有典籍可考的----当然这些典籍也同各方势力的终极绝技一样只是少数人的私有物这也正是传说之所以成为传说的理由。

    ----《古老的传说。序》白日飞升归化自然真的是人类所追求的终极吗?

    “神话时代”以后有无数的高手、宗师向着这个传说出了挑战。在他们的努力下传说的地位开始动摇最终在神话时代与新纪元相交之时“限阶”的追求分化了。

    人们又找到了新的目标。

    最典型的例子即张家始祖“上人”张炳的现。

    张家太祖张炳凭手中一剑挥洒天地之间生灵远遁鬼神趋避。甲子之年封剑东海世间便再无张炳其人。

    东海之上固是世外桃源但毕竟浮游于天地之内宇宙之间。自然的伟力依然是铁则人类的生老病死并不因为强大的力量而稍有减退。

    上人九十岁时其妻七十五岁。上人或可依靠精深的修为暂时地抵过死神的传唤活上两、三百年也未尝不可可是没有深厚功力的妻子不行所以他不愿!

    “限阶”的实力已达至巅峰几进无可进。按照神话时代传下的说法人身如此已臻绝顶再进一步则将自然而然地“成仙得道”、“进入神界”。

    以上人之能早在五十年前便足以破空飞升可他要的不是这个他要的是携妻同去不离不弃。所以他逆天行事强行压抑住自己的道行。五十年来固然要日日警醒小心反噬但天长日久却也生出一个问题来。

    飞升仙道真的好吗?

    上人闭关潜思十年结合前人的经验推算演化终在百岁之际恍然而悟。

    “限阶”果然是人力之极。但其上也确实别有天地。然而那里却非人们妄想之神仙境界。

    他立下决断不进!

    非不可进实不能进!进一步则统摄天地贯通古今归化万物明了轮回说来是无上伟业然人之德行安可比拟天地耶?

    强进非你得道乃道得你!任你在世间纵横来去入了这天地之门便如一滴水入大洋霎时无分彼此再无界限那时“你”、“我”、“他”还有什么区别?你这百年人生又还有什么意义?

    上人终不比常人当他明了顺天而行必将归化于天的道理后逆行思路以“逆道违命”的想法再次思索去路。

    “剑破苍天”由此而生。

    顺道归化逆道天谴。上人一百零五岁时携妻带剑破空飞逝。是时也天雷下击海啸狂澜这天地自然几乎集结了一切可以毁灭他的办法要将这逆天之人轰杀当场。

    然而上人以剑逆道长笑声中破空而去遁出天地之外终不在五行之中。

    “或许天地外另有一天地或许今日逆道已是他日之顺道然余只图与妻共处哪管得他们的想法!最不济也尝到了一回新鲜!”

    这是上人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张家二祖是当时唯一的观众见太祖破空而逝有悟于心当即将“剑破苍天”的真义融入“太息一气”的法诀之中至此张家子弟不入“限阶”则罢入“限阶”则必然要面临这一道关卡。

    这关卡是不能逃避的功夫到了自然会来天地自然对此可是敏感无比其时也必会尽起天地伟力尽戮这逆天之人成则跃空飞去万劫不能加其身败则身成齑粉永世沉沦!

    ----《天遗世家古老故事一百篇》将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再将门窗锁得严严的让偌大的卧室成为一个牢笼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符合我现在的身分。

    一个罪人!

    苏怡当时的表情我已经记不清了也许当时我根本就没有看到她。那个时候除了脑子里面嗡嗡的轰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一状态一直持续到家里大家那愕然的目光刺得我体无完肤我觉得我已经无法呼吸了。

    如果有可能我只想有多么远就跑多么远再不回来。

    所以我拒绝同一切人说话包括苏怡。

    我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拒绝同任何人接触。朱翎有几次要飞进来却被我毫不留手地打飞。

    终于天地间安静了下来!

    我现在需要思考可是昨晚生的一切已经剥夺了我的思考能力。即使是o号晶片也没有处理感情问题的功能。

    事实上我只是在这个屋子里坐着偶尔出几声针对自己的诅咒激烈时自抽几次耳光用额头撞撞地板如此而已。

    时间冷漠地前行流过我的身边永不停留。

    不知过了多久我全身无力地躺倒在地板上。看着桌头柜上装裱精美的相片愣。那是我和苏怡在一起时的照片。

    由于是公证结婚我和苏怡没有结婚照这张照片只作为一个代替品临时充作结婚照放在床头。

    那还是一年前我们大家外出游玩时好不容易抽出一个两人时间争分夺秒地拍下的。即使是这样在照片一角仍显出了江雅兰、有容、纤纤她们笑着、叫着的身影。

    窈窕深谷时见美人。这曾是我多么幸福的生活如今却在一场肉欲的冲动里化为灰烬。

    我的心整个地揪了起来心神一震之际一口鲜血喷出。我强自抬手将这口血收在手心身体却一阵虚弱我知道这是心神的暗伤在这个最糟糕的时刻作了。

    没有及时闭关疗伤的恶果在此时凸显出来还有昨夜……

    “唉!”

    长长地叹息一声我挣扎着站起来走向洗手间把手上的血污洗干净。再走到室内我一屁股坐在沙上看着眼前洁净的茶几起愣来。

    又是一段没有答案的思索我只是从一片空白的脑际把昨夜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提取出来让它们在脑中盘旋却抓不到一点儿头绪我甚至找不到回忆它们的意义。

    回忆它们又有什么用?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找到推脱责任的理由?

    低低的叹息声从身后传来。我心头一跳身体不自觉地颤栗起来。

    我没有回头也不用回头。

    一双白玉般的手臂环住了我的脖子身体则伏在我肩上熟悉的气息将我包围。我垂下头下颔点在这双手臂上两人陷入了沉默。

    苏怡轻轻的吐息拂过我的耳廓我缓缓地闭上眼睛接受这只属于爱人间的亲匿。心中生出的不是柔情是腐蚀内脏的毒药。也只有这样的痛苦中我才能找到一点快感。

    “我们怎么办?”

    苏怡这样开口我沉默。

    “雅兰怎么办?”

    我不语。

    苏怡的双臂微生出一丝力气把我搂得更紧**没有不适可我心里就要窒息了。

    “你想了一天一夜了我的夫君!难道还没有想出办法吗?”

    她的声音无限温柔而我却终于从她的口中听出了怨恚之意。这是相识近六年来我所感觉到的次!这要有多么大的失望才会有这样的怨意?

    我胸口一闷险些再一次地喷出血来。

    将口中的血腥气强压下去我伸出手轻抚上她的脸温暖的手感微微缓解了我的伤痛我轻声开口:“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相识数载出于大男子主义的心理我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而聪慧的苏怡也从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她总是在我为难题所苦恼的时候在一边不动声色地送上答案。

    这一次她第一次把我推到了这个境地我也终于将这句话宣之于口。但这话只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后悔到直想拔剑自尽!

    我很难想像苏怡此时的失望----在一个男人、一个丈夫最应该承担责任的时候他忝不知耻地逃开了把所有的问题都扔给了他的妻子这怎是大丈夫所为?

    果然耳边又是一声叹息。

    “宇哥啊……”

    我蠕动喉结干涩地道:“什么?”

    苏怡再没有说话只是伏在我肩头纤细的身躯微微地颤抖起来。

    我再一次地闭上眼嘴唇贴在她的小臂上让无尽的悔恨死死地啮咬着我的心。

    “唰!”

    苏怡拉开了窗帘圣洁的光束从窗外透入将屋中的一切都镀上一层白金的色彩。

    屋中只有两个人我坐在茶几一边苏怡坐在另一边。茶几上只放了一张纸一只笔。

    阳光缓缓地在屋内移动透过窗前的缀饰在茶几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我看着纸上的文字面无表情。

    “婚姻是一个契约需要订立的双方共同保持!”

    一个多月前我们的结婚公证人这样说:“婚姻是神圣的是公正的也是严厉的。爱护它上天也会为你们祝福;遵守它法律将给你们权利;背弃它则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两位准备好了吗?”

    当时我们两人相对一笑异口同声:“准备好了!”

    “宇哥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我无意识地这样回答。

    之后数秒纸上签下了我们两人的名字。

    纸上黑色的标题冷冷地看着我最终龇牙一笑:“看这就是代价!”

    风从窗外刮了进来将这厚重的纸片卷飞起来扔在了地上。我们两人看着纸片飞舞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抓住它。

    良久苏怡对我伸出了手手掌纤长洁白没有任何缀饰我呆看着这只手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她轻嗔一声:“宇哥!”

    我打了个激灵这才懂得伸出手去和她交握。两人同时一笑其中含义又有谁知!

    两只手就这样握着没有人松开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彼此的手心中渗出的汗渍。如果有可能我想一直这样握着不再分开。

    对面苏怡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道:“记得在这个时候大家要说一句话的!”

    我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辉我无法解读但看她唇角的笑意姑且将其形容为笑意吧。

    她的眼睛会说话看着这双明眸我摇头一笑:“是啊还有一句话没说!”

    两人的手同时握紧然后异口同声:“恭喜恢复单身生活!”

    双手倏然分开。

    我正准备好好地品尝一下单身生活的味道突然的惊变就击破了我所有的计划。一秒钟前的我尚不知道今生最大的折磨正向我逼近而一秒钟后的我则更不知道这场折磨会带给我什么。

    “咚!”

    远方天际的轰响直贯入体我身体一僵猛地坐直了身子。

    对面苏怡一惊刚叫了一声“宇哥”我猛地抓住胸口冲到了窗前。

    “咚!”

    轰响不再从天际传来而是透我的脚底直冲脑门。

    我再一颤脱口叫道:“什么声音?”

    “声音哪有声音?”

    苏怡也站了起来但脸上却是一片迷茫。我看了她一眼勉强一笑刚想说话轰响声再起。

    “咚……咚咚!”

    我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这个这个是……

    “咚咚咚咚咚咚……”

    高昂的呼啸席卷天地如同天神傲立天地之间轰击巨鼓洞彻四极。脚下的星球随着鼓点出阵阵颤抖天地元气伴随着轰响放纵奔流。

    我踉跄着跳出窗户直飞高空。

    天空如洗万里澄碧。骄阳似火喷射出灼热的气流在大气中跳动飞翔。但即使以太阳之伟力它放射出来的射线也在浓厚的天地元气之下扭曲变形四方弹射。

    无以目见仅以神应。

    在常人的眼中天还是这天地还是这地万物四时莫有变更。

    但在我眼里整个星球都在咆哮它正集中它所有的力量向某一点汇聚。强横的力量所过之处一切的杂质均被瞬间净化只余下最最精纯的天地元气涌动不息。

    我向东方看去那个方向似乎比各方都要亮上些许。如果纯凭神念感应那里的天地元气浓厚得已成为一场绞杀万物的风暴在万米高空嘶吼奔啸将大气层搅成了一锅粥!

    我无意识地屏住呼吸心中闪过了父母和爷爷的身影。

    “竟在这个时候!”

    我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脑子里面更是空无一物。只凭着本能的反应我展开全力高冲向那风暴的中心。

    天地无有始终自然无有止境人力却有时而穷此为天地至理。而天地之理安能缚我心耶!

    任尔沃野千里带甲百万怎若我孤人一剑遨游星瀚;任我剑气冲霄虚踏黄泉怎若它翻云覆雨拦江卷澜;任它雷鸣电闪天威浩瀚怎若我逆道违命剑破苍天!

    “剑破苍天!”

    太祖之言自我心头流过那长笑归去的豪情似乎在缓缓地安抚我的心境。

    可惜今日的我注定了与痛苦结缘。

    就在我的心情渐有缓和之时宏大的长啸声自千里之外跨过长空轰传而来。

    我胸口一闷老爸的声音我怎会听不出来啸声中强横豪放的意味即使远隔千里也没有丝毫减褪。

    藉着这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啸声他向我传递着一个意思:“儿子怎么来得这么慢?我不等你了!”

    他真放得下!

    我口中又是一甜嘴角已溢出血迹。

    混蛋老爸你可知道你儿子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孤单一人了这天地之间漫长的时日今后便要你儿子一个人度过了!你何其忍心!

    我双目赤凭着神念感应锁定了那风暴的中心强催劲力度一再地攀升粗略估计几次加之后时恐怕已经过了七倍音五千多公里的距离我在半个小时内便能够到达。

    可是真的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供我挥霍吗?

    “咚!”

    以天地元气集结的地点为中心老爸放诸天地的气息开始慢慢收缩每收缩一圈整个穹天星便颤动一下那贯入我身心的轰响就是他与天地相冲突的表现。

    随着气息的收缩天地元气的波动愈剧烈。天地自然希望用自身无穷无尽的力量干扰他的行为。

    只是身为一个“限阶”老爸对天地的脉动堪称是了然于心任元气的变化如何剧烈他的气息总能够在变化的间隙流动不停缓慢而流畅地归于本体。

    在风暴的中心老爸与天地元气的磨擦愈剧烈其强大的力场感应将我的神念也一起排斥了出去我只能在风暴外围无力地变化角度做着无用功对风暴中心的情形完全摸不着头绪。

    飞越茫茫大洋眼前似乎永不改变的海天一色的景象让我几欲吐血。我把握不清时间的流逝度我只知道老爸气息的收缩已进入了最后阶段。

    换句话说他与天地自然的冲突正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海岸线的苍青颜色如同上天的馈赠便那么突兀地出现在我眼前。我声嘶力竭地欢呼一声度竟又加快了一丝直扑向这令人亲近的大地。

    我的最终目标是位于大6东部海岸线内纵深一千五百公里的山区。那是张家祖宅所在这次老爸他们就在那里迎接天地的惩罚。

    在我来到大6上空的一瞬间风暴中心第一道闪电落下。在我身后海水疯狂地咆哮卷动着深海处无穷无尽的重压把它投射上天空归入那涌动的元气之中。

    天地浑然一体将分散在星球各处的力量投入到风暴上空的元气流中生成了一道又一道破空天雷接连不断地轰下。

    江河山川在没有人操纵的情况下放射元气集结成阵配合著滚滚天雷压制着老爸的行动。

    然而正处于人生巅峰的老爸却是挥洒自如举手投足间自生伟力每一动作必是石破天惊即使身在元气暴风之中也仍然稳如泰山。一波又一波的天雷对他不造成任何威胁只能在他的拳头之下灰飞烟灭。

    他不用剑只用拳但其威力并不比太祖张炳的“剑破苍天”逊色多少。

    百余波天雷转瞬即过脚下山川也因为元气的迫散生了微小的位移虽还不到山岳沉起、江河改道的地步却也再无法集结元气给老爸造成麻烦。

    如果是在平日老爸这非人的神力必会引我吃惊、兴奋、窒息等反应。可如今面对这样的情形我心中却出奇地冷漠我心中只存着一个念头:快再快一些!

    越地接近了大气剧烈的波动已经作用于皮肤之上令我的身体为之颤栗。

    用我的肉眼已经可以看到远方天际如银蛇般闪动的电光那里阴云密布雷声隆隆隐约间翻滚的云气之中尚能看到一波刺目的青芒。

    这是已经实质化的太息一气!

    再飞近百多公里我耳中似乎闪过了人的呼叫声对这声音我没有在意我现在只在意自己的亲人。度丝毫不减又是数十公里的距离转瞬即过。

    “嗡!”

    没有任何的先兆高前冲的身形仿佛撞了山!脑子一闷我听到了骨骼“劈哩啪啦”的怪响如果不是o号晶片入体时的改造使我的骨骼柔韧性异于常人只这一撞便要断掉我一半的骨头。

    就是这样我依然刹不住身形惨哼声中一头栽下。飞行高度从千米高空转瞬掉到三百公尺左右这才重新控制住身体。

    我猛然抬头满脸的惊讶。高空中云层流动虽光线不明但也一眼就能望个透彻这种地方怎么突然就竖起一堵墙来?

    这个疑问刚刚升起另一股波动便潜入我的心中。

    我的脸色慢慢地由讶然转为惊恐猛地偏头在百多公里外的天空中天地元气所形成的暴风中心长笑声撼动天地笑声中阴云四散天雷止歇自然的天光遍洒四方。

    上万公里外的东盟大学城还是白日这里却已经入夜了。

    我呆看着正逐渐恢复平静的风暴中心脑子里空白一片。可奇怪的是我偏偏又什么都明白了。

    我撞上的东西不是山不是墙而是天地元气归还四方的刹那力量倒流所形成的障壁。

    元气归流各安其所而原来的风暴中心老爸的气息依然强盛如昔正说明天地自然已拿今次“逆道违命”的人们没法只能妥协退让那最后一刻已然来临。

    “爸妈爷爷!”

    我只愣了不到三秒钟便再次冲天飞起疯狂地叫喊着向着远方即将离去的亲人扑去。

    我的心脏从没有跳动得如此迅正因为如此它分外地耗费着我的能量仅飞行了不到两公里我的脑子就昏昏沉沉的身上的力气正飞快地流失。

    “轰!”

    剧烈的震动中我真正地撞山了。身体滑过山顶厚厚的冰层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再弹飞起来撞在了另一块石头上翻滚着落下。

    “是伤是那个旧伤!”

    痛苦中的我分外地清醒一下子就找到了病因。是因为“天魔妙相”造成的伤势一直没有得到良好的处理这几日又连受打击几次反覆终于在此时强力爆再没有给我压制的机会。

    一口鲜血喷出将冰面染上了一层血红在此刻我气消功散!

    恍恍惚惚之际爷爷的叹息声响在耳边:“今日相见他日不见这缘法便是如此了!”

    在当日他便看到了今天吗?我不懂!念头随波逐流模模糊糊的又想到了苏怡新婚之时她古怪的言语是不是也在昭示着今日的恶果?

    “你们都明白只有我什么都不明白!”

    躺在雪地上虚弱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浸入了冰层。高山之上寒冷的夜风呼啸而过冻结了我最后一点意志和力量。

    在这高山之上我仰望远方的夜空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点点星光。极目远眺黑色的帘幕无边无际吸收了一切敢于窥测它的目光。

    没有了力量的支持心神又极度虚弱此时此刻就是o号晶片也停止了运转。

    没有了神念探测没有了气机感应对我来说百公里外的一切仿佛远在天边。

    这时的我就像是一个凡人俗夫面对着广阔无垠的宇宙出空洞乏味的感叹却不知他生命的范围内还有着另一个丰富多彩的天地.

    怀着对自己境遇的嘲讽我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时刻的到来。心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还是错过了最后一面对他们而言这是遗憾吗?”

    问题的答案我不得而知。但对我来说这必将是伴我终生的痛苦和遗憾!

    我现我很难用语言去解释失去亲人的那种感觉。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我直至如今还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夜空一如从前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我就是知道在这个世上最后三位与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已经不在了。

    真气滚动如珠流畅自在的程度较之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似乎在补偿方才的过失体内的力量显得分外乖巧在我微一动念之际它便托着我的身体飞上半空无声无息地掠过天际。

    先我来到了原来风暴的中心我的亲人们的消失之地。

    这是一处渺无人烟的荒山东去三十余里便是张家的祖宅所在。

    这一片荒山早被刚才惊天动地的冲击抹去了大半。十多个山头被齐齐削平形成一个人工盆地。草木化灰山泉泻地正是一片神魔战场的模样。

    仔细察看刚才冲击的余波甚至还有留存。

    默默地待了一会儿我转身离开。

    这地方我再不会来了即使它是我的亲人们最后存在的地点但我仍找不到他们的气息似乎已恼羞成怒的大自然抹去了他们存在的一切痕迹。

    我飞上半空再不回头。

    我没有控制飞行的方向只是凭着感觉在高空中游荡像一抹孤魂。

    这片大地已进入了沉睡但平原之上大都市的灯火仍为其注入了勃勃生机。

    然而我讨厌那里的灯红酒绿所以本能地我避过了那样的地方只在黑暗的天空下沿着郁郁葱葱的原野悠悠前行。

    黎明时分我站在了一处小院之前。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比较清醒一些。定神看去心中却又一痛。

    这是……我家吗?我怎么飞到浩京来了?

    院门没锁只是轻轻掩上露出一道窄窄的缝隙我缓缓地伸出手去轻轻一推古旧的大门吱呀一声掀开了一道供人出入的通道。

    院子里面静悄悄的清晨的风拂动着葡萄架上的藤蔓和绿叶“刷刷”轻响几如天籁。

    葡萄架下面摆放着一张墨迹殷殷的方桌其上绿玉镇纸、紫竹狼毫、黑石墨台、丽江宣纸按着最悦目的方位整齐摆放。

    堂屋的门也开着我走过去拉开绿纱门进了屋子。

    黎明的天光从门窗处透入将这清幽的小屋抹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屋内古色古香的家具在这光芒下散着悠悠香气引导着我从堂屋走到里间再从里间走到堂屋身上沾染了浓郁的清香气息。

    只是却没有一丝人气!

    推门而出晨风渐转和暖我心里却冰寒一片。

    走到葡萄架下我身子一软全赖着扶住方桌才没有倒下。

    “真的都不见了!今后再也看不见啦!”

    张开嘴大口地吸入这清香的空气却根本补不满心中缺失的大片空洞。

    在这葡萄架下爷爷泼墨挥毫的身影是再也看不到了妈妈在我的扶持上登高摘葡萄的情景也不可能再现老爸那张不耐烦的脸也只能再出现于我的记忆之中……

    为什么?他们说不见就不见了呢?难道我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日子不是他们追求的目标吗?

    踉跄两步我开始抖颤栗的身体倚着葡萄藤缓缓坐倒在地面上然后紧紧地抱成一团把脸埋进双膝之间。

    我想我开始明白失去亲人的那种感觉了。

    那是撕裂了所有的依托让孤独的心脏在黑暗中缓缓跳动只能听到自身的回响。如同茫茫大洋中的孤岛如同宇宙中寂寥的孤星四面是无边无际的空洞只有我一个人逐步地被黑暗吞噬。

    只有我一个……

    寒冷、孤独、寂寞、恐惧。

    我只感觉到这些!

    它们正充满我的身心将我整个地淹没。

    我把自己团得更紧了但就是这样我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身体被冻僵了六识的感应正离我远去只余下孤独和恐惧将我缓缓没顶。

    我的喉结抖动了几下终于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就像是幼时的婴儿不断地念叨着自己亲人的称呼:“爷爷、爸爸、妈妈……你们太狠啦!”

    6*黑夜“苏怡!你你干的好事!”

    苏可军气得嘴唇直抖他原以为“愤怒”这种情绪早在几十年前便被自己磨灭了。可是今天在他最省心的女儿面前他觉得自己要被气疯了。

    前天晚上生的事情他竟在今天早上才知道而当他以最快的度赶过来时苏怡他那个最让他骄傲的女儿竟把已签字的离婚协议书摆在他面前!

    “你……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苏可军次觉得他太轻信苏怡的能力了。任她的能力如何惊人在情感问题上也依然是个懵懵懂懂的黄毛丫头!她以为这种情感上的事就是一张婚约协议书的问题?

    苏怡没有回答。她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波动似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对所有的一切也都能准确把握无有殊漏。这本是苏可军最欣赏的一点可现在他却只想为此而悲嚎。

    感情怎么能用理智来衡量?

    外面江天豪的咆哮声惊天动地在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忝不知耻”地勾引人家有妇之夫搅得人家夫妻离异江老三差点因脑溢血立毙当场。在缓过劲儿之后他带上狙击枪便要杀上岛来清理门户。

    只可惜自从那天事后江雅兰便如同从人间蒸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天豪抓不到女儿更是暴怒十分。举着枪杆子在房间的花园里咆哮泄他的怒火。即使他仅有着三脚猫的功夫但在那种怒火下就是精锐的禁卫军也要绕道而行不敢招惹。

    全乱套了!

    苏可军这样感叹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他第一时间与张云忘联络想听他的意见。可是通过多个渠道出的信息均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

    几个小时前张真宇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就那么冲天飞走由于他度过快竟将黑暗世界所有的情报网一起扯断除了知道他飞向了炎黄的方向其他信息一概不知。

    生什么事了?

    苏可军凭着直觉觉得这个世界上似乎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铃声忽然响起打破了屋内父女间的沉默苏可军拿起手机没好气地开口:“喂?”

    他的面孔瞬间僵住:“不见了?什么意思!你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混蛋难道他们还能白日飞……”

    “啪!”

    手机掉落地上苏可军的脸上神色黯淡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年。

    他的身体有些摇晃苏怡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扶持却被他一把甩开。

    他摇了摇头清醒一下头脑这才偏过头去冷冷地看着他的女儿良久方森然开口:“走吧我们回炎黄我让你看看你究竟做了什么!”

    张云忘三人“剑破苍天”的影响是在事后的几个小时内6续显现出来的。

    天地元气的异常流动早就引起了星球上诸多高手的感应。可是事态的变化实在太快当他们从元气的流动趋势中看出中心所在时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其实在那一时刻周围还是有不少旁观者的。其中也有几个进入“极限阶”的高手但毫无例外的他们都被浓厚的天地元气挡在了外围稍有前进的意图便有一道天雷不客气地轰下能不被重创者几稀。

    直到三人破空而去才有几个眼力好的看到了那一闪而逝的虹影他们也算是少数几个真正目睹事件结果的证人。

    事件进行之时事地点的所有动物包括野畜、家禽均死死地趴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有些生命力弱小的甚至已在惊惧中死亡。这种异象在事件结束后一小时才逐步恢复了正常。

    远在星球的各个角落全球不到二十个达到“妙诣境”的强者对此均有所感。但由于层次的差距他们也只获得了一些零碎的信息。

    真正的影响生在三个小时后。高密度集结的天地元气各归其所却由于其间的磨擦损耗在流动的过程中生出了不少事端。

    在那时全球共计生了二千余起有明显震感的地震三十多处火山喷在天堑洋和梵天洋甚至生了两起小型海啸让各国政府好一阵忙乱。

    在普通人为事件的余波焦头烂额的时候黑暗世界的人们则为了事件生后的既得利益生了一系列的冲突。

    早在张云忘三人破空而去后便有人想进入事现场一探究竟。可是当时天地元气的密度仍非人力所能抵挡他们仍被堵在了外围不能前进半步。

    当元气的密度回落到人们所能承受的水准上时人们现他们仍不能踏前半步。

    只因为各方势力对此事都做出了迅的回应在元气密度由浓转淡的一段时间里来自各方的高手已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彼此牵制之下又有谁能够冒着被万刃分尸的危险强行进入呢?

    终于在事后的第四个小时六大力量、三大制约协调一致派出观察员进驻事的山区在当地时间淩晨时分找到了事件的中心地带。

    在一系列的调察取证后现场被一个大规模的“不动本心”级数的结界包裹起来无数的研究人员潮水般涌入誓要从其中找出最关键的东西来。

    由于被家中的烦心事扰乱了心神本来应该最早得到消息的人反倒在最后才反应过来。

    而这时事态已经进入了下一阶段。

    研究人员在事现场找到了最先到达此地的人所留下的痕迹分析时间竟是在事后的第七分钟!人们登时为之大哗有谁能在那样密度的元气之中进入?这人的实力将是何等强绝?事地点的关键证据是否已被此人带走?

    带着这些疑问人们开始了追索。

    由于此人并没有刻意地掩盖行踪很快地各方的研究员们便找出了他移动的轨迹。

    经各方协商当即决定由神圣教廷的红衣主教米达修为主事人携各方“极限阶”高手四人外加两位研究人员作为先头部队前去察探。

    一行七人很快就来到了浩京郊外。当他们看见眼前的这所小院时脸上的表情均是相当复杂。

    只要是黑暗世界中人对这所小院必是耳熟能详。这不就是张家大佬张孤岫的房产吗?

    当时事情的真相依然模糊目击证人在最后时刻的惊鸿一瞥所收集到的信息十分有限。

    绝大部分证人均说那破空飞去的虹光中有人影的存在可是甚至没有人能讲出这虹光的颜色自然其中人影究竟为谁也不好下定论。

    “逆道违命”不是张家人的专利在黑暗世界千万年的历史中通过这种方式破空飞去的人也有几十个之多。

    如果说黑暗时代之后大片的“限阶”空白期让人们忘记了这个名词那么今日这天地奇景便足以使人们再回忆起来。

    拥有着世界上最完备历史资料的“三大制约”在研究开始后不久便提出了这个假设得到了很多人的赞成。很自然地当世唯一的“限阶”张云忘也成了虹光中人影的最热门候选人。

    当然有不少人通过各种渠道联系张云忘及其家人可想而知他们什么都找不到。

    所以当七名先遣队员面对院门洞开隐然传出抽泣声的情景时心中好奇得要命却又不敢妄然以神念打探免得有“刺探**”之嫌。

    他们只能面面相觑考虑着里面的人是谁?这样子进去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即使是位高辈尊的红衣主教大人面对这种情形也不敢轻易做出决定。他们只能停在门前向各方高层请示这样又耽搁了一段时间。

    这时候苏家、容家、江家终于从乱成一团的家事中分过神来一面高声呼吁各方行事要慎重一面全军出动已几年没有抛头露面的容家大佬容青戈亲自挂帅向着浩京急赶过来。

    然而三家的呼吁还是迟了半步诸方高层协调意见之后有意把与张家关系最密切的三家排除在外命令先遣队进入查探。

    他们在想就算是惹恼了某些人只要放低姿态用“担忧”、“关心”之类的字眼未必不能化消怒气。

    反倒是与这次事件相关的重要证物却绝不能这样被拿了去!

    接受了命令米达修苦笑一声命令四位“极限阶”小心戒备他则圣力全开又潜隐不小心翼翼地走入院中四个“极限阶”随后跟入又停了数秒见其中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两个研究员才跟了进去。

    脚步声响起非常地陌生其中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情绪相当明显。

    我压抑住了嗓中的抽噎又平静了一下心情这才抬起头来一眼扫过这些不告而入的人将他们脸上的尴尬尽收眼底。

    “出去!”

    我的语气并不激烈但冰冷无比。

    “呃陛下?”

    最前面的那个老头应该是神圣教廷的高级人员一身圣力隐而不滔滔流动相当精纯只是这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有长进的余地他似乎看不到我满脸的不耐反倒是踏前一步弯下腰来仔细地打量我的情况。

    我眼中闪过冰冷的光芒气机牵引他身后四人齐齐一震同时踏前一步狭小的院落霎时间更显得拥挤起来。

    哦四个“极限阶”!

    我终于开始正眼瞧人但还是倚在葡萄架下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们进来得到我的允许了吗?”

    因为哭的时间过长我的嗓音有些沙哑有些虚弱似乎没有什么威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似乎也不在意我的逐客令仍然没有动弹。

    那个老头干咳了一声先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声“抱歉来得鲁莽”接着就很急切地问我:“陛下孤岫先生和云忘先生何在?”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直到看得他全身毛这才咧开嘴笑了一下:“他们?走啦!”

    “走?哪去了?”

    老头急切的样子像是得了哮喘病“哼哧啍哧”地喘不过气来。

    我伸手拂去脸上的泪痕微笑着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天空:“去那儿!他们都去啦!”

    院子里霎时间静得落针可闻老头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连忙后退一步调顺气机。后面的人根本就是毫无反应!

    看着眼前几人瞠目结舌的样子我冷冷一笑偏过头看葡萄架上已结出的点点果实。

    青涩的颜色指尖般大小要想真正成熟还要一个多月吧。我已经看到了它们的结局。这些果实注定了要腐烂在地上因为摘它们的人都走啦!

    我后背借力缓缓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屋里走去。几天几夜没有睡一个好觉我真的困了。

    见我往屋里走那个老头惊了一跳连忙大叫道:“陛下!”

    我冷冷回眸看他要说些什么。

    老头被我的目光噎了一下差点把要说的话全都丢掉。幸好后面四个“极限阶”为他分担了一些压力他努力地喘口气飞快地把话讲完:“敢问陛下孤岫先生云忘先生是咳那个……是怎么去的?”

    这次我没有回答我只是微微一笑在门口站定看向青灰色的屋檐良久方道:“张家只剩我一个活人了恐怕几千年来这也是我们最虚弱的一次吧。好机会莫错过了!”

    我对他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再一笑开门进屋。进入里间往床铺上一躺很快地睡了过去。

    院中七人面面相觑谁都做声不得。

    良久来自丛巫的库德拉干涩地开口:“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有功夫在身屋里传出的轻微鼾声自然也都听到了。

    库德拉比较单纯的脑袋实在想不通这莫名其妙的中天帝国皇帝话中的深意更想不通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能睡得着?想得头晕眼花之后只能向周围的人求援。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这次四个“极限阶”分别来自丛巫、梵河、埃玛、神英其中丛巫、梵河两派与张真宇有些冲突埃玛和神英则算是“友谊之邦”。

    人员的来源分配相当合理排除了近来关系紧张的禁忌以及处身尴尬的炎黄。以张家人为参照物敌友各半可说是见了谁都能说得上话。

    可是张真宇奇特的态度让他们很难适应这与资料和传闻中所说的那个“好说话”、“性情温和”、“较讲理”的中天帝国皇帝完全对不上号。

    难道是丧亲之痛让他性格大变?

    七个人呆站在院子里只觉得进退不得。幸好此时上面出了联系信号几个人如蒙大赦连忙将这里的情形汇报上去立时临时成立的协调委员会里面炸开了锅!

    张云忘竟真的破空而去!还有那个深不可测的张孤岫!张家两大顶梁柱一去只剩下了一个尚不成熟的张真宇天遗世家就要败落了吗?

    世界上唯一一个“战略威慑力量”消失了;炎黄进化力量中东府、西殿之间的缓冲地带也再无可令人信服的资本;无数因为张云忘的名头而被压制得见不得人的妖魔鬼怪想着上浮;成百上千条已经制定好的计划因为形势的突变需要再做修改……

    整个黑暗世界都动了起来。

    当即“突事件调查委员会”更名成了“黑暗世界新形势研讨会”负责人的级别一再提升开会的地址也从荒山野岭转到了繁华都会。

    对黑暗世界的大部分人来说张云忘一家的“剑破苍天”将是最近几年来炙手可热的话题研究它、讨论它、观察它的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减退。

    可是因为张云忘的离去所引的黑暗世界大地震却又是迫在眉睫间不容的重中之重。

    对于“剑破苍天”大家可以在今后几年里慢慢研究慢慢讨论而黑暗世界的形势变化却是瞬息万变迟疑那么一会儿便可能对自己的利益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孰轻孰重一看即明。

    黑暗世界所关注的中心飞快地转移了张云忘一家“飞升”的地点仍然笼罩在庞大的结界之下里面的研究人员仍在提取各类数据但负责人的级别却已是大不比从前。

    所有的一切都以高进行。

    当容、苏、江三家的大队人马来到浩京郊外的小院时院门已被轻轻掩上里面只剩下了一位高枕独眠的青年。

    就如同刚才院落中的七人一样大家都面面相觑。

    容青戈容老爷子跺了跺脚微怒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说这小子哭得昏天黑地又或是一言不也还说得过去现在这是怎么了?里面打呼打得震天响难道伤心伤到失心疯了不成?”

    没有人敢说话容青戈心机深沉情感向不外露论定力、修养那是一等一的偏偏今天怒形于色显然心情之坏无以复加。

    现在谁出头结果都只有一个:挨骂!

    没有人说话并不代表没有人做事。

    苏怡一言不走到门前开门进去后面容可为连忙一把将她拉住骇然道:“小心啊说不定这小子现在就是曹孟德第二谁去砍谁……”

    “哪有这回事!”

    一边的有容嘟起了嘴小姑娘的眼圈还是红通通的三位亲人的离去让她非常难过掉了不知多少眼泪心情也是不好。

    看到表哥畏畏尾的模样她轻嗔一声后却灵巧地从苏怡的身边钻了进去很快地到了里间苏怡紧跟在她后面。

    容可为还在迟疑容老爷子已经一脚将他踢了进去其他人哪还有顾忌纷纷进入屋内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当他们来到里间时苏怡正为熟睡中的张真宇把脉有容伏在窗边眼眶里又是水光闪闪。

    几个年轻人“呼啦”一声全围了上去把不大的床铺围了个严严实实把长辈们全挤在了外面。

    苏怡停了手站起身来面色平静地请容老爷子坐在她的位子上。

    容青戈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他怎么都不明白好好的小俩口怎么说离就离了呢?

    苏怡立在他身边低声道:“他有些虚弱好像也有些心神不宁程度如何我查不出来……”

    容青戈长叹一声虚弱是肯定的否则堂堂一个绝代高手修为已是登峰造极又怎会沦落到睡觉打鼾的地步?苏怡说查不出伤病的程度也是必然的毕竟两人的修为相差太多……

    “快去请孙教授大概也只有他才能为真宇诊治了。唉若是孤岫兄在此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此话一出屋内又是一片黯然。虽然三人是“破空飞升”论名目比什么魂归地府、西登极乐要好听得多但对大家来说又有什么分别?最多不过是在心中找一些自我安慰罢了!

    看着大家在屋中一筹莫展容老爷子心口直闷。他立下决断让有容、纤纤还有李江三人在屋中照拂其他人全都出去。更麻烦、更重要的事情还多着呢哪能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神智从深深的水下浮了上来脱壳而出再挥洒四方看鸟飞鱼跃光暗更迭心中如明镜一般映彻万物。

    那是一种自然纯粹的冷静。就如同苍天俯观万物如视蝼蚁无情无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是“妙诣”的境界。平日里只有在全力战斗之时心神专注之际才能进入这一境界。而此时我一念未起其境自生显然修为再进一步。

    心如琉璃宝镜映彻万物的消长变化。对自己体内的情况我更是了如指掌我清楚地知道即使此刻修为长进真气流转无有窒碍但心神的旧伤依然如附骨之蛆缠绕在我的心中。

    就像是一个刺眼的裂痕将一面明镜割为两半。

    心中冷冷一笑对这伤势我已了如指掌。经过o号晶片的推演我知道只需潜心闭关不到七日便可将其尽复旧观。

    显然这是我必须先完成的事情。

    很快地做出决断我缓缓睁开眼睛。

    由于o号晶片的存在即使我的本体陷入了沉睡外界的一切也皆在我的掌握之中。

    通过o号晶片的记录我知道在我沉睡的七小时又十五分之内在堂屋里容家的老爷子、容馨阿姨、容知雅、我的“前岳父”苏可军、苏怡、江老爸除了吃饭喝水之外其他的时间均在紧张地商讨今后的行事方针。

    由于老爸的存在张、容、苏、江四大家族的联合体不用怕任何人。哪一方势力想要动手脚都要先考虑到天下第一高手的报复。所以近两年来“中皇集团”的展顺风顺水在黑暗世界的地位如日中天。

    而这一切在突如其来的变化前都可能成为随时破裂的泡沫。

    没有了张云忘后果比想像的更糟糕。

    这个结果令我感到羞愧。排名上仅隔了一位在实际效果上却差了这么多其中固然有实力上的差距但最重要的原因会是这么简单吗?

    把这个问题藏在心里我的身形保持着仰躺的姿势缓缓上浮床边上有容几人均在我施出的手法下沉沉睡去愿她们有个好梦!

    窗户无声无息地打开我飞向了外面广阔的天地。

    给我七天的时间吧。

    我会站在世人的面前以当世唯一一个张家人的身分。

    现在我只要七天!

    “夜了!”

    迪亚斯望向夜空天空中的星光闪烁不定根本无法透过森林上空茂密的枝叶。林中一片漆黑!

    杜古已经完全融入了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神光电射的眼眸还提醒着人们不要忽略他的存在。

    看着身边的盟友少见地出慨叹他凑趣地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在想星星!想这天上又多出了三颗星星!”

    杜古微微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他不由失笑道:“我本以为你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没想到你对人死后的归宿也有很理想化的想法!”

    “死人化星宿?你说我信这个?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是吗?你刚才一定想到了张家那三位!”

    杜古对自己的猜测相当有自信迪亚斯回答得也很干脆:“不错!是想到了他们三个。只不过你还是理解错了我的观点。

    “我一向以为只有像张云忘、张孤岫那样的强者才有资格成为星宿永照夜空其余庸碌之辈安能与天地同列?”

    杜古今晚心情不错总想着和迪亚斯抬杠他笑道:“那岳雯霁又算什么她也算是强者吗?”

    迪亚斯闻言一怔沉默一会儿后才低声道:“能和数百年来最闪耀的明星共度一生她又岂是泛泛之辈?”

    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脸孔上涌起了一层激动的绯红。

    杜古看着迪亚斯英俊的脸孔心中若有所思。

    而这时黑暗中响起了一声轻笑:“好啊你二人倒是很有雅兴!”

    这声音响得好没预兆两人心中同时一紧待看到黑暗中走出的身影这才放松下来同声招呼:“理查德先生!”

    把持着禁忌大权的一代巨头从林中深处走了出来一双灰眸莹光闪动气势依然莫测高深。

    两人都对他投入了相当的尊敬言行之中小心了许多林中的气氛也沉凝起来。刚才的轻松氛围烟消云散。

    理查德却没再说什么只是从两人之间穿过当先向森林的外围走去。

    杜古看了迪亚斯一眼用眼神询问理查德的这种行为是否正常。迪亚斯却恢复了冷冰冰的神情对他询问的目光只当作没看到。

    三人的脚程均值得称道对森林的路径又了然于心虽然没有御气飞行他们仍在二十分钟后走出了莽莽丛林。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草原远方雄伟的山脉隐现峥嵘令人胸怀一畅。

    “这里的星光更美一些!”

    说话的是理查德这样的言语令身后的两人完全摸不到头脑。

    迪亚斯还好一些不理解就扔在一边。

    杜古却不想让自己的思路跟着理查德转动他心中微动轻笑道:“理查德先生今天您的心情相当不错!”

    理查德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道:“你想成为星宿吗?”

    什么意思?让我死?杜古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但回头一想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敏感了在心中自嘲一笑很快地进行了回应:“如果是张云忘那样的星宿我会考虑!”

    “好!”理查德轻赞一声声音平淡如昔:“如今确有一个机会供你我选择。如若成功我们便将是这满天星宿的一员光照后世万代不易!若是失败……”

    杜古微笑接过话头:“我只问成功的可能不想失败的理由!”

    灰色的眼眸自他的脸上一扫而过杜古从其中见到了一线笑意:“好就请贵方早作准备吧。百日之后计划启动!愿这百年之计造就出满天的星宿吧!”

    “先生所为必将开创一个时代!”

    杜古言语中冷静如昔听不出这是赞叹还是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