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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闺秀女扮男妆,小家碧玉潸然泪下

    原来司马玉见苏忆荫竟不知道她当日所奏曲子仍是一首摇篮曲,不由心中诧异,但想到也许她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年纪还小,又或者她不过是偶尔间无意听到过这首曲子,一时不记得也不稀奇,便不再问下去。

    曾儿见司马玉有说有笑,十分开心,便道:“从来没有见公子这样高兴过。”朱岷等深知其故,并不多嘴。司马玉微红了脸道:“胡说,我什么时候不开心了。”说完却去偷看苏忆荫的表情,见她被一家前面木雕铺吸引,远远望见,便注目相望,走到跟前,更放慢了脚步。司马玉见她如此喜欢,索性让众人停下脚步,一起随她到店内细看。

    店内摆满了木雕动物,全都是用灰酱色的木头雕刻而成,形态朴讷而神态灵活。苏忆荫拿起这个看看,又看看那个,像小孩子一样高兴。司马玉见她格外喜欢其中一只木雕的小鹿,看了其他的,又回过头来拿着那只小鹿看了又看,便示意朱岷叫人买下来。朱岷又听曾儿说他们还没有吃饭,便建议过对面的饭铺吃过东西后再回去。

    便在这时,又有两个人步履懒散的也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人道:“太无聊了,莲儿,回去准备准备,咱们现在就出发前往边城。”那叫莲儿忙道:“公子,咱们不是要在这里等六公子来接我们吗?”那位公子显然等烦了,抱怨道:“都等了三天了,还没人来。这里什么地方都逛过了,昨天连那样的地方都去了,真闷死人了。”原来这两个人又不是别人,还是那一对气势凌人的主仆。小厮莲儿又开口相劝,这回却道:“小姐,”奇怪了?!方才还是公子,却如何现在就变成了小姐,又不见他们面前多出一个人来。

    原来司马玉昨晚所疑不差,他们果然身份古怪,仍是女扮男装出行。这位小姐名唤赵蕊,她的祖母是当今皇上朱元璋的嫡亲堂姐,朱元璋赐封“永安长公主”。其父赵辉现任太子太傅,官授督察院总督御史,位在督察院左右督御史之上。

    明初的督察院负责直接向皇上报告百官动态,朝中官员的一举一动都在督察院的管辖和监督之下。又因永安长公主在朱氏宗族中辈份极高,朱元璋下令凡宗人府所遇一应疑难事务都要先征询长公主的意见后,方能酌情处理。因此两项权柄,不但朝中各文武官员,就连一般的皇亲贵戚都要赶着奉承他们,便是那些已列土封王的诸位王爷见了这位皇姑妈,都要比对别人更加恭敬。赵蕊出身于如此权势显赫之家,难怪她盛气凌人,不将世人放在眼里。

    莲儿才开口叫了一声:“小姐”,赵蕊便拿眼看她,莲儿不醒悟,仍道:“小,”赵蕊又横了上眼,莲儿才改口道:“公子,咳,没关系,这里又没有认识的人。”赵蕊却极认真道:“平时不注意,叫得顺口了,在别人面前难免出错。到达六哥军营之前,我不想惹任何麻烦,不然那四个呆子一定会搬出爹爹的命令,强行送我回去。”莲儿听了,才点头道:“是,知道了,公子。”

    半晌她又道:“公子,你说无聊,我想起早上那个人来,他倒是挺好玩的。”赵蕊不高兴道:“无缘无故的,你怎么想起他来了。”莲儿嘻嘻笑道:“他早上的样子真是狼狈,不过长得倒是一表人材,又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子弟,虽说不该在船上猜忌我们,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赵蕊听莲儿如此评价司马玉,越发嫌厌道:“什么好东西!典型的纨绔子弟,逛妓院,贪杯宿醉他可都占全了。”想起早上的情形来,又狠狠的道:“像他那样的人,我连一次也不想再见了!”莲儿听主子如此憎恶此人,也只好知趣的打住话头。

    莲儿见赵蕊只是闷闷不乐,便四下里搜寻新鲜有趣的事物,以鼓其兴,突然看见前面那家木雕铺,便拉她道:“前面那是个什么店子,公子,咱们瞧瞧去。”赵蕊现在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却被莲儿一径拉着走过去。将至店前,突然莲儿一个箭步,拦到她前面,口中道:“公子,快回头!”赵蕊吃了一惊,究竟不知发生什么了回事,忙问道:“怎么了?!”莲儿道:“公子再也不想见到的那个人出现了。”

    赵蕊探出头来,果然见司马玉和一群人正从前面店铺走出来,不由皱了眉头,道:“真讨厌,怎么到哪儿都遇到他。”但她素日争强好胜,从未试过向人示弱,如今岂肯因为说过再也不相见的话,便真的回身闪避,但心里仍是不想和司马玉正面相逢。正思量得有个什么法子,既不与他撞见,又不显得自己刻意回避才好,却见司马玉带着人直接过到对面那家饭铺去了,才算松了一口气。

    赵蕊本来就不想去店铺里逛,这时更是意兴阑珊,便要转身回去,却见莲儿在旁边抿着嘴笑,于是没好气道:“有什么这么好笑的!”莲儿一边笑一边道:“我想起一句古话来,说什么是有缘自会相遇。公子,你从昨晚到今天三次与他相遇,算不算是应了那句话呢。”赵蕊听莲儿竟然打趣她,便要骂她,想了想又止住,一边往回走,一边道:“你既夸他一表人材,出身也不寒薄,夫人早就说要给你找个好出路,只怕这就是你的缘份到了,我就把你送给他如何。”莲儿老大的羞红了脸,嗔怪道:“小,公子!”赵蕊斜瞥了她一眼,道:“走吧,还说。”莲儿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小姐的,只好乖乖闭了嘴随她回兵驿。

    这时司马玉等人吃过饭,也回到兵驿。兵驿主管一见到他们,马上迎上前来道:“我手下的人真太不会办事了,昨天已经委屈朱将军挤在大通间,怎么还让公子也睡在那里。今天早上,我骂了他们一顿,说无论有多晚,这样的事都应该跟我讲,等我来安排。”

    他责骂完手下,又向司马玉和朱岷陪笑道:“但是兵驿里的上房实在有限,我想了又想,只有那边园子外还有一间放东西的屋子可以住人,马上就吩咐他们好生收拾出来了,公子今晚可到那里休息,朱将军只好再委屈一晚了。”朱岷笑道:“我不要紧,公子却是从来没有住过那样的地方,确实另应该安排个清静的地方。”说着吩咐众部下各自走开,自己陪司马玉去看住处,又因为这房子与苏忆荫的住处相隔不远,她也一同跟去。

    进到屋内,朱岷见里面陈设虽简单,却收拾得十分整洁干净,便点头对主管道:“嗯,你还算用心。”主管面现喜色,却道:“这都是应该的。”正说着话,一个士兵送进茶来,司马玉随口问道:“是什么茶?”主管陪笑道:“这是上好的碧螺春。”说着先捧过一杯奉上。司马玉想起方才的碧螺寿春来,因好奇这两者倒底有何差异,接过来喝了一口,果然这个口味涩重的多。其他人也正要喝茶,突听得“哐啷!”一声,司马玉手中茶盏遽然落地,众人不知何故,惊悚而立。

    曾儿抢先上去,问道:“公子,你怎么了!”司马玉手按腹部,痛苦道:“我,我不知道,只觉得腹内突然疼的厉害。”朱岷以为司马玉旧疾发作,忙道:“公子,你觉得怎么样,快上床去休息。”司马玉紧按腹部,竭力忍耐道:“不,不用了,我在这里稍坐片刻就好了。”话音才落,却忍不住痛呤出声。

    朱岷眼见他弯腰控背,脸色煞白,整个人痛得发抖,忙问曾儿:“公子往常发病时,应该怎么办。”曾儿有些不知所措,道:“公子往常发病,痛在胸口,从未试过腹疼如此,究竟应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正在众人着急,却又摸不着头脑之际,有士兵赶来报告主管,道:“驿站内有不少人喝了水后都腹疼不止。”朱岷这才醒悟过来,惊道:“茶水里有毒!。”马上想到是唐鄂和孙渡前来报复。

    曾儿将司马玉搀到床上躺下,听说有人下毒,就吓傻了,脸色变得比司马玉的还苍白难看。朱岷上前问道:“公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司马玉哪里还有半分力气答他的话,只觉得腹中如刀搅,比之他的宿疾发作,这种痛如同尖刀般锐利。苏忆荫见过姜涛毒性发作后的模样,心里更加难过,她走过来默默的看着司马玉,不知不觉眼圈早已红了。

    偏生司马玉竟觉察出来,略抬起头来安慰她道:“没事,不过肚子有些痛,方才你没有喝茶吧。”苏忆荫见司马玉痛得这样还记挂着自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竟忍不住掉下泪来。这时听朱岷在外吩咐部下道:“大家四处去搜查,一定要找到他们,拿到解药。”一句话提醒了苏忆荫,她忙拭去眼角的泪珠,拿出戴颜英留给她的石药,走出去道:“这是戴女侠留给我的,她曾经用这药救活过被唐鄂和孙渡下毒的人。”

    朱岷见这不过是一块普通的墨绿色璞玉,虽然不大相信她的话,但江湖中奇人异术很多,她又亲眼见过,说不定真的有效,便吩咐主管按苏忆荫说的方法,配制了解药过来。

    主管正急得不得了,听说有药可解此毒,忙接了下去,不一会就端了一碗水进来,服侍司马玉喝下。那药果然有效,不一会儿,司马玉停止了呻呤,脸色也慢慢缓和下来。朱岷见司马玉身体已无大碍,便急着出去追查唐鄂和孙渡的下落。才出来,就见曾儿也跟主管一起出来,他忙道:“曾儿,你不留在屋内照顾公子,也出来做什么?”曾儿道:“朱将军放心,苏姑娘在里面呢。”说着捉狭一笑。

    屋内的烛火跃动,司马玉安定下来,依稀见苏忆荫眼角微红,轻轻问道:“你方才哭了。”苏忆荫想起自己真的急得哭了,顿时脸上发烫,司马玉见她羞得红晕满面,皆因关怀自己而起,不由勾起这些天来藏在自己心中的一段隐情来。因此时腹疼减轻了好些,便坐起身来,正欲将自从那日与她相遇后便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又因思念太甚所以出府来找她,并自己患病将不久于人世的事,一一向她诉说。突听见外面有人敲门,不知究竟系何人,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