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极品衙内贾宝玉 > 第十四章 虚虚实实之谋
    秋高气爽,落叶飘零,落英缤纷,京城的王公贵族们都在积极准备秋季诗会,家族中内部早已开始选拔出类拔萃者,每家都信誓旦旦,准备拿下头筹,在圣上面前露一回脸。

    此次诗会,康正帝在朝会上早已表示届时会莅临,与众爱卿同乐。在乾清宫,正与礼部大臣商议此事,礼部大臣奏道:“诗会盛况,圣上与众文武同乐,可谓”一堆的奉承话下来,皇帝听得不耐烦了,便挥了挥手让他出去妥善安排。

    俄而招锦衣卫指挥使赵全觐见,山呼万岁,赵全起身奏道:“此事皆已查明,黄门官以前去库房领东西的时候总想偷着夹带一些东西,被库房太监查出过几次,因此结怨,臣料此事必是黄门官携冤报复陷害之举。”

    康正帝点了点头,赵全又继续奏道:“黄门官嘴中含毒一事却难以查明,请圣上降罪。”

    康正帝摆了摆手,心想此人定是某个狼子野心者安插在朕身边,连朕都猜测不出会是何人,又岂是你能轻易查出的?于是也不责怪,只问道:“黄门官何时进的宫,其家眷又在何处,你可查明?”

    朱元璋派出大量的锦衣卫监视满朝文武,其实也是出于不得已,他出身卑微,又是建国之初,局势不稳,自然害怕朝中大臣对他不服,是以以防大臣们会有结党不轨的行为,才加以监视。但那样只会弄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反而更不利于朝局稳定,其弊竟远远大于利,朱元璋后来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很快就把锦衣卫的权柄削除,使之如同虚设,只不过后来又被朱棣启用了。

    大华朝立国已二世,康正帝不是朱元璋,也不是朱棣,且他皇位已稳,自是不会去无缘无故派人监视朝中大臣们的一举一动,是以对下面大臣们的私下行为,也不会了解得很清楚。虽然康正帝不准宫中之人与外臣结交,但也看视得不严,是以外臣与宫人结交倒成了司空见惯之事了。就是贾府也和宫中戴公公,夏公公往来甚密。

    至于黄门官与范源有结交之事,别说康正帝不知,就是康正帝查出来了,也不会疑心,赵全即使听到风吹草动,却也不敢向圣上明禀,只是照圣上吩咐去查探此案,当下见圣上问黄门官家眷,便回道:“黄门官自小进宫,宫中记载的是无亲眷,至于其他却无从查起。”

    黄门官既然是有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自然不会留下线索让人查到他的来龙去脉,赵全查不出来也早在康正帝意料之中,也不以为意,不置可否的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安插眼线在自己身边,此举不可谓不妙,但可惜安插之人不当,竟为私怨而败露,康正帝不禁摇了摇头,此后对身边之人提防更甚。

    对于蜂蜜事件,康正帝的旨意是免除所有经手此事之人的职位,宫中经手之人都被赶出了宫去,薛家也因此丢了皇商的差事。

    戴权素日收了薛家不少好处,免不了要替薛家说话,便向圣上求情道:“薛家本是无辜被牵连,念其祖上之功,又兢兢业业为宫中办差多年,从未有过差池,圣上何不饶过这回?”

    康正帝摇头道:“在太妃生辰宴席上发生此事,丢尽皇家的脸面,虽是受牵连,亦不可不罚,尤其是那个与黄门官有隙之人,实也是造成此事的罪魁,朕没砍了他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虽如此说,但戴权依旧不死心,试着将贾薛二家与范家不合之事稍稍在康正帝面前提了一句,康正帝听了皱了皱眉头。但转而又想,朝臣中不合者众多,贾薛二家与范家不合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况范相何许人也,怎会因此小恨而犯此触怒自己之大罪,随即摇了摇头,反而大声喝斥起戴权来:“内臣不得轻言外臣是非,你可忘了?”

    这话可就说的重了,戴权吓了一跳,忙跪下磕头认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圣上恕罪,求圣上恕罪!”

    在丞相府,范源正与一亲信叙话,范源问:“此事皆已办妥?”

    那亲信躬身回道:“黄门官与库房太监有隙之事有许多人知道,稍加散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小的却是置身事外。”

    范源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坐了会儿,下人来报:“冯大人求见。”

    冯舒不知蜂蜜案到底是不是范相所为,但外面许多人都认为是范相所为,心里是满腹疑惑的,如果此事真是范相所为,那可有失慎重了,因小恨而犯大罪,若是被圣上查出,那可不得了。左右思虑之下,始终不得要领,只有来见范相以探虚实。

    冯舒进来,见礼毕,便十分隐晦的指出了自己的来意,范源笑了笑道:“己苍想是糊涂了,岂不闻汉武帝之时灌夫与田蚡故事?”

    冯舒不解,拱手道:“愿闻其详。”

    范源道:“汉武帝之时田蚡与灌夫不睦,满朝皆知,后灌夫酒后失言,使酒骂座,戏侮田蚡,为蚡所劾,以不敬罪族诛。灌夫之错岂致死罪?不过田蚡与灌夫权势相差过大,田蚡有太后撑腰,汉武帝又对其十分仰仗,灌夫无罪亦为有罪耳!今我与薛家权势之悬殊,比之田蚡与灌夫更甚,我便学田蚡随便罗列一个罪名,办了薛家,圣上也不会怪罪,何至于用此小手段?”

    冯舒作恍然大悟状,叹道:“明公见解深远,己苍不及远矣!只不过此事虽不是恩相所为,但只恐有宵小之人会在圣上面前进谗言,恩相不得不防啊!”

    范源大笑道:“老夫立朝堂多年,在圣上面前进谗言之人还少吗?若是圣上会轻易相信,我岂不是早就脑袋搬家不知多少回了?”

    话虽如此说,但范源却在心里长叹,我倒想学田蚡,可一来我没有太后撑腰,二来当今圣上不是汉武帝,如今朝堂更不是汉朝,我若以权压人,反而落人话柄,倒不如使此小手段来得干脆利落,既可置身事外,又能轻而易举置薛家于死地,只是不想半路杀出贾宝玉那小子搞破坏,要不然此计万无一失。

    此计虽是范源像丢垃圾那般轻松的随意一为,但其中虚虚实实,却是大有奇妙之处。范源故意让众人皆以为自己要对付薛家,而且一定是通过户部使手段,却不知此举正好把他置身于事外了。

    见识不到者自然只能看到表面,人云亦云,所以以至于世人皆以为范源此次要通过户部对付薛家。而有那见识高人一等之人,如乾王,贾宝玉,康正帝,却都不认为范源会如此糊涂,要害人之前还弄得尽人皆知,自然反而不会对范源起疑,这却正是他的脱身之计。而此事虚虚实实,虚中有实,实中有虚,通过户部使手段陷害薛家是虚,确实陷害了薛家是实,但因为前面一个虚,反而把后面这个实给掩盖了,此举不可谓不深谋远虑啊!

    贾宝玉之前也和薛宝钗说过,范源这次可能不会对薛家使手段,就算使手段也不会通过户部,看得也算透彻,但在贾宝玉心里,还是认为范源此次不会对付薛家的可能性更大,如果不是宝钗在他心里分量比较重,他也不会如此重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先假定了范源此次定会对付薛家,从而来进行布置谋划的。天可怜见,幸亏被贾宝玉撞破了范源的小阴谋,如若不然,薛家定然玩完,宝钗也难以逃脱香消玉损的结局,而且范源可以完全置身事外,贾宝玉就是想报仇都难,那时候可哭都没地方哭去。

    范源琢磨了康正帝大半辈子,对他的心思可谓了如指掌,要不然也不会像过家家一样,来行此看似凶险无比之事。人们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有时候最危险的行为又何尝不是最安全的行为呢?

    此事揭过,圣上只疑那黄门官是由那居心叵测之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对于忠心耿耿的范丞相,越是有人说他和薛家有仇,他反而越不怀疑。康正帝认为,一来范源如果要对付薛家,定然不会弄得尽人皆知,二来,以范源之权势,对付靠山已失的薛家轻而易举,岂会多此一举?

    康正帝、乾王、贾宝玉等自然比常人看得更深远一些,却不想他们却还是尽皆落在了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范源的算计里。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即使计谋再深远之人,也有被弄糊弄的时候,如果是个单纯的人在这样一个凶险的朝堂里瞎混,恐怕不出多久,就会精神错乱的。

    当官有风险,入朝需谨慎啊!

    绮散斋,贾芸向贾宝玉禀道:“我已查明,黄门官入宫之前是孤儿。”

    贾宝玉自然不信,摇了摇头想道:“范源送黄门官入宫之前,自然是把后事都算计到了的,他的身世岂能被人查到?”

    虽然贾宝玉通过卧底的手段,撞破范源的阴谋,但自己人微言轻,谁又会信呢,如果自己向皇帝说了,搞不好皇帝还要治自己一个污蔑朝中重臣之罪,那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贾宝玉摇了摇头,虽然很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次事件是无论如何也牵连不到范源了,心里对范源早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提防,更是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自己的一举一动要加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