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殁世奇侠 > 第五章 杂谈
    “来再干了这一杯!”

    黑皮肤的杜古像是一个最纯粹的炎黄人向我频频劝酒也不知道他的这一套是从谁那儿学来的我颇感好笑一段时间里竟然也忘了他的同僚与我的仇恨带着几分玩闹的性质和他拼起酒来。

    一时间倒是只有他才能用酒同我搭上话这下子弄红了别人的眼睛只不过由于各方习俗的不同其他的人是在好长一段时间的学习下才能跟上我们两个的进度。

    五分钟后所有的人都知道该如何用炎黄人的方式以酒来说话登时原来只是当摆设用的几瓶红酒便被我们喝了个底朝天。

    而在大祭司阁下微醺之后一个手势侍应生又送来了数倍于以前的美酒且酒精浓度明显向上攀升。

    “我退出!”

    在喝酒这一行为上女性的表现永远比男性理智很多更何况是梵河近年来最出色的天才少女?

    蜜儿姑娘在一摞摞的红酒、白酒、香槟酒还没有将这里淹没之前先一步撤退出去。剩下的男人们一起出嘘声包括蜜儿姑娘最最亲爱的师兄大人……

    酒瓶子已经将我们淹没了四个男人挤在越显得狭小的空间内有一杯没一杯地倒酒喝酒。

    修为的精深让我们永远不会醉倒但酒精的作用也确实不可小觑卡陀黑黑的脸孔已涌出了一波又一波的红光杜古的黑脸却仿佛结了霜一般越苍白普鲁斯嘴里面全是“我喝酒你能奈我何”之类莫名其妙的话而我则开始哼起了小调同时非常大方地再将其他人的酒杯注满。

    当然除了往嘴里倒酒的时候谈话从来也没有中止过。在这种情况我们之间的共同语言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多。

    从丛巫的神秘巫道谈到梵河的众神信仰从炎黄的道胎魔体谈到埃玛的灵魂越从禁忌的高级改造谈到教廷的信仰基础……无数的话题从我们的口中涌出交相碰撞迸击出一片片锋芒毕露的寒光。

    “哼没想到你这个黑鬼懂的东西倒是真不少!”

    天才的大祭司阁下在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死对头肚中的货色齐备同时也不忘和他再对上那么一杯。

    清脆的交杯声在这有限的空间内回响两个人的眼眸中在闪过惺惺相惜的光芒的时候也有着从未消去的杀机。

    卡陀的话是最少的但他似乎与我最谈得来在将我给他斟满的香槟一饮而尽后他抛开了刚刚关于炎黄味道的禅功与梵河本土的苦行哪个更容易上手的问题眯起眼睛问我:“江雅兰小姐可是开始修习『阿修罗大炎密』了?”

    我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给她『原石』便等若铸成了一个日后的大敌……里面有什么阴谋呢?不要给我说英雄相惜的那一套鬼话!”

    卡陀黧黑的脸孔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但衬托着他满脸的红光却也颇有些慑人之气。

    “阴谋未必但计量是真!破坏神大威能我已经练到顶了日后功力或许更有进展但如果想要得到质的飞跃已不太可能这时候有江小姐横空出世对我而言是威胁且更是机会……”

    他为自己倒满一杯红酒笑容却是更盛。

    “自两年前云忘先生在『三枚导弹』事件后一举迈入那人类所能达至的最高峰后世上急欲突破自身所限的高手们已然明白不过死劫一切休谈!为自己造一个对手----这样做也不过是为自己打算而已!”

    哦是这样吗?

    我也笑了起来如果单纯想“找死”找我老爸的麻烦去就成了我保证老爸他能让你死得干干净净那样岂不是更干脆?

    我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至少是并未完全坦白但也没有心思再去进一步地挖掘。

    江雅兰很鲁莽没错但也不至于笨到被别人耍着玩儿如果卡陀真以为能将江雅兰玩弄于股掌之上他就等着吃亏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伸手碰杯用荡漾的酒液遮住了自己的脸庞。彼此都看出了对方心里面有问题不过里面的心思细微变化就非他人可知了。

    不过现在不管这些喝酒喝酒!

    时间过得飞快当已经被隔在“酒瓶之墙”外的蜜儿姑娘敲击着空酒瓶告知我们宴会即将结束之时我们四个爷们儿面面相觑想不到和这些关系复杂的人们在一起时时间也会过得如此之快的。

    “呵……这感觉很奇怪!”杜古摇起了头。

    我很同意他的看法不过做为他的死对头天才大祭司却冷哼了出来“有什么奇怪的!我觉得这样很好……当然不包括你这个只会造冰块的家伙在内!是不是张大哥!”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笑容又变得如同阳光般灿烂遮住大半边脸的墨镜竟似乎没有任何的遮拦作用。

    对他的面容之变化这几个小时中我是见识了很多次了所以抵抗力也就强了些我没有回应他只是淡淡一笑将已深陷在沙内的身体拔了出来其他的人同我一样的动作。

    说也奇怪喝酒喝得一片狼藉我们几个人身上的衣物却依然整洁平顺----我是因为身上的衣服太过贵重所以处处小心他们呢?

    我看了身高只到我胸口的普鲁斯一眼想到了他刚刚的问题心中一时间颇有感触。

    刚刚的聚会上大家言谈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在各个方面、各个问题上都表了非常独到的见解显示出众人极高的眼光以及不可忽视的实力。

    可以说在一群同样光芒四射的人中大家总是不自觉地相互磨砺不知不觉地透露出了很多平日里遮遮掩掩的东西来。

    从这些初露端倪的锋芒来看他们都是如此的优秀而不幸的他们又都是生死对头。

    想来自此一会之后他们对各自的对手的了解必定会加深几分对各自的实力估计也会更加切中实际当然他们也明白彼此之间的威胁又是多么的巨大。以他们的心计不可能会像今晚这么大方地让他们的对手如此的咄咄逼人。

    我几乎已经看到了他们日后那生死相搏的场景感叹中摇头道:“奇怪不奇怪我不知道不过不得不承认我很喜欢这个。可惜这时光……”

    “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四个人同时出了慨叹而同一时间四人的眸光也已经纠结在一起几个相似得令人心寒的冷笑在大家的脸上绽放出来。

    下一刻由四人身上爆出来的强烈气流已在四人中心的交汇点激烈碰撞飓风般的乱流呼啸而过堆积成山的酒瓶仿佛是暴露在春阳下的残雪数息之间已融化殆尽。

    与惺惺相惜的感情几乎同步积累的杀机在这一刻释放出来宣告了几位天才之间日后关系的本质这已在所有人的计算之中。只是我不太明白怎么莫名其妙地把我也给陷进去了?

    “后会有期!”

    先离开的是杜古他微微点头后高拔的身形便在黑暗中消逝无踪。

    卡陀不声不响地向后移动看似缓慢却又在刹那间离开了人们的视野范围。

    而一直游离于我们四人之外的蜜儿姑娘则对我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以充满着民族风情的礼节向我合十行礼后在瞬间扭曲的空间中消失。

    “真的很厉害啊!”

    唯一还没有离开的普鲁斯出了一声出自真心的感叹我偏过头去看他他也歪着头看我墨镜下的眼眸晶亮晶亮的。

    “碍事的人终于都走了那么张大哥我们来谈谈那七个杀胚的事情如何?当然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天晚上我就去你那里休息吧!”

    去我那里?我瞪大了眼睛小鬼你没搞错吧!

    再度和他对视数秒钟后我终于明白----他是认真的!

    而我更是明白我根本无法拒绝。

    我苦笑了起来:“跟来就跟来吧那儿总还是有空床位的!”

    少年笑吟吟地比出了世界通用的胜利手势一点儿也不客气当先开路气势昂然地离开了。

    入夜的海风带着丝丝的凉意推动着微咸的湿气拂过我的脸庞吹散了我最后一点儿醉意。

    游轮上的灯光只有寥寥的两三点显得没什么生气不过在黑暗中潜藏着的强大力量却沉甸甸的很有压力。

    我和普鲁斯并肩站在前甲板上没有说话但也并不沉默。我在看着这个活跃的天才少年他也并不失望地以行动吸引着我的眼球。

    他吹着口哨伸出食指调皮地逗弄着他的灵魂----原谅我这么叙述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

    “卡”灵魂祭司力量的本源生命的凭依就在他的手中像是宠物一样被玩弄着例如挠挠下巴抚抚羽毛之类的。

    而更让我哭笑不得的是“卡”的头部事实上是与普鲁斯一模一样的它被逗弄事实上就等于是普鲁斯被逗弄。看着少年颇有兴味的看着“自己”在自己的手指头下露出颇为舒适的表情纵使我对少年的感觉颇为良好但背上却也无可抑止地升起一股恶寒。

    看来我是真的老了……我现自己还是估错了现在的年轻人行事风格。难道冰山下的两年就使我与当今的青年一代产生了代沟?

    就是跟在我身后的禁卫军两位正副统领的感觉也不太好从他们两人之间交换信息的频繁程度可以看出他们对这个在宴会后便死赖着要登船的大祭司阁下实在是头痛至极。

    这位尊贵的大祭司胆子也太大了点儿自己身边负责保护安全的神殿圣武士一个不带就那么施施然地上了船笑咪咪地好生悠闲。

    而且他们今晚的保护对象也并不仅仅是增加了一位而已----虽然席长老阁下因为要安排会议布置留在了法尔岛上但神话英雄力量的“命运”长老以自己的驻地“臭男人味儿太重”为理由也准备到炎黄的驻地去休息一晚。

    这小小的游艇上竟然摆着两尊当今黑暗世界地位最尊的大菩萨也不知两位统领大人是感到荣幸好呢还是头痛好!

    对他们的难处我很理解。

    可能是玩腻了普鲁斯晃了晃手腕让“卡”冲天飞起在船的上空盘旋。他自己则打了个响指微笑着侧过脸对我道:“大哥你说今天晚上我在你那里会不会让那七个杀胚有什么举动?”

    “总不会过来杀你!”我笑吟吟地开了句玩笑接着又想了一想才回答道:“我对丛巫的情况不熟不过看今天杜古的模样他不像是在这件事上费了太多的心思似乎是他们内部已经有了定计……”

    “不是似乎是一定!”

    普鲁斯抬了抬墨镜笑容中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在夜色中分外显眼。

    “内部消息丛巫对那七个杀胚的行为也很恼火。在战争中黑天七雄是实力的保证但在政治上他们却是最笨重的累赘。那些酋长们大概也很头痛这些家伙出关后带来的麻烦吧这样子来说让这些家伙暂时安定一下也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可是似乎黑天七雄也不是笨蛋!”

    我是接触过多玛拉那诡谲多变的风格的绝对是一个难缠的主儿。

    如果相信桀骜不驯的他们会这么听话地为了丛巫的利益去蹲班房那才真叫一个天真。

    “黑天七雄里真正有头脑的只有一个多玛拉而多玛拉还算不上是一个阴谋家。”普鲁斯这样解释。

    “在战斗中他无疑是个令所有人都头痛的、既疯狂又狡猾的家伙但在政治外交方面他的性格使他不会太在意各种利益的分配换句话说他非常乐意用肌肉来解决问题而不是用脑子他的脑子是为身体服务的!”

    “哦……是这样吗?”

    看天才大祭司侃侃而谈的模样我现我不得不认同他那非常切中事实的分析。不过因为他的话我也不得不轻声地问了一句:“普鲁斯你刚刚是不是在说你才是那个最正宗的阴谋家呢?”

    在墨镜后面少年给了我一个白眼“大哥有些事情不用说那么明白的!”

    ……真坦白!

    在沉默了几秒钟后我又问他:“看来你已想好了主意了?”

    “当然!这可是个大计画。虽然还没有最后敲定不过再仔细地琢磨一下就绝对没问题了。联合长老会定下的日子不是九月底吗?除去那些必要的垃圾过程我保证从十一月起这些家伙便再没有好日子过!嘿到那时大哥你也要来帮忙才行!”

    少年戴着墨镜的脸是无比地骄傲随后他就想细细地给我解释计画。

    我想了想再计算了一下时间举手阻止了他的行动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我摊手道:“这种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好了当然如果觉得一个人策画太寂寞可以和我爷爷或者是老姐商量。”

    “哦如果苏怡醒过来的话你也可以和她探讨……不要找我你这个代表着整个埃玛祭司一系的大祭司可一定要记住我的身分才行!”

    他怔了怔先是看向我的脸然后又望向了后面同时将脸别开到其他方向的两位禁卫军统领做恍然大悟状“哦”了一声再回过头来时已是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大哥我说一句实话----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觉得那个冰山迪亚斯的话里面未必没有几分道理……您的性子略弱了些!”

    他的话里面当然有刺不过这刺似乎并不是针对我的至少现在我现两位统领大人脸上的颜色比我至少要难看数倍!

    我清楚地知道虽然两位统领大人当时都不在现场不过他们却可以在我们的默许下通过先进的间谍装置全程监听我们的谈话迪亚斯与我的冲突他们也非常地了解。

    普鲁斯的话如果进行深度翻译的话完全可以解释为----对这种肉脚的东西也客客气气怪不得冰山男会说你没有魄力!

    我只当听不明白笑笑之后便耸耸肩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这个活泼好动的大祭司可能还不理解皇帝的位子对我来说代表着什么那绝不是权力被架空后的无奈而是一种所有责任被一扫而空后的轻松----当然如果这种架空不是被动的我想我会更开心。

    普鲁斯看出了我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自然也就很体贴地回避开去只是叹了口气道:“本来还想在你面前吹一吹呢……没办法我找斯蒂安去!”

    他刚要举步却被我一把拉了回来狠狠地一眼瞪过去“打扰一个孕妇的休息你不觉得羞愧吗?”

    普鲁斯万分无辜扁起了嘴摊开双手道:“可是你又不听我讲像我这样一个活泼好动的孩子没有人说话是很寂寞的!”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鬼才信你!

    我真是很佩服埃玛祭司的教育竟然能将一个尊贵无比的大祭司教成这种模样!我也很羡慕他们对个人形象方面的宽松管理不像我披了一身皇族外袍便要站如松坐如钟一举一动都有着极其硬性的规定……

    炎黄的古礼累死人啊!

    我在心中出了哀叹。

    而此时远方的信息传来我感觉得到但没有太注意不过接到消息后的齐贤却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储君东南七省总督、太子太傅、骠骑将军、永定侯苏大人来访已抵达我方驻地请储君归!”

    一长串莫名其妙的头衔差点儿让我脑子炸掉虽然明知不该但当我回过头来时仍是不自主地满脸茫然明显地被齐贤给转晕了。

    见了我的模样齐贤立刻明白刚刚那一句头衔是白说了只能在心中叹一口气简洁无比地道:“苏可军苏大人来访请储君归!”

    早说嘛早说我不就明白……

    等等你说谁?苏可军……苏伯父!苏怡她老爸!我的心中立时地就虚了大半我还记得呢我和苏怡今天早上的亲热场面可是有很多人见到了他老人家这次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定了定神我脑中就闪过了疑问。

    自我回到兰光苏伯父等老一辈的头头脑脑们便一个不见搞得是神秘莫测里面有没有阴谋我不知道不过他们摆出来的放手给后辈的行为已是很明白了而现在又突然出现是出了什么事吗?

    想到这里我回头问两个统领:“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回去?”

    齐贤应声道:“还需一个小时左右。”

    我嗯了一声心中已有了计较。

    随手一扯将外面宽大的外袍扯下露出一身束身箭衣虽是同样的深黑底色同样的龙纹刺绣但附在这衣服上随着我的肌肉曲线微微起伏涨缩之间却显得分外刚猛狰狞。

    随手将外袍扔到了胡峰怀中我活动了一下快要僵掉的身体笑吟吟地道:“伯父见召焉敢怠慢船行过慢我先走一步好了!”

    齐贤胡峰两人均是一惊脸上自然显出了千般不愿。

    然而不等他们出言劝阻一边的大祭司阁下已经抚掌笑道:“坐船真是闷死了大哥我们一块儿去!”

    我想也没想一口答应然后便用分外强硬的目光强行锁着了两个统领即将开口的劝阻晃了晃手指“用心护着『命运』长老吧我不希望我姐她有什么危险!”

    既然我已经先行开口下令两个统领大人自然也就无法拒绝两个人对视一眼颇有些怏怏地退下。

    我对着普鲁斯微笑了一下先行飞上天空同时还不忘用传音给守护在老姐身侧的奥马修打声招呼。

    普鲁斯欢呼着飞了起来“卡”在他的头顶盘旋我呼出体内最后一丝浊气身体像一阵虚无的风倏忽间消失在海天交界处虽然没有向后看不过我知道普鲁斯已经轻松地跟了上来。

    我一直非常地注意普鲁斯的实力这个我才刚刚认识几个小时的半大孩子实力却实在不容小觑。

    其实论绝对修为他的sp强度大概也就是在十一级与十二级之间比我与卡陀这一级数的高手还差了至少两筹。

    不过正如当今诸多高手对sp划分方法的不屑sp强度也确实无法对一个人的实力做出全面的分析。

    以普鲁斯为例我敢肯定就是现在已经进入极限阶的江雅兰与他动手败下阵来的可能性也至少占了六成从这位少年在高飞行中所展现出来的技巧来看他和江雅兰的基础都是一样的扎实手法技巧也难分轩轾。

    区别只在于江雅兰狂进猛取专走偏锋内息的进步一日千里但外在功法的磨砺却很需时日真正想要达到圆融通透的无上之境还须磨炼。

    而普鲁斯则稳扎稳打修为不偏不倚中正平和注重精神修养对自身的每一点优劣都把握得极其到位动静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虚耗和浪费与他外表的飞扬跳脱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照我看来按这样展下去二十五岁前由于心智的早熟普鲁斯的综合实力将比江雅兰高出一线而二十五岁后应当沉稳许多的江雅兰又会比他高出一线再向后推几年那就要看各自的机缘了……

    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要知道他比我可是年轻了两岁呢!当年在战场上生死拼杀的我较之于他也不外如是!

    心里面正思量着炎黄进化力量的驻地便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内。

    这是一个比法尔岛还要小上一半的小岛随着潮汐的起落岛上的可用面积还有一定的伸缩但做为驻地也算是够了。

    此刻虽然已是深夜但岛上依然灯火通明无人安寝应该是苏伯父的到来搅乱了大家的作息。

    由于这次短程的冲刺普鲁斯的状态明显地变得比较兴奋表现在与他的精神息息相关的“卡”的身上这个灵魂的精粹就像是一只真正的鸟儿----至少像一只夜枭般飞掠而下强大的灵魂波动笼罩了全岛霎时间激起了百多个高手的反应有十多人已经在第一时间跃起到半空显示出高度的警戒状态。

    我一见情况连忙将正微喘着气的少年拉到身边同时自身的气息外烁通知岛上来人的身分。

    本来已经飞上来的人登时下去了大半只有两个人度不减直冲而上其中一个身上红芒流动不是江雅兰又是谁来?

    另一个人看着只是脸熟而已应该是禁卫军中的一人负责岛上安全事务的。

    我对他点了点头接着面向江雅兰拉着笑吟吟的少年大祭司正想为两个年轻人相互介绍一下江雅兰已经大嘴巴地叫道:“咦?这是谁家的小孩?”

    我一口气没吐出来被江雅兰一句话给呛住了。

    不过江雅兰此语可是颇有依据普鲁斯今年虽已有十七但不知是什么原因身材比同龄的女性还要低上一些身子骨显得非常纤弱乍一看和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没有什么两样江雅兰有此一问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能是见我的反应太大江雅兰白了我一眼伸手便要去摸尊贵的大祭司阁下的脑袋。普鲁斯像是被那个称呼吓住了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反抗乖乖地让江雅兰去摸他的头顶。

    抚摸抚摸……

    在我张口结舌的注视下江雅兰的手掌在天才大祭司的脑袋上转了两圈普鲁斯却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乖巧的模样让江雅兰非常满意但却让我为之汗毛倒竖我似乎还记得某人曾经说过他最最最最讨厌别人叫他“小孩子”敢这样叫他的人他会记恨一辈子!

    “小孩子挺乖嘛!”

    江雅兰当然不知道这位大祭司的好恶她像是现了新大6笑嘻嘻地将身体凑近了些把普鲁斯的脑袋当球来玩儿口中还连迭地问:“几岁了?哪儿人?什么名字?功夫跟谁学的?”之类面目倒是颇为慈善亲近。

    普鲁斯面戴墨镜摇晃脑袋的模样着实令人噱但这并不妨碍他露出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笑脸来。

    听到了江雅兰的问话他咳了一声以吐字清晰的炎黄语回答道:“我叫普鲁斯是埃玛的灵魂祭司是张真宇大哥的忠实崇拜者当然今天见到了美丽而又强大的江雅兰姐姐我的偶像又多了一位!”

    这小子有意无意地回避了自己的全名和年龄然后接连几个马屁和高帽送上使得江雅兰芳心大悦笑咪咪地生受了下来。

    我在一边苦笑混小子他的偶像原来来得这么容易!

    趁江雅兰不注意普鲁斯回过头来颇为得意地对我咧嘴一笑然后立刻回头送上连串的马屁高帽以他一个“孩子”的口中讲来自然是让江雅兰觉得分外开心。

    我悄悄地打出手势让那个已经看得呆掉的禁卫军士下去而我自己则冷眼看着普鲁斯这个小阴谋家到底想干些什么。

    终于火候到了这小子露出了满脸的疲色“雅兰姐张大哥刚刚飞得太快我跟得累了能不能下去歇歇?”

    “当然可以!”

    江雅兰笑得非常开心而且还非常体贴地伸手去扶已经“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少年那么也就顺理成章的“疲累到近乎虚脱”的大祭司阁下斜斜地向她胸前倒去。

    我看得眼角一跳立刻明白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小色鬼!色死你好了!

    “嗷!”

    心中升起的一丝不满和隐约的其他感觉还没有消散已经撞进美少女怀中的大祭司阁下却已经抱着脑袋暴跳起来在空中跳脚高喊墨镜歪歪斜斜地戴在脸上煞是滑稽。

    “烫烫烫烫烫啊!”

    江雅兰放肆地大笑起来而在笑声中她修长的美腿凌空扫射将顾头不顾尾的普鲁斯一脚喘下尊贵的大祭司阁下惨哼一声瞬间下坠了百多米几乎快落入海中时才勉强止住身形戴了大半个晚上的墨镜凄凄惨惨地落入海中露出了他清秀稚气得近于天真的脸庞……

    怪不得他要戴墨镜!在半空中笑得合不拢嘴的我恍然大悟将这张清秀的脸庞和他的身材放在一起说不定别人还会再把他的年龄往下拉个一两岁的!

    说实在的他这张娃娃脸可是颇讨人喜欢。只可惜这张乖乖牌的脸上却留下了可称之为耻辱的红印那是江雅兰聚气热给这个自以为是的小色鬼留下的深刻记号。

    “你怎么现的?”我凑近了好生得意的江雅兰不无好奇地询问她。

    “去了大半夜带了个小色鬼回来你去死!”

    江雅兰的回答是阴损的一肘直捣我的肋下。幸亏我手快险险挡住这一击。

    见一击没有得手江雅兰也懒得再补上只是嘿然冷笑当然她不会忘记介绍她的经验“这小鬼拿我当白痴看待!我还没自我介绍呢他就知道我的名字。而且几天前我可能还看不出来底细但现在他的修为有多深我难道还估不出个大概来?像这种高手……凭张娃娃脸装小孩恶心!”

    对着下面大受打击的大祭司比出了一个最不雅的手势这位刚刚铲除奸恶的美少女气势昂扬地扭头飞回岛上我在后面喊她:“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她回过头来比较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摇头干脆俐落地道:“很眼熟但想不起来了这个很重要吗?”

    我哑然。

    天才的少年大祭司无精打采地落在了岛上显然因为刚刚的失利而大受挫折。在这一刻他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孩子。

    我看了只想笑暂时撇下了与苏伯父见面的事走过去想安慰两句却见他明若烛火的眼眸闪亮闪亮的似乎又有了什么计画“好的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了?”

    我不太明白心里面却突地想到别来个什么因挫生爱然后卖力追求之类的肥皂剧吧……这个念头生得突然也很好笑但我却奇怪地现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竟然笑不出来----别真是这样吧!

    不知不觉地问了出来却看到普鲁斯向我翻了个极大的白眼“拜托你看肥皂剧看得走火入魔了!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我很爱她暂时还没有另寻新欢的打算!”

    “咳!”

    我这次是真的被呛着了看一个外貌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家伙大言不惭地谈情说爱那感觉可是相当地怪异。

    只不知是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呢还是大祭司的教育更具有催生的功效?

    我还来不及拿这个来取笑他一道声音便插入了我们之间。

    “大祭司阁下话语坦白无拘无束看来与真宇甚为投契啊!”

    悠闲自在的嗓音透露着中年人的成熟让我们两人都为之一楞。我瞬间想到了来人的身分扭头看过去不正是久别三年的苏伯父吗?

    三年的岁月并未使他的面容有什么变化一身合体的休闲装随意中带着沉稳向我们这边走来。

    见我回头他极具沧桑感的英俊面容上透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虽然苏伯父的笑容温和显得心情不错可是由他我立刻想到了苏怡想到她此刻仍处在昏睡中心中就不免一慌一时间除了打招呼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倒是普鲁斯比我轻松很多他一扫刚刚的狼狈模样从容地整理着微乱的服装等到苏伯父走到近前时正好整理完毕潇洒地与苏伯父点头示意。

    “果真是苏总督在此年前别后已是好久不见。今夜来得仓促有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苏伯父微笑地行了个半礼算是表示了对大祭司身分的尊重口中淡淡的几句问候也都是不痛不痒。

    心窍玲珑剔透的普鲁斯当然不会在这里做碍眼的木桩他笑吟吟地回头对我道:“大哥给我找个房间睡觉吧今天本祭司饮酒过量头痛得很哪!”

    见到他如此亲热地称呼我苏伯父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光芒我把这个看在眼里不过也只能叹气而已。

    普鲁斯很体贴地侧退一步笑言道“你们慢聊”再对我眨眨眼便施施然踱步出去一点也没有刚刚气急败坏的模样。

    打个手势让一侧的禁卫军成员为这位大祭司阁下安排房间休息之后我才苦笑着行礼。

    “伯父好!”

    苏伯父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和我说什么事。只是仔细地端详了我一会目光流转间尽显出欣慰之意。

    “回来就好你这样很好否则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脸去见大哥大嫂了!”

    他流露出来的长辈关怀让我非常感动但说实在的我心中更多的还是不安毕竟苏怡还在那儿昏睡着呢!

    我开口讲话但紧张的程度一点也不逊于生死大战“谢伯父关心……可是……对不起苏怡她的伤我也有份我是说我没照顾好她其实我可以更……”

    我说话结结巴巴外带颠三倒四亏得苏伯父也能听得懂他微笑着打断我的话。

    “小怡我已经见过了虽然尚昏睡未醒不过体内百脉平顺没有什么伤势可言你没有什么可道歉的!”

    他这样说我便先放下了一半的心也在这时我才小心翼翼问他来此的原因。

    他仍是微笑着回应我:“这次是为你登基之事而来。十一月五日你便要登基为皇不管这个位子的本质怎样按照长老会的要求登基事宜要尽可能地遵循古礼要办得正式隆重这样子一些事情就必须预先地安排一下下面两个月真宇你的事情也很多啊!”

    我立刻皱起了眉头“除了登基之外我还有什么事情?”

    “除了登基之外没了!”

    那不就成了怎么又说事情很多呢?

    大概是我现在的表情很有趣苏伯父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去。

    “是只有登基没错可是对中天帝国的登基你了解多少?”

    我想了想容妖女在礼仪课程上给我讲了登基的流程里面的仪式延续了中世纪那个曾雄霸了大半个东方的、真正的“中天帝国”的古礼是很繁琐没错但也用不着用两个月的时间来完成它吧!

    “不是用不着是一定会用着!”苏伯父颇有些无奈地摊手“还记得中世纪的『中天帝国』中兴之主光武帝吗?他那号称『千年大典』的登基仪式你可有印象?”

    我的历史知识还过得去微一思索便有了答案。

    心头跳了一下我悄悄地将目光移到苏伯父似笑非笑的脸上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在此刻烟消云散。

    “乘龙万里持剑千秋!你们不是要……”

    苏伯父抚掌而笑“正是正是那江山万里逐龙脉的『光武纪行』!”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早知道……我的苦难还远没有结束。

    光武帝是中天帝国历史上除开国之君外最值得大书特书的一位帝王他生长的时代正是中天帝国盛极而衰国力日下的尴尬时期当时国内豪强林立国外强敌环伺说是国家的存亡关头一点儿也不为过。

    光武帝为太子时指天誓日下宏愿将以十年的时间赤足走遍万里江山寻找能使帝国复兴的潜伏龙脉而他确实是做到了!

    谁也不知道最后他到底找到了龙脉没有不过却是谁都知道他真正的目的达到了。

    十年的苦情砺志使他成为了那个时代最耀眼的帝王内平诸藩外拓疆土神话般地将走入颓势的大帝国再度复兴稳稳地坐在了东方霸主的位置上并得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胜利。

    他那十载光阴以及传奇性的登基仪式是历代史家都要为之大书特书的上佳题材我读史书时也不由得心向往之。

    然而此刻当这个仪式真正地向我贴近时我却只想仰天长啸一泄心中那郁结的闷气!

    长老会的那群老头子吃饱了没事干了!

    “当年时间不会像十年那么夸张长老会已经选定了三条龙脉走向你可任选一条一种行来脚程快些虽不能御气飞行也不能6地飞腾但两个月的时间却还宽裕……”

    苏伯父面正神清气势平和一副说正事的模样。然而嘴角时隐时现的弧度却告诉我他老人家现在憋得很辛苦!

    我看了他一眼心中连生气的力气也失去了我低低地嘟哝了一声“还两个月呢……九月一号我要去东盟报到啊!”

    “是上学的事情啊小怡之前给我说过……这件事不用担心两个月的假还是能请下来的!”

    我用眼角扫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伯父您还真热心啊……不过在无奈的时间过去后我现在的心情出奇地平静。

    脑子里面的灵光突然闪现其他的相关不相关的事情纷至沓来而又排列有序我先是想到了现在应该在屋子里面逗“灵魂”玩的普鲁斯然后借着一连串联想我记起了一件事情也生出了一个想法。

    “苏伯父!”我开口叫了他一声。

    他带着询问的眼色看我我的脸容立时变得非常之肃穆话语也一板一眼。

    “苏伯父我们针对黑天七雄的计画你可了解……”

    哦了解就好。我这里有个问题在计画里如果要将那七个杀胚绳之以法无论如何也要有一个证人才行。

    “现阶段我们这边的证人只有三个为了安全有容可以排除;苏怡现在又在昏睡中不知何时才醒这样子证人只剩下我一个!如果我去做那个『光武纪行』如何才能指证那些人?”

    “而如果不指证他们让他们逍遥法外来去自如想来以我们之间的仇怨这个行程方面的问题便要好好考虑了……”

    看着苏伯父由微愕到渐露笑意的脸我咳了咳同样也是笑吟吟地继续道:“当然天大地大没有登基大这道理我们都懂我也不是想借着当证人来回避『光武纪行』我只是想有黑天七雄这样的人在捣乱登基成与不成还在两可之间……长老会的诸位长老又将用什么办法来使这场盛会万无一失呢?苏伯父何以教我?”

    我笑嘻嘻地做了个问道礼将苏伯父逗得大笑起来。

    精明的伯父大人当然听明白了我的意思对着苏伯父这样的“自己人”我的话讲得比较浅直但如果好好地修饰修饰将里面的称呼换一换便是一个针对着炎黄长老会的最佳说辞----黑天七雄这么一串麻烦便趁着这个机会送到那些老头子的手里去吧。办得好我自然是轻松自在无劫无灾;办不好那么尊贵的长老们便要狠狠地欠上一笔债务了。

    “说得好!真宇你成熟了许多与当年那个感情用事的小男孩已大不相同了!看来将小怡托付给你我也应该能够放心才是!”

    哪里哪里只是学了点儿本事……呃伯父你说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苏伯父自己似乎还没有明白他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依然笑得开心无比。

    是口误吧……我心里这样想着。

    苏伯父没有在那个话题上继续延伸下去看来刚刚果然是随口而出。这样我暗吁了一口气但同时也很有些失落。

    两个人开始探讨黑天七雄一事的细节当然送上门来的埃玛祭司的助力我们也是绝对不会浪费的。我和苏伯父踏进了大祭司阁下的房门以操办正事渐渐的我也将那句话放在了脑后。

    当计画完备且将之送出去后时间大概已是凌晨两点左右。普鲁斯打着呵欠将我们两人送出门外关门大睡去了。

    身边的苏伯父也微露出倦容我的精神却是出奇的好没有一点睡意。我准备到苏怡那里去看看呃当然在此之前先送苏伯父去歇息。

    “真宇!”

    “嗯?”

    听见苏伯父的招呼我将目光投射过去他的唇角笑容依然但总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味道:“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到我房间里来一下好吗?”

    “哦?啊好的!是什么事啊?”

    苏伯父已先行举步闻言却脚步不停声音远远地传来:“小怡的事!”

    夜色深重初秋的寒气终于在深深的夜色里显露出来岛上的灯火一盏盏地熄灭让海岛以及周围的海面渐渐沉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