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双声恨 > 四十七章:众豪杰千里追凶,司马玉意外认亲
    话说司马玉因感佩那“野人”情真义切、用心良苦,不禁代他倾吐心声,一番情理兼备的肺腑之言,打动了莫家姐弟。正不知他们究竟如何想法时,有人边说边笑的走了过来。

    他们笑谈中提到“苏姑娘”,口气轻松随和,显然彼此十分熟稔。然则司马玉和朱岷对这两个声音却也不陌生,惊转过身去,身后苏忆荫已站起来道:“谢大叔、张大叔,你们来了。”

    却见一人青布道袍、神态安祥,一人老当益壮、举止豪爽,两人联袂而来。司马玉和朱岷也忙站了起来,这几天所遇意外之人太多,此时倒不觉惊讶,只觉得惊喜。但听他们喜道:“谢大侠,张道长,许久不见了。”话音才落,谢全与张千已走到他们跟前。

    谢全喜出望外道:“怎么这么巧,昨天晚上苏姑娘来了,今天你们就来了,难道是约好了,前脚赶着后脚跟来的吗?”他说这话也许纯然无心,只是叫司马玉听了倒像是有意挪揄,不知该如何答话。幸而张千接道:“我们来这谷中足有小半个月,从未见其他人进来,正以为自己与世隔绝了,没想到你们就来了。”口气中感概欢喜不尽。

    司马玉这才问道:“两位前辈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谢全将手一拍,道:“怎么会到这里来?还不是给唐鄂这混蛋王八羔子害的。”“唐鄂!”司马玉听到这个名字,咬牙切齿恨道:“又是唐鄂!”谢全和张千齐声问道:“怎么?!你也见到他了!”司马玉想到父亲正受着销肌噬骨的痛苦,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朱岷代他答道:“公子的父亲不幸被唐鄂的毒掌所伤。”

    张千义愤填膺道:“这奸贼果然在为蒙古人做事!只是司马公子的父亲乃军中统帅,怎么会被唐鄂所伤呢?难道他潜入了明军军营。”朱岷道:“此事一言难尽,不知他掌中是什么毒,军中大夫竟无一人识得。”张千便问道:“中毒后的情形如何?你细说说看。”朱岷便将司马成中毒后盔甲溶解,皮肉溃烂的情况说了一遍。

    不等讲完,谢全便道:“不用再说了,这是中了蛊毒蛛丝。”“蛊毒蛛丝!”司马玉惊奇道:“那不是孙渡擅长的毒物吗?当时孙渡可不在场。”谢全道:“大约他永远也不会出现了。”司马玉更加不解,“唐毒孙恶”在江湖上就是狼狈为奸的代名词,从来都是一起行动的。张千解释道:“那唐鄂真不枉了“恶毒”这两个字,他将十几年来的伴当孙渡给杀了!其中原由不得而知,只知道孙渡一死,蛊毒蛛丝和凝冰石英都被他利用上了。”

    原来当日唐鄂误击蛊毒蛛后,孙渡虽然马上用凝冰石英替他化解,但对被蛊毒蛛咬过的地方不大起效,一直烂到了白骨露出。唐鄂行走江湖靠得就是一双毒掌,如今右手已废,等同武功已失尽半,将来如何安身立命。他思量良久,想到那孙渡本是落魄书生,胡乱学了些花拳绣腿,靠着三只“蛊毒蛛”,却在江湖上与自己并驾齐驱。我的武功不知比他好了多少,“蛊毒蛛”在自己手上的威力只会更大,也可以抵得过被废的右手了。

    唐鄂本是一个忘恩负义、不择手段的小人,转眼就想定一条毒计。他履行当日承诺,将《万毒谱》交给孙渡。孙渡一得此书,如获至宝,也不翻阅,当下取出笔墨纸砚开始抄录。却发现书中被唐鄂删改的地方甚多,细加审查,他的修改尽多谬误。当下心想:“此人平日自夸毒理精通,谁知竟这样的无知。”也不急着抄录,一页页翻将开去,每看到一处错误的修改,就冷笑一声。

    翻到最后一页,密密麻麻都是唐鄂的删改,字迹甚小,极难分辨,孙渡不由自主将整张脸凑过去。一股奇异的香味直透卤门,他大叫一声,连人带椅翻倒在地,呼吸喘息困难,倾刻间毙命。唐鄂走过来,踢着他的尸首道:“你始终改不了穷措大喜欢指摘他人的毛病,不然岂会察觉不出,我在写字的墨水里混入了“十步香”的剧毒。”

    他杀了孙渡,拿到“蛊毒蛛”和凝冰石英之后,用天罡丝混合白银制成一双手套,将凝冰石英碾成粉,涂在手套外面。放入蛊毒蛛的毒液中浸泡,毒液遇到凝冰石英寒气,凝结沾附在手套上。所以唐鄂一掌拍向司马成,司马成的盔甲会立即熔出一个大洞,就是因为他戴了这双“毒手套”。

    孙渡虽然死有余辜,但不是死在仇家对头手上,而是被朝昔相伴的同伴所杀,却也令人可叹可悲,也足见唐鄂为人心思歹毒,冷血无情。

    司马玉见识过“蛊毒蛛丝”的厉害,当即问苏忆荫:“荫儿,戴女侠给你的石药,可还有剩下来的?”苏忆荫听说他父亲中毒,心中也甚是着急,忙道:“那日阿珍不小心被毒蛇咬伤了,我泡了一碗水给她喝,现在只剩下一小块。”司马玉道:“但愿这一小块能够救父亲化险为夷。”当下对谢全和张千道:“晚辈父亲性命堪忧,要马上赶回去救治,二位前辈如若不弃,请随我们一同前往明军军营。”二人对望一眼,道:“不急,来这谷中的可不止我们,你要用石药救父亲,我们带你去见一个人。”

    司马玉已猜着此人是谁,便问道:“难道戴女侠也在这里?请两位前辈在前引路,我们这就去见她。”他想到荫儿的石药本是她所赠,疗毒功效十分灵验,因盼望着她身上还有更加厉害的解毒药物,可以解除父亲所中“蛊毒蛛丝”之毒,所以迫不急待的要去见她。

    众人随着谢全和张千穿越谷地,顺山斜斜的爬了一段路,来到三面环抱,正前临谷的一块豁然平地。看见平地东面搭起一个木架子,架下一口大铁锅,下面柴火正旺,熊熊火苗舔着锅底。

    一见到他们,两名在火前照料的女子连忙跑过来,围着莫堇浅,含笑带泪,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旁人都听不懂,只有莫雨沙深有所感,他与姐姐十分肖相,很快就被她们注意到了。惊讶了几声,突的扑上去,拉着他又是哭又是笑。莫雨沙和姐姐也都又止不住泪水,痛哭了一回。

    哭声早惊动了北面山洞里的人,不知何人在外哭得如此伤心,一齐出来察看。司马玉看时,以戴颜英为首,都是曾在碧云山庄见过的义军门派弟子。真不知他们因何事,齐聚在这赤焰山“息谷”之中。

    谢全和张千迎上去,对众人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其他人听是姐弟相认,主仆重逢,也都不理会了,却热情围着司马玉和朱岷,致意道谢,问询声不绝于耳。只有戴颜英神情淡漠,独自带着沈新和许珍站在一旁。

    众人七嘴八舌,司马玉实在应接不暇,且心思不在这里,往往答非所问。张千在旁见了,便道:“众位兄弟静一静,且听我说。司马公子的父亲,也就是山下统率明军的司马都督,被唐鄂那个奸贼所伤,他冒险上山是特来求援的。”听了他的话,众人齐声破口大骂“唐鄂叛国投敌,甘当蒙古人的走狗。”

    但他们一路追踪唐鄂来此,中途与他和护送他的蒙古人大战过一场,蛊毒蛛丝和“毒手套”之事也尽知,自问都没有能耐解这“蛊毒蛛丝”的毒。一片沉默之中,司马玉走到戴颜英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请戴女侠出手相救。”戴颜英诧异道:“这里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单单只求我呢?”

    司马玉便将自己上山实指望,苏忆荫手中的石药能解父亲身上的毒,并方才的想法说了一遍。戴颜英听后,也就实话实说道:“那石药是本门解毒至宝,除此再无甚灵丹妙药,而且蛊毒蛛丝是无药可解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司马玉不相信她的话,道:“我曾见过孙渡用凝冰石英救治过唐鄂。”戴颜英道:“那只是利用凝冰石英的寒气,暂时将毒液凝结起来,毒性并未化解。你不见唐鄂的右手最终还是废了吗。而且凝冰石英是至阴至寒之物,将它敷在身上,不啻于让伤者再中一次毒。”司马玉张口结舌道:“这,难道当真无药可解了吗?”戴颜英道:“如果是别的地方中毒,只好壮士断臂,将中毒的地方砍去,或是任其腐蚀到底。但是胸口这地方可就有些难办了。”

    想到父亲就要这样死去,司马玉心中不寒而栗,无力的追问道:“难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可想了吗?”戴颜英行走江湖多年,毕竟经验丰富,想了想又道:“蛊毒蛛丝遇寒凝结,除非现下有一件物件,其质地极寒,物性却极温和,将之敷在伤口患处,控制住毒素的扩散。你父亲司马成贵为蓟北都督,等回到中原,再请名医用上好的药物调理,或可捡回一条命来。”她因师兄之事,对司马成耿耿于怀,所以说话毫不客气。

    这个办法听起来有理,但这世上哪有寒温同体的东西,究竟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司马玉还抱着一丝希望,继续询问其他人:“请诸位再想想其他办法。”义军各门派之中,蓝田门对毒物研究最深,连戴颜英都只能想出这等画饼充饥的办法,其他人更是一筹莫展。

    司马玉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苏忆荫也差点陪他掉泪。众人有心无力,也都沉默不语。刹时间,空地上静得只听见柴火的劈啪声和锅中食物的沸煮声。大家的心情愈加沉重。

    “司马成!”突得一个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接着一道黑影扑到司马玉面前,与他觌面相对。身后朱岷飞快一剑刺过去,那人像赶苍蝇般随手一挥,朱岷竟吃力不住,长剑脱手飞出,在空中打了一个转,笔直向下插入地面。身边莫堇浅怒斥道:“你要做什么!”原来这一惊一乍抢上前来的,竟是那“野人”。

    他一路尾随众人而来,莫家姐弟不去驱赶他,别人也无心思去理他。后来大家说起话来,更是早将他忘记了。

    他侧着头左右打量了半天,突然问:“你的父亲是威虎将军司马成吗?”虽然这“野人”形容粗野,行为怪异,可是司马玉却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被他一动不动盯着看,并不觉得害怕,所以这话虽然问的蹊跷,却仍据实以告:“威虎将军是家父多年前的军职,怎么前辈也知道吗。”“野人”猛得大叫一声道:“呆瓜,我的呆瓜侄儿,你怎得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司马玉已隐隐想起此人身份,却将信将疑,不敢确认。“野人”又详细解释道:“你刚出生那回儿,整天睁着一双傻大的眼睛,倒处打量,就是不肯笑。有一天我来看你娘,也就是我妹子,见你这幅呆头呆脑的样子,顺口说道这孩子怎么像个呆瓜似的,没想到你小嘴一裂,格格格的笑个不停。从此以后,谁要想逗你笑,只要说呆瓜这两个字就行了。”

    司马玉这时完全记起来了,道:“格里尔舅舅,你是格里尔舅舅对吗?”格里尔欢喜不尽道:“对呀,我就是格里尔,就是你的舅舅格里尔呀,你终于认出来了。”接着上下仔细打量他,拍着胸脯道:“还好,还好,你没有按照小时候的那幅呆样长大,如今聪明俊秀多了。”

    众人怎么也难将“呆瓜”这两字,安在如今清秀俊雅的司马玉身上。听他不但详加解释,又反复不停提及,都忍俊不禁,笑将出来。连戴颜英想到司马玉小时候不知如何呆法,也忍不住微微发笑。?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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