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绽放笑容的时候 > 10、脸红
    本来是很快活的,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霸占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四仰八叉手脚爱怎么放就怎么放,至于语文课画卡通数学课读小说英语课欣赏窗外风景政治课打磕睡物理课听音乐化学课发呆的事也屡见不爽。倒不是因为不乖坐在最后一排,而是因为成绩太好老师让我随便坐。自由是我选择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这里是看他的最佳位置,我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盯着他的后脑勺大半节课,然后目光往上爬一点瞄眼黑板再落回原处恣情欣赏那一根根长长的却仍然立得直直的黑发和不断变化的手语。

    “毛绒绒,坐前面来。”呈y=kx+b(k0)趋势的成绩,使头上一片不毛之地的老班头一声断喝,惊醒了我的冬梦秋梦夏梦或春梦,毁掉了我一个人的快乐生活。我揉揉腥松的睡眼,抹抹唇边的口水,定睛一看,他身边多了一个位子,虽然隔了条过道但毕竟是在他身边。我无奈地背上行囊,从桑梓流浪到他的身边。一偏头,嘻,他的右半张脸白白的,水灵水灵的,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他,心底一热,他也转过头来看,我忙将目光收回,动作稍慢,四目相对,忽然冒出一个声音,“你怎么脸好红啊?”我吓了一跳,才发现身边原来还有一个活的女性高等动物----同桌。

    那几个群居动物又凑在一起做什么心理测验,真是无聊。“如果你面前有一个蛋糕,上面会插几根蜡烛?”蛋糕?自从爸爸妈妈离婚后,我就没过过生日。老爸在广州搂着小蜜炒股票,老妈在上海傍着大款逛商店。奶奶一天到晚泡在外面打麻将,根本不顾我的死活。对了,还有一只小狗“塔玛德”,它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给它过过生日,专门买了一个12寸的大蛋糕,插上一根蜡烛,祝小狗狗的一岁生日快乐,“毛绒绒,你说插几根蜡烛?”“一根!”我一激灵,脱口而出。“公布标准答案吧。”好的。“同桌揭开了谜底。”几根蜡烛,就代表你暗恋几个人。毛绒绒,你老实交代,看上哪个帅哥了?

    “嗤,无聊。”我埋下脑袋,却竖起耳朵。“街上传来一声爆炸声,你觉得会有几个小孩死?”死?我还见过的,就是“塔玛德”舔了老鼠药以后的状态。每天我心气不顺回到家里,高吼一声“他xx的”,小狗就屁颠屁颠的过来舔我的脚丫,真是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乱死。“死了一个!”我吼了出来。“毛绒绒,那代表有一个男生暗恋你耶!”是吗?

    “胡说八道。”我转过脑袋,看见那半张脸,心底一热,“你的脸又红了!”同桌伸过脑袋,“问你,沙漠上种下一百颗种子,会开几朵花?”“九百九十九朵啊。”每次说少了都倒霉,这次看你有什么可说的。“哦,难怪你总是脸红,原来你的羞怯指数是999%啊。”啊,还真有道理。

    “最后一题啊,如果你再过半个小时就死了,你想去哪?”去哪?能去哪?回家?不要!去学校?无聊!海边?庸俗!天堂?反正半个小时后就要去了。忽然脑子里冒出个念头:“我要上厕所!”

    “完了,毛绒绒,你一辈子都不会恋爱。”“为什么!”我还没开口问,身边几个群居动物已经叫了出来,“这个你想去的地方,就是遇见你初恋情人的地方。除了sl,哪个男生会在女厕所出现呢?”“毛绒绒,你真可怜。”我可怜?我是可怜,连临死前都不能上厕所,万一一上还把我的初恋上没了。没初恋,就没二恋、三恋,没结婚,没小孩,我还想生个儿子叫“塔玛德”的玩呢。

    放学了,又是合唱团的活动。这种捏着嗓子憋着气的唱歌方式怎么会被老师那么推崇,要不是能坐在最后一排继续白天的盯人游戏,打死我也不参加。“鲜花开遍了每一个角落”一声滑音撕破了细嗓子们尖利的声音,我忙堵上耳朵,哈哈,领唱失声了。那个嗲嗲的不仅声音利得可怕,连眼神都一瞄一瞄乱送秋波,看得我直想吐。“谁能唱?我们临时找个领唱。毛绒绒,你行吗?”我?不会吧,整个练身房所有目光刷向最后一排,在众多脸孔中,我就分出那一张白白的水灵水灵的脸,嘻,脸肯定又红了。

    我正盘算着如何“婉拒”老师,他的头轻轻点了两下转回去,我像得到了莫大的鼓励,站起来一甩腔:“阳光洒满了每一个童年----”“啪!”老师的镜片掉了下来,玻璃也乱震起来,一片哗然。

    事已至此,想回头就难了,看着那大红色的短裙,我倒足了胃口,亏那些群居动物还穿着四处招摇。下午三点开赛,一点就要到校化妆,红的白的蓝的黑的往脸上乱涂,天哪,我不干,唱歌就唱歌,干嘛非得一个个像妖怪一样,我不化妆不穿演出服,打算到点了就直接上台,谁知老班头冲到我家把我拎到学校,一脚把我踢进厕所换红裙子。

    临行厕所前,人群中又发现他的脸,白白的,水灵水灵的,哼,怎么在夸女孩子裙子好看?那些群居动物,骚死啦,我穿完裙子你再看谁好看!

    一堵气,一跺脚,一伸手,一拉拉链,怎么样,靓吧!不用这么看我,我知道我很好看,脸红就红吧,正好不用化妆。心情一好,嗓子就好,啦啦啦,这才叫美声唱法。这回没有一等奖,也有特等奖。

    赛罢,那些人扭着裙子回家了。不行,我非脱下不可,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四仰八叉随时担心曝光,人走得差不多了,溜进厕所,换回帅气的“佐丹奴”,一高兴,一迈步,一劈叉,一滑倒,哇~,脚扭了啊!真是早不扭,晚不扭,偏偏现在扭;东不扭,西不扭,厕所里面扭,疼啊,“来人啊,救命啊!”

    “毛绒绒,怎么啦?”门口是他的声音。“我,我脚扭了。”“我能进来吗?”“可,可以。”那白白的脸庞闪了进来,哎,怎么好不容易独处一回,还在这种环境下。“啊,我疼,不能动。”他一皱眉,伸出手说:“我抱你出去,还是背你出去?”天哪,怎么可以,男女授受不亲。“别多想了,乖乖的,不要乱动。”他一下子拖起我。天哪,我的脸发烫了,40度?50度?最少也有39.99度。

    “可以放我下来了。”楼梯口有一排石椅。“哗----”暴雨倾倒了下来,不会吧,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你先坐着啊。”他顶着雨跑了出去。喂,把我甩在这边算怎么回事?哼,我讨厌你。

    我愣愣地坐着,心里的雨和外面的雨下个不停。忽然雨中出现了一把伞,是他!

    “绒绒,我买了风油精和伞,给。”好体贴的男生哟,心里好甜,“干嘛不擦,不会要我帮你揉脚吧。”“没有没有,不用不用,”我忙卷起裤脚,“怎么样,好点了吗?”“好多了,谢谢。”其实一见你什么都好了。我这么想着,却没出口。

    “能和你坐着听雨,感觉真好。”不会吧,这是我想说的,怎么他先说了?我诧异地看着他,四目相对,心底一热。“我最喜欢你脸红的样子了。”是吗?现在脸烧到99.99度了。“我喜欢你。”一语惊出伴一道闪电一阵雷声。不会,是他说的?

    我慌不择路,往雨里逃,脚也忘了疼了,雨点猛抽,我顿然清醒,我转过头,透过雨幕看他的脸白白的,水灵水灵的,多了一份等待与焦急,我笑了,一甩腔:“我也是!”

    又是这样的雨天,从市里比赛回来,和他打着伞,走在街上。我开始爱穿裙子,和以前认为是群居动物的女孩子们打成一片,想着想着厕所的初恋,以后的婚礼,叫“塔玛德”的小孩,我笑了。“想什么呢?”“想我的儿子,哦,没有没有。”我忙捂起嘴,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心底一热,温度一点一点上来,耳边响起一声,我最喜欢你脸红的样子了。

    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