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水浒传 > 第十二回 青面兽北京斗武 急先锋东郭争功
    当时周谨杨志两个勒马在门旗下正欲交战交锋。

    只见兵马都监闻达喝道:“且住!”

    自上厅来禀复梁中书道:“复恩相∶论这两个比试武艺虽然未见本事高低枪刀本是无情之物只宜杀贼剿寇今日军中自家比试恐有伤损轻则残疾重败致命。此乃於军不利。可将两根枪去了枪头各用毡片包里地下蘸了石灰再各上马都与皂衫穿着但用枪杆厮搠;如白点多都当输。”

    梁中书道:“言之极当。”

    随即传今下去。

    两个领了言语向这演武厅后去了枪尖都用毡片包了缚成骨朵;身上各换了皂衫各用枪去石灰桶里蘸了石灰再各上马出到阵前。

    那周谨跃马挺枪直取杨志;这杨志也拍战马捻手中枪来战周谨。

    两个在阵前洋来来往往番番复复;搅做一团纽做一块;鞍上人斗人坐下马斗马。

    两个斗了四五十合看周谨时恰似打翻了豆腐的斑斑点点约有三五十处;看杨志时只有左肩胛下一点白。

    梁中书大喜叫换周谨上厅看了迹道:“前官参你做个军中副牌量你这般武艺如何南征北讨?怎生做得正请受的副牌?教杨志替此人职役。”

    管军兵马都监李成上厅禀复梁中书道:“周谨枪法生疏弓马熟娴;不争把他来退了职事恐怕慢了军心。再教周谨与杨志比箭如何?”

    梁中书道:“言之极当。”

    再传下将令来叫杨志与周谨比箭。

    两个得了将令都插了枪各关了弓箭。

    杨志就弓袋内取出那张弓来扣得端正擎了弓跳上马跑到厅前立在马上久身禀复道:“恩相弓箭处事不容情;恐有伤损乞请钧旨。”

    梁中书道:“武夫比试何虑伤残?但有本事射死勿论。”

    杨志得令回到阵前。

    李成传下言语叫两个比箭好汉各关与一面遮箭牌防护身体两个各领了遮箭防牌绾在臂上杨志说道:“你先射我三箭后却还你三箭。周谨听了恨不得把杨志一箭射个透明。杨志终是个军官出身识破了他手段全不把他为事。当时将台上早把青旗麾动杨志拍马望南边去。周谨纵马赶来将缰绳搭在马鞍上左手拿着弓右手搭上箭拽得满满地望杨志后心飕地一箭。杨志听得背后弓弦响霍地一闪去镫里藏身那枝箭早射个空。周谨见一箭射不着却早慌了;再去壶中急取第二枝箭来搭上了弓弦觑的杨志较亲望后心再射一箭。杨志听得第二枝箭来。却不去镫里藏身∶那枝箭风也似来心杨志那时也取弓在手用弓梢只一拨那枝箭滴溜溜拨下草地里去了。周谨见第二枝箭又射不着心里越慌。杨志的马早跑到教场尽头;霍地把马一兜那马便转身望正厅上走回来。周谨也把马只一勒那马也跑回就势里赶将来。去那绿茸茸芳草地上八个马蹄翻盏撮钹相似勃喇喇地风团儿也似般走。周谨再取第三枝箭搭在弓弦上扣得满满地尽平生气力眼睁睁地看着杨志后心窝上只一箭射将来。杨志听得弓弦响纽回身就鞍上把那枝箭只一绰绰在手里便纵马入演武厅前撇下周谨的箭。梁中梁书见了大喜便下号令却叫杨志也射周谨三箭。将台上又把青旗麾动。周谨撇了弓箭拿了防牌在手拍马望南而走。杨志在马上把腰只一纵略将脚一拍那马泼喇喇的便赶。杨志先把弓虚扯一扯周谨在马上听得脑后弓弦响扭转身来便把防牌来迎却早接个空。周谨寻思道:“那厮只会使枪不会射箭。等他第二枝箭再虚诈时我便喝位了他便算我赢了。”

    周谨的马早到教场南尽头那马便转望演武厅来。

    杨志的马见周谨马跑转来那马也便回身。

    杨志早去壶中掣出一枝箭来搭在弓弦上心里想道:“射中他后心窝必至伤了他性命;我和他又没冤雠洒家只射他不致命处便了。”

    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包婴孩;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说时迟那时快;一箭正中周谨左肩周谨措手不及翻身落马。

    那匹空马直跑过演武厅背后去了。

    众军卒自去救那周谨去了。

    梁中书见了大喜叫军政司便呈文案来教杨志截替了周谨职役。

    杨志神色不动下了马便向厅前来拜谢恩相充其职役。

    不想阶下左边转上一个人来叫道:“休要谢职!我和你两个比试!”

    杨志看那人时身材七尺以上长短面圆耳大唇阔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威风凛凛相貌堂堂直到梁中面前声了喏禀道:“周谨患病未痊精神不到因此误输与杨志。小将不才愿与杨志比试武艺。如若小将折半点便直与杨志休教截替周谨便教杨志替了小将职役虽死而不怨。”

    梁中书看时不是别人却是大名府留守司正牌军索。

    为是他性急撮盐入火为国家面上只要争气当先厮杀∶以此人都叫他做急先锋。

    李成听得便下将台来直到厅前禀复道:“相公这杨志既是殿司制使必然好武艺须矢周谨不是对手。正好与索正牌比试武艺便见优劣。”

    梁中书听了心中想道:“我指望一力要抬举杨志众将不伏;一等他赢了索他们也死而无怨却无话说。”

    梁中书随即唤杨志上厅问道:“你与索比试武艺如何?”

    杨志禀道:“恩相将令安敢有违。梁中书道:“既然如此你去厅后换了装束好生披挂。”

    教甲仗库随行官吏取应用军器给与就叫:“牵我的战马借与杨志骑。----小心在意休觑得等闲。杨志谢了。自去结束。却说y角埙i索道:“你却难比别人。周谨是你徒弟先自输了你若有些疏失吃他把大名府军官都看得轻了。我有一匹惯曾上阵的战马并一副披挂都借与你。小心在意休教折了锐气!”

    索谢了也自去结束。

    梁中书起身走出阶前来。

    从人移转银交椅直到月台栏干边放下。

    梁中书坐定左右只候两行奂打伞的撑开那把银葫芦顶茶褐罗三檐凉伞来盖定在梁中书背后。

    将台上传下将令早把红旗招动两边金鼓齐鸣一通擂去那教场中两阵内各放了个炮。

    炮响处索跑马入阵内藏在门旗下;杨志也从阵前跑马入军中直到门旗背后将台上又把黄旗招动又了一通擂。

    两军齐呐一声喊教场中谁敢做声静荡荡的。

    再一声锣响扯起净平白旗两下众官没一个敢走动胡言说话静静地立着。将台上又青旗招动。

    只见第三通战鼓响处去那左边阵内门旗下看看分开鸾铃响处闪出正牌军索直到阵前兜住马拿军器在手果是英雄!但是∶头戴一顶熟钢狮子盔脑袋斗后来一颗红缨;身披一副铁叶攒成铠甲;腰系一条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上笼着一领绯红团花袍上面垂两条绿绒缕领带;下穿一支斜皮气跨靴;左带一张弓右悬一壶箭;手里横着一柄金蘸斧坐下李都那匹惯战能征雪白马。

    右边阵内门旗下看看分开鸾铃响处杨志提手中枪出马直至阵前勒住马横着枪在手果是勇猛!但是∶头戴一顶铺霜耀日盔上撒着一把青缨;身穿一副钓嵌梅花榆叶甲系一条红绒打就勒甲条前后兽面掩心;上笼着一领白罗生色花袍垂着条紫绒飞带;脚登一支黄皮衬底靴;一张皮靶弓数根凿子箭;手中挺着浑铁点钢枪骑的是梁中书那匹火块赤千里嘶风马。

    两边军将暗暗地喝采∶虽不知武艺如何先见威风出众。

    正南上旗牌官拿着销金“令”字旗骤马而来喝道:“奉相公钧旨教你两个俱各用心。如有亏误处定行责罚;若是赢时多有重。”

    二人得令纵马出阵都到教场中心。

    两马相交二般兵器并举。

    索忿怒轮手中大斧拍马来战杨志;杨志逞威捻手中神枪来迎索。

    两个在教场中间将台前面。

    二将相交各赌平生本事。

    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四条臂纵横八支马蹄撩乱。

    两个斗到五十馀合不分胜败月台上梁中书看得呆了。

    两边众军官看了喝采不迭。

    阵前上军士们递相厮觑道:“我们做了许多年军也曾出了几遭征何曾见这等一对好汉厮杀!”

    李成闻达在将台上不住声叫道:“好斗!”

    闻达心上只恐两个内伤了一个慌忙招呼旗牌官飞来与他分了。

    将台上忽的一声锣响杨志和索斗到是处各自要争功那里肯回马。

    旗牌官飞来叫道:“两个好汉歇了相公有令!”

    杨志索方才收了手中军器勒坐下马各跑回本阵来立马在旗下看那梁中书只等将令。

    李成闻达下将台来直到月台下禀复梁中书道:“相公据说zz艺一般皆可重用。”

    梁中书大喜传下将令唤杨志索。

    旗牌官传令唤两个到厅前都下了马。

    小校接了二人的军器。

    两个都上厅来躬身听令。

    梁中书叫取两锭白银两副表里来赏赐二人;就叫军政司将两个都升做管军提辖使;便叫贴了文案从今日便参了他两个。

    索杨志都拜谢了梁中书将着赏赐下厅来解了枪刀弓箭卸了头盔衣甲换了衣裳。

    索也自去了披挂换了锦袄。

    都上厅来再拜谢了众军官。

    梁中书叫索杨志两个也见了礼入班做了提辖。

    众军卒打着得胜鼓把着那金鼓旗先散。

    梁中书和大小军官都在演武厅上筵宴。

    看看红日西沉筵席己罢梁中书上了马众官员都送归府。

    马头前摆着这两个新参的提辖上下肩都骑着马头上都带着红花迎入东郭门来。

    两边街道扶老携幼都看了欢喜。

    梁中书在马上问道:“你那百姓欢喜为何?”

    众老人都跪了禀道:“老汉等生在北京长在大名从不曾见今日这等两个好汉将军比试!今日教场中看了这般敌手如何不欢喜!”

    梁中书在马上听了喜。

    必到府中众官各自散了。

    索自有一斑弟兄请去作庆饮酒。

    杨志新来未有相识自去梁府宿歇早晚殷听候使唤都不在话下。

    且把这闲话丢过只说正话。

    自东郭演武之后梁中书十分爱惜杨志早晚与他并不相离月中又有一分请受自渐渐地有人来结识他。

    那索见了杨志手段高强心中也自钦伏。

    不觉光阴迅又早春尽夏来。

    时逢端午蕤宾节至。

    梁中书与蔡夫人在后堂家宴庆贺端阳。

    酒至数杯食供两套只见蔡夫人道:“相公自从山身今日为一统帅掌握国家重任这功名富贵从何而来?”

    梁中书道:“世杰自幼读书颇知经史;人非草木岂不知泰山之恩?提携之力感激不尽!”

    蔡夫人道:“相公既知我父恩德如何忘了他生辰?”

    梁中书道:“下官如何不记得泰山是六月十五日生辰。已经人将十万贯收买金珠宝贝送上京师庆寿。一月之前干人都关领去了见今九分齐备。数日之间也待打点停当差人起程。----只是一件在踌躇∶上年收买了许多玩器并金珠宝贝使人送去不到半路尽被贼人劫了枉费了这一遭财物至今严捕贼人不获今年叫谁人去好?”

    蔡夫人道:“帐前见有许多军校你选择知心腹的人去便了。”

    梁中书道:“尚有四五十日早晚催并礼物完足那时选择去人去迟。夫人不必挂心。世杰自有理会。”

    当日家宴午牌至二更方散。

    自此不在话下。

    却说山东济州郓城县新到任一个知县姓时名文彬。

    当日升厅公座左右两边排着公吏人等。

    ;知县随即叫唤尉司捕盗官员并两个巡捕都头。

    本县尉司管下有两个都头∶一个唤做步兵都头一个唤做马兵都头。

    这马兵都头管着二十匹坐马弓手二十个士兵;那步兵都头管着二十个使枪的头目一十个士兵。

    这马兵都头姓朱名仝;身长八尺四五有一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满县人都称他做“美髯公”;原是本处富户只因他仗义疏财结识江湖上好汉学得一身好武艺。

    那步兵都头姓雷名横;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为他膂力过人能跳三二丈阔涧满县人都称他做“插翅虎”;原是本县打铁匠人出身;后来开张碓房杀牛放赌;虽然仗义只有些心地褊窄也学得一身好武艺。

    那朱仝雷横两个专管擒拿贼盗。

    当日知县呼唤两个上厅来声了喏取台旨。

    知县道:“我自到任以来闻知本府济州管下所属水乡梁山泊贼盗聚众打劫拒敌官军。亦恐各乡村盗贼猖狂小人甚多。今唤你等两个休辞辛苦与我将带本管士兵人等一个出西门一个出东门分投巡捕。若有贼人随即剿获甲解。不可扰动乡民。体知东溪村山上有株大红叶树别处皆无你们众人采几片来县里呈纳方表你们曾巡到那里。若无红叶便是汝等虚妄定行责罚不恕。”

    两个都领了台旨各自回归点了本管士兵分投自去巡察。

    不说朱仝引人出西门自去巡捕。

    只说雷横当晚引了二十个士兵出东门绕村巡察遍地里走了一遭回来到东溪村山上众人采了那红叶就下村来。

    行不到三二里早到灵官庙前见殿门不关。

    雷横道:“这殿里又没有庙祝殿门不关莫不有歹人在里面么?我们直入去看一看。”

    众人拿着火一齐将入来。

    只见供桌上赤条条地睡着一个大汉。

    天道又热那汉子把些破衣裳团做一块作枕头枕在项下的沉睡着了在供桌上。

    雷横看了道:“好怪!懊怪!知县相公忒神明!原来这东溪村真个有贼!”

    大喝一声。

    那汉却待要挣挫被二十个士兵一齐向前把那汉子一条索绑子押出庙门投一个保正庄上来。

    不是投那个去处有分教∶东溪村里聚三四筹好汉英雄;郓城县中寻十万贯金珠宝贝。

    正是∶天上罡星来聚会人间地煞得相逢。

    毕竟雷横拿住那汉投解甚处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