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窕淑女》 第一章 穿越 第一章穿越 聂美娜缓缓的睁开眼,抽*动了几下鼻子却忽觉满屋子的苦药味儿,连闻着都这般苦,这若是喝到嘴里……聂美娜咽了咽唾沫却已无心研究这些,因为她觉,这间屋子可不是她应该躺着的医院,而是一间禅房?而且这禅房也太古老了,除了地上的两个蒲团之外便是自己所躺的这张床,香案上供的是一尊观音莲花像,而墙角处正在咕嘟咕嘟的煮着药,一个看似十二、三岁的丫头在一旁用一把破的只剩几片连枝叶的蒲扇扇着。 聂美娜有点儿惊了,她想要出声音却一丝都吭不出来,抬手想要叫那小丫头过来问问,她更是瞪大眼睛!这手,这手是我的吗?青葱芊指,白皙无暇,再往身上看,身高也缩了?我明明有一米六五的啊!目测现在也就一米五,天啊,我这是…… 聂美娜用尽了力气终于“嗷”的叫了一声,吓的那熬药的小丫头扔了手里的蒲扇就往这儿跑,“大姑娘,你醒了吗?你怎么了?哎呀,别昏过去,快醒醒!” 小丫头的叫嚷声好似离聂美娜越来越远,直到聂美娜的脑子里“轰”的一下子传来无数的信息,她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待聂美娜再次恢复知觉之时,她已然了解了自己是怎么回事,尽管前世看过很多小说将重生穿越,附体还魂,可这次真真的让她碰上了! 来不及多想,她只听得耳边一个犀利的女声在说话,“整日大惊小怪的,不过是身体太弱而已还以为出什么大毛病,你家姑娘不懂事连你个丫头也没规矩吗?慌慌张张跑回府去求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嫡女,我的体面另说,这传出去叶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都是你们这些奴才平日里不好好规劝大姑娘,才让她受这份责罚,你也逃不了罪责,来人,把这个小蹄子拖出去打二十个板子,再扣她三个月的月例银子!” 刚刚熬药的丫头哭着跪地磕头,“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夫人饶命……” “母亲。”聂美娜轻呼一声,屋内嘈杂的声音顿时停住,片刻沉寂,便有一簇簇的脚步声传来,聂美娜抬头望去,却是一身着青色团花袄裙、大红牡丹褙子的三十来岁美艳妇人,那一脸和煦*光般的笑容让人不免生出亲近,如若聂美娜没有听过刚刚那几句话的话或许真会这般想,可现在她却做低隐忍一般的露出几分笑容还带着一丝委屈,“母亲,都是我不好,累您担心了。” 那美艳妇人仍是满面微笑的扶她躺下,“我的乖女儿,你乖乖的养身体,什么时候养好了,母亲便差人接你回去,不要多想,你是母亲的女儿也是我心头的肉,给你寻的亲事自然是为了你将来好,何必做这些傻事?难道母亲还能害你不成?” 这女人的笑声就好似轻吹的风铃般美妙动听,可聂美娜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欣赏,“母亲,这次饶过春月吧,她这些日子照顾我也没少费心思。” 妇人的面色闪过一丝凌厉,说话的语气也多了几分不客气,“春月那死丫头伺候好你是她当奴婢的本分,难道还要谢她不成?你这般纵容岂不是坏了规矩?” “母亲……”聂美娜的声音多了几分乞求,那妇人却仍是不饶,“咱们叶家本就是商贾,本是低人一等,也不过是占了官商二字让人另眼瞧看,可这也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瞧着,若是为了个下人坏了规矩,岂不是让人拿短说嘴?都是这些个奴婢教你这些有的没的,我岂能饶了她们?给我再掌那小蹄子的嘴!”这最后一句自然是对着外面说的。 聂美娜看她那凌厉的目光也不敢再多说,拿府里体面这大帽子扣下来,她哪还敢多嘴,恐怕她再说话,春月这小命就没了,聂美娜只能听着门外春月那凄惨的哀嚎,让她心里一揪一揪的。 这妇人见她那一张小脸惨白,脸上露出几抹挤出来的笑意,“我知道你心里恨我这般不给你脸面,可我不能顾着你的脸面致叶府的脸面于不顾,奴婢就是奴婢,你个做主子的要有主意,要有心,断不能让她们做大拿乔,否则坏了规矩出了事我能容你,你祖母和你父亲可是不能容的,你给我好好的休息,婚事的日子你父亲已经定在大年初二,这次可不容你再做那不孝的傻事,你不为自己想,也要全了你父亲的体面和叶府的体面,可知道了?” 聂美娜忍着一肚子火回了一句,“女儿不敢有半分恨意,自知母亲这是为我好。” 那妇人似乎满意的一笑,再次拍拍她的手便转身走了,屋外的哭喊声不断,便是那春月领的二十个板子连带着被掌嘴,待一众嘈杂的人声离开之后,聂美娜才敢起身出屋,那冰冷的石板地上趴着的正是那丫头春月,屁股上的血水沁出,染了她那青色麻布裤子脏乱不堪,小丫头那稚嫩的小脸被打的红肿嘴上更是血糊糊一片,混着眼泪早已花了脸,头也乱垂到一边,喉咙里仍在哽咽着呜咽,聂美娜快步过去将她扶起,春月的眼神里都是惊慌,“大姑娘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小心吹着风!” 聂美娜的心里很难受,她没想到这丫头因为自己挨了打却第一时间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被风吹着,主仆二人相挟着进了屋,聂美娜亲自端来水拿了帕子给她擦脸,又拿出伤药,让春月趴下,春月起初不肯,“哪有大姑娘伺候奴婢的,不行不行。” “我只有你相依为命了,还说什么谁伺候谁,你不赶紧好起来我可怎么办……”聂美娜故意的抹抹眼角,春月立刻摆手乖乖躺下,任聂美娜上药,惹姑娘掉泪可是她的罪过啊! 聂美娜一边给春月上药,一边想着自己这副躯体的身世,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苦笑,那股酸涩难言出口,也不敢出口,只有她自己能慢慢的咀嚼着两辈为人的回忆…… 聂美娜上辈子是医科大学药学专业的学生,死于银行劫案,直到现在,那枪杀自己的劫匪那杀意腾腾的目光她还能记忆犹新,回忆起仍是心惊胆战,说白了她死的很冤枉,不过是取个钱而已,结果遭遇劫匪被杀。 而这一辈子她应该叫叶云水,大月国国都涅梁人,父亲叶重天,嫡母叶张氏,叶家五代行医制药,四代开始为宫里服务,叶重天本人乃太医院医正,也是与粮商苏家、盐商董家、茶商董家、绸商风家、珠宝商陈家、并称六大皇商,在涅梁甚是有体面的人家。 叶云水乃是叶家的长嫡女,今年十五岁,生母叶陈氏出自珠宝商陈家,在叶云水出生一年后因病过世,现在的嫡母叶张氏乃是填房,育有三子一女,大公子叶萧飞今年十三岁,二公子和三公子叶萧卿、叶萧鹏乃是双胞胎,都是十岁,自幼学医,叶萧飞已在医馆服务多年,只等寻个恩典进太医院;二姑娘叶倩如比叶云水小一岁,今年十四,尚未定亲,另外三位姨娘都未有所出,不提也罢。 叶张氏乃是现今吏部上卿张苍德的小女儿,虽是庶女却极得宠爱,还是内务府大臣黄崇的表侄女,叶重天之所以娶了叶张氏除却她年轻美貌之外更多的是看中了其家中势力,而叶重天本人今年也只是刚三十三岁,成熟俊朗,风度翩翩,叶张氏一眼相中,便许了他做填房,自幼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做填房始终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这根刺就是叶云水。 只要叶张氏看到叶云水便能够想到自己是个填房夫人的身份,几次设计都未能让叶云水红颜早逝,而且叶重天对这个女儿虽不冷不热的,却也警告过叶张氏不得再生是非,毕竟叶云水的外家是珠宝商陈家,虽然因叶陈氏过世,陈家恼怒跟叶家断了关系,可叶重天却也顾着面子,故而叶张氏改了想法,想早早的把叶云水打出去。 叶云水的死因却是因嫡母叶张氏逼迫她给自己的侄子张宏当侧室,张宏乃是张苍德的二公子,是个跋扈性子,又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叶云水不堪受辱便白绫自尽,幸好被人现解救了下来,叶张氏大怒便送与庙里抄经思过,只是叶云水去意已决,绝食几日终于红颜逝去,而聂美娜却稀里糊涂的还魂到叶云水的身上,便有了今日的那一幕。 叶云水苦笑,这大月国虽然不同于中国历史上的那些朝代,不过对于女人的苛刻还有那繁琐的规矩却跟明清没有任何不同,人死事小失节事大,看来自己重新获得的这个身份也没那么好过。 聂美娜上一辈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而这一辈虽然父母俱在却如没有一样,难道两辈为人我依然要孤独自我?眼看自己这十五岁还未长成的身子又能如何?与生活抗争?还是随波逐流?亦或者听了那叶张氏嫁给她那风流成性整日眠宿花街柳巷的侄子做个小老婆,欢喜几年便守着活寡等死? 红颜弹指老不过刹那芳华,即便再世为人,无论她是聂美娜,还是叶云水,都只能是这世间浮萍中的一片…… 第二章 适应 第二章适应 在这寺庙里住了六七天,叶云水已经逐渐接受了自己现在的身份,看着春月端来的药她仍是皱眉,“可给我倒了去,闻见这苦味我那点食欲就都没了。”叶云水虽上辈子整日摆弄药,可这苦味的药她仍是咽不下去…… 春月一脸为难,“大姑娘,奴婢多嘴,您身体为重。” 叶云水看着春月那一张稚嫩的小脸说着这般大人的话不由得掩嘴笑,“你这妮子,十二三岁的人说话就如此老成,可别学那七老八十的婆婆说话,不然我就把你打出去,免得我耳边整日嗡嗡个小苍蝇。” 春月吓的一脸刷白,当即就跪下猛磕头,“奴婢该死,姑娘可不要把我卖了呀!我一辈子都伺候大姑娘绝对不敢有二心的!” “快起来快起来吧,我逗着你玩呢怎么还当真了!”叶云水自然是吓了一跳,看来以后得少跟春月开玩笑,这丫头不识逗。 春月花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抹着泪,眼看叶云水不是真的要卖了她,当即把药又端了过来,“姑娘,喝药。” 叶云水只觉得自己想昏过去,天啊,这死心眼的丫头!不过她又怕弄哭这小妮子,只得捏着鼻子把药灌下去,那嘴里满是苦的,好容易咽了一半便倒了草丛里,春月递过来蜜饯,她恨不能直接吞下去,不过就是身体虚了点儿而已,哪个倒霉大夫开的如此苦的药啊。 主仆二人正说这话,门口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阿弥陀佛!叶施主不忍药苦,将那苦药抛洒于草从之中,殊不知那草儿们岁也不忍药苦却甘当了叶施主的替身,却并不得替叶施主捱过病痛,可悲可悲!” 叶云水眼见来人脸上也露了点儿笑容,听他这般说辞马上回讽,“箜真,你又不是草儿们,怎么知道它们也不忍药苦?” “呃……天生万物都是有生命的,草儿亦然。”被叫做箜真的小沙弥手提食盒进院,摆出一脸的深沉。 “哦?你说草儿也是有生命的?那你唤它一声,它可答应?它若不应,又怎能说它也是有生命的呢?你岂不是唬我?” 叶云水看着他不免起了逗乐之心,这箜真说起来才六岁,每天都由他来给叶云水主仆送饭,说话的奶声还没褪去却总摆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偶尔还显摆不知从哪儿听来的禅语箴言,却总不能自圆其说,惹的叶云水每次见他都想乐,这小大人似的模样着实的喜人。 听叶云水这般问,箜真终究是没答上来,支支唔唔了半天却不知说的什么,脸上一红,把食盒丢下就跑了! 叶云水在他身后大笑,那箜真走的更快了,“行了,不逗你了回来吧!” 箜真仍是跑,叶云水不得不拿出杀手锏,“麻花糖啊,桂花糖啊,杏仁酥,真香!” 箜真忽然停住脚步,想要往回走却还抹不开面子,犹犹豫豫的站在那手足无措,叶云水笑着看他,也不知这六岁的小人怎么就这样好面子,便给春月递了眼神,春月掏出箜真最爱吃的几样糖塞个小包给他,箜真那深沉的脸终于露出了孩童般的笑,抹抹手接过来就塞了嘴里。 “在这院子里吃吧,让你师父看见又罚你跪了!”叶云水嘱咐了一声也不多管他,让春月摆上菜主仆二人动了筷。 吃过饭,叶云水放春月和箜真出去玩,而她则在禅房内研磨抄经,《般若菠萝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菠萝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看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叶云水这几日每日用簪花小楷抄经一遍,头些日子因为用不惯毛笔,也写不惯繁体字,狗爬似的废了不少纸张,看的春月一愣一愣的,要知道叶云水前身的书法算不上是大赞,那也是说得过去,可这字……怎么看不出写的是啥呢? 就在叶云水觉得心虚时,春月却抱着她哭了半宿,只当自家大姑娘姑娘是病未痊愈,手抖才成了这样,弄的叶云水好一通哄,而她自己也怕露出马脚,一连刻苦练了数日,心说咱上辈子小时候也是得过少儿美术比赛优秀奖的,别的不成,美术上还是有点儿功底的,不会写毛笔字还不会当它是个画么? 于是叶云水从早到晚不停歇的苦练五日之后,那字终究是能算入得眼,春月也满心欢喜,可叶云水却有点儿庆幸外加郁闷,幸好她没穿越个男身,不然再被逼着去考科举,那得多痛苦啊!这古代就是落后,这心理落差是一时半会儿摒弃不了的了。 “大姑娘,赵大夫来看你了!” 叶云水撂笔抬头,只见春月身后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五旬老翁朝自己屋内走来,叶云水眼见是这开苦药的糟老头,扭身回屋继续抄经,俨然当他是个普通的小厮一般待遇。 按照叶云水的记忆,叶家虽世代行医,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自家人不给自家人瞧病,身体上有了不舒服都从外面的医馆请大夫来瞧,而这叶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但凡是有点儿毛病便是请这位赵大夫医治,这赵大夫是太医院退下来的,按叶云水的话讲就是个退休再就业的,医术是不错,连叶重天本人都对其赞不绝口,可就是黑心贪财,每年叶家更是给他的医馆百两银子的供奉,而这糟老头每次出诊另外收取诊金,少五十两不动步,凡是他开的药方都由他的贴身小厮保管,他的病人更是不允许其他大夫诊治,十分的霸道。 这糟老头的行径让叶云水感到自内心的厌恶,黑心的医生在上辈子她也是瞧不上的,再加上每次喝的那比黄连还苦的药,这更让叶云水看这赵大夫不顺眼。 赵大夫进了屋便看见叶云水坐在主位上喝着茶,眼瞧他进来连站起来都未曾,只是吩咐春月给他搬个杌子,连茶都未给沏一杯。 赵大夫的脸色一沉,冷哼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叶家小姐近日可觉有何不适?” 叶云水撂下茶杯,“托您老的福,这几日食欲也不错,身体也不错,都说赵大夫妙手神医,那药比旁人家的苦,这病祛的自然快。” 赵大夫一愣,旁日里这叶家大姑娘说话历来柔声细语,见人更是礼让三分绝不口出半句硬话,怎么今日却好似换了个人似的? 眼见赵大夫愣,叶云水轻咳一声,这赵大夫才算缓过神,更听她说那药苦不免心虚了几分,那黄连的成分可是他多加了几钱,这也是那叶家的主母叶张氏要求的。 “小姐心火旺盛,老夫便多添了去火的药,自然苦上几分,而今观小姐面相更是气色红润,不妨再让老夫请脉,若真是痊愈,那可当是喜事一桩了!” 叶云水嘴角一抹冷笑闪过,将手放在了桌案上,给春月使了个颜色,春月立即拿了绢巾搭在叶云水的手腕上,那赵大夫才开始诊脉。 似乎没想到叶云水的身体恢复的这般快,那赵大夫的心思转了转便开口道:“可喜可贺,叶家小姐的身体已恢复大半,若依老夫来看,不如再服上几副补气养血的药巩固一番,这才是大好!” “那就请赵大夫开方子吧。”叶云水抽回手,也没多跟他废话,心中却是在骂,这老匹夫,分明就是看自己没病了怕他收不着高额的诊金还要拿捏自己,那补气养血的东西说贵的也有,说贱的也有,倒要看看你让我喝的都是什么宝贝。 第三章 腊八前夕 第三章腊八前夕 叶云水腹诽之余,那赵大夫已经将方子写好,正欲递给自己的小厮却被叶云水拿了去,“赵大夫莫急,这中医博大精深,我这常年的药罐子倒生了几分研究之心,不敢如赵大夫您这妙手回春,起码偶尔救个小毛病也是福气!” 赵大夫不好硬夺,只能任叶云水看方子,尽管也云水是叶重天的女儿,他也不认为这半大丫头能看出个什么,脸上更是扬起满脸不屑,可看在叶云水的眼里这糟老头子着实的是个贪财的,叶云水上辈子就是主修药学的,可不是皮毛不懂,单看这方子上的补品便价值不菲,不过这终究是补自己肚子里的,叶云水没什么意见,可为何还加了不少分量的黄连? 叶云水是个聪明人,更有着两世为人的经历,稍微一想便能想明白,“赵大夫不亏是神医,这方子甭说是我这身体,就是个七老八十的婆婆也能返老还童了,可是这黄连……”叶云水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赵大夫,“是不是多了点儿?” 赵大夫心里一惊,他可没想到这叶家姑娘能看出自己方子上的不妥,不过既然是他开出的方子自然要圆自己的面子,索性心一横,脸上多了几分不满的厉色,“叶家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想老夫在这涅梁城混迹了大半辈子,还从未有人质疑过老夫的药方!” 叶云水眼见这老匹夫跟自己玩硬的,她更是硬气了,拿着药方往那小厮的怀里一揣,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赵大夫这话严重了,我怕这黄连也是因其苦味,可不是质疑您的药方子,有这黄连的话这方子不喝也罢,否则喝了也是吐出来,岂不浪费了银钱。” “你……”赵大夫豁然站起,手气的抖,这丫头面子上说的冠冕堂皇,可赵大夫本就是心虚更是觉得叶云水的话刺耳难听,“良药苦口,我看叶家小姐还是听老夫一句,免得他日病痛伤身,后悔莫及!” “您说的没错,它要不治病谁吃这玩意儿,我家中虽不是那穷人家,可自幼也知不应铺张浪费,挥霍奢靡,这服下去的药却要因这黄连吐出来,再因此而累的食欲不振、精神不佳,知道的是明我对这味苦药的忌惮,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赵大夫的神医招牌是假的了!”叶云水话已至此,更是没给那糟老头说话的机会,“这天气越的凉了,吹的我浑身冷,春月你去跟着赵大夫拿药,赵大夫,天色不早,您请吧!” 叶云水摆明了送客,赵大夫气的无话可说,他自知理亏也怕这事儿真纠结大了,对他的名声有影响,不过活了五十多岁被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噎的说不出话,实在是太丢脸了!心中却是暗自的道:你不让加黄连我便不加?哼,要知道这医者能医人,却也能害人呢! 叶云水眼瞧着那糟老头子一脸古怪的走了出去,心中冷笑,到他临出院还不忘给春月又嘱咐了一句,“春月,你给我看住了,每样药都按方子记个清清白白,若是我吃出半点儿错了,你的贱命事小,连累赵大夫落个谋害人命的罪过,坏了赵大夫的名声,你一家子的命都赔不起,可知道了?” 叶云水这话一出,那赵大夫一个踉跄差点儿摔了,若不是旁边小厮扶得住,他必摔个狗趴,擦擦额头上的汗,余光笃了一眼仍站在门口的叶云水,赵大夫加紧了脚步,他自己刚生了歹念这丫头便回了如此一句,难道她能看穿人心不成? 许是心虚,那赵大夫走的匆匆忙忙,平日里一刻钟的路居然半刻钟就走的没影了,叶云水站在院门口掩嘴冷笑,糟老头子,老娘好歹前辈子的职业跟你也算是同行,你那点儿歪歪肠子的坏心眼还能逃得过?管你起没起那心思,若是起了便正好敲打敲打,若是没起也气你个倒仰! 叶云水心中早已笃定那黄连一味药是他故意恶心自己加的,这行医者若是害人是最可恶的,她不是狠毒的人,却也不想被人当傻子一般的耍弄,老天爷多给了一条命,好好珍惜还来不及呢,能让你们糟蹋? 连朝着那背影呸了几声,叶云水踱步回屋继续抄经去了。 转眼已入冬多日,前日便是下了一场不小的雪,遍处是白雪皑皑,雪沾青枝,微风轻动,雪絮纷飞,拂到脸上便是冰凉,却不觉寒冷,反而是别样的滋味。这寺庙中的亭阁本就透着肃静,这裹在一片白色之中更添了几分静谧祥和。 叶云水前生是北方人,自幼便喜雪,这纷纷雪片落下,倒引得她心中一片温暖,好似这雪便是她唯一的亲人,让她感到自己不再是身处异世的孤独,倒是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看着那一片白色,她忘乎所以,赤着脚便跑到了院子,在那一层厚厚的雪上留下自己脚丫的痕迹,吓的春月连忙取了鞋子和大氂披风给她围上,“大姑娘,可吓死人了,这冻坏了可怎么办!咱后日可就要回府了!” “你个小妮子别说话总跟老婆婆似的,难道你不喜雪吗?”叶云水坐在雪堆里根本感觉不到冷,反而是心中温暖如火,院中更是响着她一串铜铃般的笑声,已经在这个她不了解的时代生活两个多月,一切都是陌生的,只有这雪是她所熟悉的…… 披着大氂披风,叶云水仰面躺在雪地上,面对着那湛蓝的天空,嘴里哈着热气,这种感觉很久很久没有体验过了,她忽然感觉自己回到了前世的小时候,那个小院子里浇上水冻上冰,用铁皮捆的冰刀便在那冰上滑,却咯的脚上起了一串水泡……尽管疼,可那也是她最美的回忆…… 叶云水只觉脸上冰凉,不知何时掉了眼泪,难道是因为她终于要面对这个世界的生活了吗?后日便是腊八,也是她归府之日,也是离她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春月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服侍着,一脸担心的看着叶云水,生怕她这位大姑娘有一点儿不舒坦。 “别看了,我没事儿,咱回屋去。”叶云水站起身,紧了紧身上的大氂,本欲进屋却忽听得外面一阵响动! “啊!”春月一声惨叫,叶云水连忙过去,眉头紧皱,那洁白的雪地上不知何时漏了一串血脚印,甚是刺眼!叶云水拍着春月的脑袋,这小丫头吓的已是一脸惨白,哆哆嗦嗦的躲在叶云水的身后,“大姑娘,快……快躲起来!” “你别怕,我过去看看!”叶云水抽开自己的手却又被春月抓住,“别,别去,危险!还是我去!” “行了吧,看你那小兔子胆,一边等着我!”叶云水顾不得春月的纠缠,撇开她独自往树林的方向走去。 叶云水所居的院落在这寺庙中位置偏僻,而院子后面便是一片树林,是人?还是野兽?叶云水半路上捡了根手臂粗细的树棍攥在手里,不是她胆子大,而是面对这危险躲避是没有用的! 走了有五百米左右,叶云水顺着那血脚印终于找到了始作俑者,却是一个人,叶云水慢慢的靠近,站在离那人有百米距离的地方喊着:“死没死?” 那人微微动了一下,叶云水边给自己壮胆边往前走,终于走到那人身边,却是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叶云水用手中树棍捅了捅,那人猛一回头,吓的叶云水一声惨叫! 这人的目光太可怕了! 叶云水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劲儿的拍着胸口,脸上一片苍白,脑子中都是刚刚那回眸的面容,鹰眉、挺鼻、薄唇、一张甚是俊朗的脸,却有着那么一双狠厉的双眸,而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一双充满杀机的眼睛,对!就是杀机!叶云水忽然想起这人的目光就好似当初枪杀自己的劫匪那般凶狠!能够让人自内心感到颤粟的目光,这锦衣华服的青年到底是个什么人? 第一次写书,希望各位亲能够支持下,如果觉得琴写的还可以,那就收藏下,顺带再求下推荐票~~ 第四章 救人 第四章救人 叶云水尽管着恐惧,可是看着地上被血染红的积雪面积越来越大,显然是这人受了不轻的伤,抛开自己上辈子学医这一条,自己重新活了一次还是应做些善事,何况在这寺庙之中,更是应给自己积点儿功德,叶云水心里衡量一番,仍是打算救他。 雪地里响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却是春月听到了叶云水刚刚的惨叫快步的跑了来,“大姑娘,你怎么样?” “快过来,这人受伤了,帮我把他抬回去!”叶云水一个人拖着那人的腿,显然有些吃力,春月虽然年纪小却经常干活,倒是比叶云水的力气还大些,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将此人拖进了屋子,却无力将他抬到床上,只好让春月取了一床褥子铺在地上,将那人滚到上面。 如此折腾一番,叶云水已经是累的坐在地上没了力气,春月更是吓的站在一旁哆嗦着看着那人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往外渗血,模样甚是恐怖。 “去把箜真叫来,让他去他师傅那里要些伤药,就说是我在院子耍伤了手,没有大碍只需点儿伤药即可,然后拿钱让采买的胖和尚去山下的铺子里打上一桶烧酒,买一串干鸭肠子!”叶云水时不时的过去探探那人鼻息,生怕他忽然死了过去。 春月一脸的犹豫,“大姑娘,让胖和尚去买合适吗?他毕竟是出家之人!” “你告诉他,若他不肯去,我就将他前日里在后山打鸟雀的事告诉戒律堂的师傅,让他看着办!”叶云水急忙到自己的枕头下掏出个荷包,从里面拿了三块碎银子,“剩的给胖和尚,让他在山下买点儿零嘴吃,不过东西要快给我拿回来!” 春月虽然不知自家姑娘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可再回头看了一眼那伤者也顾不得许多,一溜小跑的出去了,而屋内只剩下叶云水,她却也没停闲,一个人到后面的雪地里捡了几根粗大的树枝回了屋,又去她院内烧炕的炉上煮了水,从未生过火的她也弄了好半天才勉强把灶膛点上,呛的咳嗽不止,身上脸上被熏的烟,好像趴了炉膛的猫似的。 煮上了水,叶云水便回屋寻了个浆洗过的单子,掏过剪子,将那单子剪成巴掌宽的布条,还留了几个帕子大小的方块,堆叠在一起备用,好容易忙乎完,叶云水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人喘粗气,嘴里不停的碎碎念着,“佛祖保佑,保佑此人别死,我这辈子救了人也算是积德行善,您老人家闲着的时候还是把我要嫁的那花花公子劈死,我救了这人的命换那糟粕人的命,也算是两搭了!” 叶云水正在屋内神叨叨的嘀咕着,春月已经回来进了院,后面还跟着个箜真,叶云水怕箜真害怕,本是想把他打回去,可一想到这屋内是个男人,总需要有这个小人搭把手的时候,便留下了他。 顾不得给箜真解释那许多,叶云水让春月将院门关上,开始了救人行动! 春月负责来回的端热水,箜真负责递物什,而叶云水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把那人已经沾满血的上衣褪去,那背上一条半尺长的血口子,深有半指,肉皮都翻在了外面,春月和箜真俩人都吓了个激灵,小脸刷白,叶云水也是心中一惊,医学院里什么没见过,可这么重的伤让她心里也一哆嗦。 光看着是无用的,叶云水的职业本能瞬间恢复,虽然条件差点儿,可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拿滚水烫过的方巾又浸了酒,朝着那人身上擦去,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在屋内,引得人胃内翻滚,春月捂着嘴跑了出去,箜真还在一旁坚持着打下手,看着叶云水将鸭肠子用酒泡过,剪成丝状,用针穿过将那翻开的**上。 这是叶云水上辈子学过的东西,可她不是外科的,也只是课上走马观花的学了学理论,也从未这么实践过,这次却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拿他试试手了,若是任那伤口翻着不缝合,消毒不好引炎症,那这人就已经可以挖坑埋了! 叶云水穿过几针后便用烧酒再次的洗掉手上的污血,然后继续将那伤口缝合,针脚也顾不得有多密,因伤口实在太长,看上去就好像一条趴着的多脚虫子,箜真不停的咧嘴,不敢看却又觉得自己是个男人,若是胆怯,叶云水会挤兑他,可叶云水此时可顾不得箜真那点儿心思,光是忙乎这伤口就够她费心劳神了。 好容易将那伤口缝上,叶云水又将箜真拿来的药厚厚的撒在了上面,用那剪好的布条缠在那伤口上,箜真过来搭手,而春月显然有些不愿,叶云水也没多强求她,毕竟是古代的小女孩儿,已经起了男女之防的心思,她本人上辈子一个现代人,而这辈子已是个嫁那花花公子的命,对这些早已置之度外了。 将伤口包扎好,叶云水又检查了一遍此人其他地方的伤,一一消毒擦药包扎,她本以为那人的胳膊腿会有骨折断掉捡了几根当夹板的树棍,这会儿却是用不上了。 忙乎了一通,叶云水坐下喘口气,却觉已是酉时初刻,每日晚饭正是这个时候,便遣了春月去提食盒,她则留下了箜真陪自己,也是要嘱咐这小和尚几句。 “箜真,你知我为何没有惊动寺庙的主持长老,独自救此人?”叶云水必须要跟箜真说清,否则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她的名声可就毁了,虽然叶云水不在意这些,可毕竟是生活在这个时代,如果真的像过去碰下胳膊都成了失节,那她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箜真似乎没想到叶云水问他这个问题,仔细思考了半晌却是摇头,“不知,请施主赐教。” “先,此人的身份不明,他是谁?来自何处?又为何受了伤我们都不知晓,但最重要的是要先救此人性命,若是在通知主持长老等人前来恐怕要耽误不少时辰,对吧?其次,我与春月是女眷,世道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可此人伤在后山,又与我所居之处最近,若是传了出去,于我名声有碍,虽我不惜救人的心肠,却不想为此而搭上名声,可懂?”叶云水轻声慢语,只待箜真点头后才继续往下说,“所以我也希望你暂时不要将此事告知他人,等我后日离开此地,你再通知你师父师兄接管照顾此人,想必他们也会理解我的苦衷,你可能答应?” 箜真想了半晌,才点着小脑袋应道:“佛祖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怀慈悲之心自然不应再被世俗戒条所扰,若师傅不问,小僧便不言,也不算触了戒律,可行?” 叶云水满意的点头,这小东西整天装神弄鬼的还算是聪明,他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可以了。 留箜真在院内吃了斋饭,便让他回去给他师傅报平安去了,春月拿着那沾满血的衣服趁夜无人去浆洗,不然此人没有换洗的衣物,也是不妥,总不能去偷人僧袍给他穿吧? 叶云水独坐在院内,满心的惆怅,后日腊八,她就要正式面对自己叶府嫡女的身份,面对那不曾见过的父亲、刻薄的嫡母和一众毫不相干的兄弟姐妹,而自己势单力薄个女人,又如何与命运抗争? 同是一弯玄月,同是漫天星辰,同是苍穹夜幕,同是一个人,可一切却又都不一样了。 等着春月归来,叶云水便跟她在外间的塌上挤着睡下了,虽然那伤者未睡在床上,可男女同屋而居她仍是介意的,或许是劳累了一日,叶云水躺下不久便睡着。 梦里,她似乎感觉有一个目光在注视着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她真的看清,却是那人雪地上回眸的凛冽凶光!叶云水忽然惊醒,才觉被惊了一身冷汗,而此时寺庙却响起了一片嘈杂之声,连与正殿大门隔这么远都能隐隐听到! “大姑娘,你怎么了?”春月被叶云水扰醒,却看到她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呆。 叶云水穿好了衣服本欲走到院外去瞧瞧,忽然想起那内间里还有个人,心中突然大骇,不会是这个人被现找到这里来了吧?那我可就跳河都说不清了了,想着,叶云水匆匆奔进内间,一件让她更觉得不可思议的事生了! 那人,居然失踪了! 第五章 归府之前 第五章归府之前 这一整日,叶云水都有些心不在焉,那人忽然失踪了,只在那桌子上留了一块血玉上雕麒麟的玉佩,而后寺庙内忽然来了许多官兵,刚刚也来了她的院子里瞧过,那领头的参将见是女眷便只象征性的扫了一眼就匆匆离去了,叶云水有心想问上两句却又怕自己如此唐突露了马脚,毕竟到现在不知那人身份,万一把自己主仆也牵扯进去可就不妙了。 好容易挨到中午,箜真提了食盒前来送斋饭,叶云水迫不及待的把他叫到一旁问话,箜真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歪着个小脑袋摇头,“小僧也不知道,天没亮我就被师父揪起来去伙房帮忙了。”箜真揉揉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叶云水,他也知道叶云水主仆明日便要下山归府,心中是舍不得的,平日这寺庙里就他年纪最小,也无人陪他玩耍,只有到叶云水这里来时才能跟春月玩上一时半会,还能混点儿零嘴吃。 叶云水的心忽然沉了几分,大师把箜真从自己身边打走,到底是什么事呢?会跟昨晚那人有关吗?叶云水脑子想着心事,却下意识的摸着箜真的小光头,惹的箜真很是撅了一阵子嘴。 一直到下午,前院的熙攘声渐渐淡去,而一切似又恢复平静又似与往日不同,叶云水终究将心中的担忧弃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无论福祸,来便来,本姑娘准备接招便罢。 叶云水踱步到桌案前继续抄经,解开这心结,这字都比旁日里写的要俊了许多。 夜晚,星星的虫鸣,树影婆娑摇摆,抬头望去,苍穹夜幕上挂的那弯月也比昨日要圆润了几分,叶云水倚在窗阁旁看着那远处飘下的雪花,漫天落下,偶尔轻抚在自己的脸上,凉的她莞尔一笑,心中却想起小时学过的一诗,便随着心念了出来,“片片随风整复斜,飘来老鬓觉添华,江山不夜月千里,天地无私玉万家。” 春月不懂的在一旁插嘴,“大姑娘今年才及笄的年龄,怎可言老呢。” 叶云水一愣,没想到自己偶然抒怀却引来了这小妮子的埋怨,要说这春月的确是跟自己贴心的,只可惜自己现下也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她跟着自己也是苦的。 看着叶云水不言语,春月忽然掩口,一脸疼惜的看着叶云水,“大姑娘,你……” 叶云水知道这春月又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给人当小老婆的事上去了,连忙打断她,“快睡吧,明日府里就来人接了,这阵子斋饭吃的我脸都快绿了,回府可得拿体己补补肚子的亏空,路上可顺道去香缘阁买上二斤芝麻肉烧饼,再去它隔壁的静宜斋买上两个酱肘子。” “哎哟大姑娘可不能乱说,咱可还在寺里,堂上还供着观音娘娘呢!”春月的小脸都抽抽了,这大姑娘怎么什么都敢说啊!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不是剃度的尼姑,再说了,天大地大没有自家的灶王庙大,只怕明日归府,也只能有想的,却不能有说的了,还不许我今晚痛快了嘴,闭眼,快睡!”叶云水刮了刮春月的小鼻子,率先闭上了眼,今日她仍是不想回那屋子里睡,便又跟春月挤了外间的塌上睡。 屋外落雪纷纷,屋内人虽闭目却也难以入眠…… 第二日天刚放亮,叶云水和春月便起身准备,前日里府中来信说是辰初便来车接,赶在中饭前回府,连带着给老爷、夫人请安。叶云水整理好衣服洁了面,今日归府她特意让春月给自己梳了个双丫髻,显得清丽淡雅,头上未插任何的花饰,身着一身淡青色袄,脸上围着一个遮掩面容的纱帕,以免路上被其他男人见到对清白有损,平日在这寺庙里自在惯了,叶云水险些忘记了这是古代,女人可是不许随意见除夫君以外的其他男人的,哪怕是必须要见,也必须带上遮掩面容的纱帕,这让叶云水不由得想起了前世里电视中看到的阿拉伯人! “大姑娘,还是戴一朵花吧?你看这株茉莉怎样?这还是王师傅上次来给夫人请安时,托那兰心给送来的,说是给宫里新进的宫女才人们用的呢。” “王师傅?可是以前我生母那陪房?”叶云水的眉头轻皱,春月以为她不喜这花,便放回盒子里装了起来。 “是,就是那位王师傅。” 叶云水将此人牢记在心,想必这王师傅还是念几分旧情,还晓得托人送东西来,“他还是个念旧的,也不易了。” “这有什么,姑娘你若是嫁了人,过去嫡夫人的嫁妆和陪房可都是您的,要随您去夫家,王师傅一家人可都算是您的奴才,逢年过节来孝敬一二也是他们的本分。”春月本是喳喳的说了半天,却转而又蔫了,眼睛里闪过一抹担忧,叶云水看在眼里,“怎么了?” “大姑娘,我说话逾越了。”春月的声音渐小,“只怕您嫁人,夫人不肯把嫡夫人的东西都给了您。” 叶云水叹了口气,心中也是有些希翼,想必那深府大院也是多些见不得人的事,说起来倒是跟看电视剧一样了!不过她叶云水也不是个任欺负的主,看镜中这影,才十五岁却也看得出是个标致的人儿,只可惜这副皮囊下的灵魂,却早不是同一个了! 叶云水只是出了一会儿神,抬眼却见春月这小人满脑门子官司的嘟着嘴,不由得开解道:“你个小人,心眼倒是不少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你现在想这些做什么用,难不成还怕我短了你的嘴,少了你的月例银子?” 春月知是自家姑娘逗弄自己,不由得脸上羞红,“大姑娘就会拿我打趣,我这也是偶然听其他房里的婆子们提的,才跟您说嘴。” 说这话,叶云水这边也觉得闷,便起身到院子里再看一看自己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心中也有些不舍,她的生活,即将从迈出这院子便重新开始了吧! 只是在外等了一会儿,叶家的马车便已到,除了赶车的车夫外,还另带了一名小厮和两名婆子,其中的一个是叶张氏的奶娘王婆子,叶云水只在门口站着,那王婆子一脸的笑却虚假的很,就像是挂在脸上的面具走了过来,“给大姑娘问好,昨儿可歇好了?老爷和夫人早早的便命我们出来接您,若是歇好了咱就上路吧,争取午时前归府,不好让老太太、老爷和夫人等太久。” 叶云水知她是叶张氏跟前说得上话的,自然不会怠慢,“有劳王妈妈了,大老远的还辛苦您一趟,路上咱行的快些,我想中途下脚买点儿零嘴吃食,一来是孝敬祖母和父亲母亲,也给兄弟妹妹带点儿聊表心意,二来,也给你们都捎回去尝尝,腊八腊八,封住嘴巴……呵呵呵。” 那王婆子一愣,这大姑娘旁日里都是低眉顺眼,少言寡语的,自小也没见过她这般爽朗的笑,哪怕是打赏个下人也都是偷偷摸摸的,可没见她这么会说话、会做人,难道这庙里呆了两个月,连人都跟着转了性子了?不过有东西赏自然没人不乐意,自是笑着应和:“那老奴可就替大家伙儿谢谢大姑娘了,那咱们这就上路吧?” 叶云水轻轻点了点头,扶着王婆子的手坐上了车,顺手拽上了王婆子,“王妈妈您年纪大了,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可不好让您的腰腿寒病犯了,您就跟我一块儿坐车里,车里虽小咱挤挤也能坐下聊天解个闷,让春月跟苏妈妈坐外边瞅着。” 王婆子心里惊后便是喜了,这大姑娘历来都是跟她们这些人不对付的,连正眼儿都不瞧上一眼,今儿这是怎么了?想必是自知斗不过夫人,服软了?王婆子这么一想便觉得自己想通透了,立时笑着应和:“就大姑娘念我这把老骨头的好。” 这一路上,叶云水只是问问这两个月她未在时家里生的趣事,王婆子眼见叶云水主动的讨好,也就未吝啬自己的唾沫,把这前前后后的生的事全都说了个遍,惹的二人笑了一路,若旁人不知的,还以为这王婆子是叶云水贴身伺候的,好似把这十几年未曾说过的话全都补上了。而说话笑谈之间,叶云水也就把这叶府上下猜了个七七八八。 路上叶云水让春月去买了香缘阁的芝麻肉烧饼和酱肘子,特让春月包了一份给王婆子,那小厮和另外的婆子各半份,三人对叶云水自然就更多了几分亲近,王婆子说话都更显亲热了。 转眼就到了叶府门口,叶云水被扶着下车,抬眼望去,那朱漆高门上龙飞凤舞的“叶府”二字,她的心里是说不出的五味繁杂,迈入大门的那一刻,她心中却是在告诉自己:一切将从这里开始! 第六章 一家子 第六章一家子 叶云水进了府之后,才真正的感觉到什么叫做世家大府,在侧门下了马车,早有一顶二人抬的青衣小轿等候在此,叶云水下了车便被扶上轿,直接抬进内宅,先往叶家老太太的屋子里去了。 这一路上,绕过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园池塘,美轮美奂,叶云水悄悄的掀起轿帘偷偷的往外看,忽然感觉自己就是红楼梦里的刘姥姥走进了大观园。记不得穿了多少道门。 那小轿终是停了,春月掀了轿帘,并扶着叶云水出来,跨了两道月亮门,便是老太太的院子,刚刚进院,便是有着四五个丫鬟婆子上前见礼,叶云水面上应着,却不敢轻易的叫人,只是按照记忆中的面孔一一对号,但仍有陌生面孔是真真的不认得,她前身这主常年病歪歪,老太太便免了她的晨昏定省,除了老太太的四个大丫鬟画眉、翠绿、香草、翠红之外,她熟识的并不多。 “大姑娘回来了。”老太太跟前的画眉一直在外头候着,待看到叶云水一行人的影子,便朝着里屋通报一声,随后上前几步扶了叶云水,笑着言道:“大姑娘可回来了,老太太、老爷、夫人都念叨了好些日子,少爷们和二姑娘可都等急了,刚跟老太太抱怨没让大姑娘早些回来,呵呵,腊八的饭早都摆上桌,就等大姑娘回来了。” 画眉是老太太跟前活泛的,叶云水自是要给些面子,她这一个不得宠的嫡长女过的还不见得比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强,只是挂个主子的名头罢了,“让老太太挂念了,这是我的罪过,姐姐快快屋里去,这天寒地冻的可不好着了凉。” 画眉微微一怔,旁日里这大姑娘鲜少跟她们这些个下人搭腔,连忙回道,“不敢担大姑娘称奴婢姐姐,可折煞奴婢了,这若是让老太太听见,我可是逃不了的罪过,”画眉一指旁里站着的小丫鬟,“还不快去把大姑娘的手炉拿来,也没个眼力价。” 叶云水就站在院子当中等着,自知这是画眉得了老太太的吩咐,在院子里晾她一会儿,若是真有心怕她冻着,那手炉还用回自己院子里取么,叶云水也未多言,只是静静的站了会儿,看着那一道道菜往主屋的饭厅里传。约么有一刻钟的功夫,那取手炉的小丫鬟才跑了回来,叶云水让春月拿了几枚铜钱赏了她买零嘴,又从春月那取了个荷包,亲自塞到画眉的手里,“劳画眉姐姐挂念着,这荷包是闲暇里我自己绣的,若是不嫌弃,就当个玩意儿吧。” 画眉笑着接过,却感觉到那荷包里一沉,常年在老太太跟前,这重量她自知是多少银子,面上一惊一喜,福身给叶云水行礼,“奴婢谢过大姑娘赏了,这就跟我见老太太去吧。” 叶云水随着画眉进了主屋,堂上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着绿底红福字锦袄、头戴双龙戏珠抹额的老太太,便知这是叶云水的祖母,而老太太下手坐着的便是一中年俊朗男子,是叶云水的父亲叶重天,他旁边是嫡母叶张氏,是叶云水见过的中年美妇,座位最靠门口的便是叶云水的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叶萧飞、叶萧鹏、叶萧卿,而距离叶云水最近的便是她的妹妹,叶倩如。 叶云水只是用目光扫过众人,便先行到老太太跟前,有丫鬟拿来蒲团,叶云水则跪下给老太太叩了三个头,“给祖母请安,云水年幼无知,犯下大错,劳祖母操心挂念,是孙女的罪过,孙女于庙中日日抄经,求佛祖保佑祖母身体康健,父亲母亲如心如意,弟弟妹妹们学业有成、幸福美满……” “好啦好啦,起来吧,快过来让祖母看看,唉,这丫头啊,可吓死祖母喽!”叶云水还未说完,老太太便使唤人扶了她起来,拉着叶云水的手瞧了她半晌,脸上写满了担忧,“在家中跟祖母,跟你父亲、母亲闹闹小脾气就罢了,这眼瞅着就要嫁了,夫家可容不得你这般胡闹,还不快快给你父亲、母亲赔个不是,都担心着你,快去快去……” 叶云水知这老太太是疼自己的,可她又是个不管事的,而且老太太的心一向是偏着二老爷一家子的,她是指望不上老太太能护着自己。叶云水起身依着老太太的意思做了,按规矩给叶重天和叶张氏跪下磕了个头,便等着二人训示。 叶重天没多说话,叶张氏瞄了上座的老太太一眼,笑呵呵的拉起叶云水,“这么大的姑娘家了还闹这种笑话,没得让你弟弟妹妹们笑话你,看你羞不羞。” 叶云水微微笑着,却感觉到下方有一道凌厉不屑的目光看着自己,余光一睹却是叶倩如,早知这母女俩都不是省油的灯,但面子上却不会跟这小丫头计较,只是回着叶张氏的话,“劳母亲费心了。” “行了,吃饭吧,晚上老2一家子就到了,下午把东跨院收拾出来给他们住,有得忙呢。”叶重天的语气略显不耐烦,叶张氏也就不好抓这话柄说个没完,一家子人便起身到饭厅用饭,人不多,老太太又叫众人坐陪热闹,便只开了一席。叶云水主动在一旁伺候老太太用餐,看见自己买的那酱肘子也上了桌,却不动声色,只是给老太太夹了两片,却也没说这东西的出处。 “恩?这吃起来倒像是静宜斋的,你们吃着呢?”老太太胃口却十分不错,这常年的锦衣玉食,嘴上吃的东西也叼,叶云水未说话,那一旁侍奉的画眉便开了口,“老太太可真是厉害,一吃就知道是静宜斋的,这是大姑娘归府路上买来特孝敬您的。” 老太太顿时眉开眼笑,拍拍叶云水的手,“好孩子,知道孝顺祖母了。” 叶张氏扫了一眼叶云水,听老太太这话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她自嫁过来生了孩子之后,就从未再伺候老太太吃饭立规矩,每次只是夹一筷子意思下,老太太便允了她坐下吃饭,这十几年都这么过来了,如今却说孙女孝顺,这话虽是无错,但听在叶张氏的耳朵里就刺耳难听了。 叶倩如瞪了一眼叶云水,“大姐自然是孝顺的,孝顺的去庙里抄经吃素,我看是她自己馋了。” 叶重天瞪了一眼叶倩如没作声,叶云水倒没想到自己这无意中的举动招来了怨恨,却也没恼,打趣一般的说着:“妹妹倒是知道我的心思,可知道我在庙里这日子难过,我这不过是跟着老祖宗借光也能解解馋,倒让你给揭穿了,念我记得弟弟妹妹的好,这路上还买了零嘴给你们,一会儿就使春月把你爱吃那茯苓饼和桂花糖分给弟弟们,看你吃不着……哭鼻子!” “好啊好啊,我爱吃桂花糖,二姐你可不能独吞。”叶萧卿是个单纯的,听叶云水这么说乐的起哄。 “闭上你的嘴,桂花糖就那么稀罕,跟个穷酸户里没吃过东西似的。”叶倩如瞪着叶云水,这话却过分的尖酸刻薄了,叶云水故作委屈,叶萧卿则是没想到叶倩如忽然变了脸则是一脸的茫然,老太太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叶重天看在眼里却不得不批上几句,“胡说八道,这是你个姑娘应该挂嘴边上说的话吗?尖酸刻薄,牙尖嘴利,都是哪儿学来的规矩!” 叶张氏耳听自己丈夫如此斥责自己亲生女儿,也挂着满脸的不悦,“不就是个桂花糖么,值得你们兄弟姐妹吵嘴,还不快吃饭,吃完了该干嘛干嘛去,大过节的少在这里惹你们祖母不高兴。” 叶张氏说完了若有所指的瞄了一眼叶云水,她却仍在一旁浑然不知的给老太太夹菜,而老太太似乎也像没听到似的,低头吃着叶云水给自己夹在碗里的东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叶张氏自觉没趣,瞪了叶倩如一眼,示意几个人闭嘴吃饭,而叶云水则在伺候完老太太之后坐下随意的吃了几口,这腊八的第一顿饭便是结束了。 扶着老太太又散了会儿步,伺候她午睡下,这一大群人才算是散了,叶云水带着春月回了自己的院子,脸上挂着自身心的疲惫,而她的院子又是离老太太的院子最远的一个,坐小轿还走了一刻钟的功夫,若是旁日里她们步行过去起码得走两刻钟才能到。 下了轿,叶云水远远的看见院门口有一个中年婆子在翘企盼,挂着满脸的担忧和焦急,她心头一软,因为记忆中,这中年婆子却是这世上除春月外对她最好的一个人,她的奶娘苏妈妈。 第七章 院中事 第七章院中事 叶云水这小院题名为“静思居”,取自诗经中的一句:“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中的“静思”,恐是叶云水前身最想做的是就是奋飞,只能在这小院的题字上,留这么一笔难以实现的哀怨。 静思居的院子不大,连假山顽石都没有,就更别提池塘景致了,好在前身的叶云水爱好看书,而叶重天也不愿外人说起他苛待嫡女,便允了她自行筹了个小书房,也只是摆放了一个桌案座椅,有一排简陋的书架而已。 叶云水进了屋,先是由春月和苏妈妈伺候着洗漱换衣,而苏妈妈也趁机跟她说上几句体己话。 “苦了大姑娘了,瘦了。”苏妈妈一脸疼惜的看着叶云水,心里暗恨没有能耐本事,只能在这院子里守着,盼着,终于盼回来了心里却仍是放心不下,“可不能再做傻事了,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啊。” 叶云水知这苏妈妈是真疼自己的人,看旁人带着的奶娘都是体面光鲜,可看苏妈妈这一身粗布旧袄,心里自然涌起一抹感动,抓着苏妈**手安慰着,“奶娘你放心,我再不会做傻事,也不会任人欺侮了。” 苏妈妈听她这么说一颗心倒是悬了起来,生怕叶云水做出什么忤逆夫人的事而吃亏,“大姑娘,你……你斗不过夫人,何苦逆了她让自己遭罪,最后苦的还是你!” 叶云水知是她误解了,“放心吧奶娘,我这一次回来已经心里有数,绝不会再让自己吃亏,有朝一日我挣出份体面,定会让你安享晚年!”叶云水心里已经打下了最坏的打算,若是她不得不嫁给那张宏,她也就咬牙认了,然后找由子让张宏休了自己,拿着嫁妆的银钱带着苏妈妈和春月远走高飞,凭她能吃苦的本事不见得就过不下去,她可管不得这叶府的体面,她们能不顾自己的死活,她何苦要给旁人留脸面?可这话现在不能说,也只能叶云水自己心里有数而已。 苏妈妈老怀欣慰,只当是她这两个月吃了大亏想开了,却没有注意到叶云水脸上的异样。 一切收拾妥当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上前来见礼,这院子中除了春月这一等丫鬟,苏婆子这奶娘外,另有两个小丫鬟,两个粗使婆子,看她们那表情就知道这叶云水前身是个软的,这下人对自己都没什么恭敬,不跪下磕头就罢了,还都只是半蹲的福了福就想起身走人,叶云水手中的茶杯“当啷”一声的撂在桌子上,吓的这四人全都抬头看着她,眼神中有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按说我今儿刚回来,不该跟你们计较这些个有的没的,可我走这两个月,你们就是这么学规矩的?我旁日里也鲜少跟你们计较,可你们也太把自己当人了,这若是有外人见了,还以为我不会管教下人,叶府的规矩是假的了!我全了你们的体面,你们可曾为我这主子想过,恩?”叶云水的话慢条思理的说着,可那口气却硬的很,那堂下站的几人面面相关了片刻,全都不情不愿的跪下,“给大姑娘请安。” 众人都低头等着叶云水叫起,可是等了半天都未听叶云水应和一声,便心里都生了不满,旁日里跟着这不受宠的拿不着赏钱就算了,这回来居然就给她们脸子看,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可众人心里敢想却也不敢说,只能这么跪着。 叶云水本想回来歇一歇,可她一进院就见着这些个丫鬟婆子那轻蔑不屑还带着幸灾乐祸的脸,她如何能睡的安稳?她可不管前身是如何做的,如今她便是叶云水,叶云水便是她,好歹算是叶府的嫡长女,斗不过嫡母,斗不过兄弟姐妹,她还能让这群个丫鬟婆子欺负了,那她还不如一头撞死再去投胎了! 叶云水忍着疲劳,让春月沏了茶,一杯接一杯的续着,而堂下里跪着的,也都有些坚持不住了,那小丫鬟干脆偷偷的把屁股坐在脚上,叶云水微眯着眼睛自然把这看在了眼里,只是重重的撂了茶杯,那小丫鬟一个激灵就站直了。 过了大约有两刻钟,门口传来了王婆子的声音,“大姑娘在吗?” 听着外面王婆子的喊声,叶云水的嘴角扯了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冷笑,换上一副笑脸迎了出去,而堂下跪着的四人则心里松口气,她们这四个敢不把叶云水放眼里,也正是因为她们的靠山是叶张氏。 “王妈妈怎么没去歇着?有什么事指使旁边使唤丫鬟来说一声即可,何必亲自跑一趟,快进屋暖和着,春月,把我的手炉给王妈妈拿来。”叶云水这边说着,那边指使着,转眼就把王婆子让进了屋。 王婆子一进屋就看到了四个跪着的,先是故作一怔,便是无意随口问着,“哟,这是怎么惹你们大姑娘恼了?” 叶云水见她那故意做出的惊讶也不动声色,她处置这四人的时候就没想瞒过谁,叶张氏肯定不止这几人看着自己,外头必定另有瞧着去报信的,这不才两刻钟,王婆子就带着人来了。 “王妈妈安,”春月把手炉递给王婆子,并上了茶,便站到叶云水后面去了。 王婆子眼见叶云水没开口,便率先说着,“下晌二老爷、二夫人就到了,夫人命我来瞧瞧,看看大姑娘晚上的穿戴,大姑娘也知道,二老爷为人倒是好性子,可二夫人总是有些……呵,老奴不好说主子的不是,您心里有数,若是缺了短了的,夫人也好给您补齐。” 叶云水抿了一口茶,“那就辛苦王妈妈了,我这儿正愁晚上不知如何穿戴呢您就来了,这可真是雪中送炭了。” “大姑娘说笑了,这是老奴应做的。”王婆子转而看向了跪着的人,满脸堆笑的说着:“大姑娘,容老奴多句嘴,今儿好歹也是腊八,您大过节的这么处置下人,对您名声可不好,这转眼要嫁了的姑娘家,可不能在婆家耳朵里留了坏印象,呵呵,老奴也是多嘴,多嘴!”王婆子故作模样虚拍自己的嘴。 叶云水也不恼,反而一肚子委屈的叹气,“唉,王妈妈,不是我一个姑娘家的乐意闹,谁也不愿意在大过节的时候添这份堵心,可这府里的规矩不能坏,您比我清楚,母亲旁日里最重规矩,本就是商贾之家,还担着宫里的生意,若是传出去这些个没规矩的,岂不是让人拿短说嘴?” 王婆子的脸色一怔,只能听着叶云水继续说,“我今儿这一进屋,炭也是冷的,水也是冷的,给主子请安,不跪就算了,福一福连腰都不肯低,都是我旁日里纵的,现在连我这主子都不放眼里了,这不是打我这主子的脸么?我这点儿体面啊,全让她们给丢光了。” 王婆子听叶云水这话顿时脸色就沉了,目光扫下跪着的人,四个人却连点儿反驳的话都没有,眼睛虚晃显然是心虚,王婆子心里更是怨这几人不争气!刚刚叶张氏听了人说叶云水刚回院就处置下人打夫人的脸,她还觉得一愣,便请了命来瞧瞧,这些个下人都是叶张氏安插过来的,叶云水说打她的脸,其实暗含着不就是说打叶张氏的脸么?幸好拦住没让叶张氏亲自来,否则这事叶张氏可不好下台,按她那个脾气还不得打死人了事。 “太不象话了,这事儿不用请示夫人,老奴就逾越一次做了这个主,大姑娘也别气坏了身子,跟几个奴才犯不上,我这就让吉祥家的把人伢子叫来,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都打了板子卖出去,敢欺负到主子头上,也不瞧瞧你们是什么东西!”王婆子厉声的使唤她的人出去,本以为叶云水会拦一拦,可这丫头却稳坐吃茶,连声都没吭。 覆水难收,王婆子的话说出去就得办,稍后那吉祥家的媳妇子便带了人前来,就在院子里左右开弓的打了二十个板子,把人拖了出去,那血淋淋的板子落下,看的春月直皱眉头,可叶云水却丝毫没有那以德服人的觉悟,把这些个丫鬟婆子打一顿也算是她对叶云水前身的报答了,毕竟自己占了她的这副身体,总要做点儿事。 人都被打走了,叶云水才拉着王婆子的胳膊往里屋去,“您也别跟着生气,值不当的小事,您得先跟我瞧瞧,我晚上穿什么好,收拾妥当了我还赶紧去夫人屋里诉诉委屈,免得有人背后说我不懂管下人坏规矩,那我可委屈死了!” 王婆子笑着应和,自然知道叶云水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她王婆子在这府里说话的分量可不比普通主子差,不但叶张氏跟前说得上话,这些个小主子她也都是能说上两句的,而叶云水忽然跟自己亲近,她自然乐得给自己长这份体面,何况今儿还拿了叶云水的礼,她自不会驳了叶云水的面子。 替叶云水选了件藕色长袄、外搭淡黄色棉纱小袄,挽的是双丫髻,鬓上带了朵鹅黄色的绢花,整个人显得凡出尘,那温婉可人中还透着几股子灵气劲儿,让王婆子都不免多看了几眼,“大姑娘真是越长越出落了,连我这老婆子见了都乐意多瞧上几眼。” “瞧王妈妈笑话我。”叶云水撒娇道。 “那是姑娘天生丽质,可不是老婆子我说,让旁人瞧瞧,也定是跟我一样的。”王婆子不管得意不得意的,见人总会说好听话的,叶云水自是不往心里去,只是她这副皮囊还真是长的不错,眉眼间更有着叶重天的影子,也难怪他一个商贾能够被叶张氏这官家小姐看上,便知那模样是英俊非凡,而叶云水也得了好遗传基因。 披上大氂,叶云水便带着春月随王婆子一起去了夫人的“荷苑”,那院子里有一个大的荷花池,只现在是冬季落的是厚厚的雪,若是夏秋季节,那荷花莲藕、蜻蜓点水、鸳鸯嬉戏,也是叶府中数得上的景色。 叶张氏此时正在榻上躺着,听王婆子使来的丫鬟回着叶云水院子里的事,叶张氏的脸难看的很,顿时便是怒骂道:“那几个不争气的腌臜货,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没一个省心的!家里头没在府里的给我补十板子,家里头有人在府里当差的就一块儿都卖了,一个都不留!许他们穿着一套衣裳离府,其余的物品都给我收回来,坏了我的规矩,他们一个铜子都别想得!”叶张氏本就困乏的倦意此时烟消云散了,这会子正着火,就听院子里传出来丫鬟请安的声音,便知是叶云水和王婆子进院了。 ……………………………………………………… ps:今儿是星期一,拜求下推荐票和收藏,嗷呜呜~~~ 第八章 示弱 第八章示弱 叶云水一进屋就见着跪在外屋的丫鬟是王婆子跟前使唤的,心里笃定叶张氏已经知道自己院子里的事,她缓步进屋,叶张氏冷着脸歪在榻上,王婆子上前问了安就出去张罗事了,叶云水见叶张氏斜眼瞄了她,便赶紧上前见了礼,“给母亲请安,母亲可歇好了?” “歇什么?刚眯下你院子里就闹的鸡飞狗跳的,简直不让人消停会儿。”叶张氏此时看叶云水可是没什么好脸色,今儿在老太太屋她是不能抹了老太太的面子,抹了老爷的面子,可这会儿在她院子里,叶张氏可没心思装什么母慈子孝。 叶云水的脸上微微一笑,心说我院子离你这里八丈远,你要是能听见就出鬼了!不过她仍是笑脸盈盈的上前接过叶张氏大丫鬟红儿的美人捶,替叶张氏捶着腿,“我可把母亲惹着了,这不巴巴的来赔罪了,母亲可别恼我的坏脾气,我还指望母亲帮我院子里挑几个伶俐的,得好好的溜须您。” 叶张氏本是憋着一股火,本以为叶云水还辩驳几句,她也好好教教她规矩,可没想到自己硬气话出去却碰个软钉子回来,不免脸色闪过一抹惊讶,脸上讪讪的回了句,“乐意管你的闲事,连几个奴才都管不住你这主子倒成了奴才了!这要传出去还不丢了叶府的脸?将来嫁了也是个不省心的,改日请个宫里的嬷嬷来好好教教你规矩。” “看看,母亲还是舍不得不管我,知道您疼我,若是真给女儿请了宫里的嬷嬷,也得叫上妹妹,免得让妹妹来哭您偏心眼儿。”叶云水嗔笑的撒着娇,让叶张氏也有脾气没处撒,就像是一巴掌打在棉花上,连点儿反应都没有,“行了行了,一会儿我的腿都让你捶断了,明儿个让吉祥家的叫人伢子过来,给你院子里补上人,今儿就晾你一晚上,收拾收拾你这没规矩的刁丫头。” “还是母亲舍不得看我苦哈哈,我今儿就赖着您这儿了,您这儿暖和。”叶云水这脸皮是豁出去了,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她惯学会了弹簧政策,你硬我就软,你软我就松一松,叶张氏本就是找人盯她挑毛病,她如今就赖她眼前膈应着,让她自个儿盯个够,这荷苑里有吃有喝又比她那屋子暖和,她才不回那冷的冻人的静思居受罪呢。 叶张氏也是一怔,没想到叶云水没恼还笑着脸巴结她,她虽拿捏不准她这是什么心气,可多少心里也有点儿洋洋得意,只是寻常的想了想便只当她是在庙里反省过来自己这儿讨好示弱。眼见时辰差不多了,叶张氏吩咐伺候她的大丫头红儿和裳儿准备洗漱梳妆,再过一个时辰她们就得去老太太屋里一起等二老爷一家。 想起二夫人叶姜氏,叶张氏的脸色又是沉了,那叶姜氏出身于南方屈指可数的富人家的嫡女,虽不是官家小姐却总有着大把大把的银子,气势上可不比她这吏部上卿的庶女低半分,近几年的年礼和老太太的办寿,叶姜氏出手大方的很,已经有压过她的架势。 一想起这些,让叶张氏的心里总是别扭的很,看着眼前摆着的衣裳头面挑剔来挑剔去的,哪样都不合她的心意,便叱喝着管她衣装的裳儿,“早前儿王妈妈就让你预备好今儿的衣饰,瞧瞧你都翻了什么破烂儿出来?让我穿这些个压箱底子的旧衣服见人,你是想看我在那满身铜臭味儿的女人面前丢人现眼吗?” 裳儿惊慌的跪在地上磕头认错,“奴婢不敢,奴婢从没有想过坏主子的事!” 叶张氏冷笑着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脏心思,你背地里干的事还少了?老爷给了你几分好脸你就想往爷们儿的床上爬?我今儿就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思,奴才就是奴才一辈子你都别想成了主子!” “奴婢不敢,奴婢没有那心思,夫人饶命。”裳儿跪在地上哭着,嘴里连连告饶,这一屋子的人叶张氏就这么羞辱她,怕是出了这屋她也没脸见人了。 叶云水坐在一旁吃着茶,不动声色的看着叶张氏骂人,她对叶张氏忽然翻脸是见怪不怪,显然在之前的记忆中这种情况时常出现,只是之前是作在自己身上,而现在是在骂她的丫鬟。 叶云水瞧着叶张氏那副恨的牙根痒痒的模样,显然这是她故意找茬作有心攀高枝给叶重天当姨娘的裳儿,也难怪,叶重天那么俊朗的男人,成熟又多金,正是勾人的时候,难怪小丫鬟动了心思。 “口口声声说没那心思,你那枕头底下的荷包是怎么回事?”叶张氏的话一出,裳儿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叩头叩的更勤更响了,叶张氏哪有那慈悲心,冷笑几声便是叫了人过来,“把这个小贱人关柴房里,等过了年卖了窑子去,你不是喜欢爬爷们儿的床吗?我让你爬个够!”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救命啊……”裳儿的脸上惊慌失措,早就哭的惨兮兮的,可架不住两个婆子的力气,终究是被拖了出去。 叶张氏刻意的看了叶云水一眼,却见她正跟红儿在一旁拿着衣裳来回的搭配,对刚刚的事根本视若妄闻,也不觉听了这事羞恼害臊,反而看见她向这边,倒是提了衣服走过来,“母亲,您可是官家小姐出身,这气质就是旁人比不了的,您看我选这兰花紫牡丹长褙子,里面衬着柠檬沙的袄裙可好?您皮肤这样白,穿起来更显得气质出众。” 叶张氏的眉头皱了皱,忽觉得叶云水有些不一样了,却还说不出哪里不同,看着她搭配出来的颜色却心里喜欢的紧,面上却怒着说,“大姑娘话了,我就试试看吧。” 红儿听了一愣,何时大姑娘在夫人面前也说得上话了?可她总是叶张氏教出来的,手上却不敢慢半分,赶紧伺候着叶张氏更衣,拿了镜子一瞧,果然这颜色很衬叶张氏那美艳的气质,连叶张氏自己都露出几分满意。 叶云水的心算是落了地,刚刚叶张氏训斥裳儿,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在堂上听着父亲的艳事传出去可真就没脸了,只能在一旁找点儿事当没听见,眼见红儿收拾叶张氏的衣裳也就凑过去帮着参谋参谋,可若是她敷衍着没拿出什么好搭配,就坐实了看叶张氏被二夫人笑话的话柄,还得被叶张氏挑理。 叶云水实在不敢恭维叶张氏的品味,衣裳全是大红大紫的艳色,好歹也是官家出来的小姐这什么品味,什么素质!挑了半天她才搭了一套合眼的,眼见叶张氏那绷着笑的脸,叶云水就知道自己过关了。 看着叶张氏的妆奁里琳琅满目的饰,叶云水挑了一鎏金镶红宝的头面,“母亲您本就美艳动人,旁人里用饰添彩,您却把饰的彩都给夺了去,我瞧这套低调又不失贵气,却不知合不合您的心意?” 叶张氏瞄了一眼,自是觉得合适的,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旁边侍奉的叶云水,皮笑肉不笑的说,“不愧你外祖家是做珠宝商的,这颜色搭配上旁人就是比不得,我这几个丫鬟哪个都选不出这么顺我心意的。” 这话若是正着听似乎叶张氏实在夸赞叶云水,可若是反着听可就是把叶云水跟她身边的奴婢画一等号了,叶云水心里明白面上却装作听不懂,只是笑着回答,“都是母亲教的好,我这就替您戴上。” 叶张氏又是碰了个软钉子回来,自觉没趣的任叶云水摆弄,这一会儿门口的帘子撩了起来,朝里屋通传着,“二姑娘来了。” 叶倩如进来正见到叶云水在为叶张氏上头面,不由得一愣,随即便是厌恶的看了叶云水一眼,冷言冷语的道:“哟,把自己院子闹的鸡飞狗跳的,又跑这儿来讨好卖乖了,知道的你这俩月是在庙上思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了什么俏街柳巷,惯学会这伺候人的活。” “闭嘴,什么混话都敢说!”叶张氏张口怒斥,叶云水正在伺候她上头面,叶倩如这话骂的可就连她一块儿了,叶倩如嘟着嘴坐在一旁冷冷的瞪着叶云水。 叶云水就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笑着看她,“二妹妹来了,刚刚母亲还说起改日请个宫里的嬷嬷来教规矩,我还说要二妹妹一起,免得你挑母亲偏心眼儿呢,这说话间你就到了。” 叶倩如瞪圆眼睛,“你自己去学那破规矩就算了,干嘛拉着我一起!” “二妹妹可冤枉我了,母亲是最重规矩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宫里的嬷嬷可不比外头那些蒙事的,听说光是月钱就二十两银子呢,你明年也就及笄了,眼瞅着就要说亲,这宫里的嬷嬷教出的可人儿哪是寻常人家比得的?那好人家还不为了娶你把咱家门槛儿踏破了,你还说我没好心眼儿,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你……哼。”叶倩如别过头去不理她。 叶云水说说笑笑,就见提起说亲那叶倩如满脸通红,快羞出水了,叶云水心里冷笑,你个古代的小丫头跟我比?抓着你说亲就噎得你还不得嘴,这古代女人在封建思想里活的甚是封闭,饶是叶倩如这泼辣刁蛮的也怕提亲事提男人。叶云水自然知道宫里的嬷嬷都是极厉害的,叶张氏找由子花钱整治她,她怎可能不拉着叶倩如垫背? 叶张氏看着叶倩如那羞赧的模样难得的露了笑模样,“你姐姐说的对,眼瞅着及笄了,你姐姐嫁了可就要给你说亲,是得学学规矩。” “母亲你还说!”叶倩如羞的跑到里屋去吃茶,而这边叶云水已经帮叶张氏上完了头面,端着铜镜给她瞧,“母亲可真是美艳动人,连我都舍不得挪开眼了。” 叶张氏也忽然现镜中的自己比往常多了几分贵气,正听丫鬟们赞赏呢,就听门口传来一个宏亮的男声,“说什么呢?谁舍不得挪开眼了?” 叶张氏脸上一喜,就见到叶重天已经进了门,叶重天看到叶张氏盛装打扮心里也多了几分惊讶,可远没有看到叶云水在这屋里更加惊讶! “女儿给父亲请安,女儿正在帮母亲梳妆,自然是母亲艳光照人,女儿舍不得挪开眼了。”叶云水上前问好,这是她第二次见自己父亲。 叶重天看这母女俩脸上也没什么厉色,不像是训斥或吵嘴,自然高兴的很,“恩,不错,以后常来跟你母亲多亲近。” “是。” 叶重天笑呵呵的看着叶张氏,倒是把叶张氏给看得不好意思羞红了脸,叶云水知趣的带着春月先去了老太太的屋里候着,而叶倩如则不知好歹的仍在屋里吃着点心水果,抱怨着她不要宫里的嬷嬷来教规矩,让叶重天觉得她今天甚是碍眼。 叶云水在老太太屋里还未呆上一盏茶的功夫,叶重天便携着叶张氏和孩子们就到了,看叶倩如撅着嘴,而叶重天和叶张氏那讪讪的面色,叶云水心里笑翻了天,她很想上前问问叶重天这看得见吃不着是什么滋味儿。 而此时,门口的小厮也来回禀,二老爷一家人已经进了院了。 ………………………………………………………………………… ps:三千八百字的大章节,求推荐票和收藏! 第九章 二老爷一家 第九章二老爷一家 只是盏茶的功夫,七顶青衣小轿66续续的抬进了院子,丫鬟婆子一起上前伺候着二老爷、二夫人一干人下轿,后面还有二老爷家的大儿子叶萧云、二儿子叶萧春,大女儿叶云兰,叶萧云是嫡出,叶萧春和叶云兰分别是黄姨娘和路姨娘所生,路姨娘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抬了姨娘,而黄姨娘是早先伺候二老爷的大丫鬟。 叶云水站在叶张氏的身后,看着二老爷一家进了来,仔细着睁大眼睛想要见一见这传说中的二叔一家,二老爷可是负责了叶家在南方的所有药材生意,想必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叶重功也是个俊男,没有叶重天的俊朗豪迈,却带着书生的秀气,叶姜氏长的并不漂亮,身材娇小玲珑,浑身透着股南方女人的温婉,叶萧云论岁数比叶云水要大半岁,举止更像他父亲叶重功,叶萧春十一岁,丹凤眼、模样更像他的生母黄姨娘,而叶云兰今年才八岁,还只是个梳着三丫髻的小姑娘,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四处瞅着满屋子的人,带着点儿怯懦。 “好好,回来就好!”老太太湿润着一双眼睛,目光丝毫不离二老爷和叶萧云,叶张氏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 “儿子不孝,不能长守母亲身边,给母亲磕头了!”叶重功重重的一个头磕了下去,老太太的眼泪唰的就流了出来,“起吧起吧,你还能记着年年回来探望我,就是有心了,不像那些个养不熟的东西,除了知道要钱就没别得事了……”老太太抹了一把泪,“北方冬季冷,画眉去把我那护膝拿出来给二老爷,他有风湿病!”老太太说的养不熟的是她的庶子,捐了个偏远的小官,已经五六年未曾回来过年了。 “母亲,大过年不提这些陈年旧事。”叶重天在一旁插了一句,老太太才感叹一声,让儿媳带着孩子行礼。 “儿媳叶姜氏给老太太请安!” “孙儿叶萧云给老太太请安!” “孙儿叶萧春……” “孙女叶云兰……” “好好,起吧起吧,赏!”老太太转眼就笑的合不拢嘴,而旁边的丫鬟柳绿端上来一托盘,里面是老太太早预备下给孙子、孙女的礼,连叶姜氏这儿媳都得了一串上好的檀香珠子,叶姜氏也是个会来事儿的,当即就把手上的蜜蜡珠子褪下换上了老太太赏的,而其他的孩子也都照着叶姜氏做,让老太太又是忍不住的夸赞。 “大哥,大嫂!”叶重功给叶重天和叶张氏行了礼,脸上恭敬的说着。 叶重天只是点了点头,“回来路上辛苦了,今年除了过年,你大侄女也要出嫁,你们回来正好热闹热闹。” “是。”叶重功没有多言,只是叶姜氏倒是满脸欣喜的给叶重功和叶张氏问过好后,拉着叶云水的手左右端详了半晌,“哟,这是云水?这两年工夫没见,可是出落的越的俊俏了,去年我们回来时正赶上你病了都没有瞧见面,今儿一见却是要嫁了的人了,”叶姜氏回头吩咐自己的丫鬟,“把我给大姑娘预备添妆的礼单拿过来。” 叶云水福了福,“二婶倒是没什么变化,还劳您费心惦记着我的婚事。” 叶姜氏笑了笑,“早前听说你婚事的时候已是晚了,现淘换东西也来不及便匆忙的凑了凑,你先看看这单子上的东西跟你嫁妆里的有什么重复的没有,若是有重复的就知唤我一声,我好给你更换。”叶姜氏又朝着叶萧飞兄弟三人和叶倩如笑着安抚,“你们几个啊,可不要妒忌,给你们的礼物早使人送去各院子了,呵呵。” 叶云水明显感觉到叶倩如那不屑和嫉恨的目光,而其他兄弟三人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也是,都是男孩子自不会跟女人一般因这点儿东西就嫉恨。 叶云水只是拿着那礼单只是大略的看了一眼,上面都是些姑娘家用的头面、绸缎,还有几匹苏绣的料子和古玩字画,价格不菲,叶云水本想着把礼单放起来过后再说,可叶姜氏却没这么容易放过她,“快看看,话说我那嫡嫂子家是珠宝商,当初嫁来时那十里红妆,一百二十八抬嫁妆,羡煞了多少人家,虽然她人不在了,可留给你的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比的!” 叶张氏的脸色顿时冷了,就好像夏日烈火骤降到三九寒天,叶云水心下一想便知是叶姜氏故意拿自己这嫁妆说事让叶张氏难堪,若是以前那叶云水说不定就事论事,借着由子跟叶张氏要嫁妆钥匙了,可叶云水此时却不会,叶姜氏常年不在叶府哪怕再受老太太待见她也是客,可叶张氏是叶云水每天都要面对的,是上司,是领导,叶云水此时自不会给叶张氏下不来台。 叶云水把叶姜氏给的礼单递给了叶张氏,然后朝着叶姜氏福了福,“还请母亲代劳了,二婶可不要怪罪,母亲今儿允了云水请宫里的嬷嬷来教规矩,恐怕云水没有时间自己打理琐事了,以往也没有待嫁姑娘自个儿料理婚事的例,云水也不好逾越。” 叶姜氏怔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瞧了两眼叶云水,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倒让她唱了个独角戏也自觉没趣,讪讪的笑了笑,“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叶张氏自是对叶云水的表现很是满意,看着那单子上的物什心里也很是惊讶于她的大手笔,“二弟妹倒是费心了,大姑娘虽非我亲生,却也是自小带大如亲生骨肉一般,我自不会亏了她。” “瞧大嫂说的,倒是我好心办坏事了。”叶姜氏摆出一副委屈苦涩的模样,让叶张氏很是厌烦,叶重**见气氛骤降,只得说上几句,“萧云比云水大上半岁,也该议亲了,不过好男儿当立业成家,学业上可不要荒废半分。” 叶萧云听见叶重天提起自己,自是上前回话,“大伯教训的是,侄儿准备参加今年的乡试。” “恩,好好,我们叶家几代行医终是无人有意科举仕途,你不贪恋富贵荣华肯下苦功读书,这十分的好,若是有什么需要大伯帮助的尽管开口。”叶重天对叶萧云很是赞赏,转头对叶张氏说道:“回头让人把我书房那套松花石砚给萧云送去。” 叶张氏瞪大了眼睛,“老爷,那可是当今圣上赏的。” “当今圣上乃是至理明君,不会为这一块砚台找我的麻烦,况且我旁日也不过是修写医书药方而已,用不着这好砚,倒是埋没了它,就送与萧云聊表心意吧。”叶重天大手一挥这事儿就如此定下,叶萧云朝着叶重天行了大礼道谢,心里无不得意。叶张氏心里不爽却也不好驳了叶重天的面子,而站于她身后的叶萧飞面上一副无谓,藏在袖中的手却攥的关节白。 叶萧鹏和叶萧卿才十岁自没这份长幼嫡庶的心思,只是看着那站在黄姨娘身后默默不语的叶萧春一脸的好奇,只想这拜见完了就拉着他去玩,而叶萧春自是记得这兄弟二人,往年都是这长的一模一样的兄弟二人缠着他问些南方的小玩意儿,也有些跃跃欲试。 而叶萧云和叶萧飞这二个整日只知道读书的人早被这群小的抛到了脑后了。 “哟,那个是萧春吧?也都长这么大了,看着就是个好孩子,读书了吗?”叶张氏笑着看向庶出那个叶萧春,满脸的笑意,叶姜氏脸色一冷,可叶张氏却让人把叶萧春推了出来,叶萧春没想到怎么就说到他身上了,带着胆怯的看着他的父亲和满脸冷色的叶姜氏,有些局促不安。 “这好孩子可像极了他父亲了,长的可真俊,来,这是大伯母赏的,拿去玩吧。”叶张氏这可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叶萧春的眉眼儿更似他生母,她这话可就是为了给叶姜氏难堪了。 叶张氏拿了个荷包挂了叶萧春的身上,又使人给了叶云兰一个同样的,看向叶姜氏的眼神中无不得意,她嫁入叶府以来,叶重天的三个姨娘从未有所出,除了叶云水这之前留下的孩子,其他的三子一女都是她亲生,这就比叶姜氏要强上许多,而且听说那黄姨娘生了叶萧春后很得叶重功的眼,而叶姜氏对待叶萧春十分刻薄,叶张氏不拿捏着这事恶心恶心叶姜氏,可就真不是她的作风了。 “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赶路早就饿了,可快着使人传饭,吃饱了早早回院子里休息休息,休息好了再来孝顺我这老婆子,可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老太太人老心里却精的很,只是打着圆场一家人就辗转到饭厅用饭,席间自是男人一席、女人一席,可女人这桌上除了大眼瞪小眼却没什么可说的,即便是有也是捧老太太福寿安康之类的客套话,一顿饭吃的冰冷无暖,才大半个时辰就让人撤了桌上了茶。 ………………………… ps:求推荐票、收藏~~~ 第十章 选人 第十章选人 老太太吃过饭后便觉得乏了,便遣了众人回去,叶云兰这会儿便跟叶云水混熟了,知道老太太让走了,便拉着叶云水的胳膊问:“大堂姐,我和萧春哥哥能去你院子里玩会儿吗?刚刚二堂哥和三堂哥哥说你有很多好吃的。” 叶云水本欲点头可忽然想起来她院子里如今没伺候的人呢,今儿可全让她打了,不得不转过去看叶张氏,叶张氏似乎也是一愣,立刻笑脸盈盈的看着叶云兰:“你大堂姐今儿也是刚回来院子里还没收拾利索,去大伯母院子里可好?我那里有很多好吃点心,去年你不说爱吃麻花吗?今儿我特意让人备着了。” 叶云兰看了叶云水一眼,最终没有禁住点心的诱惑,随着叶张氏走了。 叶张氏显然不想跟叶姜氏单处,便是笑着转头说道:“弟妹今儿也累了,快去歇着吧,孩子今儿就住我那里,让丫鬟们跟着就行了。” 叶姜氏似是也有同感,嘱咐叶云兰两句便跟着叶重功走了,他们今儿才到,院子里还有许多事需要交待。 叶云水没跟着去,而是带着春月回了静思居,好在苏妈妈提前烧了炭盆,否则这屋里头得跟冰窖一样。 春月正伺候着叶云水洗漱,便听见院门口有人叫门,苏妈妈过去看,是吉祥家的带了些下人过来,叶云水收拾妥当便让她进屋回话。 “给大姑娘请安。”吉祥家的也是个伶俐人,她家那口子是叶府的二门管事,她在内宅没有正经的差事,只是叶张氏有什么琐事便使唤她。 “哟,这么晚还劳您跑一趟,”叶云水让春月给她倒了茶,“可是有什么急事?” “这么晚扰大姑娘休息了,夫人晚间说您这院子里缺人,让我叫人伢子带人过来给您挑一挑,事儿来得急,人伢子那儿最快也要明儿了,我就临时从家生子里找了几个过来,夫人也同意了,怕您今儿晚上没伺候的人不爽利。”吉祥家的吃着春月上的茶,看出那是上好的龙井,脸上不自觉的一笑。 “把人带进来吧,夫人瞧过了吗?”叶云水心里一笑,显然是晚上叶张氏差点儿让叶姜氏看了笑话,才匆忙的使了人过来,若是当时叶云兰执意要到自己院子里来,而叶姜氏也随行的话,那叶张氏可就是丢人丢大了。 “夫人瞧过了,这几个都是家生子,婆子们也是家里头在府里当差的,夫人说您可着顺心顺眼的留就成。”吉祥家的转而把人叫进来,站成一排,一共是四个丫鬟四个婆子,叶云水仔细的一一瞧过,开口问着,“都会些什么?有识字的么?” “奴婢叫小云,我爹是府里的门房,不识字,会绣荷包、纳鞋底,厨房的活计也会些。” “奴婢花儿,我爹是老爷的车夫,识几个大字。” “……” 叶云水一一听过这些人回话,留了花儿和另外一个小丫头小芳,倒是没有留小云,那丫头进屋一双眼睛便到处瞄着,显然是个不安分的,叶云水另留了两个婆子,一个擅长厨灶上的活计肖婆子,另一个之前做过绣娘张婆子,绣活很是不错,其他的人则让吉祥家的带下去了,叶云水示意苏妈妈拿了铜钱塞在吉祥家的手里,“这么晚还劳妈妈跑一趟,这几个钱拿去喝点儿小酒,去去寒气吧。” “那谢过大姑娘了。”吉祥家的拿了赏钱也不多废话,带着人下去了。 叶云水看着小芳和花儿以及另外两个婆子,作为主子她不得不说两句,“来我这里之前想必你们也听人说了,之前那四个丫鬟婆子是为何从这院子里出去的,我这静思居人少,旁日里粗活计也不多,留你们都是看在你们手里有份本事,不过你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得照我的规矩来,若是有那不省心混日子的,或有心攀高枝的,趁早提出来,我送了你们去,也免得日后大家翻了脸皮,你们的爹妈男人也都是府里头的,不给自己留份体面也为你们的老子娘和孩子想想。” 叶云水这话说的很重,可她惯于丑话说在前,既然是重新选了人,她自然是要培养几个自己能使唤的,她不介意叶张氏往这里头插人安眼线,因为她并没有想做什么对叶张氏不利的事,也不怕人传话说嘴,只要这些人她眼下能使唤得动就成,因为叶云水心里明白,这种日子她也不会过太久。 “一切都听大姑娘吩咐。”四个人跪下给叶云水磕了头算是认了她这个主子,打了巴掌叶云水不会忘记给她们个甜枣,“起来吧,只要你们在我这院子里好好当差,我不会故意为难你们,旁日里有好吃好喝的也不会短了你们的,天不早了你们跟着苏妈妈领一下活计,明早开始上工。” 安排完下人的事,春月便伺候着叶云水躺下,可是今儿累了一天,叶云水却是不困的,“你去看看苏妈妈安排完没有,天这么冷今儿你们都在我这屋里挤挤,起码有个炭盆就比没有强。” 春月乐得去找苏妈妈,不大一会儿两个人便进了来。 苏妈妈进屋便是说着,“大姑娘,我看那叫小芳的不是个省心的,话忒多,这一路上就她问东问西的,您怎么留了她呢?” 叶云水笑着说,“留她就是为了她话多,她有本事把话传到那位的耳朵里,你怎知她没本事把话传回来?”叶云水是从不相信话唠能憋住嘴的,她选这小芳就是为了她那八卦的性子和能说会道的嘴,在这府里头过日子,消息是最主要的! 苏妈妈耳听叶云水这般说便是欣慰的笑了,起码她眼中的大姑娘如今不再是那任性倔强的大姑娘,已经开始会为自己真正的打算了,可惜苏妈妈却不可能知道,这副皮囊下早已经换了人了。 “听春月回来说那二房家的说起你生母来了,二房和大房斗了年了,如今却拿你说嘴,唉……” “算得了什么,她们想拿捏我就真的能拿捏?”叶云水的脑海里浮现着叶姜氏那春风得意的模样,钱,一切都是钱闹的,叶张氏这官家小姐出身的也比不上人家有钱的,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在古代更适用。 叶云水对金钱的敏感度越于任何人,忽然想起便问:“苏妈妈,我现在的月银有多少?” 苏妈妈一脸的愁容,“哪里还有剩的啊,府上的例大姑娘每月三两银子,也都是花了个净手,这府里的奴才们办点儿事就都要赏钱,否则热乎饭都吃不上,本来存了七八两,可这一去庙里又都给你带走了,现在剩的还不到一两银子。” 叶云水只觉得头疼,两辈子为人投生个大户人家,可她一样是穷人,本来对这古代的钱她没什么概念,可今日路上回来买了东西才知道,这钱可实在是不禁花,“放心吧,日子会好的。” 叶云水的脑袋里已经开始在想怎么能弄点儿钱让自己富裕起来,眼下二老爷一家回来对叶张氏来说不是好事,可对自己未尝不是,起码叶张氏现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二房,只要自己不做太过分的事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找自己麻烦,现在的关键就是她的嫁妆! 叶姜氏今儿拿她的嫁妆说事,叶张氏那张阴冷的脸显然充满了怨恨,恐怕她想把生母的嫁妆完完本本的拿到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今应该怎么办呢?眼下她正是需要站稳脚跟的时候,索性先看形势再做打算也不失为一条明路,不动便有退路,比横冲直撞满头包要好得多。 许是这一日疲累过度,叶云水很快就睡着了,这是她在叶府的第一个夜晚,或许也是最安稳的夜晚。 第十一章 姨娘来访 第十一章姨娘来访 第二日一清早,叶云水装扮了一番便先去老太太屋里请安,还未等进院子就听见老太太的中院里传出阵阵喧闹和嬉笑之声,待使了人过去问才知道,是二老爷在给老太太演皮影戏,逗的老太太早饭也不用了只拍手赞好。叶云水心道:这二老爷一家为了哄老太太不惜自扮丑角,还真是下的去功夫,却不知这里面有几分真纯的孝心。 叶云水放慢了进院的脚步,待主屋里的欢笑声消的差不多才使人撩帘子进去,“给祖母请安,母亲安好,二叔、二婶安好。” “云水今儿来的晚,没见着刚才你二叔耍活宝演皮影,可是逗人了。”老太太笑着让丫鬟搬了椅子给她做,看的出老太太今儿早是真的高兴。 叶云水笑着坐下不吱声,她就是为了避免看见二叔扮丑角才可以在院外等的,而老太太这话她更是不能回,回了说什么?说二叔演得好,老太太是乐了,二叔和大堂弟心里估计会以为自己暗自讽刺他们,叶张氏则会以为自己心向外人,所以这话怎么回都不是。 “他二叔常年在外也惯会这些个民间的把戏,可不像他大哥那般老气。”叶张氏见叶云水没吭声,倒是阴阳怪气的接了句。 “大嫂谬赞了。”二老爷拱手相谢,叶云水倒是佩服他这什么话都能当好话听的定力。 “成了成了,知道你们是为了哄我这老婆子高兴,快收了吧,这么大岁数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闹腾,也不怕孩子们笑话你为老不尊,就是你媳妇儿都跟着你吃了瓜落。”画眉轻轻为老太太顺着气,刚刚许是笑的太过了,这会儿却是咳了几声。 “能搏老太太一笑,我就豁出去这张脸皮子了。”叶姜氏掩嘴淡笑,一双眼睛却是笑的弯弯,就好像是两个半月牙似的,甚是可人儿。 叶云水看见叶姜氏身后的叶萧云嘴角抿着笑,老太太身边的翠绿一直用眼睛偷偷的瞄着他。 “老大今儿没在家吗?”老太太扫了屋子一圈,独独缺了叶重天一人。 “回老太太话,他天没亮就被召进了宫里,说是有位贵人病了。”叶张氏冷眼扫了叶姜氏一眼,继续说着,“宫里的贵人们都倚重他,这传召也不分早晚晨昏,说去就得去,哪怕是休沐也照宣不误。” “大哥这些年是辛苦了。”二老爷自是会说话的,叶姜氏不动声色,老太太只是长叹一声,“是啊,老大这些年为了家里也受不少委屈,那宫里的贵人可都是好想与的?罢了罢了,今儿晚了,你们回院子早饭也都冷了,今儿就一并在我这里用了吧。” 许是因为老太太说了句公道话,叶张氏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难看,陪护着老太太往饭厅去,扭头看见叶云水在后跟着,便说了句,“早上我打人去我娘家把我外甥女的宫嬷嬷请来,许是下晌就到了,宫嬷嬷是我娘家供奉的教习嬷嬷,最是擅长教规矩,涅梁里很多大户人家都请她做过教习,以后老太太这里你只需早晚过来露个脸,我那儿你就不用特意去了,跟着嬷嬷好好学规矩,眼瞅着就要嫁了,你的嫁衣也要抓紧绣出来。” 叶云水没想到叶张氏的动作这么快,她更乐得在院子里不出去,“一切都听母亲的,那二妹妹那里?” 叶张氏许是将叶倩如也要一同学这事儿给忘记了,现在不跟着以后还得为叶倩如单请,那可是要付两份钱的,现如今姐妹俩一起还能省下份红包,这宫里的嬷嬷可是价高的很,略一琢磨,叶张氏便拿定了主意:“回头我让她去你院子里。” 叶云水点头应着,目的达到了她也就不多话了,学规矩这件事上她倒不认为一定会被穿小鞋,可有叶倩如跟自己一块儿受罪她倒是很乐意,叶云水可不认为叶张氏能有什么好心,一来是怕她嫁过去不懂规矩丢人,二来也是向二房显摆一下她娘家的实力而已。 一顿早饭因为有二老爷一家在比往常多吃了有半个时辰,院子里的管事来向叶张氏回这个月府里的收支,老太太才让人都散了。 叶云水回了静思居,使了春月叫张婆子来,张婆子以前做过绣娘,叶云水对于亲手绣嫁衣的事很没有兴致,打算把这个活派给张婆子,所嫁之人并非所愿,她可没那个好心情,更何况她认识绣花针,可绣花针不认识她,在庙里她见春月绣荷包时也拿过来比划了一阵子,可惜这活计实在是需要强大的耐性,她实在是没有。 刚把活计交待下去,院子便来了人,是个叶云水未见过的小丫鬟来回话,是西院儿的陈姨娘想要来看大姑娘,问问大姑娘是否有时间,叶云水心里纳闷了,她这记忆里就对府中那三个姨娘没什么印象,而这陈姨娘更是未听人提起过,今儿怎么会突然寻上来呢? 叶云水心有疑问却也不好拒了她,便让春月跟着过去,请陈姨娘过来一叙。 “苏妈妈,这陈姨娘是什么人?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叶云水眼下只能先问问奶娘这陈姨娘的来路,免得人家到时她一问三不知,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再得罪了人。 苏妈妈一怔,随即释然,“大姑娘不记得她也是正常,她这些年也不常出来走动,她是你生母的陪嫁丫鬟,后开脸抬了姨娘,曾怀过一次孩子,不过你生母病逝的时候,她近前伺候流产了,听说还是个男婴,老爷续弦娶了现在的夫人后,她就深居简出,很少在人前露面了。” 叶云水没想到陈姨娘与自己还有这份瓜葛,便让苏妈妈重新梳了头,挽了一个很淡雅的髻,苏妈妈打开妆奁匣子给她挑头上戴的,叶云水看见了那块血玉麒麟佩,是当初她救的那个人留下的,叶云水忽然想起那一双幽深的眸子,心里都是一颤。让苏妈妈把那玉佩重新放了个地方,虽然不知那人身份,可这东西却非凡物,还是不要留在面上的好。 说话间那陈姨娘便进了院子,叶云水亲自出门迎她进来,却是个三十五六岁的妇人,看得出年轻时容貌也是好的,只是如今身着暗色夹袄,脸上头上也没特意修饰而显得脸色有些苍白。 “大姑娘安好。”陈姨娘的声音甚是柔和,带着些糖音的甜腻,姨娘中唯一曾怀过老爷孩子的女人想必年轻时也是个受宠的。 “陈姨娘安好,快进屋说话,早就该请陈姨娘常来走动,却是我怠慢了。”叶云水把陈姨娘让进屋,让春月上了好茶。 陈姨娘端起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便轻柔的放下,那话里却是平淡无争一般,“常使人偷偷的看看大姑娘,这些年也不敢随意走动,我这身份也是个尴尬的,没得连累大姑娘你。” “这说的是什么话,您既然是我生母的陪嫁又抬了姨娘,就是我的长辈,本就该我给您赔个不是,倒叫您先惦记着来瞧我。”叶云水话里透着些亲近,心里却一直在打量着这位陈姨娘。 “其实本没有特别的事,前儿个听说大姑娘这就准备出阁了,便让人收拾些物什给大姑娘添妆,自是比不得府里给预备的,也是我一番心意,正好我也找个由头亲自走一趟瞧瞧大姑娘,这以后也便放心了。”陈姨娘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用帕子抹了抹眼睛,“瞧我,这是作甚,”陈姨娘一指旁边伺候的丫鬟,“把东西给大姑娘拿去看看。” 那是一个包袱,上面摆的是一个百宝箱,层层打开却是一个个的暗格,每个格子里都装着满满的饰,珠钗、玉石、翡翠、水晶、红蓝宝石,还有两套纯金的头面饰,最底层的盒子里是五根金鱼。 叶云水心里骇然,再看包袱底下却是一套纯金线绣的大红嫁衣,打开来看金光闪闪,晃的叶云水眼睛直疼! “陈姨娘,您这是……”叶云水心里有些微怒,她不会不知道自己嫁过去是侧室,怎么会送一件大红的金丝嫁衣?这不是给自己难堪么! 陈姨娘连忙解释,“大姑娘不要误会,我绝没有别的意思,这嫁衣是你生母当年留下的,还有这些个饰也都是她当年赏我的,我今儿也是借花献佛,把东西物归原主而已。” 叶云水把东西放下,心里五味繁杂,这位陈姨娘十几年不曾登门看过自己,一登门便是送了生母的遗物,还有那套生母曾穿过的大红金丝嫁衣,她这巴掌不打也是打了!这何尝不是告诉叶云水,她的外祖家出身名门大户,比不得皇亲贵戚也是一般人赶不及的,她生母绝不愿看女儿给人做小而且还是嫁那么个纨绔子。 叶云水直觉得这些东西烫手,她的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股烦躁。 屋内的气氛骤然下降,陈姨娘眼见叶云水那沉默不语绷紧的面孔也知她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东西既然送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待大姑娘出嫁时,我再前来送嫁。” “苏妈妈,替我送送陈姨娘。”叶云水使了苏妈妈,便是让她二人有机会说两句,都曾在她生母前伺候过的人,比旁人要亲近几分。 陈姨娘走了,可给叶云水却留下了难题,难道当她不愿穿金丝大红嫁衣,嫁她心中的良人吗?可前身叶云水以命相挟,不也是于事无补嘛,虽然她是来自于它处的灵魂,可她一个弱女子在这深宅大院里又能如何?自保都是问题,拿什么跟叶张氏斗?凭什么跟叶张氏斗?单拿这叶府嫡长女的名头吗?叶云水苦笑着摇了摇头,而此时苏妈妈已经回来了。 第十二章 姐妹 第十二章姐妹 叶云水瞧见苏妈妈进了屋,只得把这问题抛给她,“苏妈妈你看这?” 苏妈妈叹了口气,“她也是个可怜的!” 叶云水心里一怔,苏妈妈这话可又有了别的意味,难道是这陈姨娘有什么企图? 苏妈妈似乎看出了叶云水的心思,苦笑着说,“大姑娘多心了,就算是她有什么心思,寻你来又有何用,不管怎样她把这东西给了你,也给你解了一时之难了不是吗?昨儿你不还惦记着咱们手里不宽裕。” 叶云水看着那百宝箱里的金鱼苦笑几声,这钱是有了,可心里却添了堵了,苏妈妈说的对,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百宝箱里的饰一看就都是贵重的物件,尽管是十多年前的东西,放在如今也是奇货可居,叶云水从中挑了一银钗赏了春月,“这匣子里没合适妈**东西,我又出不去府,等有机会出府拿这金鱼给妈妈打一套您可心的。” “大姑娘心里有老奴就成了,我这整日里跟着大姑娘戴那些个累赘作甚。”苏妈妈脸上是感激的笑。 “奶兄跟我是同年龄,早晚要娶亲的。”叶云水的话让苏妈妈一怔,“他……” “别说这些个有的没的,都是为了我,奶兄这些年一个人在外求生活过苦日子,我不会忘记妈妈和奶兄对我的好。”叶云水想到这儿忽的站起身,无论如何她也要给自己争口气,让她自己活的像个样,让跟着自己吃过苦受过罪的人都能过上舒心日子,不管多么恶劣的环境都能够挣扎的站起来,这才应该是现在的叶云水! “哎哎,好。”苏妈妈应着,她的心里何尝能不惦记自己儿子? 叶云水拿出一个金鱼放在自己的荷包里,其余的都让苏妈妈分地方放好,既然有了第一笔启动资金,她就得想办法变出更多的钱来,只要有了钱,那么就没有人敢给她脸色看,叶张氏选叶重天是为了什么?难道真是觉得叶重天英俊非凡非卿不嫁么?叶云水可不认为深宅大院出来的一个得宠的庶女会有如此单纯的心思,说到底张家还是看上了叶家的钱,否则张苍德一个吏部上卿怎么会与商人结亲?皇商也是商,不过是挂个好听的名头罢了。 而叶张氏怂恿着她亲侄子娶自己不也是为了自己那批不菲的嫁妆吗?叶张氏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在叶姜氏跟前都低半头,不就是叶姜氏出身于南方富之家,而且出手阔气吗? 嘴上都说是是士农工商,可除了皇亲贵戚,能横着走的还是有钱人,什么商人是最底层没地位,全是扯淡的话!叶云水两辈子为人,对钱这个字实在是体会的太深刻,深刻到刻骨铭心了! 叶云水捏着荷包中的金鱼,这一条金鱼起码有三两多重,也不知能换成多少银子。 正想着,叶云水就听院子里忽然响起一阵尖叫似的声音,一抬眼却是叶倩如怒气冲冲了进来,指着叶云水便是骂道:“你个没安好心眼儿的东西,你干嘛背后在母亲面前提起要我跟你一起学规矩的事?” “我何曾背后提起此事?”叶云水眼下可没心思搭理她。 “你还说你没有?今儿早上在祖母屋子里不是你说的?”叶倩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脸怨恨的看着叶云水,“你就是没安好心,想拉着我跟你一起遭罪,你就是没安好心!” “你这话说的真是掉价,早上我不过是提了二妹妹一句,我有跟母亲说过让你跟我一起学规矩吗?就不能是我怕你嫉妒让母亲安慰安慰你?”叶云水淡言淡语的说着,让叶倩如一愣,回忆起早间她跟母亲的话似乎是没当面直说,更是气愤不已,“你是没把那话说出口,可你就是那个意思!” “二妹妹你过分了!”叶云水猛的一回头,语气冰冷的回答,“那话本是你自己误听,就算我当面要求你与我一同学规矩,可母亲若是没有那心思,也不会答应的,如今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何必跟你多废话,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好好在自己院子里呆着,跑到我这里大呼小叫,闹的鸡飞狗跳,你就不怕别人家笑话你长幼不分?” “我从未认你是姐姐!”叶倩如赌气的嚷着。 “就算你不愿意承认我是叶府嫡长女的身份那也由不得你!” 叶云水的话狠狠的撂下,就像是一块石头堵在了叶倩如的心里,她就是恨叶云水,凭什么她一个前妻留下的孩子能够当叶府的嫡长女?而她从小就被叶重天和叶张氏疼爱,所有的宠爱都应该是她的,可惜无论她多么惹父母喜爱,受外人夸赞,可旁人家提起叶府的嫡长女却不是她,而她总要排在叶云水的名字之后!凭什么?她就应该是叶府最受宠的人,她凭什么要排在这个女人的身后?她就是不要名字排在叶云水之后,她不要!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就是恨你!”叶倩如怒极攻心,破口大骂,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清脆的“啪”声! 叶倩如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抬眼一看却是叶云水抽了她一巴掌!“你,你敢打我?你不怕我告诉……” “你告诉谁?告诉父亲母亲?告诉她们你骂我贱人?我是贱人的话你又是什么?你难道不知叶府女儿的名声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就算你再不情愿认我这个姐姐,可你也不能抹杀这个事实,我的名声坏了,你也甭想找到好人家嫁出去!”叶云水步步逼近叶倩如,她脸上的冷漠让叶倩如觉得陌生,甚至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她以前随意欺负的那个女人,“你……” “我什么?你若是不怕丢脸就出去说,说你骂你自己姐姐是贱人,我倒要看看最重规矩的母亲会有个什么样的说法!”叶云水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不屑与你争什么,不过你也不要来惹我,我一个即将要嫁了的人,谁又能把我如何?你好自为之吧。” 叶云水看着捂脸哭着出门的叶倩如,心里长舒一口气,今儿她是冲动了,不过她这一巴掌打出去心头却是没来由的舒坦,叶倩如就是个被父母惯坏的孩子,她的争宠都在表面上而已,怕的就是面子上姐妹情深背后却捅刀子的,不过叶云水刚刚所说也不乏有心里话,她一个要嫁了的人,她怕什么? 看着叶倩如捂脸出去,苏妈妈担忧的看着叶云水,“大姑娘,你冲动了。” “无妨,她若是有胆子去叶张氏跟前说,我就有胆子把她骂的话说出来,前一个时辰我都不会这么做,眼下咱们手里有钱了,若是叶府把我撵出去的话,我就带着您和春月一起去外面过日子。”叶云水不能否认自己眼下是手里有钱底气足了,可她也真是出了气了。 “大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出了叶府你个姑娘家如何能在外抛头露面?可使不得啊。”苏妈妈是真的担心叶云水犯傻吃亏。 “放心吧,她不敢说出去的。”叶云水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叶倩如不敢去告状,这府里二老爷一家刚刚回来,叶张氏和叶姜氏正是斗的正欢,若是叶倩如这时候把姐妹不和甚至口出恶言宣扬开,不但大房丢了体面,叶张氏也定不会饶过叶倩如的,凡是都有个底线,别看叶倩如是她的亲生女儿,可一旦触犯了叶张氏的利益底线,她是绝不会让步的。 嘱咐了刚刚瞧见的几个奴才都把嘴闭上谁也不许出去浑说,叶云水则叫上苏妈妈回去看儿子时寻寻金银的比对价,现在虽然手里有钱却不能轻举妄动,一是她不了解这古代的行市,二来,叶云水暂时不想露财,免得被叶张氏知道不定又生出什么事。 事实未出叶云水所料,下午叶张氏带着宫嬷嬷过来时,叶倩如也乖乖的跟在后面,虽然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中仍带着凶狠怨恨,却未在叶张氏和宫嬷嬷跟前嚣张跋扈。 “今儿你们俩就都交给宫嬷嬷管了,每日最少学两个时辰,记得好好的学,别给我丢脸。”叶张氏特意咬重了最后的几个字,叶云水和叶倩如只得应声称是,就在叶张氏转身离去的时候,叶云水和叶倩如不忿的看向对方…… ………………………… ps:嗷呜呜,今儿上来一看数据哭滴我心里唏哩哗啦,各位亲们如若觉得本书还入得眼,劳您抬抬尊贵的小手加入书架收藏下吧,下次看时候也好寻着本书不是?如若有推荐票滴话,恩哒,求几张,吧唧,亲~~~ 第十三章 宫嬷嬷 第十三章宫嬷嬷 “哟,大姐可真是悠哉啊,昨儿宫嬷嬷罚你的《女训》二十遍这就写完了?还有空在这里吃茶?”叶倩如一大早就跑来叶云水的院子里看笑话,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笑话没看成。 叶云水和叶倩如自宫嬷嬷到来开始到现在已经是七天过去了,俩女几乎每天都挨罚,坐姿不对,罚!站姿不对,罚!走路步子迈的大,罚!走路步子迈的小,罚!吃饭筷子碰碗出了响动,罚!说话声音过大,罚!对长辈行礼不规范,罚!同辈礼敷衍了事,罚! …… 叶云水几乎每天都被罚抄《女训》、《女戒》这一类对女人有着深刻毒害的封建社会产物,她基本上已经不用过脑随手就能写出来了。不单单她一个人挨罚,连叶倩如也逃不过宫嬷嬷的魔爪,不过前日里叶倩如罚抄《女戒》时夜晚着了凉,宫嬷嬷便允了她一日的假,今儿一早她也不敢再赖在床上,赶着宫嬷嬷到来之前便先进了叶云水的院子。 叶云水听见她来了院子里连眼皮都未抬,这种针锋相对的讽刺她听了无数句了,也懒得还嘴。叶云水想起前世里她一直很信赖鲁迅先生一句话,最大的蔑视就是不予理睬。所以她对待叶倩如便是采取了这样的政策,当她是空气。 叶倩如面子讪讪,冷哼着骂道,“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多的过去,我不会放过你的!” 叶倩如说完朝着院门口瞄了一眼,自寻了个地方坐下来等,一边吃茶一边冷眼瞧叶云水,暗恨找不到机会报一箭之仇,这一阵子她千方百计的挑衅,可叶云水就是不接招,任凭她骂的多么难听,她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气的叶倩如一肚子火不出来,她身边的丫鬟们这些日子各个脸上都是一副惨样,显然是被叶倩如当了出气筒。 “宫嬷嬷,您来啦。”叶倩如见宫嬷嬷进了院,巴巴的赶上前去打招呼,她这几日方方面面都势必要抢叶云水一头,狠狠的压制着不让她出挑,甚至下绊子让她出错,可昨儿才歇了一天她就忘记了宫嬷嬷的规矩,这话刚一出口便被宫嬷嬷冷面刺了回来,“才允你休了一天便长幼不分,大姑娘即在屋里头,哪轮得到你先来请安?!” 叶云水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福了福,“宫嬷嬷安好。” 宫嬷嬷也照规矩还礼,“大姑娘安好。” 叶倩如在一旁又重新规规矩矩的行了一遍礼,闹了个自讨没趣,心里把宫嬷嬷更是恨上了,这个老太婆简直就是个刁婆子,实在是可恶! 叶倩如心里恨的痒痒,却也拿宫嬷嬷没有半分办法,她不是没找叶张氏抱怨过,而是刚刚开口就被叶张氏骂了个狗血喷头,叶张氏请这宫嬷嬷来便是知道这宫嬷嬷在各大家族里都当过教习嬷嬷,若是自己的亲生闺女没规矩,那岂不是一传传百家?她请宫嬷嬷来就是看重她的身份,指望着她出门能夸赞叶家这两个女儿如何知书达礼,温婉贤淑,是择偶良配,怎会容叶倩如在这件事上给她没脸? 叶倩如走叶张氏那条路自是走不通的,只好咬牙忍着,一想再挨上三天就算了事,宫嬷嬷自是会回家过年,而叶云水开始备嫁了。 宫嬷嬷扫过这叶家俩女儿的面色,面上却是一贯的冷漠,她早听说叶府这嫡长女是个倔强性子,这几日相处时时留意,却现叶云水不但性子倔强却是个很有城府的姑娘,每次那苛刻到细微的要求,她都能做的完美毫无瑕疵,甚至面对刻薄的刁难也能面不改色,这份隐忍就不是旁人能有的,如果她没许了人,宫嬷嬷倒是有心引她入宫,定是个能熬出头的。那二姑娘叶倩如就是个父母宠坏的孩子,宫嬷嬷对她并没有多加苛刻,反而比叶云水的要求松的多,一是看在叶张氏的面子上不予过严苛罚,二也是懒得受她那冷脸子的脾气。 虽然名义上叶家女儿是主,宫嬷嬷是仆,可叶倩如这点儿小城府,宫嬷嬷还真就不忿她。 让这两位姑娘把礼节规矩都重新演练了一遍,宫嬷嬷冷言的挑了几处错,无非是下蹲时膝盖的弯度不对,或是捏的兰花指不够美观这些细节问题,叶云水则是照着宫嬷嬷的演示又学了几遍,可叶倩如则是满脸的不耐烦只想应付完了事。 “二姑娘风寒刚好不易太过劳累,今儿你就到这儿吧,回去把《女训》抄袭五遍,明儿拿来给我看,如若再让我现笔迹不对,那就再抄五十遍,就这样了,大姑娘接着练。”宫嬷嬷的话一出,叶倩如的脸上尴尬的笑笑,她前儿让丫鬟们帮抄《女训》的事被宫嬷嬷现了,不过既然宫嬷嬷允了她回去,她可不想在这里受苦受罪,而且宫嬷嬷允她离开却留下了叶云水,她自是认为宫嬷嬷故意给叶云水小鞋穿,叶倩如这般自我臆断着,脸上喜滋滋的告退了,临走时还不忘挑衅的瞧了一眼叶云水,她自是想讽刺两句,可碍于宫嬷嬷那时时刻刻的教导,她愣是把话憋回了肚子里没说出口,心中却道:早晚我要亲手还你十个巴掌,让你滚出叶府! 待叶倩如离开之后,宫嬷嬷并没有让叶云水继续,而是忽然问道:“你这里有书房?写字给我看。” 叶云水一愣,没想到宫嬷嬷会忽然要看她习字?这是为何?不过叶云水并未拒绝,她一直觉得这宫嬷嬷不是故意针对自己,就是这副冷脾气。 引着宫嬷嬷到小书房,叶云水展开宣纸,研了墨,提笔思索了片刻,便写下了一她记忆中的诗句:“杨柳青青著地垂,雪花漫漫搅天飞,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这是一隋朝的古诗,叶云水改了其中的“杨”为“雪”字,也是为了应现下冬天的景色,这这些时日无论是抄经还是抄《女训》,倒是把这一手簪花小楷练的十分熟稔,按苏妈**说法则是比之前的字少了几分俊秀却多了几分傲气,叶云水自是不理会那许多,只要这笔字能入得眼就算过关。 叶云水写完最后一笔,双手捧到宫嬷嬷面前,“嬷嬷即将离去,云水自作小诗聊表心意,还请嬷嬷不要嫌弃。” 宫嬷嬷拿着叶云水写的诗念出声,“倒是有几分才情,只是这字傲气太盛,不过嫁入他人为侧室也罢。” 叶云水心里一惊,显然宫嬷嬷的话只说了一半,她的意思是若是自己嫁给张宏那样的纨绔子也就罢了,若是嫁入皇亲国戚,这字傲气过剩容易给人过于刻薄的感觉,是需要收敛锋芒的,叶云水心知宫嬷嬷背后的意思,却也不能点名,“谢嬷嬷提点。” 宫嬷嬷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满意的点点头,“我还有三日离府,明日教你女红、后日教你仪容装扮,你这点儿才情比普通女子自是好的,照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家闺秀还差的远,女人要懂得挥自己的优势。” “谢嬷嬷教诲。”叶云水没想到宫嬷嬷准备私下里给自己开小灶,她这是对自己另眼相看?总之不像是刻意刁难就是了。 宫嬷嬷铺开宣纸,一手秀雅的字迹赫然而上,笔墨飞舞,叶云水见她以隶、篆、楷、行四种字体分别写了一遍自己刚刚的那诗,叶云水满脸的惊讶,她不过是只扫了一遍而已就能够默写下来,这记忆力实在是太好了吧? 叶云水还未缓过神就听到宫嬷嬷边写边说,“字会透露一个人的性格,主子总是有不同的喜好,做奴才的自然要依照主子的喜好而选择喜好,按照主子的性格来改变自己的性格,让自己时刻保持在主子满意的状态。”宫嬷嬷点墨停笔,把那纸张递给了叶云水,“女人的世界永远是身不由己,希望你能笑到最后。” 宫嬷嬷离开了,叶云水拿着那几张纸坐在椅子上沉思着,她这是什么意思?在教自己如何生存?告诉自己自求多福?还是提醒自己即使她嫁过去是个侧室也会被斗的体无完肤,头破血流? 叶云水领宫嬷嬷这份情,只是宫嬷嬷错看了她,她志不在那一府一院,与一群女人去争抢一个她并不爱的人的宠爱?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宫嬷嬷今儿离开的早,叶云水又去看了看张婆子给自己绣的嫁衣,她也只能是瞧着却插不上手,索性回书房继续看书,可是看着书架上那寥寥无几的几本医书和杂文,她实在是都快背下来了,叶云水瞧着离给老太太请安也差不多时辰了,便遣春月来侍候她梳洗,心里却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走呢? …………………… ps:女主就快翻身把歌唱喽,后续的情节更精彩,奥呜呜…… ※1t;ahref=.》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第十四章 考校 第十四章考校 老太太的院子里这些日子一直是很热闹的,二老爷一家没事儿的时候几乎都在陪老太太说话聊天,打叶子牌,每次都让老太太赢上一二两银子,哄的老太太合不拢嘴,而今日还未到院子里就听见叶萧云背书的声音,却是叶重天在考校他的课业。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就是说,君子,饮食不求饱足,居住不要求舒适,对工作勤劳敏捷,说话却小心谨慎,道有道的人那里去匡正自己,就是好学了。”叶萧云朗朗而谈,说话中气十足,那双明眸透露着他的智慧和无比的自信。 叶云水站在一旁给着老太太行礼,老太太摆手示意她不要打断,叶云水就默然的站在叶张氏身后。 叶重天对叶萧云的回答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叶家不缺你们吃食用度,却能知道不奢华安逸,这才是立业安家之本啊,萧飞,你也来答一答,‘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何意啊?” “孔子说:‘知道学习的人不如喜欢学习的人,喜欢学习的人不如以学习为快乐的人。’”叶萧飞比叶萧云小两岁,小时论语也是读过的,只是无心科举,已经跟着叶重天自幼学医,准备接掌家业。 “恩,凑合。”叶重天脸上自然显着满意,但嘴上却不夸自己的儿子,“‘子曰:南中已有人云:‘人而无恒,不可以做巫医。’善夫。‘不恒其德,或承之羞。’子曰:‘不占而已矣’,’何意啊?” 叶重天满脸期待的看着叶萧飞,他考校完叶萧云本就是打算自己儿子能压上一头,他毕竟是大房长子,也是叶家的家主,如果教出的儿子不如二房,岂不是丢了脸? 可叶萧飞却并没给他父亲长这份脸,此时却结结巴巴的答不上,“孔子说,南方人如果缺少美德,不要当巫医,不要,不要……” 叶重天的面色有些阴沉,二老爷不动声色的看着叶萧飞,叶姜氏的嘴角绷着一丝微笑,叶张氏在一旁急着看自己儿子,“萧飞,快说啊!” “萧飞才十三岁,不知道也没什么的,回去好好温习功课,咱们叶家的人怎么能不懂什么叫医德呢?”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的说着,貌似是替叶萧飞结尾,其实这话更是一根无形的刺,狠狠的扎在了大房人的心里! “子曰:南中已有人云:‘人而无恒,不可以做巫医。’善夫。‘不恒其德,或承之羞。’子曰:‘不占而已矣’,孔子说,南方人说如果缺少恒的美德,不要做巫师和医生,也就是说对神、对人的职业,必须要有恒卦所示的美德。” 众人看着声音的出者,却是一直站在叶张氏身后的叶云水,那声音就好似潺潺的溪水,温婉柔和,让人听起来甚是温暖。 一家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叶云水的身上,叶云水福了福,“女儿多嘴了。” “巫医一向是怪、力、乱、神的内容,何为啊?”叶重天的眼神中闪着几抹期待的神色,迫不及待的找回场子又问了一句,可是又怕叶云水答不上,便补上一句,“这始终是文人们一个争论不休的问题,只说你的看法即可。” “是,旁人家如何认为女儿不知,但依照女儿的理解,孔子在这里并未将巫医看做是怪、力、乱、神的内容,而是表示着他本人对健康和生命的尊重,文中提及的“恒”,才是圣人对医德所言的真正根本所在。”叶云水的回答很简单,“女儿乱言了。” “大姑娘自谦了。”二老爷主动站出来说话,也是满是欣赏的看着叶云水,“虽然这句话一直在文人中颇有争议,可大姑娘却道出了医德的根本,那就是一颗恒心,救死扶伤的恒心,学无止境的恒心啊!大哥大嫂养了个好女儿,二弟在此恭喜了!” 叶重天满脸堆笑,显然对叶云水的表现很是满意,“谬赞她了,不过是云水自幼喜读书而已,便允了她自建个小书房,本以为她是一时兴致,却没想到还真是学到些皮毛。” 叶云水只笑不说话,叶萧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而叶萧飞的目光则是复杂的,其他几个小的倒是没多少花花心思,叶云水仍能感觉到叶倩如那不忿的目光,叶云水回头与她对视了一眼,叶倩如果然以为是叶云水故意挑衅,如点着的炮仗一样出言挖苦,“是啊,大姐才情大赞,天天被宫嬷嬷罚抄《女训》、《女戒》!” 叶重天的面子一冷,二老爷一家则是不吭声,叶张氏回头瞪了叶倩如一眼,却也没给叶云水好脸色,“又被宫嬷嬷罚了?你到底是怎么学的?我回娘家舍了脸面请宫嬷嬷来教你,为的是什么?你却拿着银子打水漂似的糊弄着老太太,糊弄着父母?这是孝顺吗?你身为叶府的嫡长女,更应该明白你的言行举止会给弟弟妹妹们带来什么影响,怎可如此任性而为?”叶张氏显然是觉得叶云水抢了自己儿子风头而不忿,却不怪叶萧飞自己学的不精细。 叶云水的脸上仍是挂着笑,“母亲教训的是。” 叶张氏自是个逮到机会就没完的,“有功夫好好的学女红学持家,少读些个没用的书,能当饭吃吗?女子无才便是德,你的《女训》、《女戒》抄了百遍都未明白这道理?” “是。”叶云水仍是低眉顺眼的应和着。 叶张氏又是欲说些什么却被叶重天一个冷眼给憋了回去,“读书怎么了?叶家的女儿怎可是目不识丁的蠢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没有才怎可有德?这话以后莫要再说。” 叶张氏一怔,愣愣的看了叶重天两眼旋即不再说话,她虽心中气恼却也不敢明面上顶撞叶重天,拂了叶重天的面子她也讨不到好去。 “以后想看什么书就到我书房去拿,要惜书爱书,小心保存。”叶重天沉了半晌对着叶云水说道,叶云水立即道谢,叶张氏的面色更加的冷,此时老太太却话了,“什么有才无才的,德才兼备才是我叶家的好姑娘,好了,让人摆饭吧,都过了饭时了,别饿坏了孩子们。” 叶云水看着老太太,心中暗笑,一到关键时刻她总会拿吃饭来转移众人视线,其实这老太太才是最精明的人,而且老太太之前说那两句显然是在敲打叶张氏。 “正是,饭后还要向大哥汇报下近期的药材行情。”二老爷在一旁附和着。 “这些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了,不用事事都来问我,这些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叶重天自是那副兄长的架子端的十足。 二老爷连忙拒绝,“我只适合跑腿做事,这决策的事还得大哥来拿主意。”叶姜氏的脸色不太好看。 叶重天没有推脱,点头应下。 众人又是吃了一顿不咸不淡的饭,叶张氏故意刁难让叶云水伺候老太太用饭,老太太却没给她那个脸,让叶云水坐在自己旁边只管自己用,叶张氏憋着一口气却也无可奈何。 叶张氏这一顿饭吃的甚是难受,她心中实在是不明白何时这叶云水如此得过叶重天夸赞了?叶云水以前从不会顺着叶重天说话,往往开口就是顶撞,可现在?这小蹄子自从庙里回来事事都守着规矩,哪怕是故意挑刺她也从来都不怒不恼,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叶张氏一时有些拿捏不准,却只当叶云水是故意所为,只恨没有抓住合适的机会教训她一番。 吃过饭,叶张氏带着人回了荷苑,挑毛病不在这一时一会儿,而叶云水则带着心满意足回了静思居,今儿的出头是她故意的。 想起叶张氏那一脸的憋闷,叶重天的赞叹,二老爷探寻的目光,兄弟们的惊诧,叶倩如的嫉恨,老太太的喜色,叶云水只是微微动了动嘴角, 叶云水的目的很简单,她是为了跟叶重天缓和父女关系,无论她是在府中生活还是嫁了人,叶重天都是她的保障,就算叶云水不愿也不可泯灭娘家的支持对一个姑娘的重要性,所以这是她必须要做的事,而且这些日子府里的事她也看了个明白,无论二老爷和叶姜氏如何的争宠,无论老太太如何的偏心,这叶家的决策者还是叶重天,就连叶张氏也不敢在叶重天怒时触他的逆鳞。 能袭五代官商,三十几岁就身居太医院正四品医正一职的人绝不可能是简单的人物,所以叶云水早看准了叶重天的粗腿,而且这府里也只有叶重天跟她的血缘关系最近,尽管叶云水对他多有不满,却也不得不承认,讨好叶重天对她只有数不尽的好处。 而如今已是腊月十六,离她出嫁之日已不足月,除非被叶张氏逮到一个恰当的机会,否则她就算是再有怨气也不敢在这时候过分的拿捏自己,叶云水上一次的自缢不是白死的,叶张氏虽然刻薄却也不愿意沾个逼死嫡女的恶名声。 叶云水晚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她终于能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的对自己说着,“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十五章 翠绿 第十五章翠绿 宫嬷嬷的确是说话算话,这一日的课目就是女红,只是她并没有单独教叶云水一个人,而是教她们姐妹俩。叶云水本以为女红就只是绣花,她可是个冒牌顶替的,她认识绣花针,可绣花针不认识她,今儿若是让动手尝试岂不是会露馅了? 叶云水心中忐忑,直到宫嬷嬷让叶张氏打开了叶府的大库,拿出不同种绸缎和不同的绣样,叶云水才知道原来宫嬷嬷所指的女红不单纯是绣花,还有识别料子、饰,各品阶诰命服的区别、宫里头贵人的品阶穿戴、规制等,这倒不是说她们将来有机会进宫或嫁入贵人府,只怕是在涅梁这皇城脚下皇亲贵戚数不胜数,达官贵人更是多如牛毛,旁日里接人待物、出行偶遇别出了大的纰漏和笑话。 叶府中的物什也算是琳琅满目,除了只有皇亲国戚和宫里头才能有的行头之外,大部分的样品都能够寻得一两件,而没能亲眼相见的比如诰命夫人的服饰装扮、宫里头的规制自然是宫嬷嬷口述,叶云水和叶倩如听着即可。 宫嬷嬷每次说完都特意的看一眼叶云水,待叶云水了解的点点头,示意她已经记在心里之后,宫嬷嬷才会继续的讲下去,而叶倩如则是一脸的痴迷,她痴迷的是贵人们出行的排场和仪仗,穿戴和奢华,她甚至已经开始向宫嬷嬷打听宫里的妃子们的情况,恐怕心里已经开始做起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了。 “九尾凤钗只能尊为皇后娘娘佩戴,按品阶逐次递减,如若有半分逾越那就是谋逆的大罪,轻则削掉封号打入冷宫,重则抄家灭门诛九族,做人要知道自己的分量和本分,好高骛远,想那些个不该想的就是大错,自己死不足惜也就罢了,还会连累了一家人。”宫嬷嬷说完这句叶云水就感觉到叶倩如的不自在,一张小脸苍白无色,却是称病先行离开了。 宫嬷嬷自是看出来叶倩如的那些小心思提前泼了她的冷水,至于她自己是否再有什么心思就是她的事了。 叶倩如先走了,又只剩下宫嬷嬷和叶云水二人了,“今儿讲的你可都记住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基本都记住了,只是没见过样子的恐怕还要见了真物才会省得。”叶云水自是实话实说,这倒是让宫嬷嬷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有半个时辰,你跟我说说,你的绣技是怎么回事?却像是个从未学过的。”宫嬷嬷的面孔依然冷漠如初,叶云水的心里腾的一下子就悬了起来,看来自己早晨比划的那两下子早就被看出破绽了。 “前一阵子在庙里自省时去后山捡柴升炉这手却是受过伤,如今好像还不能动弹自如,显得僵硬不堪。”叶云水随口扯了个理由,却明显感觉到宫嬷嬷那不信的目光,“春月那时被罚了板子又被……在床上动不了,我……” “行了,我教你几种针法,至于你自己能学多少就看你了。”宫嬷嬷径自往她的屋子里走着,叶云水一颗心落在肚子里,不管宫嬷嬷信不信她不追问自己就是好的。 半个时辰的功夫,宫嬷嬷也只是每样针法说上两句,随后便在绣撑上演示几针,叶云水还真是没这个天赋,脑子里就像是一团浆糊,似乎宫嬷嬷也知她对此不擅,临走时特意嘱咐了那句话,“要学会在自己擅长的方面挥优势,明日来教你仪容装扮。” 叶云水不能理解为何宫嬷嬷对待自己似乎总是抱有着异样的期望,不过这份心意叶云水的确很是感动,把绣样都收拾了起来,叶云水带着春月去给老太太请安,眼前时辰还早,叶云水也不想坐轿,便带着春月步行着往老太太的院子里去,自从回到叶府,她往来各个院子还都是坐小轿,从未细细的看过叶府的景致,今儿也是因宫嬷嬷的话让叶云水心中感到不踏实,索性步行过去当是散散心。 主仆二人走走停停,便是到了府上最大的一个池塘边,这里夏日虫啼鸟鸣,里面放的是红色的锦鲤,池塘四周种着垂柳,景色甚是别致,如今却是被白雪覆盖,也不失为一片美景,叶云水也只能听着春月叽叽喳喳的说着,心里却仍在想着陈姨娘和宫嬷嬷的话。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吵架的声音,叶云水拽住了春月躲在一棵粗大的柳树后,仔细的瞧去,那吵架的二人却是老太太屋里的翠绿和叶萧飞!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大堂哥一回来你那眼神就跟长在他脸上了似的,你当我是傻子吗?怎么?就因为他学问比我好,比我长的好,你就动了别的心思?我告诉你,你趁早给我绝了这念想,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想爬他的床?就算叶萧云再不济,他也不会捡我这双破鞋穿!”叶萧飞的声音气急败坏,可以听出他十分的愤怒。 翠绿哽咽着声音哀求道,“少爷,我根本就没有惦记着堂大少爷,你哪儿听来的闲言碎语这样的污我清白,何况奴婢根本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想伺候着老太太,你怎可说出这样难听的话?” “祖母早已经应下把你许我了,你为何不应?少爷我就那么让你瞧不上吗?”叶萧飞在雪地里来回的走动,踩着那雪咯吱咯吱的响,“你别给我狡辩,哪一次他回来都是你巴巴的跑去伺候,端茶递水,迎来送往,老太太屋里四个大丫头,怎么就显着你了?你今儿必须给我个话,你若是真觉得他好,你就直说,我跟祖母讨了你送他,全了你的心思!” 叶萧飞这话说的是咬牙切齿,听的人心头骇然,春月惊讶的差点儿喊出声,被叶云水一把捂住了嘴,叶云水心头冷笑,这就是叶张氏生的好儿子,她倒不介意看看这笑话。 “我没有,为堂大少爷做事是老太太吩咐奴婢的,奴婢没有半分别的心思!”翠绿连连的摆手,哭的已然是个泪人。 “好啊,你既然没有攀他的心思,那就是还恋着少爷我了,我这就带你回院子,晚上就让老太太做主给你开了脸。”叶萧飞拽着翠绿就往他院子的方向走,翠绿拼命的挣扎,“少爷,奴婢不想,奴婢不能……” “奸货!”叶萧飞朝着翠绿的脸上就是一巴掌抽去,“这事儿由不得你!” “少爷你别去,我求求你别去……”翠绿抓着叶萧飞的腿跪在地上拼命的求着,叶萧飞气急败坏的站在原地踢了她一脚,“你到底想怎样?” “奴婢……奴婢……啊……”翠绿忽然脸色惨白一片,捂着肚子在雪地里打滚,叶萧飞被这忽然而来的状况吓坏了,满眼的震惊失色,蹲在地上看着翠绿不停的问着,“你怎么了?我没使劲儿踹你,你怎么?” “不关少爷事,不关……”翠绿似乎疼痛难忍,一股猩红的血迹从她的下身渲染开来,染红了周围的雪地,迅的蔓延着…… 叶萧飞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往后退着,“我杀人了?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叶萧飞爬起来转身就跑,口中喃喃的话语似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懂…… 叶云水看着翠绿在地上抽搐,而叶萧飞已经跑的没了影,她快步走过去看着翠绿,翠绿已然昏昏沉沉的,看着来人是叶云水,满脸的仓皇失措,“大,大姑娘。” 叶云水不用看也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让春月把她扶起来,抬到一边,“谁的孩子?” 翠绿浑身一怔,泪水不断的从眼眶里涌出,“大姑娘,你……别管我了,就让奴婢死在这里,一了白了……” 虽然叶云水看不惯翠绿这副模样,却也不忍心见死不救,女人小产,而且是在这冰天雪地里趴了这么久,若是体质虚弱的恐怕真就搭上了性命。 “你还能走吗?”叶云水看着翠绿的下身仍然在不断的出血,她也顾不得其他,让春月过来架着翠绿的胳膊,主仆二人则迅的带着翠绿离开了此地,回到了静思居。 叶云水自知把翠绿带回来就瞒不过去,此事究竟该如何了解也不是她说的算的,让花儿烧了热热的水,小芳则拿来一套干爽的棉衣替翠绿换下,而叶云水已经自配了一副止血的方子让春月去管家处拿药,这孩子是必然保不住了,能保住翠绿这一条命就算是不错了。 “大姑娘……你不该救我……”翠绿仍是不停的哭着,叶云水看不惯她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语气也多了几分冰冷,“这事儿现在不是你能做得主的,你是叶家的奴婢,是死是活也是叶家的主子们说的算,你这是闹给谁看?我又不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爷们儿,不待见你这副可怜样,至于怎么处置你,我还是要回了老太太和父亲,小芳,给我看着她,若是她真的寻了短见咱院子说不清楚。” 小芳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屑,虽然她是个姑娘家,却也已经省得些人事,这翠绿显然是自做孽,一点儿不值得同情,对待翠绿也没有半分的客气,翠绿仍是不停的哭,叶云水不耐烦的转身离去,已经过了给老太太请安的时辰,那边儿说不定已经闹起来了。 第十六章 处置 第十六章处置 老太太的院子里已经开了席,今儿在老太太屋里摆的锅子,一家子坐在一桌上,小辈的人则在旁边的小桌上挤着,由丫鬟们伺候着。 见叶云水进了来,叶张氏当即就落了脸子,“怎么来这么晚?学了这么些日子的规矩就学到这个?别以为你要嫁了我就说不得你,你在叶府一天就要守着叶府的规矩,还不给老太太跪下认错!” 叶倩如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瞧着,还不忘跟着讽刺两句,“幸好母亲央老太太提前摆饭了,不然大家这会儿都得饿着肚子呢。” 老太太的脸上也不好看,叶姜氏则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叶重天的表情也十分严肃,二老爷瞄了一眼叶重天,却也没说话。 叶云水目光扫过小辈那一桌,最后落在了叶萧飞的脸上,叶萧飞眼见叶云水看他,不知是心虚还是如何,目光却是躲躲闪闪。 叶云水路上本没有拿定主意此事如何办,可眼见叶张氏和叶萧飞这模样,她忽然心里有了一番计较,走到老太太跟前跪下回话,“给祖母赔罪,孙女今儿来得迟了。” 老太太撂下了筷子,瞄了一眼叶云水,“来的晚了许是有什么原因?” 叶云水面露难色,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了过去,叶张氏冷哼一声,“她能有什么原因?许是觉得要嫁了,我们管不得她了,这几日我就瞧着你走路都带着风,你摆着架子给谁看呢?” “哟,大嫂,您可消消气,怎么说都是您的闺女,当着大家的面儿教训两句就罢了,总得留点儿体面。”叶姜氏特意加重了“闺女”二字,让叶张氏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叶重天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失望,昨儿他这大姑娘还给自己长了面子,怎么今儿就犯了糊涂?如若身体不适遣个丫头来说一声便是了,怎可让一家子长辈等了她许久却连个信儿都没有,叶重天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摇头。 老太太见叶云水看着自己微微摇头,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本想给她个台阶叫她起身的,可叶张氏算是逮到机会了却不依不饶,“老太太,大姑娘管教不严是我的过错,虽然有心疼爱却不能纵了她如此没了规矩,将来嫁入别家若是如此娇纵顽劣,丢的是叶府的体面,按照府里的规矩,对长辈不敬要罚十个板子,可云水毕竟是要嫁了的人了,请老太太做主改罚她二十下戒尺,以示惩戒。” 叶张氏本就想找机会作伐子,这会儿逮到机会却是绝不会放弃,而且这几日叶倩如整日整日的在叶张氏跟前数落叶云水的不是,虽然没有说出叶云水给她巴掌的事,可这脏水污水却没少往叶云水的身上泼,叶张氏始终没找到个恰当的机会收拾她,眼下怎可轻易放过? “你没什么要解释的?”老太太不忍心罚她,虽然知道这是叶张氏故意为难,却碍着规矩不得不罚,眼下一大家子人全都在,她也不好包庇于谁,老太太心想只要叶云水扯个差不多的由头,她就做主免了她的罚,可是叶云水沉默了半晌,仍是摇了摇头。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这事儿她不想管了,叶张氏叫了自己的奶娘王婆子取了戒尺来,就由王婆子代为惩罚,叶云水伸开自己的左手,脸上的表情淡淡,“打这只吧,明儿还要跟宫嬷嬷学仪容装扮,旁日里都用右手做事,左手可以缩着。” 王婆子面色一怔,叶张氏冷笑出声,显然,她是以为叶云水搬出宫嬷嬷来是希望她手下留情,免得被宫嬷嬷知道丢了叶府的体面,可叶张氏此时哪顾得上什么体面不体面,先罚了她再说! 王婆子的戒尺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叶云水的手上,那三指宽的板子落在这娇嫩的手上,几下就渗出了血,那血红的颜色甚是刺目,晃的人眼睛不忍相看,叶萧云欲言又止,只得别过头去,叶萧飞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不知是否联想到他自己,叶萧卿和叶萧鹏见惯了大姐被罚,没有太多的感觉,而叶萧春和叶云兰的脸上惨白一片,显然是这二人有同病相怜的感受。 叶重天摆手让人撤了桌子,这般事完也没有谁能吃得下了,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只有叶张氏和叶倩如母女二人的眼睛里闪烁着同样的幸灾乐祸,特别是叶倩如,只差笑出声了。 二十下戒尺打完,叶云水的手掌滴答着鲜血,好在叶云水之前曾贿赂过王婆子,虽然手上流了血,叶云水却知道她手下留了分寸,这些个婆子若是罚下人,恐怕二十下整个手都会打的骨折。 老太太立即吩咐着画眉取水并拿了伤药和绷带,叶云水的脸上仍是表情淡淡,甚至再挨打的时候她都没有皱过一下眉头,画眉要帮着清理伤口,叶云水却是拒绝了,让画眉取些干净的棉花和烈酒来。 叶重天冷哼着道,“还不赶紧包扎上,非要给你请个大夫来瞧吗?”叶重天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怎么说都是他的亲生骨肉,特别是刚刚叶云水挨打时脸上毫无表情,甚至手上血糊糊一片时,她连眉毛都没皱一下,想必之前她也挨过不少罚,挨着血淋淋的板子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让他的心里怎么不跟着难受?……想到这里,叶重天便是多了几分自责,对叶张氏也多了几分怨怼。 叶云水知叶重天此时是惦记自己,此时却也没有拿乔,“回父亲的话,女儿不是拿乔,干净的棉花柔软,沾了烈酒擦拭伤口能够把手上的血污消去,不会引起伤口感染,更利于伤口愈合,女儿是要嫁了的人了,自是不好带着伤,让旁人说嘴。” 叶重天一怔,“你怎知烈酒有这番作用?”叶重天乃是太医院的医正,他听说此法还是在太医院的一个孤本手记上见到过,却一直没得实用,而叶云水一个足不出户的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 叶云水的嘴角微微一扯,又抛下一句虽软却如利刺的话:“久病自成良医。” 叶重天的心好似被剜了一刀,叶张氏本是幸灾乐祸的脸忽然沉了下来,她本欲上前说几句却被老太太轻咳一声给慑的退了回去,二老爷的脸上露出几抹疼爱不忍,而此时,画眉则端着叶云水要的烈酒和干净的棉花回了来。 “大姑娘,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把那棉花浸了烈酒之后,擦在自己的手上,那烈酒沾上了伤口疼痛不已,一股火辣辣的烧疼袭上心头,叶云水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一股暖流涌上眼眶却让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在眼眶里打转,屋内所有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她,都吓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叶云水咬着牙忍着疼,硬是把牙和嘴唇咬出了血,配上她那惨白的一张脸,却是让人心疼不已,叶云水拿着绷带自己往手上缠绕,疼痛之余单手却也不利索,半天都未裹上一圈。 “快着快着,家里几辈子学医的人却让姑娘自己动手,都是干什么吃的!”老太太看不下去了,坐在那里叫骂着。 叶重天正犹豫之余,却是叶萧云快了一步,“堂妹,逾越了。” 叶云水回以微笑,便把手交给了叶萧云,叶萧云也是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为她擦着伤口,撒了药,看他那表情好像比叶云水还疼,终于忙碌了半天,才把叶云水的伤口包扎上。 “有劳堂哥了。”叶云水客气的执了同辈礼,叶萧云则抱拳朝着叶云水鞠了躬,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叶姜氏埋怨的看了叶萧云几眼,怪他多管闲事,却也不好做声。 叶云水的伤口很疼,她的心也很疼,却仍是走到老太太跟前跪了下去,“让祖母担心了。” “好了好了,可心疼死我了,这才回来几天啊,就又是受罪了,你就是个命苦的啊!”老太太抹着眼泪,每一句话都是扎在叶张氏的心尖子上,叶重天的脸色也更是难看。 “你们都散了吧,大姑娘今晚上留在我这里了。”老太太撵人,这些人自是不好在此多呆,纷纷起身告辞了,叶重天自是第一个起身欲带着大房一行人回去,叶云水忽然叫住了他,“父亲,请您稍等一下,女儿有事商量。” 叶重天自是疑惑的看着她,叶张氏的疑心立即提了起来,语气更多了几分不屑,“有什么事刚刚不能说非要现在说?” “回母亲,女儿是要与父亲相商为生母祭奠之事,不好劳母亲费心。”叶云水的话硬是把叶张氏的话给噎了回去,叶重天不知叶云水此时把亡妻搬出来是何故,只得打叶张氏先行回去,“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去陈姨娘那里。” 叶张氏狠狠的咬了咬牙,带着叶倩如离去了。 老太太是个精明人,自然知道叶云水把叶重天留下是有话要说,便把屋内的丫鬟们都打了出去,“孙女啊,你今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挨了打,是心里委屈让祖母也跟着心疼吗?” 叶重天也是带着斥责的说着,“你今天做的过分了,不能全怨你母亲。” 叶云水突然跪地,“给祖母和父亲赔罪了,女儿的确是有事要说,可是为了叶府的体面,我不得不瞒了下来,而且还扯了生母祭奠之事做了幌子,女儿先给祖母和父亲赔罪了!” “有话起来说,别动不动就跪。”叶重天的语气里带着不耐,今儿一晚上他看了多少次她跪下了。 叶云水顿了顿神,才缓缓的开口,“祖母先答应孙女不得生气,否则孙女也不敢说了。” “答应你,答应你,快些说来吧,有事情祖母给你做主!”老太太也似是等的不耐烦了。 叶云水自知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再卖关子便开口言道:“孙女今儿来请安的路上,见着翠绿姑娘躺在雪地里……下身流了许多的血,许是……许是……”叶云水故作难为情不好开口,可那表情是个人都知道她后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什么?翠绿?”老太太的声音忽然提高了!此时也顾不得叶云水是个未出阁的,气的大声骂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做的?畜生!畜生啊!连……连我的人都敢!” 老太太怒气涌上,手都跟着抖,“定是萧飞那个混账,前儿他就来跟我要人,我却是糊弄着应下了,可他……他怎么就,唉,混账!这个混账!你这个丫头,却为了他藏着,他自己都不要那个脸面了,你何苦替他瞒着,还有他那个亲娘,都是不省心的,却是苦了我的孙女了,她却还……作孽啊!” 老太太说话都不连贯了,叶云水忙起身替她顺着气,目光却是瞧向了叶重天,叶重天怎不知叶云水的目光是何意?老脸没来由的一红,一拂前襟,跪在老太太跟前,“孩儿不孝,惹母亲难过了!” …………………… ps:嗷嗷嗷,三千六百多字滴大章节布,求推荐票、求收藏~~琴律绝不是后妈,女主胜利在望,喵~~ 第十七章 处置(二) 第十七章处置(二) “啊?”老太太惊讶的说不出话,连连半晌才缓过神来,指着叶重天骂道,“你你你……你个畜生啊,你做的哪门子孽啊!你想要人直接说了我还能不许?背地里做下这种事你让我怎么说啊!” 叶云水心中落了地,她果然没有猜错,翠绿肚子里的孩子是叶重天的。其实这事并不难猜,只有叶萧飞那个傻子会以为是杀了人,这府里头的男人虽不少,可大多数都是小的,成年的除去叶重天,也就是叶萧飞了,二老爷一家刚刚回府还不到十日,怎么可能会跟翠绿有瓜葛?若不是叶萧飞那就必定是叶重天的了,如果不是跟府里的男人有关,翠绿也不会支支唔唔的说着自己不该救她。 叶云水仍旧为老太太顺着气,目光没有看向跪在地上的叶重天,父亲跪的是老太太,她若是往那边看去,岂不是父女都很尴尬。 “上次一时酒醉……就……就……请母亲责罚!”叶重天低头叹气,似乎也为自己的过错后悔不已。 “都是你屋里头那个不省心!若她是个大度的,怎可能这些年屋里头都不添人?怎可能那三个姨娘一个孩子都没有?她以为老婆子我是个瞎眼的了!”老太太骂了叶张氏一通之后,才开口问着:“这事你屋里头的知道吗?” 叶重天摇了摇头,“应是不知。” 老太太见叶云水面上尴尬,则叫叶重天起来罚他站着,“今儿你这亲闺女为你瞒下这等丑事,却还代你受过,你是要领情的,云水也是个稳重懂事的孩子,比那刁蛮的强的多,你此时觉得委屈,可你却也应后怕啊,若是哪个不省心的听去了,在大家面前把这事儿说了,你这脸面丢了不说,让人说你行为不检,这官也是罢得的!只是苦了云水了,如今又不招嫡母待见!那个容不下人的,许是把我孙女给恨上了啊!”老太太眼泪汪汪的看着叶云水,叶云水自是知道老太太一来是为她抱屈,二则是给叶张氏上眼药,旁日里叶张氏张扬惯了,老太太睁眼闭眼不吭声,心中却是有数的,眼下自是个机会,还能放过她? 叶重天的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老娘骂媳妇儿,他哪里敢插嘴?而且他也觉得这件事叶张氏做的过了,却并未把原因找在他自己身上,叶云水见老太太为难叶重天,不得不出面圆话,“女儿代父受过是应当的,值不当一提,只是翠绿姑娘如今还在我院子里,情况也不是太好,孙女来之前刚刚喂了她止血的药,如今如何处置请老太太示下。”叶云水见叶重天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冲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知道叶重天是问孩子的事,对于叶重天来说,一个丫鬟的命哪必得上子嗣重要。 果然,叶重天的脸上闪过一抹失落,似是对没了孩子的惋惜,那失落却没有翠绿一分一毫的事。 “唉……这丫鬟自是不能留了,留在府中也是个碍眼的,那女人定是容不下的,与其留在这府里挂半个主子的名声受罪,莫不如打出府过小日子舒坦,毕竟是伺候过我的,当半个闺女疼着,看不得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受人捏圆捏扁!一会儿我命人把她悄悄的带回来,改日找个由头打出府,给她老子娘多补上点儿银子,虽然是奴婢,却也是咱们的不是。”老太太的处置很随意,就像是打了一条狗一样,句句都与翠绿无关,句句都是直指叶张氏的嫉妒和不容,叶云水心里感觉冰凉,可她知道,老太太这还是看在翠绿伺候过她的份上给予宽大处理了,若是个看不顺眼的,恐怕自是打死了都有可能。 “一切听母亲吩咐。”叶重天自是乐得听老太太的,叶云水对她这父亲不免有些失望。 事情交代过了,老太太也是乏了,便撵了叶重天回去,叶云水今儿要在老太太这里过夜,便送叶重天出门。 父女俩一直走到院子门口都没有开口说话,叶重天看着低头不语的叶云水,又将目光移到了她的手上,觉得那白色绷带上透出的殷红格外刺眼,“委屈你了。” 叶云水苦笑着摇了摇头,“女儿不孝,不能为父亲分忧,只是此事恐怕瞒不过去,今儿我是见着萧飞纠缠翠绿,才知道事情的始末,他也是个傻的,还以为自己错失杀了人,父亲还是寻个机会跟母亲说了好,免得以后生事端,更免得萧飞日后心里留下阴影才是。”叶云水一想到自己院子里那些个婆子丫鬟,也自知此事叶张氏早晚要知道,可过了今晚,叶张氏就算是知道也不会拿她作伐子,毕竟这里面有叶萧飞的事,而挨打的是自己,她一向是引以叶萧飞为骄傲,出了这样的丑事她必不会自揭疮疤。 叶重天一愣,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层,脸上不由得露出疑惑之色,叶云水看在眼中,自是知道他在误会什么,“女儿没有半句虚假,刚刚没有说出来是怕祖母伤心,毕竟父子俩因一个女人……”叶云水后半句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了。”叶重天自是尴尬的不自在,跟自己女儿讨论自己的花边艳事谅谁都会觉得没脸!而此时,叶重天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叶云水的脸上,从她的面容五官上,他似乎又看到了他亡妻的影子,想起那个美丽宽容、温柔体贴的女人,叶重天的心里没来由的一暖,再一想到叶张氏今晚的刻薄嘴脸,他心中涌起一股厌烦,自是对叶云水愧疚不安,“这些日子别委屈了自己,想要吃些什么、做些什么尽管说,断不会让家里苛刻了你,你是个懂事的,这些年虽是苦了你,却也历练的让我都刮目相看,我自是知道这些年待你情薄了些,可一家子人都张口等着吃喝,为父也顾不得你。” “女儿不敢有半分怨言。”叶云水自知这是叶重天这话有半分真半分假,许是有真的愧疚更多的却是不得已的安抚,她若是借此拿大骄纵恐怕叶重天马上就会厌烦了自己。 叶重天望着她半晌没有说出什么,“明儿……记得按时换药。” “女儿省得了!” 叶重天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大步流星的迈出了院门,朝着西院儿走去。 叶云水站在门口半晌,看着叶重天离开的背影渐渐淡出了她的视线却仍未回到屋子里,冬季夜晚的冷风卷着她单薄的身体没有半分怜惜,叶云水紧了紧身上的大氂,目光仍是望向远方,她的目光此时清冷无比,与刚刚跟叶重天对答时简直判若两人。 叶云水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嘴里的血腥气仍是未曾褪去!她今儿也是临时起意,演了这出苦肉计,她就是要叶张氏拿自己作伐子,给自己难堪,就是要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副淡漠无谓的模样,任由着那戒尺打在手上也不吭一声,不一言,任由着那烈酒刺骨的疼痛也要坚持着做给他们看! 叶云水望着这雾蒙蒙的天空,她不得不否认,她成功了!她成功的利用了翠绿的小产,她成功的引起了老太太对叶张氏的不满,成功的引起了叶重天自内心的愧疚和注视,成功的引起了二老爷和叶萧云的同情,她成功的扮演了一个孝女的角色!可是为何心里这么苦? 今儿这一幕却是让她想起了自己上一世在孤儿院的日子,哪怕是为了一块糖,她们也能抢的头破血流,为了能够让前来领养的父母看上自己,不惜任何手段给其他同样有机会的小朋友下绊子,让他们在领养人面前出丑,哪怕自己被其他小朋友打的满身是伤,也绝不会跟老师告状,对着老师永远保持自己最灿烂的微笑,因为怕老师烦了而不再为她联系领养人…… 这些似乎已是忘却的记忆又在叶云水的脑海中浮现,她忍着一晚上的眼泪在此刻倾涌而出! …… 哭够了,泪干了,叶云水转身踱步回房间内,脸上却是挂着淡淡的笑…… 第十八章 总管 第十八章总管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正伺候着老太太起身,门口便通传说是赵总管来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也是一愣,按说她不当家许多年了,旁日里赵总管有事都是找叶张氏回话,今儿怎么一大早就跑中院来了?老太太却是让画眉将赵总管带到前厅,而她则由叶云水伺候着穿衣。 “都说了不让你干,这手上的伤能轻易的动吗?若是留下疤,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老太太自是不让叶云水做这等活计,可叶云水却笑着撒娇的说,“孙女也没几日在祖母面前尽孝了,您就全了我这份孝心,容我撒娇一次还不成么!” 老太太自是老怀欣慰,却只让她意思一下就让旁里站着的翠红接过手来,翠红是负责老太太衣裳的大丫鬟,眼见此时老太太是真的高兴,自是乐得奉承几句叶云水,“老太太您就是有福气的,大姑娘都这么孝顺您。” 老太太自是满眼的笑意,带着叶云水朝着前厅而去。 “奴才给老太太请安了!”赵总管眼见老太太从屋里出来,自是上前磕个头,“眼瞅着过年了,奴才先给老太太您磕个头,愿老太太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老太太笑着骂道,“你这个老东西,四十来岁人了还来这一套作甚?快起来快起来,坐下说话。” “还是老太太体恤我这把老骨头,一天不如一天,但愿还能多服侍老太太几年。”赵总管如今也是四十有七的年岁,老太太嫁来叶府时赵总管还只是个小管事,如今却成了一府的大管家,在老太太跟前是奴才长奴才短的,在外头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叶云水仔细的端详着赵总管,此人虽是四十七岁的人却未曾福,仍是一副精瘦的身板,只是那一双带笑的眼睛却透着精明强干,叶云水鲜少跟他有交集,印象中虽有此人却并不深刻。 似是感觉到叶云水的目光,赵总管自是朝着叶云水行了礼,“这是大姑娘吧?老奴这厢也给您行礼了!” 叶云水连忙侧身躲了他这一拜,抬手虚扶着说道:“赵总管可是折杀我了,您是府中的老人,说起来更是云水的长辈,旁日里对云水更是多有照顾,怎可给我一晚辈行礼,快快请起。” 赵总管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惊诧,只是转瞬就恢复到他带笑的面孔,“大姑娘可是折杀老奴了,老奴怎可当您一声长辈。” “当得,当得,有何当不得?这府里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哪一点儿不指望着你了?瞧着你如今四十多岁的人头都花白了,也是劳心劳力,累的!”老太太一脸的感慨,赵总管自是感激的回话,“有老太太这份体恤,老奴就是累死了,也认了!” “呸呸呸,大早上就浑说,说吧,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到我这儿来做什么?”老太太自是知道赵总管必是有事情说,否则也不会一早登门,还特意抢在大房、二房请安的时候。 “回老太太的话,昨儿晚间老爷说大姑娘手伤了,特意使人嘱咐我到铺子拿了上好的伤药过来给大姑娘。”赵总管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几个青花瓷瓶,“这伤药可是咱叶府的独门特制,连军队的将军们都用的是这种特效的伤药,宫里的贵人们旁日里还求点儿来消疤去痕,可是咱们叶府的招牌,大姑娘可拿仔细了。”赵总管若有所指的把东西递给了叶云水,叶云水自是接过来道了谢。 “拿个药还要你亲自跑一趟,使唤个人不就得了!”老太太虽然嘴上如是说,心里却甚是满意,叶重天这么做,一是怕叶云水一个姑娘家手上落疤不好看,二来也是给老太太长面子,叶云水人在她这里,而他又使总管亲自跑一趟,这也就对外说明了,这家里老太太仍是做得主、说的算的。 这院子里有个风吹草动,恐怕连个猫狗都能问出味来,更何况这些心眼儿比肉多的人了。 赵总管仍旧挂着那满脸的笑,自是又上前给老太太行了一个礼才说道:“嘿嘿,老奴拿药是一个事儿,此外还有个私事想请老太太的恩典。” “说。”老太太等的是他这后半句。 赵总管此时又是站起身,面向老太太半鞠着说道,“老奴眼瞅着也奔天命之年了,这身子骨也是不成了的,旁日里有些个大事小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老奴家的大儿子如今跟在老爷身边做小厮,二儿子去年进府得了差事,人是个机灵的,所以老奴想让我这二儿子来帮老奴分担些,免得误了府里的差事,那就是老奴的罪过了。” 叶云水一听,这显然是赵总管想让自己的儿子替班了,不过这事儿他不应该找叶张氏么?却找到老太太跟前来了?叶云水不动声色的继续听着,本以为老太太会一口应下,却不料老太太倒是沉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你那二儿子我见过了,是个懂事的,人也很稳重,只是性子有点儿软,你觉得他能接了你的差事吗?”老太太的话里带着质疑,只是这质疑却并非所指的是赵二的能力。 赵总管一听,当即回话道,“老奴家这二儿子从小被老奴管的严了,却生了一副软性子,也实在是愁煞老奴了,不过却是个听话的,对主子绝无二心。” “你家那老2多大了?说亲了吗?”老太太忽然转了话题。 “二十有二,未曾说亲。” “这么大了怎么还未说亲?可是眼界太高了?”老太太这话说出来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什么叫眼界太高?再高也是府里的奴才。 赵总管自是明白老太太话里的意思,连忙回答着:“他一个奴才有什么眼界不眼界的,真若是能求老太太的恩典,那可是给老奴长脸了。”赵总管讪笑着,老太太到此才露了笑脸,“我身边这些个伺候的人虽然也有几个岁数不小了,可还真不舍得给你们家。” 叶云水眼下便明白了老太太和赵总管话里话外的意思,自是乐意卖给人情给赵总管,趁机插话道:“祖母身边这几个大丫鬟各个都是水灵的,理事持家都是能撑得起的,比旁人家的小姐都比了去,赵总管可真是有眼力。” 赵总管感激的看了叶云水一眼,仍是央求着老太太,“求老太太的恩典。” 老太太自然是有意给个丫鬟出去,只是总不能赵总管一求她就答应,如今叶云水在其中插了这么一句,反倒是给老太太个台阶下了,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可奈何的模样,朝着身边伺候的这些个丫鬟脸上扫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画眉身后的丫鬟身上,便叫了一声:“春草。” 春草的脸上一红,连忙到老太太跟前跪下,“奴婢请老太太示下。” 老太太指着春草问赵总管,“这丫头怎么样啊?” 赵总管都未往春草身上看,依旧回道:“一切凭老太太做主。” “春草四岁就进府了,是个可怜的,跟在我这边这些年也是个知冷知热的,持家理事都是一把好手了,这一晃都十多年了,舍不得啊……唉,罢了罢了,春草啊,我把你许给赵总管家的二儿子,你可愿意啊?”老太太抓着春草的小手看着她。 春草的眼圈一红,“奴婢愿在老太太跟前一直伺候着,奴婢不嫁……”就算是心里愿意,这话也得如此一说,叶云水自是在旁边看热闹不插嘴。 “浑说,嫁了人你才有个依靠!那赵二也是个白净的,模样不亏你,身份也不亏你,又不是嫁了就不让你回来了,媳妇子一样在这院子当差!回头我让人准备嫁妆,除了常例大丫鬟的嫁妆外,我另贴补你二十两银子,你啊,就给我等着享福吧!”老太太笑呵呵的就把香草的亲事定了,这额外的贴补自是给赵总管长些个体面,赵总管在一旁千恩万谢,自是乐得回家准备亲事了。 叶云水心里头叹这赵总管是个老滑的,老太太说他儿子性子软,他便请老太太恩典给儿子说门亲,还娶了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这若是赵二接了他老子的班,媳妇又是老太太身边伺候的,旁人里哪还敢拿赵二作伐子?就是叶张氏也不敢拿这个说嘴,他若是敢挑事那就是打老太太的脸,叶重天都不会容她,即便老太太没几年过世了,赵二的脚跟也在府里站稳了……叶云水终是明白赵总管为何求到老太太身上了,别看老太太现在不管事,但老太太若是想搅和事那是一搅和一个准,可叶张氏却没这个能耐。 姜果然是老的辣啊。 ……………… ps:嗷呜呜,今日两更,求票求收藏~~~ 第十九章 离别 第十九章离别 眼下这亲事是老太太定的,叶云水自得乐意锦上添花给老太太涨面子,当即取下手上的银镯子塞在香草的手里,“给香草姑娘添妆了,待你出嫁时,自是会再送一份彩礼。” “谢大姑娘赏!”香草的脸红的羞出了水,老太太也无意逗她,让她先下去了。 而此时,大房、二房的人也66续续进来给老太太请安,二房的几个同辈自是前来问候叶云水的伤势,特别是叶萧云,对叶云水的伤势格外的关心,如若不是叶姜氏的目光狠瞪了他几眼,叶萧云兴许还会继续说下去,眼见屋内的长辈兄弟都用异样的目光瞧他,叶萧云自是知道自己逾越了,倒是大大方方的给叶云水行礼,“堂妹莫要恼我,堂兄逾越了。” “堂兄何以如此说,倒是妹妹的不是,还劳堂兄挂念。”叶云水的语气淡淡,对叶萧云的关心并没有表现如格外的感激。 叶倩如今儿没来,说是身子不舒服起晚了,叶云水更乐得见不着她,否则她定会出言挖苦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叶云水虽然不拒她时时刻刻的挤兑挑衅,可是耳根子能清净一点儿总归是好的。 二房的人象征性的问候了叶云水的伤势,可大房那几个跟叶云水同父异母的弟弟们则没有多吭声,叶萧飞的目光看向叶云水多了一份怨恨,这倒是让叶云水有些莫名其妙,这事是他们父子做出的为何会怪罪在自己头上,不过叶云水也并不奇怪,他一个当儿子的惹不起老太太,惹不起自己老子,那自然会把所有的怨恨归结到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身上,这就是人欺软怕硬的劣根性。 叶重天对叶云水的伤势并未多说,显然他仍是对此事感到尴尬,只有叶张氏那带着一丝玩味的冷笑意味着她昨晚里已经知道这事情的真相了,叶云水自是不会迎接她这不善的目光,跟众人一一问候过,便带着药回了自己的院子里,今儿是宫嬷嬷最后一堂课,她自不会迟到的。 宫嬷嬷今儿到的早,叶云水便邀她一起吃了些早点,眼见她手上的伤,宫嬷嬷却很意外的没有多问一句,叶云水自然就没什么必要多加解释。 早饭过后,叶倩如仍然未到,宫嬷嬷见叶云水一直往门口张望,便是说道,“今儿我免了她的课,单教你一人。” 叶云水一愣,尽管不明白宫嬷嬷为何如此做却没有多问。 两个人饭毕之后,便回到了叶云水的闺房之内,今日宫嬷嬷教她梳妆仪容,叶云水只需端坐在铜镜之前,记着宫嬷嬷所施所用即可。 宫嬷嬷接过春月手中的梳子,打开叶云水的妆奁匣子,又让春月打来热水准备随时伺候叶云水洗漱。 叶云水的一张白皙的面容本就是不需施任何胭脂也带着那俏丽的粉红,宫嬷嬷替她上了几种妆,有清丽淡雅的、有妖冶浓艳的,有妩媚动人的,每一种妆容在她的脸上都能体现的淋漓尽致,为人惊叹,而叶云水就像是百变佳人一般,每变一种妆饰,她的气质也跟随着随之改变! 宫嬷嬷的嘴角都不免多了几分微翘,“我在宫里服侍贵人们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所有妆容都能够适合的脸蛋。” 叶云水只是笑,她本是不吝这古代的化妆技术,如此不达的时代能化的多好看?还不都是毁皮肤的铅粉,可是如今她才知道自己错了,那胭脂水粉却是纯天然制成的,半点儿添加剂都没有,这全是宫里的贵人们用的,而叶家本就是皇商,自是能够从内务府弄出这些个高级货来,这些个胭脂水粉施在脸上根本看不出半丝不服帖的痕迹,就似本应如此一般,而自己经过宫嬷嬷这番雕琢之后,叶云水看着铜镜中的可人儿,她甚至不能相信这是她自己! “大姑娘真是好看。”春月在一旁自内心的赞叹着,宫嬷嬷自是满意的瞧了几眼,尽管这屋子里只有她们三人,可叶云水仍是脸上带着微羞的红,倒是更添了几分妩媚之气。 随即宫嬷嬷又挽了不同的髻,牡丹髻、飞燕髻、盘髻、螺髻、朝天髻、孔雀髻、同心髻,五花八门,甚至不用油就能让头服服帖帖,每一种饰都让人暗暗叫绝,而春月则在一旁用心的学着,旁日里都是她替叶云水梳头,可是她是个笨的,眼见那髻越来越复杂,她那小脸却是越来越难看,显然是记不住这许多。 “无论是何种活计,只要琢磨就必是会有成就,就如同梳头来说,学,则是一通百通,不学,则是挽个盘髻都是不服帖的,重要的看是否用了心思。”宫嬷嬷似乎是看见春月那一脸焦急的模样才说了这么一句,可是这话又像是说给叶云水听的。 “宫嬷嬷教导的是。”叶云水笑着回答,宫嬷嬷自是知道叶云水已了解她的用意,满意的点了点头。 基本上这一上午全都在学习化妆、挽、仪容装扮,而叶云水则自顾自的在镜子前坐着,记着宫嬷嬷施展的步骤,记着她所用的材料,女人自是都爱美的,叶云水也不例外,不见得非要女卫悦己者容,取悦自己也不错,可这话她自是在心里说,如若说出来定会被宫嬷嬷教训一番,在她的眼里,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争抢男人的宠爱,如若这身子不是个现代的灵魂,兴许叶云水也会这般想,可惜她却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思想中自是多了几分脱于这时代的潇洒,她守着这时代的规矩生活,这是她赖以生存的根本,可骨子里的那份格格不入,却不是一天两天能消磨掉的。 这最后的一次课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巳时,而宫嬷嬷又交待了一遍叶云水这些日子所学的东西,虽然宫嬷嬷是个冷漠的人,可分别之时叶云水却生了几分不舍。 送宫嬷嬷到院门口,宫嬷嬷回头说着,“昨儿的事我听说了,你做的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我小瞧了你,可惜了……” 叶云水未回答,宫嬷嬷能看得出她的用意这并不奇怪,她甚至觉得这世间最了解自己的人不是她的父母兄弟,也不是陪着她身边朝夕相处的奶娘和春月,倒是这相处十天的宫嬷嬷,看着宫嬷嬷的小轿离去,叶云水仔细的品味着她的话,可惜了?可惜什么?可惜我即将要嫁个废物吗? …………………… ps:今天的第二更送到哦,嗷嗷嗷,求推荐票,求收藏!哦也!琴律会继续努力更新滴,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二十章 父女 第二十章父女 宫嬷嬷离开已有两日,叶云水似是习惯了每日学习的日子,这乍一闲下来还有些不适应,而且她手上有伤,自是被老太太勒令在院子里养着,连晨昏定省都免了她,只是叶云水仍然坚持着早晚两遍的请安,一是不想被叶张氏抓住把柄拿自己作伐子,二来她刚刚在老太太跟前说得上几句话,自是不想让老太太淡了自己。 眼见离给老太太请安还有些时辰,叶云水便到小书房翻书看,可这些医书杂书她已经看过多遍,心下一琢磨,便使春月预备小轿,她要去叶重天的书房借书。 叶重天的书房在南院东门处,那后身是一处景致优美的枫叶林,旁日里来往的人十分稀少,更显得静谧别致,的确是一处读书的好地方。 到了门口,叶重天的小厮,也是赵总管的大儿子赵大远远就看见了叶云水,上前行礼,“给大姑娘请安。” 叶云水赏了他一串铜钱,“前些日子跟父亲请示过了,来借几本书。” “云水来了?进来吧。”叶重天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叶云水故作一愣,其实她知道叶重天此时在书房的几率很大,面子上却不敢表露出来,果不出她所料,她进屋时,叶重天正在靠窗的位置看着,想必若是她刚刚面露喜色,此时叶重天看她的脸色绝不会是笑着吧,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喜欢自己被算计,哪怕是父亲也一样。 “给父亲请安。”叶云水依旧是循着规矩给叶重天行礼。 “手上的伤怎样了?”叶重天看见叶云水那伤口似是随意的问道。 “伤口已经结痂,想必不出几日便能痊愈,劳父亲挂念了。”叶云水知叶重天见自己的伤口便会觉得尴尬,也就未停顿下来继续说道:“女儿这几日闲来无事,又做不得女红,写不得字,便想寻几本书解闷,我房中的书大多已经看过,才来父亲这里借书。” 叶重天似是听进去了,张口问道:“你想找哪方面的书?” 叶云水思索片刻回道:“闲闻杂记、地域文俗都可,如若父亲方便的话,女儿还想借几本医书看一看。” “哦?怎么想起看医书了?”叶重天惊诧的挑眉问道,闲闻杂记、地域文俗他可以理解,可为何这女儿想起看医书了? 叶云水淡笑着道:“女儿如今就要离家了,又体质虚弱,自是希望能够了解些病症医理,如若遇上也能缓一时之急,况且,旁人都知女儿出身医药世家,又有父亲身为太医院医正的身份,如若有人遇难问起,女儿一问三不知,却是丢了父亲的脸面,疑难杂症便罢,如若连头疼风寒之类的小毛病都不得知,却是不应该了。” 叶重天似是同意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为父就替你选几本主调养方面的医书,你且先看着,如若有问题自可前来问我,那些个闲闻杂记不看也罢,地域文俗却是有本《大月五州志》,你且拿去解闷吧。” 叶云水自是道了谢,瞧着叶重天桌上摊开的纸张上是一幅傲雪寒梅的水墨画,叶云水忽想起进院时那角落中有几株梅花,与这画上的自是相像,想必是叶重天一时兴起之作,叶云水没想到自己父亲还是如此雅致之人,只当他为人俊朗、医术高明,去不料还有这等才情,怪不得当初能迷得叶张氏下嫁于他。 “父亲画的这是院中西南角的梅花?”叶云水不由得出声问道。 叶重天本是在为叶云水挑书,却未想到她见到了自己的画作,“不错,原本这院中本没有这两株梅花,却不知是何时,它便自生在那角落中,每年寒冬都会开几枝,倒是给这院中添了不少色。” “父亲为此画题诗了吗?”叶云水继续问着,她印象中古人都有为画作题诗一说。 叶重天摇了摇头,“一直未想出好句。” “女儿这有一,父亲听听可好?”叶云水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是不会赋诗作对,可不代表脑子里没这些句子,自然这些句子是从唐诗宋词上摘来的了。 “哦?你什么时候还会作诗了?不妨说说。”叶重天自是惊讶,他并未觉得叶云水能做出多美的句子,只当是随意听听,不想驳了她的兴致。 叶云水最终选定了一王安石的,缓缓开口道出,“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足雪,为有暗香来。” “好!” 叶重天十分惊讶于叶云水能做出如此绝妙的诗句,那股自内心的喜悦却是做不得假,“遥知不足雪,为有暗香来,好句,好句啊!没想到你居然还真能作诗,倒是为父也难以做出如此贴切的诗句,果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父亲可是折煞我了,您自是不肯落笔题诗,想必是爱极了这副傲雪寒梅,觉得任何辞藻都难以配得上它,却是女儿这胆大的胡诌两句,恰好合了父亲的意,也是父亲有意抬举女儿罢了。”叶云水自是懂得进退,必不会让叶重天觉得失了面子,不过是奉承两句罢了,又当不得饭吃。 叶重天心满意足的享受着叶云水的奉承,却也知她是有才情的,“旁日里也不见你读什么书,却能做得诗,倒真让为父刮目相看了。” 叶云水知他是疑自己从未入学却能作出诗句,这若是旁人定是不信的,可叶云水早就为此想好了托辞,“女儿闲来无事就喜读书,我母亲……的遗物中也有不少书籍。” 叶重天自知她所说的母亲便是他的亡妻,不由得心生感慨,看向叶云水的目光欣赏之色中无不夹杂着惋惜,“唉,可惜了你是女儿身啊!” 叶云水只笑未答,有些话题点到即可,如若深挖下去便禁不起推敲了,却是主动帮着叶重天研磨,转了这话题:“父亲如若觉得此诗配的上您这画作,不妨就此题诗上去如何?” “恩,说的对,这就题!”叶重天也是兴致颇高,提笔蘸墨,一气呵成。叶重天盖上自己的名章,仍是余兴未尽,当即便把把赵大唤了进来,“快快拿去让人装裱一番,以后就挂这书桌后的墙壁上。” “是!”赵大头一次看见叶重天单独和大姑娘在一起如此开心的时候,刚刚叶重天叫的那一声好他在门外自是听到的,如今再看到这一副父女融融的情景,他都不敢相信之前大姑娘是个不得宠的。 叶云水自知今天的目的达到了,便拿了叶重天为她选了几本书,“天色不早,女儿便不打扰父亲了,还要去给祖母请安。” “哦!”叶重天似是把这件事都忘到了脑后,“让人把书送回你院子,你便跟为父一起过去吧。” “是!”叶云水低眉跟在叶重天的后面坐进了小轿,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来今儿叶重天是真的高兴,也是真的对她另眼看待,否则也不会主动的让自己跟他一起去给老太太请安,她能够想得到今日之后,这府里的下人再也不会对自己冷言冷语,再也不会无赏不作为,如若说前天特意让总管送药不能说明问题的话,那今日叶重天将她题诗的画作挂入书房,又跟她一起到老太太处请安,这在下人们的眼中,自是会觉得叶府的嫡长女复宠了,而叶云水自这一刻起,便算的上是在府中暂时的站稳了。 ………………………… ps:今儿琴律还是两更,此为第一更,嗷嗷,看在琴律更新还不算懒惰滴份上,大家贡献点儿票票和收藏呗,吧唧! 第二十一章 暂稳 第二十一章暂稳 这一路上,所有遇见叶重天和叶云水小轿的下人都惊讶不已,甚至顾不得主子过去就已经议论纷纷,而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其他人早前就到了,各院子的丫鬟婆子眼见叶重天和叶云水父女同行,自是心中惊讶一番,甚至有些脸上未掩藏住惊讶的,差些惊呼出声。 下人们自是如此反应,落到老太太眼里自是喜的高兴,二房的人虽也惊讶却未动声色,毕竟叶云水是个女儿,如若是男儿身的话恐怕就要想到承继之位了,叶姜氏自是等着看笑话,也难怪,叶重天和叶云水同行进院时,叶张氏的那一张脸就难看到极点,甚至有些隐隐不自知的愤怒于其中。 “给母亲请安。” “给祖母请安。” “好啦,每天都说这些个话早就听腻了,你父女二人今儿怎么一起来的?倒是少见。”老太太一句话道出所有人的疑惑,话音刚落,这屋中自是有不知多少个耳朵竖起听着。 “云水想要借几本医书看,正巧时辰差不多,便一道来了。”叶重天并未觉得他二人同行有何不妥,似是随意的回答着。 “一个女儿家,看什么医书,你的女红做得了?嫁衣绣得了?净做那些个没用的。”叶张氏连珠炮似的训斥着,只差恨不得骂叶云水两句了。 叶张氏这态度倒是让老太太不乐意了,“女儿家怎么了?出身医药世家,自是要懂得些医理常识,我年轻时还曾随你们父亲出过诊,而你们的祖母、曾祖母都不是那目不识丁,连白芷和白芍都分不清的蠢人,也就是到了你们这一辈,日子过的好了,养尊处优罢了。” 叶张氏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是官家小姐出身,哪里晓得这叶家几辈的女人是什么样?却不料自己一句话捅了马蜂窝,她虽嫁给叶重天十多年,却正是老太太口中那分不清白芷和白芍的,叶张氏心里自知这会儿再多言便是认了老太太口中那蠢人,可她偏偏又不是那服软的性子,一时情急便又多言了几句:“您和前几辈的老祖宗自是不一样的,大姑娘如今马上就要嫁人了,那嫁衣却还未绣得呢,怎有空看闲书?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是看在眼睛里着急!” “着什么急,不是有绣娘呢么?实在不行就府外雇一个,她那手还伤着,你就忍心看着她受累?”老太太的脸色当即就落了下来,叶云水为何受得伤?还不是为了叶萧飞那个混账,老太太眼下看不得叶张氏嚣张更是把翠绿小产的所有责难都归到了叶萧飞的身上,况且在老太太的眼里,儿子跟爹争女人自是儿子的不是,父慈子孝,子不孝叶重天有责任,但更多的原因是叶张氏没有教育好,而叶张氏还逼着叶云水绣嫁衣,老太太当然不乐意,虽然叶萧飞也是自己的孙子,可她最宝贝的孙子却是二老爷家的叶萧云,而不是叶张氏所出的叶萧飞。 叶张氏又欲回话,却被叶重天给瞪了回去,如若往日叶张氏如此斥责两句叶云水,恐怕老太太和叶重天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可如今叶云水在二人的心目中已然地位不同,叶张氏再如此行事就显得碍眼了,况且,二房一家还在这里看着,她却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这不是丢大房的脸吗? 叶姜氏自是知道叶云水如今不同往日,笑着把叶云水拉到她身边,“给二婶瞧瞧,这手上的伤好得如何了?可别碰了水,沾了脏东西,有什么活就让下人们干,你是叶府的嫡长女,是主子!” 叶姜氏这话无非是给叶张氏添堵,可叶云水却不愿意让她们妯娌之间的斗争烧到自己的身上,连忙抽身而退,“多谢二婶了,伤已经不碍了,母亲每日都叮嘱换药,自是会好得快。”叶云水不着痕迹的奉承了两句叶张氏,叶姜氏却是自讨没趣,叶张氏若有所思的瞧了她一眼,脸上多了几分得意,却未知她这得意入了老太太眼里则是越的瞧不上她了,对叶云水这孙女更是多了几分满意。 这些鸡毛蒜皮的斗争一直都是女人的强项,叶重天早已经把她们这些个针锋相对的刺话抛开了脑后,此时他正在独自低吟,却是不自觉的露出了唏嘘赞叹之意,二老爷侧目问道:“大哥这是想起了什么?如此的回味无穷?” 叶重天一愣,才见屋中的人的目光都聚在他的身上,便是笑道,“今儿现我书房院中西南角的梅花开了,便即兴的画了一幅,却是云水去时题了一诗,让我觉得甚是妙极。” 这屋中人的目光又一下子聚到了叶云水的身上,叶张氏刚好半分的脸色又是没了模样,一旁憋了半天气的叶倩如却是张口来了一句,“她作诗?呵,又没念过学的,别是哪儿抄来的吧?” “闭嘴。”叶张氏冷的斥责了叶倩如一句,这时候她开口无非是长叶云水的气焰,更不招老太太待见了,暗骂叶倩如怎么这般的没脑子,眼下恐怕又要让叶云水出风头了! 果然,二老爷就势的问下去,“大哥不妨吟来听听?” 叶重天自是乐得在二老爷跟前显摆一下,便是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足雪,为有暗香来。” “也不怎么样么……”叶萧飞在一旁不忿的嘀咕着,他自幼便不好学习,又是家中长子,自是被捧惯了,虽然叶云水是个女儿身,他却也不愿见有人压在他的头上,他旁日里就跟叶倩如一个鼻孔出气,此时自是不会乐见叶云水得意。 “好诗!”叶萧云在一旁一拍大腿,却不是故意驳叶萧飞的面子,而是刚刚他真的沉浸在这诗中,“大伯刚刚说起他院中梅花,自是墙角独树几枝,侄儿已能想到皑皑白雪下那孤芳自赏的梅花落于纸上的模样,再配上堂妹这佳作,可谓是绝妙啊!” 叶萧云是个读书的,自是真心觉得这画、这诗是美的,却不得知这背后那些个弯弯绕了,“堂妹果真是好才情,我在南方也知晓些书香门第的小姐吟诗作对,却从未有一能如堂妹这般然的意境,堂兄受教了!” 叶云水笑着回了一礼,却并未多言。 二老爷常年在外经商,虽是常常跟一些文人雅客打交道也不过是为了面子上的应酬,肚子里却墨水不多,而如今连他的儿子都称好,他自是会顺着台阶下,“大侄女哪里是那些个小家子气的女子可比得的,还是大哥装裱好那画,弟弟还得赖着再去欣赏一番。” 叶重天自是笑的很开心,也不会再有人在这时去触他的霉头说这诗不好,屋里的人各怀心事,又扯了几句不咸不淡的闲话,老太太自然而然的又把话题拐到了吃饭上,饭时虽说是食不言、寝不语,可老太太高兴,众人自是附和着陪老太太说说家常,还说起了香草和赵二的婚事,叶张氏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这一日,她已经接二连三的得到对她不利的消息,先是叶云水得宠,而后又是赵总管求亲,这哪一样都如同剜叶张氏心里一刀一般,不过瞧着叶姜氏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叶张氏却仍是挤着笑夸了香草几句,毕竟是老太太恩典的婚事,她哪里敢言半个不字?叶重天虽然对她很是呵护,旁日里跋扈些也不会挑她的不是,哪怕是之前对叶云水过多的刻薄叶重天都没多说一句,可若是涉及到老太太的事他却是当仁不让的。 吃过了饭,众人则是又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就都散了,叶张氏走到院门口时叫住了叶云水,“明儿一早我要去静安寺烧香,你比旁日里早起一个时辰,我自会遣婆子去喊你。” 叶云水虽不明白她这是何故,却只能答应着,回到院子里,苏妈妈立时就迎了上来,老泪纵横的抓着她的手言道:“大姑娘,你可是熬出头了!” …………………………ps:今日第二更送到! 第二十二章 上香 第二十二章上香 进了院子,叶云水便使唤花儿吩咐婆子们打热水她要沐浴,而小芳则凑合到叶云水跟前,小声的说着:“大姑娘,我今儿去大厨房取饭的时候听婆子们说,翠绿死了。” 叶云水的心里一紧,看向花儿的目光多了几分谨慎,“什么时候的事?” 小芳本就是个八卦性子,更是说的起劲,“听说翠绿被她老子娘带回去之后就是养着,老太太赏了她不少银子,她老子娘也没说什么,可有人说咱大少爷去了她家一次,然后翠绿就……” 小芳那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叶云水,“外面现在都传是大少爷逼死了翠绿,还说跟老爷有关系……” “闭嘴!”叶云水呵斥着,“这话在我这儿说也就罢了,若是出去被哪个不知好歹的听了,你这张嘴还不得被撕了!” “奴婢逾越了!”虽然叶云水斥了她,可小芳并未多往心里去,眼下到处都这么传,又不是她一个人如此说。 春月替叶云水卸了头,叶云水却在想着翠绿的死,这是个草芥人命的时代,如果翠绿当初争一争,兴许老太太顾念叶府体面和这多年的情分,会让叶张氏抬了她做姨娘,而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也会保得住,虽然会被叶张氏视为眼中钉,可好在是活着吧?随即叶云水便苦笑的自嘲了两句,她有些想当然了!许是叶张氏那眼里不容沙子的根本不会容翠绿生下孩子,哪怕是为了她那宝贝儿子叶萧飞,她也不会容许翠绿在她眼前晃着,早晚还是躲不过一个死。 也许翠绿的自行了断对她是个解脱吧! 叶云水踏进浴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遣了其他人去休息,只留下苏妈妈陪她说话。 “母亲让我明天早起一个时辰陪她去静安寺上香,以前母亲可有在小年时去上香的习惯?”叶云水提前打听着,她不得不怀疑叶张氏的目的,毕竟叶云水这两日过于得意,而她屡屡在老太太和叶重天跟前吃瘪,此外,如若她真的是有意带自己去庙里祈福,为何在老太太屋里时不说?非要到门口时再说? “她那个人是从不信鬼神的,怎么会突然想去庙里了?”苏妈妈自是也怀疑起叶张氏是否有何意图。 不信鬼神?那就必定不是有什么好事了!叶云水心里冷笑一声,“随她吧,明儿我带着花儿去,把春月留下。” “唉,也好,春月胆子小,花儿这些日子我观察了,是个有主意的,却还不张扬。”苏妈妈自是开始往其他地方想,“你嫁过去是侧室,自然要受正室的排挤,身边没有个得力人是不行的。” 叶云水自知苏妈妈这是在说陪嫁丫头的事,却也没有回避,这事她近几日也是在琢磨,身边没有得力人是不行的,春月虽然忠心性子却太软,既是苏妈妈说花儿不错,那必是她是个能用得住的,“妈妈此言正合我意,明儿就带着她,顺便瞅瞅她合适不合适。” 叶云水闭目不再说话,只有每日沐浴之时才是她能够完全的放下身心之时,也只有苏妈妈在一旁守着,她才能有这惬意的片刻,想到此,她便觉得有些对不住苏妈妈,只盼着以后日子好些便放她跟儿子享福去,可是她自己的福气在哪儿呢? 与此同时,在另一府邸之中,一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看着手下收集的资料,嘴角本是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待看到下面时却骤然收笑皱眉,“她明儿去上香的消息可准吗?” “回世子爷,消息准确。” “好,明儿一早本世子也去上香,不要仪仗,我们微服出行,你提前去打点一下。”秦穆戎把玩着手中的血玉麒麟佩,却是与叶云水手中的一模一样…… **** 次日一早,叶云水卯正便梳妆完毕,王婆子专程过来接了她一趟,待到叶张氏的荷苑聚集之后,一行人才出了门,同行的除了叶张氏带着叶倩如、叶萧卿、叶萧鹏兄弟二人,二房的叶姜氏居然也去,带了叶萧春、叶玉兰兄妹,黄姨娘负责带孩子,叶张氏带着大房的几个孩子一辆车,可叶姜氏不愿跟庶子庶女挤一起,便拉了叶云水单坐一辆,其他随行的丫鬟婆子自是坐车辕或步行跟着,叶重天怕路上有碍,还特意遣了赵二带了两个小厮做长随,提前为夫人、姑娘、少爷们打前站,安排事。 叶张氏看着叶姜氏和叶云水坐的那辆马车恨的牙根痒痒,昨日里也不知叶姜氏怎么就听到她要去静安寺上香的消息,一大早就带着二房的人到荷苑来欲与其同行,人都已经到门口了,叶张氏自是不好推脱,只得咬着牙忍了,心里自是一肚子的不情愿。 叶倩如是个没眼色的,这时候还不忘嫉妒叶云水,“就她二人单坐一辆车,咱们却要挤着,真是过分。” “你若是嫌弃我们娘几个就跟了去,没人稀罕你!”叶张氏冷冷的回了一句,叶倩如瘪瘪嘴不再说话,而叶萧卿和叶萧鹏两兄弟自是乖乖的坐着不吭声,人小鬼大,看叶张氏那脸色就知道母亲不悦,他们可不去触那个霉头。 叶云水也没想到叶姜氏会拉着她同坐一辆马车,本来她跟叶张氏的关系就紧张,叶姜氏如此一来不等于把她架到火上烤么?叶云水对叶姜氏这人一直不感冒,她自己斗不过叶张氏却总要拿自己的身份作伐子,这就足以让叶云水不喜与她交往。 可叶姜氏却没有这个觉悟,一路上倒是从不提叶张氏,都在跟叶云水说着她生母的事,倒是把叶云水给说的烦了,便主动跟叶姜氏谈起大月国的地域民俗、人文风情,昨儿她晚间看的那几页《大月五州志》的内容全都用了出来,倒是把叶姜氏给说的主动闭了嘴,她是商人出身,未识字便先回打算盘,哪里晓得这些个道道? 叶云水眼见叶姜氏闭了嘴,她也不说了,让花儿拿了桂花糕和麻花糖自顾自的吃着,叶姜氏怕胖,自是不肯动甜食一口,只能吃着自带的绿豆饼,一路上倒也是消停了许多。 许是为了来年讨个好兆头,叶家的马车在辰时二刻就到了静安寺的山下,却已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拥堵不堪,想必前来烧香拜佛的人定是不少。 这静安寺正是叶云水穿越而来清修了两个多月的那一座,此时再回到这里,却是有着异样的感觉。 “回大夫人,前方马车拥堵,自是过不去了,如若大夫人想抢个好时辰上香,恐怕只能步行过去了。”赵二前来回着,叶张氏满脸的不满,“一个小年儿而已,怎么都赶着这个时候巴巴的来,车上都是姑娘、少爷们,如若步行过去磕着碰着可了得?你去前方看看,到底是因何事拥堵,快来回我。” “哎哟,这可怎么办?这么远的路还要走过去,我可走不得,若是马车不能行,我就坐车里等着好了,可不凑这热闹。”叶倩如不停的抱怨着,叶张氏也拿她这性子没辙,“浑说这些个没用的,好好的等着,既然来了怎能不去拜一拜?” 叶倩如自是不再说话,她本就不愿来,却是母亲硬拉她来,而且还带了那个讨厌的女人,一想到叶云水那春风得意的模样,叶倩如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过多久,赵二便颠颠的回来回话,“回大夫人的话,前方是您娘家府上的马车碰了礼部员外郎钟大人府上女眷的马车,您娘家似是府上的二公子在车内,奴才才刚递了话去,许是马上路就能通。” 叶张氏一听不由得皱眉,她那侄子她自己知道,许是又搭讪人家女眷惹事生非,“传我的话去,让他快把事儿了了,赶不上吉时上香,我揪他耳朵。” 赵二是个聪明的,眼珠子一转便知是什么事,他不过是个奴才,自是颠颠的前去回话,而刚刚他说话的声不小,许是其他车上的也都听见了,叶张氏心虚的自是回头瞟了一眼,心中自是对自己这侄子不满,要不是他非要在婚前瞧上一眼叶云水,她何苦费这么大的周折?可这个不争气的居然还在这个节骨眼儿挑事端,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叶云水自是听见赵二刚刚的话,心中不由得冷笑,她自是猜到叶张氏不会无缘无故的来上香,原来是早跟她侄子串谋好了,在这儿等着她呢! ……………… ps:后续情节更精彩~~嗷呜,求啥大家都知道滴哈,吧唧! 第二十三章 上香(二) 第二十三章上香(二) 赵二的话叶云水听见了,同车的叶姜氏自也是听得个清清楚楚,叶姜氏本就是个爱凑事的,此时更是落井下石的说着,“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也是个不自重的,你虽不是她亲生的,却也是奉她一声母亲的,却帮着外人串谋自家人,这若是传出去还当咱叶府的嫡长女嫁不出去呢,临了还得先让人相看相看!” 叶云水实在是服了这叶姜氏,前世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她就是属那淀粉的,最大的作用就是勾芡! “许是偶遇碰上的吧。”叶云水自是不会给自己没脸,只得自己圆着话,叶姜氏瞟了她几眼也不再言语,脸上似笑非笑着,俨然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一时间这气氛尴尬,没等许久叶云水便听见赵二下令命马车前行,不大一会儿马车就停到了山脚下,而众女眷和少爷们便下车准备上山,小厮们前后护着,赵二则护着小少爷们,在中间随时机动,姑娘们的脸上都挂着纱帕,自是被丫鬟婆子们护在中央。 静安寺虽是在山上,可山下通上去的路却已是被修的平整,青石铺就的台阶,每隔一段路还有待客休息的石桌石凳,半山腰便有前往寺庙中领路的僧人,叶云水一路走着瞧着,她虽是在这寺庙中住了两个多月,却从未仔细看过这风景。虽然叶云水厌烦叶张氏,可下了车却不得不跟在她的身后,叶姜氏更是寸步不离叶云水,一来她是想搅和了叶张氏的事,二来也不乏有着保护叶云水的心,叶云水自是看在眼里,也记在心上。 一直到寺庙大殿,那张宏都未出现,叶云水的警惕心却不曾松懈,由僧人引领着叩拜,上香,叶张氏自是添了不少的香火钱,众人折腾这一番,便已是接近晌午,叶家一行人则由着僧人领她们到后殿的斋堂,叶张氏昨日便包了院子,等着吃一席这静安寺的斋饭后再归府。 到了后殿,叶萧鹏、叶萧卿几个小的自是在屋内坐不住的,闹腾着出去玩,而叶云兰虽然也有心跟着,可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在府中自是不多约束,在外却不能随性,只得跟在黄姨娘的身旁,听着娘几个说话。 可屋中这几人却真真是没什么好说的,单说叶张氏便是跟叶姜氏不对付的,而叶云水又是叶张氏的眼中钉、叶倩如的肉中刺,黄姨娘身为姨娘,只有在一旁站着听喝的份,最小的叶云兰更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要看叶姜氏的脸色行事。 “大姐,你好歹在这庙里住了那么久,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带我们去走走?等着吃斋饭还要一个时辰呢,坐在这屋里岂不是闷死了!”叶倩如这话却是故意挑刺说的,她哪里是嫌闷,就是为了说出来恶心恶心叶云水罢了。 “妹妹这话到说茬了,前儿个我在这庙里抄经休养自是在后山的小院中,旁日里不曾在外走动,哪里知道这庙里都有什么好景致。”叶云水倒也不吝她这些,只是笑盈盈的回答,任她有刺也扎在软棉花上,使不出劲儿来。 叶倩如白了她几眼,自讨没趣的不吭声。 此时门口的王婆子前来回话,“回大夫人,您娘家二公子听说您前来上香,在外求见。” 王婆子这话一出,屋内的知情的自是全看向叶云水,叶云水却不动声色,如同置身之外之人一般。 叶张氏瞧了一眼叶云水,自圆自话的说着,“越的没规矩,这里头都是女眷,哪里是他见得的,”叶张氏故作为难,却看向叶姜氏说道,“弟妹如若是介意的话,嫂子就到旁个院子里去见。” 叶姜氏瞧她那虚情假意的模样倒也是个不怕事的,“都是自家亲戚,没得外道了还让嫂子跑院外见自家侄子,这岂不是打我的脸么,哎呀,对了嫂子,这二公子是不是云水那未来的夫婿?” 叶张氏的脸色闪过一丝恼怒,这话是心里明白却说不得的,眼下叶姜氏却把这层窗户纸愣给捅破了,这如何让叶张氏下台? 叶张氏心里恼了,面子也下不来台,只得怒骂着让王婆子回话,“告诉他府里都是女眷,还有他未来的媳妇儿怎可在婚前见了面?让他回去吧,如若真有心孝敬我这个姑母,待回府之后再来请他来做客。” 王婆子脸上也悻悻的一笑,叶姜氏却还在装傻充愣的说着,“大嫂可别恼了啊,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都怪我这张嘴,呸呸呸,我自罚几下!”叶姜氏虚着打了自己的嘴巴,叶张氏就算是有怒也不得。 “母亲,我上山时这鞋子许是进了灰尘,去旁个院子里让丫鬟们收拾下。”叶云水自知她在这里早晚要被这妯娌二人当作说嘴的材料,便是先找个由头躲了出去,她可不管那张宏见不见叶张氏,她是不相见就是了。 叶张氏此时也不好拒了她,自是应下了。 叶云水带着花儿离开了这屋子,到旁个没人空院子中坐下,花儿自知叶云水这是躲了的,她那鞋子什么毛病都没有,却仍是坚持着,“大姑娘,容奴婢给您瞧瞧这鞋子。” 叶云水明白她这是要把面子的事做足,便点头应了。 可主仆俩没想到的是叶云水的鞋还真就是出问题了,那鞋面上不知何时漏了个小孔,许是她上山时踢在了石阶上却没现,花儿前去寻仆妇们取针线,却又觉得留叶云水一个人不放心。 “奴婢还是叫了人来陪您我再去,您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花儿的话总是很少,却透着股让人贴心的暖。 “算了,不然就先这么着,你走了我也不放心。”叶云水对花儿笑笑,主仆俩虽然没挑明,却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那奴婢叫小厮取了茶给您,就在门口唤一声,马上就回。”花儿得了叶云水的应允,便到屋门口叫了小厮倒茶,而她则是一路小跑着回来! 张宏到叶张氏处请安,却没见着叶云水十分的气恼,心中却还在埋怨着自己姑母说话不算话,他瞧见叶张氏身旁的王婆子,便偷偷的问了王婆子,王婆子自是向着张宏的便如实的说了,这会儿张宏才知道那叶云水知是自己来了,借口到旁边的院子中修鞋子,躲了起来,张宏的嘴角闪出一抹诡笑,让你躲本公子,你不想见,本公子却偏偏要见! 第二十四章 上香(终) 第二十四章上香(终) 张宏探头探脑的便进了这隔壁的院子,门口使了个小厮守着,远远的他就瞧见一个小丫鬟拎着茶水往屋里跑,自知那便是叶云水临时落脚之地! “你是谁?”花儿一回头便见着一个男人往屋子里探头,立刻迎身挡了过去,不让他接近门口半步。花儿是个聪明的,自是知道这许是叶张氏的侄子,叶云水未来的夫婿,可眼下他未挑明身份,她做丫鬟的自是要保护着大姑娘! “本少爷乃是……” “不管你是谁,你没见这院子里是女眷吗?堂堂一个大男人硬闯女眷的院子,这传出去像话吗?还请您快快离开,这屋子里的乃是叶府的大姑娘,不是你能觊觎的!”花儿说着就往外赶人,那张宏抻着脖子却也没见着叶云水的模样,自是会有些气恼,一把推开花儿就往里闯,“滚开你个小贱人,少爷乃是你家姑娘未来夫婿,上卿府的二公子,你敢这么对我?” 花儿一个趔趄被甩在了地上,张宏迈着四方步梗着脖子就往屋里走,他刚走到门口就只见那屋门被“啪”的一声关上了,差点儿撞了他的鼻子,连连退后几步! 叶云水的声音自屋内传出:“张公子请自重。” “呵,你还来劲了!”张宏摸着自己的鼻子一阵气恼,他本就是个纨绔,旁日里无恶不作的二世祖,哪吃过这种闭门羹?自是不肯就此罢休,语气上也就没了客气,“你早晚是本公子的人,早见一面又何妨?难不成你丑的不能见人,怕污了少爷的眼不娶你过门不成?快开门让我见一面就作罢,否则我就硬闯了!” 叶云水没想到这样张宏都找过来了,而且她也着实的见识了这个眠宿花街柳巷的花花公子是什么德性!叶云水冷哼一声,定是叶张氏使人告诉他的,心里更是恨的牙痒痒,心里打定主意,若是张宏敢硬闯的话,她就与叶张氏撕破脸,闹她个天翻地覆,最好是闹到张宏厌烦了自己主动退婚才好。 “张公子也是官家子弟,怎可如此孟浪行事,你若是不允此婚事自可向长辈们说明,退了这门亲事便罢,何苦出言相辱?”叶云水在屋中怒骂,张宏却仍是叫嚣着不甘,“少废话,你若是真是个丑八怪我自会找长辈退亲,嫁妆再丰厚又如何?你不过是个商人之女罢了,给我当个侧室就是你家八辈子烧高香了,还真把自己当什么千金小姐了!” 张宏自是个混的,旁日里净听叶张氏说这叶云水如何如何的气她,只是碍于她是叶府嫡长女,后母难做,于是便撺掇张宏娶了她,叶云水的嫁妆如何的丰厚……张宏虽然出身官家,但财力上自是比不得叶家的,他自然晓得自家姑母是什么心思,不过是往家里多个女人而已,他自是不介意的,更没有将叶云水多么的放在心上,不过是为了钱而已,如果不是你嫁妆丰厚,老子还不娶你呢! “花儿,去把夫人请过来!”叶云水恨的只想出去揍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一顿,无耻到他这种程度还真是不容易,果真是跟叶张氏出自一家人,都是这样的刻薄贪婪。 “少拿我姑母吓唬我,今儿我话就撂这儿,你今儿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张宏满身的**习气,气的叶云水在屋里乱转,而花儿本欲去通知人,却被张宏给拦了下来,张宏欲踹门而入,花儿只好守在门口抵死不让张宏过去。 “你个小贱人,快给我起开,否则我一脚踢死你!小路子,把这个贱丫头给我拽走,爷们还就不信了,今儿治不了两个娘们!”张宏的小厮刚要跑过来帮忙,就听见门口忽然响起了一声叱喝! “何人在寺庙中大声喧哗!”旁里一个声音自院中响起,倒是吓了这几人一跳。 张宏回头却是一年轻的和尚,身边还有一锦衣华服的青年和他的仆从,秦穆戎今日是便服出巡,没有带世子仪仗,只有六个贴身侍卫便服跟随,旁人一看许是以为哪家公子,绝不会认定他是世子爷。 “哟,我说不让我见呢,原来是自有情郎相会啊!哼,叶云水,你也是个订了婚的姑娘家,别这么不守妇道!”张宏旁日在城里出没地都是花街柳巷、茶楼戏园子,从没有在正经场合出现过,他哪认得出眼前之人的身份! 秦穆戎早早的就定下了叶家旁的院子落脚,只为远远的见一面叶云水,自知叶云水是个倔强不堪受辱的,当日那般救他已是不易,如若贸然上前恐会引起反感,坏了规矩,可不料他在旁院与主持大师的弟子谈禅,就听见这院子里鸡飞狗跳的,使人一听却知是那张宏要见自己未来的侧妻未果,在这里叫嚣怒骂,便过来瞧瞧,而此时,张宏更是把脏水往他的身上泼了过来,秦穆戎怎可忍他? “放肆!此乃当今庄亲王世子、镇远大将军秦大人在此,你个奴才却敢如此出言不逊!”秦穆戎的随身侍卫领秦忠怒斥一声,张宏吓了一个激灵,眼神中带着几许不信的探寻。 “来人,先重打五十板子,再交还吏部上卿张大人好生管教!”秦穆戎那冷漠的声音响起,冷漠的看了张宏一眼,他身后几名侍卫立即上前,抓着满眼仓皇失措的张宏就地扒了裤子,一板子接一板子的落下! 张宏对这突然袭击还未缓过神来,待那板子落下疼痛难忍之时,他哀号出声之时,才得知他惹了麻烦,而此时却为时已晚!那一板子接一板子的落下,他的屁股早已经血淋淋的皮开肉绽了! 五十板子,还是由秦穆戎贴身侍卫执板,都是行伍出身,这板子落下自是比旁人要疼上万分,饶是个寻常兵士都受之不得,起码要躺上半个月才得起身,而张宏这旁日里女色缠绵,早被掏空了身子的主,挨上这五十大板,不死也是个残废了! 叶云水没想到会忽然生这样的事,自是在屋子里没有出来,巴巴的到窗口看去,这一看,她的心咯噔一声…… 而此时,叶张氏自是知道了这院子里出了事,连忙跑了过来却见张宏被按住挨打,眼前一花差点儿昏了过去,连忙跪下求情道:“吾乃太医院叶医正夫人,张宏吾侄不知世子爷在此多有冒犯,还请贵人高抬贵手,饶了他这次!” 秦穆戎自知这便是那叶云水的嫡母,这张宏的姑母,纵容自家子侄污秽嫡女名声,这种后母让他心中自生厌恶,“本世子一言既出怎可轻易收回。” 叶张氏眼见那张宏哀号不已,而却仍是不甘心,“吾侄乃吏部上卿张苍德大人的公子,还请世子爷看在张大人的份上……” 秦穆戎冷哼一声,吓的叶张氏闭了嘴,那凌厉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刀子,“张大人的公子就可往本世子身上泼污水?就可硬往女眷院子里闯?就可任由他欺凌其他女子?好一个张大人的公子,他张苍德不会教育儿子,本世子就替他教育好了再送回去!” “来人,拿本世子的帖子去涅梁府,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府尹,冲撞世子应判个什么罪过让他按律处置,不得徇私!”秦穆戎说罢,带着秦忠先行离去,叶张氏瘫在地上哭的是昏天黑地,最后“嗷”的一声昏了过去! 秦穆戎交代五十大板自是五十大板,侍卫一下都不会少打,也不会多打一下!五十大板挨完,那张宏早已经只剩下半口气,这还是秦忠私下嘱咐侍卫的结果,如果真的要打死张宏,恐怕不用五十大板,五板子下去他就可以直接在庙里做法事度亡魂了。 此时除了叶张氏之外,还有一个人被吓的坐在屋里说不出话!此人便是叶云水,她刚刚透过窗子远远瞧见那世子爷的模样,可不就是当日自己救的那锦衣华服的青年?怎么会是他?我滴天啊,我居然救了这样一个大人物!叶云水自知自己绝不会看错,那一双幽深的黑眸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 ps:嗷嗷,故事的大转折开始,敬请关注后续情节更精彩,今儿仍旧两更,第二更有可能稍晚些,各位亲们不要见怪哦! 第二十五章 拒嫁 第二十五章拒嫁 看着张宏挨了板子又被拖走,叶张氏更是哭的醒了又再次的昏了过去,眼下倒是闹成了一团乱,庄亲王世子两名护卫被留下负责送叶府女眷回府,叶姜氏也不敢有半分的违逆的意思,只得顺从着侍卫的意思,连忙使小厮负责看好孩子们,匆匆忙忙的带着众人回了叶府,一直到了叶府的女眷全都进府之后,那两名王府侍卫才离开。 一时间叶府内鸡飞狗跳,连丫鬟婆子们都战战兢兢的,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异样! 叶云水眼下自是没有心思理会她们又会编排出什么花样来,这事情突然闹将成这个模样她不知自己该喜还是该悲,浑浑噩噩的跟着众人离开了寺庙,归了府,回了她的静思居,她的脑子里都是世子的影子!那双黑眸的影子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坐在静思居中许久,叶云水才逐渐的回过神来,问着身边一直护着她的花儿,“那张宏被关起来了?” 花儿自是肯定的点头,世子爷亲自话又拿了帖子去的,想必府尹大人也不敢徇私放人吧?在花儿的印象里自然是皇亲国戚比当官的权利大。 “那我的婚事不就结不成了?”叶云水的眼睛里闪烁着无限的期望,花儿自是觉得可能,又觉得不一定,“大姑娘难为奴婢了,这哪里是奴婢想当然的事,还得是看老爷夫人的意思。” 叶云水此时才算是把脑子缓了回来,苦笑着舒了一口气,是啊,这哪里是想当然的事!最终结果还得看老太太,看叶重天和叶张氏的意思,不过此事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那她就绝不要再嫁张宏这个恶心的男人,听见他今天那话叶云水只差没出去给他**掌! 叶云水静下来想着,反正自己前身都上吊过一次了,而此次张宏又调戏自己还冲撞了贵人,那五十大板下去,整个人都像血葫芦一样了,恐怕放出来也是个残废,如今怕只怕叶张氏为此恼了自己,逼着自己嫁过去守活寡,这种事她也是做得出来的,如若真的如此,她可就绝不会任凭拿捏,要跟这位嫡母斗上一斗了! 叶云水心里又涌上了秦穆戎的身影,他不会是故意把张宏打成个残废又关起来,让自己嫁不成吧?随即叶云水又骂了自己两句,这是怎么可能,虽然当初是救了他,恐怕他早已不记得这件事了,又怎么会知晓自己就是救他的人,还上演这样一出戏呢!而且也没有理由和动机让他这样做。 叶云水想起他,连忙把那块血玉麒麟佩找了出来贴身放好,既然已经知道这东西的主人是谁,就更不能外泄出去,否则很容易给自己惹麻烦。 叶云水抛开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眼瞧着时辰差不多,带着花儿和春月就奔老太太的院子里去,今儿这出好戏恐怕已是闹的人尽皆知,在寺庙中虽然只是那世子爷的人和叶府的人亲见这一幕,但恐怕这事早就传开了,毕竟今儿去庙里上香的人那么多,谁能保证没被别人偷着瞧了去?听了去? 叶云水觉得眼下是个摆脱这恶心婚约的好机会,她怎能不把戏继续演下去?让春月取了姜汁抹了袖子上,叶云水蕴含着眼泪哭着出了静思居上了小轿,一路奔老太太的中院而去。 此时,老太太院子里的气氛是自二老爷回来之后第一次如此的压抑,甚至有些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里的花儿,今儿前去的丫鬟婆子、小厮一个都没差,全都跪在院子里战战兢兢的抖,小丫鬟们更是吓的不住的掉眼泪,却是不敢哭出声,等着老太太训话。 而叶张氏此时自是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张宏的下落,第二件事便是骂叶云水是个晦气的,还未嫁就招惹其他男人,连累了自家子侄。 叶张氏本是在自己的荷苑里说着,却不料被老太太使来瞧叶张氏的画眉听了去,画眉传了老太太的话,让叶张氏过中院去一趟,叶张氏本就觉得今日之事委屈至极,而且院子里的丫鬟还告诉她,老太太叫王婆子去罚跪了,叶张氏自是气不打一处来,带着丫鬟就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而此时,老太太正在对着丫鬟婆子们问话,“把头都给我抬起来,你们挨个给我说,到底是谁告诉那张宏大姑娘的去向的?”老太太一拍桌案,那凛冽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脸,最终落在了叶张氏的奶娘王婆子的身上。 王婆子浑身一个激灵,自是低着头强稳着自己的不安,盼着叶张氏快点儿来。 老太太虽然如今不管事,年轻时却也是从风风雨雨中走过的人,这些人不吭声她就没办法了?老太太冷笑的看着她们,“老婆子我的话说不听了是吗?把头都给我抬起来!低着头都没脸见人了吗?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奴才把府里的主子卖了!” 众人不敢再造次,都依着老太太的意思把头抬起,只是那目光中都带着不安和恐惧,也有小丫鬟当场就哭了出来。 叶张氏一进院便见的是这一幕,连忙上前说着,“老太太,我那侄子如今还在涅梁府大牢里不知死活,大姑娘招惹贵人在先,此事还应该由叶府出面……” “闭嘴!”老太太怒斥一声,把叶张氏吓的一个激灵,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岁数,哪怕没亲眼所见今日之事却也能知晓个**不离十,叶张氏此时居然还敢拿叶云水说嘴,老太太岂能容她?“你给我闭嘴!到一旁站着去。” 叶张氏身子一僵,自她嫁入叶府以来,在这婆婆面前立规矩都少的很,老太太更是从未对她呵斥半句或者责罚,如今却在众人面前如此让她下不来台?叶张氏更是瞧见叶姜氏眼中的幸灾乐祸,便把目光投向了叶重天,而此时叶重天的面色也是难看,叶张氏本欲上前说将几句却愣是被叶重天给瞪了回去。 老太太眼见叶张氏闭了嘴,仍是问着下面跪着的人,“说,到底是谁告诉那张宏大姑娘的去向的?今儿若是没人承认,你们全都打了板子卖出去,有人承认或者指证他人,一经属实赏纹银十两。” 老太太胡萝卜加大棒,跪着的丫鬟婆子们立即心中思量起来,此时如若不说,被打板子撵出府一家人的活路都断了,他们被撵出府的自是不好再寻差事,也没人敢用,可如果照实说了,岂不是要被夫人忌恨?可眼下老太太了威,夫人恐也是自身难保吧?得罪了夫人总比没活路强,于是便开始有胆大的出来回禀。 “回老太太的话,奴才看见夫人身边的王妈妈跟张公子说话,却不知所言何事。”一名跟随的小厮上前回禀,他一直是赵二手下的,而赵二又刚得老太太恩典许了香草,他自是知道赵二是老太太的人,眼下说出夫人身旁的一个奶娘,又不是说夫人,于是他便照实说了。 “奴婢也见王妈妈上前跟张公子叙话。”又一名丫鬟上前回了,她抬眼正瞧见叶张氏那愤恨的目光,不由得一个激灵,立马磕了个头,“夫人饶命,奴婢照实回话,绝无虚言。” 老太太横扫了一眼叶张氏,叶重天望向她的目光中也多由探究,叶张氏自觉这情势不受自己控制,便是指着奴才们骂道,“胡言乱语,那是我使唤王妈妈问他我父亲母亲是否安好,怎会是说大姑娘的事,没有影的事休得满嘴胡诌,还不给我自行掌嘴!”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跪着的丫鬟连连磕头,满眼的惊慌失措,主子们的争斗最后受罪的自是他们这些个奴才们。 “你给我退下!”叶重天怒斥一声,“母亲问话,你跟着插什么嘴,还嫌不够丢人吗?” 叶张氏未想到叶重天也冲自己火,当即要作却又憋了回去,只得恨恨的望向这些个奴婢,用眼神告诉他们,谁若是敢再胡说八道,那定是要被她忌恨的! 下面跪的这群奴才自是不敢再说话,顿时又是不言语了。 老太太扫了一眼叶张氏,冷哼一声,“好好好,我老了,在这府里不当家了,你们便欺负我老婆子眼瞎耳聋,是吗?我告诉你们,老婆子我还没死呢!我活着一天,就绝不容你们这群奴才吃里爬外,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到他们说为止!” 一众老太太院子里的婆子上前,将那些个人摁下就打,厚重的板子落下,哀号声四起,而喊的最厉害的便是叶张氏的奶娘王婆子,叶张氏在一旁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又帮不上忙,王婆子自叶张氏一小跟了她这么多年,那情分自是旁人比不得的,如今她看着王婆子挨打,就如同打在她身上一样! 其他的丫鬟婆子还有小厮更是大叫着冤枉,可眼下老太太在气头上,谁都不敢出声阻拦,否则不是正往枪口上撞? 王婆子被打的昏死过去,叶张氏本欲叫人上前扶起,谁知老太太立即使人拦了她,“没交待清楚谁都逃不了干系,打死也是活该!不过是个奴才而已,哪那么娇贵?护不住自家主子要你们作甚?给我用冷水泼醒了,再打!” ……………… ps:昨天出去回来已经是过了凌晨了,答应大家的第二更没有兑现,今日补上,此为补昨日的第二更,今天还有另外两更,答应大家的就绝不失言,嗷嗷嗷… 第二十六章 拒嫁(二) 第二十六章拒嫁(二) 老太太的狠劲一上来,连叶重天的眼角都不由得抽搐了几下,这冰天雪地的泼冷水,王婆子那年纪不死也得少了半条命。 “老太太饶命啊!是我告诉张公子大姑娘在隔院,他说是远远的瞧一眼就走,老奴便应了他这份怜爱之心,饶了老奴吧,饶了老奴吧……”王婆子被冷水泼醒之后,连滚带爬的到老太太跟前磕头认错,可她却未说出是叶张氏的主使,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叶张氏的心里酸涩,连带着眼泪都跟着掉了下来,“奶娘,你这是……” “夫人饶过老奴吧,老奴不是故意污秽大姑娘名声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王婆子怕叶张氏说出什么来,上前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叶张氏又如何不知她的心思?却只是流着眼泪,到老太太跟前求情,“母亲就饶了奶娘这一次吧,求您看在她多年伺候媳妇儿的份上,媳妇儿保证,她绝不是有意的!” 老太太的嘴角冷笑不止,“无意的?今儿她无意污了大姑娘的名声,明儿就能无意的把叶府的主子们全都给卖了,你旁日里不是最重规矩的吗?怎么着?到自己人身上倒拿不起来了?你既拿不起来以后府中的事你就莫再插手,她是你的奶娘,也是你的奴才,你管不了自己的奴才我就替你管管,好好回你院子里学你的规矩,今儿我罚人,谁要是再敢多嘴,就一起在此跪了打板子!” 叶张氏的心彻底的冷了,她没想到老太太这时候趁机要收她的权利。 叶张氏正在踌躇不已之时,门口的丫鬟来报,叶云水来了。 叶云水其实早在老太太下令打板子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院门口了,她故意站在门口呆了片刻,更是知道王婆子主动站出来认了之后她才让丫鬟禀报。叶张氏还真没什么高明手段,她以为王婆子不吐出她,她就真的没了干系?当别人都是瞎子吗?许是这人常年养尊处优、一呼百应惯了,这脑子都跟着不好使唤了!叶云水自是要挑这个功夫进屋,老太太要治叶张氏,可叶张氏却也不会任由老太太拿捏,眼下叶云水就是要借老太太的势,把自己的婚事搅和了,这是她最好的时机! 用沾了姜汁的袖口擦了几下眼睛,那眼睛顿时被刺激的红肿,不自觉的就淌下了眼泪来,叶云水踱步进院,就见跪了满地的奴才,脚步却是没停的朝着老太太屋里去了。 进了屋,叶云水直奔老太太而去,临距离老太太一步之遥跪了下来,“云水见过祖母,见过父亲……呜呜……”叶云水边说边哭,到最后却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叶张氏本就是被老太太难逼到了墙角,正找不到机会作伐子扳回脸面,此时瞧见叶云水哭的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自是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到了叶云水的身上,上前便是骂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到你院子里去问问你,出去上香把自己的未婚夫弄进了大牢,你至叶府的脸面于何地?” “放肆!”老太太怒气冲天,指着叶张氏骂道,“你这是在骂谁?你这是一个当母亲说的话吗?口口声声提叶府的脸面,叶府的脸面早都被你给丢尽了!” 老太太颤抖着手几次欲说不出话,二老爷连忙上前替她顺着气,叶云水哭着上前拜了老太太,跪在了屋中央,“云水自知给祖母添了麻烦,还望祖母保重身体,更希望祖母成全了孙女,容孙女绞终身不嫁。” 叶张氏耳听叶云水不嫁,更是火气冲天,“你敢!” 叶云水只是哭,头狠狠的磕在地上,叶姜氏连忙上前把她扶起,劝慰着说道:“大姑娘你何苦如此,本就不是你的错,为何要你自己来承担这个后果?你放心,这事自有老太太给你做主,自己的亲祖母怎么可能让你受苦受委屈?” 叶张氏听她这话恨的要死,老太太是亲祖母,她却不是亲娘,这刺耳的话自是说给她听的!“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就给她苦吃了?” “哟,大嫂,您可别冲我来啊,我又没带着自己的嫡女给外人相看。”叶姜氏阴阳怪气的模样更是气的叶张氏说不出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婚事已定,大姑娘仍旧要上花轿!”叶张氏刚被老太太罚,此时便是要为自己争一口气,如若她不能执意让叶云水嫁给自己的侄子,那她以后在这叶府就没有人能使唤的动了!况且,她怎么能容一个以前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继女如今爬到自己的头上嚣张?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母亲这是要逼云水再死一次吗?”叶云水起身冷冷的对上叶张氏的目光,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敬畏,“你口口生生说是我害张宏,可知张宏却是口出恶言在先,又冲撞贵人在后,而我自是在屋中紧闭房门从未踏出半步!我何有不守规矩之说?” 叶张氏未曾想到叶云水居然敢直接顶撞她,那个刚刚从庙里休养回府时的乖乖女的模样荡然无存,而是一副她很是陌生的冷漠感,叶张氏自是不会让叶云水这眼中钉得逞,随即便回道:“休拿死来吓唬我,你这是作为女儿能说的吗?无论是谁对谁错,根源终究是在你身上,此时容不得你胡闹!” “母亲真的执意如此?”叶云水忽的上前逼近两步,叶张氏被吓了一跳,“你,你要干什么?” “女儿能做得什么?如若母亲执意要逼嫁,那女儿唯有现在绞,当个尼姑也好过嫁个登徒子!”叶云水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把剪子,朝着头上就绞了去,老太太见状忙让人拦着,“快给我拦下,拦下!” 叶姜氏上前束住叶云水的手,“大姑娘,可不能做傻事!” 叶云水自是剪掉了一缕头,却被叶姜氏把剪子夺了去,叶云水顺势的趴在叶姜氏的肩膀上哭,“呜呜呜……二婶,我不要嫁,祖母,我不要嫁那个登徒子……他口口声声说娶我就是为了叶府的钱财,为了我的嫁妆……如此羞辱,云水难以释怀,如若祖母和父亲无法对张家交代,坏了府里的规矩,那就将云水赶出府自生自灭,就算成全了云水了……” 叶云水哭的是一个痛彻心扉,哭的是撕心裂肺,那模样连叶重天都有些心中不忍,难过的眼眶红。 老太太自是跟着抹眼泪,“浑说个什么,谁敢把你撵出府去,就连老太太我一块儿撵了出去,免得有人嫌咱们祖孙俩碍眼!”老太太此时却并未应下叶云水不嫁,老太太是个精明人,他自是知道那张家为了什么娶叶云水,当初定下婚事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可是婚事就在眼前,此时若真的提出退婚,那必是把张家得罪死了,只是个吏部上卿的张苍德也就罢了,可张家却还挂着内务府大臣的亲戚,那可是跟叶家的生意息息相关的。 叶云水自知老太太心里如何想,自是又扑到老太太的怀中,“祖母……” 叶张氏的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她仍旧在坚持着:“如今我侄儿还在涅梁府大牢中,贸然退婚外人还道叶家是趋炎附势的小人,你若是还有点儿身为叶家人的觉悟,就应该全了叶府的体面,哪里会在这呼天抢地的抹眼泪!” …………………… ps:嗷嗷,更新鸟,求推荐票,求收藏,后续情节更精彩,敬请期待!琴律努力干活码字去…… 第二十七章 拒嫁(终) 第二十七章拒嫁(终) 老太太虽是不情愿叶云水退婚,眼下却也是瞧不得叶张氏跋扈的,自是拿话顶她回去,“把你那口口声声规矩体面的字眼给我收了回去,休得在我面前提,我老太太活了半辈子要你来教体面规矩?你这是给谁当的家?你侄儿你侄儿,你要时刻给我记得,你是叶府的夫人,是叶家的人!” 二老爷眼见老太太急了,自是朝着叶重天使了眼色,眼下不是让叶张氏再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的时候,叶重天又如何不知?只是他此时满脑子都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却又说不出来,不过眼下家里不能先乱起来,“母亲莫要生气,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有何从长计议?婚事退不得!”叶张氏自是知道叶重天也看重这门婚事,否则当初他自是不会答应叶云水去给张宏当侧室,皇商的嫡长女,到个大户人家当正妻是绰绰有余,眼下不过是用一个女儿交换了整个叶家的利益罢了,而眼下她争的已经不是那些个身外之物,而是争一口气! 叶云水心中冷笑,退不得?退不得也要退,这辈子若是嫁给张宏那个混账,她叶云水就妄自重新活了一回! “母亲的意思是,哪怕张公子在牢里出不来,我也要上轿?哪怕他是个残废,我也要嫁?哪怕他死在那牢里,我也要守一辈子的活寡?”叶云水忽然收了眼泪,目光直逼叶张氏,叶张氏没想到这小妮子忽然变了个人似的看着自己,一想到她刚刚抽出剪刀绞头的模样,心里没来由的一惊,“我这是为了叶府的大局着想。” 叶云水自是认命的一点头,却转而又抛出个由头,让老太太和叶张氏心里都是猛然一惊:“如若是为叶府的大局着想,那就应允了云水终身不嫁的请求,暂且不论张公子是否从涅梁府大牢中出得来,今日之事想必明日便会被传遍大街小巷,到时叶家的脸面何在?上卿府的脸面何在?此时还牵扯到世子爷,外人还不定会非议成什么样,此事只有云水终身不嫁才能全了各府的体面,否则弟弟妹妹们再议亲时,至他们与何地?” 叶云水此时冷静睿智之言,连二老爷的脸色也不免多了一分凝重,“大哥,在北边我自是不熟,不过这位世子爷的事我在南方曾听过一二,他自击退了多罗国侵犯边境之后,呼声十分高,手握兵权,恐怕不是个好相与的,大侄女说的未错,这件事已经不光是叶府与上卿府的事了,其中还牵扯到庄亲王府,恐怕……”二老爷不由得摇摇头。 叶重天也自是不住的点头,“刚刚我自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此时恐怕还需听听这几日的风声,庄亲王爷隐退有三四年了,这位世子爷十四岁便率军出征,前年得圣上将刘左相的嫡女许给他为世子妃,别看世子爷年纪轻轻,却是铁腕人物,此事不好办啊。”叶重天自是长叹一声,好像此一叹能将所有愁事全部叹出一般。 “世子再大也大不过皇上,难不成言语冲撞了他就要打死人吗?如此张扬也不怕犯了忌讳。”叶张氏口无遮拦的说着,她自是早已经被气愤冲昏了头脑。 “浑说!”叶重天猛的一拍桌子,“祸从口出!祸从口出!我看你真是这些年越的跋扈不知尊卑了!贵人的作为也是你个妇道人家能妄议的?如若传了出去,咱们叶府一家子都跟着你陪葬!” 叶张氏被噎的说不出话,她刚刚不过是顺嘴就溜了出去,自己也知此话不妥,瞧着叶姜氏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叶张氏独自的气恼着,“那眼下怎么办?婚事眼瞧着就要到了,总不能这样晾着吧?” 叶云水心里想起那个拥有着幽深黑眸的男人,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抹怨念,他这是在给自己制造麻烦?还是给自己制造退婚的机会? 而眼下提到接下来该如何做时,老太太话了:“暂且不论贵人府如何处置,单论我们叶府的角度来看,是那张宏没了礼数还口出恶言相向,虽然他们是官,我们是商,他们是贵,我们是贱,但在这涅梁城里祖祖辈辈活了几代人却不得不要这张脸面,怎容他人如此的谩骂侮辱?贵人府上的事我们管不着也管不了,不过对今日之事如若上卿府不给我们个说法,这亲上加亲的婚事不结也罢,堂堂皇商的嫡长女受辱还不得不嫁,倒是不会被人妄议成小人,倒成了一窝孬种了!” 老太太经叶云水一提醒便将事情想了个通透,张家虽好,眼下却是把权贵给得罪了!而且得罪的还不轻,叶府此时再往上靠也不见得是福是祸。叶府虽然仰仗着内务府吃饭,可这么多年却也不是一颗歪脖树上吊死的,所以老太太如今撂这话,心里也是有底的。 而叶重天自也是这个意见,出来附和道,“母亲说的是,眼下还是要看上卿府如何行事我们也好随机应变,云水是叶府的嫡长女,还是第一个议亲的,如若此事办的不妥,会影响府内的一干后辈,的确不可贸然决议。” 叶重天此时自是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只要不正面跟张家闹的撕破脸皮,叶府的生意他们是不敢动的,牵一而动全身,叶府可不是为自己赚钱,其中涉及到的利益四面八方,不是张家吹一吹风就能动得了的。 当初叶重天娶了叶张氏正是叶家老爷子病危,而叶重天刚进驻太医院才一年的时间,虽然老太太能挡一面可终究是怕被别人挤掉这皇商的帽子,眼下这十几年过去,叶重天的事业已然做到顶峰,却也不是那经不起风浪的了。 叶张氏此时听了老太太和叶重天的话,心里更是起了怨念,但对叶云水的恨却是更深了。 叶云水此时的心理也是松了一口气,眼下老太太和叶重天已经对婚事松动了,因为他们不单单要考虑叶府这张脸,还要考虑自身的利益最大化,他们把自己嫁给张宏为的就是通过上卿府给内务府的黄大人溜须,可眼下张家得罪了世子爷,这事就有待衡量了! 此时的关键就看眼下张府如何行事,叶云水倒是希望张宏死在那牢里,这样老太太自是不会逼着她嫁个死人的。 “事情暂且没什么可议的,你们都回吧,该如何还如何,别以为这事闹的府里人心惶惶,叶姜氏,你回来也别闲着,这些日子就帮你大嫂料理过年的事务,府外的事就交给老大和老2了,张家那边有什么动静了直接来回我,毕竟是小年,桌席仍旧要摆,我乏了,你们晚间再过来吧,云水甭回去折腾了,就在我这儿歇着。” 叶姜氏的脸上闪现出些得意,而叶张氏则是愤恨,叶重天和二老爷自是聊着其他的话题往门口走去,对内宅的事不闻不问。 老太太撵了人,屋子里只剩下她们祖孙俩。 老太太拉了叶云水的手过来,让她挨着自己坐下,眼神中说不出的无奈和疲惫,“祖母老了,却也把人这一辈子看的透了,人这一辈子想过什么样的日子,由不得你自己,人斗不过天,你这些年的苦只期望能给你换来后半辈子的福气,听天由命吧!” 老太太拍了拍叶云水的手便歇着去了,叶云水自是知道老太太何意,她不过是告诉自己,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要认命!可叶云水却不认命,也不想认命,她自上一辈子就知道无论什么日子都是自己挣回来的,她这辈子也是一样!自是穿越到现在这个时代,她也绝对不信命,不由命运肆意安排,她叶云水这次就要抗争一次,哪怕是输的体无完肤,她也绝不后悔! …………………… ps:悲催的……居然登6了一个小时才登6上来,不是网站的问题,是俺rp挂了!看在琴律如此勤奋、辛苦、可怜的份上,大家把收藏和票票贡献出来吧,嗷呜…… 第二十八章 弹劾 第二十八章弹劾 小年这一顿饭吃的众人如同嚼蜡,每个人的心里都揣着心思,各个都显得心不在焉,今儿本应叫姨娘们都来一起吃顿小年饭,却被老太太给免了,一顿小年饭吃的都没旁日里活泛热闹。 老太太都没多话,只是吃了席就让人撤了,叶重天和二老爷二人去了书房议事,叶张氏被老太太留下训话,她恨恨的看了叶云水却又不得不允她回院子,否则叶云水定是会被叶张氏叫去一番教训。 叶云水自知是老太太不想叶张氏此时生事,便带着人匆匆的回了静思居,今儿的事有些乱,她需要好好的缕一缕思路,怎么样能把这婚事躲过去。 眼下虽然叶府把事情的决策放在了上卿府上,可其实事情绝不像老太太说的和叶张氏想的那般简单,无论两府如何的博弈,最终牺牲的都将是叶云水的幸福,叶张氏今儿摆明了是非要她进上卿府不可,哪怕是去守活寡也要去,这是叶张氏的报复,可上卿府那边现在估计在忙着如何把张宏从大牢里弄出来,必定会找人跟世子爷说情,叶云水倒觉得这件事的转机就在于世子爷到底卖不卖张家这面子。 如果世子爷卖了张家这面子,张家必定会主动跟叶家提出取消婚约,毕竟张宏口出恶言说的是世子爷跟叶云水,哪怕张家瞧着世子爷的面子,也不会再打叶云水的主意,否则执意让张宏娶叶云水,那就等于打世子爷的脸。 可如果世子爷不卖张家这面子,恐怕张家恼羞成怒会逼着叶云水嫁过去,毕竟有婚约在先,叶云水就成了张家泄愤的对象,这就是张家要逼死她为止。而且根据叶张氏今儿的表现来看,张家必定会这样做的。 哪怕这两件事都未按照叶云水所想一般出现,那么今日的事恐怕大街小巷都已经传开了,无论是谁对谁错,最终的牺牲者还是叶云水自己,这个时代的女人最怕成为妄议的主角,即便叶云水没有行将就错一步,可她的清白也算是毁在这里了,而这事情越是闹的满城风雨,世子爷放过张宏的可能性就越小,所以叶云水想到这儿心里已经凉了,她如今必须寻个办法来退婚,否则她真要再一死抵清白了。 叶云水下意识的摸了摸贴放在胸口处的那块血玉麒麟佩,燃起的一个希望又瞬间被理智平复了下去,虽然她曾经救过的那人是世子爷,可一来世子爷不见得知道今日之事的当事人之一是她,二来,那日救他时,他那狼狈不堪的模样绝是被人陷害险些致死,这就又涉及到一些秘事,谁知自己若贸然求取帮忙的话,会不会连小命都搭进去? 叶云水已暗自决定,不到万不得已时,绝对不能把这块血玉麒麟佩拿出来,可眼下她还有什么可用的资源?叶云水正独坐在小桌前想着,苏妈妈端了点心和菜粥进来,“大姑娘,夜已经深了,花儿说你晚上没用多少吃食,这会儿定是饿了。” 叶云水瞧着满脸担忧的苏妈妈强挤出一笑,舀了两口菜粥,她瞧见苏妈妈忽的想起了自己的外祖家,便问苏妈妈,“妈妈,奶兄如今还在陈家的铺子上帮工?” 苏妈妈对叶云水忽然提起陈家很是意外,“是,还是学徒。” “陈家现在是哪位舅舅当家管事?”叶云水自知苏妈妈年轻时交好的朋友如今都成了陈府里的媳妇子和管事婆子,她定是知道陈府的事。 “陈家的情况比咱们府上复杂的多,如今是二舅老爷当家,三舅老爷帮着打理三间铺子,四舅老爷整日无所事事,你大舅母寡居在陈府的庄子上,就在咱们府上庄子不远,她也是个可怜的。”苏妈妈提起这些事语气中带着些无奈。 “那如今府上是二舅母管内宅了?”叶云水对这些个舅舅、舅母还真就没什么印象。 “是,你二舅母娘家兄弟如今在西北军任指挥同知,从三品的官员,是陈府中妯娌中出身最好的,她的腰板自然要硬气些,就是不太能容人。”苏妈妈提起这位二舅母时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恶。 叶云水心中已然有了个大概的印象,“我母亲生前与哪位舅舅关系交好?与二舅家如何?” “你母亲生前与大舅老爷一家最好,与二舅老爷关系淡淡,不过四舅老爷倒是跟你母亲关系很好,只是你母亲嫁人时他还只是个小孩子。”苏妈妈自知叶云水问起此事的缘由,不由得多说了两句,“大姑娘若是想找陈家帮忙,恐怕没那么容易。” 叶云水自然知道贸然找陈家帮忙是不现实的,十几年都未曾联系过怎可能在这时出援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叶云水的生母都去世十几年了,指望着他们没有任何利益的情况下帮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不过叶云水也有她的办法,眼下大概对陈府有一个了解,她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叶云水到桌案前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上注明是“大舅母亲启”,另外一封则是“四舅亲启”,却没有陈府当家二舅老爷的信。 叶云水将两封信分别放好,让春月把花儿叫了来。 “大姑娘吩咐。”花儿自是个不多言多语的,这一点让叶云水非常满意。 “你父亲是府上的车夫?”叶云水许了花儿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 花儿自是欠着身子搭了个边儿,叶云水问话她又连忙起来回话,“回大姑娘,奴婢的爹正是府上的车夫。” “陈府的庄子他认得吧?说是与咱们府上的庄子不太远。”叶云水问道。 “应该是晓得的,容奴婢回去问了确切的信来回大姑娘。”花儿有些咬不准,不敢轻易的应下。 叶云水对她这种态度十分的满意,“你回去问准了来回我,如若他认得,我想请他帮我送一封信,不知可行?” “大姑娘吩咐自是应该做的。”花儿虽未说明,可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叶云水的忠心。 “行,你先去吧,这事儿先别对外人说。”叶云水吩咐几句就让花儿回去了,苏妈妈在一旁看着只有叹气的份,叶云水瞧见她那模样却是笑了笑,“妈妈您放心,这事情未必有您想的那么严重,说起来您也得帮我个忙,您得让奶兄进来一趟,帮我把这信想办法送到四舅手上。” 苏妈妈自然是应下的,“放心,明儿一早我就给他传信。” 叶云水自是放心的点点头,眼下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眼下就只能等张家那边传来消息之后再做打算了。 二日一早,叶云水刚起身正洗漱之时,去大厨房取早饭的小芳提着食盒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苏妈妈不满的斥了两句,“慌慌张张的什么样子,让旁人瞧见了许是又埋怨大姑娘驭下不严,奴才们没规矩。” 小芳也顾不得解释许多,瞧着是跑了一路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大姑娘别恼我,实在是这事儿太急了,我去大厨房取饭就看到老太太院子里的画眉姐在等着我,说是让我快些回来传话,老爷早上刚出门就回来说今儿早朝上卿大人被御史弹劾,教子不严,纵子于寺庙佛堂之地行龌龊之事,着……着涅梁府尹严惩,张大人被罚半年俸禄,好像还要回家自省……”小芳有些急,“我就记得这么多了,画眉姐让我快回来告诉你,我也没听完她后面说什么就跑回来了。” 苏妈**眉头皱紧,脸上惨白的吓的退后两步,“大姑娘,这……这可如何是好?” 叶云水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闹到了朝堂之上,恐怕她想善了的事是不太可能了,张家想必是把叶府给恨上了! “妈妈别急,先去寻奶兄把信送去,其余的事容我想一想再说。”这事儿来的有些急,哪怕是叶云水都有些不知所措,眼下的情形已经比她所预料到最坏的结果还要更糟一些,现在这事恐怕已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叶府的事了。 苏妈妈立即着人去送信,花儿也被叶云水打去找他爹送消息,只有春月诺诺的跟在叶云水的身后,看着她在屋中来回的踱步转着,却也只是干着急想不出什么办法。 “春月,伺候我梳妆吧,咱们去老太太的屋子。”叶云水坐在梳妆台前,脸上未曾有如此这般镇定过,她已经想过了,如今事情闹成这般状况张府恐怕会拿叶家泄愤,而叶府只有把叶云水推出去才能算了事,眼下就看老太太和叶重天如何选择,如若叶家真有心思把她推出去平张家的愤怒,那她自是要动用那块血玉麒麟佩求上世子爷为自己搏上一回,摸了摸胸口挂着的玉佩,却不知这是她的保命符,还是她的催命鬼…… ……………… ps:今日的第一更…… 第二十九章 拆招 第二十九章拆招 去往老太太的路上,叶云水正撩开轿帘往外瞅着,远远的瞧见一个前方一个瑟瑟的人影站在路边等着,却是陈姨娘身旁的小丫鬟,叶云水使了春月上前问话,不大一会儿春月便回来了,回话道:“陈姨娘传话来说夫人一早回了上卿府。” 叶云水了解的点点头,这陈姨娘消寂了十几年,这些日子忽然频频出现是为何什么?不过她说叶张氏回了上卿府,那自是叶重天绝对不在荷苑,画眉又说早前叶重天去了老太太处,想必这会儿他回了书房? 叶云水的确是要找叶重天单谈,能避开老太太自是好的,“春月,咱们调个方向,去老爷的书房院子,你前头去老太太院子里瞧瞧,如若老爷在的话,你就请画眉替我传个话,请老爷回书房一趟,老太太若是问起,就说是二老爷有急事找。” “那如果二老爷也在呢?”春月自是问道。 “那就说前头来信有急事拜访,请老爷去一趟,回头我自有办法,如果老爷不在的话你直接回静思居等我便是。”叶云水避开老太太是不想让自己成为老太太拿捏叶张氏的筏子,她自是乐得看叶张氏的笑话,可眼下不是时候,说不准什么时候张家就来了消息,而叶云水必须在这之前跟叶重天谈一次。 一路转往叶重天书房的院子而去,待她到时,叶重天不久便也后脚到了,同行的还有二老爷叶重功。 眼见叶云水也在此,叶重天的目光有些复杂,显然是对叶云水耍了这个,赵大上了茶便关上门退出去了,叶重天的脸色一直很难看,二老爷瞧了瞧便率先开口问道,“大侄女有什么话就说吧,眼下不是踌躇的时候。” 叶云水起身朝着二位长辈福了福,“父亲,二叔。” “早上的事你也听说了吧?”叶重天顿了顿神,开口问道。 叶云水自知他问的是什么事,便是回道:“早上老太太院子里的画眉特意来知会过我,不知父亲有何打算?” 叶重天的眉头紧皱,他虽然对叶云水的态度好了些,却也没有认为她一个姑娘家有跟自己同等议事的地位,自是有些不满,不过想到昨儿叶云水那激进绞的行为,他的心中仍是愧疚多些,却也是回答了叶云水的问题,“早上你母亲自请回上卿府,想必这时候张大人也在家,容他们商议一番再说,不过想必你的婚事躲不过去的。” 叶重功见叶云水似有些懵懂,便是多言了两句,“世子爷这两年风头正劲,这件事被人利用一番上升到这个层面,我们叶府只能听天由命了。” 叶云水自知二老爷这话背后的涵义,看来昨儿他们已经商议好了,尽量不与上卿府撕破脸,而把自己牺牲出去平息上卿府对叶府的怒火,恐怕这其中也有老太太的意思,叶云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可是她却不会就此罢休,“父亲,女儿有一些看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叶重天长叹一声,似是要将心中的压抑感叹出去一般。 叶云水沉了沉,便是开口说道:“如今这种情况,无论女儿嫁不嫁与张宏,似乎都无法扭转上卿府对叶府的怨恨了。”叶重天的眉头一凝,刚欲张口就被叶云水抢先,“父亲莫要以为女儿说这话是为了退婚,请父亲听女儿说完。” 叶重天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却更冷了一些,二老爷打破中间的尴尬,“云水你继续说吧。” 叶云水感激的福了福,“这件事的起因是张宏,受害者是女儿,如若当初没有世子爷出现,哪怕是张宏辱了云水,那也只是上卿府和叶府之间的事,而这件事的变数便出现在世子爷的身上,可上卿府敢怨恨世子爷吗?他们不敢,所以尽管不是叶府的错,恐怕如今我们也被上卿府恨上了,母亲这一次回去恐怕连张大人的面都见不到。” 叶重天颇感意外的看了看叶云水,他却是没想到叶云水能将事情看到这个深度,叶云水自知她的一番话引起了叶重天的重视,便继续说道:“御史之所以将这件事捅到朝堂之上,其实并非要训斥张大人的公子跋扈,而是在控诉世子爷的风头太过,张扬不知自敛,再加上他这两年缕缕获得战功,暗自的意思莫非是在说他功高震主。” “此话说的过于严重了。”叶重**中的目光已经是不能用震惊来形容的了,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能将事情看到这一层面,她一个深闺不出的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叶重天暂且未提他的疑惑,倒是继续说着:“张大人是太子爷的人,太子一系人利用了这件事无非就是想让圣上心里对庄亲王一家隔阂再深一些而已,起不到任何实质的作用。” “父亲说的是,可世子爷与上卿府这个结却是无法解得开了,想必此事针对女儿的谣言在这一两日便会出现,而说是针对女儿实则是针对叶家,如此一来,那些觊觎叶家皇商生意的人想必会有所动作,而此时,上卿府与叶家的关系如此模糊,叶家孤立无援,正是被人落井下石的时候,叶家历经几代想必如今父亲并非只依靠上卿府的关系,可是怕的就是上卿府拿叶府泄愤,在利益上要求叶府做出更大的让步,而这个让步是叶府承受不起的。”叶云水逐渐的将事情往她的路子上引,她可不相信在利益面前,什么联姻、亲情能够起多大的作用。 官家情薄,这是事实。 叶云水话语一出,不但叶重天心中惊涛骇浪,二老爷此时的表情也甚是凝重,两个人对叶云水的表现已经顾不得惊讶了,因为他们两个人今天得了信便也是看到了这一层,却没有商议出什么好办法。 “你说的我跟你二叔自是想到了,只是眼下却仍没有什么好办法,人言可畏,这件事恐怕要苦了你了。”叶重天一想到叶府即将面临的灾难便是愁眉不展。 “女儿有一办法暂时能够缓解一下叶府的处境,请父亲和二叔评断。”叶云水终于等到这一刻了,自是绝对不会退缩。 叶重天挑了挑眉毛,此时也顾不得叶云水不同于往日的睿智和聪颖,随口便是问道:“什么办法?” “女儿想到的办法便是施恩。”叶云水的话一出,让叶重天和二老爷不约而同的皱眉。 “女儿所说的施恩是对百姓的施恩,叶家五代医药世家,这涅梁城的百姓几乎大部分都在叶家看过诊、拿过药,虽然叶家的口碑一向良好,可是出现任何一家来代替叶家,想必涅梁城的百姓不会有多么大的反应,顶多是一段时间的不适之后便是接受这一新变化,而叶家现在要做的是让涅梁城的百姓真心实意的记住叶家的恩德。”叶云水所言这些是她昨日千思万想之后决定的。 “叶家也曾免过不少穷困人家的诊费药费。”叶重天说道。 “不够,这远远不够,我们叶家五代皇商,是人们眼中的商贾大户,百姓是仇富的,所以即便叶家之前施过不少恩德,可是却并没有让他们刻骨铭心的记住。”叶云水所说的即是事实,连二老爷都有些感叹不已,“的确是这样,仇富。” “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吧。”叶重天看着叶云水那充满信心的目光,自然知道她接下来还有话。 “女儿建议父亲开义诊,而且是大开义诊,要让整个涅梁城,甚至周边城县都知道,凡是叶家药铺所在之地便是如此行事。女儿生母的祭日马上就要到了,父亲借着这个机会开义诊,一来是显示了叶家重情重义,不是攀附权贵的小人,二来,此时又是寒冬之际,穷苦人家必定有不少人生冻疮,伤寒病,如若父亲此时开义诊,免了穷困人家的药费、诊费,这对叶家来说九牛一毛,根本伤不到根基,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得了好评,得了民意,即便有人在此时对叶家落井下石,有叶家的名声在前,他们行事也并非会如往常那么容易。” “生母祭……此事是否要联系下陈家?”二老爷的目光一闪。 叶重天则有一些犹豫。 “女儿已经给陈府的大舅母和四舅去信提了生母祭的事,算是提前打过招呼,可此事叶府开头,二舅就必定会来找您,此事由不得陈府不参与。”叶云水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带着几分决绝,让叶重天都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第三十章 拆招(二) 第三十章拆招(二) 叶云水低头为叶重天和叶重功续茶,脸上的表情从容平静,丝毫不顾忌这二人对自己所言的惊诧,还有他们那带着怀疑的探究目光。 屋内的气氛骤然变得沉默起来,半晌,叶重天才点了点头,“你说的没有错,无论陈府是否愿意,只要叶府把你生母祭大张旗鼓的筹备起来,陈府若是没有表示便会被人非议。” 叶重天再看向叶云水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叶云水倒是平静的回答着:“女儿此举也是情非得已,陈府这些年屹立不倒,自是有他们的道,如若我们能够在这个时候成功的借上陈府的势,总比孤零的在漩涡中挣扎要强,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真正能够帮叶家摆脱困境的办法,还需父亲和二叔再行商定,不过女儿不认为此次我们能够跟上卿府将关系修复的完好如初,父亲和二叔是否考虑下另寻他径。” 叶云水的意思很明确,她生母出自陈家,而叶府如若为她生母大张旗鼓的筹备祭奠之事,陈府若是不出面便是不仁,此事不管陈府乐不乐意叶府搭他们这条船,都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而叶云水要做的就是将陈家拉下水,让他们帮也的帮,不帮也得帮。 陈府一旦出面便是表明他们与叶府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旁人里再想动叶家,就要考虑一下他们是否能够动得了两大皇商,起码会让准备落井下石的一些人心里掂量一番,不会在这个时候全都如疯狗一般对着叶府扑咬上来,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而小鬼一旦多了,那对叶府才是致命的打击。 而叶云水本人,一来为她生母大祭等同于提高了她自己的地位,告诉众人她叶云水不但是叶府的嫡长女,外祖家还靠着陈府的皇商,不是任人欺辱的,这也稳固了她在叶府的地位;二来她也算是为自己生母做了一些事以告慰她占据这具躯体的愧疚,这一直是叶云水的一个心结,毕竟真的叶云水已经死了,而她不过是借用这躯体的一个外来的灵魂;三来,叶府与她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若叶府度不过去这个难关,她叶云水也逃不掉,另给百姓民间一个议论的由头也减轻外面对她的关注和谣言;第四,叶云水此举就相当于在跟上卿府示威,这是无声的抵抗。 而叶云水所做的这一些,除了叶云水的第二个由头外,其余的叶重天和二老爷也都能想得到,只是他们有比叶云水更好的办法吗?没有,起码暂时还没有,如此一来他们不得不采纳叶云水的提议。 叶云水所言句句切中要害,这不得不让叶重天和二老爷一同惊诧不已,二人对视一番无一不对叶云水的表现感到震惊! “这话是谁教你说的?”叶重天不得不怀疑是有人在叶云水背后替她出谋划策,目的不纯。 叶云水就等着叶重天把这怀疑说出来,她不把叶重天心里的疑问解释清楚,叶重天绝不会采纳她的意见。 叶云水故作不解的看着叶重天和二老爷,带着些无奈和苦涩回答着叶重天的问话:“父亲为何如此猜测?云水自幼长在深闺,唯一出过几次府也是有数的,身旁的丫鬟婆子也都是母亲安排的,谁又能为我出谋划策?云水只是见多了府中的人情冷暖,便想着一个国家之间的权益争斗,和一个府邸的争斗有何区别?国家也是家,主子们指使着奴才们做事,与皇亲国戚指使大臣们做事,又有多大的不同?除了皇亲贵戚以外,哪怕再权势滔天的权臣在圣上眼里,也不过是一个用得顺手的奴才罢了。” 叶重天和叶重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叶云水的话实在是浅白的露骨,把这块遮羞布给彻彻底底的掀了!可他们二人却无言反驳,因为事实可不就是如此?两个人虽然对叶云水今儿这一番表现有诸多怀疑,可是他们能说些什么?谁都不了解叶云水之前是什么样子,叶重天许是之前十几年跟她说过的话都不如今日一天多,而二老爷更是对叶云水不了解。 叶云水的表现实在太令人惊讶了!不过,眼下责难当头,二人也顾不得深想叶云水的睿智,只能自欺欺人的认为她旁日里书读的比较多,比旁人家的姑娘更聪颖,可是叶云水说的话,不得不让叶重天和二老爷一同选择沉默了,因为他们都想到了叶云水话中的深层含义,叶府如今背后的靠山也不过是圣上的一个奴才而已,奴才依靠奴才,又能经得起多大的风浪? 而就在这时,赵大进来通报,“回老爷、二老爷,门房前来回信,夫人从上卿府回来了。” 叶重天似是没想到叶张氏这般快的就回来,问道:“夫人此时在哪?” “荷苑。” “我过去瞧一瞧。”叶重天起身欲走,转身又看到叶云水便迟疑了一下,“这件事暂且不要跟任何人提,稍后我跟你二叔再详细议一议,你现在跟我一同去荷苑吧。” “是。”叶云水披上大氂,随着叶重天一同赶往荷苑。 叶云水即便此时不去,叶张氏也绝不会放过她,她巴巴的回上卿府虽不见得全是为了叶府的事,可她毕竟是叶府的人,上卿府能给她好脸色就怪了,此时叶张氏必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泄火,不拿她作伐子撒气就不是叶张氏了。 叶云水如若跟叶重天一起过去兴许能让叶张氏收敛一些,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而且叶云水更加相信,此时事情如何展下去已经不是叶张氏能做得主了,叶云水不怕叶张氏闹,就怕她不闹,叶张氏跋扈惯了,那颗七窍玲珑的心也已经退化了,叶云水自觉地她过于高估了叶张氏的本事,因为叶张氏有一个非常大的破绽就是她的自卑。 虽然叶张氏是官家小姐出身,可她是庶女,一个庶女就算再得宠爱不也是要看嫡母的脸色?而她嫁入叶府又是填房夫人,所以这两件事就造成了她利用自己的跋扈来遮掩心中隐藏起来的自卑感,一旦叶云水挑战刺激到了她这跟神经,叶张氏就会像一只刺猬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是她却忘记了,她拥有的跋扈是谁给予的。 叶重天带着叶云水到荷苑,二老爷自是没有同行,而是先回了他暂且落脚的东跨院,与叶重天商定在老太太屋子里见面。 父女二人到了荷苑门口下了小轿,步行着穿过回廊,还未等走到叶张氏主屋的门口,便听见叶张氏在主屋内飙的声音,这一路上跟着的丫鬟婆子全都战战兢兢跟随在叶重天的身后,门口张望报信的丫鬟要进去通报,却被叶重天拦下了,几个欲强行进去通报的婆子也被赵大全都挡在了外面,父女俩就这样站在荷苑回廊的拐角处,听着叶张氏在屋内摔东西的碎瓷瓦片之声,还有叶张氏那口无遮拦的谩骂。 ………………………… ps:今日两更之第一更,求收藏! 第三十一章 硬娶 第三十一章硬娶 叶云水偷瞧了一眼叶重天,他的脸色很难看。 “那个小贱蹄子,我早晚要收拾了她,她不是不想嫁吗?这回已经由不得她了,跟我作对,她也不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不是使唤人去叫了吗?她怎么还不过来?”叶张氏凌厉的声音响起,谁都知道,叶张氏口中说的那个“她”是叶云水。 王婆子的声音在一旁劝慰着,“夫人您消消气,此事还得跟老爷商议一番才成。” “商议什么?那个小贱人就是跟我对着干,她若是让张宏扫上一眼,何苦出这么多的瓜葛?现在倒好了,娘家的人看我都跟看丧门星似的,母亲对我的脸色你也看见了,就跟看着个仇人一样,还不如她身边的大丫鬟!姨娘更是把我给臭骂一顿,连她都跟着吃了瓜落,这都是拜那个小贱人所赐!她以为老太太护着她,她哭闹几回就能退了这门婚事了?她休想!” “夫人,小声些。”王婆子苦口婆心的劝着。 “小声什么?我怕谁啊?老太太以为夺了我的权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府中哪一个不是我的人?就是他叶重天不也是要看上卿府,看我表舅的脸色行事?” “夫人!” 叶云水感觉叶重天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她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旁边的丫鬟婆子们此时早已经哆哆嗦嗦吓的不知该怎么办了,叶张氏就是吩咐他们几个在院子门口看着的,一旦老爷回来便通知她,可是她们是先看到的叶云水的轿子,谁想到后面紧跟着的是老爷啊!再想动的时候却已经被赵大给盯死了,谁敢冒这个险。 叶云水对此见怪不怪,她早预料到叶张氏回上卿府会惹一肚子的气,不泄出来算怪了,而叶张氏此时更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口无遮拦的谩骂,旁日里她跋扈惯了,却想得到叶重天会突然到来,叶府如今是越来越热闹了,只是这热闹倒是叶云水所乐见,只有这水越来越浑,她才能越来越稳。 叶张氏在屋子中的尖锐叫骂渐渐的小了下去,一群人尴尬的站在门口半天,许久才听得叶重天低着声音说道,“去老太太院子里。” 叶重天扭头就走,叶云水自是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而赵大则把门口那几个丫鬟婆子警告了一番,让她们把嘴都闭得严实些,这些事自然是不用叶重天吩咐的,赵大跟了叶重天这许多年,不是叶重天肚子里的蛔虫也起码能猜测出叶重天的八分心思了。 这一路上,父女俩没有坐轿,而是一路步行而去,叶重天的步子大,似是泄愤一般的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而叶云水则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后面,她并没有紧跟叶重天的步伐,而是逐渐的让叶重天把她落在后面,故而一直到叶重天在老太太院子里喝了两盏茶之后,丫鬟才回跟老太太回禀:大姑娘到了。 叶重天没有看她,而是老太太看她那湿着的裙脚和鞋子,让丫鬟们服侍着换了。 叶云水是故意落在后面,她知道那时叶重天定是心中愤怒尴尬,她若是一直紧跟,只会在叶重天的心里添堵。 不大一会儿,叶张氏自是带着丫鬟婆子们进了院子,看见叶云水她冷冷的一笑,走到老太太跟前福了福,“给老太太请安了。” 老太太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上卿府上怎么说?” “回老太太的话,我母亲说了,这件事是我那侄子张宏的错,特意让我带了礼物回来给云水赔个不是,而且我父亲也说了,自是不会亏了咱家大姑娘,让我跟您和老爷商议下,许给大姑娘平妻的身份,婚期的日子先把大姑娘抬去,待张宏出来养好伤后,再补上拜堂圆房的礼仪。” 叶张氏的脸上挂着笑,可她这笑的却是让叶重天的眉毛更紧,老太太脸色更沉,叶张氏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叶云水,却见她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倒是微微有些讶异,刚刚有小丫鬟回她话,说是老爷到院门口来过,请夫人到老太太院子里叙事,可却没有一个丫鬟婆子敢多嘴告诉叶张氏,叶重天刚刚在院子门口站了半晌,因为这话是老爷吩咐的,而且出面警告他们的是赵总管的大儿子赵大,她们就算是一时巴结了夫人,可一旦事情被赵总管知道了,她们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叶张氏见老太太和叶重天都未表态,便是继续说道,“我倒觉得这是个好事,平妻可比侧室的位置要高的多,老太太的意思呢?” 老太太的嘴角微微一扯,“这事倒是不错,不过即是平妻,那云水的嫁妆则要好好的斟酌一番了,我要亲自的看一看,别委屈了大姑娘,更让上卿府瞧不起。” 叶张氏一愣,她没想到老太太会提到叶云水的嫁妆,“老太太说的对,既是平妻,那嫁妆自是要重新的挑拣一番,媳妇儿一定亲历亲为,绝不让您失望。” “画眉,把赵二给我传过来,让他带两个小厮把我西边小跨院收拾出来,往后大姑娘就住我院子里。”老太太吩咐完画眉便跟叶张氏说着,“叶府这一辈第一个许亲事的,千万要慎重。” “是,媳妇儿一定办好。”叶张氏横了一眼叶云水,此时却是二老爷一家到了,孩子们都被打到东次间去玩了,这屋里唯一一个晚辈就是叶云水。 “给老太太请安了,老太太这是说什么呢?大嫂都这么谨慎的。”叶姜氏自是个会和稀泥的,此时不插嘴也就不是她了。 “再说给云水的嫁妆。”老太太回答着。 “那可得办好了,”叶姜氏上前拉着叶张氏问道,“嫂子,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这闲着也没什么事。” 叶张氏的脸色有几分僵,却不好驳了她的面子,“有需要的话我定会麻烦弟妹的。” 二老爷插话道,“大嫂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 叶张氏自是僵着笑了笑,却听得老太太吩咐着: “使唤个人,把云水的嫁妆都抬我院子来,翠红,去我的箱子里把嫡夫人的嫁妆单子拿过来,一样一样核对下,免得有不长眼的奴才偷了去,家贼最难防。”老太太这话一说完,叶张氏的脸色立即就冷了,她刚要回嘴辩驳两句,却听得叶重天开口说道,“使唤人去抬吧,顺便把云水的嫁妆钥匙拿来。” 叶张氏不知道老太太和叶重天是什么意思,是在为叶云水出嫁而筹备?还是另有什么目的?没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还是妥协了?可是这老太太和叶重天的脸上却未露出任何异样,让她有些拿捏不准,既然叶重天话了,叶张氏自是不能再拒绝,只好把王婆子打回去拿东西,这个时候她自是不愿节外生枝的。 叶云水本就在一旁不声不响,而此时她更是没有话可说了,这嫁妆可是老太太亲自话跟叶张氏要的,想必是在叶云水还未到之前,叶重天跟老太太说了些什么。 叶云水还真没想到上卿府居然要硬娶,不但硬娶还给她一个平妻的名分,这若是旁个人家许是天大的体面,嫁给吏部上卿府的嫡子做平妻,这是叶府高攀,只是许给她平妻的身份却不拜堂成亲,那这平妻的身份就是个虚头幌子,她直接被抬进上卿府,谁知道她到底是干嘛的?就是拿她当丫鬟使也没人说出个不是来,谁让你没拜堂,没圆房,没有给长辈和正室敬茶?这黑黑白白还不是上卿府一言堂?叶云水能想明白这一点,想必老太太和叶重天自然也会明白。 可老太太二话没说先收了嫁妆,这举动似乎是耐人寻味了,叶云水此时绝不会多嘴,她倒是想看看,老太太到底什么意思。 叶府如今面上风平浪静,可却不知这是否是暴风雨前来临的片刻安宁。 …………………………………… ps:今日二更之第二更送上,求收藏!求推荐票,啥都求…… 第三十二章 嫁妆 第三十二章嫁妆 叶云水生母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全都摆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叶姜氏出身南方富之家的女子都不由得倒吸两口冷气,除却宗室皇亲嫁女,通常人家多数是六十四抬、三十二抬,小门小户的自是十八抬等等,她嫁于叶家时只得六十四抬嫁妆,叶张氏自是与她一样,此时老太太挨个箱子的打开看,虽然有些是叶云水生母之前用过亦或赏人不少,如今一百二十八抬却仍是满满,除了绫罗绸缎、金银玉器、古玩字画之外,最后一抬嫁妆里是个匣子,自是一匣子的店铺地契,不得不让人看了眼热。 老太太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嫁妆钥匙塞到了叶云水的手中,“往后这就都是你的了,你那铺子我也使唤人一直帮着打理,改日把掌柜们都叫来,让他们认认主子。” 叶张氏的脸色很难看,她本是打算只给叶云水六十四抬嫁妆,可惜她的算盘却没打过老太太,而且此次叶重天也破天荒的跟老太太站在了一条线上,她就算是再有本事也没辙。 小一辈的自是看见这院子里的热闹全都出来看,一见这一百多抬的嫁妆摆在院中央,各个都新奇的看着,叶萧卿和叶萧春兄弟俩则到处翻着好玩的,叶萧春和叶云兰则是惊讶的羡慕,却是站在原地不敢动,叶萧云只是点头微笑,叶萧飞却只盯着叶云水看,要说此时最愤恨的却是叶倩如,抿着的嘴已成了一条线,手中更是不停的绞着她的丝帕,她嫁人时想必叶府绝不会给这么多的嫁妆,而且叶张氏也拿不出如此多的珠宝贵器,她怎么能不嫉妒? 叶云水接过钥匙谢过老太太,则在其中装满玉器的小盒子里选出几件玩意儿送给了兄弟姐妹,叶萧卿和叶萧鹏两兄弟是一对玻璃种雕鱼翡翠佩,给叶萧春一个翡翠如意扣,叶云兰则是一个镶红宝的银镯子,叶萧云一个翡翠扇坠,叶萧飞一块寿山石印章石料,最后轮到叶倩如,叶云水挑了一串蜜蜡珠子,“二妹妹,这个送给你。” 叶倩如看那东西自是心动,可是一见叶云水那笑容她一把抓过撇在叶云水的身上,“稀罕你这破烂玩意儿。” 场面一下子冷了,连老太太都有几分不悦,“怎么说话呢?这是姑娘家的规矩吗?”老太太话锋一转便落到了叶张氏的头上,“你花了银子请宫嬷嬷教过的规矩就是这样?” 叶张氏自觉丢了颜面,只是喝斥着叶倩如,“回你院子里去,少在这儿丢人现眼。” 叶姜氏在一旁和稀泥,“大嫂别气啊,就我看着这些个玩意儿都眼热,更何况一个孩子了,不值当的。” 叶姜氏这话更刺激着叶张氏的心了,叶张氏却是冷笑不言。 “好了,这是个小事,接下来我要说的是给云水生母大祭的事,就在年二十九,眼下也没几日了,自是要开祠堂准备着,叶张氏,这件事就交予你了,是你的嫡夫人,你可要尽心的办。”老太太顿了半晌却说出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叶张氏的脸上。 自叶张氏嫁入叶家,往年的祭日也不过是叶重天带着叶云水拿着祭品烧了去便罢,她也只是象征性的走个过场,可从未大祭!按现下的规矩,在嫡夫人面前,叶张氏这个填房夫人是要行妾礼的,这可是她最忌讳的事,可今儿老太太却不但提出来了,而且还要让她来办?叶张氏只觉得心里被刀剜了一下一般,却是有些不情愿的说道,“老太太,今年不是整年,怎么会想起要大祭了?” 老太太答道:“往年是往年,今年就按照大祭办,你是官家出来的小姐,对这些规矩自是懂的,交给你我也放心。” 叶张氏的脸阴沉如墨,老太太这是故意让她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懂规矩,懂什么规矩?不就是在告诉她,她是个填房夫人,在嫡夫人面前要矮一截? 叶姜氏又欲说些什么,却被二老爷给拦住了,叶重天早就知道这件事,倒是平静如常,只有叶张氏一个人恼怒不已,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老太太瞧她没什么别的话,自是点了点头,“内院的事就这么安排了,外面的事交由你们兄弟二人便罢。” “是,请母亲放心,儿等一定办好。” 叶云水在一旁淡然如常,心中却是稳了下来,看来叶重天商量过老太太之后,是采取了自己的提议了,只是上卿府给她一个平妻的名分,这倒是有些让叶云水拿捏不准,只是她能肯定,上卿府此举绝对不是善意,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折腾,一个上午转眼就过去了,那一百二十八抬嫁妆自是放到了老太太的库中,叶重天和二老爷到外面打听消息,老太太留了叶张氏和叶姜氏在院子里用午饭,孩子们自是单坐一桌,老太太这边指了叶姜氏伺候,叶姜氏自是乐得讨这份好,老太太席上不忘夸赞两句,到让叶张氏听的甚是刺耳。 饭毕老太太留了叶云水在屋子里,把叶张氏和叶姜氏都打回各自院子,叶云水正打算伺候老太太午睡,画眉进了来,说事赵二传话过来了。 老太太也没避讳叶云水,自是叫画眉如是禀告。 画眉眼见叶云水也在此,眼神颇有些闪烁,带着点儿为难的样子,叶云水自是笑着问道,“二总管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老太太也是点头,“说吧,眼下还有什么事遮遮掩掩的,早就料得到的。” 画眉瞧着老太太也允了便是小声回道,“赵二总管前来回禀,说是如今大街小巷都传开了,说是……”画眉顿了顿才继续回道,“说是外面传世子爷见色起意,跟上卿府二公子看上同一个女人……还说咱大姑娘攀附权贵,不守规矩……” 画眉越说声音越小,显然她回话时这用词都斟酌了一番,外面指不定传的有多难听,叶云水瞧她那副窘迫的模样倒是笑了,“画眉姐姐莫有顾忌,此时早晚会传开的,所谓传虎成猫,许是外面的谣言更难听。” 画眉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可她却是没有话可回,眼下可不是她一个奴婢能说得上话的。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唉,人言可畏啊。”说话间,老太太朝着叶云水这方看来,那目光中带着许多含义。 只是叶云水却当作未见,“祖母莫要伤心,此事并非云水的错,所谓清者自清,孙女再不会做傻事。” 老太太感慨的抓着她的手,“祖母能为你争的也就是这些了,以后的就看你有多大福分了!” 叶云水自知老太太说的是嫁妆的事,如若按照叶张氏的想法恐怕能给她一半就不错了,叶云水对老太太自是感激的,许是叶重天跟她说了些什么,才得老太太出头,不过叶云水眼下在意的却不是这些个身外之物,只因她刚听了画眉的话后,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外面所传谣言不见得是上卿府的意思,恐怕是针对世子爷的,可如此一来,这就把王府和叶家都给陷了进去,反倒是把在朝堂上被圣上责罚的上卿府给摘了出去,他们倒成了被同情的,不过张宏是别想在牢里出来了,看来上卿府许给自己一个平妻的名分是为了再狠狠的践踏下去…… 上卿府和叶府这是要撕破脸了! …………………… ps:求呀么求收藏呀,第一更送到! 第三十三章 激化 第三十三章激化 这一天叶府内极为平静,却是平静的让人不安,老太他今儿未留大房、二房众人在自己院子里吃饭,而是让她们都各回院子里自用,叶云水知道,老太太这是在隔离外界的议论,怕传进她的耳朵以免她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故而除了画眉回老太太的话外,再没有一个人说起外界对府中的谣言,至于私下是否议论那就不得知了。 叶重天和二老爷很晚才归来,却是直接去了书房议事,只打了人来回老太太一声。 叶云水如今住在老太太院子的小跨院之中,坐在屋子里,她的手中一直在摩挲着那块血玉麒麟佩,心中想的是今日生的一切。 叶重天显然是采取了自己的意见开义诊,联陈家,可老太太却把自己的嫁妆从叶张氏手中要了过来,这显然是老太太和叶重天仍抱着跟上卿府修好关系的打算,哪怕是有一丝的希望,他们都不希望跟上卿府闹僵,而他们给自己这一份嫁妆是保障,是安抚,这时代的女人的嫁妆丰厚在夫家是吃不着太大的苦头,只可惜上卿府却是个狼窝,她能否保得住这嫁妆就凭她自己的本事了。 不过叶府的打算如今却是微不足道的,今日的谣言一出,恐怕叶重天和老太太与上卿府修复关系的希望就要破空了,前世她看尽人生冷暖,对叶府这样的举动却也并未有半点伤心,对于他们来说,嫁一个女儿保一府平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别看叶倩如如今在府中活泛,她早晚也脱不过这个命运。 叶云水低头看着手中的血玉麒麟佩,不知道世子爷听到这谣言会有什么动作?叶云水微微摇头,她推测不出那个男人会有什么样的举动,这实在是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了。 叶云水起身在廊下溜达,只叫了春月远远的跟着,在回廊拐弯的地方,却听见两个小丫鬟在耳房内嘘声议论着,叶云水凑过去听却正是在说自己,春月皱眉上前就要推门进去,被叶云水拦住了,她就是要听听外界真实传言还有府中人的反应,画眉今儿回的太含蓄,自是听不出个所以来。 “今儿我去厨房,负责采买的许婆子说外面现在都在说咱们府大姑娘跟世子爷……”那声音忽然弱了又起,“说是早就跟世子爷勾搭上了,所以当初才闹的宁可自缢也不嫁张府公子的。” “净瞎说,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大姑娘常年都不出府。” “怎么是我瞎说,不出府又怎么了?大姑娘常年在静思居,以前丫鬟婆子都不乐意去伺候她,更是懒得管她,世子爷不会晚上悄悄来?” “浑说,让人听见撕你嘴,不过我倒是听外面现在说的是咱们老爷……” “你是说老爷跟翠绿?” “你知道?” “谁不知道啊,老太太本是要把翠绿给萧飞少爷的,结果被老爷给抢了,说是夫人不容翠绿,把她逼死了。” “不是夫人,有人看见是萧飞少爷去找了翠绿,然后翠绿当天就死了。” “那谁知道是不是夫人授意的,你看咱们府那三个姨娘,过的还不如咱们这些丫鬟呢。” “我倒是听说老爷最近这两日经常去陈姨娘那里……” …… 春月的小脸憋的通红,叶云水拽着她悄悄的离开,听声音应该是老太太院子里的粗使丫鬟莺儿和红枣,老太太今儿把她们俩派到她这跨院来帮忙。 叶云水和春月回了屋,春月急的跳脚转圈,“大姑娘,你为何不让我去骂那两个长舌头的,居然这样在背后议论主子,怎么能不教训她们一下?回了老太太打她们的板子!” “你急什么?”叶云水笑着拉过她,“议论了又能怎么样?如今大街小巷都议论开了,这倒是正好让我听听,免得心中没有个计较。” 春月是不明白叶云水所想,只是在一旁嘟着嘴生闷气,叶云水出言逗她,“倒没瞧出来,我们春月如今也厉害了,将来嫁人做媳妇起码不会挨欺负了。” “大姑娘怎拿我说起嘴了。”春月气红着脸,低头不语。 叶云水侧目瞧她,嘴角带着苦涩的微笑,春月是个忠心的,却是个没心眼儿的,如果她也是个没心眼儿任人摆布的,现在会是什么下场? 花儿晚间从家里回来给叶云水带了消息,她爹昨儿就已经把信送到了陈家庄子上,没有回信。 苏妈妈那边的奶兄也未有回信,只说是陈府四舅老爷把信收了,却是什么都未说。 这个结果在叶云水的预料之中,任谁接到一个十几年从未有过联系的亲戚的信件,想必一时间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吧,不过她信已经送到,怎么做是陈府的事了。 叶云水并未觉得如此拉陈府下水有何不妥,早前说她外祖家对叶府不满,可如若真的怜惜她一个孤女难活,怎么会任叶张氏把她嫁给旁人做侧室?就算是陈姨娘拿了些个东西委婉的表达了陈府不希望叶云水嫁于张宏为侧室的意思,可她们却无一人伸出援手,甚至连看都未曾看自己一眼,只会鼓动自己闹,而他们在一旁看热闹。 说是为了叶云水好,可谁知道他们背后的目的是何?陈家如此做与帮凶有何区别?所以叶云水拉陈府下水时压根就未将陈府的感受考虑进去,陈府不仁她也没什么义可讲。 叶重天和二老爷的动作很快,二日一早,陈家在涅梁城内的十二家药铺全挂上了义诊的牌子,上面也写清楚原因,为嫡夫人举行大祭,义诊半月,从腊月二十六初始至正月初十为止,诊费、药费全免。 叶家的这一举动倒是引起了涅梁城百姓的赞赏,邻里亲友之间奔走相告,不出半日全涅梁城便都知道了。家中有病患的自是跑着前来排队,一时间,叶家各药铺的门口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山人海,叶重天自是多派了小厮维持秩序。 当日下午,陈府亦张贴告示,为陈府已逝的大姑奶奶叶陈氏大祭,陈府将在城内设置五个粥棚施粥…… 一时间城内百姓涌动,目光和言论自是被叶、陈二府为叶陈氏举行大祭而吸引了去,那些个谣言虽然仍旧在传,可却是逐渐的减淡了下去。百姓自是不管世子爷和上卿府的纠葛,也不管叶府的大姑娘到底心向于谁,叶重天跟丫鬟的传言更是没有义诊和施粥来得实在,谁还去顾得了那些饭后的谈资? 谣言虽是淡了,却并未真的消失,就在叶府施粥的当天,上卿府的大爷张虞山,亦是张宏之父带着家仆大张旗鼓的到了叶府,颇有气势汹汹之势,可落在有心人的眼中,再联想到当下的谣言,上卿府欲与叶府退婚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两府的斗争再次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 ps:第二更送到! 第三十四章 激化(二) 第三十四章激化(二) 叶重天和二老爷匆匆从义诊处赶回府中,请张虞山在前院书房中议事。 府中虽是秩序有度,可却有着一股风雨欲来的阴霾。 老太太自是在中院等着消息,而叶张氏使了人请见自己的大哥被撅了回来,心里气恼不已,在荷苑中大脾气,老太太听了丫鬟回话却什么都没说,叶云水不声不响的坐在位置上吃点心,祖孙俩没有人说话,就是如此默默的等候着,叶姜氏带着二房的人匆匆赶到,本是着急匆忙的来却见老太太稳稳的坐在主位上吃茶,叶姜氏心头一凛,立即放缓了脚步,带着二房的人给老太太请了安。 老太太点了点头,眼前少了叶萧云,便是问道:“萧云呢?” 叶姜氏知老太太惦记大孙子便是笑脸回道,“萧云今天被他父亲派去在铺子义诊处帮忙,还未回来。” “长大了,也应做些事了。”老太太的话让叶姜氏的脸上闪过一喜,却又瞬的收敛住,“都是老太太教导有方。” 老太太自是知道这不过是叶姜氏的溜须,只笑不言,屋中的气氛又冷了下来,谁都能看出老太太此时心不在焉。 不大一会儿,叶张氏也带着叶倩如、叶萧卿、叶萧鹏来了,叶张氏冷冷的瞪了一眼叶云水,给老太太请安后便坐在她旁日里的位置上,老太太则让丫鬟婆子们带着几个小的去了东次间吃点心,屋中小辈的只留了叶云水、叶倩如,叶萧飞今儿也不在,他是叶重天培养的医术传人,一大早就被派去义诊处理事,许是未得消息没有回来。 叶倩如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叶云水,显然是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模样,叶云水却未有半丝的不适,只是一脸平和的站在老太太身旁,伺候老太太吃茶。 已是大半个时辰过去,前院仍然没有消息传回,叶张氏有些等的不耐,“老太太,要不要遣个人去问问?” 老太太没什么表情,一句话把叶张氏给噎了回去,“你不是遣了人去吗?” 叶张氏闹了个没脸,她是遣了人去不是被打回来了吗?老太太这话却是在打她的脸了,叶张氏悻悻的坐在位置上不言语,老太太只是冷笑,她自是看不惯叶张氏这副自觉高人一等的架势,旁日里自诩官家小姐出身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今儿她娘家却没给她这面子,倒是让她消停不少。 叶姜氏只是瞧着老太太和叶张氏的脸色,把话题转移到府中过年的琐事上来,“……大嫂交待说一切按去年的常例,问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只是点了头,“你们看着办吧,不用事事都来问我。” 叶姜氏领命不语,倒是叶张氏的脸色更沉了,叶姜氏此时拿府中过年说事岂不是更刺激了叶张氏那颗自傲的心?往年二老爷一家都是客,可今年叶姜氏却插手府中过年事宜,叶张氏心火难消。 “弟妹倒是个勤快的,事事都能办得妥当,那算盘打的也是一流。”叶张氏回刺了叶姜氏一句,叶姜氏的脸色一怔,看了看老太太便是不再言语。 老太太的目光更冷,叶张氏却自恼了起来,她忘记了老太太也是商人之女的出身。 此时,老太太身边的画眉忽朝着叶云水使了个眼色,叶云水瞧向往内间屋角处春月在拼命的朝着她摆手,叶云水扯了个由头从屋中出来,春月巴巴的跑过来凑在她耳边说道,“陈姨娘传话过来,陈府有信给你,送了她那里。” “信呢?”叶云水有些意外,陈府的信怎会直接送与她手上? “说是让大姑娘寻个妥当人去取。”春月也有些纳闷,她能使得动小丫鬟来送消息,为何不能直接把信送来呢? 叶云水对陈姨娘这人并非完全信任,她总觉得陈姨娘在图些什么,“叫花儿去一趟,你留下。” 春月应下转身跑去寻花儿,叶云水则把对陈姨娘的事压在心下暂且不提,一切都还要看上卿府今儿的目的,否则一切筹划都是虚言。 叶云水赶回正屋里却瞧见小厮前来回话,“回老太太,萧飞少爷在义诊处与人生**,受了气,萧云少爷使了小的来回话。” 一屋子人都是心头一凛,老太太忙问,“怎么回事?” 小厮不敢有半点儿隐瞒,“有人传翠绿姑娘的谣言,说是夫人……萧飞少爷便与对方纠缠起来,吃了亏。”小厮的目光躲闪,原话他是不敢说的,既便如此,他也能感觉到老太太和叶张氏那刀子一样的目光。 “这可怎么是好啊?老爷他们还在议事未出……”叶张氏耳听是自己儿子出事,自然满心着急,“要不我去看看?” “有萧云在。”叶姜氏忙为自己儿子争功,“萧云是个稳当的,大嫂莫要急坏了身子。” 叶张氏此时哪有心思跟她争这份高低,一颗心早扑到儿子身上了,老太太目光中有些犹豫,叶云水在一旁请示道,“祖母还是允母亲去一趟吧,孙女愿陪同前往。”叶张氏一个女眷独自出府是不妥的。 “你还嫌不够丢人的?还好意思出府。”叶倩如在一旁风凉话说着,老太太勃然大怒,“规矩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除了会在自家人面前抖这份机灵你还懂什么?你给我滚回院子里反省,没我的话不允许你出院子半步!” 叶倩如浑身一震,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哭的甚是伤心,老太太虽然不宠她,却也从未骂过半句,如今却为了叶云水骂她,她怎能不伤心?心中更是把叶云水恨的死死了! 叶张氏打人把叶倩如送回院子,她也是一脸的不耐烦,跟叶萧飞这个儿子相比,叶倩如的喜怒也就不重要了! “如今府中老的老,小的小,也只能委屈你陪同你母亲去一趟,”老太太嘱咐着叶云水,又把目光投向了叶姜氏,“府中的事你多盯着。” 叶云水和叶姜氏自是领命称是,叶张氏心中虽恨急了叶云水,此时却也不得不带着她,儿子们太小,叶倩如又是个不省心的,都是累赘,叶姜氏此时根本不会陪同她去掺和这些个大房的烂事,以免惹的一身腥,只有叶云水合适了。 使了小厮套车,丫鬟婆子们则打点母女二人出行的行装,叶云水脸上遮了纱帕,带了帷帽,随着叶张氏上了马车,匆匆朝着叶家义诊处驶去。 与此同时,叶府书房内,张苍德大儿子张虞山起身踱步到门口,语气不容置疑的冷言道:“我言尽于此,望叶医正看清当下形势,莫走了歪路,连累叶府一家子人便是不妥,我等候叶医正的消息。” 叶重天和叶重功满脸颓丧…… ………………………………………… ps:第一更送上!求收藏、求推荐票! 第三十五章 事端 第三十五章事端 叶张氏与叶云水赶到叶家义诊处之时,叶萧云早已在路边等候,见是叶张氏和叶云水同时到来倒是有些微微惊讶,却未失了礼数,“大伯母、堂妹。” 叶张氏顾不得这些个往日最终的规矩,忙问:“萧飞如何了?” “大伯母莫要着急,萧飞已是被安排在后堂休息,大伯母、堂妹请随我来。” 叶萧云在前领路,马车从店铺后绕到了一个僻静的院内,这是旁日里供坐诊大夫休息之处,如今因叶张氏和叶云水的到来提前清了闲杂之人。 叶萧飞在院子中站着,眼角有一处青紫,额头一处红印,手上缠着绷带,眼见叶张氏进来却是站在原地未动,脸色悻悻不悦,“母亲怎么来了?” “哎呀我的儿啊,谁给你打成这样的?快跟母亲说,我这就去找他们家说理。”叶张氏拉着叶萧飞眼泪劈里啪啦的往下掉,满眼是关心和愤怒,叶云水在一旁附和道,“母亲担忧了一路。” 叶萧飞冷哼一声,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叶云水,“少假惺惺的关心我。” 叶云水并未生气,叶萧飞自翠绿出事之后见她便是多有躲闪,从未有过好脸色,许是他定将翠绿的事怪罪到自己头上,叶云水对此并不奇怪。 叶张氏也是瞪了她一眼,拉着叶萧飞到一旁问长问短,而叶云水则在院中与叶萧云叙话。 “是太仆寺聂大人府上的公子与王御史家的公子私下里闲话,正巧被堂弟听见了。”叶萧云简单的说了缘由,“我那时在堂中理事,使人拉开二人时堂弟已经受了伤。” 这第二句显然是为他自己开脱,叶云水并未说什么,“是前日里弹劾上卿张大人的那位王御史?” 叶萧云点点头,“正是,”叶萧云想了片刻又补上一句,“他二人家是姻亲。” 叶云水了解的点了点头。 前头有小厮来回叶萧云的话,“聂夫人求见,是代子前来给少爷道歉。” 叶云水没想到聂夫人来得这般快,便进屋回了叶张氏,叶张氏此时早已知晓事情原因,虽然心中不悦却也知道这太仆寺聂大人她得罪不起,便是亲自到院门口迎客,聂夫人进门便是道歉,说是责罚了聂公子于家中祠堂罚跪如何云云,叶张氏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几句闲话扯过去,翠绿那事不光与萧飞有关系,与叶重天的纠葛更深,这自家宅门中的丑闻被旁人里拿出来说,即便对方未揭这遮羞布,却也是难堪的。 一时间,这气氛倒是有些冷,叶云水在一旁瞧着,见聂夫人身后有一年轻妇人的脸色微有些苍白,聂夫人见叶云水一直朝着她看,正巧借个话由说道,“这是我大儿媳聂王氏,闺名叫若然。” 叶云水与王若然互相见了礼,叶张氏便是顺嘴问道,“可是王御史家的女儿?” 聂夫人脸色一僵,她自然是知道前儿王御史弹劾上卿府张苍德的事,她一直未提是儿媳陪同前来就怕引起叶张氏的不悦,本是赔礼的却好像是示威一般,可眼下这身份既然揭开了,倒也不得不认下了,“真是此女。” 叶张氏的脸色果然有些难看,聂夫人也觉得十分尴尬,便欲起身告辞,叶云水却上前说道,“聂夫人,云水刚刚瞧她面色有些苍白,许是身体有佯,不妨多呆片刻,容云水为其诊看一番如何?” 聂夫人回头瞧了瞧自己儿媳,却也是突然见她面色苍白,心中也是有些不痛快,自家媳妇身体不适却是外人瞧出来的,如若是多嘴的人岂不是会认为她苛待儿媳了? 王若然立即上前,低声细语,“媳妇儿这几日总是困乏,便觉许是冬季天寒才如此。” 聂夫人瞧了她一眼此时也不好训斥,便只得应下叶云水的请求,可叶云水如今的传言沸沸扬扬,聂夫人自是冷淡一些,“叶家果然是五代名医,连大姑娘这深闺女子都懂医术。” 这话里的意思叶云水却不愿深究,她刚刚是真觉得王若然的脸色不好才起了心思帮忙,而叶张氏自乐得瞧人家笑话,“聂夫人谬赞了。” 叶云水请王若然坐于一旁,手搭上她的脉搏轻触半分,叶云水前世并非学的中医,可药学却离不开中医,所以她多少懂得些皮毛,而这些日子又缕从叶重天处借医书来看,再拿院子里的几个丫鬟们练手,多少也会些诊脉的手段。 “近日除了困乏之状,还有其他的症状吗?譬如喜素不喜油腻?”叶云水问着。 王若然瞧了一眼自己的婆婆,如实的点了点头。 叶云水瞧着她笑了,“你小日子是几时?” 叶云水此话问出,倒是让聂夫人的心提了起来,望向二人的目光不免多了几分期待。 王若然的脸色一红,“应是昨日。” 聂夫人期待的目光有些暗了下去,一日之差当不得事。 叶云水起身回道,“依云水看聂少夫人许是有喜了,只是时日不多,还未曾有反应,云水医术欠佳,稍后请堂上的大夫再来确认一番较妥。” “那就麻烦府上的大夫了。”聂夫人急切的说着,叶张氏未瞧上热闹,情绪上多了几分倦怠,叶云水使了小厮请堂上坐诊大夫前来,一确认确实是喜脉,聂夫人乐得喜不拢嘴,拉着王若然的手便是夸赞。 “云水为聂夫人道喜了,只是少夫人身体虚寒,还需多多注意,稍后让堂上拿几副进补的药,忌讳的食物莫要再吃。”叶云水笑着叮嘱。 聂夫人瞧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柔和,叶云水却也不道破,只是多多叮嘱注意事项,闹的聂夫人有些不好意思,连连说些客气的话,叶云水自是不说明,“叶家五代行医,识字之日便知医德二字,这是医者本分,绝无它由。” 聂夫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叹,又与叶张氏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是带着一众人告辞了。 叶张氏回身斥责着叶云水,“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叶云水自知叶张氏是在怪罪自己帮王若然瞧病,而且还瞧出了喜脉,而王御史前阵子刚刚弹劾了上卿府,便是叶张氏心中的仇家,叶云水自不会跟叶张氏讲什么以德报怨、以退为进的道理,只是闷声不语。 叶张氏欲再骂,前头便有小厮来报,说是叶重天请二人归府,叶张氏心中的一股火被打断了,恼怒的瞪了叶云水一眼,而此时叶萧云、叶萧飞都在院子之中,而且距离街市太近,她若是就此谩骂叶云水必会被人听了去,叶张氏爱自己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尽管心中怒意大盛却也压抑着未爆出来,带着一干人即刻返回叶府。 …………………… ps:后续情节更加精彩,求收藏、求推荐票,哦也! 第三十六章 事端(二) 第三十六章事端(二) 叶张氏带着叶云水等人赶回叶府之时,叶重天和二老爷一家正在老太太院中叙话,叶重天并未斥责叶萧飞,倒是叶张氏多说了几句聂夫人,还不忘白一眼叶云水,“……倒是帮起仇家的闺女看病了。” 叶云水低头不语,叶重天看她的目光却多了几分遗憾,只是谁都不知他这份遗憾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张氏见众人不语便是问道,“我大哥前来如何说?” 叶重天摇摇头,“与内宅的事无关,你不要多问了。”显然这是叶重天不想告诉她。 叶张氏如同被噎住了一般,脸色自是难看,心中却是在想上卿府未谈退婚之事,便是有意缓和两府之间的关系,想到这儿她的脸色便多了几分柔和。 老太太又把话题转移到叶萧飞的伤上,众人说了几句便散了,叶云水感觉到叶重天临出门时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几许犹豫,可他仍是没有跟自己说什么。 叶云水伺候老太太休息后便回了小跨院,花儿自是前来回去陈姨娘取信的事。 “陈姨娘怎么说?”叶云水接过信未拆开,却是问着花儿陈姨娘的反应。 花儿仔细的想了下,便是详细的回答着叶云水的问话,“陈姨娘问了奴婢一些大姑娘起居之事,便拿了信给奴婢,还叮嘱奴婢贴身放好,此外陈姨娘特意让奴婢带回些为嫡夫人大祭时的用品,都是陈姨娘自己折的纸元宝的物什……”花儿顿了顿,继续说道,“奴婢特意跟陈姨娘身边的丫鬟闲聊几句,那丫鬟名叫小莲,不是府上的家生子。” 叶云水瞧了瞧陈姨娘折的纸元宝,吩咐春月拿下去跟祭品放于一起,而她则是拆开了信来读。 这信是庄子上大舅母回的,只是嘘寒问暖的几句客套话,倒是提了句过年会接叶云水回陈府一趟,跟舅舅、舅母们、表兄弟姐妹们聚一聚。 这信中的话语虽淡却并未有半分指责怪罪之意,这倒是有些出乎叶云水的意料,如果说因为她是女儿家而未将这事迁怒于她,可如若真的是对叶府行事不满也不会来信欲接她回陈府相聚?这其中的缘由定不会如此简单,并非是叶云水多想,而是这事实在透着蹊跷。 叶云水想着叶重天今日瞧自己的表情,不免想到了上卿府的来意,叶重天说是与内宅之事无关,也就是说上卿府并非是来退婚的,那便是来跟叶府谈利益的,这一点叶云水笃信不疑,除却这两件事她实在是不认为上卿府还有何事能与叶府相商。 而看叶重天和二老爷的表情,恐怕上卿府背后代表的那一系利益已经竖起了一把刀,就悬在叶府的头上,如若叶府不从便立即一刀落下,如今却不知叶重天有何打算了。 苏妈妈前来伺候叶云水洗漱,叶云水坐在浴桶中跟苏妈妈闲聊了两句,“陈府来消息,过年来接我回去团聚。” 苏妈妈听了很高兴,叶云水定会要她陪同,她也能与多年未见的老姐妹们聚一聚。 苏妈妈还欲再问些今日义诊时生的事,却现叶云水坐在浴桶中睡着了,那俊秀的脸庞却带着一丝愁容,两条柳叶秀眉的眉头却是紧紧的拧在一起,苏妈妈伸手轻轻的扶平,不下片刻就又皱了起来。 苏妈妈不忍扰她清梦,只能自叹叶云水命苦,叫了春月和花儿来扶她从浴桶中出来擦干了身子,叶云水迷迷糊糊的被搀扶到床上,她太疲倦了。 这一宿,叶云水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见到了自己前世的父母,叶云水不停的追问着他们为何丢下自己不管,她奔跑着,一直追,可她父母的影子却一直离她远去,直到淡淡的消失,而转眼,便是一声枪响,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的心脏,一抹炫丽的血花涌出,那狠厉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她生命逐渐消逝……瞬的,那双眼睛又变成雪地中幽深的黑眸! 叶云水猛然惊醒,她坐起身时只觉得浑身冒着冷汗,再一看,外面天色蒙亮,春月许是听见了她起身的响动,过来服侍她起身,“大姑娘怎了?脸色如此不好,奴婢这就去取早食给您用。” 叶云水摆摆手,“等会儿再用,打些水,我要洗澡。” 春月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仍是转身去了,叫了花儿过来守着叶云水,二人很快帮叶云水洗漱完,却又是小芳前来回着叶云水的话,“大姑娘,事情不好了。” “慢慢说。”叶云水的脸上并未有任何惊慌之色,昨夜的梦魇让她的情绪有些倦怠,对这些个纠葛之事也少了一些耐心。 小芳凑近叶云水低声的说着,“老爷一早便被礼部来人叫走了,老太太使着小厮跟去,这会儿还未有消息回来。” “这又如何?”叶云水此时有些懒得思考了。 小芳眨眨眼,“我是听老太太院子里的丫鬟们说的,说是礼部上卿大人遣人来的,那气势可凶了。” 叶云水顿了顿,舀了两口粥却觉得乏味,“罢了,去老太太院子里便知道是何事了,花儿跟着,春月留下吧。” 小芳的脸色讪讪,她缕缕主动讨好叶云水,可叶云水从不把她带在身边,不是带着春月便是带着花儿,春月倒也罢了,那是跟了叶云水许久的贴身丫鬟,她是比不得,可花儿是跟她一天进府的,怎么叶云水就是重用那个闷葫芦也不重用她呢? 叶云水自是把小芳那点儿小心思看的透了,却也不愿这个时候自己的丫鬟们中出什么事,“你今儿帮着春月准备我生母大祭的祭品,你是勤快的,多帮衬帮衬春月。” 小芳顿时乐得领命,在她的眼里,能帮着叶云水准备生母大祭祭品这自然是大事了,她刚刚那一点儿阴霾立即烟消云散。 花儿和春月了然的笑了笑,春月带着小芳做事,而花儿则伺候着叶云水往老太太主屋走去。 大房、二房的人都在,唯独缺了叶重天一个人,老太太的脸色也多了几分焦虑,比昨日上卿府来人时少了几分沉稳,叶云水与众人一一问候之后,便是站于老太太跟前,叶张氏则斥责了她几句,“今儿怎么最后一个到的?来的这么晚,老太太怜惜你,你却不要不自知。” 叶云水淡漠的回了话,“母亲教训的是,云水记下了。” 老太太则没心思瞧她们斗嘴作伐子,只是问着二老爷,“遣去的小厮还未回来?怎么如此拖沓。” 二老爷则语带安抚之意的回话,“许是还未得消息,母亲莫要担心。” 老太太长叹一声,不停的擦着自己的眼角,年岁大了她的视力每每下降,眼睛中更是多有模糊的白膜,叶云水知那是后世称为白内障的毛病,老年人很常见,如若在前世自然是手术、滴药都可治愈,只是这个时代却只是要从内调理肝肾脾胃,效果却是慢了许多。 “回来了,回来了!” 丫鬟前来回道,一个小厮匆忙的进了老太太的院子,在门口处给老太太请安,“奴才见过老太太、夫人、二老爷……” “行了,少说这些个没用的,说正经事。”老太太急不可耐。 “回老太太的话,老爷使小的前来府中回话,今早朝时有御史弹劾礼部上卿周大人驭下不严,太医院医正家风不正、德性有亏,被圣上怒骂,如此鸡毛蒜皮小事也拿朝堂上来议,虽是斥责了御史,可周大人仍觉此时面上无光,便召了老爷前去问话,奴才回时,老爷仍在周大人处叙事,奴才恐老太太着急便先行回来禀告,另有人在老爷处候着,一旦有消息立即来回。” 众人皆是心惊不已,老太太唏嘘不已,“唉,这个年怎么就这么难过啊!” 叶张氏闷声不语,想必是想不通为何圣上责骂此事,礼部上卿为何还叫了自家老爷去训话。 叶云水倦怠了一早的脑子此时却不得不开动了。 礼部上卿显然是被叶府拖累了,恐怕这事是冲着叶府来的,那些御史们整日就怕无事可奏,这抓到一点儿鸡毛蒜皮的事还不上纲上线,就恨不能撞死在朝堂上留一世清名,这些人是最好被人用作枪使。 叶云水猜测是上卿府那背后的人给叶府一个下马威,利用御史弹劾让叶重天的顶头上司也跟着吃了瓜落,那周大人定是会恼了叶府,叶府孤立无援,只要还想保这皇商的生意,恐怕就得答应上卿府提出的条件,他们这是要逼叶府进死胡同里了! 恐怕如若不是叶府如今盛名在外,义诊得民心,那些人恐怕直接就会摘了叶府皇商的帽子吧。 果真是人情薄如纸,叶云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叶张氏,在利益面前,上卿府恐怕也未考虑过叶张氏的感受吧?活在这时代的女人,有哪一个能是被可怜的? 未过半个时辰,赵大亲自来回老太太的话,而此话一出,叶府上下全都惊了! 叶重天今日跟礼部上卿周大人自辞医正之位! ………………………… ps:三千字的大章节,情节马上进入最**阶段,求收藏、求推荐票!嗷呜呜滴嘶吼…… 第三十七章 事端(终) 第三十七章事端(终) 叶重天自辞医正之位,这个消息实在是让叶府上下无一人不惊,就连旁日里只知道玩的叶萧卿和叶萧鹏两兄弟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茫然,朝着大人们这一方看过来。 老太太还未开口,叶张氏便率先问道,“老爷呢?你怎么没跟着?”赵大旁日里是几乎寸步不离叶重天的,今日叶重天能让他回来报信可见事情很棘手。 赵大回话道,“老爷去了陈府,使了奴才先回来给各位主子报信。” 老太太有些慌,抚着胸口憋闷的喘不过气,叶云水和画眉连忙上前帮着老太太顺气,叶云水服侍着老太太含了一丸药,用水助其顺了下去,“祖母莫急坏了身子。” 叶云水也很奇怪叶重天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可是眼下家中却是不能乱。 老太太一口气缓了过来,众人的脸色也松了松,叶张氏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的嘀咕着,却谁也未听清她说什么,叶姜氏此时也没了争强好胜的心思,眼神中也显露着茫然的看向了二老爷,二老爷虽然也吃惊,只是吃惊过后便是冷静下来,“母亲、大嫂莫要着急,大哥做事一向沉稳有度,他如此行事定有他的缘由,还是等大哥回来之后问清楚得好。” 老太太刚刚也是一时情急没缓过劲儿来,如今听二老爷一说,虽是心情沮丧,却也只好无奈的叹口气,“罢了罢了,等他回来再议,你们都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咱们坐这里干着急也没用!明儿是云水生母的大祭,事情都准备妥当没有?” 这话自是应由叶张氏来答,可她此时心中想的都是叶重天自辞之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老太太语气沉着又问了一遍,她还是没反应,叶姜氏瞧见老太太的脸色很难看,则在一旁提醒的说着,“大嫂,老太太问话呢。” 叶张氏恍然一愣,“什么?” 老太太面露不悦,“明儿大祭的事都准备妥当了?” 叶张氏未想到老太太是问这事,心里更不痛快了,“老太太,如今老爷都辞官了,眼下哪里还顾得上大祭啊。” “浑说!”老太太怒气炽盛,本就是因上卿府的缘故才致使叶家受难,而叶张氏此时还心不在焉的,老太太这股火便是在了她的身上,“别在这里哭丧个脸子,你给谁看的?如今事情还未得真相,你就慌了,你是当家主母却连这点儿沉稳都未有?” 叶张氏被训的一愣,心中有怒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此时叶张氏也拿不准上卿府的意思,自是不敢忤逆老太太,“老太太教训的是,媳妇儿这就去着手准备。”叶张氏福了福,便带着丫鬟婆子离开了,其实她说是准备大祭之事,叶云水却知她必定是使唤人回上卿府打探消息去了。 叶姜氏也自请去帮叶张氏的忙,其实她是怕碍了老太太的眼躲了出去,二老爷则一直陪着老太太叙话,怕一时冷清了老太太心里不痛快,叶云水则带着几个小的在东次间里吃点心等叶重天归来。 叶萧卿和叶萧鹏兄弟二人一直对叶云水没什么交集,只是跟叶萧春在外屋里玩,叶倩如被禁足在院子里并未出现,眼下这屋子里自就剩下叶萧飞、叶萧云兄弟二人,叶云兰坐在叶云水一旁,瞧着几人不说话,吃着奶娘递给她的点心。 叶萧飞的脸色有些难看,一直沉着脸闷声不语,叶萧云则挑着话题与叶云水说些着不咸不淡的话,最终也实在是未能把这气氛缓和半分,反倒是更尴尬了。 叶云水在想叶重天自辞医正之位这一步到底为何,对上卿府表示叶府的妥协?可如若叶重天应了上卿府一系提出的条件,何必自辞?许是今日弹劾之事并非是上卿府背后捣鬼?而是另外有人?那叶重天自辞又是为何?以退为进?可是他这一步退回来叶府该如何自处?上卿府会有什么反应?叶云水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来,也只能将疑惑压在心底。 眼瞧着快到晌午之时,院子中忽然响起嘈杂的响动,丫鬟们说是叶重天回来了,与老太太单独叙事,连二老爷都未参与。 屋中的三人面面相关了许久,叶云水仍是坐于屋角桌前吃茶,叶萧飞则有些耐不住性子在屋里踱步,叶萧云虽也有些焦急却能看的出他在克制着。 大约过了两刻钟的功夫,老太太使画眉叫他们用饭,叶云水此时才见到叶重天。 叶重天显得很平静,并未有何不妥,凡是进屋的人无一不瞧着叶重天的脸色,而叶云水则上前给叶重天行礼后便到女眷一席,此时叶张氏和叶姜氏也前后赶来,叶张氏忍不住问了叶重天两句,叶重天却只嘱咐了几句明儿的大祭之事,再就是拜托叶姜氏将过年的事筹备起来。 叶张氏未得到她想要的解释,心里有些不甘,可眼下是众人用饭的时候,她也不好多说,转而到女眷这一席指望着老太太能透透风,还破天荒的伺候起老太太用饭。 老太太并没有拒绝,倒是由着叶张氏立规矩,不过对于叶重天自辞医正之位的事却半句都没有说。 叶张氏有些忍的不耐了,带着焦急的问:“老太太,他这就把官辞了却连句解释都没有。” 老太太只是瞄了她一眼,用帕子擦擦嘴角,“你是怕四品医正夫人的身份没了吧?” 叶张氏的脸色一怔,她的确是怕少了官夫人这份体面,可眼下她却不敢闹,自然也有娘家未给她颜面气短在其中。 “老太太,不是媳妇儿想着自个儿,就是为了叶府,他也不能半句解释都没有啊,还有二房一家人呢。”叶张氏把话头扯到了二房身上,叶姜氏倒是个反应快的,“大嫂您说这话可不妥当,我家老爷一直都奉大哥为主,凡事都听大哥的,大哥做事哪能是我们过问的。” 叶姜氏此话有些夸张,却也不过是想将二房摘出去。 叶姜氏此话说着虽是抬举大房一脉,可此时却是将叶张氏噎的半分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老太太,不是叶张氏学乖了,而是眼下情势容不得她闹了,上午她使了人回上卿府打探消息,她母亲却是让人带话给她,告诉她谨记自己的身份。 叶张氏不傻,她自知此时已经失了上卿府的靠山,她母亲这是要她记住她是叶府的夫人,上卿府的事已经不容她掺和了。叶张氏气了许久却也无可奈何,此时她也只能巴着老太太,虽然那份往日自傲的架子还在,却也能看得出她不同于往日的态度了。 老太太见她如此不依不饶的,便是淡淡的开口,“把你的心先放肚子里,他不过是跟周大人递了辞呈,周大人还未准,只允他暂且年休,过了年再议,那官帽子还没夺了去。” 叶张氏算是提着的一口气落了肚子,更是殷勤的给老太太夹了两筷子菜,叶姜氏脸色一动便是笑脸奉承着,“大哥医术高明,贵人们都信得着大哥的医术,哪是那么容易放人的,也是能者多劳。” 叶张氏听的顺耳,可叶云水却感觉到其中的玄妙,思前想后只觉得这其中失了一个环节,可她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少了,也难为她推测不出这些个弯弯绕绕。 众人的心放了肚子里,这话题也逐渐的转了风向,叶张氏的官夫人身份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心情也好了不少,只是跟老太太回着话说道,“……大祭的事都准备妥当了,只等着明儿时辰一到便行礼。” 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这顿饭还算是吃的畅快,可饭毕之后,老太太则打了众人回去,独留下叶重天和叶云水说话,叶张氏有些眼气,却也只能瞪叶云水几眼撒撒气而已。 叶云水知道,眼下老太太和叶重天是要跟她摊牌了。 …………………… ps:嗷嗷,今日的第二更新鲜出炉~~后续的情节更加精彩,期待收藏、推荐票! 第三十八章 大祭 第三十八章大祭 祖孙三人坐在这屋子中议事是第二次。 上一次却是因翠绿之事,叶云水借着苦肉计在叶府站稳了脚,而这一次却是比上一次要复杂的多,叶云水从叶重天瞧她的目光就可以推测出,叶重天的心里在做着某种决定。 “上卿府仍坚持要你嫁过去。”叶重天开口道,“你做好心理准备。” 老太太长叹了一口气,只是瞧着叶云水没有说话。 叶云水的心里却也是一叹,叶家这是要牺牲自己了吗? 瞧着叶云水没有答话,那脸上甚至未有半丝表情,倒是让叶重天准备了一肚子的安慰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张虞山年后升任工部掌督,正三品。”叶重天许久才冒了这样一句。 叶云水自知叶重天的意思为何,张虞山乃张宏之父,叶重天是想说她嫁给二品吏部大员的嫡孙、三品官员的嫡子为平妻不没了她的身份吧。不过如若叶重天真的辞去医正之位的话,那还真算是叶云水高攀了。 可叶云水仍未有半句回答。 叶重天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便是起身离开了,他临走时脸上带着晦涩,叶云水以为他是为了自己的官位一事,绝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他是对自己愧疚,这个时代的父爱许是就像夜晚水中倒影的月亮,看得见,可那莹莹光辉永远都无法真的温暖人心窝子。 老太太握了叶云水的手,“祖母知道你心里苦,可女人这辈子哪有由得自己的时候?” 叶云水强挤出一丝笑,“祖母放心,孙女省得如何做,断不会让叶府为难。”叶云水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可是她心中却已是另外一盘打算。 老太太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怜惜,叶云水知她是真的不舍,却也有几分动容,可这并不能让叶云水抹去心中的怨,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已经自缢的前身,二人都想摆脱这份恶心透顶的婚姻,却谁都没有得逞。 也许生活就是如此,委屈不算难受,委屈还要无怨才是难受,叶云水第一次有些忍不下去,便跟老太太辞别回了自己的小跨院,自到第二日一早,她半句话都未言,谁都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苏妈妈几次欲上前劝慰,却都只见她手中一块血玉麒麟佩狠狠的攥着…… 二日便是叶云水生母的大祭之日,叶府一早便忙碌了起来,仆人们忙着将祭品装车,因是大祭,除去老太太之外,连带着大房和二房的所有人都要前往祭奠。 叶云水一夜未眠,很早便由春月服侍着换上了素服,由苏妈妈陪同着先到荷苑与叶张氏汇合。 叶云水在叶张氏的荷苑第一次见齐了叶重天的三位姨娘,除去陈姨娘外还有庄姨娘和白姨娘,都是三十来岁的妇人装扮,今儿是大祭自都是一身素服,在叶张氏跟前低眉顺眼的立着,能看得出年轻时都是有几分姿色的美人,如今却是风烛飘摇的半老徐娘。 叶云水感觉到三位姨娘各自不同的目光,陈姨娘的目光多了几分关心,而另外两名姨娘则只是偷偷的打量。 叶云水并不想跟三位姨娘有什么过密的交集,这反倒是容易让叶张氏恨上她们。 与三位姨娘分别见过礼,叶云水则在叶张氏的带领下乘着小轿到府门口换上马车,叶张氏、叶云水与叶倩如同乘一辆、叶萧飞三兄弟与叶重天同乘一辆、三位姨娘同乘一辆,二房同是分开乘车,而其他的小厮、丫鬟婆子则步行跟随。 叶倩如被老太太禁足后第一天出来,脸上虽显得有些怨念却并未敢出声抱怨,许是这两日真得让她怕了,倒也没有之前那么张狂。 叶张氏冷眼瞧着叶云水嘴角撇着不屑,“今儿是年二十九了,大后日便是你的喜日子了。” 叶云水知叶张氏这是故意挑着事说,却也未恼怒,“母亲有何要嘱咐的?” “不急,有些需嘱咐的事喜日子前一晚上我会交代于你的,断不会让你在人面前失了体面。”叶张氏这话里的意思叶云水也不想往深琢磨,“有老母亲费心了。” “我知你怨恨我,可如若没有老太太和你父亲的应允,这婚事也是促不成的。”叶张氏此话倒让叶云水有些惊讶,她旁日里只会挖苦讽刺自己,怎么今儿这话说的除了挑拨她跟老太太、叶重天的关系外,还有些软的意思? 叶云水可不认为叶张氏觉得她自己要嫁了,这颗眼中钉终于要拔了能有些什么良心现,“父母之命,云水哪敢不从。” 叶张氏带着几分得意瞧了她两眼,便没再多话,叶倩如许是又想起了叶云水那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脸上带着的满是嫉妒和恨意。 叶家的宗祠并非有多年,而今日叶府大祭,倒是有不少族亲前来观礼,而叶云水也在此时第一次见到她的四舅,陈府的四舅老爷陈仲书,陈家许是派他前来同祭,其他的陈家人却未露面。 叶云水下车时感觉到陈仲书在望她,而她则没有躲避目光,与其对视相望,陈仲书默许的点了点头,叶云水则由苏妈妈陪同上前请安,陈仲:“先行大祭之礼,自有相聚之时。” 而此时,叶张氏则前来唤叶云水行礼,为叶云水生母大祭之礼就此开始。 先是依次供上祭品,由叶重天、叶张氏行礼,在叶云水生母的牌位前,叶张氏只得行妾礼,哪怕只是个死人的牌位,她却也要恪守规矩,这也是叶张氏为何心中有刺的原因。 叶重天和叶张氏行礼过后,便是叶云水这嫡女上前,叶云水认真的对着牌位三叩,心中一股没来由的酸楚涌上心头,眼泪瞬得如珠串般掉落,梨花带雨,越哭越凶,看的周围知些真相的人莫不心酸。 叶张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朝着叶云水身边服侍的苏妈妈使了个眼色,苏妈妈虽不情愿,却也只得上前扶起叶云水到一旁,嘘声的安慰着,叶云水不知自己为何落泪,许是在哭前身,许是在哭自身,两辈子的委屈都在这一刻泄了出来,颇有些挡不住的趋势。 往后的祭祀之礼叶云水并非记得很清楚,只是按照程序规制走个流程。 叶重天请了静安寺的和尚前来念经,叶云水还看到了箜真,箜真此时一副认真的模样跟随着他的师兄们坐在蒲团之上,单手做偮,口中念着**,那模样甚是专注。许是只有单纯的人才有这样净化的心,叶云水心中不由得自嘲道:她从未有如此静谧之时,她这辈子已注定脱不开一个斗字,这就是人的命。 祭祀之礼进行了有两个时辰,而这些和尚要一直在此念经七日,会持续到年初五,叶云水随着叶府众人归府,把见到箜真的事说给了春月,春月倒是高兴,还特意把攒了的糖果包了包裹,“回头我托花儿的父亲给他送去。” 叶云水并未阻拦,她已经开始为春月想出路了,春月跟着她受了不少的苦,她不想让春月跟着自己进上卿府那虎狼之地,即便她要孤注一掷,却也不会拉上身边人,摸着贴身放着的那块血玉麒麟佩,叶云水仍是在沉思中。 晚间时候,老太太忽使人叫叶云水过去,却道是陈府明日便来车接叶云水回陈府相聚,初一一早送她归来,老太太是要帮叶云水参谋些见面礼,“……陈府是珠宝商,选些个玉器珠钗的没得让陈府笑话,我知唤了赵总管在库里给你取些个上好的老山参三只,送与你三个舅父,燕窝四份,每房舅母一份,其余兄弟姐妹的小礼品你多备着点儿便是了,只是个心意。” “还是祖母想的周全。”叶云水知老太太出手的贵重药材必不会是太差的东西。 “打下人的小银裸子也备着些,陈府比咱们府上富,下人们的眼界也高着呢。” 老太太这话里有些酸溜溜的,叶云水只是应下却未多言,老太太定是有私心的,这些年都不曾在她面前提起过外祖家,此时却跟她说外祖家的下人都眼界高,这话提前给叶云水扎个刺,告诉她叶云水乃是叶府的人,外祖再亲也亲不过叶家。 叶云水自觉得老太太这小心思很无趣,便说是先回去准备给表兄弟姐妹的见面礼,提前告辞了。 这一晚,叶云水都在想,陈府为何会在年三十接她过去?旁日可没有姑娘在年三十这天回外祖家的道理,难道真是因为她要嫁了,所以凑巧这一天吗? …………………… ps:星期一又是求票日咧,琴律努力更新,各位可耐滴读者们把票票和收藏给琴律吧,好容易冲到一次新人第一名,实在是呀不容易不容易,还想坐稳一会儿,也算是圆琴律一个小心愿了,(*^__^*)嘻嘻…… 第三十九章 陈府 第三十九章陈府 第二日一早,陈府的马车很早便到了,来接叶云水的人是四舅老爷陈仲书,与叶重天在前院叙话,待叶云水装扮整齐,带着丫鬟婆子们上了马车后,陈仲书才与叶重天告辞带着叶云水离去。 叶重天一直望着马车淡出他的视线才进府,叶云水的心里却没有软半分,叶重天既能牺牲了她的幸福何必还摆出如此一副慈父的模样,如若是前身的叶云水说不定会感动涕零,可她终究是来自现代的灵魂,见不得这样的虚伪。 陈府在东城,离叶府有一些距离,约莫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到,叶云水则想起给众位舅舅、舅母和表兄弟姐妹的礼物,便问着旁边的苏妈妈,苏妈妈自是回道:“早都准备妥当了。” 叶云水这一次不但带了苏妈妈随行,连着春月、花儿、小芳全都带了来,苏妈妈是回去叙旧的,而其他三人则各有其职,昨晚叶云水便已是安排完了。 春月和花儿自是陪着叶云水,而小芳则被叶云水指使给了苏妈妈,话虽未明说,小芳却知道叶云水用她做什么,便是一口应下,绝对帮大姑娘多探些消息回来,叶云水对她也颇满意,让春月给了她两串子铜钱,毕竟不是自己府中都是相熟的,来往也需有个花销,叶云水更是嘱咐了钱不许剩,事情办好了她另有赏赐。 行至陈府,门口自有备好的小轿,还有等候的仆妇们,直接将叶云水抬进了内宅,一路上叶云水都未撩开轿帘偷看,这并非是叶府,贸然撩开轿帘被陈府的下人们瞧见也是不妥。 只是心中有一个感觉,陈府的府邸比叶府似是要大上一些。 从侧门行了有两刻钟的功夫,那小轿终是停了,下了小轿,自有一群丫鬟婆子在此候着。 “奴婢们见过叶姑娘。” 丫鬟婆子们上前行礼,自有一些目光打量着叶云水,叶云水笑着轻指着春月,春月自是拿了早已预备好的荷包出来,赏了众人。 “不必客气,过年了,大家讨个喜。”叶云水语气温和带着笑意,这些个丫鬟婆子拿了赏脸上也堆着笑。 “给叶姑娘请安,奴婢乃是二夫人跟前伺候的念雪,老爷和夫人们都在屋中候着,叶姑娘快随奴婢进去吧。” 叶云水抬眼望去却是个皮肤白皙、年约十**岁的大丫鬟,许是二舅母身旁得力的人,便是笑着道,“有劳念雪姑娘了,拿个荷包讨个喜吧。” 春月上前递了个荷包,念雪也未推脱便是道了谢,那荷包里是个一二咐水特意日水生母的大祭之日,叶府一早便忙碌不堪,先是和一种仆妇两的银裸子,叶云水特意吩咐春月准备出来赏这些主子跟前得利的丫鬟婆子的,念雪将荷包收了,亲自上前搀扶着叶云水朝着主屋内走去。 这几步路便是有丫鬟们不断的通传着,穿过月亮门,摆台上是一尊半米高的黄绿两色翡翠雕两色摇钱树,那黄翡自是雕成的铜钱状,浑然天成,美轮美奂,叶云水瞧在心中,再看着府中陈设,便知陈府的家底果真是比叶府厚的多。 绕过一道四扇双面绣山水人物的屏风,叶云水便见着一群各年龄层的女眷都望向自己,知这是陈家的舅母们了。 “这位是大夫人。” 叶云水抬眼瞧去,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一身素色服侍头上未有半点儿装饰,叶云水知这是她寡居的大舅母,便是上前行礼道:“云水见过大舅母。” 大夫人瞧着叶云水眼眶有些微红,拉着她的手过来仔细的端详着半天,只说了几句,“好,好。”大舅母送了一串紫檀珠子,却也不是普通物什,每一颗珠子上都雕着多心经,是个古物,“……这是我戴了多年的物件了,在庙上请大师们念过经的,保你平平安安。” 叶云水接过道了谢。 “这是你二舅母。”大舅母引着叶云水识人,叶云水特意多看了几眼陈家这位当家主母,却是个消瘦的人儿,长的虽非个美人却透着几分旁人未有的精明,便是低声细语的上前道:“二舅母。” 二舅母只是笑,“这些年才接你来聚一聚,倒真是我们这些当舅舅、舅母的不是了,看这孩子生的多俊俏,跟她生母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二舅母此话倒是引起了大舅母的感慨,“是啊,一晃这都十几年过去了……” “大过年的,大嫂想点儿喜庆的,这云水不是都被我们接来团聚了嘛。”二舅母一边说着安慰的话,又送一套今年才制好的鎏金镶红蓝宝的头面饰给了叶云水,“家中就是这些物件多,喜欢什么明儿带你到大库里好好的挑。” 叶云水抿嘴不言,对这二舅母却是与心中的那个印象有些不符,却也未露出疑惑之色。 这边二舅母又引着叶云水见过三舅母和四舅母,三舅母和四舅母各自送了些物件,却是与大舅母和二舅母不能比的。 叶云水特意关注了二人,她跟苏妈妈打听过这两位舅母的癖好,连苏妈妈都有些说不清楚,许是旁日里不爱闹腾的,可越是如此,叶云水越是多关注半分,在宅门里混日子的女人,有几个是省心的? 一一见过众人,叶云水便让春月和花儿送上了礼盒,“……都是些寻常的补品,舅母们莫要嫌弃。” 众人各自命丫鬟们收了,二舅母则唤了陈府的表兄弟姐妹们过来,一一介绍给叶云水认识。 叶云水只见了二房、三房、四房几个小的,一一送了见面礼,而这几个小的也都给叶云水回了礼。 “你其他的表兄弟们还在铺子上未回来,过年虽是休憩之日,却也是各铺子忙碌的时候,晚些回来再介绍于你认识。”二舅母简单的解释了两句,叶云水自是没有多往心里去,“晚间再见也不迟。” 叶云水倒是觉得陈家这一点就做的比叶府好,凡是十岁以上的孩子都派到铺子中长见识,而叶家那几个还在院子中玩耍,难怪陈府不声不响的却也将这皇商生意做的红红火火,这也不是没道理的。 “母亲,表姐的眼睛好漂亮,跟父亲一样漂亮。” 说话的是四房的小女儿陈子芊,五岁的年纪,还由四舅母抱在怀里。 四舅母一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倒是大舅母接话道,“你四舅与你生母长的最像。” 四舅母倒是如释重负的喘口气,叶云水只看着陈子芊笑着道,“芊芊的眼睛更漂亮。” 小女孩儿被夸赞两句,脸蛋像红透的苹果一样,害羞的将脸埋在四舅母的脖颈里,二舅母却打趣道,“哟,我们芊芊居然害羞了呢。” 一时间这初见的尴尬被芊芊一句童言打破,接下来便是二舅母使了人问前院的老爷们何时方便见一见叶云水,众人闲话了几句家常,大舅母则更多的说起叶云水生母年轻的趣事,二舅母时常打断她的话题,问些叶云水的起居、喜好,三舅母和四舅母不多言只是听,叶云水倒是如实的回答着,她能感觉到大舅母眼神中的关切和怜爱,许是见到叶云水本人便是想起了她的生母,只是为何会有“怜”,叶云水却是不得而知了。 又跟着众位舅母叙了半天的话,便有小厮前来回话,“只有四老爷一人在府中,说是等晚饭时人全了再与叶姑娘见面,免得来回折腾叶姑娘劳累。” “那就依四老爷的话,先带叶姑娘去收拾好的院子里歇着。”二舅母自是吩咐着人,而叶云水这一路坐马车而来,又是见了许多的人,却是有些乏了,“如此就麻烦各位舅母了。” “说这些个客套话作甚,都是自家人。”二舅母笑的很灿烂,叶云水却是心中藏着不解,与众位舅母们一一告辞,叶云水便是随着丫鬟们离开了。 ……………………………………………… ps:今日的第二更送上,求各位亲们手中的推荐票,收藏,点击,哦也! 第四十章 年夜 第四十章年夜 叶云水暂且落脚的院子比她在叶府的静思居要大上一半,许是特意为她到来而收拾出的,院子里还特意留了两个粗使丫鬟和两个守门婆子,叶云水让春月赏了四人,便让她们下去了。 春月和花儿服侍着叶云水歇了,苏妈妈则带着小芳去会她以前的那些府中旧友,叶云水闭着眼睛却无半分睡意,她心中有二事未明,其一便是陈府为何会忽然接她在年夜这一天相聚,二来,便是几位舅母的态度。 如若说因叶府为叶云水生母大祭,又恰逢叶云水要出嫁,陈府为了做面子接叶云水团聚倒也是勉强说得过去,毕竟之前叶重天曾来过陈府,许是与陈府达成了什么共识,可是这几位舅母的态度又实在让叶云水疑惑,她当初写信却是写给了大舅母和四舅,却并非是当家的二舅一房,可二舅母今日的热情却让叶云水有些摸不到头脑,苏妈妈曾说过她生母与二舅一房关系冷淡,而且二舅母为人刻薄小气不太容人,出身也好自有些不与常人的傲气,可今日这二舅母待她却比其他几位舅母还要热情,甚至过了与叶云水生母关系最好的大舅母,这就让叶云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大舅母的眼中有怜惜,这叶云水能理解,而二舅母的热情又是为何?甚至这热情中还带着些讨好的意思,她一个当家主母对一个关系淡漠的外甥女,似是用不着如此热忱吧?说是做给他人瞧的?可老一辈的人早已不在了,她也犯不上演这份亲情大戏啊! 而三舅母和四舅母的表现倒是很正常,客套中带着距离。 叶云水有些不解,二舅母她到底是为什么呢? 叶云水歇了一会儿,便听到门外有嘘声说话的声音,便是道:“进来吧,我醒了。” 说话的是小芳和春月,二人听见叶云水的召唤,便进来伺候她梳洗,春月补了一句,“陈府的下人们来给院子里挂年夜灯笼。” 叶云水点了点头,今天是大年三十,她们这清净,陈府上下却是喜庆忙碌的,叶云水瞧见小芳却不见苏妈妈,便是问道:“你怎么没跟着苏妈妈?” 小芳回话道:“我跟苏妈妈回来后,二舅夫人使人来请苏妈妈过去一趟,没让奴婢跟着。” 二舅母?她召苏妈妈过去又是作何?叶云水有些纳闷,任由着春月和小芳帮她洗漱梳妆,自宫嬷嬷教导后,春月特意在梳头上下了苦功夫,如今一些复杂的髻她也能梳的上了,小芳在一旁有些眼红,却只能打打下手。 此时已是申初,叶云水正惦记苏妈妈,外面便是二舅母的大丫鬟念雪和苏妈妈一同进了院子,念雪瞧着叶云水正在梳妆便是上前道:“叶姑娘可歇好了?老爷们和少爷们都已经回来了,等着叶姑娘过去。” 叶云水探头过去看,苏妈妈朝着她微微点头,叶云水才是放心,“有劳念雪姑娘了,你稍歇下,我马上就收拾好。” 花儿引着念雪到旁个小桌上吃点心,叶云水这边请苏妈妈过来帮忙上头面,苏妈妈轻声的在叶云水耳边道:“叫我去问大姑娘日常琐事,”苏妈妈顿了顿,“还特意问起了你上次去庙里休养。” 叶云水的心头一凛,“都问些什么?” 苏妈妈正要再说,念雪这时已经朝着她们这边过来,虽是叶云水赏她点心,可做奴婢的却是不敢拿大,只是意思下而已。 叶云水眼下跟苏妈妈却是说不成悄悄话只要暂把这疑问放肚子里,随着念雪带路,朝着内宅主厅而去。 今儿是大年三十,往主厅去的一路上都是喜气洋洋,红灯笼高挂,树枝上挂了彩条,墙壁上隔上几米便是倒着贴上一张大大的红福字,取个“福到”的谐音。 仆人们相遇时都提前拜个早年,而叶云水这小轿一路上听了不下十来次的拜年磕儿,她自是让春月赏了人,讨个吉利。 主厅内此时热闹非凡,叶云水的小轿一落,便是有白日见过的小表弟妹们喊着“表姐来了”,叶云水被丫鬟婆子们扶着进了屋,主厅上正说笑的是二舅母,瞧见叶云水来了,立即上前迎了几步,笑脸相问:“可歇好了?刚还在跟你的舅舅们说起你,过来见一见。” 叶云水随着二舅母的引领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跟前,“这是你二舅。” 叶云水上前行礼,二舅老爷只是点点头,“回来的好,早就该聚一聚了。” “这就是大姐的遗女?倒是跟大姐长的有七八分像。”说话的是三舅老爷,叶云水自是上前见礼,她未听苏妈妈提起这位三舅老爷,可如今看来是个活泛性子。 三舅老爷只端详着叶云水,倒是一直笑着,叶云水又给她之前已经见过的四舅请安,四舅倒是没多说什么,也并未表示出太多的关心。 兄弟们倒是有五六个,比叶云水年岁大的不过只有二人,陈耀祖、陈耀扬,分别是大舅母和二舅母所生,已经成家立业,陈耀祖更是有个一岁的小儿子,由他**抱在怀里,叶云水给她这表嫂子和小外甥一份大礼,陈耀祖自是代妻儿谢过。 其余的三个兄弟也只比叶云水年少一两岁,分别是三舅和四舅的儿子,其中有一年岁最小的陈耀辉却是四舅的姨娘所生。 叶云水一一见过,又送上了早已预备好的礼物,而众位兄弟也各有所赠,对这位表姐妹也只多好奇,亦或是平淡,只有三舅的嫡子陈耀冲露出几分不屑来,许是听外面的谣言多了,叶云水倒也没放在心上。 “你的表姐妹们都已嫁了,要到初二才能回来,你怕是一时见不着了。”大舅母有些感慨的说着,她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嫁在涅梁城,一个却远嫁在外乡了。 二舅母却道,“是啊,我也想子玉了,前个月她婆家来信说是有喜了,今年却也回不来了。” “可准备了补品送去吗?”大舅母关切的问着,子玉是二舅母的女儿。 “早就预备好了,连一年四季的小衣裳都备着了。”二舅母答着话,却又一摆手笑着,“看我说这个干嘛,耽误了饭食,快快入席吧,这一顿吃了,还有顿年夜饺子呢。” 这一顿饭吃的倒是气氛活跃,并未因叶云水这外人突然加入而有半分尴尬,其原因也是二舅母挑动着气氛,叶云水倒是心中越的疑惑这二舅母所图为何了,不但对自己的态度异常热情,而且还特意叫了苏妈妈过去问…… 饭毕之后,几位舅母们凑一起打叶子牌,两位儿媳妇在一旁伺候着,叶云水在一旁坐着看,寻了个去小解的由头叫了苏妈妈陪同,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一阵不安的感觉,好像会有什么事生。 苏妈妈自然知道叶云水的意思,二人走到无人之地,苏妈妈轻声的回着:“是有一些奇怪,特意很详细的问了你去庙上的经过。” 叶云水心中一怔,连苏妈妈都觉得奇怪了,那事情便没那么简单,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不但二舅母反常,甚至连他的舅舅们对自己的表现也有些意外,大舅跟二舅母一般,带着些热情,三舅似是为人就那般活泛,虽是笑着却仍能感觉出距离,四舅她之前就见过了。 今天见的所有人,最让叶云水觉得异常的便是,他们之中无论是舅舅、舅母或是兄弟姐妹,无一人提到叶云水的婚事,这便是最大的异常。 无论叶云水嫁的好坏,终究是一门亲事,况且叶重天之前曾来陈府与舅舅们会过面,如若他们不愿沾这份外人非议的事,那么他们便不会接自己到陈府团聚,既是接来了,却又不提,他们心中却是如何?是因为顾念着叶云水的体面不愿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还是她们心中认定叶云水与上卿府这门亲事不会成? 想到这儿,连叶云水自己都觉得很是害怕,她又把思绪放在了最初的原点,就是二舅母追问不放的庙上那一段,庙上……庙上……叶云水的心头一紧,她在庙上唯一做过的一件特殊的事恐怕就是救了世子爷,可这件事外人并不知道! “二舅母的娘家哥哥是西北军的?”叶云水的眉头更紧,眼神中带着焦急的目光看着苏妈妈。 苏妈妈不知为何叶云水忽然问起这个,便是点头道:“是的,她娘家兄长在西北军任指挥同知。” 叶云水险些惊叹出声,是他!绝对是他!这件事必是与世子爷有关系了! “叶表妹在吗?” 叶云水忽听有人喊她,便努力压抑住心底的惶恐,苏妈妈替她整了整衣襟,二人便是到院子之中,却见是陈耀祖的媳妇儿静雅和陈耀扬的媳妇儿文莲在四处找她。 ……………………………… ps:嗷嗷嗷滴更新了,嗷嗷嗷滴求收藏、求推荐票、**情节马上到来! 第四十一章 年夜(二) 第四十一章年夜(二) 叶云水从耳房处出来,两位表嫂便已是看到了她。 “婆婆惦记着表妹,让我们二人来瞅瞅。”说话的是静雅。 叶云水福了福,“让二位嫂嫂着急了。” “客气什么,屋内也是太闷了,婆婆说如若表妹觉得闷,便让我二人陪着表妹在院子中走走,稍后爷们出来放烟花,再喊咱们过去。”文莲是新嫁妇,娘家虽不是高门大户,几个兄长都在军中任职,很得二舅母的心意。 “那就辛苦二位嫂嫂了。”叶云水其实也不想回屋子里去,虽然晚上有些冷,可是却能让她的头脑更清醒一些,刚刚得出的结论实在是让她的心里不能平静半分。 院子里虽清净,却到处挂的红彤彤的灯笼,将整个院子映照的通亮,甚是喜庆,三人便沿着院子的小路边走边闲聊,倒也是让叶云水刚刚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些许,与静雅、文莲聊一些养生养颜的法子,倒是让二人听的甚是入迷,叶云水乃是医药世家出身,即便她说的不过是一些简单的法子却能让二人深信不疑,而且前阵子叶云水瞧出了聂府王御史女儿有喜的事,也传遍了各个府中,都说叶府出了个女大夫,倒是当成了稀奇事,这年代女人是不能抛头露面出来学手艺的,大家也当成是闲话谈资,可这又让静雅和文莲二人对叶云水多了几分亲近。 三人正闲聊之余,忽听远处有几声争吵的声音,三人俱是一愣,不约而同的朝那方向看去,却是三舅家的陈耀冲在责骂一个小丫鬟,文莲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叶云水,便走近陈耀冲斥责了两声,“……叶姑娘在此,三弟别丢了体面。” 那小丫鬟跪地嘤嘤而泣,见忽然有人说话,哭声戛然而止,满脸含羞的低头不语,陈耀冲也觉得很意外,见人群中站着叶云水,气头正盛,便回道:“什么体面不体面的?体面的人还闹的满城风雨的谣言,都体面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你怎么这样无理!”文莲气的上前斥责着。 陈耀冲只是白了一眼叶云水,一甩袖袍子冷哼的走了。 叶云水的脸色一怔,文莲欲上前教训两句,却被静雅拉了回来,文莲看了一眼静雅,二人都显出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连连跟叶云水解释着,“叶表妹莫听他浑说,旁日里大家都宠着,都被惯坏了!”看文莲那神色,许是这陈耀冲旁日里就是个不省心的。 “是啊,回头让三叔训他,也该打,咱们还是回去吧,估计这会儿该使人找了。”静雅在一旁圆场。 叶云水也没说什么,许是这府里只有陈耀冲对待自己的反应才应该是正常的。 两位嫂子子,几位舅母的叶子牌早就不打了,瞧着三人回来,二舅母自是上前拉着叶云水,把自己的手炉塞给了她,“外面多冷,快过来暖和暖和,一会儿你四舅带着他们放烟花,咱们娘几个也出去凑凑热闹。” 许是静雅悄悄把话递给了大舅母,大舅母的眼神扫向三舅母多了几分凌厉,三舅母本是正听闲话看热闹,却不料为何大舅母如此看她,有点儿摸不到头脑,便听得大舅母脸色沉着说道,“耀冲的亲事该定了吧?别整日里跟小丫鬟们混,能混出什么好来?说个厉害媳妇儿管管他,将来也好接管铺子的生意。” 三舅母不明大舅母为何如此说,再一看静雅和文莲的脸色,便知自己儿子又惹事了,“已经选了几个人家,到时还请大嫂和二嫂帮忙看看。” 二舅母虽不明白生了什么事,可大舅母旁日里最和善的人如今却这般说,定是那小子又招惹了谁,再看儿媳文莲正朝着自己使眼神,便明白了个五六分,附和着大舅母说道:“改日把他院子里的那些个小丫鬟们都清理清理,乌烟瘴气的,说亲时也免得被人说嘴。” 三舅母惹不起两位妯娌,只有点头称是的份,心中许是在疑惑着到底儿子闯了什么祸,有些放心不下,“嫂嫂们先歇着,我今儿这为了过年的新衣裳有些薄,回去换个厚实好出去看烟花。” “恩,去吧,快些回。”二舅母知她这是借口回去寻儿子了,也没有揭穿,三舅母便带着丫鬟婆子们出去了。 叶云水一直保持着她往常的那副挂着微笑的脸,并未因这一个小小的插曲而有半分的不悦。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来大舅母虽然寡居庄子上,可在这家里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定是几个舅舅对她颇为敬重,二舅母当家主母,再有大舅母帮衬着,三房、四房这两位舅母许是连话都不敢说。 如若世子爷真是有话交代下来,许是三房、四房的人并不知道,而大舅母是否知道叶云水也不得知,因为大舅母与他生母之前关系交好,或许真心待她也说不准,看着二舅母的眼神,总是那么奇怪,她到处打听自己在庙里的事,许是她也只知皮毛罢了,具体的事连苏妈妈都不知晓,甚至当事人之一春月都不知晓,她又能从哪儿打听到。 只是二舅母这般的殷勤,让叶云水的心中打着激灵,她此时拿不准二舅母的心思,其实也是拿不准那位世子爷的心思,他到底要干什么? 当初谣言散播出来的时候,众人都想着王府会有什么动作,可是从头到尾王府连根草都没动,这不免让叶云水觉得世子爷根本就不稀罕搭理这些个谣言小事,一个吏部上卿还不足以让他一个最得宠的王爷世子出手,所以叶云水把这一条线埋心里了,也就迟迟未拿出那血玉麒麟佩来寻求帮助。 而现在却让她知道,世子爷不是未动,而是在她身边的人开始下手,或许这其中还有其他事是他做的只是叶云水根本不知,这不能不让叶云水感觉后脊梁骨冷,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叶云水惯性思考从来都是做最坏的打算,可是这个最坏的打算她却不愿意深思,因为她无能为力,还有什么能比嫁去上卿府更坏的事了吗?无非也就是再丢了这一条命罢了,可如若那位世子爷想要自己的命,何必这么费这么大的周折。 叶云水心中苦笑着摇头,她倒是真想暂且放下所有,好好的过一个年。 前世里过年,她往往都是孤家寡人一个,每年都是自己包了饺子看春节联欢,一个人想着已过世的父母孤独的哭,可今年她却在一个不同于以往的时空内听着身旁这些嬉笑热闹,叶云水其实是打心眼儿里有几分欢喜,只可惜这欢喜背后的代价是什么,却又是她心中的一个迷了。 ……………… ps:第二更送上,求收藏! 第四十二章 年夜(终) 第四十二章年夜(终) 这一夜的烟花很炫丽,叶云水随着陈府的女眷们站在远处望向高空,她的心也随这姹紫嫣红的烟花升高,硕然绽放,颓然而陨,美好,总是最短暂的…… 陈府的女眷们各个脸上都带着笑,丫鬟婆子们也是乐得合不拢嘴,小厮们三三俩俩的站在主子们周围,护着不让爆竹崩到主子身上,眼神中却也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叶云水望向空中的烟花,忽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她扭头看去,却是陈耀冲。陈耀冲瞧见叶云水望了过来更是冷哼着扭头,满是轻蔑,叶云水却也未往心里去,许是被三舅母训斥了,倒是把她恨上了,这种事叶云水见多不怪,反正明日一早便是回叶府,平安的度过这一夜便好。 放完了烟花爆竹,便是等着吃年夜饺子,这其中还有着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大舅母却是觉得有些乏,准备回院子里先歇歇,待吃年夜饺子时再过来,其他几个舅母也都各自回了院子,叶云水本也要回她暂落脚的院子中,却被二舅母留下,“到二舅母那里歪一下,回院子里多冷清。” 叶云水也不好推脱,毕竟这里不是叶府,便答应了。 二舅母的院子只是步行跨几道门便到了,离主屋很近,叶云水进了院子,瞧见几个妇人正站在院子当中闲聊,二舅母的神色忽然严肃了起来,几个妇人立即低眉顺眼的过来行礼,却是二舅老爷的姨娘们。 即是遇上了,二舅母也不好不介绍她们,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这是叶府的叶姑娘。” 几位姨娘似是也听说过她,便是上前行了礼,叶云水不愿掺和这些主母与姨娘之间的杂事,便是道:“二舅母既然有事要忙,不如请念雪姑娘为云水带路吧。” 二舅母似是有些不情愿,可瞧着三位姨娘也的确是有事,便允了叶云水的请,“念雪好好伺候着叶姑娘,我稍后就到。” 念雪领了差事,将云水请到内屋的塌上,“叶姑娘现在这里歇歇,奴婢这就去给姑娘再加个炭盆。” “不用麻烦了,倒是要请念雪姑娘使个人去我院子中知唤那两个丫鬟一声,免得她们等急了。”一直跟在叶云水身边的是苏妈妈和春月,留了花儿和小芳在院子中。 “叶姑娘真是体恤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您放心,奴婢这就使唤人去告诉她们,一会儿吃年夜饺子也送过去一份。”念雪似是深有同感,脸上又多了几分笑意。 叶云水点了点头,念雪便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苏妈妈和春月,叶云水没有半分的睡意,便是跟苏妈妈说着,“今儿妈妈想见的人都见了吗?” 苏妈妈自是点头,“见了,都还在这府中管事。”苏妈**脸上多了几分忧虑。 “是有什么事吗?”叶云水瞧苏妈**脸色有些心不在焉。 “没什么,没什么。”苏妈妈言辞闪烁。 “有什么跟我还不能说的吗?”叶云水太了解苏妈妈了,“是不是奶兄那里有什么困难?” 苏妈妈长叹一口气,“他一直在柜上做学徒,跟着的是三舅老爷,他有什么困难也不跟我说,倒是今天才听说,掌柜的要把自己女儿给他说亲,他不中意得罪了掌柜,被寻了错罢了差事,唉……” “怎么还有这样的事?”叶云水听着便是皱眉,“那掌柜家的闺女是怎么回事?” 苏妈妈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叶云水追着问,苏妈妈却说道,“大姑娘这话不该听,都是些脏事。” “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就咱们娘俩。”叶云水觉得这其中定然不那么简单。 “掌柜的闺女跟三表少爷……”苏妈妈这话说了一半,可意思却已经很明确了! 三表少爷?那不就是陈耀冲?叶云水心中冷笑,看来他还真不是个什么好鸟!自己造孽想让旁个人来顶这绿帽子。 “妈妈别急,罢了差事就罢了,正好我也想让你跟奶兄说说过来帮我打理嫁妆铺子。”叶云水倒是早就有这想法,她那最后一抬嫁妆的匣子里全都是庄子、铺子的契,叶云水这么些年都未见过那些个掌柜,说不定其中有什么猫腻,她自然要安插她的人进去,而苏妈**儿子就是最合适的人。 苏妈**目光中多了几分担忧,“大姑娘,您甘心吗?” 叶云水自知她指的是什么,却是笑道,“事情未到最后一刻,便不是最终的结果。” 苏妈妈以为她这是安慰自己,却只是欣慰的笑,将大氂盖在她的身上,用手轻轻的拍着叶云水,促她闭上眼休息,叶云水似是真觉得累了,感受着小时母亲般的温馨,合着那节奏却是睡着了。 叶云水这一觉睡的很香甜…… 忽的,院子中一阵嘈杂声响起! 叶云水被惊醒了,起身瞧着周围的人却也是跟她一样的茫然,叶云水揉了揉眼睛问道,“苏妈妈,怎么了?” 苏妈妈摇头,这时二舅母却已是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走近瞧着叶云水已经起身,一脸担忧的看着她,“醒了。” “二舅母,出什么事了?”叶云水瞧她的脸色也甚是难看。 二舅母一把抓住叶云水的手,“云水,你听了可不要慌……” “二舅母您尽管说。”叶云水瞧她这模样已然有些焦急。 “刚刚叶府来人,说是太后病危将你父亲召进宫了……”二舅母的脸色带着些许惶恐。 “太后病危……我父亲……”叶云水心里一惊,“我父亲他不是已经自辞了医正之位了,怎么还会被召?” 二舅母瞧了瞧周围,便是嘘声说道:“来宣人的太监偷偷说,是太后在园子中赏烟花,受了惊吓便昏了过去引旧疾,几个太医都束手无策,圣上勃然大怒,已经……已经砍了俩……又将你父亲召进……” 二舅母说话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听不到,叶云水的头皮像炸了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故意让叶重天送死?让叶家倒霉?太后病危几名太医都束手无策怎么就会有人想起叶重天的?还是叶重天医术高明有人将他推了出来?可是无论如何,如若太后真得薨了,那……那叶家不就…… 叶云水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二舅母欲言又止,叶云水瞧着她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二舅母这是怕她连累了陈府。 “劳二舅母费心了,还望二舅母能使唤人送云水回叶府。” 二舅母许是也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合情理,可她总要为一大家子的人考虑,如果叶府真得出事了,那陈府也只能自保,这是突事件,谁都不能预料得到的!安慰的话许是二舅母也说不出口,只是拍拍叶云水的手便出去使唤人套车送叶云水回叶府。 叶云水此时一颗心也顾不得想其它事,只是把胸前的那血玉麒麟佩摘了下来塞在了苏妈**手里,“一旦叶府出事,想办法把这个送到庄亲王世子手里。” “这是……”苏妈妈一时反应不过来。 “妈妈不要多问,你今儿就别跟我回去了,去奶兄那里,等我的消息。”叶云水顾不得苏妈**追问,带着春月和花儿匆匆的上了马车,她现在已经顾不得嫁不嫁什么上卿府了,能够保住一家子的命才是真的。 马车快的奔驰在路上,叶云水的心里却是想起了那个男人,他会帮忙吗? …………………… ps:今日第一更!求收藏! 第四十三章 入宫 第四十三章入宫 叶云水回叶府之时,已经是丑时,叶府内已经是一团混乱。 下了小轿,叶云水直奔老太太屋子里而去,此时,叶家一家子人全都在此,没有一个人缺席,除了已经入宫的叶重天之外。 老太太瞧见叶云水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眼眶不由得红,连连拍着叶云水的手,“好孩子,好孩子。” 叶张氏此时也只有哭的份儿,瞧见叶云水回来心里也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叶云水只是福了福,道了一声,“母亲。” 叶张氏瞧了她一眼,许是张口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她刚刚就想让几个孩子去上卿府,可惜上卿府大门紧闭,这个时候早躲了去,陈府想必也是如此。这个时候,什么姻亲都是惘然,叶张氏此时的心里早已冰凉一片了。 几个小的都坐在一旁灰着脸,也没有了往日斗嘴、玩闹的精神,许是知道家中出了大事,各个都老实的很。 二老爷瞧见祖孙俩又要落泪,便是安慰道:“母亲稍安勿躁,太后心悸的毛病并非是一天两天了,一直都是大哥专门诊治,说不定能逢凶化吉。” 其实二老爷这话说的也没什么底气,太后如今已是七十余岁的年龄,在古人中就算是高寿了,而且还是心悸的毛病,那还不是说没就没,可惜一干诊治的太医们却一个都得不了好,如今已经砍了俩,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二老爷不敢想。 叶云水听是心悸,便是继续问道,“父亲可说明具体症状了吗?” 二老爷摇头,“宫中的事不许外传,除了几名诊治的太医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众人皆是无语,只有默默的等着消息,这一夜显得无比的长,叶府却无人入睡。 到了寅正之时,天色已经大亮,丫鬟们端上来几碗稀粥,却无一人能食得下。 忽然门外响起了小厮传来的声音,边喊便回着话:“回老太太的话,宫中来人了,刚刚进府门口。” 老太太一听,忽觉得心里忽悠一下,颤抖着手看向二老爷,二老爷也是面色晦暗,“早来晚来都一样,准备下吧。” 叶张氏此时也慌了,连忙召唤着孩子们随着众人到府门口,叶云水扶着老太太,一边嘱咐着叶张氏,“母亲,备些银钱。” 叶张氏一愣,便是反应过来,宫中来人必是要打点一番探听点儿消息,她却是把这最重要的事给忘记了,老太太便是回头说道,“别回去拿了,画眉,去我匣子中拿银票来。” 画眉领了差事立即笑跑着去了,众人则上了小轿往府门口处去,老太太年事高,行动慢,此时却也亟不可待,“快这点儿,别担心我,我挺得住。” 一干人到了府门口,那前来宣示的公公已经等了半天,老太太让画眉把银票给了二老爷,二老爷则直接塞进了公公的袖子中,“敢问这位公公,我大哥如今?” 那公公捏了捏袖中银票的厚度,便是绽出了一个笑,却是那般的假,那细腻的嗓子有些尖锐,“放心,叶太医如今还在太**中伺候着,咱家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众人听见叶重天暂且没事,一颗心算是放下来了,老太太忙问,“这位公公有何指示?我们叶府一定尽力的配合着。” 那公公尖锐的声音甚是刺耳,“咱家来是取药来了,这是叶太医写的单子,有几味叶府特制的药,便让咱家到叶府来取,其中最重要的是这什么……九宫丸,咱家便是不懂了,哪位动作快这些,太后她老人家还等着用呢!” 众人听到“九宫丸”这三个字脸色都刷的变了色,二老爷上前一把接过药单,“公公稍后,我这就去取。” 二老爷的度很快,几乎是用上了他这辈子最快的奔跑度,一盒子的药全都放在手上便是要递过去,那公公却是未接,“你们府上哪位跟咱家一起入宫送药?” 众人一愣,二老爷最先反应过来,这太监是怕药有问题担责任,便是站出来道:“我跟公公去。” 那公公却是摆手,“你一个大男人如何进得了太**中?” 二老爷瞧了瞧身后的女眷们,脸上带着些难为的神色,这一堆老老小小的,谁能担得了这个责?叶张氏有些胆怯,而叶姜氏则自朝着二老爷身后退了一步。 “我去。”一个清凉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着说话的声音却是叶云水,叶张氏面露惊诧,老太太则是惊过之后流露出不忍,兄弟姐妹们则都已经呆了,谁都没想到叶云水此时主动站了出来。 叶云水毅然上前朝着那太监福了福,“民女乃叶太医嫡长女,见过这位公公。” 那太监瞧了叶云水两眼,再一看那府中老老小小也没个妥当人,“是给太仆寺聂大人府上儿媳瞧过喜脉的?那这就跟咱家上路吧。” “云水……”二老爷担忧的唤了一声。 叶云水顾不得众人那复杂的目光,毅然从二老爷手中接过药便跟着那公公上了马车。 叶府的人都知道,这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一刻。 因为叶府的九宫丸是叶重天特制的药,这药除非到生死一刻之时是不会随意给人用的,所以连御药房中都未曾留这个药,从那太监不愿接药便可以看得出,太后的情形很不好,这个时候谁沾上一点儿,都有可能就此丢了性命。 叶云水如此毅然的前往,一是除了她无人可以前往,二是,她毕竟是现代人,许是还有另外救好太后的办法。 马车的度飞快,就像是在与时间赛跑一般,此时街市上已有了行人,却都被开路的侍卫呼喊着退到两旁,叶云水的一颗心在这些天来从未有过如此平静,就好像是一面如镜的水面,没有半分波澜。 越是到这种紧急的时候她越是能异常清醒,这是叶云水上一世就留下的习惯,这一路上她都只是在想着一个问题,救活太后! 庄严的皇宫透着肃静,叶云水上一辈子只在电视上见过那传说中的故宫却从未亲身参观一番,那是她的遗憾,可如今却是亲眼见到这一座恢宏、雄伟的皇宫,她却没有半点儿好奇的心思,反而觉得这肃穆让人心里寒,憷。 开路的侍卫拿着安和宫的令牌,马车一路驶进了宫中,而在内宫门口则是有两顶轿子在等候着,叶云水下了马车便被塞进了轿子之中,无人多言一句,几个小太监抬着她向太后所在的安和宫跑去…… 叶云水在小轿内被颠的是七荤八素,连连忍着胸口不断上涌的恶心,她将轿帘子掀开一个小缝,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一些才让她好受一些。 到了安和宫门口,那太监领着叶云水便是一路的跑,一边跑一边喊着:“叶太医所需的药来了。” 叶云水冷眼看着这太监,刚刚在叶府摆足了架子,如今却是跑得飞快,人的忠心真的是有限的。 心中虽然不满,叶云水却仍是紧紧的跟在太监的后头,想起宫嬷嬷曾给她讲过的那些宫内规矩此时却是一样都用不上,叶云水也从未想过,她这辈子有机会进宫,而且是以这一种方式。 安和宫中有许多焦急等待的人,叶云水低眉顺眼的跟在后面,余光却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太监引着她叩见皇上、皇后,“回禀圣上、皇后娘娘,此女乃叶太医嫡长女,便是送药之人。” 叶云水的腿还未等跪下行叩拜之礼,便听见一个浑厚的中年男人声音焦急的响起,却是当今圣上明启帝:“什么时候还顾得上这些个虚礼,太后的身子要紧,赶紧送进去!” 那太监便是立即领了命不敢有丝毫怠慢,带着叶云水便往内殿中小跑而去,叶云水捧着手中的药却是心头一凛,怎么他也在? ………………………………………………………… ps:今日的第二更已经送到,依旧是求收藏!求推荐票! 第四十四章 生死(一) 第四十四章生死(一) 太后的寝殿中透着一股压抑,让这偌大的华丽宫殿显得死气沉沉。 寝殿外跪着一溜的人,其中有一个身影便是叶重天。 听见身后有簇簇的脚步声,跪着的人都只是微微回头却不敢出半点儿声响。 “叶太医。”太监上前轻声唤道,叶重天此时已经看到了跟在太监身后的叶云水,眉头微微紧蹙,却是连着爬起身,嘘声的道:“黄公公。” 那领着叶云水进来的太监便是道:“叶太医不必多礼,药已送到,您还是快些服侍着太后她老人家用下才是。” 叶重天点了点头,接过叶云水手中的药,自是亲历亲为的烧水化药,太后此时已处于昏迷之中,这一丸药下去,太后的生死也决定着叶家的存亡,叶重天端药的手不免有些颤抖,哆哆嗦嗦的一碗热水洒了半碗,叶云水一把扶住他的手,嘘声道:“父亲,交给我吧。” 叶重天抬眼望着她,眼神中有些不忍,却是斥责道:“不懂规矩,太后不是你随便能伺候的!” 叶云水仍是坚持着,问一旁的黄太监,“黄公公,父亲身体有佯,由民女伺候太后服药可行?” 黄太监不敢擅自做主,却听得后身一个清冷的声音想起:“去吧,本世子在一旁看着。” 叶云水浑身一激灵,她自然听得出这个声音是谁,不就是那个冤家嘛?她低着头不敢回头看,只觉得这屋子中忽然多了许多人,她余光看到几个明黄色的衣角,许是皇上、皇后等人都已经进来了吧? 叶云水跪下叩头谢恩,心中不敢多想,只是拿着九宫丸和叶家秘方配药用热水化开,用托盘端着往太后所卧的塌上而去,因叶云水是女眷,更是得了应允便直接进了珠帘之后,叶云水才得以见到太后真容,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近皇室中人,叶云水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 尽管是处于昏迷之中,太后的身上仍透着尊贵、显耀之气,只是脸色因病显得苍白无色,周围八名宫女在旁守着,叶云水将药放于一旁,仔细的观察了太后的面色和身体,这根本不是心悸,而是心力衰竭! 叶云水是一个现代的灵魂,她自然能够分得出心悸和心力衰竭的区别!太后的手明显有浮肿的症状,而且面色苍白,接触她的皮肤有着湿冷的感觉,叶云水长呼一口气,看来太后心衰的毛病绝不是一天促成的,这应该是因许久时间而落下的毛病! 叶云水心中有数,可是却涌上了一股恐惧之感,心衰到昏迷,显然太后的病症已是非常严重,如若她无法将太后救醒,恐怕叶家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叶云水回身跪在地上,“回禀圣上,皇后娘娘,太后因心悸而昏迷,开窗增加空气流通对太后病情更为有利,民女恳请圣上应允。” “哦?叶太医?”明启帝带着疑问看向叶重天。 “理应如此,对服药有利。”叶重天自是顺着自己女儿的话说,可是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在打鼓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叶云水为何如此要求!一身冷汗顺着叶重天的后脊背便是流了下来。 “准。” 宫女们得了圣命,便是将几个小窗通通打开,一股清新的空气顺着窗户流了进来,让本是烧的暖暖的屋内多了一份清冷。 叶云水长吸一口气,“回禀圣上,服药需用大量的青豆汤送下,辅之以按摩穴位手法,请圣上应允。”青豆中含有大量的钾元素,而心衰的最大的特点便是血压升高,而服用大量的钾不但可以消除浮肿还可以降低血压,所以叶云水准备给太后灌大量的含钾的水,可如今没有现代的钾片,便只能煮青豆水了。 “准。” 叶重天的心里更是咯噔一下,“请圣上准臣去准备青豆汤。” 皇上扫了叶重天一眼,便是点头,“去吧。” 叶重天一溜小跑便是下去了,而叶云水则是先给太后几个穴位按摩,待叶重天准备好青豆汤之后便可服药。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叶云水能够明显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此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许是当人真正面临生死困境的时候,除了恐惧和坦然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心境,那就是空白。 很快,便有几名太监抬了青豆汤过来,后面跟着满脸是汗的叶重天。 叶云水定了定自己的心神,端起药碗,一勺一勺的将药灌进了太后的口中,这九宫丸乃是一剂猛药,叶云水并未敢给太后服下太多,她更期待的是能够以此药为引,利用大量的含钾的青豆汤让太后消除浮肿,降低血压而自然苏醒,相比较孤注一掷的九宫丸,叶云水更相信自己来自后世的医疗知识。 给太后灌了半碗化开的九宫丸之后,叶云水便是又灌下了大量的青豆汤,一碗接着一碗,一直足足灌下了五大碗之后,叶云水才停了手,而她却也没有闲着,而是开始为太后按摩,每当按到心脏之处,她的手便用上一些力道,刺激心脏的脉动,虽然她的力气有限,但这总是一种激活心脏脉动的方式。 许是灌了太多青豆汤的缘故,不大一会儿,太后的下身便有了反应,宫女们急急的为太后换了湿了的衣裤和锦被,而太后接连几次排水,一时间寝宫内的宫女们忙碌不停…… 而叶云水则是坚持不断的将青豆汤给太后灌下去……然后是再次按摩。 如此循环的折腾了一个时辰,叶云水的额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她的手也因不断的用力麻木的没有半分力气,所有的动作已经变成了最原始的机械的动作,只是她略感欣慰的便是太后手上的浮肿有褪去的迹象……这也是她继续下去的唯一动力了! 叶云水能够感觉到帘子后面几道凌厉的光芒正瞧向这里,而明启帝已经几次出声询问进度,叶云水却都只是回答:“还须些时辰才能奏效。” 缕缕这一个答案,叶云水不知道何时明启帝一个不耐烦便下令将自己父女推出去问斩,帝王心思不是她这种蝼蚁似的存在可以猜度的,叶云水此时更是在跟时间、跟命运赛跑,如若太后此时一旦醒不过来,她便可以以死谢罪了,只是叶云水心中虽急并未有强烈的恐惧之意,她现在心中却只有一个想法:救醒太后,只要她现在醒过来…… 又过了许久,叶云水仍旧在不停的为太后的手做着按摩,猛的,她忽然感觉手上一紧,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却是太后醒了! 叶云水猛然一惊,立即跪地低声泣道:“太后万安!” 许是听到叶云水这边的声音,几名宫女更是抬头看了过来,便是喜极而泣的跪地回禀,“回禀圣上、皇后娘娘,太后醒了!” 太后醒了!太后醒了! 这四个字让叶重天整个人不由得跪在了地上,浑身上下都瘫软了…… 此时,他伏在地上,老泪纵横…… ………………………… ps:感谢晴天墨云童鞋送的平安符,今日琴律三更求收藏!此乃第一更,今日还有两更,望童鞋们抬抬嫩白小手,支持下?嗷呜~~ 第四十五章 生死(二) 第四十五章生死(二) 太后醒了! 这一刻,原本清冷寂静的寝宫内似是重新活了一般,这一刻,所有人纷纷叩跪,这一刻,叶云水的心沉回了肚子里。 叶云水始终低头跪在地上,她不由自主的落泪,许是得知自己的命又在死亡线上绕了一圈而庆幸的哭,她此时的眼泪中蕴含了太多的因素…… 跪地之余,叶云水感觉几个衣着明黄色的人影闪到了帘子里,不断的询问着太后身体的情况,叶云水的身体微微的出颤抖,她此时才感觉自己的后脊背早已被冷汗湿透了,那开着窗的冷风吹在她的身上,让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她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看着她,她却不敢抬头,因为她感觉此人便是他----秦穆戎。 几许对太后的询问之后,明启帝开口道:“叶太医父女救太后有功,赏黄金千两、各色锦缎百匹,叶太医仍居医正之位,叶太医之女……”那个浑厚的声音说到这里顿了顿,许是不知该如何封赏叶云水。 叶云水此时更不敢插话,只是跪地叩拜着。 “留她在哀家身边,哀家自有打算。”一直躺着的太后话了,叶云水能感觉到,太后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她。 “这……”明启帝似是有些为难,上卿府的事他也是听说过的,却又不好在此时驳了太后,“一切都听母后的意思。” 太后未多言一句,便是转过身闭上眼睛歇下了。 明启帝不再多停留,只是吩咐着叶云水在此好生侍奉,便带着皇后和一大群人匆匆的离开了寝殿,叶云水瞧见叶重天临走时那担忧的目光,心中也涌起一股酸楚,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如何,生死线上又滚了一遭,她此时已无杂念,起码,太后留她于宫中,与上卿府的婚事许是就这样的解了吧?这是她一直想要的结果,如今这个目的虽然达到了,可是她却又陷入到一个让人迷茫的境地,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叶云水一直在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偌大的宫殿不过是一间空旷的屋子,倒显得有些冷清。 太后一直沉睡未醒,直到晚间,那黄公公悄声的叫她出去,给她传了个话,是叶重天传进来的,叫她好生在宫中侍奉太后,不必惦记家中事。 叶云水知道叶重天这话便是算给她的一个答复,她与上卿府的婚约定是就此作罢。 叶云水不知自己要在这宫里呆多久,身边也没个相熟的人,只与这黄公公有过一面之缘,身上也没什么可给黄公公谢礼的,便摘下手上那串大舅母赏的檀香珠串,黄公公是个有眼色的,一看这就是个古物,其实叶家早已给了他塞了银子,可钱这东西谁都不会嫌多,便是收下了,对叶云水的态度也好了几分,“……叶姑娘如若有何需要的,只管来找咱家,咱家便是这安和宫里伺候的。” 叶云水福了福身,算是道谢,便是匆匆的赶回太后身边,而这一会儿,太后便已是醒来。 “民女叶云水叩见太后。”叶云水感觉到太后那威严的目光正在打量着她。 “抬头让哀家看看。”太后的声音仍是虚弱。 叶云水缓缓的抬起头,她早在太后熟睡之时去清洗过,此时只因劳累紧张过度而显得脸色有些苍白。 太后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这样看着叶云水,许久才吐了一句,“……是个俊的,就是出身差了些。” 叶云水不知太后是什么意思,也不敢深想,更不敢说话。 半晌,太后才又说了一句,“明儿是你大喜的日子?” 叶云水浑身一怔,“回太后的话,是。” “如若哀家一直留你在身边,你可愿意?” “民女愿意。”叶云水二话不说便答。 太后只是抿了抿嘴,似是自言自语的道:“嘴上愿意心中却并非愿意,都是哄我这老婆子罢了。” 叶云水却不知这话题该如何的接下去,便听到太后转了话题:“你胆子很大,可知你已是触了规矩?” 叶云水浑身的弦都崩的紧紧,“请太后赎罪,民女情急之下逾越了。” “哀家不怪你,倒是应该感谢你救了哀家。”太后的声音仍旧那般淡漠冰冷。 “民女不敢承恩,民女只是尽自己身为医者的责任,为太后尽忠。”叶云水虽对答如流,心中却是颤了又颤,已是没了心思对太后的这些话深思。 “你的那个什么婚约就罢了,哀家另为你选一良婿如何?” 叶云水心头一凛,太后这是要亲自指婚,就算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拒绝啊,有太后出面摆脱上卿府的这桩恶心的婚约叶云水自是感激的回答:“民女谢太后恩典。” 太后不再多言,她的身体仍是很虚弱,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此时伺候的宫女已端来了药汤,叶云水伺候着太后服下,又端了一碗青豆汤,“启禀太后,您往后的饮食中要少糖,少盐,每日餐后喝一碗青豆汤,亦或绿豆汤都可,可消您身体虚浮,旁日里所用的点心可多食带杏仁、黑枣等物。” 太后又灌下一碗药,苦着脸说道:“回头让黄公公跟御膳房说。” 叶云水不再多语,伺候着太后又喝了青豆汤,便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不言不语。 许是感觉叶云水是个乖巧的,太后脸上的神色也多了几分柔和,而此时,天色已是渐暗,明启帝和皇后娘娘又前来探望了一次,叶云水本应退下回避却被太后留在了身边,太后只是在歪在榻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叶云水一直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母后,明儿是大年初二,内外命妇前来朝见,您这里……”明启帝有些担忧的道,“如若您身体不适,我便让他们免了见。” “见,我还死不了呢。”太后轻咳两声。 寝殿内的气氛又骤然冷了下来。 “这叶家还真不愧是五代行医,连这女儿家都能学到几手医术,听说王御史女儿的喜脉是你瞧出来的?”皇后娘娘许是见气氛有些压抑,正巧看到了叶云水便随口扯了个话头。 可叶云水一听这话转到了自己身上,便是浑身不住的哆嗦,“正是民女。” 叶云水余光只瞧见皇后那一身华贵的服装,听得她如夜莺般缭绕的甜美声音,却不知皇后的尊容如何,许是应该是一高雅、大气的女子,只是这样的女子却更让叶云水心惊,她不过是随便给一个御史之女瞧了喜脉都能通到内宫之中,而且似乎是人人皆知,可见这宫中人脉纠葛太过复杂,前世的宫斗戏看得多了,她对这些宫廷中的女人有着一股自内心的抵触。 “哼,那些个太医院的老家伙整日里满嘴的仁义医德,光长了争强好胜的嫉妒心眼,到真用到他们时各个都不行。”提起这话题,明启帝倒是一肚子火,“叶太医倒不愧是医药世家的传人,还是有些能耐的。” 太后瞟了叶云水一眼,瞧她满身的不自在,“哀家也是这么觉得,叶医正已是医正之位,又深知哀家的病症,不好再行封赏,哀家也不愿放他从太医院离开,不过论功行赏,却是不能不做的,光是赏些个身外之物不足以暖臣心,哀家便做主给他这嫡女嫁个好人家,算是圆了哀家报答了他们父女俩的救命之恩。” 叶云水当即跪地叩头,“太后洪福齐天,长命百岁,民女不敢邀功。” 太后倒是乐了,“这丫头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皇后娘娘瞧了一眼明启帝,便是试探的问道,“太后心中可有中意的人了?” 太后倒是卖了个关子:“明儿你们就知道了。” 明启帝的脸色有些犹豫,皇后见太后没有把叶云水给明启帝的意思,心中也自然是放下了,便是不再多问。 叶云水此时心中无感,她虽然从生死线上逃了回来,她忽然感觉自己此时就像是挂上栏杆待价而沽的猪肉,这命又不是自己的了…… ……………………………… ps:嗷呜呜,今天的第二更送上!两千七百字的章节,答应大家三更,却不会缩短章节,充字数不顾质量,这是琴律的信誉,琴律的章节都是按照情节安排到那里,是多少字便是多少字,绝对不会硬断章。 之后晚些还有一更,感谢小冰卡童鞋滴平安符,琴律继续去努力! 第四十六章 指婚 第四十六章指婚 二日一早,乃是大年初二,内外命妇在这一日纷纷前来朝见,本应是初一,却因太后重病而延到今日。 太后一早便身着明黄色朝袍,批领及袖俱石青色,貂缘片金,上绣文金九龙,五色祥云,头戴薰貂朝冠,顶三层上镶嵌东珠一颗,朱纬上缀七金凤,雍容华贵之气更具几分威严。 太后一个心力衰竭重症之人昨日才醒来今日却仍坚持要见众命妇,在叶云水一个医者的角度看来,这无非是在自寻死路的行为,叶云水有心劝阻两句,可却怕触了什么规矩不敢说,看着那沉重的朝冠压在太后的头上,叶云水总感觉似是摇摇欲坠一般。 许是太后瞧见了叶云水欲言又止的表情,便是道:“有人活一辈子为权,有人活一辈子是为势,宫中的人活的却是这身份这体面。” 叶云水心头一凝,太后若有所思的瞧了她一眼,由着宫女扶她坐上四人抬的布辇,“你便是跟我一同过去吧,见见世面。” “是。”叶云水随同太后布辇朝着正殿而去,却是时不时的抬眼瞧一瞧这位年旬七十的太后,她知道太后明知自己身体不行却硬撑着起来,只因她是太后,她必须撑起这一片属于她的天空,她的威严和傲气不容任何人亵渎,叶云水忽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活的安逸自如,包括尊贵无比如太后,却也依然如此,而她这种蝼蚁一般的小人物该当如何适从? 安和宫的正殿之上,皇后及几名皇贵妃早已等候在此,眼见太后乘布辇而至,便是齐齐跪拜,而众人见礼之后,叶云水服侍着太后端坐于安和宫的正殿之上,待太后端坐安稳,叶云水便要回避于殿后,太后却是唤道,“你就站旁边候着吧。” 叶云水一怔,虽不明白太后此为何意,却也不敢多言多行,便站在太后指定之位低眉顺眼的看着自己的脚面,不敢东张西望,她感觉到有几股目光在打量着自己,就像是一根根的刺一样。 叶云水心中正盘算着自己的心事,皇后娘娘递上名册,“……母后大病初愈,不易在外久坐,今儿递了牌子请见的都在名册上,母后不如就点您想见的人,其他的便让其回了吧,如若真有心孝敬,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太后点了点头,看着皇后端在手中的名册,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庄亲王一家来了吗?” 皇后立即回道:“已在门外候见。” “传。” 太后一声令下,叶云水的心里便是咯噔一下,庄亲王一家,不就是世子爷那一家吗?来的必是王府女眷,许是还有他的世子妃在其中,叶云水有些好奇,她很想知道,那位刘左相的嫡女,世子爷的正妃是一个什么样子。 黄太监到门口通传,不一会儿便是进来五名身着命妇朝服的女眷,其中有两名年龄较大的,许是庄亲王的王妃、侧王妃,另外四名年轻的便是乖巧的站在后面,齐齐的给太后、皇后叩拜。 “起吧。”太后的话语带着冷淡。 而皇后和四妃则开始与几位女眷闲话几句,话题无非是围绕着庄亲王的身体是否康健之类的客套话,叶云水此时只能靠声音辨别这些人的身份,却不敢贸然抬头瞧,此时她已是知道,那两名年纪较大的女眷都是庄亲王的侧妃,王氏、冯氏。庄亲王的正妃、世子爷的生母已过世十年,而另外四名年轻的命妇乃是庄亲王三个儿子的正妻和庄亲王大公子的孙媳妇,世子爷秦穆戎虽为嫡亲世子却并非王府长子,长子乃是王氏所出,名为秦慕云,在兵部任职。 而这四名年轻女眷之中,其中一名身着世子妃朝服,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便是世子爷秦穆戎的世子妃,刘左相的嫡女刘氏,而皇后等人则叫着她的闺名,皎月。 “昨日得知太后身体有佯,今日却见气色大好……”庄亲王的侧妃王氏笑着道,她嫁于王府多年,虽为侧妃实则庄王妃过世后,王府一切内宅琐事均由王氏掌管。 太后一早便少言,王氏这不过是奉承着太后说话罢了,也怕众人多嘴多舌的招了太后的厌烦,谁都知道太后虽然年过七旬,却是服侍三代帝王的女中豪杰,如今跺一跺脚,明启帝都不敢招惹的人物,而且太后本人对庄亲王一家甚是看重,虽是明启帝继承大统,可庄亲王也是太后的亲生子,旁人自是比不得的情分。 “皎月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呢?”太后这一早都未搭腔一句,开口这一句话便让站在王氏身后的刘皎月浑身一僵,脸色刷的惨白无色,低头不语。 连皇后似也是诧异的瞧了瞧太后未敢多言,几名贵妃更是立即噤声,只瞧着热闹不敢做声。 王氏本想讨好两句却未曾太后突然问及此时不由得面色尴尬,刘皎月的两个妯娌都低头不语。 太后见众人不言,便是继续说道,“你嫁到王府已有四年了,肚子却是一点儿动静儿都没有,找太医瞧过没有?这种事莫要瞒着。” 叶云水瞧瞧的抬头望去,她感觉到刘皎月已经浑身抖了起来,对于皇室宗亲来讲,无所出可是大罪,太后这帽子扣的可是够大的了。 刘皎月有心解释,“回禀太后,不是我……” “恩?”太后看向刘皎月的目光带着几分不满,刘皎月立即不敢再多言,连忙将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只是满脸的委屈,许是要落泪却只敢憋回去忍着。 “庄亲王乃是当今圣上嫡亲的弟弟,而穆戎又是嫡亲世子,哀家的亲孙子,你身为世子正妃,却四年无所出,这耽误了开枝散叶的大事,岂可是好啊,哀家实在是放心不下。”太后此话一说,连皇后都不由得附和着两句,可脸色却是颇为尴尬,那刘皎月可是明启帝和她为秦穆戎物色的世子妃人选,而且还亲自指了婚,“太后说的正是,庄亲王府子嗣本就不多。” “是啊,世子可是太后的心头肉呢。”这话许是那位文贵妃所说,这话无非是给皇后的心里扎刺,皇后听她这般说辞,果然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王氏不知该如何回话,只觉得如坐针毡,她瞧向身后的刘皎月,刘皎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却是无所适从,无所出可是皇家最大的忌讳,她就算是有委屈却也不敢说出口。 太后瞧着众人的表现莫不是不屑和冷笑,抬眼瞧向站在一旁的叶云水,叶云水此时仍是鼻眼观心的站在一旁,太后缓缓的开口道:“这乃是叶太医之嫡长女,就是这一次救了哀家的那个姑娘,哀家这就做主,把她许给穆戎了。” 王氏心里一惊,刘皎月更是猛的抬头,满脸的骇然,叶云水也是震惊的一抬头,却是正与刘皎月对上! 叶云水立即觉自己的失态,连忙跪下,心中一片杂乱,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ps:哦哦哦,新出炉的第三更送上!答应的必会履行,还望各位读者们看在琴律很努力的份上,是不是收藏个?投票个?打滚,再不给,我就吧唧你们粉嫩滴小手! 第四十七章 指婚(终) 第四十七章指婚(终) 黄公公找到叶云水的时候,叶云水还捧着那盒子跪在原处一动未动,浑身僵硬不堪。 黄公公见状连忙上前扶起她,“哎哟,叶姑娘怎么还跪在这里,快快起来,恭喜叶姑娘了,咱家可听说了您的喜讯,先给您道喜了!” “黄公公。”叶云水搭着黄公公的手起身,却是连站都站不起来,她跪在这里太久了,两条腿都已经僵了,叶云水苦笑着道:“黄公公莫急了,我许是跪的太久有些缓不过来。” 黄公公见状,便拿了个坐垫给她,“先坐地上缓缓,不急,不急。” 叶云水朝着黄公公挤出一丝笑,她明知这黄公公是个见钱眼开、逢高踩低的主,可是叶云水对他却并无半分厌恶,这宫廷中人有哪个不是靠着心眼儿过活的,像黄公公这种人她是得罪不得的,也得罪不起,何况黄公公拿了叶家塞的银子对她也的确是颇有照顾,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便已是不错的人了,总比拿了钱不办事的强。 叶云水坐在地上,捶着自己酸疼的腿,心里却已经是接受了她即将面临的命运,嫁给那个他救过的男人,叶云水心中苦笑,她刚刚跪在地上,将这前前后后的事重新的缕了一遍,却是现这一切都有可能是这个男人所授意的,原因只因是叶云水救了他,或许他的初衷就是这么简单,不过话说回来,还真的是冤家路窄,自己不但救了他,还得嫁给他,如果太后赐婚真的是他刻意安排的,那此人必定是个霸道的! 叶云水很想亲自去问一问他为何要这样做,可是她却没这个胆量,想起刘皎月,想起皇后,叶云水心中苦笑,太后当着刘皎月的面指了自己给世子爷,无形中的便是将她放到了这位世子正妃的对立面了,而刘皎月这婚是明启帝和皇后共同指与的,她算是间接的把皇后也给得罪了,看来她还真不是个命好的,即便得了份体面的婚事,却仍要想办法求自保的法子。 瞧着黄公公还站在一旁,叶云水也不敢多歇,活动开双腿她便是站了起来,朝着黄公公福了福,“多谢黄公公了。” “歇好了?那便跟着咱家走吧,车已是在外等着了。”黄公公满脸堆笑,好似得了喜事的是他一样。 叶云水似是忽然想起一般,“公公慢行,民女还未再给太后谢恩。” “不必了,太后她老人家已经下话了,让咱家直接送您回去,如果叶姑娘心中念着这份恩宠,以后多念着太后的好就成了。”黄公公必是已经得了太后的令,否则也不会拦着叶云水去谢恩了。 叶云水却是知道这宫规,老老实实的跪下朝着太后正寝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起身随着黄公公出去了,她能够看到黄公公满意的笑,许是太后也会因此而满意吧。 安和宫外,送叶云水归府的马车上装了满满的物件,叶云水有些茫然,“黄公公,这些……” 黄公公只是笑,“这些都是太后和各宫娘娘赏赐的。” 叶云水有些吃惊,黄公公见她一脸迷茫,便是笑,“叶姑娘可真是实在人,您恐怕还不知道呢吧?太后刚刚已经下了懿旨,许您为庄亲王世子侧妃,二月初二的吉日。” 叶云水这次是真的惊了,她没想到太后居然给了她一个侧妃的身份,她顾不得目瞪口呆,连忙不确信的看向黄公公,看着黄公公又是笑话着她点了点头,她心中才是真的相信了这个事实,她本以为有个世子侍妾的身份就不错了,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跟着黄公公上了马车,叶云水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踢了一脚似的,颤抖个不停,是啊,太后亲自指婚怎么可能是身份低下的侍妾,一个侧妃的身份,实在是太抬举叶云水了! 叶云水此时心中疑惑,这个侧妃的身份,是太后给的,还是世子爷授意求来的?他又是怎样说服太后给自己退了婚又塞入王府?跟太后坦白自己救过他?叶云水之前的名声许是很糟,而且还传言跟世子爷有染,他不会就借坡下驴真的认了吧?叶云水的心猛的一颤,她想起太后缕缕那探究的目光,后背不由得出了一身汗,想起太后临别时说的那句:“莫要让哀家失望……莫要给哀家丢脸……” 叶云水是真的认命了,太后这是明着告诉她,无论你之前如何,抬了你的身份,就算是一笔勾消,至于你能不能在王府中生存下去那便要凭你自己的本事,赢了,这是太后提携的恩典,输了,太后不但不会提携反而第一个治叶云水的就是太后,只因她丢了太后的脸。 太后不喜刘皎月这是真,太后偏爱秦穆戎这也是真,可刘皎月是明启帝和皇后指的婚,难道秦穆戎和刘皎月之间并非是世人所传的珠联璧合?叶云水觉得自己的信息不够用了,想着坐在一旁的黄公公,她很想跟这位公公打听一下内情,可惜她却不敢开口,像黄公公这样的太后身边的近侍一个人能长八个心眼儿,她自认实力不济,别没打听到消息反倒被被人套了话语。 叶云水不好冷落了黄公公,便是跟黄公公聊着闲话,给他说了几个养生的方子,都是针对黄公公这种常年在主子跟前没日没夜伺候,累的筋骨酸痛的毛病,许是叶云水态度谦卑温和,黄公公却也跟她相谈甚欢,叶云水深知这些宦官都有着心里扭曲的一面,最怕人瞧他们不起,叶云水便句句捧着他说,却又不捧的太高,倒让黄公公觉得叶云水是真心实意的替他着想,没有嫌弃他这废人之意,临到叶府时,黄公公嘘声的提点了叶云水两句,“世子爷可是太后最疼的孙子,只是世子爷近些年带兵常不在涅梁城王府,太后可想念的很。” 叶云水自知黄公公这话含有深意,无非是告诉她,太后对秦穆戎比对皇孙还好,世子爷不在涅梁城王府,那刘皎月四年无所出是秦穆戎的问题,而非刘皎月不愿,这两个信息的背后可是有着太多的含义可以挖掘,叶云水感激的朝着黄公公福了福,不管黄公公背后目的如何,他的信息对叶云水却是大为有利的。 叶府的人此时早已等候在大门外,叶云水一下马车便瞧见了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望她,眼眶中含着泪,其他的叶府家眷站了满满,叶云水此时心里怅然若失,叶重天与黄公公寒暄几句,又送上一份厚重的谢礼,黄公公则满意的收下,随着侍卫回宫了。 再一次驻步在叶府大门,叶云水却是另一番心境,她瞧见叶张氏那复杂的目光,叶倩如嫉妒愤恨的抿着嘴,叶萧飞那保持着戒备和距离的神色,弟弟妹妹们的好奇和喜悦,叶萧云的期盼,叶重天和二老爷脸上挂着满意,叶姜氏则满脸巴结的笑,叶云水此时是半点儿也提不起高兴的心思,因为只有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生活会是另一番挑战。 …………………………………… ps:俺家女主的婚事这一段终于告一段落啦,大家会否想到是这样滴结果呢?嘿嘿,不过接下来女主要面临另外一番强劲的挑战了,也算是她真正开始为自己的小日子拼搏的阶段啦! 感谢下水绣童鞋送来的平安符,有了你们的支持琴律会更加努力的,今日仍然三更回报大家滴支持,有收藏和推荐票滴童鞋顺手扔出来吧!么么~~~ 第四十八章 指婚(终) 第四十八章指婚(终) 黄公公找到叶云水的时候,叶云水还捧着那盒子跪在原处一动未动,浑身僵硬不堪。 黄公公见状连忙上前扶起她,“哎哟,叶姑娘怎么还跪在这里,快快起来,恭喜叶姑娘了,咱家可听说了您的喜讯,先给您道喜了!” “黄公公。”叶云水搭着黄公公的手起身,却是连站都站不起来,她跪在这里太久了,两条腿都已经僵了,叶云水苦笑着道:“黄公公莫急了,我许是跪的太久有些缓不过来。” 黄公公见状,便拿了个坐垫给她,“先坐地上缓缓,不急,不急。” 叶云水朝着黄公公挤出一丝笑,她明知这黄公公是个见钱眼开、逢高踩低的主,可是叶云水对他却并无半分厌恶,这宫廷中人有哪个不是靠着心眼儿过活的,像黄公公这种人她是得罪不得的,也得罪不起,何况黄公公拿了叶家塞的银子对她也的确是颇有照顾,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便已是不错的人了,总比拿了钱不办事的强。 叶云水坐在地上,捶着自己酸疼的腿,心里却已经是接受了她即将面临的命运,嫁给那个他救过的男人,叶云水心中苦笑,她刚刚跪在地上,将这前前后后的事重新的缕了一遍,却是现这一切都有可能是这个男人所授意的,原因只因是叶云水救了他,或许他的初衷就是这么简单,不过话说回来,还真的是冤家路窄,自己不但救了他,还得嫁给他,如果太后赐婚真的是他刻意安排的,那此人必定是个霸道的! 叶云水很想亲自去问一问他为何要这样做,可是她却没这个胆量,想起刘皎月,想起皇后,叶云水心中苦笑,太后当着刘皎月的面指了自己给世子爷,无形中的便是将她放到了这位世子正妃的对立面了,而刘皎月这婚是明启帝和皇后共同指与的,她算是间接的把皇后也给得罪了,看来她还真不是个命好的,即便得了份体面的婚事,却仍要想办法求自保的法子。 瞧着黄公公还站在一旁,叶云水也不敢多歇,活动开双腿她便是站了起来,朝着黄公公福了福,“多谢黄公公了。” “歇好了?那便跟着咱家走吧,车已是在外等着了。”黄公公满脸堆笑,好似得了喜事的是他一样。 叶云水似是忽然想起一般,“公公慢行,民女还未再给太后谢恩。” “不必了,太后她老人家已经下话了,让咱家直接送您回去,如果叶姑娘心中念着这份恩宠,以后多念着太后的好就成了。”黄公公必是已经得了太后的令,否则也不会拦着叶云水去谢恩了。 叶云水却是知道这宫规,老老实实的跪下朝着太后正寝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起身随着黄公公出去了,她能够看到黄公公满意的笑,许是太后也会因此而满意吧。 安和宫外,送叶云水归府的马车上装了满满的物件,叶云水有些茫然,“黄公公,这些……” 黄公公只是笑,“这些都是太后和各宫娘娘赏赐的。” 叶云水有些吃惊,黄公公见她一脸迷茫,便是笑,“叶姑娘可真是实在人,您恐怕还不知道呢吧?太后刚刚已经下了懿旨,许您为庄亲王世子侧妃,二月初二的吉日。” 叶云水这次是真的惊了,她没想到太后居然给了她一个侧妃的身份,她顾不得目瞪口呆,连忙不确信的看向黄公公,看着黄公公又是笑话着她点了点头,她心中才是真的相信了这个事实,她本以为有个世子侍妾的身份就不错了,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跟着黄公公上了马车,叶云水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踢了一脚似的,颤抖个不停,是啊,太后亲自指婚怎么可能是身份低下的侍妾,一个侧妃的身份,实在是太抬举叶云水了! 叶云水此时心中疑惑,这个侧妃的身份,是太后给的,还是世子爷授意求来的?他又是怎样说服太后给自己退了婚又塞入王府?跟太后坦白自己救过他?叶云水之前的名声许是很糟,而且还传言跟世子爷有染,他不会就借坡下驴真的认了吧?叶云水的心猛的一颤,她想起太后缕缕那探究的目光,后背不由得出了一身汗,想起太后临别时说的那句:“莫要让哀家失望……莫要给哀家丢脸……” 叶云水是真的认命了,太后这是明着告诉她,无论你之前如何,抬了你的身份,就算是一笔勾消,至于你能不能在王府中生存下去那便要凭你自己的本事,赢了,这是太后提携的恩典,输了,太后不但不会提携反而第一个治叶云水的就是太后,只因她丢了太后的脸。 太后不喜刘皎月这是真,太后偏爱秦穆戎这也是真,可刘皎月是明启帝和皇后指的婚,难道秦穆戎和刘皎月之间并非是世人所传的珠联璧合?叶云水觉得自己的信息不够用了,想着坐在一旁的黄公公,她很想跟这位公公打听一下内情,可惜她却不敢开口,像黄公公这样的太后身边的近侍一个人能长八个心眼儿,她自认实力不济,别没打听到消息反倒被被人套了话语。 叶云水不好冷落了黄公公,便是跟黄公公聊着闲话,给他说了几个养生的方子,都是针对黄公公这种常年在主子跟前没日没夜伺候,累的筋骨酸痛的毛病,许是叶云水态度谦卑温和,黄公公却也跟她相谈甚欢,叶云水深知这些宦官都有着心里扭曲的一面,最怕人瞧他们不起,叶云水便句句捧着他说,却又不捧的太高,倒让黄公公觉得叶云水是真心实意的替他着想,没有嫌弃他这废人之意,临到叶府时,黄公公嘘声的提点了叶云水两句,“世子爷可是太后最疼的孙子,只是世子爷近些年带兵常不在涅梁城王府,太后可想念的很。” 叶云水自知黄公公这话含有深意,无非是告诉她,太后对秦穆戎比对皇孙还好,世子爷不在涅梁城王府,那刘皎月四年无所出是秦穆戎的问题,而非刘皎月不愿,这两个信息的背后可是有着太多的含义可以挖掘,叶云水感激的朝着黄公公福了福,不管黄公公背后目的如何,他的信息对叶云水却是大为有利的。 叶府的人此时早已等候在大门外,叶云水一下马车便瞧见了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望她,眼眶中含着泪,其他的叶府家眷站了满满,叶云水此时心里怅然若失,叶重天与黄公公寒暄几句,又送上一份厚重的谢礼,黄公公则满意的收下,随着侍卫回宫了。 再一次驻步在叶府大门,叶云水却是另一番心境,她瞧见叶张氏那复杂的目光,叶倩如嫉妒愤恨的抿着嘴,叶萧飞那保持着戒备和距离的神色,弟弟妹妹们的好奇和喜悦,叶萧云的期盼,叶重天和二老爷脸上挂着满意,叶姜氏则满脸巴结的笑,叶云水此时是半点儿也提不起高兴的心思,因为只有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生活会是另一番挑战…… …………………………………… ps:呜呜呜,今天居然做了丢人的事,把章节弄错了,大家莫要责怪这个……重新上传一下,今日的三更绝对送到,还望大家不要怪罪琴律一时犯了脑瘫之症,掩面羞愧而遁…… 第四十九章 丫鬟 第四十九章丫鬟 叶府内,人人都喜气洋洋,叶家人都聚在老太太的院子中,叶云水扶着老太太坐回座位上,便是行之以礼,“让祖母挂念了。” 老太太此时望着叶云水满眼都是笑,“你终于熬出头了,熬出头了……这是咱们叶家的大喜事!” 叶重天在一旁低头不语,许是心中对叶云水有愧此时无法面对,叶张氏在一旁脸色变得复杂起来,几次欲开口说话却是都咽了回去,如今叶云水的身份不同,乃是太后亲自指婚于庄亲王世子侧妃,不再是那个任她拿捏的大姑娘,她自觉怎么说话都似是气短巴结,索性就闭嘴不言。 叶姜氏则是满脸的笑,“大姑娘如今可算是因祸得福,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光耀门楣。”叶姜氏捅咕着叶萧云让他上前说话,叶萧云则带着几许尴尬,“给堂妹道喜了。” 叶云水颔微笑,福了福身算是谢过,二老爷对叶云水满是赞赏,他仍然记得当日往宫内送药之时叶云水那毅然坚决的面容,是那么的沉稳和勇敢,饶是他一个大男人都自觉胆颤的事,所以叶云水能得太后垂帘并非太过意外,“此事的确乃是叶家五代以来最大的喜事,一定要好好的办。” “是啊,那嫁妆物什再都拿出来斟酌斟酌才好。”老太太亲自话,颇有着要大操大办的意思,“时候也不多,要按照世子侧妃的规制绣一套嫁衣。” 叶重天也是点头,“这是太后给的恩典,自然不能怠慢了,反而显得我们不尊敬。” “父亲此言差矣。”叶云水瞧着叶家众人便是驳道,“云水更觉得低调行事为好。” 众人颇为惊讶的瞧着叶云水,叶云水却是道:“叶家本是官商之家,如若嫁于旁人家里许是操办得当衬女儿身家贵气,可嫁入王府,再贵气也比不得王府的门槛,云水倒觉得低调为妙,免得惹人说叶府张扬,倒是失了体面。” 叶云水话语一出,倒是让老太太和叶重天等人神色一僵,叶重天随即点头道:“有道理。” 叶张氏看不得叶云水那副得意的面孔,心里暗自的恨着,叶倩如更是满脸的嫉恨,她恨不能当初送药的是自己,被太后指婚的是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个叶云水夺了她的好处?叶倩如此时早已将叶云水的侧妃身份想成应是她的,一股怨气却是不言而喻的散出来。 老太太自是没理会那母女二人的异色,便是道:“大姑娘所住的静思居实在是太过偏僻窄小了一些。” “今儿赵总管已经雇了工匠,明日里开始动工修院子,往东北向再扩一倍出来。”这事是二老爷经手办的。 叶重天倒是抬眼瞧了叶云水,“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可跟你二叔说。” 叶云水心中却暗笑,这一个世子爷的小老婆身份还真是管用,连叶重天都破天荒的征求了她的意见,即是叶府给她长体面,叶云水也没有客气的意思,“女儿想在院子中修一竹园。” “竹园……那竹子乃是南方之物,北方很难养活。”二老爷倒是没过心思便说了出来。 “也不见得,听说太仆寺聂大人家后花园便是有一片竹林,四季常青。”叶姜氏倒是个嘴快的。 叶重天点头应着,“那就改日送个帖子过去拜会一下,顺便向人家请教一番……”叶重天又觉得贸然去请教此事有些张扬,“前儿不是才跟聂夫人打过交道,就算是回访顺嘴问问罢了。” 这话自是说给叶张氏的,叶张氏冷着一张脸,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叶倩如想讽刺两句却也不敢,她自然知道如今叶云水的身份水涨船高,如若叶云水跟她起争执是绝没有自己好果子吃的,索性只能强忍着。 “女儿再无其他要求了。”叶云水坐在一旁不再言语,以前她只是角落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如今叶府之中不但有她一席之位,还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这种失德她绝不会拒绝,反而很乐意看到叶张氏母女俩那憋着一肚子火的脸。 叶云水越是如此淡然,叶张氏和叶倩如心里的火气就越大。 “好了好了,旁个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得清楚,大姑娘从宫中回来许是早就累了,快点儿摆饭吧,吃过后好让大姑娘回去歇着。”老太太此时怎么看叶云水都是好的,众人自没有什么异议,便是一家人转到饭厅用饭。 老太太拉了叶云水坐自己跟前只管吃,还不停的有老太太和叶姜氏给她夹菜,叶云水只是笑着,却并未拒绝,她不亏欠叶家人半分,老太太之前虽对青睐有加,可惜在利益关头仍能舍了她而保全府,叶重天虽是犹豫不舍,可在关键时刻却也是牺牲了她的幸福而要亲手送她入狼窝,叶张氏说的没错,如若没有老太太也叶重天的应允,光是她一个人坚持着让她嫁上卿府是不可能的,叶云水并非是听了叶张氏的挑拨,她活了两辈子的人对这些清楚的很。 来到这个世界日子虽短暂,可惜叶云水却真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日子是靠自己去挣的,人活着的就是这个身份,这份体面,故而叶府现在对她的态度,她坦然,毫无半分压力。 饭毕,老太太留了叶云水在跨院里住,待静思居扩建好之后再让她回去,叶云水也没拒绝,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便带着春月和花儿回去了。 此时的院子中再不是往日那冷清的模样,屋子内早被烧的暖烘烘的,连带着丫鬟、婆子们的脸上都堆满了笑,吉祥家的早在跨院中等着叶云水,瞧见叶云水归来便是立刻上前,“给大姑娘请安了。” “有什么事?”叶云水上一次见吉祥家的媳妇还是她静思居用人的时候,而这一次却是吉祥家的自个儿找来,叶云水便是有几分戒备,这媳妇子一向是叶张氏跟前的得利人,她心中犯忌讳。 “奴婢先给大姑娘道喜了,夫人说您新院子扩建后必定缺人,便使唤奴婢先领了人给大姑娘瞧着,定下来,免得院子扩建后再选人耽误了大姑娘的事。”吉祥家的笑容满面,那巴结之色溢于言表。 “领人来给我瞧吧。”叶云水的神色冷淡。 吉祥家的把人都领了进来,一共十六个,叶云水抬头瞧着,却是比之前带花儿那一批人的颜色要好上太多,其中不乏几个粉妆玉琢、如花似玉的,瞧着就不是来当奴婢用的,叶云水心中冷笑,这哪里是给她选奴婢,这是叶张氏在让她选陪嫁的通房! ……………………………………………………………… ps:今日的第三更一起送到了!希望大家一气看个爽快!求下收藏和推荐票,吧唧! ※1t;ahref=.》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第五十章 丫鬟(二) 第五十章丫鬟(二) 叶云水一瞬间便是反应过来叶家人的打算,他们这是仍想把自己攥在手心里,怕她一招进了王府便天高任鸟飞,不再拿叶府当回事,今儿送人来这事恐怕绝非叶张氏自个儿的主意,许是也得了老太太和叶重天的应允。 吉祥家的瞧着叶云水没搭腔,却也不敢任意的说话,只能等着,如若是旁日里的叶云水许是她就搬出叶张氏来说嘴了,可今日不同往日,全赖这位大姑娘自个儿的心思,吉祥家的只能满脸堆笑的等着,叶张氏在来之前已经私下里透话给她,这事儿也有老爷的意思,不容叶云水自个不愿,吉祥家眼珠子一转便是说道:“大姑娘可有钟意的?这些个都是经过人伢子调教好的,识得字,绣活也都拿得出手,绝不会丢了大姑娘的脸面。” 叶云水静了静心气,“把头都抬起来,让我瞅瞅。” 十六个丫头羞赧的抬起头,却是没有左右旁顾,显然是人伢子之前都训好的。 叶云水站起来挨个走近瞧着,这十六个人里,有的面带羞涩,有的一脸讨好,有的则眼神躲闪,只有那么一两个神色淡然,叶云水看了一圈,又回到了座位上,抬手指着其中两个。 吉祥家的惯会看眼色,立即叫那两个丫头出来,“大姑娘点了你二人,报名字、出身,都有什么手艺。” 那二人互相瞧了一眼,便是最左边的站出来福了福,“回大姑娘的话,奴婢名为柳儿,父母双亡跟着兄嫂过,擅长女红。”柳儿拿了自己的绣活递上,叶云水看过后放在一边。 “回大姑娘的话,奴婢名为青霜,识得几个字。” 叶云水又指了几个,自都是上前报名字和手艺。 没点到的自是神色有些焦急彷徨,来之前人伢子便是告诉他们,今儿选人的乃是未来的庄亲王世子侧妃,能跟了这位主子日后有说不尽的好处,于是各个都跃跃欲试,希望自己能够被叶云水选中,瞧叶府选的这些个人便知道,她们是很有可能当通房丫头的人选,心中也自是都有着小九九。 “留下左边的那六个,其余的带回去吧。”叶云水选了人,其他的人不免脸上有些失落,吉祥家的瞧见叶云水选了其中颜色最好的两个,自是觉得放下了心,满脸笑的五官都攒成了一团,“那大姑娘歇着,奴婢先带着人回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春月自是又抓了一把铜钱塞给吉祥家的,吉祥家的开始推脱,死活不肯收,叶云水却道,“几个铜钱儿而已,妈妈不必挂心上。” 吉祥家的瞧见叶云水似是脸色有些不耐,便也是笑着收了,连忙带着人回去了。 屋中六个丫头站在叶云水面前,叶云水又仔细的打量了这几个,叫了长的最好的那两个出来,“以后你们两个的名字就叫彩青、彩凤。” 彩青、彩凤自是出列跪拜叶云水,“奴婢彩青、彩凤见过大姑娘。” 叶云水点了点头,这二人琴棋书画都通些,一看便是人伢子调教的最好的,估计价钱也不菲,二人出身贫苦人家,一个是被兄嫂卖了,一个是被父母卖了,情况虽有异却也差不多。 叶云水又点了另外二人,“你们俩以后叫惜春、惜秋。” “奴婢惜春、惜秋见过大姑娘。”这二人瞧着会巴结主子的,绣活都很不赖,一个是家生子,一个是外头买来的。 叶云水看着最后这二人,心下琢磨了下,“你们以后改叫墨兰、墨云。” 墨兰、墨云二人上前跪拜主子,叶云水对这二人最是满意,瞧着是稳当的,没有刻意的讨好和巴结,绣活都说得过去,也识得字,姿色属中上等,比不得彩青、彩凤,比其他几个却是要强得多。 “你们六个先不上差事,按二等丫鬟领例钱,明天开始跟着苏妈妈学规矩,何时用你们,我自会再叫,都下去吧。”叶云水给花儿使了个眼色,花儿自是带着六人下去了。 苏妈妈有些纳闷的问着叶云水,“你如今身份不同,何必随了他们的心意。”苏妈妈指的自然是彩青和彩凤,那二人一看便不是省油的灯,长的一副勾人的模样,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叶家人打的什么主意。 叶云水笑道,“妈妈您就放宽了心,这个亏我自不会这么容易吃的,她想拿捏我,却也要掂量掂量分量,这二人我自有打算。” 苏妈妈瞧着叶云水心中有数,便也不再多言。 叶云水瞧着一旁在收拾衣裳的春月,心中便有了主意,“……明儿我闲着,你带春月回去看看奶兄。” 苏妈妈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了,“难为你还惦记着他,跟着他倒是委屈了春月。” 叶云水瞧苏妈妈已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再遮掩,“春月是个乖巧的,性子却太软,王府不合适她,与奶兄年龄也正相当的,先让她二人见见,若真的没那心思,我再给奶兄物色,若是有戏的话,先订下来,待春月及笄了就成亲。” 叶云水一早便有心将春月给了苏妈妈当儿媳,苏妈妈儿子宋皓与叶云水年龄相当,也是个勤勉懂事的,而且叶云水已是打算让宋皓帮她打理嫁妆铺子,许了春月于她,更是亲近许多,抛开这一层关系来说,叶云水也是真希望春月能有个好归宿。 苏妈妈自是满意春月的,便是答应了点点头。 一旁还不明真相的春月倒是一张小嘴喋喋不休的跟叶云水说着那陈旧的衣裳,又旧又老气,不再合适叶云水身份如何云云,叶云水却是和苏妈妈对视着笑。 叶云水这边正跟苏妈妈叙话,小芳却突然撂帘子进了来,回话道:“禀大姑娘,画眉姐姐要见您,在堂下等着。” 叶云水有些纳闷的瞧了瞧苏妈妈,苏妈妈却是摇头。 叶云水顿了顿便道,“让她进来吧。” 小芳出去传话,叶云水则正了正衣装,坐在堂桌前等着。 “奴婢画眉见过大姑娘。” 叶云水笑着叫起,“何时这么客套了,坐下说话吧。” 画眉神色有些慌,却仍是在旁下的小杌子上坐了。 叶云水自是瞧了她的那忐忑不安的神色在眼中,却仍是故作他言,“老太太有什么吩咐?我这儿刚选完人,正想跟老太太回话呢。” 画眉怔了怔,“大姑娘,是奴婢自己有事求您。” “哦?”叶云水笑着道,“画眉姐姐有事儿不妨说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画眉的神色有些急,连忙跪在地上,一脸乞求般的道:“奴婢不敢当大姑娘一声姐姐,折杀奴婢了,奴婢此次前来,是希望大姑娘能跟老太太把我要了去,随着您去王府。” 叶云水的眉毛一挑,难道还有这自荐枕席的? ……………… ps:嘿嘿,今天得了一个好消息,恩,琴律的收藏终于过千,兴奋的我一大早便爬起来吭哧吭哧的码字,呜呜呜……这都是大家对琴律的支持!三更以回报大家,此乃第一更! 第五十一章 丫鬟(终) 第五十一章丫鬟(终) 画眉瞧见叶云水的目光带着不悦,便是连忙解释道:“大姑娘莫要多想,奴婢绝没有旁的心思。” 画眉瞧了瞧屋子里的其他几个人,有些难言开口,叶云水瞧见她这副模样,自是有些不满,“画眉姑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即便我无法帮你,这屋子里的人断不会出去乱嚼舌头。” 画眉的脸色一红,声音带着委屈道:“大姑娘莫怪,奴婢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叶云水没搭腔,而是自做着自的事,画眉眼瞧叶云水如此淡漠,便是一咬牙,跪着行到叶云水跟前,“求大姑娘看在往日的份上,救我这一回。” 叶云水扒拉开画眉的手,冷眼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让我帮你,你却不说出原因,你觉得我是个善的,就应该帮你这忙是吧?可你想过我凭什么帮你?” 画眉有些语塞,被叶云水说的哑口无言,她贸然来找叶云水的确是觉得叶云水是善良的,一定能够答应她的要求,可是她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凭什么让叶云水帮她?如今叶云水乃是准世子侧妃的身份,不是她一个丫鬟能随意巴结得上的了。 叶云水皱眉坐在椅子上,目光冰冷的看着画眉,画眉堆坐在地上嘤嘤而泣,小芳旁日里跟画眉关系最好,有些想上前帮忙搭腔,却被叶云水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画眉如若不说,叶云水绝不会追问,虽然她在叶府的日子里画眉多多少少会带人传个话,叶云水领她的情,却不代表叶云水会不分轻重,不分主仆身份,而且她求自己帮忙却不说出实情,这本就是对叶云水的不尊重,叶云水怎能容她这嚣张的气焰? “你就在这里哭,哭够了想说的话便来找我,如若不想说便让苏妈妈送你回院子。”叶云水有些烦了,便是起身要回寝房休息,画眉忙上前一步拦在叶云水跟前,“大姑娘救命,刚二老爷在老太太屋里叙事,老太太有意把奴婢许给二老爷做姨娘,奴婢不愿……” “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叶云水皱了皱眉头转回身坐下,她实是没想到老太太会有这样的打算。 “是翠红偷着告诉奴婢的,旁日里我俩相依为伴,她不会那这话唬我。”画眉低头抽泣着。 “老太太要把你给二老爷是抬举你,你这弄的要死要活是为何?你本就是叶家死契的奴婢,老太太怜惜你,疼你,给你份体面,你倒是个有主意的,跑到我这儿来求援来了,好像叶家坑害你了似的,谁给你的胆子?”叶云水的话凛冽如刀,倒是唬的画眉脸色一僵,吓的直哭,连连跪地磕头道:“奴婢对老太太没有半点儿违逆的心思,奴婢只是不想做姨娘,如若大姑娘收容奴婢,奴婢终身不嫁,侍候大姑娘。” 叶云水却未全信了画眉,“宁肯终身不嫁却也不愿做姨娘,难不成叶府还能吃了你不成?二老爷还配不上你不成?” “奴婢绝没有这样的心思,奴婢……奴婢的娘……娘就是别人家被主母赶出来的姨娘……”画眉越说越是哭,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苏妈妈朝着叶云水摇了摇头,不想让叶云水趟这浑水,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春月则是带着些同情,而花儿则没什么表情,小芳的目光有些复杂。 叶云水沉了一口气,画眉在老太太跟前是个得利人,为人也伶俐,做事管家都是有一套的,她过了年就二十,不配人的话就晚了,老太太之所以一直留着,许是就是给二老爷留的人,叶姜氏也不是个能容人的,许是画眉过去也过不得什么安生日子,老太太跟前得利的,又年轻美貌,即便是叶姜氏容了,可还有其他两位姨娘呢,二房许是要闹翻天,。 “回头我跟老太太说说,在管事中给你挑个人。”叶云水思前想后,还是想试探试探她。 画眉却是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不是奴婢拿乔,奴婢立志终身不嫁,只愿一直伺候大姑娘,奴婢知老太太对奴婢好,是为奴婢寻一个归宿,可奴婢真不愿为姨娘,许给管事们,可叶府上年龄相当的管事们只有赵大一人,却是老太太早给翠红留的人,旁个的年龄都太小,与奴婢不合适,而是觉得奴婢是老太太跟前的,又伺候过少爷们……” 叶云水自是不知道画眉之前的事,瞧向苏妈妈,苏妈妈对此记忆的深刻,朝着叶云水点点头。 嫁与二老爷为姨娘画眉不愿,却也不愿意低了自己配小厮,她还真是个难答对的。 “你起来吧,容我想想再给你答复,就算老太太要把你许给二老爷,也绝不会在这一日两日的,你且先放下心,该做什么做什么,别耽误了差事。”叶云水准备再沉上两天,画眉如果能用的话,自然是个得利人,可她瞧不得画眉这副傲娇的性子,还得再打磨打磨才行。 画眉虽有些不情愿,可叶云水的话已然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是让她有了些底,不敢再多言生怕惹叶云水不耐烦,而是跪地又给叶云水磕了个头,“奴婢谢过大姑娘恩典,奴婢先回去做事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画眉才起身,小芳却没有上前扶她一把,倒是花儿适时的搭了把手,画眉感激的谢了,便是下去了。 瞧着画眉离去,叶云水心中苦笑,她这才回来一天,这院子里的下人们就已经耐不住性子了,许是往后这样的事也少不了闹腾,往日里她呆的地儿是府中最冷清的地儿,连下人们都不愿来,可如今却是热闹了,都脑袋钻着尖的要往这院子来。 叶云水扫过花儿和小芳,好在自己屋里的这两个暂时没什么闹腾的动静,春月是她早就安排好的,花儿是她栽培的,只有小芳一个人却也是闹腾不起来的,可她明显感觉到小芳如今的腰板硬气了,连带着跟旁人说话声调都大了几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用这话来形容,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苏妈妈伺候着叶云水沐浴,她又是整个人泡在浴桶中,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她捏着手中那一对的血玉麒麟佩,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秦穆戎的脸,叶云水朦胧中已是不太记得他的容貌,只是对他那一双幽深黑眸记得格外清楚,叶云水想不透这个男人,如果把自己经历的所有事串起来,都归结到是这个男人的手笔的话,那秦穆戎这个人实在是陈府太深,太可怕了。 叶云水晃晃自己的脑袋,现在想着王府的事还为时过早,她起码要先将叶府这些人、事都摆的顺顺当当,她才能安心的入王府搏她的另外一番前程,如果叶府不能顺着她,为她所用的话,那便是她叶云水最大的累赘,她绝不容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 ps:三更之第二更新鲜出炉!嗷嗷嗷!跟大家伙求收藏! 第五十二章 争执(一) 第五十二章争执(一) 这一晚,叶云水睡的很踏实。 在宫里的那晚,她几乎未闭过眼睛,只是在太后塌旁的小杌子上坐了一宿,时时刻刻瞧着太后的状况,生怕有半点儿差错, 虽然也有其他宫女一同跟叶云水值勤,可却都比她从容的多,而叶云水则是如坐针毡,半点儿不敢含糊。 而今日一早,又得了太后的指婚,她自己都不知道跪在地上僵了多久,回叶府时她已是身心疲惫! 在热水澡的缓释下,叶云水几乎是一躺下便是睡了过去,连梦都未做一个。 二日一早,叶云水起身梳妆之后,便是听院子里有人,春月撩了帘子,“大姑娘,夫人屋中的锦绣来了。” 叶云水微微皱眉,这锦绣是叶张氏屋里新添的大丫鬟,以前是二等丫鬟,顶了那个被叶张氏撵了的裳儿的位置,不过叶张氏一早派人来做什么? 叶云水心下琢磨着,嘴上却道:“叫进来吧。” 锦绣进门便是福了福,“奴婢给大姑娘请安。” “坐吧,春月,拿点心给锦绣。”叶云水使唤着春月打点,却没有主动问锦绣的来意,锦绣是个姿色一半的,旁日里也不多话。 “奴婢谢大姑娘赏,是夫人遣奴婢前来请大姑娘过荷苑一趟。”锦绣未敢坐,仍是站在一旁回话。 “说了什么事吗?”叶云水心里冷笑,昨儿晚上选完人,今儿一早就叫自己过去,她还真是精力充沛。 锦绣自是不愿掺和进主子之间的事,便是回道:“奴婢不知。” 叶云水也没逼问她,“你回了夫人,我稍后就到。” 锦绣行了礼便是退下,叶云水略一琢磨,便是让春月叫了小轿,收拾妥当后便朝着荷苑而去,无论叶张氏出什么花招,她接着便是,只当看最后哭的是谁。 到了荷苑,三位姨娘都在此伺候着叶张氏用早饭,叶重天早早的就赶往了宫里当值,这会儿却是早不在荷苑了。 “母亲。”叶云水微微福了福身,又与三位姨娘见了半礼,三位姨娘此时再见叶云水的神情便是又一番不同,似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而陈姨娘则有些欲言又止,叶云水看在眼里却未动声色。 叶张氏见叶云水来了,便是撂下碗筷,“昨儿屋里选了人了?” “留下六个。”叶云水也未细说,叶张氏估计早就知道结果,今儿也不过是当个话引子而已。 “你身旁的那个丫头叫春月吧?年纪也不小了,也是个实诚的,王妈**儿子如今正当时,人也是个老实的,在咱们府上有着差事,王妈妈昨儿跟我提起,说是见了春月就喜欢,想讨了她做媳妇,我便做了主,年后给她二人成亲。”叶张氏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叶云水很是生气。 “春月我自有安排,母亲再选个旁人给王妈妈儿子吧,我看那红儿也不错啊。”叶云水心中冷笑,叶张氏还真是好算计,居然把手都伸到自己旁边来了,还真当她是软柿子随便捏了? “怎么?难不成你攀了高枝,连丫鬟都身份高过主子了?连她个奴婢的主我这个夫人都做不得了?别忘了,你是叶府的人,而她是叶府的奴婢!”叶张氏昨儿便忍了一肚子的气,今儿算是全都泄了出来,她实在是不知道为何这个小蹄子忽然一跃而上,居然攀上了王府的高枝,这些都让她很是想不通!如今老太太向着她,老爷也向着她,这也就罢了,连她的丫鬟居然也这么护着! 这怎么能让叶张氏这个做夫人的咽下这口气! 叶张氏心中愤恨不已,抓着此事不依不饶,此事她昨儿是请示过老太太的,老太太自也是不想让叶云水如此进了王府,忘了叶府的好,总得找点儿人牵着她,既是叶府如今不得不抱王府这颗大树,那就要尽量的做得好,所以才有了选人和为春月做媒之事。 叶云水又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 “母亲还请自重!有些话是当不得说的,云水的婚事乃是太后老人家亲自指的婚事,莫非母亲在说太后她老人家指的亲事不对么?”叶云水自知今日之事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倒也不怕跟叶张氏闹上一番,闹的大了倒是让老太太和叶重天那些个小心思也都揣起来! “我这儿是说春月之事,何曾有过对太后不敬,你少在这里唬我,春月之事老太太已是允了的!”叶张氏便是要告诉叶云水,此事老太太拿的主意,她即便是告到老太太那里去,那也是讨不到好的。 叶云水心中一凛,却并未由此而失了气焰,“母亲既要如此说,那就跟我一起去老太太处当面说清楚!而且我要跟母亲说上一句,春月乃是我的人,卖身契也在我的手上,她的婚事也是我说的算,旁人就是差不得嘴,我说做不得数,就是做不得数!” “你!”叶张氏有些气恼,“别以为你成了王府世子侧妃就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终究是你的母亲!如若让王府之人知道你是个不孝之女,后果你可想而之!” 叶张氏这话显然是吃果果的威胁! 叶云水目光中带了几分阴狠,她没想到叶张氏居然这般撕破脸皮,便是冷冷的道:“母亲也知道我是您的女儿?可是您提醒我的时候也别忘记您自己的身份!如今我就是被太后指婚的亲王世子侧妃,我若是污名在外,想必您这位做嫡母的也讨不得好去,您可别忘记,我这婚事乃是太后所定,若是因此而坏了我的婚事,便是得罪了当今太后!” “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叶张氏冷言冷语,毫不退让。 “如果母亲不信,尽可以试上一试!我今天把话说明白了,要春月绝不可能!即便是老太太来说,我也绝不让步!”叶云水说罢,便是瞧见正进门的叶倩如,许是听到叶云水和叶张氏的话,叶倩如一进门便是冷嘲热讽,“哟,在这儿就跟我们摆世子侧妃的架子了?还真是不要脸!” “啪!” 叶云水上前便是给了叶倩如狠狠的一巴掌! 那红红的巴掌印赫然印在叶倩如的脸上! 一屋子的人全都惊呆了!三位姨娘想要退去却又不敢,而丫鬟们则能躲就躲,齐齐的低着头,屋内似是空寂了几秒钟,便听得叶倩如“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而叶张氏气的直哆嗦,指着叶云水道:“你,你居然敢打我的女儿?” 叶云水冷冷的回头道:“你的女儿?难不成我就不是您的女儿了?女儿也要提醒母亲,如今叶府与庄亲王府已是姻亲,莫要失了自己的身份,丢了叶府的体面,而您旁日里不是最重规矩的吗?妹妹居然口无遮拦,目无尊长,我便代您教训她一番有何不可?”叶云水的声音更是冷,“这是我身为长姐的责任!” “你……”叶张氏被气的说不出话,差点儿昏了过去,而叶倩如则是一直在旁边哭,她有心再骂叶云水,可是瞧着叶云水那狠厉的模样,她又怕挨打,脸上带着全是恨意,却不敢再出恶言。 叶云水似是很满意她现在这表现,却是赞许的点了点头,“母亲既然再无吩咐,云水便去给老太太请安了。” 说罢,叶云水福了福身,便是带着花儿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虽然众人心中各有计较,可她们却是有一个共识:如今的叶云水已不再是任凭人拿捏的那个大姑娘了! ……………………………… ps:今日有些急事耽搁了,刚刚进门却已经是过了27号,于是赶紧开电脑把更新补上!忘大家莫要怪罪!仍然是求收藏,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 第五十三章 争执(二) 第五十三章争执(二) 叶云水冷着脸坐在小轿中,想起刚刚的事便心头难忍,虽然如今府里人人都巴结着自己,可叶云水却自觉心坠冰窖般心寒。叶云水上一世为孤儿,而这一世又遇上如此人家,其实她何尝不希望能够有父母让她膝下承欢,膝前尽孝,可为何他们不能留于自己一份余地? 叶云水并非是落井下石的人,即便叶家对不起她,可她从始至终就未想过入了王府便一脚将叶家踹开。 叶云水心中苦闷,可却无可奈何,这个时代,娘家是女人最大的后盾,虽然叶府与王府在地位上是天差地别,可终究比没有要好…… 小轿抬进老太太院子,叶云水强忍着心中酸涩,抹去眼角那委屈的泪水,起身下了轿,脸上表情虽然淡漠,却无人看得出她刚刚哭过。 进了屋,老太太和叶重天、二老爷一家都在,叶云水上前福了福,“给祖母请安,父亲安好,二叔、二婶安好。” 又与兄弟姐妹们行了同辈礼,老太太才笑着道,“刚刚还说起你,王府的周管事一早便来过了,拿了你的庚帖,虽然是太后指的婚事,可该有的礼数也得走,不能怠慢了。” “是啊,王府特意派了大管事亲自前来。”叶姜氏此话倒是让老太太和叶重天的脸色多了几分喜色,这无非是显着王府对此婚事的重视。 叶云水心中有数,怪不得今天一大早叶重天和二老爷全都在此,原来是王府来人,叶云水并未针对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转到选人的身上,“……都是不错的,还劳祖母挂记着,既是有了新人,我便准备把院子里的几个许出去,我琢磨着是把春月放出去,商量了苏妈妈,男方就是苏妈**儿子,人是个可靠的,我婚事前选个日子给她的事先办了,嫁妆我来出……” 老太太的神色一怔,似是在找叶张氏的人,可惜叶张氏此时还未到,叶云水如今一开口,老太太倒是不好说话了。 老太太心下一转便是问道:“苏妈妈虽照料大姑娘多年,可她儿子终究不是咱们府上的,亏了春月了。”老太太这话其实是在暗示着叶云水挑个府上的家生子。 “事儿我已经许了去,苏妈妈也高兴,一个丫鬟而已,有什么亏不亏的,选个老实巴交过日子的人便成了。”叶云水端起画眉送来的茶水,径自的吃茶,脸上微微有些不悦的表情。 老太太也有些不太满意,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却不好再强硬着,而叶重天似是觉出什么来,便是开口道:“回头跟赵总管招呼一声,按照府上的大丫鬟嫁的例给赏钱,既是不打算带春月去王府,不如就留在府中做个媳妇子也好。” 老太太的心里一亮,却是叶云水回道:“此事不劳父亲费心了,我自有安排。” 叶云水此话虽没有过激的语言,却已是明明白白的告诉老太太和叶重天,如若再得寸进尺的话,她是不会客气的。 叶重天脸色一僵,索性低头吃茶,二老爷一家则不言不语。 叶云水瞄了一眼画眉,心中已是有了计较,便是道:“还有个事要请示下祖母和父亲。” 老太太此时对叶云水多了几分不满,话语上却少了几分亲近,声音有些冷淡,“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吧,叶府不会亏了你的。” 叶云水只是笑,“此事还真的老太太做主,我想跟您要个人。” 老太太一愣,叶云水感觉到画眉的身子一僵,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画眉立即往老太太身后退了半步。 叶云水道:“我把春月放了出去配人,也是因她是个性子软,脑子又不是个机灵的,许是在王府呆不长久,这才做了这个主意,云水倒是相中了画眉,就是不知道祖母您舍不舍得给孙女了。” 叶云水说完话却是淡笑。 老太太倒是颇感意外,叶重天的脸色露出了诧异。 老太太略一思索,随即便释然的满脸是笑,“……画眉是个懂事的,从小卖来就跟着我,不过你说的对,王府那等地方不是我们这叶府家宅,丫鬟如若选不好,丢的是主子的体面。”老太太说话间就指了画眉,“你可愿意跟大姑娘?” 画眉立即站出来跪在当前,“奴婢一切听老太太吩咐。” 叶姜氏抢白道:“跟了大姑娘入王府可是画眉的福气了!” 老太太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又有些感慨,“你年纪也到了,本来我还打算把你抬了身份托付给老2,可惜如今一随了大姑娘,这婚事就要耽搁了!” 二老爷脸色一红,连忙转过去。 叶云水知道老太太这是故意拿乔,不想让她求的那么痛快,免得好似坐实了要在自己身边安插人一般,叶云水倒也不拆穿,便是笑着调侃了两句,“此事云水可不知,倒是抢了二叔的人了。” 二老爷脸色讪讪,欲言又止,他能跟叶云水一个姑娘家说得什么? 叶姜氏此时脸色满是愤恨的看着画眉,憋了憋嘴。 “姑娘家的怎可浑说话!”老太太笑着斥骂,却没有半分不满的意思。“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今儿个画眉就回去收拾了,到大姑娘的院子去。” “谢老太太恩典。”画眉顾不得满脸通红的连忙磕头,低眉顺眼的下去收拾东西了。 老太太此时看着叶云水只剩下笑,刚才叶云水顶了她春月的事,老太太的确心中不高兴,连叶重天似是也对叶云水颇有不满,刚刚封了世子侧妃便想着一脚将叶府踢开,这不得不让老太太和叶重天多想,可叶云水虽是顶了春月的婚事,可却主动跟老太太要了画眉,这无疑是让老太太和叶重天更放心了,说明叶云水是个有良心的,根本没想着抛开叶府! 抛开这一层不说,春月毕竟是叶云水的人,即便留在府里不见得就能勾得住叶云水,可如若画眉跟了去可就太不一样了! 老太太亲手将画眉培养成*人,她是绝对相信画眉的! 而叶云水则是低头继续吃茶,她本想沉着画眉几天,可如今看来,她若是不给老太太和叶重天一颗定心丸吃,说不定他们这些天会弄出什么其他的事来,索性就坡下驴,倒是把画眉顺水推舟的要来自己身边,不过任凭老太太也好、叶重天也罢,他们是绝对想不到,这事是画眉自己求的。 叶云水并不怕画眉有什么小九九,她如若连一个丫鬟都治不了,也就别进王府那虎狼之地了,先找根就看到叶云水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吃茶,心里那股子火顿时就冒了出来! “……回老太太的话,今儿我把春月的事跟大姑娘说了,只是大姑娘说那是她的人,她自有安排了,媳妇儿这都说好了的事,可是没法跟王妈妈回话了。”叶张氏摆明了给叶云水难堪。 可叶张氏话说完就觉得这事不对了,老太太听了这话怎么一点儿不悦都未有,反而仍是看着叶云水笑?而且叶重天也没什么反应,这不是昨儿三人商议好的吗? 叶张氏纳闷的看向老太太,却听老太太忽然道::“那事儿云水已经回了我了,就罢了吧,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还值当这些人操心,云水自己做出就行了。” 罢了?叶张氏眉头紧皱,明明是老太太的指示,怎么如今又变了? ……………… ps:哦也也,今儿的第一更送上了,今天仍是三更,琴律是木存稿滴,每天早上就爬啊爬滴起来码字,还不是个码字快滴,跟蹦豆一样,不是在诉苦,而是说下琴律码字的状况。 在此感谢下:水绣、兔儿乖乖、萨洒三位童鞋,谢谢你们滴平安符,琴律会更加努力滴! 第五十四章 争执(终) 第五十四章争执(终) 叶张氏一脸的不解,可老太太却没有要跟她详说的意思,叶张氏只好冷着一张脸坐在一旁。 叶倩如对叶云水又是忿恨,又是畏惧,一双眼睛似是长在了叶云水的身上一般。 叶云水对此仿若不知一般,一点儿都没往心里去。 叶张氏脸色不悦的坐在一旁,老太太却是道:“如今事情已定,过了年跟陈府商议一声,请云水嫁妆铺子上的掌柜们来认主子,”说话间,老太太转头看向叶重天和二老爷,“你们帮着在一旁提点一番,免得那些个掌柜们年久不识主子了,糊弄了大姑娘。” 叶张氏眼神中一抹不悦,“按说这些铺子一直是叶、陈两家帮忙打理,叶云水一个姑娘家哪里懂得什么生意经,老爷和二老爷能帮得了一时,却不能总盯着。”叶张氏这话众人心里都明白的很,她这是不想让这些铺子脱了叶府的手。 叶云水并不知道自己身家几何,她还未来得及仔细的查看自己的嫁妆,当初是要跟上卿府结亲,她也没那个心思,可如今看叶张氏这副恨的牙根痒痒的表情,她也知道定是不错的铺子,否则叶张氏也不能摆着一张肉疼的脸。 老太太倒并非是贪叶云水的铺子,却是想到另外一方面了,“王府进出可不能随意,这些个掌柜来往也不方便。” “使唤个把握的盯着,每个季度给我报一次帐便得了,本就是赚个零花钱的玩意儿,又不指着吃喝的营生。”叶云水此话摆明了未想让人插手的意思,老太太和叶重天等人也不好说什么,叶云水不想就着这话题继续扯下去,倒是看向一旁的叶萧飞,“弟弟可是过了年便要参加医官考了?” 叶萧飞没想到这话题转到了自个身上,更没想到是叶云水主动问话,僵硬了半天才回答,“回大姐的话,正是。” “可有何把握?”叶云水继续问道。 叶萧飞思索一下,“尽力而为。” “叶家五代官商的责任还要靠着你,堂兄志在科举仕途,而传承祖业的重担便是落在了你的身上,我虽是待嫁之人,根却在叶府,如若往后有何需要,尽可跟我说,能帮衬得上的,尽会帮衬着。” 叶云水此话倒是让叶萧飞有些迷茫,听着却道是叶云水在与自己亲近,他只能躬身谢道:“谢大姐惦念。” 叶云水笑眯眯的继续吃茶,可老太太和叶重天等人都是人精鬼灵的,自然是明白了叶云水的意思,她即便是进了王府,也是不会瞧着叶府不管的,只要叶府做得不让她难堪,她定会全了众人的体面。 老太太心怀宽慰,叶重天感慨不已,二老爷和叶姜氏不自觉的对视了一眼,心里自有了计较,因为叶云水刚刚也提到叶萧云志在科举仕途一句,虽未明说,可却是让这夫妻俩心里大喜,虽不知叶云水进王府之后的日子如何,光有着她这亲王世子侧妃的身份,叶萧云便能借上她的势,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 叶云水给叶府的人一颗定心丸吃,其实也是为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进了王府会是什么样的境遇,如果叶府真的能够全心全意的帮着她,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力也是能借得上的,总不好搞的太僵。 叶张氏的心里很气恼,因为叶萧飞此时想了个通透后,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敬畏,这怎么能让叶张氏心中不恨?看向叶萧飞的眼神便有些恨铁不成钢,可是她此时却不敢多言半句,否则便是惹老太太和叶重天不痛快,这个该死的叶云水居然把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拉拢过去,实在是可恶至极! 叶张氏眼珠子一转,便是又有了一番计较,“老太太,之前虽是请宫内出来的嬷嬷教过大姑娘和二姑娘规矩,可如今云水嫁入王府,这王府中的规矩许是不熟,依照媳妇儿看,不如再请两个嬷嬷前来教导一番,您看可好?” 叶云水神色一凛,这叶张氏还真是看不得自己舒坦,老太太思索片刻却是点头,“此事可行,便交由你去办吧。” 叶张氏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得意,叶云水心中猜想,她是否会请宫嬷嬷回来?如若真是请的动宫嬷嬷,倒是合意的,可如若不是的话,叶云水少不得又有一番小麻烦,不过眼下这些却不当事,叶云水也并未太过在意。 众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便是将话题转到过年之上,年三十和年初一都是众人心神忐忑之下过的,那时候不论是主子还是下人们,都是胆战心惊,哪里有什么心思过年,而今儿虽然已经是年初三了,府里却真的如同守岁那天一般,到处是喜气洋洋,众人说话间也不断有小丫鬟进来禀告府内的琐事。 而这阵子府中琐事乃是由叶姜氏打理的,自是丫鬟们回话的对象也是她,叶张氏在一旁看的是咬牙切齿,心里恐怕是在怒骂了。 而就在这一会儿,赵二匆匆的进了院子,老太太叫他直接进了来,“什么事这么急?” 赵二给屋内各位主子行了礼之后便是回道:“上卿府的管事送来帖子,问夫人年初五是否方便,如若方便的话上卿府初五派人来接夫人和姑娘、少爷们回上卿府团聚。” 叶张氏的脸色一凝,她年三十那日亲自上门回府却是未曾进得去门,而今日上卿府又来接…… 老太太则看向了叶重天,叶重天思索片刻,“回了周管事的话,请上卿府初五来接便是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叶云水,瞧她脸上没什么神色,便是沉了一口气,而叶张氏虽然心中气恼,其实她还是惦记着娘家的,听到叶重天这般回话,也算是放下心来,这些日子没了上卿府做后盾,她的气焰自己就消了不少,而眼下上卿府派人来接,她不自觉的直了直身板,目光则瞧向叶云水。 叶云水倒是没什么表情,心中暗道,就算上卿府来接又能如何?难不成叶张氏还想带着她归宁?上卿府八成是想从叶张氏这里探听点儿消息而已,叶云水并未在意,此时任凭上卿府再厉害,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闹腾了。 众人在老太太屋子里吃了晚饭,便是各回各的院子,叶云水则仍然居住老太太主院后的跨院之中,只是此时本是消停的跨院因为多了六个丫鬟而显得有些热闹,叶云水刚刚进院,春月便是跟了进来,在叶云水耳边嘘声道:“陈姨娘今儿使了人来,询问大姑娘何时有空,她想过来坐坐。” 叶云水的眉头微皱,这个陈姨娘虽然是她生母的陪嫁丫鬟,可是这几次中的事情都少不了她的影子,而她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又是想干嘛? ………………………… ps:今日的第二更送上,感谢萨洒香喷喷滴香囊……吧唧!晚些还有第三更,大家鼓励下俺吧…… 第五十五章 陪房 第五十五章陪房 叶云水始终心中觉得这陈姨娘似是有什么目的,可她却未能拿捏的准,“使个人去回话吧,就说我明儿上午有空,让新来的墨兰去。”叶云水有心开始试探试探这几个丫鬟的成色,春月便是点头应下,叶云水又叫住了她,“叫花儿进来去传话,你留下,我有事嘱咐你。” 春月到门口唤了花儿去传话,而她则又挑了挑炭盆子中的炭,才回到叶云水跟前,“大姑娘有话尽管吩咐。” 叶云水则是笑,其实她是想试探试探春月的意思,苏妈妈虽没带春月回家探望奶兄,可是今儿奶兄来给苏妈妈送东西时,却是特意让春月瞧见了。 “你明年就十五了呢。”叶云水笑着道,古人都按照虚岁算,所以春月过了年周岁十三,可按照虚两岁的说法便是十五岁的年纪。 春月不明白叶云水为何如此问,一脸懵懂的看着她。 “我知你对我是真心的,可我不想带你去王府。”叶云水索性开门见山的说了,她知道春月不如花儿那样聪颖,话还是说白些好,免得这丫头听不懂。 春月有些慌,“大姑娘可是不想要奴婢了?” “你慌什么,不是我不想要你了,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叶云水叹口气,便是继续说道,“你性子软,到王府那等地方不合适,我有心给你先许门亲事,你觉得苏妈妈家的奶兄如何?今儿你也是见了的。” 春月就算再笨也知道今儿苏妈妈带自己见人是大姑娘授意的了,顿时脸色有些红,搓着衣角低头不语。 “怎么?不乐意?是瞧着他没了差事?还是怎么着?”叶云水瞧春月那模样,便知她是不厌烦奶兄宋皓,况且叶云水小时也是见过宋皓的,那时宋皓便是长的眉清目秀的,长大后虽未见过,但想必也差不到哪儿去。 对于春月这样的丫鬟来讲,主子给指门亲事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可叶云水仍然想问问春月的意思,如若她不愿,叶云水绝不会勉强。 听着叶云水这般问话,春月连忙摇头,“我没有嫌弃他没差事。” “那是愿意了?”叶云水故意调侃着她。 春月唯唯诺诺的说了半天,“其实……大姑娘指的亲事,奴婢断没有拒绝的道理,也不是奴婢瞧不上宋皓,而是奴婢……奴婢舍不得离开大姑娘……”说话间,春月的眼泪就下来了。 叶云水忙拿了帕子给她擦,“……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就你这软性子,我把你许了旁人,是绝放心不下的。” 春月止了眼泪,却仍是抽泣着,叶云水便是继续安慰道:“我不是就此弃了你不管,你跟了宋皓,将来一起帮我打理铺子,交给你们二人,我也放心。” 春月听叶云水这般说哭的是更凶了,连忙跪下给叶云水磕头,“奴婢……奴婢一定不辜负大姑娘的期望。” 叶云水连忙拉她起来,苏妈妈正巧进来,瞧见这情形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哟,这是怎么了?” 叶云水笑着道,“妈妈坐。” 苏妈妈瞧见春月那躲躲闪闪,畏畏缩缩的模样,再一瞧叶云水满脸的笑似是明白些什么,笑着对叶云水点点头,显然苏妈妈也问过自己儿子的意思,宋皓这也是同意了的。 春月虽是个性子软的,模样也属中上等,宋皓能同意,叶云水并不意外。 事情既是这般定了,叶云水并不想拖拉,“这两日跟奶兄打个招呼,许是铺子上的掌柜们要过来见见,到时通知他也一起来。” 苏妈妈老怀欣慰,知道这是叶云水对她的特殊照顾,“谢大姑娘恩典了。” “妈妈这么说可不是折杀我了。”叶云水笑着瞧春月,而春月自得了亲事之后,再见苏妈妈就有些抹不开面子,倒是惹的叶云水和苏妈妈齐齐的笑。 定了春月的事,叶云水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妈妈明儿把嫁妆单子拿来给我瞅瞅。” 苏妈妈立即点头,“早就该好好瞧瞧,这些日子也没顾得上。”苏妈妈一片感慨,可是瞧见叶云水终于因祸得福,她也是满心的喜悦。 墨兰不大一会儿就过来回话,“回大姑娘的话,陈姨娘说明天一早必定来。” 叶云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歇着吧,有事我再叫你。” 墨兰行了礼便下去了,苏妈妈似是明白叶云水的意思,便是提点道:“观察了一日,还算稳当。” 叶云水点了点头,门口又来回话,说是画眉带着行李到院子里了,问叶云水如何安排。 叶云水自是看向苏妈妈,苏妈妈不用叶云水开口也知道该如何做,便是出去了。 叶云水瞧见春月还猫在自己身后,不由得把她拽了出来,“出来吧,苏妈妈都走远了,难不成以后还不见了?” 春月红着脸跑开了,门口传来画眉请见的声音。 叶云水琢磨了一番,便是让画眉进来了。 画眉进屋便是跪地磕了三个头,“奴婢谢大姑娘恩典。” 叶云水摆手叫她起来,“起来吧,有些话放在心里不必说,以后记得好好当差,不指望你能做什么大事,莫丢了我的脸面便成。” 画眉知道这是叶云水在敲打自己,“奴婢一定尽力做事,绝不辜负大姑娘的期望。”她若是想成为叶云水的心腹,必是要做出些成绩来看的,眼下说什么漂亮话都是没用的,画眉知道叶云水不是那用甜话便能糊弄住的人,索性也就闭了嘴。 叶云水倒是很满意她现在这种态度,“下去吧,跟院子中的人好好熟悉熟悉,等静思居修好,我们就搬过去,这段日子你就负责教那六个新来的丫鬟规矩,正好把苏妈妈替下来,她年纪大了,当不得这么整日的陪着丫鬟们闹腾。” 画眉得了差事,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她就怕叶云水把她晾起来不得用,那可比什么都难受,只要叶云水肯给她差事,便是给了她一个机会,如何把握就看画眉自己的了,“大姑娘请放心,奴婢一定将她们教好,为大姑娘效力。” 二日一早,叶云水便起身到老太太屋子里请了安,陪着老太太吃了早饭,便回了院子中等着陈姨娘的到来。 辰时末刻,门口的丫鬟们陈姨娘来了,依旧是穿了一身素色衣服,淡青色的袄裙搭了个酱色的褙子,外披一件灰鼠皮的斗篷,脸上脂粉未施,头上只是一根翡翠素银簪子,显得整个人有些老气。 叶云水也并未太过亲热起身去接,而是由丫鬟们引领着陈姨娘进来,叶云水与陈姨娘行了半礼,陈姨娘似是感觉到叶云水带着的疑惑之意,也未曾过多的寒暄,直接道明了来意,“我听老爷说起,大姑娘近日要见铺子上的掌柜们,便想着大姑娘这些年从未与他们接触过,我好歹在陈府出来的,对这些掌柜们还算是知道个一二,所以才来跟大姑娘说一说,怕大姑娘贸然见了对不上号。” 叶云水昨晚便是在想着这个问题,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惜她对这些个掌柜们可是丝毫不知,正想着如何探听些掌柜们的消息,陈姨娘便自告奋勇的来了,这无疑算是雪中送炭,可叶云水却总觉得心中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呢? …………………… ps:哦哦哦,第三更送上了!吐血!绞尽脑汁了,最近严重脑瘫,今天做饭的时候想着书的情节,居然把刚切好的青椒大大方方的就扔垃圾桶里了! 呜呜呜……我滴青椒炒肉……就这样滴杯具了…… 第五十五章 陪房(二) 第五十五章陪房(二) 叶云水总是觉得陈姨娘这人让她有种说不出、猜不透的感觉。 不过叶云水眼下也的确是很需要掌握掌柜们的信息,便是道:“劳姨娘一直挂念着,云水此时正为此事担心,您当真是雪中送炭了。” 陈姨娘只是笑,便是说道:“其实按说大姑娘的奶娘苏妈妈也是知这些人的,都是陈府的老人了,只是后来苏妈妈忙着照顾大姑娘,旁日里这些掌柜们来报账,嫡夫人她……常叫我在一旁听着,所以知道的比苏妈妈多上一些,可如今十来年过去了,却不知这些陈年旧事还能不能当得一说。” 叶云水感谢的一笑,“姨娘但说无妨。” “嫡夫人嫁妆铺子一共有四间,其中两间在东市最繁华的街上,另外两间在南市,这四家都是珠宝铺子,只是同样是铺子也分个三六九等,东市那两间所销的物件都是贵的,没有二两银子以下的,旁的普通百姓怕是鲜少进的,而南市那两间则是高低贵贱的物什都有,大到珠宝玉器,小到珠子绢花,都是有得卖的。” 叶云水了解的点了点头,看来陈家人真不愧是做生意的材料,此时就已经知道开辟高端市场与普通市场分销了,那些个有钱的人就要一个身份,二两银子够普通百姓一大家子过两个月的,可那铺子中随意一个物件最低就是二两起,说白了就是专门开给有钱人的。 “姨娘继续说,我正听着。” “东市的两间铺子有一个大掌柜,叫王友,管着两家铺子,两家铺子各有一名二掌柜,管着平常的琐事,而南市的两间铺子也是有一个大掌柜,叫谷勇,两个铺子也是各设二掌柜一名。”陈姨娘说的满声细语,而叶云水则是认真的听着。 “王友是陈家三代的家生子,他的父亲一直是老太爷的长随,而他刚进府时则是跟了大舅老爷做小厮,后被大舅老爷安排给嫡夫人打理嫁妆铺子,谷勇并非是陈府的家生子,他的母亲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老太太后给了体面出府配的人,而她的儿子长大后得了老太太的恩典,在铺子上做事,他们那一家子在嫡夫人嫁入陈府后就做了陪房,嫡夫人抬了谷勇的身份,让他管两家南市铺子。” 陈姨娘说完此话,倒是特意瞧了下叶云水的表情。 叶云水还真不知道这些事,“谷勇一家既是做了陪房,可我却从未见过?倒是王掌柜曾托人送来过绢花。” 陈姨娘便是道:“这不能怪谷家人,嫡夫人过世之后,除了谷勇一直管着铺子外,谷家的其他人被打到庄子上去了。” 叶云水听她这般说心中却是有了些疑惑,却也未表示出来,“这四名二掌柜又是?” 陈姨娘苦笑着摇头,“这四名二掌柜已不是之前那四名了,所以我也不知。” 叶云水瞧了瞧陈姨娘,她却在低头吃茶,陈姨娘似是在告诉自己,那四名二掌柜已是两名大掌柜后提拔起来的人?还是说陈府或者叶府塞进去的人?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就说明这两名大掌柜有背主的野心,如若是后者呢? 瞧见叶云水面露疑惑,陈姨娘则是转了话题,“……大姑娘终究是个有福气的,嫡夫人泉下有知,也会为你高兴的,虽说王掌柜一家和谷掌柜一家都已不在叶府里做事,但终究是嫡夫人留下的奴才,当得用的。” 叶云水知她这是扯到了陪房的话题上,“此时还要看老太太如何定。” 陈姨娘没有答话,叶云水便是继续道:“姨娘往后如有事即可拖人来寻,能帮的上的,云水绝不会推辞。” 叶云水此话便是在试探着陈姨娘,她到底目的何在。 陈姨娘的脸上多了几分苦涩,“府中的吃穿用度都是好的,我也没什么可求的,手上这些年也有些积蓄,年老之时也有个傍身的,亏不到自己。” 叶云水的心里也是一动,陈姨娘没有一儿半女的,独身一人,此时还算好说,起码占着姨娘的身份,而且事事不出头,不招灾惹事,叶重天在时,她便可安居在府中,可如若叶重天有一日不在了,无论是叶张氏还是叶萧飞,许是都不会容陈姨娘在府中养老,必是撵出去的。 不过这前提是陈姨娘要比叶重天更长寿,否则此话不提也罢。 既便如此,陈姨娘这话题叶云水却是不能接茬说的,毕竟是与叶重天和叶张氏有关,如若她贸然许了什么承诺传了叶张氏那里去,叶云水是嫁人了,可陈姨娘往后的日子可绝非好过。 正巧春月进了来,叶云水灵机一动便将话题扯到了春月的身上,“……做主许了苏妈**儿子。” 春月的脸上绯红一片,嘟着嘴念道:“大姑娘又拿我打趣。” 陈姨娘倒是惊喜,连连夸赞这亲事合心合意,“……今儿来也没预备着什么,稍后托了丫鬟送添妆的礼。” 春月红着脸低头给陈姨娘福了福,陈姨娘此时也就起身告辞了。 叶云水并未挽留她,毕竟这不是静思居,而是老太太院后的跨院中,被人瞧见传到叶张氏那里,不定又闹出什么麻烦。 陈姨娘一走,叶云水便是想着王掌柜和谷掌柜二人,这二人起码她现在知道了根底,可那四位二掌柜的脉搏叶云水此时便拿捏不得,一切都要见了人才能探出一二了。 陈姨娘走后不久,老太太屋子里的翠红便过来了。 画眉自被叶云水要过来之后,翠红成了老太太身边的一等一的红人,如今连说话都带着三分笑,叶云水本以为她是来看画眉的,谁知却是老太太请她去前院。 “可是有什么急事?”叶云水问道。 翠红笑着道:“是老太太请了临西阁的人来给大姑娘量尺寸。” 看着叶云水有些茫然的神色,翠红便是道:“……老太太把您的嫁衣托付给临西阁了,聘请了最好的绣娘。” 叶云水倒是忙的忘记了嫁衣这件事,许是世子侧妃规制的嫁衣府上的绣娘是不成的,便是收拾妥当,随着翠红一起到前院去了。 到了前院,老太太屋子里果然有两个中年妇女,老太太看叶云水到了,便是介绍着:“这便是我家的大姑娘,叶云水,云水,这位乃是临西阁的掌柜花嬷嬷,还有临西阁最好的绣娘6娘子。” 叶云水上前行了礼,“有劳二位了。” 那临西阁的花嬷嬷原是宫中尚衣局的嬷嬷,乃是得了主子赏赐出宫后便独身一人开了这临西阁。 因花嬷嬷与贵人们都相熟,而且临西阁中的物什又美观、大方,绣工也不是旁人的店能比的,便成了涅梁城中第一号绣庄了,不过花嬷嬷是个会做人的,她的临西阁只接绣活,不卖料子,都是人们拿了料子去比对绣样,这样一来便不会抢了绸商的利益,在这达官贵人的府上也自是混得风生水起。 叶云水早前听众人聊闲话时便听说过这位花嬷嬷,便觉得此人不简单,再一联想到后来的宫嬷嬷,宫中出来的人可真是都长的七窍玲珑的心眼啊! …………………………………… ps:依旧是三更,此乃第一更!求收藏,求推荐票、求点击,嗷嗷嗷……继续吭哧去…… 第五十六章 陪房(三) 第五十六章陪房(三) 叶云水在打量着花嬷嬷,花嬷嬷也在打量着她。 花嬷嬷起身绕着叶云水看了一圈,脸上遮不住的笑:“给叶姑娘行礼了,早就听闻叶府的大姑娘是个标志的人儿,难怪能被太后她老人家看中,许了亲王世子侧妃,这俊俏模样连我这嬷嬷看了都不免欢喜着。” 花嬷嬷可是个活泛的,连说连笑就把这距离拉近了。 叶云水只是笑着,并未回话。 倒是老太太道:“花嬷嬷听说我们府上到临西阁托了你的婚嫁绣品,便是亲自到府上来,这可是我们府上的荣幸。” “叶老太太这可是折杀我,这都是当得做的!”花嬷嬷笑着寒暄。 叶云水也只得再次道谢,并未有半点儿轻慢之意,这花嬷嬷可不比一般的嬷嬷,能亲近自然是亲近的。 那6娘子倒是柔声细语的道:“先给叶姑娘瞧几幅绣样,如若满意,奴家便就此做了。” 叶云水对这6娘子倒是知道的少,便随着她的意思看绣品的模样,而一旁老太太和花嬷嬷则是继续的闲聊,无非是寒暄客套的话,偶尔也说起一两句其他府上的八卦事。 叶云水则将注意力放在了绣品上,看完了全套的绣样,叶云水便是道:“侧妃的嫁衣就按照规制来,不要太过华丽,其次我要一套春、夏、秋、冬的四季锦被,其余的便请6娘子帮忙参谋着做便可。”叶云水自认对绣品不熟,索性还是托付给6娘子来选。 倒是花嬷嬷听到叶云水所言脸上闪过一抹惊诧,庄亲王府与叶府这桩婚事可谓是叶府攀了高枝的,而叶云水就是鸡窝中飞出的凤凰,如若是旁人得了这份恩典,还不得大操大办,达官贵人家的姑娘她见得多了,可往低调里办的却还真是罕见。 6娘子思索一番,便是道:“既然叶姑娘喜景,那奴家便按此做其他的绣品了,画好了绣样再请大姑娘过目。” 叶云水道:“劳6娘子费心。” 花嬷嬷那边与老太太也结束了谈话,主仆二人便是回了,临走时花嬷嬷说道:“叶姑娘将来定是富贵之人,往后有所需临西阁的,知唤一声便可,我便让6娘子来。” 老太太自是感激的道谢,6娘子乃是临西阁第一绣娘,可并非是旁人都请的动的。 叶云水不明这花嬷嬷突然如此亲近为何意,也是笑着谢了。 这些宫中出来的人,叶云水是能躲的远便躲得远,谁知她们背后的主子到底是何人呢。 送走了花嬷嬷和6娘子,老太太则牵着叶云水的手回来道:“……得抓紧为你选两户陪房之人。” 叶云水心中一紧,陈姨娘上午刚说完自己陪嫁的两房掌柜,而此时老太太便又提出此事,这陈姨娘还真是个能掐会算的…… 叶云水此时顾不得寻思陈姨娘的事,只瞧着老太太道:“昨儿问起苏妈妈,说是我生母有两房陪嫁的人,如今在庄子上。” 老太太的脸色一怔,口气有些犹豫,“那两房人倒是可用,只是两名当家的管着你嫁妆铺子不说,一家子再伺候你日常起居,而且还有着陈府的瓜葛,这便不妥当了。” 叶云水略一思量,老太太此话说的也有道理,便问道:“那依照祖母的意思该如何是好?” 听到叶云水问自己的意见,老太太自是满意的,抬手拿了早已摆在桌上的名册递了过来,“这几日便想着你陪房的事,晚间都睡不好,这是我选出的几房人,寻个空你都见一见,都是咱们叶府三代家生子了,绝对信得过,选上两房人,男的就在铺子和外院上效力,女的便在内宅里给寻个差事,都当得用。” 叶云水点了点头,老太太早有打算她并不意外,收了那名册,略一思量便是道:“下晌让他们过来吧,我抽时间见一见。” “都随你的心意。”老太太笑着拍叶云水的手,叶云水心中却是不以为然,这四房人中恐怕又是不好论深浅了。 今日是大年初四,老太太和叶云水正闲聊着,66续续便有大房、二房的人进来给老太太请安了,请安后也都未着急走而是陪着老太太说话。 过年了,自是要喜庆的,孩子们围绕着老太太叙话,还拉着老太太打叶子牌,倒是哄的老太太高兴,了孩子们点儿铜钱,更是止不住的乐。 只是叶张氏和叶倩如却迟迟未到,都快开饭了,这母女俩才姗姗来迟。 “怎么来的这么晚?”叶重天不免问道。 叶张氏给老太太请了安,便是说道:“……明儿上卿府来人接,替二姑娘寻了几件妥当衣裳。” 老太太顿了顿,“……选好的,别失了体面。” 叶张氏自是点头答应着,要回娘家了,她自然要有一番精心准备。 吃过饭,便有小厮来传话,说是给叶云水选的几房陪房人家都已经在跨院中候着了。 听这话,叶张氏一愣,便看向老太太,在一旁插话道:“……之前没听老太太说起给大姑娘选陪房的人。” 老太太却是淡然,“早前我就想好了,让云水再自个儿瞧瞧。” 叶张氏瘪瘪嘴,显然对老太太独揽这件事有些不满,她想插人进去的心思又被搅和了。 老太太倒是没理会叶张氏的情绪,径自跟叶云水说道:“好好的瞧瞧,都是府上家生子,绝对能信得过的。” 叶云水瞧叶张氏的模样便知此事没有她插手,心里倒还松了松。 二老爷有些犹豫,看向叶重天,“女眷们大侄女瞧自是没问题,这主外跑腿儿的,大哥要不要帮忙参谋参谋?” 叶重天瞧了瞧叶云水,摇了摇头,“不用,不过是选两户陪房而已。” 二老爷也没有再说,叶重天这个做父亲的既然都放心,他就更没有坚持的理由了。 老太太倒是往心里去了,使唤着她身旁的婆子,“你跟着大姑娘过去,替她在一旁提点着出身和差事便可,旁的不要多嘴。” 那婆子姓朱,听老太太指使,立刻领命跟着去了。 叶云水瞧着众人再无话,余光却看到叶姜氏在捅咕着叶云兰,那叶云兰得了她的指使,很是怯怯的上前,“大堂姐,我……我想跟你玩。” 叶姜氏在后面笑着,“这孩子,真是的,你大堂姐忙着正事呢,哪有功夫陪你玩。” 叶云水看着叶云兰那要哭了的脸,便是抓起她的小手,“无妨,这小人儿就跟我走吧,晚上再使唤人送过来。” 叶姜氏说了两句客套话,叶张氏则没拿好眼神瞪她,叶云水也懒得理会他们妯娌间的争斗,领着叶云兰,带着丫鬟婆子们回去了。 …………………………………………………… ps:吭哧吭哧的第二更送上!求推荐票、求收藏,求点击…… 下午忽然看到自己上了女频的周点榜,那眼泪是一个哗哗滴掉!多谢各位亲们的厚爱!琴律一定努力!稍晚第三更送上,这就去码…… 第一百五十七章 陪房(终) 第一百五十七章陪房(终) 叶云水回到自己的跨院,一进院门便见到一群人在院子的角落中候着,见到叶云水进来,自是纷纷给叶云水行礼。 叶云水瞧着众人冻的哆嗦,便是道:“天冷甭在外候着了,带他们先到旁边的屋内歇着,待会儿我再叫。” “谢大姑娘!” 叶云水只是不愿过于苛待下人,虽然他们是仆自己是主,可总归是受过苦日子的。 叶云水回了屋子,让苏妈妈带着叶云兰坐在一旁,花儿和春月在堂屋中间挂了帘子,这才开始传人进来。 名册上有四户待选的,叶云水要从中则其二,先看了名册,再叫了人,“先叫于家这一房。” 小芳到门口传人,朱婆子立在叶云水跟前上前一步便是道:“于家这一家子的男的叫于大志,是府上的二门,他婆子在内宅的洗衣房管着三个丫鬟,家里有两个闺女、两个儿子,一个闺女是三少爷的粗使丫鬟,另外一个才七岁还没行差事,两个儿子一个是三少爷的小厮,另外一个暂时没差事闲在家。” 叶云水倒是满意这朱婆子的表现,而这说话间,于家这一家子大大小小的便是来拜叶云水了。 叶云水叫女眷进了帘子里,仔细的瞧了,那婆子一直低着头不敢言语,而那丫鬟却有着灵动的眼睛,模样也不赖,小的那个看着有些干巴巴的,带着胆怯。 “跟着三少爷都做些什么?”叶云水问那丫鬟,三少爷便是叶萧卿。 “回大姑娘的话,三少爷院子中的洒扫都归奴婢管。”那丫鬟又说道:“奴婢还会纳鞋。” 叶云水点了点头,叫她们站在一边,打量了外面那爷三个,男人长的看着实诚,那个跟叶萧鹏的小厮也还算过得去,倒是那个闲在家的,看着不是个省心的。 叶云水朝着朱婆子一点头,朱婆子便让他们下去了。 “那个没差事的是有什么问题?”叶云水问着话,朱婆子答道:“那是于大志的长子。” 叶云水点了点头,朱婆子的意思便是那长子是被家里惯的,叶云水倒是纳闷,怎么老太太给的人中会有这样的?她倒是打量了朱婆子一二,却见她并无心虚作假之色,便是让她叫第二房人了。 这一家子姓韩,男的叫韩永和,是府上的庄子的管事,婆子是老太太跟前的洒扫,家里有三个闺女,一个儿子,三个闺女两个是粗使丫鬟,有一个是二等,儿子跟着韩永和在庄子上干活。 叶云水也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便叫他们下去了,第三户人家姓孙,第四户姓梁,基本上都在府上有差事,人口的数量也差不多。 一连看完了四房人,朱婆子似是有意打量叶云水的心思,笑着问道:“大姑娘看着可还称心?” 叶云水略顿了顿,却并不想一时半会儿的就拿主意,“先容我寻思寻思,不着急做决定。” 朱婆子倒是意外,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叶云水不想多留她,就她给老太太回话去,便是把她打走了。 朱婆子走了以后,叶云水把小芳叫了来,“……你去帮我打听打听这四家人的事,近期你就负责盯着,有什么消息尽快回我。” 小芳乐得领这样的差事,笑呵呵的就应下了。 叶云水有些头疼的摸了摸额头,她又想起陈姨娘来了,陈姨娘的意思是很想让自己重用谷家那一家子,不然不会提起他们被叶张氏撵到庄子上去了,不过老太太今儿说的却也是道理,叶云水生母过世,那两家人家都是十几年未见过真主子了,说不上有多忠心,与叶云水终究隔着一层,能不能放心的用此时还不好说,而且铺子他们管着,内宅里又插了手的确不合适。 可是老太太选了这四户人家,叶云水倒是相中了韩家那一家子,看着都是老实实诚的,而且叶云水的嫁妆里也有庄子,他们倒是合用,可是另外三家,一来叶云水总觉得参差不齐,一家人中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合心意的,索性便沉上一沉,看看这几户人家会不会主动跳出来让她抓住些毛病,二来,她可不想这么早定下,好让叶张氏有时间从中做什么手脚。 叶云水一直想事,叶云兰便悄悄的坐在一旁看着她不说话,她虽然年岁小,可如今也知道叶云水即将嫁入王府,会成为尊贵的世子侧妃,否则她的嫡母和姨娘不会让她来巴结这位大堂姐。 叶云水扭头便是看到了这个小人,看她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便是捏了捏她的脸蛋,叶云兰则是龇着豁牙子笑。 叶云水倒是感叹,孩子都是好孩子,这么点儿却要被利用为嫡母的工具,这个时代的女人如若没有个好出身,实在是太难熬了。 老太太屋里,朱婆子在回着话。 “……四户人都见了,说是要寻思寻思再定。” 叶张氏有些不满的嘀咕:“还拿上乔了。” 老太太没言语,叶重天倒是插话道:“是应该谨慎,毕竟是要入王府的。” 叶重天这般说,老太太那一丝不悦倒是释然了,“就依她自己的意思办。” “老太太选的人自都是挑不出错的,许是大姑娘一时难以抉择,四家都好!”叶姜氏在一旁捧着话说,老太太倒是笑了。 叶张氏有些气恼,提起明儿去上卿府的事了,可惜上卿府此时都快成了叶府话题的禁忌了,叶张氏忽然提起,众人都绕着这话题走,自是没让叶张氏如意。 正在叶张氏气恼之余,门口有小厮来传话,王府的管事来了! 老太太眼前一亮,立即让人去请! 此行前来的王府管事仍然是上一次那求庚帖的周管事,“……合了八字,乃是天作之合,王爷命我前来知唤府上一声,过了十五之后,便开始拾掇院子,到时还要请府上差人去丈量,好准备屋内的摆设。” 这个时代结婚乃是女方家里去丈量卧寝,订制家具。 “师傅早已请好了,请王爷放心,有何差遣府上一定照办。”老太太笑着回答。 “王爷的意思,婚期已然时日不长,还是尽快的准备着,待过了年便开始筹备,既是太后的恩典,王府和叶府定要办得妥当才是。”周管事倒是不客气,王府能派他来跟叶府周旋已是给了叶府很大的体面,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三品官,他一个亲王府的大管事,旁日里那有品级的大员们都要巴结的人。 “一定,一定!绝不让王爷和世子爷操心。”老太太此时笑的合不拢嘴。 周管事得了话,便是又与叶重天寒暄两句回去交差了。 一时间,叶府却又是鸡飞狗跳了! 王府某房中…… 秦穆戎看着手中合的八字详批:乌云遮日波浪起、海上日出贵无垠! ………………………… ps:今天的第三更终于热乎乎的出炉了!还好没有过时间,嘿嘿!感谢萨洒和竹媛小仙送的平安符! 还要感谢各位支持琴律的朋友们,看到涨起来的推荐票,看到涨起来的点击,眼泪那叫一个汹涌啊!呜呜呜……群亲! 第五十八章 试探 第五十八章试探 忙碌过去已是年初五了,今儿是叶张氏带着叶倩如和叶萧飞三兄弟回上卿府的日子,一大早便来给老太太请安,之后便出府奔上卿府而去。 叶云水这一天便在院中未出去,去给老太太请安也是匆匆去,匆匆回,这个尴尬的日子让她感觉浑身不舒坦,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倒让她觉得心安些。 叶云水歪在榻上听着小芳的回话,“……听大厨房的婆子们说,于家那位长子以前是跟着大少爷的,因为犯了错被少爷责骂,遣回家去了,为了这事儿还特意罚了他二十板子,休养了好久还病了一场,而后是他老子娘给老太太磕头认错,老太太特拿了好药才算没落下残疾。” “知道因为什么事吗?”叶云水问道,叶萧飞虽不是个良主却也鲜少苛待责罚下人。 小芳努努嘴,有些欲言又止,脸上还有点儿红,手中不停的绞着帕子。 叶云水瞧着她那模样似是猜测道:“跟院子里的丫鬟们有关?” 小芳连忙点头,却不搭腔了,她虽然比较话唠,可对男女情事这些话题还是知道规矩不多言半句的。 叶云水的眉头紧皱,这个于家的胆子也真不小,连叶萧飞身边人都沾,就算是他真与那丫鬟情投意合,也是不该的,背着主子与丫鬟们有私情这是府里最忌讳的事,此事如若是个明白人,自应请了主子恩典才是,不应私下里传出些风言风语,何况叶萧飞还是叶府的嫡长子,难怪会被撵了出去。 不过既是打了板子罢了差事,而没迁怒到于家的其他人,显然这事还不算太大,不过从叶萧飞和翠绿那档子事看还真有可能是叶萧飞棒打鸳鸯,老太太想把于家人给了自己做陪房,许是也因这一家子在府中不大好过,不过叶云水仍弃了于家这一家人,只因于家那男丁她看着不舒坦。 “其他那三家如何?”叶云水继续问道。 “其余那三家这一两日倒是没什么事传出,他们之前也鲜少生事,奴婢会一直盯着的。”小芳回话道。 叶云水点了点头,既是小芳都未打听出什么,那想必那三家人还真是老实的,“……早上老太太赏了点心,你与花儿一起吃了吧,我不喜欢咸口。” 老太太岁数大了,不敢吃太多甜食,旁日里的零嘴都是咸的,可叶云水还真就是爱吃甜,这也是上辈子亏嘴,小时候看人吃块糖都馋的不得了,长大了也养成了吃甜食的习惯,即便是现在,她仍是无甜不香,这些个咸的便都赏了丫鬟们。 小芳听了后脸上大喜,“谢大姑娘赏!”都是小丫鬟,自是爱吃个零嘴的。 叶云水瞧着小芳有些局促,便是道:“端着走吧,让你们在这屋子里吃还拘谨。” 小芳再谢过叶云水之后便喜滋滋的端了点心去跟花儿分了。 下晌的时候,叶张氏带着孩子们从上卿府归来,还带回了不少上卿府的回礼,叶云水没上前凑那个热闹,不过躲却也没躲过去,不一会儿老太太便使唤人来请了,说是今天乃是初五,摆上几桌席面全府上下都热闹热闹,连带着大房、二房的姨娘们也都被叫了来。 吃饭时,女眷这一桌便听着叶张氏说着上卿府的事,老太太只是笑着听,可却很少回话,叶姜氏偶尔插嘴一两句却也都是奉承话,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叶云水也就从叶张氏的口中得知唯一一件跟她算有一点儿关系的事,那就是张宏年初二从大牢里放出来了,身上的还有些伤,其余的也是上卿府在牢里打点了,提前送了药进去,没落下什么太大的毛病。 老太太不时的拿眼睛看向叶云水,叶云水倒是对此没什么压力,张宏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叶张氏说出来不就是为了给她难堪吗?可叶云水却不觉得如何,她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灵魂,不忌讳讨论这些,倒是让叶张氏自讨了个没趣,众人话锋一转,便又是去说旁的了。 叶云水看向叶倩如,她感觉叶倩如今儿总是在偷偷的看自己,却又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何,每当她瞧过去,叶倩如便心虚的别过头,不肯对视她的目光。 “妹妹今日用的这么少。”叶云水主动套话,明显感觉到叶倩如身子一僵。 “我不饿。”叶倩如硬邦邦的回道。 “饭后到我院子坐坐,前儿个宫里的娘娘们赏我的物件里有一鎏金镂梅花镶红兰宝簪子,正想送与你。”叶云水瞧着叶倩如总像是心虚似的,不知道她有打什么鬼主意。 “你姐姐就要嫁了,旁日里也多亲近亲近,往后姐妹有帮有助的,这才是一家人。”老太太看叶云水主动亲近叶倩如,倒是乐得高兴。 叶张氏没想到叶云水会主动邀叶倩如,倒是颇感意外,看着叶云水的脸色便多了几分试探,可老太太这话说了叶张氏也不好推托,“既是你姐姐主动邀你,便过去坐坐也无妨。” 叶倩如眼见叶张氏也这般嘱咐,便是点了点头。 饭后,叶云水便拽着叶倩如回自己的跨院了。 叶倩如有些魂不守舍的,进门半晌才开始打量叶云水这寝房,不屑的撇了撇嘴,叶云水也并未在意,从妆奁匣子里拿了个锦盒出来,“喏,看看可还合你心意?” 叶倩如故作漫不经心的接了过去,打开看了看却是真心欢喜,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喜色,可一转眼脸就冷了下来,“别以为你打了我一巴掌拿个簪子就能了事,我还是讨厌你……我……” 叶倩如似是有些欲言又止,到最后更是拿了锦盒风似的转身就走,叶云水也没留她。 苏妈妈似是也看出些什么,带着担忧的看着叶云水,“大姑娘?” 叶云水点了点头,叶倩如心里有鬼,这是板上定钉的事,而且这种变化是从上卿府回来便是变得如此,她是个藏不住事的…… 叶云水思索片刻,便是让人把花儿叫了来,拿了二两的碎银子塞给她,“去和翠红说,今天老太太屋里主子们热闹,奴婢们忙碌一天也都累了,我赏银子,让大厨房置办一桌差不多的席面,可着好的做,不够银子再来回我,把各院子的大丫鬟们都叫一起聚聚……叫着夫人屋里的锦绣一声,让画眉也跟着。” 叶云水这般嘱咐,花儿便明白了,拿了银子便是道:“奴婢谢大姑娘赏,这就去。” “甭着急回,耍的晚了就明儿一早再来回话。”叶云水嘱咐着,花儿便下去了。 “怕是有什么事要生。”苏妈妈有些放心不下。 叶云水又何尝不是如此想?可她又不能直接去找叶倩如问,她定是不会承认! “全当不知道吧,看花儿和画眉回来怎么说。”叶云水此时也心里有些不安,“只能旁敲侧击的让花儿和画眉去打听些,不过那锦绣是个嘴严实的,怕是也问不出太有用的信儿。” …………………… ps:月末的最后一天啦!吭哧吭哧滴我又来更新了。 在此特意跟大家通报一声,琴律这本书明日,也就是12月1日、今日的零点过后,就要上架入vip了!在此感谢各位书友一个多月来的支持,琴律真的非常感谢!上架感言不忙说,可是琴律希望各位书友能够把这个月的保底粉红票留给我,那是感激不尽的…… 感谢萨洒和睡懒觉的老鼠的平安符,谢谢你们!吧唧! 今日仍然是三更回报大家,绝不偷懒!哦也! 第五十九章 宴请(一) 第五十九章宴请(一) 二日一早,叶云水刚起身花儿和画眉就来回话了。 “昨儿奴婢和画眉姐姐打着翠红姐姐的旗号把各院子的一等大丫鬟都聚了一起,让大厨房给办了一桌席面,还喝了点儿酒,回来时大姑娘已经睡下了。”花儿自是回道,“三位少爷院子里伺候的也都来了。” “银钱可够么?别叫你们二人掏腰包。”叶云水一边洗漱一边道。 “足够了,二两银子在大姑娘这儿不显多,可却是旁人家一大家子过两个月的银钱,已经是吃的相当好了,剩下些个铜钱,奴婢替大姑娘赏了厨房的婆子们。”画眉在府中做的时间最长,自然知道大厨房是府中最杂的地方。 叶云水满意的点点头,画眉如若真是为她一心做事,的确是个好帮手。 “问出些什么吗?”叶云水道。 画眉退后半步,显然是让花儿说,叶云水瞧在眼里却不动声色,画眉这是在示弱,遇事退半步,不争风头。 花儿见画眉这般模样,便是上前一步道:“回大姑娘的话,锦绣什么都没说。” 叶云水对此也并不意外,“其他人呢?” 花儿看着画眉,画眉才上前一步道:“……尽是说些奴婢们之间的杂事趣事,不过奴婢倒是听大少爷院子中的柳月说起他们回上卿府时,本以为会遭冷脸子,但似乎是并没有。” “二姑娘院子里的丫鬟倒是说起,昨儿去上卿府的除了叶府的人,还遇到了内务府黄大人家的公子,说是来瞧上卿府二公子的,她陪着二姑娘在院子里歇息时还遇上了。”花儿继续回着。 “黄大人家的公子……那不就是内务府黄崇的孙子么……”叶云水似是觉得有些头绪,却又没抓的很准,“其他的还有什么吗?” “倒是没什么,不过奴婢倒是打听了另外一件事,于家的那个长子昨日被人打了,好像是欠了别人钱。”画眉对这些细微的事倒是听得很清楚。 叶云水的眉头紧皱,那于家的被人打了,不排除是这四家人争陪房而做下的,“你继续帮我听着。” 画眉应下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在叶云水心里,是又近了一步。 吃过早饭,叶云水便去了老太太院子里,叶重天此时也在。 瞧见叶云水进来,老太太便是笑道:“总是说到你,你就进来了,好似能听到似的。” 叶云水倒并不意外,最近叶府的话题都是她。 “祖母又排揎孙女什么呢?孙女最近可乖巧的很。”叶云水似是撒娇。 叶重天在一旁开口,“礼部上卿大人一早下了帖子,明日宴请礼部官员到他府上一聚,特嘱咐了要你母亲带着你一起去,说是如今涅梁城里的太太、夫人们都对你比较好奇,想要见一见。” “云水旁日里也不出门,怎么会都要见女儿呢。”叶云水对此很是诧异。 老太太却是忍不住掩嘴笑,还带着点儿调侃叶云水的意思道:“你一个姑娘家闺阁不出的自然是不知道了,如今外面都在传,叶家的嫡长女乃是女福医,瞅谁家的媳妇儿就能瞅出喜脉来!明明是赶巧碰上给聂夫人的儿媳瞧了个喜脉,倒传成了这样了,真是让人笑破了肚皮!如今哪个府里都是不怕子嗣多就怕子嗣少,有这话一传出去,可不都巴巴的想见一见你!” 老太太说完便是掩嘴笑,倒还真是让叶云水哭笑不得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管怎么样,既是周大人亲自叫我过去说的,还是得去一趟的。”叶重天正色道。 叶云水没什么理由拒绝,便是问道:“都请的哪些家?” 叶重天却是摇头,显然他并非十分清楚,“应该都是礼部的官员和家属。” 叶云水点了点头便是应下了,略一想,礼部跟吏部是两个系统,应该不会请上卿府的人,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不知为何,这其中总好像有些事让她不安呢? 叶云水这边陪着老太太正说着闲话,叶张氏和二房的人也前后到了。 听叶重天说起礼部周大人宴请一事,叶张氏的眼前放亮,虽知这事是沾了叶云水被太后指婚的光,可加入官夫人这圈子却是叶张氏一直以来的夙愿,以前只因身份不够,在这圈子中总是被排挤,每年礼部大人宴请都没叶府什么事,可如今不但亲自叫了叶重天去说,还给府里下了帖子,那便是不一样了。 “……媳妇儿想带二姑娘一块去,见见世面。”叶张氏瞧向一旁坐的叶倩如,笑着请示着老太太。 老太太略一想,便点头应了,“见见世面是好的,都是些官家小姐,却是要懂得规矩,凡事退半步。” 叶张氏笑着应了,叶倩如却出奇的没有感到高兴,反而好似心中有事一般,目光躲躲闪闪的,叶云水诧异的看着她,叶倩如则是狠狠的瞪了回来。 “好好备一份礼,莫太贵重了,显得我们巴结上峰,也莫太轻了,不够重视,你斟酌着办。”叶重天嘱咐着叶张氏,叶张氏这边说上两句就去大库里筹备礼品、为叶倩如准备明日赴宴的衣装去了。 叶云水的亲事已定,家中待嫁的便是叶倩如了,叶张氏提议带她一起去,莫不是想让各家的夫人们都相看相看,给叶倩如寻门好亲事。 下晌的时候,叶张氏打了王婆子来帮叶云水相看明日的装扮,叶云水倒也没推托,打开妆奁匣子,让苏妈妈跟王婆子商量着办。 如若是以前,王婆子定会多嘴两句,可自从她挨了老太太的板子,养好了之后就不敢多嘴半句,这倒让叶云水耳朵根上清净了些许。 王婆子走后,叶云水叫了苏妈妈来,“……总觉得二姑娘心中有事,而且与我有关,让我感觉不安。” “明儿带花儿和画眉一起去。”苏妈妈道。 叶云水也只能点头答应,除此之外,她还真不知能做些什么,只盼着别出什么事才好。 二日一早,叶云水便早起梳妆打扮,今日要应酬一天,便让春月挽了双月髻,头分成两边,一边一个半月弯的髻,下垂着两缕头,插上两根珐琅彩的素金簪,穿着藕色袄裙,梅色小领金丝袄,外披大氂,脸上略施了些脂粉,显得俏丽而又不失贵气。 叶云水瞧着那血玉麒麟佩躺在妆奁匣子中,便伸手拿来挂脖子上,并将那玉佩放入小袄里,她所戴这块乃是秦穆戎当日给她的那一块,许是带些日子习惯了,如今摘下来还觉得不踏实,便又放于身上,全当个寄托了。 花儿和画眉二人也都特意的穿了新袄,虽颜色是素的,却都瞧得出二人精心修饰过,叶云水倒是很满意,“今儿特意注意些二姑娘,也不要离我太远,有人招呼你们出去,就想借口推掉。” 二人领了命,便是回道:“大姑娘请放心,奴婢一定寸步不离。” 叶云水点了点头,便带着人到老太太院子中去。 ……………………………… ps:新鲜出炉的第二更!呜呜呜,这章写的好艰难啊,不过总算是被我孵出来了,大家先看着,晚上还有公众版重量级最后一更会闪亮登场!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嗷嗷嗷…… 第六十章 宴请(二) 第六十章宴请(二) 此时叶张氏和叶倩如都已经收拾妥当,在老太太院子里等。 叶张氏更是穿上了她一直很喜欢的牡丹刻字褙子,带了鎏金镶翡翠的头面,脸上特意施了香粉,整个人倒是多了几分喜气,而叶倩如则是橘色小袄,梅花髻,插了叶云水送的鎏金镂梅花镶红兰宝簪子,更显得俏皮一些。 叶重天见三人收拾妥当,便带着叶张氏、叶云水姐妹还有叶萧飞一同上路了。 叶重天夫妇二人同乘,叶云水、叶倩如同乘,叶萧飞则选择了骑马,涅梁城里的少爷们都有自己的马,而叶重天也没亏了自己儿子,倒是给他弄了一匹不错的,今日各家少爷、公子都齐聚一堂,叶萧飞自是不愿被人嘲笑与女人同乘,于是便请示了叶重天,叶重天也应了他骑马的要求。 马车缓缓的朝着礼部周大人的府邸而去…… 叶云水这一路上便看着叶倩如,她总是偷偷的朝着外面看,并非是看景色,瞧着那焦虑的模样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叶云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在等谁?” “我在等……”叶倩如说了一半,忽然现自己说漏嘴了,带着些心虚的瞪了叶云水,“用你管!”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把戏,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叶云水已知她在等人,心中疑惑更重,撩开帘子,瞧了瞧马车紧紧跟在叶重天和叶张氏之后,而画眉和花儿都跟在马车旁,她的心里才略安了一点儿。 叶倩如从上卿府回来之后就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叶云水观察了叶张氏,叶张氏却是事事自如,没有半分的差错,只是叶倩如自己有些魂不守舍的……叶云水联想了这几天的事,忽觉得是否跟张宏和那黄大人家的公子有关? 叶云水刚想到这里,忽然马车惊了似的,一个急转弯,那马车便是飞快的跑了起来! 叶倩如也傻了!惊慌失措的在马车里被颠的东倒西歪! 叶云水撩开马车的帘子怒斥车夫:“你是什么人?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那车夫耳听叶云水这般说,一个纵跃,跳下马车就跑了! 叶云水没想到那车夫居然跑了!再一抬头,这马车正在朝着胡同的尽头飞快的冲了过去,如若此时这度冲到胡同尽头的话,恐怕定会马惊车翻! 叶云水再朝身后瞧,就这么一会儿,后面的人全都被落下了,整个胡同里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怎么办?叶云水眼瞅着这马越的狂奔,显然是有不对头的地方! 如果任由马惊车翻,她和叶倩如的小命还能保住吗?叶云水心下一狠,抓着叶倩如就准备跳车! 叶倩如早就像个受了惊的小白兔一样,被叶云水忽然抓住顿时大惊的叫道:“你干什么……啊!我不……” 叶倩如边喊着,却被叶云水一把拽下,二人在地上滚了几圈! 再抬头时,却看见那马车已经冲到了胡同的尽头,马双蹄一踏,那马车惯性的前冲撞过去,顿时就撞了个四分五裂…… 叶倩如已经顾不得疼,傻的不知所措了! 叶云水强忍着浑身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揪起叶倩如便是骂道:“你个混蛋,被人耍了都不知道!是不是那什么狗屁黄公子给你出了什么主意?你给我说清楚!” 叶倩如满眼的惊骇,她的表情已经告诉叶云水,叶云水猜对了! 叶云水此时已知事情起因,再看此地四下无人,那姓黄的既然出了这么个主意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后招,想到这儿,叶云水抓着叶倩如就往回跑,可叶倩如被叶云水从地上揪起来就拖着跑。没跑两步就摔了,刚刚跳车时擦破了腿,走路有点儿瘸! “还想走?” 胡同一户人家的大门忽然打开,里面走出几个人,其中一个是张宏,而另外一个看那模样,许就是那个黄公子,身后则是几个持刀的大汉。 叶倩如看见二人,上前便是骂:“你不是说只要把她带到这里吓唬一下就得了吗?你刚刚差点儿害死我!” 黄智德不屑的一笑,“难道你以为你还能活着?想活着也可以,恐怕就是要到那花街柳巷中伺候爷们儿了!” 叶倩如瞪大了眼睛连连后退,“你……你们!” 看着黄智德和张宏的奸笑,叶倩如害怕了!她是真的害怕了! 叶倩如叶云水的身后躲去,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她想要大喊,可是看到胡同里那几个彪形大汉,正拿着刀朝着二人走来,叶倩如的呼喊声如同被噎住了一样,怎么都叫喊不出声! 叶云水心中苦笑,早就知道叶倩如有问题,可是她却没想到,张宏敢铤而走险,玩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看来他们二人是想要自己的命了…… “张宏,你到底想怎么样?”叶云水冷眼直视。 “臭*子,老子因为你,差点儿连这条命都丢了,你个小贱人,今日看你还要往那里跑,老子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张宏一脸的狰狞,显然他经过这一次事心里产生了扭曲。 “那是你咎由自取!”叶云水拉着叶倩如慢慢的朝后退,此时只能拖一时是一时。 “老子今儿倒要看看你用了什么把那个世子爷给迷住了,也要把你玩够了之后看你还能不能当上世子侧妃!”张宏说着就要往这边冲,那黄智德一把拽过张宏,“不要耽误时间,先把他们弄走再说!” 叶云水拔下头上的簪子攥在手中,“你不要过来!” 张宏心里一狠,“老子为了她受了这么多苦,不玩够了怎么甘心?” 张宏挣脱开黄智德的手,再次朝着叶云水走去,叶云水和叶倩如姐妹步步相退,已经退到了胡同的尽头…… 叶云水偷瞄身后,只有那受了惊的马和一个支离破碎的马车! 黄智德有些不耐的朝着身后的人摆手,“快点儿给这两个小娘们擒住带走,免得一会儿招来人!” 几个大汉更是手持着刀也过了来! 叶倩如吓的整个人都筛糠了,不停的哆嗦着!而叶云水的心里也是怕,不停的想着该怎么办…… 就在张宏快要过来之时,叶云水忽然转身跑向那匹马,抬起手中的簪子朝着那匹马的屁股狠狠的刺下! 那匹马狂啸不已,撒腿就朝着张宏几个人而去…… 张宏、黄智德和那些手下似是没想到叶云水会突然来这样一手,被那马冲的迅闪开两边,而有一名持刀的大汉被狂的马踩了一脚,好似脚骨骨折了。 那匹马撒腿便是跑远了,叶云水并没期望一匹受惊的马能够将眼前这五个大男人如何,她只期望有人看到那受惊的马从胡同跑除,能够现这胡同里出事快点儿来救人…… 黄智德气急败坏,“臭*子,老子弄不死你!” 说话间,二人便要上前! “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叶云水手里持着簪子准备跟那二人拼了,可是仍旧掩饰不住她心里的惊恐…… 忽然,一小门户里忽然涌出了大量的侍卫!将张宏和黄智德那几个人团团的围住! 叶倩如嚎了一声忽然的昏了过去! 叶云水惊愕之余,猛一抬头,却正好对上了一双幽深的黑眸,浑身顿时一僵,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 是他…… …………………………………………………… ps:第六十章公众版终于在上架之前出来了!本来想开个单章说下上架感言,可是却现在这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是琴律第一本女频古代言情书,可谓是用了很大的心思,成绩我心里很满意!鞠躬,感谢各位读者的厚爱! 上架了,便需要订阅了,希望各位读者能够支持下女生网正版阅读,道理不再多说,你们懂的…… 上架后琴律依然每日更新不少于七千字的章节,起码让大家看一次痛快些,只是从无存稿的我,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力穷了……多余的话不再说,在此希望大家若是觉得这本书还算好看,粉红票多多的支持!万分感谢,那是嗷嗷嗷嗷滴…… 第六十章 禁足 第六十章禁足 叶云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及时出现救了她的人是秦穆戎。 秦穆戎扬了扬手,侍卫将那五个人全部缴了凶器,五花大绑,悄声无息的拖走了。 叶云水手中紧紧攥着的簪子松落,掉在地上…… 叶云水紧绷的神经在秦穆戎出现时已经瞬间的松垮了。 秦穆戎站于叶云水有几米远的地方望着她,脸上仍是那一副冰冷模样,约有十几秒的时间,便是张口骂道:“蠢女人!” 叶云水迅低头,抹了脸上的泪水,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福了福身,“民女叩见世子爷。” “把她叫醒,去赴宴,今日之后,大婚之前不许你再出门!”秦穆戎显然很生气。 叶云水把簪插回头上,福了福身,“是。” 秦穆戎又看了她几眼,“秦孝,你留在这里陪着叶姑娘,与叶大人交待了再来回我。” “属下遵命!” 秦穆戎未再多看叶云水一眼,快的消失叶云水的视线当中。 叶云水似是有些迷茫,还未从刚刚的事中缓过神。秦孝上前行礼道:“叶姑娘,事不宜迟,还是尽快将二姑娘叫醒。” 叶云水来不及思考,捏了叶倩如的人中,使劲儿的掐了她身上几把,叶倩如醒来之后满眼的惊骇之色,“哇”的一声就要哭! 还未等她哭出声,叶云水便是厉声的喝道:“你给我憋回去!敢哭出来我就揍你,今日之事就说是马受惊了,车夫怕事跑了,而你我二人跳车受了伤在此等候,其余的事你若敢说出去半句,什么后果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若是此时再不分轻重,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叶倩如此时哪敢不应,她自是知道二人得救了,可是她不知道秦穆戎出现了! 叶倩如连连点头,叶云水拿了帕子擦了擦脸,心里却是在埋怨自己这个不争气的,看见他哭个什么劲…… 不一会儿,叶重天和叶萧飞便是匆匆的赶了过来,一眼就瞧见叶云水和叶倩如,而王府的侍卫则守在胡同口处,离她二人保持着十米的距离。 叶重天带着疑惑上前,还未等他开口,王府侍卫便躬身道:“卑职秦孝给叶大人见礼。” 叶重天立即回礼,“敢问这位大人。刚刚生何事?” 秦孝自是说道:“卑职乃世子爷亲卫,自太后指婚之后负责叶姑娘出行安全,今日卑职暗中护送之时,现马车忽然受惊,而车夫跳车逃跑,叶姑娘急智跳下马车,卑职赶到之时二位姑娘就在此等候,倒是卑职护卫不利,自会向世子爷请罪!” 叶云水心里一凛,怪不得他会出现,原来他一直派人跟着自己…… 他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全,还是不放心自己? 叶重天父子听秦孝这般道来,连忙道谢:“怪罪之言不敢提,更应感谢这位大人护卫小女,否则小女在此等候,遇上贼人却也是大事啊!还望这位大人代我像世子爷道谢。” 秦孝自是不会与叶重天说些旁的,便是道:“既然如此,还请叶大人快些带二位姑娘梳洗一番,不要误了赴宴才是。” 看秦孝的打扮便知是世子爷的亲卫之一,叶重天不敢有半分怠慢,“理当如此。” 秦孝的任务结束。便与叶重天父子告辞,回去给秦穆戎报信了。 送走秦孝,叶重天让叶萧飞重新雇了一辆马车来,“……先使唤小厮去回夫人一声,让她在前方稍等片刻,莫要着急,旁的话就不要说了。” 叶萧飞得了指使,半刻也不敢耽误,立即转身跑着去了。 秦孝的话叶重天心中是有疑问的,可是他看向叶云水,叶云水却是一脸的坦然,在帮着叶倩如整理衣装,显然没有跟他说些什么的意思,而叶倩如却是低头,压根都不肯看他一眼。叶重天索性也不再问,在宫中伺候惯了人的,他自是知道好奇心是害死人的,既是王府的人希望是如此,那便是如此吧! 刚刚跳下马车时,叶云水和叶倩如的衣服都沾了雪水和灰土,好好的衣服如今是不能再见人了,而叶重天也不好这样带着二人赴宴。 此时,叶萧飞已经叫了马车来,随同的还有花儿和画眉以及叶倩如的丫鬟柳月。 “大姑娘!”画眉和花儿两人齐齐跪地认错,刚刚出事的时候,这几个丫鬟被马车撞倒在路上,也都有些小伤。 “起来吧,此事不怪你们。”这件事不是花儿和画眉能阻止得了的,叶云水转头看向呆滞的叶倩如。有些不耐的道:“柳月,把你们二姑娘扶上马车。” 柳月能伺候叶倩如,绝不是个没眼色的,自知刚才或许是生了什么事,再瞧自家姑娘就跟呆乐意一般全凭叶云水施令,她这个小丫鬟自然不敢违逆,便照着叶云水的意思做了。 叶倩如第一次这般乖乖的听话,没有半点儿不愿的意思,倒是让这几个丫鬟心里都是惊诧,只是互相瞅了瞅,便各司其职做事了。 “父亲,如今我与妹妹的衣服脏乱,回府换怕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到成衣店现选两套应付了事。”叶云水瞧着特意穿的袄裙全是污渍,心里也是叹气。 叶重天有些担心,“……不如送你二人回府?” 叶云水摇头,“既是答应了赴宴又中途不去,更失了礼数。”叶云水是想起刚刚秦穆戎说起让二人赴宴之事。 叶重天自然也知不妥,便点了点头,“那就快些,怕是已经有些迟了。” 叶云水不再多言,跳上马车,而叶重天也与她姐妹二人同乘。叶萧飞亲自驾车赶到附近的衣装铺子重新买了两套换上,虽是不如两个人精心准备过的,却还算得上合身,不失体面。 收拾妥当,一行人连忙往周大人府邸赶去,而叶张氏的马车已是在半路上等候多时,亟不可待,远远看到叶萧飞驾车便是忍不住从马车上下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耽搁了这许久?” 叶重天摆了摆手,显然不想让她多问,“出了些意外。回头再说。” 叶张氏心中有疑,待看到叶云水姐妹二人的衣装都换了,更是心中惊骇,脸色都变了,急急的回了马车之上,不敢再多言半句!叶张氏虽看不得叶云水得意,却也知道轻重,绝不会在此事上纠结,传出去半句风言风语,叶家就完蛋了! 叶云水瞧着叶张氏那模样,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不过叶云水不觉得叶家会完蛋,上卿府这次却怕是躲不过秦穆戎的雷霆之怒了。 叶府一行人整理过后,便是前往周大人府上。 叶重天和叶萧飞自是留在厅上见过众位大人,而叶张氏一行女眷则被直接请进了内宅。 “瞧,正说着这一家子,便是来了,却来得这么晚,可是该罚!”叶云水远远就瞧见聂夫人,而她此时正指着叶张氏一行人在与旁人里说笑。 “路上有些小事耽搁了,莫怪罪,我认罚!”叶张氏满脸笑,众位夫人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谁也不会真去计较他们路上因何事耽搁,倒是让叶云水送了一口气。 这里除了品阶最高的周夫人外,还有礼部郎中的钱夫人、礼部主事的朱夫人、礼部员外郎的洪夫人,而太仆寺聂大人与礼部上卿周大人乃是世交,所以聂夫人也在受邀行列之中。 叶张氏上前与众位夫人一一见礼,然后才是引见各家的姑娘。 “这便是被太后指婚给庄亲王世子为侧妃的叶家大姑娘,瞧瞧,多标志的人儿。”聂夫人对叶云水的印象很好,而她既是这般说了,其他的夫人自是随声附和,倒是把叶倩如给晾在了一旁。 待叶张氏介绍叶倩如时,众位夫人也是寥寥夸赞两句,倒让叶张氏自觉有些失了面子。 叶张氏被众位夫人留下叙话,叶云水和叶倩如则被带到园子里。与其他夫人家的姑娘们见面,叶云水刚进园子,就瞧见了亭台中的王若然,此时她正被一群莺莺燕燕围在中央,说着闲话,亭台里升了炭,丝毫不冷。 “叶姑娘来了!”周府的丫鬟们唱名,众位小姐才抬眼瞧过来,王若然是知道叶云水的,自是比旁人亲近了几分。 “……听说了你今儿来,特意也跟婆婆请示了来凑热闹,便是想见见你。”王若然仍是那般温柔如水的模样。 叶云水还未回答,旁边一位小姐嘟着嘴道:“若然嫂子可真是气煞了人,难道你特意为叶姑娘而来,却不是为了我们姐妹,好叫人伤心!” 王若然用手指点了她的脑袋,“就你会排揎人,”说罢,又转向了云水,“这位便是周家的三姑娘灵珊,出了名的刁蛮。” 周灵珊自是起身与叶云水行礼,“叶姐姐莫怪罪,旁日里与大家玩笑惯了的。” “周妹妹不比多礼,瞧见你的性子就带着几分亲近欢喜,我旁日里也是个爱闹的!” 叶云水倒觉得这周灵珊是个爽利性子,合拍,“这是我妹妹,叶倩如。” 听了叶云水的引见,叶倩如在从她身后闪出来,跟各位见了礼,叶倩如自刚刚的惊魂之事到现在,仍是有些惊吓,显得人有些呆板,叶云水也不勉强她,只带着她在身后,旁人有问起叶倩如的,叶云水便是代为回答,几次下来,也无人再问叶倩如什么了。 在这里的除了王若然和周灵珊,还有几位大人的家眷,多数已是妇人,年纪小的只有礼部员外郎的小女儿洪春艳,今年八岁,钱夫人的儿媳和孙女,三岁。 叶云水早前就准备好了礼物,自是给小一辈的做见面礼,众人见叶云水也是识得大体的,又是未来的亲王世子侧妃,渐渐的与她便话语多了起来。 众人聊了一会儿,便是有人问道,“往次聚会都有许姑娘来,今日却不曾见。” 周灵珊一撇嘴便道:“许姑娘定是来不了的。” “为什么?”有人追问着。 周灵珊的眼睛转了转,低声说道:“我告诉你们,可不要说出去,许姑娘许了人家了。” “哦?许了谁家的公子?” “内务府黄大人的公子。”周灵珊话一说完,叶云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而且她也能感觉到叶倩如浑身僵硬,叶云水捏了她的胳膊一下,叶倩如才缓和几分。 叶云水不由得插嘴道:“黄大人家有几个公子?” 只是叶云水此话一问,便感觉众人的目光多了几分异样,倒是王若然出来解围道:“叶姑娘久不出府,哪里听得过这些脏乱之事。” 王若然此话一说,众人倒是释然了,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中倒是多了几分尊重,却没有一个人上来给她解答。 叶云水从这些人的态度里便感觉出,这位黄公子不是什么好人。 叶云水不再问,众人则是转了其他话题,倒是王若然偷偷的在叶云水耳边说道:“许姑娘的父亲乃是礼部的主事,内务府黄大人只有一个公子,闺女倒是数不清,只是这唯一一个公子却是个好男风的。” 叶云水惊诧的看着她,王若然倒是笑道:“怕你再到处打听,可莫说我教坏了你。” 叶云水故作羞色的瞧了她,王若然倒是笑了,不过话题涉及到黄公子,叶云水倒是想多打听一二,“那许家为何要结这门亲?” 王若然有些意外,正犹豫是否要说,可叶云水的问话却被周灵珊听见了,心直口快便说了:“黄家送了两个女儿给刘左相做妾,在相府受宠的不得了,许家不过是巴结刘左相而已,不然谁愿意把自家姑娘往火坑里推……咱们姑娘家摊上个好双亲那便是福分,像许姑娘便是个苦的了……” 刘左相……那岂不是刘皎月的父亲?怪不得、怪不得!叶云水一直不明白为何黄智德咄咄逼人,非要至自己姐妹二人于死地,他开始就是奔着除掉自己而去,这想必逃脱不开刘皎月的指使! 叶云水心中一凛,再联想到当日在宫中刘皎月看向自己的怨毒,叶云水满心的气愤,只是此时众人还在闲聊,她也只得将这怒气压在心底! 如此说来,秦穆戎这次救了她并非是偶然,或许是秦穆戎早得了消息,却一直任由此事生!任由自己姐妹二人被劫!他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收拾掉张宏和黄智德,有了辖制刘皎月的把柄,而抛开此层,秦穆戎并非没有试探自己的意思! 如若叶云水今日真的束手就擒,恐怕她如今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那么霸道的一个人,如何会忍受自己的女人向其他男人低头,这是绝不允许生的事! 叶云水此时真是百感交集,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儿了。不过叶云水并非就此怨恨秦穆戎,一来她没有怨恨的立场,因为那是她未来的夫君,二来,如若她是秦穆戎,恐怕也会跟他那般做吧! 不过叶云水此时倒是把刘皎月恨上了! 叶云水心里很清楚,刘皎月不喜自己,可是她却能指使人痛下杀手,置别人的生死于不顾,这实在是激怒了叶云水内心的那颗斗志昂扬的心!这一场争斗还未等她嫁入王府便已经开始了,既然如此,那便一斗到底! 叶云水自知自己在刘皎月的面前没有任何可比的东西,地位不如刘皎月尊贵、长的不如刘皎月美貌、更是没有刘皎月强大的人脉和资源,可叶云水只占了一条,那便是秦穆戎不喜刘皎月! 这一点叶云水能够百分之百肯定!抓住这一点,叶云水便不觉自己完全没有机会! 即便不想与命争,可惜却被卷进了无法操控的漩涡之中,叶云水此时倒是冷静了下来,与周围人谈笑风生,闲聊说笑,只有叶倩如刚刚感觉到叶云水身上的变化,她此时心中觉得,叶云水就像是一只蓄势待的母豹一样,虽然看上去美丽,其实却张着利爪! 就在众人说笑之间,丫鬟们前来请众位女眷入席,叶云水随着众人朝着屋内走,故意落于众人一二步,却是为了嘱咐叶倩如,“今天的事我不追究,并不代表我以后不追究,把你那点儿小心思都给我收起来,跟我斗你不配!” 叶倩如浑身一怔,便是垮了下去,“妹妹以后再也不敢了。” 叶倩如心中觉得委屈却不敢诉,她哪里敢说出去半句?不用旁人,即便是被叶张氏知道了,她这身皮也甭想要了! 看着叶倩如那副被吓坏的模样,叶云水也不再追究,拽着她跟上了众人的步伐,把叶倩如吓唬住就算了,她虽然恨,却也不能对叶倩如做出太过激的事情来,因为叶云水非常相信,盯着她的绝不止秦穆戎一个人。 众女眷分座入席,正是说笑闲聊之际,却半天都没有开席,周夫人使人过去问话,“都是贵客,怎可如此怠慢?” 众人都寒暄着不碍的,便是又闲聊起各家的闲事。 不大一会儿,使出去的丫鬟便是回来了,“……二门给了回话,庄亲王世子秦大人来访,大人们忙着应酬。” 一提到庄亲王世子,众人的目光不免都落到了叶云水的身上,叶云水做低伏小,不肯抬头,旁人都以为她是害羞羞的,不住的捂嘴笑话,可叶云水心里却是怕,一想起他骂自己为“蠢女人”并且下让自己大婚前禁足的令,叶云水的心里就哆嗦,这样的一个男人对她来说还真是挑战…… ……………… ps:求粉红票~~~~ 第六十一章 送人 第六十一章送人 周夫人也没想到庄亲王世子会突然来访。 往年宴请。周府也都给各王府下帖子,这是规矩。 各王府多数是派个人来知唤一声,以各种各样的结果推了便罢了,没想到今儿却真来了,这倒是让周夫人一时有些拿不准了,不过她心中却明白,这定是与叶家人有关的。 瞧这气氛有些尴尬,周夫人便是道:“即是如此,咱们就再等一等,”话毕,又转身吩咐着丫鬟们,“先给夫人和姑娘们端些点心、果子来垫着。” 周夫人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叶云水,而叶云水此时却是退缩到后面不言不语,没有半点儿傲娇的神态,这时候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让人觉得她在显摆,她这做派倒是让周夫人和其他几位夫人心中更高看了几分,太后所选的人果然与旁人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样。 约有一刻钟左右,前院又来小厮回话,“老爷派奴才来回夫人的话,世子爷已经走了,夫人们可以开席。” 周夫人犹豫一下却没再多问。便是张罗着女眷们吃席。 叶云水这桌都是各府的小姐和媳妇,说笑调侃之中便多了几分亲近,周灵珊更是提议吃些酒,却被周夫人给斥了,“……以为哪个都像你似的如顽猴一般,还吃酒!” 周灵珊嘟嘟着嘴,央求着,便有其他夫人跟着附和,“……高兴,就允她们也耍一耍。” “若然可喝不得。”聂夫人不忘叮嘱自己儿媳,她可是怀着孩子。 “放心,放心,就你疼儿媳,我们都是后婆婆。”朱夫人调侃着,倒是引的众位夫人都笑。 周夫人则让丫鬟们给众位夫人倒酒,“自家酿的果子酒,都尝尝。” 周夫人示意丫鬟先给聂夫人倒,然后便是叶张氏,倒是让叶张氏有些惊诧,连忙推脱着,“先给众位姐姐倒。” “甭客气了,有云水这么好的女儿,你还不多吃两杯,可是让我们都羡慕死呢!”周夫人如此让着,其他夫人断没有争这风头的道理,叶张氏的脸上满是笑着,可惜心里却不是滋味儿。恨不能那嫁入王府的是叶倩如,而不是叶云水。 叶云水这一桌倒是清净,碍着有众位夫人在,她们小辈的也不好太过放肆,便只是说说笑笑,叶云水附和着也喝了一小杯果子酒,脸上颇有些红。 这一桌的话题倒是要热闹一些,无非是如何打扮,谁家的姑娘有什么样的囧事、许了什么样的夫君如何如何,叶云水只是附和着说,还是以周灵珊为主,她感觉到王若然总是不时的瞧她。 叶云水以为王若然是有什么话要说,便将话题转移到王若然的肚子上,“……过年要悠着些,你如今可不比旁人。” 王若然脸色一红,顺着话茬低声的问,脸上都是期盼之色:“就是不知道男女。” 叶云水掩嘴轻笑,原来她是惦记着肚子里的是男孩儿女孩儿,可这却是难为叶云水了,她活的现代可是用b检查的,而这一辈子的大夫都是靠望闻问切。她虽是学了诊脉,也不过是皮毛,可不能像其他大夫那般能看出男女来,“……才一个多月,可瞧不出男女。” 王若然的脸色一怔,随即便是笑了,“瞧我,还真当你是外面传的女福医了,连这孩子的时候都忘了。” 叶云水也不住的笑了,“你那是天天盼着,自是觉得过了很久。” 两个人撂下此话题不说,便是听周灵珊讲笑话,可叶云水却没什么心思笑,她的心里一直在想着秦穆戎忽然来周府是什么事,会与自己有关吗?不过他一来,叶云水明显感觉周府的人看待叶张氏和她的目光不太一样了,如若说之前是亲近,可如今却是带着几分奉承和迎合的意味。 看了一眼边上呆坐的叶倩如,叶云水示意丫鬟她夹了两筷子菜,叶倩如浑身一怔,才明白她刚刚又呆了,便是低头用着,也不说话。 叶云水瞧她那模样心中苦笑,倒真是被吓坏了的,那么刻薄的一个姑娘如今却呆成了这副模样,这对叶倩如来说并非坏事,就她之前那个性格嫁到哪个府上不是个惹事的?可不知道秦穆戎会将张宏和黄智德等人如何处置? 无论如何处置,叶云水都不能过问半句,经历过今儿的事之后。她算是明白了秦穆戎此人的脾性。 如若说秦穆戎之前设计让自己进了王府,可是他终究没有对她百分之百的信任,无时不刻的不在考验着她,兴许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未逃过秦穆戎的眼睛,对待这样霸道、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恐怕唯一能做的便是以诚相待,而叶云水现在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消除秦穆戎对他的怀疑,争取秦穆戎的信任,而争取他信任的第一步恐怕就是听话吧。 众人玩耍了一天,叶重天带着家眷与各位大人的家眷们告别后,便是踏上了归府的路途。 回了叶府,众人则先到老太太院子里报平安,老太太此时正由二房众人在陪着,二老爷夫妇和孩子们都在。 叶云水拿了周灵珊送的果子出来给大家分,说白了不过就是前世所说的苹果,在如今这时代可却是好东西,价格也贵得很,一两银子也不过能买上两三个。 而此时叶张氏也才想起问道:“听说今儿见了世子爷?” 叶重天点了点头,“周大人给王府也下了帖子。” “下帖子这是规矩,就是不知世子爷为何亲自到了?”二老爷在一旁问道。 “这不是我等能打听的事了。”叶重天长叹一声,二老爷也知这话题有些逾越了。 老太太却是道:“刚刚王府送了两个丫鬟来,是怎么回事?” 叶重天便是把今儿路上的事说了,“……许是一直派个侍卫暗中保护不妥当。送了两个丫鬟贴身服侍着,在府里也妥当。” 老太太直拍胸口,口中念叨着:阿弥陀佛…… 叶张氏也是刚刚听了这缘由,虽有些疑点却也不敢多言,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叶倩如,叶倩如心不在焉,压根就没看她,叶张氏也只能咬牙把这事搁下了。 “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婚期在即,不能再生事,云水出嫁前就莫要出府了。”叶重天也满心的后怕。如果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可不仅仅是叶府丢人,王府的脸面可不是他们能抹黑的…… “说得对,抓紧把‘静思居’收拾出来,如今王府送人过来,却是瞧着大姑娘没个正经院子,传了去还指不定会瞧低咱们姑娘。”老太太说的这也不是没有道理。 叶张氏在一旁道:“前儿个还说要给大姑娘再寻教习嬷嬷来,王府忽然送了丫鬟来会不会起冲突?” “母亲请的是哪位嬷嬷?”叶云水在一旁坐了半天都未插嘴,不过说到嬷嬷她忽然灵机一动。 “是宫内新退下来的两位。”叶张氏对叶云水突然插话有些不太满意。 叶云水道:“上次那位宫嬷嬷请不来吗?女儿是想从宫中新退下来的嬷嬷都心气儿高,莫与王府送来的人冲撞了,无论如何都是我们的不是,宫嬷嬷为人正派,又出宫多年……” 叶云水的意思是再清楚不过了,她除了宫嬷嬷其余的人都不想要,什么宫里新退下来的她都未听说过,指不定是谁给叶张氏出的坏主意。 叶张氏要出言反驳,老太太却是做了主,“那你就去再请一请宫嬷嬷,如若人家不得空,请教习嬷嬷这事就暂时罢了吧,让王府的人瞧见,好似我们大姑娘缺了规矩似的。” 叶张氏心中即便不愿却也是忍下来。 这一会儿,外面有小厮进了来,“回老爷的话,三老爷托人捎信和礼物回来,在门外候见。” 老太太的眉头一皱,“不见!” 小厮面露难色,叶重天却是拦下了,“带来见一见吧,毕竟是兄弟。” “说的好听,许是听说了大姑娘的婚事了,跑来奉承,以前不是最厌恶我们府上的铜臭气吗?”叶张氏在一旁添油加醋,老太太的脸色更沉了。 叶重天也有些无奈,而叶云水对这鲜少听人说起的三老爷叶重纲压根没有印象,就更说不上好印象了。 “祖母,父亲。母亲,王府送来人叶云水还未曾见,就先回去了。”叶云水是找个由子想躲,叶府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不想参与。 老太太自是应得,“该去的,先委屈她二人暂住跨院几日,待‘静思居’修缮完毕拨给她二人单独的屋子,叶府不会亏待她们。” 叶云水又福了福,便是带着花儿和画眉下去了。 叶云水回到跨院,正瞧着小芳和春月站在一旁,而王府那两位丫鬟也在一旁侍立着,脸上的表情却是平淡。 眼见叶云水进了来,春月把目光投向了她,脸上似有询问之意,小芳则有些慌,显得手足无措。 叶云水落座后,小芳则抢着上前伺候,殷勤的很,叶云水自知小芳是怕王府送来了人把她的差事顶了,她许是惦记着跟自己一起去王府的。 春月白了小芳一眼,怨她没有深沉,自是上前一步,“这位是我们府上的大姑娘。” 那两位王府送来的丫鬟经过引见,则是上前跪拜道:“奴婢巧云、巧莲见过大姑娘。” “起来吧,既是来了我这里,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倒是委屈了你们二位。”叶云水心里也在打鼓,这二人她该如何对待? ……………… ps:以下是不算订阅字数的。 那个先抱歉个,昨儿上传v章节时脑子过于兴奋,本应该是六十一章,结果写成六十章了,索性就按照六十章往下顺延,大家明白就是了。 感谢ang1ea-in、萨洒、睡懒觉的老鼠的平安符,感谢睡懒觉的老鼠、落日法官、铃铛的琳的月票,还要感谢铃铛的琳童鞋的和氏璧…… 这个成绩琴律很知足,知足可以却不能就此驻足不前,只能以多多的更新来回报大家! 最后求一下粉红票…… 第六十二章 送人(二) 第六十二章送人(二) 巧云、巧莲听叶云水这般客套。心中也有些忐忑,嘴上却是道:“奴婢不敢,服侍大姑娘是奴婢的责任。” 叶云水打量着巧云、巧莲二人,都是中等的姿色,身材略显丰满,脸上的神色一直都很平静,没有露出不屑、不满亦或者巴结的意思。 “你二人来之前世子爷是怎么吩咐的?”叶云水不得不问问秦穆戎的意思,他忽然送来这两个人到底是何意?是来服侍她的?还是来监视她的? 巧云上前道:“回大姑娘的话,奴婢二人兄长在军中效力,自幼学过些拳脚。” 叶云水仔细的瞧了瞧巧云,这却是个聪明的,绕开了自己的话题,却说明了二人的来意,一是说她们二人并非王府之人,二是说她们是世子爷派来保护她的。 “即是如此,倒正合了我意,如今我以前所居的院子还在修缮,这两日便委屈你二人先住春月和画眉的屋子,”叶云水转头看向花儿和画眉:“你二人今晚去住翠红那里,跟老太太说一声。” “是。”画眉和花儿回道。 叶云水给春月使了个眼色,春月便去妆奁匣子里取了两个荷包。“既是跟了我,总要有份见面礼的,收着吧。” 巧云和巧莲有些犹豫,春月却道:“收着吧,这是大姑娘的规矩。” 二人不再推脱,便是收下谢恩了。 “今儿第一日来就莫当差了,让春月带你们去安顿下来。” 叶云水把这二人打走了,她也实在是不知该与这二人说些什么,又让花儿去跟着春月收拾东西,却是留下了小芳。 小芳有些不安,心中颇为焦虑,有些不知所措,生怕叶云水不再要她。 “知道我叫你留下是为何?”叶云水先是问道,小芳这个性子她是不会带到王府去了,这是叶云水早就做好的打算,可主仆一场,叶云水知她做的不错,便有心提拔一把,全了主仆的情分。 小芳连忙跪下,带着哭音:“奴婢知错了,给大姑娘丢脸了。” “起来,没怪罪你,坐那儿说。”叶云水不太喜欢丫鬟们动不动就跪。 小芳的眼泪都掉出来了,却还不敢违了叶云水的意思,便是战战兢兢的在小杌子上坐了。 “你虽跟了我没多长时间,却也是个忠心的,今儿你也见了。世子爷送了两个丫鬟来,定是要按一等丫鬟的例的,春月我已经许了亲事嫁出去了,如今便是瞧你有个什么打算?”叶云水这话算是把小芳想跟着去王府的念头给堵死了,连春月她就嫁出去了,那情分自是比小芳深厚得多,不是小芳能比得了的。 小芳并不知道春月结亲这件事,倒是一愣,心里许是在盘算,半晌都未回话。 叶云水也没急,倒是让画眉拿来蜂蜜水,还赏了她二人每人一杯,“无妨,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只当我们主仆闲聊了。” 叶云水虽是这么说,小芳却不敢逾越,“奴婢……没什么想法。”其实她是想说跟着叶云水去王府当差的,可惜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画眉瞧着主仆二人在一旁不做声,此时她若多话,反倒会招小芳嫉恨。 “既然你没什么打算,那我为你指两条路如何?你可从中选择。”叶云水对小芳的安排其实早就想好。本打算临嫁的时候再说,可秦穆戎忽然送了两个丫鬟来倒是打乱了叶云水的计划,对小芳的事也只能提前了。 “奴婢一切都听大姑娘的。”小芳慌的从小杌子上站了起来。 “你是个上进的,你老子娘虽然在府上当差可却并非是管事,日子算过得去却也是紧紧巴巴吧?如今我给你两条路选,一是嫁人,叶府家生子里你瞧得上的尽管说,我去跟老太太说。”叶云水说完,便是瞧着小芳。 小芳显然动了心思,心中咬了咬牙,却是道,“奴婢不想嫁人。” 叶云水顿了顿,便是再道:“那便是第二条路,如今老太太屋子里的四个大丫鬟名额有个空额,画眉被我要了来,香草许了亲,现在只有翠红一人,可也早就许了人,就是赵总管的大儿子,会比香草还嫁的早,如若你愿意的话,我便把你送老太太那里,许你个大丫鬟的名额,以后伺候老太太,你可愿意?” 叶云水却是为小芳真心的想过,也只觉得她去老太太身边最稳妥,老太太身边大丫鬟名额空虚,小芳又是个殷勤的,老太太定不会烦。 小芳没想到叶云水会这般安排。愣了半晌,片刻便泪流满面的跪地磕头,“奴婢谢大姑娘恩典!谢大姑娘恩典……” 叶云水给画眉使个眼色,画眉连忙上前扶起她,“在老太太身边当大丫鬟是最轻省的了,老太太和善,你又是个讨喜的性子。” 里伺候,如此一来,小芳的老子娘和家里人脸上也增了体面,在府中的日子也会更好过。 小芳的本意并非一定要跟叶云水去王府,她只是以为跟了叶云水,她一家人在叶府里会有点儿体面,不会再被欺负,可如今跟了老太太当大丫鬟,却是要比跟叶云水去王府还要好,小芳如何能不感激叶云水? “行了行了,别哭了。明儿我就抽空跟老太太说。”叶云水这么一说,小芳自又是千恩万谢,哭的唏哩哗啦,叶云水示意画眉把小芳带下去擦擦脸,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叶云水瞧见苏妈**脸色有些彷徨,便知她或许是多心了,忙拉着苏妈妈过来坐下,“……您可不能这时候撇下我,那我就连个可信的人都没了。” 苏妈妈心里却是欣慰,“这些年我也没练出来个泼性子,护不住你。” “您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心安。”叶云水把头枕在苏妈**腿上,她上一世无父无母,这辈子生母又过世,唯一能让她感觉到亲情的人便是苏妈妈,“奶兄来抢我也不放您走,我都把春月给她了。” 叶云水就像是个小孩子似的在抢人疼爱,苏妈妈悄悄的抹了眼泪,“好,不走,我就陪在大姑娘身边。”她将叶云水一手拉扯大,对她何尝又不是视若亲女? 叶云水的嘴角扯出一抹孩童般的微笑,是那样的满足…… 一直到年十五,叶云水便都窝在小院子里,除了早晚给老太太请安之外,便没有出去过。 小芳的事叶云水在第二天便跟老太太说了,老太太自是没有不同意的,小芳也在当日就搬到老太太的院子,叶云水还特意嘱咐画眉跟翠红说一说,让她带着些小芳,起码当得老太太用,翠红自是没得不同意的。 巧云和巧莲二人除了每日陪在叶云水的院子里之外,叶云水没分配别的活计,倒是那六个新来的总是不时的在叶云水的眼前晃悠,叶云水也没让人斥了她们,倒要看看这六个丫鬟都有什么心思。 俗话说正月十五雪打灯,每年的这一天总是会扬起漫天飞雪,洋洋洒洒的落下,积得厚厚的,看上去就像是鹅毛落的厚厚的一层,甚是喜人。 屋内生着两个炭盆,叶云水便坐于窗前瞧着窗外,花儿帮着叶云水收拾装箱,明儿她们就能搬回新修缮好的“静思居”去了,巧云和巧莲本是在外候着的,叶云水也叫她二人进了屋,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叶云水反倒有些喜这二人不声不响、不骄不躁的性子。虽是秦穆戎派来监视的,可她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是? 巧云和巧莲瞧着花儿在忙,便过去帮忙,而画眉这边在跟叶云水回着这两日的情况,小芳去了老太太屋子,那四家陪房的事就让画眉盯着了。 “于家人除了他家的大儿子总出事端以外,其余的都还老实着,昨儿韩家的要来给大姑娘磕头,说是十五了,被我拦下了,那会儿大姑娘在午睡,她就留下些鸡蛋,说是自家在庄子上养的,绝不是公家的,孙家的和梁家的没什么大事,只是昨儿奴婢去大厨房给大姑娘拿点心时,瞧见梁家的婆子也在,正与大厨房的厨娘叙话,见着我进去,寒暄两句就走了。” 画眉事无巨细的跟叶云水回着,说完便站在一旁不再言语,等着叶云水的吩咐。 叶云水皱了皱眉头,“大厨房的厨娘?她一个洒扫的婆子去厨房做什么……” “跟旁人打听了,说梁家的婆子与大厨房的厨娘是同乡。”画眉继续回着。 叶云水瞧着画眉,画眉却没说旁的,叶云水知她是不愿多嘴,免得引自己起疑,大厨房那地方是整个府里最杂的地界儿,叶云水不得不慎重。 “你这几日出去时散个风,就说我对韩家和于家印象不错。”叶云水吩咐着,画眉自是应下。 花儿这边道:“大姑娘,所有的物件都装箱打包好了。” 这会儿却听见院子里有人进来,花儿出去迎着,却是叶倩如的丫鬟柳月。 叶云水瞧见柳月进屋那不安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忐忑,叶倩如自去周府赴宴回来后便不再出门,见了两次也只是瞧着她偶尔呆,并非太过异样,难道说是出了什么事? ……………… ps:感谢huangxuan、我巨着急、微笑的晴、书o9o615182125596、天天看书的小七同学的粉红票! 今日第一更送到! 第六十三章 报应(一) 第六十三章报应(一) 叶云水让画眉给柳月拿了小杌子做。柳月瞧着屋里的巧云和巧莲,却是她不识的,有些不好开口。 巧云和巧莲自是有心眼儿,便欲退去,叶云水倒是拦了,“不妨事,柳月尽管说。” 既便如此,巧云和巧莲仍是站于远处,柳月瞧着叶云水这般说,倒也没什么拘谨的,“……求大姑娘去瞧瞧我们二姑娘。” 叶云水有些皱眉,“柳月,你是个懂事的,二姑娘有事你不先去找夫人却来找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月连忙摇头,“大姑娘莫怪,并非奴婢不愿意去找夫人,而是二姑娘拦着不让。” “那你来找我她就同意了?”叶云水反问道,眼神中有些疑惑,柳月还真是个有主意的,居然把心思打到这儿来了? 柳月有些语塞。绞着帕子咬着下唇,“……奴婢逾越了。” 叶云水沉了沉,“……她这几日不是好的么?” 柳月瞧了瞧身后的巧云和巧莲,那二位正跟着花儿收拾东西,便凑近些跟叶云水道:“今儿二姑娘一早去夫人院子里请安,瞧见了上卿府的人……回来就瞅着不太好。” 多的话柳月是不敢说的,叶云水上下打量了一番,瞧了瞧她,却没什么好脸色,“你先回去,我若得空自会去瞅她。” “奴婢谢过大姑娘,奴婢愿……”柳月许是还想说些什么,画眉在一旁插话,“大姑娘若无事奴婢便请柳月去我屋里,前儿给大姑娘描的绣鞋样子想请柳月瞧瞧,她的手艺比奴婢好。” “行,去吧。”叶云水也不想再让柳月多说什么,虽她不愿逼着巧云和巧莲,却也不愿柳月把话说的太明,柳月是聪明过了头。 叶云水觉得这柳月有些问题,却也没往心里去,倒是有些纳闷上卿府的人来找叶张氏什么事?如若是闲事如何能又把叶倩如给吓着? 瞧着时间差不离,叶云水便收拾一番,准备去老太太院子里,这等事在老太太屋里最好打听,当作闲话也能知晓个一二。 老太太院子里已经开始热闹着,丫鬟们不断的朝着饭厅传菜。因今儿是十五,自是要吃元宵,取个团团圆圆的吉利。 叶云水进院子时,倒是叶姜氏陪着老太太在捏元宵,往年老太太都要自个儿捏两个,应应节气,说是自己动手,也不过是丫鬟们弄好了面馅,老太太把口封上,丫鬟们再道两句吉利话。 老太太瞧见叶云水进来,便是道:“你来晚了,本想让你也亲手捏两个应应节气。” “那敢情好,我就坐等着吃便罢了。”叶云水笑着,小芳伺候着老太太净手,叶云水笑着看她,小芳对叶云水自是殷勤的很。 “就你这嘴会说。”老太太如今瞧着叶云水就只有高兴的,又瞧向一旁的二老爷,“老大那两口子还没到?” “大哥刚才回来了,刚到院门又被大嫂叫了去,说是有事商议,想必过会儿就到了。”二老爷回着。又瞧了叶云水一眼。 叶姜氏的眼睛一转,“一早听说上卿府来人了,许是有什么事找大哥大嫂商议。” 老太太面色不悦,上卿府来人却没有先回她,老太太怎能高兴? 正是这时,叶萧云带着一众小的到了,瞧见老太太脸色不悦,刚欲说的话却未敢开口,叶云水在一旁瞧见那几个小的也是有些沮丧,再想到今天是十五,几个小的定是商议好想出府去看花灯,猜灯谜,眼见叶萧云是不敢说,那叶萧卿和叶萧鹏的眼睛便看向了叶云水,自然是希望叶云水能替他们开口求。 叶云水只当不知几人心思,并未挑这个头,坊间虽然好玩,可据说是人山人海,年年都有挤丢了的孩子,就算是她开口,老太太也不见得放人,索性她还是不招这个麻烦。 正说着闲话,叶重天和叶张氏二人便是到了,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二姑娘呢?就差她一个了。”老太太问着叶张氏,她如今对叶倩如是越的不喜。 叶张氏一怔,也没瞧见叶倩如,此时正有丫鬟来回话,“禀告老太太,二姑娘突然身子不舒服。跟老太太、老爷、夫人告罪,今儿便不来用晚饭了。” 老太太脸色满是不悦,“十五也是个节,罢了,回头哪儿不爽利的使唤人去看看,莫在大过年的时候落毛病。” 叶云水知这是老太太忌讳过年时有人生病,“回头我去瞧瞧她。” 老太太欣慰的笑着,却是叶张氏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叶云水半天。 “听说今儿上卿府来人了?”上卿府来人却没来见老太太,老太太这是挑理了。 叶张氏有些难言,叶重天却道:“的确是来人了,出了些事。” 老太太一听这话便释然了些,“大过年的居然出事是够糟心的,严重不严重?” 叶重天看了一眼叶云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叶张氏没得顾忌,张口便道:“张宏侄儿出事了……”说罢,还有些伤心不已要落泪的架势。 老太太的脸子立即就落下了,二老爷在一旁周旋着,“咱们移到饭厅用饭吧,许是都饿了。” 如若是往常老太太定是要训斥两句的,可今儿是十五,老人都有话将初一、十五莫闹别扭,否则一整年都不安生。老太太一想到这就作罢了。 吃过饭后,叶云水提议去看一看叶倩如,叶张氏本欲同去,却被老太太留下,“……让云水去瞧瞧就好。” 叶张氏知这是老太太想支开叶云水问一问上卿府的事。 叶云水带着巧云和巧莲去了,花儿和画眉全都回院子候着,尽管她在这四人中,她更信花儿和画眉一些,但万一叶倩如说些个什么出来,巧云和巧莲知道无妨,毕竟是秦穆戎的人。倘若是花儿和画眉,即便自己不疑她们,这二人也定会觉得别扭。 主仆之间并非是完全的坦诚相待才是正道,该有的距离如若逾越了,许是对主仆双方都是错。 叶倩如的院子紧挨着叶张氏的荷苑,题名为“好上居”,这院子比之前的静思居要大出三分之一,景儿也比静思居要好得多。 瞧见叶云水来了,柳月从屋子中相迎,“奴婢见过大姑娘。” 叶云水点了点头,回身嘱咐着巧云和巧莲,“你二人在门口守着,旁人不许进来。” “是。” 巧云和巧莲站于屋门两侧,叶云水抬脚进屋,柳月便要跟进,却被巧云和巧莲拦下了,二人也不多语,柳月知这二人是世子爷送来的丫鬟,自然不敢冒犯,只得在门口等,心中却是忐忑。 叶倩如平躺在床上,眼睛呆呆的瞧着床两旁的帐子,脸色苍白无色,嘴唇也有几分干裂。 听见屋门口有响动,叶倩如只是抬眼扫了一眼,看到叶云水站于门口,忽然瞪大眼睛,惊愕一般的坐了起来! 叶云水皱眉坐在床边,“什么天大的事值得你这般寻死觅活的?让家里人瞧见,这不是起疑吗?” 叶倩如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抓着叶云水的衣服满脸的惊恐,“你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叶云水冷喝道,“谁又跟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撕了她嘴!” “你不知道……”叶倩如如瘫了似的又躺回床上,“张宏和黄公子都废人了,那三个拿刀的也都死了……都死了……” 叶云水心中一凛,抓着叶倩如问道:“谁跟你说的?” “我听到的,我亲耳听到的!”叶倩如哭的越的凶,眼睛里的目光充满了恐惧。好似随时有人要杀她一样,对周围充满着警惕,“他们会不会也杀了我?会不会?” 叶倩如忽然歇斯底里的指着叶云水骂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跟他们同流合污,怎么会要被人杀……” “啪!”的一声! 叶云水狠狠的一巴掌抽了过去! “你给我闭嘴!”叶云水把叶倩如推进了床里,吓的叶倩如缩到了床角,“你胡说什么?那日只是因为马受惊了才会如此,你若是想要你自己的命,就把这些事都嚼碎了咽肚子里!如若胆敢说出来半句,传出去连整个叶府都跟着遭殃,你更是讨不到好!”叶云水才不信是叶倩如亲耳听到的,叶张氏就算是个再不靠谱的,也不会当着叶倩如的面说这些个话。 叶倩如吓的窝在角落里只是哭,“呜呜……我……我再也不说……” 叶云水知道叶倩如这是害怕了,她害怕跟张宏和黄智德一个下场,终究是个十四岁的女孩儿年纪,她的心可不如叶云水这活了两辈子的人有承受力。 叶云水坐于一旁,待叶倩如哭的差不多了,她才缓缓的说道:“善恶终有报,我既是不追究你了,你便不会有事,但如果你再这样神经兮兮的,我可不保证别人不现!” 叶倩如连连点头,抓着叶云水一脸的乞求:“我再也不敢了,你告诉他们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了!” 叶云水扒开叶倩如的手,“你好好休息……” 叶倩如瞧着叶云水一起身,连忙缩回床内,叶云水则出了门。 叶云水一出门便瞧见巧莲和巧云还在门口守着,叶倩如的丫鬟婆子们则在院子中朝着这里偷偷的望过来,柳月看到叶云水一出门便是上前道:“请大姑娘责罚,奴婢辜负了您的期望,没照顾好二姑娘……” 说话间,柳月便是要跪,叶云水怒喝一声,“站直!” 柳月吓的一怔,抬头瞧向叶云水,脸上布满着委屈,叶云水冷笑道:“你觉得委屈了?” 柳月连忙摇头,“奴婢不敢!” “谁给你的胆子?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说给二姑娘听?”叶云水满脸的怒气,倒是把柳月给吓着了! “奴婢不敢,是遵了二姑娘的吩咐……” “胡说!”叶云水没让她把话说下去,“柳月,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却没成想你实在是聪明过头了!你以为自己知道些事,便可以拿捏要挟了?便可以在府里作威作福了?”叶云水步步紧逼,柳月则步步退后,满脸是惊恐的神色,“大姑娘,奴婢不敢……” “你不敢?你都跑到我跟前耀武扬威了,你还有什么不敢?”叶云水忽然站住,对着巧云和巧莲说道,“给我掌这个奴婢的嘴!” 巧云和巧莲自是听叶云水的,几步上前便是把柳月给抓了,无论柳月如何挣扎,她都没有办法挣脱开巧云的手,而巧莲则上前左右开弓的掌她的嘴,**掌下去那柳月的嘴便渗出了血! 叶云水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并非是一个狠心的人,自来到这个世界上,她还是第一次亲自下令罚人,可柳月的胆子太大了,她居然敢那这件事来要挟自己! 如果不是叶云水太了解叶倩如了,她是不会往柳月的身上想。 今儿柳月主动去找她的时候,叶云水便心里起了疑惑,旁日里从未有过二姑娘院子里的丫鬟与自己亲近,即便是她被指婚为庄亲王世子侧妃时也未曾有过,可自那日之后,柳月时常的在她面前提起叶倩如,而且今日却还主动上门! 叶倩如是个傻的,她虽是知道有些事不能说,可她那些反常的举动却足以让人起疑,叶云水心知柳月也不过是知道些皮毛,也是猜测,而今日上卿府来人时,柳月应该是听到些什么,再联想到那日去周府赴宴时的情景,便试探着跟叶倩如说了,叶倩如忽然吓成了那样,明摆着告诉别人,张宏和黄智德的事跟她有关系! 既是跟叶倩如有关,那么当日同行的还有叶云水! 于是柳月的胆子便大了!她想以此事要挟叶云水把她要过去随着去王府,亦或是叶云水给她安排个旁的差事,让她离开刁蛮不好伺候的叶倩如! 许是叶云水对待下人们太好了,春月得了好亲事,连跟了叶云水不久的小芳都去了老太太屋子里做大丫鬟,于是柳月便心中动了心思,如若她帮叶云水做一些事,便自以为是的吓唬住了叶倩如,还以此来像叶云水邀功、威胁,期待着叶云水抬举她一番! 只可惜柳月错打了算盘,叶云水对待下人好那是她的善良,她的恩典,可如若是有人为此而触犯了她的底线,以此来拿捏着她,那叶云水绝不会吝啬自己一切能够行事的权利,也要把周围的威胁拔掉! …………………… ps:感谢凰凰的粉红票,琴律感激不尽! 特别跟大家商量下,那个粉红票能投俺不?每涨二十票粉红票加更一章,嗷嗷求啊!求你们让加更累死俺吧……嗷呜…… 第六十四章 报应(二)粉红票20张加更! 第六十四章报应(二)粉红票2o张加更! 巴掌声仍不断的响起。柳月的嘴已经被打的满是血。 叶倩如院子中的其他丫鬟婆子吓的战战兢兢,只是比刚刚少了一个小丫鬟,叶云水便知,应是有人去寻叶张氏了。 叶云水并未阻拦,此时她早晚要交给叶张氏,而且还要跟叶张氏谈一谈。 “停手。”叶云水话一落,巧云和巧莲立即停下松手。 柳月则因体力不支瘫软在地上,嘴上的血滴落在雪地上,让旁边的丫鬟们吓的脸色刷白,直往婆子们的身后躲。 “柳月,你可知错?”叶云水的声音比这严寒冬季还冷。 柳月抹了抹嘴巴上的血,跪地道:“奴婢知错……” “二姑娘是主,你是仆,她如今这般模样就是你个当奴婢的不尽心尽力伺候,既是府中的奴婢就要守好奴婢的本分,莫想着那些歪的斜的,污了府中的名声,你自己想想是什么后果!”叶云水的话句句直指柳月的心,就像一根刺狠狠的扎了进去。 柳月得知自己那点儿心思算是失败了,便是哭个不停,“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已经不再适合伺候二姑娘了。稍后我会跟夫人说给你换个差事,如若再让我知道你有什么旁的心思,莫怪我不客气!”叶云水话一说完,柳月便是跪地叩谢,而此时叶张氏则也带着人来了。 瞧着柳月如此狼狈的瘫软在地,满嘴是血,叶张氏自是有几分不满,“大姑娘的脾气可真是大啊,教训人都教训到自己妹妹的院子里来了。” 叶云水早已习惯了叶张氏这种挑衅,丝毫未有恼怒之意,“母亲此话倒是冤枉我了。” “还冤枉你了?不是来瞧二姑娘的么?却是打上了二姑娘贴身婢女,这是打谁的脸呢?”叶张氏让丫鬟们扶柳月起来,“带她先下去梳洗梳洗,大过年的弄这种响动被老太太知道还不大怒!” 叶云水知叶张氏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倒是不在意,让巧云、巧莲退了后,叶云水则上前两步,“母亲,女儿有话单独跟您谈。” 叶张氏冷着脸,“有话你就说吧。” 瞧着叶云水看着王婆子和锦绣不开口,叶张氏才不耐的将她二人打远些。 “母亲可知我为何责罚柳月?”叶云水问道。 叶张氏倒是冷笑,“这话倒是问的蹊跷。” “柳月今儿传话,说是上卿府来人是询问母亲张公子和黄公子被打残的事,是否与府上有关。” 叶云水的话音一落,叶张氏的心里就一凛,嘴上半合了两下却是咽了回去,再看叶云水的脸色就有些拿捏不准了。 叶云水得知叶张氏已是往她所引着的方向想。便是继续言道,“这种话柳月却传了妹妹耳朵里,而且是事无巨细,倒是把妹妹给吓着了,母亲说我该不该罚她?” 看着叶云水那直逼的目光,叶张氏的脸上露出几分狰狞狠厉的神色,侧目回头瞧了在远处的柳月,心中自是恨不得揉碎了她! 叶云水才不管叶张氏如何想,只是径自说道,“这话本就不该是一个奴婢说的,即便是无意中知道,也不该跟自己主子说,妹妹还是未许亲出阁的姑娘家,听这些个血腥的事,还能不吓坏了么?女儿责罚了柳月,便是怨她多嘴,不守奴婢本分,坏了母亲的规矩。” 叶张氏虽然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往深里想,她早就怀疑当日叶云水和叶倩如出事的真正原因,再加上今日上卿府来说张宏和黄智德两个人全都成了废人。叶张氏也往叶云水身上想过,可如今再一联想到叶倩如的身上……一股从头到脚的寒意窜入,她的头皮都吓的麻,连说话都带了几分颤抖,“你做的对!这样多嘴的奴婢如若不严加惩治,早晚要坏了府中的名声!” “能有母亲这话,云水便放心了。”叶云水脸上那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叶张氏心里就像是有一面鼓一样,敲的她满是惶恐不安。 叶云水就是要给叶张氏似明非明的感觉,让她自己吓唬她自己! 此间事了,叶云水也不想多呆,“这事关乎到叶府的名声,还是应由母亲处理为好,女儿便先回去了。” 叶张氏此时也不想多话只是摆了摆手,叶云水便带着巧云和巧莲二人走了。 主仆三人往回走,到临近院子时边让小轿停了,叶云水想走一走,巧云和巧莲自是侍奉左右。 “你们可是觉得我今日对柳月太狠了?”叶云水似是无目的的问,她瞧着柳月今日那模样心里也是不忍,可是她却强硬着让自己狠下心来,如若她不狠心,柳月定会得寸进尺,那时的她便被动了,或许会因此牵连出许多事,所以她不能不狠。 巧云瞧了一眼巧莲,径自回答道:“奴婢不敢妄加评论大姑娘的作为,但奴婢认为此举没有错。” “说说你的理由。”叶云水瞧着巧云,巧云和巧莲二人,似是巧云更有主意一些。 巧云道:“奴婢以为,柳月最大的错误便是对自己主子的不忠。” 叶云水扭头看向巧莲。“你呢?如何认为?” 巧莲想了想,“柳月不喜二姑娘这主子想要更好的差事这只算是私心,奴婢认为她错在太自以为是了。” 叶云水笑了,“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却不是根本,其实柳月的错就在于她找错了人。” 巧云和巧莲似是询问的看向她,叶云水也没卖这个关子,“她不应找我,而是应找老太太。” 巧云和巧莲虽然有些懵懂却也隐隐有些明白,叶云水索性就解释个透,“这个家唯有老太太是真把叶家的体面和名声放在心里的,瞧着我把跟自己多年的春月许了好亲事,把小芳提了大丫鬟,那是因为她们对我忠心,对我好,并不代表我对谁都善良,烂好人、烂好心的下场通常都是很惨的。” 巧云和巧莲自是无话回答,叶云水为二人解惑的同时,何尝不是在提点她们二人? 这一路三人再无交谈…… 回了院子进了屋,叶云水才现自己走了这一路,鞋早就湿了。 春月连忙拿来干爽的衣物,花儿将炭盆又挑了挑,画眉则端来姜糖水。“……大姑娘用些,驱寒。” 叶云水用了,嘱咐着画眉,“……给巧云和巧莲也倒上两杯。” 巧云和巧莲自是谢过,却也未用画眉动手,她二人自己去弄了。 “……回大姑娘的话,晚间老太太使唤人来传话说明日宴请陈府的舅老爷、舅夫人,让大姑娘早早的预备着。”春月回着话。 “怎么忽然想起宴请陈府了?”叶云水倒是纳闷,叶府上还有叶张氏在,绝不会主动宴请陈府啊! 画眉打听的仔细,继续回道:“听说是舅老爷使了人送帖子。想接您回陈府聚一聚,老太太和老爷都不同意您再出门,所以便决定宴请舅老爷、舅夫人,您这不也是见着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如若是这个缘由,那必定是二舅母的主意,可既然叶府答应,叶云水也只能应承着,吩咐着:“春月去装几个荷包,花儿,你跟画眉去那嫁妆箱子里挑点儿小玩意儿,不用太贵重的,明儿不知道都有什么人来,先预备着。” 丫鬟们领了差事自去忙了,叶云水则想着陈府的事。 自叶云水封了亲王世子侧妃之后,陈府也只是派了大管家送来了贺礼,贺礼虽重,但态度却并未表现的太殷勤,许是也因当时没留叶云水在府中避难而觉得惭愧,而现在叶云水因祸得福,他们再殷勤的上前巴结,倒是让人瞧扁了。 其实叶云水并非十分在意二舅母那日的做派,本就算不上多亲近的关系,也就谈不上失望和伤心。 可如今陈府又忽然前来攀亲,许也是为了修复关系罢了,怕叶府记恨,叶云水虽不在意,不代表叶府不在意。 叶云水不愿多想陈府这事,反倒是把张宏和黄智德二人想起来了。 叶倩如说是二人如今成了废人,却不知道秦穆戎用的什么手段……不过既是废人,倒没弄死还各自送回府上,这样的事恐怕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 叶云水只觉得秦穆戎此人手段太辣,一想到可能要跟他周旋一辈子,叶云水便觉得心里寒,有点儿胆颤,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还真是练胆啊! 只是张宏废了,而黄智德也跟着废了。秦穆戎这一举动是否在警告刘皎月,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些旁的小动作呢?叶云水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秦穆戎此举是为了保护她,如果叶云水有这般自恋的想法,那她早晚要被刘皎月给撕成碎的! 叶云水想着刘皎月,便是猜测她恐怕现在并不是害怕此事被秦穆戎现,而是怨恨张宏和黄智德二人动手不够利索,而叶云水却仍好好的活着。 经过这一次的事,叶云水自知她和刘皎月的梁子也算是彻底的结下了,刘皎月不会恨秦穆戎,只会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在她身上,她如今已是能够预见到她嫁入王府之后的日子,那将是如何的惊心动魄…… ………………………… ps:鞠躬!感谢各位读者的厚爱!本是码字完准备去睡,却忽然现粉红票到了2o张!心情很是激动,亲们!你们的支持太给力了! 在此,感谢兔儿乖乖、精灵的眼泪、佩咪、我是一只小蜗牛、金娜琳、玩玩123、乱ooo、书友o912192135o9499、鬼徒的马甲的粉红票! 感谢hgfh的和氏璧、谪仙子的桃花扇、萨洒的平安符! 感谢所有订阅本书支持琴律的读者们! 让我们期待下一个2o票加更! 第六十五章 报应(终) 第六十五章报应(终) 二日一早,叶云水早早的便收拾好。特意让花儿准备了她最喜欢的那件藕荷色小袄,手上带了蜜蜡串子,头上却是带了朵素色的绢花,这是叶云水将两朵茉莉绢花抽在了一起,比单独带一朵多了几分典雅,还不夺叶云水本就姣好的面容。 装扮了一番之后叶云水便带着丫鬟们去老太太院子中,叶重天和二老爷已经到前院去迎陈家人,叶张氏和叶姜氏都在,叶倩如却没有来,叶云水也没问,不知叶张氏把柳月如何处置了。 只是这话叶倩如不能问,叶张氏也不会说。 众人说着闲话在老太太屋子里等着,不一会儿,小厮便来传话说是已经进了府门。 老太太显得很高兴,毕竟是多少年的姻亲了,总是有一份感情在,特别是人年老了更容易想起以前的人,以前的事,也就更有着期待。 叶姜氏也在一旁感慨着,跟老太太二人聊起了十几年前的话题,惹的叶张氏面沉入墨。陈府的到来让她感觉很不自在,若不是顾着身份礼数,叶张氏恐怕有拂袖而走的冲动。 叶云水倒有些不喜叶姜氏这般挑事,明知叶张氏就是个针别儿心眼儿的性子还在火上浇油,便出言打断,“应是快到了,还是派两个妥当人去接一接……” 叶姜氏的话正说一半却被叶云水打断,面色有些不悦,老太太也不想一直扯着陈家人说个没完,叶云水一插话,老太太便借机转了话题,“……叫几个大丫鬟到院子门口迎一迎,莫失了礼数。” 屋内的几个大丫鬟便是领命而去,叶张氏半晌未开口,瞧着叶姜氏吃了个瘪倒是笑着让道:“弟妹说了半天口渴了吧?快吃杯茶润润嗓子。” 叶姜氏闷声不语,心中却是气的很,叶云水才懒得理会她们妯娌二人之间的争斗,索性一直瞧着院子门口,晾这二位一个后脑勺,而就在这一会儿,院子里便是落了几顶小轿,丫鬟则是匆匆的前来回道:“回老太太、夫人、二夫人,陈家的舅夫人和表小姐都到了!” 陈府来的是二舅夫人、三舅夫人和四舅夫人,带着两个媳妇儿静雅、文莲和四舅的女儿子芊。 “给老太太问好了!”二舅夫人是个爽利的,还未听见她的人便已是闻其声,老太太坐在主位上站了起来,笑的甚是开心。“快进来,快进来,哎哟,多少年都不来瞧我这老婆子了,可是老了就没人惦记着了!” 二舅夫人笑着回道:“这可真是我的罪过了!我任您罚!” 老太太笑着看向后面的三舅夫人和四舅夫人,二人也自是跟老太太请安问好,叶、陈两家如今就老太太一个年长的长辈,自是都以老太太为尊。 说这话,老太太又把叶张氏和叶姜氏引见给这三位舅夫人,二舅夫人也听说过叶张氏的脾性,只是面子上过得去便罢,没有太过亲近,却也没疏远,叶张氏却是满心的别扭着,目光不时的落在二舅夫人身上,同是嫁入皇商家的官家小姐,她却是填房,而且上有老太太压制着,过的自是不如二舅夫人舒心,横竖一比较,叶张氏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了。 四舅夫人抱着子芊给老太太行礼。老太太赏了自己的翡翠玉佛,是老太太带了多少年的物件了,“……这还是当初我那媳妇儿孝敬的,今儿就送了这小人……” 四舅夫人有些为难,却是二舅夫人出面拦了,“……给您留的念想,可使不得。” “使得,这小丫头长的跟她姑母一模一样,瞧着我心里就想的慌……”老太太说话间声音都有些哽咽,倒是让叶张氏举得自己是最多余的…… 二舅夫人连忙让子芊收下,给老太太磕头谢了才算揭过。 几位舅夫人又与叶张氏和叶姜氏见过礼,叶张氏和叶姜氏自然也有准备,都赏了子芊见面礼。 一直到现在,这三位舅夫人才算安稳落座,叶云水带着二房的叶云兰上前请安,“给二舅母、三舅母、四舅母请安。” 舅夫人们也象征性的给了叶云兰见面礼。 二舅夫人则是上前一把扶起叶云水,“才几天不见啊,瞧你这客套的,本就早应该来,却拖延到这时候才来瞧你……” 二舅夫人的脸色有些怪,叶云水却未往心里去。 “陈府也是一大家子人,都托你一个人里里外外的忙着,哪就挑你的理了!”老太太把话接了过来,倒是抬举了二舅夫人两句。 三舅夫人和四舅夫人却是笑着应和,脸上没有半分的嫉妒的神色,似是早已习惯了一切以二舅夫人为主,倒是让叶姜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底估计也在揣摩这二人伪装的够深。 二舅夫人感慨着:“唉,前些年还好些。这两年孩子们都大了,娶亲生子,事情越来越多,亏着大嫂常回来帮衬着我,不然我可转不开。” “对了,她怎么没来?”老太太忙问,大舅母生前跟叶云水生母的关系最好,来往的也紧密。 二舅夫人倒是正了正神色才回:“老太太莫冤枉了她,她如今乃是寡居之人,除了庄子上和家中,哪儿都不肯迈步,说起给您来请安,她虽是也想的很,却碍于这身份……,倒是托了我给您老磕头了!” 说话间,二舅夫人便跪地给老太太磕了个头,老太太忙叫丫鬟们扶起,心中一酸便流了眼泪,“可怜的,跟她说,老太太我不碍这个,叫她尽管来!” 二舅夫人自然是满口应下。 这一上午便是老太太和二舅夫人絮叨陈年旧事,叶姜氏和叶张氏、连带着其他两位舅夫人也就是听着。偶尔附和两句。 叶张氏本是绷的很紧,可瞧着老太太和二舅夫人除了说些两家老人的事并未再提起叶云水生母,而另外两位舅夫人对她也只挑着甜话说,也就逐渐的松了下来,尽管心中仍不舒服,可也怕被人挑了礼数。 到了用饭的时间,丫鬟们来请示,“回老太太的话,老爷让我来请示您,这席面摆在您这院子里可行?” “行,有什么不行的。都是自家亲戚,哪那么多避讳的,小四来了没有?以前他可常到我们府上来,如今也不知什么样了,一会儿我得好好瞧瞧!”老太太自然愿意热闹,丫鬟领了令就下去了。 既定了席面开在老太太这里,便是饭厅间挂了帘子,男女分席,小辈们各自一席。 要开席之前,二舅夫人想要去净个手,便道:“……叫大姑娘陪着我就成!” 叶云水知道二舅母是有话要说,便告了老太太,带着她到了边上的耳房中。 “早就想来瞧你,可一直脱不开身……”二舅母把身边的丫鬟们都屏退了,独自拉着叶云水叙话。 叶云水笑道:“二舅母能者多劳,那一大家子都指着您呢!” 二舅母瞧着叶云水也没跟她有太生分,心里自是高兴,拉着叶云水神秘兮兮的嘘声说道:“今儿来是有个事跟你说,你听了心里可莫要慌!” “二舅母尽管说。”叶云水心中想着,二舅母说的许就是张宏和黄智德二人的事。 果不出叶云水所料,二舅母正是为这事儿而来,“……经过我也不太清楚,便知你在府内定没有人与你讲这些,又不好传信进来,据外间传说是那日一早王府的侍卫便把张宏和黄智德二人送回上卿府和黄府,手脚全是断的,眼睛也是瞎的,连舌头都被……也再无法人道……”二舅母拍拍嘴,“这倒是我浑说了,你个姑娘家的……” 叶云水心里一冷,脸上却是尴尬的低头,她眼神中的那一抹寒意没有叫二舅母瞧见,秦穆戎下手真是狠…… 二舅母自不知道叶云水心中所想,却是叹气,“除了这二人之外还送去三名死了的尸体……说是两位公子在城外做那些个脏事,遇上了仙人跳,又都是不服的性子便被那三名歹人给害了。王府侍卫正巧经过,便把那三名歹人给杀了,还好这两位公子还有一口气,就一起给送了回来,还通知了涅梁府的府尹来定案。” “早前上卿府来寻母亲,许便是这件事,未曾跟我提过。”叶云水似是自说自话的道,“……倒真是恶人有恶报。” 二舅母瞧着叶云水的神色有些疑惑,“……不是二舅母多心,该防的点儿的终究要防着点儿,那黄家跟左相家可有着关系,你常年不出府,对这些个官场中各家联姻的事也不得知。” 叶云水面露不解,疑惑的看着二舅夫人,似是不明白她此话是何意?有些话也不用说的太明,即便她说了,叶云水也不会认。 二舅母还想再说些什么,便有丫鬟前来寻二人,前院已经开席了,二舅母也无机会再叙话,也只得作罢。 叶云水瞧着来传话的是锦绣,便知是叶张氏又多心了。 陈府这边来的自是二舅老爷、三舅老爷和四舅老爷,带着陈耀扬和陈耀祖两兄弟。 三位舅老爷自是与叶重天和二老爷同席,瞧这样是之前也都给老太太请过安了,四舅老爷还给老太太磕了头,老太太却还赏了他一个大红包,倒是惹的众人不住的笑。 叶云水自是少不了上前拜见了一番。 二舅老爷便是道:“外甥女快快请起,叶家、陈家就出了这么一个出色的,你生母虽已不在,却也流着陈家的血,叶陈两府的姻亲是断不开的!” 叶重天自然知道二舅老爷这话说的是何意,而今儿闲谈之间,二舅老爷话里话外都透着陈家背后的主子就是庄亲王府,而叶云水又刚被指为亲王世子侧妃,这横竖瞧来,叶家跟陈家都是栓在一起的蚂蚱,往后的关系应该更紧密才是! “二舅哥这话说的没错,云水可要谨记啊!”叶重天这话虽是说给叶云水,可也是给陈家人听的。 叶云水只是笑着应承,二舅母的兄长便是秦穆戎的手下,陈府拴上叶府,也是想拴上叶云水这个世子侧妃的身份而已,有这一层关系在,叶云水也相当于多了一份支持……既是有共同利益所在,叶云水当然乐意,但却并没有过于迫切和殷勤,话虽说着是叶陈两府两大皇商的支持,可跟王府中的女人根本没得比,二舅老爷想光拿话甜着叶云水,可叶云水哪是那一两句话就能感动的唏哩哗啦的主? “二舅谬赞了,云水不过是命好。” 叶云水这般回话,倒是让二舅老爷有些摸不着叶云水的意思了。 “嫁妆铺子上的掌柜们可来见了?”二舅老爷扯了一个话由出来,叶云水便是道:“还未曾见过。” “那四间铺子都是顶好的,经营得善,比得旁人家十个铺子。”二舅老爷此话的意思叶云水又怎能不懂?他这是在说这铺子乃是陈家的陪嫁,不过叶云水却不领这个情,这铺子本就是她生母的陪嫁,如今传给叶云水乃是正当,还想让她再领一遍人情?她这二舅可真不愧是商人出身,真是好算计。 叶重天自是瞧向叶云水,目光中隐隐有些不满二舅老爷的托词,二老爷也是看向叶云水,似是在等着看她如何回答。 叶云水倒是简单话简单的听着,更是简单的回答:“经营之道云水不懂,倒是苦了云水生母陪嫁的那两位大掌柜了!待见面时,理应好好酬谢一番。” 二舅老爷一愣,再瞧另外两个兄弟的脸色,他索性心中苦笑,他还真是低估了自己这外甥女了,可别因为一点儿事把人得罪了,连忙把话补救回来,“无妨,待你大婚之时,你这些做舅舅的自会再送上一份大礼,你是叶、陈两府如今最宝贝的晚辈,自要风光的嫁!” “那云水就先谢过各位舅舅了!”叶云水不想再纠缠这些个话题,便是笑着退了出去,回到女眷的桌席。 刚刚那些个对话女眷这一桌也是听到的,老太太瞧着叶云水的目光中全是满意,便招呼着她坐下,叶张氏倒也没一直冷着脸,起码叶云水不是那胳膊肘往外拐的…… ……………… ps:昨晚粉红票加更完,感谢云羽轩童鞋滴粉红票、宝贝陈1童鞋滴平安符! 我们继续努力!晚上还有一更,继续求粉红票! 第六十六章 掌柜(一) 第六十六章掌柜(一) 这一席饭吃了许久才散。 陈家人临走时定下了由四舅老爷陈仲书帮叶云水打理婚嫁之事。叶府承情的谢了,陈家人又说了些往来的客套话便是离去了。 叶重天的情绪一直很不错,直到送了陈府的马车离去很远他才折返回老太太的院子,显然是跟陈家二舅老爷达成了什么协议。 老太太热闹了一天,这时候也有些累着了,由丫鬟伺候着歇了,众人也都散了。 叶云水回到跨院,瞧着满院子的人都在等她,本来叶云水是今日要搬回“静思居”,可如今已是傍晚,丫鬟们也不敢妄动。 瞧着院子中乱七八糟的模样,叶云水也觉得头疼,画眉道:“莫不如趁大家还未歇了的功夫,使唤下人们一起给搬了?不然这屋中大姑娘可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了。” 丫鬟们的手脚还都利落,连屋中的日常所用都已经收箱了、 叶云水也只能点头应允:“那便去叫人吧,回头多给点儿赏钱。” 画眉领了命便去叫人,叶云水余光笃见彩凤和彩青有些左顾右盼的,却不知为何。 叶云水未动声色,带着花儿先回“静思居”,其余的人则归画眉指挥,待都搬到“静思居”之后再说旁的事…… 回“静思居”这一路上。叶云水都在想秦穆戎,他把张宏和黄智德二人弄成了瞎子、聋子、手脚全断、舌头都拔掉的废人,然后送回上卿府和黄府中,还安上了被仙人跳的罪名,这就等于是在狠狠的打着张苍德和黄崇二人的脸! 这巴掌拍的实在是太响了! 叶云水昨儿听说这二人废了,却也没想到手段这般的凶残……想起来心中都寒。 看来已经有人把这二人的事与叶云水和叶倩如在路上那一小段插曲的事联系在一起了,二舅母今日话里话外便有试探之意,叶云水却不能让她瞧出半分端倪,对于陈家的人,叶云水没有半分的信任,即便以后有扯不清的利益在其中,那也是要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一点叶云水异常的清醒。 只是秦穆戎这样的做法,却是把叶云水又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又是为何?还未等嫁过去便成了正室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在帮她树敌?是怕她不跟刘皎月斗?还是在试探她的心有多高?并非叶云水不能单纯的想秦穆戎只为了报复,只是她瞧惯了这些人的狠辣,一件事若非能一箭双雕,岂会轻易的动手? 沉沉的叹了口气,叶云水苦笑,背后有叶、陈两家牵着,前面又是王府的龙潭虎穴,再深想又涉及到宫中的事,她忽然把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如今便也只能走一步瞧一步吧…… 修缮后的“静思居”比之前在面积上要扩大了一倍,其余的景致未有太大的变动。只是按照叶云水的要求植了一片竹林。 这“静思居”多了多少房子叶云水并不在意,她最想瞧的是那四季常青的竹林…… 看得出叶府对叶云水这要求很是上心,这片竹林的面积虽不大,却密集得很,这冬季飘雪的日子,放眼望去却能看到这一片苍绿傲然于风雪之中,透着股不屈、不折的坚持,就像是自然的净化剂一般,擦去了寒冬压抑在心头的阴霾…… 前世的孤儿院中便有着这样的一片竹林,叶云水幼时常蹲在一旁看,而如今,物是人非,唯独没变的是这竹子的傲骨。 叶云水望着竹林驻步不前,停留了许久,她想起第一次救秦穆戎之时,便也是在一片竹林之中。 人生就如同在做梦一样,她想起救秦穆戎那时的情景,却是历历在目,何曾想过她和此人还会再有交集?那时她只是一个医者的本职天分,可如今再让她遇到此事,她不知自己是否还会施以援手。这一个多月的日子却让她感觉好似过了很久很累,久是因为心累,心累就是因为心不甘,她叶云水再世为人怎可轻慢自己的生命? 已是过去有两刻钟,瞧着叶云水还没有回屋的意思,花儿却有些急:“……大姑娘莫在外时间太长,天气寒冷小心着凉,冻坏了身子。” 叶云水虽有些余兴未尽,却也是采纳了花儿的意见,带着她回了。 “静思居”主屋比之前大了不止一倍,连书房都直接扩了进来,比叶云水之前住的屋不知好了多少。 房后新建了一排小房,旁的丫鬟婆子们则会搬进去,而几个大丫鬟自是被安排在叶云水主屋旁的几小间内,方便伺候。 苏妈妈则被叶云水安排在她卧床对面塌上,让丫鬟们帮着收拾,“……您年岁高了,我这屋里晚间也烧着炭盆,何况也住不了许久。” 苏妈妈自是只有感激的,就算府中不苛刻,那炭也不是她们做下人的烧得起的。 叶云水坐于一旁,丫鬟、婆子们不停的忙碌着,连带着二门的小厮都给调了来做力气活。 “大姑娘,寝房收拾妥当了,您先去歇着,人来人往的再吵着您。”画眉做事妥当,这门口常有小厮搬东西。 叶云水点了点头,便是应了。 “……那六个最近有什么动静?”叶云水瞧着那六个丫鬟最近有些活泛,许是瞧着叶云水是个和善的。便有些放开了,叶云水也没约束着。 “最近彩青、彩凤常打听巧云和巧莲的事,其余四个倒是没太活泛,走的也比较近。”花儿自是如实的回着。 叶云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彩青和彩凤自认为姿色好,等着当通房呢,自是对王府送来的巧云和巧莲感兴趣了,只是她们想爬秦穆戎的床可没那么容易…… 正说话间,彩青和彩凤却在外求见,叶云水听见画眉跟二人道:“丫鬟婆子们都在收拾自己的屋子,你二人可是有短了缺了的物件?” 叶云水继续听着,彩青却道:“画眉姐姐,我姐妹二人物什都不缺,是有其他事要回大姑娘。” 画眉没吭声,叶云水知她是吃不准是否自己叫的二人,便给花儿使了个眼色,花儿走到门口,画眉也是瞧了过来,似是在询问叶云水的意思。 花儿道:“大姑娘今儿累了已经歇了,你二人有何事不妨说,我跟画眉能帮衬的定不会亏了你们。” 彩青瞧了一眼彩凤,却见彩凤微不可闻的摇了摇头,彩青便道:“即是如此。我们明儿再来给大姑娘请安。” “……叫她们进来吧。”叶云水在屋内吩咐着,这二人不敲打一番也太跳了! 画眉瞧着彩青和彩凤明显脸色一喜,花儿自是带二人进屋,而画眉又去忙了。 “奴婢彩青、彩凤给大姑娘请安。” 叶云水抬眼打量了二人几眼,“什么事?说吧?” 彩青回头瞧着花儿也在,可惜叶云水却丝毫没有要给她二人单独回话的意思,彩青上前道:“回大姑娘的话,奴婢这几日经常看到惜春往姨娘的院子里跑,却不知她所为何事。” “她去姨娘的院子里跟你有什么关系?”叶云水反问道,这两个丫鬟似是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彩青被问的语塞,却是彩凤出来回道:“如若是旁的奴婢自不会来回大姑娘。惜春她不但去姨娘的院子,而且昨儿是一晚未归……” 叶云水挑了挑眉,“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彩青低头回道:“奴婢早上去寻墨云,却见屋中少了惜春。” “所以你就说她一夜未归?”叶云水冷笑,“到我这儿当丫鬟倒是屈才了,你应该去衙门当差。” 叶云水话音一落,彩青便是跪地,模样楚楚可怜,“虽然奴婢没能近身伺候大姑娘,可却也知道应念着大姑娘的好,凡事不应隐瞒主子,这才想了一日跟彩凤一起来回话,奴婢绝无他心,只想一辈子服侍大姑娘!” “就你们俩这俊模样一辈子服侍我不可惜了?”叶云水冷笑,这俩人是拿她当傻子呢? 彩青和彩凤二人浑身一怔,便是跪地言道:“奴婢愿意一辈子服侍大姑娘。” 叶云水有些不耐,“下去吧,这儿用不着你们,老老实实的在院子里学规矩,旁的事用不着你们插嘴。” 彩青和彩凤明显有些失望,可瞧着叶云水的冷脸子,二人也不敢再多嘴,便是下去了。 叶云水瞧着那二人出了屋,看着画眉道:“惜春是怎么回事?” 画眉的脸色有些难看,“奴婢疏忽了!” 花儿在一旁解释道:“许是趁着这两日搬院子闹的事,画眉姐忙着盯陪房的事,倒是奴婢一直在院子里没看住。” 叶云水瞧这两人争相请罪,倒是和气的也就作罢,“去打听打听惜春到底怎么回事,别闹出事儿来咱们倒成了最后知道的了。” 画眉立即领了差事就去了,她好不容易才在叶云水这里取得些信任,就毁在这疏忽上,她怎能没有怨气?只得把这事儿都弄个清清楚楚,也算是将功补过! 叶云水瞧着花儿的脸色有些犹豫,便是道:“让她去吧,本就是她的错。”叶云水一直信奉烂好人、烂好心通常没什么好下场,花儿不易插手。 花儿点了点头。叶云水的意思她懂,如若她贸然去帮画眉,反倒让画眉心中不舒坦,好似她没能力办好一般。 ………………………… ps:感谢书友o9o331o92756834、自由玫瑰的粉红票,感谢萨洒的平安符!亲们,继续求粉红票啊! 另外推荐一本袁艾辰mm的新书,《满*光》书号:1782o75,犯我者,虽远必诛…… 第六十七章 掌柜(终) 第六十七章掌柜(终) 院子里的喧嚣声越的小了。许是丫鬟、婆子们也收拾的差不多,叶云水便拿了赏钱让花儿下去,而她则跟苏妈妈提起春月的婚事。 这些日子叶云水鲜少用春月做事,只让她专心绣她的嫁衣。 “……春月虽是在您跟前,却也是按规矩嫁人,还是要请了媒人,跟府里走个过场。”叶云水拿出四条小金鱼,“先拿去置办着,回头我再给添。” 苏妈妈推脱不要,这一条小金鱼可就是能顶五十两银子,四条就是二百两,苏妈妈怎肯收?“使不得,这些年我也有些积蓄……你手中也不宽裕。”叶云水有多少家底,苏妈妈可是一清二楚。 “再推脱我可生气了,难不成拿我当外人么?”叶云水故作恼怒,苏妈妈也只得拿着,“用不了的我就攒着,回头你急用时也拿得出。” 叶云水不再跟她纠缠这个问题,反倒是让花儿帮忙给春月选嫁妆,花儿难得在一旁打趣,“大姑娘可是当完了婆家人又当娘家戚儿……” 叶云水只是笑。“甭打趣我,等你到年龄时自不会少了你的!” 花儿闹个满脸通红,倒是让叶云水和苏妈妈好一顿笑话。 正说笑着,巧云撂了帘子,是小芳来了。 小芳一进门正瞧见叶云水三人笑个不停,便是立即上前,“给大姑娘请安,苏妈妈安,花儿姐姐好。” “你怎么来了?我们这儿正给春月选嫁妆。”花儿跟小芳是最熟的,言语间也少了客套,全是姐妹相宜。 小芳自是笑着上前,“回大姑娘的话,是老太太让奴婢传个话,明儿下晌,铺子上的掌柜们来见。” “今儿刚说了,明儿就来?这动作还真够快的!”叶云水撂下礼品单子,“老太太可说了为何这么快就见?” 小芳眨么眨眼,“好像是老爷提的,老太太本是要说,可能是累了便忘了,刚睡了一小觉醒了,喝了点儿粥,忽的想起来便让奴婢快点儿来传话了。”小芳自从去了老太太院子里成长了不少,性子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跳,更多了几分细致。 “行,过来帮忙一起选选,看看都给春月陪嫁些什么好。”叶云水招呼着。又吩咐道门口的巧云:“让墨兰去跟翠红说一声,话传到了,小芳我留一会儿。” 小芳乐得跟叶云水在一块,在老太太院子里伺候虽好,可她总是拘着,不如在这里松快。 几个人正选的热闹,画眉呼哧带喘的就进了来,脸色可有些不好。 叶云水几人停下手中的事儿,看着气冲冲的画眉,便知画眉是查出事儿了…… 画眉瞧见小芳在,也没避讳她说话,倒是让小芳心底有些暗暗的高兴。 “回大姑娘的话,奴婢把惜春的事查明了。”画眉站在一旁却未一直说下去,她在等着叶云水是否让她说下去。 叶云水点了点头,“说说,怎么回事?” 画眉道:“惜春不是咱们府上的家生子,却是跟谷掌柜有关,她离开的那一晚是去了陈姨娘那里。” 叶云水眉头一皱,又是跟陈姨娘有关? 见叶云水瞧着自己,画眉便继续说道:“我去问了惜春,惜春也没否认。说她跟谷掌柜的小儿子乃是一起长大的,托陈姨娘给谷家的儿子送些东西,陈姨娘见天晚了,便没让她回。” 叶云水对这陈姨娘可是没了半点儿好感,“惜春跟那四户陪房有无瓜葛?” 画眉沉了沉,摇了摇头。 小芳此时插话道:“大姑娘,奴婢见过惜秋主动跟韩家的人说过话。” 叶云水心中冷笑,这韩家的人也不干净?惜春、惜秋乃是双姐妹,而惜春又与谷家人和陈姨娘有关,陈姨娘也是好算计啊,她知道惜春、惜秋的性子跳脱,不是叶云水喜的类型,定会塞到哪个院子里当差,她到底要干什么? 叶云水顿了顿,“这事儿容我想一想再说。” 其他人自是撂下话题不说,专心帮着春月选嫁妆,叶云水只觉得这事有蹊跷,明儿正巧要见这谷掌柜,她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厉害人儿! 二日下晌,叶云水早早的就端坐在主屋的正位上,中间仍是挂了帘子,不一会儿,门口的丫鬟们来传,说是两位大掌柜到了。 叶云水心中一凛,怎么是只有他二人到了?那四位二掌柜呢? 正在叶云水纳闷不解的空,两位掌柜已经进了屋。 “奴才谷勇、王友见过大姑娘。” 二人似是等着叶云水叫起,腿已悬在半空,可叶云水却是未叫,这二人只得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这却是比跪着还要难受。 约莫有半炷香的时间,叶云水才轻声的道:“二位掌柜怎么还跪在地上?快快请起!” 谷勇和王友此时腿已经僵了,起身时却是踉跄了两步,险些没站稳。 二人都不傻,知道这是叶云水故意而为。 叶云水仔细打量了二人,王友的年岁比谷勇要大上一些,总是低头含胸,已是有些驼背,而谷勇则瞧着健硕一些,就是一普通的中年男子。 “两位掌柜请坐,莫要客气。”叶云水让人搬了椅子给二人,便是继续道:“往年都能收到王掌柜送来的绢花,今儿才得以一见,倒是劳您有心了!” 王掌柜立即站起躬身道:“这都是老奴该做的!” 谷勇挑了挑眉,似是不知王掌柜还有如此所为,王掌柜的脸上倒是坦然。 叶云水点了点头,“四位二掌柜为何未到?可是铺子上忙不开了?” 谷掌柜出来道:“刚过了节,铺子刚刚开业,有许多琐事。” “无妨,有您二位前来也是一样的,”叶云水的语气似是有这四人无这四人都一般似的:“今儿来也并非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如今这铺子从我生母的手中又转入了我的手中,这些年都劳你们二位照看着。一来是为了给你二人道谢,二来也是我们主仆见上一见。” “老奴不敢当个谢字,所做的一切都是分内之事。”王掌柜显得更拘谨一些,谷勇却只是躬身行礼,并未答话。 “我是个不懂经营的,您二位是行家,今后这铺子还得托付给您二位,”叶云水感觉他说完此话时,王友似是松了一口气,而谷勇却没什么异常表现、 叶云水端详了二人半晌,才是继续道:“另外还有个事要跟您二位说一下。” 叶云水这话一说。明显感觉二人的脸色都有些变化,王掌柜则是一僵,而谷勇则是皱了皱眉。 “一切听大姑娘吩咐。”即便二人有旁的心思,却也不敢逆了叶云水。 “我奶娘苏妈妈不知二位掌柜可有印象?”叶云水瞧着二人道。 “自是认识的,不知大姑娘有何吩咐?”谷勇似是有些急性子,他本以为叶云水所说是账目之事,可却不知叶云水为何忽然提起奶娘苏妈妈。 叶云水笑着言道:“苏妈**儿子以前在陈府的铺子上做学徒,却因不愿与掌柜的女儿结亲而得罪了人,如今闲在家中没了差事,我倒是许了她到你二人的铺子上做事,不知可是方便?”叶云水未提宋皓与春月的婚嫁之事。 “大姑娘直接吩咐便是,我等一定尽力安排妥当,绝不会出现他之前所遇之事。”王友回答着,这铺子乃是叶云水的,她要塞个学徒进来,他们二人还敢说个不字? 谷勇倒是面露犹豫,却也是一口应了下来。 叶云水也不再多问,又寒暄客套了两句,便让二人回了。 如若没有昨日的事,叶云水兴许会再多谈两句铺子上的事,可今儿她却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两个大掌柜哪个背后都有事,都不干净,所以叶云水故意把宋皓的事提出来,吊了二人的心却又是个小事!叶云水不是鲁莽之人,即便一下子夺了铺子过来她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接手,这二人如今只能逐步的收服。 而且叶云水心中有种预感,陈姨娘定是在谋划着什么事,她今天特意注意了谷勇,只是个中年汉子,却又能与陈姨娘搭上关系,这事略有些复杂,不过叶云水并非是痴善之人,如若被她抓到陈姨娘把手伸到自己这边来,她是绝不会轻易放过。 叶云水找来苏妈妈,“……明儿一早让奶兄先去找谷勇,他和春月的婚事我自会再使人传话给谷勇。让奶兄在铺子里好生干着,先不用打探什么消息,一切都待我入王府后再说。” 苏妈妈点头应下,满心是对叶云水的感激,叶云水却不喜她总有这样的心思,还未等苏妈妈感激的话出口,便已是打消她的念头,“我让奶兄去铺子可不光是为了您,还为了我自己,他如今是先做着闲差,往后的事却会越来越多。” 苏妈妈也知她这是安慰自己,只是感慨着,感激的话终究未能出口。 接下来的日子,叶云水这边唯一的大事就是春月的喜事。 整个“静思居”的人都带着喜气儿,这可是叶云水亲自保的媒,也是“静思居”第一个放出的大丫鬟,怎能不让其他小丫鬟们也跟着心动? 府上给春月的嫁妆已是不少,叶云水又贴补了一百两银子,临嫁的头一天晚上,各院的丫鬟们都来给春月添妆,连夫人院子里的锦绣都来了。 小芳则送了春月一个银簪子,这是她现有最好的物件了,还是叶云水赏的,锦绣则是给了一个玉镯,画眉这些年是有些家底儿的,送了春月一支鎏金钗,花儿则是帮春月绣的婚嫁绣品,巧云和巧莲二人是空手到府上的,除了刚来时叶云水给的荷包外什么都没有,倒是叶云水给了她二人各一对儿耳坠子,她二人给花儿添了妆,也算是一点儿心意。 春月趴在叶云水的腿上便是哭,她几岁时就跟着叶云水身边伺候着,虽她是奴婢,可叶云水待她如妹妹一般,二人相依为命到今日,她是自内心的舍不得离开叶云水! 叶云水又如何不知?春月这些日子都躲着她,就是怕一想起要分别就落泪,让叶云水多心,叶云水也舍不得春月,可她自己未来都充满了未知,她是自内心的舍不得让春月跟自己过那提心吊胆的日子。 “好了好了,别哭了!”叶云水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哭肿了眼睛,明儿化不上妆,可丑死了!” 春月的眼泪止不住,“呜呜呜……大姑娘多……多保重……呜呜呜,丑就……丑!” 春月这说倒是把叶云水逗笑了,“画眉,带着她用冷水敷敷眼睛,否则明儿一早准是肿的!” 画眉领了命,自是哄着春月去了。 苏妈妈今儿不在,特意先回宋皓和春月新置办的宅子打点布置,依着苏妈**意思便是弄个新房便成了,叶云水却逼着她掏钱买了个二进的宅院,说是将来苏妈妈回去探亲也有地方住,即便春月将来有了孩子也住的开。 苏妈妈拗不过叶云水,终是同意了,叶云水太了解苏妈**脾气,如若不是她逼着,苏妈妈定是把钱都省下再还给自己,不过苏妈妈仍是让宋皓进了府,在屋门口给叶云水磕了头,叶云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让他好好对待春月,安心做事云云。 二日一早,叶云水放了屋中丫鬟们的假,全都去送亲了,只有巧云和巧莲二人陪着叶云水。 叶云水看着这二人,却不知她入王府之后,巧云和巧莲该如何安排?给秦穆戎做通房丫鬟?还是另许亲?到现在叶云水才想起,她居然忘记问她二人的年龄了。 许是看着叶云水面色复杂的瞧着自己二人,巧云和巧莲也能猜出几分叶云水的心思。 “大姑娘是心慈之人,奴婢能有您这样的主子便是福气,瞧着春月姐姐嫁了人,得遇良人,实在是令人羡慕。”巧云上前似是闲聊的道。 叶云水笑着问:“虽是嫁了人,却要比在府上操心得多。” “奴婢倒宁可劳累一些。”巧莲上前道,她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宁可出府觅良人劳累度日,也不愿在府上做半个主子。 叶云水只是笑,巧云和巧莲的事并非她如今能做主的,还要看秦穆戎的意思。 …………………… ps:感谢逸轩一生、腹黑帮、尸口巾童鞋的粉红票,如今是二十六票,离加更还有十四票哦!大家多多投来吧!俺宁可被粉红票加更累死……呜呜呜…… 感谢萨洒同学的平安符!后面的情节更精彩,大家千万不要错过哦! 第六十八章 处置(一) 第六十八章处置(一) 约么过了一个时辰。送亲的丫鬟们也6续回来了,花儿脸上喜气洋洋的,似是在为春月高兴着,画眉的脸色却似是有些忧虑,叶云水瞧在眼里,便是问:“可是后悔了?” 画眉一怔,便是摇头道:“奴婢并非在想自己,倒是想起翠绿了。” 叶云水无奈的叹口气,“人各有命,还是要往好处想。”翠绿一直是叶府的禁忌话题,可叶云水每当看到叶萧飞时便能想起她。 画眉点了点头,“倒是如今春月的婚事了了,大姑娘的婚期却也是更近了!” 叶云水忽想起今日已是正月二十五了,离她出嫁的日子也就只有八天,八天的时间,她还有些事要做…… 下晌在老太太屋子里叙话,正赶上临西阁的6娘子来送绣好的绣品和嫁衣,叶云水便在老太太屋子里试了试,除了不是大红色的嫁衣,其它一切都好。 似乎只有叶云水这般想,其他人倒是瞧着满脸的喜色。在她们眼中,叶云水能穿上世子侧妃的喜服那已经天大的馅饼砸下来了…… “6娘子真不愧是技艺群,这绣上的景儿就像是活了似的……”叶云水瞧着那些个绣品上的图案,是自内心的欢喜。叶张氏和叶姜氏也都瞧的爱不释手,丫鬟们则更是感叹羡慕着,却是根本学不上来人家这绣技。 6娘子不是个多话的,人又温婉,“不敢误了大姑娘的吉日,提前些时日送来,若是不称心意还有改动的余地。” “6娘子的手艺哪还有得不称心的!”老太太满口的满意,更是让翠红把剩余的银钱一起给了6娘子,“这银钱也带上,一会儿派小厮送你回去,免得不安全。” 6娘子满口的道谢,也未在多停留,便是回去了。 送走6娘子,老太太才是道:“如今这年也算是过得了,大姑娘的婚事要抓紧操办好!” 叶张氏没得反驳,便只能应着,“十五一过老爷就已经使了匠人去置办新房的家具了,一切都妥当,大姑娘只等着嫁就是!” “这眼瞅着也没几日了,那四户陪房你可是选好了?”老太太忽的想起这件事,便是问着叶云水。 叶云水这一次没有再推脱,“正要跟祖母回这件事,四家都是好的,祖母可真是给我出了难题!” 老太太只是笑。似是很享受叶云水的奉承,“重要的是可你的心意。” “那就选了韩家和孙家吧。”叶云水说完,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叶张氏和叶姜氏二人,反倒是叶姜氏的脸色有些复杂。 叶云水心道:难不成这里还有叶姜氏的事? 老太太沉了沉,“这两家都是好的,韩家那一家子打理庄子都是好手,帮得上你,回头使人知唤这两家人一声,府上给这两户人家每人都赏两套冬季的衣裳,莫穿的破旧丢了大姑娘的脸面。” “孙女就谢过祖母了!”叶云水笑着算是把这件事给定了。 上次小芳说惜秋跟韩家人说话的事叶云水心中有数,可于家她不称心意,而梁家的婆子不安分,只有孙家的人没动,而韩家叶云水是见过的,就算是跟陈姨娘有什么关系,她暂时当得用,矬子堆里拔大个儿也就如此了,偌大的一个叶府,又是多少代的家生子,这关系本就是盘根错杂,仔细缕的话哪个都不当用。 把陪房的事解决了。叶云水便是要处置屋中的六个丫鬟。 只是瞧着刚刚叶姜氏的脸色,她有些犹豫。 正是这时,叶重天和二老爷从外归来,二老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老太太问着,“怎么了?” 叶重天瞅了一眼二老爷未答话,“是萧云那孩子。” 二老爷有些难堪的瞪了一眼叶姜氏,“你惯出来的好儿子!” 叶姜氏的嘴一瘪,显然知道二老爷所说何时。 老太太大怒,拍着桌子怒斥道:“到底是什么事?你们想急死我吗?” 叶重天连忙上前道:“母亲莫急,萧云的亲事乃是前年所定,是光禄寺方署正的女儿,本是说今年回来确定一下婚礼的日子,本想着这一次萧云回来把亲事再确定下,可萧云却……” “萧云屋里的怀上了……”二老爷知道叶重天不好说出口,索性他自己说了! 老太太的脸上真是又惊又喜,连叶云水都吓了一跳! 叶萧云可才十五岁啊! 叶姜氏也闹了个没脸,“都是我没管教好……如今可怎么办?” “光禄寺方大人如何说?”老太太虽是喜得抱重孙,可是这毕竟是不妥当的事,正室还没进门,通房却怀上了,这岂不是打人姑娘家的脸? 叶重天长叹一声,“还能如何说?自是觉得脸面有损,方大人虽然品级不高,却也是书香门第,最重个脸面,今儿虽然是赔礼赔罪的,好歹这婚事没退了,婚期却是没定日子了!” “萧云呢?”老太太瞧着这始作俑者却没在,不免问道。 叶姜氏的脸色也有些慌的看向二老爷。二老爷则是回道:“在屋中罚跪!这次若不让他受点儿苦,往后还不得翻了天!” “那怀了的丫鬟呢?如何处置?”叶张氏半晌未说话,却提到了正题,“总归是萧云的种,得好生看护着。” 叶张氏这话倒是对了老太太的胃口,“回头拨两个人过去好生伺候。” “老太太这边屋中人也不多,现找人伢子来就过去伺候,怕是没经验。”叶姜氏此时倒拿起乔了,这年头都以儿子为重,而她又是要当婆婆的人了,对那肚子里的更是如眼珠子似的紧着。 老太太也犹豫,叶张氏自是不愿把她身边的人送去伺候个怀孕丫鬟,而二老爷一家都是打南边过来,只带了随身伺候的。 叶云水倒是突然灵机一动,“我屋中有两个妥当的,先送过去伺候着,待寻了更好的人再替换。” 叶姜氏也未多想,只想着叶云水愿意帮忙,反倒是亲近了,便是忙笑着回道:“那自是好的,大姑娘调教出来的人都心细着呢!” 叶张氏有点儿不悦,但瞧着老太太也是同意的神色,也就未再多嘴! 回了自己院子。叶云水便是让画眉带着惜春、惜秋去东跨院见叶张氏,并且嘱咐着画眉:“……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留下!” 画眉自是满口应下,便出门去寻惜春、惜秋二人。 叶云水想着今日叶姜氏的模样,似是她选了韩家人时,叶姜氏的脸色有些喜色却又多了份犹豫一般,虽然那感觉叶云水无法形容,直觉却告诉叶云水,叶姜氏定是在自己屋里插了眼线,彩青和彩凤是叶张氏的人,墨兰和墨云是低调的。几乎足不出院,只有惜春和惜秋二人比较活泛,这二人叶云水定是容不得,如此正好塞入二房的院子里,如若真的有关,就让叶姜氏吃了个哑巴亏,即便是无关,叶云水也算是甩了个包袱! 约么有半个多时辰,画眉才回来。 瞧着画眉是一个人,叶云水便知人留下了。 “……二夫人有些不情愿,奴婢说这是大姑娘调教好的,本想着留在身边伺候的,二夫人就没话说了。”画眉如实的回着。 叶云水却是点头,这种事只有画眉来做是最妥当的,她总是能抓住关键,叶姜氏如若不留二人,便是把叶云水给得罪了,难不成伺候叶云水的都不配伺候个怀了孩子的通房?这话就是到老太太跟前去,叶姜氏也都没法开口。 如此一来,叶云水更是确定了叶姜氏跟惜春、惜秋有点儿扯不清的关系。 “那俩丫头那儿是怎么说的?”叶云水问起惜春、惜秋。 画眉的脸上闪过不屑,“起初是不愿的,后来我便说了惜春的事,做出这种事大姑娘是定不会留的,便问她二人是想去庄子上嫁个农夫还是想留府里在堂少爷身边伺候,她二人自是没话说的。” 花儿在一旁捂嘴笑,“……画眉姐姐这嘴可真是厉害,奴婢可学不来。” 叶云水也是满意的点头,“这事儿你办的不错,这几**们忙着婚礼的琐事,让墨兰和墨云跟着帮忙,让彩青和彩凤跟着我身边伺候。” 画眉和花儿都知道,这是叶云水要朝着那二人动手了,她们自是乐得点头,都是一颗心向着叶云水,自然瞧不上彩青、彩凤这两个凭着姿色要爬床的。 彩青和彩凤听了这消息倒是高兴,整日的跟在叶云水身边殷勤的伺候着,叶云水还常常赏二人点儿玩意儿。这二人更当叶云水是祖宗般供着。 叶萧云的事只是个小插曲,并未对叶云水的婚事造成太大的干系,只是叶姜氏自那以后对叶云水倒是多了几分客气,时不时的打叶云兰跟叶云水亲近,叶云水是怜惜叶云兰这么小的孩子就被嫡母利用,处处倒是带着她,连带着叶姜氏对叶云兰这庶女也好了几分。 几天的时间一晃就过,转眼便已是叶云水正月三十,后日便是叶云水的大喜日子,整个叶家都忙的脚不沾地,“静思居”中人来人往,多数都是各府的女眷们前来庆贺添妆的,叶云水应酬了一天,刚刚坐下歇会儿,巧云便是撂了帘子,说是二姑娘叶倩如来了! ………………………… ps:感谢碧海生波、z817942的粉红票!如今已是有第二次加更啦!亲们多多砸来…… 感谢萨洒童鞋的平安符,感谢大家!么~~~后续的情节更精彩,剧透下:女主马上要大婚了!咯咯咯咯…… 第六十九章 处置(二) 第六十九章处置(二) 叶云水朝着门口看去。叶倩如正站门口呆呆的望着叶云水。 多日没见叶倩如,她此时显得脸色有些苍白,人也消瘦了不少。 “过来坐吧。”叶云水不知该如何对她,叶倩如屡次三番的找茬,可都没落得好,虽然叶云水怨她不懂事,可再一想她跟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讲明白什么大义?说白了不过是个爱吃醋、爱争风头的丫头,而且心肠狠了些。 叶倩如缓步走了过来,跟着她的丫鬟是叶张氏屋子里拨出去的,叫雪梅。 叶云水不知叶张氏如何处置的柳月,她也没兴趣知道。 “母亲让我来给你添妆。”叶倩如说话间从雪梅手上拿过一个盒子,里面是一金镶玉的项链,“我很嫉妒你,一直到现在都嫉妒,都恨,这可不是我自己愿意来的。” 叶云水接过盒子,“我也不喜欢你,可再不喜欢你也是我妹妹,有些事不是你我二人能改变的,不接受也得接受。” 叶倩如的脸绷的很紧,闷闷的不做声。似是想说什么,转头跟雪梅道:“你先到外面等我。” 雪梅有些犹豫,画眉却拉着雪梅道:“……翠红那边送了几条帕子,你去也选一个。” 雪梅虽不情愿也只得应下,跟着画眉下去了。 叶倩如缓了半天才道:“母亲给我议亲,说了通正司通正使方宏远大人的小儿子,方墨启。” 叶云水倒是一直没听说给叶倩如议亲的事,“何时说的?” “还没最后定,说是等你嫁了之后,两家再正式谈。”叶倩如长舒一口气,“我不想嫁。” “为何?”叶云水问道。 叶倩如低头,声音如蚊吟一般,全没有了她原来的泼辣,“……就是不想嫁。” “这可由不得你。”叶云水苦笑,这个时代女人永远是没有话语权的,尽管被叶张氏视为眼珠子似的叶倩如,也不得不服从父母的安排。 叶倩如没有再说话,独坐了半晌便起身走了,叶云水只觉得她心里有话,可既然她不说,叶云水也不想问,只因即便说了,叶云水也无力帮她偿愿。 画眉瞧着叶倩如和雪梅出了院子,跟叶云水道:“二姑娘似是变了个人……” 叶云水却是无奈的叹口气,“人各有命。” 瞧着天色还早,叶云水便让人把彩青和彩凤叫了来。 画眉在一旁担忧的问道:“大姑娘,真要把她二人带走吗?” 叶云水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却没有正面回答画眉的问题:“你觉得呢?” “这二人近几日张扬的紧,连带着使唤小丫鬟们做事都是主子做派,婆子们跟我抱怨好几次了!”画眉不由得嘀咕两句。 叶云水笑道:“本打算给她们二人一个机会,便特意嘱咐花儿让下面人抬举抬举她们,却还真拿自己当个人了!”叶云水自从让彩凤和彩青近身伺候之后,这二人便觉得已是得逞,做事也没了章法,除了在叶云水面前仍是殷勤恭敬的很,对画眉和花儿也颐指气使,傲的很! 叶云水瞧在眼里,却一直未动,她等的便是今日这样的时候。 不一会儿,彩青和彩凤便到了,脸上都是不由自主、自内心的笑,似是办喜事的是她们二人一般。 “奴婢彩青、彩凤见过大姑娘。” 叶云水没答话,只是用眼神打量着二人,却是把彩青和彩凤瞧的一愣,随即便有些毛了,“大姑娘有何吩咐?” “彩凤,你去书房找老爷,就说我想要的一滋补类的医书。拿来后就直接装箱笼里……”叶云水话一落,彩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彩凤没过脑子,却是立即领了差事出去了,彩青有心想叫她,却被画眉狠狠的挡了回去,“大姑娘使唤差事,有你多嘴的份?” 彩青面色难堪,只有闭嘴站于一旁,可却是能瞧得出她心里很慌。 叶云水侧头看她,就像是闲聊一般的道:“都是想爬爷们儿的床,爬谁的有分别么?” 彩青浑身一僵,连忙跪地道:“回大姑娘的话,奴婢绝对不敢!” “不敢?”叶云水的语气淡淡,却透着股渗人的冷意,让彩青浑身的颤,“奴婢一心服侍大姑娘,绝对不敢生旁的心思!” 叶云水只是不屑的一笑,就任她一直在地上跪着…… 过了约大半个时辰,有丫鬟来报,老爷请叶云水到前院去一趟。 叶云水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低头对彩青道:“我给你个机会,你在这里好好想想,往后该怎么做……” 彩青整个人如同瘫了似的堆在地上,心里满是惊恐,叶云水带着巧云、巧莲二人往前院去,留下画眉和花儿看着彩青。 不是叶云水心狠,而是她必须这样做! 前院书房中,叶重天、叶张氏都在。彩凤跪在地上不停的哭,旁边丫鬟婆子站了一堆。 “这是怎么了?”叶云水故作不明的问,又瞧向跪在一旁的彩凤,“彩凤?你怎么在这里?” 彩凤哭嚎着扑了过来,“大姑娘!您跟老爷和夫人说,是您让奴婢来取书的,奴婢不是勾引老爷的……” “取书?”叶云水疑惑的看着她,回头问向巧云和巧莲,“谁让她来老爷院子里办差事么?” 巧云上前回道:“回大姑娘的话,奴婢不知。” 彩凤浑身一僵,满脸不可置信的瞧着叶云水,“大姑娘……不……不是您让我……” “放肆!”巧莲上前喝道:“你跟大姑娘说话敢自称‘我’?你眼里还有主子吗?” 彩凤不依不饶,“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大姑娘你……” “够了!”叶重天怒喝一声,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叶张氏的脸色也难看的紧,她虽是怀疑叶云水是故意下了个套给彩凤钻,可是她却没有抓住把柄,而彩凤本就是她选出来姿色好的,将来放在叶云水屋里头给世子爷当通房的,难免行为会妖媚一点,也不能排除彩凤自作主张想要爬叶重天的床。 只是不管哪一种可能,彩凤都不可能再跟着叶云水去王府了! 叶云水站于一旁不做声,显然彩凤来时。叶重天正在书房之内,彩凤又不是个安生的,行为做派就透着股子风骚劲儿,所以彩凤就被误以为是另有所图……一个长的颇有几分姿色的丫鬟到老爷的书房,如果不是有正经差事,谁能往好处想? 叶重天早就把该给叶云水的医书全装了嫁妆箱子里,彩凤说来借一本滋补的医书是不可能的!叶重天因翠绿的事一直对丫鬟们保持距离,所以彩凤这么一来要么被叶重天收了,要么就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所以叶重天勃然大怒,内宅乃是叶张氏管理,他自然是把叶张氏叫到了跟前。叶张氏才认出,这是她给叶云水挑的人! 叶张氏此时不敢多言,即便她怀疑叶云水是故意的,她也不能说出口! 彩凤仍是哭,叶重天瞧的心烦,便是怒道:“内宅之事我不愿插手,可这等乌七八糟的人也往院子里领,而且还往大姑娘的院子里领?其余的事你看着办,云水后日便是吉日,这等污秽的事若传了出去,她还怎么做人?叶府如何做人?” 叶张氏只是低头允诺,“……都是我的疏忽。” 叶张氏给丫鬟婆子使唤了个眼色,几人立即把彩凤拖了下去,如何处置叶云水没过问,也不想知。 叶云水瞧着叶重天和叶张氏的脸色都不善,却也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开口便是道:“彩凤的事全托母亲处置,女儿绝无二话,只是跟彩凤一起的还有个她的姐妹,叫彩青,为人却是沉稳一些,琴棋书画也懂得,莫不如就留下给父亲做书房侍女,替女儿在父亲身边尽孝吧!” 叶张氏的脸色惊诧不已,叶重天也带了几分狐疑的看向叶云水,叶云水却是瞧着叶重天,目光中没有丝毫的躲闪,仿佛是真心的尽孝,没有旁的杂念! 叶重天点了点头,“就应你。” 叶张氏恨的咬牙切齿,上前阻止,“老爷,那可是给大姑娘选的陪嫁……” 叶重天狠狠的瞪了叶张氏一眼,“就别去丢人现眼了!” 叶张氏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可是她又很不甘心就这样允了彩青在叶重天身边当差,“……可是那彩青……” “如何?”叶重天有些不耐。叶张氏那话终究是没说出口,如若她过于强硬便是善妒,被老太太知道了定不会容她,关键是巧云和巧莲二人还在,她还不能说出是为了给世子爷选的通房……这若是传到世子爷那里去,定会误会叶家另有图谋…… 叶张氏犹豫之间,还不忍就吃这样个哑巴亏,叶重天却早已拂袖而去! 叶张氏目光凶狠的看着叶云水,咬牙切齿的道:“我倒是真小瞧了你!” 叶云水可没有跟她周旋个没完的意思,脸上带着笑:“母亲忙了一天定是累了,还是小心别气坏了身子,云水还有些东西未收拾完,还要去给老太太请安,这就不陪母亲了!”叶云水说着便福了福身,带着巧云和巧莲离开了。 叶云水知道叶张氏此时恨不能撕了自己,可惜这是她咎由自取!自己还未嫁过去,她就要给自己男人选通房来遏制自己,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打了彩凤,把彩青送给叶重天,让叶张氏好好的品一品这个滋味儿!这人可还是她自己选的! 一路上回“静思居”,叶云水看着巧云和巧莲,此二人似是瞧见叶云水打了彩凤和彩青,脸上多了几分轻松,叶云水苦笑,她身边还真是各路神仙都齐聚啊…… 回了院子,彩青还跪在远处,画眉和花儿在一旁守着。 瞧着叶云水的脸上带着笑,画眉便知大姑娘此举成了! “彩青,你想好了吗?”叶云水坐于彩青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那俊俏的小脸哭的如花猫一般楚楚可怜,是个男人都不会不动心。 彩青立即点头,“奴婢想好了,奴婢一切都听大姑娘的!” “好!”叶云水也不卖关子,“今儿彩凤的事与你无关,以后这个人如何你也莫要再问,往后你到老爷的书房伺候,就不跟着我入王府了!” 彩青满眼震惊,她的喉咙狠狠的咽了唾沫,其实是很想问彩凤的事,可却在这紧要关头忍了下去! 去老爷的书房伺候!这是叶云水个她指的明路,如若她不答应,许是就跟彩凤一个下场,而且,叶云水所说绝不是来征求她意见的,而是告诉她,她只有这一条活路,那就是伺候好老爷! 想起刚刚叶云水所说“爬谁的床都是……” 彩青的心里更冷了,她到现在才知道,叶云水根本就没有把她们带到王府去的打算,而是在跟叶张氏角力,而她和彩凤也便是这角力的牺牲品!她虽是叶张氏早就选中的,可惜叶云水如今却把她反立到叶张氏的对立面,成为了叶张氏的眼中钉,如若她说出此事乃叶云水的谋划,那她只有死的更快…… 而彩青已然想明白,她若是想好好的活下去,唯一一个途径就是接受叶云水的安排,巴结好叶重天! 心下一衡量,彩青也就知道,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唯有答应! “奴婢谢大姑娘恩典!” 看着彩青认命的磕头,叶云水则是笑着扶她起来,“往后在老爷跟前好好伺候着,叶府定亏不了你的,我也亏不了你!” 叶云水这话便算是一个口头承诺,彩青则只有投靠叶云水的份,“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绝不让大姑娘失望!” “到我箱笼中挑几样饰给彩青,就当我们主仆一场的念想了!”叶云水吩咐着花儿,又让画眉带彩青去收拾行李,送去老爷那里。 叶云水瞧着彩青那妖娆动人的背影,便知道,不久以后,姨娘的院子里就要添新人了! 凭借彩青的本事,她定会使出全身解数来讨好叶重天,而老太太早就对叶重天身旁没人伺候不满,定不会反对抬了彩青做姨娘,叶云水此举一来是狠狠的给了叶张氏一巴掌,二来她也是故意弄出个彩青,把姨娘的院子里搅和搅和,那小院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不正常了…… 所有的事都已经了结,叶云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瞧着胸前带着的血玉麒麟佩,她不由得想起了秦穆戎,还有两日的时间,她就要成为那个冷面黑眸的男人的妻…… ………………………… ps:下一章大婚!跟各位读者求粉红票啊粉红票!咯咯咯咯! 感谢书友1oo2111825o3o73、书友516o213的粉红票!现在粉红票三十一票,还有9票加更!大家快快投来吧! 第七十章 婚嫁(一) 第七十章婚嫁(一) 嫁人的头天晚上。叶张氏使唤王婆子送来了一本画册,并告诉叶云水宫嬷嬷已不在上卿府任职,已经回了家乡,至于什么时候归来尚不得知。 叶云水倒是有些失望,对那本画册更是兴趣全无,不用想也知道那画册上是春宫画,便先放了一旁。 花儿收拾床铺无意翻开,就像是烫手了一般赶紧的扔了出去,羞的满脸通红,嘟嘴埋怨道:“大姑娘也不收好……” 叶云水捂嘴“嗤嗤”的笑,很没个主子的模样。 倒是画眉瞧见花儿真是羞到了家连忙出来转个话题,促着叶云水睡下,“大姑娘别逗她了,本就是个面子浅了,您还是歇了吧,明儿一早就得起。” 叶云水也知要早起,可惜躺下后,仍是一夜无眠…… 二日一早,叶云水便被叫起来沐浴,浴桶中洒满了新采摘的嫩绿竹叶,坐于浴桶之中。闻着那淡淡的竹叶清香,沁人心扉,挥去她初醒的倦怠,使人恢复了清明,心旷神怡。 自回到“静思居”以后,叶云水都喜用竹叶来泡澡,倒是让画眉和花儿奇怪很久,旁人家姑娘都用花瓣来泡,而自家姑娘却是用竹叶。 叶云水也并未多解释,只说是喜竹叶的清香味,其实竹叶还可入药,有聪耳明目、益元气的功效。 沐浴了一刻钟左右,叶云水便从浴桶中出来,又习惯性的用冷水擦一遍身体,才换上花儿和画眉递过来的吉服嫁衣。 此时“静思居,”中已是站了不少的人,瞧见叶张氏在,叶云水只是上前福了福身,便坐到梳妆台前,等待着上新娘妆。 “全福夫人到了!”门口的丫鬟打了帘子,礼部主事的朱夫人笑着进了来,叶张氏上前笑着道谢两句,“……今儿可得麻烦您了!” 朱夫人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巴不得来当这全福夫人呢,即便不用我,难不成我就不来了?” 叶张氏笑着答谢,叶云水亦是上前见了礼。 时辰已是不早。众人寒暄几句,便着手叶云水的新娘妆,先是全福夫人给叶云水开脸,那细线绞的叶云水脸上刺刺的疼,可绞过后,那一张小脸更是红扑扑的,似是连胭脂都不用涂了。 这些事过后便是梳头,插上了珠钗,描眉化眼,一切都由朱夫人一手完成。 叶云水的皮肤本就白,柳叶眉,挺翘的鼻子,再涂上红红的小嘴,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瓷娃娃,甚是好看! “早前瞧着就是个俊的,今儿这做了新娘子,更是又漂亮又喜庆!”朱夫人与叶云水见过,对她印象也颇深。 叶云水此时只是抿嘴笑,看着更像画儿里的人了! 正调侃着,叶姜氏带着叶倩如和叶云兰便是来了。 花儿和画眉忙着沏茶倒水,叶倩如站于一旁远远的看着。嘴抿成了一条缝儿,叶云兰则是上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叶云水,稚嫩的赞叹道:“大堂姐真漂亮!” 叶云水笑着让叶云兰坐一边,也招呼着叶倩如,“过来坐坐。” 叶倩如有些扭捏,却也是依着叶云水的意思在一旁坐了,似是仔细的瞧着,她的婚事也就快定了,对一切都抱着新奇。 前头锣鼓喧天的热闹,便知是迎亲的队伍来了。 叶云水是世子侧妃,也算是娶妻,按说为了区别于世子正妃的婚礼,有些规矩是可以省的,庄亲王府却道是太后亲自指的婚事,规矩省不得,就瞧着叶云水这婚事比旁人家娶正妻还热闹几分,除了一身嫁衣的颜色不是大红之外…… “大姑娘,快着吧,已经来接人了!”门口的丫鬟急急来报,叶云水跪地给叶张氏磕了个头,便是被蒙上了红盖头,手里塞了个苹果,并告诉她不能吃,不能掉地上要拿稳了! 叶张氏忙召唤二老爷进来,他今儿的任务就是把叶云水背上喜轿。礼应由兄长或叔叔背,可叶萧飞比叶云水小,便抓了二老爷叶重功的差事。 叶云水趴在叶重功的背上,听着劈里啪啦的炮仗声,还有众人恭贺的喧杂声。一时间只觉得震耳欲聋,什么都听不清,来不及想什么,她就被塞入了喜轿里。 叶云水坐在轿中,便算是听清秦穆戎对各方贺喜的谢辞,心中的感觉却是复杂,不知为何,她每次见秦穆戎都有些自内心的害怕,许是当初那凶狠的目光一直给叶云水的心里留下了阴霾,却不是一时就能挥得去。 叶云水心中正琢磨着,喜轿已是被抬起来,一百二十八抬红漆嫁妆似是排出了好几条街,锣鼓唢呐声、鞭炮声更加的密集…… …… 许久,喜轿才落下,唢呐鞭炮声再度响起,好似要把这天翻个个儿一般! 庄亲王府这边的全福夫人扶着叶云水下轿,一边的喜绸牵在秦穆戎的手中,叶云水便随着旁人的指使,遵着规矩跨过摆在地上的一道又一道的坎儿,最后在堂上行礼完毕后,就被送入了洞房。 前院许是宴请宾客,喧闹声一直不断,叶云水只能坐于床上不能动弹。折腾了一日未进任何食物,却是有些饿了! 瞧着叶云水不自在的乱动,画眉悄悄的问:“主子是不是饿了?” 叶云水摇头,“忍着吧。”即便饿却也不急于这一时。 画眉偷偷的塞她一块点心,叶云水连忙的吃了。 不一会儿,秦穆戎便身着吉服进来了,听脚步声和说话声,后面则是跟着不少人。 “世子爷快揭了盖头,让我们瞧瞧这新娘子!”不知是哪位女眷在一旁笑着道。 “是啊,可是太后亲自指婚的,早就想见一见呢!” 叶云水只觉得盖头被掀了开。面前黑压压的全是瞧着她的人,大多是女眷,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叶云水连忙把头低了下去,本就涂了胭脂的脸这会儿是更红了! “恭喜世子爷喜得美娇娘!”不知是哪位夫人说的,倒是让叶云水觉得她说话的语气有些刺耳。 众人又寒暄恭贺了几句,便是由两位全福夫人引着二人喝合卺酒,舀一口莲子百合粥,这成亲的仪式就算是结束了。 自始至终,叶云水都没敢抬头看秦穆戎一眼,她却感觉到秦穆戎在打量她。 屋内的人6续的退了出去,花儿和画眉也有些紧张的站在旁边,低眉顺眼的不敢有半分逾越的举动,秦穆戎叫了他的丫鬟进来,伺候他更衣后就出去应酬宾客,只把叶云水又留在了喜房之中。 “你们二人叫什么名字?”叶云水瞧着秦穆戎这两位伺候的丫鬟都是端庄、温婉,姿色上佳的人儿,再一想彩青和彩凤那俩丫头跟这二位是绝没法比的,幸好自己打了没有带来,否则定是要丢人现眼了。 “回叶主子的话,奴婢叫红枣、她叫绿园。”说话的是红枣。 叶云水点了点头,让画眉拿了两个荷包来,“初次见,莫要嫌弃。” 每个荷包里都是一个小银元宝。 红枣和绿园也没推托,跪下谢恩了。 “红枣,倒是劳烦你带我这几个丫鬟下去吃些东西。”画眉和巧云四个怕常去解手不能随身伺候着,硬是跟叶云水一样滴水未尽。 “大姑娘莫操心奴婢们。”画眉急道。 红枣道:“叶主子莫惦记,周管家早已吩咐下来,饭菜都给各位姑娘留着了。” 叶云水这才是安心的点了点头。 屋内的席面上摆着鸡鸭鱼肉,叶云水却只能瞧着,心中哀叹还不如盖着盖头的时候,眼不见心不烦,这瞧见却不能吃,反倒是更饿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穆戎才阔步走了进来,浑身带着浓重的酒气,一位嬷嬷进来在床上铺了白绫。便出去了。 “给我预备水,我要沐浴。”秦穆戎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股旁人不得违逆的霸气。 红枣和绿园自是下去预备,花儿和画眉有心想退出去,却还不知道叶云水是不是需要她们在这里伺候着,正犹豫时,就瞧见叶云水偷偷的打着手势,示意她二人退去。 花儿和画眉也未敢走远,只在外间候着。 屋内只剩下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叶云水感觉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何时,只感觉面前忽然出现一人,叶云水猛一抬头,正对上秦穆戎那双探究的眸子,倒是吓了一跳! “你怕我?”秦穆戎轻挑剑眉。 叶云水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待看到秦穆戎那调侃的目光,叶云水心里却是把自己恨了个透,心里道他秦穆戎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罢了,你居然被他给吓着了?叶云水你真没出息! 心里这般想着,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赌气的神色,正巧被秦穆戎瞧在眼里。 这时,红枣和绿园前来回禀沐浴的水已是准备妥当。 秦穆戎摆手让二人退下,对着叶云水说道:“你来伺候我沐浴。” 叶云水一怔,却现秦穆戎已是朝着净房而去,她只得在后面跟上,只是这一身的喜服还未换下,显得有些繁冗,拖沓,让她走路的时候磕磕绊绊,甚是麻烦! ……………………………………………………………… ps:感谢殇殇天、脑袋坏掉了、书友o9o2o11228o7o67童鞋的粉红票,感谢我爱绿田1童鞋的平安符! 另外书中有一个设定在此说一下,开单章觉得没有必要。 古人说三妻四妾,是一嫡妻、二平妻、四偏妾,所以我在此设定为女主的世子侧妃为平妻,并非是侍妾,后续的剧情中会再有交代!俺不是后妈啊!不能再憋屈了! 现在粉红票34票,还有六票就可以加更一章了哦!女主终于大婚了,希望各位读者多多支持,后面的精彩大戏已经拉开了帷幕,粉红票、推荐票、收藏统统砸来! 第七十一章 婚嫁(二) 第七十一章婚嫁(二) 秦穆戎都到了净房半天。才瞧着叶云水拖着喜服走来,不免皱了眉头,低声骂道:“蠢女人!” 叶云水一愣,这可是秦穆戎第二次骂她是蠢女人了,便知他是在说自己没有换下衣服! 叶云水心中便是有气,又不是她不想换,而是不知道这喜服什么时候才能换下,又没有人特意来说,而花儿和画眉几个自是不知道的! 叶云水忍着气将喜服上的各种挂饰褡裢全都褪下,反倒是轻省不少! 秦穆戎张开自己的手臂,瞧着叶云水,这次叶云水算是机灵了一些,麻利的上前帮他宽衣,只是随着每脱一层,她的脸上就多添几分红晕,直到只剩下亵衣、亵裤的时候,叶云水的手有些迟疑,动作也越的缓慢,就像是对着个刺猬似的,无从下手! “快点儿。”秦穆戎不耐的催促。 叶云水咬着牙转到了秦穆戎的背后,心里却是在道:前世医学院里尸体都瞧过了。活的人不也一样么,都是一样的…… 想着,叶云水闭着眼将秦穆戎的最后一层衣物褪去,只是当她睁开眼正视之时,映入眼睑的却是当初她亲手治的那一条扭曲如爬虫、斜惯整个后背的伤疤…… 叶云水瞧着那伤疤有些呆! 因为当初情急用鸭肠绞成丝线缝的伤口,而如今那线还历历在目,赫然的爬在秦穆戎的后背上! 叶云水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这古代人的医疗的确是落后,居然没有人想到伤口愈合后要将这线拆掉!随即再一想便已是释然,连叶重天这太医院的医正都只是在前代医正手札上见过酒精消毒的法子,而没见过缝针也不算是稀奇。 就在叶云水呆时,秦穆戎已经步入了那偌大的浴桶,此时正扭头看着叶云水,眉头紧皱,“还不过来?” 叶云水想要说起伤口之事,可见秦穆戎那满脸不耐的神色又把话给憋了回去,上前拿起刷子,帮他擦洗身体。 依旧是低着头……秦穆戎在打量着她,瞧她擦洗的认真,嘴角翘起一抹得意。 忽的!叶云水只觉得身上一凉,再一瞧那喜服却是在秦穆戎的手上,而她却只着亵衣、亵裤的站在浴桶边! 叶云水有些恼,将嘴抿成了一条缝,圆润的眉头也紧在一起,显然是在生气,却又是在隐忍! 秦穆戎的兴趣更浓,直接将她捞进了浴桶。又把她身上的繁琐扔了出去…… 叶云水迅的背过身去,伏在浴桶边上瑟瑟的颤抖,不知是羞恼,还是气愤,叶云水只觉得脸上如烧般滚烫,而不自觉的还会碰触到秦穆戎的腿,就像是触电了一样,忙缩回来,而秦穆戎却大刺刺的坐在浴桶中,留给她的空隙越的小,这个男人太过分…… 叶云水此时早已经忘记了她之前告诉自己要讨好这个男人的想法,之前许是太着重于与王府内的女人们角力,与刘皎月的对抗,却忘记了她们的对抗其实是为了争秦穆戎这个男人! 而叶云水虽然告诫自己想要在王府站住脚就要取得秦穆戎的信任、取得她的欢心,可是却从未想过如何取得?更是把要跟秦穆戎同处一室、同睡一床、甚至是如眼下同处一浴桶的事给忽略了! 直到她进了这喜房时,她也只是想着今后该如何如何,帮秦穆戎宽衣时见到那道骇人的伤疤也只想着当初之事,忘记了秦穆戎要对自己做什么!两辈子为人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怎么能不害怕?不羞恼?这羞是必然,而恼更多的是恼她自己忘记了最重要的部分! 叶云水一时很抓狂,所以就伏在浴桶的边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秦穆戎瞧着她的冰肌玉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竹叶香,不由得起了兴致,再也不任她像是将头扎在土中的鸵鸟一般自欺欺人的躲避,而是大手一揽,就将她整个人拽入了怀中! 叶云水只觉得脑子在这会儿不够用了,浑身就像是煮熟的虾一样又红又烫,秦穆戎一手环在她的腰上,而另一只手则将她头上的珠钗通通拔去,一头秀瞬间散落,披散下来,青丝如涓,更添几分妩媚…… 叶云水能感觉到秦穆戎的凑近她耳边的呼吸,感觉到他滚烫的胸膛,感觉到他的变化,这暧昧的温情惹的她一颗心狂跳不止,越想让自己平静却是跳的更快。 一双大手在她的身上游离,本是这旖旎之时,叶云水却突然的笑了! “咯咯咯……啊!”叶云水忽得用手捂住嘴! 那双大手忽的停下,秦穆戎把叶云水扳过来面对着,那目光似是在询问她为何笑? 叶云水只觉得这人丢大了!不是她想笑的,而是她真的忍不住了! “婢妾……好痒……”叶云水指了指秦穆戎覆盖在她大腿上的手,从小就怕人碰自己的腿,谁一碰便是笑个不停,而她刚刚快把嘴唇都咬破了,却仍是没忍住笑! 秦穆戎看着她羞出水的脸,嘴唇上那因忍笑咬出殷殷透出血色的红,再想到她刚刚如蚊吟般说出的话,虽是解释却更激了秦穆戎的**! “哗啦!”秦穆戎抱着她迈出浴桶。阔步的朝着寝房的床而去…… “爷,你后背的伤口……”叶云水忽的想起这个事,便想暂时扯过来缓和一下,秦穆戎朝着她的屁股狠拍了一巴掌,疼的叶云水眼泪差点儿流下来! “蠢女人,给我闭嘴!” 叶云水算是泄气了……她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又苦笑自己逃避有何用?根本就躲不过去!索性放松了心情,任由自己靠在秦穆戎的怀里,秦穆戎似是感觉那僵硬的身体忽的放松了下来,嘴角扬起一抹满意。 被秦穆戎放在床上,叶云水还未等摆好个姿势,就感觉身上的重量忽然沉了…… “呜呜……”叶云水说是告诉自己放松,可她还是害怕,秦穆戎的吻霸道的落在她的身上,每一处都留下一个红红的吻痕,让叶云水不住的呻吟出声,她感觉秦穆戎倒吸了一口凉气,便再度的压了下来! “嘶……”叶云水的眼泪流下,那第一次的疼痛让她感到窒息一样的难受,而那个猛烈霸道的男人却没有半点儿怜惜的之意,反而愈加猛烈! 叶云水咬牙忍着,连嘴唇都咬出了血,秦穆戎吻去那血珠。放缓了节奏。 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她看到了他目光中的调侃,叶云水心里恨的牙根痒痒,却是起了个坏心思,待他再度猛烈之时,她一口咬上了他那厚实的肩膀…… 疼痛似是更刺激了秦穆戎的**,两个人的角逐终究以叶云水落败而告终…… 疲累袭上心头,叶云水不知自己如何睡去的,眼角带着未干的泪痕,一张小脸更是蒙上了**后的红晕,那嘴仍是抿成了一条缝。好似在控诉着秦穆戎的霸道! 秦穆戎瞧着她,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他对这个女人的感情很复杂,连他自己都说不上刚刚为何不肯对她温柔一些……秦穆戎将她拉进自己的被窝里,似是感觉有人触动她的身体,叶云水惊醒,待一看是秦穆戎,便又躺下认命的随他折腾,她实在是太累了…… 秦穆戎有些气恼,刚刚那股怜悯之意全然不在,叶云水这消极怠工的情绪触怒了他的神经,气的将她扔出了自己的被子,叶云水本是在温暖的被窝中熟睡,忽的被扔了出来,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睡的迷迷糊糊的,又本能的朝着热源靠去,自己挪进了秦穆戎的被窝里…… 秦穆戎瞧着那攀上自己腰的手,忽然愣了,这女人…… 二日一早,叶云水迷迷糊糊的被叫醒,却是画眉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她,叶云水感觉浑身都是酸的,头疼欲裂,昏沉沉的只想睡。 “主子快起来吧,世子爷正在沐浴更衣,您还赖在床上传出去惹人笑话……”画眉一脸心疼的看着叶云水,她脖颈上那青紫的吻痕历历在目,瞧的画眉脸直红。 叶云水拖着满身的疼,被画眉扶进了净房,花儿早已预备好浴桶,里面撒上叶云水最喜的嫩竹叶,叶云水连抬腿迈进浴桶的力气都没有,咬着牙让画眉和花儿扶着她坐了进去! 一股清新的竹叶香气和热水温润着她**后肌肤的酸痛,让她舒畅的呻吟出声,险些在浴桶中又睡了过去。 沐浴完毕,叶云水穿上一件紫红衣袍,走出净房时便瞧见秦穆戎已是端坐在桌前。桌上摆着四样粥、四样小菜,桌上两副碗筷,红枣和绿园在一旁侍立,叶云水出来时秦穆戎正在打量着他,脸上恢复了往常的淡漠。 “婢妾给世子爷请安。”叶云水上前见礼,秦穆戎只是淡淡叫起,红枣和绿园又给叶云水行了礼,便由叶云水上前侍奉秦穆戎用早饭。 叶云水昨日没吃上什么东西,今儿一早又闻到菜粥的香气忍不住直咽唾沫,可秦穆戎似是没有打算与她同餐的想法,一直任由叶云水伺候着用饭。叶云水心中腹诽着,脸上却又是毕恭毕敬,直到秦穆戎用完,才允叶云水坐下,“快些用,王爷和侧母妃还在等着敬茶。” 秦穆戎饭毕后就坐于一旁看书,叶云水则坐下,背对着秦穆戎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瞧着她吃的斯文,度却是极快的,完全拿出了前世小时候在孤儿院抢饭的水准! 吃饱过后,叶云水端坐与梳妆台前,就由着画眉和花儿上前伺候着上妆,瞧着满身的青紫吻痕,叶云水的脸就像被涂了红颜料似的…… 画眉和花儿很厚道的没有特意往她羞恼的地方瞧,也直到这个时候,叶云水才见到了苏妈妈。 苏妈妈瞧着叶云水自是满脸的笑,充满着宠溺和疼爱,帮着她梳起牡丹髻,又插上了一支鎏金雕花镶红宝的步摇簪子,脸上施了些脂粉,从女孩儿变成女人,自是有几分不同于之前的媚气,那脸上的红却是天然雕琢一般,苏妈**脸上带着一丝调侃,叶云水的脸就更红了。 想着昨日那铺床的白绫,叶云水下意识的朝着床望去,却是正与望过来的秦穆戎对上! 秦穆戎放下书走过来,“妥当了?那就过去吧!” 叶云水不敢轻慢,画眉立即拿了大氂给叶云水披上,秦穆戎瞧了瞧她的大氂披风有些皱眉,叶云水不知他哪儿瞧着别扭便是上前问道:“世子爷?” 秦穆戎顿了顿,“先过去吧。” 叶云水有些疑惑,便是跟在他的身后上了小轿,朝着庄亲王爷的院子而去。 秦穆戎和叶云水落脚之时,院子中自有人唱道:“世子爷、叶主子到!” 画眉上前撂了轿帘,花儿扶着叶云水下轿,叶云水只瞧着满院子的丫鬟婆子都在看着她,便是面带微笑的随着秦穆戎一起进了主厅。 主厅内,庄亲王爷独自一人坐于主位上,左手边的位置是两位侧王妃王氏、冯氏,接下来是一些叶云水并不认识的人,许是秦穆戎的兄弟,右手边第一个位置是空的,接下去坐的便是世子正妃刘皎月和众女眷,瞧着二人进来都侧目瞅过来。 叶云水瞧见几个在宫中见过的熟面孔,知那是刘皎月的妯娌。 秦穆戎等着她跟了上来,由着叶云水先给庄亲王爷敬茶。 一个丫鬟上前摆了蒲团,叶云水便是上前磕头,敬茶,庄亲王爷只是端过来象征性的抿一下算是全了礼,让丫鬟引着她敬下去。 王氏吃过茶后各赏了叶云水一套纯金头面饰,“往后要好好伺候世子爷。” 叶云水接过谢了,冯氏见王氏都没有刁难,也是吃茶看赏,赏的是一只玻璃种翡翠镯子。 接下去便是拜正室刘皎月,秦穆戎坐于右手位,瞧着叶云水的一举一动。 “婢妾请世子爷、世子妃用茶!”叶云水将托盘高举过头,秦穆戎端了一杯,刘皎月却迟迟未动。 ………………………………………… ps:感谢画下来的乌托邦、凤舞风幻儿、红红小女、书友o9o613o14838951、vio1ao612、书友1oo7o7153856812、琉璃晓晓、书友o9o919212849764同学的粉红票、黑夜晨曦、maryane的平安符。 票数已经到了第二次加更的票数了,今日一定奉上,大家莫要着急! 嗷嗷求粉红票哦!大家为了下一次加更而投票吧! 第七十二章 婚嫁(终) 粉红票40加更 第七十二章婚嫁(终)粉红票4o加更 主厅内的气氛骤降。连庄亲王爷都不免抬头瞧了刘皎月一眼。 王氏不愿刘皎月在此时生事,便是提醒道:“皎月?” 刘皎月瞧着满屋子人都在瞧着自己,有探究的,有瞧热闹的,有幸灾乐祸的,心中不悦却也知道她此时无论如何都不能作叶云水。 刘皎月笑着脸接过茶,似是满眼的喜意言道:“妹妹真是好相貌,上次在宫中见却没仔细瞧,今儿再一见果真是天香美人,怪不得世子爷今儿姗姗来迟,往后要好好服侍世子爷,早日为府内开枝散叶。”刘皎月接过茶直接放于一旁,赏了叶云水一根素金梅花簪。 刘皎月会说些带刺的话众人并不意外,最让人意外的却是那根梅花簪! 此时,屋中所有人都盯着那根梅花簪,纷纷现出惊讶的神色,连庄亲王爷都无例外的皱了一下眉,也有人似是早已料到般露出理所当然的目光。 梅花簪如若旁日自戴却是无所谓,可是如若当成礼来送却是有些不妥,如若是正室送给侧室,那更是不妥!梅花梅花。谐音就是没有开花哪来的结果?仿佛是在咒她生不出孩子,这是并非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只是大家都知道避讳下。 刘皎月此举根本就是故意给叶云水难堪,叶云水瞧着众人都往自己这里看来,自是知道众人都在等她的反应。 “婢妾谢过世子妃的厚爱,梅花乃是冬季之花,酷雪寒风中依旧傲然绽放,世子妃勉励婢妾要有梅花般的傲骨,实在是对婢妾的厚爱,婢妾定不辜负世子妃的期望,好生侍奉世子爷与世子妃!”叶云水婉转的把这寓意给扭转过来,刘皎月的赏赐不妥是她的事,但叶云水却不能不接,可如若她刚刚一声不响的接了,那定是在这府中被人当成笑话看待,而刘皎月也会继续下力度打压她。 所以叶云水此番话一出,倒是全了二人的体面,也全了王府的体面,刘皎月心中做何感想叶云水不知道,但叶云水却自知,刘皎月此时难她,只会让叶云水赚了! 果不其然,叶云水一番话说完,庄亲王爷都不免正眼瞧了她一眼,秦穆戎虽没有言语,但那紧皱的眉头却是舒展开来,侧妃王氏只看向刘皎月带着一丝不悦。冯氏则露了些笑容。 叶云水仍在跪着,刘皎月被叶云水扳了一局,脸色自是有些不好,“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继续!”秦穆戎打断了刘皎月要说的话,让丫鬟们继续引着叶云水敬茶,刘皎月似是不满的抿了抿嘴,却是不敢再出一言,她已是被秦穆戎警告的瞪了一眼,心中早已把叶云水恨了个透,感觉有人正在瞧她,刘皎月目光对过去,却是王氏在朝着她摇头。 刘皎月知道王氏这是不让她再出差错,王爷那里已是掉了脸色,刘皎月也只有把这闷气憋在心里,过了今日,回了自家的院子,她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叶云水就怎么拿捏? 叶云水这边已是见过了庄亲王的庶长子秦慕云,长嫂韦氏,秦穆戎的庶弟秦慕方,三弟妹丁氏,秦穆戎的嫡亲四弟秦慕瑾。四弟妹夏氏。 秦慕云年长秦穆戎十岁,今年已是三十有二,长子秦公木已经娶妻,并育有一女,秦慕方小秦穆戎二岁,秦慕瑾今年刚过十九。 年长的自是要给叶云水一份见面礼,而年幼的叶云水也早已预备好礼品送上,瞧着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却并不张扬。 几位妯娌有礼拿在手中,对叶云水多了几分笑。 “就这样吧,太后宫中莫忘了递牌子去谢恩。”庄亲王爷只交代了两句便起身走了。 秦穆戎一群兄弟也是各自做事,只留下一群女眷在此。 叶云水感觉秦穆戎临走时瞧了她一眼,她却没敢抬眼看他。 王氏瞧着叶云水有些不知所措,便是道:“昨儿累了一天,先回去歇着,晚间就甭过来了。”王氏又转过头跟刘皎月说:“下晌若是得空,带着云水认认你们院子里的人,往后都是姐妹。” 叶云水知王氏说的乃是秦穆戎的妾室们,便是回道:“婢妾谨遵王母妃教导。” 刘皎月脸上虽不情愿却也只得应下。 叶云水与其他几位妯娌一一道别后便带着丫鬟们回了。 王氏单把刘皎月留下。 “你这个丫头也太过分了!”王氏毫不客气的斥责着,“就算你心里不情愿,也不能在面子上过不去?太后亲指的婚,又指名是为了王府开枝散叶,你这是扫了太后的脸面,知道吗?” 刘皎月心中气不平,“我咽不下这口气!” 王氏瞧着她道:“你虽是圣上和皇后亲指的婚,可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今儿连王爷都撂了脸色,好歹你也是相府中出来的,怎么这般不懂事?” 刘皎月被说的语塞,心中满是委屈。王氏却并未因此而客气,“你想如何那是你们院子上的事,太后赏的婚这一时风口浪尖上,你却闹出这么一出,瞧着下次再进宫时你如何说辞!” 虽王氏只是亲王侧妃,却掌管着府中大小事情,没有正妃的名分却能行使正妃的权利,她如此训斥刘皎月却不敢有半分不尊之意,“王母妃教训的是!” 王氏也不欲再说,便是让她退下,只是刘皎月的心中自是不平,不但恨刘皎月,对王氏也没有半分好感,按说她嫁于秦穆戎时,王府没有亲王正妃,理应由她来掌管府中事务,可王氏却不肯撒手,完全把她这个世子妃的权利给架空了起来! 刘皎月冷着脸走出院子,更是将所有的气都落到了叶云水的头上! 叶云水坐着小轿往自己的院子里去,昨儿她行礼后蒙着盖头就被塞入了喜房,虽已是入了王府却根本没瞧上王府是个什么景色,这会儿轻轻的给轿帘撂起一个角,朝外打量着。 王府的宅邸处处透着气派和尊贵。屋脊用瓦兽,那梁栋、斗拱、檐角都是用青碧绘饰,不同的厅堂有不同的规制,这一路上瞧见一座二层的楼阁,题名为“翰堂”,乃是王府的大书房,又路过了一个封闭的院子,题名为“珍思居”,乃是已逝王妃的居处,如今仍保持着原样纹丝未动。 王府内有大小花园共三个,有湖泊池塘。亭台楼阁,据说还有一马场,只是此行不得路过,叶云水只惦记着将来能去瞧一瞧! 这一路上能瞧的景并不多,转眼就到了叶云水的居处,题名为“水清苑”,在小花园的东南向。 “水清苑”面积有四个“静思居”的大小,其中有一小池塘,两旁种着垂柳,池塘冰面上积着厚厚的雪,偶有几枝枯荷叶展露出来,如今乃是寒冬,夏季定是美的。除了池塘外,另有一小型花园,沿着花园的抄手游廊向东而去,便是叶云水所居主院,后身另有三个二进小院,乃是为秦穆戎的侍妾所备,只是叶云水如今刚刚住进来,还没有给她拨人过来。 进了院子,画眉撩起轿帘,花儿扶了叶云水下轿,却是瞧见有不少叶云水并不认识的丫鬟婆子站在院当中。 “奴婢叩见叶主子!请叶主子安!”丫鬟婆子们跪了一地,叶云水叫起,瞧向众人,这许是“水清苑”伺候的。 昨儿来铺床的嬷嬷上前道:“老奴见过叶主子,老奴夫家姓宋,昨儿领了差事到‘水清苑’。” 叶云水瞧这宋嬷嬷的服饰,便知她是管事嬷嬷,笑着道:“往后有劳宋嬷嬷了。” “老奴自当为叶主子效力,不敢当个谢字!”宋嬷嬷年约五旬,虽已露华却是梳拢的平整,说话行事绝不行差半步,这等一院的管事嬷嬷多为府中得利的人,却不知她是王氏派来的,还是刘皎月派来的? 叶云水瞧着满院子的丫鬟婆子便是问道:“这些个不知在何处当差?” 宋嬷嬷上前道:“这些个奴婢乃是后面小院当差的,亦有府中按例拨给您的粗使丫鬟。还请叶主子先入厅堂,随后再让她们上前拜见。” 叶云水点了点头,由画眉和花儿扶着到主屋正厅坐下,奴婢们才分批上前磕头。 先磕头的乃是拨下来的粗使婆子和小丫鬟各四人,加上叶云水两家陪房的婆子和丫鬟,各四人,便是八粗使婆子、八粗使丫鬟,乃是府中规制,接近着是四名三等丫鬟,加上叶云水陪房的两名三等丫鬟共六名,也是分配在这院子里的,叶云水让花儿拿了赏钱,“往后都在这院子里当差,莫要偷懒耍滑……” 无非是几句场面话,众人亦是拿了赏钱便退下。 另外三个院子中的婆子丫鬟各自上前磕头,叶云水也是了赏钱,便让她们先下去了。 这些个丫鬟婆子来拜无非是走个形式,只是这群人里想必少不了各院子中的眼线,但终究真正主事的乃是宋嬷嬷。 按说应是由苏妈妈来做“水清苑”的主事嬷嬷,可王府却派了人来,无论这是谁的主意,都是在警告叶云水,即便是太后指婚的,也莫要太狂不知收敛…… ……………………………………………………… ps:感谢cat的粉红票,感谢**轩、萨洒的平安符!现在粉红票43票,到6o票再加更一章!这一章乃是加更章,今日还有一章,这就去狂码!大家看在琴律还算努力的份上,投出你滴粉红票支持下吧! 第七十三章 敬茶(一) 第七十三章敬茶(一) 叶云水初来乍到不会争这个风头。况且苏妈**性子也不合适做这种狠厉的嬷嬷,她倒是起了跟这宋嬷嬷交好的心思,起码在初期,她有很多需要了解的事可以从宋嬷嬷这里打探。 “以后劳烦宋嬷嬷的地儿还有很多,您就多操心了!”叶云水拿了个小银元宝的荷包塞在她的手上,“一点儿心意,莫要嫌弃。” 荷包入手,宋嬷嬷便知是多少银钱,见叶云水出手大方,脸色自是多了几分笑容,“叶主子这话折杀老奴了,主子有何吩咐,老奴定当竭尽全力的办。” 叶云水这边的四个大丫鬟自是画眉、花儿、巧云、巧莲四人,二等丫鬟只有墨兰、墨云姐妹,还有四个空额,需叶云水自己添上,叶云水倒是想借此卖宋嬷嬷个面子,“如今院中二等丫鬟只有二人,还有四个空额,我这边还有两个人选,另外两个不知宋嬷嬷是否有合适的人选举荐?” 宋嬷嬷倒是面露惊诧。她虽是有这心思却不料叶云水率先提出来了?看来这位叶主子并非如传闻中只靠运气好才获得太后青睐…… 叶云水打量着宋嬷嬷,瞧见她眼神中的惊诧未动声色。 宋嬷嬷自知失态,立即回道:“叶主子信得过老奴的话,老奴便举荐青禾和杜鹃,青禾的娘在大厨房帮工,杜鹃同胞姐姐是冯侧妃院子里伺候的,三等丫鬟的头。” 叶云水笑着点头,“那就依宋嬷嬷的意思办。” 宋嬷嬷见叶云水没拿主子的架子,倒是松了口气,“那老奴便替青禾和杜鹃谢过叶主子,回头让她二人来给叶主子磕头。” 叶云水应下,宋嬷嬷没旁的说,也就退下做事去了。 叶云水心中略有了数,宋嬷嬷此人暂当得用,起码她推荐这两个人都是有来历的,一个系着大厨房,是府中消息最杂的地儿,另一个却是冯侧妃跟前的,王府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冯侧妃院子里起码是比她这“水清苑”先知道。 如此说来,宋嬷嬷举荐此二人倒还算真心为叶云水着想,难不成她是冯侧妃的人? 叶云水一时不敢下任何的定论,只能暂且走一步瞧一步。 叶云水叫过画眉嘱咐道:“提了韩家的大丫头和孙家的大丫头为二等丫鬟,旁日里你跟宋嬷嬷亲近些,不吝银钱。” “奴婢省得了!”画眉一口应下,对于画眉叶云水还是放心的,而她也最合适做这个活计。 “另外那些个不熟悉的。花儿多盯着。”叶云水拿了碎银子给二人,“手上莫太紧了。” 二人领了银子各自放好,叶云水一向是信奉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时间还长着,她可是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屋中只剩下叶云水和她的四个大丫鬟以及苏妈妈,叶云水忙了一上午,这才又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酸疼,苏妈妈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叶云水身体不适,便是道:“进屋歇歇。” 叶云水此时也不硬扛着,只是在床铺对面的塌上盖了羊毛毡毯歪着,这边却和苏妈妈说着话,“妈妈,咱们还有多少银钱?” 苏妈妈取了账册,“嫁妆里的金银玉器不算,还有陈府四舅老爷给的一千两银票,四间铺子的收益每隔季度才结算,之前的夫人说是都填补在嫁妆里,倒是两位大掌柜送来了一千两现银。” 叶云水长舒一口气,这些钱瞧着不少,却当不得花多久。那四间铺子往年的账册她也是看了,都是每年上缴一千两的银子,虽是收益却成了定例,这里面必定猫腻不少,而她如今刚入王府,脚还没落稳也顾不得铺子上的事,只能让宋皓先在那里瞧着,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庄子上的事已是交给了韩家的爷们儿,一时半会儿却也瞧不出来。 想着,叶云水便觉得应该想个其他赚钱的法子…… 浑身仍是酸疼,却又是睡不着,叶云水想起秦穆戎便是叹气,这个男人不但霸道还喜怒无常,可不希望他今晚上还来了…… 本欲小寐一会儿,巧云送来了点心,叶云水又吃了不少,正是这时候,秦穆戎从外面进来了。 叶云水没想到他这个时候来,忙起身下地迎接,“……婢妾见过世子爷。” 秦穆戎扫了一眼桌上的点心盘子,叶云水便道:“世子爷早间没吃什么,婢妾叫人再送些点心来?” 似是讶异叶云水的细心,秦穆戎的眉头轻挑,就这般瞧着叶云水,叶云水也没回避他的目光,就这样带着询问看去。 “随便挑拣几样,我不吃甜的。”秦穆戎半晌才吐了一句,径自走到小桌前。由红枣和绿园为其净手。 叶云水心中哀叹,居然是个不吃甜食的…… 使唤花儿去小厨房挑拣了薄荷的和绿豆的点心送来,叶云水转身回来站于秦穆戎一般伺候,瞧着自己刚刚捂热的地儿被秦穆戎霸占了,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秦穆戎吃着点心,手中还端着书,冷不丁的忽然冒出一句,“这几日别乱走,册封的恩典许是这两日就到。” 叶云水一愣,连忙点头,她虽是世子侧妃,却也是要上宗室名册的,是正经八百的媳妇儿。 “……后日回门怎么办?”叶云水忽的想起,不免问道。 秦穆戎瞄了他一眼,“等不到回门。” 叶云水点了点头,心中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他背后那伤的拆线问题,可再一扭头,却现秦穆戎歪在塌上盖了羊毛毡毯闭眼睡了…… 叶云水很想把他这个占了自己地儿的人揪起来,可是却又不敢,只得把他手中的书拿过来放于一旁,又给他掖了掖毯子角! 鸠占鹊巢,叶云水这午觉是睡不成了,瞧着天色不早。她便让苏妈妈重新给她梳下头,准备去刘皎月的院子,她还要见秦穆戎的那些个侍妾,自然要整齐贵气一点儿。 苏妈妈瞧着睡着里间的秦穆戎,在叶云水耳边嘘声问道:“世子爷那儿怎么办?” 叶云水无奈的道:“能怎么办?又不知他何时醒?该干嘛干嘛吧!” 苏妈妈也自觉是担心过度,世子爷歇在叶云水这里不正是宠溺的表现?想到这儿便是欣慰的笑了,叶云水瞧着苏妈妈脸色的变化,便知她在想什么,不经意的回头瞧了那男人一眼,他跑到这儿来午睡,是在表示对我的另眼相看? 叶云水刚收拾妥当。便有“梧桐苑”的丫鬟前来请叶云水过去,“梧桐苑”便是刘皎月的居处。 叶云水瞧着那丫鬟目光朝内间瞄着,便知已有人知道秦穆戎歇在她屋子里,这动作还真是快啊…… “这位姑娘如何称呼?”叶云水忽然问,让那目光闪烁的丫鬟一怔,瞧着叶云水在看她,连忙回话道:“回叶主子的话,奴婢叫春芽。” “我这边已收拾妥当,就请春芽姑娘带路吧。”叶云水的语气淡漠,未表现出多么亲近,春芽亦摸不清叶云水的脾气,连忙躬身退后请叶云水先行。 叶云水缓步前行,春芽落后半步,仍是往内间瞄着,叶云水只当作不知,对这等小丫鬟她实在没有什么拿架子的心思,何况,那些人许是就想知道秦穆戎是否歇在这里,那便让他们瞧个够罢了。 画眉扶着叶云水坐上四名粗使婆子抬的小轿,朝着“梧桐苑”而去,冰天雪地的,路程也不近,行至一半的路,粗使婆子们便流了汗,画眉、巧云四人分别走在两侧,春芽试着跟四人套话,却在花儿那碰了软钉子,便不再言语。 行至“梧桐苑”,画眉扶了叶云水下轿,院子中丫鬟婆子分侍两侧,纷纷与叶云水行礼,叶云水只是笑着叫起,里面已有丫鬟唱名:“叶主子到!” 丫鬟上前撩了帘子,叶云水缓步进屋,瞧见屋中约有七八个女人,上座的乃是刘皎月。 叶云水上前躬身行礼道:“婢妾请世子妃安!” 刘皎月扫了她一眼,“瞧你似是没睡好的。这身子骨可有些弱,爷可不喜欢病恹恹的。” 满屋子的女人目光都集中在叶云水身上,似打量,似好奇,不过更多的是不屑和妒忌。 刘皎月这话有些刺耳,说的像是叶云水只会伺候爷们儿似的,“谢世子妃惦念,婢妾尽当好生调养身体,绝不碍着世子爷的眼。” 叶云水又是软钉子挡回去,这屋子中的女人都知秦穆戎中午去了“水清苑”,何谈“碍眼”? 刘皎月自知叶云水的伶牙俐齿,而她身为嫡妻正室又必须端庄、贤淑,做出宽容之态,不能与其斗嘴,否则难堪的就是她自己! 想着上午奶娘路嬷嬷说的话,“那叶云水不过是个商人之女,府中的那两个刺头的侍妾出身都要强于她,您何苦自己出手呢?挑着她们斗,您坐收渔人之利,岂不更妥当?” 想着,刘皎月瞧了一眼时候在一旁的奶娘路嬷嬷,微微的点了点头。 “今儿找叶妹妹来,也是替众位妹妹请的,如今你贵为世子侧妃,理应受妹妹的茶,本是想去你院子的,可有人来说世子爷歇在那里,妹妹们也不好去打扰,就请你移步了!”刘皎月这话说的是婉转,可里面不乏挑事儿之词。 果不其然,刘皎月话音一落,叶云水就感觉到那些火辣辣的目光像刺一样的投了过来,她这是想挑事? …………………………………… ps:感谢晴天墨云、萨洒的平安符,今日的第三更送上!求粉红票! 第七十四章 敬茶(二) 第七十四章敬茶(二) 叶云水倒讶异这刘皎月忽然聪明了?上午还在众人面前给自己难堪这么会儿就学会离间计了?想必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了吧? 可无论刘皎月打的什么主意。叶云水此时她却不能退却,笑着言道:“那就叨扰世子妃了。” “妹妹快坐。”刘皎月目光扫了一眼她左下手第一位的位置。 顿时,屋中的女人们的目光都起了反应! 那个位置,乃是世子妃下第一人的座位!屋中之人除了刘皎月之外哪一个不盯着那位置眼热,如今却让一个不知哪儿钻出来的商人之女占据了,岂能让众女服气? 这些个侍妾之中,有两名父亲都乃是朝中官员,虽不是嫡女,但身份却比叶云水贵的多!哪里就咽得下这口气? 叶云水只觉得如果那些目光能杀人的话,她此时已是千疮百孔了!不过叶云水瞧着刘皎月一副瞧热闹的模样,却是目光清澈,缓步稳行,走到那个位置朝着刘皎月微笑的福了福身,便是稳稳当当的坐下了! 叶云水的目光一一扫过那群侍妾,带着不可亵渎的气势,她乃是太后亲自指婚,岂能让这些个没有位分的女人吓着?那就不是她叶云水了! 叶云水瞧着众人一笑,云淡风轻,却让众人从这尴尬中缓和了回来! 叶云水转头向刘皎月,“婢妾出来乍到,还有劳世子妃引见一下众位姐妹。” 刘皎月的嘴角轻扬。扭头示意丫鬟上茶,便6续由四妾轮番过来敬茶,起身时自是先拜过刘皎月,随后再拜叶云水,叶云水瞧着眼前的人儿,年纪约莫十六七岁,虽为侍妾打扮的却甚是华贵,靛色通底描金丝夹袄,搭着牡丹色的褙子,脖子上挂着金项圈,中间嵌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黄棕翡,梳着妇人常见的梅花髻,插着鎏金镶翡翠三步遥簪子,手上带着蜜蜡珠子,颗颗都有拇指甲大小,举手投足都透着娇贵。 “贱妾柳氏见过叶主子,早前儿在家常听父亲说起叶医正妙手神医,如今见到叶主子果真是名不虚传,贱妾为您奉茶了!不过恕贱妾有孕在身,不能下跪行礼,叶主子莫要恼才是!”柳氏说话的声音如黄莺般婉转,只是句句刺耳,直指叶云水出身低,却衬托着她出身比叶云水高,让其他几妾不免掩嘴偷笑。 刘皎月让柳氏第一个奉茶,自是知道柳氏是个不省心的,自她进了王府。便处处跟刘皎月作对,却深得秦穆戎宠爱,府中妻妾只有她一人有了孩子,而且秦穆戎还亲口承诺过孩子生下后允柳氏亲自奉养,对柳氏宠溺无边,刘皎月恨的咬牙切齿却拿她无可奈何,如今便挑唆着她跟叶云水斗,斗个两败俱伤才是好! 叶云水瞧这架势便知这些妾室欲给自己个下马威,不过她可不是个鲁莽的性子,连礼都未让柳氏行,“妹妹快请起,莫闪了身子,世子爷子嗣为重,孩子可是宝贝着,你可莫因自己要讲这些个虚礼而委屈了孩子!” 柳氏的脸色一怔,叶云水口中称是世子爷的子嗣,可跟她柳氏没半点儿关系,也就是在身份上压了她一筹,秦穆戎允她能亲自养子却不代表这孩子就是她的!生下来也是要尊刘皎月一声嫡母,尊叶云水一声庶母,叫她一声姨娘罢了! 柳氏心中郁闷。其他三妾瞧见此状却各自有了主意。 叶云水让画眉奉上礼,对着柳氏道:“一点儿小心意!”叶云水早已备了送与妾室的礼,都是玻璃种的翡翠玉镯,只是雕花有所不同,没有任何的偏颇。 柳氏吃了个闷亏,拿了赏,由丫鬟扶着回去坐了。 叶云水带着三分笑的看着其他三妾,如若她刚刚被柳氏拿捏住了,恐怕这三妾也不会恭恭敬敬的奉茶,可惜柳氏却不声不响的在她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其他三妾不知还有旁的心思? 第二位上前敬茶的乃是沈氏,父亲乃是西北某省督抚大员,她乃是姨娘所生庶女,因天生美貌,又是个会讨人欢喜的,便被送入王府做侍妾,秦穆戎对其的喜爱不亚于柳氏,二人一向不分高低,只因柳氏怀了孩子,才排在她前头。 “贱妾给叶主子请安。”沈氏乖巧的奉茶,脸上带着喜色,好似她不是拜情敌,而是拜干姐妹一样! 叶云水对她多瞧了几眼,吃过茶后亲扶了她起身,“妹妹快请起!” 沈氏有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瞧着那大眼睛总是水汪汪的,加上那乖巧又楚楚可怜的劲儿,连叶云水都不免有了上前呵护一番的冲动。只是越是这样的女人越是心计深沉,叶云水把面子做足。沈氏满眼是笑,拿了那翡翠镯子马上就露出欣喜之色,戴了手上,“……贱妾一直都喜欢这玻璃种翡翠雕花镯子,可惜一直都没能寻得到称心的,叶主子真好似能猜人心似的……” 叶云水只道:“喜欢就好!” 叶云水瞧着沈氏那撒娇的模样心中不免感叹,敢情这位还男女通杀啊…… 沈氏再次的道谢,乐得退到了一边去把玩这镯子,便是下一位侍妾奉茶。 米氏和小米氏是一对姐妹,乃是圣上选秀时御赐秀女,入王府做了侍妾,姿色比不得柳氏和沈氏,却也有着独特的特点,这二人都是温婉的性子,特别是那莞尔一笑,更透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 叶云水同样赏了二人,二人没有过于亲近,也没有傲娇淡漠,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规矩,姿势优美,就好似舞者一般,总能让人瞧见她们最美的姿态,让叶云水好一阵感叹秦穆戎的艳福不浅。 接下来还有三人。乃是没有名分的侍女,叶云水同样是赏了物件,算是把所有的礼都全了。 刘皎月瞧着叶云水没吃着亏,心里却是有些失望,不过她已是成功的挑起柳氏对叶云水的不满,那沈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往后有得叶云水烦的时候! “瞧着妹妹们亲近,我也是高兴的,不如今儿在我这儿开席,请了众位妹妹一同聚聚可好?”刘皎月望向叶云水,其他人也都抿嘴笑看。都知秦穆戎在叶云水的院子里,而刘皎月留叶云水在此用饭,岂不就是故意的想牵着叶云水,让她心里着急? 叶云水何尝不知道刘皎月的心思,“婢妾自当愿意,倒是世子妃莫嫌我们众人吵闹才是!” 刘皎月只是一笑,便命人去准备席面,众人瞧着叶云水被留下,各自有着幸灾乐祸的小心思,便是闲聊了起来,没过许久,丫鬟便来传话,席面已经备好了! 刘皎月率先起身由丫鬟扶着往饭厅而去,叶云水也刚刚起身,忽的听后面一声哀号,转头看去却是柳氏正在座位上捂着肚子,面色惨白的叫道:“哎哟……我……我的肚子好痛!” 刘皎月一时有些慌,完全不知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秦穆戎对子嗣看的紧,如若柳氏在她这里出了什么事,少不得她要担些干系!念头忽然一转,刘皎月便有了主意,忙使唤外面的丫鬟道:“快去请世子爷来!片刻耽误不得!” 丫鬟们跑去报信,刘皎月这边话锋一转,满眼急切的说道:“这可怎么着是好?莫不是刚刚行礼时闪着了……” 刘皎月一句话便把责任转嫁到叶云水身上,而柳氏则喊的声更大了! 叶云水忽的成了屋中的焦点,似是这一瞬间便做成了叶云水嫉恨柳氏而迫害她的罪名了! 叶云水心中一沉,便知这是刘皎月在拿她作伐子,画眉和花儿有些不知所措,都瞧向叶云水,似是在等她拿主意!叶云水心中却在告诉自己不能慌! 不顾众人复杂的目光,叶云水挤过去瞧柳氏,欲上前为柳氏探脉,不料柳氏的丫鬟金瓶忽的上前一把打开叶云水的手,厉声道:“你要干什么?” 屋中人都愣了! 似是谁也没想到金瓶会忽然跳出来这样!叶云水再不济也是世子侧妃,可不是她一个丫鬟能顶撞的,可从另外的角度来瞧,金瓶似是做出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而叶云水就是那要迫害柳氏之人! “金瓶,你胡说什么呢?”沈氏上前叱喝道,金瓶心里也有些慌,她刚刚下意识的就认为叶云水要对柳氏不利,自家主子对叶云水的身份不屑一顾,连带着她也没把叶云水这世子侧妃的身份真的放心里……而她刚刚顶撞叶云水时根本就没过脑子,现在面对沈氏的指责,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以为她要……” “滚开!”叶云水一声怒斥,画眉立即上前把金瓶挡开,叶云水顾不得说些个旁的,上前便是将手搭上柳氏手腕,叶云水一上手,便知柳氏是假!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滑胎的迹象,完全是想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故意作伐子让秦穆戎迁怒于叶云水! 叶云水心中已明真相,再瞧着柳氏那额头冒出的豆大的汗珠,也真是难为她能装的出来! 刘皎月在一旁不知真假,只瞧着叶云水的脸色难看,忙上前问道:“叶妹妹,柳氏如何?” 叶云水自是回道:“应无大碍,容婢妾为柳氏推拿一二,让她暂缓解几分疼痛!一切待世子爷来再商议可好?” 刘皎月连连点头,她此时不怕叶云水动手,就怕她不掺进这滩浑水,她巴不得柳氏出些问题,叶云水即便是太后亲自指婚,在府中也绝兴不起风浪了! 刘皎月自然不知柳氏是假,可柳氏自己可是知道! 柳氏听着叶云水和刘皎月的对话有些迟疑,难不成真有滑胎的迹象?柳氏瞧向金瓶,金瓶被挡在外面却只能是干着急!这丫头居然没有看出来她是装的! 柳氏心中把叶云水骂了个透,可还未等她开口不允叶云水碰她,叶云水的手已经搭上柳氏的双胯之间,拇指狠狠的摁下,柳氏顿时疼的惨叫出声,那额头上的汗却是真得汩汩而下了! 叶云水面色凝重的告诫柳氏道:“忍着点儿,挺过这一下就好!” 柳氏刚要惊呼让叶云水滚开,却见秦穆戎匆匆而来! 柳氏目光中透露着慌张,她此时可不敢说自己作假,只能忍着! 秦穆戎阔步的迈入主厅,脸上闪露焦急和不耐,沉着声音道:“怎么回事?” 刘皎月立即上前,满脸的急切,“回爷的话,柳氏忽然喊肚子疼,许是刚刚给叶妹妹行礼时闪着了,叶妹妹正在为其推拿,您看要不要请个太医来?”刘皎月满脸忧色,显然是在告诉秦穆戎,叶云水的动机很有问题! 沈氏则适时的上前,摆出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秦穆戎,“……爷,柳姐姐疼的好吓人啊!” 此时,柳氏的嘴唇已是泛白,眼泪不断的从她眼圈中留下,瞧着秦穆戎的目光满是期待,只差没说出希望他能处置叶云水,让她尽快逃离叶云水的魔掌了! 可别人不信叶云水的医术,秦穆戎却是不会不信的,因为别人可不知道叶云水曾救过秦穆戎,而且还是用了一个奇异的法子,却是大月国闻所未闻的法子! 秦穆戎朝着叶云水看去,此时她正看向自己,似是只要他一喊停,叶云水马上放手。 秦穆戎的目光中带着怀疑,可当她看到叶云水目光中的坚定,他却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说道:“全都闭嘴,一切都听云水的,柳氏你坚持住!” 柳氏听见秦穆戎这话恨不能连死的心都有了,“爷……” 秦穆戎只是过去瞧着她,柳氏满心的悔恨却不敢说出口,她敢有半点儿违逆秦穆戎的意思,恐怕都会遭受秦穆戎的雷霆暴怒,他是不允许有任何人违逆欺瞒他的,柳氏侍奉秦穆戎两年了,自然知道秦穆戎的脾气,此时她只能硬挺着挨着这苦痛的煎熬! 叶云水瞧着柳氏这副模样心中早就笑翻了,脸上却是不自觉的凝重,似是接了一个异常沉重的任务! ………………………………………… ps:这一章是修改过的,本来应该是四千字章节,因为我的操作错误定价仍然按照三千字算,哭……不过就当回馈大家了!这几日实在是有些忙的晕头转向,头疼…… 第七十五章 敬茶(三) 第七十五章敬茶(三) 得了秦穆戎的令。叶云水索性手上加了力道,柳氏更是疼痛不已! 那哀嚎的叫声让在场所有的女人都心惊胆颤,捂着脸塞住耳朵,纷纷朝着秦穆戎那里投去惹人怜爱的目光! 只可惜秦穆戎现在表情凝重,一颗心都系在柳氏和叶云水的身上!对这些狂蜂浪蝶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回应! 所有人都以为秦穆戎在惦记着柳氏的肚子,连叶云水也是这般以为,可秦穆戎的目光却一直落于叶云水的身上,他仿佛想起了那时昏迷中,朦胧的瞧见叶云水救她时的情景…… 叶云水的眼睛盯着柳氏,柳氏看向她则满是愤恨,只恨不得上前将叶云水给撕碎了,可惜她的愤恨多一分,叶云水便能让她更疼上一分! 叶云水所按的穴位都是保胎的按摩穴位,本就是酸疼的穴位,只是她的力度大了点儿,柳氏又娇气了点儿,自然疼的受不得,不过叶云水倒是很享受这泄的快感,这个哑巴亏柳氏是吃定了的! 所有人听过柳氏的惨叫,看向叶云水都不再是之前那漫不经心、不屑一顾的目光了……瞧着叶云水那用力的手,便觉得她们自己都是浑身的不自在! 叶云水这次是真真正正的让柳氏吃了个哑巴亏。却还不敢吐露半点儿真言,可她也知道戏不能做得太过,约么又让她疼了一小会儿,叶云水终于松开了手,接过画眉递过来的帕子擦着额头,仿佛她很是疲惫。 瞧着秦穆戎投来询问的目光,叶云水到秦穆戎和刘皎月的跟前福了福身,“……婢妾终不负世子爷、世子妃所望,柳氏已无大碍,只是她身体很虚,婢妾倒是建议她少出门较好,天气严寒,很容易过了寒气给胎儿,即便有不得已的事需外出活动,也莫走远了,!” “就依你!”秦穆戎的话一出,刘皎月更是满眼的惊诧,其他人也似是如此不解的看向秦穆戎,旁日里多疑霸道的世子爷居然对叶云水的医术有着无比的信赖?这又是为何? 转眼间,众人瞧向叶云水的目光又不一样了,女人的直觉很敏锐,秦穆戎对叶云水这般信任定是有她们不知道的原因的,只是这个原因她们却也无从得知…… 叶云水福了福身算是道谢,柳氏被折腾的死去活来,抓着秦穆戎就是哭,“……呜呜,世子爷。贱妾……险些就,就……” 秦穆戎的眉头紧皱,不动声色的把手从柳氏的怀里抽出来,妻妾全都在此她这般邀宠撒娇实在有些不合规矩。 “送柳氏回院子。”秦穆戎使唤着柳氏的丫鬟,金瓶连忙上前想要扶着柳氏走! “慢着!”叶云水忽然叫道! 所有人都目光诧异的瞧着叶云水,秦穆戎投过来探寻的目光,显然有些不耐,他本就不是乐于周旋于内宅之人今儿停留的实在是太多了! 叶云水瞟了一眼金瓶,现她正心虚的躲避着目光,叶云水上前与秦穆戎道:“刚刚婢妾为柳氏诊治之时,金瓶口出污言,还请世子妃能依着规矩,如何治她的罪?” 叶云水目光看向刘皎月,所有人都似乎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可唯独叶云水和金瓶没忘! 金瓶想借此逃脱责任,可叶云水绝不会放过她,不是她无事生非硬要治金瓶,而是如若叶云水放过金瓶,那她迫害柳氏的罪名可真就确凿了!到时候任刘皎月和这众多女人的嘴上一说,即便秦穆戎不怪罪,叶云水往后也会背上这个污名。以后如何在王府中立足?所以她必须要站出来,当着秦穆戎和刘皎月的面,求来这份处置。 刘皎月倒吸一口冷气,因她瞧见秦穆戎正目光微眯的看着她。 “回世子爷,刚刚金瓶的确行为过激……”刘皎月不敢扯谎,心中却是恨的咬牙切齿,叶云水并不直接禀告秦穆戎反而是请她来定夺,面子上是以自己为尊,可其实叶云水却是把得罪人的事扔回给了自己! 叶云水侧目瞧着刘皎月,正巧遇上刘皎月投来不悦的目光,倒是坦然相对,又看向柳氏,柳氏此时满脸的恼意,金瓶是她的大丫鬟,处置了金瓶也就相当于扫了她的脸面,依着柳氏的性子定是不依的。 金瓶跪下磕头,哭的是梨花带雨,满脸的悔意,“奴婢刚刚并非故意顶撞叶主子,实在是情急之下逾越了,还请世子爷饶命……” “爷,金瓶绝不是有意的……”柳氏也在求着,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好似被人欺压的苦主。 刘皎月有心把金瓶这事儿遮过去,卖柳氏一个好,便是上前道:“世子爷,刚刚柳氏忽然腹痛,大家都是慌乱着,金瓶也是护主心切,如今柳氏又身怀有孕。金瓶也是身旁伺候惯的,如若就此罚了金瓶,倒叫柳氏一时间不习惯……” 秦穆戎瞧着一脸委屈的柳氏,脸上未有表示,叶云水在一旁瞧着金瓶,便是道:“护主心切?这说起来倒像是婢妾要害柳氏了……不过是推搡一把罢了,一个奴婢而已,婢妾也犯不上跟她置气,只是这污名婢妾可担不得,谁人不知世子爷最重子嗣,宫中的太后也是瞧得紧的,这若是有了闪失婢妾就是赔了命都抵不得。”叶云水慢条斯理的说着,可这话却没一句想轻易了事的意思,都是在逼着刘皎月以家规处置。 “爷……金瓶跟了贱妾这么些年都是尽心服侍的,离了她我可怎么办……”柳氏在一旁哭闹着,分明是要跟叶云水唱对台戏了! 沈氏的眼珠子转了转,凑到秦穆戎跟前,小声的嘟囔,似是自言自语的嘀咕,“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奴婢都大过主子了,断不说是金瓶没扶好。倒成了主子要为个奴婢担过失了……” 沈氏努努嘴,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刘皎月狠瞪了沈氏一眼,怪她出来搅局,沈氏对上刘皎月的目光连连缩了回去,就像是受了惊吓一样,扯着秦穆戎的袖子往他身后躲着。 秦穆戎顿了顿,瞧向刘皎月言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内宅之事由你做主,你瞧着办吧!” 刘皎月倒吸一口气。秦穆戎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无规矩不成方圆,他便是要自己依着规矩处置了?显然这一局是叶云水赢了! 刘皎月心中不满却不敢违逆了秦穆戎的意思:“金瓶犯了错理应受罚,念她伺候柳氏一场便打四十板子,罚半年的月例银子,驳了她一等丫鬟的差事,降到三等。” 秦穆戎算是表了态,刘皎月又落了金瓶,叶云水也知进退有度,上前福了福身,“婢妾谢过世子妃做主。” 这一局她赢定了,不但柳氏因自己一番话而禁了足,还搭上了心腹的大丫鬟,叶云水此举算是彻底得罪了柳氏,不过她也不怕,她们这些人本就不可能成为亲热姐妹,她不吝第一次下手狠一点儿让其它人也长长眼色。 刘皎月尽管对叶云水恨的牙根痒痒,却也只能咽下,这一时却也要摆一摆世子妃的架子:“府中的规矩不但是给奴婢们定的,也是给主子们定的,奖惩均有道可循,按规矩办事妹妹们也都心服口服,妹妹们莫说我处置不公委屈了大伙儿才是。” 叶云水站于一旁不做声,任由着两个婆子拉了金瓶下去打板子,金瓶刚刚已是吓的傻了,如今被婆子架着更是拼命的哭喊着饶命,小米氏半天未开口这会却是道:“拖出去打吧,在这院子里吓着姐姐们可就不好了!” 秦穆戎皱眉吩咐道:“使人送柳氏先回去,派两个得利的过去伺候着。” 刘皎月自是应下,似是感慨的说道:“可惜叶妹妹正是新婚,否则妾身倒是想请叶妹妹照料下柳氏了,这院子中也只有叶妹妹懂得医术。” 叶云水在一旁挑眉瞧着刘皎月,她还真是瞧不得自己好啊?让自己去侍奉一个侍妾,她还真敢说! 秦穆戎显然有些动心,瞧着叶云水,似是在等她自己提出来,可叶云水却犯了轴。他不提她自不会主动讨这个嫌,谁知这王府内的水到底有多深?万一哪个心狠手辣的在自己院子里对柳氏做了什么手脚,柳氏有个好歹,她可没处说理去! 其他的妾室此时都闷声不语,似是瞧热闹似的,叶云水新婚第一日就出了这么些个事情,她们也乐得看笑话,谁让她坐了那侧妃的位子? 秦穆戎瞧着叶云水未应,显然脸上有些不悦,不过叶云水新婚第一日就要她过去伺候个妾室也的确有些不妥,他心中恼的却是叶云水不肯圆他这个脸面,见叶云水仍没有自荐的意思便沉着一张脸言道:“此事再议。” 刘皎月又是一计未得逞,心里生着闷气,柳氏也恨得牙根痒痒,却只能装着委屈,巴巴的瞧着秦穆戎,秦穆戎的确有些惦念着她的身体,便跟随着柳氏的小轿一起去了柳氏的院子,刘皎月这里的席面也无人有意再吃,便叫人都散了。 叶云水长叹一口气,她感觉到了秦穆戎的不满,只是这是她的底线,有一个尊贵的正室在上,还有出身比自己好的妾室,她如若一口答应下来,便是这府中最大的笑话! 秦穆戎碍着面子不说,还偏要让她自己请这个差事,她是绝不会应的,讨好不意味着事事妥协! 叶云水带着四婢正欲回自己院子,倒是沈氏在门口叫住了她,“……叶主子,叶主子等等……” 叶云水让人停了轿,从小轿中探出头来瞧她,沈氏从自己小轿上下来钻进了叶云水的小轿中,“叶主子可有急事?如若无急事贱妾到叶主子那儿讨个晚饭吃可行?本来想着能吃顿好的,却叫柳氏给搅和了,这一饿心里就慌……” 沈氏拉着叶云水撒娇,扬手不打笑脸人,今儿沈氏帮叶云水说了话,叶云水也不好拒她,笑着道:“如若不嫌我那里冷清就尽管来!” 沈氏全当听不懂叶云水的话,笑嘻嘻的让婆子们起轿,王府的小轿倒是宽敞,两人同座也是松快,只是抬轿的婆子们要受些罪。 这一路上,沈氏都嘴不停闲的跟叶云水说着王府的事,似是有意无意的说起府内的情况。 “……府中的周管家的母亲是已逝王妃的奶娘,虽说如今王府内是冯侧妃主事,可其实都脱不了周管家的手,每个主院的嬷嬷都厉害着,就像世子妃跟前的路嬷嬷其实就是她的奶娘,常克扣小院子丫鬟婆子的银钱,却无人敢吭声,遇上好主子贴补些就罢了,遇上主子不得势的,连下人们都跟着遭罪。”沈氏自是说着,叶云水只是侧耳听着,好似她讲的事与自己无关似的。 沈氏见叶云水没什么反应,也少了说的兴致,话锋一转便说到了柳氏身上,“瞧叶主子您就是心慈的,不然今儿就金瓶那做派,打死了都是应该的,不过叶主子第一日来就得了世子爷的信任,旁日里可都是未有过的事,贱妾真是为叶主子高兴。” 沈氏似是在为叶云水抱不平,其实无外乎也是挑拨离间,最后一句则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事,为何秦穆戎对叶云水的医术如此深信不疑? “瞧你说的,好似我就成了那狠厉人似的,丫鬟也是人,只是碍着规矩也不好不提,不然还真不愿得罪这个人!”叶云水笑着道,话里话外都未提沈氏最想知道的事,沈氏并不气馁,倒是继续问着,能说的叶云水就答上两句,不能说的自是一笑揭过。 二人正叙话,忽然沈氏的大丫鬟秋月递了话进来,“……沈小主,奴婢刚想起来您今儿可约了江大夫来诊脉,许是已经在院中等着了!” 沈氏一怔,随即埋怨道:“哟,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你这个蹄子,怎么这会儿才说?” 秋月低声道:“奴婢也是刚想起来……” 叶云水叫了落轿,沈氏急忙赔罪告退,“改日再去叨扰叶主子,到时您可别嫌贱妾烦!” 叶云水笑着应了,瞧着沈氏回了她自己小轿急急忙忙的往她院子而去,巧云瞧着沈氏的小轿走远,嘘声的跟叶云水道:“奴婢瞧见世子爷的暖轿在后面……似是朝着‘翰堂’的方向去了。” ……………………………… ps:唉,今天上传错章节滴事情很郁闷,如果赶上看到错章节的读者们,道一声对不起!以后琴律会注意滴,不过赠送大家一千字就8要怪罪我啦!在此又是四千字的大章节送上! 感谢一下亜仁今、萨洒、yingying1979、jykuan4569、黑夜晨曦童鞋的平安符!橘子316、qsoo、咱不是小白童鞋的粉红票!另外公布读者群:1279o8164,愿意交流的童鞋欢迎加入。 再求粉红票!推荐票! 第七十六章 新旧 第七十六章新旧 叶云水听巧云这么一说。再一想沈氏的做派却是笑了。 “咱们走吧。”叶云水轻声的道。 巧云似是有些犹豫,那意思显然是在问叶云水要不要也过去。 叶云水笑着摇头,“咱们回‘水清苑’。” 巧云见叶云水这般坚持,也没有再劝的立场,便是吩咐婆子起轿。 叶云水心中感叹,王府内女人的争宠似是比她想象的要凶猛,瞧着沈氏和她的丫鬟秋月的做派就知道了,不过叶云水不打算凑这份热闹,这个时代培养了男人的喜新厌旧,无论是百姓人家还是宗室皇亲,哪个不是瞧着漂亮的新鲜些时日就忘到脖颈后去?叶云水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凭美貌她比不得柳氏的风骚媚骨、比不得沈氏的小鸟依人,所以用美色来博取秦穆戎的欢喜是下乘,她叶云水断不会这般做的。 只是今儿这一天下来,叶云水却有个疑惑,为何秦穆戎的妻妾之中只有柳氏一人有孕?而且显然是刚有不久,肚子还未显怀,听沈氏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和柳氏以及米氏姐妹入王府已有两三年了,刘皎月嫁来四年,这五个女人只有柳氏一人才刚有孕?这显然有些不对。是秦穆戎的问题?叶云水念头刚一冒就打消了,想起昨晚他如狂风暴雨般的侵略便觉不可能! 可如若不是秦穆戎的问题,那又是怎么回事? 叶云水苦笑不得知,这个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想明白的,不过今儿她又得了个有用的信息,那便是周总管!如按沈氏那般说辞,虽是王氏掌府可周管家的权利却也很大,那么宋嬷嬷会是周管家的人?而且周管家是已逝王妃的人,那定是对秦穆戎忠心耿耿,如此说来,自己身边的人有可能是秦穆戎安排的! 叶云水一想到这个男人就觉得矛盾之极,按说秦穆戎算得上是身份尊贵、成熟英俊的美男子,只要不板着那一张冷脸还是很耐看的,可叶云水对他有着自内心的抵触,总觉得这个人太过危险,而且似是自己救过他之后,生的事全都由他一手掌握,而且也按照他的安排进了王府,被他立为正室和妾室们的靶子,而且还不放心自己,不但在身边插了巧云和巧莲,院子里还安放了人,他这到底是想要自己怎样? 思索这一会儿,小轿已经是进了“水清苑”,叶云水一下轿便瞧着宋嬷嬷率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在恭迎,叶云水上前扶了宋嬷嬷,“往后这礼您就免了吧。” 宋嬷嬷也未推脱笑着谢恩了。叶云水瞧她的做派便知这宋嬷嬷之前定不是个普通的管事嬷嬷,只是她如今对王府中的事还不太了解,无从得知宋嬷嬷之前的来历。 “叶主子现在可摆饭?”墨兰上前问道,各院中都有自己的小厨房,配备两个厨娘,大厨房的饭菜只做给丫鬟婆子们,故而少不了冷饭凉菜一类,叶云水想到这儿便是道:“还有些事要向嬷嬷请教一番,嬷嬷不妨与我同餐如何?” 叶云水也未等宋嬷嬷意见,直接命墨兰道:“让厨房加两个菜送我屋里,再熬上一锅骨头汤,大厨房的饭定是冷了,天寒地冻的吃着寒了胃,出去办差的回来都喝上一碗,不差那两个银钱。” 叶云水这般体恤下人的作为让宋嬷嬷不免侧目两眼,丫鬟婆子们也都笑着连忙谢恩,宋嬷嬷道:“有叶主子这菩萨心肠的主子实在是老奴之幸,奴才们之幸。” 叶云水笑着拉宋嬷嬷一同进了屋,赏了座,宋嬷嬷坚持不肯与叶云水同桌,叶云水只要让花儿和画眉另开一桌。让四婢陪着宋嬷嬷坐。 遵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屋中吃饭只有碗筷相碰的声音,没有秦穆戎在,这顿饭吃的是很快的,这一会儿厨房的骨头汤也熬好了,叶云水让每人盛上一碗去去寒,花儿又上了餐后的点心之后,便与画眉等人下去了,只留下叶云水和宋嬷嬷二人单独谈。 “云水初来乍到,又不是那高门大户出身,王府中的规矩都不太懂得,倒是要向嬷嬷请教一番,免得出去失了礼数,好叫人笑话。”叶云水不耻下问,丝毫未因自己出身低而撑着架子,倒是让宋嬷嬷惊诧后多了一分欣赏。 站起福了福身,宋嬷嬷便是道:“既是叶主子问了,那老奴就倚老卖老的给您说上一说。” “宋嬷嬷快坐下说。”叶云水硬是让宋嬷嬷坐了,她越觉得这宋嬷嬷出身不低,如若不是其他院子中派来的,倒是能帮得上叶云水不少的忙。 宋嬷嬷便是娓娓道来,“叶主子举手投足都遵着规矩,定是之前受过教习的,老奴便不再多话,倒是府中大小的事与您说道说道……府中暂由王侧妃掌府,冯侧妃协同管理,府中有三大管家,周管家乃是王府大总管,另外两个管家分别管理内宅和外院事务。再其次便是府中的管事。如老奴这类宅院的管事嬷嬷共有十几个,如同老奴只负责‘水清苑’的各类杂事琐事。” 叶云水有心多打听一下王氏,可又觉得此话问宋嬷嬷并不合适,便绕开这个话题,“府中的定例如何?” “世子妃月银三十两,叶主子您的月银二十两,四妾月银十两,侍女五两,院内一等大丫鬟三两,二等丫鬟二两,三等丫鬟一两,粗使丫鬟婆子按例给一吊钱。”宋嬷嬷话毕又补充一句,“您的陪房统一由府中月例银子,只是多于定数的人手要‘水清苑’自行开销。” 叶云水心中了解,“宋嬷嬷所说倒是为我解围了,如此便清晰了许多。” 宋嬷嬷言道:“这是老奴应当做的。” “虽说府上给的月钱已是不少,可终归人数多,难免有个急事的,如若求到您这里来尽可跟我说,都是一个院子里当差的莫苛刻了她们,往后好好做事便是了,规矩是规矩,人情是人情。总归关起门来都算是一家人。”叶云水这话其实是说给宋嬷嬷听的,宋嬷嬷是个明白人,自是应和着道:“老奴替奴婢们谢叶主子恩了!” 说话间宋嬷嬷便又是要跪,叶云水连忙道:“嬷嬷可快请起,早就说了您往后免了行礼。” 宋嬷嬷似是顿了一顿,“另有个事要跟叶主子商量下。” “嬷嬷请讲。”叶云水连忙道。 “倒是要问下叶主子的小日子,各宅院侍寝的日子是有规矩的,如若世子爷在府中,每月第一日和最后一日定是歇在世子妃屋中,除此外再加五天,叶主子您亦是五天。侍妾每月二日,其余的日子乃是世子爷随着意愿而定了,此事乃各院管事嬷嬷根据各位主子的小日子排定日期。” 叶云水倒是讶异,没想到这种事还要守着规矩来?不过如此一来管事嬷嬷的权利可真就是不小了! “我小日子乃是每月中旬,三五个日子。” “老奴如此便记下了。”宋嬷嬷不再言语,似是等着叶云水再问些什么。 叶云水并未再问,而是嘱咐了两句让宋嬷嬷好生将养,莫累坏了身子如何云云,便让她下去了,有些话不必在这一时半会儿就打破沙锅问到底,倒显得叶云水不自重。 瞧着天色已是不早,秦穆戎今儿定是不会来了,叶云水今天没应他照顾柳氏的事,他心中必定会有气,不过叶云水心中也有气,却是气秦穆戎把她千方百计的弄进府来却是受气来了?他定是是感念自己救过他,给了自己一个体面的身份,自己也应该巴巴的上赶着巴结他才是?可叶云水的心里是现代人的思维,她想的却是我救了你还得给你当小老婆受气,这算哪门子报恩?倒像是抱怨了! 不过叶云水是现代人,秦穆戎可是正儿八经的古代典型的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跟他能说得出什么道理?叶云水也知道这气生也是白生,不过是跟自己过不去罢了!叶云水叹了口气,不过今儿她顶了秦穆戎,秦穆戎新婚第二日就晾了她在自个儿院子里,想必明儿就有那舌头不紧的要趁机落井下石打压自己了吧? 踏进洒满嫩竹叶的浴桶中,叶云水不愿再想这些个恼人的事,只觉得这一天的疲累在这一刻得到全身心的舒缓和解放,心中只想着一会儿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叶云水正闭目享受着这竹叶的清香,冷不丁后面冒出个低沉的声音道:“原来你身上的香味是泡了竹叶……” 叶云水猛的一僵,迅的回头看去,却现秦穆戎不知何时进了来正站在浴桶旁边看着自己!那双幽深的黑眸中仍带着丝丝怒意!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居然不知道!叶云水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瞧着叶云水在浴桶中呆,秦穆戎忽起了调侃之意,“怎么着?见着爷不知道行礼了吗?这哪儿学的规矩?” 叶云水感觉自己想吐血,是他自己闯进来的好不好?这里是净房又不是厅堂,自己在浴桶中光溜溜的如何行礼?他还真是想得出…… 瞧着秦穆戎嘴角的调侃,叶云水牙根直痒痒。这个男人还真是小气,他这明显是为白天折了面子来找场子的…… …………………… ps:感谢青丝如雪童鞋的平安符!求粉红票! 第七十七章 旧伤 第七十七章旧伤 秦穆戎在等着叶云水给他行礼。 叶云水憋的通红的一张脸。就像是秋天熟透的大红苹果! 秦穆戎显然没有想改变想法的意思,那一双眼睛盯着叶云水看,颇有不行礼不罢休的架势。 叶云水只想一头扎进水里溺死算了…… 其实叶云水心里明白,只要她做个姿态,今儿落了秦穆戎面子的事也就算过去了,可是他这般调戏实在让叶云水感到难堪更不能接受。 叶云水背过身去抄起浴桶边的亵衣穿上,规规矩矩的从浴桶中出来给秦穆戎行了礼,“婢妾请世子爷安。” 秦穆戎挑眉瞧着她,显然对叶云水未附和他的心意而有些恼。 叶云水恭敬的道:“婢妾有事要禀世子爷。” “说。”秦穆戎的语气带着些不耐。 “您后背的伤口还需要处置一下……”叶云水适时的把这件事说出来,起码也算是表了自己的姿态,她可以对秦穆戎好,但不会用那骚弄姿、娇滴争宠的低劣的手段,即便是闺房之内,她叶云水也是要一份体面的。 秦穆戎倒是愣了,他没想到叶云水会提这件事!目光中带着迟疑,显然他在踌躇叶云水所说之事。 叶云水知她此时提这件事会让秦穆戎产生怀疑,索性直白的说道:“并非婢妾提此事邀功,而是如若不处置妥当会出现皮肤红肿瘙痒的症状……” 秦穆戎没有再多问,点了点头,“就依你。” 叶云水笑着福了福身,随即到门口吩咐画眉拿来干净的棉纱、棉布、小剪子、烈酒。而她则回到净房内帮秦穆戎宽衣净身,秦穆戎应了这件事也算是给二人共同的台阶下了,叶云水也不会再不识好歹的绷着,毕竟想在王府中过得滋润些,她还是要依靠着秦穆戎的。 虽然已不是昨日的第一次,可叶云水此时替秦穆戎宽衣沐浴仍是面红耳赤的羞涩,亲自为秦穆戎弄好了水,便是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不敢抬头多看一眼,只等秦穆戎进了浴桶之中再上前侍奉。 秦穆戎瞧着叶云水这副模样也不好再逗他,知她是个偏执的性子,便自己踏进了浴桶。 叶云水沿着那疤痕仔仔细细的用温水洗净,瞧着那伤口似是还有些红肿,算起来从救他那一天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整月,伤口能恢复这样已经算很好了,看来秦穆戎的身体是很好的,不然那么骇人的伤疤换作普通人估计已是没命了! 叶云水很好奇他一个亲王世子为何会出现在那种险境,可惜这似是他的隐秘,叶云水只得将好奇压在心底。 秦穆戎感觉着一只柔嫩的手在抚摸着他后背的伤口,就像是在摩挲一块璞玉,是那般的小心翼翼,似是生怕手重一点儿就碎了、疼了…… 他心中忽然没来由的涌起一股暖意。 叶云水正在查看伤口,可没秦穆戎心里想的那般美好,她是觉得手还未消毒过贸然接触伤口会出现细菌感染,可并非是怕碰疼了他……叶云水正瞧着,秦穆戎突然从浴桶中忽然起身!水花飞溅,淋了叶云水一身一脸…… 秦穆戎瞧着被淋湿的叶云水。抿着嘴扬起一抹坏笑,叶云水不自觉的大声抱怨着,“哎呀,讨厌!弄了我一身!”抱怨完她才忽然有些怔住了,她刚刚那语气? 叶云水很是忐忑不安的瞧着秦穆戎…… 秦穆戎没搭理叶云水的忐忑不安,披上袍子,单手一搂她的腰顺势就把她扛在了肩膀上! “呀!爷,快放我下来……”叶云水这忽然倒挂在秦穆戎的肩膀上,就像是个小号麻袋似的,她更是被晃的头晕目眩。 秦穆戎压根没搭理她,阔步的朝着寝房而去…… 画眉正拿着叶云水要的小剪刀、棉纱和烈酒往净房走来,还未等到门口就看到秦穆戎扛着自家主子从净房走出,吓的一不留神把东西掉了地上,那嘴张的仿佛能塞一个鸡蛋! 画眉连忙跪地低头,红着一张脸心中还在震惊中没恢复过来:“我滴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叶云水自然是瞧见了画眉的,只感觉这世界末日来了,自己被一群丫鬟瞧见如此狼狈的模样,往后还怎么见人啊?叶云水挣扎几下,想要秦穆戎放他下来,秦穆戎却朝着她的屁股“啪啪”的拍了两下,似是不满的道:“蠢女人。别乱动!” 叶云水僵了!转而又瞧见躲在外间门后面的花儿和巧云几人,她彻底的崩溃了…… 被秦穆戎扔在床上,叶云水惊呼一声,脑子仍是晕着,还未等反应过来,她的一张小嘴已经被两片冰冷的嘴唇覆盖而上,紧接着,一张大手将她笼罩,叶云水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在下定决心忍受着即将而来的狂风暴雨,秦穆戎的动作只是短暂的停顿一下,便又是继续下去。 **缠绵,这一次他尽力温柔…… 叶云水醒来时现自己的头枕在秦穆戎的肩膀上,那宽阔的肩胛处枕着十分舒服,她悄悄的动了动,想要从他怀中抽身,谁知刚一动,头顶便响起一个声音,“你要干嘛去?” 叶云水吓了一跳,抬眼便瞧见秦穆戎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叶云水连忙将自己缩回被子里,只露两个眼睛,“婢妾不知什么时辰了……” “子时末刻。”秦穆戎言道。 叶云水眨么眨么眼,难道秦穆戎一直都没有睡? “我背后的伤要如何处理?”秦穆戎把她从被窝里拽出来,叶云水没想到他忽然问这个问题,难道他还想大半夜让自己给他治伤不成? 不过看着秦穆戎一脸认真的模样,叶云水连忙道:“婢妾这就去准备物什……” 秦穆戎指了指桌子,言道:“你要的东西都在那里。” 叶云水这才看到桌子上摆了面纱、烈酒、小剪子之类的物什,难不成刚刚秦穆戎又让丫鬟们送东西进来?他有没有撂下帐子?这……这实在是……叶云水只觉得自己这一张脸迅烧,就像是炉子里的火炭一样。她明天是没法见人了! 瞧着秦穆戎那一脸调侃的表情,叶云水的嘴抿成了一条缝,披上衣服下床把东西都拿了过来,“婢妾现在就帮您处理伤口!” 秦穆戎点了点头,趴在大枕上,叶云水的恶作剧心理暗自作祟,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自己结婚第一天他妻妾闹个不安宁就罢了,晚上还欺负人,让自己在丫鬟们面前丢脸,就算他是世子爷又如何? 叶云水这会儿似是忘记了秦穆戎是她的男人,或者她心里从未当秦穆戎是她丈夫,心里已是摩拳擦掌,面子上却慢条斯理的消毒着棉纱,先是净了自己的手,又消毒了剪刀,“世子爷,可能稍稍有些疼。” “弄你的,爷还怕疼不成!”秦穆戎显然是嫌叶云水啰嗦。 叶云水瞧他这般拿大,下手也没了客气!用剪刀把那鸭肠线剪开,从伤口中迅的抽出,因伤口有些红肿,这过程自然有一些小疼,秦穆戎的脸色丝毫未变。根本不在乎这点儿小伤痛。 没多大一会儿,叶云水便是将这鸭肠线全部取出,又将烈酒在炭盆上温热了,浸了一大块棉布,准备为伤口消毒,抽出了鸭肠线,那穿过线的皮肤处微微渗出了血丝,瞧着伤口仍是很骇人的! 叶云水再次的提醒着:“爷,这一次可真的会有些疼了!” 秦穆戎眉头一皱,“废话。” 叶云水也没再多话,拿起沾满热烧酒的棉布直接照着秦穆戎的伤口铺了下去! 秦穆戎的脸瞬间变紫。却硬忍着咬牙没喊出声…… 叶云水听见了他牙齿咬紧的“格格”声! 恶作剧般的站在一旁看着秦穆戎变了色的脸,叶云水脸上急色的道:“爷,可是婢妾弄疼您了?” 秦穆戎无力的摇摇头,“没事……”他的脸色由紫变白,可见这疼痛不是一般的难忍! 叶云水扯过被子轻轻的为他盖上,“爷,您这些日子要少食辛辣、油腻之物。” 秦穆戎轻挑眉毛,目光带着审度的看着她,叶云水便知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便是答道:“这有助您的伤口愈合,如若是为了伤口好的快些,每日都应照此用热酒擦一番。” 叶云水脸不红心不跳的,满眼都是对秦穆戎的担忧。 秦穆戎没有表态,只瞧着坐在床边的叶云水,猛的将其拉入自己怀里狠狠的压在身下! 叶云水吓了一跳,连忙推着秦穆戎道:“爷,您的伤!” 秦穆戎将头埋在叶云水的颈窝间,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低声的叱喝:“……不要动!” 叶云水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却不敢乱动,慢慢的,他感觉到秦穆戎的呼吸逐渐的平稳,才现他已经睡着了…… 将秦穆戎从自己的身上推下去,又反手被他拽进怀里,瞧着他因烈酒炙烧伤口而略显苍白的脸色,叶云水心中的畅快只是一闪而逝,心中隐隐似是想着:自己是不是做的过了?往日破个口子擦点儿酒就疼的厉害,更何况他那个伤…… 心里刚想着,便有一张大手摸上她的头,将叶云水的脸贴到他的胸口,“快睡!” 叶云水窝在他怀里,沉沉的叹口气,这个霸道的男人…… 许是折腾了两天一直没得闲,叶云水也甚是疲累,没多久便亦是沉沉的睡了去…… 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时秦穆戎已经离开了。 画眉和花儿进来伺候着叶云水起身,叶云水忽的想起昨晚那糗事。硬是蒙着被子不好意思出来……花儿和画眉便是“嗤嗤”的笑,还是苏妈妈将两个姑娘撵走,硬把叶云水叫了起来,“……一早还要去请安,规矩坏不得!” 叶云水也自知不能一直躲着,只好硬着头皮起身,只是这一个早上脸都红着,撅着嘴也不跟画眉和花儿说话。 “……叶主子真是冤枉人,明明不是奴婢们的错,倒成了奴婢们的不是了!咱们都高兴世子爷宝贝您还来不及呢,哪敢笑话您!”画眉胆子大,不由得调侃了两句,花儿在一旁附和着点头。 叶云水也知是她自己理亏,却又不肯服软,“死丫头,胆子可越来越大,如今还敢排揎主子了?回头打你的板子,看你还牙尖嘴利!” 画眉自然不会往心里去,连忙上前哄着道:“哎哟,我可怕了叶主子了,您饶命!” 叶云水羞涩的笑,苏妈妈已是为她挽了高髻,插了鎏金步摇簪子,铜镜中的人本就姿色上佳,如今又因羞涩而添了几分妩媚的韵彩,更显得明艳动人。 忽的,苏妈妈闻着叶云水身上的香气道:“今儿叶主子的身上的味道却不是竹叶香?” 画眉似是也闻到了,点了点头道:“的确不是竹叶香。” 叶云水诧异的自己闻了闻,似是一股带着草涩的味道……仔细的想了想,好似是秦穆戎身上的味道? “无妨,时辰不早了,咱们快些着过去。”叶云水未多想,便是出门上了小轿,画眉为叶云水带了路上的点心垫着,免得回来过了早饭的时辰。 叶云水赶到“梧桐苑”时,沈氏、米氏和小米氏都已经到了,叶云水给刘皎月行过礼后,沈氏等侍妾和侍女又分别上前行礼。 似是昨日的事让三妾仍心有余悸,对叶云水的态度虽不像昨日那般冷漠却也并不亲近,叶云水倒是很喜欢这种状态,看似是因为昨日她治了柳氏而让三妾收敛了些许,但叶云水却也知道,归根到底还是因她收拾了柳氏后,秦穆戎依旧歇在叶云水的院子里,这才是根本! 如若秦穆戎昨日对叶云水不理不睬,恐怕叶云水在府中的地位会一落千丈,这些个瞧着恭恭敬敬的妾室们会一拥而上的把她啃的骨头都不剩,这样想着,叶云水倒是觉得昨日秦穆戎晚间去她那里,替她长这份体面,也是做给这些人瞧的吧? 刘皎月自然知道昨晚秦穆戎依旧歇在叶云水那里,虽是心里又气又恨,面子上却也不敢太过,经过昨日的事,刘皎月能感觉到叶云水在秦穆戎心中的分量不轻,只是为何会有这种感觉,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 ps:公布读者群群号:1279o8164,欢迎大家加入! 另外感谢萨洒、爱猫66的平安符,感谢锄禾日当午、笑容很和谐童鞋的粉红票!感谢暗夜箫声的评价票!谢谢你们的支持哦!琴律一定会很努力更新的,后续情节更加精彩! 第七十八章 名册 第七十八章名册 刘皎月在打量着叶云水。叶云水只作未知。 “叶妹妹新婚这几日也不多休息休息,身体乏的慌就使个人来知唤一声便罢了,还能不依你?”刘皎月这话说的没大错,只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感觉却是不对,听着面子上的意思似是体恤叶云水,可不自觉的带着赍恨的语气,倒显得矛盾的。 叶云水并不想生事,只是应着面子上的话:“虽是世子妃体恤婢妾,可府中规矩断坏不得的,婢妾岂能例外。” “这规矩早就被人坏了,还有何坏不得的……”沈氏在一旁撅着嘴道,她话中指的自然是柳氏。 沈氏昨天还跟叶云水姐姐长、姐姐短的,今儿见着叶云水就带了距离感,显然也是因为昨日秦穆戎歇在自己院子而嫉妒罢了,而她刚刚这话显然是趁着柳氏不在,挑拨着叶云水想昨天的事。 叶云水只笑不语,完全当作听不懂,她自不会像柳氏那般靠骚弄姿博秦穆戎的喜爱,也不会像刘皎月那般视所有秦穆戎的其他女人都为眼中钉、肉中刺,只因她所争的并非是秦穆戎,她是在为自己争个轻松过活的日子。 经过昨日一晚。叶云水更确定了自己的心,她对秦穆戎没有任何的感情,一个只见过两次就嫁给他的男人,如何能让叶云水对他有欢喜,有爱?起码现在是丝毫没有。 叶云水只当他是一个能依附着生活的靠山而已,她如今所做的事就是让秦穆戎这个靠山真的能靠得住…… 几人闲话半晌,前院便来人道:“禀世子妃,宫里的公公来为叶主子送册封名册,王侧妃请世子妃和叶主子快到前院去。” 刘皎月的脸色一沉,带着点儿怨气,强挤出一丝笑来言道:“恭喜叶妹妹了!” “恭喜叶主子!” 三妾和侍女们面上带笑的说着吉祥话,可这笑中却带着股子嫉恨。 叶云水上前福了福,刘皎月也不敢怠慢宫中之人,“莫让公公等久了。” 众人由此散了去,叶云水则错后刘皎月一个身位上了小轿,直朝着二门处而去…… 到了前院,已是有宫中传令官在此等候,却是太后身边的黄公公,王氏和冯氏也都身着正服在此等候,另有大夫人在此,却不见三夫人和四夫人的身影。 叶云水随着刘皎月给王氏和冯氏行了礼,又与大夫人韦氏问候过,叶云水便跪下听封,黄公公口中说了一堆官话,叶云水也并未听清楚说的是何,只到话毕之后接过名册谢恩便是。 “……咱家恭喜叶主子了!”黄公公满面笑容的将名册送与叶云水手中,叶云水顺势问候道:“谢过黄公公了。敢问太后她老人家可是康健?” “好着呢!这不派了咱家亲自来给叶主子送名册?”黄公公笑着又与王侧妃说道:“今儿太后接了您递的牌子,让咱家来报个信,谢恩的事就免了,世子爷娶妻各宫娘娘的赏是应该的,心中记着这份情就成了,太后叫您也甭惦记她的身子,如今有叶太医专门一人服侍着,好着呢!只要叶主子尽心的伺候好世子爷,就算是对太后她老人家最大的孝心了!” 黄公公这话一句套着一句,其实也是说给众人听的,只是刘皎月的脸色却十分的难看,而大夫人则多瞧了叶云水几眼。 王侧妃使人拿了赏给黄公公,黄公公自然笑纳,叶云水又问候了几句他腰腿酸疼的毛病,黄公公对叶云水更是笑,“……按叶主子的法子试了,如今可好多了,咱家心里感激着您呢!”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叶云水心意表到,也不好太过出风头,免得锋芒太过遭人忌恨。 王侧妃见她不再言语。便是又与黄公公闲话几句,能言语的黄公公自是乐得卖个人情,不能说的便是拿话遮过去,宫中的人都惯有一套交际的手腕,这边大夫人韦氏却是与叶云水闲聊起来:“听说昨儿被丫鬟气着了,可真是没了规矩了,你才入府一日就有不长眼的往头上爬,小弟妹你也甭客气,该下手治的莫手轻了,不然还道你是个好拿捏的,宰相门前三品官,这王府中的下人们在咱们面前是低声下气的,在外人跟前都抖着呢,如今这抖份抖惯了,却连主子都不认识了,奴大欺主啊!” 韦氏这话虽似是替叶云水报不平,其实那后半句却是说给刘皎月听的,什么奴大欺主?这不影射刘皎月不容人,纵容着奴婢欺负主子么? 叶云水很快便是反应了过来,笑着回道:“大夫人莫跟着生气,不过是个妾室的丫鬟而已,跟她置气反倒是失了体面,打了板子长记性就是了,如此说来还亏得世子妃替婢妾撑腰!” 叶云水一句话就把刘皎月给搅和进来了,不过她这话却算是替刘皎月辩解一番,叶云水不是那浑人,自懂得自家院子的事自家了解,在外人面前丢的是可是秦穆戎的脸面,这一点她比刘皎月清醒的多。 刘皎月本来听韦氏的话就心里憋着气。只是叶云水这番话倒不像是落井下石,她反倒是惊讶,不过这惊讶也是瞬间便掩盖了过去,自是说道:“自家妹妹岂能让个奴婢欺负了?如若不是瞧着柳氏用惯了她伺候着,早狠狠的落了。” 三人这话正聊着,那一边王氏已经送走了黄公公一行,转过头来问叶云水,“明儿是回门日,礼可都备下了?早去早归!” 叶云水自是应和着王氏说话,她感觉到王氏的目光打量了自己许久,应是对叶云水与黄公公的熟稔感觉好奇罢了,王氏又是常规的嘱咐了几句,便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走了。 韦氏欲拉着叶云水叙话,却正有小丫鬟来找韦氏禀事,叶云水便顺势与韦氏告辞,韦氏也只好客套着,“……得空到我那儿坐坐,叫上三弟妹、四弟妹一起摸叶子牌。” 叶云水并不愿与韦氏打交道,“婢妾笨的很,这么久都未学会,不过等大夫人得了闲自会前去叨扰。” 二人又寒暄两句,叶云水便带着丫鬟走了,她能够感觉到刘皎月瞧见她与韦氏亲近时那不屑的目光。甚至还带着些嘲讽的意味,倒是让叶云水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云水回到小院中便独自坐于塌上琢磨黄公公捎带的话,还有那王氏意味深长的打量。 太后免了自己谢恩,其实便在告诫自己,莫要因她的恩典而忘乎所以,狂妄而不自知,可黄公公还说到叶重天如今只负责侍奉太后一人,也就是说在告诉众人,太后对叶家的宠信是旁人比不得的,也是在为叶云水的身份造势,莫让她因身份低了在王府中抬不起头来。 叶云水思前想后。都觉得太后是鼓动着叶云水跟刘皎月争,争什么呢?孩子?如今府中除了柳氏外,其他妻妾均无所出,这个事叶云水还未曾想明白呢,太后这边又在给她施加压力,叶云水觉得自己知道的消息实在是太少,索性明日回门与叶重天和二老爷好好打探一番,倒是应见一见二舅母,似是这些各府的事女人了解的应该更清楚一些。 晚间,秦穆戎仍是来了“水清苑”,叶云水伺候着他吃了饭,便提起今天黄公公来送册封名册的事,“……太后免了婢妾进宫谢恩,各宫娘娘那儿也都一并免了。” 秦穆戎对此没有什么表示,“不去是好事。” 叶云水没想到他蹦出这样一句,便是点头应了,看来秦穆戎很厌烦宫中的事,叶云水没再多嘴,倒是想起今儿秦穆戎身上那草涩的香气了,可仔细的闻闻,这股子香气却又没了,难道不是他身上的?这般想着,她也就没再开口问。 想起韦氏邀她去摸叶子牌,又觉得刘皎月今儿那表情似是在看什么笑话似的,叶云水也懒得自己猜,就直接的问着秦穆戎,“今儿接名册时,遇见了大夫人,邀婢妾去跟三夫人和四夫人摸叶子牌,婢妾不会那些个东西,又不好一口回绝了,就说改日得了空再去坐坐。” 秦穆戎的脸色果然一下子就沉了,瞧着叶云水正在看他,目光中似是在询问他的意思,他的情绪缓和了几分,“韦氏……实在推脱不掉就去应酬一下,莫失了礼就是。” 叶云水心中叹气。显然秦穆戎对他这位大嫂很不感冒,不然也不会直称她韦氏,也不用尊称,恐怕这其中有些自己不知道的缘故了。叶云水倒是庆幸自己直接问了秦穆戎,否则韦氏真的再来邀约,她不知所以的就去了,反倒触了秦穆戎的霉头,这般想着她便是答道:“婢妾不善应酬,就怕贸然拒绝了倒得罪了几位夫人,丢了爷的脸面。” 秦穆戎很满意叶云水这种态度,“闲了你就看看书,以前不是好读书写字,还好作诗么?想要什么书就使唤人去‘翰堂’拿给你,以后每五日作一,回头我检查。” 叶云水僵在原地,他连自己作过诗都知道?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 ps:感谢汇瑶童鞋的粉红票、感谢yingying1979、萨洒、汇瑶、maryane滴平安符!吧唧亲~~感谢各位支持女生网正版阅读的读者们!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七十九章 回门 第七十九章回门 叶云水感觉自己的后脊梁骨在冒凉风…… 回想了一下。叶云水自来到这个世界只作过两诗,一次是跟春月在庙上正欲回叶府时,随口而说,还有一次便是在叶重天的书房里! 叶云水很庆幸自己从来没说过这男人的坏话! 不过五天一诗,还要检查……还好他没说一天一,不然叶云水一定会崩溃! 临睡之前,叶云水又用热酒浸的棉纱替秦穆戎擦了伤口,仔细的将那伤口患处坏死的皮肉去了,这一次她稀释了烈酒,秦穆戎倒是没像昨日疼的死去活来了,包扎好之后,秦穆戎仍是将头扎在她的颈窝际之间,闻着她身上的竹叶香,就这样的睡了。 叶云水琢磨着秦穆戎今儿的话,虽只是短暂的两句,却也是在告诉她,他不喜宫中的事,跟大夫人一房更是没什么好感,而大夫人是王侧妃的亲儿媳,难不成秦穆戎跟秦慕云不合? 仔细一想倒并不稀奇,秦穆戎是嫡亲世子却不是长子。而秦慕云是庶长子,母妃虽是侧妃又掌管着王府大小事务,他们兄弟不合定是因利益牵扯的太多,不过叶云水不愿掺和进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而且她还寻出了一条跟秦穆戎的相处之道,秦穆戎人虽霸道大男子主义一些,但只要自己之前问过他,他便不会恼,而且还会给些指示,这倒是省了叶云水很多猜度的心思。 很多事其实简单却因人心复杂而变得复杂,反倒徒增了烦躁。 二日一早,二老爷叶重功前来接叶云水回门,叶云水特意的装扮的贵气一些,穿了亲王世子侧妃的正服,梳着飞燕髻,带了镶红翡雕花金簪,脖子上挂着太后赏的纯金项圈,下坠着一块福禄两色的彩翡,镶在纯金打造的莲花座里,甚是耀眼。 先是与庄亲王爷、王侧妃和冯侧妃行过礼,又跟刘皎月拜别后,叶云水跟着上了秦穆戎的马车,由王府的侍卫护送着,大队人马朝着叶府而去。 叶云水心里清楚,她既入王府,往后再想与家中人常见面是不可能的事,一年能见上一次都不错了。所以今儿她有很多事要办,免得过了这个好机会,她就再无从得知外面的消息了。 叶府的人早就巴巴的等候在门口,恭迎世子爷和世子侧妃回门,瞧着王府侍卫的仪仗,街路上的人都自动的散开,小厮忙将叶府大门的门槛儿卸掉,马车直接驶进叶宅之内,叶云水却是在想: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叶府的正门进府…… 秦穆戎似是瞧见了叶云水复杂的脸色,又看她今儿如此盛装打扮,联想到她之前在叶府的生活,便对叶云水的心思了解了几分,“……一会儿不用跪拜父母。” 叶云水瞧向他,面露疑惑,秦穆戎又道:“你是宗室亲王世子侧妃,理应享他人跪拜。” 叶云水倒吸一口冷气,她倒是忘记了自己成了特权阶层了!不过秦穆戎这番特意的嘱咐倒让叶云水略感诧异,他是在告诉自己可以扬眉吐气了么? 如若是之前,叶云水对踩一番叶张氏许是还能感觉到爽快,可如今她却一点儿这想法都没有,似乎才短短三日。她就对这家子人以前的恩恩怨怨淡了,只是淡了却并非遗忘,叶云水很诧异自己心态上的变化,她并非大度之人,只是因身份上的变化,让她的目光也放得远了…… 马车一直行至叶府主厅大门,王府的侍卫已是在叶府各个角落中驻守,如若不是叶府内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马车旁又跟着一众丫鬟婆子们伺候着,倒不像是姑奶奶回门,反倒像是抄家…… 秦穆戎率先下了马车,又有丫鬟扶着叶云水从车上下来,叶家所有人齐齐跪拜行礼,“请世子爷、世子侧妃安!” 秦穆戎淡叫请起,叶云水瞧见老太太也在跪拜行列之中,本是自己踏出半步,却又是退了回来,吩咐着丫鬟道:“去将老太太扶起。” 墨兰、墨云二人上前扶起老太太,老太太瞧着叶云水这盛装的模样含了眼泪的笑,叶张氏满脸的尴尬一直低着头,小字辈的除了叶倩如紧紧的抿着嘴,其余的则瞧着叶云水多了几分欣喜和高兴。 叶重天躬身道:“外面天寒,还请世子爷到厅内叙话。” 秦穆戎点了点头,又嘱咐着叶云水,“你不用在一旁陪着,用过饭我们就回。” 叶云水知道秦穆戎能跟着她回门就算是全了她的脸面,如今又答应留下用饭,便是谢道:“……爷如若累了可回‘静思居’歇着。” 秦穆戎没再多言,朝着主厅内而去。叶云水则又上了马车,带着大队的人马去了内宅。 厅堂之上,以前叶云水坐于最末尾,如今却是要端在主座之上,四婢在旁伺候着,处处透着叶云水的尊贵,看着画眉撤了厅堂座位上的垫子,又将座位仔细的扫了三四遍,铺上了王府带来的长羊毛毡毯之后才请叶云水坐,叶云水哭笑不得。 瞧着画眉背着人吐了舌头,叶云水只是笑,这丫鬟显摆的也太过了! 果然,众人瞧着画眉的做派脸上都带着尴尬,只是尴尬的背后似是还有着无比的艳羡。 叶云水看到叶倩如嫉妒的绞着帕子在偷偷的看自己,她目光对过去,叶倩如马上低头。 “瞧见老太太身体好,我也就放心了!”叶云水自是跟老太太叙话,跟别人她还真是无话可说。 老太太抹了眼泪,“都好都好,就是心里惦记着你!” 叶云水只是笑,老太太惦记她确有几分真心,只是更惦记着她如今在王府的情况吧? 叶张氏坐在一旁不言不语,脸色也甚是复杂。刚刚她跪拜叶云水之时,心里有强烈的耻辱感,曾几何时,这个在她跟前连个丫鬟都不如的人,如今端坐高位,还要自己下跪去拜,她怎能坦然以对? 叶姜氏倒是满脸的讨好,“叶主子虽然是主子,却也是咱们叶家的大姑奶奶,大家怎能不惦记着?” 叶云水没有理会叶姜氏,倒是叫过来叶云兰。叶云兰显然很高兴,却又有些惧怕,她虽是小,却也知道自己这大堂姐今非昔比,不是她一个小庶女能随意巴结的,孤儿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叶云水笑着道:“到大堂姐这儿来!” 叶姜氏在后面推着她,叶云兰怯怯的瞧着叶姜氏,才挪到叶云水怀里,甜腻腻的叫了一声,“堂姐!” “乖,给你的,拿着吧,回头给哥哥姐姐们一起分。”叶云水让画眉拿来三盒王府带过来的糕点,味道很是独特,是王府的厨娘做的。 叶云兰满眼的高兴,叶云水便是跟众人道:“……折腾着大家都跟着劳累,我们姐妹几个聊聊便罢,不用大家都陪着,老太太身子骨弱,禁不起折腾。”叶云水这话说的很明白了,她跟众人没什么话可说的。 老太太是明白人,便是让叶张氏和叶姜氏都散了,只留下叶倩如和叶云兰。 叶云水又与老太太说了几句闲话,便是带着叶倩如和叶云兰回了“静思居”,她想看一看那片竹林…… 叶倩如显得很扭捏,一直低着头瘪着嘴,脸上的表情也飘忽不定。 “你的亲事开始议了吗?”叶云水问着。 叶倩如点了点头,“母亲说后日来人拿庚帖。” 叶云水眉头皱着,显然提到这婚事,叶倩如的脸色很不好看。 “你不是不想嫁么?” 叶倩如沉口气,“你就看笑话好了!” “还这么不识好歹!”叶云水可没心思跟叶倩如置气,她也并非就想跟叶倩如叙话,只是找个话由子躲了罢了,“既是要嫁了就改改你那臭脾气,当谁都能受得了?现在还这么尖酸刻薄的,回头嫁了你婆婆、丈夫还能忍你这个?” 叶倩如别过身去。抹了抹眼睛,“就你说话好听,别人都尖酸刻薄的,我可没你那么好命嫁入王府!” 叶云水无力叹气,这一会儿,门口的声音也渐渐的响起,是秦穆戎也过来了。 瞧着叶云水姐妹叙话,秦穆戎倒是一愣,叶云水连忙迎上,“爷累了?” 秦穆戎点点头,朝着里间而去,叶倩如抬头瞧了一眼秦穆戎,脸色绯红的忙低下头。 叶云水让人带着叶倩如和叶云兰下去,又吩咐着画眉道:“一会儿你去找赵大,告诉他我要跟老爷单独谈谈,然后你去打听打听这两日叶府的情况。” 画眉领了命就去了,叶云水则踱步进了内间,秦穆戎则歪在床上瞧着她,“没什么可说的?” 叶云水点点头,“……以前话也少,如今更没什么说的了。” 叶云水对秦穆戎如此快的就到“静思居”而来并不意外,凭他的身份,让他如何跟叶重天和二老爷这些人相处? “爷若是累了,就歇会儿,婢妾一会儿去拜见下父亲。”叶云水替秦穆戎拉了毯子,秦穆戎皱着眉将毯子扔了一旁:“这味道太怪了,怎么不是竹叶香?” 叶云水倒是愣了,“她们哪知道婢妾只喜欢竹叶香?” 这话倒是让秦穆戎也无奈了,叶云水更是苦笑,想必她回门这一天叶府从老到小都未得消停,更是刻意的讨好,弄了熏香,只可惜如今院子里没人知道叶云水的喜好,反倒是因此而弄巧成拙了。 秦穆戎索性也不想躺了,抽出书架上的书来看,这时有小丫鬟来报,叶重天已经来了,在次间里等她,叶云水跟秦穆戎招呼了一声便去了。 叶重天瞧见叶云水第一句话便是问秦穆戎,“世子爷对你还好吗?” “挺好。”叶云水的话里透着淡漠,叶重天也觉得对这女儿亏欠太多,有些惭愧之色,“以前为父护不住你,如今却要你来护着叶家……” “说这些有何意义。”叶云水可不想听这些没什么营养的话,“女儿有几件事想问问父亲。” “何事?你尽管说。”叶重天的表情很是认真。 叶云水缓缓道来:“女儿想知道如何从脉象上分辨男胎女胎?” 叶重天没想到叶云水所问是这事,便是给她讲了一下脉象,“……妊娠四月,大可从脉象看得出男女,男左女右,左为阳,右为阴,左脉疾、左脉大,即气盛为阳,有‘男左’一说,右脉疾、右脉大,则血盛为阴,故有‘女右’一说,除此之外还可从胎型来看,左侧左重为男胎,右侧右重为女胎,道理同脉象。这乃是大致诊断男女的方法了。” 叶云水了解的点了点头,古人的确是有古人的法子。“父亲可知王侧妃此人?无论知晓什么,单请父亲详细说来。” 说到此,叶重天倒是慎重的点了点头,“此事的确应与你说个清楚,你虽只是世子侧妃,可即入王府门槛,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个利益纷争。” 叶云水只是点头,等着叶重天说话。 “为父也只是太医院医正,旁日也好明哲保身,鲜少参与和打听政事,不过常年与宫内之人打交道,这些个消息也听说过一些,便与你讲一讲,免得你在府中触了霉头。”叶重天顿了顿便是继续说道,“王侧妃最早乃是庄亲王爷的贴身婢女,因一直跟随着王爷多年,便抬举成了通房,而后生育一子,才提了侧妃之名,只是她这侧妃之名乃是庄亲王妃嫁给王爷后,由庄王妃亲自向太后求的。” 叶云水倒是意外,看来王侧妃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如若她只是通房的话,那秦慕云理应是庄王妃名下的,可她却能精心侍奉,让王妃亲自提她的名分!这个女人的心计得有多深?叶云水早就觉得王氏不是简单人物,如今看来自己还真是猜对了。 “庄王妃可怜体弱多病,命短,嫁给王爷十几年便薨了,留下了世子爷,那时的世子爷应该……才有十岁吧!”说到此,叶重天倒是颇有感慨,“倒是世子爷年幼便显得与众不同,据说庄亲王妃过世后他便进了西北军营,十四岁第一次征战沙场……” 叶重天后面的话说的声音很轻,话毕便是瞧着叶云水,显然他这话里有话,需要叶云水自己去揣摩了…… …………………… ps:再次公布群号:1279o8164,感谢花桔子的粉红票、感谢萨洒的平安符。继续求粉红票! 第八十章 药味 第八十章药味 叶云水想起那个冷面黑眸的霸道男人。十岁就没了生母,又是父亲的其他女人把持府中大事…… 怪不得会是这样的冷僻的性子。 “不知庄亲王妃是因何病而故去……”叶云水带着好奇的问,叶重天却是摇头,“为父那时刚入太医院,只是个跑腿打杂的,哪里知道这些秘辛?” 叶云水不以为然,皇家的诊脉是有脉案可循的,她可不信叶重天没看过,不过既然叶重天不想说,叶云水也不再问,这等事已是过去之事,即便是有人动了手脚,又能如何? “庄亲王爷似是很信任王侧妃,却也没为她扶正……”叶云水似是无意的说起这一句,倒是让叶重天笑了,显然叶云水听明白了他的话,“甭说庄亲王爷不答应,太后那一关便过不去。” 叶云水忽想起在当初在宫中,太后对王侧妃那不屑甚至带着轻蔑的目光,心中了然,黄公公曾经说过。太后最疼爱秦穆戎,甚至过了皇孙们,如若庄亲王提了王侧妃的名分,那谁才是嫡亲世子?所以为了秦穆戎名正言顺的世子之位,太后也绝不会容许有人来填补庄亲王妃这一位置的空白! 可话虽是这样说,王氏定不会就此放弃,她与庄亲王爷乃是从小的情分,又深得王爷的信任,且又生了长子,似是王府土生土长,王氏在王府中的人脉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可以延伸到王府内的各个角落,明明唾手可得的东西,她又如何不想争? 当一个人面对只差一步就能拥有无上的地位时,谁又能不动心? 叶云水心中怅然,一直低头思索。 叶重天也不急,便是等着她将这些信息消化一番。 半晌,叶云水长舒一口气,“还请父亲能告诉女儿,上一次上卿府张虞山到府上与您谈的是何事?” 叶重天的面色僵了一下,张了张嘴似是不知如何开口。 叶云水很直白的言道:“父亲有何不能开口?” 叶重天倒是摆了摆手,脸上多了几分苍凉,“罢了,当初是为父的错,只想着一心求稳求妥协……这些话与你无益,其中细节便不详说,只是你出身低。平时言谈要多注意,一院一府一朝堂,能入王府的女人哪个背后没有着强大的实力?唯有你是个例外,不过你天资聪颖,有些事你自会想明白的。” 叶云水知叶重天是不想丢下他身为父亲的架子,如若真是说了,许是他往后会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来。 不过叶重天的话倒算是给叶云水一个启迪,王府中的每一个女人都不是简单人物,刘皎月父亲身为一国辅,而米氏姐妹二人虽为侍妾,却是明启帝亲自赏赐,沈氏和柳氏二人也都有着不差的身份背景,这些不仅仅代表着她们的出身地位,同时还是权力和利益的漩涡,稍不留神就会被卷入其中…… 叶重天见叶云水没有追问也似是松了一口气,“王府之地也不能随意出入,你若有什么需要便使了人传话来,旁的为父帮不上忙,钱财方面你尽管开口。” 叶云水摇头,“这事儿回头再说,还有一事要请教于父亲。有没有一种药是带着草涩的味道?很香,只是那香气很奇怪,而且并不持久。” 叶重天低沉着思索,猛的,他的脸色很是难看,“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 “父亲还请如实告知。”叶云水不过随意一提,却不想叶重天是这般反应?难道秦穆戎身上的香气有问题? 叶重天瞧了瞧外面守着门口的侍卫,起身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医书,翻到某一页上递给叶云水,“不知你所说之物是否是这个东西,草涩味道的药有很多……” 叶云水拿起那书看着,是一种叶云水从未听说过的药,名为番叶,小有毒,草涩香气,少量服用可治疗泄热行滞,水肿胀满,不过孕妇禁忌……叶云水将书还给叶重天,“多谢。” 叶重天的目光有些担忧,叶云水却并未再多停留,返回了“静思居”。 那香气如若是番叶的话,秦穆戎又是从哪里沾染上的?府中有孕只有柳氏一人,而其他妻妾都未曾有过孩子,这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给众人下了香?叶云水想起各院子里的夫人都爱用熏香,叶云水却是不喜,所以“水清苑”一直未用熏香,难道是有人在熏香里做了手脚?所以秦穆戎才子嗣艰难? 叶云水一路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却已是到了“静思居”。秦穆戎此时正在竹林之中散步,叶云水踱步过去,福了福身,“爷,怎么没歇着?” 秦穆戎背着手转头看着她,目光中颇有深意,半晌才缓缓的道:“为何要弄这么一片竹子?” 叶云水知这是秦穆戎自作多情了,因她与秦穆戎第一次相遇便是在竹林之中,“婢妾小时候常常做梦,特别是孤单的时候,总是能梦见自己在一片竹林之中,闻到竹叶的清香,看到一天一天长高的笋,看着飘逸嫩绿的竹叶,就会心情好起来……可梦醒时却什么都没有,说起来还是托了爷的福气,婢妾才能有这一片竹林。” 秦穆戎知她所说之意,从庙中相遇之后,叶云水的一举一动都未逃过他的视线。 “王府中也有一片,不过你看不到。” 叶云水诧异的看着他,“为何?” “因那片竹林在‘珍思居’。”秦穆戎背过身,踱步回了屋内,叶云水的身形却是一怔。“珍思居”,那是已逝王妃之前的居处…… 在叶府用过饭后,秦穆戎便带着叶云水回了庄亲王府。 秦穆戎这一晚没有在“水清苑”留宿。 画眉上前回着今儿在叶府打听的事,“……彩青旁日里在老爷书房伺候,还未被收了房,不过据彩青所说,自叶主子嫁入王府之后的这几日,老爷都是歇在陈姨娘院子里。” 叶云水半眯的眼睛忽然睁开,眉头却是紧拧,陈姨娘又是这个陈姨娘?她到底要做什么呢…… “其他的事还有什么?”叶云水暂且不想提陈姨娘这个人,她让叶云水的感觉非常不好。 “再有就是二房的事。主要的话题还是萧云少爷的丫鬟怀了孩子,被送到了庄子上,说是等正室进门之后再说是否接回来……”画眉仔细的想着,“不过小芳倒是跟我说了个事儿,老太太前些日子恼了夫人,据说是为二姑娘议亲的事。” 叶云水摇了摇头,“与咱们无关便是不用再琢磨,那是她亲闺女,如若她真能对亲闺女都下的去手我倒是佩服她,对了,将叶府带回的参给宋嬷嬷送去一支。” 画眉应了差事,叶云水又把花儿叫了来,“拿着钥匙到库里给我找几样香料出来。” 叶云水点了几个药名,“每样少抓一些混了一起,研成末,缝一个香包给我。” “大姑娘!”花儿情急一下叫顺了口,“奴婢不敢。” 叶云水冷着脸,低声道:“快去,我自有缘故,这事儿只你自己办,谁都不许告诉,连苏妈妈都不能说,听到吗?” 花儿犹豫了一番仍是忍着劝去了。 叶云水苦笑,她给花儿指的几个药都是避孕成分的,一来叶云水暂不想生子,她虽有成年人的智慧可这身子却是才十六岁,都未长开生育艰难,二来,那番叶香气的事让叶云水耿耿于怀,显然秦穆戎的妻妾只有一人有孕是不正常的现象,那必是有人做了手脚,叶云水第一反应便是王侧妃,只因她的动机最深,不过原因未查清楚之前,叶云水不想以身涉险,那不但是害了自己,也是害了孩子! 而且这件事叶云水暂时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只能靠着自己一点儿一点儿去摸索,正如叶重天所说,一院一府一朝堂,如若这背后真有人故意下黑手的话,那便是谋害皇亲,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她哪敢胡乱说? 想起今日叶重天说起秦穆戎的话,十岁入军营,十四岁出征,他性格孤傲霸道许就是如此培养出来的,叶云水忽得涌起一股同病相怜的酸楚,她两世为人都没有母亲,那种狂热的思念,就像是梦魇一般的在她心里打了一个结,永远的挥之不去,永远的只能在梦中才能短暂的片刻拥有。 不过今日秦穆戎提到“珍思居”却是让叶云水大吃一惊,而后秦穆戎一直低落的情绪许是因竹林勾起了他对庄亲王妃的思念…… 这一晚,叶云水独自一人入眠,梦中,她又回到了小时的孤儿院的那片竹林之中…… 二日一早,花儿伺候叶云水洗漱,而画眉则去小厨房瞧叶云水的早餐,花儿鬼鬼祟祟的塞给叶云水一个香包,别别扭扭很不情愿。 叶云水朝她笑了笑,将那香包塞了枕头下,安慰着花儿道:“……知你担心我,我自有分寸。” 花儿也不愿多言,只是叹气,画眉端了早饭来用,口中还埋怨道:“明知世子爷昨儿没歇在这儿,厨娘们却仍是做了世子爷的份儿,如今只能叶主子一人用了,我瞧着她们是故意的,知道主子您心善,旁日里用不了的也舍不得扔就赏了她们,便用这些个小伎俩混吃喝,可不能惯着她们!” “不过两碗粥而已,也值当你气一早上?”叶云水瞧着画眉笑,“回头跟宋嬷嬷说一声就是了。” 正是这个空当,巧云进来回话,“叶主子,柳小主的丫鬟求见!” 叶云水纳闷,柳氏的人找她来干嘛? ………………………… ps:今天是琴律滴生日哦!不过即便很想偷懒却也不会少更一个字滴,而且还要送给大家一个惊喜!那就是今日为了庆祝生日与大家同乐,一、二、三、三更大回馈!嗷嗷嗷嗷……高兴吗? 我高兴,我也希望大家高兴,因为有了你们的支持,琴律才有今天的这个成绩!我非常的满足,谢谢大家! 特此感谢下萨洒童鞋、爱猫66、蜗牛上的贝壳童鞋的平安符! 求粉红票和各种票!嗷嗷嗷,大家投来吧! 第八十一章 施恩 第八十一章施恩(今日本人生日加更章) 叶云水顿了顿,柳氏历来与她针锋相对的。实在没什么交集。 “问她什么事?”叶云水不认为柳氏能有什么好事。 巧云回道:“说是柳小主感觉不适,想求世子爷过去瞧瞧……” “跟她说世子爷不在这里,叫她去别处找。”叶云水心中冷笑,这柳氏还真不是个安生的,不过想到柳氏能到这里来找人?难道秦穆戎昨儿没歇在刘皎月的院子里?四妾和侍女们如今都在刘皎月的“梧桐苑”后面的小院子中居住啊? 瞧着那小丫鬟被打走,画眉抱怨道:“找人都找这儿来了……” 叶云水未吭声,径自的吃着粥菜,填补了肚子便坐上小轿,朝着刘皎月的院子而去,每日早晚两次请安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庄亲王妃已是过世,而王氏和冯氏乃是侧妃,不算嫡亲的婆婆,用不着每日都去请安,隔上十天去一次便可。 进了“梧桐苑”,叶云水瞧见刘皎月和另外三妾都在,叶云水一进门,她们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甚至是带着些许的诧异。 “听说早上柳氏的丫鬟去你院子里寻世子爷了?”刘皎月开门见山的问,其他三妾也都竖着耳朵听。 叶云水心中冷笑,这府中还真没什么**。这才是她路上耽搁的功夫,柳氏丫鬟去“水清苑”请世子爷的事便全都知道了…… “婢妾给世子妃请安了,早上的确有柳氏的丫鬟去婢妾院子中寻世子爷,只可惜昨儿跟爷回来后,便在门口分手,婢妾也不知爷的去向。”叶云水这话一说,似是感觉到众人泄了一口气,瞧着叶云水的目光也有些许不同。 叶云水倒觉得这府中的女人真是见风使舵的快,不过是秦穆戎未歇在“水清苑”一晚,这些人的脸色就变了。 “真是没规矩了,居然使唤丫鬟去叶主子那里请人,还真当她自己是尊贵人了!”米氏在一旁抱怨着。 沈氏看着米氏道:“不是她尊贵,是爷的孩子尊贵!” 刘皎月心中也有气,可她却不打算自己出这个头,转头瞧向叶云水,“妹妹,倒是委屈了你了……甭跟她一般见识。” “回世子妃的话,婢妾不委屈,反倒是高兴,柳氏也是关心爷的孩子罢了,婢妾岂能跟爷的子嗣过不去?如此一来倒显得婢妾小气了。”叶云水把话又挡了回去,想让她当枪使去触这个霉头? 叶云水冷笑不已,这屋子里的人一早便知道这事,如若真有心用规矩教训一番,岂不是抬脚就去了,还用等她来说这些个不着边际的话?柳氏这般作为挑衅的是她叶云水,更是刘皎月! 柳氏如今就在刘皎月主院后的小院住。遇事却越过刘皎月直接到“水清苑”去找秦穆戎,这不正是打刘皎月的脸? 叶云水这话一说,显然感觉到其他三妾似是泄了口气,没了刚才那精神头。 刘皎月的脸也绷紧着,“还是妹妹明白大义,你能这般想得开,我也就放心了。” 叶云水只是笑了笑,想不开的可不是自己,应该是她吧? “也不知柳氏怀胎多久了?如若时间短还真要多注意些。”叶云水当作闲聊般的道,她是想知柳氏的孩子是否过了四个月。 刘皎月未答话,却是沈氏说道:“说是快四个月了。” “使个人去瞧瞧,爷似是不在府中,叫她好生将养着,有事的话便请太医院的人来瞧病,莫耽搁了让爷怪罪。”刘皎月吩咐着丫鬟,这许久也没传话说秦穆戎过来,她也不能当作不知而不闻不问。 一群女人又闲聊了些个话便是散了,叶云水临走时特意瞧了瞧刘皎月屋子中的熏香,却不是草涩的味,是茉莉香。 回了“水清苑”,叶云水则想着秦穆戎给她留的作业。每五日一诗,仔细的搜刮着脑子里所背过的、记得的,好歹能顶过去一阵子,只希望过了这股子风头,他把这事儿给忘了才好。 正是这一会儿,宋嬷嬷过来谢恩,“……劳叶主子挂念着老奴,赏了那么好的一根人参,倒叫老奴心中有愧。” “宋嬷嬷莫客套,您如今管着咱院子里的事,您身体好了,我才能更省心。”叶云水笑着,“旁日里有事便使唤丫鬟们做,您动动嘴就得,这大冬天的,后罩房屋里可暖和着?莫省着炭,不够咱用体己钱购上一些,别让大家伙儿冻着。” “主子您这话倒叫嬷嬷没法回了!”画眉瞧见宋嬷嬷面色有些尴尬便是插话道:“旁日里奴婢们跟您亲近伺候着,是享福的,晚间回去哪还舍得烧炭盆啊,基本上也就烧上一小会儿便睡了,这还是管事嬷嬷和奴婢这一等大丫鬟有炭敬的例,如若是旁个小丫鬟们连炭盆都没得用的,只是挑拣些树叶子烧烧罢了,有那个好心的,便叫小丫鬟们到有炭盆的屋子里挤着睡。” 叶云水倒是愣了,没想到自己犯了这样的错,忙说道:“倒是我的不是了,没想得周全。宋嬷嬷可莫怪罪!” “老奴何能怪罪叶主子,‘水清苑’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哪一个不感叶主子的恩,如今厨房中备着热骨头汤,可把奴婢们都乐坏了的!”宋嬷嬷知叶云水是真不知,又怕她做的太出格,便是提醒道:“府上没有给二等以下丫鬟用炭盆的例。” 叶云水点了点头,知道宋嬷嬷这是怕她烂好心,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舒坦了,可其他院子怎么办?是挤兑别院子的主子苛刻?还是在炫富?倒显得叶云水是别有用心了! “嬷嬷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了。”叶云水仔细的想了想,“既是没有这个例咱们也不好开,你们几个大丫鬟是有炭例的,又都是每人住着单间,有时晚间又在我这值夜,空着暖屋子倒是不如叫小丫鬟们把床挪过去,算是有个照应,不愿意挤的叫他们去后面院子里捡点儿干树枝少,总比烧树叶子强,已是过了年,等开了春便好了。” 叶云水想起来,园子里的树枝也都是不允许丫鬟们随意捡来烧的。 宋嬷嬷点了点头,“如此安排已是叶主子的恩典了!” 叶云水也知事不易做的太过,她吩咐厨房熬骨头汤的事已是鲁莽了。不能做的太过。 宋嬷嬷和画眉下去安排事,叶云水则独坐窗前看窗外的皑皑白雪,脑中想着铺子上的事,如今她仍是觉得自己的人手太少,能信得过的只有宋皓和春月,可宋皓又不能分身乏术,她如今需要培养自己的人脉。 韩家和孙家两家陪房共有五个男丁,除了两个当家的,韩家有一个儿子,孙家有两个儿子,都过了十二三岁是能出来做事的。如今韩家帮她打理着庄子,已是不能再用,而孙家的两个儿子还没有正经差事,这人能否得用却还要考验考验,免得用人不淑,倒是坏了事。 叶云水坐于窗前提笔练字,许久不写她的手有些生,画眉和花儿坐在小杌子上做绣活,而巧云和巧莲二人在一旁跟着学,她二人乃是军属出身,虽是也会针线,可那水平却是跟叶云水差不多,缝缝补补还行,绣花就上不得台面了,可如今进了王府,瞧见旁的丫鬟们都会弄这些玩意儿,反倒让二人有些自卑了起来。 叶云水瞧着巧云和巧莲那紧皱的眉头、绷紧的小脸和抿成缝的嘴不由得笑了,这一笑可倒好,手上一抖,墨汁滴到了纸上,脸上一苦,这一篇字算是废了! 巧云和巧莲见叶云水掩嘴笑,便知是笑话她二人,巧莲脸色红着,很是尴尬,巧云反倒是好些,可也有些不自在。 “你二人天生就不是绣花的料,还是学学旁的,可别拿着那绣花针了,怎么看都像是拿着刀,狠呆呆的模样。”叶云水有些哭笑不得,“不是笑话你们二人,我也不是绣花的料!” 巧云和巧莲二人倒是诧异,仔细一想还真没见过叶云水做绣活,反倒是释然了。 巧莲比巧云爱说话一些,“叶主子若是有好主意不妨给奴婢指条明路,如今您在王府内。用不上奴婢二人保护安全了,可奴婢除了拳脚外什么都不会……连小丫鬟们都不如了……” 巧云瞧着自己手上绣的,也是沉沉的叹口气。 叶云水仔细的想着,倒是忽然想了个主意,她摆了摆手,花儿和画眉放下了绣活悄悄退了出去,单留下了巧云和巧莲二人,反倒二人的表情凝重了起来,其实她二人这几日也是想过,她们虽为叶云水跟前的一等大丫鬟,但其实并没有做一等大丫鬟的活,不是叶云水防着她二人,而是她二人真的做不来。 论跟叶云水的情分二人比不上花儿和画眉,却又不是王府的人,连院子里的粗使在这王府内还有几门亲戚扯得上关系,只她二人似是那无根的飘零,无依无靠。叶云水也没开口将二人放出去,她们便想尽心的当差,这才卯着劲的学绣活…… ………………………… ps:嗷嗷嗷嗷,加更的一章送上!这乃是今日的第二更啦,求粉红票,求各类票! 第八十一章 诊脉 第八十一章诊脉 “坐过来些,别总拘着。你们二人在我心里跟画眉和花儿没两样。”叶云水如何不知巧云和巧莲的心思,看她二人憋着劲儿的找活儿干,就知道她们心里急了。 巧云和巧莲搬了小杌子到叶云水跟前,却都默声不语,等着叶云水训话,似是心中忐忑。 “之前你二人刚跟着我的时候,我便问过你们将来的打算,如今我再问一遍,你们想要些什么?”叶云水的表情很认真,倒让巧云和巧莲有些做不安稳,纷纷站了起来。 “奴婢只想尽心的跟叶主子跟前伺候着,没有旁的心思!”巧云连忙回话,巧莲自是附和着,“奴婢也是。” “这说的是傻话,甭说你们,就是花儿和画眉也不能伺候我一辈子,到了年龄总要有个选择,”叶云水叫她二人坐下,“以前没进府的时候,许你二人也不知道这王府中的深浅,如今这几**们也处处瞧见了。如你们二人这般情况,被爷瞧上了,提个侍女,熬上一熬许是能熬个侍妾,至于能否再提位分,却是要看造化了……” 巧莲和巧云脸上变了色,立即跪下道:“叶主子明察,奴婢没有绝没有这份心思!” “叶主子这话说的奴婢们不敢应,府中富贵如世子妃,贤淑如叶主子您,论美貌世子爷的四位小主子各个都貌美如花,奴婢这等粗手粗脚的哪敢有这份妄想?奴婢只想尽心伺候着叶主子,一切都由叶主子做主!”巧云心眼儿多上一些,连忙自贬二人,不过倒也不乏是实话! 秦穆戎位高权重,又年少英俊,哪个女子瞧着能不动心?她二人自不例外,不过自从进了府这三日,叶云水时时刻刻把她二人带在身边,生的事她二人都瞧在了眼里,甭说她二人身份低微,就算有那份造化也迟早被这些侍妾们拿捏死,哪还敢往火坑里跳? 叶云水倒希望她二人是聪明的,慢说她们二人的姿色比不得四妾,就是连三个没位分的侍女都比不得,叶云水就怕这二人不自知再存了其他念想,才处处带着二人亲自体会一番。看样子还真是有了成效,“如若你二人真是这个想法,到了年龄我自会为你们寻们好亲事,不过既是如此决定,将来莫要后悔?” 巧莲连忙道:“奴婢绝无假话,如若违背今日之言全凭叶主子责罚。” 叶云水满意的点了点头,如若不是她二人真的没这个机会,她是不会开这个口的,只会当浑然不知的处理,不过既然二人有心投靠,她倒是觉得巧云和巧莲做内宅的琐事不成,倒可以教她二人一些医护的常识,将来放出去也可堪她用! “即使如此,我便将你二人这份心记下了!”叶云水此话说出口,明显感觉到巧云和巧莲松了一口气。 叶云水继续道:“我有心教你二人一份手艺,将来即便不在府中了,也可自力更生,如若你二人愿意,倒也可替我打点个铺子之流,断亏不了你二人,如何?” 巧云和巧莲脸上自是欣喜。“谢叶主子亲自授受,奴婢定当竭力学习,绝不敢辜负叶主子的厚望!” 叶云水瞧着巧莲和巧云满意的点了点头,如若此二人能得她用,便是她的一大助力。 “你二人也莫急,如何安排你们还得问过世子爷,如若世子爷点头了,我自会教与你们如何做。”叶云水此话也是为了安巧云和巧莲的心,如若秦穆戎点头应下了,那她二人即便有旁的心思也会死了心,一心一意的跟着叶云水。 巧云和巧莲自是没什么说的,只道是全听叶云水吩咐。 “下去忙吧,别弄那别扭的绣花了,稀罕什么叫其他小丫鬟绣了用便是,谁还能因为个绣活就瞧低了你们!”叶云水笑着给二人宽了心,巧云和巧莲的脸上一红,谢了恩便出去。 画眉进来带着担忧的问,“叶主子,她二人行吗?”画眉对巧云和巧莲总是带着戒心,不像与花儿这般亲近。 叶云水只是轻笑,“行不行的,也得走着瞧不是?她二人死了那条心也好,爷就算是瞧上这屋子里的,也是第一个瞧上你,旁人没什么机会。” 画眉听叶云水这般说面子上有些恼,“叶主子这话可不当说,奴婢撞死了去!” 叶云水连忙捂嘴笑还得安抚着,“说笑而已,还当真了。我给你赔不是了!” “主子净拿奴婢开心!”画眉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些,却仍是嘟着嘴! 正巧秦穆戎进了来,看着叶云水一脸坏笑,而画眉则满脸通红。 叶云水连忙起身迎了上去,“爷怎么这时候来了?” “说什么呢?”秦穆戎问道。 画眉红着脸匆匆的出去了,叫了红枣和绿园来服侍。 叶云水抿嘴乐,“逗着丫鬟们玩呢。”她可没胆子跟秦穆戎说实话。 秦穆戎没再言语,由着红枣替他换下了正服,穿上便装,叶云水却不知道他从哪儿来,“柳氏上午闹病,来寻过爷。” “你去瞧了?”秦穆戎挑眉反问。 叶云水摇头,“没有。” 秦穆戎坐下吃着茶,似是随意的再问:“使唤人请太医了?” 叶云水摇头,“婢妾不知。” 秦穆戎看她这漫不经心的情绪有些皱眉,叶云水叹道:“这事轮不上婢妾管吧?莫不是爷走错院子了?” 看着叶云水带着点儿抱怨的嘟着小嘴,秦穆戎才恍然,这事儿他的确不应问叶云水,她并非正室,这话倒是他唐突了!不过就算秦穆戎自己理亏,他也不是那能出言赔罪之人,只是瞪了一眼叶云水不言语罢了。 叶云水为秦穆戎续上茶,“爷。您晚上在这儿用饭么?婢妾也好吩咐厨房准备。” 秦穆戎点头,“叫准备吧。” 看着桌案上铺着宣纸,那是叶云水刚刚在练字,秦穆戎顺手拿起桌案上的纸张瞧着,眉头却皱的紧紧,半晌才蹦出一句,“勉强算是能看。” 叶云水瘪着嘴不吭声,显然是不满自己被贬低,秦穆戎瞧了她两眼,起身到桌案前,提笔一气贯之。却是叶云水刚刚写的多心经上的**。叶云水走过去瞧着,脸上不免露出惊讶,她的书法虽写的一般可眼力却是有的,秦穆戎的字高古苍劲,仿佛有千钧之力,完全符合他为人霸气的性格,绝对堪称大家之作…… 一个军营打磨出来的人居然写得一手好字,叶云水心中对秦穆戎有了更近一步的了解。 秦穆戎写完拿起端详着,却自己扯掉扔了。 叶云水也不奇怪他这般做,秦穆戎显然是个完美主义者,定是他自己觉得不满意了。 抛开这写字之事,叶云水倒是想起巧云和巧莲之事,“……巧云和巧莲乃是爷当初送去护卫婢妾的,您看如何安排是好?” 说完这话,叶云水便一直盯着秦穆戎,却见他在皱眉,“给你的人,你安排便罢。” “婢妾想教她二人一门手艺,将来不在府中亦可以糊口,或帮婢妾打理个铺子之类,虽是军属,终归是姑娘家,也不能整日动拳脚,将来不好配人……”叶云水故意这般说,如若秦穆戎应了,她自是高兴,如若不应,那巧云、巧莲二人她便要斟酌着办了。 秦穆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似是在讶异为何这些琐事叶云水也要问询自己,叶云水倒是放了心,看来是她过于诚惶诚恐了。 堂上摆了饭,叶云水伺候着秦穆戎正用着,画眉沉着脸进来禀报,“回世子爷、叶主子,世子妃的丫鬟前来回话。” 秦穆戎很是不耐,“何事?” 那丫鬟进了门跪在门口回道:“回世子爷、叶主子,世子妃命奴婢前来请示爷。柳小主身体不适,请太医来瞧过了却仍不见好转……” 叶云水挑眉冷笑,这显然是刘皎月得知了秦穆戎回府便来了“水清苑”,只不过是拿柳氏的毛病做个话由子罢了。 秦穆戎放下碗筷,瞧着叶云水,那意思似是想让叶云水过去瞧瞧柳氏,叶云水心里琢磨了下便是道:“既是如此的急事,婢妾就随爷一起过去看看。” “不急,咱们用完饭再过去。”秦穆戎似是对叶云水的态度很是满意,便拉了她一起坐下用饭,叶云水没用几口,二人便是出了门。 瞧着秦穆戎的暖轿进了“梧桐苑”,刘皎月的脸上露出欣喜,连忙整理仪装到门口相迎,瞧着秦穆戎下轿,她刚要上前,又瞧见叶云水也从暖轿中出来,刘皎月那喜悦的脸色立时僵在了脸上,旋即又快的散了去…… “妾身给世子爷请安。”刘皎月端庄的行了礼,叶云水也福了福身,算是礼过。 秦穆戎眉头紧锁,“去柳氏的院子。” 刘皎月在他身后跟随,叶云水错后一步也跟在后面,到了后跨院,却瞧见沈氏、米氏和小米氏都在,瞧见秦穆戎都是脸上挂着笑,可瞧见叶云水的时候,都有些不大自然。 “世子爷……”瞧见秦穆戎出现在门口,柳氏在床上摆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瞧着他,满脸都是楚楚可怜,眼睛里还含着泪,颇有些病美人的姿态,只是当她瞧见还有一众女眷跟着后面的时候脸色僵了一下。 叶云水感觉自己见到了真人版的林黛玉,只是眼前儿这个做派更像尤二姐。 秦穆戎皱眉看她,“太医如何说?” 柳氏含羞低头,旁边的大丫鬟上前回话道:“回世子爷的话,太医说柳小主情绪不稳,开了安神的药。” “为何会情绪不稳?”秦穆戎这话一问,柳氏含羞脉脉的低头,“这几日都未见到爷……” “胡闹!”秦穆戎忽然怒斥,让柳氏吓了一跳,顿时眼圈一红就要哭了出来! 刘皎月和其他三妾在一旁看戏似的瞧着,心里纷纷暗爽柳氏终于碰了一次钉子,不过这几人倒是偷偷瞧向了叶云水,爷可是从她那里过来的,转而就对柳氏了脾气?莫不是叶云水跟世子爷说了什么? 几人各怀心思,都不抢着碰这个霉头,只等瞧柳氏的笑话罢了。 叶云水在一旁瞧着,再一瞧着众人看她的眼神,便知自己又被嫉恨上了,这事儿她倒有些无辜,这显然是柳氏恐不是一次这般邀宠,已经让秦穆戎感到不耐了。 不过既是叶云水来了,便是要做些事,便是使唤着柳氏的丫鬟玉扇:“太医的方子拿来给我瞧瞧。”金瓶被驳成了三等,如今这伺候柳氏的大丫鬟叫玉扇。 玉扇一怔,便是瞧向了柳氏,柳氏不知为何叶云水忽然要瞧太医的方子,却是面色有些不悦。 秦穆戎仍是一脸的怒意,眉头紧皱的催促道:“等什么呢?把方子拿来!” 玉扇吓的一哆嗦,连忙去拿太医的方子,叶云水则上前走到柳氏的跟前,也不顾柳氏那憎恨的目光,言道:“怀着孩子可不能总哭,对孩子会有不好的影响,每日让丫鬟扶着在院子里走上两刻钟,有利于生产,还有你这些珠钗手串、项圈之类的也不能再带,胭脂水粉的也不要施,这些都对子嗣的健康有影响。” 柳氏的目光一冷,咬着半个嘴唇那模样恨不能将叶云水吃了! 刘皎月倒是诧异叶云水所讲这些,不过瞧秦穆戎没有反对,自是适时的插话,对这柳氏的丫鬟们道:“可都记下了?往后就按你们叶主子说的去办!如若被我现有不从的,一概家法处置,你们如今伺候的并非是你们的柳小主,而是爷的子嗣!” 刘皎月的一席话说的是真痛快了,连带着其他三妾的脸上都隐隐藏着笑。 “爷……”柳氏一脸的委屈,她本就是想让秦穆戎过她这儿来,却不料秦穆戎虽是来了,却所有人都跟来了,而且还有这个最可恨的叶云水不但来了,还对着自己指手画脚,颐指气使,不过是个商人之女,却比她的位分要高,却还不知自敛处处与她作对,这怎么让她咽下这口气?关键是世子爷居然对此一句反驳和质疑的话都未有,这更让柳氏恨透了叶云水。 ………………………… ps:今日第三更了!日更一万,我又完成了一次! 琴律生日很开心,希望大家也开心,健康,快乐……我爱你们! 第八十二章 惊闻 第八十二章惊闻 叶云水又如何不知柳氏的心思?索性她都恨自己了。莫不如让她恨到底,恨到她再也不想见到自己才好! “胳膊伸过来。”叶云水目不转睛的瞧着柳氏。 柳氏则看着秦穆戎,却见秦穆戎的目光都聚在叶云水的身上,她心中对叶云水的恨更是强烈了,可柳氏知叶云水这般做乃是秦穆戎授意的,却不得不听从叶云水的话,便只得伸出手递过去。 叶云水三指搭上了柳氏的手腕,又搭了她另外的手腕,诊了许久,又撂起她的被子,用手摸了她的腹部……柳氏有些挣扎,可一瞧秦穆戎皱紧的眉头便是老实了。 虽然还不足四个月,可叶云水对她肚子中的男胎女胎已是有了八成的把握。 刘皎月和另外三妾都讶异的看着叶云水,又瞧着秦穆戎,满眼的不可置信,却是谁都不敢多嘴,虽然众人也听说过叶云水会些医术,却不知为何秦穆戎相信叶云水堪比太医院的太医,要知道,能派来庄亲王府诊治的太医可都算得上妙医圣手了! 玉扇此时已是拿过来太医开的方子,柳氏使了个眼色。玉扇将方子递给了秦穆戎,秦穆戎接过来却是未看一眼,直接递与叶云水。 柳氏的脸色很难看,刘皎月在一旁出言问道:“叶妹妹可看出有何不妥?” “没什么不妥,太医所开的方子没有问题。”叶云水将方子又递还给玉扇,瞄了柳氏一眼,“恐怕是柳妹妹……忧思成疾了。” 秦穆戎的脸色铁青阴沉,显然是在厌烦柳氏的拿乔恃宠,刘皎月也露出几分不满,对柳氏的话里也多了几分严厉:“如今你身怀爷的子嗣,便是要为孩子着想,怎可如此任性而为?” “贱妾……”柳氏有心分辨两句,却是不知如何说,只能将满腔的恨都积在了叶云水的身上。 叶云水不愿在这里继续呆着,朝着秦穆戎福了福身,“如今柳妹妹已无大碍,爷如若再无吩咐,婢妾便回去歇着,免得吵了柳妹妹休息。” 秦穆戎顿了顿才点头,叶云水又与刘皎月行了礼便是带着四婢回去了。 临走到门口时,叶云水特意瞧了一眼柳氏屋中的熏香炉,是一股兰花香。 叶云水之所以同意来瞧柳氏,一是不好两次抚秦穆戎的面子,二来她也想知道柳氏肚子里的是男是女。想着柳氏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叶云水心中冷笑,恐怕这一次她要失望了…… 冬日和煦的阳光从窗外洒进了屋内,给屋中添了几分暖意。叶云水坐于临窗塌上晒着太阳,颇有些懒洋洋之意。 一连几日,秦穆戎都未过来“水清苑”,叶云水也只是每日早晚去“梧桐苑”请安后便在留在自己院子中足不出户,一心的看书。 叶云水并未像旁人那般每日都打听秦穆戎的去向,有那心思她莫不如看书、写字,搜刮搜刮脑子里的诗句,昨儿她还让画眉去“翰堂”取来了《大月国史》,既是老天让她到这个世界来生存,她有必要多了解一番这个国家的历史。 巧云和巧莲二人如今已是开始学习医护,叶云水教她二人的第一堂课便是背人体穴位,这课本并不难找,叶重天给的医书上便有,巧云和巧莲二人也倒是刻苦,一门心思的学习,每日除了帮画眉和花儿做些事,便是在叶云水跟前背书,如今几日过去,却也有些不小的进步。 “叶主子,孙家的婆子今儿早来请见,您那会正去了‘梧桐苑’。奴婢问她是何事,她支支唔唔的说了半天,却道是想问下叶主子她家的两个儿子如今是闲差,拿着月银不做事心里不安,想跟主子为她家儿子求差事做。”花儿在小杌子上回着话,手上还绣着鞋样。 叶云水撂下:“倒是个实诚的,不过府上的差事咱插不上手,回头我琢磨琢磨再安排,你让她甭惦记着,我心中有数,让她也甭心中不安,回头做事麻利些就是了。” 苏妈妈把账册拿了来递给叶云水,“这是归拢出来的账册,其中嫁妆一百二十八抬,去了您如今用的,这里记得便是宫里上次的,您赏了人的,来添妆的,屋内摆的,都标的清楚,之前那份已是做不得数。” 叶云水拿过账册仔细瞧着,苏妈妈是仔细的,这单子上的物件一目了然,“宫里赏的只能自用,这份便做不得数,跟咱们自个儿的分开放,往后赏了人的便从这册子上直接勾抹了去,免得另外再记容易出漏。” “交给画眉吧。如今已是老眼昏花了。”苏妈妈有心培养画眉,因知她立志不嫁,定是要跟叶云水一辈子。 叶云水有些犹豫,“……还不知她怎么打算,就此孤寡倒是可惜了。” “这些日子也与她聊过,态度很是坚决,她就那一个娘如今已是不在,灰心了。”苏妈妈也叹气,感叹画眉命不好。 叶云水点了点头,“回头您带着她些,即便反悔我也不恼她,都是女人,理应找个依靠。” 苏妈妈点了点头,似是有话却又没说,叶云水知她是在担忧着秦穆戎已是几日没过“水清苑”来,她也不知该如何消苏妈妈这担忧,索性也就不开口了。 正是这时候,青禾从屋外撂帘子进了来,她是宋嬷嬷举荐的二等丫鬟。 “奴婢有事回叶主子。”青禾站在门口,脸上显得焦急,又瞧着屋中的人有些不愿开口。 巧云和巧莲识趣的退了出去,苏妈妈和花儿也退到了外间,叶云水把青禾召过来。“什么事这么急?”叶云水当她是有私事。 青禾瞧了瞧四下已是无人,便是凑近叶云水嘘声的道:“……刚才我娘偷偷的跑来跟奴婢说,上卿府家的公子昨儿晚没了,如今城里又传了闲话……奴婢娘让奴婢来跟叶主子回一声,免得府内有些风言风语您却还不知道。” 叶云水心里一惊,张宏死了? 叶云水的嘴唇微微哆嗦两下,瞧着满脸惊慌的青禾,她连忙收住了神,立时嘱咐道:“你做的好!回头告诉你母亲,就说我记下她这份好了!” 青禾连忙回道:“叶主子旁日里对奴婢没得话说,这些都是奴婢应当做的。不敢跟主子承恩。” 叶云水知她是怕自己误会,“府中已是传了闲话?” 青禾愣了一下,便是微微点了点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这不怪你,下去做事吧。”叶云水知青禾自觉尴尬,便也不为难她,青禾似是松口气一般,福了福身便是匆匆退下了。 叶云水已是无心看书,如若这事不提,她似是已经忘记了张宏还有那黄智德二人! 曾经的种种在她脑海中浮现,两次相见却都是恶劣相向,而她更是差点儿遭到这歹人轻薄,甚至丢了性命!张宏的死让叶云水自内心的畅快,可更多的是憎恨,因他的死,又会掀起昔日的话题,而她在王府之中定是会遭受非议,遭受很沉重的打压!死都不能让叶云水安生,她又能如何不恨? 张宏既是死了,那黄智德许是也奄奄一息,只吊着一口气了吧?秦穆戎定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他会做如何反应? 叶云水倒是感激青禾送来这个消息,恐怕如今刘皎月和府中其他人也已是知道,如若就自己蒙在鼓里,还真是一时无法应对,如今该怎么办? 此时苏妈妈和四婢已是进了来,瞧着叶云水有些难看的脸色,看她的目光都带着担忧。 “都听说了?就不告诉我。”叶云水看她们那模样便知这事儿“水清苑”也是有人传的。 画眉上前领罚,“是奴婢的错,奴婢早上得了这个信便只想封锁着消息,怕叶主子听了伤心,没想的太深远。” “奴婢也有错……”花儿也抢着认错,倒是巧云和巧莲是真的不知,目光有些茫然。 苏妈妈替她二人解围,“刚才老奴想说,却是……唉!” 叶云水听着苏妈妈自称的称呼都变了,脸色更是沉。“如今虽进了府,你们却越的与我不亲近了,奶娘何时也换了称呼,就我是外人,你们都唬我一个!” 苏妈妈断不愿叶云水伤心,“如今是王府,比不得叶府那般随意,让旁人听见还道是你不分主仆,坏了规矩。” 叶云水有些伤心的抹了抹眼泪,苏妈妈连忙哄着,她遣了四婢出去,独留下苏妈妈一个人,却也不跟苏妈妈说话,只是转过身去独自落泪。 “妈妈伤我心……”叶云水是真心当苏妈妈为亲人,可她却没想到苏妈妈却也瞒了她,虽知苏妈妈是善意,可她仍是心里委屈,就像是跟母亲撒娇的孩子般,有些无理取闹,只因想有人哄着。 苏妈妈也有些动容,“都依你的,别哭了,如若让世子爷瞧见,该不喜了!” 提起秦穆戎,叶云水更是哭的凶了,这个男人把事情惹了出来,却要她来承担,她如何不委屈? 叶云水不愿苏妈妈担心,便说自己想睡一会儿,苏妈妈也只好退了出去,留给她单独的空间。 想起自己这一番经历,叶云水只叹命运无常,她刚刚没来由的了脾气,其实是一股怨,花儿和画眉也便罢了,如今苏妈妈也并不像之前那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这却是让叶云水涌起一股无力感,这并非是背叛,而是自然而然形成的落差,只因她们还未转换好角色,只当叶云水听不到这消息,便是对她的好,只可惜她们却不知如若叶云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话,那她会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想着会面对刘皎月不屑的笑,四妾言语中的讽刺,下人们传的闲话,叶云水只想躲开,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许是哭的累了,叶云水还真是睡了过去,醒来已是傍晚,眼睛肿的像个桃。 “画眉,打些冷水来我要净面。”叶云水出声喊着画眉,她还要去“梧桐苑”请安,许是那些个女人已经齐聚一堂等着瞧自己的笑话了吧?不过该面对的永远无法逃避,她如若畏缩,才是更大的笑柄。 画眉没有回应,叶云水才觉纳闷的转过身,可当她转身之时却是浑身一僵,何时秦穆戎正坐在她旁边瞧着自己?她却丝毫不知! 秦穆戎在看她,叶云水迅的低下了头,不想让他瞧见自己这副模样。 “抬头。”秦穆戎似是命令一般。 叶云水心中赌气,“婢妾仪容不整,不便给爷行礼,倒是吓着爷便是婢妾的罪过了。” 秦穆戎硬扳过她的头,瞧着她脸上花猫般的泪痕,那紧紧抿着的小嘴,那带着倔强的目光,他伸手抹着她的脸,“委屈了?” “婢妾不委屈。”叶云水的语气冷淡,不带任何感情。 秦穆戎将她拽入怀中,叶云水挣扎了两下,被他的大手摁在怀里,“别乱动,你个蠢女人!” 叶云水的眼泪又是掉下来,尽管她强忍着却是不听话似的流下来,“我这么蠢你还要我干嘛?” 这话听着似是抱怨,似是撒娇,秦穆戎的嘴角扬起一抹笑,他自见叶云水第一面起,他便能感觉到这女人对自己的畏惧,直到新婚之夜的时候,这种感觉依然强烈,她就像是一只时刻警惕的母豹,随时准备伸出自卫的利爪,可每一次却都默默的忍受。 直到现在,她才有点儿女人的模样。 “你不是蠢是什么?本就是些个嘴不严实的奴才们乱传话,你却埋怨上人了,死了个人罢了,与你何干?”秦穆戎的语气有些严厉,似是斥责,似是教训。 叶云水倒是被他说愣了,对啊?张宏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早就该死!我应该高兴才对,本就没有关系的人,死就死了!太后亲自指的婚事谁还敢说三道四不成?又不是自己的错,凭什么要她哭? 这般想着,叶云水才知,是她的弦绷的太紧了,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便觉得是威胁…… ……………………………… ps:我觉得自己好幸福!粉红票、和氏璧、桃花扇、香囊、平安符……真的好感动!谢谢你们的祝福,也希望你们快乐! 要感谢的人太多,就不拉单子挨个谢了,今日用三更表达我对你们的谢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八十三章 余波 粉红票60加更 第八十三章余波粉红票6o加更 看着秦穆戎那调侃的目光。叶云水脸上羞的一片红。 低头不让他瞧见自己这副窘迫,叶云水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爷今儿怎么突然来了,倒是没什么准备,婢妾还要去‘梧桐苑’请安……” “不用去了,让丫鬟去说一声便罢了,吩咐厨房传饭吧,爷都饿了半天了!”秦穆戎直接占据了叶云水躺的温热的地儿,拿着她撂在一旁的《大月国史》翻看着,叶云水则去净房洗了面,又吩咐丫鬟们传饭。 回到里间,却见秦穆戎正歪在榻上看书,“怎么想起看国史了?” “消磨时间用的。”叶云水自不会答真相。 “写的诗呢?别是忘了吧?”秦穆戎还记得他知道叶云水会写诗时的惊讶。 叶云水走到桌案前拿起两页纸,“只是这水准了,爷可不许笑话。” 秦穆戎接过来看,目光中透着赞赏。 凛凛冰霜节,修修玉雪身。 变无文与可,自有月传神。----《竹》 “还不错。”秦穆戎这夸奖叶云水却不敢苟同,这乃是她那个世界的宋代诗人杨万里所作,哪里就当得个不错? 不过今儿秦穆戎来自己这里,叶云水还是心里颇有安慰。他虽是说张宏之死与她无半点儿关系,可如若不是这个事的话,他今儿不见得到“水清苑”来吧?说明秦穆戎还能护着自己不被外人所嘲笑,叶云水倒是领他这份情。 二人吃了饭,叶云水服侍着秦穆戎沐浴,自是又被拽进了浴桶内与他同洗,叶云水想起了柳氏,犹豫半晌便是道:“爷,柳氏怀的不是男胎……” 叶云水小心翼翼的看着秦穆戎,生怕他忽然怒,不过秦穆戎的反应却是让叶云水出乎意料,他似是没有反应一般,只是道:“不是更好,免得嫡庶不分!” 叶云水知秦穆戎这是在说他自己和秦慕云,却是没再插话,心中却是略有惊讶,如此看来秦穆戎似是早知柳氏所怀非男胎了,他显然很介意嫡庶之位,对柳氏的肚子完全不同于他面子上表露出的重视,到底何是真?何是假? 叶云水想到了自己,如若她怀了孩子秦穆戎该是如何的反应? 还未等叶云水想个明白,秦穆戎已是拉她入怀,仔细的闻着她丝的味道,**般的道:“你给爷生个儿子?” 叶云水浑身一怔,却是满脸的震惊,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秦穆戎会这般要求,可还未等她开口回答。那樱红的唇就被堵上了,她的手被强行搭上了他的肩膀,**之间,叶云水心中却是在想,恐怕她要让秦穆戎失望了…… 二日一早醒来,床侧空空,叶云水微眯着眼睛翻了个身,秦穆戎又早早的便走了。 画眉和花儿听见了里间的动静儿,从外间进来正瞧着叶云水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着什么,花儿的脸色有些担忧,因只有她知道,叶云水枕下的香包是何物。 “世子爷何时走的?”叶云水爬起身净脸,随意的问道。 画眉回道:“卯正走的,红枣和绿园服侍的,奴婢们没上前。” 叶云水点点头,“对她二人亲近些无妨。” 画眉和花儿应下后,叶云水叹了口气,想起昨儿秦穆戎要她生孩子,她心里便是有些抑郁,在她的心里,她依旧没有完全的与这个世界融入。心中仍有着一丝隐隐作祟的隔阂。对于孩子她的心情更是矛盾,虽然已入王府,秦穆戎也是他未来所要仰仗的依靠,能为他生一个孩子便是最大的保障,可叶云水依旧犹豫,害怕年龄不易生产、害怕有人动手脚是其次,最关键还在与她的心。 叶云水始终认为孩子应是爱的结晶,而非是利用争夺权势的牺牲品,即便他的出生会有着荣华富贵,有着不可比拟的地位,可叶云水仍心中不愿……她苦笑,她这心结或许一辈子都无从解开…… 外面阳光明媚,厚厚的积雪已是有融化的迹象,已是二月末,这空气中已似是弥漫着春天的气息,连风都带着一丝暖意,叶云水坐着小轿朝着“梧桐苑”而去,瞧见那本是光秃的柳树枝上已是隐隐有了萌动的迹象,连带着阴郁的心情也随之而好了起来。 尽管秦穆戎昨日说张宏的死与她无关,可叶云水今日出门仍能感觉到气氛的异样,丫鬟婆子们都偷偷的看她,窃窃私语,画眉和花儿狠狠的瞪着那群人,而巧云和巧莲则朝着叶云水身旁又靠近几步,似是一旦有人出言诋毁,便立即上前教训。 叶云水并未将此放在心上,秦穆戎既是已经表态了,那么一切的诋毁都将变得不重要。 进了“梧桐苑”,果真早早的人就都到齐了。叶云水刚踏入门槛便感觉到周遭那各种复杂的目光投来,大部分是幸灾乐祸,还有些是不屑和嘲笑,叶云水依旧如往日一般的走到刘皎月跟前福了福身,“婢妾请世子妃安。” 刘皎月的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叶妹妹可休息好了?瞧着今儿精神不错。” 其他三妾用帕子掩嘴偷笑,叶云水却故作不知,“托世子妃的福,倒是觉得最近身子轻了些,许是天气也逐渐的暖了,瞧着您最近都圆润了几分,还想问您是否得了什么养颜的方子?也让婢妾跟着沾沾福气?” 经叶云水这么一说,其他三妾倒还真觉得刘皎月瞧着脸色红润了许多,不免都带着好奇的看她。 刘皎月倒是被瞧的有些心虚,上次被太后斥责无所出,相府送来了大量的补品,可补品虽是用了,秦穆戎却一直都未曾…… “不过是最近饭用得多了些,胖了些而已,哪有什么养颜的方子。”刘皎月这般一说,其他人也就收回了目光,倒是沈氏瞧了叶云水一眼,心中自是叹道这叶云水还真会转移众人视线。 “叶主子。您娘家的亲戚张大人家出了白事,大家正想跟您商量一番,要不要凑个份子?总归是亲戚,多少是个意思,您的意思呢?”沈氏这般问着,心中却是忍不住的笑,外人都知叶云水之前的婚约便是死去的张宏,如今张宏死了,大家自然要瞧叶云水的反应了。 米氏和小米氏也投来目光,似是她们刚刚真的是在商量这事儿。 刘皎月未开口,显然是想置身之外。瞧着几人争斗。 “昨儿爷回来倒是说起了这事儿,想必王府已是有了表示,倒是谢过各位妹妹惦记着了!”叶云水事不关己的随口说着,倒是让几人的面色都僵住了! 刘皎月的眉头微皱,她不能想象这消息居然是秦穆戎亲口告诉叶云水的?她忽的想起秦穆戎曾因叶云水将张宏扔进了大牢,那时还风传过一阵世子爷仗势欺人,抢叶云水的谣言,难道这事儿竟然是真的? 刘皎月心中隐隐有些乱,她觉得自己低估了叶云水在秦穆戎心中的地位!当初她鼓动相府那黄家的小子和这死了的张宏去糟蹋叶云水,而他二人失踪多日后被秦穆戎的侍卫送回各自府中,刘皎月本以为秦穆戎会大雷霆,可他却跟自己只字未提这件事,让刘皎月好一阵后怕! 本以为这件事风头过了,叶云水也进了府,新婚几日秦穆戎歇在她那里便是正常,之后几日也并未常去,可前儿一晚出的事,秦穆戎第二日就去了叶云水那里,还亲自告诉她这个消息,这……这实在是出了众人所了解的秦穆戎的性格! 秦穆戎何尝顾忌过内宅这些女人的想法?自己这世子妃的位置不过是个摆设,旁人不知,可刘皎月自己清楚!秦穆戎不喜欢她,尽管百般的讨好,他都未曾露过一次笑脸!而后来四妾进府,他虽是常去,可四妾却也不敢触他半片逆鳞,唯独这个叶云水是个例外! 不见叶云水对秦穆戎有多么的巴结,甚至都不见叶云水的丫鬟来请秦穆戎去“水清苑”,可关键时刻,秦穆戎却是站在了她的一边,告诉众人叶云水是他庇护的! 不仅是刘皎月一人心里如惊涛骇浪,其他三妾和各侍女都不由得心中一震,想法比不得刘皎月这般透彻,可瞧向叶云水的目光中都带着复杂…… 叶云水不动声色,任几人心中猜度,她不会再多言半句,话虽不是秦穆戎亲自告诉她的。不过这并不是关键,秦穆戎昨儿来“水清苑”的举动已是在对内宅中的其他人表明了态度。而叶云水之所以这般放心大胆的说,也是打着秦穆戎的旗号把这件事封了口!三人成虎事多有,那谣言不定会传成什么样。 果然,这气氛略显得尴尬了几分,众人便是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话题也自然转向了其他的方向,沈氏对叶云水多了几分亲近,主动跟叶云水讨教养生的方子,米氏姐妹则在一旁附和着,唯独只有刘皎月一人未言,因为她已是感觉到,她世子妃的地位遭受到空前的威胁…… ………………………… ps:现上两章的章节名字错了,不过内容是不一样的,大家莫介意! 加更这一章算作粉红票过六十票加更,晚一些还有一章,感冒了……好难受…… 第八十四章 韦氏 第八十四章韦氏 从“梧桐苑”出来。叶云水沉沉的舒了一口气。 今儿如若她不搬出秦穆戎来,恐怕这几个女人会把她啃的骨头都不剩,虽说叶云水是太后指婚的,可叶云水可不敢指着这位当靠山,那才是真的嫌自己命长了。 好歹算是把众人的嘴堵了上,不过叶云水也感觉到刘皎月那变幻莫测的脸,心里也是有些不安,她今天这一举虽是把众人的嘴堵上了,可是难免会让刘皎月更忌惮她,不过这一利一弊之事她也甚是无奈,总要先顾着眼前的,至于刘皎月,见招拆招吧! 刚回“水清苑”,屁股还未等坐稳,门口便来了小丫鬟,长的倒是喜庆,“回叶主子话,奴婢是大夫人屋里伺候的,大夫人使唤奴婢来请叶主子安,想问您这会儿是否有时间,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这会儿都在。想请您过去摸叶子牌。” 叶云水心中冷笑,这些个人还真是无利不起早,不过就是张宏死了这么个事就值当整个王府内宅都闹腾的不安宁,想起秦穆戎那张冷脸,叶云水便是道:“回了你们夫人,我刚回来院子里还有些个事要处置一下,下晌过去给三位夫人请安!” 画眉塞了个小荷包给那丫鬟,便是让她先回去了。 “……定是要问那个事。”画眉憋着气的在一旁道。 叶云水瞄了她一眼,“现在想起跟我说了?早前干嘛去了?” 画眉见叶云水还在气这个事,连忙哄道:“奴婢都认错了,要不您打了我的板子?” 叶云水换衣、净手,嘴上仍是说着:“打你的板子谁给我干活?罚你绣两套四季枕套赔罪!” 画眉笑着应了,“只要叶主子您不气,甭说两套了,二十套奴婢也认罚!” 瞧着画眉的模样,叶云水只是抿嘴一笑,说是没隔阂是不可能的,只是她现在手边的人已是不多,画眉也算得上是最出挑的一个,有些事只能慢慢磨合吧! 叶云水又想起韦氏使了人来找她之事,秦穆戎和秦慕云不合之事是叶云水自己猜的,而且从秦穆戎的态度上来看也确认过,韦氏两次找自己叙话亲近,她一定是不知道叶云水已知内情,想拉着叶云水跟刘皎月斗?然后她们瞧笑话?还是想从自己这儿打探到秦穆戎这边什么消息?不管是何原因,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叶主子,宋嬷嬷来了。” 画眉把宋嬷嬷请进屋。又搬了锦墩来,叶云水忙道:“宋嬷嬷坐。” 宋嬷嬷谢过后便是坐了锦墩上与叶云水回话,“……天暖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要做春季的衣裳,来请叶主子示下。” “往年都是什么例?”这些事叶云水之前没经历过,循旧例是绝对错不了的。 宋嬷嬷只是笑,“三等丫鬟和粗使丫鬟婆子都是府中规制的衣裳,没得什么可说,一等大丫鬟和二等大丫鬟是您屋里和屋外伺候的,除了两套的例之外,便凭各院主子们赏了。” 宋嬷嬷这么一说叶云水也算大致的了解,“其他院子里的丫鬟们都用什么材料?我库房中倒是有几匹不错的料子,稍后嬷嬷帮忙参谋下,若是不比旁的院子太出挑,就给您和画眉、花儿她们各做一套春袄,二等丫鬟们用差一等的料子,总要有个区分。” “哪用得上叶主子库里的,这四季衣裳的料子还有您的份例,规制是四花色锦缎各一匹,四纯色锦缎各一匹,四色绸缎各一匹、四色棉麻各一匹……世子妃的规制是六匹。”宋嬷嬷说完便是道:“各院子的主子看赏倒是没有太大的规制。只为了给身边伺候的穿戴好了,主子脸上也有体面。” 叶云水点了点头,“那回头领了材料来咱们再商议,您也扫听下‘梧桐苑’那边怎么定的。” 宋嬷嬷笑着应下,叶云水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还有个事要问下嬷嬷。” “叶主子尽管吩咐。” “我陪房里还有两个小子没得差事,又不知府中有没有空位置能插进去?不用好差肥差,他们能在庄亲王府做事便是天大的体面了!本来我想着闲着就闲着,可他俩那老娘还亲自到我跟前求,倒是不好抹了她的面子,都是本分人,拿了月例银子不干活心里不踏实。”叶云水知宋嬷嬷在府中也不是简单人,安插两个人应是没多大问题。 宋嬷嬷听叶云水这般说,倒是沉了一沉,“叶主子您也说,好差肥差轮不到咱,咱前面小园子靠着二门东侧的角门处还缺个看门的,旁日里都是锁的,也没什么差事,就是要在外面守着,风吹日晒的,苦了些。” 叶云水思量着,不由得抿嘴一笑,“就依宋嬷嬷的意思办,宰相门前三品官,角门也能顶个七八品了,这可不是苦差事!” 宋嬷嬷只是笑,二人是心照不宣,小园子旁日里鲜少有人去。后面的角门虽是不起眼,可却是能通府外的,即便不能出府,但传个信儿是可行的,宋嬷嬷这般算是真的为叶云水所想了! “老奴心里头暂且只想到这一个地儿,另外一个容老奴扫听一番,再来回叶主子的话!” 叶云水点点头,如今与宋嬷嬷相处来看,她一直是为自己这般着想,可宋嬷嬷实在是反应太快了!她刚一提这事儿,她便能想到小园子的角门处缺人,换个人恐怕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吧?除非是提前就扫听好才来回的。 不是叶云水多疑,而是这府中的水实在是太深…… 下晌,叶云水收拾了一番便带着四婢朝着大夫人的院子去,既是应下了,她不去倒显得拿乔。 韦氏所居之地题名为“风雅居”,离着“水清苑”距离有些远,要走上小半个时辰,叶云水一路上瞧着王府内的景色,亭台楼阁、水榭曲桥,又瞧见两座二层的小楼,具体是何处叶云水却是不知,只瞧着气派、肃穆。处处显着尊贵和荣耀。 进了“风雅居”的院子,丫鬟婆子们全都迎了上来,上午去请叶云水的那个丫鬟上前一步道:“回叶主子的话,三位夫人正在‘洪波亭’,命奴婢前来候着您。” “那就请姑娘带路吧。”叶云水没有多的话,秦穆戎不喜韦氏,她若是做的太过亲近反而招了秦穆戎的忌讳。 “风雅居”内的景色与“梧桐苑”差不太多,少了一处曲桥荷塘,多的一处自然便是“洪波亭”。 “洪波亭”此时已被暖帘围上,中央烧着炭盆,夫人们坐于亭中正在说笑着。叶云水的小轿一到,里面的声音渐小,叶云水下轿之后便瞧见大夫人韦氏、三夫人丁氏、四夫人夏氏正在亭子中央朝这边瞧来。 丫鬟婆子们簇拥着,叶云水进了“洪波亭”中,跟各位夫人见过礼后,便是笑着道:“今儿院子里临时有事倒是来迟了,各位夫人们莫怪罪!” “快来中间坐,你可是稀客,早就备上了上好的龙井,若是真有心赔罪的话,就亲手煮茶给咱们吃!”韦氏笑着招呼,三夫人丁氏也是露着笑脸,倒是夏氏在一旁不太言语,只是盯着叶云水瞧。 “夫人们不怪罪就好,煮茶而已,还难不住咱!”叶云水笑着净了手,那白嫩的柔荑动作优雅,让三位夫人好一顿感叹。 让丫鬟们焚上檀香,便是煮水,韦氏道:“这可是知你来才弄的甘泉水,旁日里我们都舍不得喝!” 叶云水只是笑,“大夫人这般说可不是让三夫人、四夫人吃醋?回头到母妃那里排揎我一顿,婢妾可吃不消!” “又不是在你们院子里,别婢妾长婢妾短的,听着怪刺耳的,好似我们特意叫你来伺候吃茶的!”三夫人丁氏带着刺儿的说着,倒是四夫人也跟着点头。 “进府不久这规矩可坏不得,回头我们爷再因此而恼了,婢妾可就惨了!”叶云水知三夫人是故意这般说的,好挑唆着她对刘皎月的忌恨,想必这三位都不知道,她跟刘皎月的梁子可是还未进府就已是结下了! “怕坏了规矩的话,就说闺名罢了,还显得亲近!”韦氏出来解围,叶云水却未答话,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煮茶上。 用沸水冲淋了壶,再烫洗茗杯。动作优雅舒缓,水流不断,再把茶拨入壶中,高细而绵长的水流使得茶叶在壶内翻滚,用壶盖刮去壶口的泡沫后,有把初泡的茶倒入公道杯中,叶云水手扶袄袖,将茶汤一一均匀分给韦氏、丁氏、夏氏闻香,又是三起三落的将壶中注满水,用开水浇淋壶体,让壶内外加温,将壶在茶海边沿抹去壶底的水份,将泡好的茶倒入公道杯中均匀,双手捧起茶托,一一献上,倒是让三位夫人看的甚是惊奇! 这时代所说的煮茶虽已有茶道的萌芽,却未有像叶云水这般讲究。 “啧啧,早前就说你们爷宠你,今儿才知这美人煮茶都能如此美轮美奂,这哪里是吃茶,全都看人了!”韦氏轻闻茶香,品了一口,“果然有与众不同之味,怪不得世子爷不惜被御史弹劾、被圣上斥责也要抢你入府了!” 叶云水轻笑,韦氏终于要说正题了…… ………………………………………………………… 今儿答应大家的第三更送上了,总算没有失言!鼻涕眼泪好难受……呜呜呜,可怜死了……求粉红票…… 第八十五章 醉酒 第八十五章醉酒 听了韦氏的话,丁氏只是瞧着叶云水笑。夏氏倒露了些尴尬。 叶云水言道:“大夫人这可话说的倒是冤枉我们爷了,本就是亲王世子尊贵着呢,还缺得了女人?让外人听见还道是说婢妾自怜自恋,好不害臊,都为您煮茶了,还在这儿排揎婢妾,这可不依!” 韦氏见叶云水不是那软性子,两句就把话圆了过去,还摆出了秦穆戎,她的话便是收了收,“有何害臊?就你这俊模样,煮茶都让我们几个女眷看呆了,更何况是爷们儿了!还赖我们排揎你。” 韦氏捂着嘴调侃的笑,可她这笑中的含义却只得深思了。 “府中女眷花团锦簇,美不胜收,哪个拎出来能是丑的?单就拿我一个说嘴?明明是太后老人家的恩典,愣把我们爷说成了强盗了,这哪儿说理去!”叶云水嘟着嘴似是撒娇的把话点明了,如若韦氏再说的话那就是折了太后的面子。 “瞧你这牙尖嘴利的,”韦氏笑着圆话,众人把话题又转到了衣着打扮身上。似是瞧见叶云水还披着的大氂,韦氏指着便是笑:“……我那儿还有存的玄狐皮子,送了你赔礼,可不得再说我们排揎你!” 叶云水冷笑,却是不收,故意做了个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嘟着嘴道:“那可是明儿冬天才能穿得上的物件,大夫人现在才拿出来,可是不要了才给婢妾的?咱可不收!” 韦氏没想到在叶云水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却也只能打着哈哈,“瞧你这刁蛮的小蹄子!倒排揎上我了!” “那也是云水讨人喜,若换是旁人,您早赏她巴掌了!”丁氏在一旁溜缝儿,几个人笑作一团。 叶云水只觉得这些人虚伪的很,韦氏属于处处挑衅,而丁氏则以韦氏惟命是从,夏氏年纪小,只是坐一旁听,旁人笑她也就跟着笑,旁人说话她就只是听,似是个心里有主意却不愿说的。 韦氏虽是未提张宏的死,却是处处抓着她嫁前的传闻而不放,想必她就是想通过自己而抓秦穆戎的把柄,如若不是叶云水不吝几人的排揎打趣,让她们给拿捏住,谣言一旦散开,那是制止不住的,王府四房人的丫鬟婆子全都在边上伺候着。夫人们说话谁能听不见?谁还管你是否当玩笑说的?所以韦氏此人心地太过阴险,此人绝不是可交好之人。 “梧桐苑”中。 “你可听得真?她去了‘风雅居’?”刘皎月满脸的惊讶。 “奴婢听的一清二楚,是大夫人跟前的丫鬟上午特意来请的。” “下去吧!”刘皎月的脸上露出一丝笑,路嬷嬷在一旁道:“……不知死活的,触了爷的忌讳!” “她越是如此有恃无恐才好!”刘皎月召唤其他丫鬟,“爷回来没?” “回来了,二门说是去了‘翰堂’。” “您不能再手软了!”路嬷嬷在一旁提醒着,“起码不能再让她在您前面有了……” 刘皎月自知路嬷嬷指的是孩子,“我又何尝不知,可她院子里的暂时还插不上人手,这一次不能再弄巧成拙了!要从长计议!” 正值这会儿功夫,秦穆戎来了。 刘皎月忙起身到门口相迎。 “世子爷,您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刘皎月满脸的笑,秦穆戎只是略点一下头,“使人传饭吧。” 刘皎月忙吩咐丫鬟婆子们上前帮忙,而她准备亲手伺候秦穆戎更衣,秦穆戎却摆手,叫来了红枣和绿园,刘皎月被闪了一下,脸上有些讪讪之色。 “柳氏今日如何?”秦穆戎忽然问起,刘皎月犹豫了一下便是答道:“还是有些不舒适。妾身正犹豫要不要再请太医来给瞧瞧。” 秦穆戎挑眉看她,意指为何犹豫? “爷别恼,太医院的太医们终归是男的,也只能诊脉,听听病症,妾身倒是犹豫要不要请云水再来给柳氏瞧一瞧,又怕三番两次让云水给一个妾室瞧病,让她心里多想,毕竟是新媳妇儿进门没多久。”刘皎月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引向了叶云水。 秦穆戎倒是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回头使个人问问云水,可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要不妾身告诉厨房加两个菜,请云水来一起用饭如何?顺便也可提一提。”刘皎月似是想的周全,又摆出一副宽厚大度,秦穆戎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刘皎月一个眼色过去,门口的大丫鬟便是出门去请叶云水了,当然,她定是会去“水清苑”请的! 饭菜已是传上了桌,秦穆戎和刘皎月坐于桌前等着,半晌,那大丫鬟才回来,“回世子爷、世子妃的话,‘水清苑’的人说叶主子今儿下晌就去大夫人那里做客去了,此时没在‘水清苑’。” 刘皎月偷偷的瞧着秦穆戎,见他只是皱了皱眉,刘皎月言道:“这么晚还没回,爷,莫不如咱们先用?” 秦穆戎只是点了点头,“用吧。” 这一顿饭时。刘皎月一直偷偷的瞧秦穆戎的脸色,却没看出任何端倪,饭毕,秦穆戎便是离开了“梧桐苑”,刘皎月叫人跟着,“……瞧瞧爷去哪儿了!” 韦氏坚持要留叶云水在“风雅居”用饭,道是一同聚一聚。 叶云水有些不好推脱,便只能是应下了,心中却道是这个韦氏还真是个难缠的角色。 “既是聚会,咱们也吃些酒可好?”韦氏提议着,丁氏却是满口的附和,只要是韦氏提的她就没有拒绝顶话的时候。 夏氏没有什么主意,一时间三个人倒是都瞧向叶云水了。 “婢妾可吃不得酒……”叶云水不想醉,酒醉误事,她自知是个不能喝的,如若真的因喝醉而说出些什么,那才是追悔莫及! “瞧不得我们怎么?吃杯酒还如此畏畏缩缩的,可不像是你了!”韦氏一直劝着,丁氏也开口道:“我院子里自酿的果子酒,吃一杯不碍事!” 叶云水面露为难,旁边伺候的四婢脸色也有些急,却又不敢上前,韦氏已是强行的为叶云水满上了酒。“就吃一杯!” “就吃一杯哦?”叶云水打定主意不能让韦氏把自己灌醉,便是轻抿了一口,“好辣!” 韦氏、丁氏瞧着她笑,逼着叶云水把那一杯喝完。 叶云水用帕子抹了抹嘴,顺势将酒吐到了帕子,“可再也不能来了!” 丁氏又欲给叶云水斟酒,这次叶云水是再也不肯喝了,可韦氏和丁氏却也不依不饶,“瞧你,脸儿都没红呢,就说醉了。醉了我使人送你回去,还怕能吃了你不成!” 几人正挣脱不下,门口有丫鬟来报:“回大夫人、叶主子、三夫人、四夫人,世子爷来了!” 三位夫人满脸惊讶,韦氏的脸上略有些不好看,叶云水心里倒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没一会儿功夫,便瞧见披着一身黑色大氂的秦穆戎行至“洪波亭”,恭恭敬敬的道:“给大嫂请安。” 韦氏回了礼,丁氏和夏氏也上前见礼,叶云水是最后一个,她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在看自己,索性低头不语。 “我是来接她的!”秦穆戎未等众人问话便道出了来由,让叶云水的头更是低。 韦氏不知该如何接话,丁氏瞧着夏氏,夏氏更是不语,又只得是韦氏出来圆话周旋,“世子爷倒是来的巧,我们这里也正要散呢。” 秦穆戎不愿多话,转头跟叶云水道:“走吧。” 叶云水与韦氏、丁氏和夏氏分别行了礼,便是随着秦穆戎而去。 待秦穆戎一行的车走远,韦氏才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笑,丁氏则是道:“后宅只怕要变天了!” 夏氏则抿了抿嘴,什么话都没有说。 坐进秦穆戎的暖轿,叶云水刚刚喝那一杯酒有些上头,脸上红扑扑的,就像是涂多了的胭脂,“爷怎么自己来了?使个人叫我回去便罢。” 秦穆戎冷着脸不言语,显然有些不太高兴,叶云水便不再多问,只是自己揉着微微疼的头,心中只是庆幸秦穆戎突然出现,否则她今儿必醉! 叶云水直觉这酒有些问题,便是把那沾了酒的帕子紧紧的攥好, 回到了“水清苑”,四婢本欲服侍着叶云水净面更衣,却不料刚一下轿。秦穆戎便拉着叶云水飞快的进了内间,四婢谁也不好意思再进去打扰,只能在外面担忧的等着。 “爷,你拽疼我了……”叶云水头晕晕的,又被秦穆戎连拽带拖的,胃里一阵阵翻滚。 秦穆戎坐在床上,抓过叶云水就放倒在自己的腿上!朝着她的屁股“啪啪啪”的打了下去! “呀!”叶云水被这突然而来的巴掌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是屁股疼! 叶云水挣扎着起来,捂着屁股吼道:“干嘛要打人?”叶云水此时可不管他是不是世子爷了,心里恼个不得了。 秦穆戎把她抓了回来道:“还出去喝酒?不该打你?” “我可是问过你了,你说推不掉就去应酬下,现在又来打我!不讲道理!”叶云水拼命的在秦穆戎的怀里挣扎着,可秦穆戎的手臂就像是钳子一般紧紧的搂住她,“我说让你去应酬下可没让你喝的跟醉猫似的,如若出了事怎么办?你知道那酒里有什么?让你去你不会多个心眼儿,你屋里的丫鬟们都是死人?不知道帮主子挡下酒?打你不应该吗?” 叶云水倒是觉得酒里有些问题,可她却不能忍受秦穆戎打自己屁股,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打人就是不对!”叶云水毫不气弱,挣脱开秦穆戎的怀抱,这个男人太可恶了! 秦穆戎挑眉愣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打人不对?也是第一次有人吼他……再一瞧叶云水捂着屁股的模样,秦穆戎道:“别装了,我根本就没用力,隔着大氂衣服打的能有多疼?” 叶云水瞅了瞅自己的身上,那大氂衣服里还有着袄裙,其实倒是没多疼,可醉酒之后就是气盛,执拗的劲儿一上来,叶云水就是喊着:“疼!就是疼!” 屋外间伺候的四婢互相对视着,各个都面露难色,瞧着对面等着伺候的红枣、绿园,她二人也是满脸的惊诧和尴尬。 画眉朝着红枣努努嘴,示意众人先退下,由着两个主子自个儿闹去,红枣和绿园点了点头,先是去净房打好了沐浴所用的水,又将活计都悄声无息的做完后,六个人退出了主屋,把丫鬟、婆子们都撵的远远的,才叹了口气。 屋内二人仍然在较劲着,叶云水只觉得头晕,却不肯靠近秦穆戎一步,叫了半天的画眉都没人答应她,显然是已经退了出去。 秦穆戎瞧着叶云水有些不对劲儿,便是阔步的过去,叶云水也没地方躲又被他抓进怀里,秦穆戎皱眉道:“喝多少醉成这样?” 叶云水只是摇头,“就一小杯还吐了大半口出去。” 秦穆戎抱着她进了净房,浴桶中的水是热的,两三下便把叶云水的衣服扯了个精光,把她放入了浴桶之内。 热水温润着她的身体,就像是得到了养料一般,叶云水闭目趴在浴桶的沿儿上,感觉到秦穆戎就站在浴桶边上看着她,却没有丝毫的力气跟他斗嘴。 叶云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的,只记得她被秦穆戎拎出了浴桶,扔在了床上,然后就人事不省了…… 早上醒来,叶云水惯性的叫着画眉,猛的现秦穆戎居然在床对面的榻上瞧着自己! “爷……今儿没走……”叶云水感觉头脑清醒的多,想起昨儿她好像跟秦穆戎吵架来着,她偷偷的瞧了秦穆戎,见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心里才松口气,他还打了我屁股呢,没得理生气! 秦穆戎已是整装待,瞧着她似是清醒了才皱眉道:“今儿开始你就在‘水清苑’,‘梧桐苑’的早晚请安我替你免了,有事我会过来瞧你。”秦穆戎话一说,叶云水倒是点头,“又被禁足了……” 忽然,秦穆戎阔步走来坐到床边,吓的叶云水一个激灵又躲进了床里,明显对昨日秦穆戎打她屁股的事耿耿于怀。 秦穆戎捏着她的下巴凑上亲了一口,嘴上仍是道:“蠢女人!” 第八十六章 差事 第八十六章差事 秦穆戎走后,叶云水本欲起身又躺了回去。反正不用去早晚请安了,她更乐得睡个懒觉。 许是秦穆戎在门**待过什么,四婢进屋时脸上都带着担忧。 “怕什么?被禁足是好事。”叶云水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不过瞧着四婢都战战兢兢的模样,她便是道:“世子爷骂你们了?” 画眉站出来说道:“爷训斥了几句,都是奴婢们的错,应及时上前为主子挡酒,奴婢是主子的大丫鬟就要有大丫鬟的样子……” 叶云水长吁一口气,秦穆戎说的倒是没错,王府的大丫鬟出去都比得旁人家小姐,画眉几人的确是太嫩了,不过这怪不得她们,谁都要有个适应的过程,“爷说的狠了点儿,也是为你们好,都是跟着我从叶府过来的,瞧着王府的门槛儿都比自家的高,人还未到性子先软下去了,也是我疏忽了。” “世子爷教训的对,奴婢们没做好便要认罚,爷交代下来不让您出‘水清苑’。除了爷之外不许其他人来探您,如若奴婢们再挡不住就撵了出去……”画眉满脸的忧色道:“主子,您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吼世子爷……” 叶云水嘟嘟嘴,吐了吐舌头,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屁股,有些心虚的道:“昨儿也是喝多了,对了,把我衣服里的帕子递过来!” 花儿立即过去拿,巧云和巧莲显然也是挨训了,有些情绪低落,巧莲道:“叶主子这里有画眉和花儿姑娘伺候着,奴婢二人去门口守着了,爷说了,谁若是硬闯的话,叫奴婢们尽管动手……出了事他担着。” 叶云水心里有些惊,她觉出昨日之事定有些缘故,否则秦穆戎不会禁她的足,难道是张宏的事又惹出其他的麻烦了?韦氏昨儿把自己请过去是另有图谋? 接过花儿递过来的帕子,上面的酒味已是微微散去,叶云水拿起帕子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除了酒气还有些酸味儿,她虽是不胜酒力,可还不至于一杯就能醉成那个模样,显然这酒是有问题的!韦氏的胆子实在够大,居然明目张胆的给自己酒里下东西…… 可是这一时,叶云水又无法判断出这酸味儿是何物!这一会儿倒是怀念起大学时的实验室了…… 画眉端来了早饭。叶云水也不得赖在床上了,她还要翻一翻医书,寻一寻这酸味儿的东西到底什么,此时不能出府,否则问一问叶重天便可知道。 净了面叶云水端坐在桌前吃饭,苏妈妈仍拽着她到梳妆台前,化上妆容,梳上牡丹髻,插上鎏金碧玉簪,“……就算是不出屋也要仪容得体,免得世子爷忽然来了,瞧着你邋里邋遢的不喜!” 叶云水实在拗不过苏妈妈,便由着她打理,这一会儿却是宋嬷嬷过了来,“……前儿安排的差事已经落下了,您瞧着什么时候带人过去?” “如今我是无法出院子了,有些个差事倒要劳烦宋嬷嬷了,回头我叫那小子的娘带人来见您,劳您费心了!”叶云水不妨把自己被禁足的事说了出来,旁人以为她触怒了秦穆戎,不妨有落井下石的。她倒是要借这个机会瞧一瞧,这院子里都有哪些个活泛不省心的。 “叶主子的吩咐老奴定当竭力完成,不敢托大让叶主子道谢。”宋嬷嬷笑着继续道:“另还扫听到一个差事,马棚那边缺一个打杂的,旁日里活计不轻,但伙食不错,不过他若是识字的话亦可提个记事的,每个月还放一天假。” “这差事不错,孙家的大小子识字,就让他去马棚那边,小的去看园子。”叶云水倒是真佩服这宋嬷嬷,瞧着两个不起眼的差事,却都是能帮的上叶云水的助力,马棚的马可都不是普通的马,都是有专人伺候的,旁日里守着的都是王府的侍卫,能打探的消息可不少。 “如若叶主子允了,回头老奴便带人去上差事。”宋嬷嬷脸上显着坚定,似是她早就知道叶云水会答应一般。 叶云水不动声色的瞧着,宋嬷嬷暂且是一个助力,至于这助力能用到什么时候可就不一定了!她还是要培养自己的人…… “回头跟孙家的婆子说,差事苦也得给我好好的做,每个月我补贴一吊钱,不许招灾惹祸,否则罢了差事撵庄子上种地。”叶云水让花儿去传话,外间这些人都归花儿负责。 花儿自是领命道:“叶主子放心,奴婢一定把话说透了!” 吃过了饭,叶云水便歪在临床塌上看书,倒是觉得离了刘皎月和那群嗡嗡的女人甚是舒坦。只是不知秦穆戎给自己的禁足令一下,外面都是个什么反应? 刘皎月听到秦穆戎对叶云水下了禁足令之后的第一反应是笑,可随即觉得有些不对。 “你说昨儿世子爷亲自把她接回了‘水清苑’,又了脾气,是今儿一早走时下的禁足令?”刘皎月问着小丫鬟,那小丫鬟连忙点头,“是的!昨儿叶主子的四婢把人都撵离了主屋,但奴婢曾听见世子爷在吼叶主子,今天一早世子爷又把四婢都给训了,而且在门口亲自下的禁足令,没见叶主子出来。” “有什么问题?定是她触怒了世子爷,才被禁了足。”路嬷嬷在一旁道。 刘皎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还不知哪里不对,“你先回去继续瞧着,” 那小丫鬟立即起身回了“水清苑”,却是个粗使丫鬟。 “您多心了,世子爷最忌讳跟大房的人联系,她出来乍到的不知,被禁了足岂不是自找的?”路嬷嬷不以为然,刘皎月倒是笑了,“也对,爷鲜少吼人,看来这次却是怒了。我只是好奇为何爷昨儿没直接下禁足令,而是今儿一早才说。” 路嬷嬷听刘皎月这般说,倒是顿了顿,“相府没消息传来?” 刘皎月摇头,“上次的事父亲已是恼了我,嫌我手段太劣,如今刚要动手她却被禁了足,只要她不怀上,我就不惧她。” “要不利用下柳氏?她的孩子养在您的名下……”路嬷嬷道。 刘皎月牵了牵嘴角,“还有六个月的日子,不急……” 主仆二人心照不宣的一笑。三妾已是进门,听了叶云水被禁足的消息,各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只是心中是如何想便不得而知了。 韦氏和丁氏、夏氏三人得知叶云水被禁足之后,不约而同的没有再提这件事,仿佛她们从未请过叶云水来吃酒一般,只有王侧妃听说后,叫了韦氏问了大概的情形后便没有再问。 外间生的事叶云水则是丝毫不知,她倒是在院子里开展了一次大清理。 “早间爷走后,有三个丫鬟溜了出去,其中一个是咱们院子的粗使,另外两个是后院的,鬼祟的到咱们院找一个三等丫鬟打听事,厨房的婆子们议论过,其他人暂且没什么动作。”花儿仔细的回着话,“现在要把那几个丫鬟叫来问问?” 叶云水摇头,“继续盯着吧,由着她们蹦跶,现在就下手,那其他有心思的岂不是都眯着了?既然要清理就清理个干净,漏些个小鱼小虾也兴不起风浪。” “奴婢明白了。”花儿也是聪明的,一点就通。 “墨兰和墨云最近如何?”叶云水似是随意的问起,这两个是她当初从六个人里剔出来的,虽说不是完全的信任,但总比王府派来的要强。 花儿回着:“旁日里做完了活计就在房里做绣活,不爱多言多语,跟谁都算不得亲近。” 叶云水顿了顿,“继续瞧着吧,适当的给她们些事做,免得就你跟画眉二人忙的脚不沾地。”巧云和巧莲二人叶云水已是另有打算,屋中本有四个大丫鬟就花儿和画眉二人能做事,的确有些忙不过来。 “叶主子体恤奴婢,奴婢定会看的紧一些!”花儿笑着应下,这会儿青禾进了来,“今儿一上午府内已是传开了主子您被世子爷禁足的事,各种说法都有,还有说世子爷是因张府死了人的事迁怒了您。奴婢娘特意的问了下,是‘秋思居’的婆子到大厨房取菜的时候说的。” “秋思居”是三夫人丁氏的居处,叶云水嘴角不由得冷笑,把这事儿暂且的记下,想必这是韦氏授意的吧?韦氏还是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秦穆戎把她禁足了,显然是想把她搁置在这件事之外,虽然很痛恨秦穆戎昨儿打了她的屁股,不过叶云水心中后怕,如若秦穆戎没有及时的赶到,她真的醉酒在“风雅居”,四婢又不知如何周旋,那么会生什么事她虽不知,但绝对会让她陷入漩涡亦或万劫不复! 叶云水心中也在自我反省,她过于自信而忽略了很多不应忽略的细节…… 晚间,秦穆戎没有来“水清苑”,却是在门口派了两个侍卫守着,其中一名乃是秦孝,叶云水曾见过的那一名。 秦孝却给叶云水带来了一个消息,叶云水在大婚之前遭遇的那次袭击,有人到涅梁府报案,声称亲眼见到张宏和黄智德与叶府女眷的马车在一起…… ………………………… ps:感冒了,鼻涕眼泪齐飞……呜呜呜…… 第八十七章 手段 第八十七章手段 秦孝在屋门口回了话便又回到“水清苑”大门口当差。 叶云水的心里却是翻滚了开来……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有人故意陷害! 依照秦穆戎那狠厉的性格断不会留下任何的遗患。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目击者? 而且叶云水明明记得当日那胡同中空无一人,仅有的两户人家却也是被张宏他们包了下来,如说左邻右舍听到声音还可信,可说完全见到整个过程却是瞎掰的。 张宏的死果然搅起了一阵漩涡,却又是把这件事给翻了出来。 张宏和黄智德二人乃是受了刘皎月的指使,中间又牵扯到刘左相府的一个侍妾,兴许这其中的事只有这几人所知,断不会出去乱宣扬,难道是刘皎月故意捏造出一个目击者来搅浑水? 叶云水又觉不像是刘皎月亲自所为,这明面上像是上卿府和黄家在讨说法,矛头却是指向了王府,叶家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事情已是过去了这许久,目击者才想起到涅梁府报案,这不是笑话吗? 长叹口气,心情也逐渐的舒缓过来,叶云水如今只能猜测却无力去做些什么,既然秦穆戎禁了她的足便是想让她置身之外,她也没必要自找别扭,跳进这个漩涡。 叶云水忽然想起了韦氏,她昨日力邀自己去相聚。又劝酒,定是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些个消息,以此来打压秦穆戎,为了争夺世子位?秦慕云子嗣不少,嫡出庶出的儿子有好几个,秦穆戎却是只有柳氏一人怀了胎……难道那个番叶的香气是韦氏所做?只要秦穆戎没有子嗣,那么世子位早晚会落入秦慕云的手中,秦慕瑾虽是嫡出,可是他年纪小,绝斗不过秦慕云。 叶云水心中猜测了多种可能,但仅是猜测而已,至于事情的真相,或许只有时间才能让它浮出水面吧……如此一来,秦穆戎昨日大脾气也是事出有因,看来是她自己太过粗心大意了。 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其实早已不疼,叶云水却仍能够感觉到昨日秦穆戎的怒意。 索性这事插不上手,叶云水只能无力的躺下睡了,睡到半夜,她感觉有些悉悉索索的响动,却是秦穆戎半夜才归。 叶云水感觉被他拉入了怀里,迷迷糊糊的问着:“爷怎么大半夜还来?” 秦穆戎一愣,感觉似是叶云水的语气中带着厌弃似的,心里一股火便是狠狠的咬了她嘴唇一口,叶云水“呜呜”了两声,算是被他给弄醒了! 瞧着叶云水怒目圆瞪的,秦穆戎的脸上难得的露一丝坏笑。“爷忙到大半夜,你不问问辛苦,还敢嫌弃爷吵醒你?” 秦穆戎挑眉看她,叶云水睡意全无,“婢妾这不是头晕还没好么,爷莫怪罪……” 明知叶云水是扯由子搪塞,秦穆戎却也没揭穿她。 既是已经醒了,叶云水有心打听一下案子的事,“……今儿秦孝跟我说了,不知进展如何?” 秦穆戎把她搂进怀里,直盯盯的瞧着她,倒是把叶云水给瞧的毛,“爷这么看着我干嘛?” “说你是个蠢女人,你还总不信。”秦穆戎的眼光带着狡黠。 叶云水嘟着嘴,“那爷倒是说说,婢妾怎么蠢了?” “你觉得我会怎么做?”秦穆戎这话说的带着一丝冷意,让叶云水不由得颤了一下,他不会是把人弄死了吧? 叶云水很快便镇定过来,她似是有些过于松懈了,这种话其实不当她问的。 秦穆戎瞧着她的模样一直没有言语,半晌才回了一句。“刘左相府出了丧事,回头你使个人去‘梧桐苑’问候下。” 刘左相府?那不就是刘皎月的娘家?叶云水心中一凛,果然又是她!即便不是刘皎月本人的意思,但也是逃不脱干系。 叶云水自诩为不过是一个商人之女罢了,何德何能让这些大人物全都惦记上?看来自己这条小命还真是值钱了…… 许是看出了叶云水脸上的不平,秦穆戎只是看着她,桌上的宫灯出昏黄的亮光,映着二人的脸庞,让本是压抑的气氛变得柔和起来。 临睡之前,叶云水忽然道:“婢妾身体不舒服,明儿爷给请个大夫来瞧瞧吧。” 秦穆戎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却瞧见叶云水面露隐忍之色,便是点头应道:“好。” 二日一早,叶云水赶在秦穆戎之前就醒了,亲手下厨弄了两样粥菜,端进屋时瞧见秦穆戎已经起身。 “爷醒了?”叶云水在一旁候着秦穆戎坐于桌前,“婢妾亲自做了两样粥,爷您尝尝?” 秦穆戎瞧着叶云水第一次如此殷勤的讨好,倒是心里高兴,“甭站着伺候了,坐下一起吃。” 叶云水虽是坐了,却仍伺候的殷勤,秦穆戎瞧了她半天,便是道:“事也算过去了,这两天你若想出去,便可出去走走……” 秦穆戎这话可算是解除了叶云水的禁足令了! 叶云水立即急了,忙说道:“别着呀,还想跟爷商量下您多禁我两天呢!” 秦穆戎一口粥还没喝到嘴,手一抖差点儿烫着。叶云水忙拿着帕子帮他擦了擦,秦穆戎奇怪的看着叶云水,似是问她这是为何? 叶云水道:“您不是说婢妾蠢吗?索性婢妾也就这样了,莫不如趁着这功夫把自己院子里的事先管好了,也免得总出去丢爷的脸面不是?”叶云水的确有心清理清理院子,而让秦穆戎禁自己的足,是因为她还没有搞明白韦氏那个酒里到底下了什么药,而且刘皎月的娘家出了丧事,她此时又出去在她眼前晃悠,这岂不是跟挑衅没两样?贸然的就这么解了禁足令,她又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措手不及她一件事都办不成。 瞧着叶云水那巴巴的模样,秦穆戎稍一寻思便能明白,合着这位今早如此殷勤的巴结是为了让他继续下禁足令!秦穆戎哭笑不得,又有点儿生气,旁个女人巴结自己都为了争宠,可她这第一次主动巴结却是为了禁足…… 不过秦穆戎可没马上应承了她,一顿早饭吃的是冰冷毫无生气,叶云水在一旁瞧着,时不时的替秦穆戎夹菜。 秦穆戎临走的时候狠狠的咬了叶云水的嘴一口,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叶云水揉了揉自己的嘴,心中只当秦穆戎答应了。 “……你代表我去‘梧桐苑’问候下,就说爷的禁足令还没撤。我也不敢贸然出去触了爷的忌讳。”叶云水把这事儿安排给了画眉,“就说我身体也不舒服,她们若是问起什么病,你就表现出一副不好说的模样就是了。” 叶云水想着那群女人定会以为自己是因为惹恼了秦穆戎而郁郁气结,还会以为自己是以这个姿态来巴结秦穆戎,不过随这些人怎么想,叶云水算是真把自己当个病人了,除了四婢和苏妈妈之外,她任何人都不见。 “奴婢省得了,”画眉领了差事便出去了,屋内仍是巧云、巧莲姐妹二人伺候着。并且跟着叶云水学医护,穴位图已是背下了,现在是在学穴位按摩。叶云水则是拿自己当示范,而巧云、巧莲二人互相用对方练手。 约么一个时辰,画眉便是从“梧桐苑”回来了。 “说出来有些臊的慌,奴婢去传话的时候就瞧见世子妃脸色不悦,便只说叶主子您听说了消息,也不知具体事如何,后来奴婢出来时使了银子跟洒扫婆子一打听才知道却是相府的小妾与老相爷的一个庶子好上了……被人捉奸捉双,还给当成了旁人打死了,后来才现是自家的爷……对外说是病死的。” 叶云水拿着茶盏的手差点儿掉了地上,脸色有些僵,秦穆戎这也太损了吧?刘左相一系人马揪出叶云水跟上卿府的事不放,而他就一手导演了刘左相小妾跟儿子?看谁的脸上挂不住么? 叶云水相信,那小妾定是黄家送去的那个,即便秦穆戎没弄死那小妾,刘左相也断不会留着,如此丢人现眼之事如若还留着那不是得气出个好歹?而且经此一事,相府和黄家之前定会出现隔阂,即便有着利益纠缠,却也不会如之前那般亲密无间。 而且这个小妾再一死,那除了刘皎月和刘左相父女俩之外,恐怕再无人知道刘皎月指使张宏和黄智德袭击自己马车的事了! 如今叶云水已是嫁了,如若再传出这种事却是给秦穆戎的脸上抹黑,叶云水因名声问题定会受到很多的钳制,起码在府内是翻不起风浪,刘皎月亦可视其为无物了! 又是一箭双雕!秦穆戎的手段不断狠辣,还阴险,叶云水倒是心中犯冷。因她知道,太后和秦穆戎是希望她能够与刘皎月斗的,原因叶云水也摸到了一些,刘皎月在王府的地位是尴尬的,明明是王府的世子妃,而她的娘家却是秦穆戎暗藏的政敌,也难怪秦穆戎不喜刘皎月了。 叶云水摸出了自己枕下的荷包,她一直随身带着,这里含有麝香。还有其他避孕的药,随身带着会对人产生影响,只是叶云水依旧不愿把孩子当成争宠的工具,起码在她现在自保都是问题的情况下,她是不会怀上孩子,让她们母子二人都成为王府利益中心的靶子。 下晌之时,院门外传来了声音,是太医院的太医来请脉。 叶云水让画眉去将人请进来,来的却是最早叶云水还在寺庙上,就给她瞧过病的赵大夫! “微臣给叶主子请安!”赵岳松低身跪拜,叶云水便是叫他起身,心中却是如何都不能明白,秦穆戎怎么会把这样的一个大夫派过来? 不过人既然来了,叶云水也不能推出去再换,便是道:“赵大夫如今又在太医院任职了?” “回叶主子的话,微臣有幸再得圣上青睐,回太医院任职,西北祸乱再起,年轻的医官时日不久便远赴西北,宫中空缺,这才将微臣召回,再得任用。”赵岳松临来之时也心中忐忑,他自然知道叶云水便是他当初下了黄连坑害的女孩儿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亲王世子侧妃。 而今日,赵岳松接得这任务之时便是汗流浃背,可世子爷亲自来要人,谁敢不给?于是赵岳松只能舔着这张老脸来了,只期盼叶云水不是那落井下石的人,他这一条老命还想安享晚年呢…… “赵太医的医术一向是公认的妙手神医,定会手到病除的!”叶云水慢条斯理的说着,可听在赵岳松的耳朵里就异常的刺耳,当初他可是被眼前这女人揭穿过的,所谓瞒人不瞒识,叶云水出身于医药世家,可不是他能蒙的住的。 “微臣定当竭力为叶主子效力,愿叶主子安康!”赵岳松一张老脸算是豁出来了,叶云水只瞧着他在哆嗦,似是认为她会报复吧? 叶云水也不给他看座,就这般的问着他,“倒是有个问题要请教下您?” “叶主子尽管考问,微臣不敢担请教二字。”赵岳松心知叶云水会拿他作伐子,心头一颤这话却也得接下去。 “有一种药,带着草涩的味道,香气弥留的时间很短,这是什么?”叶云水先抛出了一个由头,她要瞧瞧这糟老头会不会跟自己说实话。 赵岳松果真神情一紧,抬眼偷瞄叶云水,却现叶云水犀利的目光正瞧着他,顿时额头就冒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回叶主子的话,此药乃是番叶,有治疗泄热行滞、水肿胀满之功效。” 叶云水听了他这答案倒是点头,虽是他说了一半,那孕妇禁忌的话没说出口,但也算是没蒙自己。 “此药除了能治泄热行滞之外,还小有毒,孕妇禁忌,可对?”叶云水的话一出,赵岳松一个没站稳差点儿摔倒! “叶主子所言丝毫不差!”赵岳松的声音带着颤,只觉得自己这一趟诊病就如同走鬼门关一样…… 叶云水瞧见赵岳松那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中便是冷笑,她顿了顿便是再次的说道:“还有一种药,有些酸气,与酒混合可使人瞬间的眩晕,这又是何物?” 赵岳松浑身一怔,如同听到了炸雷灌耳,两条腿不听使唤的就跪在了地上…… ………………………… ps:感谢大家投来的粉红票,送来的平安符,继续求粉红票,求推荐票! 第八十八章 出招 第八十八章出招 赵岳松离开王府之时面色惨白。不停的催促着马车快一些,他只想马上到家递上病辞折子,带着家眷回老家安享晚年。 叶云水坐于临床塌前,手指轮番敲打着炕桌的桌面,嘴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缝! 韦氏果然心肠够毒! 腥草,一种少量用能使人眩晕的药,多服之后可使人不易受孕,叶云水只觉得那或许是个**之类却未成想里面有这样的成分! 韦氏果然够毒,一次就想让叶云水生不出孩子! 只是叶云水当日喝下一口又吐出大半,顶多会有眩晕之症却不会伤及根本。 赵岳松象征性的又给叶云水请了平安脉,只道是心郁气结,需多加休养,不过叶云水算是知道秦穆戎为何会点了赵岳松来诊脉,因为他根本就知道叶云水没病,而赵岳松医术高名声极差,这等邪门歪道的东西了解的最是清楚,不找他来找谁来?叶云水拿捏赵岳松根本不需要客气,这等贪财黑心的医官早就该入土为安了,他若是敢多说半个字,叶云水都会翻脸不认人。 何况秦穆戎这般把人使了来,叶云水便没什么客气的。只要把自己想问的事情弄清楚,她才懒得理秦穆戎会如何处置赵岳松,她跟秦穆戎这一点儿默契还算是有的。 叶云水瞧向窗外,她将思绪从赵岳松那里收了回来,心中却是凛然,韦氏敢明目张胆的下手定是有所依仗,她背后最大的依仗可不就是王氏! 王氏斗不过刘皎月,现在便朝着叶云水下手,她的胆子果然够大。 不过叶云水转念一想,韦氏这般做却是旁人拿不到把柄!因为当日除了韦氏外还有丁氏、夏氏,后者许是不知韦氏的手段,但如若此事真的揭了开来,即便是秦穆戎也没辙的! 一来,已是没了证据,叶云水这帕子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二来,即便捅了出去,庄亲王爷还能因叶云水一人而落其他三个儿媳妇?即便丁氏和夏氏不知王氏的手段,那么揭开之时她们也会一口咬定是叶云水污蔑,权衡利益之下,只有她自己吃亏。 叶云水只得将这件事摁下,如此看来,自己的日常饮用和生活习惯都需要多加注意,免得被人钻了空子去! 不过这口气叶云水是绝咽不下的,定要想个法子找回这个场子,只是现在不易妄动,毕竟刘皎月那边盯自己也盯得紧。眼下是要把院子里这些个眼线都扫出去! 叶云水叫过画眉,“你去厨房要点儿绿豆来,然后每天熬一小碗给我,就说你用的,另外告诉厨房每日给我加一碗糖醋瓜条,问起来就说我忽然想吃酸的。” 绿豆是解毒的,赵岳松是说那药少量眩晕无大碍,可叶云水还是要以防万一,那糖醋瓜条则是引出鱼的饵了! 画眉虽是心中纳闷,却仍是领了吩咐下去了。 叶云水叫过来巧云和巧莲,“你们二人这几日在院子里瞧着,凡事有人来打听我最近的起居的,就说我最近身子沉,爱瞌睡。” 二人领了命便是应下,虽然不明白叶云水此举是为何,可终归是有她的道理,二人也懒得过问。 一连吃了三四天的酸辣瓜条,画眉和花儿几人都苦着脸。 “……叶主子点了自己又不吃,奴婢这两日吃酸辣瓜条牙都倒了!”巧云捂着腮帮子抱怨着。 “莫不如丢掉算了?吃一顿两顿倒是爽口的,可顿顿吃这牙可受不得了……”画眉也是苦着脸。 叶云水则喝着自己的绿豆汤道:“瞧这一个个的,嘴巴都养叼了。回头只给你们吃粗面馍,看你们还抱怨不抱怨。” 花儿是这些人里出身最差的,却是在一旁笑着不吭声。 “叶主子,这两日已有几个小丫鬟来打听事,不过却不是跟奴婢们打听,而是跟二等丫鬟们打听,多数都是问起您的饮食起居。”巧云径是回话道。 “奴婢也遇见过,人都记下了。”巧莲除了对女红之外的差事都做的很上心。 叶云水轻笑,“基本上也差不离了……” “你说什么?她跟厨房要酸辣瓜条而且吃了好几顿了?”刘皎月听着来的小丫鬟汇报,满脸的厉色。 那小丫鬟丝毫不敢怠慢,立即回道:“回世子妃的话,奴婢亲自去厨房打听到的,而且叶主子如今除了身边贴身的四个大丫鬟和奶娘外,连二等丫鬟都不允许进屋,完全都是由四婢亲历亲为的伺候。” 刘皎月瞧着一旁的路嬷嬷,脸上甚是难看,路嬷嬷心里似是在算计着什么,才道:“已是进府一个月了,反应却是不同。” “前儿个不是使了太医来瞧病了吗?怎么说的也没来回话?”刘皎月叹了口气,如若叶云水真的怀上了,她可就是追悔莫及了,“你继续给我盯着!一旦有什么事情马上给我报来!” 小丫鬟领了命自是退下去了。 刘皎月长叹一口气,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沮丧,“还是下手晚了!” “现在还为时过早!且瞧着她这几日的动作,即便是有了,能不能熬到生下来也要瞧她的造化才是,即便是咱们急,却还有那比咱们更急的!”路嬷嬷一副狡诈的嘴脸,朝着东面努努嘴。那却是韦氏的“风雅居”的方向。 “她?一个武夫出身的女子还妄图个高位名分,真是不自量力!”刘皎月提起韦氏满心的不屑,韦氏父亲乃是军中一名参将而已,当初亦是因追随在庄亲王爷,与庄亲王爷出生入死才被提拔庄亲王爷的得力将领,而韦氏才嫁与庶长子秦慕云。 路嬷嬷提醒道:“话却不能这般说,情势不同,相府如今出了事,您为了自己着想,也应是为世子爷生儿育女才是正道。” 刘皎月听她这话立即便急了,“您以为我不想?难不成我还要想后院的狐媚子们骚弄姿的拖他上床不成?那么下作的事我做不出来!” 路嬷嬷瞧着刘皎月急了,口气便也缓了许多,“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您依仗的唯有世子爷,他若倒了,您呢?” 刘皎月心中苦涩,她如何不知这个道理,可是面对娘家的咄咄逼人,她如何自处? “不管怎样,那个女人都不生!” 刘皎月对叶云水的恨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 叶云水这一个“糖醋瓜条”的消息放出去,她已经一连两天能够在自己的吃食上现端倪了。 先是饭的颜色不对,显然是米被药泡过,紧接着是瓜条的醋是苦的。连浆洗回来的衣服上都带着一股子香气,里面却混着麝香的味道,连花房送来点缀院子的花都不对,一排的美人蕉中却现了两株夹竹桃。 叶云水每天都让人送来饭菜,但却吃着大厨房里画眉的分例,而那些个有问题的饭菜自然是被统统的倒掉。 拿着银针又试探了端进来的燕窝,却瞧着那银针逐渐变了色。 画眉的脸都黑了,“这群奴婢也太胆大包天了,居然这样坑害主子!” 叶云水倒是笑了,“瞧你急的,又没吃进嘴里!” “叶主子。您怎么不跟世子爷回这事,倒是越的让那群奴才们放肆了!” 叶云水倒是气定神闲的坐在大炕上看书,“不一下子把她们都折进去,不浪费了我这些个好材料?” 画眉坐在一旁赌气,巧莲和巧云二人也自是满脸的不忿,心里复杂的很,这些日子跟着叶云水也瞧见了不少王府的事,如若她二人当初真还怀着那个往上爬的念想,许是有一天,她们二人就毙命在这些个饭菜之中了! 越是尊贵的地方越是透着肮脏,这是叶云水曾说的,之前她二人却不以为然,如今看来,这话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叶主子下令,奴婢就去把那些个烂蹄子给绑了!”巧莲的脾气要急一些,如若不是叶云水不允,她早冲出去绑人了。 叶云水倒是琢磨了一番,又瞧了瞧桌子上的那些个鱼翅、燕窝的补品,“是有些可惜了哦!” 这两日叶云水一直让厨房做好的补品送来,俨然一副要安心养胎的模样,等的就是外面的人动手脚!秦穆戎这段日子很是繁忙,几乎没怎么回王府,叶云水这番将自己捂的严实的作为更让外人笃定她是怀上了! 瞧着这一桌丰盛的菜,起码也有个十几两银子的花销,倒掉可真是可惜了! “画眉去‘梧桐苑’,就说今日巧云、巧莲二姐妹过寿,请世子妃和各侍妾跟前的大丫鬟们来聚聚,吩咐了大厨房送席面来,大家亲近亲近……”叶云水瞧着巧云、巧莲姐妹二人便是心生一计,搞不掉刘皎月,还怕收拾不了一些刁奴?敲山震虎,叶云水也要让刘皎月和韦氏知道她不是随意拿捏的。 花儿第一个反应过来叶云水的打算,脸上有些为难,“会不会请不来?” 叶云水不屑的一笑,“都憋着劲儿的打探消息呢,恨不能把‘水清苑’挖出个洞钻进来瞧瞧,有了这等机会她们还能不来?” …………………… ps:感谢各位童鞋送滴粉红票、圣诞帽、平安符、香囊、嗷嗷嗷滴感谢!继续求粉红票哦!后续情节更加精彩!(。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十九章 阳谋 第八十九章阳谋 巧云这些日子的脑子也是活泛了些。听着叶云水这般说也算是把她的安排想了明白。 “会不会起疑?” 叶云水嘴角挂着冷笑道:“老话讲:赶着不走打着倒退,这些人根本用不着特意去请,反倒是让她们觉得你心里有鬼,前儿个沈氏的大丫鬟不是来找画眉请教绣样子?画眉去回话的时候随意一说,就说咱们院子自己庆祝,这般一嚷嚷也就全都知道了,上赶着要来还能不让人家来么?画眉再勉为其难的去世子妃屋子里请一请,还显得咱不失了礼数。” “可世子爷的禁足令还未撤呢!”巧莲在一旁插话道,虽是有顾虑可仍能看到她眼睛里闪烁着兴奋。 画眉手指点了她的脑袋训道:“就你是个笨的,世子爷不允叶主子出去,又没不允咱们出去!” 叶云水心里冷笑,便是让画眉拿着绣样赶紧去了,这边又吩咐着花儿拿了妆奁匣子给巧云、巧莲二人挑两样拿得出手的装饰,“……既是过寿,就做足了样子!叫杜鹃去厨房招呼一声,就说我才知道巧云、巧莲的生日,刚赏了银子,叫挑好的做,东次间里摆席面,随你们耍,把青禾给我叫来!” 巧云出去叫来青禾。叶云水吩咐道:“去大厨房跟你母亲说今日巧云、巧莲姑娘过寿,咱们院子摆席面……” 青禾是个聪颖的,不用叶云水多说便知道该如何做,嘴上满是应承的道:“奴婢省得了,定不会把叶主子的事办砸了!” 墨兰和墨云帮着里外忙乎,本是略显冷清的“水清苑”一时间倒是热闹了起来,小丫鬟和婆子们都知今儿是巧云、巧莲的生辰,干活都分外的麻利着,也不乏有些心眼儿活泛的主动争来跑腿儿的活……至于是否蹿到其他院子报信之类的,便不得而知了。 没多大一会儿,七八顶小轿6续的进了“水清苑”,直接抬进了主院之中,全是各院子的大丫鬟们,连柳氏跟前的玉扇都没落下,也跟着来了。 巧云和巧莲是正主,担负起迎接各院大丫鬟们的任务。 刘皎月跟前的四个大丫鬟来了两个,春桃、春杏,四妾跟前伺候的各来了一个,府中大丫鬟是配备小丫鬟伺候的,人就显得多了起来。 这么一会儿功夫,东次间里已是摆了两桌上好的席面,鸡鸭鱼肉均不缺,比得大户人家过年的饭菜了。画眉招呼着大家进去坐,倒是玉扇有心眼儿,忙上前言道:“奴婢们来还没有给叶主子请安,这不合规矩。” 听玉扇这般说,春桃也应和着。“对,得先给叶主子请了安咱们再耍,没得坏了规矩让主子恼了咱。” 其他的大丫鬟自是都瞧着画眉,众人来不就是为了瞧叶云水的?巧云和巧莲的生辰不过是个幌子由头罢了。 画眉也没推脱,自是笑着上前道:“有劳各位姑娘挂念着我们叶主子,我这就去跟我们主子回一声。” 说话间,画眉转身进了叶云水的屋子,却瞧见叶云水正在床上歪着,苏妈妈在一旁陪着,画眉跟苏妈妈互相笑着点了下头,她又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嘘声的道:“叶主子最近常困乏的很,这会儿又在床上歪着,不如几位姑娘先到东次间坐着,待叶主子醒了再请各位姑娘去问安。” 画眉这般说,玉扇脸上的疑色一闪而过,春桃和春杏对视了一眼,仿佛是认定了叶云水怀孕的传闻。 沈氏跟前伺候的萱儿上前道:“倒是来的不巧,那姐妹们也只能先到东次间做着了,回头再给叶主子的请安补上,刚听得巧云、巧莲姐妹生辰也没来得及提前准备。一点儿薄礼不成敬意!”萱儿掏出了两个锦盒,里面分别是一支银簪子,送给了巧云和巧莲。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送上了贺礼,尽管是借机打探叶云水的事,可里子面子都要做足。 巧云和巧莲也不客气,接了礼一一谢过,将众人让进了东次间。 推脱半天分了主次座位,便是巧云、巧莲两位正主坐在了主位上,然后便是世子妃的大丫鬟春杏和春桃,然后才是画眉和花儿,紧接着是四妾贴身伺候的。 画眉拿了酒,“今儿是好日子,咱们也都吃点儿助助兴!” 几个人也不推脱,便是青禾和杜鹃斟酒伺候着,一说一闹的,倒是说起了姑娘家最关心的服饰打扮,养颜方子之类,屋中坐的都是大丫鬟,旁个里都有小丫鬟伺候的,在府中都甚是有体面的奴婢,说些个这类话题也是寻常。 众人一言一句的,倒是气氛热络了起来,画眉在这些人中年纪最长,稍一感觉气氛冷了,她总能找到话题挑起来,花儿在一旁附和,倒是巧云、巧莲两姐妹显得拘谨,二人本就没画眉和花儿那般机灵,生怕话多出错。便只是应和旁人的话题。 这饭刚进行到一半,门口便是有小丫鬟来回报,“回各位姑娘,‘风雅居’和‘秋思居’的姑娘们来给巧云、巧莲姑娘送生辰礼了!” 巧云和巧莲一愣,倒是画眉最先反应过来,给二人使了个眼神,巧云脸上露出狐疑为难之色:“怎么还惊动了旁个院子的?倒是让姐妹们受宠若惊了,既是来了便快请进来吧?” 巧莲瞧着在座的众位,也都是纷纷附和着。 巧云和巧莲二人出门相迎,本是就坐的大丫鬟们各自交换了眼神便是跟着迎了出去,来的是韦氏跟前的红莺,丁氏跟前的傲梅。 众人先是互相的见了礼,红莺便是上前道:“今儿听说了两位姑娘的生辰,便不请自来的赶了个热闹,旁日里总想找你们多亲近亲近,可院子中的事也实在是多!” 巧云上前笑着言道:“劳红莺姑娘挂念着,倒是我们姐妹的不是了!”这红莺有一副好嗓子,说话声音甚是好听,人也显得聪颖,那一双灵动的眼睛好似能看透人心似的。 “叶主子可在?咱还是先去请了安再过来?”傲梅在一旁插话,傲梅身形消瘦,说话时常是瞧着红莺,显然二人以红莺为。 花儿上前道:“两位姑娘先行坐坐。叶主子刚歇下,这会儿不方便,待叶主子醒了再请姑娘们去问安。” 似是瞧着众人脸上的表情不一,红莺也只好如此应下,多了这两位夫人屋里伺候的,众人又重新的排了座位,按说侍妾们跟前伺候的丫鬟便要单开一桌,春桃却是言道:“都是姐妹,分什么高低,今儿就图一热闹!” 众人瞧春桃都这般说了,便也没有异意。便是坐下继续说话,只是有了红莺和傲梅的加入,众人的话题就略显得谨慎了些,在府中呆过些时日的奴婢都知道,刘皎月与大夫人不对付,连带着奴婢们之间相处都不免有些针锋相对的。 “倒是听说过‘水清苑’对奴婢都宽松的很,今儿一见才知道,叶主子对你们可都是当宝贝疼着……”红莺笑着说话,只是这话里的意思却有些耐人寻味了。 “叶主子体恤奴婢们,这是奴婢们的福气,不过也比不得红莺姑娘,旁日里跟随着大夫人理事,长见识,连一般人家的小姐都比不得!”画眉将话题转到了红莺身上,这时春桃也是插话,“姐妹们都羡慕得紧呢,红莺姑娘就莫谦虚了,听说大夫人有意将你许给周总管家的?倒是提前恭喜姑娘了!” 春桃这话一出,一桌人的脸色各异,连丁氏的大丫鬟傲梅都多瞧了红莺两眼,显然是连她也不知道这消息。 红莺立马急色的道:“没得浑说,根本就没有的事,哪听来的闲话!” “没有呀?”春桃把最后的‘呀’字拉的老长,“倒是妹妹的不是了!我给您赔罪,不过是上次听我们‘梧桐苑’的管事嬷嬷提起的,说是相中了红莺姑娘想讨来做媳妇儿,还是你们院子的管事嬷嬷给挡了,说是大夫人早心中有了人选,让我们嬷嬷别去吃那个排头!” 红莺的脸色有些尴尬,这里多数人都知道红莺的心系在大老爷身上,这般说她怎能不难堪? 有人故作掩嘴偷笑,有的人则旁观瞧着,瞧着气氛有些紧,画眉连忙招呼众人吃酒,这话题也暂且耽搁了下来。 不过虽是一个小插曲,这其中却透露着许多消息,这桌上坐的都是各院子主子跟前的玲珑人。都暗揣着心眼儿把这话题给挡了过去。 正是这时候,门口有人撂了帘子进来,却是墨兰在门口唱道,“叶主子到了!” 众人撂下筷子要起身相迎,这时叶云水却已是进来了,穿着狐袖狐领紫色金丝绣字长袄,头上梳着梅花髻,插着鎏金镶翠三步遥,脸上略施了脂粉,却是掩不住疲态。 各人心中认定,叶云水是真的病了,她这番装扮不过是来掩饰她的颓色而已。 叶云水将众人的目光都瞧在眼里,心里却是暗自冷笑,脸上笑着招呼道,“都坐下吧,瞧着你们这儿热闹就过来瞧瞧,今儿是巧云、巧莲姐妹的好日子,你们都不用拘着,尽情的耍。” 众位丫鬟给叶云水见过礼,红莺便是道:“瞧着叶主子气色不错,我们大夫人还惦记着来瞧您,可又怕您多有不便……” “哪来那么多的客套。”叶云水只是把话圆了过去,却没说领不领这个情,倒是春桃和春杏二人一直在打量着叶云水。 叶云水也不多说,命丫鬟们往桌子上传菜,嘴上道:“这是前儿个世子妃送来的多罗国特产的米,说是比咱们的稻米要香,还有着大夫人送来的燕窝,倒是弄的多了,便端来给你们每人一盅,大家都尝尝。” 叶云水笑着赏了吃食,可转脸就瞧着各丫鬟的脸色都变了…… 都是主子跟前的人,谁不知道谁那点儿**的事?或许这里面有些事还是在座这些人经手的! 谁不知道那米是用紫草泡过的?谁不知道那燕窝里掺了凉药?可是谁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春杏和春桃二人的脸色难看,而红莺和傲梅二人脸上也更多的是焦虑,倒是其他四妾的丫鬟们站在一旁瞧着她们,似是也知这其中没那么简单,不声不语,只瞧着这四人如何做再做打算。 叶云水冷眼却挂着笑的看这四人,看她们那表情便知这事逃不过她们几人之手,今儿既然她们主动来了,那就怪不得叶云水下狠手了! 这东西是主子赏的,推脱的紧了,势必会引起叶云水的怀疑,如若真吃了,谁都不愿自己遭这份罪,都是体面人谁豁得出去这个命?况且吃了真的出了事儿,还是能追溯到根源上!这事儿无论众人怎么逃都逃不过去,一旦叶云水把这层遮羞布给揭了,她们的小命可就保不得了!这哪里是赏的吃食,根本就是赏的毒药!只是这毒药她们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了! “怎么?瞧不上我们院子的吃食?”叶云水在一旁已是撂了脸子,“也对,都是主子跟前的红人,谁差这两碗东西吃!” 瞧着叶云水面色不悦,春杏立即上前福了福身,才是言道:“奴婢们断没有这意思,叶主子莫怪,只是世子妃和大夫人送与叶主子的,奴婢们哪敢妄动,奴婢们心中领叶主子这份恩典!” “既是送与我的,我再借花献佛也未尝不可,如若你们主子怪罪下来自有我来担着,奴婢们做寿,我这个当主子的如若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岂不是传出去让人笑话?不过是一些稀罕物件给大家尝个新鲜而已,旁的主子们跟前的大丫鬟哪个不是跟着主子吃好的穿好的?世子妃还会挑你这个理?让春杏姑娘一说,好似你们世子妃苛待了你似的了?”叶云水的话尖锐带刺,丝毫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叶云水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春杏和春桃等人此时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几人是主动跳进了坑里,就等着被人埋?都说好奇心害死人,听着画眉说院子里给巧云、巧莲过寿办席面便觉得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机会,却未成想这其中却是个陷阱,她们如今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 ps:又快到粉红票加更了哦!大家快快投来吧! 第九十章 中计 粉红票80张加更 第九十章中计粉红票8o张加更 画眉给叶云水搬了椅子来。叶云水便坐在一旁瞧着众人,刚刚话一出口,她便知道这四人之中定是经手过给自己下药这件事,想趁着秦穆戎这些时日忙碌先下手为强?当她真是傻子吗? 治这些人叶云水没有半点儿心软,她倒是要瞧一瞧这些人敢不敢揭了这块遮羞布! 本是喜庆的事忽然变得如此的冷,其他不明真相的人倒也隐隐有了些头绪,瞧着春杏、春桃几人便是站得远远,起码是离那瞧着油亮香喷喷的米饭,还有那香软的燕窝盅远一些。 韦氏的大丫鬟红莺心中也忐忑不安,心里在盘算着,她是大夫人的人,即便顶了叶云水,想必叶云水也不会太过拿捏她,除非叶云水真的火了,把世子妃和大夫人都召了来,那这件事就不是她们丫鬟能控制得了,就是主子们之间的事了! 况且瞧现在这情形,这事并非只有自家主子韦氏一人所为,还有世子妃的影子,红莺前后一想就更不畏惧叶云水的威胁了。 “叶主子这话太严重了,即便旁日里各位主子高看奴婢们几眼。但终究是做奴婢的,不敢贪图主子们的赏赐,哪里就能常食得这些个金贵的东西,主子们赏赐是给奴婢们体面,但奴婢们可不敢贪图妄用,可是坏了府中的规矩!”红莺话虽说着却没落了气势,她心中想着,她乃是韦氏的人,即便有错也不是叶云水就处置得了的。 叶云水冷笑的瞧着红莺,这蹄子必是想闹大,觉得自己不能越权拿了她?她还真是高看了自己,瞧扁了叶云水,叶云水怕的就是她们不闹…… 叶云水瞧着红莺,她却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低眉顺眼的立着。 本是有些气弱的傲梅也挺了挺腰板,显然是打算跟叶云水硬抗了。 画眉给青禾和杜鹃使了个眼色,二人带着墨兰、墨云二人到院门口守着,免得有小丫鬟去别的院子报信。 “早就听说红莺姑娘是长了颗玲珑心眼儿的人,三句话不离规矩二字,今儿我倒是要跟你请教一番,我一个主子赏奴婢们吃的,又是哪条不符规矩了?”叶云水的话咄咄逼人,虽是脸上挂着笑,可谁都看的出来她怒意很盛。 傲梅在一旁插话,“回叶主子的话,奴婢们绝没有旁的心思,只是……” “不要跟我说什么只是!”叶云水打断了傲梅的话,目光直指红莺。“主子好心赏了吃食,不接便罢了,还反过来跟主子谈规矩?这是谁教你的规矩?我倒是要听听哪家的规矩是这么定的!莫非……”叶云水的声音拉长,可是她这声音却让好几个人心底颤。 红莺的神色一僵,春桃、春杏二人往后退了两步,傲梅的神色有些忐忑,全是瞧着红莺的。 “莫非你们觉得我这饭食里有毒不成?会害了你们不成?这可是你们各自的主子送来的……”叶云水的话语一出,吓的玉扇几人惊呼出声,小米氏的丫鬟连翘立马捂住她的嘴! 红莺的脸色瞬的变了色,她没想到叶云水居然这么直白的把这事儿说出来! “叶主子此言严重了,奴婢们不识抬举,与奴婢们的主子毫不相干,还望叶主子莫要污了大夫人和世子妃的名声!”红莺也是个机灵的,她一口咬定是自己的错,而非是惧怕了什么,即便是闹大了事,也不怕韦氏不保她! 傲梅出来附和着说道:“奴婢们犯错认罚,还望叶主子莫要情急之下损了几位主子的名声和体面!”傲梅说完便跪下一个劲儿的给叶云水磕头,那眼泪已是“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哭的甚是委屈和伤心,旁个不知真相的还道是叶云水多么刻薄的逼迫傲梅一般。 春杏和春桃在一旁瞧着红莺和傲梅这一唱一和。默契十足,她二人对视了一眼,亦是跪在叶云水的跟前,“叶主子本是好心却是奴婢们不识抬举,扰了巧云、巧莲姑娘的生辰,还望叶主子莫怪罪!奴婢们愿认罚!” “认罚?这可是你们说的?”叶云水可不吝这些个苦肉计。 跪下的四人听着不吭声,叶云水扫过四妾的丫鬟们,便是道:“你们呢?也不肯动这吃食?怕我害死了你们?” 玉扇和连翘没想到叶云水连她们也不放过,一时都没了主意。 连翘是个反应快的,立即跪下回道:“回叶主子的话,奴婢们不敢有这等邪的心思,却是不知为何各位姑娘们宁可逆了叶主子的意思也不肯用这吃食,奴婢只知道遵从主子的吩咐才是当奴婢的规矩,至于红莺姑娘所说的规矩奴婢不敢认同,还是请红莺姑娘说个原因出来,也让奴婢们这些小丫鬟学习一番,免得触了王府的规矩还不知死活。” 红莺心中一凛,没想到这时会有人落井下石,叶云水的嘴角一翘,目光又扫过玉扇、萱儿还有米氏的丫鬟素兰,缓缓的问道:“你们呢?也是这般想的?还是另有想法?” 玉扇知自家主子柳氏与叶云水的矛盾最深,却是不敢轻易附和叶云水的问话,目光正瞄向春桃和春杏,似乎是在选着站在哪一边,而萱儿和素兰却是属于墙头草似的人物,立时选择站在了叶云水一边,萱儿的脾性跟她主子沈氏却是一模一样,忙福身跟叶云水回话,“回叶主子的话。奴婢也是这般想不明白,为何红莺姑娘和傲梅姑娘会这般想叶主子您,奴婢在府中伺候沈小主也有两三年了,却从未听说过有这般规矩,如若是有,便请红莺姑娘和傲梅姑娘教奴婢?” “奴婢也不懂,为何不肯领叶主子的好意,反而还污叶主子败坏世子妃和大夫人的名声,叶主子倒成了好心办成恶事了!”素兰在一旁附和,也算是表明了立场。 玉扇仍是犹豫不决,叶云水只是瞧着她冷笑,却是转过身不再瞧她。 “说的好,既然大家都不明白这几位主子跟前的姑娘们为何不肯赏我这面子,那咱们就请教一番,如若你们说出个道理来,这错我来认,如若说不出个道理来……”叶云水的目光忽变得异常冰冷,“那我就要到你们主子跟前问问,到底是我不够这个赏你们吃食的分量,还是你们奴大欺主!” 红莺和傲梅与春杏和春桃四人面面相关,脸色都异常难看,叶云水却没有放过春桃和春杏的打算,“你二人乃是世子妃跟前得利的人。又是路嬷嬷亲手调教出来的,我倒是要问问你二人,这规矩到底是如何定的?” 春杏与春桃二人亦是无语,这话让二人如何接?说红莺和傲梅对?那是明摆着跟叶云水过不去,无论从哪一条她们都逃不了一顿家法,如若说红莺和傲梅的错固然可以,可叶云水定会逼着她二人吃那带毒的物什,二人又舍不出这条命,心里只把叶云水给恨的牙根直痒痒,心里期盼着有人能通知到世子妃那里,莫要让叶云水再猖狂下去!明明是被世子爷禁足的人。却还如此狂妄拿大…… 屋内正是气氛僵硬之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没多久,墨兰撂了帘子进屋,回话道:“回叶主子的话,门口有两个小丫鬟闹事……” “……使唤人绑了再说!”叶云水话语冰冷,丝毫没了往日的温和柔媚,倒是凌厉尖锐,让人听着都不免心寒。 屋内的人下意识的朝着门外瞧了一眼,说是小丫鬟闹事,定是有人趁机想出去报信…… 墨兰转身出去,叶云水又叫了巧云和巧莲二人,“今儿是你二人的生辰,无奈你的这些个姐妹不给你二人作脸,还拂了我的脸面,却不知是来庆贺的,还是来捣乱了的,你二人之事自有我来做主,回头我自会给你们补偿,先出去帮墨兰一把,免得有人不知好歹的出去乱嚼舌头,再有闹事的一并绑了,打了板子再来回话!” 巧云和巧莲立即领了差事便下去了,她二人本就是今日叶云水挖坑埋人的幌子,这会儿在这里反倒是显得尴尬,如今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春桃和春杏依旧是不敢应话,只感觉背后冷汗涔涔,心跳也加快了度! 叶云水瞧着二人只是冷笑,倒让春桃和春杏二人更是心颤,春桃上前道:“奴婢们惹了叶主子生气,到底是奴婢们的错,可是旁日里世子妃赏下的东西,奴婢们也有不用的时候,倒并非是对主子不敬,而是都有个喜好而已,叶主子已是病佯在身,不易过于动怒。倒是让世子爷和世子妃担心了!” 春桃壮着胆子搬出了秦穆戎和刘皎月,搬出秦穆戎是想让叶云水明白,她如今还是被秦穆戎禁足之人,如若再惹了世子爷生气,她的处境可就难堪了,而提到刘皎月则是以势压人,毕竟刘皎月才是正室,而叶云水只是侧妃,打狗还要看主人,也是希望叶云水莫要跟刘皎月撕破脸,否则凭她一个商人之女,定是惹不起世子妃的! ………………………… ps:嗷嗷,粉红票过了8o张了,此乃加更章,晚上还有另外一章!请大家支持女生网正版阅读!道理不说,你们懂的…… 第九十一章 反击 第九十一章反击 叶云水只是冷笑。忽然从椅子上起身,红莺的脸色有些慌,隐忍着不敢作,傲梅只站在红莺跟前,显然二人是进退一致,画眉和花儿、青禾、杜鹃几人围在门口和叶云水周围,显然是怕红莺和傲梅突然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伤到叶云水。 瞧着春桃,叶云水便是道:“这就是你们的道理?” 无人答话。 叶云水忽的转身一巴掌抽在了红莺的脸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红莺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紫红的巴掌印,隐隐渗出了血丝! “我打你有错吗?”叶云水冷目怒视,红莺被这突然而来的巴掌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眼看向叶云水,满眼的怒意,叶云水又是一巴掌抽去,怒问道:“我打你有错吗?” 红莺捂着脸不言不语。 傲梅有些惊慌失措,春桃的心刚刚似是停了半拍一般,手中紧紧的攥着帕子!春杏下意识的往春桃的背后躲了一下,却被画眉挡住了! 挨打的红莺心里已是把叶云水恨了个透,而众人也不明白,明明是春桃顶撞了叶云水,为何挨打的却是红莺! 叶云水走到春桃跟前。冷声的道:“你既是叫我一声叶主子,那你就分得清这里谁是主子,谁是奴婢!我如何作为还轮不到你一个奴婢来教,既是你们不识抬举,那我就要为自己讨一个说法,否则传了出去,莫说我性格软弱被几个奴婢给欺辱住了,也是你们各自的主子脸上没了体面!我讲规矩你们信不得,我亲自去求王侧妃来断一断,让你们心服口服!” 屋内几人的心中一慌,眼神中全是惊恐之色,她们万没有想到,叶云水居然直接绕过世子妃和大夫人去求王侧妃来主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红莺平时跟在韦氏身旁,更是与王侧妃时常相见,这个掌管王府内宅的女人有多么狠厉她心里最是清楚! 一旦叶云水去求了王侧妃,那这件事就算是闹大了!无论最后如何处置,她们这些丫鬟都不会有好结果!可卖主的事她们更是死路一条,如今怎么办? 不等这几人再有什么旁的心思,叶云水已是转身出门,让巧云和巧莲二人守住了屋子,不得有任何人离开! 一路上行至王侧妃所居“易安堂”,叶云水已是泪眼蒙蒙,不是她装出来的,而是这一路上想着自己这些个委屈是真的哭了出来,从前世到今生,她从来就没有得过片刻的安闲。如今不同前世,反而要面对的危险更是多,秦穆戎虽是把她从上卿府那狼窝之地揪了出来,可是却又把她带进了虎园,唯一的区别就是给了她一个拼搏的机会,她如何不委屈? 一直哭到了“易安堂”,叶云水的眼睛已是肿成了桃,青禾和杜鹃跟着她,瞧见她这模样都着实的吓了一跳! 让王侧妃跟前的丫鬟通传一声,那丫鬟连忙转身跑进了主屋之内。 王侧妃听说叶云水是哭着来的,眉头微微皱着,便是叫丫鬟请进来。 冯侧妃此时也在“易安堂”,心中有疑的问着,“不知是闹出了何事?都找到您这里来了?” 王氏的眉头紧皱,确是没吭声,显然闹到她这里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事,往常秦穆戎是很忌讳跟王氏相处的,可这叶云水却似乎不知这事似的,还大张旗鼓的到来? 没多晌功夫,叶云水则被丫鬟们扶着进了来,先是给王侧妃和冯侧妃请安。“婢妾给侧母妃请安。” 王氏和冯氏二人瞧着她真是眼睛哭的红肿,不像是装出来的,心里便更是疑了,王氏便道:“哎哟,怎么弄的?眼睛都哭成了桃似的,谁给我们这小媳妇儿气受了?说出来我给你做主去!” 叶云水则跪地不起,把“水清苑”里生的事儿大致的说了,“……本是好心好意的赏奴婢们吃食,不肯接就罢了,还倒是奴婢随意将世子妃和大夫人送的东西赏人是坏了规矩?婢妾倒是不懂了,是不是王府中真有这道规矩?如若真是有,那婢妾认错。” 叶云水说的简单,可王氏和冯氏哪是那笨的?联想到这几日叶云水怀孕的传闻,便知生了何事!王氏心中也恼,只怨韦氏做事太鲁莽,那两个大丫鬟也是废物! 冯氏心中有数,在一旁却是不做声,只是冷眼瞧着。 “别哭了,回头让世子爷瞧见可不爱你了!”冯氏笑着调侃,叶云水便是红着脸不依,“侧母妃没得笑话婢妾,进王府本就是出身不如旁人,如今被几个奴婢欺辱了,哪得还有心思争那份宠,婢妾恨不得一头撞死了去……” 叶云水抬出身份低这事儿无疑是在王氏的心里又扎根刺,谁不知道王氏的出身也低微?如若不是从小便侍奉庄亲王爷,她哪来的今日这体面?这多年的风风雨雨,荣辱辛酸又有何人能知? 瞧着王氏的脸色忽得落了下来,冯氏便知王氏心中所想。“姐姐,莫不如咱过去看看?世子爷如今不在家,倒是让云水给几个奴婢欺辱了,可说不过去!那些奴婢如今也真是无法无天了,府中给了她们体面却不知轻重,连主子都敢忤逆了!” “你说的对!今儿这事有我做主,咱们这就去瞧瞧到底奴才狂到了什么份上!”王氏说此话时声音虽不大,可叶云水却能感觉出她异常的愤怒,也就不再不依不饶,“谢二位母妃做主!” 待叶云水随着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一同回到“水清苑”之时,只见院子里已是绑了五六个丫鬟婆子,而东次间里吵闹不停,显然是红莺、傲梅和春杏、春桃等人意欲离开,却被巧云、巧莲等人拦着不允。 王侧妃等人刚要进屋,便听得屋内传出吵嚷之声,“……你们如此拦截不允我等离开,到底是何居心?我等好心来为巧云、巧莲姑娘庆生,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叶主子不懂府中规矩,你们非但不拦截不说,还纵容其到王侧妃娘娘处讨说法,叶主子如今还是被世子爷禁足期间,可知这般张扬会是触了世子爷的规矩?” 说话这人乃是春杏。 “吾等奉命伺候叶主子。叶主子所说便是奴婢所做之事,奴婢不懂旁的规矩,只知听从主子的吩咐才是规矩!”回话的却是巧云。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红莺也是急了,一旦若是叶云水真的请动了王侧妃等人,那她们绝无好下场,所以只期盼着这几个刚进府的奴婢们能软上半分,故而软硬兼施,只要能出得“水清苑”,她们便不怕了!只可惜巧云和巧莲二姐妹却是两个硬骨头,油盐不进!这也让红莺恼了! “都给我拖出来绑了!”王侧妃越听这话说的越没了边儿顿时就火了! “易安堂”随着王侧妃而来的嬷嬷们立时上前,打开东次间的门便是把里面的丫鬟都拖了出来! 红莺几人一出门口便是瞧见了王侧妃。顿时浑身一僵,立刻跪地:“奴婢见过两位侧妃!” 叶云水个青禾等人使了眼色,立时便有丫鬟们搬来了椅子,请王侧妃和冯侧妃坐。 “大吵大闹,成何体统?这府中可是还有规矩?”王侧妃并未如她所说上来便是给叶云水做主训人,而是开始圆起了场面。 叶云水何尝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却是丝毫不肯退上一步,“红莺,今儿王侧妃在上,你倒是说一说,我赏你吃食可算坏了府中规矩?” 红莺心里忐忑不安,就像是有猫爪子在挠一般,权衡利弊,她只期望着能护住自己的主子,韦氏念在她多年伺候的份上能保下她一条命,心里这般想着,嘴上自是回道:“回王侧妃的话,奴婢并没有叶主子所说此意,只因叶主子所赏乃是世子妃和大夫人所赠,奴婢一个卑贱之人怎可逾越了吃食主子的东西?叶主子误解奴婢的意思了!” 傲梅瞧着红莺这般说,便也是跪地道:“奴婢为叶主子磕头了,奴婢们断没有忤逆之意,只是请叶主子珍惜世子妃与大夫人一片情意,莫被奴婢们糟蹋了!” 傲梅仍是跪地不停的磕头,王侧妃的眉头微皱,显然红莺和傲梅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临时反咬一口虽是下策,但这不失为一个逃避错误的好办法,如今却只要看叶云水如何应对了。 叶云水冷眼瞧着几人,心里有的只是暗笑,让红莺和傲梅这嘴里一说,到成了叶云水不敬世子妃和大夫人,拿她们二人的脸面随意践踏了!这可真是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而且叶云水早就知道王氏不可能一心一意的为自己做主,面临这个时候定会被反咬一口,以为她是找不到辙了才把王侧妃和冯侧妃请来坐镇的吗?如若叶云水想这么单纯的收拾几人,刚刚就命人把她们都绑了先打一顿板子解了心头之恨再说,可惜她并非只要这些奴婢没命。还要刘皎月和韦氏没脸! …………………… ps:今日的第三更送上!感谢各位读者们送上的粉红票!好开心!嗷嗷嗷滴感谢! 第九十二章 突变 第九十二章突变 红莺和傲梅出来这般一说。王氏便瞧向了叶云水,她也瞧见了红莺脸上的巴掌印,此时这般看她,那目光似是叶云水有意挑衅而不自重一般。 叶云水丝毫不退让,便是道:“依你们的意思我若是不亲自把世子妃、大夫人所赠之物吃了,就是糟蹋了她们的情意,就是不把世子妃和大夫人放在眼里?” 王氏有些不明叶云水欲作何事,可她此时却并未出言,而是冷眼旁观。 “奴婢不敢!”红莺立时回道。 “你不敢?那就是说我没错,还是你错了?”叶云水这话算是把红莺给绕腾的有些慌乱,回话也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奴婢是希望叶主子珍惜这份情谊,而非是指责,奴婢没有说叶主子有错,也并非是说奴婢错了……” 叶云水冷笑,“我没错,你也没错,那你的意思是送东西的人错了?我就不明白,不过就是一碗米饭,一盅燕窝而已,当得你们如此大惊小怪的。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叶云水的声音拉的很长,却是让红莺和傲梅、还有后面跪着的人都浑身颤抖,特别是春桃和春杏二人,一下子没跪稳,却是摔了一跤。 王氏将这瞧在眼里,心里哪还能不明白到底是何事?显然是那韦氏和刘皎月送来的两样吃食有很大的问题,叶云水赏了她们,这些人却不肯入口反倒是让叶云水起了疑心……没来之前王氏也只是猜测,如今却是心中笃定了! 王氏的目光凛冽,如若真让叶云水当面撕破脸把东西查出问题,那势必要牵着到很多人,莫不如把这几个丫鬟处置了消了叶云水的火气…… 红莺余光感觉到王氏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顿时心中一冷,那冰寒的目光比这天气要冷上几分,红莺知道王氏出手必是要死人的,而且死的第一个人或许就是她!红莺索性破釜沉舟,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索性把水搅得更浑! 还未等王氏话,红莺立即抢白道:“叶主子这话奴婢不敢认同,东西虽是世子妃和大夫人送的,但却是从您‘水清苑’的厨房端出的,即便有问题不见得是世子妃和大夫人的问题,兴许是……” “闭嘴!”王氏终于怒了!她没想到红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会反咬一口,说出这种话来! 如此一来,即便是叶云水愿意打死几个丫鬟了事,也是绝不可能了! 跪着的傲梅和春杏、春桃最能体会红莺此时的心情,都跪着爬到王氏的跟前。哭着道:“请王侧妃为奴婢做主!” 画眉等在后跪着的都愣了,怎么一转眼到被她们把白的说成黑的?反倒是成了叶主子下毒坑害她们了?巧云和巧莲有心出去说话,却被花儿给拦住了!对着二人轻轻的摇头,此时说什么错什么,而她们也不知叶主子如何安排如何打算,此时贸然出去乱讲有可能坏了叶主子的事! 现在,一切都只能看叶主子自己的了! 巧云和巧莲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心里揣着焦急,看着生的这一幕! 叶云水冷笑,“你的意思是,我故意要陷害你们主子,说她们要毒死我?是吗?”叶云水的声音很轻,可是听在众人的心里却犹如千斤重。 王氏有意阻拦,叶云水转过来福身回道:“请侧母妃让她们说下去,如今这事已不是损害婢妾一人的名誉,还连带着世子妃和大夫人的名誉,婢妾堂堂正正做人,却落得这样的污名,实在是不能容忍!” “来人,先把这几个贱婢拉下去打了板子再来回话!”王侧妃说话就要命人动手。叶云水却是拦截在前,“还请侧母妃让她们把话说清楚之后再责罚,不然还道是婢妾冤枉了好人呢!” 王氏面露不悦,没想到叶云水居然敢出声制止,“依你看,你想如何办?” “一切都由侧母妃做主,可如若打死这几个奴婢事小,王府中众多下人都瞧着主子行事,就要给她们一个说法,让她们认的心服口服!”叶云水可不会让王氏打死这几个奴婢就把事了了,那刘皎月和大夫人也不过就是个治下不严,被训斥两句便罢了,叶云水怎么会让她二人如此轻松过关? 瞧着一院子的奴婢战战兢兢的跪着,王氏也心知这事已是没那么容易了了,如若只是打死几个奴婢遮掩过去,下人们之间定会有各种各样的谣言传出来,甚至会出现对王府不利的传言,而她本就跟秦穆戎之间有嫌隙,如此一来,惹起秦穆戎不满,甚至引起庄亲王爷对她的怀疑,几方再落井下石,她的地位也会受到打击,事态便是更加的严重了! 王氏将几个关键点一想,心里更是把红莺给恨的半死! “去两个人把世子妃和大夫人都请来!今儿咱们来个三堂对峙,定要把这个事查个水落石出,我倒是要瞧一瞧,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王府里兴风作浪,牵扯到如此多的主子们跟着受连累!” 王氏这句话说的红莺等人心里冰凉。红莺已是预见到她的命运将是多么的悲惨,她的牙齿不停的打颤,恨不能一头撞死了去,可是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抬头就瞧见周围的丫鬟婆子们将她们围的紧紧,根本没有半丝的空隙!她只是把叶云水恨到了骨子里,恨的咬牙切齿! 东次间的屋子已经是被王氏的人把着,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刚刚所有在东次间中的人此时全都跪在院子里,包括巧云、巧莲,不过叶云水此时却不能顾忌她们二人,瞧着巧云投来的目光,叶云水朝其微不可闻的点了头。巧云也是明白的,自然知道叶云水这是叫几人放心,莫出头。 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空气中的寒冷似是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无论是站着的还是跪着的,此时都瑟瑟抖,不知是因为天气寒冷还是因内心如冰。 “侧母妃,不如您先移进主厅之中,这外面天气寒冷,莫伤了您的身子!”虽然这会儿叫小丫鬟烧了炭,可傍晚的冷风依旧如刀子抽在脸上一般,冷的让人颤。 “是啊。年岁都老了,咱们进屋等!”冯氏一直没言语,只在这时说两句无足轻重的话,叶云水不免多瞧了她几眼。 王氏自是点头同意,带着人离开了这寒冷的地方,而跪这一地的丫鬟们则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依旧在院子中跪着。 约莫有半个时辰,刘皎月和大夫人韦氏带着人先后的赶到了“水清苑”,派去请二人的婆子自然是说了事情的始末,二人到来时脸上无一不带着戾气,瞧向跪着的那一排丫鬟心里更是恨的死。 “妾身给两位侧母妃请安!”二人跟王侧妃和冯侧妃分别见了礼之后。叶云水便是上前与二人见礼,刘皎月心中将叶云水恨的紧,可此时却不能摆出这副真实的面孔,而是上前虚情的问道:“可是叫叶妹妹受委屈了?都怪我旁日里纵了这些个奴婢,居然如此不识抬举,都狂妄的不知自己是谁了!依照我说便杖毙了事,给叶妹妹出一口恶气,也叫她们知道,主子的脸面可不是她们个奴婢能拂的!” 韦氏也上前劝慰着,“世子妃说的对,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杖毙都是便宜了她们,如此恶奴怎可放过?” 二人的话如此狠厉,院子外跪着的人自然听的清清楚楚!一句话都未曾问便要打死人了事,这便是她们掏心窝子侍奉的主子! 红莺的心如坠冰窖,韦氏是她最后的希望,可惜这个希望却已是支离破碎…… 傲梅更是哆哆嗦嗦的抖,春桃、春杏二人也是浑身触电一般,满眼的不可置信和惊恐! 叶云水瞧着二人却是用帕子抹了抹眼睛,带着委屈的道:“世子妃和大夫人肯为婢妾出头那是婢妾的福分,可婢妾刚也跟侧母妃说了,如此不明不白的打死人了事,岂不是让外人说嘴?而且刚刚红莺姑娘还道是说婢妾给她们下了毒的东西吃,这叫婢妾情何以堪?如若不查明真相,婢妾宁可一死!” 叶云水直接点出了红莺,可是把韦氏气了一个倒仰,牙都快咬碎了! 刘皎月瞧在眼里却不忘落井下石一句,“红莺?她为何如此说?可有证据?” 红莺刚刚听了韦氏要打死她的话心里早就已经凉了半截了,如今听刘皎月提到了她,更是大喊“冤枉”的要冲进主厅之内,被两个婆子给摁在原地不得动弹,口中仍是声嘶力竭的喊着,“奴婢冤枉!” 韦氏气的胸口起伏不停,刘皎月则直接跟婆子吩咐道:“有何冤情让她讲个清楚,让她死也闭上这个眼睛,免得说咱们王府草菅人命,坏了王爷的名声!” 婆子们瞧着王氏,王氏没好气的瞪了刘皎月一眼。才点头允了,“叫外面的都进来吧,今儿既然已是闹到这个份上,咱们就把话都说明白!” 红莺一嚷嚷,自然春杏、春桃等人也都跟着进了来,刘皎月知这是王氏故意针对她,心下也只能忐忑不安,目光盯着春杏和春桃二人不放,显然是在告诉二人莫要胡乱说话! 春杏和春桃二人心里慌乱,她们除了自己还有家人,老子娘都是在王府里当差,如若二人说错了话,兴许一家子人的命就这样的葬送了……二人心底一琢磨,莫不如咬死了是叶云水故意害世子妃,想要谋夺正室之位,或许这事情还有转机? 红莺被拖进了主厅,整个人的精神已经有些崩溃了,“奴婢冤枉……就是叶主子要害我们大夫人,故意下了毒要毒死我们嫁祸给大夫人,大夫人送来了燕窝,可谁知道那是不是大夫人送的,兴许还是叶主子自己弄的毒燕窝……” “先给我掌她的嘴!”王氏一声呼喝,两个婆子立即上前抓着红莺左右开弓的抽上了巴掌,两巴掌下去,红莺的嘴里便出了血……一连抽了二十个嘴巴,红莺的脸已经青紫一片,血模糊了她的脸,肿的老高,模样有些骇人! 看着瘫软在地的红莺,王氏继续问道:“念你是府中大丫鬟只抽你二十个嘴巴,为的就是你胡乱猜忌,当奴婢只要把事儿说了,怎么做是主子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奴婢来指手画脚!”王氏顿了顿,声音异常的肃清冷漠,“现在我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认为是叶主子故意坑害你们,又嫁祸给大夫人?” 红莺趴在地上,似是奄奄一息,头如乱草耷拉在一旁,嘴中喃喃的道:“因叶主子醉酒惹恼了世子爷……所,所以就恨上了我们大夫人,才……才想出这么狠毒的……计谋……” 红莺已经是说不清话,可是她的意思众人却是明白,瞧向叶云水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异样,王氏和冯氏的目光打量着叶云水,似是在等她给一个说法。 “所有分来婢妾院子的物件都是有分例的,侧母妃可以查单子,分到婢妾这里的燕窝都是血燕,前儿个大夫人送的是官燕,一查分例便知道真假,奴婢又去哪里弄官燕来陷害大夫人?还有那多罗国所产的米,与咱们的稻米可是不同,婢妾的院子里也从未有过多罗国稻米的分例,这都是有据可查的!” 叶云水的话音刚落,便有跪着的人回话,却是春杏。 “回各位主子的话,如若真的用计陷害世子妃和大夫人,不见得非要用其他的物件替换,也可以在原本的燕窝和米上动手脚!”春杏适时的出来回话,只是她的声音颤,连带着声音都变得尖锐刺耳! 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连“水清苑”的人都不免跟着心里颤,明明是自己主子占理的事被众人一说反倒成了罪魁祸了?画眉和花儿二人不禁心头一紧,如若她们真的一口咬定是叶云水下毒可该如何是好?如今这事态忽然转变成这个样子,倒是让她们心里万分的没底了! 王氏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韦氏和刘皎月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们想趁机反咬一口把叶云水给拿了!可惜这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 ps:看到了大家投来的粉红票,很开心,谢谢你们的支持!后续情节更精彩哦!继续拜求粉红票票!(*^__^*)…… 第九十三章 绝地 第九十三章绝地 叶云水心里很清楚。这些人是想落井下石反咬一口。 瞧着众人的目光朝着自己投来,叶云水反倒是坦然了! 画眉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如若众人真得落井下石诬赖叶云水,那么她就主动的承认,这毒是她下的!花儿现了画眉的异样,用手捏了她,画眉的目光中露出决绝的神色,花儿似是也有此意,可画眉却朝其摇了摇头,花儿还有家人,而画眉已是孤身一人了! 巧云和巧莲早已惊慌失措,心里茫然,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满眼惊慌的看着叶云水。 王氏瞧向了叶云水,叶云水站出来道:“春杏姑娘对下毒之事如此了解?你心里可要想清楚,你这般说辞,不但是污了我的名声,而且也污了世子妃、大夫人的名声,挑拨主子不合,你难逃一死!” 红莺已是奄奄一息,却仍是坚持着起来道:“奴婢愿以死明鉴。请王侧妃做主,莫要让世子妃和大夫人上当受骗……” “奴婢愿以死明鉴,请王侧妃做主!那燕窝如若用凉药泡过根本瞧不出来,如若米用紫草水泡过,便会对胎儿不利!”春杏把事挑明,恨恨的看着叶云水道:“叶主子心地真狠,居然肯自残来害世子妃和大夫人,而且还要奴婢们也无法生育,您真是好狠的心肠!” “请王侧妃做主!”春桃和傲梅二人自也是跪地磕头,任凭把头磕出了血,也咬死是叶云水陷害众人。 王氏冷眼瞧着叶云水道,“你有何解释?” “婢妾不知春杏姑娘所言何意?而且又如何知道我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害人?婢妾从未听说过这种下毒害人的法子,而且屋中也无凉药和紫草,如若侧母妃不信的话自可以搜院子!婢妾从没未生过陷害大夫人和世子妃之意,请侧母妃明鉴!”叶云水故作低头抽泣,让王氏有些琢磨不透。 “你个恶毒的女人,你居然还不承认?你妄图世子妃之位,下毒嫁祸世子妃!”春桃歇斯底里的怒吼,那眼神中恨不得喷出火来! “婢妾没有做过,为何要认?”叶云水丝毫不退缩,目光坚定!“本就是自家院子的奴婢做寿,你们巴巴的跑来却说我坑害你们?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怎可轻易搜院子?”王氏并未允此事,这事不易扩大,如若真的搜出来,叶云水便可定罪,如若没搜出来?又该如何结局? 韦氏和刘皎月二人的眼珠不停的转,心里各自的算计着。 叶云水长舒一口气。朝着王氏福了福身,“婢妾谢过侧母妃的信任。” 刘皎月有些阴阳怪气的站出来说道:“既是如此,不如把东次间的吃食拿出来,大家一验便知分晓!也没得让叶妹妹担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韦氏目光一亮,“世子妃说的对,没得冤枉了好人,放过了恶人!”韦氏说完,不忘诡笑的瞧了一眼叶云水。 二人只想着那东次间的东西拿出来验一验,如若有毒便可反咬是叶云水故意害人,难道两房人还斗不过一个叶云水?有人证物证,趁着秦穆戎不在把事坐实了,任他回来也没辙!更何况如今叶云水身怀有孕之事还未爆出来,更是下手的好时机! 刘皎月看到叶云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心中更是笃定她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王氏迅的想了想便是点头允了,丫鬟婆子到东次间端来那燕窝和米饭,此时上好的席面早已冰凉了。 画眉瞧着那燕窝和米饭心中焦急,眼下情形已是清楚,王氏、韦氏和刘皎月三方站在一起想拿下叶主子,任凭春杏和红莺二人所说的话漏洞百出,可此时无人站在叶主子一方,叶主子百口莫辩! 王氏此时已经让人到后厨房抱来两只母鸡。人如若吃了有问题的话,那么这畜生吃了必死无疑。 花儿瞧着画眉不断咽着唾沫的喉咙,知道一旦那吃食有问题,画眉定会冲出去认下这下毒之事!她的心里满是酸楚!叶主子这一次恐怕是难逃厄运了…… 把那鸡抱了过来喂了吃食,众人都在等待着那两只鸡随时毙命,刘皎月的嘴角已是掩不住的笑……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那两只鸡还好好的在院子里扑腾着翅膀,不时的“咯咯”的叫上两声! 刘皎月和韦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都现了对方目光中疑惑!难道药失效了?怎么可能? 王氏也皱着眉头一直盯着,却不知为何会这般…… 叶云水眼眶一红,忽的跪在王氏跟前道:“侧母妃做主,婢妾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上好的吃食,给奴婢的大丫鬟做面子,赏了人,却被厌恶还污蔑婢妾下毒,故意陷害世子妃和大夫人,婢妾气不过赏奴婢吃食被拒还说婢妾坏了规矩,不过是讨一个说法而已,却牵连出这般下毒谋害的事了!是婢妾太笨了,还是……呜呜呜……” 叶云水坐在主厅中央就开始哭,哭的叫一个伤心欲绝、痛彻心扉,哭的王氏心都慌了! 刘皎月和韦氏二人各自怀揣着心思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得满心满脸的尴尬,而画眉和花儿等人虽不知为何会这样,只是如此戏剧般的化险为夷,让她们四婢也都松了一口气! 叶云水边哭边说,“这几个奴婢,不但污了婢妾的名声就罢了。反倒还污了世子妃和大夫人的名声,挑拨婢妾跟世子妃的关系,这可如何了得?世子妃待婢妾情同姐妹,为何要害婢妾?好在有侧母妃还婢妾一个清白,否则婢妾死都难以逃脱这个罪责了……” “可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可了得?”王氏此时也头大了!看着韦氏和刘皎月二人都是恼意。 此时刘皎月和韦氏哪还不明白,她们二人被耍了! 可事情还要往回圆场,刘皎月不得不赔着笑脸,连忙上前扶起叶云水,“好妹妹可别哭了,都是我的不是,没教导好奴婢,你可别哭坏了身子,世子爷该心疼了,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可得注意着!” 叶云水故作一愣,满脸茫然的看向刘皎月,“婢妾何时有身子了?” “还瞒着?不然你吃那么多天的糖醋瓜条干什么?”韦氏笑着调侃,想把这事儿给揭过去! 叶云水面现恼意,“这是谁浑说的?婢妾如若有了身子还能不马上跟侧母妃、跟世子妃报喜?还能瞒着?根本就没有的事,婢妾以前就喜酸甜口味,只是世子爷讨厌酸甜的东西。婢妾一直不敢吃,怕碍了爷的眼,世子爷这些日子不在,婢妾便吩咐厨房做了解解馋……” 王氏、刘皎月、韦氏包括一直冷眼旁观的冯氏都不免倒吸一口凉气,那牙咬的恨不得磨掉一块,心里只想把那些个胡乱报信的丫鬟们给撕碎了,却不想是她们自己的臆测! “好好好,是我们冤枉了你,让你受委屈了!”王氏眼瞧着这事办的拖泥带水,也只得把话往回拉! 红莺、傲梅、春杏、春桃等人此时早已是面露震惊,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明明是有毒的。怎么会吃了没事?怎么可能? “回世子妃,大夫人,那燕窝明明是有毒……”红莺仍不甘心的一口咬定,几个主子本是正在竭力的掩饰这件事,却又被红莺挑了出来,脸色立即全都冷了! “都是你们这群恶奴,红口白牙的污蔑主子,此时还敢妄言?来人,都给我拖出去打!全都杖毙!”韦氏了狠,只想着杀人灭口! 刘皎月毫无异意,虽然春杏、春桃二人是她的心腹,可此时该扔的也要及时的扔掉! “慢着!”站出来阻拦的自然还是叶云水,刘皎月一怔,脸色难看的瞧向叶云水,“妹妹不要善心,这些个贱婢早就该打死,挑拨主子之间的关系,居心不良,怎可还在府中用着?你放心好了,一切都由侧母妃做主,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回世子妃,婢妾不委屈,可这都是您和大夫人跟前的大丫鬟,都是得利的人,都是您旁日里的亲信,即便出府去比旁人家的小姐都伶俐可人,既是他们提出了异意,那婢妾就要给她们一个说法,让她们死也死的甘心,让府中这些个奴婢们也瞧得清楚,不是我害人,而是她们串通起来挑拨主子关系,谋害主子,是罪有应得!!”叶云水目不转睛的看着刘皎月,反倒是看的刘皎月心虚。 叶云水这话可算是狠狠的打在了刘皎月和韦氏的脸上,一口一个主子跟前的得利人,这不是就等同于举着巴掌扇二人的脸面呢?可即便如此。她二人也不敢多言半句,只能把这怨气往肚子里咽! “是要说个明白!”王氏此时适时的出来说话,也是为了彰显她所谓的“公平”。 叶云水朝着王氏福了福身,径自走到红莺跟前,只是冷笑,转身吩咐着画眉,“拿一碗米饭和一盅燕窝来!” 画眉快的拿来东西,叶云水放在了红莺跟前,“你瞧个清楚?” 红莺挣扎着身体爬到那吃食跟前,仔仔细细的瞧了个清楚,却是厉声的尖叫道:“不……这不是大夫人送的官燕,这绝对不是!” …………………… ps:哇,大家好给力,粉红票快到一百张了,一百张加更!大家快快投来哦!请支持女生网正版阅读!哦也! 第九十四章 输赢 第九十四章输赢 本是已经盖棺定论的事了。被红莺这般一叫嚷又把众人的心给悬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皎月和韦氏二人全都将目光投向叶云水这里,连王氏和冯氏也都皱眉瞧过来。 叶云水故作疑惑的皱眉问,“你说什么?你说这不是大夫人和世子妃送的?” 红莺拼命的点着头,任凭她脸上的血水滴在了地上,浑身却是不住的颤抖,满眼都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一双手拼命的抓着叶云水,却被旁边的婆子扯开! 叶云水又拿着吃食到了春杏和春桃跟前,“你二人再认一认?这是不是世子妃所赠之物?” 春杏和春桃二人瞪大眼睛仔细的瞅着,恨不能把那物什看到了眼睛里,“不,绝对不是,奴婢敢对天誓,这绝对不是世子妃所赠!” 红莺满脸血泪模糊,嘴上却是在声嘶力竭的尖叫着:“你骗人!你用这些东西来骗我们!明明就不是世子妃和大夫人所赠的东西,你居然用这些东西来糊弄我们,让我们误认为是有毒的!这都是你的陷阱,陷阱!” 红莺有些癫狂了,可惜她如此语无伦次的说话,反倒是透露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刘皎月和韦氏所赠叶云水的东西是有问题的! 一时间。“水清苑”忽的静了下来…… 刘皎月的脸色变了又变,韦氏的脸上满是尴尬和恼怒,叶云水回头若有所指的瞧了二人两眼,便是扭头怒斥红莺,“红莺姑娘,说话要凭良心!白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说我糊弄你们?我又怎么糊弄了?我院子中的丫鬟做寿,我拉着你们来了?还是非请你们不可?既是来了那便都是客,我好心好意的把这稀罕物件赏了你们,到头来却成了我的不是?还污蔑我和你们主子下毒?你好歹也是跟了大夫人多年,却如此狠心的污蔑主子的名声,你居心何在?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刘皎月和韦氏这心里“突突”的跳,叶云水每说一句,二人都只觉得脸上被人挠了一把! 红莺只是哭,边哭边嚎,“骗子……你这个骗子……” 春桃和春杏似乎也是猛然一怔,从震惊中想通了这陷阱的始末,她们以为是能一举拿下叶云水,却未曾想全都被叶云水用计给折到了里面,心里悔恨交加,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似是要将她生剥活吞了似的! “你个狠毒的女人!我跟你拼了……”春杏说话间就要冲过来,只可惜每人身边都有两个押着的婆子,哪里就容得她冲出来? 叶云水满脸的疑惑,“怎么会?明明是厨房送来的世子妃和大夫人所赠的吃食,怎么会不是呢?难道说……有人偷梁换柱?”叶云水脸色突变,“来人!给我搜院子!” 叶云水自知不可能因为这么件事就扳倒刘皎月和韦氏。王氏不会做这个主,王爷也不会同意,断说她没吃了这毒燕窝,就算吃了都不见得能治刘皎月和韦氏的罪,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怀世子爷的孩子,人微言轻,她在府中的地位还差得远,如今也不过是恶心恶心二人罢了! “搜什么院子啊,我还能不信妹妹你吗?凭她们几个奴婢的话就要搜院子?还不够分量!她们有什么见识?怎么会知这东西不是我所赠?依照我看,分明就是她们想要逃脱罪责才信口胡言!”刘皎月适时的出来说话,她绝不能让叶云水搜院子,否则真的搜出些什么那谁也说不清楚,她宁可说这没有毒的便是自己所赠,把这闷亏咽了就算了,所谓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过如此! 叶云水很是坚定的道:“世子妃虽然信任婢妾,那是婢妾的福分,但今儿的事人命关天,却不能放过半点儿纰漏!” “依我看还是别查了,都是自家人,没得因为几个贱婢所说伤了大家的和气!”韦氏也过来劝着,她如今心里自然跟刘皎月是同样的心思。叶云水已经说这没有毒的燕窝是她所赠?难道还要自己找出有毒的来?那她岂不是跟自己找别扭? 虽然心里不忿不甘,可韦氏和刘皎月只能这般做! “说的对,把这几个贱婢拖出去杖毙了,别以为是主子跟前的得利人便可为所欲为!让旁的人都瞧着,以儆效尤!”王氏话,便是想把这事儿平息下去,她瞧向叶云水,似是在说这事儿她闹也闹腾了,刘皎月和韦氏的大丫鬟也杖毙了,叶云水应适可而止,莫要再穷追猛打…… 叶云水长舒一口气,瞧着红莺、春杏、春桃等人那呆滞的面孔,又瞧了瞧傲梅,傲梅本就是胆小的一人,而她却什么都没做过,只是跟随着红莺步步走,如今却也要受了连累……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瞧她,傲梅下意识的抬眼却看到了叶云水目光中的怜悯,傲梅忽的警醒,这事她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为何她也要跟着死?她不要死,她还有老子娘,她还这么年轻,为何要死? “不……这事都是红莺等人做的,跟奴婢没有半点儿关系,是她说大夫人要让她打探下叶主子是否真的怀孕了,还有送来的燕窝她有没有吃……叶主子不应该还活着……我说我都说……”傲梅的话说的度非常的快,可是韦氏的眼睛一瞪,旁的婆子立即上前把傲梅的嘴给堵上,傲梅拼命的挣扎着。那婆子亦是狠辣,上前一巴掌便把傲梅打的眼冒金星,那血把嘴里塞的破布染红,那鲜红的眼色十分刺眼,让旁下里站的小丫鬟们捂着眼睛往婆子们后面躲! “反了你们了!居然敢往主子身上泼污水,把她给我直接杖毙!”王氏怒气冲天,连连抚着胸口,指着傲梅的手不停的颤抖着,显然是被气的够呛! 刘皎月一使眼色,那些个婆子们早已把红莺、春杏、春桃等人的嘴给堵了上,生怕她们再胡乱说些什么话! 那些婆子更是狠,连着四妾跟前的大丫鬟和巧云和巧莲也要绑,叶云水自是站出来道,“有错的绑,没错的为何也要绑?” “回叶主子的话,同是府中的大丫鬟,瞧见旁的犯错却不站出来拦着,自也是有错,也应受罚!”那管事婆子不阴不阳的说着话,他是王氏跟前的人,自不把叶云水放在眼中。 叶云水当然知道这是王氏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这么说来那岂不是连你们也都要罚?任凭那些个奴婢说出来污了主子的话,你们站在一旁却没有及时拦住?” 那管事婆子被叶云水的话噎住不知如何回答。叶云水却不容她喘息,更是咄咄逼人的道:“本就是闹的满府不得消停了,就有你们这群婆子无事生非,非要把事情闹的更大吗?就不知道替主子的体面想想,就不知道息事宁人?府中就是有你们这群人才风气败坏,带坏了这群主子跟前伺候的大丫鬟,污言秽语,把主子的话混淆视听,兴风作浪,不得消停!” 叶云水指着那管事婆子便是骂个痛快,揪着体面规矩不放。这话却是谁都挑不出错!王氏心中有气,却也不出来,多数的下人们都瞧着,尽管她是掌管府中内院的当家人,可这王府是主子们的,却也是奴才们的,她本就是出身低微,如若再有个旁的闲话传出,定会影响她地位的稳固!王氏把自己这点儿权利看的比生命还重! “罢了罢了,都是府中的老人,兔死狐悲,瞧着这些人也要反省反省你们自己!旁日里那些小动作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以后该收敛的收敛,否则就想一想,今日这些奴婢们的下场!”王氏的话里带着无限的冷漠来彰显着她的权威。 管事婆子立即气焰灭了,连连跪地认错! “府中的规矩大于天,不但奴婢要遵规矩,主子们也一样要守规矩!”王氏说此话时若有所指的看向了叶云水。 叶云水朝着王氏福了福身,“侧母妃教训的对,无规矩不成方圆,婢妾受教了!” 正当婆子们要执行家法,处置了红莺等人,墨兰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奴婢拜见王侧妃、冯侧妃、世子妃、大夫人,叶主子……” 墨兰话说的急,却让王氏等人都皱眉不悦,生怕此时再冒出些什么事! 而刘皎月跟韦氏则都想快的把那四个大丫鬟给处置了,灭口之后,谁都不会再知道那燕窝和米的事…… 叶云水瞧着墨兰,便是问道:“何事这般着急?” 墨兰低头回道:“回叶主子的话,刚刚院子里有几个婆子争执起来,奴婢过去问却鬼鬼祟祟,便拿了几人,而后才知她们私自拿燕碎替换了大夫人送的官燕,拿出去卖钱,还有世子妃所赠的多罗国的米也被她们私吞,人已经绑了。人证物证俱在,请叶主子示下!” 听了墨兰的回话,刘皎月和韦氏差点儿气的晕了过去,此时她们再不知道这是叶云水设的计谋就是傻子了!而红莺、春桃、春杏等人目光中已是绝望的流下了眼泪,她们谁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一旁的巧云、巧莲还有画眉和花儿等人一口气算是沉进了肚子里,花儿看向画眉,只见她的手绞着帕子,目光中不但有欣慰,还有着淡淡的失望……因为这一切都是叶云水所设计的,恐怕给东西掉包这事儿也是叶云水所设计,可是她们四人却不知道…… 叶云水自然不知画眉和花儿心里的想法,而是朝着墨兰说道:“东西呢?拿来给我瞧瞧!” 墨兰立即端上了残破的燕窝碎,和那整块上好的官燕,这才是韦氏送来的东西,还有那多罗国的米,也整整齐齐的码在一个盒子里,旁边是颜色差一些用来替换的稻米…… “原来如此,就因为这几个奴婢的贪心差点儿让我陷入不仁不义之中,”叶云水的脸上满是愤懑,转身朝着王氏道:“婢妾驭下不严,出现了这样的错事,都是婢妾的错,还请侧母妃责罚!” 王氏此时还能不知这是叶云水做的扣?恐怕那些个厨娘和丫鬟就是她想铲掉的人吧?可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些什么? 倒是韦氏在一旁憋的胸口生疼,可她曾是害过叶云水的,此时只能把这口气憋在心里而不出来,刘皎月阴阳怪气的说了两句,“叶妹妹的奴婢可真是会偷,旁的东西都没偷去,就偷了我和大夫人所赠之物……” “世子妃教训的是,这都是婢妾的错,如此看来,婢妾对奴婢们实在太过宽松,本是想着莫苛待了奴婢,为王府搏上好名声,却不料这些个奴婢有恃无恐,反倒是纵容了她们,既是世子妃指出了婢妾的错,兴许她们还有旁的私藏之物,如此便不能姑息养奸,绝不可放过!”叶云水转身吩咐着四个大丫鬟,“画眉、花儿带人去搜院子,每个奴婢的院子都给我搜仔细了,巧云和巧莲负责绑人,凡是有私藏、私吞的,不论多大的物件都给我绑了人,打了板子再来回话!” 画眉等人立即领命而去,丝毫没有片刻的怠慢! 而刘皎月则气的直跺脚,却还说不出半个不对的字来! 院子里又是闹了一阵鸡飞狗跳,王氏有心斥责两句,可却又不知该如何出口,韦氏只感觉胸口憋闷,却说不出个一二,眼瞧着她们插在这院子里的眼线全都被绑了,几乎是没落下几个,谁能不气的冒烟? 与此同时,门外有丫鬟来报:“回王侧妃、冯侧妃,王爷已经归府了。” 王氏低头皱眉,冯氏一晚上都未曾说上一句话,此时却道:“姐姐,事情都已查清,你也累了一晚上便是回吧,这里有她们在,不会再出岔子了!”冯氏说完,便转头跟刘皎月、韦氏和叶云水道:“不过是几个奴婢犯了错,闹的整个王府鸡犬不宁,你们几人都要好好的反省反省,当主子便要有当主子的样子,没得跟个奴婢较劲,传了出去,丢了王府的体面!” “侧母妃教训的是!”刘皎月和叶云水立时恭送王氏和冯氏离开,瞧着那暖轿远去,院子这边已经又是绑了七八个婆子丫鬟,等候处置! 王氏一走,此时论品级最大的自然是刘皎月,刘皎月阴阳怪气的道:“既是绑了人,总也要问一问到底是不是她们做的,免得有些人浑水摸鱼,岂不是寒了其他奴婢的心?”这其中大半都是刘皎月的眼线,她自不愿意全都处置了! 叶云水还未开口,却听得门口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还有什么可问的?全都杖毙!” ………………………… ps:早上现粉红票过一百了!大家好给力哦!今儿会加更一章,大家拭目以待吧!继续求粉红票票哦!快快投来吧! 第九十五章 残局 100粉红票加更 第九十五章残局1oo粉红票加更 众人闻声看去,却瞧见秦穆戎正从暖轿上下来。阔步的朝着主厅走来。 而刚刚说话的自然便是他。 秦穆戎约有七八日未曾进内宅,刚刚回来就瞧见这院子鸡飞狗跳,而且在门口还遇到了两位侧妃的暖轿,自然是知道出了事,一路快赶来,正看到院子里绑了一堆的人,还有已经被堵住嘴,已是奄奄一息的红莺、傲梅,还有春桃、春杏,前面两个丫鬟秦穆戎自是不熟,可春桃、春杏他却是认识的。 刘皎月和叶云水的话秦穆戎自然是听到了的。 瞧着秦穆戎出现在主厅之内,吓的绑着的丫鬟婆子不停的磕头,嘴里呜呜的嘶喊着却是不出声音,因为她们的嘴早就被堵了上。 刘皎月看到秦穆戎那凌厉的目光也是浑身一怔,韦氏也显得有些惊慌。 叶云水没想到秦穆戎这个时候来了,便是让丫鬟婆子们先停了。 秦穆戎看到一旁的韦氏,脸上毫无表情,却带着恭敬的行礼,“大嫂。” 韦氏想摆出一副笑脸却是僵在了脸上,“世子爷回来了。” 秦穆戎没再理她而是等着刘皎月和叶云水上前行礼。 “世子爷……”刘皎月有心上前解释两句,可惜秦穆戎却打断了她。对着身后的侍卫道:“把人都叉出去,晚上给我一份口供,再抄录一份送到王爷跟前!” 刘皎月上前道:“世子爷,王侧妃刚刚离开,内宅之事还是请……” 秦穆戎转头看她,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让刘皎月迅的闭上了嘴,退到了后面。 叶云水给秦穆戎行过礼后便站在一旁不吭声,感觉秦穆戎的目光扫向她,她亦是站在原地低眉顺眼的只作未见,毕竟还是被禁足之人,她做样子也要显出秦穆戎的威严,如若太过殷勤反而会引起刘皎月和韦氏的怀疑。 感觉秦穆戎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了一圈后便是转开,叶云水的心里叹了口气。 秦穆戎的侍卫将红莺等人还有那捆绑的丫鬟婆子们全都拖了下去,刘皎月和韦氏只有眼瞅着的份儿,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 韦氏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对秦穆戎没有给她留任何的面子而感到不悦。不过证据摆在面前,她可以趁着秦穆戎不在而做一些手脚,但当面锣对面鼓之时,她仍不敢太过放肆,况且刚刚秦穆戎还道是要将口供送一份于王爷跟前,她更是不敢多言了。 “今儿的事倒是叨扰大嫂了,此次事件查明之后定会给大嫂一个交代,如此天色已晚,大哥已是到‘风雅居’中等候,就不留大嫂在此用饭了!”秦穆戎下了逐客令,韦氏也不敢多说什么,“自家人没得叨扰一说。如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秦穆戎没有回话,韦氏也自觉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与众人行礼后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对于秦穆戎,韦氏还是心有畏惧,临走时,韦氏的目光多落在叶云水的身上,今日之事显然是叶云水的手段,韦氏心里暗自记下这笔账,她倒是小看了叶云水的能耐! 韦氏离开之后,这院子里显得清净了许多,只剩下刘皎月和叶云水二人,秦穆戎瞧着那放在桌子上的燕窝和多罗国的米,这才是那其中掺杂了有凉药的物件,也是叶云水提前让墨兰和墨云掉包了的东西。 刘皎月的心揪的紧紧,一旁的路嬷嬷也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大声喘气。 叶云水也屏住呼吸,她不知秦穆戎会如何处置,只看着秦穆戎的手指在敲着桌面,目光却未离那两样物什,屋中的人都战战兢兢的,谁都不敢出半点儿声响。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秦穆戎,后果不知会多么可怕。 半晌,秦穆戎才抓起那个米捏在手里瞧着,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冷笑,刘皎月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 刘皎月心中慌乱,决定率先开口,“世子爷,今儿的事乃是突事件,怪不得叶妹妹擅自离开‘水清苑’,还望世子爷莫怪罪于她违了您的禁足令。” 叶云水侧目看她,刘皎月还真是会找话题,貌似是在为她讲情,其实是在提醒秦穆戎,叶云水触了规矩。 “那依照你说应该怎么办?”秦穆戎突然的反问,倒是让刘皎月有些措手不及,秦穆戎做事何时问过她的意见? “依照……依照妾身来看,不如罚的轻一些……莫伤了叶妹妹的脸面。”刘皎月声音很轻,似是害怕秦穆戎真得狠罚叶云水一般,如若是不知真相的人或许会认为刘皎月是自内心的为叶云水求情。 秦穆戎只是冷笑,“你倒是好心!” “这是妾身应该做的!”刘皎月立时回道。 忽的,秦穆戎抓起那燕窝和盒子中的米站了起来,瞧着刘皎月便是道:“别人的事你就甭操心了,还是管好你自己,另外,左相府的丧事你不要多掺和,免得人多嘴杂,这等污秽之事也不是能掩盖得住的,今日四名御史联名弹劾,圣上已是下令让左相反省一番。你身为子女却未及时拦截此等恶劣之事有违孝道,这些日子你就别出院子了,旁的琐事自有周总管来处理,这些个东西你拿回去自己留着补身子,好事先紧着你自己就不用惦记别人了!那燕窝明日还了大夫人,咱们还不差她那点儿东西。” 秦穆戎将那一盒子米扔到刘皎月面前,吓的刘皎月脸色刷白,连连后退几步。 叶云水心里一惊,秦穆戎这就算是表态了?显然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刘皎月颤抖着手,感觉一颗心像是要跳了出来似的,眼眶一红,眼泪含着却忍住没有掉下来,秦穆戎的话就如同针扎一般的刺在她的心上,不允许她与左相府掺和,又不允许她料理后宅之事,这等于是将刘皎月变相的架空禁足,刘皎月满心的怨恨都随着她的眼泪一起宣泄出来,她知道,这一场博弈的赢家绝不是自己,叶云水,她又赢了! 秦穆戎走到那四妾的丫鬟跟前,点了玉扇和素兰二人,“你们顶替世子妃跟前的大丫鬟位置。” 玉扇和素兰二人心头一惊。却不敢有半点儿不愿流露出来,立即跪下磕头,“奴婢一定尽力服侍好世子妃!” 秦穆戎冷着脸叫着秦孝,“跟周大总管说,明日带人来补‘水清苑’的缺。” 刘皎月咬着下嘴唇愤愤难平,为各院子选人之事本应由她来做,可惜秦穆戎却越俎代庖,显然那意思是要让叶云水亲自选!她这世子妃之位难道就形同虚设?她只是他的一个玩偶和摆设吗? 路嬷嬷一直在给刘皎月使眼色,示意她服个软,把这事儿遮掩过去便罢了,可惜刘皎月满眼都是不甘和愤恨。她生来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连圣上和皇后都赞不绝口的佳人,只可惜外人都当她是个宝,只有秦穆戎视她如空气一般!她绝不服这个软! 秦穆戎没那么好的心情,叫了侍卫过来,“送世子妃回去。” “是!”两名侍卫领了差事,路嬷嬷扶着刘皎月上了暖轿,临撂下轿帘之时,叶云水感觉到刘皎月满是愤恨的目光。 绑了十几个丫鬟婆子走,这院子里忽然空荡荡的。 厨房里冷锅冷灶,只剩一个做杂活的厨娘,晚间连饭都没得吃,四婢瞧着世子爷和叶云水在主厅上沉默不语,便都悄悄的带着人退了下去。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叶云水仍是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怎么不说话?”秦穆戎冷着脸看她。 叶云水叹口气,便是回道:“爷饿了吧?婢妾这就去吩咐人弄吃食来……” 秦穆戎忽的走到她的跟前,声音压的虽低,但叶云水能够感觉到他的怒气!“不吃糖醋瓜条了?” 叶云水一怔,显然最近生的事秦穆戎全都知道,那她还有何怕的?反倒是调侃的问:“爷想吃?那婢妾这就去做……”说话间,叶云水便是想逃窜,却不料还未等走出两步,就被秦穆戎给揽在了怀里,那粗壮的手臂就像是大钳一样,将她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你的胆子太大了!”秦穆戎低声斥道,“以为就你一个聪明人?” 叶云水的脸上挂着委屈,“婢妾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难不成婢妾就只能忍着?她们既能用计害婢妾,婢妾为何不能将计就计?” “还将计就计,漏洞百出!”秦穆戎狠狠的用胡茬刺着她的额头,“想用这么简单的法子就报复到韦氏,你也太天真了!” “婢妾本就没想能把大夫人如何,只是故意恶心她一次而已,顺便把院子里的眼线拔了。”叶云水只言不提刘皎月。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就不怕我恼了你?”秦穆戎转个身坐下,把叶云水抱在怀里。 叶云水挑眉反问:“你会吗?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 秦穆戎不言语,而是目光紧紧的盯着叶云水。看着她那坚定而又清澈的目光,秦穆戎忽然变得冷漠,“你在怨我?” 叶云水屏住呼吸,还未等回答,她的双唇已是被那人侵占,许久,她才感觉到能正常的呼吸,可还未等顺畅过气,便又是听到了那句熟悉的:“蠢女人!” ………………………………………………………… ps:加更章送上,晚上还有一章!大家滴粉红票好给力,感谢下投票滴童鞋们,另外也感谢大家送上的圣诞帽和平安符!精彩依旧,大家期待吧! 第九十六章 还击 第九十六章还击 第二日一早,秦穆戎离开之时又下达了命令。叶云水依旧被禁足在“水清苑”,而叶云水擅自离开院子自是要受到惩罚,便是每日抄经一篇。 “水清苑”除了比往日少了人手之外,却是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叶云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她想着昨晚二人入睡前秦穆戎似是提醒似是告诫的话:“打蛇不死三分罪,善人比恶人难做!” 想到此,叶云水何尝不知秦穆戎是在说她手段太过拙劣?如若按照他的性格,定是会隐忍不,待等到一个恰当的时机对刘皎月或韦氏扑杀,一次便让她无法翻身再跟自己作对! 而且秦穆戎也指出了她的问题,一人单挑刘皎月和韦氏,她有些太不自量力了! 可叶云水忍不下这口气,她不是秦穆戎,如若让她憋着那口气不散出来,恐怕会憋出内伤的! 不过经此一事,叶云水真的感觉到她的不足和幼稚,看来秦穆戎说的没错,她有时真的挺蠢的。 门口有些响动,叶云水便是直接叫人进来,“是画眉?进来吧,我醒了。” 似是听到叶云水的召唤。画眉仍是轻手轻脚的进了来,福身道:“叶主子醒了?奴婢这就去备早饭。” 苏妈妈进来服侍叶云水起身,叶云水瞧着今儿屋子里的人都有些不对劲儿,连花儿都有些木讷,似是总在溜号。 叶云水并未多说,而是由着画眉和花儿服侍她洗漱,便是坐于小桌前用早饭。 四婢没有往常的调侃笑语,而是站于一旁规规矩矩的立着。 “都哑巴了?”叶云水撂了筷子,瞧着众人,她何尝不知道这四人的心思?定是因昨日的事心里有了疙瘩,她的确是没有将那有毒的吃食掉包之事告诉给四人,但这是叶云水的底线,她不会将所有的事交予一人身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相对的,本来叶云水并未意识到这一点,可自从苏妈妈和画眉等人都瞒了她张宏之事的时候,她才明白这个道理。 地位的改变不仅仅是身份的改变,心态也随之而变。 叶云水知道这个道理,画眉和花儿等人怎又能想不到?只是心里一时有些不好受罢了。 “回叶主子的话,奴婢只是,只是觉得……” 画眉的话还未说完,叶云水便是打断了她,“我知你们几人的心思,可如若我昨日不那么做,你们心中都有了底,一旦有谁行差就错一步的话,我们都可能会前功尽弃。这与对你们的信任无关。” 巧云和巧莲的脸上有些释然,花儿自也不会纠结于此事,奴婢就是奴婢,而叶云水还能够跟四人说上两句便已是仁至义尽,起码比韦氏和世子妃那些大丫鬟们来说,她们是极其幸运的,昨儿事一过,想必府中的下人们的心思都会有些变化,起码那些旁日里为韦氏和刘皎月卖命的奴婢们心里都会有自己的盘算了。 “叶主子教训的是,是奴婢逾越了!”画眉自是回话,脸上露出了一丝往日的笑容,只是花儿瞧着她的笑里却有着苦。 叶云水并未再多言,有些事要她们自己想明白才是正道。 饭后,未等叶云水主动开口,巧云和巧莲姐妹便开始自动自觉的汇报起她们这些日子所学的成果,“……叶主子所教奴婢已是基本掌握了,不知接下来奴婢二人可否学其他的课目?” 叶云水知这姐妹二人是一门心思的想出王府了,特别是经历了昨日之事,许是意识到王府这等凶猛之地不过是名声好听,实则是一个无底深渊,一旦被名利蒙住了双眼。那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莫不如趁着还清醒之时,早些学了手艺,寻一门靠山远远的离了去。 叶云水并未点破巧云、巧莲姐妹二人的心思,而是手把手的教了她二人几种绷带的打法以及一些常见外伤的治疗方法,巧云和巧莲二人也记得用心,看的苏妈妈满是感慨,昨日之事苏妈妈虽未参与其中,可却是差点儿犯了心悸之症,一早还在唠叨着叶云水万不可再鲁莽行事。 “……妈妈可莫要再唠叨了,耳朵都起茧子了,这一次是出其不意,往后哪还能如此容易便得了手?断不会再鲁莽了!”叶云水心中十分的清楚,如若不是那些个人真得误以为她身怀有孕,不是粗心大意的真的就信了叶云水的话,没仔细瞧清楚那燕窝和多罗国香米的真假,她们是绝不会上当的。 “红莺那些丫鬟旁日里便横行霸道,心眼儿十分的坏,她们自然会以为那东西便是她们送来的有毒的,都是活该!”巧莲是这四婢之中心眼儿最直的一个,众人无一人问起这些人的结果,被世子爷的侍卫带走想必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们还是没了解我的脾性,如今这一次打过交道,看似是咱们胜了,可其实却也暴露了弱点给她们,往后出院子办事还是要小心行事,莫被抓住了把柄。”叶云水不由得嘱咐着众人,无论是韦氏还是刘皎月,都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 “奴婢省得的。叶主子请放心。”巧莲满脸笑着答道,虽是因昨日之事心中略有芥蒂,可她和巧莲二人能得叶云水亲传手艺,等着出府谋生,这已经是叶云水莫大的恩典了,二人心有自知之明,对此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反倒是比画眉和花儿想得开。 就是这会儿,花儿打了帘子道:“叶主子,周大总管带人来了。” 叶云水正欲起身,却是顿了顿,“叫宋嬷嬷来跟着一起选一选。” 四婢随着叶云水到主厅时,周大总管已是在此等候,这并非是叶云水第一次见他,二人之前在叶府也有过一面之缘。 “老奴给叶主子请安了!”周大总管年旬五十,略显福,鬓间隐隐有了华,眼角几道深壑的鱼尾纹,让他显得要比实际年龄苍老一些,可是那一双精明的眼睛让人丝毫不敢小看这王府的大总管。 还未等周大总管拜下,叶云水连忙叫丫鬟们扶起,“周大总管莫要客气,您是府中长辈。莫要折杀了我。” 周大总管瞧着叶云水这般客气,便是笑道:“老奴谢过叶主子恩典,今儿来是奉世子爷之命,带人来让叶主子选,都是王府中的家生奴才,按照府中的例,您这院子里要补十一个人,老奴便带了三十个凭叶主子挑选。” “有劳周大总管如此细致,”叶云水转身吩咐画眉,“给周大总管上茶,新作的点心也上一些。” 画眉自是伺候的周到。而那门口候着的丫鬟、婆子也是分批的上前,让叶云水挑选。 叶云水只作旁观,却是将挑人的活计全都交给了宋嬷嬷,这不仅让宋嬷嬷满心的惊讶,连周大总管都露出了惊诧之色。 “……宋嬷嬷尽管放心大胆的选,您的眼光我信得过。”叶云水话锋一转又是捧了周大总管两句,“何况这人都是周大总管事先筛选好的了,哪个都当得用,就看是否合个眼缘。” 周大总管倒是笑,宋嬷嬷也放开了手脚,留了三个灶上的厨娘,留了三个粗使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其余都是粗使婆子。 人即是选好了,周大总管也不再停留,叶云水让花儿从库里拿了两根上好的老参,“……一点儿心意,旁日里您为府中操劳,春季正是进补之时,府中多事都仰仗着您。” 周大总管接过道谢后便带着剩下的人走了。 新选出来的人磕头拜了主子,可还未等叶云水说话,宋嬷嬷却是主动的要求由花儿来教新人规矩,“……老奴身系琐事太多,花儿姑娘替老奴分担分担,还请叶主子允了,赏老奴这个恩典。” 叶云水倒是诧异宋嬷嬷这进退有度的功夫,“既是如此,那便交由花儿来办此事,只是旁日里还要劳宋嬷嬷多多指点她。” 宋嬷嬷自是没有推脱的话,应下后便是下去做事了。 而就在这时,刘皎月跟前的路嬷嬷突然来了。 叶云水很纳闷这个老婆子来做什么,可却也只能笑着迎她进来,让画眉上了茶,叶云水便问其来意,“……不知世子妃有何吩咐?还劳路嬷嬷亲自跑一趟。” 路嬷嬷乃是个玲珑人,便是笑着回话道:“老奴能为世子妃做事哪当得了辛苦,只是此事还要与叶主子商议才成。” 叶云水不知刘皎月又耍了什么花招。便是问道:“还请路嬷嬷明示?” “此话说来倒是有些难为世子妃了,想必左相府的事叶主子也听说了吧?”路嬷嬷说完便是瞧着叶云水的反应。 叶云水面露疑惑,“不知路嬷嬷所说何事?我一直不出‘水清苑’,对外界之事的确不知。” “相府的二公子殁了,手足情深,世子妃夜不能寐,终究心里难以承受这痛失兄弟之苦,世子爷担心世子妃心疾难平,便让世子妃留于府中,不允她去参加出殡大礼,世子妃为了表示自己一番心意,决定斋素百日,以示祭奠。”路嬷嬷说着便抬了帕子抹了抹眼泪,便是继续道:“世子妃斋素百日便罢,可却不能连累整个‘梧桐苑’的人都跟着斋素啊,所以今儿世子妃请示了王侧妃,王侧妃便使唤老奴来跟叶主子商议,柳氏身怀有孕,世子妃亲自照料,您后院还空着三个小院子,不如让沈氏、米氏、小米氏三位侍妾搬过来,总不能碍了世子爷的方便。” 叶云水冷笑一声,报复来得还真是快啊! ………………………………………… ps:这一章有三千多字,恩,当然多的那点儿算作回馈了,嘿嘿,亲们给点儿粉红票和推荐票呗?吧唧! 第九十七章 利益 第九十七章利益 叶云水径自的吃茶。却没答路嬷嬷的话。 路嬷嬷自言自说了半晌,却未等到只言片语的答复不免心里有些打鼓,“……不知叶主子这里可行得方便?老奴也好回了王侧妃和世子妃。” 叶云水嘴角挂着笑的看着路嬷嬷,倒是把路嬷嬷看的有些慌了,昨儿的事她是亲眼所见,以前低估了这个女人的手段,还道是一个任拿捏的,谁知折腾的鸡飞狗跳最后倒让她得了最大的便宜,刘皎月昨儿回去便气的一病不起,这让侍妾们搬院子的主意便是路嬷嬷出的,刘皎月应的,如今叶云水这般瞧她,她又怎能坐的安稳? 叶云水心中笃定这是王氏给自己的下马威,也是刘皎月故意的报复之举,安排三个侍妾到自己院子里来,揪自己的把柄顺带找茬?然后她好坐山观虎斗?刘皎月留下柳氏在院子,她是想要把柳氏的孩子记在自己名下吧?只可惜叶云水和秦穆戎都早已知道,柳氏怀的不是男胎,她这般做恐怕又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叶云水忽的想起昨儿秦穆戎还使人把口供给庄亲王爷的事,却不知王爷对此事有何表示?想必王爷定是训斥了王氏,而她因此而记仇了吧?否则也不会马上就给自己个排头吃。 内宅之事仍归王氏所管。这件事想必叶云水推脱不掉,否则王氏定会找个借口治她的罪,昨日风头已经出的太盛了,她不能再露锋芒,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那么容易答应,“按说我刚入王府才一个多月,一年内这院子里是不入侍妾和侍女的……” 路嬷嬷马上接话道:“老奴也是这么回了世子妃的,可王侧妃道叶主子您是贤良淑德的人,定是会体谅世子妃这一片心意,即便不为旁人所想,单为了世子爷的方便,您断不会拒绝的!”路嬷嬷满脸的笑,好似叶云水要不答应就是善妒、就是不给秦穆戎面子似的。 叶云水倒是冷笑,“如若是往常我便应了,可如今我也被世子爷禁足在院子里,众位妹妹来我这里岂不是更不自在?” “哪里的话,谁不知道叶主子是世子爷的心尖子,不过是一时生气而已,哪能一直把您禁在院子里不出去?”路嬷嬷这话说的甚是直白,倒是让叶云水立即冷了脸,“路嬷嬷这话可不当随意的说,世子爷与世子妃伉俪情深,那是众人所知,旁人哪必得上?” 就算秦穆戎与刘皎月关系不好,路嬷嬷的话叶云水也不能应,传出去她就会被人说成妄图世子妃正位。不知天高地厚…… “老奴逾越了,叶主子莫怪!”路嬷嬷心里只恨这叶云水反应如此之快,变脸比翻书还快,自己等人被她拿捏了一次却还真不是她运气好。 “路嬷嬷没得这般客套,只是说到此事,我倒是觉得柳氏她身怀有孕,旁日里进补的都乃是荤素搭配之物,留在‘梧桐苑’岂不是倒逆了世子妃斋素之意?不如让柳氏搬来,留两个妹妹在‘梧桐苑’侍奉世子妃的好。”叶云水忽的挑中了问题所在,也把这个难题又扔给了路嬷嬷,“梧桐苑”不可能让四妾搬空,不仅是不合规矩,叶云水这“水清苑”后却也只有三个小院,只能容纳三人,可留下哪一个? 柳氏不能如素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叶云水也把刘皎月的心思给搅和了,另外三个,让谁留下都是结下梁子,刘皎月斋戒百日,那百日内不仅是不食荤物,更不能行男女之事。秦穆戎自然少去“梧桐苑”,那岂不是让留下的妾室守活寡?刘皎月如若答应让柳氏搬出来,那留下的人不恨死路嬷嬷和刘皎月才怪。 路嬷嬷没想到叶云水这般说,反倒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话了,支支唔唔半晌都没说出一二,叶云水也不等她想明白便是继续道:“想必嬷嬷一时还拿不定主意,既是如此,那嬷嬷便回去与世子妃商量一番好做打算,我这里也使人将后面的小院收拾出来,免得人来了却是冷屋冷灶,让妹妹们寒了心。” 路嬷嬷许是还想说些什么,可叶云水已是端茶送客,她即便心有不甘也只得回去跟刘皎月再行商议。 画眉一直随着叶云水在一旁侍奉,待路嬷嬷走后,画眉不由得皱眉道:“叶主子,您真打算让那些不省心的进‘水清苑’?特别是柳氏,她身怀有孕如若旁人不注意的下了手,您逃不了干系!” 屋中只剩画眉一人,叶云水也没隐瞒什么,“世子妃不会让柳氏搬出‘梧桐苑’的,可我若是半点儿都不坚持,定会让世子妃起疑,你可别忘记,我可是给柳氏把过脉的!” 画眉的眼前一亮,“您是说……” 叶云水笑着点点头,可旋即有叹口气,“这是内宅,许多事世子爷插不得手。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画眉明白的点了点头,心头那一点儿芥蒂也消了许多,“倒是难为了叶主子您。” “这四婢中你是最拿得起事的一个,花儿虽是聪明却少了些圆滑,巧云和巧莲注定要出府的,苏妈妈早晚要随着奶兄和春月去安享晚年,画眉,以后你的担子会更重,都靠你了!”叶云水说这话倒是真心实意,虽然画眉跟她时间不长,可叶云水桥瞧得到她的真心。 画眉的眼眶一红,心里涌起一股酸楚,“叶主子,是奴婢多想了!” “说这些是不愿你我二人也如那些人一般外道,”叶云水递给她帕子,“可惜了你的好模样,如若有合适的,还是要寻个依靠的好。” “奴婢誓死不嫁,就随着叶主子您……”画眉嘤嘤而泣,似是有哭不尽的委屈。 叶云水则羞着她,“别掉金豆了,让旁的人瞧见还当我欺负你了!” 画眉抹了抹眼睛,才现自己拿得是叶云水的帕子。脸上羞红的道:“回头绣一块新的给您。” “想要我的帕子就直说,还能短了你的,”叶云水掩嘴笑,“不过三妾要搬来这事儿咱们是逃不过的,还是得寻个章程,也不知旁的院子都是怎么做的。”说起这个,叶云水还真是不懂。 画眉的脸上也是一副为难,便是道:“这倒是难为奴婢了,旁的人家管姨娘的法子用您这不合适,毕竟您与世子妃还差着身份,后院的琐事理应由世子妃来管。可她又是唱的这一出……难不成世子妃想借着这机会再把手伸进来?”画眉的眉头皱的像是一团乱麻。 “这也不是不可能,可一旦如此咱们就被动了!”想到此事,叶云水也有些头疼,“回头你请教下宋嬷嬷,看府中是否有例可循,如若没有的话,便得问问世子爷了。”如若有例可循虽是省事,可有了规矩摆在那里倒是束手束脚,如若之前没有先例,那叶云水便只得自己争来更大的利益了,总不能让刘皎月太过得意。 “梧桐苑”中,路嬷嬷正在与刘皎月回这今儿的事,“……那叶云水果真是个狡猾的,愣是想把柳氏要走。” 刘皎月歪在床上,俏脸上略显苍白,提到叶云水时却是满心满眼的愤恨,“绝对不能把柳氏放走,那女人懂医术,又给柳氏把过脉,她定是怕我把柳氏的孩子留下才动这样的心眼儿!” “会不会是她欲擒故纵?故意放烟雾迷惑您?”路嬷嬷倒是想得更深远一些。 刘皎月似是也陷入了思考,随即便是坚定的摇头道:“柳氏如今已是有孕四月之余,叶云水都能瞧出男胎女胎,世子爷必定也是知道的,而且爷无论多忙都会抽时间到院子里来瞧她,十分的看重,男胎之事绝错不了,叶云水想瞒却也瞒不住!” “每次给柳氏探脉都是世子爷亲自过问……咱们却插不上手,如若能知柳氏是男胎女胎便是妙极了!”提起这话题路嬷嬷倒是有些急恼,每次请太医来查脉都是那一个太医,嘴严实的很,却又被世子爷把脉案捂得紧,旁人根本不得而知。 刘皎月也是懊恼,“给我娘家使了几次消息都没探出来……”想到如今跟相府更是断了联系,刘皎月的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 “如今您瞧着我如何给‘水清苑’回话?”路嬷嬷请示道:“不如老奴再去问问王侧妃?” 刘皎月脸上露出几分不情愿,可却仍是点了点头。 秦穆戎晚间未归王府,叶云水却也没个商量的人,只好把宋嬷嬷请过来商循一番。毕竟后面小院要住人,院子中的琐事都归管事嬷嬷管理。 “……如此一来宋嬷嬷便要多费心了。”叶云水请宋嬷嬷一起过来用饭,饭后才说了大致的情况。 许是白天画眉与宋嬷嬷也打过招呼,宋嬷嬷便是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如若说旧例却是无处可循的,王爷当年未提过世子侧妃,侍妾都归了王妃院子里,不过既是到了‘水清苑’,那理应由您来掌事,只是不知世子爷的意思……” 宋嬷嬷这话说的很清楚了,具体如何行事还得看秦穆戎的意思,叶云水心中也算有了谱,刘皎月是绝不会把权利放手的。 “事情有些来的急,不如先请周大总管给拿个章程可好?”叶云水忽的想起周大总管,他乃是一府大总管,这等事说大不大,说小却又无例可循,贸然到王氏那里请示叶云水不吃憋才怪,而周大总管既是已逝王妃的人,便是秦穆戎的人,叶云水请他拿个章程也算的上是与他亲近,如若周大总管啃应了此事,叶云水往后倒是在府中多了个助力,有何乐而不为? 宋嬷嬷似乎也有些心动,可碍于与叶云水之间的远近,她却是推了画眉出来,“不如请画眉姑娘去说说,看周大总管能否应下。” 叶云水特意观察着宋嬷嬷的脸色,旁个管事嬷嬷找机会巴结周大总管都没得路子可循,可宋嬷嬷的脸上却没有那般喜色,仍似平常一般的坦然。 “画眉不过是我身边的大丫鬟,论分量却是轻了些,还是劳烦嬷嬷您亲自跑一趟,免得让周大总管觉得我们怠慢了。”叶云水这般一说,宋嬷嬷便不再推脱,立即笑着应下,转身办事去了。 瞧着宋嬷嬷离开,叶云水不免嘱咐着花儿,“日后寻个机会扫听一下宋嬷嬷家的事。” 花儿心里记下,嘴上不再多说此事。 第二天一早,路嬷嬷又来了“水清苑”,与她同来的还有王氏跟前的一个嬷嬷,姓方。 这方嬷嬷瞧着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此行前来便是传了王氏的安排,“……柳氏怀着身孕不好轻易的搬地儿,动了胎气可是大事,断不可轻举妄动,还是留在‘梧桐苑’养着,另起个小灶便是了。” 方嬷嬷为人傲慢,瞧着叶云水都带着几分低眼的气势,叶云水也不恼,和声细语的回话道:“即使如此,倒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不知三妾何时搬来?我也好有个准备。” “自然是越快越好,王侧妃特派了老奴来协助叶主子管着后院的事,叶主子刚入府不久,王府的规矩许是还不全省得,侍妾的衣食住行都是有规制所在,断不可有半分差错,如若被外人拿捏了去,扣一顶驭下不严的帽子,让王府丢了体面,可就是大家的罪过了!”方嬷嬷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欺着叶云水说,路嬷嬷只在一旁笑,这方嬷嬷可是王侧妃的人,有她在“水清苑”,还能让叶云水舒坦了去? 叶云水笑着道:“方嬷嬷乃是王侧妃身边得利的人,有您在这里坐镇,我倒是省了心思了!” 方嬷嬷脸上的笑带着自大的傲气,“老奴定不辜负叶主子的期望,尽力做事。” 叶云水不愿与其多说,便是道:“收拾院子许是要几天,到时候自会派人去请方嬷嬷过来,您的屋子有什么特别的要求随后跟花儿说一声,随着您的心意安排。” 方嬷嬷只是笑着道谢,便是回去给王氏回话了。 待方嬷嬷走后,叶云水满脸的气愤,王氏想这样安插进人来实在是欺人太甚,而这方嬷嬷又甚是托大,在自己面前还摆这种臭架子,显然是要跟自己过不去,不过叶云水也不是那么任人欺辱的性子,你想来管事?哼,我就让你管个够! …………………… ps:感谢大家的粉红票、圣诞帽、香囊和平安符,继续求粉红票哦! 第九十八章 争权 第九十八章争权 隔了一日之后,方嬷嬷便是提前搬到了“水清苑”。全权负责后跨院的事务。 因为“水清苑”后面的小院常年没有人住,年久失修,特找来工匠们重新修葺一番,该添置的添置些,其实本不应这么费事,倒是叶云水特意嘱咐的,都是世子爷的侍妾,怠慢了会让姐妹们心寒。叶云水是很重视细节的人,自不会让人在这个上面挑出错来,会说她善妒、不容。 方嬷嬷虽年纪不小,可精力却是非常旺盛,刚一进驻“水清苑”便开始张罗起来,大事小情颐指气使,对丫鬟婆子更是呼来喝去,瞧着比宋嬷嬷这管事嬷嬷的谱还要大,即便见了宋嬷嬷,也从不觉她低了一等,反而处处争强好胜,显示着她乃是王侧妃院子里来的,不是旁人能比得的。 画眉从窗户跟前偷偷瞧着外面的方嬷嬷,撤回来满脸不忿的跟叶云水道:“这一早上没一个人不被她指使的。这比周大总管的谱摆得都大!叶主子,她这明摆着是给您难堪,咱就这么受着了?” 巧莲亦是满脸的恼意,“甭提了,今儿一早便斥了奴婢一顿,说奴婢走路步子大,而且度太快,知道的是奴婢的错,不知道让旁人里瞧见是主子规矩没教好……” “这方嬷嬷也太不自重了,本是让她管后院的事,怎么连前院的人都吆喝上了!”巧云也是嘟着嘴,显然对这方嬷嬷也是心有怨念。 叶云水撂下笔,瞧着抄这**是越的娴熟了,字也少了棱角,多了几分流畅柔和,就如同做人一般,任你有多高的身份这棱角早晚要磨平…… “由着她闹腾,不但要任她闹腾,你们旁日里还要捧着她,能让她闹多大就闹多大。”叶云水嘴角淡淡的笑,“俗话说的好,能者多劳嘛,你们旁日里为难的事?棘手的事?做的过来做不过来的事都不妨多请教请教这方嬷嬷,会的不会的都让方嬷嬷给你们示范一遍,人家是王侧妃跟前的得利人,做事都透着规矩,还能连这些个琐事都摆不平?” 巧莲反应的慢了些。还是画眉最先反应过来,便是掩嘴一笑,“叶主子说的对,能者多劳,奴婢打理着您的衣食住行,那库房到现在都没来得及整理,全都是些散碎大件,奴婢却只瞧着眼晕,一直不得章程,这回可得好好请教一下方嬷嬷。” 巧莲一脸疑惑,倒是巧云比她聪明些,“奴婢刚跟叶主子学了推拿按摩,您又不需咱们孝敬,方嬷嬷又是为咱们操劳,这回奴婢定要好好孝敬孝敬她……”巧莲虽是笑着说,可那攥着的拳头全是紧紧的,笑里怎么都带着股子狠劲儿。 巧莲本是不明真相,可看着巧云不停的跟她叽咕眼睛,恍然的明白了,却只能捂着嘴乐了…… 这时花儿从外面进了来,跟叶云水回话道:“回主子话。宋嬷嬷一早寻了周大总管,周大总管说既是王侧妃派了人他便不好插手过问,就请主子放心,自是拿了章程才来做事的,断不会出纰漏。” 叶云水点了点头,“回头跟宋嬷嬷说,她这些日子太过劳累了,让她歇一歇,如若想探假回去探亲访友之类的尽管说,我都允了。”看来这周大总管是个谨慎人,不想趟这浑水。 花儿有些糊涂,可是看到画眉几人一脸的窃笑,便知自己主子又有了主意。 “青禾一早去了大厨房,倒是打听了这方嬷嬷的来历,她是王侧妃的远房亲戚家的,是个寡妇,有个儿子在王府大厨房管采买,平日里贪财得很,因沾着亲,王侧妃便不予严格管她,她却仗着与王侧妃沾亲对下人们颐指气使,总自觉高人一等,不少人都背后骂她,前些日子曾被王侧妃驳了差事在‘易安堂’管器具,因有了几位小主搬到‘水清苑’这事儿后,这才被王侧妃给派到咱们这儿来。” 花儿这般说着,脸上却是不屑的很,“她儿子为人贪财好色的很,还曾惦记过红莺。被红莺指着鼻子好一顿骂……”花儿忽说起红莺,倒是让屋里的人都静了,许是红莺已不在人世,心中都不免有些感慨。 叶云水不想几人又想旧事,便转了话题,“你们都莫要逆了她,晚间让厨房好酒好菜的招待着,银钱不吝,食材不吝,她贪财,咱们就让她贪,她好夺权,咱们就让她夺,宋嬷嬷探亲休假,旁的事就交由画眉和花儿负责,巧云和巧莲协管,如若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奉世子爷之命禁足抄经,每日不抄完**谁也不见。” “奴婢省得了!” 几人领了各自的差事,便是下去做事了。 叶云水则坐在书桌前继续提笔抄经,屋外那连七八糟的响动吵闹似是充耳不闻一般。 晚间的时候,那方嬷嬷却是又找了来,叶云水正在用饭。她的目光只朝着小桌的菜上扫,嘴上仍是回着事,“……今儿才知道宋嬷嬷生病休假,叶主子您又静心抄经,怕旁人打扰,这有好些个事倒是让老奴不知该寻谁拿主意了。” 叶云水抬眼瞧着宋嬷嬷,便是扯到其他地方,“嬷嬷还未用饭?这么晚可真是劳累了,”转身吩咐着画眉,“给嬷嬷添副碗筷,让厨房炒两个荤菜送来。再烫上一壶热酒。” 方嬷嬷满眼是笑,贸然这般答应却又觉得自己跌份儿,却是绷着道:“老奴谢过叶主子恩典,以前老奴在‘易安堂’当差,王侧妃也常赏了酒菜,都道是王府的主子们心慈念善,奴婢们也跟着享福。” 叶云水心中只是暗笑,这老婆子是怕别人不知道王侧妃也对她高抬一眼吧? 让画眉摆了桌,叶云水这边也用完了饭,“话说我进府时间尚短,许多事往常都仰仗着宋嬷嬷来做,可如今宋嬷嬷身体不适,倒是让我真有些措手不及了,如今院子里的事都托付给了画眉,可她年纪又轻,许多事都考虑的不周到,必是要劳烦方嬷嬷您多提点一番了。” 方嬷嬷似乎很是受用叶云水这追捧,拍着胸脯道:“叶主子放心,有老奴在断不会让您受了委屈!” 叶云水不多说,让画眉几人陪着方嬷嬷用饭,她则是回到内间休息。 略晚的时候画眉来回话,“……后日侍妾们便可以搬了,‘梧桐苑’那边也都知唤到了,明日便开始装箱。” 叶云水歪在床上,仔细的琢磨了一番,“今儿你跟宋嬷嬷提起让她休假的事,她说了些什么没有?” 画眉摇了摇头,“没说旁的,只说正想去探访两位好友,回来时再跟叶主子谢恩,奴婢帮她整理的行李,又派了杜鹃随行侍奉,叶主子赏的物件她却都没带。” “她不像是个有家的……”叶云水一直怀疑这宋嬷嬷是不是秦穆戎派来的,可是几次试探又觉得不像,那她是谁的人呢?这院子里的一举一动,秦穆戎了如指掌,如若不是宋嬷嬷事无巨细的汇报。那便是另有其人,叶云水挨个的排查过,只有宋嬷嬷的嫌疑最大,如若她真是秦穆戎的人,叶云水反倒是不怕,因她没有什么事可瞒着秦穆戎的。 想起前日里秦穆戎处置红莺等人,狠辣、果断,而她又试探于他,他也承认了是在鼓动着自己与刘皎月和韦氏斗,否则怎么会只批她手段拙劣,对她挖坑埋人之事半句批话都未有? “花儿这些日子一直打听宋嬷嬷的事,可惜连青禾的娘都不太了解宋嬷嬷的出身,似是她本就是个低调的人,没来咱们咱们院子做管事嬷嬷之前,负责绣房的工。”画眉也对宋嬷嬷有些吃不准。 叶云水也不纠结于此事,“宋嬷嬷的事不急,终归她还是帮咱们的,这方嬷嬷你盯着点儿,她想做什么全都应了她,我倒要瞧瞧那三个不省心的会不会忍她这个气。”叶云水如此放纵这方嬷嬷便是给沈氏和米氏姐妹留着,免得她们太过寂寞,岂不是省了她自己的事?反正她是一个被禁足的人…… 叶云水这两日是足不出户,而这一早还未醒来之时,便听到院子里人声吵闹,苏妈妈过来道:“醒了?今儿三位小主搬院子,这外面正使人抬东西呢……” “关咱们院子什么事?她们不是走侧门么?”叶云水倒是纳闷,这些日子不去刘皎月院子里请安,她基本都睡到自然醒。 苏妈妈道:“还不是那方嬷嬷……唉,这回算是热闹了,您也快起吧,稍后三妾还要过来给您行礼呢。” 叶云水应着便是起了身,画眉和花儿都不在,显然是忙着院子里的事,只有苏妈妈伺候叶云水洗漱,又帮她梳妆,因今儿要应付三妾来认门,特意换上了紫红刻花牡丹褙子,头上带了鎏金镶黑宝簪子,脖子上仍挂着秦穆戎送的血玉麒麟佩,这物件她已是戴惯了,摘下还觉得有些不适应, 用了早饭,叶云水便一直坐于桌案前一边抄经,一边等着三妾前来行礼。 未等过晌午的时候,叶云水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声,便是花儿撩了帘子传道:“禀叶主子,沈小主、米小主到了……” 叶云水撂下了笔,脸上倒是挂着笑。 沈氏和米氏一进门没有笑脸相迎,反倒是满脸的怨气官司,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 ps:求粉红票票哦! 第九十九章 乐极 第九十九章乐极 叶云水侧目的瞧着这三个人。没一个是脸色好看的。 “贱妾给叶主子请安。”沈氏瘪着嘴委屈的道,好似下一刻马上能哭出来似的。 叶云水故作诧异的看着三人,一脸的茫然,“哟,这都是怎么着了?各个都满脸的官司,是不愿跟我同住?倒是叫我好伤心呢!” 这里小米氏年龄最小,瞧着沈氏和米氏都不吭声,她便是第一个站出来抱怨道:“哪里是贱妾不愿与叶主子同住?叶主子这明摆着不欢迎咱们……” 叶云水心里自然知道这是方嬷嬷的杰作,只作浑然不知,便是道:“瞧你这话说的,这可真是活脱脱的冤枉了我了,你们还未到我就叫人来修院子,还贴了自己的体己银子,哪就不欢迎你们了?不说出个道理来我可是不依!” 沈氏皱眉不解,瞧着叶云水不像是乱说?又与米氏姐妹对视,也瞧见了她们二人目光中的疑惑。 叶云水的脸色忽的一怔,带着尴尬的道:“是方嬷嬷吧?她人是厉害了些,是王侧妃特意派来管‘水清苑’后院的……” 三妾似是满心惊讶,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瞧着叶云水那副无奈又苦涩的模样,又提到那方嬷嬷是王侧妃的人。三妾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叶云水把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却是偷偷的暗笑:日子真是越过越热闹了…… 听了叶云水这般说,三妾心里各自盘算起来。 叶云水让人搬了小杌子过来给三人,又上了茶和点心,“忙了一早都先垫背着,我早上就跟厨房吩咐了,做顿好的,庆祝你们三个乔迁之喜。” 沈氏叹了口气,她旁日里是最活泛的,今儿却是没了兴致,“喜什么呀?叶主子,就算她是王侧妃派来的,可也不能把贱妾的院子弄的乱七八糟呀,屋中的摆设连大丫鬟的房都不如,不允咱开小灶便罢了,连取暖的炭都统一管着,让丫鬟们每日去领分例,这不是笑话嘛!” “贱妾要一个百宝箱子,却给了个五斗柜,还道是贱妾要的百宝箱子了二十格不合规矩!”小米氏甩着她的帕子越说越气,“贱妾虽是入王府为妾,却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从未听说哪家的妾室连百宝箱子都有规制!” 米氏瞧着沈氏和小米氏都在抱怨,却是偷偷的打量着叶云水,叶云水也感觉到了米氏目光中的疑惑,倒是坦然的道:“我如今被世子爷禁足在院子里每日抄经,想管事也是心有余力不足。管事嬷嬷病了,你们先容忍几日,待管事嬷嬷病愈归来,自会逐渐给你们调整的。” 叶云水这话听着倒是实在,可细琢磨却不是滋味儿了,沈氏等人也知她如今的境况,倒也没多疑,心中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架势。 “叶主子您的脾气也真是好,这般拿大的奴才,还能忍着!”沈氏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 “我初来乍到的,想不脾气好都没辙呀!”叶云水这话说了与没说一样。 沈氏瞧着叶云水这里也利用不上,心里也是憋屈着,“唉,算了,叶主子这儿咱算是来过了,先回去收拾院子,晚间再过来给您请安!” “贱妾也不打扰叶主子休息了。”米氏姐妹瞧着抱怨也是无用,便也起身告辞。 “请什么安?晚间记得过来吃饭便是了!”叶云水只能笑着把三人送走,嘴角扬起的微笑却逐渐变冷,这三个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才第一日而已…… 下晌之时。叶云水拟了单子让厨房摆席面,沈氏、小米氏和米氏三人搬来她定要有所表示,画眉刚拿了单子出去,没过半个时辰,方嬷嬷便拿了单子来回话,“……叶主子,旁下里聚时多上十六道菜,但终归不是正院,您瞧着是否再清减四个?免得逾越了规矩,不合适。” 叶云水瞧着方嬷嬷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便是道:“那就请方嬷嬷念念菜单,我听一听?” 方嬷嬷一怔,脸上有些尴尬,“老奴识得字不多……” “您不识得字?”叶云水故作惊诧,随即恍然道:“倒是我的错了,嬷嬷可莫往心里去。”叶云水怎会不知她不识字?不过是故意说的罢了。 方嬷嬷的脸色讪讪,却又听叶云水转身跟画眉吩咐道:“瞧方嬷嬷这才两日便累的脸色憔悴了?去我库房里拿一盒上好的鹿茸片来,给嬷嬷拿去补补,每天都冲水喝,告诉伺候的小丫鬟可得盯着,不能让嬷嬷把这补身子的大事给忘了。” “老奴这都是应该做的,怎能贪得叶主子赏!”话随时这般说着,可方嬷嬷却仍是接了这礼,叶云水便道:“不过是多了四样菜而已,嬷嬷不妨宽容下?也让我在侍妾面前做个脸?多出分例的银钱我自个儿掏。” 方嬷嬷拿了叶云水的赏此时便不好再说什么,“既是叶主子这般说,老奴也没得再讨人嫌,就依了您!” 叶云水笑着寒暄两句,便让画眉送她出去了。 巧莲在一旁道:“老妖婆。也不怕吃死!” 叶云水的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她精力这般旺盛我就给她加加码,看她到底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画眉转身回来正听到叶云水说这话,不由得掩嘴笑,她乃是从小就在叶家长大的,自然知道那鹿茸片是提神的,那方嬷嬷晚间喝了还能睡得着?“……叶主子又出了坏主意。” “这丫鬟怎得浑说?我好心好意的送人补品,即便补出错了也碍不着我的事……”叶云水笑骂着画眉,心中已是隐隐有些期待,那三妾跟方嬷嬷的斗争了。 晚间与三妾共用了饭,就当作是为三妾接风,只是闹腾了一天,谁都没什么兴致吃酒玩乐,不过一时半会儿便是散了。 秦穆戎归来时已是戌时,叶云水都准备睡了,心里诧异他今儿过来,不过转念一想,如今这院子里可不光是她一人,不见得要留下,便是试探的问:“爷,您歇哪儿啊?” 叶云水这般问倒是把秦穆戎给问愣了,可瞧着她那副模样却马上反应了过来,一把拽过她就扑到了床上。“你说爷歇哪儿?” “呀!”叶云水一个不注意被他压着,倒是惊呼出声,本欲进门服侍的绿园和红枣连忙退了出去。 秦穆戎已是忙碌了三天三夜,这一会儿满脸的疲惫,胡子也露出黑碴,刺着叶云水的额头,惹的叶云水连连挣扎,“疼了……” “让你调侃爷,不教训教训你还当爷好脾气!”秦穆戎把她搂在怀里,拍了几下屁股。 “旁日里这院子就婢妾一人,如今后院又住了三位。谁知您是歇哪儿?怎么就成了调侃爷了?婢妾真是冤枉的紧。”叶云水不满的道。 秦穆戎轻啄她的额头,摸着她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儿?” 叶云水一时气矮,想着旁日里带着的香包有些心虚,“哪有那么快?” 秦穆戎并未多想,起身去净房换了衣服,叶云水倒是想起府中之事,便是与秦穆戎说了,“……理应一年内不入旁人的,却倒是婢妾不懂规矩,派了嬷嬷来专管后院之事。” 秦穆戎并未太过惊讶,摸摸她的头道:“你不是办法挺多的?再说坏事也可变好事。” 叶云水气得翻白眼,却又拿秦穆戎没辙,她也知道秦穆戎不好在内宅的事上插手,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不过他所谓的坏事变好事是什么?这便让她有些摸不清脉搏了,叶云水还在低头思索,却是把秦穆戎给晾在了一旁,他气恼的瞧她,便是又将其抗在肩上,朝着净房而去…… 一连几日,方嬷嬷便把“水清苑”所有的丫鬟婆子们都得罪了个遍,做错事不但要挨骂还要扣月钱,似是引起了众怒了。可方嬷嬷丝毫不觉自己有半点儿错,仍是日日嘴里挂着规矩二字,俨然一副管事嬷嬷的派头。 叶云水仍是不闻不问,故作不知,但画眉却每日都来跟叶云水汇报一次,“……大前天她短了沈小主的炭,被萱儿指着鼻子骂了一通,萱儿便被掌了嘴,奴婢代您过去劝慰了一通,沈小主旁的没说,不过今儿一早,大厨房传来的消息说方嬷嬷的儿子被人从房里揪出来教训了一顿,说是欠了赌债,肋骨被打断了二根。” “沈氏虽是侍妾,父亲却是督抚大员。容得下她这个?”叶云水继续道:“她没有去求王侧妃的情?” “奴婢仔细盯着了,她没去求王侧妃,应是怕王侧妃恼了她,倒是去了一趟冯侧妃的院子,却是空手而归,跟着伺候的小丫鬟说连人都未见到。”画眉做事也越的仔细了,倒是让叶云水非常的满意,“就当不知道此事,她定会想法子弄钱的,看她求到谁的头上,如若求到咱们这儿,就拖着她。” 画眉仔细的记下,“宋嬷嬷应是快回来了。” “探亲访友,却不知她到底探得什么亲……”叶云水长叹一口气,宋嬷嬷此人实在是太过奇怪。 正在这时,花儿从外面进了来,瞧着屋中只有画眉,她走近嘘声的道:“刚刚那看小园子角门的孙家老2偷偷过来送了一封信。” 叶云水接过信,却是宋皓写来的,里面不过是几句很是简短的话,却是让叶云水脸色瞬的变了…… ……………………………………………… ps:嗷嗷两声,求粉红票哦!还有五票就加更了!大家快快投来吧!读者群招人:1279o8164,另外请支持女生网正版阅读,谢谢支持! 第一百章 生悲 第一百章生悲 瞧着叶云水那突变的脸色。画眉和花儿的心也跟着揪起来了,虽然心中焦急却是没敢问出口。 叶云水将那纸揉碎,扔在炭盆里烧了。 陈姨娘,又是她!她居然怀孕了?叶重天四十几岁的人居然……居然还…… 叶云水只觉得像笑话一样的荒唐,这消息并非能让叶云水生气,最主要的是宋皓仔细的盘查了铺子的流水,心里算了一笔账,按照对半的利润来讲,一个铺子每个季度最少能盈利六百两,可无论是谷勇还是王友,每年只给叶家交一千两的利润,剩下的钱都私吞了。 叶云水把苏妈妈叫了来,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下,“……叶家还没给我来消息,这个暂且不提,铺子上的事却是要想个辙了,毕竟咱们在府里的日常开销也不小。”叶云水两世为人,深知有钱在手心不慌的道理,任凭你身份地位再高,手头不宽松,连下人们都瞧低了你。 苏妈妈点头。叶云水又让画眉把账册拿来,“我的例钱是每月二十两,这点儿钱远远不够咱们日常开销,那几家铺子如今虽是每年上两千两银子的利钱,可既是那两个掌柜已是有了私心,我们不能不防备一手,免得鸡飞蛋打。” 花儿紧蹙眉头,“您如今也是世子爷的侧妃,他们还敢这般张扬?”花儿心中有些不忿。 “人心不足蛇吞象,最难知的就是人心,都这般做了十几年了,哪会因为我身份的改变就乖乖送上钱来?何况我一入王府,不能随意的出去,他们更有恃无恐了,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换做是我,我也不乐意呀。”叶云水笑着道,她丝毫不认为自己身份的改变能够让贪婪的人变得慷慨,因为他们总会给自己找到各种可贪婪的理由,尽管那是自欺欺人,可在怀中捂热的钱谁又乐意拿出来? 画眉不以为然,“是他们背信弃义在先,还道是有理了呢!” 叶云水翻看着账册,瞧着入王府后这一个月的开销,刨除府中人情往来,单是打赏下人和日常用度便已是接近二百两。虽然她初入王府需要打点的人和事儿多一些,可这开销却的确让叶云水感到后怕,“咱们得想个另外的法子,不能光指望着那四家铺子了。” 画眉和苏妈妈都爱莫能助,让她们打理个日常琐事还成,说起做生意却是一窍不通,慢说她二人不成,算上花儿和巧莲姐妹也是没戏。 叶云水瞧着巧云、巧莲姐妹,不由得在心里有了个念头,只是还需再多斟酌斟酌才能实行,便是吩咐着花儿,“回头让人给宋皓捎个信儿,就说事情我知道了,让他先别轻举妄动,待我筹备好了会告诉他该如何行事。” 花儿领了命,便是道:“叶主子放心,我一定通知到。” 苏妈妈在一旁感慨着,“王府进出都甚严,即便咱们有心却也不好行事,那两位大掌柜暂时动不得。” 叶云水知道苏妈妈是担心她鲁莽,便是安慰道:“妈妈您放心吧。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断不会动他们的。”叶云水又想起了陈姨娘怀孕之事,可惜她如今在禁足之期,不然还可寻个由头回叶家瞧瞧。 一连两三日,叶云水除了吃饭以外,便是伏案写着她的赚钱计划,而沈氏、小米氏和米氏每日都到“梧桐苑”请安,回来后会到叶云水这里来叙上几句闲话,或是抱怨方嬷嬷的恶行,亦或是说上两句柳氏,而叶云水则只听不答,偶尔附和两句也都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而已,让这三人也都满肚子的坏主意却无力施展。 如今瞧着叶云水是被秦穆戎禁足在院子里,可前儿的事谁不知道是秦穆戎对世子妃了火?而世子妃一病不起,秦穆戎居然从未去看过,这便是给后宅的女人们散了一个信号,世子妃失宠了,而正得宠的便是世子侧妃叶云水。 即便有人不信,但瞧着叶云水禁足后秦穆戎依旧出入“水清苑”还能不知?王府里不单是主子们心思缜密,连下人们都恨不能一个人长两个心眼儿,沈氏这三人即便没亲身参与上次的事,可却也知道,叶云水如今在府里已算是立住了。 可旁人是这般想,叶云水却只能苦笑自乐,她和秦穆戎之间的事似乎只有她们二人最为清楚,如今虽是不似之前那般疏远和冷漠,可依旧是没什么感情而言,秦穆戎把她弄进王府就是为了找一个只能依靠他存活的女人来牵制刘皎月,而她也乐得有秦穆戎这样一个能依靠的男人。说得好听是相互依存,说的不好听是利益交互,叶云水不承认她和秦穆戎之间有情分在,即便是有,那也不过是星星点点,稍大一点儿的风便能将之熄灭。 “叶主子,今儿贱妾去给世子妃请安的路上,回来的路上瞧见了个人,您猜是谁?”沈氏的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似是捡了多大的乐子似的。 显然小米氏和米氏也都知道,巴巴的瞧着叶云水看她是否猜得出,叶云水看这三人如此兴致高,便是道:“谁?难不成是世子爷?” 沈氏一副没趣的模样道:“叶主子您故意调侃咱,如若是爷的话,还能说话这般不恭敬?” “瞧你这张厉害的嘴,反倒是怪上我了?这府里头除了世子爷,谁还能让你们三个都惦记着?”叶云水说这话时完全是调侃,丝毫不带着任何醋意,对于沈氏这三妾,她心中毫无压力,她们要的是秦穆戎的宠爱,而她要的是秦穆戎的信任,现在看来却是没有半点儿的利益纷争。也不过是片刻安宁罢了,因为秦穆戎自上次来过之后又已是几日未归了。 小米氏掩嘴笑道:“难道就咱惦记着?叶主子心里就不想?” 叶云水点了小米氏的头说道:“甭在这里排揎我,你们到底瞧见谁了?我倒是好奇还有谁有这本事?”叶云水心中已是隐隐猜到这三人说的或许是方嬷嬷,这老婆子这几日可没少跟这三妾你来我往的斗的不可开交。 “还能有谁?就后院那方嬷嬷呗!”沈氏提起她脸上不免多了几分不屑,“贱妾今儿刚从‘梧桐苑’一出来,就瞧见那老婆子在院子大门口来回的徘徊着,许是在等什么人,见着我以后,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忙躲了起来,还不小心摔了一跤。这天气雪刚化,她就坐了一屁股的泥!咯咯咯咯,那个老婆子,定是又有了什么坏心思!” 沈氏掩着嘴乐,笑声似铜铃般好听,说话也嗲声嗲气的,叶云水只觉得前世那“娃娃音”真是跟她没得比啊。 “院子里的丫鬟等着月例银子,却是被她左扣右扣的,还不都是被她私吞了去?丫鬟们找贱妾来诉苦,可贱妾有什么辙?本就是那么点儿月例银子,只得拿体己来贴补一二,说出去还道是王府苛待下人似的……”米氏说的甚是委屈,眼睛却是瞟着叶云水。 “不是说与王侧妃沾着亲吗?丫鬟们这点儿小钱她也瞧得上?真是不要这几十年的体面了,听着都觉得丢人!”小米氏在一旁附和着。 叶云水心里一琢磨便是知这方嬷嬷儿子被沈氏阴了一把,定是四处筹钱,可惜她不敢去触王侧妃的霉头……难道是想找刘皎月?叶云水倒觉得这方嬷嬷心思用的很深,她知刘皎月跟自己有矛盾,一旦刘皎月肯出钱帮她,她便又靠上了刘皎月这棵大树,还能以权谋私,整治“水清苑”的人,好给刘皎月出口气?这法子倒是比直接求到自己头上来强得多。 “听说他儿子病了?许是因为这个才着急弄钱?王侧妃旁日里对下人都是宽松的紧,她为何没去求一求?”叶云水显然是明知故问。 沈氏的脸上自是扬起不屑的笑,“肯定不是好病,是不敢去求吧?府上大厨房采买的差事可是那么好得来的?多少人抢破头的肥差,她怕一去求了,她儿子的差事没了,那岂不是赔大了?”沈氏说这话时心里掩不住的得意,叶云水能看到她心中畅快而牵动的嘴角。 “这些事咱们却说不着,何事求到头上再说吧,管得多了,反倒让王侧妃多想,奴婢不求她?却求了咱?这不是拂了王侧妃的脸面了?”叶云水一句话点醒了这三人,沈氏顿时不再言语,三人似是各个都揣了心思,不再扯这个话题。 叶云水得知那事以后便一直躲着方嬷嬷,即便是她有话也被画眉拖住了。叶云水可不信方嬷嬷儿子出事王侧妃会不知道,她没吭声一来是厌恶了方嬷嬷的为人,二来许是也在瞧着,方嬷嬷会投靠上谁?那才是根本所在,不过是三百两银子的赌债,漫说在王侧妃手里算不上钱,即便在沈氏几个人眼里也都不当回事,举手之劳而已,关键就在于谁搭了这个茬。 谁揽了方嬷嬷这个事非但不会让王侧妃觉得亲近,反而还会因此而恼了那人,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叶云水是绝不会做的,如今就瞧着刘皎月有没有这份心思了。 似是未想到叶云水如此直白的提醒三人,小米氏对叶云水倒是多了几分殷勤,“晚间咱就不回去了,跟叶主子这儿蹭一顿可行?” 米氏和沈氏自然也是附和着,倒是米氏是个刁的,“就你会卖乖,跟叶主子套近乎,索性咱就都不回去了,如今那厨房里的饭菜也甚是苛刻,不知叶主子这儿伙食是不是比咱好。” 叶云水也不好撵这三人走,还当是她故意跟厨房使坏不给她三人好饭食,却也不点破,一直到例菜上桌,米氏的脸色因尴尬而羞的红,叶云水的例菜是三菜一汤,而侍妾们的例菜是两菜一汤,基本没大区别,只是叶云水多了一道菜,那汤比三人的多了些补材罢了。 沈氏看到米氏那般模样,心中窃笑还不忘落井下石,“就你是个嘴刁的,瞧见了吧?叶主子也没比咱吃的好多少!若是旁的主子还不给你小鞋穿?让你心眼儿歪!” 米氏自是不愿被沈氏这般数落,便是回嘴:“就是嘴快,叶主子都没说什么,可叫你不是当主子的了,否则咱们还不得被欺负的找根小绳去吊死!” 叶云水不愿二人拿这事儿说个没完,便是斥道:“都赶紧吃吧,又不是那穷人家,想吃什么拿了银子叫大厨房做就是了,还能要出天价去?” 小米氏在一旁不做声,低头吃着,叶云水又拿了银子让厨房上两样甜菜,这才与三妾一同吃了顿消停的饭。 三妾饭后便各自回了院子,花儿这才到叶云水跟前说道:“……方嬷嬷今儿去了‘梧桐苑’,许是得手了,回来眉开眼笑的,连厨房打杂丫鬟的碎了一个碗她都没骂,只是罚了银子而已,却没像以往那般苛刻。” 叶云水不由得冷笑,刘皎月居然还真敢应她?看来自己这边也要跟着有所动作了,这方嬷嬷指不定应下什么坏损的主意,自己也得有防备。 “你们最近盯着点儿,日用吃食什么的都防备着点儿,屋里有巧云、巧莲守着,外人也进不来,就怕她捉了什么旁的把柄,连带你们跟着受牵连。”叶云水不得不嘱咐着跟自己最亲近的几人,她让刘皎月少了春桃、春杏两个左膀右臂,刘皎月没准会在她身边的人身上找补。 “奴婢应下了,派去伺候她的小丫鬟奴婢已是打点好的,一有风吹草动咱们第一时间就能知道。”花儿如今也越的历练,连带着人也出落不少,叶云水满意的笑,“信你的,小心些就是了。” 这二人还未等说完了话,门口便传来了喧闹的声音,叶云水让人出去瞧瞧,却是道宋嬷嬷回来了,可惜才刚进门就与方嬷嬷二人对上了…… ………………………………………… ps:大家粉红票投来哦!还看到了童鞋们的催更票!好感动! 第一百零一章 筹谋 第一百零一章筹谋(12o粉红票加更) 叶云水坐到临窗的塌上侧耳听着。 花儿和画眉则象征性的出去拦了拦。却说是方嬷嬷指责宋嬷嬷病假休的了两天,坏了规矩,可宋嬷嬷却是冷笑的顶了回去,“……坏不坏规矩轮不到你个后院的管事嬷嬷来讲究,做好你的本分便是了。” 方嬷嬷这些天被叶云水惯出了脾气,立时的恼了,“没见过如此拿大的奴才,这样还做得管事嬷嬷?岂不是教坏了下面的奴婢,还连累主子驭下不严的名声?” 宋嬷嬷让杜鹃把行礼送回房,似是跟方嬷嬷扛上了,“这才几日未归,院子里何时多了个主子都不知?” 方嬷嬷被说的语塞,却是不忿,摆出她那副自以为是的架子,可还未等她张口,宋嬷嬷则是瞧见了画眉便是问道:“叶主子可是在?” 画眉给宋嬷嬷福了福身,“叶主子此时正在屋中歇着,这就给您通传一声。” 宋嬷嬷回了礼,便是朝着主屋而去,临走时瞧着方嬷嬷还一副要辩驳的模样,冷着脸子道:“还在这里做什么?后院无事可做?请你过来是让你做事的不是养老的!” 说完。宋嬷嬷便是朝着主屋走去,把方嬷嬷晾在了原地跳脚。 叶云水瞧见宋嬷嬷回来了,特意整了下衣装,由着宋嬷嬷给自己行了礼,“……这一路可是辛苦了?瞧着脸色略显疲惫,访友会亲也是个累人的事,不忙事的就先歇两日,左右院子里也是这点儿闲事。” 刚刚院子外那争吵叶云水定是听见了,宋嬷嬷瞧她似是浑然不知一般,心里便有了计较,“老奴谢过叶主子的恩典,有您这样宽心的主子实在是老奴的福分。” “您歇的这些天院子里倒是事不少,回头让画眉和花儿一一跟您回了。”叶云水这般说宋嬷嬷便是明白,有些事有些话叶云水是不方便说的,只有让画眉和花儿中间做个传话筒,不伤主子体面,也免得有些事让宋嬷嬷觉得尴尬。 叶云水给花儿和画眉使了眼色,二人便随着宋嬷嬷下去了,而未过一刻钟,随着宋嬷嬷访友探亲的杜鹃便是前来回话,“……宋嬷嬷并未去其他地方,而是在涅梁城的一个小院子里住下,似是她的老宅子,也鲜少跟邻居往来,这些日子倒是带着奴婢出去走一走,这期间只见过一个年岁跟她相仿的妇人,奴婢并不知道具体内容。” 说到此。杜鹃脸上多了些愧色,“奴婢辜负叶主子了。” “这怪不得你,她若是不想让你听见,你也不能强留。”杜鹃无所收获这事叶云水并不意外,宋嬷嬷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杜鹃这种小丫鬟是斗不过的。 杜鹃的脸色略显得好了些,继续道:“奴婢虽未听见具体说些什么,可来的那妇人瞧着行事说话都不是寻常之人,举手投足透着尊贵,一口官腔,听着甚是悦耳。” “还有什么?那妇人是自己一人还是有随从?随从有何特别的地方?”叶云水事无巨细的问着。 杜鹃沉了沉,似是在仔细的思考,半晌才是回道:“带了两名年纪不小的丫鬟,目光都很是犀利,也不理人,另外还有两名长随,年纪约有三十左右,瞧着跟咱们王府的侍卫差不多,眼神都很凶。” 叶云水忙问:“那妇人和她身旁的丫鬟穿着如何?” “官家打扮,并不突显,并未有太贵重的饰。”杜鹃有些拿捏不准。“奴婢眼力有限,也有些吃不准。” 叶云水微微点头,“这一趟辛苦你了,做的很不错,往后跟宋嬷嬷也多亲近着,你是她举荐做的二等丫鬟,要有知遇之恩。” 杜鹃笑着应和,显然是因叶云水的夸赞而感到庆幸,她姐姐才是冯侧妃的三等丫鬟,而她已是做到了二等,不但月例银子拿得多,而且还得了主子的赞赏,爹妈兄弟跟前也不再是那说不上话的了,虽是叶云水说宋嬷嬷对她有知遇之恩,但杜鹃心知这一次是叶云水对她的试探和考验,便是笑着回道:“宋嬷嬷对奴婢有知遇之恩,奴婢定尽心孝敬,叶主子对奴婢有提拔之恩,奴婢一定不辜负叶主子所望。” 叶云水满意的笑了笑便让她下去了,心里却是琢磨起宋嬷嬷来。 如若按照杜鹃所说,宋嬷嬷根本就没有探亲访友,她却又故意晚回了两日?这又是为何?而且杜鹃所说那前来拜访的妇人定不是普通人家……还带着侍卫的,除了皇亲还有何人? 叶云水苦笑摇头,看来她的信息量实在太少,根本没有可确定的范围,至于宋嬷嬷本人,只要她暂时安分的帮自己,那么叶云水就不会轻举妄动,至于宋嬷嬷的目的何在。早晚会知道的。 宋嬷嬷归来后,却是异常高调的将主院的事全部接手,而方嬷嬷则被赶到了后院,即便她到主院来找小丫鬟们做事,也都被委婉的拒绝,让方嬷嬷好一阵气恼,便是把气都撒在了后面三个小院的气上,让沈氏、米氏姐妹恨的牙根直痒痒。 未过两天时间,米氏便因屋中的冷炭跟方嬷嬷对峙了起来,指着方嬷嬷的鼻子骂了一顿,甚至把官司打到了刘皎月的跟前。 刘皎月并未亲自插手,倒是她跟前的路嬷嬷把米氏的话给顶了回来,道是天气转暖,各院主子屋中的炭例都减了,气的米氏窝在屋里装了三天的病,叶云水这次又是后知后觉,到后院去看了两次,也不过是听米氏抱怨,而她再施以安慰。 “这次事之后,方嬷嬷的气势更盛了,这‘水清苑’里都快装不下她了!”画眉来回话时也是满心的无奈,显然是被这方嬷嬷闹的头疼。 叶云水本是在看书,听她这般说却是笑了。不由得回道:“这火候也差不多了,大家憋了很久的气也快到顶了,咱们还好说,后院那三个已是火上房了!对了,前儿个我听说她还打听你的家事来着?” 说到此画眉就气恼,脸涨红的像个紫茄子似的,“叶主子知道了还来臊奴婢,奴婢宁死都不会嫁她那腌臜儿子,什么东西!” “瞧你说的,好似我跟你有仇,那么狠心把你扔给那么个腌臜东西。其实本是想让她再闹腾闹腾的,可瞧着她把主意都打到你身上了,我若是再纵着她,你还不得跑来跟我哭死!”叶云水还是个护短的,如若这次不是宋嬷嬷把主意打到画眉身上,她许是还会沉一沉。 画眉红着脸问道:“主子心里有主意了?” 叶云水叫了她过来嘘声的道:“回头你去跟连翘说,方嬷嬷问起她的出身,相中了她的姿色却又觉得出身差点儿,正想着到世子妃的奶娘路嬷嬷问问,如若生辰合得上便要跟世子妃求来……” 画眉并未完全懂叶云水的意思,叶云水瞧着她满眼的迷惑,便是道:“再让青禾传话出去,就说方嬷嬷与‘梧桐苑’走得近……” “奴婢明白了!”画眉笑着应道,“可找上连翘会不会让小米主子起疑?” “后院的大丫鬟就属连翘姿色最好,比得那红莺都不差的,何况连翘可是小米氏带来当通房丫头的,世子爷瞧不上归瞧不上,可却不是旁人能动心思的!”叶云水继续嘘声的道:“何况连翘的脾气跟她主子一样,虽是圆滑骨子里傲着呢!” 画眉仔细一想便知连翘那泼辣的性子定会闹腾个不停,前儿萱儿挨了巴掌,连翘是骂的最欢实的一个。 吩咐完画眉,叶云水又找来了巧云和巧莲姐妹,趴到耳边嘘声的道:“……你们如此……捉贼……” 巧云和巧莲自是满口的应下,做这种事她们俩是最行的,这些日子巧云和巧莲没少折腾那方嬷嬷。 起初说是孝敬方嬷嬷给她推拿,可俩人身上都会着点儿功夫,力气也大,捏的方嬷嬷是浑身酸疼,显然是下了黑手,方嬷嬷显然是无福消受。 而且过后凡个大事小情都去找方嬷嬷帮忙,特别是饭食、临睡之前,绝对会轮流的找方嬷嬷请教事,虽然每次都孝敬方嬷嬷些银钱或者小礼,但毕竟她是上了年岁的人,这才来了“水清苑”不久,瞧着她的白却多了不少,这些日子经常白日里打盹。一旦她打盹就有小丫鬟过去请示事,虽方嬷嬷会脾气,可又是个想夺权的,凡事都觉得揽过来才踏实,宋嬷嬷未归来之后,她揽权更是凶了。 叶云水交待完事便是坐于书桌之前继续抄经,这些日子她隐忍不就是在等着一个爆的机会,让方嬷嬷嚣张到极点,一旦她有错事被揭出,便会连带出无数的人来落井下石,而她又与刘皎月勾搭成奸,摆明了是刘皎月善妒,指使方嬷嬷拿捏侍妾。 最主要是这件事王侧妃是绝不会插手的,说不定还会亲手治她,因为方嬷嬷如若出错丢的可是她王氏的脸,沾亲带故的,任凭王氏说破天也是脱不了的干系,可方嬷嬷这般拿大却是刘皎月纵容的,王氏只能咽下这口闷气,不来个大义灭亲她的威信定会受到影响。 想到刘皎月出了银子还跟王氏结了仇、落个善妒的名声,叶云水心中畅快,王氏和刘皎月给自己下马威她认了,可惜这个反攻不知王氏和刘皎月满意不满意? ………………………… ps:新鲜出炉的加更!谢谢大家的支持!后续的情节更加精彩哦!大家的粉红票票多多投来吧! 第一百零二章 混乱 第一百零二章混乱 未出一天,画眉和青禾的话便是传到了。据说连翘听完了画眉的话之后,卷着袖子就冲出去了。当着方嬷嬷的面连摔了二十个碗,把二十两银子扔在了方嬷嬷的脸上,还骂了一顿老腌臜货痴心妄想! 方嬷嬷自是不甘气弱,与连翘对着骂了一通,回屋又对着伺候她的小丫鬟春芽狠狠的了一通脾气,外人不知里面生什么,只听到了春芽的哭喊求饶声。 而方嬷嬷与连翘吵完架之后,后面的跨院中便是传出了沈氏屋中丢了东西的消息。 一时间,整个“水清苑”又上演了一次鸡飞狗跳,沈氏到叶云水跟前便是哭闹不停,说是丢了世子爷赏的金项圈,是个贵重的物件,非要闹着叶云水使唤人搜院子。 而米氏和小米氏二人不免多心,沈氏屋中丢了东西,那最先怀疑的便是她二人?于是米氏姐妹都道是她们两人院子的丫鬟婆子手脚都很干净,绝对做不出这样的腌臜事来,定是有外人来偷的,也闹着要叶云水搜院子,还她二人一个清白! 沈氏是哭,米氏和小米氏则是抱怨。叶云水眼瞧这般推脱不掉,只得叫了宋嬷嬷来,“……院子里丢了东西,又是金贵的物件,的确是应该好好的查一查,这出了内贼的话往后咱也不得安生!” 宋嬷嬷自是没有不同意的,当即就应下了,可还未等召集了人,却是方嬷嬷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既是小院丢了东西,那理应是老奴带着人来搜。” 叶云水的面色有些不悦,宋嬷嬷带人搜那是叶云水的人,可方嬷嬷此时跳出来要搜叶云水的院子,可就有些于理不合了。 宋嬷嬷自是把方嬷嬷那嚣张劲儿和叶云水的不悦都看在眼里,便是冷哼上前道:“小院丢了东西是你没看好,不好好反省认错还想把手伸到主院来?是你没了规矩还是我不懂这规矩?叶主子的院子也是你搜得的?” 方嬷嬷瞧了叶云水一眼,显然知道叶云水心中恼了,可这些日子叶云水的退让让她有些有恃无恐,硬要跟宋嬷嬷较劲儿,“叶主子自是不会贪得那么个金项圈,但下人房里就不知了,老奴只带人搜主院的后罩房而已,哪里来的不合规矩?怕是有人做贼心虚,不敢让老奴搜吧?” 方嬷嬷说完这话,仰着头斜着眼睛看着宋嬷嬷,那不可一世的模样仿若是在说宋嬷嬷是贼一般,宋嬷嬷还欲再说。叶云水却是打断了她的话,冷言的说道:“宋嬷嬷,就让方嬷嬷搜院子好了,巧云、巧莲二人跟着,让我现了是谁的爪子不干净,莫怪我翻脸不认这份主仆之情!” 叶云水话毕,便是转身返回主屋,米氏跟着在内间里等消息,而沈氏则还在不停的抹着眼泪,萱儿在一旁骂着方嬷嬷。 小米氏则气不过,因连翘的事她心里憋着一股火,说是方嬷嬷介意连翘出身低,其实暗指她是侍妾的大丫鬟,怎能不让小米氏心里怒恼?瞧着叶云水一肚子气,而另外两个又是指不上的,便主动要求带着连翘随着众人搜院子,“……就任这群奴婢们搜也没个主子跟着?如今这些个奴婢的谱都大过了主子了,万一有那不长眼睛的糊弄了咱或有人趁机钻空子怎么办?” 叶云水知她的意思,便是点头允了,“我这会儿头疼的很,这两个又是指不上的。你若方便就去盯着些。” “贱妾一定看的好好!”小米氏咬着后槽牙就应了,带着连翘便出去了。 叶云水也不管沈氏和米氏,径自躺了内间的床上眯着,苏妈妈过来嘘寒问暖的,好似她真的头疼欲裂一般,沈氏和米氏瞧着不似假的,还当是叶云水被方嬷嬷给气着了,那谩骂的话也不再说了,免得真把叶云水给气出个好歹来二人再触了霉头,只等着那边搜院子出结果…… 还未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门口便传来了急切的喧闹声,一连多个急促的脚步声朝着主屋内间走来,却是青禾和杜鹃带着几个丫鬟,叶云水叫几人进来,却是沈氏止不住的站起身率先问道:“可是找到偷东西的贼了?” 米氏也朝着那边瞧去,青禾脸上一片急色,给沈氏和米氏行过了礼,便是到叶云水的跟前回话道:“叶主子,可是不好了,咱们院子后罩房没搜出东西,便去了后面三个小院去搜,结果……结果到宋嬷嬷的屋子里时,却看到伺候她的春芽姑娘上吊了!” “什么?”沈氏和米氏只觉得这事儿出了二人的承受范围,震惊的差点儿没站住,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叶云水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忙问道:“人呢?救活了吗?” 青禾连忙点头,“各位主子莫担心,人还是救回来了的。这会儿巧云和巧莲姑娘正在劝慰着,听旁的小丫鬟说是因为方嬷嬷今儿训了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还瞧见春芽身上有伤……可是现在怎么问春芽她都不肯说话,只是哭,宋嬷嬷如今在主事,可方嬷嬷气焰很盛,跟米小主争吵起来,画眉姐姐特意让奴婢来请叶主子过去。” 叶云水猛的起身,几乎是冲出了内间,吓的沈氏和米氏连忙起身跟随,叶云水走到半路却忽然停住了脚步,一脸愤恨的道:“青禾,去!把周大总管请过来,他若是问起何事就明明白白的回了,一字不落!” 沈氏和米氏见叶云水气的脸色苍白,自然是知道方嬷嬷这些日子的嚣张让叶云水忍了多少的气,这会儿显然是爆了,沈氏心眼儿一转,连忙上前添油加醋的道:“这个老奴也太过分了,叶主子,如今不能容她了!” 叶云水亦是点头,“旁日里只觉得都是府中老人。莫伤了主仆体面,如今瞧来却是不能再纵容了,实在是太过分了!如今差点儿闹出了人命,可不单是咱们院子的事儿了!” 米氏马上点头应着,“叶主子说的对!既是请了周大总管来,咱们也得好好说道说道!” 叶云水手扶着头装晕,一旁的苏妈妈马上扶着她道:“叶主子消消火气,为了一个奴才犯不上这般生气,依照老奴看您还是歇歇,本就是身子骨弱,可当不得这般气受……” 苏妈妈又把叶云水给扶了坐下。叶云水朝着沈氏和米氏道:“你们二人先过去,我歇一歇,待周大总管来了,我再过去叙话!” 有了叶云水请周大总管这一出,沈氏和米氏二人心中便是有了底了,凡事一旦惊动了周大总管,那老刁婆子定是没什么好下场,早就亟不可待的去痛打落水狗了,跟叶云水告了声便是匆匆赶去了。 瞧着二人匆匆而去的脚步,叶云水长舒了一口气,苏妈妈自然知道这事儿是叶云水安排的,亦是感慨,“……春芽那孩子可弄的够悬的,这若是去的不及时可如何是好!” 叶云水便是道:“她没得选择,而且提前叫巧云和巧莲教习了几遍,也是被逼得急了,虽这上吊是假,可她那一身伤可不是假的,往后留咱们院子里是个帮手。”叶云水一连挖了好几个坑,这方嬷嬷倒是不负她,接二连三的往里跳,如今就瞧着周大总管这边是否借得上力了!上次她让人请周总管拿个章程,可惜是王侧妃率先插了一手,这周大总管就退了,只说了两句不咸不淡的话,但叶云水心知,这周大总管心中定是对王侧妃颇有怨念,如今就看周大总管是否会借此事,在与王侧妃争权中扳回一局了。 苏妈妈心善,一想到那方嬷嬷的狠心便只是不住的摇头。 未过多久,周大总管便是被请了来,先是来了叶云水这里请安,叶云水仍是苍白着一张脸,捶着胸口满心的无奈道:“这事儿忽然闹将起来的,我如今被禁足之中,不方便出面,这事儿便劳烦周大总管了!” 周大总管便是立即道:“叶主子莫客套。这本就是奴才的职责所在,您还是在屋中歇着便罢,免得气坏了身子,这便是奴才们的罪过了!” 叶云水却是点头,“一切都拜托您了!” 周大总管领了命便是到主院中去查事了,而此时,那方嬷嬷已是被绑了起来,嘴上却是不停的咒骂众人,待看到周大总管现身的时候,她的脸色微变了色,却仍是道:“周大总管,我自认对差事问心无愧,那小蹄子上吊与我何干?为何要绑了我?” 这方嬷嬷旁日里作恶不少,她这般拿大在小丫鬟跟前撑得起来,可周大总管还吝她这事儿? 周大总管只是斜眼瞧了他一眼,当即便是回道:“还未轮得到你说话,先把春芽带过来……” 春芽被劝慰了一通才哭着开口,自是把方嬷嬷旁日里对她的苛刻都说了个遍,还由周大总管带来的管事嬷嬷私下里查验了身上的伤,这边春芽控诉完,便是有其他的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道出方嬷嬷克扣下人月例银子、责骂下人的事,在连翘和萱儿的撺掇下,还在方嬷嬷的屋里搜出了不少银钱,其中还有个十两的金元宝,可不是她这月银才三两的管事嬷嬷能得的! 周大总管给了她一个机会说这钱的来历,方嬷嬷不敢往王侧妃的身上说,便说这是世子妃赏的…… 于是,“梧桐苑”也给惊动了,路嬷嬷代表了刘皎月前来回周大总管的话,说是方嬷嬷去“梧桐苑”求了世子妃,道是她儿子恶疾在身,需要银钱治病如何云云,可路嬷嬷说这话都没着底气,再大的病也用不了十两的金元宝吧?于是,沈氏、米氏和小米氏心里自是把刘皎月给恨上了,显然是世子妃妒忌,故意给“水清苑”的人小鞋穿。 此时不单是后面小院的丫鬟们出来说,连带着主院的丫鬟们也跟着掺和了进来,说方嬷嬷趁着宋嬷嬷不在时,常让主院大厨房给上好菜,例菜吃的比叶主子都好,而且当差的时候还喝酒,还让叶主子的大丫鬟巧云和巧莲给她捶背…… 丫鬟婆子们都恨的方嬷嬷咬牙切齿,旁日里是不敢说的,但今儿瞧见已是方嬷嬷已是被绑了,而且还有周大总管来做主,把心里的怨气全都泄了出来,此时不管是真的假的,脏水污水统统往方嬷嬷的身上泼。 这时候的方嬷嬷就好似过街老鼠一般人人都骂两句,气的方嬷嬷直翻白眼,可此时任凭她骂的多么难听,都敌不过“水清苑”这么多的丫鬟婆子一起骂她,方嬷嬷几次差点儿被气昏了过去。 一直审了有两个时辰,这件事才算是告一段落,周大总管让人把事情的始末都写了下来,还让问过话的人都摁了手印,足足拿了一厚叠子的口供,全都是丫鬟婆子们说的方嬷嬷的恶事。 周大总管拿着那些个口供便是到叶云水跟前商议,“……事情大概已是清楚,却是这方嬷嬷贪婪成性,贼喊捉贼,还苛骂下人,她责打春芽姑娘,让春芽一时想不开便寻了短见,这事已是有几人听到责骂声有人作证,旁日里的克扣引起了院子里的众怒,期间还惹了叶主子的不悦,倒是老奴用人不淑,疏忽了!” 周大总管说的是场面话,叶云水怎能不知?便是道:“既是查清楚便好,那些个丫鬟婆子们也都不容易,她居然如此苛刻,唉……瞒人不瞒识,您是府中的长辈,却也知我如今处境的难处,可这一次却实在是太险了,也容不得咱再往后退步,不过此人毕竟是王侧妃赏来‘水清苑’的,如今您瞧着是否跟王侧妃回一声?免得好似咱们撵人似的……” 叶云水这般说,周大总管又能不知如何做?便是立即应下,“叶主子说的是,老奴这就去回了王侧妃,请示下该如何处置才是妥当。” 两个人心领神会也不必多言,待周大总管将那份口供提交给王侧妃瞧时,王侧妃是恨的摔了最爱的青瓷茶碗! …………………… ps:后续情节更加精彩!继续求粉红票! 第一百零三章 赢家 第一百零三章赢家 青瓷茶碗落地,碎片崩的满地。散落在光滑的地面上格外的突兀。 王侧妃那冰寒的一张脸让整个屋子都似是如坠冰窖,一旁侍候的丫鬟、嬷嬷们战战兢兢,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只有坐于下手位置的周大总管面色如常,分毫不受影响。 “这个不省心的,居然做出这等腌臜事来丢我的脸,简直不可饶恕!”王侧妃咬着牙说这话,整张脸因生气而涨的通红,她早知那方嬷嬷贪财,仗着她的名头作恶,可如今闹出这么恶劣的事来,心中自是悔恨不已。 王侧妃心知她当初派方嬷嬷去“水清苑”存了私心,想安插进去个人手去去叶云水的风头,而且也特意嘱咐过方嬷嬷,她是自己派去的人,凡事斟酌一二行事,可方嬷嬷显然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到“水清苑”去抖起了威风,克扣打骂丫鬟婆子便罢,还跟刘皎月勾搭上!这简直是让王侧妃气的胸口直疼!她不过是有心想安插个人到“水清苑”把叶云水给看住而已,可如今一闹,简直是颜面扫地。最可恶的是周大总管经办此事,那王爷必定会知道! 想起上一次因韦氏之事,庄亲王爷已经警告过一次,而这一次恐怕更会迁怒自己! 都是那个可恶的刘皎月!居然把手伸到了自己人这一边,还有那叶云水!想到叶云水王侧妃只觉得心头怒气更盛,旁人不知叶云水的手段,可王侧妃在王府中斗出头的女人如何不知?瞧着她似是什么都没做,可这事情的展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王侧妃稍微一想便知这是叶云水故意纵容方嬷嬷,待方嬷嬷在“水清苑”中作威作福个够,激起所有人的怒意之后她再出手,不但扫了方嬷嬷出去,建立了她的威信,而且还让自己和刘皎月二人都有苦说不出,这手段连王侧妃自己都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王侧妃来不及再深思考,只因周大总管在一旁等候她的指示,王侧妃朝着身后摆了摆手,示意丫鬟们把这残碎的瓷片清理一番,而她则是正襟而坐,端庄如常,似是刚刚那暴跳如雷之人不是她一般。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她是我派去的人,可既是犯了如此大错,也不得因此而徇私姑息,以免寒了下人们的心也让那其他人觉得有机可乘,一切都按规矩办吧!” 周大总管并未有过多惊诧。便是回话道:“王侧妃深明大义,是奴才们的福分,如若按家规处置,方嬷嬷数罪在身,理应责罚一百个板子,杖毙处置,以儆效尤,可此事牵扯到多位主子,杖毙下人不免有瞒识之嫌,不如子代母过,方嬷嬷责罚五十板子,其子代母受过五十板子,可行?” 周大总管此话一说,王侧妃的脸色忽的一变,周大总管这是想把方嬷嬷的儿子从府中采买的位置上给踢了出去,五十板子,漫说那方嬷嬷挺得过挺不过,但其子代母受过这五十板子下去可定是个残废了!王府怎会用残废的下人?与体面不合…… 可王侧妃此时若是拒绝此提议,便是要由方嬷嬷一人独立承担一百大板,必死无疑,定会传出她六亲不识的传言。难免会落一个不义的名声,府中王氏的嫡系如若得知此事难免会寒了心,她就更加的被动了。 看到周大总管这副得意的模样,王侧妃硬着头皮也得应下,咬着牙应道:“即使如此,那便依了周大总管的意思办!” 周大总管没得再说,只是领命离去…… 看着周大总管离去的背影,王侧妃的目光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凶狠,心中隐隐痛:叶云水……我如若不收拾了你,我都堕了自己亲王侧妃的名分! 叶云水傍晚便得知了王侧妃的决议,她并不惊讶,只是翘了翘嘴角,“这一次她定是把我给恨上了……” 画眉在一旁解恨的笑,“那也是她们咎由自取,叶主子您高明!” 巧莲此时还在懵懂之中,有些不解的嘀咕着:“奴婢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叶主子只是安排了这么两件事就把那方嬷嬷拿了,还让那指使的人有苦说不出!” 叶云水只是笑,“这还要怪她们的贪心,否则怎么可能会如此顺当?” 花儿在一旁给巧莲解释道:“叶主子此举便是借助了方嬷嬷的贪婪,咱们不动声色由着她跟三位小主斗气,小主们定会出手教训一番,便有了方嬷嬷儿子欠赌债被打一事,而叶主子又借着这件事躲开了方嬷嬷的讹钱,而方嬷嬷又怕被王侧妃责骂,便想了坏主意去寻了世子妃,世子妃又气咱们主子,便许了银钱给她整治咱们和后院的,这倒是触怒了王侧妃,毕竟方嬷嬷是王侧妃的人。” 花儿说到这里。便是画眉接茬说下去:“可不过是一些银钱而已,只要方嬷嬷偷偷的做,王侧妃和世子妃都不会因此而恼,可惜贪婪的人永远都不会收敛,而咱们主子又因自身被禁足,对方嬷嬷行恶也只能隐忍,到了大家快忍无可忍的时候,便将所有的事都爆出来,那方嬷嬷旁日里敛财众多,哪来的那么些银钱?再加上春芽对其恨之入骨,众人落井下石,哪有得她的好?” 巧云也接了话,“奴婢觉得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周大总管接了此事,他威信很高,否则大家是不敢轻易吐这些委屈的!” 叶云水瞧着这几人都有不断的长进,心里也甚是满意,“其实本没有什么你们想的那么复杂,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只是走一步瞧一步而已,贪婪的人并不难对付,难的是既不贪财,也不贪权的人……”叶云水忽的想起了宋嬷嬷。 四婢经历了此事心里都有不同的想法,只有巧莲一人觉得头大。“这种事奴婢是想不明白的……真是笨!” 叶云水笑着道:“你把手艺学好便罢,往后有大用处,世子妃那边有什么动静?” 画眉立即道:“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只希望能消停两天……”叶云水倒是真心希望能闲一闲,让她能把心思放在赚银钱上,想着四家嫁妆铺子她心中便恼,心中只恨是人手不足,只能慢慢的来了…… 刘皎月是真得被气病了! 只因事情刚出了一天,宫里的皇后便遣了人来斥责她善妒,并勒令她好好反省,打点了宫人才知,是太后恼了皇后。怨她给秦穆戎指了一个妒妇为世子妃,不但自己无所出还嫉恨她人,秦穆戎如今子嗣艰难都怨皇后识人不淑…… 皇后在宫中挨了骂,自然迁怒了刘皎月,不过碍于左相府刚出了丧事,只使了人来斥责几句,不过这却比让刘皎月进宫去挨骂还难受! “梧桐苑”的主屋之中,刘皎月把屋中摆设的物件摔的粉碎,似是那些物件是叶云水一般!如若可以,她恨不能出去把叶云水给撕成碎片! “叶云水,这个贱女人!贱女人!我不会放过她的!”刘皎月怒吼着流泪,路嬷嬷在一旁看她只是心疼,却力不从心,只叹是自家主子性格太倔强,如若她肯服软,贤良淑德,宽容大度,把相府小姐的脾气收起来,百炼钢也化为绕指柔了,还愁世子爷根本不来? 就算刘皎月出身相府,也比不得世子爷尊贵?她这般耍脾气,世子爷会搭理才怪,闹个一次两次无妨,可时间一长这关系却是越来越僵硬,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 每次被太后和皇后斥责无所出,刘皎月的心头便是恨,秦穆戎根本就不来她这里,她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可说出去都是她的错,根本不会有人指责秦穆戎半句!谁让她托生到相府却是个女儿身…… 自周大总管成功的把王侧妃的人从王府采买的位置上给踢下去之后,便是换上了他自己的人,王侧妃并未有半句质疑,只因刘皎月收到了皇后的斥责,王侧妃本以为她亦会收到太后亦或皇后的告诫,可惜却半句话都未有,甚至连王爷都未提一句。 王侧妃心知,这绝不是太后和皇后对她无怨言,而显然是已经都懒得出口了。而王爷则去了军营,跟冯侧妃打了招呼却未搭理她半句,所以这些日子王侧妃收敛许多,除了打理府中日常之事,她并未再做其他的动作。 周大总管在这次夺权之中争来了一个采买的位置,自是感激叶云水的,于是便遣了人来与叶云水商议,二门处缺个跑腿的,问叶云水是否有举荐的人。 “……周大总管说,如若叶主子点头,便让看守小花园角门的孙二去二门处当差。”周大总管的小厮便是道。 叶云水知这是周大总管还自己的人情,二门处的跑腿可是个好差事,寻常传个话、递个条子之类的活儿能得不少赏钱,周大总管倒是会做人…… “既是周大总管相中了孙二,便是他的福气,一切都听周大总管安排。”叶云水也没有拒绝,她可不来那一套虚情假意的面子活,一交一换的,也算是两清,周大总管显然是想清了这笔人情,她自不会推脱。 那小厮领了命便是下去了,叶云水叫画眉赏了银钱,这小厮是周大总管身边的,她也算是为孙二提前打个好底子…… 叶云水还未来得及吩咐画眉叫孙二来嘱咐话,门口便是有人来回话,秦穆戎回来了! ………………………………………… ps:推荐一本新书。 萧童鞋今天生日,推荐他的书《神仙都在兜里揣》【书号:1656433】,王珂看x片没看成,在片子里看见有人委任他做了第四宇宙分区的穿越管理员;据说这个职务是专门贩卖神位的……这个书开始看有点虐主,需要慢慢看,属于典型的性格成长型的书…… 第一百零四章 底线 第一百零四章底线 叶云水心里笑,这秦穆戎还真是会找时候。每次都是这院子里出事之后他赶回来,好似能掐会算似的…… 叶云水这边收拾妥当便起身相迎,正赶上秦穆戎阔步的进了来,瞧见她只是嘴角扬了扬,便是跟身后的侍卫道:“把东西搬进来。” 两名侍卫领了命便转身离去,叶云水接过他披着的大氂给画眉,便是笑着的问道:“爷弄了什么好东西给咱?” 秦穆戎拉了她坐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侍卫把东西抬进了屋,是一个四方的檀木箱子,秦穆戎示意叶云水过去打开,叶云水带着点儿疑惑的走过去,巧云和巧莲两姐妹自是动手开箱,却是一整箱还未处理过的貂皮…… 叶云水心中惊诧,扭过头看向秦穆戎,“爷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全都是紫貂皮……”叶云水就算是再没有见识,也知道这个时代可没什么养殖的貂,一张上好的貂皮可是能卖上不少银子,而这一箱子上好的紫貂,秦穆戎是从哪儿弄的? 别说这时代没什么貂皮大衣,就连弄一个貂皮的披风都是难的,只因所猎貂皮是不同色。即便能攒到同色的貂皮,也都是宫中的妃子们才有幸得一二的,连等级低一些的贵人们都没有。 叶云水也记得叶府为她置办嫁妆时也弄了几张上好的貂皮,做了帽耳和围领,那些个边边角角也都未浪费,做成了小件。 瞧着那一箱子的紫貂皮,旁边侍奉的丫鬟婆子们无一不露出艳羡的目光,纷纷感慨自家主子得了世子爷这般宠爱,旁的人哪比得了?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那惊喜过后的笑脸,也难得的露了一次笑容,让侍卫把箱子抬到叶云水的库里,而他则拽着叶云水进了内间,丫鬟们送上了茶点之后便识趣的退下,只留了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单独相处。 要说叶云水心里没点儿感动是假的,起码秦穆戎这番亲近的心意便是难得…… 看着叶云水似是还在惊喜中没缓过劲儿来,秦穆戎习惯性的把她拽过来搂在怀里,“也不说谢谢爷?” 叶云水看着他那一脸的得意,便是道:“婢妾心里遗憾呢,如若是早些时日也可做好了衣裳穿出去显摆一番,如今雪也化了,连柳条都抽芽了,这可是显摆不成了……” 秦穆戎微微挑眉,“怎么着?还赖爷送的晚了?” 叶云水笑着讨好,“婢妾高兴,哪还敢赖上爷呢?” “那你怎么报答我?”秦穆戎满眼调侃的看着她。 叶云水心知秦穆戎又要做些什么,便是羞的一张小脸如桃儿般粉红,“这大白天的……” 秦穆戎笑着道:“爷没说要做什么呀?白天怎么了?” “婢妾受了委屈您不安慰两句便罢了。如今还来调戏咱,爷离开这些时日怎么心眼儿变坏了呢?”叶云水嘟着嘴的抱怨着。 秦穆戎用手刮了她的小脸,“你还委屈?我怎么没瞧出来?我倒是瞧见你把别人整治的挺惨!” “那也是她们没安好心啊,难不成婢妾被人欺负了,您高兴?”叶云水这话有试探的意味在其中,她一直在寻找秦穆戎的底线,他能容忍自己闹到什么程度的底线。 孰料秦穆戎丝毫没有怒意,“数你心眼儿最多!” 秦穆戎没有正面回答,却也不妨是给了叶云水一个答案,他根本不管她在府中如何折腾,而且瞧着他似是很乐得见到这副局面,叶云水心知这一次王侧妃和刘皎月二人双双受挫,对秦穆戎来讲是一个好的局面的开始,否则王氏越是得力,他的世子之位便越是危险,而秦穆戎对刘皎月的不满完全是来自于左相府,不过太后在宫中施压,皇后定是把叶云水给恨上了。 其实这事本用不着惊动太后这尊大佛,可显然是太后出了一个无声的信息,那便是她赞同叶云水有所动作,而且也将叶云水稳稳的放在了刘皎月和皇后这一方的对立面上。叶云水想站住脚想上位也只能依靠秦穆戎,依靠太后。 叶云水瞧着秦穆戎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显然是周大总管已经将事情的原委汇报过了,便换个话题问道:“爷,您从哪儿弄来那么多紫貂的皮子?” 秦穆戎笑道:“从东北处收来的,本是孝敬宫里的,我中途截了下来,把紫貂全留下了。” 叶云水大惊,“这不合规矩吧?”她可没想到秦穆戎胆子这么大! “我说行就行,你放心大胆的显摆就是了!”秦穆戎的脸上多了一抹不屑之色,显然这其中的事没他说的那般简单,叶云水也不追问,“单给婢妾一人,爷也不怕旁的人嫉妒?” 秦穆戎挑眉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爷这话可真是冤枉婢妾了,婢妾可是真心实意的为您着想!”叶云水想到秦穆戎给自己送一箱子紫貂皮这事儿很快就会传了开,刘皎月定是会气的七窍生烟,而那侍妾们更是会嫉妒的恨不能咬死自己? “为爷想就快点儿给爷生个儿子出来!”秦穆戎的话让叶云水一阵子的心虚,“爷真能说得笑话,婢妾刚入王府未足两月,哪就那么容易怀得上?世子妃和那三位妹妹都入府多年了还都没……”叶云水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现了秦穆戎忽的冷了脸。 秦穆戎目光冰冷的看着叶云水,忽的把她拽到一旁,低沉冷言道:“爷的孩子,不是谁想生就能生的!” 叶云水没想到秦穆戎会忽然翻脸,连忙上前劝哄,“是婢妾的错,给爷赔罪还不成?” 秦穆戎猛的回头看她,带着审度和猜忌,叶云水强忍着那心底的心虚。硬生生的跟他对视着,那一双幽深的黑眸就似是能迷惑人心的黑洞一般,让叶云水下意识的错开了目光。 叶云水知道,秦穆戎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犹豫片刻,她便是开口道:“不是婢妾不想生,实在是婢妾不敢……” 秦穆戎的眉毛轻挑,意指她继续说下去,叶云水也没卖关子,便是隐晦的把自己心头的疑问道了出来,“婢妾的确是害怕,上一次众人误以为婢妾身怀有孕,那些个泡了紫草的米,混了凉药的燕窝,一个不小心婢妾就是一尸两命……这是婢妾现的,许是还有不知的?婢妾出身比不得旁人,您又时常不在府中……” 叶云水虽知说了她的一半理由,但这也不失为一个推脱的借口,如若真得让秦穆戎怀疑了自己,那么她的下场可好不到哪里去。 秦穆戎似是在认真的思索着叶云水的话,只是他的表情很难看。 叶云水不敢出声打扰,这时却是有侍卫通报,庄亲王爷请世子爷到“翰堂”有事商议。秦穆戎若有所思的瞧了叶云水两眼,叶云水急忙替他打理好衣服,恭送他出门。 秦穆戎临走时说晚上会过来用饭,叶云水心中颇感无奈。 花儿瞧着叶云水坐于塌上呆,便是悄悄的走过来,“……叶主子,那香包您还是扔了吧!爷如今对您可谓是宠爱有加,您这么做不合适……” 叶云水瞧了花儿一眼,却也未全拒,“容我再想想吧。” 花儿心知叶云水是个有主意的,便也不再多嘴。只在一旁服侍着。 叶云水想着刚刚秦穆戎的话,他的孩子不是谁想生就能生的……如此说来,刘皎月自嫁入王府未有所出是秦穆戎故意而为之,妾室们只有柳氏有孩子,这绝对不是一个意外,叶云水忽然冒出了一个很荒唐但又十分有可能的想法,那番叶的香气不会是秦穆戎自己放的吧? 秦穆戎很希望她能生孩子,可是叶云水对此却有着心结,花儿所说也不失没有道理,一旦让秦穆戎现那香包,恐怕不仅仅是恼了自己那么简单,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自己?叶云水忽觉得后脊梁骨冒冷气,好在这件事只有她和花儿二人知道,旁日里除了四婢之外也无人进她的内间,不翻动她的枕头,便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两次与刘皎月和王侧妃的交锋来看,秦穆戎显然是知道的事无巨细,自己院子里定是有他的眼线,而且还是跟自己旁日里亲近之人,只是叶云水不愿去猜测此人是谁,根本毫无意义。 晚间秦穆戎归来之时,却是带给了叶云水一个消息,“……礼部上卿周大人的女儿这个月的**婚,男方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曹大人的长孙。” 叶云水心头惊诧后便是喜悦,虽是与周灵珊只有一次相聚,却知她是个好性子的,便也跟着高兴,“倒是一门好亲事。” 秦穆戎一直盯着她瞧,叶云水心领神会的央求着,“爷收了帖子?能否带婢妾去凑个热闹?” 秦穆戎脸色未变,叶云水就再求,直到磨的秦穆戎点头同意才罢休,瞧着他那一脸的得意模样,叶云水的嘴角不由得抽抽,明明是想带自己去还得她来求,男人啊! ………………………… ps:求粉红票!推荐票!(。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零五章 出事 第一百零五章出事 秦穆戎给叶云水送一箱紫貂皮的事第二日一早便传遍了整个王府。 沈氏和米氏姐妹一早便巴巴的跑来。正巧秦穆戎刚准备出门,那三妾瞧着他的眼神无一不是楚楚可怜,带着无限的幽怨,而再瞧向叶云水,似是她就是那夺人所爱的狐狸精,让叶云水心中一阵无奈。 未等三妾说上两句话秦穆戎就已出了门,让沈氏差点儿眼泪都差点儿掉下来。 “爷现在就对叶主子偏心,连正眼都不瞧咱一眼了……”沈氏坐在叶云水边上如是说,一点儿都未觉得她这般做有何不妥。 叶云水也不吝她,“瞧你这心眼儿?昨儿爷回来不也给你们送了东西了吗?怎么就巴巴的盯着我来?” 小米氏在一旁添油加醋的道:“谁让咱是妾呢,给咱狐狸皮的就满足了,还奢求个什么?” 米氏也在一旁抿着嘴不语,叶云水只感觉这三人的目光快能把自己淹死了,倒是不客气的道:“把你们那哀怨的模样都收了,我又不是爷,给我瞧什么?” 被叶云水一句话给噎了回来,三人闹了个大红脸,小米氏从来是倚小卖小的,便是道:“叶主子真是臊咱们,哪有主子跟自家侍妾这般说的,快让咱找地缝儿钻了!” “就你长了张刁嘴。还跟我来劲儿了?你若是个争气的,早点儿给爷生个孩子,不也跟柳氏一般被供着?”叶云水话由子一转便说到了柳氏身上,刘皎月这几日很低调,柳氏倒是抖了起来,据说前儿刘皎月过去瞧她时还被晾了,让刘皎月更是气的跳脚。 提到了生子一事,三妾倒是嫉妒的很,对柳氏那副张扬的模样也是瞧不上,沈氏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就她?能不能生的下来还……”忽的,沈氏自觉说错了话连忙捂住嘴,又找补一句道:“贱妾是说她那身体不好,可不是咒她。” 叶云水听在心里却未动声色的瞧了瞧米氏姐妹,小米氏的嘴角微微露出不屑,而米氏则皱了皱眉头,叶云水便道:“没得混说,小心爷听见了撕了你嘴!” 沈氏忙捂着嘴,转了话题,其他人也不再纠结于这事上说个没完。 下晌,孙二在院子里求见,叶云水便让他进来叙话。 孙二说了一些感激的话,叶云水便是嘱咐着:“……既是周大总管要了你去,便专心做事,少说话多干活,平时有点儿眼力价,虽说二门来回的传话有不少的赏钱,可也莫心黑了。” “叶主子放心。奴才知道自己的分量,绝不会给叶主子丢脸!”孙二是瞧着实诚,却很有心眼儿的。 叶云水暗自点头,他有这份心计也是个堪用的,只是不知道做起事来会不会如此明白了,“旁日里跟一同当差的小厮们吃酒耍乐的,也莫显得吝啬,往后除了府里的月例银子外,我每月让画眉补你一两银子的耍酒钱。” 孙二立即跪地叩谢,“奴才一定不辜负叶主子的期望!” 叶云水并未再多说,让画眉拿了赏送他出去了。 “最近你盯着点儿后面院子的动静儿,柳氏最近这么抖,怕是刘皎月能不能忍到她生产,沈氏今儿话突然说漏嘴了,想必是得了什么风声。”叶云水不得不让人关注一下,刘皎月可不会那么傻的直接对柳氏动手,最大的可能就是栽赃到自己身上,这事儿不得不防一下。 花儿领了命,便是道:“韩家的今天来了,说是如今已是春天了,眼瞅着地就能播种。问问叶主子的意思。” “这农事咱们还真就是不太懂,往年都是怎么办的?”花儿虽是奴婢却也不是农户出身,只得摇头,“今年是您接手的第一年,定是事情繁多,得找个明白人请教请教,不然蒙了咱,咱可不知道。” 叶云水亦是点头,“你说的不错,王府也有庄子有地,回头问问这边的管事,咱们跟着做就是了,定差不了。” “那奴婢回头就去打听。”花儿得了指示,便下去做事了。 叶云水还想着四家嫁妆铺子的事,庄子每年的产出就那么些个银钱,不够做什么,她的经济主要来源还是那四个嫁妆铺子,可是她如今又束手无策,那写了许久的计划书还未完全的整理好,周灵珊出嫁之日倒是能出得府去,却不知能不能顺道去瞧一瞧。 这两日叶云水一直忙着挑选十六去周灵珊大婚之日的行头,毕竟是第一次跟着秦穆戎出席正式的场合,她不为自己的体面也得为王府的体面着想,不能打扮的过于盛装也不能失了身份,箱底倒是有不少,都是新婚之时做的,并不陈旧,只是如何选却是意见不统一,画眉和花儿则希望叶云水打扮的贵气些。可叶云水却不想太过张扬。 最后确定了穿世子侧妃的正服,选了一套金镶翡翠镂空雕花头面,脖子上是一个纯金丝扭的项圈,中间缀着一颗椭圆的红黄翡的福禄翠,瞧着既贵气又不浮夸。 “早知道就把叶主子的紫貂皮披风赶制出来了,这天气虽转暖了,风却不小……”画眉瞧着外面的天气,心中觉得有些遗憾。 “再冷也是春季了,连大氂都披不住的,还披了紫貂出去?没得让人笑话这般显摆的,回头大氂也收拾着放起来吧。”叶云水可不想那么张扬,她是真心为了想瞧一瞧周灵珊而已,并非有显摆身份之意。 自身的行头准备好,便是要预备给周灵珊添箱的物件,让画眉拿了大库的册子来,却是左右挑选不出合适的礼来,按说也不是没有,可叶云水不能单想着她自个儿,毕竟她是随着王府而去,礼的轻重都不免会让人往秦穆戎的身上想,思前想后的还是应问问秦穆戎的意思再定。 晚上趁着秦穆戎来吃饭的时候叶云水便是把这事说了,“怕送的礼太重了,让人多想。送的轻了又怕丢了爷的面子,索性您给拿个主意?” 秦穆戎撂下碗便是道:“王府的礼早就备好了,你自己那点儿给多给少都无所谓,随心意就成。” 叶云水忽觉得自己犯傻了,秦穆戎既是应下去凑这热闹,王府肯定会根据远近备下礼的,她不过是给灵珊添箱,凑点儿意思而已,哪会引人多想? 秦穆戎倒是嘱咐着,“可能有不少人会去。” “那婢妾多预备些小物件留着赏人。”叶云水得了秦穆戎的提示,自会想到这些琐事上来。礼部上卿和都察院左都御史两家结亲,涅梁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兴许都会去拜贺,各家带着夫人、子女一是凑热闹,二也是拉关系,秦穆戎能带她去,也是在为叶云水的身份加码,告诉着众人她是得宠的,而且在王府中已站住了脚的。 既是秦穆戎给了提示,叶云水则动了四婢开始忙碌了起来,基本上把压箱底的玩意儿全都翻了出来,“……世子爷的位分高,要赏的人多,也没有两日了,咱们遇见的都是女眷,分开年龄赏就行了!” 画眉长舒了一口气,“这还真是个技术活儿,可是荷包没那么多了怎么办?又不好露着囊子赏人……” 叶云水琢磨了一下,“让人给谷勇去信儿,让他在铺子上弄些来,一些普通的,一些精致的……那些个小物件也送些来,咱们的东西虽好,可有些已是不当时的,也不是现下涅梁城里的姑娘们都流行玩些个什么……” 花儿接话道:“多少年都是这些个物件,也不会有太新的花样的!” 叶云水点头应道:“荷包挑精致的,让宋皓送来,回头拿着我的帖子,叫门口的放人进来便是。”如今孙二去了二门跑腿儿,没几日便是跟其他的人混熟了,他年纪最小,出手也大方,逢人就请安问好还勤快,自是都对他印象不错,连带着叶云水这边府里府外的送消息也都松快的多。 叶云水这边安排完,回了内间的时候秦穆戎正在榻上看书等她,“都安排完了?” “仔细安排着,怕给爷丢了面子。”叶云水走过去给他倒了杯茶。“婢妾的嫁妆里还有几个空的铺面,租金收不了多少,想再开个铺子。”叶云水试探的问,因为后面的动作许是很大,如若秦穆戎不允的话,她也无法实施。 秦穆戎倒是饶有兴致的看她,“想开什么铺子?” “婢妾学过些医术,所以想开一家只针对女眷们开的医馆,旁日里女眷生个病请的大夫都是男的,有诸多不便,如若都是女大夫,那自是要方便得多,而且不光是瞧病,连带着养生养颜,推拿按摩这些都可以有,夫人们平时想聚一聚都无处可去,只能在家里摸叶子牌,婢妾想把这地儿选得大一些,各府的夫人们旁日里想有个聚会亦可以到那里去。”叶云水说完便是瞧着秦穆戎的脸色。 秦穆戎倒是没有反对,只道是:“动作还不小。” “婢妾除此外还想开个铺子,只治疗外伤,不用大夫号脉,主要是针对穷人们家开的,冬日一过,有多少冻伤的?旁日里干活的也多有外伤,治疗不及时便落下病根,婢妾已是把巧云和巧莲教的差不多了,再由她二人出去招学徒,这个铺子不指望挣钱,算是积德行善了。” 说到此,秦穆戎倒是脸色微动,似是想到了其他地方,叶云水也没有打扰他,由着他思考,叶云水知道秦穆戎是想到了军队上,要说外伤最多的地方便是军队,如若叶云水真能培养出一批专学医护的人,那对秦穆戎可谓是一大助力! 可叶云水不能直白的这般说出来,她要秦穆戎自己想明白后应承下来。 “你这两个事动作都不小,你前面那铺子的事暂时先莫要动,你终归是王府的人,贸然开了这么一个铺子不免会被人诟病,说你以此来收受贿赂,拉拢结党,后面这个倒是可以斟酌一番,如何做的妥当。”秦穆戎这般说,叶云水倒是心里略有些失望,不过秦穆戎所说也有道理,她的根基并不稳,那个铺子实在是容易被人钻空子。 “既是如此那就算了,那婢妾还有四家珠宝铺子呢,岂不是也容易被人说嘴?”叶云水有些不悦。 “那倒不会,谁家没有几个铺子?只是你前面的想法有些痕迹太明显了。”秦穆戎笑着瞧她,“怎么非要弄这些个东西?钱不够花?” “婢妾出身不行,再不大方些,这府里还有婢妾的地儿吗?”叶云水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倒是不怕秦穆戎笑话,反而她这么说也是逼着秦穆戎给她想办法,她没地位没钱,拿什么跟刘皎月和王侧妃斗?秦穆戎也甭想指望她什么。 果然,听叶云水这般一说,秦穆戎的脸色微变,“我名下有个皮草铺子,回头交给你打理,赚了算你的,可别赔的太多,到时候爷打你屁股。” 叶云水没想到秦穆戎会直接给她铺子?再说了,那皮草铺子整个城里也没有几家,显然是供不应求的,涅梁城里旁的可能缺,就不缺兜里有钱的达官贵人,上好的皮子再高价格都有人买! 秦穆戎把这样一个铺子给了她,明摆着是赚钱的,叶云水隐隐有些不安,秦穆戎让她出面打理铺子,这显然是对她的信任和考验,可这风头她可是出的太过了…… 二人正准备歇下休息,门外传来了丫鬟通报的声音,“回世子爷、叶主子,后院的丫鬟来说米小主晚间疑似吃坏了东西,呕吐不止……” 秦穆戎的眉头紧皱,叶云水连忙又服侍着他穿好了衣服,“先去派人请太医来,婢妾随您一起去瞧瞧。” 二人穿好衣服赶到后院,沈氏和米氏此时也在,瞧着小米氏脸上都现出焦急的神色,叶云水未让二人行礼,便是匆匆赶过去看小米氏,却瞧见她脸色惨白,嘴唇紫干裂,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 ps:嗷嗷的现,今儿粉红票又到了快加更的数字了!先感谢个,(^3^)大家快快投来哦!后续的情节更精彩! 第一百零六章 诬陷 140张粉红票加更 第一百零六章诬陷14o张粉红票加更 叶云水过去仔细的查看一番。心里不由得叹气,这显然是食物中毒的表现。 “你们主子晚间都吃过什么?”叶云水问着小米氏的丫鬟连翘。 连翘立即跪下道:“回世子爷、叶主子的话,米小主晚间并未在咱们院子里用的饭,而是去‘梧桐苑’瞧柳小主,跟她一起用的,回来后就呕吐不止,就现在这样了……” 叶云水和秦穆戎二人不由得心里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柳氏! 叶云水和秦穆戎不约而同的想到柳氏,不知道她是否也有事。 “马上去‘梧桐苑’瞧瞧,柳氏是否出现同样的症状!”叶云水赶在秦穆戎之间做出了安排,这边又吩咐连翘道:“去厨房熬一大锅绿豆汤,赶紧给你们主子灌下去,等着太医来了确定了具体的病症后,马上吩咐人拿药,不得有片刻的耽误!” 秦穆戎似是很满意叶云水这般安排,一直站在旁边瞧着,并未插嘴。 叶云水转身与秦穆戎说道:“世子爷,如今不知柳氏是否也出现如此症状,不如先去‘梧桐苑’看看?她还怀着身孕,情况更加的危险。” 秦穆戎的嘴抿成了一条缝,便是点头应道:“一起去吧。这里交给沈氏。”秦穆戎的脸色凝重,就像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沈氏听着秦穆戎分派差事,立即连忙应下,“世子爷、叶主子放心,贱妾定当好生照料着,太医来了便立即回了您。” 叶云水又交代了两句便随着秦穆戎往“梧桐苑”赶去,半路遇上来回话的丫鬟,看到秦穆戎的暖轿立即跑过来回话道:“回世子爷、叶主子,柳小主如今闹喊着肚子疼,听说世子妃也是呕吐不止,正是跟米小主一个症状,已是派了人叫了太医!” 听着丫鬟这样一说,秦穆戎和叶云水都惊了!原是只想着可能有人给柳氏下了什么药,结果小米氏受了牵连,可如今这样一说,那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居然连刘皎月也被下了毒?叶云水满心的疑惑,前几天便让人盯着后院却没现异常,却没想到事情出在了‘梧桐苑’! 秦穆戎和叶云水更是不敢耽搁,加快度的朝着“梧桐苑”赶过去! 此时“梧桐苑”内乱作一团,路嬷嬷不停的催着小丫鬟们去叫太医,刘皎月跟小米氏一般,躺在床上脸无血色,嘴唇干裂,时不时的干呕,似是胃里已经是没有什么可吐的东西了! 瞧见秦穆戎的暖轿进了院子,立即有“梧桐苑”的丫鬟跑进刘皎月的主屋来报。“世子爷的暖轿已经进了院子了!” 路嬷嬷本是阴郁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惊喜,连忙跟刘皎月道:“世子妃,世子爷来瞧您了!” 刘皎月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幽怨,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目光却已是朝着门口看去! 瞧见秦穆戎和叶云水一起匆匆赶来,刘皎月的脸色忽变,本是露出些惊喜的目光瞬的冻结,随即变的可怕骇人,秦穆戎的眼睛微眯,叶云水上前行礼问道:“世子妃服用了什么?怎么会忽然的这样?” 秦穆戎则是问着柳氏,“柳氏如何?胎儿可有危险?” 路嬷嬷的脸色难堪,却是刘皎月忽的从床上翻了起来,指着叶云水便是怒吼道:“你这个贱人,你还敢假惺惺的到这里来?柳氏如若有半点儿的差错,罪魁祸就是你!就是你!” 秦穆戎的脸色猛的一变,叶云水也有些惊慌不知所以,可是面对刘皎月的指责,她却是不能如此接受,便是道:“婢妾不知世子妃所言何意,婢妾自来恪守规矩,从未有过半点儿害人之心。不知世子妃为何如此责骂,恕婢妾不能接受!” 刘皎月意欲起身冲过来,却是咳嗽不止,路嬷嬷连忙扶着她坐好,满脸的担忧,刘皎月拍着胸口不停的顺着气,嘴上却是不停的骂道:“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的,世子爷疼你宠你,纵容你,却不知你如此恶毒之心,居然想害死柳氏,害死我,然后你好占上正室的位子?我告诉你,你做梦!” 刘皎月已是疯了似的,不停的口无遮拦的怒骂着,丝毫不顾秦穆戎在场,骂完叶云水,她便转过身来看着秦穆戎,“世子爷,妾身没有旁的要求,只求你立即处置了这个贱人,她旁日里的作为有违规矩妾身睁一眼闭一眼便罢了,如今她要害您的子嗣,害您无后,这是不仅是欺骗了世子爷,也是欺骗了整个王府,甚至是对不住太后!一定要将她狠狠的处置!” 叶云水的心里怒气很盛,她转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的脸色却是冷漠如霜。看不到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叶云水辩解道:“不知世子妃为何如此说婢妾,凡是都要讲个证据,世子妃如此大帽子扣下来,婢妾不敢认,口说无凭,如若世子妃没有证据便如此胡乱说,婢妾定要力争到底,求个清白!” “你……你个贱人,你还敢嘴硬!”刘皎月不停的咳,加上心中的怒气,那一张脸色已是越的惨白,叶云水吩咐着站在一旁的玉扇,“去厨房准备绿豆汤,只给世子妃喝,莫要送去柳氏那里!” “不用假惺惺的装好人,谁知道你是否还会下毒害人!我不喝!”刘皎月愤恨的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秦穆戎的脸上已经是现出无耐,一旁的路嬷嬷瞧着秦穆戎的脸色越的难看,忙上前回道:“回世子爷,世子妃这般说并非是口说无凭,世子妃本是一片好心,为了给柳氏补身体。能给世子爷生一个健康的小主子,便是让老奴把存的上等的鹿胎膏拿了出来赏了柳小主,正赶上米小主也在,便是一起用了,柳小主感念世子妃慈悲之心,便是使了丫鬟来送了一小盅孝敬世子妃,结果三个人全都出了事!” 路嬷嬷说到这里便是瞧了一眼叶云水,便是继续的说道:“那鹿胎膏却是叶主子送来孝敬世子妃的,说是宫中的贵人们用的,世子妃当时还很高兴,结果没想到却是……唉。叶主子,世子妃对您可谓是视作亲姐妹一般,您怎么有这样狠毒的心肠,怎么下得去手啊……”说着,路嬷嬷抹了抹眼角,似是为刘皎月抱屈。 叶云水的眉头微皱,她记得那鹿胎膏还是在她未被秦穆戎禁足的时候送的,这一来一去都有多久了? “路嬷嬷,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我送给世子妃的鹿胎膏可是叶家的特制的药,从未出过半点差错,而且你为何就能够确定,世子妃、沈氏和小米氏就是因为服了鹿胎膏所致?何况我送鹿胎膏时已距今有一个月的时间了,难保会被谁做了手脚!你这个说辞恕我不能接受!”叶云水是绝对不会在气势上输给刘皎月和路嬷嬷的,她早就知道这个路嬷嬷是个难缠的角色,没想到她居然敢当着秦穆戎的面来演这样的戏,看来左相府出来的人都不是善类! 路嬷嬷被叶云水说的语塞,却又是摆出一副被人欺辱不敢言语的模样,气的画眉想上前说道,被叶云水给拦住了! 谁说什么都没有用,关键的是要拿出证据!而且叶云水也已经说了,那鹿胎膏已经送出去一个月有余,即便他们想赖却也底气不足,何况这一次不同往日,有秦穆戎在场,而刘皎月和路嬷嬷又摆出这样一副架势来,让叶云水暂时有些吃不准,到底是别人要害刘皎月和柳氏等人嫁祸给自己,还是刘皎月自己演出的这一幕苦肉计! 不是叶云水多心,而是这群深宅大院中的女人为了争宠什么事做不出来?叶云水只觉得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这群女人做不出来的…… 秦穆戎一直站在门口未说半句话,似是在思考什么,而刘皎月则是气短的不停咳嗽,玉扇端来了绿豆汤,刘皎月死活不肯喝,路嬷嬷在一旁苦劝着。“有世子爷在,您还怕什么?旁日里您受了那么多委屈,如今世子爷在还怕别人欺辱了您?世子妃您快服下吧……老奴求求您了!”路嬷嬷句句直指叶云水欺辱了世子妃,时不时的还扯上秦穆戎,可惜她说了这么半天,秦穆戎却是没有说一句话。 刘皎月依旧不喝,眼泪顺着面颊缓缓的流出,“如今我只有个世子妃的名分,莫不如死了,给好人让地方!” 路嬷嬷跟着哭,“您可莫再说这样的狠话,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让奴婢们怎么办?世子爷也不会容您这般糟践自己的!” 刘皎月不依不饶,仍然是哭诉个不停,“糟践自己又如何?您莫要再劝了,就让我……” “让她自己喝,一炷香的时间你若是喝不下去,这屋子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杖毙!”秦穆戎凛冽的目光扫过路嬷嬷的脸上,吓的路嬷嬷手一颤,险些把那绿豆汤扔在了地上! …………………………………… 嗷嗷嗷的终于把这加更章出炉了!继续跟大家求粉红票票哦!吧唧吧唧滴(^3^) 第一百零七章 下毒 第一百零七章下毒 丫鬟婆子吓的连忙跪在地上。求刘皎月快些的把绿豆汤喝下去…… 玉扇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满眼都是惊慌之色,叶云水瞧过去,玉扇的目光立即躲了过去,劝慰着刘皎月莫违逆了世子爷的好心。 瞧着秦穆戎没有丝毫的表示,刘皎月却是含着眼泪,由着路嬷嬷一勺一勺的喂她,心里是说不尽的委屈。 这时候,太医已经是匆匆赶来,秦穆戎则直接吩咐着太医先去瞧柳氏,刘皎月心里酸楚,他果然是看待子嗣比看待她这个世子妃还要重要! 来的太医正是平常为柳氏诊病的庄太医,与秦穆戎行过礼后便被匆匆带着往后院而去,叶云水有心想跟过去瞧一瞧,可看到秦穆戎那一张冰山脸便没有开口,此时她还是不宜多言多行,一切都由秦穆戎来处置吧。 太医很快便从后面的院子回了来,又给刘皎月诊脉瞧病,待一切检查完毕之后,庄太医才来跟秦穆戎回话。 “回世子爷,依卑职所查乃是世子妃和柳小主都是因服用了掺杂藜芦的鹿胎膏才导致了中毒的症状。所幸服用的剂量不大,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只是柳小主的胎儿……虽然没有滑胎的迹象,但至于孩子的育却是……”庄太医说到此时声音略微减弱,秦穆戎没有逼着他说出那所谓大逆不道的话,“既是如此,就请庄太医开方子吧!” 庄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便是由小厮拿出了笔墨,到一旁的书桌上写方子,而刘皎月则满脸愤恨的看着叶云水,似是认定了叶云水就是毒害她的罪魁祸。 叶云水心知,那鹿胎膏虽是补药,却是有着几样禁忌,其中之一便是不能跟藜芦同服,藜芦乃是治疗外伤和疟疾的一种草药,二者相掺便是会出现中毒之症!到底是谁要嫁祸与她? 庄太医写完了方子,则交由了秦穆戎的侍卫去拿药,秦穆戎并未让庄太医就此离开,而是吩咐人带庄太医到东次间去歇息,庄太医暂时告辞,稍后抓了药来他还需要看着煎服,瞧着此事定不是那般简单,掺和进这王府内院的私事可是太医的大忌,庄太医便是匆匆而去。 “庄太医已是如此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就是你送来了掺杂了藜芦的鹿胎膏要迫害我,你个恶毒的女人,来人。把她给我绑了!”刘皎月此时根本不顾三七二十一,指使着身边的婆子们便要绑叶云水。 那婆子们不敢违逆了刘皎月的意思,可瞧着秦穆戎那黑沉如墨的脸色,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倒是在那里犹豫不知所措。 “还等什么?还不去?”刘皎月恨的摔了碗,那婆子们便是要上前,画眉和花儿则是挡在叶云水的跟前,“世子爷在此,你们谁敢妄动?” 叶云水瞧着秦穆戎无动于衷,似是不打算说些什么,画眉和花儿便是跟刘皎月的婆子们对峙起来,路嬷嬷在一旁煽风点火,“你们眼里还有世子爷和世子妃?没听见世子妃的吩咐吗?还不快让开!” 花儿和画眉的脸色难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办,恨不能是巧云和巧莲跟来,那二人都是会些拳脚的,而她们俩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 叶云水推开花儿和画眉,闪到她二人跟前,冷言道:“说话要有凭证,即便服用的是我送与世子妃的鹿胎膏,难道就不能是别人故意陷害而下药的吗?鹿胎膏不应全部服完。定是还有剩下的,请太医一验便知,是婢妾的鹿胎膏有问题,还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路嬷嬷便是使唤一旁的丫鬟道:“去厨房瞧一瞧,是否还有剩下的鹿胎膏,快些拿过来!” 叶云水眉头紧拧,路嬷嬷这般急切,谁知她会不会在中途动手脚?而且这个丫鬟是“梧桐苑”的二等丫鬟,显然也是刘皎月跟前的得利人!她这般的想着,却听到一直沉默不言的秦穆戎开口说道:“叫‘梧桐苑’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放下手中的东西到院子里集合!一个都不许落!” 那本欲去后厨取物的丫鬟被这声命令吓了一跳,瞧着那脸色忽的刷白,似是有些不敢动了,其他的小丫鬟连忙扶着她往院子里走去,画眉和花儿的脸色有些焦急,叶云水示意二人莫要惊慌。 秦穆戎却看着路嬷嬷道:“你为何不去院子里?没听见我的话?” 秦穆戎的声音虽是不大,却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严,路嬷嬷亦是一怔,似是没想到秦穆戎连她也没有放过,刘皎月意欲说些什么,却被路嬷嬷拦住了,“世子妃放心,老奴没事!”话毕,路嬷嬷则也是到院子中站好。 不大一会儿,柳氏院子里的丫鬟也都被赶了出来,伺候她的丫鬟道:“回世子爷,柳小主如今一人在屋中,情况不太好,奴婢恳请世子爷能派奴婢过去伺候!” 秦穆戎没有应话,而是派了四个婆子过去。让人把柳氏抬到主屋来。 “梧桐苑”中的院子里,虽是人头攒动,却静如无人一般,面对秦穆戎那张冰冷的脸,似是都无人敢大声喘气。 “去厨房找剩下的鹿胎膏。”秦穆戎凡事都吩咐着他的侍卫去做,根本没有再用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 柳氏此时也被抬了过来,似是昏睡了过去,安置在刘皎月的外间塌上。 药已经被取了回来,庄太医在东次间里熬着药,那味道从屋中飘了出来,在这个清冷的夜里格外的刺鼻,似是这不是治病的药,而是害死人的毒药一般,这是众人的心病。 庄太医的药熬制好,秦穆戎才在人群中点了三个丫鬟把药送去给刘皎月、柳氏和小米氏服用,而柳氏服用的则与另外二人不同。 秦穆戎正准备着手调查此事之时,“梧桐苑”却是又进来了一批人,却是王侧妃的暖轿! 秦穆戎目光微变,嘴唇紧抿,而叶云水则也是皱眉,这个老女人又来掺和什么事?有她在的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不管怎样,王侧妃终究是这王府中主事之人。秦穆戎带着人上前迎接,王侧妃一下暖轿便是冷言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实在是王府的耻辱,到底是谁这么狠的心?今儿必须要查个清楚,否则还有人当这王府里的主子们都是眼睛瞎了的,可以浑水摸鱼,趁机捞了好处,那是痴心妄想!”王侧妃说完此话,便是瞧向了叶云水,叶云水面色坦然,目光迎着便对了过去,丝毫没有半分的退缩之意。“婢妾给侧母妃请安!” 王侧妃冷哼一声,便是搭着丫鬟的手进了主屋之中,叶云水看到秦穆戎的脸上涌起一抹厉色,虽是转瞬便隐藏起来,却未能逃脱她的目光,如此看来,秦穆戎对王侧妃的成见不知是一星半点儿了! 进了主屋,王侧妃则是先看过刘皎月,又是瞧了柳氏,才缓缓的开口,“瞧你们这一房接二连三的出事,我这个主内院的人日日跟随着你们操心,如今这又差点儿闹出了人命,让我如何跟王爷交待?今儿这事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我妄自主持内宅多年!” 王侧妃满脸冷色的训斥着,刘皎月虽是对王侧妃也不感冒被这般训斥心有不甘,但此时却不得不对叶云水落井下石,只道是哭着,“侧母妃英明,太医说是妾身和柳氏、小米氏服用了掺杂了藜芦的鹿胎膏才会这样,而柳氏……柳氏的孩子或许还……呜呜,妾身说不出口!” 王侧妃的脸色立即涌上一股怒气,便是道:“鹿胎膏是从何人处得来的?” “是叶妹妹所赠……”刘皎月说完便是哭,“侧母妃,妾身这般对待她,却换来这样的下场……侧母妃做主!” “还不把这个贱婢给绑了!居然下毒谋害正室,天理不容!”王侧妃说话便使人动手,叶云水正欲出来辩驳,却是秦穆戎目光一瞪,侍卫立即挡在了要动手绑人的婆子跟前,吓的那婆子一个踉跄没站稳立即退了回去。 王侧妃没想到秦穆戎会站出来,心里自是气恼不已,“世子爷是要包庇这个贱婢了?” 秦穆戎开口道:“事情还未查明,侧母妃何以一口一个贱婢?太后指给本世子的平妻是贱婢的话,那贱婢出身的人又是什么?” 王侧妃的脸色陡然一变,秦穆戎这话说的十分明显,就是在直指王侧妃丫鬟出身! 秦穆戎的目光压根就不看她,只是吩咐着侍卫道:“去把‘梧桐苑’封锁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侍卫领命而去,王侧妃的脸色仍未褪去恼意,“世子爷,这乃是王府内宅之事,理应由我全权负责,您贸然插手,这府中女眷与规矩不合?传出去王府的体面何在?还是将侍卫撤去得好!” 秦穆戎挑眉瞧她,“这是庄亲王府,不是王家大院!” 王侧妃被气的脸色似是个紫茄子一般,叶云水在一旁忍着险些乐出来,秦穆戎说话可真是歹毒! “无论如何,此事绝对不能姑息,今日便有人心怀不轨,虽未得逞却也是让柳氏胎儿有佯,难保他日不下狠手,到时便会铸成大错!”王侧妃咬着后槽牙说着,显然是准备跟秦穆戎死扛到底了,叶云水看她那愤恨的模样心中不免想着,这事儿难不成跟王侧妃有关?不然她为何大半夜的插手进来?还是觉得能够借此机会除掉谁?可她如今最恨的人应该就是自己了,看来她所针对的人就是自己了! “回侧母妃的话,婢妾赠给世子妃鹿胎膏,乃是一月之前,乃是保养调理之药,绝非是掺杂了藜芦于其中,此事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婢妾一个清白!”叶云水可不会光等着别人落井下石而不辩驳,更没有因这件事而有半丝的慌乱。 王侧妃瞧了瞧她,便是道:“是谁做的必定会查个清楚,你何故站出来辩驳?难道偌大个王府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秦穆戎冷眼看了王侧妃,出言赶人似是有些不妥,便是吩咐身旁的侍卫,“去大厨房寻一寻,是否还有剩下的鹿胎膏……” 一炷香的时间,侍卫便是来回,大厨房未找到任何鹿胎膏的痕迹!甚至连世子妃和柳氏所用的鹿胎膏的渣滓都已经不见了…… 叶云水的脸色随即变得难看,而秦穆戎紧拧的眉头也更深了一些,刘皎月的目光显露出一丝怀疑,而王侧妃则是冷哼一声便是道:“如今证据已是全无,不过动机最大的便是你了,妄图迫害世子爷的子嗣,谋夺正室之位,你还有何可说?”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直指自己,而刘皎月似是也有要落井下石之意,她便是心中冷笑,这二人打的真是好算盘,如果鹿胎膏没有被全部销毁,或许她还不好洗脱嫌疑,可如今却是一点儿渣滓都没了,这还能赖到她身上?不知是她们的智商太低,还是狗急跳墙! “侧母妃这话婢妾不敢认,试问婢妾一月之前送与世子妃的鹿胎膏,婢妾一来并不知世子妃要送与柳氏,何来迫害世子爷子嗣之名?二来不知小米氏会忽然与柳氏同餐,何来嫉妒之名?第三,如今证据全被销毁,如此迅的动作却应是‘梧桐苑’的丫鬟婆子所为,婢妾自认没有那通天的本事,能够把手伸到‘梧桐苑’中来!” 叶云水为自己辩驳的头头是道,不容王侧妃和刘皎月反驳,想往她的身上泼污水,还没那么容易! 这时有另外一队侍卫匆匆赶来,到秦穆戎的跟前回话道:“回世子爷的话,卑职在大厨房的泔水里现了藜芦的渣滓和鹿胎膏,只是已经混为一起,无法分辨出之前的鹿胎膏中是否混有藜芦。” 侍卫的话一出,叶云水明显感觉到王侧妃那阴测测的目光朝着她看过来,而刘皎月的目光中亦是露出了凶狠,她的心不免一沉,她感觉到秦穆戎的目光朝着自己投来…… ………………………… ps:感谢shmi1y2o1o、书友1o11234757。一一是宝贝、ap1e2o8童鞋的粉红票;正宗收费童鞋的平安符,继续求粉红票哦! 第一百零八章 牵扯 第一百零八章牵扯 叶云水努力的告诉自己平静下来。千万不要慌。 秦穆戎虽是目光投了过来却并没有疑色,这让叶云水的心里也略微有了底,他是把这次的事当成了对自己的考验吗? 听了那侍卫的回话,王侧妃则是冷哼的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侧母妃此言未免太过牵强了,那泔水里虽然有鹿胎膏和藜芦,却也不能说明婢妾之前所送之物中就含有藜芦,说不定是下毒之人将那东西一起扔入泔水中混淆视线!”叶云水不明白王侧妃为何这般牵强的借口也要往自己的身上赖这件事,难不成中间有何差错?她是在竭力的掩盖什么? “世子爷,妾身知道您宠爱叶妹妹,可她犯下如此大错,您这般姑息纵容,会寒了其他妹妹的心……也会寒了妾身的心……”刘皎月在一旁不停的哭诉,似是秦穆戎有多大的罪过一般,而她就是最委屈的那一个。 刘皎月一边说一边偷瞧着秦穆戎,可惜秦穆戎没有看她一眼,刘皎月掩在帕子下面的嘴抿成一条线…… 叶云水不免替刘皎月觉得冤枉,秦穆戎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主,她越是如此逼迫,秦穆戎越会厌恶她。 “世子爷……”王侧妃的话刚要出口,便是被秦穆戎打断。反问道:“侧母妃是这样认为的?” 王侧妃笃定的道:“事实已经确凿,任凭她狡辩也无用,还有什么可言的,莫非世子爷真的要包庇她不成?” “侧母妃的话本世子不敢苟同,如若您是这般治理后宅的话,我倒是要跟王爷好好的商议一番,瞧着您年岁大如此操劳,或许有糊涂的时候,不如请冯母妃来协助您管理?” 王侧妃的脸色突变,冷冷的道:“我是否有过错也是王爷来判定,王爷一日信任我,我便要主持内宅一日,绝不会懈怠!” “是本世子说话逾越了,那就请侧母妃来主持此事,本世子在一旁瞧着。”秦穆戎端坐一旁,可王侧妃已是不敢再过于咄咄逼人,秦穆戎虽是退让了一步,可不代表他会容忍这污水再泼下去,虽然她主持内宅是王爷认定的,可是秦穆戎的话在王爷面前是十分有分量的,王侧妃不免也心里虚的慌,心里更是痛恨,为何秦穆戎今日在场。 王侧妃的脸色变化复杂,叶云水却是更加笃定她的猜测,王侧妃绝对是在掩盖什么。 “既是能把鹿胎膏和藜芦扔在大厨房的泔水里,想必下毒之人定是能进大厨房的人……”叶云水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来了这样一句,王侧妃的嘴抿的很紧。刘皎月在一旁便是道:“叶妹妹这是说我院子里有那不长眼的栽赃嫁祸于你了?” “婢妾只是猜测而已。”叶云水恭恭敬敬的回着话,秦穆戎的确是不方便插手内宅之事,今日这般做已是有了逾越之嫌,往后该如何行事却是要靠她自己了! “今儿谁接近过大厨房,全都站出来!”王侧妃的话一出,厨房的几个厨娘和打杂的率先被推了出来,那厨娘姓郑,旁人都叫她郑娘子,是“梧桐苑”大厨房的领头。 郑娘子眼见事情扣到了她的身上,连忙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跪地磕头道:“奴婢冤枉啊,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奴婢一家子都在王府做事,从没有半点儿差错,王侧妃明察,世子爷明察!” “冤枉?你是大厨房领头的,出了事你自然是逃不了干系,如果你老老实实的交代,兴许还能免你一个谋害主子的死罪!”王侧妃的话一出,那郑娘子仿若被吓傻了一般,她是刘皎月的人。王侧妃处置起来自然不手软。 郑娘子听到王侧妃说到‘死’字,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奴婢真的是冤枉啊,虽然是奴婢亲手熬的鹿胎膏,可那是柳小主跟前伺候的紫嫣姑娘送来的!奴婢可是亲眼盯着的熬的,寸步不离,没有半刻疏忽,厨房里的娘们儿都能够为奴婢作证,还请王侧妃和世子爷能够查明真相,还奴婢一个清白啊!” 紫嫣听到郑娘子把她供了出来,连忙站出来跪下回话道:“回世子爷的话,奴婢绝不敢坑害主子,是玉扇姑娘将鹿胎膏送来给奴婢的,奴婢接过来便是得了柳小主的命送去大厨房了,没有半点儿的耽搁,还是米小主跟前的连翘姑娘陪着奴婢一起去的,她能够为奴婢作证!” 紫嫣以前是柳氏跟前的另外一个一等大丫鬟,自玉扇走后,她便接替了玉扇的位置,近身的伺候柳氏,旁日里倒没什么出格的,这倒是让叶云水心里有些惊诧,她居然都没有注意过这个紫嫣,是她太低调了?还是太会隐忍了?不声不响便成了主子跟前的大丫鬟,却让人找不出半点儿出格或逾越的地方,甚至都让人无法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紫嫣话一出让众人不由得叹口气,这越是问下去,牵扯出来的人便是越多,王侧妃则是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叶云水。便是吩咐着旁边的婆子:“你们二人去‘水清苑’请了连翘姑娘过来对证。” 王侧妃跟前的婆子还未等应下差事,秦穆戎便是吩咐着侍卫道:“你们二人快去快回。”转身又跟王侧妃道:“嬷嬷们走的太慢,没得让主子等一个奴婢,这不合规矩,您据继续问话。”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又瞧着玉扇往人群中躲着,便是站出来道:“既是紫嫣姑娘说到了玉扇姑娘,玉扇姑娘难道不为自己辩驳两句?” 随着叶云水的话一出,众人的目光朝着玉扇望去,玉扇在人群中浑身一怔,哆哆嗦嗦的站了出来,两条腿不停使唤似的忽然跪在了地上,说话都带着颤音,“奴婢,奴婢是……是从路嬷嬷手中接过来的,只……只有路嬷嬷才有世子妃大库的钥匙,奴婢绝没有做过害人的事!” “浑说,老奴一辈子伺候世子妃,难不成还能迫害世子妃不成?”路嬷嬷听到玉扇的话立即站出来辩驳,俨然是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王侧妃倒是看了她几眼,叶云水上前说道:“路嬷嬷此言差异,谁知您是否有何动机要害柳氏?结果世子妃误食。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浑说!”路嬷嬷显然被叶云水这般说了一通气的满脸通红,“老奴绝不会做违逆世子妃心意的事!” “人在做,天在看,是谁做的谁心里清楚,有没有害人之心只有那人自己知道,事是出在‘梧桐苑’的,能使唤得动“梧桐苑”的人也并不多!”叶云水反驳着,她心里已经有数,这事许不是刘皎月自己演出的苦肉计,可是她仍然要膈应她一番,任凭她往自己身上泼污水。难道她就不会这么做? 刘皎月听了叶云水的话果然是暴跳如雷,“叶妹妹此言何意?你认为是本世子妃害了柳氏,又自演苦肉计不成?” “世子妃莫要动怒,婢妾并未如此说。”叶云水脸色纹丝未变,却气的刘皎月不停的咳嗽。 王侧妃则是显露出不悦,出言阻止,“莫要再如此浑说,谁会有那等心计给自己下药?” 刘皎月心有不甘,憋着一肚子的气,不停的拍着胸口,叶云水则无所谓的道了一句:“是婢妾逾越浑说了,世子妃莫怪!” 叶云水目光一扫,却是看到玉扇还在跪地颤抖,她这番做派却实在太引人可疑了,刚刚说话不但结结巴巴,而且还目光躲闪,俨然似是心虚一般! 叶云水不由得问道:“玉扇姑娘刚刚所言可有能为你作证之人?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要如实说,别辜负了主子对你的情意!” 玉扇猛的抬头,看向叶云水的目光多了几分惊恐之色,“奴婢……奴婢带了丫鬟去的,有……有证人!”说着,她便是在人群中寻找她的小丫鬟,那小丫鬟却是没有在人群当中…… “不知她去哪儿了……”玉扇的眼泪夺眶而出,吓的一张脸布满了惊恐,却又支支唔唔无法自圆其说。 任谁都看出玉扇是有问题的,可叶云水皱眉,这件事难道只会终结到玉扇这里吗? 秦穆戎派人去找玉扇平时带着的小丫鬟,叶云水心底有一丝不详的预感,连王侧妃的脸色都不免多了几分忧色…… 果然,侍卫找到那小丫鬟的时候却是在后院的井里,人已经死了…… 玉扇的脸色忽然惨白一片,本是抖的身体如今颤抖的更加厉害。 秦穆戎则脸上则多了几分凛冽,王侧妃似是也恍然失神,叶云水则是眉头紧皱,如今又是死了人,看来这件事要闹大了。 秦穆戎吩咐着侍卫把尸直接处理了。莫抬过来吓着女眷们。 此时此刻,连刘皎月的脸上都不免多了惊骇之色,居然有人在“梧桐苑”里敢下手杀人,这个消息不免让她感到恐惧…… ……………………………… ps:感谢亦荷、夢然、拉瑞安1ara、满庭芳我的最爱的粉红票、沈焰如的平安符,嗷嗷感谢! 第一百零九章 栽赃 第一百零九章栽赃 “简直就是作孽。居然敢在王府中下毒手,如若传了出去,王府的脸面何在?”王侧妃大怒,不停的拍着椅子扶手,似是对此痛恨不已,“玉扇,你还不坦白交待?” “奴婢没有害人!”玉扇仍然不肯说。可是大家都已经认定,下毒的人就是玉扇。 这时,去“水清苑”的侍卫已经带了连翘回来,连翘已是满脸疲惫之色,显然是小米氏那边也刚刚安顿好,路上兴许也听说了这事儿,并未显得太过惊慌,“奴婢连翘见过王侧妃、世子爷、世子妃、叶主子!” 王侧妃叫她起来,便是问道:“你今儿可是跟紫嫣姑娘在一块?随着她一起去厨房送的吃食?” 连翘立即答道:“回王侧妃的话,奴婢的确与紫嫣姑娘在一起,而且厨娘在熬鹿胎膏之时,奴婢二人便在一旁谈天等候,亦是奴婢二人一起拿回来给主子用的,世子妃那一碗则是给了玉扇姑娘。” 连翘虽是满脸的疲色,可说话条理清晰。没有半点儿磕绊,目光也没有躲闪之意,可信度要比玉扇所言大上不少。 厨房的郑娘子立即跪地叩谢,“谢连翘姑娘说实话!” “奴婢亦是实话实说而已,当不得谢字!”连翘规规矩矩的说完,便是站在一旁不再出声。 叶云水瞧见此情,便是问着玉扇,“玉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玉扇的目光中露出了满是绝望的目光,整个人瘫软在地,似是没了骨头,一张俊俏的脸如今似是疯婆子一般,显得格外凄惨,听着叶云水的质问,玉扇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淡淡的回着道:“……奴婢承认,给各位主子下毒是奴婢做的!” 所有人都忽然一怔,不免为玉扇这话而感到震惊不已,她居然承认了? 王侧妃的脸色更加的凝重,刘皎月的脸上满是愤恨,而秦穆戎则是挑了挑眉毛,并没有太大的动容,倒是叶云水心底涌起诧异,玉扇居然就这样认了? 刘皎月则是怒骂道:“你个贱婢,我对你视若亲人,你居然下毒来要我死,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居然如此的狠毒!” 刘皎月歇斯底里的抄起身旁的物什朝着玉扇扔过去。她完全不能接受下毒之人是她的身边人,虽然玉扇跟随刘皎月的时间并不长,可是这种背叛的滋味儿却是每一个主子都不能接受的,假若是叶云水身边的四婢之一背叛了她,想必她也会如此的难以承受。 玉扇低头不语,只是伏在地上无声的哭,任凭那东西砸在她的身上也不吭一声,刘皎月恨不得起身去打骂她一顿,可惜却被王侧妃给拦住了,“莫要冲动,因为个奴婢而气坏了身子犯不上!” 玉扇仍是不肯说话,叶云水想起玉扇一晚上都有些不太正常的表现,不免心里起了怀疑,便是问道:“玉扇,你跟随着柳氏入王府多年,而如今又侍奉世子妃,在大丫鬟的身份中你却是高人一等的,你为何还要做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不但害了世子妃和柳氏、小米氏,而且还险些栽赃于我,你这样做显然是在自毁前程,为何?你旁日里是个聪明的。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到底是谁指使你这般做的?” 叶云水的话语一出,连带着王侧妃和秦穆戎、刘皎月的目光都朝着玉扇投来,似是在等待着她口中的答案,玉扇匍匐在地上不停的颤抖,忽的,她猛然抬头,目光凌厉的瞧向叶云水,便是朝着她吼道:“都是你,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演戏了,是你指使我下毒害世子妃和柳小主的!都是你指使的!” 玉扇这般一吼,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包括叶云水在内,满脸的惊骇和不可置信,玉扇怎么会忽然反咬是她做的?这简直不可思议的事! 不但是叶云水愣了,连秦穆戎都难得的露出一丝惊色,刘皎月先是一脸的惊骇,随即便是朝着叶云水怒吼,“居然是你!还是你个贱人,你居然指使玉扇给我下毒!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刘皎月恨不能扑上来抓叶云水,却是因过度的疲劳眼前一晕,被旁边的王侧妃扶住。 叶云水此时已经是反应了过来,指着玉扇便是道:“玉扇,你为何要这样污蔑我?我根本就没有指使过你给世子妃下毒,你这样做是何居心?” 玉扇的身体仍然在不停的颤抖着,嘴上却是硬咬定是叶云水,“叶主子,你不能这样的利用我,还要落井下石的置我于死地。明明就是你指使我,说世子妃的库里有鹿胎膏,如果世子妃要是服用的话,就偷偷的往里面添加藜芦,便能够将她毒死,世子爷宠你,疼你,一定会将你扶为正室的!你还答应我说,如果我帮你毒死了世子妃,你就会让世子爷收了我为妾……” “你胡说!漫说我从来都没有指使过你给世子妃下毒,而且你还说错了,鹿胎膏和藜芦混合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毒死人,只不过是会使人肠胃生反应,但是绝对不会造成死亡!”叶云水此时也显得颇为激动,她没想到玉扇居然会这样的污蔑她,“我平时都是足不出户,被世子爷禁足在院子里,从来都没有出过‘水清苑’,我送给世子妃鹿胎膏时,你还没有伺候世子妃,何来的我指使你?你如果再这样的执迷不悟,才是最大的错误!” 玉扇边哭边说,“我没有。如果不是你说的,我怎么会知道鹿胎膏里面掺杂了藜芦会有毒?” 叶云水正要在辩驳,刘皎月却是在中途打断了她,“你个贱人,居然想下毒害死我,你还有什么狡辩的?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齐在,你真是蛇蝎心肠!就像是狐狸精一般的迷惑住了世子爷,让他宠的你没边,现在又想谋夺正室之位,你痴心妄想!” “婢妾从未有过害人之举!”叶云水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无力。尽管她一直在为自己辩解,可是看到这些女人凶猛的目光,她才觉得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凡事都要讲证据,玉扇说是婢妾,难道就真的是婢妾吗?如果我说这毒却是世子妃自己上演的苦肉计,难道就真是吗?” “大胆!知道你有一副伶牙俐齿,可是有些话却不是你狡辩便能够逃脱罪责的!” 刘皎月愤愤不平,旁日里尽力让自己显得端庄、尊贵,可此时此刻,她的一切雍容都已消失殆尽,就像是一只狂的母狮一般,不停的朝着叶云水咆哮,那狰狞可怕的面容,那阴狠恶毒的目光,让叶云水感觉到这才是刘皎月的真正面目。 叶云水丝毫不顾刘皎月的难,据理力争到底,她没做过的事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世子妃,婢妾并非是狡辩,而是在说事实,婢妾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如果玉扇能够拿出是我指使她的证据,那么婢妾无话可说,难道就因为一个奴婢的几句话,便能够冤枉婢妾?漏洞百出,根本禁不起推敲的话就给婢妾扣上如此大的一个罪责的帽子?” 王侧妃冷眼看着叶云水道:“既然你不认同玉扇所说,那么你能够提供什么证明,是玉扇在说谎而不是你在说谎?”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抛出了这样的问题,心中便是凛然,貌似王侧妃是给她一个可以自辩的机会,怕也是要让秦穆戎信服罢了,如若不是秦穆戎在场,恐怕王侧妃这会儿当即就会把自己拿下,而且迅的定罪……这一点,叶云水绝对深信不疑的。 “婢妾自问从未做过这般亏心事。而且一直被世子爷禁足在‘水清苑’中,玉扇姑娘只去过一次‘水清苑’,还是因上一次给巧云、巧莲二人做寿,那一次却被世子爷指给了世子妃到身边伺候着,婢妾倒是要问一问玉扇,除了这一次之外,你何时见过我?我又如何能够指使你去给世子妃下毒?何况,我的院子里根本就没有藜芦这种药材,又拿什么来给你?你这些个胡言乱语的说辞漏洞百出,妄你还不知悔改?” “有没有藜芦一搜便知,来人,去玉扇的房里和‘水清苑’都搜一遍,看是否还有这种药材!”王侧妃在一旁吩咐着,秦穆戎却是没有反对,只是叫侍卫去搜院子。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目光坦然,秦穆戎也瞧着她,目光清澈,只因秦穆戎信她。 可惜叶云水的余光一睹,却看到花儿有些惨白的脸…… 叶云水知道她是想起了枕下的那个香包,她的心底也是猛的一抽,似是被什么狠狠的拧了一把,可惜她告诉自己要镇定,无论如何也要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玉扇,你为何不回答问题?是因为你根本就是胡言乱语,胡乱的栽赃于我?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你为何不说?”叶云水沉了一口气,却是逼迫着玉扇说出实情。 众人的目光从叶云水的身上转移到玉扇的身上,玉扇此时仍旧在颤抖,眼泪模糊了她整张脸,似是内心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可她似是回答不上叶云水的问题,神情便是有些恍惚,“是,是你,不是你亲自吩咐的,是你叫别人来吩咐奴婢做的!” 叶云水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刚刚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我亲自指使你做的?现在又反悔说我指使别人来吩咐你做的?那么我现在问你,你是世子妃的大丫鬟,又为何要答应我这样无理的要求?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你为何不禀告世子妃而是要给她下毒?谋害她的性命而不闻不问?” 叶云水的问话就像是一柄尖刀,狠狠的卯住玉扇的心窝子里扎,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是咬住了叶云水不松口,“就是你,你说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话,你就伤害奴婢的家人!”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牵强,我从来就不知道你的家人在哪里,更不知道你还有家人这一说,我拿什么威胁你?”叶云水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似是对玉扇栽赃的不满,其实她心底的慌乱,却不仅仅是因为此事…… 玉扇歇斯底里的大喊,“就是你派人来指使我的,是……”玉扇回头看着后面的人群,却是笃见了画眉,便是指着画眉道:“是你让画眉跟我说的,是她拿了藜芦来让我给世子妃下毒的!画眉是你的大丫鬟,所以就是你指使的!” 叶云水愤恨的看着玉扇,她不但是把自己给扯了进来,而且还不放过她身边的人,这个丫鬟平时看着不是挑事起刺的,为何这次却跟她要死死的过不去? 画眉见玉扇把自己给牵扯了进来,却是没有半丝惊慌,她刚刚就忍着自己的一肚子气没有泄出来,如今玉扇正说到了她的头上,她倒是要一吐为快! “玉扇姑娘,你随意的牵扯出别人也不挑着看?居然冤枉到我的头上?漫说你跟叶主子回话一口一个你啊,我的,这就已经是触犯了府中的规矩,理应掌嘴五十,不过这要由主子们来定,我一个丫鬟本是说不上话的,可是你既是说到我,那么我倒是要跟你好好的说道说道,我旁日里是近身伺候叶主子的,叶主子在哪里,我便是在哪里跟着伺候,即便是出行,也都有小丫鬟跟随,从没有过一个人的时候,这一点我完全有人可以作证,何况,你说是我给你递的药,你又有何证据能证明?” 画眉本就是个说话快的,如今这般说来倒是把玉扇给说的有些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嘴,“就是……就是你送来的,你不要再狡辩了!” 画眉也不再跟她强说,便是朝着王侧妃和刘皎月、秦穆戎这边福了福身,“回各位主子的话,奴婢虽然为叶主子屋中的一等大丫鬟,但是得叶主子信赖,一直负责屋中事务,院子里的事基本是不管的,而且出院子几次也都有小丫鬟跟随,从未单独见过别人,这一点奴婢可以找人作证!” ……………………………………………… ps:今天琴律要在火车上度过了,出差,明天一早才能下火车,这个是提前设定的自动更新,如果粉红票票过了16o票,那么就晚一天给大家加更啦,希望大家能够多多包涵!琴律一直很努力的哦,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第一百一十章 真相 第一百一十章真相 画眉的话音一说完。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几变,玉扇的口不择言和慌乱都瞧在了众人眼里,只是谁都未有说出来。 画眉给她的小丫鬟使了个颜色,那丫鬟出来说道:“回各位主子,奴婢乃是‘水清苑’的三等丫鬟,奴婢旁日里是跟着画眉姐姐的,可以为画眉姐姐作证,自从玉扇姑娘到世子妃跟前伺候之后,她从未与玉扇姑娘见过面。” 秦穆戎的脸色冷着却是看着王侧妃和刘皎月,王侧妃的脸上有些焦虑,而刘皎月则是满眼愤恨的看着叶云水,恨不能吃了她一般。 叶云水递给画眉一个心安的目光,画眉也是长舒一口气,便是继续的说道:“藜芦虽然是治疗外伤的药,可常用的外伤药却是不用它的,这等药奴婢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见过,府中的库里从未有过这种药,奴婢在府中伺候着,根本出不了二门,又去哪里弄这种药来谋害主子?各位主子使人一问便可知道。” 画眉说完,冷哼的瞪了一眼玉扇。“如若我是你的话,就彻底的坦白出真相,即便做了鬼也心安!” 玉扇浑身一僵,仿若被雷电击中一般,整个人都呆滞了! 王侧妃瞧见她不再说话,便是说道:“莫再说了,既是已经派了人去院子里搜,那么等结果便知道谁是真,谁是假!” 玉扇住在这个院子,所以她的屋子搜起来很快,不大一会儿,便是有侍卫来回话。 “回世子爷,卑职在玉扇的房间里找到一包药,上面还有一支金钗,上面刻字是内务府造。”那侍卫将东西交到了秦穆戎的手里,秦穆戎看着那支金钗,乃是镶冰种翡翠雕梅花的三步遥的纯金钗,内刻小字内务府造,这等贵重的物件可绝不是玉扇能够有的! 叶云水瞧见王侧妃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难堪,甚至目光中有着隐隐闪现的怒意,却是盯着玉扇在仔细的看,玉扇瞧见那金钗也是目瞪口呆,哑哑的长了半天的嘴,却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那似是干涸的眼泪再次的夺眶而出! “这是你偷来的?”秦穆戎忽然问道。 玉扇只是拼命的摇头,嘴上喃喃的答道:“不是,不是奴婢偷来的!” 秦穆戎把金钗交给了侍卫。“这东西的来历让人查一下。” 王侧妃则是道:“不用查了,这个物件是我的。” 王侧妃这般一说,倒是让所有人都愣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云水的目光狠狠的盯在王侧妃的脸上,她一直都觉得王侧妃似是在竭力的掩盖着什么,现在却是被忽然的揭开!她倒是要看看,玉扇到底是为何栽赃嫁祸给她! “玉扇,你还不说实话?”叶云水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瘫软在地上不断流泪玉扇她只有恨意,无论她有什么理由,都不能抵消她如此的诋毁和陷害。 还未等玉扇开口,拿着药去给庄太医检验的侍卫已经是回来复命,“回世子妃的话,这一包药乃是滑胎药……” 又是一片哗然! 这一次,连刘皎月都有些心惊了,喃喃的问道:“玉扇,你这滑胎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害谁?” 柳氏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冲过来便是要打玉扇,“你个贱人,你居然要坑害我的孩子,我打死你……” 未等柳氏过去,玉扇忽然猛的起身。侍卫们一瞬间便挡在了附近保护的主子跟前,不料玉扇却是一头撞在了旁边的花池的石头上,顿时鲜血迸出,流满了一脸,女眷们都吓的尖叫出声,而秦穆戎立时吩咐侍卫去叫庄太医出来。 侍卫们已经把玉扇拉开,她整个人陷入了昏迷状态,庄太医气喘吁吁的便是跑了过来,拿了药箱中的药把玉扇头部的伤撒了药,而这一边,无论是王侧妃也好,还是刘皎月、叶云水也罢,脸色各异的看着玉扇。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那阴狠的目光,似是巴不得玉扇赶紧死了一般,叶云水的心底忽然打了一个冷战,这件事的真相绝对不仅于此! 秦穆戎的脸上只有着凝重,把那个金钗交还给了王侧妃,“既然这东西是侧母妃的,那理应物归原主,只是以后这么贵重的物件,侧母妃还是莫要胡乱的丢掉才是!” 秦穆戎的目光似是针扎一般,让王侧妃感觉如坐针毡,便是辩驳道:“这东西虽然是我的,却是我赏了旁人的!却不知为何会在玉扇的手上,难道世子爷是怀疑我了?” 秦穆戎的脸上涌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迄今为止还没有。”他又若有所指的看了玉扇一眼,显然是在告诉王侧妃,这里最好不要有她的事情,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王侧妃的目光闪过一抹惊愕。便是皱眉不语,微眯的眼睛一直瞧着躺在地上的玉扇,刘皎月一直皱眉不展,似是也在推论着事情为何会展到如此地步! 庄太医为玉扇包扎好,便是沉沉的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为难的神色,似是欲言又止一般,秦穆戎自然是瞧见他的神色古怪,便是出言道:“庄太医有话但说无妨。” 庄太医有些愕然,便是叹了一口气,“这……实在是让卑职有些难言啊!” 叶云水瞧见庄太医那尴尬的神色,便是上前问道:“可是与那包药有关?” 庄太医见叶云水出头问话,便是点了点头,他是知道叶云水的,叶重天乃是太医院的医正,正是庄太医的顶头上司,而且他也听说过叶云水精通医术,曾经为王御史的女儿瞧出过喜脉。 “叶主子如若方便,不妨再为这位姑娘诊一次脉,以免是卑职诊察有误……”庄太医委婉的提出了这个请求,便是不想掺和进王府内宅的事情中来,叶云水心中已是有了些眉目,将目光投向了秦穆戎。秦穆戎心知庄太医的心思,便是点头应下了。 叶云水踱步上前,将手轻轻的搭在了玉扇的手腕之上,心里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气,转过头却看着众人的目光,喃喃的道:“是喜脉。” 王侧妃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连关节都泛着白,刘皎月则瞧向了秦穆戎,似是以为玉扇怀的是秦穆戎孩子,秦穆戎却是冷哼的表示不满,叶云水便是道:“那包滑胎药许是留给她自己的吧……” 叶云水这一句话似是点醒了众人。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静了下来,谁都没有想到,玉扇居然背着别人珠胎暗结,这可是府中的大忌啊! 叶云水只觉得这件事越的复杂了起来,她瞧着王侧妃的脸色,死死的看着玉扇不离分毫,脸上的神色变化异常,似是在做着什么样的决定。 玉扇也在这个时候缓缓的醒了过来。 秦穆戎瞧着欲哭无泪的玉扇,便是冷言道:“你终究难逃一死,是想你自己一个人死了解脱,还是想你一家人都跟着死?” 玉扇的脸色已经没有了血色,听着秦穆戎的话就像是死神的宣判,她知道,她失败了……她没有做到那个人所期望的事…… 王侧妃的目光狠狠的盯着她,刘皎月和叶云水自是也将目光全都投到了玉扇的身上,叶云水瞧着这个目光中满是绝望的女子,她的心中没有怜悯,无论她的初衷是何,她终究是错的一败涂地。 “奴婢说……全都说,那金钗是他送给奴婢的定情信物,是王侧妃赏了方嬷嬷的,是方嬷嬷的儿子,本来他许了奴婢会跟王侧妃求了婚事,结果方嬷嬷犯了错,连他也受了连累,于是婢妾便是怀恨在心,把叶主子恨上了,便想着用什么办法来嫁祸给叶主子,是叶主子坏了奴婢的终身,所以我恨她!”玉扇的目光投向了叶云水,虽是嘴上说着仇恨,可是她的目光中却是乞求。 叶云水的余光笃见王侧妃的脸色有了一丝缓和,紧紧攥着的手也逐渐的松了开,叶云水心知,这绝对不是事情的真相!玉扇到临死都不愿意说出真相,这到底是为什么? 刘皎月却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什么?不是那个贱人……”王侧妃转头怒瞪刘皎月。她才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马上改口道:“你个贱婢,你居然为了一个野男人来陷害本世子妃,而且还做出了这等伤风败俗之事,简直是罪无可恕!” 一旁站着的丫鬟婆子瞧着玉扇也是各有不同的表情,大多数都是鄙夷的目光,亦有不可置信,不能相信玉扇会做出如此傻的事情。 玉扇的目光满是茫然,眼角流下了一行无声的泪,“奴婢只求世子爷能饶恕奴婢的家人,她们并不知道奴婢铸成如此大错,奴婢愿以死谢罪!” “玉扇,你旁日里是在主子跟前伺候,根本都未走出过二门,你怎么会与方嬷嬷的儿子有瓜葛?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不妨全都说出来,自会有人替你做主,你为了此事搭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到此还在替谁隐瞒?”叶云水不免紧紧的追问,玉扇的话实在漏洞太多,根本不可相信! 第一百一十一章 香包 第一百一十一章香包 玉扇浑身僵着,似是心中在做着挣扎。 王侧妃猛的瞧向了叶云水。叶云水故作不知。 “玉扇,你的话漏洞百出,难道你这个时候还要替谁隐瞒真相?”叶云水的目光紧盯着玉扇。 玉扇只是流着眼泪,“奴婢只求主子莫要迁怒奴婢的家人……” 刘皎月便是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的怒吼:“你不要痴心妄想,如此谋害本世子妃就是诛灭九族的……” 刘皎月的话音还未落,玉扇一口咬在制住他的侍卫的手上,那侍卫的手顿时流出了血,下意识的松开了抓住玉扇的手,玉扇一瞬间抽出自己头上的银簪狠狠的刺入自己的喉咙! “啊!”刘皎月被吓的马上住了嘴,叶云水的脸上一惊,迅的转过头去,心口就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般的难受! 丫鬟婆子们吓的连忙捂住脸,玉扇居然自尽了…… 院子里尖叫声起伏不断,显然是都被吓的不轻! 秦穆戎一直皱着眉头,摆手让侍卫把玉扇抬走,过了好半天,众人才似是缓过这一口气,各个都是惨白着脸,还有几个小丫鬟被直接吓昏了过去。 王侧妃不停的拍着胸口,旁边侍奉的嬷嬷连忙拿了香袋递过来,王侧妃猛吸了两口。才算是平缓了她心里的惊骇,刘皎月在一旁似是吓傻了一般,她只记得自己正在怒骂的同时,便是看到一股刺眼的血红喷涌而出,她的手依然呆呆的指着那里,直到路嬷嬷眼瞧着不对,才急忙上前,刘皎月却是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叶云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不停的颤,玉扇,她宁死都在维护的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方嬷嬷的儿子,那个无赖怎么会入得了玉扇的眼?可人死如灯灭,这件事就这样的不了了之了吗? 一时间,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好半天刘皎月才是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却是呕吐不止……显然,她被吓坏了! 王侧妃的脸色亦是惨白,平息了好半天才算是缓过一口气,瞧着秦穆戎便是道:“世子爷瞧着这事如何处理?” 秦穆戎的脸色一直很沉,还未答话,却是瞧见去“水清苑”搜查是否藏有藜芦的侍卫们已经归来,可惜却是归来的太晚,一切都已经结束,可却是另一个开始! 因为叶云水瞧着那领头的侍卫手中拿着的东西,心里却是狠狠的一紧:那正是她放于枕头下面的香包! 叶云水只听得那侍卫跟秦穆戎回话道:“回世子爷的话。卑职并未现其他的物什,只在内间枕下现了一个香包。” 秦穆戎皱着眉头接过那香包,瞧着似是有破裂的痕迹,便是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那侍卫似是有些难堪的道:“卑职前去奉命搜查,可是叶主子屋中伺候的丫鬟不允卑职进内间,只道这香包是叶主子旁日里玩闹的,撕扯之间便碎了……” 秦穆戎将香包凑到鼻前嗅了嗅,叶云水则屏着一口气不敢大声的呼出来,画眉现了花儿的异常,狠狠的掐了她一把。 “这里一定是藏的藜芦!不然那丫鬟为何不允侍卫拿走?”别人都未说话之时,却是刘皎月在一旁恶狠狠的喊道,“不然她藏在枕下做什么?” “这不过是婢妾夜嗅的香包而已,何来什么藜芦之说?道是搜查藜芦却搜到了婢妾的寝房!”叶云水有些不悦的看着刘皎月,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讨厌了!而且她也很是恼这些王府侍卫,居然如此的霸道! 王侧妃带着疑惑的瞧着叶云水,秦穆戎则让侍卫把庄太医请过来,叶云水的脸色有些难看,即便这里面不是藜芦,可惜却是那避孕的药,秦穆戎瞧见这个东西会不会暴怒? 庄太医的额头冒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这一夜他已经被折腾的有些力不从心了。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劳,更多的是心惊胆战! 接过那侍卫的撕扯破碎的香包,里面是研成了粉末的香料,叶云水当初却是让花儿拿了许多香料混合于一起研成末,可如若是经验丰富的太医,也是能够辨认出其中的成分。 庄太医拿着香包的手有些抖,他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系在他的身上,这种强势地位的微压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一晚他所见到的**已是够多了,如今的庄亲王府在他的心里就像是一座急于挣脱的牢笼般可怕! 叶云水的心瞬间的揪了起来,她感觉到秦穆戎朝她看来,便是强作镇定,画眉狠狠的掐着花儿,嘴抿成了一条线,而花儿也知她面色难看便是捂嘴躲在画眉的身后,故作成是因玉扇的缘故而感觉不适。 庄太医用手拨弄着那细碎的粉末,叶云水心中灵机一动,板着一张脸凝眉便是道:“庄太医,您看仔细了,我这香包里可有藜芦的碎末?” 叶云水这话貌似是在问询之前下毒之事,可却是不妨给庄太医一个信息,他只要回答是与不是便可,不用掺杂进更多的纠葛之中。 庄太医常年打混在宗亲皇室之中,自是比旁人多两个心眼儿,听到叶云水这般问话,便是心中有了计较,“卑职回世子爷的话,藜芦乃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材,表面乃是棕黄色和土黄色。气味苦,有辛辣刺喉感,而且藜芦的粉末会催使人打喷嚏,所以这香包中没有藜芦。”没有藜芦不代表没有其他的…… 庄太医的话缓缓道来,而且还特意强调了藜芦的形态和味道,便是让众人信服,这香包中的粉末并不是藜芦。 王侧妃却是带着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庄太医,刘皎月的目光中微微有些失望,可那目光中的愤恨却是丝毫不减。 秦穆戎将目光在叶云水的脸上停了几秒才是言道:“今晚有劳庄太医了!” “此乃卑职的义务,不敢当世子爷一个谢字!”庄太医似是也长舒了一口气。 秦穆戎派侍卫送了庄太医回去,王侧妃才是说道:“今日之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教训。” “侧母妃所言极是,这两个月屡出事端,实在是把王府的体面丢的是一干二净!”刘皎月冷哼的看着叶云水,叶云水却也不往自己的身上想,只是闷声不语,站在一旁候着。 送走了庄太医,秦穆戎的脸色比之前更是冷漠了许多,“如今这内宅的确是需要肃清一番,免得连丫鬟都与外院勾搭成奸,还有脸面说什么规矩和体面?手下的奴婢都看不牢,你好好的在‘梧桐苑’反省,往后内宅之事不需要你插手!” 秦穆戎这话虽然是说的刘皎月,可惜前半句不免是说给王侧妃听的。虽然未指名道姓,可是王侧妃的脸上也晦涩难堪,玉扇口口声声是说与方嬷嬷的儿子有染,可稍微有点儿心思的人都知道,主子跟前这等大丫鬟是根本瞧不上方嬷嬷儿子的!具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玉扇一死,尽管有各种各样的猜忌也都无济于事,只当是人都死了,无法翻这个旧账了。 刘皎月耳听秦穆戎对她如何严厉的苛刻,便是要上前反驳,却是路嬷嬷拼命的给她使眼色,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惹怒了秦穆戎。今儿这一晚上的事已经是够多的了,已经不能再负担旁的事情再生。 “世子爷说的对,这后宅的确是需要肃清了,”王侧妃立时的转身吩咐着婆子,“来人,杖毙方家儿子,把方嬷嬷赶出王府,往后不再录用,做出这等败坏王府风气的事来,她有脸在王府里求份体面,我却已经没这个脸了!”王侧妃此话带着一股子狠厉,叶云水的心却是一抖,王侧妃这是要杀人灭口…… 秦穆戎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此事不劳侧母妃的人动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吵闹的鸡飞狗跳的,却也不妥,还是请侧母妃跟王爷回一声,以免王爷误了我是滥杀无辜才是。” 王侧妃只觉得头疼欲裂,就似是有上百根针一齐扎她一般的难受,“今日之事,我自会向王爷反省疏忽之罪,绝不会自我庇护,既是世子爷出手帮忙,那我必是感激万分,亦算是为我正名,让那些个奴才们往后做事也都擦亮了眼睛,莫仗着自己沾亲便可为所欲为。” 秦穆戎只是微动嘴角,“恭送侧母妃回‘易安堂’,待此事处理完毕,自会好好向侧母妃交差的。”秦穆戎那两个“好”字咬的极重。 王侧妃的脚步明显的踉跄了一下,脸上带着忿忿之色,却是半句话都未说得出口,便是在嬷嬷们的搀扶下迅的离开。 刘皎月瞧着王侧妃离开,目光全都聚焦在了秦穆戎的身上。 柳氏此时脸上满是泪水,可怜楚楚的瞧着秦穆戎,“爷……咱们的孩子……呜呜。都是……”柳氏瞧了一眼叶云水,自是把叶云水给恨上了,因为玉扇是说报复叶云水才会给众人下毒的。 叶云水只是冷漠的瞧着她不言语,此时那香包还在秦穆戎的手上,她实在是没有心思跟刘皎月和柳氏辩驳什么,她的心亦是十分的疲惫。 “世子爷,如今事情已是这般的结果,婢妾虽自认未行差就错半步,却是遭来这份记恨,心中亦是不能释怀,如若世子爷没有旁的吩咐,婢妾想先回‘水清苑’,还有小米氏情况不稳,婢妾也回去照看一番。”叶云水的语气平淡,她一直压抑着心中那份隐忍不的怒意,她今儿实在是不想再面对着刘皎月和柳氏无休止的栽赃和挑衅,她也是有一个承受的底线的。 秦穆戎瞧着叶云水那带着颓色而苍白的脸,便是点头应道:“你先回去,晚些我再过去。” 刘皎月的脸色一怔,柳氏则咬着下嘴唇愤恨的看了叶云水一眼,叶云水只做浑然未见,“世子爷,婢妾胸口闷,世子爷如若不需要的话便把那香包还给婢妾吧!” 秦穆戎拿着那香包又仔细的瞧了瞧,便是扔还给叶云水,“已经破了,回头重做一个吧。” 叶云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应和下便是带着丫鬟们离开了。 离开“梧桐苑”,叶云水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被褪了一层皮一般,那是一股说不出的疲惫和无力感,捏着手中的香包,看着那些个草叶碎末,却是自嘲的苦笑,为了怕生孩子而如做贼一般,是她过于纠结亲情与利益的纠葛,还是她根本就一直把自己放于置身事外的高处? 今天这一幕,让叶云水深刻的感觉到她的渺小和权利的伟大,如若今日没有秦穆戎,恐怕她的下场真的会是很惨。而且她心中很清楚,秦穆戎已经对她起了疑心,不过既是能够把这荷包还给她,恐怕她的小命还是能保得住,就是不知道是否能承受得住他稍后的雷霆之怒了! 在未嫁入王府之前,叶云水从未想过她过的会是这样的日子,当初险些被刘皎月指使着张宏害死,可她也只是恨,入府后她一直隐忍蛰伏,不愿太过于出风头,可惜她退一步,便是有人要进一步,而这一次,却已经是出了她能够接受的底线! 这一次的涉险让叶云水从内心成长了起来,她此时才是深刻的意识到她原来一直都没有从内心接受现在这个身份,她潜意识中一直在逃着,躲着,所有避险的行为基本来自于本能而非是她主动去争取的! 叶云水的脑海中回放着玉扇的脸,她从战战兢兢的狡辩到无力承认,再到歇斯底里的咬着自己不放,再到面对着无力证据的指责,还有她临死之前那绝望的脸庞,她何尝不是被逼到悬崖边上的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最终只得选择自行了断,她可是才十七岁……却不知那个占了她身子的男人,会否还记得有这样一个女人为了他不惜代价的付出了年轻的生命。 叶云水心中笃定,玉扇的男人绝对不是方嬷嬷的儿子,否则王侧妃不会有那么急切的欲盖弥彰的心思。低头静静的思索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脑海中蹦出了一个人影,却是秦慕云。 ……………………………… ps:今天刚刚下火车,连忙把火车上写的这一章传上来,狂吼两声……让我考验来得再强烈一些吧! 感谢o912o722o1421o3橘子316、mb1sz、拉瑞安1ara、晗夕、蕙真的粉红票、沈焰如的平安符、醉舞清影的圣诞袜、还有、林可~迷、拉瑞安1ara童鞋投的更新票,可惜俺昨天在火车上,无法满足你滴要求,说声抱歉了!粥宝慢一拍的评价票亦是非常感激!哦也! 第一百一十二章 质问 第一百一十二章质问 想起王侧妃的那根内务府造的金钗。叶云水的眉头微皱,那么贵重的物件王侧妃会舍得赏给方嬷嬷?这是她绝对不信的,如若说是王侧妃赏给韦氏的才是最大的可能。 叶云水直觉便是那个让玉扇怀了孩子的男人就是秦慕云,而玉扇与秦慕云之间的事又被韦氏现,便是逼着玉扇给刘皎月下毒,如若下毒不成就让玉扇咬出自己来不放,如果下毒成功,那么韦氏便占据了很大的先机,可是不管怎么样,玉扇都逃脱不了一死的下场,而韦氏不但达到了她的目的又除了玉扇,可谓之真是狠毒至极。 如若真的按照这个推论来看,韦氏定是拿住了玉扇什么把柄,否则玉扇也不会以死求全。 叶云水算是真正的意识到这个时代权利和地位对于卑微者的可怕,一旦被这二者笼罩住便会被套上无形的枷锁,任凭你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而摆脱这枷锁的唯一办法便是取得更高的权利和地位,叶云水第一次体会到为何会有那么多丫鬟会拼命的往主子的床上爬,明知可能会面临险恶和抛弃,也要奋不顾身,就似飞蛾扑火般。许是绽放出刹那光辉,可等待她们的却是无情烈焰的焚烧。 有几个能如王侧妃一般从通房丫鬟熬成如今的地位? 叶云水自觉她低估了这些女人对权利的贪婪和渴望,第一次,她自内心的颤粟。 回了“水清苑”,叶云水直接带着人先去看望了小米氏,沈氏瞧着叶云水安然无恙的归来,又看到连翘略显惨白的脸色,便知“梧桐苑”定是没上演什么好戏码,也没再多嘴讨这个厌弃,只是跟叶云水回着小米氏的情况,“……太医亦是来瞧过,给喝了药,如今她已是睡下了,瞧着脸色可是好转了许多,那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便让厨房煮了青粥,喝了小半碗儿。” 叶云水瞧着小米氏无恙,心中亦是舒了一口气,这府中处处是陷阱,活着可真不容易! “辛苦你了,这么晚还在这里守着,既是连翘回来了,便都早些回去歇了。”叶云水瞧了一眼连翘,连翘自是明白叶云水的意思,莫要对今日之事多嘴多舌,“叶主子、沈小主、米小主放心,奴婢定伺候好主子。” 米氏亦是叹了口气。似是想问些什么,却是被沈氏用眼神制止了,叶云水也知今儿的事瞒不住,便索**代两句,“……都是玉扇惹出来的,爷恼了此事,心中有个数便罢,往后便不要提起这事免得触了霉头,自讨苦吃。” 米氏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言语,沈氏的脸上则显得有些迷茫,似是自言自语的喃喃的道:“玉扇旁日里是个懂事的……” 不理这二人的感慨,叶云水便是带着花儿和画眉回了主院。 苏妈妈此时正在主院中坐立不安,瞧见叶云水的暖轿停了,立即小跑着上前仔细的瞅个清楚,满脸的担忧却又不知如何问出口,便是支支唔唔的焦虑不安,叶云水只是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边走边是安慰着,“都过去了,妈妈不用担心。”要说这世上唯一一个不计任何利益关心她的人就是苏妈妈了。 苏妈妈听着画眉和花儿一人一句的把这事儿给说了一遍。不免感慨道:“……唉,这事儿都怪我,备的礼中却是混进了吃食的东西被钻了空子,老糊涂了,这种东西怎么能给世子妃呢!” 叶云水知道苏妈**心思重,便是安慰着:“妈妈怎能说这样的话?要说疏忽却也是我的疏忽,明明是我看了礼单没有注意,还是大意了,这一次也算是给我一个教训,长了记性了,以后都不会再犯了!”叶云水并非是虚情假意的劝慰,而是真的因此而成长了些许,她抬头看着画眉和花儿二人,似是也都深有感触似的。 “叶主子说的对,还是奴婢们大意了,以前跟着老太太,也没少见过这种事,如今到了王府里却好似丢了心似的。”画眉如今负责屋内的事,除了特别重要的物件外,库房的钥匙都归她掌管,也算是帮苏妈妈分担了不少差事,她自是要担负起最重的担子。 巧莲在一旁抱怨着,“叶主子回来就好,可担心死奴婢了,那些个侍卫不分轻重的便要进了内间,奴婢也拦不住,还拿了叶主子的荷包说些个难听的话,呸!如若不是看在他们是遵了世子爷吩咐的,奴婢早就动手了!不见得就会输!” 叶云水笑着安抚道:“都是王府的侍卫。你哪打的过,还是老实的学我教你的东西,像个姑娘家似的将来也好说亲事!不然谁敢娶了你?” 巧莲没想到叶云水一句话就扯到了自己的亲事上,立即闹了个大红脸,“叶主子没得这样拿奴婢说嘴的……” 叶云水捂嘴笑,余光一睹,正瞧见在一旁闷声不语的花儿。 花儿一张小脸显得有些没精神,叶云水知道花儿心里在想什么,碍于苏妈妈和画眉在却也不好说,便是安慰的拍了拍她,“都累了,先歇着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儿再说。” 画眉和花儿坚持着要伺候,叶云水强行的把她们二人给撵了回去,叫了青禾和墨兰来,这两个人是她瞧准了能接巧云和巧莲班的,一旦巧云和巧莲出了府,便是会有两名大丫鬟的空额,叶云水则是有心提拔了青禾,虽然她是王府的家生子,可这些日子做事甚是勤快,脑子也够使唤,如若能堪用的话。是个好帮手。 叫了二人打了热水,叶云水则进了浴桶泡澡,她很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把这一天的疲惫全都散了去,可心里总记挂着秦穆戎说要过来,便是不得踏实。 温水席卷了周身的疲倦,叶云水有些昏昏欲睡,怕自己在浴桶中睡着,便是忍着困意从浴桶中爬出来,歪在塌上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叶云水听到了些许响动。睁开眼便是瞧见秦穆戎坐在床榻边上,冷眼的看着她。 叶云水揉了揉眼,起身服侍着他褪下外衣,“爷过来了,婢妾这就去叫人打热水……” 秦穆戎一把拽住了她,目光却是狠狠的盯着她的脸,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冷漠,叶云水知道他想问什么,却是故意转移话题,“爷是饿了?那婢妾叫人预备饭食。” “你就那么不想给爷生孩子?”秦穆戎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没有了往日低沉的磁性,却是充满着满腔的怒意。 叶云水立即摇头,“婢妾从未不愿。” 秦穆戎却是冷哼,一个转身便是把她压在身下,说着的话却是咬着牙,“你觉得爷是那么好骗的人吗?” 叶云水能够感觉到秦穆戎的心跳的很快,他的关节亦是攥的咯咯作响,嘴紧紧的抿着,似是在控制着他强烈的怒意,叶云水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件事她是绝对不能承认的,一旦承认,那么她和秦穆戎之间便会出现一道不可逾越的裂痕,即便现在他怀疑却也不能被诈出实话来。 “爷这么说婢妾可是冤枉。”叶云水索性耍赖到底,坚决不认。 秦穆戎忿忿的看着她,似是叶云水背叛了他一般,“为什么?” 叶云水强硬的对上秦穆戎的目光,便是道:“本就没有不愿,爷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婢妾晚间容易睡不着便是放了个香包于枕下嗅着味道而已,您怎么就能想到别处去?没得这样冤枉人的!” 秦穆戎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的脸,丝毫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的一个表情和眼神,“还倒打一耙?你今儿必须给我说清楚,否则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叶云水的心里打了个冷战,这似乎是秦穆戎第一次如此冷漠的对待她。 叶云水的心忽然变得异常的坚定,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认! 也不顾自己被压在秦穆戎的身下,叶云水倒是委屈的嚷嚷开了,“婢妾这日子没法过了。先是被人冤枉了下毒害世子妃,又被个奴婢咬住不放,现在您也揪住个香包非要说婢妾不给您生孩子,这一天下来,我这心都要蹦出来了!您要是瞧不得婢妾好,您就给个痛快的得了,何必这么冤枉人。” 秦穆戎刚要插嘴说话,叶云水却是先声夺人,抢了个先,“爷您自己说,婢妾自从进了府,哪一点儿不是顺着您的心意来?咱出身低,又占了位分,这府里多少双眼睛都巴巴的看着婢妾,恨不能把咱吃了撕了连骨头都不剩,这些便罢了,婢妾性子软也没得根基,忍了,您如今还来怨恨咱不给您生孩子?如若早知过的是这般的日子,还不如当初在庙里找根歪脖树吊死了呢!” 秦穆戎本是压抑着一肚子的火没泄出去,倒是让叶云水给说的愣,不由得说道:“说来好似你有天大的委屈似的。” “本就是有天大的委屈!”叶云水说着眼眶却是红了…… ………………………… ps:今天更新晚啦,对不住大家,今天粉红票过来16o理应加更,琴律现在便在赶稿子,如若12点写出来便是今日更,如若赶不出来便是明日啦,大家莫要等了。 感谢南瀛雨蛙、幸福的小猫222、风灾林梢依旧、鱼o31269的粉红票,感谢沈焰如的平安符。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反扑 (160粉红加更) 第一百一十三章反扑(16o粉红加更) 叶云水的脖子一拧。红着眼睛看着秦穆戎,她心里是真的委屈了。 秦穆戎看着她那撅着的喋喋不休的小嘴,又是控诉着她的委屈,可是这又何尝不是控诉他秦穆戎? 秦穆戎的脸色黑沉如墨,虽然心里对叶云水那香包的气已是消了些,可是对叶云水的控诉却是心里很是憋气。 “你是觉得爷把你弄进王府亏待你了?” 叶云水感觉到秦穆戎的变化,心里也算是松了半口气,虽然是被秦穆戎压着,可她却是没那个觉悟,不停的在乱动,仍是在不停的说着,“婢妾可不敢这么说,爷对婢妾好,咱是知道的,心里也是领情的。”叶云水算是把话都说痛快了,可是她却忘记了自己和秦穆戎现在的姿势实在是不配合吵架的气氛。 秦穆戎的眉头紧皱,那两片紧抿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咬着后槽牙狠狠说道:“你全都说痛快了,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叶云水心里是窃笑,面子上却是得绷着,“婢妾不过是跟爷说说心里话而已。日子都这样了,如果再不让说出来的话,婢妾就憋屈死了!” 秦穆戎的拳头依旧攥的紧紧,嘴上却是说着:“爷对你好还好出错了?动不动就来这套反咬一口的小把戏,别以为你这样耍赖就能把事情躲过去,你的事爷都给你记着,为什么你自己心里很是清楚,老老实实的给爷……”未等秦穆戎把话说完,叶云水却双手搂住秦穆戎的脖子用嘴堵了上去! 秦穆戎本是话说着一半,眯着的眼睛豁然放大,似是没想到叶云水会主动亲他,本是阴霾的一张脸忽然现出一片惊讶之色,叶云水则是心中在想:让你再说,让你再说!我就不信这还堵不住你的嘴! 秦穆戎紧攥的拳头和僵紧的身体也逐渐的放松开来,叶云水感觉到他的目光从凛冽到惊讶再逐渐的柔和,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从未有过的温柔…… 窝在秦穆戎的怀里,叶云水贴着那暖如火炉的胸膛,心里却是想着这事儿似是这般的过去了,却又忽然听到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想什么美事呢?这事儿暂且先记着不提,可不是就这么算了的!” 叶云水似是梦呓般的哼哼两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故作未听到他的话,这个时候还是装睡吧。 秦穆戎显然不满,便似是报复一般的在她如羊脂白玉般嫩滑的脖颈上留了一个红红的痕迹,叶云水忍着疼的倒吸了一口气,把头往他的怀里扎。嘴里不停的喊着,“爷太坏了,这明天还怎么见人啊?”这会儿显然没法装睡了。 秦穆戎朝着她的屁股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还敢吼爷?你不该打?” 叶云水显然气短,找了个由子道:“反正后日就是灵珊大婚,到时候这遮不住丢的可是爷的脸面!”她指着脖子上的红印说。 “爷不怕丢脸,你有能耐就真露出去给旁人瞧!”秦穆戎轻挑眉毛,带着挑衅的意味。 叶云水恨的牙根直痒痒,可是却又无可奈何,谁让她这次有了把柄在人家手上呢?可又觉得这样就示弱心里会憋的睡不着,便是回嘴道:“您都不怕,婢妾也不怕,到时候被御史夫人瞧见,笑话的是您!” 如若是旁的女人许是早被羞了个透,可惜叶云水虽生活在这个时代,但思想上却开放的多,倒是把秦穆戎给说憋屈了,瞧着叶云水那一脸认真的模样,他心里也打鼓了,就叶云水这倔脾气,她不会真得头脑一热。就这样的露出去了吧?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现在居然开始调侃爷了!”秦穆戎的大手忽得覆盖上她的翘臀狠狠的捏了一把,叶云水疼的险些尖叫出声,一口就咬在了秦穆戎的胸口上…… 秦穆戎亦是倒吸一口冷气,却因这痛处实在太过于**,而叶云水还没松口就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越的暧昧,忽的抬头便感觉到那冰冷的双唇紧贴于自己,那翻云覆雨间,她似是能感觉到秦穆戎的心里是否在想着:快些生个儿子?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之时秦穆戎已是离开,拉开帐子,那一缕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显得有些刺眼,看那高升的日头,她便知时间已是不早,又是睡过头了。 昨晚秦穆戎似是报复一般,几乎折腾了一宿,叶云水浑身筋疲力尽。 想着昨晚秦穆戎那双带着怀疑和审问的目光,她不免感觉庆幸,秦穆戎没有挑明,似是即便心中怀疑却也不愿相信叶云水对他的背叛,不愿相信她不愿给他生孩子,虽然她不知换成其他女人的话,秦穆戎的怒意会是如何,起码昨日,她是真的自内心的恐惧过,因为她从他的目光中,再次看到了当初她救他时,那股子寒至内心的杀意! 虽然仅仅是那一瞬,可叶云水真正的感觉到了,她知道秦穆戎一直在控制着自己。而她的主动控诉,哀怨和委屈,逐渐的减轻了他的恼意,她在消耗着对秦穆戎救命之恩的那点儿情分,所以秦穆戎最终压抑住了他的雷霆之怒,又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漫说是秦穆戎这个古代的大男子主义,如若是现代的夫妻,恐怕遇到这件事也不容易接受吧?叶云水心知,她不能再做任何背叛秦穆戎的事,即便是不想给他生孩子这样的事都会被视为背叛,她也不能完全的把和秦穆戎之间那点儿情分消耗殆尽,否则最先垮掉的就是她自己。 心中已是有了计量,叶云水便是叫了一声画眉,来的却是花儿。 “主子您醒了?”花儿带着满脸的担忧看着叶云水,瞧着她那青黑的眼圈,似是昨夜一宿未眠似的。 叶云水看着有些心疼,便是拉了花儿的手,“事儿过去了,莫在多想了……” 花儿似是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主子,不是奴婢逾越多嘴,您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做了,多险啊。” 叶云水亦是点头。感觉着自己从头到脚都不想动弹的身体,心里也是苦笑,他的报复方式,还真是足够的猛烈…… “给我打一桶热水吧,泡上竹叶。”叶云水真是懒得一动都不想动了。 花儿应下便是红着一张脸匆匆而去,叶云水也是恨不得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出来,花儿那红着的脸显然是看到了自己脖子上那至今还疼的吻痕,可真是丢人…… 舒舒服服的泡了竹叶澡,叶云水才感觉自己算是缓过来了些,画眉在一旁伺候着她不停的加热水,嘴上还在跟她念叨着一早生的事。“早上连翘过了来,说是米小主好了些,却仍是感觉胃肠不适,想找个太医来再给瞧瞧。” “那就找吧,别耽误了。”叶云水感觉连翘不单是要说这个,便是问道:“还说什么了?” 画眉便是道:“还说起昨天的事,道是说米小主受了连累如何,没什么好话。” 叶云水只是牵了牵嘴角,“昨日的事虽然是玉扇做出来的,但我绝对不信刘皎月安什么好心思,知道咱们送了她东西,怕是有毒的,便是送了柳氏,可惜柳氏也不是傻子,愣是拉了小米氏一起跟着用,而且还孝敬了刘皎月一盅。鹿胎膏与藜芦的反应没那么快,刘皎月一时疏忽便是入了口,可惜她只是浅尝两口,否则昨儿哪还会有那么大的力气疯喊?” 想起昨日刘皎月那歇斯底里的模样,叶云水的心中满是愤恨,要想在这个府中生存,是容不得人退一步的,你的后退只能给对手更大的机会至你于死地,所以从昨晚开始,叶云水已是笃定,她绝不会再逃避,再退一步了! 而且,叶云水如今已是无路可退! 画眉看着叶云水那一脸坚毅,心中满是感慨,她想着昨儿花儿的异样,虽知定是有事可她却没有多问半句,有些事少知道些不是坏事。 舒服的泡了一个澡,花儿已是预备了甜粥送上,叶云水却还是真的饿了,又看到小菜之中有酸辣瓜条,便是指着那个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又送来了?不是说了不吃了吗?” 花儿怒着嘴,便是道:“这是早上世子爷临走的时候特意吩咐的。说是每顿都给您上这道菜……” 叶云水一时气塞,涨红着一张脸便是问道:“还说什么了?” 花儿的脸色有些红,捂着嘴带着笑的道:“说是您什么时候有喜了,便不再吃这道菜了,而且还吩咐了奴婢们看着您,如若谁敢徇私,便打奴婢们的板子赶出府去!” 画眉脸上略露惊诧之后亦是跟着乐,连苏妈**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笑眯眯的看着叶云水,全没有半丝反对的意见。 叶云水翻着白眼望天,这个男人就不能不这么记仇? 好容易把那一份酸辣瓜条全都就着甜粥吃了,院子里多了几分响动,没多大功夫,青禾便是进屋来回话,“叶主子,有人递了帖子,说是您嫁妆铺子上的掌柜,姓谷,给您来送包礼的荷包,想要请见。” 叶云水此时正好撂了筷子,便是眉头紧皱,下意识的看向了苏妈妈,她明明是让宋皓来送荷包,为何来的是谷勇?瞧见苏妈**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叶云水的心中凛然,受秦穆戎欺负便罢了那是咱靠山,可惜你个掌柜的也想欺负到我头上?这个不能忍了! ………………………… ps:这一章是粉红票加更!哦也也,大家有想到香包的问题是这样滴结果咩?吼吼吼……俺是亲妈呀亲妈呀!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心眼 第一百一十四章心眼 明明是叫了宋皓来送。谷勇却自告奋勇的来了,明面上是对叶云水的恭敬,其实目的为何只有他心里清楚。 叶云水心中略计较一番便是跟来回话的丫鬟说道:“让他去前厅等着,就说我稍后就到。” 苏妈妈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脸色为难,叶云水知她是担心,便是道:“您放心,我心里自有主张。” 叶云水并未马上见谷勇,而是让画眉出去代为招待一下,而她则是慢条斯理的收拾着,坐在梳妆台前瞧着铜镜,她的脸“刷”的就是一红,这脖子上的吻痕可不止是昨儿那一块儿,怪不得一早上所有人瞧她都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可真是丢死人了! 叶云水有些心虚的瞧了瞧边上的丫鬟,见几人都带着笑便是羞恼的瞪圆了眼,便是立时让花儿拿来了玄狐的貂领,在脖子上围了一圈,这才遮住了那些个印迹,也并未太过收拾的华丽便去前厅见谷勇。 画眉给谷勇上了茶后,只是替苏妈妈问了两句宋皓的情况,谷勇也一一回了。画眉应下后就没再多言,反倒是让谷勇的心里犯了嘀咕,可瞧见王府中侍候的丫鬟婆子各个都抿嘴侍立在旁,也心知王府的规矩大,也就不敢轻言出声,把肚子里的疑问都压了下去。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叶云水才从后间到了前厅,丫鬟婆子们纷纷半蹲行福礼,谷勇瞧见叶云水正微眯着眼睛瞧着他,便恭恭敬敬的上前磕了个头,“奴才谷勇给叶主子请安。” 叶云水沉了沉才叫他起来,嘴上却并无半分客气,“谷大掌柜近日可好?还劳烦您自己亲自跑一趟送来荷包,倒真是辛苦了!”叶云水特意咬重了“辛苦”二字,表明了对谷勇的不满。 谷勇的脸上并未有愧色,似是早就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便是上前躬身回道:“回叶主子的话,奴才此行前来除了送荷包以外,还有另外的事想与您商议一番。” 叶云水瞄了他一眼,才是淡淡的道:“谷大掌柜家现在还有什么人?” 谷勇没想到叶云水未搭他的话,反而问起了自家人,心里虽有些踌躇却又不得不如实回答,“回叶主子的话,奴才家现有一老母、奴才家婆娘还带着三个孩子,二子一女,老大十七,老2今年十四。剩下的是个闺女,今年十一岁了,老大如今已经说了亲事,去年生了个小孙子,如今一家人都还在叶家的庄子上。” 叶云水略带感慨的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疏忽了,王府中的事也多,忘记给你家眷安排个好差事,即使这样,改日带你家的婆娘,老大的儿媳妇和二儿子进来,我瞧着给安排个差事,那个小丫头就留下替你侍奉老娘吧。” 谷勇的心里一凛,便是道:“都是乡下人,上不得台面,怕给叶主子丢了体面。” “谷大掌柜这话往后莫要再出口,什么乡下人不乡下人的?安排在王府里做事,就算是达官贵人也都要高看上几眼,都是我的陪房,断没有还在庄子上做农活的,何况谷大掌柜一直兢兢业业的为我打理着铺子,没得让你家眷还在庄子上吃苦的道理。你说呢?” 叶云水侧目瞧着谷勇,他的脸上一片难色,显然是不愿家眷到府中来做事,如若是叶云水换作谷勇,她也不乐意,年年克扣着铺子里那么些个银子,她家眷如若能吃得苦才是怪了,既是有钱享受着谁又乐意到王府来给人当奴才呼来喝去的? 谷勇心头不愿,可却也不敢直面的顶撞叶云水,只得回答道:“奴才先代她们谢过叶主子的恩典,只是叶主子瞧着得用就留下,不得用也莫要勉强遣回庄子上便是,没得让叶主子为难。” 叶云水横眉一立,便是道:“谷大掌柜倒是多心了,我说能用就能用,不能用……也得能用!” 谷勇心头一紧,便知是他说错了话,连忙道谢,“奴才谢过叶主子恩典。” 叶云水的嘴角扬起一抹笑,“谷大掌柜实在是太过谨慎小心了,我虽在王府不是什么高位分的主子,却也不是那上不得台面的,不过你的忠心我这里领下了,哦,对了,你刚才说要跟我商议什么事?” 谷勇似是慌了一下,便是上前躬身言道:“回叶主子的话,奴才今日前来是想跟叶主子讨个主意的。” “讨主意?那就说说吧。”叶云水心里冷笑,刚才开口是与自己商议。如此便换了说辞成了讨个主意,这谷勇瞧着是个老实的汉子这心计可却是不少。 谷勇心里却是长叹一口气,便是道:“前些日子陈家来人说最近的金银的价格上涨的厉害,而且匠人们也纷纷要求涨工钱,所以给铺子里的供货要提些个价格,可如此一来,铺子上起码会少赚一成的利润,王大掌柜东市的铺子上所卖都是贵重物件,涨上一两半两银钱的不显,可南市这方的铺子高低贵贱的物件都卖,那些个价格稍低的物件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奴才是想那些个低端的物件用不得太好的匠人打造,所以来找叶主子讨个主意,莫不如铺子上雇上些个匠人来做,算上给匠人们的工钱成本起码会降下一成。” 叶云水听他这般说却没有马上答复,而是问道:“王大掌柜那边如何说?” 谷勇便是道:“王大掌柜的意思奴才并不知。” 叶云水只是径自的吃茶,并未回答谷勇的话,她是绝不信谷勇没有与王大掌柜商议的,这二人连每年上缴的利钱都能一模一样,谁信他们没私底下串通?不过这二人野心不小,居然想借着叶云水的名号把手伸到陈家的生意当中,先是由谷勇来提陈家涨价,低端的物件不好卖的事。如若叶云水允了他们招揽匠人,定会一步步的得寸进尺,连王大掌柜的铺子也会这般的效仿。 可是叶云水心里便是念叨着,这事会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这二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么? “陈家终究是我的外祖家,此事如若贸然动,似是有些伤了情分,你们且容我想一想,总不能让外人道我的手伸得太长。”叶云水丢出来一句不疼不痒的答复,却是让谷勇有些急切,“此事不妨也可跟陈家合作。” “怎么合作?”叶云水就知谷勇还有后话。 “不妨请了陈家出匠人,铺子上出钱。利润与陈家分即可。这样铺子上的利能多上半成,生意也不会受到影响。”谷勇试探的说完,便抬头偷瞄着叶云水的脸色,却是瞧见她面色如常,心里反倒是提了起来。 叶云水似是深思一般的道:“陈家这几位舅父自家铺子都忙碌不堪,哪还有精力与咱们合作?” “并非需用陈家的几位舅老爷出面,只要陈家拨出些个匠人们即可。”谷勇仍是在坚持着。 “管匠人的是哪位舅父你可知道?”叶云水故作动了心思之意,谷勇却是马上就回了话,“是陈府的三舅老爷。” 叶云水只是点了点头,“此事你先回去吧,容我考虑一番再做打算,后日叫你家眷来见就是了。”叶云水端茶送客,也不顾谷勇是否还有旁的话要说,画眉见谷勇在愣便是上前挡着,“谷大掌柜这边请。” 谷勇眼见此状便是躬身行礼后随着画眉下去了。 叶云水却是静静的思考着,到底是谁给谷勇和王友出的这个主意,瞧着似是对叶云水有利其实却不然,有没有可能是陈家故意在背后出的招子?想要扯叶云水这杆大旗呢? 这些心思叶云水亦是暂时的压在心里,画眉此时已经转身归来,“……拿来的荷包都是精致的,不是粗工做的。” “既是送来便先用着,后日如若真带了人来便交由花儿负责,先敲打敲打再说旁的,他既是不点破这层窗户纸,怕是乡下人咱我丢了脸面,那我就成全了他,来了就先让青禾带着学规矩,她是王府中的家生子更容易拉得下来脸面,免得你们几个难做。”叶云水想着谷勇之前那变绿的脸色就满是恼意,她倒是要看看这些人玩的什么把戏。 “回头去个帖子跟王大掌柜说,谷大掌柜的家眷我既是安排了,没得偏了轻重,厚此薄彼,问问他家里的亲眷,送来两三个人便是了,跟着谷家的人一块学规矩。”叶云水越是想这二人越的来气,最恨这种得寸进尺的。不过此时定不是这二人出的主意,她是不着急,就看是谁最后跳出来,既是敢跳出来打她的主意,倒是要瞧一瞧这人的斤两。 下晌的时候叶云水到后院去瞧了小米氏,看她脸色是好了些,就是人带着倦意。 “叶主子还亲自过来,可折杀贱妾了!”小米氏欲行礼被叶云水拦在了床上,“过来瞧瞧,没得还让你乱动弹,不敢再送吃食了,想吃什么就让大厨房给你做。” 小米氏知叶云水所言何意,便是道:“叶主子心善!” 沈氏今儿没有过来,却是米氏一直在这里陪着小米氏说话,“……都是那些个奴婢们坏了规矩,却让主子们之间记恨上了,昨儿玉扇的老子娘还有两个兄弟连夜就都出了府了,离开了涅梁城。” “这等丑事没拿了她全家都是恩典了,哪还有脸面在涅梁城里呆?”小米氏显得很是激动,不住的咳嗽了两声,连翘连忙上前拍着她的后背,眼神有些恍惚,却看到叶云水在瞧她,连忙收敛了心神,默不作声。 “这事儿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了,安心养好病比什么都强!”叶云水也不过是能说两句安慰的话罢了。 “听说柳氏闹了一整天了,世子爷也没去瞧,嗓子都哭哑了……”米氏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瞧着叶云水,叶云水是惊诧,随即叹气道:“也是个可怜的,那肚子里的还不知是否会受影响,能不伤心么……” “还是她自个儿不小心。”米氏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却是小米氏的神色更为激动,“事儿过去了贱妾也不怕得罪了谁,叶主子也不是那心狠的会把话传出去,哪里说是贱妾贪那个嘴?那玉扇送来鹿胎膏时可从未说是世子妃赏咱的,打的可是世子爷的旗号,说是爷惦记着柳氏送来了补品,否则就柳氏那性子能把旁人送的东西入得口?倒是贱妾嘴贱了,说是世子爷特意赏的也不知是否赏了世子妃,还是孝敬一盅才好,柳氏这才让玉扇端回一盅,府中的那些个腌臜事自不用提,谁没那个心眼子在吃食上注意?” “漫说是柳氏那咬尖的性子,就算换做个性子软的都难以接受这结果……”米氏已是叹气的说道。 叶云水知这是小米氏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她心里却是一紧,看来刘皎月是存了心害她的,如若这吃食有问题,她自会爆出那吃食是叶云水送来的,如若这吃食没问题,那东西她自用了也无妨,她这是拿了柳氏来试毒了,可没想到玉扇也是钻的这个空子,反倒是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这话没得浑说,听到了还有你的好?”叶云水故作气恼的瞪了小米氏一眼,“好好的养着,不是大毛病,爷这几日忙,抽了空自会过来瞧你们。” 小米氏的脸色微微好了些,“叶主子调侃贱妾,谁不知您现在是爷的心头肉呢……”这话却是酸溜溜的。 “没得胡说,别以为你病着就不敢打你的板子!”叶云水笑骂了两句,便是转过话题不再提,可她却是瞧着连翘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却不知是为何,可毕竟是小米氏的丫鬟,她叫来问话容易让人多心。 与米氏姐妹又寒暄了两句,叶云水便是带着人回了,心中仍想着连翘的事便是叫了画眉来问,,“……旁日里你们走得近,可知她为何心不在焉的?” ………………………… ps:感谢晴天墨云、菜菜kassie、ange1a-in。橘子316童鞋滴粉红票、感谢沈焰如童鞋滴平安符!哦哦哦,晚点儿还有一章,用粉红票砸死俺好了……祝大家平安夜快乐哦! 第一百一十五章 出府 第一百一十五章出府 画眉没想到叶云水会是问起了连翘的事。略微踌躇了下才是缓缓的回着叶云水的话: “连翘家给她说了亲事,她心中一直不如意,这又出了玉扇的事,她可能又想得多了。”画眉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事儿倒是奴婢连累了她,道是说那方嬷嬷有心要奴婢许了她儿子,却安到了连翘的身上,她指着方嬷嬷骂的话早就传了个遍,这才让人觉得连翘是个泼的,外面的名声也不大好,她老子娘又觉得她丢了人……” 叶云水想着连翘,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如今却是受了名声所累,看来这亲事定不合心意的。 这事儿倒是叶云水一手造成的,看来还真是有些对不住连翘了,便是心里存了个心思:“许的是什么人家可知道?” 画眉的脸色也有些难色,便是道:“说的是那管外院的肖总管的侄子,也难怪她不如意,那人没得正经差事,在府上管着园子里的琐事,还是娶过亲的。不过前任得病死了,旁日里就跟二门处混着,连翘到二门传了两次话,便瞧上了连翘,让肖总管来求,先跟她老子娘说了,她老子娘又不敢得罪,便是说听主子的,据说肖总管可能会跟世子妃求这个恩典,府上这两日净是事还未插得上话而已。” 叶云水心里便是明了,“小米氏可是知道?” 画眉摇头,“连翘本想着跟米小主商议一番,可瞧着米小组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她也没法开口。” “回头再说,世子妃那里肖总管恐怕是一时半会儿见不着的,如若问到咱这边来,找个由子给回了,算是圆了连翘这份情。”叶云水此举亦是有心在后院中找个眼线,画眉又何尝不知,“奴婢知道了,真若是如此,连翘定会念叶主子的好。” 叶云水也撂下此话题不再多言,晚上秦穆戎回来的时候,叶云水却是跟他言道:“……爷用了饭去瞧瞧吧,说今儿柳氏闹了许久嗓子都哭哑的,还有小米氏瞧着脸色也不好,世子妃亦是卧床不起。” 秦穆戎带着诧异的看着叶云水。嘴里念叨着:“你倒是大度。” 叶云水撇撇嘴未吭声,不是她大度,是因为她根本就没爱,哪来得独自占有的念头? 还未等用完饭,便已是有“梧桐苑”的丫鬟来请秦穆戎,“……世子妃一日都未进食了,又不允了奴婢们请太医来瞧。” 那丫鬟偷偷的瞧着叶云水,生怕被叶云水记恨。 秦穆戎只是皱了眉,便是道:“稍晚些过去,先叫太医来瞧着,就说是我说的。” 那丫鬟立即领了命赶紧的回去了,秦穆戎看着叶云水,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坏笑,忽的用公筷给她夹了两个酸辣瓜条放于碗中,“你爱吃的,多吃点儿……” 叶云水一怔,旁边伺候的画眉、花儿和绿园、红枣都忍不住转身掩嘴乐,这典故“水清苑”里的丫鬟们都已知道了,倒是让叶云水闹了个大红脸,夹着那酸辣瓜条放于嘴中就似是在咬秦穆戎似的…… 晚间“梧桐苑”那边传来了消息,道是秦穆戎吼了刘皎月一顿后。看着太医给柳氏等人开了方子,又是庄亲王爷从军营归来,世子爷便是去了“翰堂”, 叶云水松了口气,可算秦穆戎今晚上不在这边歇了,她这一天都未缓过来那浑身的酸疼疲惫,可禁不住他再折腾。 后日一大早,叶云水便起床梳妆打扮,穿上了世子侧妃的正服,戴上事先已准备妥当的金镶翡翠镂空雕花头面,脖子上挂了红黄翡的福禄翠纯金丝扭的项圈,今儿要随着秦穆戎出府,她心里也有些小期待,来了这个世界上她还不太知道这涅梁城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即便是在外行走也是马车里,这一次不知秦穆戎是否还能带她去其他地方转转。 一切收拾妥当,秦穆戎的暖轿已经是到了“水清苑”的门口,叶云水带了画眉、花儿、巧云、巧莲四人,苏妈妈也在随行的行列之中,叶云水搭着秦穆戎的手上了暖轿,到王府门口换上马车,她刚欲上车就看到另外一辆马车正欲进府,却是秦慕云。 这是叶云水第二次见到秦穆云,第一次却是在刚入府敬茶的时候。 上前福身见了礼,叶云水感觉秦慕云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她看,没有半丝的善意就如刀子般的凛冽。 叶云水却保持着镇定,不让自己显得有半分慌乱,“……婢妾先回马车上等世子爷。” 秦穆戎点了点头,便是让丫鬟们扶着叶云水上车。而他也随后跟了上来,吩咐了侍卫开道,马车缓缓而动,秦穆戎看着叶云水淡然如水的模样,第一次感觉到她的名字真没叫错,“都准备了什么礼?” “女人家的玩意儿而已。”叶云水偷偷的从轿帘的缝隙往外看,却是不敢撂起来,心里却道是秦穆戎不同座就好了。 “有那么好看么?”秦穆戎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显然是不满叶云水对他的忽视。 叶云水怒着嘴,“婢妾从未出过府,好奇罢了。” 秦穆戎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心道是她以前在叶府的时候也不过是上香的时候才出过府,旁日里叶张氏定不会带她到处做客吧? “回得早,我们便在府外用过饭后再回。”秦穆戎捏着她的手,叶云水却没想到他主动提出来,心里倒是笑着奉承两句,“爷得请婢妾吃顿好的。” 秦穆戎只笑未答,不一会儿这一行人便是到了周府。 周府今日张灯结彩,处处挂着大红的灯笼贴着喜字,恭贺的人已经是排出了整整一条街,而瞧着王府的车驾到了,便是纷纷让开一条路,许是来恭贺的人数秦穆戎的身份最为尊贵。 得知王府的车驾到来。周大人立即命门口卸了门槛儿,王府的马车则直接进了周府之中。 这是叶云水第二次来周府,行至主厅时秦穆戎则先下了马车,而其余的仆妇婆子则直接跟到内宅,叶云水下了马车就见到周夫人带着一大群的夫人们上前相迎,叶云水看到了聂夫人,还有为她梳过头的朱夫人,叶张氏也在此行行列之中,她后面站的是叶倩如。 周夫人率领众人行礼,叶云水回了半礼,“周夫人莫客套。知是灵珊大婚,怎么着都要来的。” 周夫人满眼是笑,“世子爷可真是疼你。” 叶云水只笑不答,上前跟叶张氏问候两句,叶张氏瞧见其他夫人都带着艳羡的看她,便是堆笑的对叶云水嘘寒问暖,“老太太一直惦记着你,总问起你父亲,可王府的规矩大也不敢贸然上门去瞧你。” “劳母亲惦念着,”叶云水转头又瞧见了叶倩如便是问道:“可去给灵珊添妆了?” 叶倩如摇了摇头,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中全是羡慕和嫉妒,这一整院子的女人都围着她一个人转,“还没有,我和母亲也是刚到。” “即使如此就一起去吧。”这种公开的场合,叶云水还是要与叶张氏母女做出亲近的样子,不单单是给叶府脸面,也是在给她自己脸面。 叶张氏连忙推脱,“你带着你妹妹就是了,我在这里陪着众夫人说话。” 叶云水也未勉强,她现在的身份叶张氏肯定会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又问候了聂夫人和朱夫人,才知王若然如今已是在家待产,出不了府,叶云水又承诺了等孩子过洗三定会前去恭贺后,这才由周夫人引着叶云水往周灵珊的闺房而去。 一路上不少夫人带着小姐跟叶云水见礼,周夫人也知叶云水对这些人并不熟,便是耐着性子一一的介绍,叶云水也没拿大,该给见面礼的一个不落,都是按晚辈年龄大小给的,没分出个高低位分来,这倒是让不少的夫人对叶云水的印象颇佳。 这一路好容易行至周灵珊的闺房,叶云水才算是喘了一口气,“看来这大婚的日子,反倒是新娘子最清闲了!” 周夫人只是笑,丫鬟们迎着叶云水进了闺房,却瞧见周灵珊正坐在梳妆台前上着喜妆。瞧见叶云水进了来,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拉着叶云水坐在她跟前,“……前儿个说你要来,我还不信呢,如此看来你在王府过的也是不错,真叫人开心!” 叶云水自是笑着言道:“你大婚我哪敢不来?不给你添妆你还不记恨我一辈子?” 周灵珊便是羞涩的笑,“就你会排揎我。” 叶云水让人把预备添妆的礼送上,引得众夫人都露出艳羡的目光,是一半米高的白玉雕仕女戏花鸟的摆件,光是那一整块白玉便是价格不菲,倒是让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周夫人自是满眼都是笑,世子爷和叶云水双双到来可算是给周家长了脸面,而且叶云水又个人给周灵珊添了妆,更是旁人求不来的体面。 周灵珊笑着嗔道:“拿这么重的礼,将来让我怎么还?” 叶云水笑骂道,“你个小蹄子,没得这样排揎人,都要嫁了还这般没得正形!” 周灵珊只是笑,屋子里的众夫人小姐亦是跟着掩嘴乐,叶云水余光一睹,却正瞧见一个方脸略胖的夫人在盯着叶倩如瞧,那模样却是带着一丝不屑和嫉妒般,倒是让叶云水皱了眉。 ………………………………………… ps:重新感谢下投粉红票滴童鞋们,书友18685712、sunnuy珊瑚童鞋滴粉红票,鬼鬼童鞋滴圣诞袜!第三更送上哦也!祝大家平安夜平安!粉红票快快投来吧!嗷嗷滴吼!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退亲 第一百一十六章退亲 看着叶云水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叶倩如抬头瞧了一眼,便是马上低头,显然她认识那位夫人是谁。 周夫人见状连忙上前圆着话,便是引了那位夫人上前,“这位是通正司通正使方宏远大人的夫人。” 叶云水看了一眼叶倩如,知这是叶张氏为叶倩如议亲的那一家,便是看在周夫人的面子上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却并未有半点儿亲近的意思,那方夫人本打算跟叶云水攀些话却也是被噎住一句都未说出来,脸色显得有些不悦。 叶云水心底不明那方夫人为何这般打量叶倩如,甚至是不屑的瞧自己,这方夫人可不是个善类,她转过身跟叶倩如道:“来了也别干坐着,给你灵珊姐姐添妆吧。” 叶倩如微怔,便是红着脸掏出了准备好的物件扔进了周灵珊的嫁妆箱子里,嘴上说着吉祥话:“灵珊姐姐百年好合。” 周灵珊虽不喜叶倩如,却看在叶云水的面子上笑着道谢,又拉着叶倩如说了两句闲话,倒是把那方夫人给晾在了一旁,那方夫人的脸色极其难看,周夫人也是个聪明的。瞧见这状态不对便是连忙给其他夫人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带着方夫人出了灵珊的闺阁,朝着前面去吃茶谈天了。 叶倩如的脸色显得很尴尬,不时的偷瞧着叶云水,却不知她为何要这般不给方夫人的脸面,心里一时间换了七八个想法,却都觉得叶云水是恶意的,她如今不给方夫人脸面,如若自己嫁过去还不得受气? 叶云水却故作浑然未知,来添妆的人越的多,她便是拉了朱夫人到院子里叙话,找个借口把叶倩如暂时支开,朱夫人也知叶云水想问什么便是道:“……那方夫人娘家不是京官,父亲是外省的一个盐运使,家里与方家是世交,也是家中的嫡女娇惯的很,那方宏远大人还是个惧内的,连个小妾都未敢收,可她却给她儿子收了七八个通房。” 叶云水的脸色便是不悦,怪不得叶倩如两次跟她说不想嫁,这叶张氏为何要找这么个人家? 许是看出叶云水脸上的疑惑,朱夫人便是叹了口气,“我倒是听得个消息,你妹妹那亲事是张府的太夫人给做的中人。” 叶云水露出惊诧之色,没想到这亲事又是上卿府给说合的?这上卿府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这亲事可不太如意,虽然不是同母生的,可终归是我妹妹。不能嫁了这么个风气不好的人家。”叶云水一句话便是表了态,朱夫人没再多话,这会儿叶倩如也是去了净手回来,众人倒是说起了旁的闲话,叶云水也乐得找个熟识的人闲聊,转眼就有其他夫人加入进来,一起说着各家闲话,瞧着叶云水不恼也不嫌烦,众夫人也就来了说的兴头,倒是让叶云水从中知道不少人家的事。 叶倩如一直跟着叶云水,在后面不声不语,偶尔问到她,她才插两句嘴,如若不问她就一直在叶云水背后抿着嘴瞧着。全没有以前的张扬却显得有些胆怯。 叶云水瞧见叶张氏带着丫鬟们寻了过来,便是扯了个借口离开。 “二妹跟方家的婚事便罢了吧,我觉得不合适。”叶云水找了个没人的亭子坐下,叫四婢和其他的丫鬟婆子们在周围看着。 叶倩如猛的抬头,目光中满是震惊随即便是惊喜,她却没有想到,叶云水会不同意这门婚事!可叶倩如又看到叶张氏那冷着的脸色连忙低头,却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叶张氏听叶云水这样说便是道:“已经说合的亲事。方宏远大人也是三品的京官,他儿子去年已是考了功名,怎么就不合适了?” “刚我瞧见那方夫人了,说是她家儿子有**个通房小妾?我原本以为你对我是狠的,却不料你对二妹妹也能下得去手,这事儿我本不愿插手,可是涉及到我的脸面,我便不能不管。”叶云水也不说那些大义虚伪的话,她便是道出心中实情,不管她是否愿意,叶倩如都是她的妹妹,自家妹子嫁了那么个人家,别人会如何看待叶云水? 叶张氏没想到叶云水会当着叶倩如的面说得这么直白,脸色有些难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是准备换庚帖……” “您若是不同意,我便与父亲去说!父亲居然也会同意这门亲事?你们都是怎么想的!老太太也没反对?”叶云水的态度异常的坚决,涉及到上卿府的事她绝不会退上半步,明知庄亲王府和张府的仇怨结的如此深,叶张氏居然还明知故犯,叶云水是不知她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了! 叶张氏的脸上有些心虚,显然叶重天和老太太不太满意这婚事,如今连叶云水也出面了,她自是有些恼了,“你如今身份高了,便可威胁我了?好歹我也是你的母亲!” “您还知道您是母亲?这婚事您若是不退,我也有办法搅和了!”叶云水转身问叶倩如,“这婚事你自己乐意吗?” 叶倩如没想到叶云水会问她。呆呆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却是听得叶云水训斥道:“以前跟我那厉害刁蛮的劲儿呢?如今却是使不出来了?刚才那方夫人的嘴脸你也瞧见了,就你这性子嫁过去能得了好?那什么方墨启许了**个通房的男人,你就乐意?” 叶倩如瞧着叶云水这如连珠炮似的逼问,连忙摇头,“我不乐意!” 叶云水又是转头看着叶张氏,“瞧见了?她自己都不乐意!我现在怀疑你的心肠是什么做的,居然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当初把我一个嫡女说给人家当侧室就已经是被旁人家里笑话的抬不起头,还算是我挣命一般的从那虎狼之地里挣脱出来,可二妹妹她可是你亲闺女,你居然也能忍心!” 叶张氏满脸的恼意,可这事儿她实在是心里有愧当着叶倩如的面她还说不出什么来,“说的这么大义凌然的,你不也是为了你自己?” “我早说过了,我就是为了我自己也不可能让她嫁那么个腌臜东西,这婚事你退也得给我退了,不退也得退!你若是执意如此,我就豁出去脸面求世子爷出面,上卿府的事你心里怨恨我也好,是记恨我也罢,摸着良心说那些事到底谁对谁错?何况那都是过去的事!难不成你就为了自己在你母亲家有话语权至自己孩子的幸福于不顾?体面于不顾?你扪心自问的想一想,如今你在众位夫人之间的体面是哪儿来的?因为你是上卿府的庶女还是因为我是庄亲王世子侧妃?” 叶云水这话可谓说的极其的狠,让叶张氏满脸的羞恼恨不能寻个地缝儿钻进去。站在地上跺着脚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叶倩如在一旁脸色变幻莫测,她对叶云水这般说叶张氏也是有些心中不悦,可她却硬是把反驳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只因她的反驳是那样的苍白无力,而且……叶云水说的都是事实,这些个小姐们哪一个跟她攀谈聊天说的不是她的大姐叶云水?何况私心中她倒是希望叶张氏能被叶云水说服,她很不想嫁那方墨启。 “你一句都说不出?那便是我说的是对的!”叶云水此时可是丝毫不给叶张氏脸面,“话我都说到了,至于如何做是母亲的事了,听说陈姨娘有了孩子?惜春也过的不错吧?我看您抽空还是把府中的事料理干净,莫再把女儿送出去讨好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叶张氏听叶云水提起这事更是恼羞成怒。而此时,却是一众夫人们朝着这边过来,叶张氏也只能咽口气憋回肚子里去。 正是说曹操便是曹操到,那方夫人也在这一行人之中。 叶张氏起身相迎,叶云水则端坐等候。 这些人里面还属叶云水与聂夫人最熟,二人兴致勃勃的聊着,那方夫人不时的用目光扫过叶云水,许是心中记恨了,便是插言道:“听说世子妃可是刘左相的女儿,为人甚是谦和,貌如天仙,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是整个大月国一等一的才貌双全,您姐妹情深,相处还得益?” 方夫人这话一说,在场的所有夫人都落了脸色,叶云水侧头便是回道:“您的消息真是灵通,连庄亲王府的事都能知道。” 叶云水这话说的是极为不客气,聂夫人连忙从中周旋,“庄亲王府可是咱大月国最尊贵的王室了,巴巴的多少双眼睛都盯着的,有点儿个风吹草动就都能知道,不光是知道你们姐妹情深,还知道世子爷宠得你不得了!” 叶云水只是笑,也不想与这方夫人有何太大的过节,谁知那方夫人却是没个眼色的,嘴上仍是挑衅道:“据说王府上有个侍妾最为得宠,好像是姓柳,出身也很不错,如今怀了身孕了呢!” 这话说起来可就是故意的挑刺了,这会儿却是连叶张氏都有些不满了,其他夫人们也都不言的瞧着,不敢插话,聂夫人则是皱了眉头,怨这方夫人没眼色,就算叶云水是世子侧妃品阶却也比方夫人要高。她却三番四次的这般挑衅,这如若是闹腾起来,可是把周府的亲事给搅和了! 叶张氏本欲说话,却被叶云水用眼神制止住了,嘴上带着笑的看方夫人,缓缓的道:“您倒是消息灵通,方夫人您有女儿吗?也没带出来让咱们大家伙儿都见见,姿色若是美的,我倒是乐意给我们世子爷牵个红线!” 方夫人有些气恼,大多数的夫人都知她方家的女儿是个丑姑娘,如今已是十八了也无人上门提亲,倒是有些个寒门子弟愿倒插门的,方夫人又不愿。 不过叶云水却真是没听说这事儿,纯属于误伤。 方夫人一时气恼正欲回嘴却是聂夫人中间把话给拦了下来,笑着排揎着叶云水道:“……让你们世子爷听见还不恼了你,浑说!” 叶云水当乐子似的捂嘴笑着,旁的夫人也捧着叶云水道:“瞧这世子爷把你宠的可是什么浑话都敢说,没边了!” 叶张氏不时的看着周旋于众夫人之间的叶云水,却是这些夫人里最年轻、位分最高的,满脸的春风得意,她心里实在是百般滋味儿…… 这时便是有小丫鬟匆匆的跑了过来,“奴婢见过叶主子,世子爷问您可是妥当了?如若妥当便派了暖轿过来接您。”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花轿还没出门子呢!”聂夫人不得不寒暄两句。 叶张氏也是挽留,“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要走?” 叶云水则是笑着道,“出门时候说好了,回的早带我去外面逛逛……” 聂夫人一愣便是笑,“哟,快去快去,瞧这恩爱的,没得陪我们这些个老婆子们了!” 叶云水瞧着那方夫人一脸的不屑,便是转头对叶倩如说道:“你何时想来瞧我就递了帖子过来耍,你的亲事我会留意,不求达观富贵也不能找个家风不正的,人活的就是这张脸面,连脸面都不要了的,还活个什么劲啊!”这话说完,叶云水还若有所指的瞧了一眼方夫人。 在座的各位还有何不知其中缘由的?都心底隐藏着笑看热闹罢了。 叶倩如连忙应下,叶张氏的脸色复杂似是也在重新考虑着跟方家联姻的事。 那方夫人一脸的恼意,叶云水则是轻轻挑眉看了她一眼,叶云水也懒得搭理她,便是与众夫人一一告别,全不顾那方夫人的心情好坏,这些夫人们都是一个人长两个心眼儿的,都与叶云水亲近的很。 坊间都传叶云水受宠会有几个不信的,如今却是亲眼所见还有谁不信?这些年来除了去宫宴之外,世子爷可从未带世子妃出席任何场合,如今却带了叶云水这个侧妃,按照世子爷的身份更应去都察院左都御史那边迎亲做婆家戚儿,却因叶云水与周灵珊是闺蜜而到了礼部上卿府,这是个长眼睛的就能看得出来,叶云水在世子爷跟前是不一般的! ………………………… ps:感谢陈燃玉童鞋滴粉红票、感谢沈焰如童鞋滴平安符!大家圣诞快乐哦! 第一百一十七章 铺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铺子 如此一来,这些夫人们自然巴结着叶云水。谁还管方夫人的喜怒? 叶云水刚乘着暖轿离开,便是有小丫鬟匆匆的过来到方夫人耳边嘘声的说着话,那方夫人的脸色突变,未等那小丫鬟说完,便是推了那丫鬟一个跟头,也未跟众人打招呼便是急急匆匆的离开了! 众位夫人的脸色尴尬,排揎了方夫人几句便把话由子说到别处。 叶云水上了王府的马车,却瞧见秦穆戎面色晦暗的紧抿着嘴唇,显然是生气了! “爷这是怎么了?谁惹着您了?”叶云水纳闷的问着,刚刚她出来时却瞧见门口周大人一脸抱歉的跟秦穆戎说着什么话,秦穆戎那张冷脸只是摆了摆手便上车了,还有另外一位不知名的大人躲在后面一直作揖道歉。 秦穆戎吩咐马车前行,他才转头跟叶云水说道:“你妹妹要嫁方宏远的儿子?” 叶云水一愣,没想到秦穆戎会说这件事,“婢妾还没入王府时只是听说家里有这个意向,今儿见了那方夫人感觉实在不好,便跟母亲说退了那亲事。” 秦穆戎冷着脸子骂道:“什么腌臜东西!” 叶云水不知他骂的是谁,却很好奇谁敢惹这个阎王,便是问道:“爷,到底谁惹着您了?跟婢妾说说!” 秦穆戎提了口气看着叶云水,却似是不知如何开口一般。只是冷哼的别过头去,叶云水感觉这事儿许是跟方家有关,便不再问,而是拉着秦穆戎道:“爷不气了,您不说带婢妾吃顿好的吗?” 秦穆戎吩咐马车掉头,“……去东市。” 叶云水笑眯眯的挽着秦穆戎的胳膊,秦穆戎则搂过她坐在自己腿上,把头埋在她的脖颈之间,却是皱眉:“怎么不是竹叶香了?” “竹叶是凉性的。”叶云水把头倚在他的肩膀上,看着秦穆戎的嘴角勾起满意的笑,自从秦穆戎让她生孩子之后,叶云水就鲜少用竹叶泡澡了,毕竟是凉物,对怀胎有碍。 看着秦穆戎难得一笑,叶云水则是试探的问着:“爷有什么合适的人,给二妹妹撮合个亲事?” 秦穆戎倒是挑了挑眉,“这么好心?” “她嫁的不好婢妾也没有面子。”叶云水自觉与秦穆戎交流就这点比较随意,因为她根本无需有任何的遮掩,说一就是一,即便她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秦穆戎也不会相信,索性把心底的想法直白的说出来更好。 秦穆戎倒是并无意外,“容我想一想。” 叶云水便是跟他说起了方夫人,“……婢妾气不过,便问她家是否有女儿,如若是个美人,我就替爷收进王府,闹了她一个没脸!” 秦穆戎当即脸色就黑了。翻过叶云水就在她屁股上“啪啪”的打了两下,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叶云水尖叫一声,随即便闭了嘴,这可是在马车上呢! “爷干嘛打我?”叶云水嘟着嘴不满的抱怨着,“给您收个美人回来您还不乐意?” “你故意的吧?”秦穆戎抿着嘴咬着后槽牙说着。 叶云水诧异的看着她,眨么眨么眼问道:“我怎么故意的了?” “你不知道方家的姑娘丑的无人提亲?却还要给爷说媒?”秦穆戎瞧着她那面似桃花的俏脸就忍不住上去咬了一口,叶云水则迅的躲开,却是忍不住惊诧,捂嘴笑个不停,“咯咯咯,爷冤枉人了,婢妾可真的不知!纯属无意的!” 秦穆戎恼羞成怒,冷着一张脸就像冰块似的,秦穆戎越是故作冷漠,叶云水越是忍不住笑,也是怕把秦穆戎笑急了,连忙讨好的道:“爷不气了,是婢妾不好,认罚还不成?” 秦穆戎抓着她狠狠的亲了一口,叶云水则羞赧的推开,“爷太不守规矩了。这可是马车里!” “你就仗着得宠,现在越的张狂了!”秦穆戎看着她笑成月牙的眼睛,恨恨的说道。 叶云水只是抿嘴笑,“那也是爷纵容的。” 秦穆戎捏了她的小鼻子,便是不再搭理,叶云水则感觉马车外的街路越的热闹喧嚣,不一会儿,马车便停了,秦穆戎率先下了车,叶云水紧随其后,抬眼望去却是一家二层楼的皮草铺子,心下不免一惊,这就是秦穆戎说要给自己的那一家? 铺子中有些许顾客,却是被侍卫们分隔了开,秦穆戎带着叶云水朝着二楼而去,进了一个偌大的屋子,陈设似是书房,那书桌主位的椅子上铺着一只全白老虎皮,叶云水上前摸了摸,眼神中一片惋惜,秦穆戎却是道:“这是我亲手猎的。” 叶云水惊讶,一想到他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心头也不觉奇怪,便是夸赞着道:“倒是没见过爷戎装挂帅的模样,爷何时也教教婢妾骑马?”叶云水前世就喜欢马,只可惜总是在去旅游区的时候能骑上一两圈玩玩。 秦穆戎诧异的瞧她,“你不怕?” “为何要怕?”叶云水忽觉得她这要求有些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女人了。 秦穆戎思索片刻便是点头,“王府后院就有个马场,回头雪化干净了再教你。” 叶云水则是笑着道谢,秦穆戎拉着她到窗口。“这后院有一片地,也是我名下的,你觉得做你说的那个专门治疗外伤的铺子的地方可好?” 探头瞧去,却是一片不小的地界,叶云水略一思索便是摇头说道:“不合适。” 秦穆戎挑眉询问,叶云水便是道:“一般受外伤之人都是穷人居多,这东市一般都是达官贵人来的,即便有了外伤也都是请大夫到家中去,所以这铺子开在东市不合适。” “那依着你看呢?”秦穆戎难得的问询叶云水的意见。 “依照婢妾来看,莫不如开在南市为好,那一片都属穷人居多,开这样的铺子也不显眼。”叶云水这般建议则是往更深一层方向考虑,如若秦穆戎想要培养一批医护的人,也不会太过扎眼。 秦穆戎似是也想通了其中关卡,便是道:“回头去南市寻两个店铺便是。” “婢妾在南市还有两个嫁妆铺子,倒是正合适……”叶云水瞧见秦穆戎面色不悦,好似他贪自己嫁妆似的连忙便抢在他跟前说话,“爷别恼,婢妾可没有白送的意思,您把这上好的皮草铺子送了婢妾,婢妾还您两个南市的铺子罢了,说起来倒是我赚了!” “主意打到我头上了?”秦穆戎倒是没有恼,“这皮草铺子可由你打理却暂且不能转你名下。这是王妃的遗产,涉及的利益颇多,放我名下你更省心,我另用旁的跟你交换便是了!” “爷说的婢妾这般小气似的!”叶云水心中倒是讶异这皮草铺子居然是已逝王妃的,“铺子的事倒是不急,如今学这手艺的人却是紧要的,婢妾只教了巧云、巧莲姐妹二人,忙不开!” 秦穆戎略一思量,便是道:“人的事我会办妥。” 既是秦穆戎这般说,叶云水也不再多问,秦穆戎采纳了她的主意不代表这件事叶云水可以涉足的太深。有些事还是少知道为妙。 约莫一会儿功夫,这皮草铺子的大掌柜在外求见。 秦穆戎让其进来,拜了叶云水,“……往后这铺子的事都交由侧妃打理,往后都去王府‘水清苑’回帐就是了。” 这大掌柜姓吴,约有四十多岁,为人却不似旁的掌柜那般卑躬屈膝,倒是让叶云水高看他几眼。 “老奴见过叶主子。”吴掌柜只是躬身一礼。 “吴掌柜莫客套,往后还要仰仗您多多指教。”这吴掌柜能替已逝王妃打理铺子,定不是个一般人,叶云水也不轻易拿乔,免得被人瞧低。 吴掌柜则侍立于一旁,介绍着铺子大概的情况,叶云水则仔细的听着,有些不懂的便是明着问出来,吴掌柜一一解答,没有丝毫的欺瞒和敷衍之意,叶云水不知他本人就是如此,还是因秦穆戎在此而做出的样子,这也需以后再打交道时才看得出。 瞧着时间不早,秦穆戎则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下个月去王府报账时一并说吧,今儿不早了,我们先回。” 吴掌柜则立时停住话,叶云水则又寒暄了两句,那吴掌柜便是恭送秦穆戎和叶云水出门。 二人上了马车,叶云水则嘟着嘴问:“爷不说请婢妾吃饭?怎么这么早就回?” 秦穆戎则捏了她的脸蛋,“已是叫人去楚香楼定了位子,不好去的太晚。” 叶云水则眼睛笑成了月牙,楚香楼乃是涅梁城里最大的一家酒楼,旁日里进出都是达官贵人,一桌普通的席面也要二十两银子以上,普通百姓根本吃不起,以前她也是听说过这个地方,好像是哪位王爷的产业,却不料秦穆戎选了这地方请她。 马车行至楚香楼不远处,忽然停了下来。 秦穆戎问着前方何事。侍卫快步过来回话道:“回世子爷的话,是左相府的马车在前面!” 叶云水心中一紧,那不是刘皎月的娘家? …………………… ps:第二章送上,感谢无名童鞋滴圣诞袜子,感谢地铁人的粉红票,感谢晴天墨云的平安符!吧唧!大家圣诞快乐!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交锋 第一百一十八章交锋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却见他的眉头紧拧。 秦穆戎叫来秦孝,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秦孝便是领命匆匆而去。 叶云水只是瞧着却没多问半句,显然左相府的马车停滞不前是故意为之,她虽是知道秦穆戎与左相府明枪暗战是政敌,可真的遇上却又是另外一码事,究竟秦穆戎是面子上一团和气,还是针锋相对就不得而知了。 不大一会儿,门口便是出来一个人,朝着左相府的马车就是嚷嚷着道:“哪个兔崽子把马车挡爷家大门口?耽误了爷做生意你们赔银子不成?赶紧给我弄走!” 相府马车上的小厮立即上前作揖,说着什么,叶云水也只听见声音却不知此人是谁,能驳相府面子的人想必不是个一般人物,她侧头看着秦穆戎,显然这是他安排的,看来秦穆戎对相府的怨念已经上升到连面子事儿都不愿意圆了。 不大一会儿,相府的马车便是驶走,秦穆戎的马车到楚香楼正门口,叶云水下车就瞧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秦穆戎瞪了这年轻人一眼便是给叶云水引见道:“这是辅国公的儿子,祁善。” 叶云水上前行了福礼。“见过小公爷。” 祁善模样不错,长了一双桃花眼,年约十七八岁左右,瞧着浑身上下的行头无一不是贵重物件,让人看的有些晃眼,叶云水却没想到刚刚站在门口扯脖子吼相府马车的却是他。 “给小嫂子请安了!”祁善脸上挂着笑的回了礼,“早知道小嫂子今儿来一直在这儿等着,您可得赏弟弟这脸面,尝一尝几个新菜?” 这祁善是个自来熟,说话就让人觉得亲近,叶云水只是笑着道:“托您的福气,居然还有这等口福。” 秦穆戎在一旁催促着,“你先进去,我跟祁善谈点儿事。” 旁边候着的小厮立即笑脸迎上,叶云水带着四婢和侍卫先行上了楼上的包间。 “叶主子吉祥!这是世子爷独用的雅间,您先请歇着!”那小厮引着叶云水到了楼上一间较大的包间便是停了,秦孝带着另外一名侍卫先行进去检查一番之后才请叶云水进了房间。 叶云水叫来画眉道:“去打听下,今儿在周府的时候,是什么事儿惹了世子爷恼了!许是跟方家有关的……” 画眉领了命便是出去了,叶云水便是从窗口瞧向外面,这房间的视野不错,站在这里便可以俯视整条街道,看着对面一条街各式各样的店铺和忙碌奔走的人群,她又一次感觉就像是回到前世,似是在看古装电视剧一般。 没过多久,画眉便是回了来,“问了秦孝大人。说是那方宏远大人的儿子方墨启上前跟世子爷攀交,说了些不中听的话。” “具体说什么知道吗?”叶云水不得不追着问。 画眉红着脸,绞着帕子道:“好似说的是女人,秦孝大人也是支支唔唔的不肯说,这是奴婢猜的。” 叶云水也是怔住了,也闹了个脸红,这时候门口有些个争吵的响动,却是有人在与侍卫争吵。 不一会儿,便是有人撂了帘子进来,却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巧云、巧莲二人立时站在叶云水的跟前,似是一旦出现危险便立刻上前。 那姑娘约有十七八岁,身着一套紫色迎春花小袄,竖着双丫髻的饰,脖子上带着纯金纽丝项圈,一身打扮甚是体面,定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她一进屋便是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目光不屑的上下打量着叶云水,口气甚是不客气的骂道:“你就是那狐媚子?” 秦孝欲上前阻拦,叶云水却摆手阻止他,她倒是要瞧瞧这是哪方的神仙。 叶云水的脸色一片淡然。“恕我不能回您的话,却不知您贵姓?” “我叫刘皎红。”那姑娘挑着眉毛目光中满是轻蔑和张扬,自觉高人一等似的。 刘皎红?难道说刚刚左相府的马车是她的?听着名字似是刘皎月的姐妹。 可叶云水却不吝她这般挑衅,“刘皎红?没听说过,也不认识。” 刘皎红满是气恼,“你个不要脸的居然还敢跟我顶嘴?还不给我行礼?” “你这话倒是听着让人笑话,我为何要给你行礼?”叶云水端坐如常,径自的吃着茶却没有半点儿的气恼之意。 “世子妃是我姐姐。”刘皎红的嘴角扬起一抹不屑,“一个皇商出身的还装什么清高?外人都传世子爷宠你,还当是个美人,如今瞧着却是连我姐姐都不如,谁知你用了什么手段勾搭了世子爷,真是不要脸!” 叶云水不由得一笑,“您是为您姐姐打抱不平?还是自己有什么心思?瞧着你倒是个美人,却不知是否许了人家?不过这一口一个狐狸精的骂着,你自己不觉得刺耳吗?你这话说的可不单单是骂了我,却也是骂了太后,我的婚事可是太后指的,莫非你在指责太后她老人家不成?啧啧,人与人真是没得比啊,世子妃那般温婉贤淑的女人居然会有这样无规矩、无家教的妹妹,可真是让人惊讶啊!” “少搬出太后来压我,你当你是谁了?太后会管你?你再敢说一次?你信不信我打你?”刘皎红说话间便是要上前,被秦孝给挡在中间,刘皎红却是恼怒的指着秦孝大骂,“你敢拦着我?” “保护世子侧妃是卑职的职责,如若刘小姐再不停歇,就恕卑职冒犯了。”秦孝的声音异常坚定。 刘皎红扬起一个茶碗就要往秦孝的身上砸,画眉大惊。巧云和巧莲二人随时准备出手,可还未等刘皎红手中的东西砸出去,就被门口来人一嗓子给吼住了,“住手!” 转眼,却是瞧见祁善和秦穆戎先后进来。 秦穆戎一脸的黑锅色,祁善则一把拉过刘皎红,狠狠的问道:“你刚刚说要打谁?” 刘皎红瞧见祁善有些气短,“祁善哥哥,是那个女人先跟我顶嘴……” “那个女人?小嫂子也是你能叫的?你们相府就是这样学规矩的?用不用爷教教你什么叫规矩?还是爷跟宫里头说一声,把你送去太后老人家跟前学学什么叫规矩?”祁善那一张笑脸忽的冷下来瞧着却甚是阴狠,吓的刘皎红一个激灵,祁善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今儿我招待贵客,不与你一般计较,这涅梁城里都知道我祁善是个混的,连女人都打,你若是不服的话尽可以再来试试!” 刘皎红连忙讨好的道:“祁善哥哥我不是说太后……” “滚!”秦穆戎冷冷声音响起,刘皎红脸色一凝,“姐夫你……” “滚!”秦穆戎这一声却是怒吼,刘皎红的丫鬟心惊的便是拽着她往外走,刘皎红满脸愤恨却又是敢怒不敢言,显然她很怕秦穆戎,阴狠的目光的看了叶云水一眼。却被秦穆戎一个眼刀给噎的不敢说话,冷哼着带着丫鬟婆子们便是匆匆的走了。 秦穆戎安慰看了一眼叶云水,叶云水却是回以一笑,“爷放心,婢妾没事。” 祁善则是一脸的晦暗,觉得丢了面子,秦穆戎调侃道:“她看上你了?” 祁善的嘴角抽抽着,“二哥,什么话都能说,这种话可不好乱说!” 叶云水看祁善的脸色略显尴尬,便是寻了个话头转个话题道:“早就听闻楚香楼的菜是涅梁城的一流。如今得以如愿,还是拖了世子爷和小公爷的福气!” 祁善定了定神便是扬起了笑脸,一扫刚刚的阴霾,便是道:“小嫂子等久了吧?都是弟弟的不是。”祁善拍了几下巴掌,门口便是一道一道的往雅间里传菜,四样蜜饯、四样汤菜、四样饽饽、四样前菜,一共十六道菜摆满了一桌子。 叶云水笑着看这席面,虽吃食不见得是多么金贵的玩意儿,可那样式却是一流,盛菜的碗都是青花瓷盘,所用餐具都是银匙银筷,雕着不同的图案,甚是讲究。 待所有的菜上完之后,祁善便是道:“这都是厨子这个月出的新菜,请二哥和小嫂子赏脸尝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好改进改进?” 秦穆戎率先拿了筷子,叶云水则是侍奉着秦穆戎用餐,随即才是说道:“小公爷莫客气,涅梁城内谁人不知楚香楼是最上等的馆子?来了便是寻美味的,可提不出什么好意见。” 秦穆戎示意她坐下用饭,“跟他不需要客气。” 祁善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便是连忙招呼着,“小嫂子莫谦虚,好菜也是众人品尝出来的。” 叶云水只笑不言,每样菜品了一口,都是色香味俱全,她前世吃饭只为温饱,味道她从未介意过,如今却也是吃不出个好赖,自然不敢轻易的言语,倒是秦穆戎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看的祁善一惊一乍的,“二哥,这东西好赖您倒是说个话?” “凑合。”秦穆戎淡淡的吐了两个字倒是让叶云水很是惊诧,这东西可是她吃过最美味的了,他居然才说凑合? 叶云水明显感觉到祁善的嘴角抽抽两下。却是苦笑着道:“就没听过二哥说什么好吃过。” 秦穆戎撇了撇嘴,瞧着那放在瓷盘中的饽饽,芝麻卷、豆黄,金糕、枣泥糕四样,叶云水知秦穆戎不爱甜食,便是道:“爷吃个芝麻卷如何?” “行。”秦穆戎点了头,叶云水便是用公筷给他夹了一个,随后又夹一个放于自己碗中,只是咬了一口,便是觉得香气四溢,很是美味。 “小嫂子觉得如何?弟弟我没别的本事,就是爱吃,好吃,这才开了楚香楼,这一道道菜都是经我品尝后才拿出来请宾客试菜的。”祁善似乎是在秦穆戎那里碰了钉子,很想找些安慰似的看着叶云水。 “很不错,不愧是楚香楼出品,所谓民以食为天,小公爷才是真正的大雅之人。”叶云水不由得吹捧两句,却是让祁善听后哈哈大笑,“小嫂子果真是个妙人,怪不得二哥这般看重您,好!民以食为天,好个民以食为天,来人,拿文房四宝来!” 叶云水却是露出惊诧,这才想到自己这句“民以食为天”好似不是这个时代的话,有些担忧的看向秦穆戎,却看到秦穆戎也是露出惊诧的看着她,小厮拿来文房四宝,祁善却是要请叶云水题字,“……既是小嫂子所言,便请小嫂子赏脸题字如何?” 祁善虽是这般的亲近,可叶云水却不敢妄图这份体面,她的位分还不够给小公爷开的酒楼题字,便是瞧向了秦穆戎,“小公爷莫怪,世子爷也知道婢妾不擅写大字,却是不敢献丑的!” 秦穆戎许是也不愿叶云水出这风头,便是言道:“我来写。” 祁善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好半晌才是道:“小嫂子可是我这楚香楼的福人啊,您许是不知,这世上能让二哥这般护着的人可真是不多!” 叶云水含羞带笑,秦穆戎则皱眉瞪了祁善一眼,“少废话,写不写?” 祁善连忙上前亲自伺候笔墨,“写,当然得写!为了二哥这幅字,回头我得送小嫂子一份大礼,您瞧着我这楚香楼如何?往后凡是楚香楼出了新菜,您就是第个受邀的品菜的宾客,您就是楚香楼的贵宾,来楚香楼的一切花费全免。” 叶云水心里只觉得这祁善虽是个笑面之人,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可见秦穆戎与他之间似是关系不错,便也没有太多的防备,“不敢当小公爷大礼。” “你倒是会算账,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出几次门?”秦穆戎说话时已是题字完毕。 那“民以食为天”五个字刚劲有力、飘洒有致,绝对堪称一代大家之作,祁善捧着手里交给手下人马上去装裱,这边却是嘴上不停的道:“瞧我这二哥还从未这么宠过谁,看来我若是不出点儿血,二哥定是要恼我,既是如此,我送小嫂子一成楚香楼的股如何?” 叶云水心中一惊,虽然秦穆戎宠她,可祁善这礼却是太大了,楚香楼的股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的,他有什么目的? ……………………………… ps:今日的更新送上,感谢iobobooiyu、nancy131256、书友1oo5182323o28o2、圣手著文章、cat-几位童鞋滴粉红票!(^3^)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交易 第一百一十九章交易 乍一听祁善这大手笔。叶云水心中不安,不自觉的看向了秦穆戎。 秦穆戎却是大方,看着叶云水点了点头,“他既是送了你,你就拿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有的是钱!” 祁善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带着不满的道:“二哥您这话说的可太过分了,我这也是血汗钱啊!” 秦穆戎扯扯嘴角指着那一盘芝麻饼道:“一盘芝麻饼要三两银子,这是血汗钱?” 祁善嘿嘿笑,则是瞧着叶云水,似是在等她的回答。 既是秦穆戎答应了,定是有他的缘故,叶云水也没得再推脱,便是道:“既是得了小公爷的好处,那婢妾却不能什么都不出力,便是写两个药膳方子于你如何?” 祁善的眼前豁然一亮,“对啊!太医院的叶大人可是小嫂子的父亲,是这涅梁城里医术最高的了!我家老头子还托福太后的恩典,请叶大人瞧过两次病,那往年冬天关节疼的毛病也就是几副药下去就痊愈了。果真是妙手神医,啧啧,看来这药膳方子可是值了银子了!” 叶云水只笑不语,如今叶重天是太后的专属太医,旁人是请不动的,除非到太后跟前求恩典才行,看来辅国公这一家还是颇受太后的宠的。 不再多言,叶云水便是走到桌前提笔落字,一手流畅的簪花小楷让祁善在一旁啧啧称赞,“小嫂子果真是福人,看来我今儿这顿饭却是没白请,明儿一大早,您那干股的文书定会送到府上!” 叶云水写了四个药膳方子,“两个进补的方子适合常年奔波劳碌的大人们,适合春秋两季进补,待夏日之事我再使人送方子来,两个美容养颜的方子,适合夫人们,具体的做法已经写在上面,小公爷请收好。” 祁善捧着那药膳方子就像是看见了金元宝似的,折折叠叠的贴身收好,秦穆戎骂道:“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忙你的去吧,稍后我们便是回了。” 将祁善打走,秦穆戎将屋中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也都打出去。 叶云水便是秦穆戎许是有话要说。 “辅国公是两朝重臣,太后的亲侄子,算起来也是我的表叔。祁善乃是辅国公最小的儿子,旁日里宠得很。”秦穆戎忽然跟叶云水说起这个倒是让叶云水有些纳闷,随即心中一动,便是道:“爷的意思是让婢妾与他合作?” 秦穆戎点头,“你前儿说的那个专门针对城里夫人们开的铺子不妨让祁善出面,说是医馆不过都是些女人的玩意儿,你出主意他出力,钱财方面谁都不会太计较。” 叶云水没想到秦穆戎还记着这件事,而且还给自己找了个帮手,而且这人的背景丝毫不比王府弱,只是这事儿又涉及到了旁人,她便不好太强出头,“一切都由爷拿主意就是了!” “今儿我也只是随口提了两句,他若是有心自会再找上来,你也不用急。”秦穆戎这句似是嘱咐,叶云水也明白他的意思,“爷放心,婢妾省得的。” 临走时,祁善的小厮送来了装好的点心匣子,说是特意吩咐厨房现做的,叶云水并未客气便是收下了。 回到王府已是傍晚时分。秦穆戎并没有到“水清苑”,将叶云水送回后他便是去了“翰堂”。 叶云水只是稍作收拾,青禾便进来回话,“今儿个您不在府中的时候,谷大掌柜送了人来,还要请见,奴婢替您拒了,却是把人留下了,瞧着都不像是做惯了粗活的,被宋嬷嬷训斥了一顿才收敛了些。” 叶云水想着谷勇不由得嘴角一抹冷笑,“这点儿小事不用劳烦宋嬷嬷,都交由你调教就是了,凡事该是什么规矩就是什么规矩,莫因是我的陪房而坏了风气,做错了事照样按照规矩罚,虽不用他们从粗使婆子做起,可差事也莫安排的太高了,人我就先不见了。” “那媳妇子和婆子倒是好安排差事,还有个小厮您瞧着安排到哪儿?”青禾心知叶云水没有地方插人手,便是道:“如今孙二去了门房了,不如把那小厮安排去守小院子的角门如何?” 想着那是个苦累的活,却又能看得出人是否忠心,叶云水便是点头应了,“就安排在那里吧,如若不成再来回我就是了。” 青禾应下后便是退了出去,叶云水晚间睡不着的时候却是想起了刘皎红,这个女人的性子还真是跟刘皎月如出一辙,都是那般的刁蛮不讲理,而且从今日之事看来。秦穆戎和左相府势同水火,根本没有半点儿逢场作戏的脸面于其中,恐怕也只有刘皎红这样的女人才会认为是自己的介入才让她姐姐失宠的吧? 不过随着她自己的出头,叶府的地位也越的尴尬了,这倒是叶云水不能不在意的一件事,如此一来,叶府很容易便成了旁人的靶子,一旦行差就错一步就容易沦为众矢之的,到时后悔都来不及,叶云水倒是觉得她有必要寻个时机,跟叶重天见面谈一谈。 想起秦穆戎提的那个铺子的事,看来他是真的往心里去了,辅国公一家乃是太后的人,而秦穆戎和祁善走的这般近,许是太后应允的,看来这个铺子除了笼络一群贵夫人之外,另外的用途就人深思了。 二日一早,叶云水刚起身不久,便是有小丫鬟来报,“……楚香楼的大掌柜求见。” 叶云水倒是颇为惊讶,昨儿祁善虽是说送干股文书来,她也没放在心上,本以为会是过些日子他想好是否合作那医馆之事。再做打算,却没想到祁善居然这么早就派人送来了,“画眉先去替我招待着,我马上就到。” 画眉立刻领命去了,叶云水则是梳妆打扮后也未耽搁,便是到前厅见客。 “奴才董贵见过叶主子!”董贵是楚香楼的大掌柜,旁日里祁善不在的时候都是由他上下打理。 叶云水连忙道:“董掌柜莫要多礼,快坐,画眉快些上好茶。” 董贵谢过恩便是欠了身子坐末尾处,“回叶主子的话,奴才今儿来是得了小公爷的命。送干股文书,请叶主子您过目!” 董贵递上了干股文书,画眉转接过来递给叶云水,叶云水打开一瞧,心里却是愣了,昨儿祁善说好了是一成干股,这文书上却是两成,这绝不会是祁善写错了,这却又是为何? 叶云水瞧了瞧董贵,却不知有些话当不当得问,便是显得颇为犹豫,董贵也是个机灵的,便是回话道:“奴才临来时,小公爷吩咐奴才跟叶主子请示下,这药膳的种类是否可以再添点儿花样,如若此法子行得,楚香楼便可借着药膳的噱头,向上再起一层,专做药膳,于铺子必是大有利可在。” 董贵这般一说叶云水心里便是明白了,这是祁善放出的求合作的信号,他拿了楚香楼两成干股换自己的法子,如若按旁人来看这却是不少了,可昨儿秦穆戎特意嘱咐了莫急,叶云水心下一转便是道:“这法子行倒是可行,只是我一时恐抽不出这时间来研究药膳,这毕竟不是药,既要能保证治病,又要保证色香味,却是需要研究一番。” 叶云水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董贵心里也有些拿捏不准,这似是与小公爷交代的有些不符,“叶主子辛苦了,小公爷自是能体谅,只是双赢的事,叶主子也请多多费心,不如奴才这边请示了小公爷。先筹备着,叶主子抽些个时间帮帮忙,时间不急,倒是可行?” “倒是说不上辛苦,我终究是个女眷,旁日里深居内宅,院子里也多是琐事,虽说都不是大事可终究都要一一过问,所以这时间上却可能会晚上些,如若小公爷不急的话,我倒是可以尝试下!”叶云水并未把话说死,往后出了岔子也好周旋。 “叶主子说的是!”董贵话已至此也不再多言,二人心知肚明,这是叶云水觉得合作的价码少了,而至于祁善能再给多少,却不是董贵能说得算了!虽然秦穆戎说了不差银钱,可叶云水却是另有想法,有时候的讨价还价并非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抬高这件事本身的价值,如若她就此一口应下却并无半点儿犹豫,恐怕祁善会觉得这事儿是秦穆戎和叶云水早就设计好的。 这事儿董贵做不了主叶云水索性也就不再跟他谈,而是寒暄了几句旁的,便是得知这楚香楼的股东除了祁善外,还有一个人便是太后的女儿,明启帝最宠爱的妹妹姝蕙公主,只是这楚香楼姝蕙公主只出了钱,却从未插手。 叶云水忽觉得秦穆戎把她拖出来摆在这样的位置上有些过于锋芒刺目,可是她如果不克服这些困难,能够更深远的帮上秦穆戎的忙的话,恐怕秦穆戎也不会这般纵着她,那点儿救命之恩早晚会消磨殆尽,新人进门旧人哭,她不想当那个被冷落与空房的旧人,那么就要成为枪打的那只出头鸟,飞得高、看得远,却也是最危险…… ……………………………… ps:感谢nancy131256的粉红票、感谢沈焰如、萨洒童鞋滴平安符! 第一百二十章 求人 180粉红票加更 第一百二十章求人18o粉红票加更 送走了董贵,叶云水则是准备歇息一番。却是“梧桐苑”来了人。 “回叶主子的话,世子妃吩咐奴婢来问候叶主子是否安好,您有空的话请您去‘梧桐苑’聚一聚……” 叶云水心里一凛,以前是她被禁足而免了去梧桐苑早晚请安,昨儿跟着秦穆戎出门也算是解了禁足令,如若再不去的话于面子上不好过,刘皎月派人来就是在暗示这一点吧? “你先回去吧,我稍后就过去。”叶云水把“梧桐苑”的小丫鬟打走,心里却涌起一股不安,可既是来人了她又不得不去,这倒是让叶云水有些怀念她被禁足的时候了。 转头嘱咐着四婢道:“凡事莫出头露面,别被拿着把柄……”叶云水只差补上一句,刘皎月那女人现在是疯的…… 叶云水正准备出门,却是小米氏带着连翘进来,瞧着叶云水装扮一齐,便是问道:“叶主子这是要到哪儿去?可是贱妾来的不是时候?” “去‘梧桐苑’给世子妃请安,如今禁足令也撤了,再不去请安于理不合。”叶云水瞧着她气色好了许多,“身体可是好些了?还有什么不舒适?” 小米氏点着头,“身体好多了,就是人略显得倦得慌。正是想来跟叶主子说一声,莫再惦记着。” “倦得慌就是还未完全好,回头让大厨房多弄点好的补补,亏了身子可是自个的事。”叶云水瞧着她那小脸尽管化了浓妆却仍是能看得出颓色,恐怕她之前身体就落过什么毛病,虚症很明显。 小米氏的脸上怏怏:“总在屋中拘着越的没精神,便想出来走走,贱妾就随着叶主子一块儿去‘梧桐苑’吧!” 叶云水点了点头,她余光瞧见连翘似是有话要说,便是想起了肖总管给他侄子求亲之事,可惜还未求到她跟前,她却也不好张这个嘴。 进了“梧桐苑”的主厅,正瞧见刘皎月端坐在主厅正位上与沈氏叙着话,瞧见叶云水和小米氏来了,倒是故作惊讶的说道:“早上还说叶妹妹要过来,倒是让我盼着了,听说爷昨儿带着叶妹妹出去了?可是玩的开心?”刘皎月这话说的是没问题听起来却刺耳。 “拖世子妃的福,还算顺当,当姑娘的时候与礼部上卿大人家的姑娘算的上是手帕交,她大婚理应去添箱祝贺一番,算是点儿心意。”叶云水只把坏话当成好话听,她才不去自己找那个麻烦。 刘皎月的嘴角轻蔑的一笑,倒是沈氏借着机会给叶云水行了礼,“还想着一会儿去看叶主子,却没想到您来了。” “世子爷撤了婢妾的禁足令,自是要来给世子妃请安,倒是瞧着世子妃的气色也好了些。”叶云水脸上挂着笑。可看在刘皎月的眼里却是成了示威。 沈氏和小米氏不动声色的坐着,却不搭腔,如今叶云水是世子爷眼前的红人,她们就算是心里有怨却也惹不起,何况最心里憋屈的也不是她们这群侍妾,而是世子妃,由着世子妃跟叶云水去争就是了。 “柳氏如今怀胎有六月了吧?不知瞧着如何了?”叶云水把话由子挑向了柳氏,果真瞧见刘皎月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色,“刚刚沈氏还去瞧过,说是心情气色还不错,又派了专人伺候着,庄太医每隔上三天就来请一次平安脉,道是上次之事已是无碍了,如今就只等着养到日子,盼着那孩子出世了!” 刘皎月虽是这般说,可那目光中却是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戾色,叶云水也不会当面挑明,只是笑着答道:“如此就好,世子爷可是宝贝着那肚子里的孩子!” 小米氏的脸色却是不太好,她上一次受了连累之后身子骨一直不大好,本就身子虚如此再想怀上孩子却是不容易了。 叶云水看向沈氏。却是瞧见她的脸上满是嫉恨,脸上虽是笑着可绞着帕子的手却是攥的紧,看来柳氏肚子里这孩子还未出生就遭了这么多人恨,能不能活得下来还是两说…… 刘皎月的嘴角微撇,“爷的孩子自然是宝贝的很,不过我这里倒是正有个事要跟叶妹妹商量一番,外院肖总管的侄子相中了你屋中的画眉,到我这里来求了恩典,这事儿我倒是不好做主的,也要问问妹妹你的意思!” 叶云水心中一凛,瞧着画眉的脸色也是一僵,本是看上了连翘,怎么说的会是画眉?叶云水只觉得这事儿又是刘皎月挖的坑,可怎么会把主意打到了画眉的身上? 想着,叶云水便是回道:“肖总管的侄子?画眉旁日也不出‘水清苑’,却也不知是如何瞧的?别是看错了人吧?” 叶云水的心下一转便是找了个由头似是随意的问道,“前儿个爷不是把后院的人都肃清了一遍吗?小厮们都不允进内宅,别又是出了什么岔子,回头爷问起来咱又是逃不了一顿罚,婢妾可是被禁足禁够了。” 刘皎月被噎了个语塞,便是冷言道:“叶妹妹这话实在是严重了,那肖总管的侄子本就是管着园子,许是画眉路过之时瞧见的,虽是有些唐突逾越了,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画眉长的又这般水灵,难免会被人惦记着。”刘皎月的眼神落在画眉的身上,让画眉感觉似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的感觉,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小米氏的脸色多了些疑惑。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连翘,连翘低眉顺眼的站着,却是攥着关节白,沈氏则是旁观的瞧着,插话道:“画眉的姿色的确是好,却不知那肖总管的侄子什么模样?” “倒是我疏忽了,瞧着肖总管在府中也是体面的,他的侄子能差到哪儿去?画眉的年纪可不小,配人却是不好选的,没得现在还不嫁,让叶妹妹你落了埋怨!”刘皎月这话说的是漂亮,可知道实情的却只道是刘皎月太恶毒,那肖总管的侄子是个混事的又死过前妻,谁乐意嫁他? 而且一句话就把叶云水给说成了恶主子拦着不允丫鬟嫁,叶云水的心里谨慎了起来,她直觉道这刘皎月绝不会就是为了把画眉嫁了,而跟她较劲。 漫说知道那肖总管的侄子是个什么货色,即便不知道,叶云水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即便是丫鬟们也都是一样马虎不得,跟着主子这么多年如若没落个体面点儿的亲事,还道是咱们当主子的苛刻了。即便是配人,也要挑个合适的,也得画眉心里乐意才是。” “如若是旁的丫鬟我自是做主了,可惜是妹妹跟前得利的,自是要跟你知唤一声,”刘皎月目光一转,“可是瞧着妹妹似是不太愿意?难不成……这画眉是妹妹你给爷留着的美人?” 画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一片,叶云水也是脸色突变,忽的回头瞧向了画眉,画眉有些慌神,立即出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道:“回世子妃、回叶主子话。奴婢没有半点儿逾越的心思!只想一心伺候好主子,不敢有非分之想!” 刘皎月则是笑着道:“瞧你,害羞个什么,替你主子伺候好世子爷,那也是为你主子效力!就你这好姿色,嫁了旁人连我都舍不得,更何况你主子了,你说是吗?叶妹妹?” 沈氏的脸色不太好看,小米氏只是抿着嘴,画眉的姿色不比她二人差,即便是身份低,可谁又愿这院子里多个人? 叶云水倒吸一口冷气,就知道刘皎月没安什么好心思,如今她可真是用心良苦了,让自己抬了画眉的身份,故意给自己恶心,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世子妃宽容大度,想的却是比婢妾要深远得多,可惜了画眉年岁太大了……”叶云水不免推脱着。 刘皎月却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叶云水过不去似的,“瞧画眉哪里像是二十的人?十五六岁的都比不过她,何况世子爷并不喜那年纪太小的,不懂得体贴,叶妹妹难道不愿多个姐妹?对自己的丫鬟都容不下吗?” 刘皎月这话算是把叶云水给逼到了墙角,她若是不愿就是善妒,是违了规矩的,可如若抬了画眉,她的心里却是十分不甘! 叶云水瞧了一眼画眉便是道:“世子妃这般说倒真是冤枉了婢妾,并非是婢妾不愿,而是这种事也要问问爷的意思,世子爷的脾气世子妃最是了解的,最不喜旁人为他找麻烦,如若他真的瞧上了画眉,我又怎么会不舍得?只怕是别好心办了坏事,让爷恼了咱们才是。” 叶云水感觉到画眉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她此时心里一空,不知画眉心里到底作何想…… “叶妹妹倒是了解世子爷的性子……”刘皎月一转便是瞧向了画眉,拿着帕子捂着嘴笑道:“哟。瞧咱们,光想着世子爷是否舒坦了,却是忘记问问画眉自个儿是不是乐意了,画眉,你乐意替你主子伺候爷吗?” ……………………………… ps:先把粉红票加更章送上,晚上还有两章,大家不要太急哦! 感谢沈焰如、萨洒、正宗收费童鞋滴平安符,感谢yinzi32o、地铁人、书友o91o141326161oo滴粉红票!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取舍 第一百二十一章取舍 叶云水的心里一紧。刘皎月这是要处置画眉? 画眉如若答应了,那必是毁了她和叶云水二人之间的情分,许是往后也是形容陌路,如若不答应,那刘皎月定会寻个理由处置了画眉,到时候她该如何办?如若她跟刘皎月这次交锋硬是保画眉的话,许是会落一个逾越张狂的名声,于她在府中的地位越的不利,可如若她不保画眉,那便是寒了自己身边人的心! 叶云水心里感叹,如何做都要看画眉自己的选择了! 无论是刘皎月还是各侍妾跟前,每个院子里都有给秦穆戎预备的通房丫鬟,只有叶云水的屋里没有,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事。 本想着秦穆戎也没提,她也没安排,可如今真的面对此事,她心中却是有一点儿酸,只因这人是画眉。 虽然画眉一直说终身不嫁,可机会就在眼前,却不知画眉心里会不会有所改变?是选择给秦穆戎这世子爷当侍女,还是……对自己忠心不二的宁可违逆认罚也不从刘皎月的安排? 叶云水此时的心情就如波涛翻滚一般。如若是花儿她兴许还有些把握,可惜画眉……她一直有些拿捏不准她的真实心思!不过叶云水现在心中却是十分笃定,如若画眉拒绝了,她宁可跟刘皎月撕破脸也要保下画眉来! 沈氏冷眼的瞧着,好似画眉一定会答应下来伺候秦穆戎一般,咬着半个嘴唇不说话,眼神中不免多了几分怨毒。 而此时,画眉只是伏地颤抖个不停,声音哽咽的几次都说不出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画眉的身上,叶云水的心也都揪紧在一起。 刘皎月瞧着叶云水那紧蹙的眉头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画眉不妨说说自个儿的心思,也免得主子们乱做了主,委屈了你!” 画眉的心一沉,便是颤抖着声音说道:“奴婢没有别的心思,一切都凭叶主子做主!” 叶云水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地,而刘皎月则是满脸的恼意,立时撂了脸子指着画眉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 叶云水则是连忙上前替画眉言道:“世子妃莫怪,都是婢妾旁日里没教好规矩!” 画眉仍是伏地不起,刘皎月却是道:“叶妹妹教不好规矩那便由我来代你教一番如何?却不知是她不懂规矩还是你这个当主子的不懂规矩?狂妄到不知谁才是正主子?” 刘皎月的愤恨的目光直冲着叶云水作,叶云水却是不恼不急,“世子妃这罪责婢妾不敢认。” “你不敢认?那就是这个奴婢不懂规矩了?路嬷嬷,目中无主按规矩应是罚多少?” 路嬷嬷上前道:“回世子妃的话,理应掌嘴二十,罚三个月的月例银子。” “那还等什么?动手吧?给我好好教教她谁才是主子!”刘皎月甩着帕子看向叶云水,那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叶云水上前拦着道:“回世子妃的话,画眉此举算不得目中无主吧?” “哦……也对,她是眼里有你这个主子。却没有我这个世子妃,却应当如何算呢?路嬷嬷,教导无方、逾越违规理应罚多少?”刘皎月那阴测测的目光让人瞧着不免打两个寒战。 “回世子妃的话,理应掌嘴二十!”路嬷嬷说此话时看向叶云水的目光带着几分阴毒的笑。 叶云水心中凛然,这刘皎月今儿是摆正室的架子要跟自己过不去了! 巧云和巧莲二人有些蠢蠢欲动要冲出来,可花儿却是把二人拦住,这个时候她们再搅和进去也只是添乱,反而会让叶云水更难做! 叶云水心头愤懑不平,便是道:“婢妾自认从未对世子妃有过半点儿不敬,何来预约违规?” “你没有不敬?那你这丫鬟道是只有你这主子,却目中无我这世子妃?不是你教导无方?那就是她张狂坏了规矩!”刘皎月咬死了不放,却是让叶云水骑虎难下,虽然秦穆戎不喜刘皎月,可她终归是正室,自己违逆了便是过错,可她要处置画眉,叶云水却也心头不愿,“是婢妾没有教导好……” 叶云水心里一横,必须要保住画眉! 众人心头一凛,连沈氏和小米氏都没想到,叶云水居然会为了一个丫鬟而宁可自己受罚! 画眉剑装。便是跪着冲到刘皎月跟前:“世子妃,奴婢认罚,都是奴婢的错,叶主子教导的好,是奴婢逾越了,奴婢认罚!” 画眉不愿叶云水与刘皎月生正面冲突,冲上来便是认罪,那路嬷嬷立刻给旁边两个婆子使了眼色,那两个婆子上前捏住画眉的胳膊,路嬷嬷便是亲自动手,叶云水本欲阻拦,却看到画眉坚决的目光! 路嬷嬷一巴掌落下,画眉那白皙如玉的脸上多的是一个刺目的红印,第二个巴掌下去,嘴角就渗出了血!二十巴掌下去,画眉的脸定是要毁的! 叶云水看着刘皎月,她的嘴角涌起的是一抹轻笑,摆明了是在跟她示威,告诉她即便秦穆戎宠她,护她,可她依旧不是正室,她刘皎月依旧可以随意的找个由子就处置她亦或她身边的人! 叶云水心头一紧,便是跪地道:“请世子妃开恩!” 沈氏和小米氏二人没想到叶云水会忍气吞声的做低伏小,脸上闪烁着惊讶甚至是难以理解的目光,而一旁看着的花儿和巧云、巧莲三人则是满脸的焦急。 刘皎月瞧着跪拜她的叶云水,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叶妹妹快快起来,不过是教训个奴婢,你这又何必如此?” “本是婢妾没有教导好规矩。婢妾也有责任,只是还请世子妃开恩,赏婢妾这个体面!”叶云水咬着牙说道,她能够感觉到刘皎月那嘲讽的目光,可是为了画眉,她必须要这么做。 “既是叶妹妹求情,那我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只是规矩不能坏……”刘皎月看着挨打的画眉,已经是满嘴流血,她看着画眉的目光中满是坚毅和隐忍,心中如同被人揪了一把似的,“婢妾愿自罚禁足抄经百遍,请世子妃开恩!” 刘皎月一抬手,路嬷嬷那边便是停了手,画眉已是奄奄一息,被打的头晕目眩,可叶云水与她四目相对时,仍看到了她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微笑! 巧云和巧莲扶着画眉,刘皎月却是啧啧的冷笑,“可怜了这一张俊俏的小脸了,如此不懂规矩的丫鬟世子爷定是不喜欢的,还是许了肖总管的侄子罢了!” 叶云水此时并未反驳,福身便是道:“婢妾这就回‘水清苑’抄经。愿世子妃安康!” 刘皎月也未再留,叶云水带着人离开时,听到刘皎月从主屋中传出来畅笑的声音。 路嬷嬷显然是下了狠手,虽然没打足二十个巴掌,可画眉却是昏了过去,叶云水让人把画眉抬入自己的暖轿,用帕子擦着她的脸,却已是红肿血沁,不堪入目! 叶云水的心却是冰冷一片…… 回了“水清苑”,叶云水亲手写了方子交给花儿,“去找大库拿叶府带来的伤药。用最好的务必把画眉脸上的伤治好,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的伤痕!” 花儿咬着嘴唇便是去了,巧云和巧莲在一旁阴沉着脸,满心担忧的看着躺在榻上的画眉,“巧云去拿一套干净的衣服给画眉换上,巧莲,你去二门处盯着,等世子爷回府后,把秦孝给我找来……” 巧云和巧莲不明叶云水这是意欲作何,瞧着她那阴沉如冰的脸色第一次没敢问任何话便是立即转身去做事。 叶云水看着昏睡的画眉,心里一片晦暗,她从未有过这般的痛楚,甚至对画眉有些内疚,只因她怀疑过画眉是否会背叛自己……至始至终,她一直没有将画眉真正的接纳,可今日一事,她却是将画眉当成了继春月后的亲人看待,她是绝对不会让她这个打白挨的! 花儿和巧云姐妹给画眉换了衣服,涂了伤药,画眉就一直在沉睡之中,花儿本是提议把画眉抬回她的房间,可叶云水却执意要把画眉留在身边,在她眼皮子底下看着。 画眉曾醒过一次,却是吐了半天,似是把胃中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才又昏昏睡去。叶云水知道,这是轻微脑震荡的症状,叶云水的手攥的关节白! 很晚的时候,秦孝才来给叶云水复命。 叶云水只留下昏睡中的画眉和苏妈妈一人,把其他人都撵了出去,单独跟秦孝谈了约半个时辰。 秦孝走的时候脸上未有任何的表情,而叶云水却是守着画眉一宿未眠。 二日一早,却是画眉把叶云水给叫醒的,叶云水才现她歪在榻上睡着了。 “哪里不舒服?”叶云水转身看画眉的脸,“已是用了最好的药,不会留下疤痕的!” 画眉止不住眼泪,“让叶主子为难了!” “你个傻丫头。她却是不敢太过苛刻我,你又何必出这个头?”叶云水的眼睛也是酸的,“往后可不行再做傻事,即便你当时应承下来,我也不怨你!” 画眉却是拼命的摇头,却是摇的有些猛,又是干呕的脸色白,“奴婢早就说过没非分之想,不能伤您的心……” 叶云水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那个腌臜东西的。” 画眉看着叶云水脸上那前所未有过的阴狠,却是心里一惊,抿着嘴不敢出声,叶云水则安慰的看了她一眼,便是叫了旁日跟着画眉的小丫鬟来伺候她,画眉看着叶云水离去的背影,带着义无反顾的坚毅! 约莫午时左右,巧莲匆匆的跑了进来,“叶主子!” 叶云水正提笔抄经,瞧见她风风火火的便是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么急?慢慢说。” 巧莲则是凑合到叶云水的跟前说道,“叶主子,出事了,那肖总管的侄子招惹了秦孝大人,被秦孝大人打死了,秦孝大人被世子爷逐出王府……”巧莲的话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满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叶云水,“叶主子……” 叶云水撂下笔,满脸镇定的看着巧莲,“那又如何?” 巧莲则是迅的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拼命的摇着头,“没什么,奴婢实在是大惊小怪了,不该说这些个旁的事扰乱叶主子抄经,实在是奴婢的罪过!” 叶云水瞧着巧莲算是反应快了不少,便是笑了笑,“画眉会被送出去,你们最近多亲近亲近吧,没有多少时日了……” 巧莲心里一沉,便是魂不守舍的退了出去,却是苏妈妈在一旁叹了一口气,叶云水瞧着她那满脸担忧的模样,说道:“妈妈可是觉得我心狠了?” 苏妈妈缓缓的摇头,“却是我看不开,本应如此,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可既是救了画眉,又何必送她出去?” “画眉已经没法子在王府呆了,早晚还会被那个女人拿做筏子说事,她能为我挨巴掌,我便不能置她的幸福于不顾,秦孝是个好人,往常我就瞧见他对画眉不一般,是个可靠的。”叶云水手中的笔忽的一颤,却是落了一滴墨于纸上,却是将那写在纸上的字晕染花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秦孝答应的,而他能够接受我的条件,想必往后画眉不会吃苦的。” “也罢,就是怕世子爷恼了你!”这才是苏妈妈最担心的事。 “恼了我我也要这般做,何况秦孝出府可以暗中帮世子爷打理要做的铺子,本来我寻不到可靠的人与奶兄搭档,如今秦孝却正合适!”叶云水看着那“一生一世一双人”七个字,忽觉得是那般的刺眼,索性将那纸团了,又撕了后扔进了纸篓之中…… 刘皎月听说肖总管侄子的死讯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嘴上喃喃的合动却是问不出想说的话,路嬷嬷自是了解刘皎月心里想问什么,便是回答道:“是世子爷的人动的手。” 刘皎月似是幻听一般的摇头,一晚上都未再说过一句话。 与此同时,“水清苑”中,秦穆戎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叶云水,却是抿着嘴半晌说不出话…… ………………………………………… ps:这一章更的晚了些,琴律写的时候比较纠结,晚上还有一章! 感谢1inde9291u、沈焰如的平安符1ovear1ene的香囊、精灵的眼泪童鞋的粉红票!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结仇 第一百二十二章结仇 秦穆戎的嘴抿成了一条线。叶云水则跪在内间屋中。 “你跪在这里算是认错?”半晌,秦穆戎才缓缓的开口,可是他的目光却是一直都没有离开叶云水的脸。 叶云水的脸色平静如常,就像是一片平静的水面样波澜不惊,淡淡的回道:“回世子爷的话,婢妾认罚。” “那你觉得如何罚你比较合适?”秦穆戎的声音不带有任何一丝感情于其中。 他的态度却让叶云水有些不知所措,“婢妾不知。” “秦孝可是我的近卫!”秦穆戎咬着后槽牙,猛的拉起叶云水,她跌入他的怀中,不由得惊呼一声,“爷……” 秦穆戎狠狠的咬了她的嘴一口,“居然把主意都打到爷的身边了,秦孝是赐了姓氏的家奴,是陪着我出生入死闯过来了,却被你两句话就给勾走了,你说你是不是胆子有些太大了?你怎么赔偿爷的损失?” 叶云水怯怯的看着秦穆戎,“秦孝顺理成章的出府正好可以帮爷打理医馆的事,旁的人漫说爷不放心,婢妾也不放心……”叶云水这话声音越说越小,她自己也没什么底气,说实在话。她当初怒极攻心找来秦孝做掉了肖总管的侄子,手段的确有些残忍,可如若不是如此,那刘皎月如若逼着画眉嫁个残废,岂不是更害了画眉?何况,那个肖总管的侄子也不是什么好人,留着也是个祸害。 可此事的确过于鲁莽,秦穆戎跟她火她也只有忍着,毕竟这件事是她理亏。 “你觉得自己很有理?”秦穆戎的胳膊狠狠的搂紧她,让叶云水有些喘不过气,连忙的道:“是婢妾的错,事先没跟爷商量,索**情已经这样了,爷就赏奴婢这个体面,您要婢妾赔人,婢妾可是没得人赔您……”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不出声,便是嘟着嘴抱怨道:“婢妾这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您宠婢妾,旁人定是嫉妒的,都朝着婢妾火,婢妾有什么办法?何况那个肖总管的侄子本就是看上了连翘,为何要把画眉指过去?再说那人也不是个好的,这事儿您比我心里清楚,婢妾问您,要是有人逼着秦孝娶一个贪财好吃懒做又赌钱喝大酒的丑寡妇,爷您乐意吗?” 秦穆戎没绷住脸。却是被叶云水给气的哭笑不得,伸手捏了她的小鼻子,恨恨的道:“你总有道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歪理,明明是你做错了事,居然还胡搅蛮缠!” 叶云水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的道:“爷您都不舍得让秦孝娶那样的女人,婢妾这么小气的人又怎么会舍得画眉嫁那样的腌臜东西?” “别想着撒娇就能逃过去,这次的事必须要给你个惩罚!”秦穆戎对此并无松口,他心里其实对这件事充满着矛盾,他从未想过叶云水会指使别人去杀人,而且动的还是自己身边的侍卫! 这的确让秦穆戎有些震惊,起码在他的认知当中,叶云水虽是个固执性子而且不屈不折,可却并非这般狠辣,她做的没错,既是保全了自己的丫鬟,又给刘皎月一个警告,可这个人是叶云水,有些出了他的掌控。 “爷说怎么罚?婢妾都认!”叶云水能够感觉到秦穆戎心中的矛盾心理,其实连她自己都未想过她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来。 秦穆戎叹了口气,“你把秦孝弄走了。爷用人的时候怎么办?不给爷还个人出来,爷照样不饶你!”秦穆戎挑眉看着叶云水,叶云水凑上去亲他一口,“您身边那么多侍卫呢,不光秦孝一个赐姓家奴吧?再说了,秦孝也是在您身边帮忙啊?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您为嘛让婢妾赔人?婢妾还搭了画眉呢!” “你……”秦穆戎被她气的牙根痒痒,抱起她就扔到了床上,“既然你还不出人来,那就给爷生儿子吧,生十个我就饶过你……” 叶云水惊呼一声,“十个?婢妾又不是母猪……” “啪!”的一声,叶云水的屁股又挨了一下,随即叶云水就感觉到一股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二日一早,叶云水认命的睁开眼睛,秦穆戎的怒气算是散尽了,可是她却感觉腰酸背疼。 想起秦穆戎昨晚临睡时跟她说的,让她一早想个由子把画眉送走的话,叶云水也不敢耽搁,忍着浑身酸疼起了身,便是把巧云和巧莲叫了进来,“就说我派人去给叶府……算了,拿着我的帖子说去请楚香楼的掌柜来一趟,有事相谈,然后把画眉先送到宋皓那里去。” 叶云水提笔写了一封信是给宋皓的,拖她照顾好画眉,秦孝自会去接她走…… 巧云和巧莲不敢耽搁,便忍着心里的不舍连忙去了。 画眉休息了一天已是好了些,只是仍感觉到头晕。叶云水亲自到画眉的屋里跟她嘱咐着,“世子爷那边嘱咐要把你快些送走,秦孝会在外面接你,我瞧出他对你的心思,也答应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个,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你一会儿就去吧!” “叶主子,奴婢不想走……”画眉哭着道。 “你不走我便不能沉下心来对付后面的事,往后出府的话我定会去瞧你,出去了也一样帮我做事,我信你!”叶云水的眼圈也有点儿红,拿过苏妈妈提前准备好的包袱递给画眉,“你的嫁妆都在这里了,没时间弄些个大件添箱,回头让宋皓帮你置办着,你没了生母,就让苏妈妈认了你做干女儿,认了宋皓做干兄,你大婚的时候,我自会让苏妈妈去送你出嫁!” 画眉泣不成声,由丫鬟们扶着给苏妈妈磕了头算是认了亲,苏妈妈则拿了一个银簪子当作见面礼,“好孩子!” 叶云水抹着眼泪。连忙摆手让丫鬟把画眉扶着上轿,画眉一步三回头,叶云水一直把画眉的小轿送出了院子。 画眉的小轿刚刚抬走,便是青禾跑过来道:“叶主子,肖总管带着人来了,说是世子妃赏了恩典,画眉便是肖家的人……” 叶云水心头一冷,看来秦穆戎说的没错,这肖家的人果真是嚣张,秦孝打死了人,可是肖总管却不敢惹秦穆戎。便跑到自己这里来找平衡? “叫人盯着画眉的轿子,出府后便来通知我,肖总管来了让他先等着,就说我在抄经。”叶云水转身进了屋,只有花儿一人陪着。 提笔写字,叶云水逐渐的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她本就知道自己这只出头鸟定会遭人嫉恨,却没想到来的如此快,而且还是作到自己身边的人,刘皎月这一次却是让她明明白白的记住,虽然她不如叶云水这般受宠,可是她却占着正室的位置有着叶云水永远得不到的权力。 叶云水再一次的感受到了权力的威势有多么的巨大,而这一份权力,她下定决心要争! 肖总管坐在主厅客位上,由墨兰、墨云姐妹在一旁招待着,肖总管的目光落在这姐妹二人身上,却是带着一股yin亵的猥琐,“叶主子何时能抄经完毕?如若她实在忙不开,就请画眉姑娘出来便罢。” “回肖总管的话,奴婢不知。”墨云上前回了话便不再言语,让肖总管有些气恼,只得继续等着。 而此时,巧云和巧莲二人已是回了来,给叶云水回话着:“画眉已经送出去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看着手上抄的经却是扬起一抹笑…… 肖总管已是等了约有一个半时辰,终究是坐不住了,起身正要问话,却是有丫鬟唱到:“叶主子到。” 肖总管动作怔住,便是起身相迎,叶云水脸上挂着笑的瞧着肖总管,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王府的外院总管,却瞧见他是一个精瘦稍有驼背的中年男人,那一双三角眼犀利而又透着精光,两张薄薄的嘴唇显得有些刻薄。 “让肖总管久等了!”叶云水坐于主位上,那肖总管却是上前行礼,“老奴肖义给叶主子请安!” 肖义虽是嘴上恭敬,却并未给叶云水行全礼。叶云水挑眉瞧他,那肖义却是自己便直起了身,显然是没把叶云水放在眼里。 叶云水倒也是不恼,“我这‘水清苑’里也不涉及外院之事,却不知肖总管今日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肖义的目光落于叶云水的脸上便是低头道,“回叶主子的话,世子妃许了‘水清苑’的画眉于我侄子为妻,虽然我那侄儿短命,可按礼来说,画眉姑娘已是我肖家之人,老奴是来接画眉姑娘走的!” 叶云水瞧着这肖义满脸的不忿,他一个外院的主管定是背后有着仰仗的势力的,却不知道他是谁的人?不过无论他是谁的人,既然跟刘皎月同流合污那就是他的敌人,这面子都找到她这里来了,她若是不赏一巴掌,岂不是辜负了肖义的心思? “肖总管来得不巧,画眉姑娘昨儿挨了打,心气不顺,一病不起,一早便被送出去医病了,恐怕您这亲事是不成的了!”叶云水慢条斯理的说着,却见到那肖总管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戾色。 ……………………………… ps:感谢爱猫55的香囊,感谢书友1o12o3o73743268、铃铛的琳的粉红票。 推荐一本新书《名福妻实》----无名指的束缚----挑夫婿看的是眼光,过日子却也要经营,谁都盼夫荣妻娇贵,家和万事兴 第一百二十三章 纠葛 第一百二十三章纠葛 叶云水稳坐吃茶。丝毫不顾那肖义满脸愤懑,就算他背后有依仗又如何?只要画眉不在府里,她就没有任何的顾虑。 肖义沉了半晌,想着叶云水晾了他一早恐怕就是在拖时间把那丫鬟送出府,脸色却是异常的难看,顿了顿才给叶云水回话,“既是世子妃的恩典,只要画眉姑娘尚有一口气在,老奴就得将画眉姑娘请到家中去,主子的恩典,做奴才的就要心存感激,即便是画眉姑娘不幸病重而亡,那也是要入我肖家的坟地。” 叶云水挑眉看他,肖义这般口气却是摆明了要跟叶云水置这口气了,不过她倒是好奇这肖义的后台是谁?一个外院的总管有这么大的依仗?即便是周大总管见了叶云水也从未有这般的嚣张跋扈,这肖义一个奴才却比主子摆的谱还大了。 “肖总管这一片心意连我都有些感动了,可惜画眉却没这个福气。”叶云水一脸的遗憾,目光却是未离肖总管的脸,“您这一片心思我倒是领情了,不过这春暖花开了,人还是早些入土为安的好。不是说之前娶过妻?也不算孤家寡人一个,”叶云水转身吩咐着花儿,“拿五十两银子给肖总管,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节哀顺变吧!” 肖总管的脸色突变,可瞧着叶云水却已是端茶送客,他也只能把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只是拱了拱手,拎着那一包银子大步流星的便是离开了。 花儿瞧着肖总管离开时的怒意,不由得担忧的道:“叶主子,他怕是要找咱们麻烦。” 叶云水亦是喘口长气,“请宋嬷嬷来吧,我要找她谈一谈。” …… “肖总管媳妇儿是四爷的奶娘。”宋嬷嬷如实的说着,却是让叶云水感觉十分的惊讶,居然是跟秦慕瑾有关? 宋嬷嬷看到叶云水的惊讶却是难得一笑,“四爷年岁最小,才几岁时庄亲王妃便去世了,都是他的奶娘肖氏一手带大,所以对肖氏很是感激,庄亲王爷和世子爷又对四爷宠得很,便给了肖家一个体面。” “那如今四爷的奶娘肖氏在何处管事?”叶云水却是没想到此时还牵扯到秦慕瑾,这倒是让她有些为难。 “肖氏如今管着四爷的院子,她的女儿是四爷屋里伺候的,很得宠。”宋嬷嬷又补了一句,“四爷很看重肖家。” 叶云水不由得点头,看来这肖家如此横行猖狂却是因为秦慕瑾,而秦慕瑾不但是庄亲王最小的儿子。也是秦穆戎的嫡亲弟弟,怪不得秦穆戎一早便告诉自己把画眉快些送出去,便不再言语,恐怕这件事他也觉得难做吧? 而再一想肖家,肖总管是外院的管事,肖氏又管着秦慕瑾的院子,而他们的女儿又成了秦慕瑾的枕边人,叶云水忽然想起了凡事不出头的夏氏,她虽为秦慕瑾的正室,恐怕在四爷的院子里也不好过,怪不得行事一副胆小甚微的模样。 叶云水只把这些事放于心中,便是不再提起,与宋嬷嬷转了个话题道:“如今画眉出外养病,定是回不来的,屋中空了个大丫鬟的名额,您瞧着青禾可行?”青禾是当初宋嬷嬷举荐给叶云水做二等丫鬟的,如今叶云水直接提了她为一等,显然是向宋嬷嬷示好。 宋嬷嬷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叶主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她是嬷嬷亲自调教出来的,我自是信得的。”叶云水话锋一转。“杜鹃的年纪却也不小了,过上年便可寻觅着配人了,对这府中的事我并不太了解,宋嬷嬷如若得空便帮她寻摸着,先问问她自个儿的意思也成,原本我是打算让画眉帮衬着您,如今她却指望不上了,只能培养杜鹃了。” 叶云水这般提拔青禾和杜鹃显然是在给宋嬷嬷作脸,宋嬷嬷如此精明之人又何尝不知叶云水想什么? “老奴替杜鹃谢过叶主子的恩典,定会时常提携杜鹃,让她莫辜负了叶主子的一片心意!”宋嬷嬷起身朝着叶云水福了福身,叶云水却并未上前搀扶,着实的受了宋嬷嬷这一礼,“嬷嬷不必客气,往后需要您的地方还有很多……” “老奴可比不得肖氏那些管事嬷嬷,年纪大了,有些事也力不从心,做不到面面俱到,倒是叶主子为人宅心仁厚,从不与老奴计较,这是老奴的造化和福气。”宋嬷嬷这话里隐藏的含义叶云水却是听得明白,“宋嬷嬷可不能这般说,您是府中的老人,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就是这院子里的宝了!哪个丫鬟婆子遇事不都得请您出面?倒是让我省了好大的心思呢!” 宋嬷嬷便是笑,“并非所有人都如叶主子这般看得开,旁日里还有些管事嬷嬷仗着立下过汗马功劳,倚老卖老的管的太多。招惹主子烦,那就不是宝而是麻烦了!” 宋嬷嬷这话说的已经很明了,叶云水则是拉着她坐,“旁的院子里咱们却是管不着的,只要您别抛下咱们去了旁的院子,我就是福气的!”叶云水转身跟花儿道:“让厨房摆饭吧,今儿人少,宋嬷嬷就随着咱们用了。” 花儿立即领了命去了,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叶云水也算是得到了她想知道的消息。 屋中少了画眉一个忙前忙后,倒是显得多了几分冷清,叶云水独坐在塌上想着肖氏一家,依照宋嬷嬷的话来讲,肖氏仰仗着奶过四爷而有些倚老卖老,可虽然四爷有时候也烦,可终究是他的奶娘不好说些什么,而夏氏定是很厌烦肖氏一家的,无论是从肖氏本人还是她女儿是秦慕瑾的侍妾,这都是夏氏所厌恶的,而她却一直在隐忍不而已。 怪不得肖总管如此横行猖狂,敢到“水清苑”来要人,他背后的仰仗叶云水还真是觉得有些麻烦,不过尽管与秦慕瑾有关。叶云水却并不后悔与其结仇,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瞧一步,只要肖总管不再来找她的麻烦,她也不会主动出手。 第二日一早,却是叶云水东市的嫁妆铺子的王掌柜带着人来了,“……谷勇去了老奴那里说了叶主子赏了恩典,老奴不敢有片刻耽搁,立即带了人来给叶主子瞧瞧,是我两个儿媳和一个丫头,就怕入不得叶主子的眼。” 叶云水瞧着王友便是道:“人留下吧,回头我瞧着安排着差事。不过这王府瞧着体面却不比外头舒坦自由……” 王友立即回话道:“舒坦自由也是叶主子赏奴才一家的体面!” 叶云水瞧着他那副装出来的忠心便是冷笑了两声,“什么体面不体面的就莫挂在嘴上了,上一次谷勇所说自找工匠的事与你可是商议了?” 王友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抬眼却正巧看到叶云水在看他,立时低头回话道:“回叶主子的话,老奴只听他随意提过,却并不知其中详情,终归还要叶主子拿主意,奴才们只消是听叶主子的吩咐便是。” “其实说起来多这几个铺子还真是让我费了不少的心思,与其又弄工匠又是要与陈家有扯不断的瓜葛,还要定期的看账目,我倒是有些烦了,也不知这铺子盘出去能有多少银子,如若遇上合适的到真有心盘了出去……”叶云水说完便是径自的吃茶,余光却瞧见王掌柜的身子猛的一震,沉默了半晌才起身回话,“这等好铺子的价格定不会太低,盘铺子的人定是实力不弱,否则也搭不上陈家这条线的关系……” “有钱能使鬼推磨,陈家的货不也出给旁人家?顶多是看在是亲戚的份上,每年少我个百八十两的,融到铺子的流水里有算的什么?我却每年要因此而搭上的人情也不少,唉这些都是琐事也就不提了吧,王掌柜回头帮我扫听着,如果有愿意盘铺子的人不妨留意下,如何?”叶云水似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王友立即躬身应下,“老奴一定按叶主子的吩咐办。” 叶云水没旁的可说,便是端茶送客。 花儿看到王友临走时脸上带着悔意,回来跟叶云水回话道:“……一定是听到主子要盘铺子出去后悔把人巴巴的送进来了,送进来再想弄出去可就不容易了!” 叶云水的嘴角轻撇,“看着吧,后面还有好戏可瞧着,这些年贪了我多少银子,都要原封不动的给我吐出来!” “这里许是还有陈家不少事……”花儿不由得担忧的道。 “陈家?我还没找他们算账,他们还敢出这个头?如果他们想要强出头那就一块收拾了,正好替奶兄出出气了!”叶云水想起陈耀冲便是轻蔑一笑,算计到她头上也只能说是他们自找倒霉! 花儿将王家送来的人也都交由了青禾带着学规矩。许是宋嬷嬷与青禾说了什么,青禾最近做事甚是卖力,却是让墨兰和墨云二人有些吃味,最近也总在叶云水的跟前晃悠,叶云水知她二人是惦记着大丫鬟的位子,却也不说破,任由她们私下里去争,况且唾手可得的自是没有争来的珍惜,只要不太出格她便是睁一眼闭一眼,给她们些个念想去争抢总好过在院子里无事生非强。 约莫过了两日,叶云水正在抄经之时,青禾匆匆的跑了进来,“叶主子,前院传来消息,孙二被打了!” 叶云水不由得皱眉,“怎么回事?” “是跟孙二一起的小厮传的消息,说是因昨晚上几个人守夜时贪晚喝了酒,结果被管事抓住便打了板子,如今人在后罩房里趴着……”青禾大概说了两句,“会不会是肖总管?” 叶云水心里明镜,这是肖总管在找她的茬了,“送些药过去,再赏五两银子,让孙大好好照顾他,就说我说的,让他索性休息几日,犯了府中的规矩,挨打是挑不出理的。” 青禾领了命便是去办差事,叶云水则是继续抄经,当初与刘皎月承诺的自罚百遍**如今还有大半,这期间她暂时不会出门,肖总管如今打了孙二,许是还会找些麻烦,看来他这是打算跟自己硬碰硬了! 这家奴却是比主子的气还大,看来这事儿是不能善了了,即便肖家想跟她一还一报,她却还不愿意呢,如今谁若是动了她的人,谁就要承受着相应的代价…… 晚上青禾过来回话的时候,叶云水却是嘱咐着,“这几日帮我放出个风儿去,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想要寻几个姿色好些的放屋里伺候世子爷……” 青禾一怔,连忙摆手的回话道:“叶主子,奴婢们可都没这些个心思!” 叶云水知她是多心了,“没有你们的事还不能有旁人的事?放心的去做事吧!” 青禾虽是心中有些忐忑,却也是按照叶云水的吩咐去做了,而接连几日,无论外院出了什么事,叶云水都不闻不问,饶是自己人在外面吃了亏,叶云水也只是暂且的安抚两句便是罢了。 只是最近听闻叶云水有意往院子里放人的消息,后院的三妾却是怀了不同的心思,到叶云水这里探过口风,可叶云水却只字不提这事儿,沈氏和米氏姐妹却也不好直白的问,万一是真的,她们三个能说什么? 却是连翘私下里来过一回,是托付叶云水给画眉送上大婚的添妆礼,旁的也没说什么便是退下了,叶云水只叫人收了东西却并不领连翘的情,这个丫鬟的野心很大,她如若想给画眉送添妆礼完全可以直接找苏妈妈并不一定要直接到自己面前卖这份好,而且叶云水始终怀疑画眉的事里面是否有连翘作祟,也许是她多心小气,可每次看到连翘叶云水总提不起高兴来。 待叶云水抄经百遍完成了之后,她便前去“梧桐苑”,刘皎月收下东西就遣了她回去,没有再说旁的事,而叶云水却并未直接回“水清苑”,却是直奔着秦慕瑾和夏氏的“逍遥居”而去…… …………………………………… ps:感谢1zhr88、创美2oo8、书友o9o326172845215、1itt1evv、zhyitong、感谢1zhr88的和氏璧、花花迷的圣诞袜,爱你们!吧唧(^3^) 第一百二十四章 暗动 第一百二十四章暗动 叶云水的突然来访让夏氏有些不知所措。听了丫鬟们来报便是收拾一番出门相迎。 “不知小嫂来也没个准备……”夏氏把叶云水迎了进来奉了上座,自上一次二人在韦氏聚会之后还再就没有见过面。 叶云水看着夏氏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叹口气,面子上却是笑着道:“用不得什么准备,这天气也暖了,顺便来看看你。” 夏氏看着叶云水这般和气,也是松了口气,叶云水知她许是知道了肖氏的事,担心自己是来找她说理的,也就放下不提,“倒是有些日子没见你,瞧着你这气色却是不太好,可是身体哪不舒服?”夏氏的脸色有些蜡黄,带着些浓重的黑眼圈,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夏氏一怔,连忙摇头摆手,“我没什么大事,就是晚间睡不踏实。” 是因为秦慕瑾跟侍妾的事而不安稳吧?叶云水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是道:“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我恰巧懂些个皮毛,给你把脉瞧瞧。” 夏氏的脸色倒是有些惊喜。她也是知道叶云水懂医术的,却又带着犹豫看了看周围,还是把手腕伸了出来,“倒是劳烦里就带着一股子药味,也难怪秦慕瑾不喜,不过也怪不得夏氏这般着急,如若宫寒之症不愈,她的位置可就更加的尴尬了。 夏氏急切的看着叶云水,叶云水瞧着周围各个竖着耳朵的丫鬟婆子,只是朝着夏氏微微一笑,“别担心,调理些日子就好,回头我写个方子给你,吃上个三月半载的定会痊愈。” 夏氏的脸上露出喜色,甚至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心头似是也犹豫叶云水是否说的乃是她的宫寒之症,却张了张嘴怕隔墙有耳,叶云水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莫担心,只是你心境却是要开朗一些,有些事憋着,缩着,可不是个好办法,即便这个病好了。心病却成了气候,照样累得你不舒坦。” “小嫂说的是,”夏氏使唤着旁边的婆子,“告诉厨房弄些个点心水果来先垫着,小嫂若是得空就在我这里用饭。” 叶云水也未推脱,却是跟夏氏说起来养身的方子,二人倒是越的亲近了些。 丫鬟这边来传着饭菜摆好,夏氏便是问:“四爷可是回了?” 那丫鬟的脸色微怔,带着犹豫的看了一眼叶云水,才是回道:“肖小主说她身体不舒服,便请了四爷过去……” 夏氏的脸色果然冷了下来,脸上想挤着笑做出不在意的样子可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反倒是僵着一张脸,叶云水则是道:“没得那些个规矩,咱们说说话,有四爷在反倒是拘束着。” 夏氏的脸色缓和了些,却仍是吩咐小丫鬟道:“回头去和四爷说,小嫂在咱们院子用饭,他那若得了空就过来……” 丫鬟领了命便下去了,略晚一点儿的时候,瞧见秦慕瑾才姗姗来迟。后面还跟了一个穿着艳丽的女子,瞧着似是那得宠的肖氏的女儿,闺名春艳。 “不知小嫂今日过来,怠慢了。”秦慕瑾恭恭敬敬的给叶云水行了礼,叶云水则是还了半礼,动作透着客套,那秦慕瑾又引着肖春艳过来行礼,“这是小嫂。” 那肖春艳的确是生得一副好模样,生的一双凤眼,白皙的皮肤,不笑时都带着三分妩媚,再瞧着那汹涌的身材,纤细的腰肢,穿着打扮艳丽无比,比夏氏这正妻显得更为华贵。 肖春艳自然也知叶云水是谁,只是上前微微的福了福身,“叶主子吉祥。” “初次见也没预备什么礼,”叶云水从头上抽下一根镶珍珠的金簪子,“还是莫嫌弃。” 那肖春艳瞧见金簪子上的珍珠都有拇指般大小,浑圆饱满,便知是好东西,笑着收下了,秦慕瑾似是看到叶云水这般大方,脸上也多了几分亲近,“倒是让小嫂破费了。” “早就该来瞧瞧,嫡亲的兄弟没得走得远了,”叶云水笑着说了两句客套话,秦慕瑾似是松了口气,连夏氏都知道肖家跟叶云水之间的过节。他自是不可能不知道,只是瞧着叶云水没提他也心里落了肚,一个是奶娘,一个是大哥的侧妃,他夹在其中也是难办的。 叶云水把秦慕瑾的表情收入眼中不提,便瞧向肖春艳,“刚听说身体不舒服?太医可是来给瞧了?” 肖春艳的脸上羞红,秦慕瑾的脸色也怔怔的有些尴尬,倒是夏氏提了一颗心思不敢落下,肖春艳看着众人都瞧她,才是道:“小日子推后了几日,太医说如今还瞧不出来……”说完,肖春艳便是用帕子捂着脸,目光却是偷瞟着秦慕瑾,果真,夏氏的脸色忽得落了下来,冷言的道:“别虚惊一场……” 夏氏这般泼来冷水让秦慕瑾不悦,叶云水则连忙从中周旋着,“倒是要好好的调理下,如若真是有喜了,倒是个大喜事。” 此时,正是外院有人来找秦慕瑾,他便是与叶云水寒暄两句告辞了。屋中只剩下夏氏和肖春艳,则显得气氛颇有些剑拔弩张之意,叶云水才不管这二人如何,便是问着肖春艳,“瞧你生得这副好模样,可是还有姐妹?” 其实肖家有两个女儿叶云水早就打探好了,见叶云水这般问,肖春艳指着后面的一个丫头道:“这是我嫡亲妹妹,年岁还小,就时常跟在我身边。” 叶云水瞧着那女孩儿模样丝毫不次于肖春艳,更多了几分稚嫩的美。便是上前拉着道:“哟,可是个小美人呢!” 那女孩儿含羞的低下头,可目光中却带着一点儿不忿的意味与其中,被叶云水明明白白的看在眼里,显然,这丫头虽然年岁不大,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肖春艳的目光闪了闪,却看到叶云水一直在打量着自己妹妹,联想着之前听说叶云水有心给世子爷选房里人,便是多了个心眼儿?难不成她看上自己妹妹了? “叫什么名字?”叶云水只拉着那小丫头说话,肖春艳都想明白的事,这些个丫头们自是心里清楚,便是对叶云水也就亲近巴结的道:“奴婢闺名春怜。” “哟,真是好听的名,人也长的好。”叶云水不停的夸赞着,倒是让肖春艳有些吃味,夏氏看在眼里却有些担心叶云水真要把肖春怜选给世子爷,肖家的地位在府里可不是越的大了? 肖春艳本是肖家如今最宝贝的人儿,可如若叶云水真的把肖春怜给要走,让肖春怜攀上了世子爷的高枝,那肖春艳的地位可就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了,心下一想,肖春艳便是道:“人是长的不错,就是还不大懂规矩。” 肖春怜一愣,怨毒的看了一眼肖春艳,夏氏本是欲说些什么,却是把话收了回去,静静的看着。 叶云水的眉头略微的皱了皱,才是笑着道:“规矩那东西都是学来的,哪有刚进府就懂的?” “都是府内长大的,倒是比外面来的还调皮了……”肖春艳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就怕她惹出点儿什么事儿,这才每天都带在身边教导着。” 叶云水心里却是冷笑,这肖春艳为人果真如传闻般的刻薄,连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带在身边教导规矩?她是怕趁自己不在,肖春怜让秦慕瑾给得了手。危及她自己的地位吧? 看着肖春艳这一副不愿的模样,肖春怜则是咬着嘴唇瞪着她,可碍于规矩,她还怕给叶云水留下不好的印象,便是咬牙忍着,叶云水则是一脸的遗憾,“其实也不碍的,瞧着春怜比我身边那几个姿色都好,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漫说爷们儿们瞧着乐意看,我都乐意看,谁不乐意身边放些个赏心悦目的?” 叶云水说着便是捂嘴笑,便是转了话题,肖春艳是个心眼儿极小的,害怕叶云水开口要人,便是借口不太舒服就带着人回了。 看着肖春怜一副气恼不舍的模样,叶云水只当作不知,而夏氏则心里有些顾虑,却又觉得与叶云水不算熟识犹犹豫豫不好开口,叶云水也不愿她把话说明白,便是道:“你平时就这么朴素?那么年轻姿色又好,人的心情好,旁人也乐意看!” 夏氏把话咽了回去,却是叹了口气。 叶云水这一行的目的达到,也没再多留,临走时只是拍着夏氏的手,“单纯的忍耐没有用,要忍的有价值。” 夏氏一怔,叶云水却已是转身离去。 而就在叶云水到访这一晚上,肖春艳的屋子里,肖氏、肖总管、肖春艳外加肖春怜四个人则是整整的吵了一宿,天快亮时众人才是散了去,而肖春艳则是愤恨的打骂了两个丫鬟,又砸了屋中的瓷器,旁日里会遣人来骂的夏氏也破天荒的没有出现,使唤丫鬟问了后才知,秦慕瑾今儿在主院里过得夜,更是气的胸口疼了半宿。 第二日一早,“水清苑”却是来了两名旁人意想不到的来访者,却是肖总管和管事嬷嬷肖氏。 …………………………………………………… ps:感谢缘偌的粉红票、沈焰如、狂财神的平安符、书友1oo3o714o456394的香囊,后续的情节更精彩哦!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上门 第一百二十五章上门 叶云水听着丫鬟们来报。并没有如上次一般晾了许久,瞧着站在主厅中央的肖总管和肖氏却是笑着招待,反倒是肖总管脸色有些别扭。 那肖氏却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坐着吃茶眼神却是打量着屋内的陈设,瞧着这屋中摆件都是价格不菲的贵重物件,单是那镶着红蓝宝石的屏风便不是一般人能用得的,那主位上摆的玉雕摇钱树却是一整块雕出的,晃的她眼直花,肖婆子心中更是笃定了来时的想法,对这叶云水的笑更多了几分。 “前儿个才听说是孙二被打的事,却真不是老奴家的错,是那些个不长眼的仗势欺人,却赖到了咱们头上,这却是要来跟叶主子解释一番,叶主子宽宏大量定是不会记恨咱,只道是莫让那些个小人钻了空子!”肖婆子瞟了一眼肖总管,仍是笑着继续的道:“本是想跟叶主子求个恩典,给老奴脸上添个体面,却不料是老奴那侄子不争气,还给叶主子添了麻烦,拿了赏银。不能落了给叶主子谢恩!” 肖婆子这一笑可全没有当初肖总管为了侄子找场子的气势,好似那肖家侄子与她没得半点儿关系似的。 叶云水抿着茶,心里自是知道这肖家打的什么算盘,昨儿她故意放出烟雾想要肖春怜,却是肖春艳拦着不让,今儿就巴巴的找上来了,这肖家人果真是贪得无厌啊! “肖嬷嬷这话可说不得,哪里什么恩典不恩典的,说起令侄子的事我倒是也很遗憾,唉……” “一个奴才而已,是他的命太薄,没这个福分却也不能赖到主子身上。”肖嬷嬷此时已是把肖家侄子的死完全给抛了开,一个侄子而已哪里有自家闺女的前途重要? 叶云水看向肖总管,他人较为谨慎,否则也不至于在府内当多年的外院总管,说话带着几分审度,“叶主子宽容大量,定是不会与一个奴才计较的。” 肖总管这话里有话,叶云水只当作听不懂, 叶云水只字不提肖春怜的事,反倒是让肖婆子心里有些打鼓,目光瞧着肖总管,昨儿二人商量了一宿,一定要把肖春怜送到“水清苑”里来,只是二人的做法不同,肖总管是想等着叶云水再主动开口求,把架子脸面做足。可肖嬷嬷却道是过了村没这个店,那叶云水定是惧怕了肖家,她虽然是把王侧妃的人给斗趴下了,可那方嬷嬷算得什么?哪里有肖家的体面? 肖家在王府可不是方家能够比得上的,肖婆子这些年对秦慕瑾开口基本就没有被驳回的事,而叶云水不过是秦穆戎的小老婆哪里敢得罪嫡亲小叔,叶云水有意要肖春怜,定是想让二人给个台阶下,抬了她家二女儿给世子爷,肖家在王府中也多辅佐一番叶云水。 昨天肖婆子一想到自己女儿是世子爷的枕边人,一想到她在府内的地位可就再也不是旁人能比的便心花怒放,乐得一宿都没睡着……这肖家人的作为倒是被叶云水猜了个正着,人的贪婪就像是无底深渊果真是不可预料的,她倒是没想到肖家人这么急。 那肖婆子却是瞪了一眼肖总管,脸上带着笑的道:“昨儿听说您去了‘逍遥居’,倒是没见着您,今儿便一早前来请安了,其实早就该来的,只是管着四爷院子的事,旁日里也真是走不开,这大事小情的都依仗我一个人。却是一把老骨头,有些干不动喽!” 肖婆子这般说,无非是想告诉叶云水,她在四爷跟前很是得重视,叶云水也只是笑着回答,“能者多劳嘛!肖嬷嬷这样的得利人四爷怎么离得开?您从小就伺候着四爷,功不可没!” 肖婆子笑了笑,却是直截了当的提起:“这些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倒是昨儿晚间听春艳说,您相中了老奴家的春怜……” 叶云水倒是微微有些惊讶于她的直接,面子上却是点头,“春怜?哦,对了,是个姿色不错的,年纪也好,倒真是个可人儿。” 肖婆子更是笑着道:“叶主子能瞧上她,却是她的福气。” 肖总管吃着茶目光却偷着打量叶云水,似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瞧出些端倪,叶云水的脸上挂着笑,似是笑话似的问道:“我倒是中意的,你们可真舍得把闺女给了我?” “旁人都知‘水清苑’里当差是过得最是舒坦,春怜若是有这个福气伺候世子爷和叶主子,倒是让老奴二人放心了……”肖婆子的眼珠子一转,也知不能把旁的事说得太破拂了叶云水的脸面,便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叶云水便是点头,“既是你们舍得,那哪天有空就领了来?我这里可正是缺人用。” 肖总管的眉头紧蹙,似是带着点儿怀疑,怕其中有反复。人如若送来了他们可就脱离了掌控了,可还未等肖总管说话,肖婆子却是一口应了下来,“明儿就让她过来给叶主子请安。” 叶云水则是笑着寒暄了几句,肖家二人便不再耽搁,临走时叶云水赏了些贵重的补品,肖婆子再三的道谢,二人便出了“水清苑”。 “你个婆娘,这般急着作甚?不是说好今儿只是来缓和下关系,抻一抻再说?你倒是好,上赶着把闺女给人塞过来,你道是这其中没什么猫腻和陷阱?”一出了门,肖总管便是迫不及待的跳着脚骂起来。 肖婆子的脸色也立时变得刻薄刁钻了起来,全没有刚刚与叶云水攀谈时的笑容,“有什么可抻的?你没瞧见她屋中这些个丫鬟,又哪一个比得上咱春怜?再者说了,她还能有什么猫腻?还不是因你收拾了她安插在府中的几个人,否则她干嘛巴巴的跑到‘逍遥居’去?” “就你是个聪明人?她能把方家都给斗出府去,就不能把你闺女弄过去整治?”肖总管指着肖婆子不停的指责,肖婆子却是拍开他的手,“好话都让你说了,刚刚在‘水清苑’那里你为何不说?她动了我的女儿,她在府中就寸步难行!瞧着孙二这两日趴下了。连给她出府送信儿的人都没了吧?何况老娘的闺女是泥捏的?会任人拿捏?我还告诉你,你的差事都是老娘给求来得,少在我面前装什么明白人!老娘在宅院里斗的时候,你流着鼻涕看大门呢!” 肖总管被肖婆子一顿骂给说的气短,可他的心思也是动摇,本来他心里还考虑刘皎月这世子妃一方,可想到闺女做了世子爷的女人,恐怕与刘皎月搞好关系也没了用,只是觉得如此绕过去短了规矩,便是道:“可世子妃那边要去招呼一声?” “招呼什么?她若是要人你给是不给?就那冷清的院子,你让闺女去守活寡吗?”肖婆子冷哼的骂。肖总管一琢磨却也不失为道理,便是点头应下,让春怜第二日去“水清苑”。 叶云水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贪”字,贪,左右竭恶之,以为贪而不知足,肖家的人恐是已经贪到了狂妄而不自知了……叶云水瞧着一旁侍立的花儿却是一脸的担忧,“叶主子,您不怕那春怜……” “怕什么?”叶云水似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她有什么造化却是与我无关了……”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刚从“梧桐苑”归来,肖春怜便是前来请安了,还带着个小包袱显然是她的行李。 沈氏和米氏姐妹昨晚就听说了肖总管和肖婆子把女儿送到叶云水这里来,也自然知道肖家打的什么主意,只是叶云水始终没有吐口是在给秦穆戎寻通房,她们也没挑明,而这会儿肖春怜已是主动的过来,这三人岂能放过这个时机?各个都怀揣着心思要瞧瞧这肖春怜的斤两。 叶云水则是打量着沈氏几人看着肖春怜的目光,特意的看了一眼站在小米氏身后的连翘,只见她的脸上平静如常,可那手却是不停的绞着帕子,笑容也是僵硬的。 “往后春怜就在这院子里了,先搁我屋里头顶一等大丫鬟位子,这模样哪舍得让你做什么粗伙计。”叶云水笑着看春怜,春怜则是含羞的低头,“回叶主子的话,奴婢一定尽心竭力的侍奉主子,绝不敢贪懒馋滑。” 叶云水点了点头,说完便是让花儿拿了荷包,赏了那肖春怜,肖春怜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瞧着比柳氏的身条还要妖娆得多,扭着腰福了福身,接过那荷包道谢。 沈氏则是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嘴上带着嘲讽的道:“叶主子可真是长着一双慧眼,这样的玲珑人都能让你给寻到!” 叶云水笑着道:“人各有福气,你还嫉妒不成?” 沈氏则是打趣的说着:“贱妾可不就是嫉妒了?往后叶主子可是疼春怜。把咱们三人冷了去可怎么办?” 沈氏把春怜跟她一并的说,倒是让春怜更笃定了叶云水会抬她位分的消息,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喜色,可如今她却是大丫鬟的身份,也只能抿着嘴故作羞态,不声不语的听着。 叶云水则是笑骂,“冷了谁也不能冷了你呀,否则你那眼泪还不得淹死我呀?” “淹死主子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我定是躲在一旁淹旁人去!”沈氏说完,若有所指的瞄了一眼肖春怜,肖春怜不是傻子,自感觉到这沈氏瞧她的目光都带着不悦,心里有些打鼓。 小米氏把话接了过来,笑着回头跟连翘道:“旁日里都竖着耳朵些,若是听见你们沈小主院子里有哭声,可赶紧把院子大门关紧了,预备上伞,免得把咱们都淹了!”说着,小米氏捂着嘴“咯咯”的笑,沈氏则又笑闹了两句,反倒是把肖春怜的事给盖了过去。 叶云水瞧着肖春怜的脸色有些僵,便是让花儿带她下去了,“……先去打点好了再来伺候也不晚。” 肖春怜正欲谢恩离去,连翘则是自告奋勇的道:“春怜姑娘刚到咱们院子,画眉姐姐如今也不在,却是奴婢年纪最大,不妨由奴婢做个东,晚上给春怜妹妹接风,还望叶主子赏咱这体面?” 叶云水知连翘心里只怕是恨透了这肖春怜,憋着劲儿的想要她麻烦! 可再一瞧,却是那肖春怜不明所以,看着连翘朝自己笑心头还带着几分得意,叶云水倒是想看看她这雏鸟是否能在“水清苑”里头飞起来,便是答应了连翘的提议,“……同意,哪有得不同意的,叫上‘水清苑’的所有大丫鬟,让厨房做一桌五两的席面,算是我赏的,你们之间如何亲近我可就不管了,亲近可是亲近,看别忘记留人伺候你们主子!” 肖春怜和连翘几人笑着谢了恩,三妾却已是心中有数,也不再提这事,而是又与叶云水寒暄了几句旁的边都各回各的院子了。 叶云水则是把花儿留下伺候,而是让巧云和巧莲二人跟着去凑热闹,还特意的嘱咐了青禾,“你跟着去,瞧着别让连翘做的太过了,明儿我还要用她。” 青禾打心眼儿里也瞧不上这肖春怜,如若不是她的话,兴许青禾现在已经领了一等大丫鬟的例了,可她却是个有计较的,不会因此而坏了叶云水的事,满口的答应着,“叶主子放心,奴婢们都省得。” “晚上不用急,明儿来回我就是了。”叶云水嘱咐着,青禾则是笑着便下去了。 花儿瞧着却颇为担心,“……不会闹的太过分了吧?瞧着那几个都心里憋着火。” “就你长了心眼儿?那几个是省油的灯?”叶云水笑骂着花儿,“放心,她不会有事,我也不会让她有事,我还得让她巴结着爷呢!” 花儿的脸色大惊,“叶主子,您可别弄假成真了!” 叶云水无谓的撇撇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何况,你以为她那么容易就近得世子爷的身?” 花儿疑惑不解,满脸茫然的看着叶云水,叶云水却卖了个关子,耸耸肩膀眼睛笑眯眯的道:“你等着瞧好了!” ……………………………… ps:感谢doy、teresayp、pumi1a、彪悍-人生童鞋的粉红票,1overar1ene的香囊、萨洒的平安符,亲你们,今儿有加更哦!大家拭目以待吧,吧唧! 第一百二十六章 暗算 200粉红票加更 第一百二十六章暗算2oo粉红票加更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起身用饭时就没瞧见肖春怜。倒是瞧见巧云和巧莲还有青禾三人在眉来眼去的捂着嘴笑。 “有没有点儿规矩了?不回话偷着乐?春怜人呢?”叶云水佯作恼了三人似的问着。 青禾最先上前回话,“叶主子可莫要恼咱们,春怜不胜酒力,恐怕现在还是醉着的。” “谁出的主意灌她酒?”叶云水纳闷的问。 巧莲上前回话,“是连翘提议的,可却真未成想她酒量这般的差,只是喝醉后说了许多她姐姐与四爷的事,还说起她要当世子爷的人,拽着所有人问她是不是颜色最好的……昨儿绿园和红枣也去了,听的脸儿都绿了,甩了帕子便是走了。” 叶云水扯了扯嘴角,“把她去给我叫起来,要去给世子妃请安。” 巧云和巧莲二人领了命就去了,约莫有两刻钟的功夫,那春怜才匆匆的到这屋子里来请安,脸上仍是通红一片,“……奴婢给叶主子请安,昨儿连翘姑娘为奴婢接风,吃了些酒,却是起晚了……” 叶云水看着春怜便是道:“瞧你这小脸还红扑扑的,倒是省得胭脂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去‘梧桐苑’给世子妃请安,莫耽搁了出差错。” 瞧着叶云水也没有半句埋怨和斥责,肖春怜提着的一口气倒是松了下来,又看着青禾等人笑着瞧她,本还怀疑着这些丫鬟是否故意灌酒让她在主子跟前出丑,可瞧着叶云水仍是笑着带她去了“梧桐苑”,心里便是想着叶云水待她颇有照顾,许是因为她将来会是世子爷的人? 这般想着,春怜的心也算是敞亮了,乐呵呵的伺候着叶云水上了轿。 刘皎月瞧见肖春怜时心里甚是气恼的很,她自是知道肖总管和肖嬷嬷二人把闺女塞到了叶云水的院子,可惜这二人却根本未跟她这正室打招呼,完全把她给越了过去,虽然这肖春怜暂时没有被收房,没有位分,可惜这肖家人也太拿大了些!而且当初她挑拨了肖总管与叶云水之间的关系,却不料叶云水还拽了个人到自己院子,这岂不是气煞了她? “这是叶妹妹心提上来的大丫鬟?瞧着姿色却是个好的!”刘皎月明知故问,叶云水也不戳穿,反而耐心的给她解释着,“是外院肖总管的二姑娘。” “怪不得,不过倒是叫叶妹妹抢了先,不然我都有意留下了!”刘皎月这般说着,目光却是看向肖春怜,她似是在等着肖春怜主动求个恩典到“梧桐苑”,跟着自己这世子妃总比跟个侧室好吧?如若肖春怜是个识时务的。便是出言主动留下,那她倒是可以扳回点儿面子。 可肖春怜可不愿留“梧桐苑”,这王府中谁人都知世子爷鲜少到“梧桐苑”,她难道会来这里陪着刘皎月守活寡? “奴婢春怜给世子妃请安,世子妃吉祥安康!”春怜行了礼便是退到叶云水身后,那模样恐是怕刘皎月把她留下一般,却是气的刘皎月牙根直痒痒。 叶云水看在眼里也不戳破,她今儿来就是为了气刘皎月的,“瞧春怜这小模样长的,我喜欢就罢了,连世子妃看在眼里都脱不开了,不如把春怜留下伺候世子妃?” 叶云水这话一说,那春怜则立即出来跪地道:“奴婢拙嘴笨腮的,又不懂规矩,没得给世子妃丢了脸面!” 刘皎月被气的说不出话,旁边那三妾则是不言不语的看着,谁都不插嘴,昨儿各人的丫鬟们也都去吃酒了,回来自是把话都带到了主子跟前,沈氏这三人谁都是多个心眼儿的聪明人,自是明白叶云水把春怜弄进来的意味不明。并非是愿意她伺候世子爷,便由着奴婢们放肆了些,这里面最欢实的就属连翘了。 叶云水看春怜这般说辞,自是明白她的心思,“世子妃瞧上你,那是你的福分,居然这般不识好歹,还不给世子妃认错?” 春怜知道这是叶云水在给她找脸面,便是立时跪下道:“奴婢不知好歹,请世子妃莫……” 刘皎月则是直接打断,“罢了,一个没规矩的小丫鬟而已,还值得我生气吗?只是瞧着却不像是府中家生子,倒像是外面买来的似的,还是回去让嬷嬷们教教规矩再用得好,叶妹妹是宅心仁厚之人,旁日里最不愿与小丫鬟们计较,可终归这是王府,如若被外人传了去,还道是王府没人了!” 春怜被说的脸色变了几变,叶云水则是催促着,“还不谢过世子妃的教诲?” 听着叶云水在一旁的提醒,春怜也知这世子妃是记恨了自己,便是咬着牙给刘皎月行礼认错,刘皎月也不屑与她计较个没完,便是说了两句让众人散了。 回了“水清苑”,叶云水则是把春怜叫到了跟前,“今儿本是有意叫你过去见见,可却没成想反倒是让你受了累。世子妃亲口说下的,你便是先学些日子规矩,否则面子上过不去……” 叶云水苦口婆心,又是满脸的无奈,倒是让肖春怜把刘皎月给恨了个透,“叶主子莫为难,奴婢好好学规矩就是了!” “那就先不给你安排差事,虽是学规矩也莫苦了自己,宋嬷嬷人虽严厉了些,可却也是为你们好,早日学好了,过了世子妃那一关,也好早些回来伺候。”叶云水又适时的补上这样一句,肖春怜却是觉得叶云水是真为她好,便是福了福身,“奴婢定不会让叶主子失望!” 叶云水也不再多说,而是让她去找宋嬷嬷了。 看着肖春怜离去时那咬着嘴唇的模样,叶云水的嘴角抿着笑了笑,刘皎月这回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看着肖总管会不会咽得下这口气?这可不是她不给肖春怜伺候秦穆戎的机会…… 晚间,秦穆戎公事办完来了“水清苑”,肖春怜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秦穆戎,一颗心早就扑了上来。恨不得马上飞过去,可宋嬷嬷却是个严厉的,根本不允她接近主屋,嘴上更是训斥道:“把你那些个心思都收起来,规矩都未学好,如何到主子屋里伺候着?主子给了你机会,却是你自己不争气,怨不得旁人,把福礼再做上五十遍,把你扭着的腰都收回去!” 肖春怜不敢忤逆宋嬷嬷的意思,却是只能一遍一遍的练着。心里只恨今儿被刘皎月挑了刺,否则今晚伺候秦穆戎的可不就是她了?如此这般一想,她那愤懑的心则是更加的强烈了! 叶云水伺候着秦穆戎褪下外衣,“爷今儿可是在这儿用饭?” 秦穆戎似是显得非常疲惫,脸上的胡茬已是有些长,看着带了几分沧桑感,“弄点儿汤食,莫太油腻了。” 叶云水应下后便吩咐了花儿去准备,秦穆戎则问起肖春怜,“这院子里何时多了那么一个?” “还真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么黑的夜,爷这一扫便知院子里多个人!”叶云水这话带着点儿调侃的味道,却是被秦穆戎捏了鼻子,“又在这里排揎爷,带兵出身,已是习惯了,多个生面孔自是要问问。” “肖总管送了个美人来给爷当通房的,爷打算什么时候收房?婢妾好给准备着?”叶云水也不提中间的事,却只道是肖总管塞来的,果然,秦穆戎的眉头皱紧,多了几分不悦,可瞧见叶云水那抿着笑的嘴,却是忿忿的把她拽到自己使劲儿的捏了捏那柔软的地方,“差一点儿就上了你的当,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还把爷也算计了进去?胆子肥了不成?” “您可真是小心眼儿了,多漂亮的人儿啊,瞧那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婢妾看着都动心了,爷难道还不动心?”叶云水忍不住笑,心下却道是秦穆戎果真是狡猾的,这都被他瞧了出来,不过叶云水也验证了一点,那就是秦穆戎的理智和多疑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秦穆戎则是冷哼一声,拍了叶云水的屁股一巴掌,“怎么闹腾我不管。别让老四太丢面子,爷恼不恼你另说,王爷怪罪下来你可吃不住,只是这肖家手伸的也的确太长了,适当的敲打敲打也好!” “放心吧,婢妾心中有数,定不会让爷难做!”叶云水得了秦穆戎这句话心里也是放下不少,她就怕动了肖家让秦慕瑾恼了,秦穆戎也会迁怒自己,可如今看来他这里倒是还好说,关键是上面还有个宠老儿子的庄亲王爷,看来这事儿的尺度还真要把握好。 伺候了秦穆戎用饭,沐浴,秦穆戎自又是不忘了耕耘那一片专属的自留地,倒是让叶云水觉得秦穆戎真是勤奋的很,每一次都弄到她告饶才行,她现在倒是希望自己赶紧怀上一个,起码也可暂时的告别秦穆戎的攻城掠夺。 又是被那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拥着,叶云水则顺势的搂着他胳膊睡的香甜…… ……………………………………………… ps:感谢书友1o1112165137617、书友1o19142o13、1ovear1ene、hensun的粉红票,感谢1ovear1ene的香囊、萨洒的平安符。 从今日开始到下个月十五日,推出优秀作品评选,得胜的作品为年度最受欢迎作品,可以参加年会活动,琴律非常想得到这个荣誉,今日看到已经有了五票,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不过投这个评选票需要1oo币一票,所以琴律在此也跟大家说,有能力的读者支持琴律感激不尽,不过得不到咱们也不气馁,把! 另外从今日到下月七号开始,粉红票是双倍哦!大家快快投来,加更多多哦! 第一百二十七章 意外 第一百二十七章意外 秦穆戎早上离开之后。宋嬷嬷来给叶云水回着话,“……学了一天的规矩,虽是不大愿意却还咬牙忍着了,说是今儿一早要来给您请安,老奴瞧着世子爷还未走,就没应她。” 叶云水笑着道:“这事倒是劳烦宋嬷嬷操心费神了,既是世子妃说话了,咱们也得照着做,至于过不过关却不是咱们说得算了。” 宋嬷嬷只是点头,“叶主子说的是。” “除了学规矩也用不着太拘着她,别显得咱们故意刻薄人家,肖嬷嬷那里您也不好说话。”叶云水说话间已是收拾妥当,带着三妾往“梧桐苑”请安而去。 瞧着叶云水今儿没带着肖春怜,刘皎月却是问道,“今儿倒是少带了一个人,瞧着还有些不舒适……” “昨儿得了世子妃的教训,便让她在院子里学规矩,何时世子妃这边允了,再带在身边伺候着。”叶云水面子上笑着回话,却是让刘皎月咬牙切齿,看着叶云水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更是心里气了个倒仰。她这显然是在故意恶化她和肖家之间的关系,可昨儿那气话却真是她说出口的,此时又不能收回,便是沉了口气,带着讽刺的道:“叶妹妹还真是个实心眼儿的。” “世子妃的教诲婢妾时刻牢记,奴婢们也得时刻牢记在心,不敢有半点儿懈怠。”瞧着叶云水似是做低伏小,可这话却是直冲着刘皎月来,却还让她挑不出毛病。 对于肖春怜这件事,刘皎月的心里是矛盾的。她虽是恼了肖家越过她把肖春怜塞到了“水清苑”,抹了她的面子,可是若真是明着撕破脸,她却也是不愿把肖家得罪狠了的,毕竟肖家牵扯着秦慕瑾,她已是不得秦穆戎喜爱,如若再惹恼了庄亲王爷,可不是她能承受的。 这般想着,刘皎月便是道:“叶妹妹的事本来我不该太过多嘴,让那丫鬟学上个三五日规矩的也就罢了,难不成我还总和一个奴婢过不去。” “婢妾省得了。”叶云水二话不说就应承下来,心里却是冷笑着。 刘皎月没旁的说的,便是遣了人散了。 回了“水清苑”,叶云水就叫来了肖春怜,把刘皎月的安排告诉了她,“……说是要你学上五日的规矩就作罢了,五日过的快得很,你也莫要着急。” 刘皎月自觉是放了肖春怜一马。可在肖春怜的心里可却不是这般想,她却是想着世子妃仍旧跟她过不去,还要拘着她五日,那半咬的嘴唇就已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叶云水看在眼中也不戳破,肖春怜沉沉心思便是道:“叶主子宽厚,奴婢感激在心,定好生学着规矩,不给主子丢脸。” 叶云水又是安慰了两句便叫她下去了,刘皎月是个傲气的,肖家人在王府里是狂的,漫说肖总管和肖嬷嬷二人,就是那肖春艳都带着三分傲气,而这肖春怜平时在四爷院子里被她姐姐打压着,好容易有个机会被提携,有可能侍奉世子爷却又被世子妃斥责学规矩,她心里要是不生出怨怼就怪了!而肖家人就盼着肖春怜攀上秦穆戎这高枝,焉能不记恨刘皎月? 叶云水想着便是心情舒爽,看看这傲气的对上狂妄的,谁是最后的赢家? 下晌的时候,宋嬷嬷过来送帖子。却是叶倩如递进来的,叶云水颇显惊讶,便让花儿去大门口迎她进来。 同来的还有叶姜氏的小女儿叶云兰,怯怯的叫了声大堂姐,叶云水一猜便知是叶姜氏怂恿的,便叫花儿和青禾上了点心和水果哄着她玩,把叶倩如带到了内间说话。 叶倩如偷偷打量着叶云水的闺房,眼神中是遮掩不住的羡慕,再瞧着叶云水身上穿着华贵绫锦料子做的袄,上面的刻字全是纯金的线,头上的簪子不仅镶着红蓝宝石而且那流苏的坠子都是纯金雕的花样,脸上的嫉妒又加了一层,看着叶云水在瞧她,则是喃喃的说道:“不是我自己想来的……” 瞧着叶倩如那一脸别扭的模样,叶云水也知这并非她本意,“你的婚事我跟世子爷提过了,他应下说寻个妥当人家,你叫家里人莫操这份闲心了!” 叶倩如则是闷声的道:“老太太月末做寿,让你瞧着是否能与世子爷一同回去。” 叶云水却是暗自的道把这件事给忙乎忘了,“我争取回去。” 这二人却没什么话题可说的,叶云水便是问了问叶萧飞考医官的事,却不料叶倩如却是撇着嘴,“……没去考,父亲说不能让他再去做这伺候人的差事,给你丢了脸,母亲可是闹了许久。” 叶云水心里很是惊讶,叶重天这么做虽然没有不对,可估计叶张氏可得恨死她了,“那惜春和陈姨娘如何了?” 叶倩如的脸色通红。忽没忍住的厉声道:“还是世子侧妃呢这般没深浅的问话!” 叶云水倒是被她给说愣了,而此时正巧秦穆戎从外面进了来,叶倩如连忙收住声上前行礼,秦穆戎瞧见有外客只是随意点了下头便走了。 叶倩如巴望着秦穆戎的背影脸上羞的一片通红,眼睛却是一直跟着到秦穆戎的身影消失,叶云水却是捕捉到了一股莫名的情愫于其中,心里猛然涌上了一个念头,叶张氏让叶倩如来不会是想让叶倩如给秦穆戎当侍妾吧? 如若是之前叶云水定不会这么想,自从叶张氏要把叶倩如嫁给方墨启那个混账之后,叶云水倒觉得她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而且瞧着叶倩如似乎也是对秦穆戎芳心暗许,不由得一股气涌上心头,她本是只想以侍妾为由子处置府里的事,却没成想连府外都跟着动了三动,这些人的心思还真是好的很! “晚间在这里留饭吧。”叶云水咬着牙挤出一丝笑,叶倩如却是想都没想的就点头应了。 叶云水吩咐人摆了席面,并且派了丫鬟把后院的三妾都请了来,听说是叶云水的妹妹来了,这三人都备下了见面礼,不轻不重,叶倩如道了谢,便是细细的打量着沈氏三人,各个都是明眸皓齿、如花似玉的美人。举手投足间的媚气看着就让人怦然心动,哪个都不是她能比得了的。 叶云水端坐主位,瞧着叶倩如略微畏缩下去的神情却是冷笑,看来叶张氏这算盘打的的确不错,她若是不给她点儿颜色瞧瞧,她还真当自己是能欺辱的了! 叶云水转头跟花儿道:“你忙碌了一天了,去歇着,叫春怜进来伺候着。” 花儿瞧着叶云水的神情便知其中不简单,便是下去叫春怜前来替换。 春怜听说叶云水叫她来伺候,顿时心花怒放,又瞧见这其中有一陌生面孔。得知是叶云水的妹妹后则是上前亲近的行礼,叶倩如再瞧见这艳若桃李的春怜,心里则更不是滋味儿。 “少吃几杯酒,否则回去时母亲还不恼了你!”叶云水假意的劝慰着。 叶倩如却言道:“妹妹的酒量还算可以,吃上几杯不碍的,时间还早……” 叶云水听她这话里的意思是有意赖在王府过夜?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是点头允了,你想醉我就让你醉个透好了! “我是不太舒服,你们三人陪着她多吃些酒!”叶云水授意,那三妾自是不会有半点儿客气,沈氏等人早前就听说叶云水未出阁时,与这后母的妹妹便是不合,更是拼命的劝着酒不把叶倩如灌醉不罢休的架势,而叶云水则在一旁看着笑也不吭声。 叶倩如心思浅,终是被几人灌得烂醉如泥,三妾瞧着时候差不多便是告辞,花儿看着趴在塌上酒醉不醒的叶倩如,心里也是恨的,“……夫人这般做太过分了,叶主子,咱们可不能留二姑娘过夜。” “叫春怜跟肖总管说上一声,套个车把她送回叶家去,让宋嬷嬷辛苦一趟,你也跟着,一定要把人交到叶张氏的手里,把今儿的事明明白白的说个清楚就是了,叶云兰我留下住几日再给送回去。”叶云水心里恨着,“告诉叶张氏,叶倩如的婚事世子爷应下了,嫁猫嫁狗还是嫁个体面人,让她自己瞧着办!” 花儿半点儿犹豫都没有,“叶主子放心,奴婢定把话带到!” 叶云水摆了摆手便叫众人下去了,巧云和巧莲领着叶云兰进了来,小丫头拿着点心道:“大堂姐吃。” “你自己吃吧。”叶云水强挤出一丝笑,叶云兰如今也是个懂事的了,瞧见叶云水面色不善则坐在一旁不吭声。低头吃着点心,也不闹人,巧莲则是问道:“晚间安排在哪儿睡?” “你陪着住东厢吧。”叶云水实在是半句话都不想说,叶张氏打的这般主意却不知叶重天和老太太是否知道?如果只是叶张氏自己的主意便作罢,如果是老太太和叶重天都有这心思,她的心里如何不委屈? 想着,叶云水则是悄悄的流了眼泪,巧云和巧莲连忙把叶云兰带了下去,苏妈妈则是过来劝道:“说到底还是你肚子里还没动静儿,否则哪敢往你身上算计。” 叶云水一宿未眠…… …………………………………… ps:感谢花禹、翩翩木叶蝶、出平湖、katrina-1ive、xcr、月影清霜、粘板上的死鱼、书友o9o615182125596、sd1in1in、人生皆道场、香脆小薯片、猪猫红军、升官的妮妮、vio1ao612、书友o8o93o135449285、yaoyidanqing、1oo7o7153856812童鞋滴粉红票!玖小落童鞋滴香囊、沈焰如童鞋的平安符! 现粉红票涨飞快!迅码加更章去!哦也! 第一百二十八章 就计 第一百二十八章就计 第二日清早,还未等叶云水把花儿叫过来问话。门口便是传来小丫鬟的声音,“禀叶主子,楚香楼的董掌柜求见。” “先叫人招待着,说我稍后就到。”叶云水揉揉疼的额头,却是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叶云水先使了人去“梧桐苑”告个假,再起身收拾妥当去招呼董掌柜,兴许是祁善那边有什么主意了。 董掌柜说明来意时,却是让叶云水打心眼儿里惊讶,略微沉了沉才回话道:“想不到小公爷还有这借贷的买卖行当?” 谷勇和王友听说叶云水有意把嫁妆铺子盘出去,便是四处借贷银子,想自个儿盘下来,结果却是正巧借到了祁善的铺子上,这才命了董掌柜过来问问。 董掌柜躬身道:“这铺子小公爷只是占了些股,也是赶巧那日碰上的,另外还有一事便是小公爷命老奴问问那另开药膳的事,叶主子可是想好了?” 叶云水知这是祁善在跟她讨价还价,他那么狡猾聪明的人定是知道叶云水嫁妆铺子这俩掌柜有猫腻,让董掌柜来谈她的口风,如若叶云水开口请祁善帮忙的话,那么就要在与他合作的铺子上让一步,一来一往。叶云水并不亏…… “这些日子王府的事也不少,倒是让小公爷心急了。”叶云水沉了沉,却没有马上说起铺子合作的事。 董掌柜也是个精明人,便是好话不紧不慢的说着:“小公爷自是心急的,几次三番的问起来,加上这次的事凑巧便遣了老奴来问问,小公爷与叶主子合作的意愿是非常强的,而且也嘱咐了老奴,叶主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他绝不还价。” 叶云水心里一惊,这祁善居然敢说这样的话?倒是个有魄力的人,可祁善这般做了,叶云水却不能打蛇上棍,不知轻重的狮子大开口,略思索了一下才是说道:“你们小公爷这话却是让人臊得慌,依旧按照两成的干股算,不过我个人倒是要请小公爷帮个忙。” 董掌柜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却是连忙欠着身子给叶云水鞠躬道:“叶主子有如此魄力堪称女中豪杰,老奴佩服万分,小公爷吩咐了,给叶主子三成干股,而且叶主子有何差遣的地方定当竭尽所能的办,绝无二话!” 叶云水的脸上笑着,心中却是清楚的很,如果她咬上一口要了三成,那正是祁善的预期成交的结果,可她不多要那一成。反倒是让祁善似是欠了她一个人情,卖了个好,况且,这董掌柜也没这么痛快的答应帮自己办事,“说来说去也都是自家人,小公爷的情我可记在心里了,那差遣可谈不上,只是要跟董掌柜商量下,如若我那两个家奴过去借债,只管借给他们就是了,那借贷的利钱我也一分不要,都归了小公爷所有,至于再往后的事,却是不着小公爷跟着操心,我自有计较!” 叶云水知道祁善根本不在乎那点儿借贷的利钱,可叶云水这般作为也就是要还祁善多付出那一成股的人情,虽然钱数不多,但总归这人情要摆在明面上,让董掌柜知道,叶云水是记得这份人情的才是。 “叶主子吩咐的老奴定当全都回给小公爷!”董掌柜继续话道:“不知叶主子这边何时可以开始动手筹备?” “月末之前我定是先出一批方子,让小公爷尽管放心的筹备着。我绝不会砸了他的事的!”叶云水的承诺却是让董掌柜脸上绽放了笑,旁日里最怕这些个主子们之间为了点儿利益磨嘴皮子,可却没想到叶云水这一女流之辈却是如此的大气,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让董贵在心里多了几分佩服。 董掌柜走了没多久,叶云水则是让已经伤愈上工的孙二传信给王掌柜,询问他铺子是否有买家,如若没有的话则催着些,王友和谷勇那两个老奸巨猾的一定是会推脱两次,待叶云水急了,才婉转的道出买家,而且出价定是不高。 叶云水心中只是冷笑,她本是想让这两个人出点儿血就算了,可如今看他们俩是真往枪口上撞,而且直接撞到了祁善那里,只能算这两个人命不好了…… 办完了董掌柜这件事,则是花儿前来回着昨晚送叶倩如回叶府的事,“……主子让传给夫人的话,奴婢一字不落的说了,而且不仅是夫人听见了,老爷和老太太都听着了,夫人责骂奴婢大胆,奴婢并未有半句多言,夫人道是胸口疼,便是由着丫鬟们扶着下去了。” “老太太和老爷都是什么态度?”叶云水更想知道叶重天的想法。 “奴婢特意观察了,老太太有些气恼,老爷则是闷声不语,二老爷脸上露出些惊讶之色,倒是二夫人因您留下了堂小姐而有些得意。大少爷倒像是知道此事,说了两句早知如此之类的话就拂袖而去,老太太也没让奴婢们多呆,招待了宋嬷嬷一顿茶,便遣了奴婢们回来了。”花儿说的倒是详细,脸上也隐隐有些担忧之色。 “月末老太太过寿,我自会把你老子娘和兄弟都要过来。”叶云水这算是给花儿吃了一颗定心丸,果真花儿的眼眶红,抿着嘴福了福身,“奴婢谢叶主子恩典。” “那婆娘是个狠的,定是会记恨你,没得帮我办事让你家人受牵连,”叶云水心里亦是叹气,看来这件事叶重天的态度不明朗,而老太太是知道的,否则就她的脾气,如若不知道的话定会骂上一顿亲娘后娘的。 叶云水心里有些凉,不过叶张氏想欺负到她头上来却也没那么容易的事,她现在倒是期待着月末老太太过寿的时候,那群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嘴脸! 晚间的时候,孙二来了回信,事情果然不出叶云水所料,那谷勇和王友果真是送了信回来。说着什么惭愧无比,一定为主子尽心竭力的寻找买家如何云云,叶云水只瞟了一眼就扔了纸篓里,实在是懒得读那长篇大论的颂词。 春暖花开,鸟啼虫鸣,三月杨柳风格外的暖,屋内撤了炭盆,院子里则开始筹备着换装。 “……把库里那些个好的料子拿出来给四个大丫鬟每人都做上一件,其余的都按府中的例就是了。”叶云水瞧着花儿转换冬春的衣裳,这边与宋嬷嬷聊着,“您和苏妈妈也做上好的。我记得有一匹墨绿色的绫缎?您二人一人一身。” “老奴谢过叶主子赏了,那物件太金贵,哪里是老奴穿得的!”宋嬷嬷笑着推脱,叶云水却是坚持,“再金贵的物件也是给人穿的,难不成还压箱底里能下崽不成?就按我说的做!” 宋嬷嬷笑着应了,对下人们叶云水一向是大方的。 “后三个小院里也差人去问问,别显得冷落了她们似的。”叶云水嘱咐着,又想起了画眉,“她大婚是几日?可还差些个什么物件?” 这事儿一直是苏妈妈盯着,“都准备齐全了,只差好日子一到就迎过去!” “把我那对珍珠包金镶红蓝宝的簪子给她添妆,回头也让院子内的丫鬟们都添了妆,您一并带过去就是了。”叶云水对画眉仍是惦记的,那可是除了春月以外的又一个她的亲人,“秦孝瞧着可还好?” “都好,对画眉可宝贝着呢,秦孝大人买了三进的宅子,里外三四个丫鬟婆子伺候着。”苏妈妈笑着回话,她自是明白叶云水惦记着什么。 叶云水倒是忘记了秦孝是赐姓家奴,往日的月例银子可绝对不会少,这些年跟着秦穆戎定是会有些积蓄的,心里刚宽慰一下,她的眉头又是拧了起来,“公婆姑嫂可都还在?画眉可别受气……” 这回连宋嬷嬷都笑了,苏妈妈回话:“莫担心这些,秦孝大人父母都已不在,只还剩个年幼的妹妹而已,与画眉关系好得很!” “那就好。”叶云水沉了口气便是苦笑,她怎么都觉得画眉这日子比她过的还舒坦? 心里正腹诽着秦穆戎,却现他正巧进来。 “怎么这样的目光瞧着爷?”秦穆戎现叶云水的目光很奇怪,可借叶云水个胆她也不敢说自己正腹诽着他那群妻妾,便是说道:“正在说着画眉的婚事。” 秦穆戎点了点头便不再提起,叶云水又与他说着与祁善合作的事,“婢妾把方子都预备好了,该如何做也都列的详细,小公爷允了三成干股。”关于嫁妆铺子的事叶云水却没跟秦穆戎提起。虽然她开口秦穆戎定会出手帮忙,可叶云水却不愿在这样的事上开口求秦穆戎,好似她自己搞不定了才求他,会被瞧低了。 “倒是不少。”秦穆戎似是对祁善的做法很是满意,“给爷换衣服吧,今儿不出去了。” 花儿正欲叫绿园和红枣来,春怜却是凑上来欲替秦穆戎宽衣,好容易捱过了五日学规矩,整日就在叶云水跟前晃着,等着时机好被秦穆戎收了房,终究是得来不易的机会哪是能放过的? 秦穆戎轻皱眉头,红枣和绿园却已是进了来,一个推搡把春怜给挤了出去,叶云水则是坐在一旁瞧着,丝毫没有插话,春怜闹了个大红脸满是尴尬,却是脸上不甘的看着秦穆戎。 换完了衣服,秦穆戎则是躺在塌上看书,旁的奴婢们都悄声的退下,只有春怜仍不甘的往这边抛着媚眼,可惜她对着的是秦穆戎的后脑勺,全都浪费了,倒是把叶云水看得鸡皮疙瘩一地。 待花儿拉了春怜出去后,叶云水则是忍不住的笑,秦穆戎拉着她到身前,狠狠的捏了鼻子,“拿个丫鬟来打趣爷,就不怕爷真收了她,到时候你可别哭!” “爷这话说的没道理,您如今有世子妃,有婢妾,四个侍妾,还有那群侍女,这是多少个争抢您宠的?合着婢妾要是吃醋嫉妒的哭,那为了这些女人还不早就哭死了?”叶云水倒是觉得秦穆戎真是自恋,虽然他长的不错,可为人却是太冷,瞧着本来是赏心悦目的,可再一看他那习惯性带着怀疑的冷漠目光,就什么喜感都没了。 秦穆戎却不知如何接话了,转过身看书不再搭理她。 叶云水想起后日老太太做寿的事,“……您若是没空,婢妾就自己去。” “后日?”秦穆戎想着,“我抽时间吧。” 叶云水也不再多话,坐在一旁也是看书,却是看的医书,祁善那边要做药膳,而且还有针对夫人们用的方子,她定是要好生的琢磨一番,手艺不能一次的露了,否则往后没了新鲜玩意儿给祁善,这合作也就快到头了! 晚间的时候,夏氏使唤丫鬟来人,说是明日想请叶云水到“逍遥居”去小聚,问她是否有空,叶云水二话没说就应了,即便夏氏不差遣人来,她这几日也要带春怜回那院子一趟,刘皎月给春怜受的这些个气总要让她传过去才是? 二日,叶云水到“梧桐苑”请安后就去了夏氏的院子,夏氏瞧见她带着春怜一起来的,倒是有些惊讶,叶云水则是一直笑着,吩咐着春怜道:“去跟肖嬷嬷和你姐姐聚聚,不用在这儿伺候着。” 春怜则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了,立即应下便是去了。 叶云水则是瞧着夏氏,“上次给你的方子可是用了?” 夏氏羞红着脸点了点头,“感觉身子比以前爽利了不少。” “那就好。”叶云水不知夏氏请她来是否还有旁的事,便不再言语等着夏氏说话。 夏氏支吾了半晌,才算是说出她的心思,“不知那边是否是真的怀上了?” 叶云水脸上一笑,却没想到她是在惦记着肖春艳的肚子,“先紧着你自己个儿想,有那个造化怀上,有没有造化生却也是一回事,况且,有些时候坏事可一变好事也说不准?” 夏氏的脸上露出不解,叶云水则是笑着道:“虽说能者多劳,可一个人终究分不成八个人用……” ………………………… ps:今儿上午家里的网坏了,更新有些小晚,今日仍然三更,还一章粉红票加更,感动滴痛哭流涕,现粉红票蹭蹭滴涨,自己欠了好几章了,嗷嗷去些加更章,绝不会欠债不还滴大家请放心! 感谢鸾迷、gufat、岳生、诗儿2oo311、1969、书友o9o61819434o945、书友17389425、1ieryy、yy738155、书友o8o6151638o1572、微笑的晴众位童鞋滴粉红票! 第一百二十九章 面子 第一百二十九章面子 叶云水在“逍遥居”用了饭。却是又遇上了秦慕瑾。 这一次秦慕瑾见到叶云水时却是多了几分亲近之意,叶云水也知可能是肖春艳吹了枕边风的缘故,却也不点破,只笑着与他寒暄。 临走时,秦慕瑾央着叶云水给肖春艳瞧了脉象,的确是喜脉。 叶云水道了几声恭喜,夏氏的脸色却不太好看,却也是强作欢笑,秦慕瑾第一次有了子嗣自是高兴的很,肖春艳则是含羞捂脸,还不忘温情袅袅的跟秦慕瑾撒娇着,要说最高兴的则是肖婆子,连带着说话都带着笑的颤音,“可是拖了叶主子的福气了,早前就听外面传,您一瞧一准是喜脉,还真是应验了那句话!老奴可得跪下给您磕个响的,四爷可是有后了!” 叶云水知这是肖婆子故意做戏给秦慕瑾看,也亏得她演得那么逼真,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肖嬷嬷可是快快请起,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哪里就当得那个什么传言,倒是胎像还不太稳,可是莫要凉着、累着,旁日里也多要静养,第一胎不比往后,身子调养好了,往后生养就容易得多了!” 叶云水这番话全是对着肖婆子说的,肖婆子自是感激,“老奴一定尽心竭力的看护着,绝不出半点儿差错!” 夏氏的脸色本是难看,却看到叶云水在背着众人给她使眼色,夏氏虽是胆子怯弱些,却不是傻子,立时明白肖春艳有了喜脉,那秦慕瑾岂不是不能再居这屋里了?这般想着,刚刚那点儿不悦也就散了,“肖嬷嬷全力伺候着,我和四爷定是放心的,需要什么尽管说,咱院子没有的就出去买,不吝银钱!” 听着夏氏第一次这般畅快,秦慕瑾的脸上多了几分惊喜,似是对夏氏的态度很是高兴,肖春艳和肖婆子也是反应快的,立刻想到肖春艳不能再伺候秦慕瑾的事,就算再得宠,什么都不做。男人也不会与孕妇同床,这是规矩,所以即便肖春艳在此事上如何撒娇也是没用的。 叶云水瞧见夏氏反应过来这事,便是不欲再多插手,“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了,回头跟世子爷说声,那庄太医每三天来给柳氏请一次平安脉,便是再来一趟‘逍遥居’也无妨。” 夏氏连忙应下,“这事儿就都托付给肖嬷嬷了。” 肖婆子嘴上满是对叶云水的感激,叶云水也只笑不提,肖嬷嬷更是亲自送她出了院子,叶云水才是道:“孩子才是大事,是根本!” “叶主子教训的是,老奴领情了!”肖婆子则是瞧了一眼春怜,“叶主子的宽容老奴心里清楚,还望叶主子多多提携着春怜!” 叶云水瞧着春怜那一脸的别扭,便知她定是跟肖婆子说了些什么,“那院子虽是我做主,可有些人、有些事却不是我做得主的!”叶云水这说的则是红枣和绿园,这二人漫说她做不到主。就是刘皎月也不敢多言半句。 肖婆子明白叶云水的意思,则是千恩万谢的瞧着春怜跟叶云水去了。 春怜捏了捏荷包里的东西,却是肖婆子交给她的药,想着都心里羞的出了水,连着脚步都快了几分……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正准备去“梧桐苑”的时候,沈氏则是直接过了来,“甭过去了,世子妃头疼免了三日的请安。” “怎么了?可是请大夫瞧了?”叶云水倒是纳闷。 沈氏看了一眼春怜,才是说道:“世子妃的两个庄子都遭了灾了,庄子上陪房的人才来通禀,这一年的收成没了不说,还得倒贴上不少银钱,能不头疼么?” 叶云水细一琢磨,定是与肖总管有关,“庄子上的人是怎么管事的?这么大的事才来通知?” “往年都是王府帮忙照看着,那些个奴才早养懒了,今年人手忙不开,就忘了去说,待那些个人现时早就晚了!”沈氏皮笑肉不笑的道:“世子妃的陪嫁可都是良田,万顷良田就这么废了,这一年定是颗粒无收了!” 叶云水只是叹道这肖总管人品的确是差,只是一个小动作就让刘皎月赔了千百两银子,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话说的是真没错,怪不得刘皎月会被气的起不来床,第一局这傲气的果真是被狂的给收拾住了,却不知刘皎月会不会反击? 春怜在一旁低头的听着。心里却是在笑,叶云水瞧着她那脸上时不时的露出得意的神色,却也只能是苦笑摇头,肖家人还真是都一个模子……叶云水撂下此话题不谈,又与沈氏聊些个旁的事,沈氏才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明儿就是老太太过寿,叶云水则是想着送些什么合适,老太太允叶倩如爬秦穆戎的床,这般的作为触了叶云水的底线,她这一次却是要让叶家人都长长记性,叶家如今的体面是谁给的! 心里有了算计,叶云水晚上则是巴结着秦穆戎,她想要在娘家长脸面,没有秦穆戎去是不成事了,秦穆戎被灌了一顿**汤,心里却是清楚叶云水一定是又有了什么鬼主意,却也不道破,似是很享受她的主动和温柔,“你还真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 叶云水抿着嘴把眼睛笑的弯弯,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则是起早便是装扮,特意去了那些珠宝玉器,打扮的甚是素气。全不像是去给人祝寿,反倒是像去参加丧礼。 秦穆戎看她这身装扮不由得挑眉惊诧,叶云水则是笑不答话,摆明了她这是故意的。 收拾妥当之后,叶云水则上了小轿,到门口换了马车,天气已是转暖,秦穆戎则是骑马前行,并未与叶云水同乘马车,看着他魁梧健壮的身材骑在枣红马之上,显得甚是挺拔威武。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有着一层黄澄澄的朦胧感,倒是让那冷峻的面孔多了几分柔和。 许是感觉到有人偷着瞧他,秦穆戎直觉的回过头,恰好看到叶云水偷撩着轿帘在打量自己,却还未等做出表示,叶云水已是“刷”的把轿帘落下,却没有看到秦穆戎嘴角扬起的那一抹笑。 叶家今日可谓是宾朋满座,老太太虽非是整寿,可凡是沾亲带故碰点儿边的都主动前来拜贺,老太太光是准备给前来拜寿之人封赏的红包就用了五百两银子,比往年多了一倍的银子。 瞧着叶府门口那周旋不开的车水马龙和络绎不绝的宾客,涅梁城中无人不知叶府老太太过寿,连着那过往的旅客都无不感慨叶府的地位和财力已是今非昔比。 叶府的小厮们卸了门槛儿,叶云水的马车直接进了府中,秦穆戎去了主厅,马车又往内宅而去,到了地方,她却是没有着急下车,而是等着叶家老太太和叶张氏等人都前来相迎时才缓缓下来,脸上却是说不出的淡然。 瞧着叶云水那一身朴素的装扮,老太太和叶张氏的脸上难堪得很,而前来道贺的各夫人们也都露出惊诧,更是私下议论纷纷。 叶云水也未搭腔,只是叫人拿了个匣子给了老太太,“一点儿小心意而已。” 老太太接过谢了赏,本欲打开瞧却被叶云水给拦住了,“祖母这般着急作甚?万一是个穷物件可倒是招了人笑话。” 叶张氏的眉头一拧,叶云水却也未搭理她,径自的说道:“云兰我送回来了,王府里规矩大,没得把好好个孩子给磨成了傻子。” 老太太心中不悦,“回来好,在那里还给你添麻烦。” “她一个小人能添什么麻烦?就怕有那不长眼的才是麻烦!”叶云水皮笑肉不笑的扫了一眼叶张氏,却是没瞧见叶倩如,这时有人说起了王府的八卦事。 说起了那方嬷嬷和她的儿子,叶云水则是道:“有些东西贪得。有些东西贪不得,瞧着人家得了好处便想着据为己有,甚至不要个几十年的体面豁出去一张老脸,反倒是落个鸡飞蛋打的下场!有些个东西不是随便是个人就能碰得,在贪这份体面之前,先要想着自己是不是有这个命!” 叶云水这话说的甚是刻薄,叶张氏的脸色变了又变,旁下里看热闹的则都是一怔,老太太则是连着喘了好几口长气,显然是被叶云水说得臊得慌,心里过不去。 叶云水只作浑然为止,叶府的人得寸进尺,她是不会再留半点儿体面的。 老太太心里暗叹后悔,这事儿是她没拦下,却怪不得叶云水对叶府有怨念,“知你在王府里也不舒坦,这家还都得靠着你!” “祖母这话可严重了,我不过是个世子侧妃,可当不起撑起家业的重担,如今父亲乃是太后专用的御医,旁日里体面风光的很吧?怪不得瞧着叶府处处透着显贵,除了地方没王府大,这场面富贵的人心都跟着颤。”叶云水说完,则是随意的一挥,那摆在桌面上的翡翠雕风景人物的摆件落地而碎,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子,连忙嘴中念叨:“岁岁(碎碎)平安!” 老太太话音刚一落地,叶云水手中的青花瓷碗也是落地而碎…… ……………………………… ps: 感谢sm-2oo9、宝贝儿娜娜、醉舞清影、鱼醉htiger、奈何女人、程君桐童鞋滴粉红票、 感谢沈焰如童鞋滴平安符!下一章略晚些,大家莫要着急哦! 第一百三十章 谣言 220票粉红加更 第一百三十章谣言22o票粉红加更 众位来道贺的夫人们各个都是脸色异常。心里惊讶的不得了! 礼部上卿的夫人周夫人也在场,却是瞧着这状况似是有些不妥,便是出言笑骂着圆场,朝着叶云水说道:“瞧你,这怎么拿了个杯子都不稳当,快点儿来个人收拾下,这大喜的日子,可别碰伤了。” 叶云水只是笑,“这是说什么?这是因为老太太是富贵的命,这过寿的人却是还拜了我,瞧着我这手都抖了,这是老天爷在罚我呢!” “浑说!”老太太强挤出一丝笑,“有你在,祖母就高兴了!” “祖母这话可说得可是偏心眼儿了,还好二妹妹这会儿不在,否则听见您这话还不嫉妒的哭鼻子!”叶云水故作意外的左右瞧着,嘴上言道:“今儿怎么没瞧见二妹妹呀?她人呢?可不是前儿晚上在王府吃醉了酒,今儿还没醒呢吧?” 叶云水的话音落地,就瞧见各位前来拜寿的夫人们目光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都是各府中的宅斗高手,谁能听不懂叶云水这句话的涵义?小姨子上赶着到王府去吃酒。还吃得酩酊大醉,如若说是没什么旁的心思别人也不信呢,心里想了通透脸上表情各异,都瞧着叶张氏是否有话说。 叶张氏的脸色就像是紫茄子皮似的难看,再一看众夫人的目光都朝着她投来,便是口气带着点儿调侃的道:“没得这般排揎自己妹妹的,她正是帮忙招待各家姑娘小姐,一会儿你就见着了!” 叶云水似笑非笑的嘲讽道,“她有什么值得我排揎的?” 叶云水这话说的甚是刻薄,叶张氏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深了几分,心底憋着气却也不能作,叶云水这话根本就没法回。 如若是没有这些个夫人们,叶张氏恐是要忍不住爆出来,前儿个还打个丫鬟来指责她,她早就是憋了一肚子火了,如今又当着这些官夫人的面上不给她做脸,叶张氏只觉得眼前黑,险些气昏过去。 叶云水微微扯了扯嘴角,朝着叶张氏说道:“有个事儿还得跟母亲说一下,花儿是我带到王府去的陪嫁,如今王府中事务繁多,人手有些不够用,我想把花儿的老子娘和兄弟们都要过来,不知母亲肯不肯放人?” 叶张氏一怔,昨儿她一气之下把花儿一家子都给撵到了浆洗去了,今儿叶云水就来要人?叶张氏狠狠的瞪了花儿几眼,可花儿却一脸坦然。低眉顺眼甚是有规矩的站在叶云水身后伺候着。 叶张氏有意拿捏两句,可瞧着这么多夫人都在看她,却又不能拒绝,否则更是落实了她与叶云水不合的传言,有碍她的名声,“既是大姑奶奶开口了,我还能不给么!” “那就多谢母亲成全了,倒是还得劳烦您差个人去说一声,回头我走时,就叫他们一家子跟着走便是了,免得回头还得来人接。”叶云水话里话外都是对花儿一家子的重视,倒是让花儿心里多了几分暖意,却是让叶张氏更加的窝心。 叶云水撂下此话题不说,便是跟旁的夫人们叙话,看着老太太的脸色有些不好,叶云水则是说道:“老太太兴是累了,咱们找个地儿吃茶去!” 聂夫人和周夫人则是笑着上前拉着叶云水道:“上一次灵珊大婚时见你没说上两句话,这次好好聊聊。” “就是,灵珊本还惦记着过来,就是想见见你,可惜忽得赶上府中有事没来了。让我告诉你她过些日子得了闲就递帖子到王府找你!”自周灵珊大婚后,周夫人对叶云水更加亲近了。 叶云水则是笑着跟周夫人和聂夫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园子走去,而其他夫人则是66续续的也都散了,多数是跟着叶云水和周夫人等人到园子去,只有少数的几个品级太低的舍不下面子过去凑热闹,才是留下一堆儿吃茶聊天。 老太太这屋里的热闹逐渐的消退下去,多数再来的宾客们也是过来象征性的拜寿后,则打听着叶云水和众夫人的去处,便托辞道不多打扰老太太休息,往园子里寻人去了。 老太太的心里说不出的憋闷,叶张氏站在一旁满脸的恼怒,“这架子就这样的摆上了……” 叶张氏在一旁排揎着,老太太却是叹气,叶姜氏则是审时度势的安慰着的道:“世子爷和咱们大姑奶奶都回来了,老太太的体面无人能比。” 这话如若是寻常的时候说许是老太太会乐得合不拢嘴,可这话放现下里说,却像是一把尖刺一样,扎在老太太的心里。 这主意却是叶张氏最先提的,老太太自是把责任推到叶张氏的身上,“你是做母亲的,这次却是做的过分了,好歹她还给留了面子没说出去,否则叶府这脸面就算是丢尽了!” 叶张氏心里郁闷,心道是您不也是怕她天高任鸟飞了,不再理会叶府?否则怎么不拦着?可这话她却不敢说出口,只能把这口闷气放在心底。 园子里,众夫人们则是吃茶谈天,以叶云水和周夫人为中心。还有聂夫人、朱夫人等旁日里亲近的围坐一起,另外还有几位夫人叶云水虽不是第一次见却也不是太熟,也都凑过来说话。 叶云水也没冷落了旁人,倒是让这些夫人们都乐得叶云水没半点儿架子,为人亲和,刚刚在老太太跟前那般作为定是叶家人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 趁着去净手的功夫,周夫人则是拉了叶云水到一旁说悄悄话,“……听说你要往外盘嫁妆铺子?” 叶云水却是惊讶,这周府的消息还真灵通,可这实话却不方便现在漏给周夫人听,便是应下道:“是有这么回事,只是还在考虑。” 周夫人便是道:“这事儿如今却是传开了,你也是,这嫁妆铺子是随意往外盘的?还都以为你在王府过不好才这般做的,加上最近又传你在给世子爷寻屋里人,我听说后心里都惦记着……” 叶云水知这是周夫人在套话,却也不瞒着她,由着她把话传出去,便是言道:“浑说的,我只是嫌那几个铺子操心,这不是参了楚香楼点儿股份嘛,您也知道,世子爷的三个侍妾都在我后院子里。旁日里王府的事情也多,哪里忙得开……” 周夫人满脸的惊讶,连忙问道:“可是小公爷祁善的楚香楼?” 叶云水对她这态度一点儿都不意外,点头说道:“对啊,就是那个楚香楼。” 周夫人倒吸一口气,脸上带着抱怨的说道:“瞧瞧,这外面一传好似你失宠了似的,今儿才知道世子爷可最宠你了……” 周夫人嘴上这般说,可心里却一时反应不过来似的,她似是想再多打听些事,可却是有其他人寻了她二人来。周夫人便撂下此话不提,可对叶云水的态度可是多了几分恭敬于其中。 又是过了一会儿,却是有人道陈府来人给老太太拜寿了,没多大一会儿,叶云水就瞧着有一群女眷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朝着园子这边走来,其中有陈府的二舅母、三舅母,还有她的两位表嫂。 “刚去给老太太拜了寿,就听说你在这边园子里。”二舅母则是满脸都带着笑意,叶云水朝着她点点头,越过她看向三舅母,她的脸上也带着几分不屑的神色,有夫人们站起来给二舅母和三舅母让位置,叶云水则淡笑着道了谢,又赶紧吩咐丫鬟给搬来椅子。 “早前儿就得知了你今天也会回来,却没想到世子爷也来了,倒是热闹了!”二舅母脸上带着笑,显然这话是吹捧叶云水受宠,三舅母则是在一旁瞧着,插嘴的说着:“是啊,如今也是放心了,早前还惦记着你要把嫁妆铺子盘出去的事……” 三舅母这话一出立即遭来不少人的目光,显然她这是故意拆叶云水的台,又故作失言连忙捂嘴道歉的说着,“哟瞧我这不会说话的,可是没有旁的意思,你三舅总跟我提起你,心里也是惦记着!” 叶云水冷笑的看着她,“三舅母说的没错,你若是有兴趣就出银子,我把铺子盘给你?” 三舅母脸色一凉,似是感觉到二舅母那不悦的神色立即摆手,“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表姑***铺子可不敢有旁的心思。” 瞧着众位夫人也都好奇的看着叶云水,似是询问为何会要把嫁妆铺子盘出去,二舅母缓了缓神色,也带着疑问,却又不好说出口。 倒是周夫人已是知道了内情。便是带着斥责的说着:“都是各府的体面人,这些个闲话能是随便往外传的?叶主子盘铺子那是没心思打理这些个散碎生意,小公爷那边请叶主子持股楚香楼,可是那几个铺子能比得的!” 叶云水看着周夫人只是一笑,众位夫人的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都是纷纷的骂上那些乱传消息的,周夫人脸色带着笑的瞧着众人,她知道的时候都心里惊的很,何况这些个夫人了? ………………………………………………………… ps:感谢书友o9o7o112o958o6o、书友1o1oo11642564o6、周yu、江苏丫丫、鸾迷、满月の声众位童鞋滴粉红票,感谢书友1o1211856o5747的平安符。另外再次公布书友群:1279o8164,欢迎大家来加入哦! 关于粉红票加更的问题,琴律打算每天还一章,再多的话有些力不从心了,大家多多包涵,不过一定不会耍赖不还滴,大家请放心!月末了,票票不要浪费哦,迅的投来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保媒 第一百三十一章保媒 众夫人对叶云水持股楚香楼颇为感兴趣。纷纷询问。 叶云水也是趁机说了那药膳的事,倒是让众夫人啧啧称奇,言道到时一定去楚香楼捧场。 三舅母的脸色很是难看,二舅母则是心里沉了一口气,虽然三舅母那般说,可其实她何尝不是担心着叶云水是否在王府失宠了,会不会连累到陈府?只是如今叶云水并非失宠而是正受宠,她脸上的笑容则是多了几分巴结之意。 叶云水忽的想起陈耀冲,心里便有了计较,朝着三舅母问道:“耀冲表弟可是有婚约了?” 三舅母一怔,似是疑惑叶云水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事,连忙摇头着回答道:“暂时还没有定亲。” 朱夫人是个聪明的,立刻言道:“叶主子有心给自己表弟保个媒?这可是大好事呢!” 叶云水暗道这朱夫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实在是厉害,则是笑着道:“我倒是真有这个心思,却是不知道三舅母可是乐意的?” 三舅母瞧着叶云水的态度则是有些犹豫,唯唯诺诺的,眼神也有些闪烁躲避的嘀咕着:“却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姑娘……” 聂夫人立即斥道:“叶主子说合的还能是差人家的闺女?陈三夫人这话却是说得不太妥当,好在叶主子不是个心眼儿小的否则还不记恨着了,这旁人都羡慕的事,陈三夫人还有何犹豫的?” 二舅母则是皱着眉头瞪了三舅母一眼,心里暗道她今日可真是丢脸面。转身又与叶云水回应着:“既是表姑奶奶有这份心思,那陈府定是乐意的,就怕是您说合的人家太好,咱们高攀不上。” 叶云水脸上略露出些不悦,“可惜三舅母好似不信我似的,本来还想跟世子爷给求个体面,让他出面……” “表姑奶奶说的,万没有不乐意的!”三舅母倒是来了爽利劲儿,没等叶云水的话说完就一口答应了,能有秦穆戎出面可是天大的体面,而且这么多夫人都瞧着,她如果不应拂了世子爷和叶云水的脸面陈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陈家背后的主子可就是庄亲王府。 叶云水瞧着二人这般做派,嘴角微微的上翘,那绽放于脸上的笑容却是让二舅母和三舅母都感到不安。 二舅母怕得罪了叶云水,心里只是把三舅母给恨的牙根直痒痒,脸上却是陪着笑的往回说合着:“表姑奶奶倒是偏心,只给耀冲做了媒!” 叶云水则是道:“瞧,这还叫二舅母妒忌了!” 众夫人们此时也都是好奇的很,纷纷看着叶云水,问循着是哪家的姑娘。 “说起来这姑娘大家也都是熟悉的,”叶云水叹了口气,“不过既是求了世子爷,那二舅母可莫要反悔了?否则世子爷恼了,我可不依!” 三舅母心底有些踌躇,可瞧着那些夫人们羡慕的目光也只得应承下来,“没得还反悔的。那成了什么人了!” 叶云水便是道:“陈府乃是我的外祖家,可怜我生母去的早,与外祖家又断了多年的联系,好在几位舅舅、舅母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我却不能丢了这份情意,即使如此,何不来个亲上加亲?就把我二妹妹叶倩如许给耀冲表弟如何?” 叶云水这话一出,三舅母的脸色“通”的变红,一双眼睛瞪的硕大,手都有些跟着颤了,二舅母则是惊呆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却听着众位夫人都在附和着叶云水保的这个媒,“这亲事可是好,还是叶主子说的对,亲上加亲,还有世子爷亲自出面,旁人家没有的体面!” 朱夫人也是笑着道:“一个是药商,一个是珠宝商,两大皇商的联姻,没有比这再合适的了!” “珠联璧合……” 众夫人你一嘴、我一句的捧着,倒是让二舅母和三舅母半句拒绝的话都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旁人家谁不知道陈耀冲是个好色无良的?又有谁不知道叶府的二姑娘是刁蛮的?不单是叶倩如,还有那叶张氏和三舅母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叶云水把叶倩如嫁去陈府,面子上绝对挑不出任何差错,反而不明真相的人会觉得这是绝好的一对! 可实际上,陈府对叶重天续弦再娶之事很是反感,对叶张氏母女更是谈不上半点儿好感,如若娶了叶倩如过门,还能有她的好?叶张氏本就在死去的叶陈氏跟前要行妾礼,这回再让她把亲生闺女嫁过去,不知她会不会被气死? 叶云水丝毫不顾二舅母和三舅母那难看的脸色,倒是自说自乐着,“上一次母亲给二妹妹说了方家,我便托了世子爷打听着,却倒是不合适的,今儿瞧见二舅母和三舅母一想,这不是现成的好姻缘吗?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这心里怎么都觉得这亲事是好的,一个是我的妹妹,一个是我的表弟,啧啧……”叶云水满眼是笑的看着那两位舅母,“您二位说呢?” 三舅母意欲抢先说话,却被二舅母给一把拦住了,抢在前面回着话,“表姑奶奶许的亲事断没有差的,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有不愿的,只是这亲事是双方的事,却不知叶老太太是否愿意?” 叶云水怎能不知二舅母的意思?如果老太太和叶张氏不愿,可不是她们陈府的错。可惜叶云水的话却是让这二位舅母的心沉到了底,“二妹妹的婚事我却是说得算的,两位舅母莫要担心,只回去准备着迎新媳妇儿就是了!” 二舅母的脸上强挤出笑,众位夫人心里虽是纳闷叶云水为何会这般整治两家人,却仍是逢场作戏的道贺着,说什么叶倩如的模样千里挑一,陈耀冲也是才子难寻,那奉承的话一筐一筐的,让二舅母和三舅母的脸上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叶云水却是看着那三舅母都快哭出来的模样,更是雪上加霜的吩咐花儿:“去给世子爷和老爷们通报一声这结亲之事,让他们也跟着喜庆喜庆,今儿不但是老太太的寿宴,也是二妹妹定亲的日子,双喜临门!” 花儿领了命后转身就去了,二舅母和三舅母本来还打算着寿宴完毕,私下再协商一番的心思,却不料叶云水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到外院去传开了,叶府和陈府两家想说不同意都不行! 没过多久,前院便是传回了消息,世子爷听说后当即就拍板定下了,更是亲自恭贺了叶重天和陈家二舅二人。可此二人的脸上则是阴晴不定,在秦穆戎的“监视”下硬着头皮定下了结亲一事。 而叶倩如听说了此事后则是直接昏了过去…… 老太太听说后愣了几秒,却是马上赞好,喜上加喜,脸上笑的都瞧不见了眼睛,更是说要大肆操办叶倩如与陈府的婚事,不能让世子爷和叶云水亲自保得媒丢了体面。 叶张氏则是坚决的不同意,险些就在众人面前失态疯,却是被叶姜氏半推半搡的拽着去休息,叶张氏很是不满的道:“谁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她如今连叶府都不放在眼里。还能任你巴结着?也不瞧瞧你的斤两!” 叶姜氏却是冷笑着道:“大嫂,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可没想到你却是最傻的,我巴结不巴结大姑奶奶与你无关,我看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怎么在大姑奶奶这件事上就一直犯糊涂?你觉得她还是那个任你捏圆捏扁的大姑娘吗?你吵闹只会让你自己丢了体面而已!” 叶张氏的心猛然一抽,傻了似的看着叶姜氏,,嘴唇微翕,几次开口都没说出来。 叶姜氏似是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跟叶张氏说话,“你觉得自己是上卿府出身的官家小姐,却也不过是个庶女罢了,可如今人家是贵为庄亲王世子侧妃,待世子爷承了位了,她就是亲王侧妃,你觉得你自己跟她还有得比吗?漫说她今儿让二姑娘嫁了陈府那个不着调的三公子,她就是要二姑娘守一辈子活寡那也是做得的,老太太这次不过是默许了你让二姑娘去亲近世子爷,瞧着她回来砸了两个物件就把老太太给震住了,半点儿不是都不敢说,老爷和陈家舅老爷不也是硬着头皮应下了?这婚事你再不同意有什么用?还不是更遭人恨吗?” “你可是要想想,你还有三个儿子没着落呢,你若是把大姑奶奶得罪死,你这三个儿子的前途就算是完蛋了,一辈子也就是守着点儿银子过日子的土财主的命,他们长大了如果知道只是因为你不肯从心里容大姑奶奶,会不会恨你这个娘?” 叶姜氏的话刻薄却是直指要害,让叶张氏有些一时惊呆无语,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他们可是我的儿子……她怎么这么狠,倩如的命真苦……” 叶姜氏拿着帕子抹了抹嘴角,“要怪就怪你自己,把亲闺女豁出去还没得逞,结果落了这样个下场,二姑娘命不好也是因为你这个娘,你当她不恨你?这就是例子,如若你再继续下去。就想想你那三个前途未卜的儿子,你心里也莫恨大姑奶奶,如若换做是你,你恐怕比她还要狠,话已至此,你自己想想吧!” 叶姜氏说完,则带着丫鬟们出了去,笑着去恭喜老太太,已是开始张罗着给二姑娘婚事添妆礼了! ……………………………… ps:感谢精灵的眼泪、龚羽茜、愫愫公主、书友1oo8o7165745544、艺园独秀、洛蜻众位童鞋滴粉红票!今日是本月最后一日,也是本年的最后一日了哦!毫不犹豫的伸爪,有粉红票滴童鞋可莫要浪费,砸死俺吧,砸死俺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下药 粉红票240票加更 第一百三十二章下药粉红票24o票加更 与此同时,叶重天和叶云水二人在叶府的书房中静默对坐。 叶云水的脸色很是淡然。叶重天却是一脸凝重,几次欲言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似是终于鼓起勇气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叶云水给打断,“父亲是要指责我还是又要说些冠冕堂皇,不疼不痒的话?” “那件事我却是不知道的,如若知道定会拦下,可你如今这般做,你二妹妹她……”叶重天抬头看着叶云水,可望着她那嘲讽的目光却怎么都说不下去,愣是长叹一声,把话给憋回了肚子里。 叶云水忽的冷笑,“您也觉得这话说出来抹不开面子?那就咽回去别说,二妹妹这婚事就这么定了,陈家也不是寻常人家能嫁的,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扪心自问,旁人家对女儿是如何支持的?你们呢?不但不帮我半点儿忙还拆我的台?你以为不让叶萧飞考医官,怕他出去伺候人丢了我的脸面,我就会软了心让叶倩如上世子爷的床?你们白日做梦!” 叶云水的情绪有些激动,根本不顾叶重天是父亲的身份,前所未有的冷漠言道:“别人拆我的台。我忍了,可不代表你们也可以,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我不会再顾念半点儿情分!” 叶重天被说的满面愧色,无地自容,脸上多少带着些惊诧似是不识这人是自己那女儿一般,叶云水转身就走,没有半点儿滞留,叶重天终究是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似是这一瞬间就老了好几岁…… 离开叶府,叶云水的心绪仍是难平,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坐在马车上也是气鼓鼓的。 秦穆戎与她同座马车,却是半句未提今日她给叶倩如和陈耀冲保媒之事,瞧着外面则是淡淡的说道:“天色还早。” 叶云水一怔,再瞧着秦穆戎正挑眉看她,心里不由得涌起一抹感动,他是想问问自己去哪儿吧?她把头枕在秦穆戎宽厚的肩膀上,带着点儿慵懒的撒娇,“听爷的,爷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那就去祁善的楚香楼蹭饭吧,不用花银子的。”秦穆戎说的一本正经,倒是让叶云水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爷真是抠门,好容易带着婢妾出来一趟还不愿多花银子!” “我身上从不带银子……”秦穆戎很认真的说着,叶云水倒很是讶异。这才现秦穆戎身上没有装银子的荷包,“真的没带?” 秦穆戎点头,“爷从不骗人。” 叶云水眨么眨么眼,“那平时想买东西怎么办?” “欠着,回头让周总管来给。”秦穆戎说的很自然,却是让叶云水不得不感慨,这就是特权阶层啊! “还是别去楚香楼了,我倒是惦记着画眉……”叶云水又想起了宋皓和春月,“还有以前跟着我的春月,也不知如何了。” “去楚香楼,让他们到那里去见。”秦穆戎直接吩咐了侍卫先行去通知一声,他们则是朝着楚香楼而去,叶云水倒是感叹着,这不花钱的东西怎么请客都不心疼啊! 叶云水看到画眉和春月时心里甚是高兴,画眉和春月都红着眼睛跪地给叶云水磕了几个头,又听说叶云水把叶倩如许给了陈耀冲,脸上都是惊讶不已,“恐怕叶府和陈府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活该!”春月婚后性子却是比以前厉害了许多,“以前他们都欺负叶主子,如今却是报应。” 叶云水只是笑,又与她二人说了下她的安排。“往后定是有许多事要交给你们二人,估计这日子也不远了……” 画眉和春月自是没旁的说的,全都是听从叶云水的安排。 “最近外面都传我在府内失宠,卖嫁妆铺子度日,这是谁散出的口风可是知道?”叶云水可不认为,她出手嫁妆铺子这件事,会让所有人都联想到她在王府过不下去,定是有人恶意风传。 “奴婢正要跟主子说,这都是那方宏远大人的夫人说的,定是因上次退亲的事记恨上了您,所以才到处传谣言!”画眉的心眼儿更多些,自是会留意打听这些个寻常八卦事。 叶云水却是没想到是这个女人,露出轻蔑一笑,“让她先蹦跶着。” 男女不同席,叶云水更乐得拉着画眉和春月说些个悄悄话,多数是问二人婚后的生活是否称心,不过瞧着画眉和春月都笑得跟泡在蜜里似的,叶云水也就放心了。 祁善今儿倒是没露面,董掌柜亲自上来请安,叶云水叫他后日到王府取第一批的方子,那董掌柜则是连连道谢,乐呵呵的就下去了。 秦穆戎今儿吃了些酒,回了王府则歪在塌上眯着,叶云水则先到净房去沐浴更衣。 本是叫了春怜进来伺候,却见她端着茶朝着秦穆戎就去了,花儿厌恶的瞪了几眼,转身返回净房,嘘声的在叶云水耳边说着:“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皮的,这般上赶着……” 叶云水轻笑的嘴角还未等扬起来。就听到屋内“唏哩哗啦”的一阵响动! 再听着则是一阵哭嚎之声,又是“砰砰”的几声,叶云水心道是出什么事了?连忙从浴桶中出来,披上了衣裳出去看个究竟。 花儿拿着夹袄追着叶云水,“叶主子穿好在出去,莫着凉!” 叶云水出去时,瞧见秦穆戎一脸怒气的坐在榻上,红枣和绿园则是一脸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瞧见叶云水出来,都朝着门外努努嘴。 春怜不见了……叶云水刚才出来就感觉有些不对,看到红枣和绿园的提示才知哪里不对!这丫头干什么了?惹的秦穆戎暴怒? 还未等叶云水问话,那门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却是春怜! 叶云水快步的走到院子里,却是瞧见春怜身着一个紫色绣鸳鸯图案的肚兜,露着白花花的身子趴在院子当中,浑身上下满是泥土,头乱七八糟的耷拉在身侧,脸上哭的梨花带雨,全没了往日那副可人的模样。 旁边站着吓坏了的丫鬟婆子,可瞧着肖春怜都带着不耻的目光。 叶云水欲叫人扶她起来,却听得秦穆戎从屋中的怒吼传出,“谁都不准扶她!” 丫鬟婆子们都吓了一哆嗦,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却是连后面小院都惊动了,连翘和其他几个大丫鬟们过来瞧事。 叶云水摆手叫她们散了,连翘看着春怜这副模样脸上则是说不出的幸灾乐祸,捂着嘴轻蔑的笑了几声,便跟着其他的丫鬟们都回了,此时世子爷正是怒意正盛的时候,谁敢触这个霉头? 叶云水转身回了屋子里,踱步到秦穆戎跟前,绿园和红枣适时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二人。 秦穆戎把那茶水往叶云水跟前一递。“你招来的人,你瞧着办吧!” 叶云水闻着那茶水里有一股微酸的味道,心里疑惑后却是一惊,“*药?” 这话一出口叶云水就后悔了,这肖春怜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居然敢在秦穆戎眼皮子底下搞这种事……她本是以为肖春怜几次碰壁之后,定是会不择手段的争宠,犯了错时再用手段拿了她,可却没成想这事儿演变到这个状况?不过心思里一计较,这事儿对她来说反倒是更容易了! 看着秦穆戎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叶云水感觉坏了,连忙的福身赔罪道:“爷莫气了,婢妾错了!” “哪儿错了?”秦穆戎冷眼瞧他。 “婢妾太自以为是了!”叶云水声音越说越小,秦穆戎暴怒着吼道:“你就那么想把我推别的女人床上?” 叶云水的脸“通”的一下子红了,他这吼声外面的丫鬟们定是听的一清二楚,连忙告饶的道:“爷,您小点儿声……” “小声?”秦穆戎冷哼一声,抓过叶云水就扔到了床上,“今儿我就要你知道什么叫小声!” 叶云水身上的衣服被迅的扯了去,她知道秦穆戎这次是怒了,可就算是要惩罚也不见得非要用这种方式啊?她用手勾住秦穆戎的脖子,试图让他的怒气放缓,“爷,您慢着点儿……” 秦穆戎撑起半个身子瞧着被压在身下的人儿,那羞红的脸就像是初熟的蜜桃般娇嫩,他的确是怒了,只因他被人下了药,而她脸上似是露出沾沾自喜的笑?他居然被厌恶了? 秦穆戎翻身在下,让叶云水趴在自己身上! “给你个赎罪的机会!”秦穆戎摸着她还微微有些潮湿的秀,感觉到她在颤抖。 ……叶云水抵不住他那两只大手的**,一口咬到他宽厚结实的肩膀。 那怒意终究随着气氛的旖旎逐渐的化为百般温柔,畅汗淋漓,她被要求呼唤他的名字…… 这一夜,叶云水半睡半梦之间,好似听到几个人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她努力的想听清楚说的是什么,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是徒劳。许是太过疲惫,她终究是窝在那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的睡去。 ……………………………… ps:求粉红票!晚上还有一更,今天是年末最后一日啦,大家的粉红票莫要浪费哦!快快投来!琴律这一年是否能画上一个圆满滴记号就靠大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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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四爷有急事就快回吧,她若是有事的话我再差遣丫鬟过去寻你……”叶云水并没把话说满。如若春怜有个三长两短的,可也不是她的事,肖婆子如今还巴不得春怜早点儿死了一了白了,免得连累她们,可这话只能心里想着,却是不能说出口来,“老奴谢过叶主子了!” 那前来寻人的丫鬟满脸的焦急,虽是未敢出言催促可瞧着她就似是热锅上的蚂蚁,叶云水也不便多说便是催着肖婆子快回去,肖婆子仍是又寒暄了几句才随着那丫鬟匆匆的朝着“逍遥居”而去。 叶云水吩咐着巧云和巧莲,“你们两个轮番的看着春怜,绝对不能让她一死了之,而且送去的吃食和水都要仔细的检查,千万别出了差错,就算是死,也不能现在就死!” 巧云和巧莲早就对肖家这一家子恨的咬牙切齿,也知叶云水是有手段要使出来,便是很认真的点头应下,“叶主子放心,奴婢一定给您看得紧了,绝对不出任何差错!” 秦穆戎一连四日都没有再到“水清苑”来。可这院子里却是半点儿清净都未有。 夏氏自得了叶云水的暗示后,开始筹备人手,准备安插在“逍遥居”里与肖婆子对抗一番,而每当肖婆子来“水清苑”看望春怜时,叶云水都不望嘱咐上几声,孩子为重,务必要把春艳的肚子看住了! 肖婆子谨记在心,肖春艳的事几乎是亲历亲为,绝不假手他人,可是她却又把着“逍遥居”中的大小事务不肯放手,叶云水这边时不时的叫她过来瞧瞧春怜,再嘱咐几句,便马上会有夏氏的人来这里寻肖婆子回去,这样折腾才五日,肖婆子已是有些力不从心,整个人都被折腾的消瘦了一圈,头都白了些许,瞧着至少要年老了五六岁似的。 “……老奴实在是有些折腾不起了,往后这丫头就交由叶主子全权处置,老奴绝对不会有半点儿抱怨,如若是有违心言天打五雷轰!”肖婆子坐在“水清苑”的主厅内与叶云水叙着话,整个人都显得没什么精神,今儿她实在是心里豁出去了,顾得上肖春艳的肚子就顾不得春怜,光是“逍遥居”她如今就有把持不住的态势,哪里还有心思管这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春怜了? 叶云水的脸色立即撂了下来,“肖嬷嬷这话说得可不妥当,春怜如今情况这般危险,我叫了你来也是因为怕她有了今天没明天的。这可是你的亲闺女,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来?她如今是不清醒的,如若真得把这话听到了心里,会有多么寒心?” 肖婆子的脸色也是难堪,拍着大腿叹道:“老奴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嘛!” “你们有没有办法我是不知道,可这是一条人命,却是被你们给嫌弃了……”叶云水用帕子遮着嘴,似是替春怜抱怨,“虽说春怜跟着我的时间不长,却也是有感情的,连我这主子瞧见她如今这幅模样都没了抱怨,一心只望她能醒过来,你这当亲娘的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叶云水说着就要掉眼泪,那帕子上却是早抹了姜汁了,肖婆子见状连忙告罪,“叶主子可莫要恼了老奴,老奴这也是没辙了!一个人分不成好几个用!” “嬷嬷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没辙就不管自家闺女死活?这是哪儿说的道理?就算是亲疏有别,春艳肚子里的孩子重要,能给你们长体面,春怜就可以不管死活?这说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你们是王府家奴里的体面人,却是这般的作为,旁个里谁学去了。这府里还不乱了?”叶云水摆着一副冷面孔,“倒是真叫人心里寒。” 肖婆子瞧着叶云水有些要怒,连忙往回找补着,“叶主子可莫说这话,老奴可担待不起啊,老奴也不是不顾春怜,如今都恨不能把自个儿给削成两半儿了才是。” 叶云水冷哼的瞪了她一眼,抿着嘴生闷气,肖婆子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在一边说着好话哄着,其实叶云水的确是有些心寒。巧云和巧莲这几日光是看着春怜就费了好大心思,开始两天春怜只是不言不语,而这近三天则是疯了,逢人就说她是世子爷的女人,比肖春艳那个贱人的地位高,比任何人都漂亮,世子爷是最宠她的如何如何…… 头几日众人还觉得肖春怜不要脸到了极致,可这两日,瞧着她那副疯癫的模样,再加上某次巧莲现给春怜的饭食中藏着最小号的绣花针时,所有人的心里都凉了半截,特别是叶云水,把给春怜送饭的那个丫鬟打了二十板子,才坦白是收了别院丫鬟的银子,道是只把这饭给春怜用了就行,没想着却是谋害人命的! 叶云水心里只道是那肖家人真是狠心,只是怕春怜拖累了自家便要弄死她,这哪里是父母?简直就是禽兽! 就在这时,门口却是又见“逍遥居”遣来的丫鬟来寻肖婆子回去,“四夫人要寻库里的药,遣了奴婢来跟您要大库的钥匙……” 肖婆子本就被叶云水挤兑的憋了一肚子气,如今夏氏又来跟她这里捣乱,她岂能不气?硬是带着怨气的回答着:“我刚出了院子就来寻人?她寻什么药?根本就是成心跟我过不去!” 叶云水提了半口气却是没应声,那小丫鬟被唬的一哆嗦,连忙低头站于一边,结结巴巴的回着:“肖嬷嬷,是真的需要药……是……” “先等着再说!”肖婆子喝住了那丫鬟,那丫鬟半个字都不敢再提。 这些日子夏氏几次三番的想要肖婆子交出“逍遥居”的钥匙,却都被肖婆子找各种理由给婉拒了,多数是凭着她掌了这么多年,东西都是有数的,那些个丫鬟婆子们都没有她对四爷忠心如何云云,夏氏虽未说什么,却是“逍遥居”里已是无一人不恨肖婆子,这几日她却是时常出错的,却还不肯交了权,又诋毁着她们的名声。怎能不遭恨? 秦慕瑾有两次事也被肖婆子办砸了,只是训斥了两句,肖婆子就开始扯出她一手把四爷养大,如何的劳苦功高,如今人老了,四爷嫌弃了……秦慕瑾为人年轻单纯,最受不得别人说他不慈善,还倒要给肖嬷嬷道歉,才算是作罢! 而肖婆子这么鬼精明的人如何不知道是夏氏故意在捣乱?可惜她抓不到把柄却也无话可说,今儿她正是被叶云水骂了个狗血喷头,夏氏又使了人来寻她,她这几日的憋屈全都爆了! 叶云水则是阴阳怪气的道:“既是院子中有事,肖嬷嬷还是回去看看,免得耽搁了事,反倒是没了您的名声,春怜这里您这个当娘的顾不上,我这个当主子的亲自管着!” 肖嬷嬷只恨不能寻个地缝儿钻了进去,而就是这时候,门口却是有丫鬟回着话,秦慕瑾亲自来了! …………………… ps:哦也也,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是2o11年了,在这里先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感谢下这最后一天帮助琴律画上这一年完美句号的读者们,我爱你们!看到你们蜂拥而来的粉红票,俺激动了一个晚上!吓的我老公以为琴律癔症了……再次郑重的向大家道谢,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大家如果有粉红保底票的话希望能够投给本书! 新一年的更新计划,每日不少于六千字的保底更新+至少一章的粉红票加更,依旧是2o票一章,但是琴律要逐渐的还债,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基本保证大家每天有不少于九千字的章节看,直到琴律还完债为止!粉红票多多投来吧! 在此感谢紫丫、小金鱼s、dcc洛蓝、oscar、正宗收费、1eafsmi1e、o8o42321593o634、醉舞清影、我心伤、书友1788oo92、王景略、和米米的幸福生活、用眼看、apkeer、书友92813433o、清水酌茗、晓叶笙香、柯煌、hbsunf1oero、书友o9o919212849764、微水汀蓝、還真、qizh821、钱多多1219、pumi1a、笨笨大象、看淑虫、爱吃水煮鱼么、73雨这么多童鞋的粉红票!还有沈焰如的童鞋的平安符、1ovear1ene童鞋的香囊! (^3^)! 第一百三十四章 怒极 第一百三十五章争权粉红票26o加更 叶云水倒是心底暗道这肖春艳果真是够狂。仗着有了孩子就敢攻击主母?这实在有些太过分了。 略一思索,叶云水便是跟青禾道:“你亲自回去跟请宋嬷嬷把春怜的事通报给周大总管,一定要春怜今儿就离开‘水清苑’,把当晚爷怒了的事也回了,只道是世子爷一直未归,不知该如何处置,索性都由周大总管落便是,如若问起我,就说我在陪着四夫人瞧病,四夫人被个妾给气病了,再多的就不用说……” 青禾领了命就去了,叶云水不知秦慕瑾为何没有归来,但为了防止那肖婆子又采取怀柔政策把秦慕瑾给迷惑住,此时她只能把事情闹大,由外人来插手,周大总管就是最好的人选。 往王侧妃那里报,恐怕秦慕瑾和夏氏更没了活路,往周大总管那里说,不但赚个人情,而且还能控王侧妃一个管教不利!就周大总管那脾性,恐怕也对那肖家深恶痛绝了。换成他自己人岂不是更好? 况且秦慕瑾并非是真浑的,叶云水也不怕他不允拿了肖家人,除非他不怕被别人诟病宠妾灭妻,即便他这般认了,庄亲王爷和世子爷也不会这般纵容,肖家必须要在这个时候端了,春怜不过是个由头,先让她牵扯下肖婆子和肖总管的心思,如若她二人敢放着春怜不管,那不用后面那些费事的手段,肖家人也就狂到头了。 如今最难办的是肖春艳,她如今还怀着秦慕瑾的孩子,秦慕瑾如今是正在气头上,难保以后他看到肖春艳不会想起肖婆子和肖总管,枕头风的威力可是巨大的,有多少男人葬身美人冢,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此时,庄太医已是为夏氏诊脉出来,开了药方后又与叶云水交代一番,“……四夫人抑郁成疾,有轻微的心悸之症,卑职开了益气养阴的方子,可这种病终是要疏导情绪才是……” “庄太医说的是!”叶云水让人打赏了庄太医,便遣人去拿药。 庄太医走后不久,便是看到秦慕瑾匆匆归来,他身后还跟着肖婆子,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绑了两个小厮和那个到“水清苑”去送信的小丫鬟! 叶云水心里暗自的道。这肖婆子果然又出了什么怪招数,不过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们肖家人再翻身了! 秦慕瑾看到叶云水站于门口,则是先行上前行礼,便是问道:“小嫂,夏氏她的情形如何?” 叶云水盯着秦慕瑾看了几秒,倒是把秦慕瑾看的有些慌,急色的问道:“小嫂,您就别卖关子了!” “太医说她有心悸的毛病,因长时间的抑郁而生,虽是开了益气养阴的方子,可终归还要靠个人调理才成。”叶云水说完瞧了一眼肖婆子,她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不易轻察的笑。 叶云水心里一阵冰寒,连带着目光也多了几分冷,却是让秦慕瑾以为是叶云水恼了自己,脸上也是说不出的尴尬,“是我没照顾好……” “叶主子您瞧着,四夫人这身体总是不好的,老奴怎么能把这院中的事放下?”肖婆子瞅准机会来插话,却是让秦慕瑾颇有些犹豫,而此时,那肖婆子便是指着那被绑着的小厮和丫鬟。“四爷误会老奴,都是因为这些个奴才挑拨的,耽误四爷寻老奴拿药,又到门口迟迟不去请太医来给四夫人瞧病,然后陷害给老奴一家子……老奴对四爷忠心了一辈子,却到了让这群奴才们泼了一身污水……” 说着,那肖婆子又是捂脸要开始继续说她的委屈,却被叶云水给打断了,“肖嬷嬷劳苦功高府内无人不知,如今还是先瞧着四夫人的病要紧!” 肖婆子一怔,似是有些拿捏不准叶云水的意思,便是言道:“庄太医不是来瞧过了?老奴这就拿药去,却不知肖小主如何了?今儿却也是受了惊吓的!” “奶娘先过去瞧春艳,我稍后再过去!”秦慕瑾心里仍是惦记着夏氏,却是肖婆子的脸色凝住,而此时,正是传来后院一声凄惨哀怨的哭声,却是那肖春艳在闹着要不活了,秦慕瑾的脸上多了几分难色,似是犹豫不决。 肖婆子意欲往后院拉秦慕瑾,叶云水还未等她说话则是道:“好歹这里是王府,如此闹腾的不成体统,就不怕传出去丢了脸面?怀着四爷的孩子还如此的肆无忌惮的哭嚎,损了肚子里的孩子,春艳就是大罪!” 秦慕瑾那一丝犹豫被叶云水的话给彻底的断了念想,而肖婆子却没想到叶云水临时翻脸,气的站在一旁直跺脚。 “奶娘听到里走:“叶主子您莫要着急,可慢着点儿,四夫人吉人天相,不会有大事的……” 肖婆子瞧着花儿气的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去后院先瞧肖春艳! 门口的对话夏氏听的一清二楚,秦慕瑾进来瞧她时却又见她流泪,“好好养身子……” 夏氏哭着挤出笑,“妾身没事的,让四爷惦记着了!” 叶云水瞧见这小两口已是有了好迹象,心里也替夏氏高兴,可那肖婆子不肯交权却是大事,便是瞅着秦慕瑾说道,“四爷,我这个人性子直,有些话虽是难听却也得说上一说。” 秦慕瑾恭敬的给叶云水鞠躬,“小嫂但说无妨,四弟虚心受教!” “府里最要的就是体面,可您瞧瞧这院子里乱的?哪还像个王府了?规矩不是规矩的,乱了!”叶云水咬重最后两个字叹着气道:“我今儿也不怕招你的嫉恨,肖嬷嬷是肖春艳的亲娘,又管着‘逍遥居’这是不合规矩的。王爷和世子爷念她将您一手带大有功,对此事睁一眼闭一眼就过去了,可这不代表王爷和世子爷就愿意这般做。” “那春怜在我院子里出了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世子爷不话,我也不敢随意处置,却是寻死觅活的,这出了人命我也说不清楚?这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请肖嬷嬷过去瞧瞧,可两个闺女都有事,却仍带着府中大库的钥匙满处走,想用点儿东西都不方便。你叫四夫人情何以堪?她是正室夫人,她的体面也是四爷的脸面,您都不给她做脸,她在这府中还有立足之地,府中之人又如何瞧您吗?” 夏氏见叶云水越说越气,却都是替她说话不由得心生感激,拉着叶云水的胳膊抹眼泪,“小嫂……” 叶云水拍拍她的手,“有些话憋着没用,得说出来四爷才知道,你倒是闷着,都闷出心悸之症了!”叶云水这边斥着夏氏,余光却是瞧着秦慕瑾,好在他的脸上除了愧意却还未有愤怒,便是继续言道:“我这话许是说的有些不中听,可我还是要说!四爷只需想一想是王府的脸面重要,还是您心中对肖嬷嬷那点儿恩情重要?王府养她们一家子已是有情有义,别等着某天旁人弹劾了王爷纵子宠妾灭妻……” 叶云水说到最后一句时,秦慕瑾的脸色却是忽得难看起来,而那肖春艳此时却还配合的嚎了几嗓子,叶云水冷着脸挑眉看秦慕瑾,那意味不言而喻,有她这个外人在时,这妾都能闹腾成这样,旁日里还不定如何呢! 女人哭闹是最低劣的手段,叶云水此时倒是觉得,除了肖春艳肚子里那孩子之外,她已是根本不足为惧了! 而此时,门外的丫鬟们禀报,说是周大总管来了! 秦慕瑾的心一沉,立即出门迎周大总管而去,一问才知是有人禀了周大总管,肖总管拿了两个小厮,“……既是老奴知道了便不得不过问一番,如果真的是恶意的栽赃陷害,污蔑肖总管耽误主子瞧病,那杖毙都不亏他。如若不是,那定是有人指使的,敢向府中主子下手,那必是要查个水落石出来!” 叶云水此时也正巧从屋中出来,听了个大概,瞧着秦慕瑾一脸铁青色,心里不由得感叹,秦穆戎是个刚毅的性子,怎么秦慕瑾却生得这般优柔寡断? 来不及腹诽这些个,叶云水便是跟周大总管说道:“刚刚的确是有此事,只是四夫人如今刚刚缓和些,不易惊了他,至于小厮和丫鬟如何处置,还是四爷和周大总管商量着办,别弄的动静太大,反倒是再惹了四夫人的病出来却是不好了!” 秦慕瑾感激的看了叶云水一眼,她这般说辞便是提醒周大总管莫闹大丢了四爷的面子,周大总管又岂是不懂事之人?当即便是应下,“自当如此,便是请四爷寻个妥当的地儿,咱们细细的审问一番才是!” 秦慕瑾瞧着那小厮和丫鬟不停的喊着冤枉,却也是气恼,“周大总管说的是,既是要处置了这些个奴才也要有证有据,莫让别人对这王府说三道四,让他们俯认罪才是!” 周大总管随着秦慕瑾带着小厮下去了,而此时,那肖春艳却是越哭的惨痛,本是行到一半的周大总管忽得停住脚步,带着笑的看着秦慕瑾,秦慕瑾脸色变得如紫茄子色…… ……………………………………………… ps:今日第二更送上,晚上还有一更,感谢花桔子童鞋捉滴虫,么! 感谢书友o9o2oingofdevi1、晗夕、深森、九月素秋、萱草冰沙、坦克**、绝代飞猪、huangxuan、夏之雾、书友42521829的粉红票,感谢贡毛毛、沈焰如、萨洒童鞋的平安符! 大家继续把粉红票投来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争权 粉红票260加更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秦慕瑾心里对肖家那点儿犹豫顿时全消。满心的怒意瞧着后院却是半晌没说出话来。 周大总管站于一旁,垂侍立,丝毫不插言反倒是让秦慕瑾有些不知如何办是好,这时候再想起叶云水刚刚在屋内所说的话却是满心的冷意,再无包庇之心。 宠妾灭妻,这四个字就像是一把刀一样在秦慕瑾的脑海里萦绕不去,刚刚叶云水说时他心中是有不悦,可如今仔细一品,话虽尖锐却是实在,心里只有惭愧,而此时肖婆子却是冲了出来,“四爷,快去瞧瞧肖小主吧,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在这般下去可是要哭坏了身子……” 秦慕瑾则是厉声的道:“哭什么?整日的嚎丧?难道我死了不成?” 肖婆子被秦慕瑾这冷脸色吓了一跳,连忙带着哭腔的道:“四爷这话说的可真是错怪了老奴的意思,肖小主重要,肚子中的孩子更加的重要,看在在她肚子的份上,还是请四爷去瞧瞧她吧……”肖婆子又拿肖春艳的肚子说事,脸上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秦慕瑾转过身去。却仍是听着肖婆子道:“虽说肖小主是主子,老奴是个奴才,可终究是老奴生的,老奴请四爷看在老奴伺候您一辈子的份上,去看一看她?哪怕是为了她肚子中的孩子!” “闭嘴!”周大总管一声令下,却是吓了肖婆子一跳,连忙看着秦慕瑾,似是在等着他为自己说话,秦慕瑾的脸上果然又有心软的趋势,却听到周大总管斥责道:“你好歹是府中的管事嬷嬷,却连主仆关系都这般分不清?四爷怎么做事却要你一个奴婢来说三道四?” “老奴也是一时心急,还请四爷看在老奴一辈子侍奉您的份上,莫要与老奴一般计较……”肖婆子连忙又搬出这个事,却又是被周大总管抢白,“掌嘴二十!侍奉四爷是你当奴婢的职责,做得好是你份内之事,做不好却是你有违主子的信任,辜负了主子的托付,你却拿这个来要挟四爷?” 秦慕瑾的脸上有些恼意,似是对周大总管这般抢白而感到丢了脸面,“奶娘这些年对我服侍的还是周到的。” 肖婆子眼见有戏,立即上前道:“四爷念老奴的好,老奴就是一死,到地下时也有脸去见王妃了!” “肖嬷嬷是慈善之人,四爷念她的好也是应该。” 秦慕瑾三人转过身,却正是瞧见叶云水从屋中出来,肖婆子就似是抓住了同盟似的。立即上前给叶云水福了福身,“叶主子是心善的,体谅老奴的不易……” 叶云水的嘴角扬起一抹诡笑,她刚刚在旁边已是听了半晌,心里对秦慕瑾的反复、对肖婆子的哭闹却在意料之中,好在她和周大总管都不是没有准备的人。 叶云水朝着周大总管一点头,周大总管则是朝着身后的小厮一摆手,却瞧见几名丫鬟带了春怜出来,却是让秦慕瑾皱了眉头,让肖婆子心里暗呼不好! “如今肖小主身怀有孕,而春怜又是这半疯癫的模样,肖嬷嬷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叶云水的目光未离肖婆子的脸,“虽是这院子里少了肖嬷嬷主事要多上很多不便,可是瞧着春怜没日没夜的喊娘,心中又是不忍,四爷心善,肖嬷嬷照顾了您一辈子,如今这两个女儿却是都没有时间操心,四爷还是赏肖嬷嬷一个恩典,允她回去照看春怜吧。” 叶云水这话说的甚是明白,她就是要让肖婆子在春怜和权力之中做一个选择。让秦慕瑾看清楚,这肖婆子是选闺女,还是一个把着权力不撒手的贪婪之人,如若肖婆子说什么忠心大义的话,为了四爷也要把着院子的钥匙不交,即便秦慕瑾是个再优柔寡断之人也会想了明白了。 果然,叶云水的话一出,那肖婆子的脸色立马就便得十分难看,甚至看着那对着自己正傻笑的春怜露出几分怨毒之色,尽管这神色一闪而逝,却仍是被叶云水和周大总管二人捕捉到,只有秦慕瑾是叹了口气,言道:“小嫂说的对,虽说奴婢伺候主子是应当应分的,可肖嬷嬷为了我却未管得上春怜,却也不能说没有我的责任,就按小嫂说的意思办,这院子之事还请周大总管再指派一个管事嬷嬷来,奶娘还是回去安心的照顾春怜的好。” 肖婆子听了秦慕瑾这话恨不能气得昏了过去,却是咬着牙的看着叶云水,似是直到现在,她才看清楚叶云水落井下石的本意,“四爷的好意老奴心领了,可如今这院子里,四夫人病着,肖小主又身怀有孕,老奴此时就这般撒手不管了,一旦出了乱子各个都是大事,老奴怎么放得下心呢!” 尽管肖婆子这话说的漂亮。可秦慕瑾的脸上多了狐疑之色,他几次与肖婆子要钥匙,她却是都以这种理由搪塞,而且春怜就在眼前,瞧着她的那副模样连秦慕瑾都有几分不忍,可是却未见肖婆子脸上有半点儿慈爱和心疼之色,甚至是只看了一眼而已,这般的作为不得不让秦慕瑾心底有些异样。 秦慕瑾沉了半晌,终究是说了一句让叶云水感觉他还算不糊涂的话。 “奶娘莫要再为此事争执了,就按我说的办,春艳仍然由你来照顾,月例银子也按管事嬷嬷的例,府上不够的我个人贴补,管事嬷嬷再另寻一个吧!”秦慕瑾说完这话,春怜不知为何却是忽然扑向了肖婆子,“娘,我偷偷跟你说,世子爷可是喝了茶,终于肯要我了……娘你等着享福吧!” 肖婆子的脸色“刷”的就变了,恶狠狠的捂着春怜的嘴骂道:“你个死丫头,你浑说个什么!” 春怜挣扎着,支支唔唔的道:“不是娘说我给世子爷下了药就能当上妾吗?姐姐不也是这样跟四爷的……” “啊!”春怜一声惨叫,却是肖婆子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顿时转了几个圈的倒在了地上! 肖婆子满脸狰狞的指着她骂道,“四爷莫听这丫头浑说,她是嫉妒我对春艳的好才这般诋毁老奴的……” 秦慕瑾的脸色变得铁青的难看,叶云水虽是早听说了这事儿,可被春怜这样当年揭穿,秦慕瑾自然是下不来台,可肖婆子这般说辞,秦慕瑾显然是不会信的! “来人,把春怜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周大总管下了令,这边又与秦慕瑾道:“四爷,春怜已是疯癫。疯话不可信,可无论如何疯癫却也是王府的奴才,是一条人命,还是请肖婆子交了府中钥匙,回去亲自看管春怜的好,旁人再好也没有生母亲!” 秦慕瑾知道这是周大总管在给他往回挽面子,却是咬着牙的点头,“好!就依照周大总管说的办!” 肖婆子眼见秦慕瑾是下了狠心,心中忐忑不安,那一双乞求的眼睛仍是望向了秦慕瑾,却见秦慕瑾只给她一个后脑勺,而周大总管和叶云水在看着她,眼神中却是惊慌,不得不找了个理由道:“钥匙未带在身上……” “你是管事嬷嬷,院子中的钥匙却不带在身上?”周大总管剑眉一立,却是把肖婆子给吓了一跳,摸着身上道:“哦,糊涂了,带着呢!” 颤颤巍巍的把钥匙递了出来,仍是不甘心的道:“如今四夫人病着,也没有个妥当的人看管……” 叶云水则是道:“肖嬷嬷说的对,旁人都没有您对四爷这般忠心,如此一来倒是容易被人钻了空子,不如现在就拿着钥匙开库对账,以后都有凭据可查,即便是遇上了你不长眼敢偷主子东西的,也可依家法处置!” 肖婆子吓的把钥匙扔在了地上,连忙摆手的道:“不用对账,都是有凭据可查的,何苦再费这事!” 叶云水是绝对不会让肖婆子在这个时候翻盘,也不会让她就此溜了,“还是对一对的好,四夫人如今病重,就请四爷做个见证吧,往后四夫人掌管时也好直接接受,不用再劳累一番了!” 秦慕瑾想着夏氏,终究是点头同意了叶云水的提议。“小嫂说的对,就开库对账吧,此事就劳烦周大总管了!” 周大总管则是立时使唤人拿了钥匙和库中箱子的账本,秦慕瑾想要将事情托付之后便离开,却是被叶云水拦着,“四爷可不能走!” “这里有小嫂在,我一个大男人如何做得这种事?”秦慕瑾显然是有些厌烦。 “四爷这话说的没道理了,我来‘逍遥居’是客情,只有你才是主人!”叶云水笑着道,却是让秦慕瑾有些无奈。 肖婆子在一旁却是有要往后偷偷退去的动作,却是被花儿给现了,也没有多言,给旁下的小丫鬟使了眼色,立即有几名丫鬟就是不长眼的挡住了肖婆子的去路。 没过多大一会儿,去库中的人却是回来禀告道:“回四爷的话,四夫人的嫁妆少了二十抬……” …………………………………… ps:三更送上,求粉红票! 感谢书友o8o9162o5ooo7o9、夢然、江苏丫丫、小萌苗、yingying1979、anny8977、桑上、厶允、书友1oo32521o6o5375、周小磊、fchy8888童鞋滴粉红票、 感谢梦冬雅※花火、书友1o1111154o39657的平安符! 第一百三十七章 败露 第一百三十七章败露 夏氏的嫁妆少了二十抬?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炸的众人心里。实在是太震撼了! 叶云水下意识的瞧向了肖婆子,却是见她那一双手不停的来回搓着,目光躲躲闪闪,一双眼珠子却是不停的转着似是在打什么主意。 秦慕瑾则是怒意横生,厉声叱喝着:“查,给我细细的查!”王府里居然有人能把四夫人的嫁妆偷走,这的确不是小事,秦慕瑾只觉得自己今儿这脸却是丢尽了! 可秦慕瑾说查,这怎么查?先要查的就是他的奶娘肖婆子,她是掌钥匙的,不查她查谁? 似是想明白这一点,秦慕瑾带着的审度的目光看向肖婆子,肖婆子则是立即跪地大呼冤枉,“……老奴掌了这么久的钥匙都没出过错,定是哪个手贱的把东西偷了去,许是四夫人自己抬了出去,还请四爷明察啊!” 肖婆子不停的跪在地上喃喃的念叨着她说惯的那些个话,什么伺候四爷这么多年连个荷包都没敢多拿如何云云,可秦慕瑾的怒意却是被挑了起来,命着整院子的小厮道:“把所有人都给我撵出来,挨个的搜屋子。一个都不许落下,我倒是要瞧瞧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一声令下,整个院子又是鸡飞狗跳的! “回四爷的话,药库里少了四根老参、三斤燕窝、半斤虫草……” “回四爷的话,府中的库里少了两尊翡翠雕千佛印、红珊瑚一尊……” “回四爷的话……” 奴婢们每来回一件事,秦慕瑾的脸色就越是沉了一分,气的连摔了七八个茶碗,嘴上却是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叶云水直觉秦慕瑾这般做恐是不太妥当,他越是这样,他自个儿越是下不来台的,便是提议道:“四爷消消气,这事儿许是还有周折,而且都是零散琐事,您还是先去瞧着四夫人才是,这么大的动静儿可别惊了她,这里有周大总管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秦慕瑾沉了口气,联系前后生的这些个事,他怒意难平却也知这般不妥当! 周大总管是王妃的人,秦慕瑾自是没有半分疑虑,便是拱手于周大总管道:“即使如此,此事全权托付于周大总管明察,一旦有违府中规矩之事全凭周大总管处置便是。” 周大总管立即鞠躬道:“四爷信任老奴,老奴自是感激不尽,可毕竟是‘逍遥居’中的内宅之事,虽然四夫人如今身体有佯却是掌院之人,老奴还请四爷赏个恩典,由四夫人做最后处置!” 秦慕瑾心中一闪。脸上的僵硬也缓和几分,周大总管这般做却是为了秦慕瑾的脸面着想,即便说出去却也是夏氏的手段,她整理内院是应当应分,这却是最妥当的办法,“一切有劳周大总管费心!” “四爷莫言半句谢字,老奴份内之事,四爷这般客套却是折杀老奴了!”周大总管这话中的深意却是让秦慕瑾长叹一口气,只是拱了拱手便是拂袖恨恨而去,索性是把肖家再寻他的后路给彻底的断了。 肖婆子跪着追秦慕瑾却是被周大总管的人拦了下来,此时无论她如何的喊,秦慕瑾都不再回头了。 叶云水笑着看她,“肖嬷嬷是府内的体面人,绝不会有您的事,四爷恼了又与您无关?” 这话说的甚是讽刺,让肖婆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却是咬牙把叶云水给恨上了,“你个贱……” “主子跟前口出狂言,掌嘴二十,带走!”周大总管一声令,立时上前两个身形强壮的嬷嬷架着肖婆子就走。肖婆子骂骂咧咧的挣扎了一路,声音越来越弱…… 叶云水瞧在心里只有冷笑,跋扈到如今,她居然还想挣扎却是不可能的事了! 又与周大总管攀谈了两句,叶云水回了主屋嘱咐着夏氏道:“四爷虽允了由你处置,可他却是重孩子的!”虽然秦慕瑾说是全由夏氏和周大总管来处置,可如若二人对肖春艳下手太狠,秦慕瑾恐是在心里会对夏氏有怨。 夏氏脸上满是不甘,可却也知道叶云水所说是正道,“小嫂放心,就算心中再有怨也不会这时候犯糊涂!” 叶云水放心的笑了笑,“知你是个聪明的,只是这管事嬷嬷还要选个称心的!” 夏氏听从的点头,叶云水便是要回了,夏氏极力的挽留,叶云水则是道:“我毕竟是外人,在这里却是不合适,回了听你的好信儿,只是别累着身子!” 夏氏满是感激,也只得应了。 叶云水嘱咐完就回了“水清苑”,就算是夏氏心性软了些,可有周大总管插手,肖家人定是不会有任何好结果,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晚间的时候,夏氏则是使了跟前的丫鬟兰香来给叶云水回话,“回叶主子的话,四夫人命奴婢前来给您回话,您走后不久,周大总管命人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搜。那丢的物件有一部分是从肖小主的屋子里寻到了,又查了肖嬷嬷的住处,旁个丫鬟婆子也有手脚不干净的,都被查了出来,至今还未追回全部的物什,周大总管将肖家人绑了,还将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丫鬟婆子也一并绑了问话,周大总管只管审,具体处置却是请了四夫人拿主意,不过事儿太琐碎,今儿晚上恐是难出结果。” 叶云水听了也算是放了心,“四爷可是知道了?” 兰香的脸色多了几分忧色,“知道了,更是气了,话都未说一句就走了,好像不在府内!” 叶云水亦是叹气,恐怕秦慕瑾一时半会儿的是缓不过来:“四爷气也是心疼你们四夫人,让她注意着身子,这事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慢慢查,总会追回来的,只是莫因失了丫鬟婆子们而凑不出人手伺候着,得先做打算!” 兰香跟着夏氏这么久自是明白叶云水的话。“叶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原原本本的将话回给四夫人!” 叶云水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让花儿去招待兰香吃了点心后才让她回了“逍遥居”。 看来周大总管有心是有心要把“逍遥居”中清出一批人,而至于他是否要安插自己人此时却是不得知,虽然与周大总管打过一两次交道,可终究他是大总管,府中的势力太强却也是耐人寻味的,就看他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晚间秦穆戎回来时叶云水则是把事儿原原本本的给他回了,“……那肖嬷嬷却是太狂了,当着婢妾和周大总管的面还拿话要挟四爷,又辱骂婢妾。那肖春艳却是不好处置,还有着身子!” 秦穆戎听了只是眉头皱的更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气,“王爷一直纵着,就是因他性格太软,想让他自个儿能明白!”这个他指的却是秦慕瑾。 不过这话叶云水却是不能接,转了话风道:“只是可惜了春怜那个俊俏的人儿了!” 秦穆戎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叶云水心生调侃之意,“爷瞧着后院的连翘可好?您要是点头,我明儿就去跟小米氏说,给她要过来服侍您!” 秦穆戎的脸色有些不悦,叶云水则是坐了他跟前道:“爷又多心,婢妾并非是把爷往外推,如若婢妾真的有了身子,那不照样要给爷预备人?与其早晚被人拿这话说嘴,还不如婢妾大度些,早些挑个爷欢喜的。” 叶云水余光偷瞧着秦穆戎的脸色,却被秦穆戎狠打了屁股一巴掌,正要抱怨着喊疼,就听秦穆戎咬牙切齿的道:“又跟爷用心眼儿是吧?” “爷知道婢妾用心眼儿非要揭穿出来,就不能容婢妾成功一次?”叶云水撒娇埋怨的揉着屁股,其实她才没那么好心思给秦穆戎寻屋里人,今儿刚出了春怜和肖春艳的事,秦穆戎对丫鬟爬床一事更是深恶痛绝,她挑这个时候说出来就是希望秦穆戎亲口应允,他不要丫鬟服侍,她往后在刘皎月还是王侧妃跟前也有了说辞,免得都盯着她的屋里头像是狼盯着肉似的,她们不嫌烦,她还嫌腻歪呢。 可却没成想又被秦穆戎给瞧出来了,索性他揭穿了,叶云水也不瞒着了,“各个都盯着这屋里的床,爷又不吃亏……” “你把爷当什么了?”秦穆戎狠狠的捏了她一把,“不就是想让爷说,这屋里头不用放人吗?那就这么办吧!” 叶云水抿嘴一乐,继续刨根问底的追问着:“一直都不放了?” 秦穆戎瞧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把叶云水搂在怀里拿微微显露的胡茬蹭着她的脖子,惹的叶云水痒痒的直笑,“放不放人,就看你的表现了?” 叶云水则是推开他,“爷不能这般耍赖,再说了,婢妾心里惦记着四爷,就怕他一时想不开,爷不去开导一番?您可是四爷的嫡亲哥哥。” 秦穆戎本是上下骚扰的手却是忽的停了下来,叹了口气,“……他在祁善那儿,喝了个醉猫似的。” 叶云水心里微微惊讶,看来秦穆戎对这弟弟格外的关心,连他在哪里都一清二楚…… …………………………………………………… ps:感谢岁寒三友、碧月修光、jane117、正宗收费、橘子316等童鞋投来的粉红票!继续跟大家求粉红票!嗷嗷嗷滴投来吧,看看琴律这一个月是不是要天天都爆加更出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出价 第一百三十八章出价 叶云水理解秦慕瑾醉酒消心忧的心情。被人欺骗和背叛的滋味儿却是不好受的。 特别是他身边的亲近之人,越是亲近,心里越是觉得委屈、不忿,痛苦,只想把这些通通抛开,而酒就成了最好的良剂。 对于秦慕瑾这样的人来说,他出身高贵,又在王爷和世子爷二人的羽翼下护的无不周全,他希望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却缕缕出错,他醉酒的另一个原因许是不知如何面对这二人吧?王爷终归是父亲,所以也只有秦穆戎的安慰能让他彻底的走出来。 这般想着,叶云水则是劝慰道:“虽然小公爷不是外人,可四爷却是要面子的紧,爷于情于理还是应该去瞧瞧!” 秦穆戎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又重新起身换了便服,带了人出去寻秦慕瑾了。 花儿有些不能理解,便是问道::“叶主子怎么把爷给撵走了呢?” 叶云水并没否认,叹了口气道:“身子沉的慌。”她今儿就是打心眼儿里不愿与秦穆戎亲近,却也是说不清原因。 这毕竟是叶云水的私事,花儿纵是心有不同意见却也不好多说,只是服侍着叶云水沐浴后便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听着青禾说着“逍遥居”的事,“……将那些个丫鬟婆子都关在了一起,没给吃食也没给水,说是那些个丫鬟婆子一起捶打肖嬷嬷一个,肖嬷嬷终是熬不住认罪了,把所有的过错都揽了她自个儿身上,跪着去求四夫人放过肖里,都冲到了桌脚跟前,幸好那兰香是个眼疾手快的给拦住了,却也是把四夫人给惊着了!” 青禾说的也是兴奋,却不是因看旁个院子里热闹而幸灾乐祸,而是因那肖家人实在太过可恶。 叶云水不由得冷笑,就肖婆子那种人才不会想以死为旁人脱罪,她一个能亲自下手想害死春怜的狠心人会为了肖春艳和肖总管去死?那可是她亲闺女呢,这般说辞她是绝不信的,不过又是肖婆子的把戏,想要博同情而已。 “四夫人怎么说?”叶云水怕夏氏被肖婆子给吓得手软了。 青禾听叶云水问起夏氏,不由得拎着帕子捂嘴笑,马上说道:“四夫人反应特别的快,说是直接派人唤了周大总管来,把肖婆子治了个逆主之罪,狠狠的打了二十板子。那院子里鬼哭狼嚎的,人昏过去几次,不过四夫人免了肖小主的罪,道是她如若为爷生了子嗣,就免她的罪!” 叶云水点了点头,看来她的话夏氏是听进去了,她这样做秦慕瑾只有感激她,绝不会再如以前那般冷漠了。 “肖总管那边有什么反应?”叶云水想起他,只处置了肖婆子还不足以把肖家给彻底的端了,那肖总管却是个关键人物,当了这么多年的外院总管,里里外外定是有不少他的人,想要拿了肖家可不是把肖家那几个人给处置了就算完,定是会扯出一连串的人,这却是要有雷霆手段,让那些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过了这个风头就不容易再追究了。 “周大总管已经请示了王爷和四爷,暂时夺了肖总管的差事,具体如何办暂时还不知,不过奴婢早上代您去‘逍遥居’给四夫人问好时,见那院子里少了不少的丫鬟。兰香说还查出肖总管在外面还养了外室……”青禾更是朝着旁边厌恶的“呸”了两声,“肖嬷嬷还不知道呢,知道的话不知会如何!” 叶云水心里微微惊讶,倒是觉得这事儿苦乐难定,那肖总管是沾了肖婆子的光得了体面,却背着她在外养人…… 既是除了肖家,叶云水心里那悬着的石头也落地了,也算是为画眉报了仇,只是这仇家正主却是刘皎月,她这些日子却是消停的很,却不知又打着什么坏主意! 将肖家的事处置完,叶云水自觉那四个嫁妆铺子的事也该有个了结了,抻着那谷勇和王友的日子也差不离了,便是告诉花儿一会儿去送了消息,让他们二人请见,又问起花儿这两家人如今在院子中的情形,花儿却是回道:“开始那些个人各个都是眼高手低的主,学了这些日子的规矩,如今是粗活累活都认了,前儿个那谷家的还拿银子托付人往外头送消息,被宋嬷嬷骂了,在屋里病了两日,又起来做事了。” “让她们往外送信,不是银子多吗?告诉孙二多收些她们的银子,收少了我都不依!”叶云水这般吩咐着,却是让青禾有些不解,叶云水笑着道:“谷勇和王友那俩人沾了毛都能变猴上树了,那多少年的老生意人精明的很,不让他们俩的家人跟着搅和着。他们怎么能快点儿……” 青禾的脸上恍然,花儿却在一旁笑,领着叶云水给的差事就去前院寻人传信了。 谷勇和王友来的倒是快,不过答复却是跟上次相同,还是没有寻到合适的买主。 “叶主子莫要心急,这一买一卖都要寻着妥当的人,而且这之前也有对铺子有意的人,出的价却是太低。”王友这话却是在试探叶云水的底线。 叶云水怎会被他算计到?则是脸上带着不悦的道:“让你二人办些个事却是拖了这许久?上次见了礼部上卿夫人时还说起这四个铺子,都有意盘下来,却不知你们为何寻不着买主?” 谷勇眼珠子一转,便是立刻上前,“这价高了不好往外说合,价格低了却是难给叶主子交差,不如叶主子给个章程,奴才也好循章办事,也省些个时候。” 叶云水略是思索一阵,便是说道:“南市的铺子三万两一个,东市的铺子十万两一个,就按这个去办吧。”叶云水说的轻巧,却是把谷勇和王友都给震住了,脸上都带了不知所措的神情。 王友微翕了半天的嘴,却还是问了出来:“同是铺子,不知叶主子为何将东市的铺子定得如此高的价格?即便东市的地价和铺子的价格要比南市高上许多。却也高不出三倍之多啊!”那东市的铺子都是王友管着,他自是要问个清楚明白。 叶云水则是带了轻蔑瞧他,“王大掌柜乃是做了多年的生意之人,却是想不通我为何这般定价?恩?” 王友浑身一怔,被叶云水那眼神瞧得一阵心虚,连忙躬身道:“老奴的确不知……”这时即便他心里明白却也不敢说出来,否则便占了一个恶意欺瞒的罪过。 “我一个坐在家里的都知道,你们却不知道,我倒是要怀疑你们俩到底有没有那本事把铺子经管好了!那东市出入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王掌柜不是还托过刑部员外郎钟大人办过事么?漫说十万两银子在达官贵人们跟前只是九牛一毛,就是那些来涅梁城里想打通门路的。抱着猪头都寻不到庙门,在东市开个铺子不正是渠道?我要十万两多吗?” 叶云水那凌厉目光看着王友,却是把王友看得心里毛,只觉得叶云水看似年幼,可那心思却比寻常几十岁的人还要深,而且居然还知他托过钟大人办事,这确是让王友甚是虚的慌,心里完全不敢再小观她。 “是老奴愚钝了,却是没想通这一层关系,险些坏了叶主子的大事,叶主子英明,老奴往后就按这个章程办!”王友的腰身躬的更低了些,不敢再多说半句废话,立刻将这事儿应承下来,反倒是谷勇站在一旁并未多言,叶云水能把王大掌柜一句话顶回去,定是也有招数把他的说辞给挡回来,心里只想着如何凑上六万两把两个铺子盘下来再说。 叶云水将二人的神色全都瞧在眼里,又说了两句闲的便是转身跟青禾道:“既是两位大掌柜来了,就带着去见一见家眷吧,如今在这院子里都是好的很呢。” 王友和谷勇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又是与叶云水谢了恩,便是随着青禾下去了。 叶云水心里估算着,他们二人这两日定是会去找祁善那放债的铺子去借银子,由她出的价来看,那几个铺子一年至少要最少赚上三四千两银子,东市的两个铺子恐是更要多,否则他们二人会这么痛快的就应下? 过了约莫两刻钟的时候,青禾则是前来回话,“……都见着了,因奴婢在场却是没多说什么话,可瞧着谷大掌柜和王大掌柜的脸色却是不怎么好,临走时急匆匆的,奴婢估摸着定是瞧出家眷在府上的日子不好过了。” 叶云水只是抿嘴一笑,转身跟花儿道:“不用给她们好脸色,累活脏活紧着她们做,回头嘱咐着宋皓一声。让他盯着谷勇是否跟叶府有联系。”叶云水想起那陈姨娘就觉得别扭,如若她真是个不踏实的,她是绝不会手软的…… ………………………………………………………… ps:今日的粉红票加更送上!另外再狂求粉红票,晚上十点左右第三更送上! 感谢辞去经年p1、王景略、书友1oo9o9137oo61o、我是一只小蜗牛、书友o91oo911185o97o、精灵的眼泪、小君子兰、鬼徒的马甲、柔欣、书友o9o8o623223o7o1、梦游走天下、南瀛雨蛙、星空泪19、荷风习习、雷瑟丝众位童鞋的粉红票,感谢萨洒童鞋的平安符! 第一百三十九章 渗透 粉红票280加更 第一百三十九章渗透粉红票28o加更 傍晚时候,叶云水去了“逍遥居”瞧夏氏。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是脸生的,应是夏氏趁机换了不少人出去,安插了自己人,瞧见叶云水来了,各个都上前行礼,兰香亲自出来迎的,“给叶主子请安,四夫人这两日身体不舒服,四爷也在。” 叶云水看着兰香笑了,“……来的怪不是时候的。” 正说着话,秦慕瑾从屋中出来,仍是恭恭敬敬的给叶云水行了礼,“又劳烦小嫂惦记着。” “这又什么劳烦的,四夫人可是好些了?”叶云水瞧着秦慕瑾的精神头不错,好似从那阴霾中走了出来,她这两日没见着秦穆戎,也不知他当晚如何劝慰的。 秦慕瑾的神色凝重了些道:“太医来瞧过,说是这些日子累着了,小嫂快请进。”秦慕瑾侧了身,叶云水也没客气,便是走在前面。 瞧见夏氏。虽是脸上略有病容,可是精神状态却是好的,看着叶云水也是亲近的拉着她道:“莫惦记着我,你差人送来的药都用了。” “你快点儿好起来我就放心了,”叶云水笑着,又朝着秦慕瑾道:“不过有四爷亲自照顾着,我就更放心了!” 秦慕瑾被叶云水调侃,却是颇有些抹不开面子,结结巴巴了半天,却是道:“小嫂先坐,我吩咐厨房摆席面,小嫂晚间在这里用了再走!” 叶云水也知秦慕瑾是尴尬,便是点头道谢,秦慕瑾则是匆匆的出去了。 夏氏的脸上带着害羞的笑,叶云水指了指后院的方向,“可还在闹腾?” 自拿了肖婆子和肖总管之后,肖春艳日日以泪洗面,说是要为父母赎罪,贴身来伺候夏氏,硬是要赖在夏氏的床前不走,最后被夏氏命人抬了回去,禁足在院子里不允出门才算消停。 夏氏点头道:“我如今却是瞧开了,由着她闹,早晚有一天把四爷闹的烦了,孩子若能生我就抱了来……”这后面的话却是不言而喻了。 叶云水便是笑,她如今就是怕肖春艳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儿来,可瞧着秦慕瑾与夏氏如今这般情况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给夏氏瞧了脉。又嘱咐了两句要静养之后,叶云水便是带着丫鬟回了,夏氏执意挽留,“……四爷刚说了,留小嫂用完饭再走。” 叶云水摇头道:“瞧着你没事儿就好,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二人了!” 夏氏的脸色一红,又是说着挽留的话,叶云水却仍是回了,秦慕瑾是秦穆戎的亲弟弟,与夏氏搞好关系对叶云水只有好处,没有半分的坏处。 刘皎月却是从不与夏氏来往的,因她瞧不起夏氏的唯唯诺诺,更觉夏氏出身比不上她,而秦穆戎又对秦慕瑾太过纵容,好事都先紧着“逍遥居”,便是心生不少怨气,连夏氏生病也只是派了人来瞧过,送了药而已。 刘皎月的高傲是骨子里的,她除了自己谁都瞧不上,整日摆着那副架子谁都懒得搭理,连秦穆戎她都不会全放下身段去巴结。叶云水倒是乐得她一直是这样的性子,她若是能傲一辈子都不低头,她还真会对着她的棺材说一声佩服…… 回了“水清苑”,却瞧见跟着周大总管的那个小厮在院子里候着,看到叶云水归来立刻上前请安,“奴才给叶主子请安。” 叶云水招待他进屋坐,却是个懂规矩的,只在院子里回着话,“……周大总管差遣奴才来给叶主子请安,另有个事回叶主子,外院如今缺个管事,不知叶主子是否有妥当的人举荐?” 叶云水明白只是周大总管这是在还她人情肖家这事儿的人情,据说那从管事提成外院管事的人是周大总管的堂侄子。 上次已是打过一次交道,叶云水也不再跟周大总管客套,略沉了一会儿才是言道:“孙大是个识字的,一直在马棚里做记事,瞧着也是妥当人,回头让他去寻周大总管,如果瞧着妥当,还望周大总管能提携一二。” “叶主子举荐的人定是好的,奴才这就去回了周大总管,如若有了消息,奴才再来回话。”那小厮也是个精明人,好话顺嘴就能说上一筐。 叶云水让花儿赏了他二两银子买酒喝,那小厮乐得接了赏钱,笑着回去给周大总管复命了。 孙家的人叶云水一直盯着,瞧着却是得用的,之所以派了孙大,是因他为人稳重些。孙二要圆滑些,在门房上差事比提了管事要强。 傍晚的时候,孙家的婆子就带了孙大过来谢恩。 叶云水只是嘱咐了几句,“……凡事多做少说,定是不会出错,有事拿不定主意的就多商量你家兄弟,如果俩人都没主意的再过来回话就是了,不会怨你们没主意,这王府院里的事你多少也都知道些,怕的就是太有主意了!” 叶云水这话连敲带打的,孙大跪地叩谢,“请叶主子放心,奴才一定不辜负了叶主子的希望!” 孙家婆子也是笑着道:“叶主子如此看重老奴这俩儿子,却是他们的福气,一定不会给叶主子丢脸!”孙家婆子如今管着厨房上的事,也算是深得叶云水重用,这一次她两个儿子都得了提携,自是对叶云水感恩戴德,只是有些人得意就容易忘形,虽然孙家婆子如今还未瞧出什么端倪,但有些时候也是要丑话说到前头。 叶云水瞄了她几眼,便是道:“福气也是他们自个儿争来的,做得好的。自是有福气的,做得不好,即便是有心提携却也是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当不得用,就不如拘在院子里少出去丢人现眼。” 孙婆子如何不懂叶云水这话,立刻就上前表态,“有没有福气都是主子给的!” 叶云水只是一笑,仍是每个月另外贴补孙大二两银子吃酒的耍钱,孙大起初推脱不要,却瞧见叶云水面色不愉,便是连忙谢恩了。 孙大得了提携的事很快就在“水清苑”里传开了。得了叶云水的敲打,孙家这一家子还真就没太翘尾巴,不过这却是急坏了同时跟叶云水陪房到王府的韩家人。 韩婆子沉了两日,心道是孙家都得了好差事,叶云水怎么着也会给韩家人安排一二?即便不如孙家俩小子得了那么体面的差事,换上两个清闲点儿的也是好的?可惜等了两日却是根本未得叶云水派人来叫她,顿时有些沉不住气了,狠心咬牙一跺脚,便是自个儿寻了叶云水去。 韩家如今管着叶云水的庄子上的事,只留了女眷在府里头当差,虽是她的男人和儿子都是庄子上的大管事,可终究没有孙家人在王府里当管事体面?这与叶云水就回着庄子上的事,却是说个没完,“……叶主子的庄子可都是良田,比他之前的那庄子都好上不知的多少,前儿个来了信儿,说是已是播种了,又赶上今年的好天气,收成定是不错!” 叶云水叫花儿赏了她一杯茶,那韩婆子千恩万谢的,叶云水也不愿听她那么多话,“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韩婆子一怔,才是苦着脸道:“其实老奴是来想跟叶主子求个恩典,老奴家就那一个里头的丫鬟们脸上和身上瞧,被花儿和青禾狠狠的瞪了两眼才算是收敛了目光。 叶云水冷笑,她当姑娘在叶府时,这韩家一家子都装的是老实本分的,可如今到了王府却沉不住气,暴露了本性,她这般来找自己求恩典,还往自己屋里头的丫鬟们上打主意,是想给她儿子说个好差事罢了。 叶云水一直很反感跟叶府有太多瓜葛的人和事,特别是这种不知轻重的人,“既是你开了口。我却也不能不赏你这个脸面……” 听了叶云水这话,那韩婆子则是满脸的赔着笑,“都依叶主子的意思!” 叶云水思来想去,那眼神在屋中的丫鬟们来回的转着,花儿,巧云和巧莲几人知道叶云水这是故意调侃这韩婆子,可那些个王府分派过来的却是不知道,一颗心都悬着,凡是叶云水看到她们身上立刻往后不动声色的闪上一步,摆明了是不愿意嫁个庄稼汉,倒是把那韩婆子给臊的面红耳赤,憋着一股子气只瞧着叶云水给她做主许一个。 孰知叶云水看了一圈,最终却是叹了口气,“这屋子里的哪个都不太合适……”这话一出,屋里的却是舒了口气,那门外候着的却是提了心了! 韩婆子仍是不死心的央求着,“老奴豁出这张脸来求,叶主子说什么也得赏老奴个脸面!” 叶云水嘴角莞尔一笑,“成,我定许你个体面的丫鬟,”转身又与花儿道:“去把小米氏请来,就说我要给连翘说个亲事!”总想着爬秦穆戎的床的丫鬟,还是能少一个是一个,哪怕是后院的也不成! 花儿把话带到后院时,小米氏只是惊讶,可连翘却是一口气没上来,憋的昏了过去! ………………………………………… ps:第三更到!求粉红票! 感谢书友18613889e、风舞ff、1syj、尸口巾、出平湖、落日法官、可怜可叹童鞋滴粉红票、感谢月徘徊、萨洒童鞋滴平安符! 第一百四十章 急差 第一百四十章急差 叶云水心里听了花儿回话。目光却是瞟着那韩婆子,见她脸上满是羞愤之色,她也不是个傻的,听花儿那话就知那连翘姑娘瞧不上她家。 “……米小主子说如今连翘姑娘昏迷未醒,只等着她醒来再与叶主子商议此事。”花儿虽知连翘是个心思野的,叶云水如此做许是想把连翘打了,可连翘那泼辣性子估计是绝技不肯的,定是要闹上一番,却不知叶云水是否是故意让连翘闹的,不过如果小米氏同意,那她也是闹将不起来的。 花儿这般一琢磨便是又回道:“米小主也是觉得连翘虽是贴心,却不能圈了身边一辈子,连翘姑娘与米小主主仆情深……” 韩婆子也知那连翘不是叶云水的亲信,却是个侍妾跟前伺候的,心里就多了几分不愿,可是说出来又怕叶云水恼了,虽然连翘没瞧上她家,韩婆子心里恼怒,可心里略一算计,她还瞧不上连翘了。 “连翘姑娘可是王府里的体面人,又与米小主这般主仆情深。倒是叫老奴都不知该怎么办了,本是来跟叶主子讨赏求亲的,如今心里又怕那连翘姑娘心中不愿,反倒是好事成了糟事了……”韩婆子说完满脸赔着笑的看着叶云水,“不如叶主子另选一个如何?” 韩婆子这话说的漂亮,可谁能瞧不出她心里那点儿弯弯绕? 叶云水却是立时落了脸色,“你倒真是会好心,怕人家主仆情深分不得,倒是把我给撂里面了,你倒是成了好人了!” 韩婆子见叶云水恼了连忙赔不是,“叶主子莫要恼,老奴没那个意思!” “有没有那个意思也不是你做得主的!”叶云水冷哼的端茶,青禾上前半推着韩婆子往外走,“叶主子该歇了,您有事改日再回吧,离了差事这么久可别误了主子的事!” 韩婆子又想说什么,却是被连推带搡的撵了出去,一句话都未说成,又得罪了叶云水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得寻个人给圆下来,心里略是计较,便是匆匆的回后罩房拿银子去寻孙二给传信了…… 叶云水的那点儿好心情都被韩婆子给搅和了,这韩家的许是不踏实,就召唤了花儿,“你瞧着,你家兄弟几个,谁能担着庄子上的事?” 花儿没想到叶云水会想着她家兄弟。花儿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父母健全,自从上次叶云水回了叶府将花儿一家都要了过来之后,女眷都在院子里帮差,他爹以前是叶府赶车的,被派去了马棚帮工,两个兄长还暂未安置。 花儿本想寻个机会给他两个哥哥安排个跑腿儿的差事,可却没想到叶云水却直接想安排到庄子上?那韩家的就是贪心,叶云水的庄子上当管事可绝对是肥差,旁人求之不得的,她却是得了实惠又想要体面,哪儿来的十全十美? 不过既是叶云水有这个心思,花儿心里自是满心感激的,旁的不说,叶云水对她这一家子的信任就值得花儿感激不尽了。 “奴婢的两个兄长都未做过庄家活儿,大哥以前在府里是大门口当门房的,性子沉稳些,二哥以前在铁匠铺子当学徒,后来府里有空缺儿,就托了吉祥家的婆娘,跟着叶府总管跟前打杂。不过因性子有些木讷,不太得人待见。”花儿把这两个兄长的情况略作介绍一番,至于叶云水怎么安排却是她做主,花儿半句都不多嘴。 叶云水满意的一笑,“那就让你父亲和大哥去庄子上吧,两个人有个衬托也是好的,你母亲也随了去,没得一家两口人分开过,如今这院子里的婆子都不缺,那粗使活计太劳累了,没得让你母亲受那个苦去,你二哥我自有另外的安排,你妹妹留在院子里就是了。” 花儿眼眶一红,立时跪了地上给叶云水磕头,“奴婢代老子娘和兄弟们谢过叶主子的恩典……” 叶云水让青禾和杜鹃扶了她起来,笑着调侃道:“哭哭啼啼的,让人瞧见还道是我欺辱了你,正是那韩婆子刚来求过亲,你就哭着眼睛出去……” 花儿羞恼的道:“叶主子又排揎奴婢。” 叶云水捂着嘴笑,却是门口来了丫鬟递上了帖子,“禀叶主子,是陈府送来的。” 陈府?叶云水不知是哪位舅母,打开帖子瞧了,却是二舅母明儿请见,八成是为了陈耀冲和叶倩如的婚事而来,自她上次把她们二人捏合到一起后,叶府却是没什么动静儿的,本以为陈府第二天就会追过来,却没料到这二舅母还真是有深沉。隔了这么久才递了帖子来,不过无论她有什么说辞,那婚事却是拍板退不得的了! 允了明儿二舅母的拜访,叶云水瞧着天色已是不早,便命花儿打热水,她沐浴歇下,可还未等起身要动,门口就是一阵响动,是秦穆戎回来了。 瞧着秦穆戎浑身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浓重的疲色,叶云水则是连忙吩咐厨房弄了热汤端来,秦穆戎好似饿极似的,两口就喝了个精光,“有什么吃的都端上来吧!” “晚间婢妾只用了素菜,不如吩咐厨房给爷弄点儿汤食?”叶云水瞧着他身上满是土,便是央着他起身换上便服,“爷这是去哪儿了?” “军营练兵。”秦穆戎没多说,叶云水心里一惊,难道说要打仗了? 似是看出叶云水的疑惑,秦穆戎则是多说了一句,“多罗国又有些蠢蠢欲动,不过只要他们不大举侵犯,还不至于要我出征。” 听秦穆戎这般说。叶云水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连忙张罗着给他换下衣服又净了手,饭菜已是上了桌,叶云水布菜的度赶不上秦穆戎吃的度,索性他拽了叶云水坐在一边,他自个儿夹了吃。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一桌子菜都被风卷残云似的消灭了个干干净净,秦穆戎拍着肚子道:“这几日连着练兵顾不得吃饭,许久没体验过这个时候了!” 叶云水想起旁人说他十几岁便出征打仗,那时的日子定是苦得很吧? 秦穆戎一边吃茶,一边问着她。“专门学你说的那治疗外伤的人选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件事尽快提上日程,如若真的打仗的话,恐是这第一批人就要随着大军走。” 叶云水没想到他这么急,便是道:“巧云和巧莲已经学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出府,只是寻个稳妥的话,婢妾些日子召她们回来问问,如若有错及时纠正,只是这出了府的奴婢再想进来却是不易的。” “一个月出府两次可行?”秦穆戎对这事似是很伤心,叶云水则是点头,“足够了,另外婢妾还想像爷举荐一个人,是花儿的二哥,以前铁匠学徒,得用的人,能帮婢妾做些个小工具,如若他能成的话,治愈率会增加不少,不过需要个铁匠铺子。”叶云水说的那个人就是花儿的二哥,花儿说他的时候,叶云水就想了这个主意。 秦穆戎果然点头,“还需要什么都依你。” 叶云水让绿园和红枣去给秦穆戎打热水沐浴,而她则是急找来巧云和巧莲二人,说了秦穆戎的打算,“……这事儿的确有些急了,不过你二人今晚就先打点行李,一旦世子爷有令下来则要马上出府,我每个月会去瞧你们一次,千万莫砸了差事!” 巧云和巧莲虽然跟叶云水的时间不长,却也是生出了感情,本是知道二人要出府的,可如今却是告知她们明日就走,心里都充盈着不舍,眼眶也跟着红。 “叶主子,如今我们都走了,您身边却是空了。不如先留下巧莲,待您这边妥当了,再让她出去?”巧云对叶云水惦念不下,如若画眉没走的话,她二人自是没什么可说的,如今只留下一个贴心的花儿,的确有些让人不放心。 巧莲也是点头,“奴婢先留下!” 叶云水心里也是不舍,她二人虽是好意可秦穆戎的事却不能有半丝差错,“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还有苏妈妈和花儿呢,你们俩只要好好为世子爷办差,就算是圆了我的体面了,好在这手艺没砸!” 巧云二人见叶云水这般说也就不再多言,给叶云水磕了头便下去收拾行礼了,叶云水让花儿各包了五十两银子给她二人送去,“叫她们不用来谢恩了,往后还有见面的时候!”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起身后就得了信儿,说是秦穆戎一大早就派人把巧云和巧莲二人接走了,院子里的人有了变动,那些个丫鬟们各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往叶云水跟前凑合,并不是都惦记着大丫鬟的空缺,只想着叶云水提了大丫鬟,想补二等丫鬟的缺儿。 叶云水则是下令提了青禾、墨兰、杜鹃为大丫鬟,与花儿一起在屋里伺候着,墨云成了二等丫鬟的头,韩家的丫头凤英、花儿的妹妹胡桃和孙家的丫头巧喜提了二等丫鬟的位置,其余的空额则是交由宋嬷嬷瞧着选人。 院子里正是闹腾的时候,却是陈家二舅母来了。 ………………………………………………………… ps:三更之第一更,求粉红票!趁着双倍大家多多投来吧! 感谢猪猫红军、书友o9o717155625593、无聊的猫咪、鱼醉121、依依、书友1o12o3o73743268童鞋的粉红票、感谢沈焰如、萨洒童鞋滴平安符!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定钱 第一百四十一章定钱(粉红票3oo加更) 叶云水派了青禾去迎二舅母进来。却瞧她今儿似是格外的装扮了一番,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衬裙,外面是紫红绣团花金丝袄,梳着牡丹髻,带着鎏金点翡的三步遥簪子,脸上略施脂粉,既庄重又不过分张扬,显然是用了心思的。 二舅母见了叶云水则是规矩的行了礼,叶云水还了半礼便是让花儿给她看座。 “昨儿得了消息,知道二舅母今日要来却是让我高兴了一晚上,刚刚还寻思您什么时候到,门口就唱名了!” 叶云水的客套话二舅母也并未真往心里去,她心知叶云水如今对陈家很是不满,而且她如今的地位今非昔比,不再是那个瞧着软弱的姑娘了,嘴上不敢有半点儿怠慢和放肆之意。 “知你定是惦记着,就早早的来了!”二舅母带着笑的附和着,她今儿只带了身边伺候的两个丫鬟,其余之人一个都是未带,叶云水倒是好奇,她难道还有些旁的事要单跟自个儿谈不成? “今儿个来是想请叶主子您给拿个章程。”二舅母是个直爽人。她也知叶云水不喜欢那些个弯弯绕的,索性开门见山的说道:“上次世子爷和您给保了媒,回去商议了一番却都是赞好的,如今只想着寻个人去叶府商议婚事的操办,却不知该寻哪个合适?” 二舅母这话问的却是甚有深意,旁人家商谈婚事都是由母亲出面,不过陈府那三舅母许是不会出这个头,对这婚事她定是心里有疙瘩的,却又不得不应承着,而叶倩如的母亲又是叶张氏,陈府如此巴巴的找上门不被叶张氏奚落一顿才怪,所以二舅母跑来找她拿主意,就是想让叶云水牵个头,免得两府之间有什么不妥当的再闹僵了让旁人看笑话。 而二舅母这般巴巴的找上来,未尝没有要与叶云水缓和关系的意思。 叶云水却是未马上回答,而是让花儿给二舅母重新换茶,“……把爷赏的那上好的龙井拿来给二舅母沏一杯,”又转身跟二舅母言道:“说这茶一年才产十斤,太后最爱此茶,爷弄了点儿回来给我长长见识用的。” 二舅母听她后边这解说却是连忙推脱着,“这金贵的东西还是叶主子自个儿留着用的是!” 叶云水则是笑着道:“再金贵的东西也是给人用的,所以说这世上什么东西也金贵不过人!”叶云水心里的潜台词却是人也不金贵,金贵的是地位! 二舅母笑着道了谢,心里对叶云水那话里的意思一清二楚。 “本是不该再来拿这个事来烦您,可好歹是你妹妹和表弟成亲,您就赏了陈府这个脸面?”二舅母满脸是笑,说话也是小心翼翼。叶云水这会儿心里已是琢磨明白她怕的什么! 秦穆戎和她二人给保媒定的婚事,这涅梁城内的多数人家许是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而叶陈两府办喜事的时候,不借着秦穆戎的名头大操大办,会拂了秦穆戎和叶云水的面子,定是会记恨他们,道是世子爷亲自许的婚她们却这般草草了事不尊重! 可是叶陈两府要是大操大办,虽是给他们陈府长脸了,可这名头却是不好借,只因二舅母明白,叶云水这婚事是如何允的,如若两府大肆操办后,大婚当日秦穆戎和叶云水一个都未到,那陈府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而且陈府是男方,又与叶云水隔着表亲一层,定是最落埋怨的一个,所以二舅母跑这儿来寻叶云水拿个主意,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叶云水的本意到底会不会真的给叶陈两府那么大的难堪? 叶云水心里想了个通透,再瞧着二舅母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了,“两家结亲却要保媒的人给拿主意,这却是不妥当了!” 二舅母心里一凛。知她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您既是媒人,不也是耀冲的表姐,倩如的亲姐姐嘛!” 叶云水听她说的这般亲近,便是转了个话锋说起旁的事,“听说最近的金银价格都涨的厉害?” “哦,是有这么回事!”二舅母听她提起这事儿却是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她知叶云水这是在说陈家要给叶云水嫁妆铺子供货提价的事,这却是那三舅老爷的事,待她知道后都已是晚了! 二舅母见叶云水面色带着嘲讽,脸上被臊的滚烫,被叶云水一句话给噎的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提价之事的确是陈家做的不地道! “金银价虽是涨了,可是给叶主子铺子依旧按照之前的例,前几日送货时还按旧例结得银子!”二舅母连忙把这话说出来,不免有些补救之意。 “百八两银子的事没得让陈府跟着赔钱,该给银子的一分都不少你们的。”叶云水可不领她这个情,百八两银子的事儿也好意思拿出来说嘴,还真当她没见过钱么? 二舅母那话说出口时也觉得有些唐突了,“瞧我这嘴整日里浑说的,叶主子可别往心里去。” 叶云水叹了口气,她可是懒得跟二舅母在这里磨嘴皮子,陈府上下无一不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说到明日去也不过是那点子心眼儿而已! “二舅母这般客套作甚?哪就那么针别的心眼儿会记恨这一两句话的?”叶云水沉了沉才道:“婚事还是寻叶府老太太商量的好,毕竟她辈分最大,也做得主!” 二舅母听着叶云水给指了明路,便是上赶着问道:“定了具体的日子,世子爷和您可都要来,让他们两个小的也沾沾福气!” 叶云水瞧她一脸紧张的模样。便是说着:“听说陈家铺子上来了不少手艺不错的匠人?” “是……”二舅母说应得没什么底气,她瞧着叶云水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您的铺子若是需要就遣了他们去您的铺子上当差事,月银陈府来出!” “二舅母可莫要出去乱说,我的铺子都准备盘出去呢,还要匠人做什么?”叶云水的话语虽淡,可仔细琢磨却是耐人寻味,让二舅母有些不知所措,就又听得叶云水说道:“改日拿了饰样子来就是了,打几套头面而已。” 二舅母笑着道:“放心,您什么时候想了,便是派个人来招呼声,随传随到!” 无论叶云水的话里有什么含义,二舅母这般回答都挑不出错来,叶云水知道她是精明的,只是抿嘴一笑,虽然她对外说是要盘铺子,可那都是迷惑的烟雾,把谷勇和王友拿了去,便是从陈府挖了匠人来做工,虽然不想用那两个人,但是他们提议的法子却是不错的,起码那收益能多出去最少三成。 二舅母答应的痛快。叶云水则是又与二舅母寒暄了几句,二舅母还提到最近练兵之事,她的兄长是秦穆戎的手下,自是与王府脱不了的干系,叶云水却是不愿她把话说下去,端了茶杯,二舅母眼前叶云水似是不愿插手这等事便是识趣的不再提。 二舅母临走的时候,叶云水才应下大婚之日必是到场,二舅母虽然是为兄长的事略有些遗憾,不过悬了一个上午的心才算是真正的落得肚。 叶云水其实并非是非要陈府那几个匠人,她不过是让二舅母明白。她叶云水如今在府中的地位,成事她不见得能办得成,但是搅和事却是没什么难度! 又是过了两日,谷勇和王友在外请见,道是有人有意盘下铺子,来请示要下多少定金之事。 叶云水知他们二人是一时钱不凑手才想着先付了定金定下此事之后,再去找些个活钱周转,这两个狡猾的狐狸果然是什么招都敢想,叶云水却是半点儿都不答应,“买铺子,一买一卖,当面验清了银子数量,便是各奔东西而去,哪有什么定金一说?” 王友有些急,这定金还是他找祁善的铺子高价抬来的,只想着说服叶云水付了定金,他再拿着铺子去寻合作伙伴,便是有了那付后账的银子,只是念头打的好,叶云水却甚是难缠,不好对付。 不过再难对付也得努力争取,王友便是回话道:“回叶主子的话,东市的两间铺子的数额太大,总要由着买家筹备两天银子才是!就算是那富贵的人家,二十万两现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凑齐的!”王友这话虽然为他自个儿的成分居多,倒也不乏为一句实话。 “凑得齐就买铺子,凑不齐可以先把房产啊、土地都抵出去,那铺子兑下来便是有了周转的银钱!”叶云水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是在做旁的打算。 谷勇的心里也是犯难,王友的二十万两银子不好筹,他的六万两也没那么容易就凑得齐,“奴才斗胆说上一句,这银钱的确是一时半会儿不凑手的,不如叶主子可按日算了利息?多上一日也会多了不少银例可拿,也不怕那人跑了不买铺子耽误了叶主子的大事。” 叶云水看着谷勇,他倒是个心思活泛的,“那放印子赚利钱的钱的事儿我却是不屑于做的。不过既是你们二人都是这般说,我也没得那么苛刻,便是定上半月之期,先付四成的银钱做定钱,另外六成半个月后付清,我也不要这半个月的利钱,不过如若半个月后他们仍凑不上银子,这定钱我可是不退了!” 谷勇和王友都心里一颤,开始盘算着这事儿从他二人的角度上讲是否可行…… …………………………………………………… ps:送上今日的粉红票加更!继续嗷嗷求粉红票! 感谢秋风秋雨2oo5、11言言、我心狂伤、1ovear1ene、安静的离开我、书友o812o22o49o5436、碧海生波、书友1o1o311643142o3的粉红票,感谢精灵的眼泪、蜗牛上的贝壳、依然安心的平安符、1ovear1ene童鞋的香囊! 第一百四十二章 红豆 第一百四十二章红豆 叶云水也不急,慢悠悠的吃着茶。看着旁边一株暖房送来的金梅插在瓶中,金梅也叫迎春花,那黄色的小花瞧着甚是喜人,这迎春花却还能入药,有消肿止血之用。 王友和谷勇二人心里可没那么闲情逸致,叶云水所提的条件在他二人心里却是不断的算计着。 虽然叶云水说了不要那利钱,可是如若半个月内凑不上钱,前面的可就都打了水漂了?这风险的确不小,不过那半个月的利钱算起来却也不少,二人心里都有些犹豫。 只想着开头付的能少一些就好,可这话他们二人又不敢说的太过,否则引起怀疑可不是小事,就算他二人盘了铺子,那名头也不能写上他们的,都是找个信得过的亲戚占个名字而已。 “叶主子此举甚是妥当,不过这风险也大,四成定钱逾期不退却是有些高了,怕是那买主会有犹豫……”王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却是遭了叶云水一个凌厉的白眼,吓的连忙把话往回收敛一句,“不过定是会有同意此举的买家。老奴与他们商议一番再来给叶主子回话如何?” 叶云水看了看王友,又瞧了谷勇,什么与买家商议?恐怕是想他们二人商议一番吧? “一共才是多少银钱的东西?这王府倒是成了讨价还价的菜市场了!定钱五成,一分不少,一月之期,逾期不退!就这么办了,有买家就带了来,我会请府尹大人前来佐证,谁也差不了谁半两银子,你们走吧!”叶云水这话说的王友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反倒是多涨了一成! 谷勇也是愕然的不知所措,不过叶云水撵了人,他们二人也只能躬身退下,出去再行商议了! 叶云水不屑的冷笑,花儿在一旁道:“他们也太拿自个儿当回事了!” “人就有这样得寸进尺的性子,”叶云水想着刚才王友变色的脸不由得撇嘴冷笑,“这几天连翘如何了?” 青禾在一旁回话,“说是一连病了四日,昨儿才起身当差,米小主那儿如今是冬梅伺候着。” “韩家婆子可是有动静儿?”叶云水知那韩婆子不满意连翘,却又怕她恼了,定是会在背后做些小动作。 “韩婆子去看过连翘,送了药,连翘起初不收,是冬梅替她收的,好像二人还因此闹了不愉快。”青禾这般回着,又是道:“不过韩婆子昨儿去寻了孙二往外送信儿。” 叶云水对韩家没有一项满意的。昨儿她使唤人问了王府新提上来的外事总管沈明辉,请他帮忙照料下庄子上的事,韩家那庄子管的甚是不地道,产量起码少两成。叶云水倒是并不意外,他们各个都想着跟自个要体面,觉得叶云水手边没人能用,不用他们用谁?可却是不知道叶云水早就寻了人来替换他们。 “盯着点儿就是了,这事儿也不着急,只瞧热闹就是了。”叶云水这般收拾连翘也是为了让那些新提上来的丫鬟长长眼色,免得都惦记着屋里这张床,光是徒有那个胆子而没那个本事,还不如早些灭了那些个心思。 晚间秦穆戎过来时给了叶云水一张烫金的帖子,“祁善送来的,他另起了个药膳阁,就在楚香楼后面,后日第一次宴客,今儿给我送了帖子,特意嘱咐着邀请你也去。” “这么快?”叶云水没想到祁善的动作不大不小,而且真是神,“那爷带着婢妾吗?”光有祁善的帖子可不成,能不能出去也得秦穆戎话。 叶云水的态度让秦穆戎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日恐是有不少人都会去,你好歹也占着楚香楼的股,去也是应该的,我估摸着祁善是想请你过去做监工,毕竟是第一天,怕出了差错。” 叶云水叹口气苦着脸,把那帖子扔了一旁道:“弄了半天是派了婢妾差事了!” 秦穆戎只是笑,“你若不乐意管也可以,他又不敢拿你如何,敢短了你银子不还有爷呢么!” 叶云水瞧着他似心情不错,就说了整治谷勇和王友要请祁善帮忙的事,“……正巧撞到了小公爷那放债的铺子上,婢妾得让他们把那钱都给吐出来,一分都不能少!”这事儿叶云水也是深思熟虑了才定下来要跟秦穆戎打个招呼,隔着他跟祁善做事毕竟不稳妥,怕秦穆戎小心眼儿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不太了解祁善的为人,如若是秦穆戎提前打了招呼,他定会全力帮忙的。 秦穆戎则是问道:“为何不让爷帮忙?” “自个儿做才解气!”叶云水早编好了理由,“要让他们自讨苦吃,自内心的后悔才行,爷一出手则全都拿下了,一点儿都不解气!” 秦穆戎是带兵之人,只知道打仗时要一刀致命,决不拖沓,所以性格里也带着雷厉风行的狠辣,做事绝不拖泥带水,讲究一招制胜之道,忽的听到叶云水这新鲜的理论倒是颇感兴趣。“依照你这么说,那快刀报仇不妥当,反倒是要慢慢折磨才行?” “对,砍偷盗之人的手,让他体验无手的痛苦,对贪婪的人就要让他体验失去的痛苦,让他感觉后悔,那些个奴才不但欺瞒婢妾的银子,还想来糊弄婢妾,婢妾就要他们正做着春秋美梦时现自个儿一贫如洗才是痛快!”叶云水对她内心的想法毫不掩饰,“爷也莫笑,婢妾就是这般小心思的人!” 秦穆戎看着她,忽的感觉叶云水的狠辣是与生俱来的,她很坦然,即便是说得这般让人骇然的话那目光中也是清澈! “就依着你吧。”秦穆戎摸了摸她的头,叶云水则是笑,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她已是摸到了秦穆戎的性子,凡事只要你说的明明白白,纵然是有些过分的事他也不会阻挠,这种缺乏安全感的人这样对付是最妥当不过的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喧嚣声,叶云水听见是青禾的声音。便是问道:“谁在外面喧哗?” 青禾匆匆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忿忿的道:“叶主子,是连翘姑娘说有事要禀告,奴婢叫她明儿再来,她却不依……”瞧着青禾那脸色就知连翘是故意的了。 叶云水瞧了秦穆戎,挑着眉毛抿着嘴角笑,秦穆戎还能不明何意?冷哼的捏了她的小鼻子,“赶紧处置了。” 说着,秦穆戎背着手到内间去看书,而叶云水则是到外间坐下,让青禾去叫了连翘进来。 连翘进屋就往内间瞅。绿园和红枣二人正挡住她的视线,冷眼瞧她,连翘才收回了目光,规规矩矩的上前给叶云水行礼,“米小主让奴婢来给叶主子请安,她今儿身体不舒服,头疼的厉害,想要请太医来瞧瞧……” 这么晚才说请太医?是因为秦穆戎回来才说的吧?叶云水盯着连翘瞧,她姿色虽是比不上那疯了的春怜,可是那该有肉的地方也都有,那该瘦的地方也是不多一寸,脸蛋上施了脂粉,举手投足都带了风情,说话的声音嗲的听了耳朵里都觉得一颤,她这是从哪儿学来的?小米氏可不是这模样,倒是有点儿像大了肚子的柳氏。 “那就去二门传消息,请了太医过来就是了。”叶云水说话时一直瞧着连翘,连翘却是一怔,马上回道:“奴婢斗胆请叶主子过去瞧瞧,米小主瞧着可不是太好,自上次的事后她就经常有头疼的毛病。” 连翘说完,还侧了头往内间瞄了两眼,刚刚说话还故意提了声调,似是想引秦穆戎出来吧? 叶云水则是叫她等着,到内间门口问着秦穆戎,“说是小米氏头疼,想请我过去瞧瞧,爷要不要也过去瞅瞅?您可许久没去后面院子了!” 秦穆戎没回声,叶云水知他这是不愿去,则是带了花儿和青禾走了后院,连翘则总是慢上一两步,可瞧着守在内间门口的红枣和绿园那敌视的目光,则是灰溜溜的跟上了。 小米氏还真是犯了头疼的毛病,整个人的脸色苍白无色,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叶云水让人去请了太医,“怎么现在才派人来说?” “也不知怎么着。这些日子隔三岔五的就疼上一次。”小米氏揉着自个儿的头,却也不知是怎么着了。 叶云水让人把窗子打开,“这屋里要时常通风,越是闷着越好的慢。” 冬梅连忙去了,屋内只剩下连翘伺候着,叶云水撵了她到门口去迎太医,连翘有些犹豫却终是出去了。 叶云水纳闷着小米氏这时而头疼的毛病是从何而来,绝不可能是上次那燕窝的事,连柳氏都好转了更何况小米氏?她瞧着屋子中摆放的植物,并没有那些不能往内间摆的,也没有怪异的熏香气味儿,那会是什么呢? 正是四处瞧着,叶云水则看到小米氏床脚的针线笸箩里有个荷包,便是走过去拿出来瞧,忽的,她翻出里面一个不太起眼儿的荷包拿在鼻子跟前嗅着,随即便是冷了脸…… …………………………………………………… ps:第三更送上了哦!继续求粉红票!一号到七号都是粉红票双倍哦,加更也是多多!大家快投来吧! 感谢书友1o1o311643142o3、nancy131256、劳燕-、我爱宇晨、雨夜幽梦、傑〆倫が后誸、贼懒猫儿、书友o912o722o1421o3、我特着急、愫愫公主的粉红票!感谢萨洒的平安符! 第一百四十三章 荷包 第一百四十三章荷包 瞧着叶云水的脸色忽的冷了下来。小米氏连忙问着:“叶主子?” 叶云水没马上就回答她的话,而是将那个荷包给拆了开,那红灿灿的一把相思豆就落在她的手上,其中有不少是碾碎了的,就像是破碎了的心一般,裸露出中间的白色。 红豆生南国,春来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就是这个红豆,虽是代表着爱情的咏叹却也是一种致人丧命的毒物。 红豆不碾碎是没有任何毒的,哪怕是不小心整个吞了下去也不会有半点儿问题,但是如若不小心咀嚼下肚,那毒性堪比砒霜,绝对是使人丧命之物,而这荷包内的红豆被碾碎了开来,而小米氏又拿着亲手绣的荷包,恐怕她头疼惊厥的症状就是从这里来的! 看着叶云水那越难看的脸色,小米氏则是一脸的焦急,正要再继续的追问,连翘已是迎着太医进了门,叶云水则拿了那个荷包放在自个儿的手里。给小米氏使了个眼色,小米氏自是明白叶云水的意思,也不再多嘴乱问,躺好等着太医瞧病,半句不提刚才之事。 来给小米氏诊病的仍是庄太医,叶云水免了他行礼,自个儿则是带着人出了内间,连翘要在小米氏的边上伺候着,叶云水却是叫着她出来,“……跑了一晚上了,出来歇歇,屋里还有冬梅呢,没得只使唤你一个。” 连翘的脸色有些犹豫,“……怕冬梅一人伺候不过来。” 青禾则是上前皱着眉训道:“你们主子在内间诊病,冬梅一个人伺候着就够了,你也去了,难不成让二等丫鬟来招待叶主子?还有规矩吗?”青禾是府中的家生子,会说话时就会被规矩,一张嘴又是厉害的,寻常的丫鬟没有几个敢跟她斗嘴的。 连翘被说的脸色一怔,连忙低头赔罪道:“奴婢绝对不是有意怠慢叶主子,奴婢给叶主子赔罪!” “行了,起来吧,花儿进去陪着帮衬一把,你出来歇着吧。”叶云水都说了这话,连翘自是不敢再啰嗦,跟着叶云水便是出了内间。 连翘张罗着给叶云水上茶后。便是在一旁侍立着,叶云水的一双眼睛就如同刀子般的打量着她,让连翘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瞧着连翘那别别扭扭的模样,叶云水则是闲聊似的问话,“你祖上不是北方人吧?” 连翘听到叶云水问话,则是上前回道:“回叶主子的话,奴婢家在南方,是了水灾逃难到这里的,父亲路上就去了,就剩下母亲和弟弟,卖身给人伢子,却没想到有幸进王府当差。” “你母亲和弟弟如今在何处?”叶云水的继续追问让连翘感觉不妙,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打鼓,那眼神也没了往日的清明,却又不敢迟迟不回答,半晌才是回话道:“奴婢的娘如今在针线房上当差,弟弟……刚被三爷挑去打杂。”连翘说这话似是有些心虚似的,“我弟弟为人比较木讷,也就只能跑个腿儿。” 三爷秦慕方?叶云水已经许久没得过韦氏和丁氏的消息,带着点儿疑惑的瞧着连翘,王府挑奴才可从来都是先紧着自个儿院子里熟的。除非实在没有合适的才会选跟旁个院子里沾着关系的,而连翘还说她那弟弟性子木讷?这事儿恐是没那么简单。 “能被三爷瞧上的自不会太差了,瞧着你这伶俐样,你弟弟也差不离。”叶云水这话说完,连翘的脸色忽的变了,紧抿着嘴把头压的更低,似是害怕叶云水问起什么似的。 叶云水心里正犹豫着那荷包里的红豆,这时候庄太医已经诊脉出来了,叶云水上前问着病症:“……庄太医但说无妨。” 庄太医满脸的苦色,心里只恨这命不好,三天跑一趟王府不提,连带着几次掺和进这内宅争斗的事儿当中,可叶云水问起,他只得硬着头皮回话,“回叶主子的话,肖小主乃是气味儿中毒,许是身边有什么不妥当的东西才会引剧烈的头痛,可卑职瞧了那屋子却未见任何不妥当之物,便是开了清热解毒的方子。” 清热解毒正对症,叶云水开方子的话也会按这个路子走,她想知道的是庄太医说的那气味儿中毒的诊断,叶云水如今已经有百分之百的可能,小米氏中毒就是因为那一荷包红豆了。 家丑不外扬,瞧着庄太医那一脸忐忑不安的神色,叶云水也就不再多难为他,让人拿了赏钱送庄太医出门,而她则是进了内间,看着小米氏问道:“说是气味儿中毒了。” 小米氏哀叹的骂道:“贱妾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同是侍妾,沈氏和米氏从未遇上过这样的事儿。单就可着贱妾一个来!却不知是哪个缺德丧良心的做出这样的事,定是会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小米氏很是激动,有气无力的放着狠话,叶云水则是拿出了荷包,“这物件谁给你的?” 看见叶云水手上的荷包,小米氏欲言又止,犹豫半晌才是道:“这是……这是贱妾想送给世子爷的……”小米氏脸色羞红,也觉得当着面跟叶云水说这个不合适,“爷有许久都没来过后院了。” 叶云水瞧着她这副哀怨的模样嘴角不由得抽抽着,显然小米氏那哀怨的目光似是在说,世子爷全被你一个人霸占了…… “这里面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倒是瞧着挺奇怪的。”叶云水顾不得她的抱怨,现在要弄明白的是谁给小米氏的红豆。 小米氏诧异的看着叶云水,“这红豆不是代表着相思之物吗?”随即,小米氏看向冬梅,“冬梅?你给叶主子说。” 叶云水瞧着冬梅,冬梅上前回话道:“这东西名叫红豆,也叫相思豆,形状好看都乐意拿来做小物件,这红豆是连翘的弟弟给的,咱们院子里就有一颗红豆树,每年大家都攒了这物什来做荷包。” 叶云水特意瞧了一眼连翘,却见刚刚提起她弟弟时。她浑身一怔,似是在故作镇定,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叶云水看着里头,摆了这么多花花草草,味道也太杂了,连我进来呆半天都闻着头晕,庄太医都没瞧出是哪儿出的毛病!”叶云水瞬间改变了她的心思。并未把这事儿就此揭出来。 小米氏听着叶云水的训斥,似是也觉得有道理,连忙吩咐着丫鬟们往外搬东西,“……全都给我搬走,往后插花也莫往屋子里放了!” 叶云水笑看着手中的荷包,“你这红豆都碎了,再重新做个吧,这个荷包我倒是喜欢,送了我可行?” 小米氏也觉得那红豆碎了不吉利,虽然有些纳闷叶云水为何要那荷包,却也是满口的答应着,“叶主子若不嫌弃尽管拿去吧。” 叶云水笑着赞了小米氏两句绣活做得地道,忽的转头问着连翘,“上次给你说的亲事,你也没给回应,却还病了好几天,可是那亲事不合心意?” 连翘惊愕了一下,却看到叶云水故意把玩着手中的那个装满了红豆的荷包,满是惊骇之色,连忙福身回话道:“奴婢没有半分不合心意,奴婢谢过叶主子恩典。” “既是同意了就好,回头我跟韩婆子说一声,这些日子就开始筹备着,你的嫁妆都依着王府大丫鬟的例,断少不了你的,不过你主子这几日身体不适,你在这小院筹备喜事也不合规矩,就先跟了我去前院吧。”叶云水也不由连翘愿意不愿意,便是转头问着小米氏,“你觉得可是行?” 小米氏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心里也觉得连翘年纪有些大了,便是点头答应了,“倒是让叶主子费心了。” “回头再派俩丫鬟过来给你使唤着,连翘我就带走了!”叶云水也不再多留,看着小米氏用了第一碗药,又让墨云、墨兰二人陪着连翘去收拾行李之后就回了。 看着连翘被叶云水带了来,韩婆子那一颗心又吊了起来。心里只觉得悔恨不已,她刚送出去消息找人跟叶云水说合着不想要连翘,连翘就被叶云水放在身边当差了,她要是早知这样哪还有半点儿不乐意的啊,如今可又该如何是好? 叶云水回了前院的时候,秦穆戎已经是沐浴过,正坐在榻上等着她,瞧见她面带疲色的回来,便是问道:“怎么回事?” “庄太医来瞧过了,说是气味儿中毒,屋中的东西却是没有不妥当的,婢妾倒是有点儿眉目,只是暂时还不确定而已。”叶云水的确不敢确定这事儿到底是不是人为的,那冬梅也说了,这荷包连她们小丫鬟也都攒了红豆来做,如若是不小心把那红豆碾碎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至于是不是连翘,她不想这么着急审她,让她先自个儿寻思一个晚上再说…… …………………………………………………… ps:双倍月票还有四天哦,大家快快投来吧!看琴律是否能一直加更到月底甚至是到下个月! 感谢笑容很和谐、殇殇飞、笑杳、yaoyidanqing、书友o8o5261oo31o786、尾号3659、懒猪猫猫众位童鞋滴粉红票,感谢书友1o121317o256252、沈焰如童鞋的平安符! 第一百四十四章 混淆 粉红票320加更 第一百四十四章混淆粉红票32o加更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那复杂的面色。便知这又是有事。 叶云水又要与他说,秦穆戎实在是懒得搭理,连忙摆手道:“都交了你处理就是了。” 叶云水忽然想起刘皎月,便是试探的问道:“柳氏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吧?”叶云水知道庄太医每隔三日都去请脉,自会给秦穆戎汇报,便是直接问他。 “应该是,你不用惦记着,整日都有人盯着她。”秦穆戎说的那个人自然是刘皎月。 叶云水只是一笑,便是坐在梳妆台前拆卸簪,秦穆戎看着她卸了头面,换了便服后,便是把她拉过自己怀里,大手却摩挲在她的小腹上,嘴里似是纳闷的念叨着:“你这肚子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儿呢?” 叶云水抽抽了几下嘴角,没有答话,这话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秦穆戎则是从后面搂着她,把头抵在她的丝中间,“若是有了动静儿可不许瞒着!” 叶云水则是抱怨的回话道:“爷这话听着可不妥当,婢妾如若有了身子为何要瞒着您?好似说的这肚子见不得人似的!”即便是瞒着,也会瞒着那些个如狼似虎的女人们。 秦穆戎知她又是故意的歪曲自己的话,则是狠狠的亲了她的嘴。就像是报复似的掠夺,叶云水的小嘴被彻底的霸占,却是被搂的喘不过气来不停的呜咽着,感觉到秦穆戎身体的变化,她下意识的想要把他推开却是徒劳,连忙又搬出旁的理由来,“婢妾还没有净身呢……” 秦穆戎则是把她抱到床上,俯身压了上去,“完事儿再洗也一样,又不嫌弃你……” 叶云水听了这话,认命的放松了身子,由着他那火热贴了上来,旖旎**之余,叶云水最后的理智在他耳边呢喃着,“爷,您轻点儿……” 秦穆戎的动作忽的放缓,这一夜却是似水般的温柔…… 连翘忽然在叶云水的屋中侍立着,显得格外的突兀。 花儿、青禾、墨云、杜鹃四人各有各的差事,却只有连翘不知该做些什么,常常想要动手就被旁的人接了过去,摆明了不信任她,几次之后她便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倒是清闲了。 叶云水用过早饭之后,把旁的人都遣了下去,让墨云和杜鹃在门口守着,只留下花儿、青禾二人在屋里伺候,又吩咐着花儿道:“去厨房弄一只活物来!” 花儿领了命去了。从厨房抱来一只鸡。 叶云水拿出了昨儿在小米氏那里拿过来的荷包,把那碾碎的红豆扔了地上,鼓动着那只鸡啄了两口。 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那只鸡则是晃晃悠悠的吐了白沫,倒地不起了! 花儿和青禾二人惊骇的看着连翘,只见她那一张脸“刷”的就变了色,翕着嘴半晌都未说出话来,不过那不停颤抖的手却是表明了她心底的慌张和无比的恐惧。 叶云水冷眼瞧着她,嘴上却是喃喃的道:“这鸡却真是可怜的,无缘无故就遭来杀身之祸,相思红豆是致命毒药,呵,这若是旁个人吃了,还不知要怎样呢,连翘,你说是吗?” 连翘的心里如同炸雷一般的僵硬不堪,猛的摇头说道:“叶主子何意,奴婢半点儿不知!” “你真的不知吗?”叶云水的声音生硬冰冷,她却要看看,这连翘的嘴有多硬,“不是你撺掇的你们主子做荷包送给世子爷么?你说小米氏因此而头疼欲裂。那世子爷……” 连翘马上回话道:“叶主子此话莫要乱言,奴婢只知道这物什寓意是相思之物,所以才建议米小主做一个,而且也不知它居然会让人致命,更没有想要害世子爷的意思,叶主子明鉴!” “瞧你说的,好似我要诬赖你害世子爷似的,你慌什么?”叶云水冷笑的看着她,那连翘的手更是抖了。 “奴婢绝无此意,还望叶主子莫要多心才是。”连翘颤抖着声音说着,可叶云水接下来的话却是如晴天霹雳一般,“你不知道,却不知道你弟弟知不知道?这东西不是他送了你们的?”转身又与花儿道:“去‘秋思居’传个信儿问问?” 花儿正要领了差事往外走,却被连翘上前抱着腿给拦住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连翘看着叶云水跪在地上说道:“请叶主子开恩,我弟弟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全都是奴婢的错!” 叶云水的嘴角扯出一抹笑,“这话我却是不信的,小米氏待你亲如姐妹,而你不是还惦记着世子爷哪天瞧上你把你收了房?又怎么会去害他呢?一定是有人指使的,是吧?” 连翘跪在地上拼命的摇头,“不,没有任何人指使!是奴婢跟米小主求恩典,米小主不允奴婢给世子爷做通房,所以奴婢怀恨在心,才会铸成大错,奴婢并没有要害世子爷的心思!” “连翘,你觉得我是傻子吗?”叶云水的语气很淡,却透着十分的冷漠和凝重。“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给你听的,你自个儿信不信?” 连翘僵住了半晌,又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上,那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滚滚而落,“叶主子,您赏奴婢一个痛快吧!” “你的错是逃不过去的,不过你也甭想着什么一死了之,你不是维护着你那个弟弟?你若是说了这事儿的始末,我就放你弟弟一马,不过如若你敢随意的敷衍我,我不能到‘秋思居’去找三爷要人,针线房的事儿我还是能说得动的!”叶云水这后一句指的自然是连翘的娘,无论连翘有什么理由,她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叶云水心里只想着这事儿定是脱离不了秦慕方和丁氏,心里暗自咬牙他们这一手却是狠的,拿了连翘的弟弟来威胁她,她想要秦穆戎的命却是没那么容易,不过若是真出了事,这却是与叶云水脱不了干系,小米氏可是在她院子里的,一旦叶云水这边出现半点儿问题,她绝对相信会出现一大批落井下石的人等着瞧热闹。 连翘是绝对不能留的! 叶云水目光中的狠辣让连翘不敢不相信她会拿了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连翘见识过那春怜是怎么疯的。也见识过红莺是怎么死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呆坐在那里喃喃不做声,只是嘤嘤的哭泣。 叶云水可没有那么多的耐性,“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你若不说,我便去针线房要人,两刻钟时间你若还不说,我便请世子爷出面去‘秋思居’要人,我倒是不信这事儿问不出个真相!” 连翘的哭声愕然停止,不停的磕头的说道:“奴婢说,奴婢全都说。叶主子千万不要去找奴婢的娘,奴婢求您放过她一条生路……” “放不放她生路不在于我,在于你!”叶云水瞧着连翘的目光往旁的地方瞟着,便是冷言的道:“别跟我赌你死了,我会不会找你母亲和你弟弟的麻烦,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想一死了之你是做梦!” 连翘吓的手一软,整个人跌了一旁,连忙爬起来说道:“奴婢全都说……” 叶云水听着连翘的交代,心里倒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因她得了一个很是震惊的消息,三爷秦慕方不喜女人,好男风,而连翘的弟弟因为长的秀气才被挑中了占了身边打杂的位置,其实却是…… 如若依照连翘所说,这事儿并非是秦慕方指使的而是丁氏,她的目的不过是想借着小米氏的事儿打压一下叶云水,因为叶云水如今实在是太过春风得意!而且丁氏痛恨所有秦慕方身边的长的好看的男人,自然连翘这一家也在她痛恨的范围之内,便叫了连翘的弟弟去给他出了主意,让她通过连翘害叶云水。 连翘的弟弟被丁氏唬了一顿,心里也有些害怕,便找了连翘商议,于是连翘为了弟弟就应下了,这事儿还在叶云水给连翘许亲之前…… 听着连翘断断续续的把这事儿说完,叶云水还真是提不起半点儿的怒意,似是觉得像是个闹剧似的。 叫了杜鹃和墨兰把连翘带下去看起来,叶云水的心里却是在盘算着这个事应该如何处置才妥当,她对连翘的说辞只信一半,这事儿总觉得还差点儿什么,只是“秋思居”的事她却是没有半点儿探听讯息的渠道,想了半天,似乎也就只能跟秦穆戎一个人打听了! 晚上秦穆戎回来的时候,叶云水则把今儿问连翘的事说了,秦穆戎似是早知道秦慕方好男风之事,只是听到连翘交待的说辞时,秦穆戎却是皱着眉摇头:“你如何得意与旁的院子有何干系?这其中还是有未说明的事。目标绝对不是你而是我!” “可爷又不会把那荷包里的红豆吞下去如何会……”叶云水到此忽的停住了,愣了半分便是转身到门口跟花儿厉声说道:“去大厨房把煮粥用的赤豆都给我翻出来查!” ………………………………………… ps:第二更加更章送上,晚上还有一更!大家在七号双倍粉红票钱多多投来粉红票吧! 感谢我巨伤心、井底之蛙2oo7、yy738155、醉舞清影、书友o9o92917o511288、微笑的晴、海上生出来的月、心中的乌托邦、殇殇天、凸凸你个凹凹、香豌豆娇、jannie88、书友1oo8o4112122481、加菲猫123456各位童鞋的粉红票! 第一百四十五章 清查 第一百四十五章清查 这相思豆与食用的赤豆外形极为的相似。而秦穆戎早间有吃粥的习惯,如若是有人把这相思豆混入了煮粥的赤豆当中,不注意绝不会瞧得出来! 那红豆荷包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叶云水终于明白她自己忽略了什么,只因她把秦穆戎看的太强大,以为那些人不会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要害死他! 偷梁换柱、鱼目混珠,幸好未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旦秦穆戎出了事,“水清苑”里所有的人一个都逃不掉,甚至九族连诛都有可能生! 叶云水的心狠狠的颤了几下,险些站不稳摔了地上,却感觉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了她,扭头望去,却是秦穆戎淡笑着瞧她,“慌什么?” 叶云水抬眼瞧着他目光中淡然,心里忽的涌起一股酸涩,看他那平淡无奇的目光,许是这多年来这等痛下杀手的事屡见不鲜吧?她忽的想起自己在庙里救秦穆戎时,会不会也是有人故意要害他无意中被自己相救? 秦穆戎感觉到她目光中的复杂,拉着她的手一起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鸡飞狗跳的搜查,叶云水本是慌乱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了下来…… 厨房又被翻了个底儿朝天,花儿带着人守在门口。而墨兰带着人则一样一样的往外抄东西,查的事无巨细,不落一分一毫。 “回世子爷、叶主子的话,厨房中现了一袋子赤豆。”花儿让婆子们把那袋子搬了出来,叶云水则直接吩咐道:“撒了地上瞧!” “哗!”的一声,那一麻袋的赤豆全都被散落在院子中,叶云水走近仔细的瞧,却并未现任何异常!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叶云水紧紧的抿着嘴,却是问着花儿,“厨房所有的地儿都查过了?” 花儿摇头,“大厨房都查过了,就剩下门口那装白菜的窖没有掀开!” “拆了!一丁点儿地方都不许落下!”叶云水直觉那人定会在吃食上下手,她绝不会放过任何可任人钻的空子! 这一会儿,后院的三妾也都被惊动了,纷纷带了丫鬟们过来瞧,看到秦穆戎也在,脸上都露出了喜色,上前给秦穆戎行礼。 秦穆戎只是点点头,继续看着丫鬟婆子们查院子,沈氏瞧见秦穆戎攥着叶云水的手憋的一张俏脸满是嫉妒之色,叶云水也似是感觉到不妥,轻轻的动了动想把手从那双大手中抽出来,却不料被攥的更紧。 似是看到了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之间的小动作,沈氏的脸变得铁青,连忙转过身去,米氏姐妹自然也是瞧见了,都装作未见。叶云水本来还想跟她三人说话,可瞧着这情形还是把嘴闭了上,免得被人瞧见说她不自重。 果然,就在那白菜窖中,有那么一小袋子赤豆被夹在了白菜中间,花儿拿来给叶云水瞧,里面混了一大半的相思豆。 叶云水的猜测是对的,可是她却半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她看向秦穆戎,“爷瞧着此事如何处置为好?” 秦穆戎则是扬了扬下巴,“你来问吧。” 叶云水也没与其客套推脱,秦穆戎这般做可谓是给她长了体面,起码秦穆戎没怀疑那东西是她放的! “把‘水清苑’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叫出来。”叶云水知这事儿不可能捂得住,索性就闹腾的大一点儿,能不能敲山震虎不知道,但起码可以那几房人都暂时的消停些。 叶云水瞧着院子里站了一片的丫鬟婆子,冷声的问道:“谁是管着窖的?” 一个身着青色袄、头略白的婆子低着身子站了出来,“回叶主子的话,老奴是管着窖的。” 宋嬷嬷则站出来道:“这是钱婆子,儿子是府上园子上打杂的。” 叶云水抬了眼皮扫了她两眼,“这东西哪儿来的?” “老奴不知啊!”钱婆子双腿一软就跪了地上。呼天抢地的大喊冤枉,“老奴前些天生病,请旁的人给瞧了两天,真不是老奴放进去的,叶主子英明!” “你冤枉?难道拿回来钥匙不知再清查一遍?你就是这么当差的?”叶云水最不喜这群王府里的老婆子们,偷懒耍滑,倚老卖老的就是她们,上次清出去一批后又选了人进来,却仍是不能全都服帖,总有几个乐意戳尖冒头的。 那钱婆子立即吓了一哆嗦,连忙推脱着:“老奴真的查过了,觉得那不过是一小袋子赤豆,心里琢磨可能是谁暂时放着的就没太在意,谁知那里面却是掺杂了旁的东西,老奴在王府一辈子都是兢兢业业的,不敢有半点儿差错……” “闭嘴!”叶云水最厌恶她们说话就带着这种调调,“一辈子两辈子还出这差错?可想而知你旁日里是怎么当差的!”叶云水的话把那钱婆子噎的不敢再胡乱插嘴,叶云水白了她一眼又问:“谁给钱婆子替班的?” 旁下里又出来个婆子,说道:“回叶主子的话,旁日里都是老奴给钱婆子替班,不过此事老奴却是不知的,”那婆子偷瞧了一眼钱婆子,便是说着:“旁日里经常有人寻钱婆子在菜窖里存放东西,钱婆子从中收取好处,所以这事儿真的与老奴无关啊,谁知道她又是收了谁的钱帮人藏东西……” “胡说!”钱婆子就像是一直狂的老鹞子似的冲上来指责,“哪个收钱藏东西了,你个不要脸的敢在主子跟前胡乱的泼污水!” “掌嘴!”秦穆戎半晌都未说话,说话就要见血。叶云水也没拦着,这些个老婆子她早看不顺眼了。 两个婆子立时上前,那钱婆子大呼求饶,说她以前是王妃院子里当过差如何如何,可还未等说完话,那结结实实的巴掌就已经挨上了她的脸,一抹刺眼的红从她嘴角里流出,除了哀号尖叫再无其他的声音。 院子中静的吓人,沈氏和米氏姐妹各个脸色难看,她们甚至还不知院子里为何又闹了起来,就瞧见秦穆戎恼了,好容易见着世子爷一次却还赶上这般的情形,放谁身上都开心不得。 那钱婆子挨了二十个嘴巴,差点儿昏死过去,两个婆子把她扔了地上,整个人都软了似的,只是偶尔“哼哼”几声证明她还没死过去。 叶云水长舒一口气,示意一旁的宋嬷嬷上前问话,宋嬷嬷指着钱婆子便是骂道:“还不赶紧有什么说什么?王府里做了一辈子落得这个下场,别忘了你还有个儿子在王府里当差,你不要这一辈子的体面便罢,别连累的儿女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钱婆子又是哼哼两声,便是嘎巴着嘴。断断续续的说着:“老奴也没细查过,就是……前一阵子,米小主院子里伺候的一个婆子托老奴放了两袋子杂粮,说是只放两天,老奴就……就应了,前个粮食拿走了,就……就再没,没了……” 小米氏一听这事儿与她还有关,立刻站出来说着:“世子爷和叶主子明鉴,这事儿贱妾可的确不知……” 叶云水朝她摆摆手,“这事儿与你无关。赶紧坐边上瞧着,本就身体弱别跟着着急掺和了。” 小米氏长舒了一口气,又看着秦穆戎脸上没什么不悦之色,则是坐了一旁瞧着,可心里终归是不太舒坦,心中只道是自个儿怎么这般倒霉。 安慰了小米氏,叶云水又继续问着那钱婆子,“哪个托你放的杂粮?” 钱婆子沉了沉才哑哑的开口,“姓张的……” 小米氏往人群中瞧着,便是皱了眉,丫鬟婆子们也互相瞧着,却一直没人被指出来! “那张婆子不见了……”冬梅瞧了人站出来回话,脸上也带着焦虑,这人忽然没了,就怕小米氏会跟着受牵连。 叶云水也是心里一沉,人没了就确定这事儿是与这姓张的婆子有关了,连忙问道:“今儿谁最后见着她了?” 一个岁数很小的丫鬟上前怯怯的回话,“奴婢今儿去大厨房取菜,就没见张婆子来领。” “用晚饭之前,奴婢瞧见张婆子出去了,奴婢问她去哪儿,她说她家闺女来取东西。” “她家闺女哪儿当差的?”叶云水连忙的追问。 “是‘秋思居’的。”另的丫鬟出来回话,“好像刚去不久。” 叶云水倒吸了一口凉气,扭头看着秦穆戎,“爷,您瞧着怎么办?” 秦穆戎吩咐着身边的侍卫,“全院子搜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连翘还要不要再审问?”叶云水总觉得连翘还有所隐瞒。 “审。”秦穆戎瞧了这一院子的人,吩咐侍卫把院子给围了,转身跟叶云水言道:“明儿还要去祁善那儿,先歇了吧,这些个事交给他们做就是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朝着沈氏三人嘱咐着:“先回了,恐是今晚伺候的人要少了些,贴身的带着回去就是了,先委屈一天。明儿有了结果再说。” 这令是秦穆戎下的,沈氏几人自是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是都瞧着秦穆戎巴巴盼着他到后院去,孰料秦穆戎却是转身了屋,三人都哀怨的带着大丫鬟离了去。 这一晚,“水清苑”的丫鬟婆子们在院子里静静的站了一夜,可“水清苑”之外的各个院子却被秦穆戎的侍卫折腾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 ps:感谢小女龙龙、购物狂、猫在睡觉、精灵的眼泪几位童鞋的粉红票! 继续狂求粉红票!大家趁着双倍时多多投来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冲突 第一百四十六章冲突 院子中的丫鬟婆子们被审了一夜。该放的都放回去了,但凡是身上不太清楚的则都被留着站了整整一宿。 有的婆子和体质差些的丫鬟直接昏了过去,几个起刺儿的被打了板子后,便再无他人闹腾,各个都老实如蔫猫似的,只盼着天能快些亮,无论是打是罚也都认了,这些看守的侍卫各个都不吝情面,连想弯一弯身子都不允,这样直立的熬上一宿,健壮的也都虚的浑身软了。 花儿把侍卫昨晚上审的口供送了上来,叶云水筛了一遍,凡是与红豆的事有关的都递了秦穆戎,旁的小事则叫宋嬷嬷处理,其中有几个刺头儿叶云水则嘱咐着直接打了换人进来,再来上几轮清洗,这院子便会清净许多。 秦穆戎这边收拾完毕,替换了秦孝位置的贴身近卫秦忠则是上前回报,“昨儿跟王爷请示后便在各院子查了,在大园子的假山空隙里现两具女尸,经辨认是那逃逸的张婆子。另外一名是她的闺女。” 秦穆戎的脸上并无惊讶之色,“王侧妃身体不适,这事儿请冯侧妃来处置,把这些丫鬟婆子都送了去。” 叶云水心里倒是惊讶,三爷乃是冯侧妃所出,他这般做是在警告冯侧妃?不过最主要的张婆子和她闺女都已经被灭了口,无法再追查下去,如今似是也只能这么做了,不过那些个昨晚挨审的丫鬟婆子都被打的惨不忍睹,血肉模糊,一两个瞧着还成,这十好几个送过去,冯侧妃如若心理素质不过硬的话还不得吓昏过去。 不过叶云水仍不甘心,嘟着嘴脸上满是不甘。 秦穆戎瞧在眼里也只是安慰的拍了拍她:收拾妥当了咱们便先去楚香楼。” 叶云水应下后便转身去装扮,随着秦穆戎出了府。 坐了马车上,叶云水无心看外面的*光景色,心有不甘的问着:“爷就打算这么算了?”她可不信秦穆戎会这样忍了! 秦穆戎却是反问她,“依你想怎么办?” 叶云水抿着嘴,这种明知道是谁犯坏却还拿不到证据的事最是让人恶心,略一思索,她则是歪着头看秦穆戎,“婢妾心里倒是有一主意,不过说了爷可不行恼了我。” 秦穆戎倒是很诧异,她还真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说吧,爷不恼你。” 叶云水鬼鬼祟祟的凑在秦穆戎耳边嘘声的嘀咕着,随即马上用帕子捂着羞红的脸。偷偷的瞧着秦穆戎,连忙道:“爷可说了不行恼的!” 秦穆戎本是皱着眉,却是逐渐的舒展开转而哈哈大笑,叶云水瞪大眼睛瞧着他,这可是她第一次看到秦穆戎如此畅怀的笑,愣是吓了一跳。 秦穆戎笑着亲了她的额头一口,“就按你说的办!” 叶云水也忍不住笑着,心里仍是挺震惊的,她对秦穆戎同意自个儿的主意也没抱太大希望,却没想到他不但同意了而且还笑的如此夸张,不但叶云水奇怪,旁日里处事不惊、面临险境也面不改色的侍卫们各个嘴里都塞了个鸭蛋似的,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显然是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那马车里是世子爷在笑?谁听过世子爷笑的这般开心过? 在确认了自个没听错后,众人则是沉下心来专心的守卫,只是那心里都仍是不可置信的感叹,秦忠的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他与秦孝都是自小就跟随秦穆戎,似是王妃过世之后,再也没有听见秦穆戎畅怀的笑过。 到了药膳阁。却是在楚香楼东侧又起了一栋二层小楼,格调古朴别致,别有特色,门口则是挂着叶云水所言、秦穆戎亲笔所题的“民以食为天”五个大字,落款并没标注是何人所写,这并非是祁善怕给秦穆戎招了麻烦,而是以这字当了个噱头,今晚来捧场的都有一次赏真迹的机会,凡是猜中者往后来药膳阁的费用全免! 能得祁善邀请的自是非富即贵之人,谁都不吝银钱,这时比的则是一个体面,而非是那真金白银的较量。 祁善在门口亲自的迎了秦穆戎和叶云水进去,“小嫂今日能赏光可是荣幸得很,这药膳阁早给您预备了专属的雅间,咱们这就上去?” 叶云水福了福身还了礼,便随着祁善上了二楼雅间。 短短二十日的时间祁善愣是能把原本一个灰突突的院子起了二层不亚于楚香楼大小的药膳阁,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执行力实在是强悍,看来这祁善也不单是纨绔玩乐的豪门子弟。 给秦穆戎和叶云水所特设的雅间则是与楚香楼相差不大,旁下多了套煮茶的工具。 祁善叫了个侍女来伺候煮茶,却被秦穆戎给拦住了,祁善也知他的习惯,“……知道二哥不喜外人在,可这不是没人煮茶了吗?” 叶云水则是接了这活计,“还是婢妾来吧。” 秦穆戎点头应着,不过他也是第一次瞧见叶云水煮茶,脸上多少带着些期待之色。 而叶云水一上手,那行云流水般的煮茶手艺倒是把祁善给瞧的啧啧称奇,“今儿可是借了二哥的光了,还不知小嫂有这一手绝技。我在这涅梁城里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却还从未见过小嫂这般煮法的,倒是希望小嫂不吝赐教?” 叶云水笑着回:“小公爷莫谦虚,您没见过这般煮法只因这是我自个儿琢磨出来的,这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都讲究体面,讲究个雅致,这倒是符合了他们的性子,各种茶有各种煮法,夫人们吃茶倒是花样可以多上些,都是养生养颜的,回头这法子逐渐教了你们便是!” 祁善则是笑呵呵的道:“小嫂子的才智弟弟佩服,这般奇思妙想可都是价值连城!弟弟受教了!” 叶云水笑着道:“好歹这铺子也有我的股,总要做点儿事才是,临来时世子爷可是吩咐了,今儿我是来给您当监工的!” “岂敢岂敢,只是开张第一天怕厨子们弄出了差错,小嫂若是得空便是指点一二。”祁善的脸上带着讪讪之色,显然被叶云水的直白给臊的尴尬不已。 叶云水瞧着他那抽抽的脸却是笑道:“这监工可不能白当,有个事儿还得劳烦小公爷。” 祁善自是没有二话,“小嫂有何吩咐但说无妨,能帮得上忙是弟弟的荣幸。” 叶云水瞧了秦穆戎,见他点头后便是把谷勇和王友来找祁善借钱的事儿说了。“……如今却是稍有变动,您要他们加倍的压上庄子、房产便是,旁的我自有计较。” 祁善不明叶云水会当着秦穆戎的面说这个事,却还瞧见秦穆戎没有丝毫的恼色,便是心中更加的惊诧,心里只道这叶云水并非等闲的女人,能得秦穆戎这般宠爱也确实有些真本事,“小嫂尽管放心,绝差不了您的事。” 叶云水笑着道谢,此时那药膳阁的客人们6续前来,祁善则去招呼新客暂时离开。只留了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在此。 “何时学会摆弄煮茶?爷却是第一次用。”秦穆戎的话音里带着点儿丝丝的醋意,叶云水笑着道:“爷旁日里也不好这些风雅之事,婢妾何必卖弄这些个小伎俩。” 秦穆戎的脸色松了松,却是点头赞道:“瞧着你摆弄的倒是很好看。” 叶云水但笑不语,秦穆戎这就算是表扬了,她这会儿没什么心思想茶的事,只想着整治那秦慕方和丁氏的招数…… 冤家总是路窄,左相府此次也得了邀请帖,来人乃是左相府二夫人和刘皎月的妹妹刘皎红。 刘皎红一来便是缠着祁善不放,祁善也不好当着众人面太给她没脸,则是视她为空气一般,任她在后面跟着,一直到祁善端来各式各样今晚准备的菜品请叶云水品鉴时,刘皎红才得知秦穆戎却是带着叶云水也来了。 刘皎红狠狠的瞪着叶云水,上前给秦穆戎行礼,“姐夫,怎么不带我姐姐来呢?我都想她了,总带着这个狐狸精有什么好的!” “滚!”秦穆戎低声怒斥,却是把正欲坐下指使叶云水倒茶的刘皎红给吓的险些坐了地上! 刘皎红满脸的恼意,指着叶云水骂道:“狐狸精,你别得意的太早!” 叶云水的目光平淡如水的笑了,丝毫不因她的话有半点儿不悦,秦穆戎的脸色却是更沉,起身拽着刘皎红就往外走,没过多久,隔壁不远的屋子里就传来秦穆戎的咆哮和相府二夫人的道歉…… 叶云水看到祁善带着笑的倚在门口听热闹,便是道:“小公爷还有爱看人家宅不宁的爱好,倒真是品味独特!”祁善明知叶云水在此那刘皎红必定会放出狠话惹恼秦穆戎,却仍是带了刘皎红过来,要说那刘皎红太缠人,祁善甩不开她绝对是瞎话。 “小嫂可别恼,我只是好奇!”祁善这“好奇”二字之中蕴涵了太多的意思,是好奇人家家事?还是好奇叶云水会不会恼?还是好奇秦穆戎有多么重视叶云水?可这好奇却是触恼了叶云水了。 ………………………………………… ps:今日仍旧三更,此为第一更!粉红票双倍还有三日,大家多多投来吧! 感谢地点、炎昭、潘迎、弑玲珑、微微笑书迷、地铁人、~星~、我很着急、梦幻风舞飘、妖烟精灵、ooo1855、乐怡蔺刘童鞋的粉红票、感谢1ovear1ene、雨雨童鞋滴平安符!(,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争执 粉红票340加更 第一百四十七章争执粉红票34o加更 叶云水听着祁善吐出“好奇”二字。觉得牙根痒痒。 不过叶云水的嘴皮子一直是刁的,便是笑着回了一句:“小公爷倒生了个八卦的好性子,即便下辈子不托生为王侯公爵,也绝对是人中翘楚,行中状元!”她特意咬重了“八卦”二字,倒是把祁善给说蒙了。 祁善在这涅梁城里可是出了名的铁嘴,凡是斗嘴耍横就没有比他厉害的,如今让叶云水给噎的说不出话,憋红了那一张脸,连着那双桃花眼都没了神采,脸上讪讪的道:“给小嫂赔罪了,往后断不敢再如此放肆,只是您这什么八卦,又是翘楚却是何意?劳烦您给讲解讲解,弟弟我也长点儿见识不是?” 叶云水笑而不言,心里则是道让你好奇?这解就是带到棺材里都不告诉你! 心中这般想着,叶云水愣是把祁善就这么晾着,让祁善抓耳挠腮的想着,无论怎么央求叶云水就是笑着不说话。 而这一会儿秦穆戎铁青着脸回了来,狠狠的瞪了祁善两眼。 叶云水都能瞧明白的事秦穆戎又怎会看不出?显然他也恼了祁善。 瞧着秦穆戎要恼的时候,祁善苦着脸念叨着:“二哥你就甭恼了。我被小嫂噎了两句到现在都未明白是什么意思!瞧着被人骂了一顿还不人家所言何意,这报应也来的太快了!” 秦穆戎本是要火,听他这话却停了下来瞧着叶云水,叶云水则是笑:“世子爷可莫听小公爷浑说,婢妾哪敢骂他?不过是夸赞他两句反倒是被小公爷误会了!” 祁善苦笑,这人夸的简直太有水平了!心里却是苦苦的琢磨着,那“八卦性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穆戎听了叶云水的话点头不再言语,不过那目光仍是不善的看着祁善。 叶云水则是挨个的瞧着桌上摆着等她品鉴的药膳一一查看着,秦穆戎则是把祁善给叫了出去,“这药的事你又不懂,跟我到外面透透气……” 祁善知秦穆戎是没忘了刚才那个茬,定是要找回场子便是认命的随着秦穆戎出去了,临走时他看着叶云水专注品菜的模样,心里对叶云水的好奇越的浓郁了! 这药膳阁开张第一天,涅梁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恭贺,常常是一桌席面赏个百两银子的不在话下,不过这药膳却也是因此而一炮走红,很受这些贵人们的追捧,特别是那些个夫人们,听着旁边伺候的报着菜谱,连带着那美容养颜、养生乌等不同种类的功效都充满着好奇。 各个都打算着如若有效的话,即便是不那么可口也忍着弄上一些,可真的品尝到时,那入口的美味却是再无二话,连带着药膳阁接连一个月的位子都是订满了! 叶云水听着董掌柜上来亲自报菜价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祁善也真是敢狮子大开口。那一道什锦鹿茸羹,他居然定价了十两银子!旁人家吃顿上好席面的价钱了! 不过瞧着生意火爆,单是光收贺礼已是上万两了,叶云水也没那么好心要降菜价,反正能来药膳阁用饭的都不是寻常人家,既是敢进门就别心疼银子,不过心疼银子的也不会往这里面钻。 秦穆戎和祁善许久才回了来,却是外面已经是在猜那“民以食为天”的噱头。 “有猜出是爷的笔迹吗?”叶云水瞧着祁善那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问着秦穆戎。 秦穆戎的目光却是未有那么兴奋,而似是在思索什么事情一般,听着叶云水的问话则是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祁善则是道:“二哥,这钱他输定了,你就瞧着好得了,他乐意来送银子难不成咱们还不收么?” 叶云水瞧着秦穆戎面色不善,便不再多嘴,听着外面喧闹之声径自的吃茶,不多大一会儿,便是有小厮上来回着话,“回世子爷、小公爷、叶主子的话,通正司通正使方大人将谜底猜中了!” 秦穆戎挑了眉毛,显然他是知道这个人的。叶云水也愣了,只因没想到居然是被自己退了亲的方家,不由得念叨了一句,“这方大人倒是很有才情,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祁善眯着那双桃花眼,好奇的问着,那目光还不时的扫过秦穆戎,颇有挑衅之意。 叶云水知道祁善这是想找回场子便是笑着道:“可惜他娶了一个悍妇。” 祁善被说的一愣,苦笑一声,讪讪的脸色甚是尴尬,秦穆戎瞧见他被噎了回来也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毕竟有人猜出了谜底,祁善则需出去打点一番,还未等他出屋,却是一大群常服的带刀侍卫进了来,待查探一番完毕之后,一名身着明黄色锦袍的男人走了进来,此人身后还跟着刘皎红,那刘皎红一脸的春风得意,挑衅的看着叶云水。 叶云水虽然不知这男人是谁,可瞧着他这架势和秦穆戎的脸色便知,此人定是与秦穆戎关系很差。 祁善也是一怔,不悦的瞧着刘皎红,显然此人是她引来的,便是躬身行礼:“不知太子殿下到此,有失远迎了。” “无妨,微服出巡,莫要多礼了,也是你这药膳阁名头太响,总要来凑个热闹不是?”那人目光扫过众人。自觉坐了上座。 秦穆戎上前拱了拱手,却是半句未言,叶云水倒是没想到这个年轻的男人是太子秦中岳,也是上前福身行礼。 感觉到那男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有所停顿,叶云水面子上平静如水,可是直觉告诉她,这人是刘皎红找来故意拿捏她的。 果然,叶云水的心里刚落下,便听刘皎红说道:“姐夫,祁善哥哥,太子殿下可是听说了叶主子煮茶的手艺甚是了得,才上来瞧上一瞧的,总是不会让他失望的吧?” 刘皎红话音一落,秦中岳则是说道:“却是未想到那‘民以食为天’五字却是慕戎所言,不太符合你的性子,字倒是写的很是霸气。” 秦穆戎只是扯了嘴角,“多谢殿下夸奖。” 叶云水低头不语,却是感觉到秦中岳心中的怒意,显然这“民以食为天”五个字给秦穆戎惹祸了,本就是军中重臣,又是太后最疼的孙子,秦中岳夸他的字霸气十足,岂不是说他有谋反之意? 不过秦穆戎的态度则更是值得深思。他没拒绝,也没领情,却是不疼不痒的道了一声谢……叶云水忽的想起刚刚秦穆戎和祁善二人说来送银子的,不会说的就是秦中岳吧?叶云水绝对相信,秦穆戎这一声谢里一大半说的是银子,而非是那字! 心里这般想着,余光笃见秦中岳的脸色果真难看。 秦穆戎和祁善则分做下手,那刘皎红则是指使着叶云水道:“叶主子耳朵聋吗?没听见太子殿下要品茶?” 叶云水则是脸上挂了笑的道:“这位姑娘如若渴了的话自可以去倒茶,我倒是没听到太子殿下说要品茶的话,却不知你是从哪儿听得的?”刚刚那话不过是刘皎红说的罢了。 刘皎红被她一句话噎的脸通红,秦中岳的目光倒是多瞧了叶云水两眼。“既是小弟妹有这等手艺不妨让本宫见识一番?” 叶云水瞄了一眼秦穆戎,却见他眯着眼睛不太高兴,而祁善则是一个劲儿的再给她使眼色,那意思却是叫她遂了秦中岳的意,免得节外生枝,众人脸上都不好看。 秦穆戎见叶云水迟迟不动,而秦中岳显然有作之意,便是点头道:“既是太子殿下有这等雅兴,你就露一手吧。” 刘皎红在一旁添油加醋的道:“叶主子还真是听世子爷的话……”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秦中岳的话不如秦穆戎有重量,故意给叶云水难堪了! 秦中岳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叶云水却是答道:“妻以夫为天,夫字比天字还多了那么一点,婢妾自是要听世子爷的吩咐。” “伶牙俐齿。”秦中岳吐了四个字,显然不喜叶云水的说辞,刘皎红满是幸灾乐祸等着瞧笑话的模样,秦穆戎的脸上则是多了几分担忧,而祁善则是叹了口气,朝着叶云水摆手,叫她莫逞一时嘴痛快! 叶云水福了福身,便是让董掌柜取来熏香点燃,以甘泉水在壶中加热,以沸水冲泡茶具,淋了壶体后,取了茶拨入壶中,水沸之时高冲茶叶,那茶叶在壶中翻滚,就像是百丈飞瀑而下,一股幽香从壶中传出,沁人心肺。 用壶盖刮去壶口的泡沫,将茶汤倒入公道杯中,又分别烫洗品茗杯,沸水三起三落的往壶中注水,再次将公道杯中泡好的茶汤快巡回均匀的分到品茗杯中到七成满。 叶云水动作飞快,一双白皙柔荑翻飞,看的秦中岳不由得松了那紧绷的脸,一双眼珠子不时的往叶云水身上打量…… 秦穆戎的脸色却是难看了起来,祁善在一旁瞧着这二人。心里只是感觉事情不妙,意欲亲自上前奉茶给秦中岳,“瞧着小嫂煮茶,真是美轮美奂,这茶却都舍不得吃了,太子殿下赏脸吃上一盏吧?”祁善只盼着秦中岳接了茶了事,否则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 ps:今日的加更章送上!舒口气,还到三百多了!大家继续投来粉红票吧!双倍加更多多哦! 感谢分页之书、彪悍-人生、清水酌茗、书友o9o6o316213133o、书友1oo3o41544o3438、夏艳阳、落蜻、月影清霜、欣欣虫、书友1oo5261252o3161、tuzinini众位童鞋的粉红票!感谢萨洒、书友11o1o4153211286、醉舞清影、沈焰如众位童鞋的平安符! 吧唧,亲!(^3^)! 第一百四十八章 责难 第一百四十八章责难 秦中岳瞧着祁善。却又将目光移到了叶云水的脸上,带着他与生俱来的高傲言道:“你这双糙手也就只能点点银子,好端端的香茗都混上了铜臭味,这奉茶之事还是要那高雅之人来做才是!” 听着秦中岳的话,叶云水则是心里凉了半截,那刘皎红的脸上微露惊诧,随即是满眼的嫉妒愤恨。 叶云水不由得瞧向了秦穆戎,见他的脸色甚是复杂,可更多的却是担忧,那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满响起:“不过是吃杯茶而已,太子殿下还真是讲究得很!” 秦穆戎不悦,秦中岳却是更为得意,笑着道:“你乃是带兵的粗犷性子,哪里懂得这风雅之事!” 秦穆戎与秦中岳言语交锋一轮,却是秦中岳咄咄逼人,占得上风。 瞧着秦穆戎的脸色不愉,祁善的心也跟着悬着,心里暗自念叨着秦穆戎可别在这里跟秦中岳对上,今儿这外面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平时在朝堂上压秦中岳一头便罢,好歹他也是太子。这等娱乐之地如若给秦中岳没了脸面,即便是太后和庄亲王爷也护不得的,心里焦急之余,却是看向叶云水,如今只瞧着这位是不是压事的人了! 叶云水心中却也是恼了,这秦中岳实在是太不自重,明知她是秦穆戎的人,却是目光和举动都唐突逾越的很,特别是他那一双带着勾的眼睛扫在自己脸上,让叶云水甚是不舒服,终是魂穿而来的现代人,对等级观念并非是骨子里那般根深蒂固,而且秦穆戎对他显然不忿的很,如若自己太过巴结岂不是惹秦穆戎不快? 秦中岳瞧着叶云水,见她迟迟未动却是鹰眉一抖,“难不成本宫连吃一杯小弟妹的茶都不够分量么?” 秦中岳此言已是逼迫着叶云水不得不从,秦穆戎未等再开口言,却见叶云水手捧香茗,款款朝着秦中岳走去…… 秦穆戎欲言又止,秉着一口气却没有呼出来,秦中岳对叶云水的举动满是喜色,似是在向秦穆戎示威一般的笑了笑,等着叶云水将茶递上来! “哗啦!”的一声! 品茗杯应声落地,滚热的茶汤溅了叶云水一手,那白皙的皮肤顿时烫红了一片,转瞬便起了一层细密的水泡! 护卫着秦中岳的侍卫提刀上前,却是被祁善一脚一个给踹了回去。“都他**的给爷滚蛋,瞎了你们这群奴才的狗眼,有世子爷和本公爷在这儿,你亮家伙给谁瞧的?难不成要砍了爷不成?” 那几个侍卫瞧着秦中岳的眼色,则是讪讪退下,屋中的气氛却是格外的诡异。 秦中岳带着恼意的看着叶云水,而秦穆戎则直接上前瞧着叶云水手上密麻的水泡,祁善虽刚刚是撒泼骂街,可心中仍是一沉,只道是这事儿恐是不能善了了! 忽的,刘皎红一声尖叫,指着叶云水大声的喊道:“大胆!居然胆敢将给太子殿下的茶摔碎,理应治你死罪!” 此时的气氛已是尴尬不已,秦中岳本是在犹豫要不要跟秦穆戎硬抗,可刘皎红这一嗓子喊出,他却是想寻个台阶下都不成了! 秦穆戎冰冷的目光扫向刘皎红,脸上的厉色散出若有若无的杀意,那凶狠却是着实的把刘皎红给吓了一跳,秦中岳心中也是忐忑,瞧着秦穆戎那狠辣的目光却是强撑着架子冷哼的道:“二弟何必如此,太后亲指给你的人。本宫总要给些脸面,不会要了她的小命!” 叶云水感觉到秦穆戎的怒意,轻轻的攥了一下他的手,秦穆戎僵紧的身子才是微微松了松,似是忍气咬牙的说道:“谢过太子殿下不怪罪之恩,臣弟先带她去包扎,殿下恩德改日自会报答!”秦穆戎一字一重的咬出,就要带着叶云水往外走。 可秦中岳却是出言拦下,“二弟慢着!” 秦穆戎皱眉回头,“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 “这茶杯不小心碎了,可这茶本宫还没吃上?不如就请小弟妹再赏一盏如何?”秦中岳此举虽是给叶云水找麻烦,其实还是冲着秦穆戎去的,好歹他也是东宫太子,秦穆戎就算是再受器重却也不应为个女人而跟他翻脸。 秦穆戎的神色凝重,祁善知秦穆戎是刚毅的性子,却只得从叶云水这方下手,“既是太子殿下开口,小嫂还是全了这份礼吧,终归是第一次见,奉一杯茶也是应当!” 祁善这话却是把这茶说成了向兄长敬茶,算是给秦中岳和秦穆戎二人各自找一个台阶下! 叶云水明白祁善之意,便是言道:“理当如此!” 秦穆戎诧异的看着她,瞧着她那起满水泡的手,再次的问道:“不要勉强。” 叶云水却是轻挑秀眉,云淡风轻的一笑,“世子爷放心,婢妾绝不会给您丢脸。” 秦穆戎的眉头拧成一条线,看着叶云水那坚定的目光,他知她的倔强和固执不容她这般离去。也知她是在为了自己,而叶云水也相信,只要她刚刚摇头,秦穆戎许是宁可得罪了秦中岳,也绝不让她奉这杯茶。有他这份心思,足够了! 祁善的心也是揪着,刘皎红冷眼瞧着叶云水,满是忌恨。 再不是那双雪白柔荑,上面铺着一层刺目的红色水泡,祁善把侍卫和伺候的都打了出去,亲自上前帮忙焚香,叶云水施以微笑算是道谢,那煮着的沸水在“咕嘟咕嘟”的响着,却是这屋内仅有的声音。 手上的水泡逐渐的了起来,让叶云水的手感觉到胀疼,几乎是一瞬间,那本是纤细的秀美的手却肿成了馒头一般,秦穆戎铁青着脸,目光却是未离那双满是创伤的手。 这一次叶云水却是做的事无巨细,每一个动作都有它独特的名字,听得秦中岳紧紧皱眉,秦穆戎心中恼怒,而祁善却是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焚香静气、孔雀开屏、叶嘉酬宾、孟臣沐淋。高山流水、乌龙入宫、百丈飞瀑、春风拂面、玉液移壶、凤凰…头、重洗仙颜、游山玩水、乾坤倒转、敬奉香茗…… 这一套动作下来。那一双手却是疮痍不堪入目,接触了热水之后更是肿胀的厉害,可叶云水的脸上始终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好似那疼的人不是她一般! 双手捧着品茗杯,叶云水却又忽的放了下,“瞧我这手却是丑陋不堪的,却是要惊了太子殿下。” 秦中岳也知今日之事的确有过分之处,便是借着台阶言道:“小弟妹辛苦了!” 叶云水则是脸上淡笑,“婢妾曾听过一个关于茶的传说,不知太子殿下有兴趣听上一听?” 秦中岳略显犹豫,最终却是点头道:“不妨说来听听?” 祁善本以为叶云水奉了茶。秦中岳喝了走人了事,却不料叶云水还节外生枝,脸上不免多了几分急色,反倒是秦穆戎显得淡定了些,目光仍是未离叶云水。 “传说有那么一位以采茶为生的姑娘,家中有一株茶树,视若珍宝,精心呵护,那朝天子爱财爱良君名声,于是各地官员争相吹捧,敛财上供,却是让百姓民不聊生,天灾大旱如雪上加霜,田地里的庄稼都成了枯草,那土地龟裂有手指宽的缝隙,百姓们只能以枯井中剩的那一捧泥水为生,哪还有心思灌溉茶树?” “这位采茶姑娘心中焦急,眼瞧着那赖以为生的茶树即将干枯,索性心中一狠,用刀割破了手,用自己的血去灌溉!天子出巡,百官拥戴,洒落银钱无数,尽管如此却仍瞧见这满目的荒芜,顿时大怒,斥责官员无责,责天为何无雨,而此时,天子远望那一株郁郁葱葱的茶树甚是茂盛,便是带着官员上前意欲表彰,孰料正是那采茶姑娘,采茶姑娘道是没有煮茶的水,只能干嚼那茶树上的叶子解渴,于是便送了天子一捧茶。” “天子啖之,却觉味美甘甜,心中大悦,心中奇怪为何只有这一株茶树得以生存?待得知此乃血液灌溉。不由得心中震惊,懊悔之余得出一个道理,当官者以权为命,经商者以钱为命,匠者以手艺为命,而务农者以地为命,没了茶树她就等于没了赖以生存的东西,没了命,宁可用自身鲜血灌溉也要保那茶树存活。而他爱财爱名却只图虚表,有愧于民,于是天子立即停止微服出巡,返回皇宫,从此再无微服出访,而此茶树被奉为国树,那采茶姑娘却再无所踪,被当地之人传为茶仙。” 叶云水话音一落,那秦中岳的脸色难看异常,这话中引申的含义不正是在讽刺他没有天子之风,争强斗气,没有容人肚量?引申的涵义越想越多,越想越气,却又不能出言怒斥,否则不但被旁人笑话,连圣上都要恼他不知深沉,觊觎大位! 刘皎红出言挑衅,“大胆,你居然敢这般的讽刺……” “闭嘴!”秦中岳怒吼一声,吓的刘皎红不明所以,幸好他最快,否则揭了这层遮羞布,秦中岳这张脸就无地可放了! …………………………………… ps:推荐一本书:《名福妻实》----无名指的束缚----挑夫婿看的是眼光,过日子却也要经营。谁不盼夫荣妻娇贵,家和万事兴! 感谢天天看书的小七、这个名字总能用、咱不是小白、书友o9o2o712o632835、茗苑仙葩、殇裳o1、画下来的乌托邦、无聊的猫咪、苑轩灵、书友o9o326172845215、暮青丝、书友o8o42423ooo5o89众位书友的粉红票、感谢萨洒、书友1o1111154o39657的平安符!继续求粉红票! 第一百四十九章 承诺 第一百四十九章承诺 秦中岳脸色沉着。不满的瞧着叶云水,“茶仙传说虽美,可当朝圣上乃是一代圣君,绝不会犯如此昏君之错!” 秦中岳的话音一落,叶云水忽的持起茶刀,往右手那满是血泡的手上狠厉的刮去! 一股鲜血汩汩而出,就像是炫丽的红罂粟! “啊!”刘皎红瞧见那猩红的鲜血顿时尖叫不已,躲在角落里惊呆的指着叶云水说不出话! 叶云水手上鲜血滴落,却是正滴进那盏茶之中,本是白皙的皮肤越的苍白,却仍是挤着笑道:“圣上乃是开明之君,百姓安乐,四海升平,太子殿下也是英明神武,婢妾理应奉茶一杯,望太子殿下福寿安康!” 不顾手上的创伤,叶云水端着那被血模糊了的品茗杯带着笑的朝着秦中岳走去! 秦中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咽了咽唾沫,望着叶云水的目光中有那么几分退缩。 祁善的脸皱的像是一团麻,心里早是一片惊涛骇浪般的难以相信,正欲上前阻止,却看到秦穆戎上前护着叶云水。在她几次因失血而眩晕时扶住了她,就像是一堵坚实的墙…… 叶云水转身回以微笑,秦穆戎果真懂她。 将茶举到秦中岳跟前,叶云水规矩的跪地将茶高举头顶:“婢妾给太子殿下敬茶!” 秦中岳的脸色刷白一片,叶云水坚定的声音让他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秦穆戎瞧他僵的迟迟没有动作,丝毫不掩盖他的不屑,将茶直接塞进了他的手中,“贱内奉的这杯茶太子殿下仔细品尝,恕臣弟无理,先行告退!” 秦中岳举着那混着血的茶还未缓过神来,秦穆戎已经抱起叶云水冲出了药膳阁。 不顾众人惊掉下巴的目光,秦穆戎带着叶云水翻身上马,直冲着最近的医馆疾驰而去! 祁善送秦穆戎和叶云水出门之后,就返回了那雅间之中,却瞧见秦中岳呆坐上位,还未醒过神! 看到祁善进来,秦中岳忽的瞪了眼睛,却是慌神的将那血茶如瘟疫一般的扔了地上,又觉自己身居高位者的失态,愤恨的带着侍卫迅的离开了! 祁善转头瞧着角落中的刘皎红,那阴狠的目光吓的她直往角落里缩去,“祁善哥哥,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祁善的脸上的笑让刘皎红越的感到恐惧,拼命的尖叫出来,可惜外面侍卫重重,那相府的二夫人在门口急得乱转却也不敢闯进去! 祁善蹲在地上。威胁的说道:“你是想跟太子爷住进皇宫呢?还是想一辈子嫁不出去当尼姑呢?” 刘皎红拼命的摇着头,“不,我都不想!我想跟祁善哥哥……” “放屁!谁他**的要你这个奸货,”祁善那阴狠的目光吓的刘皎红“刷”的流了眼泪,刚要说话就被祁善打断:“你赖上太子爷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比你姐姐嫁的还好,你有何不愿?虽是当不上太子妃,可你老子是权倾朝堂的宰相,早晚那位置还不是你的?” 刘皎红被祁善说的只知道哭,不等她反应过来,祁善则是叫了一个丫鬟进来,吩咐了几句就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那丫鬟用衣服包着刘皎红出了来,那左相府的二夫人守在门口瞧见这一幕“嗷”的一声昏了过去! 顿时,这药膳阁中乱做一团,这些达官贵人就好听个小道消息,而祁善更是很不厚道的安抚着:“刚刚太子殿下光临,如今已是离开,大家莫要挂记在心,尽情的玩乐便是!” 祁善这话颇有欲盖弥彰之意,多少双眼睛瞧着秦穆戎带着叶云水连同祁善一起从那屋里出来。而未过多久,太子殿下仓皇而走,相府的二姑娘又被丫鬟用衣服裹着出了来,顿时……各种各样的猜测和谣言如雪花一样漫天飞出,这药膳阁空前的热闹了起来! 祁善也未去寻秦穆戎和叶云水,而是连夜的进宫了,心里则是阴狠的念着刘皎红这娘们儿秦中岳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他倒是要瞧上一瞧,明儿朝堂上那弹劾的奏章到底有多高! 坐在马上,被秦穆戎拥在怀中,叶云水却是忽的笑了,感觉到秦穆戎胸口强烈起伏的怒意,她则是安抚着道:“爷您真是急了,去什么医馆?婢妾自个儿就能医,包扎个伤口而已!” 秦穆戎并未有半分减,而是低吼着道:“医馆有药!” 叶云水索性也不再多言,任由着他像是抢劫一般的踹开一个医馆的门,叶云水则是亲自动手寻药包扎。 那医馆的大夫得知这是世子爷之后,吓的也是不敢说话,叶云水让其帮个忙都哆嗦着做不好,秦穆戎拽开那大夫,亲自上前给叶云水缠着绷带,那抿成一条线的双唇纹丝不动,一双大手却甚是灵活。 大批的侍卫随后赶到,叶云水让秦忠带着花儿回王府取叶家独创的伤药,又让人赏了医馆大夫一家银子,才是与秦穆戎开口说话。 “不过是烫了泡而已,不碍事儿的,这水泡早晚都要挑破。索性婢妾就将计就计了,世子爷莫要恼了,婢妾涂了药也不会留疤的!” 叶云水的话却是让秦穆戎的脸色更沉,“你放心,这事儿爷早晚为你讨回公道,而且是加倍讨回!” 这是他的承诺?叶云水心中微微惊讶,这似是秦穆戎第一次给她允诺,看着他那攥紧的双拳,叶云水知他不是敷衍,便是笑着点头,“婢妾信爷。” 秦穆戎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叶云水迷糊之间睡了一会儿,待花儿和秦忠取药回来,叶云水又重新处理一遍伤口,便是觉得头微有些晕,看着那缠着绑带的手心中苦笑,她这辈子就跟这只手过不去了! 回了“水清苑”,秦穆戎则直接下令不见任何人,亲自照看了叶云水一宿,看着她睡熟之时那紧皱的眉头和不时的呢喃,他的心却是很沉……天色渐亮,秦穆戎才净了面,换上正服朝着皇宫而去…… 皇宫内一夜无眠。 明启帝大雷霆。拿着桌上的奏章劈头盖脸的就往秦中岳的脑袋上砸,皇后闻讯赶来正瞧见这一幕,连忙上前劝阻着:“圣上莫要动气,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你知道这畜生做了什么?”明启帝气的浑身抖,“他居然在祁善的那个什么药膳阁当着去庆贺的官员和家眷们,跟刘左相的二姑娘不清不楚,衣衫不整的从雅间里出来!” 皇后也是被吓的一个激灵,连忙斥责了两句,“中岳,你怎么会这般糊涂?” “儿臣绝对没有做过此事,都是那祁善诬告!”秦中岳怎么想这事儿都是祁善弄出来的。可如今百口难辨,心里只恨走得太急,被这小子摆了一道! 皇后心中疑惑,可明启帝终究是精明人,“那么多人瞧着,是不是你做的,如今也都是你了!” “这怎么话说?怎么能诬赖皇儿?”皇后脸色不悦,却瞧着明启帝脸色不善,也不敢太过放肆,又转过身来数落秦中岳,“你也是,怎么这么不小心,倒是背着点儿……” 秦中岳听他母后这话险些气晕过去! 而就在此时,门口的小太监来传话,太后要明启帝、皇后和太子去安和宫见。 明启帝看了一眼皇后,二人都心知肚明,太后这是要拿秦中岳作伐子了! 到了安和宫中,太后却仍是在寝榻上未起身,祁善则是在一旁伺候着。 晾了明启帝和皇后半晌,太后才缓缓开口,“祁善,把今儿云水讲的那故事再给皇上讲一遍。” 祁善则是尊了太后的命,添油加醋的把叶云水讲的茶仙的故事又说了一遍,明启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那目光却是瞪着祁善,可祁善没那觉悟,嘴皮子却是不停的说,而且还感叹的道:“……果真是个不错的故事!” 明启帝只听说了秦中岳和刘皎红的事,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秦穆戎和太后亲自指婚的叶家女子,便是皱眉问着祁善,“穆戎呢?” 祁善则是带着难色的看了明启帝一眼:“圣上……这不方便说吧。” 明启帝龙颜大怒,指着祁善便是骂道:“卖什么关子,快点儿说!” “太子殿下非要看小嫂子表演茶艺,结果小嫂子把手烫了满是泡,还是忍着把茶敬了,那血溅了茶里,太子殿下没敢喝。二哥着急带小嫂去包伤口就离开了……” 皇后一听这其中便是有事,则是看着祁善满是不悦,“这么说那刘皎红……你也瞧见了?我怎么倒是听说她一直对你有意?” “皇后娘娘这话何意?难不成想让我捡太子爷的破鞋不成?”祁善口无遮拦,就像是沾了瘟疫一般的跳脚,被太后斥责一句,“浑说!没了规矩!” 祁善没皮没脸,“太后莫恼,我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平时市井中混惯了,如若是那有才气的不也进了朝堂为圣上分忧了?连太子爷都说了,咱奉的茶都带着铜臭味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 ps:双倍月票还剩两天,大家手中有粉红票的快快投来吧!票票多多,说不定每天都有加更看哦! 感谢书友o8o42423ooo5o89、我伤心、涛声1226的粉红票、感谢木木tata的香囊、夜店探花的财神钱罐、问大地谁主浮沉的香囊 第一百五十章 解恨 360粉红加更 第一百五十章解恨36o粉红加更 祁善的话让明启帝听了险些背过气去。皇后娘娘更恨不能用眼神杀了祁善! 秦中岳仍是在地上跪着,那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却是看的祁善心花怒放。 如今这事儿该如何解决是好?明启帝也没个章程,他也怪不到祁善头上,只能怨他这个儿子烂泥扶不上墙!祁善越说,明启帝的脸色越黑。 听着祁善说到叶云水割手敬茶,秦穆戎不但没有阻拦而且上前扶着,明启帝只恨秦中岳不长眼睛,居然让个女人敬的茶给吓破了胆,简直连个娘们都不如! 皇后想着当初在宫中那个连头都不敢抬的民间女子,如今却成长得如此利落心里只恨刘皎月太过无能,太后在此,她对叶云水这举动却是一句放肆和逾越都不敢提,真惹怒了太后,必是在秦中岳的身上找补,那文贵妃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太子位,她却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糊涂。 明启帝虽然恨铁不成钢,可心里却也在盘算着如何跟太后张口饶过太子这一次,门口的太监却是匆匆来报,“禀圣上,庄亲王世子求见!” …… “水清苑”中格外热闹。 叶云水站在院子当中。听着黄公公拿着绢书一样一样念着太后、皇后的赏赐,那绫罗绸缎、珠宝玉器如流水一般的送进院子当中,忙的丫鬟婆子们脚不沾地,各个脸上都一扫昨晚的晦暗,喜气洋洋的。 叶云水自然知道这些是太后和皇后对她的补偿。 不过秦穆戎这一整天都未露面,却不知外界如何。 让花儿拿了银票,叶云水亲自塞了黄公公手里,“又是劳烦公公亲自跑这一趟!” 黄公公则是推脱两句,“叶主子这可使不得了……” “您就行行好,瞧我这手不利落快些收着吧!”叶云水知他不过是客套,硬是塞了他的怀中。 黄公公笑着道了谢,叶云水则是问道:“今儿您可见着我们爷了?” “见着了!早间去了安和宫,不过世子爷今儿很忙,”黄公公凑在叶云水耳边道:“左相府的二姑娘今儿就被抬进宫了……” 叶云水心里微微惊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给抬了宫里去呢? 黄公公看出她的疑惑,“昨儿世子爷跟您走了以后,传了不少闲话……” 叶云水便知这其中又出了什么茬子,不过刘皎红就这么抬进去了?连个名分都没给? 黄公公知她心中所想便是点了点头道:“老奴还要跟世子妃那边招呼一声,就不叨扰叶主子了!” 叶云水连忙让花儿拿了配置好的药给黄公公,“配置好的药膳方子,依着您身子骨配的,不劳您自个儿动手!” 黄公公心中感激,连忙接过道了谢,朝着“梧桐苑”而去! 只是一路去“梧桐苑”却没有任何封赏的物件,只有黄公公手中的一纸绢书…… 无论如何,叶云水都没想到刘皎红会被抬进了东宫,而且连个名分都没有。许是昨日她和秦穆戎离开之后又生了什么事,否则怎么会只把这件事操办起来,对自己只是赏赐弥补?这些都只能等秦穆戎回来才能知道其中缘由。 傍晚时分,有丫鬟过来说着“梧桐苑”的八卦,说是从大厨房听来的。 “……奴婢今儿取饭时正听着几个婆子和丫鬟说这事儿,说是皇后给世子妃了斥责她身为长姐却没教导好妹妹,又道她仍无所出……” 叶云水对此倒并无惊讶,左相府的嫡次女进宫给太子当侍妾,这本就是足以让左相府成为笑柄了,而斥责刘皎月无所出许是太后的意思。 “往后这话不许乱传了。”叶云水嘱咐着,所谓言多必失,即便是奴婢嚼舌头也容易被人联想到她的身上。 “叶主子放心,奴婢们都省得,断不会有那长舌头的!”小丫鬟笑着应道,叶云水平时对伺候的下人格外的好,她们也都乐意尽心的侍奉。 让花儿赏了这小丫鬟点心,便叫她下去了。 叶云水心中估计,这一次秦中岳和左相府各吃个闷亏,太后、皇后对自己封赏却斥责了刘皎月,恐怕一时不会有明面上的公道能讨得回来。不过对刘皎月斥责是个双刃剑,虽是打压了刘皎月这正室的位置,可是却也会让刘皎月更加的恨自己,不过索性她和刘皎月的矛盾也是不可调和,只瞧着谁更有手段了。 晚间,叶云水正是给自己换药的时候,秦穆戎才匆匆归来,脸上仍无笑意,用过饭只剩她二人之时,他才给叶云水讲起那日后事,说到祁善硬是把刘皎红塞给了秦中岳,把叶云水逗的直笑。 “……祁善算是把这包袱甩了出去,因为左相府已是瞄准了他,早晨朝堂之上,御史联名当朝弹劾太子周身不正,行为不端,甚至已经出现了废太子的呼声,不过全都被圣上打压了下去,太子被圣上责罚禁足思过一个月,驳了他现在兼着的刑部的差事。”秦穆戎说到此,怜惜的看着叶云水那刚换了药的手,“只是暂时委屈你了,爷答应的事一定会兑现!” “爷说这话却是折杀婢妾了,今儿黄公公带了赏赐来,瞧着比婢妾大婚时的物件还要多,太后和皇后已是给了脸面,对婢妾来说已是不易,毕竟那是太子爷!”叶云水倒不是虚伪,而是心中真如这般想。“爷手握军中重权,还是低调些的好!”这后一句则是劝慰。 秦穆戎没有答话,而是摸着她如瀑一般的长,叶云水知道他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再追问,想着祁善最终摆了秦中岳和刘皎红一道,那桃花眼还真是心里腹黑啊! “此事暂时算是过去了,先紧着院子里的事处置,近期好好养伤,莫要出门,‘梧桐苑’就不用去了。”秦穆戎此举可谓是替叶云水着想,刘皎月今儿刚被皇后了斥责书,不找机会拿她作伐子算是怪了,叶云水正为此事犯愁,秦穆戎倒是为她解了忧了。 晚间叶云水身上有伤,试探的问秦穆戎是否要个丫鬟来伺候着,秦穆戎则是拉着她搂进怀里就这样的睡去…… 第二日一早,秦穆戎还未出门的时候,冯侧妃则是遣了人来说合上次那赤豆和相思豆的事,“……该罚的一个都没落下,大部分都被撵出王府了,冯侧妃遣奴婢来请世子爷示下。” “一切由冯母妃做主便罢。”秦穆戎对此事并不想再插手便是打了那来回话的,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过是处置几个奴婢。对秦慕方和丁氏没有半分影响,这等无用功秦穆戎不屑于做。 叶云水一直觉得这冯侧妃看似低调,凡事为王侧妃为尊,可其实这府中过的最舒坦的却是她,该有的荣华她一样不落,也为王爷留有一子,除了秦慕方好男风之外,她可谓是把该有的全都占全了,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个省油的? 心里琢磨着,叶云水则是凑合到秦穆戎跟前问道:“那婢妾上次与爷说的事?” 秦穆戎瞧着她笑,“都受伤呢还有心思想坏主意?” 叶云水却是笑:“有仇不报过期作废。仇报了,心情好了伤不是也好得快?何况这一次与太子爷的冲突就算众人不提,爷也是风头太过,也是王府的风头太过,正是需要低调藏锋芒的时候,现在正好让旁人帮你顶一顶,不也是好事?” “你倒是不怕气着王爷!”秦穆戎心里琢磨了一番,“不过你说也有道理,这种事祁善最熟,交给他来办!” 叶云水捂嘴一笑,“王爷不是在军营呢嘛!” 秦穆戎很认真的点点头,叶云水则吐了吐舌头,只是等着瞧乐子了! 未出三天,王府内便是大乱了一次。 起因却是三爷秦慕方受邀到小倌楼吃酒,玩的甚是尽兴,酒醉后与几个成年小童戏耍,忽得冲进去一女人,指着秦慕方的鼻子骂道:“……别以为你是王爷的儿子就可以抢我男人……” 一句话雷倒一片! 那女人被小倌楼的打手们拖了出去,当即小倌楼当家的便上来赔罪,只言道那女人是隔壁春香院里的窑姐儿,因得了病被撵出来,又被男人甩了才恼羞成怒的想要讹诈,秦慕方当日兴致十分高涨,忽得遇上这事儿便如飘渺云端坠入阿鼻地狱一般,那被点出的小童抱着秦慕方的大腿便是哭诉,口口声声的说他绝对没有病! 秦慕方的酒劲儿瞬间的醒了,忽的现自己几人还袒胸露背的赤1uo于人前甚是不雅,连忙整理好衣装,灰溜溜的从小倌楼逃了出来,可是回府后,他却也现自己那话再也不中用了!这最后一条却是后话,还是丁氏自个儿嚷嚷出来的…… 本来王府无人知晓此事,却是涅梁府尹拿了那女人和小童,又来寻三爷回话! 涅梁府尹被秦慕方给打了出去,气的涅梁府尹去告了御状,几乎不出一天的功夫,满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个乐子。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 ps:第二更送上!嗷嗷求粉红票票! 感谢咯叽咯叽、秋风秋雨2oo5、书友92813433o、q1cy123、书友16915955、书友14917o7o、贼懒猫儿、黑色の地球、乐怡蔺刘、身沉、龚羽茜、蹊跷叶子、满月の声、书友1978196o、书青127128、枫桦正茂、书友14632129众位童鞋的粉红票、感谢洛蜻、沈焰如的平安符! 第一百五十一章 借贷 第一百五十一章借贷 伴随着庄亲王爷加急信的雷霆怒骂而来的还有明启帝对秦慕方的禁足令和思过令。 朝堂上御史们集体上奏。宗亲王室这等腐朽之气昌盛,简直是国之蛀虫,必须要严惩不贷以示警戒如何云云。 于是庄亲王府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王府内更是立即乱作一团。 这事儿出在三房,还未等旁人说嘴,丁氏则现实哭嚎着要王府给个说法,更是在房间内与秦慕方吵嘴还说出了他不中用的话,这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迅传遍了王府,气的秦慕方抽了她一顿嘴巴。 丁氏被打了一顿后更是闹腾开来,冯侧妃这婆婆劝架不住,她又闹到了王侧妃那里。 王侧妃二话不说,扔出一张和离文书,把丁氏给唬住了,丁氏娘家还来人骂了她一顿,只因丁氏娘家的兄弟都指着王府做靠山,怎么会容她和离?自此以后丁氏则再不闹了,忍气吞声继续守活寡过日子! “叶主子,您是没瞧见,三夫人那时都快把房顶掀了,还要冲过去跟三爷理论。却被三爷推了个跟头,撞了角桌的宫灯上,还赖上小丫鬟不拦着,愣是打了小丫鬟的板子,三爷说如果再闹就让她回娘家,三夫人便是装晕,可惜半晌三爷都没过来扶她,睁开眼时却现三爷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只有伺候的丫鬟婆子在瞧着她,自己闹的下不来台,闷在屋子里不出来了!”青禾的娘如今在王府的大厨房成了二等管事,得的消息更是多了。 叶云水只是抿着嘴乐,她本是出主意让那女人趁机去寻秦慕方的忌讳,可未成想祁善居然事先还给人下了药,那后面有病之类的话可都是祁善教说的,不是叶云水编排的。 叹了口气,叶云水想着祁善那一张坏笑的脸不由得感叹,这桃花眼还真是天生做坏事的料! “冯侧妃那边说什么了?”叶云水比较关注这个女人。 青禾思索了一会儿,才是摇头回话,“没听说冯侧妃有什么举动,倒是近些日子常到‘易安堂’跟王侧妃呆在一起,好似王爷来信责骂了!” 叶云水沉思片刻,是冯侧妃性子软?还是她的隐忍太强?无论是哪个女人遇上这种事总会有些表示,而她不但纵着儿媳闹到王侧妃跟前,被王爷责骂也毫无怨言,甚至连辩解两句都没有,这确是十分不正常了! 不过无论怎样,那红豆的事暂且告一段落。无论秦慕方和丁氏知否知道这事儿乃是秦穆戎做的手脚,恐怕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有动作,除非是她们自己不要自己那个脸面了! 这边正是说这话,沈氏带着丫鬟到了前院来,叶云水把她让进屋里,“可是有什么事儿?” 沈氏点了点头,“叶主子您倒是清闲,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如今就咱们这院子算是清净的!” 叶云水知道沈氏这是有话要说,便是顺了她的话茬往下说去,“咱们院子一向是清净的……外面又有什么事儿了?” “三爷的事咱可不敢多嘴,”沈氏用帕子遮了嘴,“只是今儿早上去‘梧桐苑’请安了,世子妃仍是不见外人,本来问了路嬷嬷,说是身体不适,免了请安,可是贱妾就闻了那院子里一股子药味儿,还听到屋里砸碗的声……昨儿还听说做了法事!” 叶云水心中惊诧,脸上却是道:“世子妃最近身体却是不太好。请人来做法事也倒是有个寄托!” “什么呀,听说是求子的……”沈氏忍不住笑出声,“说是相府请了得道高僧给掐算过了,那‘梧桐苑’的风水有问题,要除妖除魔的,说的很是热闹!” 叶云水心里一惊,这刘皎月院子里做什么除妖除魔的,恐怕是冲着她来的! 心里虽是这般想,可嘴上却不能漏,“也难怪左相府着急,一共就两个嫡女,一个是咱世子妃,另一个则抬进了东宫……” 沈氏虽也是听闻了这股风,却还是第一次在叶云水这里得了确切的消息,下意识的就要问出口却又憋了回去,“那个与咱王府无关,只盼着别降妖除魔到咱们院子来好!” 沈氏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在给叶云水提个醒,以前叶云水未进王府的时候,刘皎月整日里跟她们这四个妾斗,如今有叶云水挡了前面,她们倒是清闲了,只消坐着瞧热闹就是,得了这消息自是来跟叶云水说上一声,免得一时不察,被刘皎月钻了空子,那她们这些妾室也没了好日子过。 叶云水听了她这话也是记在心里,便是转了别的话由子,“这些日子可瞧柳氏了?” “丰腴了,肚子可是不小。每日里都有丫鬟婆子伺候着,”沈氏顿了一顿才是道:“世子爷每次回来都去瞧上一眼。” 叶云水微微点头,“咱们爷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要重视的,只是我如今不方便,否则少不了去探望一番。” 沈氏不以为然,叶云水刚来王府没几日,柳氏就被禁足了,说起来第一个与叶云水结仇的就是柳氏……只是瞧着叶云水毫不在意的脸色,沈氏也拿不准她对此事到底是什么态度,便是隐在心中不再多提。 叶云水心里对柳氏的事并不感冒,秦穆戎也知是女胎,去瞧上一瞧不过是表示重视而已。 只是左相府请人来做求子法事的事恐是目的不纯,秦穆戎许是有很久未去过刘皎月那里过夜,哪里生的出孩子?就算是神仙下凡该生不出还是生不出!除妖除魔,兴许又要兴什么风浪,最近的确是要谨慎着些了。 下晌的时候,祁善派了人来给叶云水回话,“……谷大掌柜和王大掌柜二人在铺子上各抵了一个庄子,王大掌柜还压上了另一处铺子的契,是东市口处的一家杂物铺子,连铺子带货一起压的,借了七万两银子。谷大掌柜另外抵押了南市的两处院子,一千亩良田,则是借了五万两,本是不与借了这么多的,但是二人寻了通正司通正使方大人和詹事府詹事齐大人给做了保,都签字画了押,小公爷便是点头应了,小公爷这才连忙遣了奴才来请示叶主子,往后如何做请您吩咐?” 叶云水心里有些纳闷,东市的铺子每个十万两,而南市的铺子她才要三万两。那谷勇为何要借五万两之多?依照叶云水的算计,他本是不差太多银钱的……而且这其中居然掺和进两位三品官,其中通正司那方大人不是陌生的,而另外的詹事府齐大人却是没听说过,想必祁善能点了头应该是这二人都是猫狗差不离,本来那方家就与叶云水有仇,如此大刺刺的搅和进来,就别怪叶云水心狠了。 “倒是让小公爷操心了,回头有了消息再使唤人去说。”叶云水暂时不打算动,而是要先打听清楚那谷勇和王友怎么会跟官员扯上关系。 打了来回话的,叶云水则是琢磨了一番便是叫花儿去给孙二传话,“……让他给宋皓传个话出去,打听着谷勇什么事要用那么多银钱,还有打听下那通正司方大人和詹事府齐大人的关系。” 花儿领了差事去了,宋嬷嬷则是进来给叶云水回新进人的事,“……人都是周大总管筛选过的,叶主子亲自过过眼?” 宋嬷嬷这话说的却是有技巧,既是周大总管都筛选过了?过不过这个眼又有何用?“都依宋嬷嬷您做主就是了,后院可也是少了人,别短缺了说咱苛刻,带了人先可着沈氏和米氏姐妹选,选剩的就留这院子里先用着就是了。” “叶主子仁慈。”宋嬷嬷与叶云水可谓是心照不宣的一笑,便是带了人下去。 又是补进来十来个丫鬟婆子,后院补了五个,其余的都顶了粗使丫鬟婆子的位置,叶云水知宋嬷嬷如此安排后也没有多问,她这般做许也是防着周大总管伸得手太长吧? 用了晚饭,秦穆戎并未回来,叶云水便是先睡了,这些日子出了这么多的事,秦穆戎恐是要忙上一阵子,朝堂上的事就是那沙漠中的风,瞬息万变,不知下一秒就往哪个方向吹,更何况是众人盯着的庄亲王府更是那事端的漩涡,如今叶云水只管好她自己不出毛病就是好的了。 二日一早,那春暖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漏进屋内。映照在床上,叶云水一人睡时不喜挂那闷热的帐子,正是觉得那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坦,翻了个身,忽的撞上一堵胸膛,她迷蒙的睁开眼,却看到秦穆戎单手撑着脑袋在歪着头瞧她,迷蒙之间往他怀里拱了拱,“爷什么时辰回的?婢妾睡的沉都不知道。” “刚回不久,看你睡的香没叫你。”秦穆戎顺势躺下,举了她的手瞧了瞧,“可还疼么?” 叶云水点了点头,“怕留疤,没混麻叶子。”叶云水感觉他的呼吸有些沉,知他还在为此而生气,索性正跟他打听下那詹事府的齐大人,“……没想到还有这二位大人掺和进,祁善就应下了,不太了解那齐大人的为人,如若是爷的熟识,别叫人家在这里吃了亏。” ……………………………………………… ps:今日第三更!继续求粉红票! 感谢腹黑帮、笨笨74o2、王璐、兔儿乖乖、书友1oo319o145o56o6、宝贝儿娜娜、炙热骄阳、nanjingfocus童鞋的粉红票、感谢萨洒的平安符 第一百五十二章 撵人 (为盟主加更) 第一百五十二章撵人(为盟主加更) 秦穆戎听了叶云水这般说辞倒也有些惊诧。 沉了半晌他才是道:“旁日里与这位齐大人没什么交往。还是按你的意思办,愿意往这种事上掺和的还能是什么好人。” “就怕人家是故意来巴结爷的,结果反倒是拍到了马蹄子上!”叶云水调侃着,却瞧见秦穆戎微微扬了扬嘴角。 索性也睡不着了,叶云水便是坐起身叫了花儿和青禾进来伺候洗漱。 瞧着叶云水起身,花儿才是过来低声跟叶云水说着:“那韩婆子一早上就守在门口等着……” 叶云水恍然一怔,倒是把她那个事给忘了,“回头用了早饭再叫她来见。” 二人正是说着,院子的门口处就出了响动。 “叶主子可是起了吧?青禾姑娘给传一声?老奴有急事……”一听便知是那韩婆子的声,而且还是故意扬的很高。 青禾则是个火辣性子,当即就训道:“您好歹也是老人儿了,怎么这点儿规矩都不懂?主子刚起身还没用饭您就急着见?有点儿眼力价没有?回头让那些小丫鬟们瞧着学了去,这院子里还有规矩了吗?”青禾骂她也没有错,如若是平时还罢了,秦穆戎刚进去不久,韩婆子也是瞧见的。 “这不是老奴有急事回禀吗?”韩婆子也知自己惹不起青禾,只得拉下来老脸说着。 “有什么急事我替您回一声?”青禾打定了主意不给韩婆子脸面。 韩婆子支支唔唔不肯说,这时有小丫鬟端来了早饭,青禾则白了韩婆子一眼撩了帘子进屋了。 青禾进了屋半句没提那韩婆子的事,叶云水便知不是什么太大的急事,也就晾着她一晾。 前儿个叶府来了信。却是二夫人叶姜氏送来的帖子,道是知道叶云水手伤了想寻个机会来见上一见,还道是老太太把张罗叶倩如婚事的差事交给了她,她要来请叶云水拿个主意,末尾一句则是提了两家陪房是否得用的话。 叶云水不是傻的,联想到前些日子韩婆子朝府外送信儿,而叶姜氏又巴巴的寻机会要来便知二人定是有勾搭,也没回叶姜氏的帖子,来了定是要提起叶萧云的仕途,提起各种各样的攀亲交情,如今事情已是不少,她没心思答对这些个事,何况她如今就是在晾着叶府,等她把嫁妆铺子的事弄完了再说。 用了早饭,秦穆戎去了“翰堂”,叶云水才让人叫了韩婆子进来。 “什么事这么急?”叶云水的话语冷淡,把韩婆子那急色的情绪愣是给憋了回去。 韩婆子顿了顿情绪才是上前道:“回叶主子,昨儿庄子上来了信,说是遇上了坏种,会影响今年的收成,最起码要少上两成,这可如何是好?老奴家的也查了,用的是那庄子上的二管事去年弄的种子!那二管事定是昧下私钱了,老奴家的说他,却还愣是不认,就赶紧来送来消息,请叶主子拿个主意?” 叶云水心中冷笑。挑着眉毛瞧她便是道:“这么说都是那二管事的错了?” “肯定是他的错!”韩婆子一口咬住二管事不撒嘴,却还在不停的数落着:“本是播种的季节,老奴家的几次催了他,却都推三阻四的,根本不使唤人干活,说急了还拿话顶回来,道是有本事自己种去……老奴家的只有男人和儿子在庄子上,人少力不足,却也无可奈何……可如今出了事,那二管事还要把错儿全推了老奴家的身上,这可真是冤枉死了!” 叶云水一边吃着茶,就着点心,那韩婆子瞧着咽了咽唾沫,满脸谄媚的笑着,叶云水则是让花儿赏了她两块,韩婆子笑着道谢,“叶主子心慈,总不忘咱这些伺候的老奴们。”说话间,她还用眼睛瞟了青禾一眼,显然是不满青禾早上训她的事,却被青禾瞪了回来。 叶云水则是叹了口气。说道:“如今这事儿已经出了,那依照你的意思这事儿该如何办是好?” 韩婆子连忙把那点心三口两口的咽下了肚,却还噎着顺不下去,青禾瞧不过眼则给了她一杯凉水,嘀咕着:“这么大岁数还没深沉!” 韩婆子喝了几大口凉水算是缓过来,抹了嘴则是笑着道:“让叶主子笑话了。” 叶云水只是一笑,韩婆子连忙回着刚才的话,“叶主子瞧得起老奴,那老奴就说上两嘴,依照老奴看,应该换了那二管事的差事,只是如今那种子不出的,还得抓紧重新用新种,许是还来得及应这季节下种,这一年收成许是少一些却还不至于赔钱,理应让那二管事赔钱,可估计他却也赔不出那么多……” 韩婆子说了这么多话无非就是想跟叶云水要银子罢了…… “你觉得拿多少银子合适?”叶云水心里明白嘴上仍是挂着笑,那韩婆子在心里故作算计了一番,“依照老奴家的算计,大约还需一百两银子。” 叶云水则是笑着吩咐着青禾,“叫孙大抽时间去庄子上,罚韩家一百两银子,驳了他的差事,人都带回来就是了。” 韩婆子本是笑着的脸忽得满是惊慌,“叶主子,您……您是不是说错了?” “浑说,还敢给主子的话挑错?”青禾早就瞧这韩婆子不顺眼了,抓个错儿就不会放。 “叶主子,老奴没那个意思。您瞧……”韩婆子连忙跪了地上,似是还没反应过来为何叶云水刚刚还说说笑笑,赏了她点心,这一会儿却是变了脸色? “我让你男人和儿子去庄子上做什么?”叶云水忽的冷下来脸色问她。 韩婆子翕了翕嘴,“做……做管事。” “既是做管事,那为何却什么都是二管事出面?”叶云水一句又一句的反问让韩婆子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那二管事在庄子上势力大,人都听他的……” “那为何当初不来说?现在赔了银子却来要?而且庄子上出了事,难道都赖到二管事身上不成?既然二管事如此得利能干,我要你们一家子作甚?”叶云水一句比一句狠,韩婆子这会儿才知道后悔,更是心里有些害怕了起来。 “叶主子开恩啊,真不是老奴家的不顶用,实在是……”韩婆子不停的狡辩,可叶云水却不想给她这机会,庄子上的事她早就差遣人打听过了,正想得了空给韩家拿了,谁想到这韩婆子一早上就急着往枪口上撞,更是没点儿眼色。 “下去吧,往后你也不用在这院子里伺候了,”叶云水转身吩咐着花儿,“叫人送他们一家子回叶府,就说人不得用,我不要了。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 “叶主子开恩啊,老奴知道错了,可别把老奴一家子遣出去,做粗使也成,老奴愿跟在叶主子跟前赎罪啊……”韩婆子此时才知道厉害,叶云水这一句话想把他们都打出王府,可真是吓坏了她,心里只想着能留在王府无论做什么都行! 叶云水没搭理她这个茬,而是直接让人带她下去了,韩婆子赖着不走,“就算老奴一时糊涂犯了错。叶主子瞧在老太太的份上,就饶了老奴家这次,老奴家忠心耿耿绝没有二心……” “你犯了错却要老太太豁出脸面为你求情?你若是还顾忌点儿脸面就做不出那腌臜事,庄子上的活你们扛过一天的锄头?那种子的事明明是你侄子弄来的却赖到二管事身上,你真当我是眼睛瞎的?”叶云水满脸狠厉的瞧着韩婆子,她听这话才知自个儿家里那点儿事叶云水都已知道…… “老奴家的一时糊涂,叶主子您开恩……”韩婆子苦着脸不停的求着,“在这院子里,老奴可从未给您丢过脸面……” “你未丢过脸面?”叶云水慢条斯理的说着,“那是谁给叶府传消息,说我被世子爷禁了足,不得宠……是谁说的我要给世子爷选通房?” 韩婆子浑身一僵,“老奴……老奴也是为了叶主子好,毕竟娘家亲……” “既是叶家那么好,你们一家子就回去了吧!”叶云水说完这一句则是朝着跟前候着的青禾说:“你跟着到叶府走一趟,跟老太太说,人不得用就送了回来,老太太若是问,就原原本本的回了,另外跟二夫人说,叫她操心着二姑娘的婚事就行,不用来寻我拿主意!” 青禾知叶云水派她去是为了给她撑场面,毕竟青禾是王府家生子,换成花儿的话,恐怕叶府会用话拿捏挤兑她! “叶主子放心,奴婢一定把话带到!”青禾朝着那等候的两个婆子摆手,“还等什么?去后罩房收拾行李,快去快回,还有差事要做呢!” 韩婆子连走连求饶,可惜叶云水却已是充耳不闻,转身吩咐着花儿,“过了这几日再叫你父兄去庄子上,免得韩家人寻你们麻烦。” 花儿感激的道了谢。 就是这么会儿功夫,院子里就被韩婆子闹的鸡飞狗跳的,韩家那闺女还要来寻叶云水说情,被杜鹃和墨云给拦住了,实在闹的不像样子。花儿便是出去道:“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几个奴婢放肆?再哭闹叫喊就打了板子再走!” 韩婆子母女再也不敢闹,灰溜溜的收拾了包袱随着人离府了。 晚间叶云水则是收了一个帖子,却是“梧桐苑”为刘皎月做法事的净空大师送来的…… …………………………………………………… ps:庆祝本书诞生的第一位盟主猪猫红军童鞋,特此加更一章!同时也感谢所有支持过本书的读者们,无论是你们的正版订阅、打赏、粉红,更新、评价,你们的每一条评论,都是支持我的动力! 琴律新人能够得到这个成绩已经十分满足,你们的支持让我自内心的感觉到,为了你们,这本书我也应该努力的写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写的好看! 今日是粉红票双倍最后一天,希望大家能够把手中攒的票票投出来,琴律万分感激! 不再多言,鞠躬,感谢…… 第一百五十三章 高僧 第一百五十三章高僧 叶云水反复的看着那个帖子。内容只道是要来拜见一番,帖子的背面是佛家偈语。 虽然并无什么奇特,可给叶云水的感觉却十分不好。 净空大师是左相府请来的,在“梧桐苑”里闹腾了一通,如今又想到“水清苑”里也来掐算风水?叶云水不信这些个东西,即便她魂穿此世仍是对佛道之事半信半疑,本来叶云水是不想沾这等事免得刘皎月从中又挖陷阱等着她来跳,可这会儿却是改变了主意,该躲不掉的仍旧躲不掉,许是人家先礼后兵,递了帖子她给撅回去,恐怕再来就直接是降妖了! 不过叶云水并没有把这日子定的太早,而是吩咐花儿去回信,三日后“水清苑”设宴请净空大师,叶云水更是美其名曰的言道:“请这等得道高僧前来定要斋戒沐浴三日,否则便是心不诚!” 这话传了“梧桐苑”去,却是把刘皎月给气的牙根痒痒,什么斋戒沐浴三日,如若按此来说,她没有斋戒沐浴便是心不诚,那法事也是白做了? “世子妃与其生这个气作甚。那净空大师不已是说了?那院子里的女人本应是短命之人,却不知是被什么妖魔附体,与您相克,早晚都能降服!”路嬷嬷在一旁劝慰着。 刘皎月满脸都是愤恨,“还能是什么妖魔?就是个狐狸精,否则怎会把世子爷迷得团团转?往常还来这院子如今却是连影都瞧不见!”说是做了求子法事,可刘皎月心里明白,没有秦穆戎哪里来的孩子?所以关键还是在这个叶云水身上。 路嬷嬷瞧她这副模样却也知那话不好接,只能跟着数落叶云水的不是,“净空大师不已是说了?如若真是妖魔定会收服了的!世子妃还担心什么?世子爷定会回心转意,与您白头偕老!” 刘皎月抿着嘴把气忍着,咬牙切齿的言道:“就让她再蹦跶几日!” “水清苑”中,三妾正在叶云水这屋子里闲聊,叶云水便是说起那净空大师递了帖子的事,“……说是得道高僧,就都过来凑凑热闹,长长见识也是好的!”叶云水一整日都有些心神不宁,没有明确的原因只是一种直觉,只想着多寻了人来兴许能当个闹腾事看,把这事儿给搪塞过去。 听了这话,沈氏最先叹了口气,“唉,还是没躲过去,咱们这院子又要闹腾上了。” 米氏姐妹则不知什么情况,脸上略带茫然的问着:“不是得道的高僧?瞧着你还不太满意?只是不知为何要到咱们院子来?” 未等叶云水答话,沈氏嘴却是快的,带着点儿抱怨的说着:“前儿个‘梧桐苑’做法事你们难道没听说?” 米氏有些明白了。“不是说什么风水不好,要除妖除魔吗?” “这不就除来了?”沈氏摊着手,又挑衅的瞧了叶云水一眼,“那院子里一位尊贵的,一位怀着世子爷子嗣的,哪里来的妖魔?没除着不丢了大师的名头?这不就是往咱们院子来使劲儿了吗?” 小米氏则是有些恼了,“这不是故意拿咱们作伐子嘛!” 叶云水抿着嘴笑,“莫浑说,帖子上可没说是来除妖除魔的……”叶云水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人家虽没这么说,可就是来寻他们茬子的。 “贱妾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不来凑这个热闹。”米氏心思转的快,话语间是想躲了的意思。 可叶云水哪能让她们全都跑了? “据说这位净空大师可不是寻常人就能请得到的,世子妃的好意,这是赏咱们的体面,你哪能躲了去?”叶云水这话说完,明显感觉这三妾的脸上各有颜色,她这话等于把三妾的退路给断了,只是径自的吃茶瞧着。 米氏长叹口气,心里自全都是不满,却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心里只想着刘皎月来者不善,这是瞧她们过的太安稳了…… 沈氏心里也是这般算计,叶云水有秦穆戎撑腰,可那什么和尚却是左相府请来的得道高僧,如若一旦拿捏不住叶云水,定是得往她们这三个妾室身上找补,这一次恐怕没寻常那般能躲得过去了! “不知这是从哪儿请来的大师?别是来蒙事的,这可是王府……”说话间,小米氏就有开始往后退的架势,事先把这话垫了底,免得那净空大师天花乱坠的胡乱一说,这整个院子的人都遭了殃,“叶主子得跟世子爷说说。” “世子爷也是忙的很,得了空才能说,不过这事儿来得及,拖得太久显得咱们怠慢了,就回了信说沐浴斋戒三日再请那得道高僧来,回去也都准备准备,总要圆了这面子。” 叶云水话里的意思这三人也都明白,她若是因这事儿没得了好,她们这三个侍妾恐怕也好不了哪儿去,就凭刘皎月那性子,能端了一窝绝不拿了一个,各个都点头应和着,四个人算是暂时的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叶云水仔细的琢磨着如何把这事儿拆了台,管他是否是什么得道高僧,既然是与她有冲突的,就别怪她神佛不敬,难不成他说是妖她就要伏法?简直是笑话! 用过了晚饭。门口的丫鬟却道是四夫人来了。 叶云水把夏氏迎进了屋里,“早些来还能一块儿用点儿。”她这些天也没空去看夏氏,不过瞧见她能出院子溜达,气色也不错,应是身体调理的还算顺当。 “四爷在院子里用的,刚刚来人有急事给叫走了,不然我早过来了。”夏氏也不瞒叶云水,“最近对我还不错。” 叶云水笑着看她,“不说我也知道,瞧你这走路都带着得意……” 夏氏被说的脸一红,又瞧了瞧这屋里头的丫鬟们,似是有话要说。 叶云水给花儿使了个眼色,花儿则是请了夏氏的丫鬟去吃点心,留了青禾和墨云二人在门口听差使。 “听说那净空大师给你下了帖子,才着急的来。”夏氏脸上带了几分担忧,“这位大师我听说过,算得上是有些真本事,以前在南边,我父亲在盐运使任上时,曾亲见当地一个富贵人家的老母病入膏肓,请这位高僧救治,净空大师瞧了几眼道是祖上有横死之人,冤魂不灭。却正是那官员的父亲年轻时是横死的,做了法事,那老太太却真是醒过来了,至今还活着!” 夏氏顿了一顿则是继续说,“而后便听说这位净空大师来了涅梁城,几年前各府走动的很是频繁,如果仅仅如此也就不急着来见你了,只因这位大师有个不太好的地方,就是贪财!” 叶云水听着夏氏这般说,心里倒是对这净空大师觉得奇怪,“贪财的得道高僧。倒是第一次听说。”如若是没有最后一句,叶云水兴许还忌讳一些,不过却是个六根不净贪财和尚,叶云水心里想起那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鬼不推,是你给的钱不够。 夏氏却不知叶云水心中所想,只想着是刘皎月的手段:“只怕是又会找你的麻烦……” 夏氏与刘皎月的关系淡淡,心中自是向着叶云水多上一些,她也明白,秦慕瑾这辈子的依靠不是王爷,而是秦穆戎,刘皎月向来瞧不起她,总摆着高傲的嘴脸,夏氏也不屑去贴那个冷脸子,便是希望能与叶云水打好交道。 “如果是麻烦却是躲不过去的,不过只消是贪财便好说……”叶云水不怕他贪,就怕不知他破绽。 “不过王爷和世子爷是不信这些的……”夏氏这话也算是给叶云水指了条退路。 叶云水则是笑着道:“有些事躲不开,索性就断了那个念想,否则今儿来一净空大师,明儿又来一个了空大师,后日又来一个什么,这日子还有得过了吗?” 夏氏听叶云水这般说辞,便知她心里已是有了谱,“你心里有底我就放心了。” 把这话题撇开,叶云水与夏氏又聊了些旁的话,却是始终没有提起三房的事,叶云水知夏氏以前与韦氏和丁氏都走得比较近,而夏氏也觉得这事不好开口,索性二人心照不宣的都略过不提。 送走了夏氏,叶云水则是开始准备三日后迎那净空大师的事,花儿来问明儿的菜谱有些犹豫,“……叶主子,真的吃三日的素吗?” “对!全院子都吃三日素,谁也不许有一点儿例外!”叶云水很是坚定,这三日素是必须得吃的,一来是做给刘皎月看。二来则是要把这整院子人都弄的唉声叹气。 果然,还未出两日,叶云水和后院那三妾倒是好说,旁日里油腻的就吃的少,吃三日素也无妨,可那些做粗活的丫鬟婆子们往日却只能摸到一星半点儿的荤菜,却因个什么和尚要来就得吃素,即便是得道高僧在她们心里也成了扰人清净的老秃驴了! 有时人的要求真的很简单,只求自己眼前这一亩三分地过得舒坦才是真…… ………………………………………… ps:今日是粉红票双倍最后一日了哦!依旧三更,这是第二更,大家粉红票不要浪费啊! 感谢gufat、1yyoo7、猪猫红军、爱猫66、异次元的半轮回、我是一片风、hensun、香脆小薯片、奈何女人、悠闲种子、大胖妞、秋风秋雨2oo5、屋顶的鸽子、晓夜竺香、紫枫天使、脑袋坏掉了、沈焰如、书友a、依依~众位童鞋的粉红票,感谢空白、洛蜻、沈焰如、书友1o1111154o39657、兔儿乖乖的平安符! 第一百五十四章 识破 第一百五十四章识破 第三日一早,叶云水则是天还未放亮便起了身。焚香沐浴之后,便让人请了三妾一同来用素粥。 小米氏瞧着端上来的青粥素菜,不由得唉声叹气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嘀咕着:“再吃几天素,我这脸都菜绿色了……” 沈氏刚端起碗就撂了碗筷,“还是不吃了,旁日里怕胖不敢多用荤菜,可如今这吃了三日素还真是有些受不得了。”沈氏今儿打扮的很是夸张,居然穿了个粉色的遍地金褙子,瞧着跟得了喜事儿似的,与今儿迎高僧进院有点儿不太和谐。 “知道的你今儿是迎高僧来,不知的还以为你得了什么喜事儿。”米氏笑着调侃她,沈氏却不以为然,“我又不打算请高僧做法事求子,倒是你这一身很是妥当,莫非还想请这位高僧赐个符,也求个子嗣?” 叶云水看米氏今儿则是收拾的素净的很,连头都只挽了一个盘髻,浑身上下未带任何饰,连个耳坠子都不曾挂,瞧着与沈氏花枝招展的却是两个极端。 米氏听沈氏这般调侃她,脸上却是带了心虚之色。“没有的事,惯会浑说!” 沈氏只笑不语,米氏则略有心虚,叶云水懒得理她三人的唉声叹气,催促三人赶紧用饭,三人也没什么胃口,用了两口便让人撤了。 卯正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嘈杂,丫鬟婆子连续唱名,道是净空大师到了! 叶云水带着三妾迎了出去,瞧见一身着青衣袈裟的和尚款步进了这主院之中,后面跟着一名侍奉的小和尚,其余的便是王府分派伺候的几名小厮。 与净空大师对视一眼,叶云水只觉得此人目光中带着凶意,那审度带刺的目光让她觉得浑身不适,只是这位大师的年纪却让叶云水心里略微惊诧,并非如想象般的鹤白眉的老和尚,而是一四十几岁的中年和尚,貌不惊人,却让人看一眼却印在脑海之中不相忘。 “阿弥陀佛,让各位施主久等了。”净空大师单手做偮,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叶云水的身上。 “得知大师前来拜访,却是我等荣幸。”叶云水嘴上虽是客气,可净空那挑衅的神态却是惹恼了叶云水,搭着青禾的手叶云水转身往主厅正位而去,净空大师倒是被晾了一下。小厮也是一愣,连忙上前引路:“大师请这边走。” 沈氏和米氏姐妹冷眼瞧着,却知叶云水已经敲响了开锣鼓了,她们三个也应粉墨登场了。 随着净空大师进了主厅刚刚落座,还未等他开口说话,沈氏则是上前道:“早就听闻净空大师的名号,一直想请您给瞧瞧,看看我是否有那造化也能有个子嗣什么的,不知这个要多少银子?” 沈氏这话可谓之挑衅的很,当面就戳了净空大师的面子,虽然众人都知这位大师贪财的癖好,可这样毫不留情面就一口道出的却是少数。 净空并没有恼,反而笑着道:“女娃五百两,男丁一千两。” 沈氏听他这般坦然回答,倒是讪讪的一笑,“还真是够贵的,拿金子打个实心儿的了……” 叶云水看着只是笑了笑,对这净空倒是高看几眼。 “大师三日前下贴前来拜访,倒是让我们都盼了三日,不知大师您是给咱们占卜一卦?还是批个八字踩个小人什么的?”小米氏瞪着眼睛满脸认真的看着净空,可那话却是不着边际了。愣是拿摆摊算卦的那一套安在了净空的身上,显然也是故意挑衅的。 “就是,我昨儿可是连夜准备了生辰八字,倒是想请净空大师给看看呢!”说着,米氏的丫鬟拿出一张纸便是送与净空跟前,净空也未因小米氏的话有半分恼,反倒是拿起米氏的生辰八字认真的瞧上一番。 净空单手掐算着,瞧着似模似样,叶云水瞧了一眼米氏,却还真是伸长着脖子等着。 约莫有半柱香的时候,净空才是缓缓开口:“一百两可富贵十年,二百两富贵三十年,五百两子女纯孝、寿终正寝……” 叶云水只是冷眼瞧着净空,一个学佛之人却能把这银钱之事挂于嘴边如说睡觉吃饭一般寻常,这人要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要么就是看透一切俗物之高人,不过叶云水倒觉得这净空颇有些哗众取宠之意。 米氏听净空这般说,反倒是真有点儿动心了,脸上则是带着犹豫,似是觉得五百两银子有些多。 沈氏听了则是道:“净空大师刚刚还说要个男丁要一千两银子,米氏为何却只需五百两?您这前后的话也差距太大了,莫不是漫天要价?”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莫怪,各人天命不同,自然所需银钱也不一般,好比您出身富贵,却薄于后命,五百两只能得寿终正寝,终生无子!” 净空的话却是惹恼了沈氏。“这位大师说话好不客气,请您来乃是说法谈禅,却满口真金白银的俗物,不知您到底真是得道高僧还是江湖骗子!”沈氏起身朝着叶云水福了福身,“叶主子莫轻信他人,被骗了银钱!贱妾实在是难与此等人同处一堂,先告辞了!” 沈氏说话间转身就走,却是让米氏和小米氏脸上都带着些悔意,这二人似是也打算找借口离席,却不料被沈氏抢了先,只得再沉住气坐上一会儿。 米氏在心底盘算着银子,小米氏不再言语,净空似是入定一般不问不言,叶云水瞧着如若她今儿不开口,这净空能一直坐下去,便是道:“净空大师既是来此,应不是来占卜算命亦或赚那几个银钱的,却不知您还有何见教?” 叶云水直截了当,净空才是微睁双眼,“贫僧逾越,可否与叶施主单独谈谈?” “这恐是不妥。”叶云水当即拒绝,绝不给这净空有半分的可趁之机。 “贫僧乃是无根脱与世之人,叶施主有何担忧?可是担心外来之身不予所容?”净空此言却是让叶云水的心底连惊讶带凝重。她没想到净空是个太监,而他后一句显然是道破了叶云水是魂穿古代的事实这确是让叶云水的心揪紧一下,却又马上恢复常态,不露半分痕迹。 米氏和小米氏不明净空后一句所言何意,却是都想着他是太监这事儿,脸上都带着惊讶和不可置信打量着那净空,净空坐如磐石、目不斜视,只等着叶云水回答他的话。 米氏见状,则是上前道:“叶主子与净空大师先谈,贱妾先行告退,过会儿再来给叶主子请安。请净空大师点拨一二……” 叶云水知米氏是打算回去筹备银子,也没阻拦,由着她拽着小米氏一起离开了。 净空的目光依旧未离叶云水,似是她若不应,他就如此坐下去一般。 话已至此,叶云水思索片刻,便是吩咐着花儿道:“收拾一下书房,我与净空大师到书房细谈。”这净空来者不善,叶云水的心里也颇有些打鼓,只是有些事不是躲得过去,她倒是要听听这净空都能说些什么。 花儿收拾好书房,叶云水则是请净空大师先行,二人落座之后,净空将小和尚打了出去,花儿则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叶云水,不愿离去。 叶云水则是道:“你也去门口吧,带净空大师的徒弟去用些点心。” 听了叶云水这般吩咐,花儿才带着犹豫的离去,却也没走远。 “净空大师有何指教但说无妨。”叶云水连杯茶都未让人上,已是表示出了不欢迎之意,净空却也没有往心里去,回着话道:“叶施主心知肚明,何要贫僧当面点破?” “大师所言我不知何意,只是您如此行事很是不妥。”叶云水毫不客气,“您就不怕银子敛的太多,消了您的功德?” “俗世则须俗物来衡量,于这尘世之中,越是孽障种的多的人,所捐香火越是慷慨,贫僧与其谈佛法大道,反倒是惹人不耐,索性一概以银钱而论,众人皆善。” 叶云水听着净空这话,却是有那么几分歪理,可此人心性高傲,却是旁人难及。 “我别无所求,净空大师似是找错人了。”叶云水总觉得这净空的身上有些邪气。 “叶施主本不是此世之人。却占得此处富贵,有违天道,必有大劫,祸乱上百生灵之上,如若欲破此劫,应放弃富贵荣华,一心向佛,下世轮回可入正道……”净空目光直视叶云水,那凛冽的目光让叶云水心底荡漾失神片刻才恢复常态。 叶云水挤出一丝笑,“祸乱生灵?净空大师这话却是不敢当,这世间一切皆有生命,你牵扯我,我牵扯你,就是个畜生也都有父母双亲、同胞兄妹,杀其中一只,也算祸乱这畜生一家子!” 叶云水听这净空开口便是劫难心里却十分厌烦,“索性就算有此劫难,不知要破此劫,净空大师要收多少银子?千两?万两?” “叶施主莫作笑话言,贫僧道行仍浅,却是无法解开此劫,所以叶施主只得遁入佛门这一条路可行!”净空此言甚是霸气,却让叶云水拍了桌子,“如若我不从又如何?” “妖孽纵世,不同存矣!”净空此言已露杀意! ……………………………………………………………… ps:今日第三更,伸爪子嗷嗷求粉红票啊!过了十二点双倍月票结束了哦,大家莫浪费了票票,快快投来吧! 感谢加菲喵、岳生、自由玫瑰1974、我巨着急、我极愤怒、周小磊、书友o812o22o49o5436、gh12o3、茉莉i、imire众位童鞋的粉红票,感谢醉舞清影童鞋的平安符!求粉红票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翻脸 第一百五十五章翻脸 叶云水看着净空显出的凶光却丝毫无惧意。 因为在净空未来之前。她已是做了这样最坏的打算,只是冷笑的说道:“旁人奉您为一声得道高僧,可净空大师莫真把自己看成脱于世的得道高人,你在我的地方扬言要杀我,不觉可笑?您敛了那么多银子也要有命花才是!” 叶云水的袖子里就有一把匕,这净空若敢动,她可不是善的! “贫僧乃是为大道!”净空咄咄逼人。 叶云水却是面露嘲笑:“如您所讲,不入佛门便为妖孽,那我要问你,何为佛法?何为大道?” 净空冷言道:“人无天二,大觉世尊!” 叶云水却是攥了整个拳头,“佛、法二者一体两面,与僧三宝和合而住,缺一不可,皆由一悟可得,凡事讲究个缘,净空大师虽乃得道高僧,却与我如聋若哑,无此缘分,所谓契理容易契机难,如若净空大师真乃德学俱全之人。就不会如此率性而为之!” 净空被叶云水说的皱了眉,“叶施主如此精通佛理又为何口称与佛无缘?” “净空大师对银钱算计清楚,为何不还俗当个账房?”叶云水冷言相向,却愣是把净空满腔大义给憋回了肚子里。 “叶施主果真如传闻中一般伶牙俐齿,贫僧甘拜下风!”净空脸色僵冷,杀意不减。 叶云水瞧着他却是不屑的道:“净空大师无需再多言,口长在你嘴上,你如何说辞是你的事,如若你真有那降妖的本事就不会在此与我磨嘴皮子了,我劝你还是省省心,要多少银两你尽管开口,我为你修不了座金箔寺,打一口箔金椁却还是做得到的!”(椁:棺材) 叶云水之言便是彻底与净空翻了脸! 净空被她气的说话带着颤抖:“贫僧仍是奉劝一句,无论叶施主是否所愿,五年大劫必定来临,今日暂且放你一条生路,只因契机未到,五年之内贫僧必定再回!” 净空转身疾走,叶云水则是冷冷的道了一声:“不送。” 瞧见净空愤愤而去,花儿急忙转身进屋来,却见叶云水仍坐在原处,担忧的唤道:“叶主子?” 叶云水摆了摆手,“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那奴婢就在外面候着。” 花儿悄声的把门掩上,叶云水却是将屏着的一口气缓缓的舒了出来,胸口的憋闷让她面现颓色,不停的抚着胸口!这净空还是有几分本事。他能看出自己非这世间之人,可是此人却是个偏执的性子,恐怕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也就是净空如今道行不够,否则今日定是会朝着叶云水下手,只是他口中所言契机,却不知是何意? 至于净空口中那五年大劫,叶云水却是隐藏心底,她两世为人都与医药为伍,本就对这些怪力神鬼之事不太上心,上一辈子她苦苦的活着,却因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劫案而丧命,这辈子她更是只信自己,活好眼前才是真,至于下辈子的事……那就下辈子再想了! 只是被净空这一折腾,叶云水心中的抑郁一直挥散不去,前世今生,所经历的一幕一幕都因净空的到来而再次涌现在她的脑海,如梦似幻,好像那人不是自己,可一颗心却是跟随着波澜起伏,喜怒哀乐。终终不能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 “咯吱”一声,门开了。 叶云水抬眼望去,却是秦穆戎正站在门口在望着她。 “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叶云水连忙整理下衣装,迎上前去,可即便如此仍掩盖不住她脸上的疲色。 秦穆戎牵着她的手,“刚回来,跟着爷一起用饭?” 叶云水瞧见外面天色都已是暗淡下来,这才意识到她似是在这里呆坐了一天,“婢妾换身衣裳再伺候爷用饭。” 秦穆戎点了点头,二人一起走出书房,朝着主厅而去。 花儿和青禾过来伺候叶云水净面更衣,青禾才是回话道:“听说路嬷嬷追了那净空大师而去,被撅了回来,世子妃砸了碟碗,只嚷那净空大师没本事除不掉妖……” 青禾说道末尾时声音渐小,“世子爷刚刚也听说了,下令往后府上不允与僧道交往,违者以家法处置。” 叶云水点了点头,她没想到秦穆戎会下这样的令,花儿递过来衣裳便是说道:“瞧那和尚满嘴是银子的,哪像是什么得道高僧,奴婢看就是个骗子!” “可不是?刚才米小主还拿了银子来寻那和尚,却是来晚了一步,心中只道后悔,还说要打听了那和尚的落脚地,改日再去拜访!真没想到还有这种上赶着送上门挨骗银子的主!”青禾在叶云水跟前从不提三妾一句好。 “既是世子爷说了,往后这话题也莫在提了,免得招了忌讳,”米氏的事她懒得去管。只是如今叶云水也不想再提净空此人,“修什么来生富贵为人还不如过好这辈子再说!” “叶主子说的是!”花儿应和着,看叶云水脸色微转红润才算是放了心。 陪着秦穆戎用了饭,叶云水的心算是缓和了些,“爷怎么今日回了?”如若秦穆戎早些回来,也就免了跟净空见面了。 “军营训练,本不该回的。”秦穆戎看着叶云水,忽的淡淡的说道:“这净空是有些本事,可为人偏执张狂,幼时自断男根为僧,修苦行,曾在西北小有名气,只是他的那一套思想与正道佛法相悖,后因行为偏激被玉佛寺的主持驱赶出来,便来了涅梁,卖弄手头那点儿本事倒是很受各府那些夫人的追捧,如今暂且落脚西福寺,是个……学佛中的异端。” 叶云水没想到秦穆戎是专程为她而回,还仔细说了这净空之事。 “爷放心,婢妾不信这些个东西。”叶云水自是把她与净空之间所言都隐藏起来,只挑捡些无关痛痒的说了两句,她和净空的那些话是不可对任何人讲的,否则被秦穆戎知道了。恐怕第一个就会把她当妖孽处死吧? 秦穆戎自然不知叶云水在担忧什么,只是看了她半晌才是点头,“不信也罢,爷也不信,”说着忽的扬了嘴角笑了,“我倒希望你是个妖!” “爷这话说的没道理了,那净空要除了婢妾,您还跟着起哄!”叶云水吓的筷子掉了桌子上,索性借由子装生气。 秦穆戎撂下筷子抱她进怀里,“他不敢。” 叶云水不知为何秦穆戎会这般说,却也是不再接话。 秦穆戎只觉得叶云水不愿再提这话。便是转了个话题道:“对了,那詹事府詹事齐大人与方大人家是姻亲,齐大人的妹妹是方大人嫡亲弟媳妇儿。” 叶云水没想到会是这种联姻亲戚,“婢妾省得了。”既是姻亲那恐是也知叶云水与方家的纠葛,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不过那齐夫人似是与周夫人、聂夫人关系不错,你看着处理就是。”秦穆戎做事很细致,叶云水不用他插手帮忙,他便只提供消息,叶云水感激的一笑,“爷放心,事先不能漏,回头再找人说合就是,这事儿咱们占理。”与旁人家掌柜携手染指主家铺子,这事儿到哪儿说都说得通。 秦穆戎见叶云水心中有数也是放心的,只是用过饭就要匆匆的回军营,临走时则特意嘱咐叶云水道:“有事的话找老四,老四若摆不平就使人传信给祁善,他总会从中周旋到等我回来,这次恐要走个十天八天。” 叶云水忽的撅嘴撒起娇来,抱着秦穆戎的胳膊贴上去也不言语,就是不松开,不知为何,今儿被净空一搅和,她心里忽的涌起一股空虚和无力感,虽然秦穆戎的出现让她心里略微安稳,可他这又要走…… 秦穆戎瞧着她赖着自己身上不下来,则是抱起她轻轻的放到了床上,摸了摸她的额头和那伤还未愈的手,“等你睡着我再走。” 叶云水也知他公务繁忙,这已是最大的退让,便是点了点头,由着他坐在一旁,将手放入那张大手之中,盖好被闭眼睡去。 只是这一晚,叶云水睡的很不安稳……她总是能梦到净空那狰狞的面孔,梦到刘皎月指着自己大喊妖孽,梦到最后却是秦穆戎手持的剑! 忽然惊醒。叶云水坐起身,浑身上下全是冷汗,而这漆黑的屋子让她感觉由衷的恐惧,便是唤了一声:“花儿!”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来的却是苏妈妈。 看着叶云水一脸惊恐的坐在床上,连忙拿了帕子过来给她擦脸,“可是做了噩梦了?花儿守了一天太累了,我叫她去歇了,世子爷也刚走不久。” 用帕子净了脸,叶云水才算是舒了口气,问着苏妈妈道:“什么时辰了?” 苏妈妈言道:“再歇一会儿吧,才寅初。” 叶云水点了点头,苏妈妈则将屋中的灯都点亮,叶云水心头的阴霾才算逐渐的褪去。 让厨房熬了一碗安神汤,叶云水用了后心情好得多,这药说到底也不过是精神寄托,心中的那丝梦魇不过是埋进心底,暂时不会冒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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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她有什么可闹的?”叶云水倒是纳闷,柳氏还有一个月便要生产,秦穆戎又不在府中,她这时候闹腾不是等着刘皎月拿她作伐子吗? “因为世子妃摔了送子观音,柳小主哭嚎着说她产子世子妃乃是嫡母,如今世子妃摔碎了送子观音,佛祖会惩罚到她身上,这孩子如若不是男丁全怪世子妃惊扰了佛祖……”青禾说了一半却是摇头,“那话却是多的,愣是没停歇的骂了一个早晨,奴婢起初还听得清楚,后来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嗡的,都记不住!” 叶云水心底惊讶于柳氏的狡猾,这事儿居然脸她都没有想到。 柳氏居然用这个法子抓了刘皎月这个把柄,恐是柳氏自己心里也有感觉她怀的不是男胎,如若是男胎那她则说是佛祖保佑不怪罪,如若是女胎……索性她先借个由子赖到刘皎月摔了送子观音像的身上,可把她自个儿给撇清了,还落了个弱者受牵连的名头。让旁人把错都怪到刘皎月身上,幸好开始就把柳氏先斗了下去,否则她可不是个善类。 估计刘皎月这回定是气的不轻。 “可是都安稳了?这个时候动了胎气可不是好事。”叶云水对柳氏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半点儿的忌讳,起码在利益上没有冲突,她便是能容得下的。 “奴婢还不知,瞧着时间太晚了就赶紧来跟主子回一声,估计还得闹腾一阵子。”青禾笑着补了一句,“不过路嬷嬷那老刁婆可是被柳氏给推了一跤,好像扭着腰了,趴了地上半晌都没坐起来,奴婢回时小丫鬟正出门去请大夫。” “这个亏她也只能认了。”杜鹃在一旁插嘴道:“柳小主怀着身孕,不正是借由子拿她撒气?听后院的萱儿说,她们以前在‘梧桐苑’的时候,路嬷嬷总克扣她们的分例,都背后骂她是老腌臜,不得好死,后来到了咱们院子后,是叶主子仁慈,才算是能把分例拿全了,而且旁日里还经常能得了赏。” 叶云水笑着道:“在院子里当差都不容易,多那几个银钱能如何?没得拿那两个棺材本都不够的银钱让奴婢们背后骂娘的。” “叶主子又浑说!”花儿朝着旁边呸了两口。 丫鬟们则是笑。 叶云水心里想着昨晚秦穆戎说的事。便问着墨云,“孙二来回话了吗?” “昨天来了,赶巧院子里有事,奴婢叫他今天再过来回话。”墨云如今管着朝外送消息的事。 “叫他来吧。”叶云水想把嫁妆铺子的事赶紧了了,免得夜长梦多。 半个时辰左右,孙二则是来给叶云水送了一封信,“宋大爷昨儿给叶主子传了信,奴才昨儿来瞧见院子人多,没亲见着叶主子就揣回去了。” 孙二做事是个谨慎的,这种事朝外漏不得,定是亲自送到手才行。 叶云水满意的夸赞了两句,“你倒是越来越细心了,在前面没事儿的时候也学学写字读书,你哥哥如今都提了管事了,你总不能在门房呆一辈子!”这话却不是忽悠孙二,叶云水手头得利的人不多,总是要往好地方安插。 孙二的脸上闪着惊喜,立即感激的跪地磕头,“奴才回去一定好好学,绝对不给叶主子丢脸!” 叶云水让花儿拿了赏钱给他,“回头有事再叫你,先下去吧。” 孙二乐颠颠的道了谢便下去了。 得了宋皓的信,叶云水拆开仔细的瞧着,上面无非也写着那詹事府齐大人与方宏远的关系,而且还说了这事儿是方夫人找上门的,出了不少银子,她自个儿的实力不够才拉上了齐夫人,而且谷勇和王友得了上次的消息之后,除了在小公爷的铺子借贷了银子。还典当了不少物件,打算盘下铺子自立门户,而且谷勇和王友互相参股对方的铺子,算是结成两家联盟。 之所以谷勇和王友还没有来找叶云水回事是想以铺子再借贷些钱来周转,因为三舅老爷的权被收了些,是二舅老爷当家,所以谷勇和王友想要从陈家进货要寻二舅老爷的门路,只是二舅老爷开价太高,迟迟没压下来,王友和谷勇手中的钱将就够盘铺子的,就没轻举妄动。 他们俩这是想寻稳妥,怕中途有变,倒的确是两个狡猾的老狐狸。 叶云水看了宋皓的信便是扔在纸篓里让花儿拿去烧了。 看来这些日子谷勇和王友也都没闲着,不过这方夫人到底有什么背景,敢明目张胆的跟她对着干?就算是她拉着詹事府的齐大人一家,也不见得就乐意得罪叶云水?好歹她也是庄亲王世子侧妃。 这事儿恐是背后还有牵扯,叶云水也不忌惮,只要她一动就知道背后那人是谁了,既是站到了对立方上,总要出来见上一见才是。 略是思索了片刻,叶云水才跟花儿吩咐着:“这些日子如若谷勇和王友送了帖子来,就给我挡回去,说我的手受伤了。身体不适不见外客,铺子上的事不急,待我伤好了自会召唤他二人。”他们跟祁善借贷是有期限涨利钱的的,叶云水不抻着他们抻着谁?不管有多急,也先等着就是了! 花儿应下后便是捂嘴笑,嫁妆铺子的事她全都知道,心里一想便知叶云水打的什么主意,“叶主子真是精明,估计那两位大掌柜可得急坏了!” “这事儿也不能抻的时间太长,免得他们二人合计出什么来再钻出了套,抻上个三五天。我再想其他法子对付就是了,总不会让他们太舒坦了!”凡事过犹不及,那两个掌柜的一个赛一个狡猾,绝不能做的太过了反倒引起他二人的疑心。 叶云水想着他二人便是心中冷笑,想踩着她自立门户,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这一天倒是消停的很,“梧桐苑”闹的天翻地覆,可沈氏和米氏三人却没去凑那个热闹,都呆了院子里没出去。 叶云水瞧着这春风和煦,很想去园子里溜达溜达,可再一想自己手伤了,秦穆戎借机免了她去早晚请安,如若出了园子再不去“梧桐苑”请安恐是会让刘皎月抓住把柄不松手,便消了这念头,只在自己院子里的池塘处转了转。 虽是春季到来,柳条抽出嫩芽,可那池塘却因是雪水融化,仍透着寒意,花儿拿了斗篷来给叶云水披上,叶云水转头问她,“瞧着你过了年就十六了,有什么打算提前跟我说。” 花儿一怔,没想到叶云水是问到她的头上,“奴婢暂时没什么想法,只想跟着叶主子身边伺候。” “又不能伺候一辈子,早晚要嫁人的,”叶云水想起了画眉,“你看画眉,本打算终身不嫁,却也是寻到了好归宿。” 花儿却是不动声色的把话由子转到画眉身上,“画眉姐姐是有福气的,秦孝大人也是好的。” 叶云水见她似是不愿提起这事儿,也就不再提…… …………………………………… ps:感谢1ovear1ene的平安符、矜攸的粉红票。 呜呜呜,还粉红票加更了,伸爪,伸爪,大家的粉红票票快些投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七章 闹腾 第一百五十七章闹腾 叶云水瞧着这复苏的春色。心里却是在盘算着手边得用的人。 苏妈妈如今年纪大了,这些日子瞧着她越的惰了,做事也力不从心,叶云水知她是惦记着宋皓和春月的,可她现在手边没有合适的妈妈能接替,再想着身边这四个大丫鬟,花儿是信得过的,青禾虽是得利人,可终究是王府的家生子,能不能成为心腹还得再看,杜鹃是个闷性子,做事多话却少,可心里的主意却是半点儿不少,墨云和墨兰二人虽然是陪嫁过来的,可叶云水总觉得这二人与叶府还有扯不断的联系,不敢太放心大胆的用。 二等丫鬟们哪个能得用还得再看。 孙家的两个儿子都用上了,丫头却是不能再提了,而韩家被她彻底的撵出了王府,如今能再用的就是花儿的妹妹,可却还是青嫩,过上一两年才能得用。 如此看来。能用的人还真是少。 叶云水不得不为她未来在府中的地位逐渐的安排人手,自己的人不够门面都撑不起来。 就是在池塘边上逛的这一会儿,却是让墨云找来了,“叶主子,叶府来人送帖子了。” 叶云水接过一看,却是老太太的名头。 打开仔细瞧着,不过是说把韩婆子一家处理了的事,又说有需要的话再送一家陪房来。 合上这帖子,叶云水却是直接扔了,老太太以为这王府是何地?开始想塞侍妾,又想塞眼线,后来差点儿把叶倩如给塞进来,如今又是不死心?老太太的心思她一清二楚,无非就是怕叶云水将来对叶家不闻不问一推了个干净,可有些事她让步了,对方还会得寸进尺,对于叶倩如的事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释怀。 “王家和谷家那两家人如今还闹腾吗?”叶云水问着青禾。 青禾言道:“最近送信送的很是频繁,奴婢上前敲打过,不过她们给的银钱可不少,孙二那边每次帮忙跑腿就能拿一两银子。” 叶云水不由得冷笑,的确是财大气粗,花的可都是昧下她的银子! “最近开始一条消息都不允她们传出去……”叶云水的脸上多了几分狠厉,“有了差错就按规矩处置,加倍的罚!” 花儿知这是叶云水要动手了,便是毫不犹豫的应下差事。 回了院子,正是宋嬷嬷过来让叶云水见一见院子里补的人,“虽是主子把权放给了老奴。可终究是要瞧一瞧的,而且韩家的凤英被撵走了,这二等丫鬟又出了缺。” 叶云水知宋嬷嬷为人谨慎不托大,便是点头应了,“那就带进来瞧吧。”今儿正是想了人事上的事,索性看是否能挑着合用的。 二等丫鬟有六人,如今是墨云、花儿的妹妹胡桃、巧喜、另两个是府中家生子。 这一批人仍是周大总管送来的,三个丫鬟、两个婆子,瞧着那婆子各个身形高大,脸上布满横肉,瞧着就是厉害茬子。 “提了麦苗为二等,其余的嬷嬷瞧着安排吧。”叶云水只点了二等,其余的交给宋嬷嬷安排也算是表示了足够的信任。 “那老奴就安排两个婆子守院子,丫鬟暂时做粗使,把粗使丫鬟紫春提为三等了。”虽是叶云水不问,可宋嬷嬷依旧是把安排汇了个明白。 叶云水点了头,花儿自是拿了四分一个的小银裸子打了赏,便遣人下去了。 “叶主子,秦孝大人送了消息进来,巧云和巧莲二人如今已是开始教徒了,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指点一二?”墨云匆匆从外面进来。传的是口讯。 叶云水心里犹豫,本来是说好每个月出府去瞧上一到两次,可如今秦穆戎不在府中,她却也不方便出去,“让巧云和巧莲二人先教着,等世子爷回来了我再抽空过去。” 而正是这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匆匆的来了人,是柳氏跟前的紫嫣,“奴婢见过叶主子。” 自上一次闹鹿胎膏带毒的事之后,叶云水还没见过紫嫣。 “紫嫣姑娘怎么过来了?”叶云水让花儿给她搬了小杌子。 紫嫣谢了却是没有坐,脸上带着焦急的道:“奴婢是前来请叶主子去瞧瞧柳小主,今儿哭喊了一天刚喊着肚子疼!” “怎么没请太医呢?”叶云水可没那么好心巴巴的过去给一个妾当大夫。 紫嫣似是也觉得这般请求有些不妥当,“庄太医来过了,可柳小主依旧喊着疼,而且奴婢瞧着冒了虚汗,世子妃也在,这才让奴婢来过来请您。” 居然又是刘皎月?秦穆戎前脚刚走她后脚又要生事,明明是她和柳氏二人闹腾,非要把她搅和进来。 叶云水去了,刘皎月要生事端,她不去,定是要落个见死不救的罪名,还得扣她一个妒妇不容妾生孩子的大罪。 青禾自小在王府里长大,这些个招数见得多了,自是知道叶云水有些骑虎难下,而此时花儿不好出面,她是家生子说这话最合适,便是出言说道:“叶主子手还伤着呢,经常头晕恶心的。世子爷有命不允叶主子出院子。” 青禾这话不过是做个铺垫,这事儿叶云水是逃不过去的,只是身体不适起不了什么作用却怪不得她了。 瞧着紫嫣面色为难,叶云水便是为难的叹口气,“终归是爷的子嗣,世子妃又亲自开口了,咱们还是过去瞧瞧……”叶云水又转身跟花儿道:“去吩咐小轿吧。” 花儿立即去外面吩咐准备,青禾则是继续加码,拿了一个又厚又宽大的带帽子的披风过来,“主子您可小心点儿,这些日子风一吹就头疼的,得捂严实了。” “奴婢给您带了头疼的药去,免得路上难受。”花儿和青禾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絮叨着,说的紫嫣低头站在一旁不言语。 终是出了院门,叶云水则是留了杜鹃和墨兰在院子里守着,“瞧着咱们屋子些,莫叫人钻了空子。”秦穆戎不在,还是一切谨慎小心为上。 “叶主子放心,奴婢就在门口守着,谁都进不去。”墨兰应着,还叫了那两个新来的粗壮婆子跟着当值,叶云水这才上了轿放心的去了“梧桐苑”。 “梧桐苑”的后院热闹的很。 刘皎月铁青着脸看着柳氏在躺床上捂着肚子呼天抢地的喊着疼,那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世子爷,贱妾对不住您了,这孩子就要保不住了……可怜的,世子妃的心太狠了,居然摔了送子观音,这孩子也就被摔碎了,贱妾索性也跟着一道去了……可没脸再见世子爷了,呜呜呜……谁都别拦着。” 刘皎月听着柳氏每一句话都要带着她摔了送子观音的说辞,恨的眼前只冒星星,只恨自个儿不能上前抽柳氏**掌!哪个摔的是她的孩子?她求子可是为自个儿的肚子求的,关她柳氏什么事?可这话却还不能说出口。柳氏的孩子论规矩算就是她的! 瞧着柳氏这哭嚎的闹着,刘皎月却无能为力,路嬷嬷扭了腰不在她跟前护着,只有素兰带着几个小丫鬟陪着刘皎月。 素兰的心里叹气,自她跟了刘皎月之后就没落得一天好,整日过的提心吊胆的……那送子观音可是随便摔得的?世子爷如今不在府内,又没传了出去,否则还指不定有多少指责要扑面而来。 不过既是跟了刘皎月,就得为刘皎月着想,否则她们这些丫鬟是最倒霉的。 “柳小主莫要再哭了,紫嫣已是去请叶主子来为您瞧病了,倘若哭坏了身子,动了胎气可不得了!”素兰上前劝着,可柳氏哪是那好相与的?指着素兰便是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以前跟着米氏时就知你不是个省油的灯,心里野的总要往爷的床上爬,跟了世子妃觉得高人一等了?世子妃还未出言教训你倒是会讨好卖乖了!” 柳氏以前就是个泼的,又仗着以前最受秦穆戎宠索性闹开了,“呜呜……我不活了,如今连个奴婢都敢来教训我了,哪还有脸面在府中过下去了……” 素兰立时就给柳氏跪下了,“柳小主,奴婢万没有旁的意思,奴婢给您跪下了,您别再哭了……” 素兰一个接一个的磕着头,柳氏却视若无睹,她是狠下心来跟刘皎月闹腾一回,最好是闹腾的王府都知道,她才越是安全。 叶云水进门时正瞧见素兰磕的额头出了血,整个人都有晕的歪在了一旁。 “唉哟……这可是怎么了,”叶云水进门瞧见素兰就开始捂着自己的头,往花儿的身上一歪,花儿顺势的扶着她便是道:“叶主子怎么了?可是又晕血了?” 叶云水随着花儿的引导,坐了旁边的一个锦凳上,扭脸的看着刘皎月,一脸别扭的言道:“世子妃可莫怪罪,最近婢妾瞧见血就晕……” 花儿和青禾又是拿凉帕子,又是拿嗅香。一时间这屋子倒是为叶云水又忙乎开了。 刘皎月瞧见这手忙脚乱的,恨不能自己也昏过去! …………………………………………………… ps:今日第三更!悲催的我今儿做了一件囧事,脑子里想着书的情节,老公买回来刀鱼让我放冰箱里,我拎着直接奔着鞋柜就去了……悲催的…… 感谢shinei、书友o812o2193o51o31、yuan1ei童鞋的粉红票,感谢沈焰如童鞋的平安符! 第一百五十八章 转嫁 第一百五十八章转嫁 叶云水用凉帕子擦了擦头。又嗅了香才是长舒一口气,看着素兰还在柳氏的跟前不停磕头便是道:“赶紧把素兰姑娘扶出去上药,怀孕的人见了红可不好!” 柳氏躺在床上听了这话脸上黯了一下又极其不满的瞄了叶云水一眼,显然这话是膈应到她了,又不是真要寻死觅活,自是忌讳这些的。 刘皎月瞧着叶云水心里忍着气说道:“柳氏也是实在疼的厉害才把你请了来,庄太医诊不出问题,就指望你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算是把叶云水给赖上了! 柳氏明明是赖上刘皎月摔了送子观音,而刘皎月如今又想把这责任转嫁到自己身上?如若真出个好歹也可说是她诊治不利,这等明晃晃的坑等着叶云水跳,她又不是傻子? 叶云水举了举自己在小轿上包了纱布的手,就像个粽子似的,“世子妃您也瞧见了,就婢妾现在这模样,如何诊得了病?这不是难为我嘛!” “左手又没伤。”刘皎月话里话外都不想放过叶云水,“这时候都指着你了,这孩子生出来也叫你一声二娘的,可不能撂挑子不管!” “世子妃这话可错怪婢妾了,婢妾不过是略懂医术而已,旁日瞧个头疼脑热的还成,连庄太医都诊不出的毛病。婢妾就诊的出来?左手诊脉婢妾可未学过,这若是再弄错了……”叶云水的目光瞄了柳氏一眼,“再出个好歹的,婢妾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叶云水那一眼看的柳氏心里一慌,连忙说话道:“贱妾不劳叶主子操心,这是得了佛祖的惩罚,婢妾乐意替肚子里的孩子受这个过……”柳氏又不是真的想死,万一叶云水借由子给她吃了错药,她后悔都来不及,而且她也不是傻子,这时候自是要顺着叶云水说,否则真让叶云水诊治了,刘皎月从中做些个什么手脚,她们二人都得让刘皎月一窝烩了。 “哟,这话说的,怎么都扯到了佛祖身上了!”叶云水故作不知刘皎月摔了送子观音像的事斥责着柳氏,“没得这样浑说,世子爷的孩子金贵着,怎么会被佛祖斥责?小心爷回来怪罪你!” 柳氏也是会装,那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还不是……还不是世子妃打碎了送子观音像……贱妾就开始浑身疼的厉害,都是贱妾的罪过,没拦住世子妃。” 柳氏哭的刘皎月心里就像是多少道猫爪子在挠一样,可这事儿她的确心虚,却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故作镇定的斥责着柳氏:“不过是个佛像。哪就那般信了真的?” 未等柳氏回话,刘皎月又转身与叶云水道:“好歹你也是懂些的,是什么毛病还瞧不出来? “要不……婢妾试试?”叶云水知她一味的推脱,这刘皎月一定又有话柄。 “快着些吧。”刘皎月话里透着的都是不耐。 叶云水则是从锦凳上站了起来,刚走了两步,还未等到柳氏的床前则是又捂着嘴,“哟,这什么味道?熏的婢妾好恶心……花儿,快着扶我出去,忍不住了……” 叶云水说话间就要吐,花儿和青禾连忙扶着叶云水到院子里呼吸,叶云水给花儿使了个眼色,花儿便是指着巧喜骂道:“你个死丫头,叫你带着叶主子的药却还是忘了!怎么做事的?回头禀了嬷嬷打你的板子!” 巧喜也不傻,立即在一旁苦着脸快哭了似的认错,“花儿姐姐别恼,都是我的错,再也不敢了!” 叶云水则是捂着嘴摆手,青禾连忙进了屋去跟刘皎月回话,“回世子妃的话,叶主子瞧着脸色不好。小丫鬟又忘记带了治头晕恶心的药……” 即便是心知叶云水是装的,刘皎月也得硬着头皮忍着,“什么时候变成风一吹就倒的纸人了?” 青禾也不搭腔,就是这般站着,刘皎月一个人也说不起来,几近吼似的道::“还不快派人去‘水清苑’取药?都是死人吗?”显然,她并不想让叶云水走。 青禾面露难色,匆匆到了门口看着叶云水问道:“主子,您在这院子等着,奴婢去回?” 这话显然是问叶云水接下来该怎么办, 叶云水也知刘皎月胡搅蛮缠起来她却是走不掉,便是吩咐着青禾,“那就快去快回。”手上却是悄悄的给青禾比划了一个‘四’,示意她去找四夫人。 青禾眼前一亮,便是微不可闻的点了头,上了小轿匆匆的去了。 而叶云水又在院子门口呼吸了一会儿,便是由花儿扶着进了屋,嘴上还念叨着:“唉,也不知怎了,最近这时常头晕,旁日里就是睡着。” 刘皎月嘴角轻撇,那边柳氏还在低声嘤嘤而泣,喊着肚子疼。 叶云水则是道:“可别真哭坏了身子,有眼泪也憋回去,忍着点儿吧。” 柳氏听叶云水这般说,也知是戏做得太过了,仍是委委屈屈的嘀咕着:“贱妾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得保住爷的孩子,就怕……佛祖如若惩罚,就罚我好了……” 刘皎月简直都懒得再用眼神瞪她。转过身忽的朝向叶云水言道:“正是要与妹妹商议个事。” “世子妃直接吩咐就是了,婢妾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办。”叶云水仍是捂着头,俨然一副随时可能晕过去的模样。 刘皎月却是道:“柳氏这三天两头的闹病,我想着是否让她先到你院子里住上一个月?有你这懂医术的照看着,我和世子爷都放心!” 秦穆戎根本不在府中,哪谈得上放心不放心的?不过是刘皎月在想辄把柳氏送出去,免得真出了事赖上她才是真。 以前刘皎月把柳氏按在院子里不放是想要柳氏的孩子,如今看她这态度似是有些忍不了了,想连大带小的一块儿除了,还能赖到叶云水的头上,一石几鸟多好的事,可惜她叶云水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这么容易答应? “婢妾如今后院可没了院子了,而且这月份再挪动很容易动了胎气,挪不得……”叶云水揉着自己的头,又朝着门口看去,“哎哟这头疼的,青禾怎么还不回来?” 刘皎月则是不依不饶,“后院的搬回来一个就是了,把暖轿抬出来,再垫上厚羊皮褥子,让婆子们抬稳些也没得不妥,瞧现在这般模样,我是干瞪眼却没有辙。只会手忙脚乱的……再说这眼瞅着没一个月就要生了,稳婆也早预备好了,可就怕有个临时的变化,有你在安稳得多!” “哎哟,我这头又晕上了……”叶云水不想答话的时候便是头疼,歪着头靠在花儿身上,嘴上还是道着歉,“世子妃莫怪罪,婢妾这头晕的症状又犯了,不晕的时候跟个好人儿似的,晕起来便是连话都说不清了……哎哟。” 刘皎月本是等着她回答。却是提了一口气给憋了回来,却还作不得,又瞧见柳氏在床上歪着哼哼,心里则更是恨的要命,可如若不是为了把她打碎送子观音的事给遮过去,她何苦煞费心机? 心里这般想着,刘皎月心里来了脾气,口气也冷了些,“叶妹妹莫非是不愿瞧见柳氏好吧?柳氏好歹怀的也是世子爷的孩子,你却是这般容不得,我已是苦口婆心的求与你却还如此拿大?难不成就这般的不容?”刘皎月开始往叶云水的身上扣帽子,“你今儿就给个痛快话,是接过去还是不接?” 叶云水知这是刘皎月逼着她表态了,如若拒绝,恐怕便是接二连三的帽子扣下来,秦穆戎不在她定是吃不住,如若接过去……她又不能时时刻刻的盯着柳氏,如若真出了事…… 看来秦穆戎临走时嘱咐她有事找老四或者祁善,也不是空穴来风。 “婢妾并非推脱,而是担心自个儿这身子骨都照看不好,再误了大事……”叶云水想要再拖一拖时间,可刘皎月却是想要硬塞,“没有不愿就好,这会儿干脆就收拾东西好了。” 看来刘皎月是一刻都不想等,叶云水即刻开始头晕,而此时正赶上门口唱名:“四爷、四夫人到。” 刘皎月脸色一冷,就看到夏氏进门匆匆奔着叶云水而来,“小嫂这是怎么着了?快拿药来!” 兰香拿了小瓶出来递给夏氏,夏氏则是立马给叶云水喂药,叶云水含在嘴里却是她送的小粒的山楂丸。 秦慕瑾上前给刘皎月行礼,刘皎月脸色讪讪的道:“倒是把你们都惊动了。”这话里明显的透着不悦。 “大哥临走时嘱咐我随时照看着些,自家兄弟二嫂莫要客气。”因是满屋子女眷,秦慕瑾则是站在门口,“小嫂可是好些了?刚才来时已是通知了周大总管,让他请太医来瞧,小嫂莫要担心,稍等片刻就好!” 还未等刘皎月说出秦慕瑾多事。门口又是有丫鬟传道:“王侧妃、冯侧妃到!” 这一会儿却是八方神仙全都汇这个院子里了,看来又是有戏要唱了…… ……………………………………………… ps:感谢岚山之红叶、askepott、贼懒猫儿的粉红票。感谢我的逸、爱爱蛋蛋的平安符。 继续期待支持哦! 第一百五十九章 抢人 粉红票400加更 第一百五十九章抢人粉红票4oo加更 叶云水也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连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都来了! 而王侧妃似是也没想到这院子里也这么多人,瞧着秦慕瑾和夏氏在这院子更是微露惊讶,“今儿这院子可真是热闹,居然都在……” 刘皎月的脸色有些不自在,显然她没想到惊动了这么多人。 虽不情愿,刘皎月也得带着众人上前见礼,叶云水则是由花儿扶着福了福身,王侧妃还特意的扫了她两眼,目光中带着审度打量,冯侧妃却是一副关切的模样上前嘘寒问暖道:“这是怎么着了?瞧着是哪儿不舒坦?” 看来这二人不是因自己的事而来。 叶云水这般想着,面子上则是恭敬的回话道:“让王母妃、冯母妃担心了,这伤了之后就落个头疼的毛病,刚四爷已托周大总管请了太医了。” 前些日子刚与三房闹了矛盾,这冯母妃却与往日无常,甚至还多了几分亲近却是让叶云水自内心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简单,心里对她的距离则是更远了一些。 “年纪这么小就落的这些个毛病,不好好在自个儿院子里呆着还到处走什么。”王侧妃不由得以长辈之势训斥了两句,却是瞧向刘皎月也没什么好脸色,“这样的身子你却不多嘱咐两句,让她在院子里养着却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刘皎月自不会说这人是她叫来的,便是应和着,“都是妾身考虑不周。” 叶云水自也是应下称是,“让侧母妃担心了,是婢妾的罪过。” “罪过不罪过的谈不上,把自个儿身子骨料理好就是尽孝了!”冯侧妃在一旁圆着话,叶云水面现感激,心里却是没领她这份情。 “两位母妃今儿怎么想起过来了?没提前使个人来说一声,妾身也好提前准备着。”刘皎月言语上是客套着,可那脸上可没半点儿欢迎的神色。“这小院怪窄的,不如到主厅坐坐?” “就这凑合着得了,哪儿那么多讲究。”王侧妃合着冯侧妃自是上座,刘皎月坐了下手第一个位置,叶云水居其二,夏氏则是为了挨着叶云水没与秦慕瑾坐了一起,秦慕瑾站在一旁打量着门口摆的一树兰花,就像是端详个宝贝似的,其实也是心不在焉。 众人落座之后,王侧妃才是看向刘皎月,带着不满的神色道:“听说你摔了送子观音像?” 刘皎月心中一凛,心里只道是想找个替死鬼却是来不及的,她没想到王侧妃会在这个时候来,而且因那日还有柳氏的人瞧见了那东西是她亲自打破,却是怕柳氏反咬一口推脱不掉,只得低声的道:“妾身也是一不小心……” “糊涂!”王侧妃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一字一顿的重重的道:“那乃是西福寺请来的送子观音像!高高的供在佛龛之上却是能不小心打碎?” 王侧妃话语中没有留半分情面,“你好歹也是当今圣上和皇后指婚的世子妃,却怎么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得?打碎了送子观音像,就等于断了世子爷的后了!你这丢的可不是左相府的脸面!漫说皇后娘娘那里你愧于面对,被太后知道还不治你的罪?” 这事儿刘皎月理亏气短,纵然心中恼意升起却只能做低伏小的认错,“这事儿是妾身做的不妥当,当由侧母妃惩罚。” “哼!”王侧妃冷哼一声,“怎么罚?世子爷如今不在府中,罚得你重了还道是我欺辱了你们这一支,罚得轻了,却是与规矩不合,这事儿暂且压下不提,却也不会就这么过去了,这么重要的事王爷那里我自是要通报一声,连我也是逃不了的过错……至于如何罚你,却是等王爷和世子爷回了信儿再说吧!” 刘皎月福身谢恩,可叶云水心中却是奇怪。 这王侧妃来势汹汹,却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虽是禀告王爷,可庄亲王爷哪里会管这内宅之事?还不是斥责两句全由王侧妃惩处,而秦穆戎也不会对此多说什么,自是按照规矩来,她这是在像刘皎月示好吗? 未等叶云水想个明白,王侧妃已是又朝着柳氏过去了。 柳氏此时却是假寐不醒,即便是怀着身子不施脂粉,她也是天生丽质,容貌生得极好,那微微皱紧的眉头似是透着心中的忧愁和倦意,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的抖动甚是可人。 柳氏假寐却是聪明的…… 见柳氏一直未醒,王侧妃便是转了回来与刘皎月说道:“我还听说柳氏今儿因为送子观音像的事儿在院子里闹腾了许久?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连个妾室都照看不好,瞧着那脸色蜡黄无光的,可不是缺营养。” 这话却是诛心,意指刘皎月苛待柳氏,暗指她不容了。 刘皎月紧皱眉头,却因刚刚之事有些气短不敢回嘴。 叶云水是怎么都没从柳氏脸上瞧出蜡黄,可心里却是忽然的明白了……王侧妃恐怕是奔着柳氏来的! 果真,叶云水的心思刚刚涌起,那一边王侧妃已是又说道:“不如就把柳氏抬了我院子里去,世子爷第一个子嗣,我亲自照看!” 刘皎月的脸色惊诧无比,而叶云水也是带着忧色,如若柳氏去了王侧妃那里,那即便柳氏怀的是儿子,恐怕也是生不出儿子的…… 刘皎月更是瞬间想明白了这一点,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上面让步,只因王侧妃是绝对不会允许柳氏生出儿子,而柳氏一旦生不出儿子,那责任可全都要赖在她打碎了送子观音像上!如此一来,她的罪名可就更是大了! 刘皎月瞬间想明白为何王侧妃不在这个时候就以规矩罚她,那是因为她在等着柳氏生! 柳氏如果真的生了个闺女,不但庄亲王爷失望,秦穆戎恼怒,那刘皎月恐怕被废掉的可能性都有!而秦穆戎又是无男丁可承香火,这世子之位更是岌岌可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刘皎月想要以此来拿捏叶云水,可却没想到更大的一张网却是笼罩着整个秦穆戎这一房的所有人。 叶云水在瞬间想明白这其中的利益关系,王侧妃这一招可谓真是狠毒。 如今庄亲王爷不在,秦穆戎也不在,她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又是拿捏了刘皎月的错处,谁能大得过她?待人抬走了,秦穆戎回来时也是为时已晚。叶云水想得出,刘皎月自然也是想得到,这一步她是绝对不会退的,因为只要一让步她就只有更惨的下场,“回侧母妃的话,妾身已经是得了教训,绝对不会再有半分的差错,而且刚刚叶妹妹也说了,这个时候挪动恐是对胎儿不利,还是留在这院子里由妾身亲自照看更为妥当。” “无妨,使唤八个婆子稳稳的抬着,绝不会出任何的差错。”王侧妃这搪塞的话似是事先就预备好了似的张口就来,“你这个性子啊,实在是太烈了,我可不能放心!王爷恐是也不会放心,世子爷如今在外风吹雨打、饥饱不安的拼着,我总要为他保住这个子嗣,否则真出了什么问题,我哪有什么脸面面对王爷、面对世子爷?哪有什么脸面掌这个府?你莫要再多说了,就这么办吧!” “妾身已经是犯了大错,侧母妃就允了妾身这个心愿吧……”刘皎月忽的又想起叶云水,“不如将柳氏抬到叶妹妹的院子也可,她又是懂医术的,照顾的更是妥当!” 叶云水早就料到刘皎月会把她给推出来,可这事儿却不是如她所愿,王侧妃的目光扫过叶云水那张苍白的小脸便是道:“你自个儿瞧瞧她,弱不禁风的灯笼人,能管得好自个儿就不错了,哪有什么精力照顾柳氏?再者说了,即便这丫头懂医术却也是没生育过的,有什么经验?好歹我和你冯母妃都是生育过的,自是懂得要比你们多,还是抬去我那里更为妥当。” “侧母妃也是体弱虚的很,妾身哪还有脸把柳氏再送了您那里去?如若侧母妃不放心,自可把柳氏抬了叶妹妹院子里,再使唤两个有经验的婆子去盯着,绝对不会有半点儿差错的。”刘皎月依旧是想把人往叶云水那里送。 可叶云水却是半点儿不愿意,就她那“水清苑”里如今还未清洗干净,哪还敢让柳氏去?光是刘皎月一个人她就对付不了,再加上一个王侧妃也想把手伸到柳氏的饭碗里,何况后院还有三妾呢?柳氏便是那打狗的肉包子,谁瞧着都想咬上一口,她是绝对不会接这个烫手山芋的! 刘皎月的目光刚一看向她,叶云水立即捂着头便是喊晕,“花儿,还有没有药了再给我一丸,今儿这头却是疼的厉害……”说话间又转身斥责着紫嫣,“瞧你们主子这屋里头什么味道?往后在她跟前熏香半点儿都不行用,肚子里的孩子着紧!” 紫嫣立时的领了命连忙退到一旁去,而叶云水则是一副弱不禁风、随时能昏倒的模样,夏氏则是在一旁扶着她感叹道:“这般不注重身子,往后院子里的事可少操心。”夏氏摆明了是与叶云水站在一起,刘皎月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夏氏却是无动于衷,如今她可不是那个在自个儿院子里都要看人脸色的四夫人了…… …………………………… ps:呼,继续还债! 感谢猪猪未了尘、我的逸两位童鞋的粉红票! 第一百六十章 去留 第一百六十章去留 这人一旦得了权势。连带着气质脾气都会跟着改变,夏氏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刘皎月对夏氏的态度有些不满,她才是嫡亲嫂子却是比不过叶云水,便是与夏氏说道:“都是自个儿的事,哪说得上操心不操心的?爷的孩子不也是叶妹妹的……” “既是要搁小嫂的院子里,那生出来记谁名下?”夏氏一句话就把刘皎月给噎了回去,连带着王侧妃和冯侧妃都多看了夏氏两眼。 夏氏故作未见,只顾着瞧叶云水的头疼病。 叶云水心底笑翻了花,只道是这蔫巴人要是转了性子可比谁都刁! 刘皎月定是不会应下这孩子记了叶云水名下,便是转了口风:“叶妹妹这身体也不妥当,还是留在妾身这院子好,侧母妃已是操劳得很,不敢劳您还得为小辈们操心,累坏了您的身子,这却是让妾身陷一个不孝的罪名了!” “又不是只有一个侧母妃,还有我呢,不如搬到我院子去得好!”冯侧妃忽的说出这话,却让满屋子的人都甚是惊讶。 王侧妃也略是皱了皱眉头,“送去你那里倒也可以,可如今老三也是难的,你也有操不完的心。唉,这隔着一层的婆婆就是当不得,好心也会被人当成驴肝肺不领情!” 王侧妃这般说辞却是直指刘皎月了,冯侧妃却是笑着脸在其中周旋的道:“哪有什么不领情的?孩子们心疼你才是,就抬到我哪儿去好了,再操心也得先紧着世子爷,这是咱们整个王府的宝贝!” 刘皎月可不认为这人送到冯侧妃那里会有什么不同,却是冷了脸要哭的道:“两位侧母妃都这般不信任妾身,妾身还有何颜面在府中度日?就是连皇后娘娘恐是都要怪罪妾身了,那侧母妃莫不如赏了妾身一个痛快得好!” 冯侧妃此时则是在一旁劝慰着,“这孩子却是个执拗性子,不过是照料柳氏而已,哪就什么颜面不颜面的?” 可瞧着这情形越的僵持住,叶云水却是不想在这里继续下去,否则早晚会受了波及,便是偷偷的捅了夏氏一指头,夏氏心里略有些为难,她也不想让王侧妃和冯侧妃抬走孩子,如若秦穆戎再无子嗣,世子位再有悬念,秦慕瑾该当如何?虽是嫡次子,如今那肖氏的肚子也不知男女,而且秦慕瑾是个软的也撑不起来,这点上夏氏却是不糊涂的,她宁可让秦穆戎强大起来,他们上前依靠,却从未想着让秦慕瑾去争什么位置! 所以夏氏却是不想走。 叶云水知她犯了轴了。便是狠狠的捅了她一下,夏氏皱眉瞧她,叶云水则是皱眉喊头晕,夏氏没辙了,则朝着对面的秦慕瑾使眼色。 秦慕瑾一盆花看了一晚上,旁的事他不乐意掺和,可瞧见夏氏的眼色,却是巴不得赶紧离了这里,上前说道:“不如两位母妃和二嫂先行商议着,我瞧子里的熏香连我闻着都头疼。” 夏氏连忙在一旁附和着,“四爷说得是,还是快些着把小嫂送回去,在这里又帮不上忙,跟着操什么心。” 叶云水则是装作为难似的看着王侧妃和冯侧妃,却是不顾刘皎月要把她吃了一般的目光,“婢妾这身子的确有些不适,两位母妃莫怪罪……” “怪罪什么。早就该回去躺着了!”王侧非巴不得把叶云水快些打走,看着她唉声唉气的模样,她都快头疼了。 秦慕瑾似是逃窜一般的说道:“我顺路送子里的都不是医学行家,那孕妇能不能搬院子还是问问太医再决定的好。” 王侧妃脸色一凝,刘皎月心底多了几分底气,秦慕瑾才懒得掺和这些个事,则是张罗着让丫鬟们扶叶云水上轿,自个儿带着夏氏离开了。 “梧桐苑”中,又一次争夺柳氏的争斗继续如火如荼的上演着。 坐上小轿,夏氏扯着叶云水问道:“小嫂怎么这般着急出来?不应让王母妃带走柳氏。” “她就是强要带走,你有什么辙?”叶云水装了一会儿晕倒还真有些头疼了。 夏氏被说的哑口无言,却是叹了口气,“也是,估计二嫂也不会那么轻易让她带人走的。” “世子妃连皇后娘娘都搬出来了,由着她们闹就是了,咱们在那里她们反倒是撕不破脸,如若纠缠不清了让四爷这嫡亲小叔拿主意,你们怎么办?”叶云水点着夏氏的脑袋,却是让夏氏不由得瞪大眼睛,“幸好走得早。”这种事她们是绝做得出的。 “小嫂,您说王侧妃带的走柳氏吗?”夏氏依旧有些担忧。 “带不走。”叶云水对此很是肯定,“就算世子妃允了,柳氏可还不干呢!她又不傻。”就柳氏那闹腾劲儿一上来,捂着肚子喊救命的,谁还敢轻易当着众人面动她? 夏氏开始没想明白。却又恍然的笑了,“还是小嫂聪明。” 叶云水只笑不语,反正她是逃过这一劫了,如若柳氏一闹的话,刘皎月也没法再把人往她院子里塞……不过叶云水心中猜测,刘皎月一定会寻其他办法,她必须想办法让柳氏肚子里的是男胎,即便不是……也必须是! 这般想着,叶云水便是笃定要让人盯紧了“梧桐苑”的一举一动,刘皎月要是真来个狸猫换太子,再把孩子认了自个儿的名下,她不但破了打碎送子观音像的事,而且也解了她没子嗣的结,这事她是绝对有可能的做得出的! 如若那般的话,那叶云水往后的日子可就被动得很了,秦穆戎道是要十天之后才回,可公事的变化瞬息万变,柳氏还有大约有一个月时间就生,如若秦穆戎倒是赶不回,就只能靠叶云水自己破这个局了! 请了秦慕瑾和夏氏在院子里吃了两盏茶,二人便是告辞了回了“逍遥居”了,叶云水则是叫了墨云来,“去通知孙二一声。最近留意‘梧桐苑’的一举一动,甭管用什么方法,把来往出入的人都给我记下来,特别注意下来送东西的!包括那院子里的管事嬷嬷和丫鬟也都要记清楚了。” 墨云点了头便是匆匆报信儿去了,叶云水则是心中思索片刻,把青禾叫了来,“素兰不是王府家生子吧?”素兰以前是米氏的丫鬟,后来被拨给了刘皎月成了一等。 “不是,是后买来的,以前是在小院子做二等的,米小主进府的时候才提了一等拨过去。”青禾自小就在府中。这些个事她熟悉的很。 “她可还有什么亲人?”叶云水想着素兰今儿磕得满头是血,恐是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还有个娘,是个哑的,在浆洗房,没听说她有兄弟姐妹。”青禾听叶云水这口气知她是想用素兰,“素兰好像心里对她娘有些怨恨,只是偶尔托付人给捎带点儿东西,从不去浆洗房看她。” 叶云水倒是心里惊诧素兰为何这般做,又不去看却还托人捎带东西…… “能打听到她之前的事?”如若能把素兰收为己用,她也就得知了刘皎月的举动了。 青禾有些为难的摇头,“素兰自己不说,她娘又是个哑的,恐怕没处去打听。”青禾低头沉思着,似是想起什么才回道:“或许宋嬷嬷能知道些,她以前可是管过浆洗房的。” 叶云水暗自点头,“好歹都是府里当差的,回头拿了药你给素兰送去,都是姑娘家,额头上留疤破了相,将来也不好许亲事。” 青禾明白叶云水话中之意便是应和着下去了。 叶云水并没有马上就跟宋嬷嬷谈素兰的事,这个事她还要仔细的缕一缕思路再说,毕竟那只是她的臆测,柳氏如今还没定下是否会被抬走,她动作太大也会引起嫌疑。 秦穆戎一走,这府中的天就阴了,这王府内一共四房人,却是哪个都没闲着,恐怕这十几天的日子会比往常都精彩热闹,叶云水已是开始思索着,她要不要一直装病下去算了。 而这一会儿,门口才是有丫鬟传话来说太医已经到了! 叶云水恍然一下,连忙又躺到床上去装病,如若这太医今儿个不来她许是都忘记了这个事。 花儿引了太医进来,却不是庄太医而是另外一名年岁稍长之人,“卑职见过叶主子,让叶主子久等了。” “刚路上柳小主闹病,去了‘梧桐苑’才过来的。”花儿这般说着。却是告诉叶云水那院子里有结果了。 叶云水并不惊讶,看来果真是以柳氏哭闹而告终,不过她再一看这位太医脑门上是一层细汗,脸上也白,一双腿还在不断的哆嗦着,显然是在“梧桐苑”受了惊吓…… ……………………………………… ps:感谢醉舞清影的平安符、感谢卷菜青虫、kim.king、木~~木的粉红票! 第一百六十一章 求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求子 叶云水瞧着太医那副胆战心惊的模样便知是定是王侧妃和刘皎月二人使了心眼儿想要探听着柳氏怀的到底是男胎女胎。 可这位太医敢说是女胎? 王府里头最是忌讳说这些个子嗣的事。虽是生出闺女来也宝贝着,可谁不盼着是男丁?寻常的大夫说了也便罢了,王府这等虎狼之地,赶着秦穆戎不在王侧妃和刘皎月定是会想方设法的打探柳氏肚子里的男女,即便是柳氏恐怕也想知道答案。 庄太医是得了秦穆戎吩咐的,自是会把事捂下不提,可这位太医……明明是来给叶云水瞧头晕的毛病却被半路截了去,要说她二人没旁的心思叶云水却是不信的。 可不知这位是否敢说真话呢? 叶云水让花儿给这位太医上了茶,“我只是有些头晕的毛病,却劳烦您跑上一趟。” “卑职职责之内,万不敢当个谢字,瞧着叶主子脸色虽有苍白却并无倦怠之意,恐是已有好转……”言外之意是他心里明白叶云水是装的。 叶云水便是脸上带了笑,“我虽是头晕之症有所缓解,可您却也不算白跑一趟,‘梧桐苑’那边却是用着您了。” “卑职已是上禀王侧妃和世子妃,柳小主身体虚弱,不易大动干戈搬院,而且男胎娇贵最怕劳累、心郁,万一出现不测便是酿成祸端。”太医说完便是站于一旁垂侍立,甚是规矩。 “不知您怎么称呼?”叶云水倒觉得这位太医脑子极为好使。他不说是男胎女胎,只说是男胎娇贵,不易搬动,不但回了王侧妃和刘皎月的答问,而且还把这个坑给填平了,看来常行宫中之人都各自练就了一身圆滑的本事。 “卑职曾昕。” 叶云水瞧他那副模样已是有些体力不支,浑身都被冷汗虚透了,“梧桐苑”那边恐是闹腾的挺凶,便是让杜鹃搬了个小杌子给他坐,曾太医推脱不肯,叶云水则是安抚着道:“您莫客套了,说起来我父亲还是太医院的医正,与您共事。” “叶医正妙手回春、神医之名,卑职时常得叶太医提点却仍不及其万分之一。”曾昕这话却是说他已是知道她与叶重天的关系,所以才会与叶云水说刚才那番话。 有些事心知肚明便罢,说出来反而不妥,曾昕也知柳氏怀的是女胎,他也知叶云水也定是知道。 “您莫要客气,还是开个方子给我为好,最近倒真是时常的头晕。”叶云水大约知道了‘梧桐苑’的情况,也就没什么疑问了,只是开个方子也好对付着那些盯着她无厘头瞧的。 这一会儿,那曾太医已是拿了一张治疗头晕的方子递了上来,“想来您并非时常有头晕之症,叶主子斟酌着用便是。” 叶云水让花儿把方子收了,又拿了银子赏钱,曾太医便是推辞不收。还是叶云水坚持着道:“十两八两银子罢了,还值当在这里推拖?太医来每次的赏钱都是这个分例……只是没说什么不中听的,都拿得着银子!” 曾昕听了浑身一僵,便是不再推辞,接过银子谢了赏后便是下去了。 叶云水瞧着太医走了,她才又是起身。 这边已是有小丫鬟来给叶云水回话,“回叶主子的话,‘梧桐苑’那边都已歇了。”显然王侧妃并未带走柳氏。 叶云水心里已是明了,也不想再多问什么,便是对外称病歇下了。 第二日晚间,后院那三妾都各来瞧过叶云水,叶云水也只是脑袋上放了凉帕子躺着,本来瞧见叶云水这副模样都是要走的,却被叶云水留下叙话,“你们说你们的,我有耳朵听着就是了。” 沈氏三人见她这般说便是又重新坐下聊起昨日之事。 “一早上就听说世子妃备了车马,为了打碎送子观音像之事去西福寺向佛祖求罪,听说捐了一大笔的香火,而且还要吃一个月的素,直到柳氏生产了为止!”沈氏说这话嘴角却是不自觉的翘了翘,“听说这一个月的行程都安排上了……不但要去西福寺。这涅梁城周围的几个大寺庙都要去求个遍,只求柳氏能一举得子!” 叶云水的心里一惊,许是这刘皎月已是另有了打算,否则常年不出府之人居然会到处去拜佛求子? “说的是呢,贱妾还听丫鬟们说,自世子妃昨儿拜佛归来之后,那柳氏就不再疼了,而且身子瞧着也见好,都说是佛祖显灵,饶过那遭打碎送子观音像的事,一定会给咱们爷添个小爷来!”米氏说话阴阳怪气的,小米氏则是叹口气没说什么,显然是信了这话的。 “她如今在府中可是得意了……”沈氏抿了抿嘴,摆弄着那帕子像是有仇似的。 叶云水心道这许是刘皎月自个儿安排人散播出去的话。 “瞧着你们这话里都酸溜溜的,人家柳氏的肚子就是比你们争气,连哭都比你们三个大声!”叶云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讥讽着三人,却是把沈氏的火给勾起来了,“叶主子这话说得可不妥当了,咱们虽是当妾的,可却也都要个脸面,不做那没脸皮臊得慌的事!” 叶云水听她这话似是还有旁的意思,便是问道:“人家怀了孩子还成了没脸皮的了?” 要说这里最不忿的是沈氏,最憋气的则是小米氏,上一次她误吃了柳氏的鹿胎膏,本就是虚弱的身子越的不好了,许是心中憋闷便是咳嗽两声,才是喃喃的道:“咱们虽未能给爷生个一男半女的,可终究是不做那等……臊人的事,天天炖了补汤在门口巴巴等着爷去。叫下人们瞧见议论得难听着呢,哪里是大家出来的姑娘,反倒是像村姑……” 小米氏说这话用帕子捂着脸却也仍是羞愤的脸色通红。 “我就瞧见多少次了,还……还用那种药!她也不怕吃出个好歹来!”沈氏接了话又瞄了叶云水一眼。 叶云水心底惊讶,柳氏还做过这样的事?还用……补药?*药?那秦穆戎吃吗? 看着叶云水这脸色,三人也知这话不妥,米氏连忙解释着:“爷是最重个脸面的哪会应她这个?开始是训斥了几句却是不听,后来因此而恼过她,打了她身边的嬷嬷板子,这才是收敛了,那时叶主子还未进府,您是没瞧见过她那张狂的模样……” 米氏撅着小嘴,脸上却也有心虚之色,显然她是瓢嘴的葫芦骂藤歪,哪个都不是周正的。 “你们三个都说些什么呢,也不怕叫丫鬟们听了笑话,哪有这么当主子的!”叶云水略是冷了脸子,“瞧见人家肚子里怀着,又得世子妃宠,跑到我这里来哭庙有什么用处?自个儿得争气啊!” 三人都闭了嘴,瞧了瞧周围的小丫鬟们各个都面红耳赤的不做声,也知道这话说的有些没谱了,小米氏却是嘴上不甘。“她那做的都不嫌丢人,还怕人家说嘴……” 沈氏则是拍了她一下,顺着顺着叶云水的话由子便是问着“爷什么时候回来呀?” 听着问这话,旁边那姐妹俩耳朵也都竖着。 叶云水心里一笑,感情是跑这儿来打听秦穆戎的行程了,却也没瞒着她们三个,“说是要去个十天八天的,可公事在身,哪有那么准的!” 沈氏沉沉的叹口气,叶云水却是心里动了个念头道:“这柳氏都马上要生产了,世子妃又常出去求神拜佛的。我这是个病身子不好往那边院子去,你们三个得撑起来,轮流着去陪陪柳氏,免得有那不长眼的丫鬟婆子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这个节骨眼上可万出不得错!” 叶云水心里想的却是刘皎月频繁出府的事绝不是什么好事,得想个法子把她留在府中出不去,而怂恿这三个妾轮流过去,恐怕刘皎月也担心着柳氏这个节骨眼出问题,定是不敢太放松警惕。 只要是刘皎月自己不出府,旁的丫鬟婆子都能查得着,稍有些风吹草动叶云水便也能打听着。 听了叶云水这般说,这三个也不是傻子,就算不明白叶云水的深意,却也能明白个**不离十的,便是点头应道:“叶主子说的是,贱妾这几日便是轮流过去帮世子妃瞧着,免得主子不在,丫鬟婆子们偷懒。” 叶云水瞧着三人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言,沈氏三人也以不打扰她养病为由先后离去。 三人走了后,叶云水才是叫了青禾来,“今儿你去给素兰送药,她有说什么没有?” “素兰起初有些犹豫不敢收,后来奴婢说了叶主子的意思,她便是收下了,让奴婢带她谢过叶主子,改日再过来谢恩。”青禾扶着叶云水坐起身又拿了靠枕过来,“奴婢听说明儿世子妃要去静安寺。” “世子妃走了,院子里留的是谁?”大丫鬟总要留一个在院子里看家的,不可能都带了去。 “就是留的素兰,带着的是新提上来的红菱,不过路嬷嬷的腰还没有好,今日却是没跟了去,也留在了院子里。” ………………………………………… ps:感谢鸿雁无语的粉红票、大水哇哇的平安符。(,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二章 挑明 粉红420加更 第一百六十二章挑明粉红42o加更 叶云水仔细的琢磨了一番。才是吩咐着青禾道:“那就请宋嬷嬷过来一趟吧。” 叶云水必须要做好秦穆戎不回府的打算,如若一门心思等着他回来而没做安排,到时候真来个掉包的可就是有口说不清了。 据宋嬷嬷讲,素兰的娘是天生的哑巴,被人强占了身子生了素兰。 素兰娘起初在街上摆摊,却总被人欺负,而后素兰越来越大,不怀好意要她卖女儿的也越来越多,素兰的娘为了保护女儿才带着几岁的素兰卖身入王府。 当初还是王妃在世的时候可怜她母女二人才得以进入王府做浆洗。 素兰因从小被人歧视,心性还高,心中对她自己的出身多有怨念,所以不愿见她的娘亲。 而素兰娘却以素兰为荣,为了不拖累女儿从不对外人讲过去的事。 叶云水听了这话后心里有些酸楚,没想到素兰却是个薄情的人,出身无从选择,可终究那是娘亲。 想起她自己上一世是孤儿,而这一世又无娘亲奉养,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种滋味儿外人是无法体会的,想着。叶云水便是抹了泪。 宋嬷嬷瞧在眼里却是一愣,不知为何会惹叶云水掉泪,只当是叶云水心善:“老奴说得太过了,其实素兰娘如今过得不错,浆洗上的婆子们都夸她勤快,对她颇有照顾。” 叶云水的眼泪却是凶了起来,“让嬷嬷见笑了,我只是想起了我自己……” 宋嬷嬷以为她是想起了生母,也是插不上话,还是苏妈妈让花儿打了水来给她净面,一边还安抚着道:“瞧瞧都哭成花猫了。” 叶云水破涕而笑,接过帕子擦了擦脸,“瞧我这是怎么着了……那素兰娘的针线如何?行的话搁了咱们院子里给丫鬟婆子们缝缝补补的,也比那浆洗上做粗活强,本就是有残疾,冬天那冰冷的井水哪下得去手。” “叶主子是好心的,可这个节骨眼儿叫素兰娘来当差恐是不妥当。”宋嬷嬷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而且素兰不点头,素兰娘恐是不会答应来的。” 叶云水心里叹气,“那就沉上几日再说。”叶云水忽的对素兰的印象极具下降,这样的人恐是最重眼前利益的,而她反倒是没了心里那丝障碍,直接与素兰谈条件谈利益即可,没什么顾虑而言。 这一会儿,墨云却也是进了来,给叶云水回话道:“叶主子,谷家和王家的那几个正跟浆洗的婆子闹腾的,而且差事上弄错了事还不肯承认。您瞧着是怎么处置?” “闹腾个什么?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再闹腾的打了板子再来说话。”叶云水想起王友和谷勇就生气,送进来这几个婆娘也是惯花钱大手大脚的,厨房里用私房钱加菜最多的就是她们几个,晚间还用银子让值夜的丫鬟给打热水,倒是跑这里来当享福主子了。 墨云领了差事就出去了,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了吵闹声,宋嬷嬷瞧着吵得越的凶了便是道:“还是老奴出去瞧一瞧?” “这点儿事不用劳烦宋嬷嬷,打了板子再拖进来回话就是了。”叶云水起身坐于梳妆台前收拾着,却是从镜子里打量着宋嬷嬷,却见她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若听闻外面那婆子哭喊就像是鸟啼虫鸣似的,那是一种惯有的麻木,而非是真的听而不闻。 她到底是谁的人呢? 没多久,那边已是打完了板子拖了人进来回话。 谷家的婆子哭喊着要往叶云水跟前扑,却是被花儿给挡了回去,叶云水朝着那婆子笑了一笑,“有话不会好好说,挨了板子就舒坦了?” “叶主子开恩啊!老奴绝没有偷懒过,却是那些个奴才们欺负老奴是外来的,故意挑拿老奴的错……这哪是给老奴难堪。这是在打叶主子您的脸面!”谷家的婆子倒是会找由子,可惜却不知道这挑错的事就是叶云水吩咐的。 “给你难堪就是扫我的脸面?”叶云水轻笑的问着,“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谷家的婆子则是一怔,便是伏地大哭,“叶主子明察,老奴根本就没做错事,都是她们故意的……” “拖出去继续打!”叶云水对这谷家的婆子印象最差,就是个刺头。 叶云水话音一落,立时两个粗壮婆子便将人拉了出去,又是一顿板子! 屋中顿时静的可怕,只听着外面那板子落下的声音和谷家的婆子尖叫的声音,王家和谷家的媳妇儿听着心里只觉得凉。 “宋嬷嬷。”叶云水转身唤道,“她们进府时签的是什么契?” “死契。”宋嬷嬷朝着那些个人扫了一圈,“王府没有签活契的下人。” 几人心里一惊,顿时全都慌了,她们只记得这宋嬷嬷带他们按了什么手印,却不知那是什么契约,各个脸上的表情惊慌失措,如同苦瓜一般难看,可此时就算是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即便是心里有话想说的,听着门口那谷家婆子的哀号声也愣是把话咽进了肚子,只想着逃过这一劫再想办法送出消息让自家人来救她们。 “为什么闹腾啊?”叶云水点了王家的闺女说话。 王家的闺女已是苦着脸就差要哭出来了,“回……回叶主子的话,那浆洗的婆子收了奴婢五两银子却说没收,还诬赖奴婢偷东西……” “那又跟你们有何关系?”叶云水瞧向谷家的媳妇儿,她听着自个儿婆婆的叫喊声早就吓的傻了,呆若木鸡的不知该怎么回话,半晌了才吐了两个字,“没……没什么……” 叶云水嘴角不屑的一笑。“你们倒是聪明了,拉帮结伙儿的大家?浆洗个衣裳用五两银子,你倒是好大的手气,你一个奴婢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不是偷的又是什么?拿这个话来唬我?” 王家的闺女眼泪立时掉了下来,“是爹爹给的……” “你爹爹当掌柜一年不过是五十两银子的月钱,你浆洗个衣服就花了五两?”叶云水眼睛一瞪,立时拍桌子骂道:“还敢跟我说谎不成?来人,去把他们的屋子给我搜一遍,连个角落都不许漏下!” 青禾带着两个婆子便是去搜屋子,那几个脸上都傻了似的给叶云水磕头道:“叶主子饶命,绝不是奴婢们偷的,都是家里送来的……绝不是奴婢们偷的!” 叶云水压根就不搭理,径自由苏妈妈为其重新梳拢头。 约莫有两刻钟的功夫,青禾则是带了婆子和小丫鬟们回来,手中拎着个包袱往桌子上一撂,里面都是些个珠钗饰,五十两的碎银子还有两张百两银票。 “叶主子,这都是从她们几个人屋里搜出来的,倒是都住在一起,真成了一窝贼了!”青禾的嘴皮子最刁,当即便是指着骂道。 叶云水拨弄着那些个珠钗饰,虽都不是太贵重的物件,可也都是旁日里丫鬟们最宝贝的。估计是王友和谷勇送来打点丫鬟婆子们用的。 “倒都是好物件,哪儿弄来的?”叶云水瞧着那几个人,故意的问着。 还是谷家的媳妇儿最先出来说道:“回叶主子的话,这绝对不是奴婢偷来的,是公爹怕奴婢在府里头吃苦,送进来上下打点,让奴婢和婆婆日子好过些……绝不是偷的!” “你公爹倒是心疼你们,这些个玩意儿加上银票,少说也有个几百两银子,恐是一辈子攒的体己都拿来给你们了?”叶云水嘴角不屑的笑却是让谷家媳妇儿脸色凝住了,翕了翕嘴不知该怎么回话。 叶云水则是转身吩咐着墨兰。“把她们说的都记下来,让她们按上手印,这东西一件件,一笔笔的都给我说清楚来源,而且是谁传的物件也给我说清楚了,私自从府外传递东西可不是小罪过……”叶云水看着宋嬷嬷,“应是怎么罚?” “回叶主子的话,私自从王府外传递物件罚半年月例银子,打二十板子。”宋嬷嬷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儿表情。 “叶主子开恩,叶主子饶命……”王家的婆娘似是明白过来什么,拼命的给叶云水磕着头,而旁边那几个也跟着不停的哭嚎求饶,一时间这屋里头又吵闹不堪。 苏妈妈则是冷了脸色上前指责道:“都闭上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个时候只会想着要主子饶命?”说完又吩咐门口那两个粗壮婆子,“还不把人都带下去,在这里哭天抢地的再惊扰了主子!”凡事与叶云水有关的事,温柔性软的苏妈妈都会变得厉害起来。 那两个粗壮婆子立时上前,一手抓着一个就往外拎去,而剩的那一个则是被胡桃和巧喜给抓了出去,随着墨云一同去问话了。 叶云水瞧着被带下去的人,心里却仍是气,瞧着那几百两银子不当回事的送进来打赏下人,还真是财大气粗! “莫跟这等奴才生气!”苏妈妈担忧的拍着她的后背,叶云水知她是好意却仍是咽不下去,瞧着桌子上那一堆物件甚是刺眼的,“回头把这些个珠钗饰的给小丫鬟们分了去,银子留下就是了。” 花儿赶紧把那东西都收了去,免得叶云水看着就生气。 叶云水则是叫了人来,“去人告诉王友和谷勇,那铺子我要涨价!每间铺子涨一万两银子,绝不还价,付四成定钱,一月为期,过期定钱不退,用不着遮遮藏藏,拿来银子就是他们二人要盘,这铺子我也出手了!” …………………………………… ps:伸爪求粉红票啊求粉红票啊!!不给打滚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三章 热闹 第一百六十三章热闹 谷勇和王友二人得了消息后连夜凑到一起。商议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则是一大早就到王府递了帖子,等着叶云水见。 叶云水并没有见,而是让花儿去见的,只叫二人准备好付定钱的银子,自会请府尹大人在旁作证双方画押,随后付清尾款便是两不相欠。 谷勇的心眼儿多上一分,则是问着花儿家眷的情况,花儿则是瞪圆了眼睛斥骂道:“睁开你眼睛瞧着,这里是王府,难不成还能坑害几个奴婢不成?”说完也不给二人再说话的机会,转身便是回了内院。 二人被请出了二门,自是垂头丧气的有些懊恼,谷勇问着王友,“你瞧着如今这怎么办?” 王友琢磨片刻,“定是恼了的,却不知是怎么漏了风声,此时恐是单单你我二人出面不妥当,不如去寻一下方夫人和齐夫人拿个主意?好歹她们也是要盘这铺子的。” “只怕她没这么容易放过咱们。”谷勇皱眉道:“老婆孩子还在她手里呢。” “连面都不肯见,你就是寻思也没用,除非这铺子你不要了?”王友两手一摊。也是万般无奈。 谷勇叹了口气,“能不要吗?这么些日子借贷的利钱已经都不少了,里外打点上下应酬,虽未细算可五六百两银子已是出手了。” “那还有何可说?回去酬银子吧!”王友一甩袖子摇着脑袋走了。 谷勇回头瞧了瞧王府的门,迟疑半晌才是转身离去。 叶云水听着花儿来回话,“……门口小厮在旁边听着二位掌柜要去寻方夫人和齐夫人拿主意,而谷大掌柜在门口呆了许久才走。” “他们倒是好算计,瞧见我这边翻了脸立刻再去寻新主子!”叶云水冷着脸,“这几天把那几个看紧了,不许漏出去半点儿口风。” “叶主子放心,奴婢带着巧喜和两位新来的婆子轮班盯着,绝不出差错。”墨云拍着胸脯保证,她是二等丫鬟里的头,旁日院子里这些个琐事都交了她管,当初要提墨兰、墨云中一个上来,也是因墨兰没有墨云爽利才留了她在屋子里,而让墨云仍在二等,叶云水也把话挑明,个人补上一等的分例。 叶云水对墨云办事比较放心,“就这几日辛苦些,另外给董掌柜去个信儿,请他来一趟。” “叶主子,宋大爷来信儿说谷大掌柜的人去了叶府。”胡桃得了门口的消息一溜小跑的进来回话,她年岁小,却是比她姐姐花儿活泼了许多。 花儿则是骂道:“跑什么?没个规矩!” 胡桃撇了嘴低头认错,叶云水则是瞪了花儿一眼,却没多说什么。胡桃毕竟年岁小,有花儿时刻提点着也是好的,毕竟王府这地界不比寻常人家,稍做的出了格就容易被人盯上,何况花儿是叶云水跟前的大丫鬟,更是容易被人从她家人身上挑错。 叶云水心里则是想着谷勇许是派人寻陈姨娘……这个陈姨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叶府深居简出的姨娘,可叶云水的事却总是有她的影子。 “这个事先不提,等着他们动了再说。”叶云水让丫鬟们散了,苏妈妈则是为她的手涂了药,虽是不用包着了,可那手上的伤依旧难看得很,叶云水却也不在意,涂完药仍旧提笔起草几个铺子的文书。 苏妈妈则是感叹的道:“何必非要自己争这个气,有世子爷在,有些时候该依靠男人的时候就不要自己强出头!” 叶云水则是笑,手中的笔却是未停,“事儿是我自个儿惹的,就要我自个儿来平,吃亏还是占便宜也都是我的事,不能让爷小瞧了去!” “那是你一辈子的依靠!怎么会小瞧你?真不明白你这性子到底是随了谁,嫡夫人生前可是温婉的人。你却是个固执性子。”苏妈妈叹了口气,眼神中却都是心疼。 叶云水知她的意思,可她却是要争这口气,这事儿如若依了秦穆戎出手,往后她再提什么事,秦穆戎定是不放心上。 无可否认的是自她跟祁善合作之后,秦穆戎对她比以前上心宠溺的多,这才是她想要的,而非是依靠美色和撒娇来换取那一夜的温情,依靠着那虚幻的宠爱在府中求生,她绝不做永远飞不出笼的金丝雀。 董掌柜的度倒是快,得了消息下午便是来见叶云水。 叶云水把她大概的打算都跟董掌柜交代了,“这事儿还得劳烦小公爷那边说一声,那铺子的银钱借给他二人就是,只是借期莫要太长了。” 董掌柜立即笑着回道:“小公爷已经吩咐下来,叶主子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您瞧着半年期可行?” “往常借贷都是多久?”叶云水问道。 “通常为一年期、三年期、五年期,最长不过五年,这乃是借贷给商铺,因有铺子和抵押物的契在,所以也不怕跑了人,只是年头越长,利钱也越多,上一次他二人从这里已是借走了一笔,寻的詹事府给做的保。”董掌柜对此倒没什么隐瞒,叶云水也看的出祁善的诚意。 “这次恐是他二人银钱又会不凑手,却也差不了太多。就按一年期算好了,破了规矩反倒容易让人多想。”这个时候是最关键的。只要他二人的定钱送来,她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叶主子说的是。”董掌柜如今对叶云水可谓之佩服至极,绝不敢有半丝的小瞧了去,那药膳阁自开业迄今为止天天爆满,银子哗哗的往里赚,说是小公爷的地儿捧场的人多,可却一大部分都是奔着东西来的,愣是把楚香楼的生意给挤的少了三成客流。 不过左右都是一家子,不过左兜揣右兜罢了,半分银子都少不了,这里的事最清楚的便是这董掌柜,自是对叶云水的事没半点儿废话说。 “世子爷还需几日才能回,我却是不好出府的,这事儿完了之后还另有事托付给小公爷,”叶云水递了一封信过去,“具体的事我都写了里面了,告诉小公爷,这事儿成了之后我自有重谢!” “叶主子客气了,老奴一定把话传到!”董掌柜从花儿的手里接过信贴身揣好,叶云水便是让他回去了。 那最主要的一部分就写在信里,就看祁善的心思了! 送走了董掌柜,叶云水则是消停的等着谷勇和王友送钱来。 “水清苑”算是消停了一阵子,“梧桐苑”那边却是热闹的很。 刘皎月隔几日便要出府拜佛烧香。而沈氏、米氏姐妹听了叶云水的话天天轮流去照看柳氏,可算是急死了刘皎月。 这个节骨眼儿上,稍微有点儿差错柳氏就容易出问题,而她又夸下海口要拜所有的佛祖保佑柳氏一举得子,这话如今又收不回来。她不在府中,谁能拦得住这三妾? 无奈之举却只能恨她三人没有眼力,虽是用话敲打暗示过,可这三妾却来得更是勤了,沈氏美其名曰应为世子妃分忧,就把刘皎月说的哑口无言,这到底去还是不去拜佛却是成了难题了! 路嬷嬷在一旁劝道:“这三人定是不怀好意。老奴如今腰都好了,却愣是被沈氏的丫鬟摁住擦药酒,老奴还未等回上半句,便给扣了一个不识抬举的帽子,如今您不在府中,恐怕她三人真若做点儿什么谁都说不准!” “正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哪怕是早产都不成!”刘皎月面目愤恨的攥紧了拳头,“不但是沈氏三人,王侧妃还天天派了丫鬟来,虽然柳氏也不是傻的,知道东西不能乱吃,可……唉!” “不如世子妃派个旁人去?”路嬷嬷在一旁出着主意,“却不知相府那边能不能拖得住世子爷晚些回府,否则咱们的打算可不是前功尽弃了?” “不是我的小轿,带人进来定是要被搜查的,太容易被人察觉……那老虏婆眼睛贼着呢,不但是她,瞧瞧那三个上蹿下跳的,还有那院子养病的,哪个是省油的灯?”刘皎月不停的绞着帕子,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怎么办。 “要不老奴代世子妃去?”路嬷嬷对刘皎月的事却是义不容辞的。 刘皎月当即摇头,“您是我的奶娘,盯着您的人不比我少,即便是要寻个人,也要寻不起眼儿的。” 路嬷嬷也是沉了半晌,眼前却是一亮,“不如……叫素兰去?她娘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又不识字,什么都不懂,在府里的关系就她最清白,而且又不太起眼,她自个儿又是个心高的,您给她个机会抬举她,难保她不听您安排!” 刘皎月却是皱眉,思索片刻也只得叹口气,“实在不行,也只能用她了。您先敲打着,看她怎么说才是!” “您放心吧,老奴一定给您把事儿办妥!”路嬷嬷召唤来小丫鬟扶着她便是去做事了,刘皎月却是抿紧着嘴唇,心中默默的念叨着:成不成就看这一次了! 两天后,谷勇和王友二人结伴前来王府拜见叶云水,道是来给叶主子送铺子的定银了! ………………………………………… ps:今日第三更。 长叹一声,今日连续十天九千字了……继续努力…… 感谢钮妞丫的粉红票!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锁 第一百六十四章大锁 叶云水称病未见谷勇和王友。而是请了秦慕瑾来帮这个忙。 秦慕瑾起初有些犹豫,毕竟是银钱之事怕遭口舌不清,叶云水则是亲自到“逍遥居”说合,他才是痛快的点了头。 叶云水也没隐瞒他什么,把自己对铺子的打算也是明明白白的说了,“……自家人,我也不怕四爷笑话,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置一口气,让几个奴才这般的欺辱,这若是传出去我哪还有个脸面了?所以这事儿四爷之后还要帮忙担待些,我毕竟是个女眷,世子爷不在,我抛头露面又不合适。” 秦慕瑾听叶云水这般说自然没有二话,“小嫂还是心底仁慈,只让他们付出些银子就作罢,如若依着二哥的脾气定是要全拿了再说,不过这毕竟是小嫂的事理当全依小嫂的意思,弟弟并非是怕那些个恶奴如何,只是银钱小嫂还是请个信得过的妥当人帮忙清点着,那些旁的事我自会应承下来,府尹大人那里我去说。您就放心好了!” “都是自家兄弟,我不信你信谁?世子爷临走时可嘱咐了,有事让我寻四爷,这回可是一切都托付给四爷了!” 叶云水知秦慕瑾和夏氏都是谨慎性子,便说出了秦穆戎的嘱咐,秦慕瑾果真听了很高兴,心里也没了那些个顾虑,爽快的道:“既是这样,那弟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慕瑾也不再多言,带着两名小厮和花儿、青禾前去与谷勇、王友交涉,那二人见是王府的四爷出面,自是不敢怠慢,更是不敢多言一句,揣着银票和秦慕瑾一起去了涅梁府寻府尹做见证。 而此时,方宏远和齐大人已是等在门口,二人似是因何有些意见不合都皱着眉,瞧见秦慕瑾随着谷勇和王友二人一起来了都了愣,随即便是连忙上前行礼。 秦慕瑾也未搭理此二人,直接进去找涅梁府尹把事儿说了。 虽是涅梁府尹前儿个刚被王府三爷给打了,可见着秦慕瑾仍是不敢有半点儿怠慢,待秦慕瑾说明来意,那涅梁府尹自是没有二话。 谷勇有些迟疑,却被秦慕瑾指着骂了一顿,“若不是看了小嫂的面,定是要拿了你这狗奴才,如今还婆婆妈**,当四爷有闲功夫陪你们玩呢!这铺子爱买就买。不买赶紧滚蛋!”这话虽是骂的是谷勇,可不见得不是臊那齐大人和方大人。 齐大人站在一旁脸色难看的一声不吭,而方宏远也是满头的官司的一言不,王友立即拽了谷勇躬身给秦慕瑾赔罪,二人终究是在涅梁府尹的见证下在叶云水早已起草好的契约上按了手印。 一式三份,涅梁府尹压这一份,其余叶云水和谷勇、王友二人的铺子合一份,上面盖的是涅梁府的大印,满涅梁城里就没有比这再妥当的公证了。 秦慕瑾拿起那契约书让小厮揣好银票,冷着脸子道:“一个月内快些把后面的钱送来,否则别说咱王府不退银子是以势欺人,哼,想欺负到小嫂的头上,不掂量掂量自个儿有多沉!” 秦慕瑾说完这话,更是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方宏远和齐大人,显然是把他们二人也给捎带上了。 二人还未等上前再攀谈两句,秦慕瑾已是带着人甩着步子走了。 涅梁府尹让手下收了那凭证,斟酌片刻才是小心翼翼的问着齐大人道:“您二位这是要盘四爷的铺子?” “不是,是世子侧妃的四个嫁妆铺子!”方大人上前叙着话。 涅梁府尹则是挑眉努嘴,瞅着那谷勇和王友,方宏远才道:“我们二人不过是参个股。那两个是铺子的原掌柜。” 府尹一听这话立时一怔,便是朝着二人拱了拱手,“您二位先忙着,我还有事先告辞!”说话间则是匆匆而去。 方宏远本是心中略有疑问还想拉着府尹问上一二,齐大人则是拉住他没好气的说道:“还有什么可问的?没见人家都逃了吗?庄亲王府可是好惹的?瞧瞧你们做的这是什么事!买铺子时你家那个只说是盘铺子可未说那铺子掌柜要挑梁出来自立门户,早知是这样的腌臜事说什么也不掺和,那世子爷就是个护短的性子,听说那世子侧妃更是记仇的性子,你们居然动她的东西,瞧见刚才四爷那话没有?有你我哭的时候!” 方宏远则是不以为然的道:“不过是个买药的闺女命好进了王府,世子妃可是刘左相的嫡女,那才是天之骄女,当家作主之人,你想多了!” “你怎么还跟刘左相扯上关系了?”齐大人满脸的骇然,一跺脚便是道:“这回可真是让你给害死了!” 方宏远不以为然,“她卖铺子,我们花钱买铺子这有什么不对?难不成她的铺子不许人盘么?齐大人,您这官是越做越大,胆子却是越来越小!我就不信她一个妇道人家还能赖这份帐不成?那我倒是要跟她卯上说说道理!”这话却应是方夫人的口气。 “你好自为之吧!”齐大人见话不投机则是摇着头便走了,只想着回家与齐夫人商议一番做个补救才是。 花儿将契约和银票交给了叶云水,“一共是十二万两银子,都是大通银庄的银票,四爷亲自查看过的没有问题,契约上有府尹盖的印,今儿还见着了齐大人和方大人,好像在为什么事而争执。” 叶云水让苏妈妈收好了银票,“还能为什么?不过是瞧见四爷去怕担了事,这个节骨眼儿上退缩了,你瞧着。估计过不了多久聂夫人就会来传消息。”秦穆戎说过,那齐夫人与聂夫人、周夫人关系都不错,如若那齐夫人还是个知轻重的,就会托聂夫人和周夫人来说合,不过如若没来,那叶云水也就不用留什么脸面了。 谷勇和王友二人交完了定银后则是匆匆的赶回铺子,而此时的铺子却已经被宋皓和涅梁府的衙役上了大锁。 谷勇见状险些跌了一脚,连忙上前拱手问道:“这位大人,这铺子为何要锁上?” “这铺子乃是庄亲王府侧妃的,如今虽说要盘给你,可你又没付了全部的银子,自是要锁上的,难不成还就留着给你用不成?”那衙役头子也认识谷勇,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便是道:“府尹大人既是做了见证,就要按大人的规矩办事,等你把银子都付清了自会给你钥匙!” 宋皓朝着谷勇一拱手,转身不再搭理,从衙役手中接过钥匙,则是扬着笑脸说道:“各位兄弟辛苦了,叶主子已经了话,在药膳阁订了席面,还请各位兄弟赏个脸?” 那衙役头子早就得了涅梁府尹的指示,赔着笑脸说道:“兄弟这辈子还没去过那么贵的馆子。托叶主子福气,那咱恭敬不如从命,代奴才们一并谢过叶主子赏了!” “客气客气!”宋皓自知小鬼难缠,对这衙役头子也没半点儿怠慢,没多大一会儿就称兄道弟。 寒暄了几句,衙役头子伸手一招呼后面的那群干活的,一群人浩浩汤汤的奔着药膳阁而去。 谷勇忙前忙后的没插上一句嘴,却只能瞧着人家往药膳阁去了,顿时心里懊恼不已,马不停蹄的便是朝着东市而去! 谷勇到东市口处,正遇上一群衙役与秦孝一起也是往药膳阁的方向而去。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狠狠的抽了两鞭子马,快的朝着铺子而去。 待谷勇到那铺子时,正瞧见王友苦着一张脸坐在铺子门口,而那两家铺子也是上了砖头大小的锁头,那明晃晃的眼色让谷勇觉得格外刺眼。 “还在这里坐着干甚?”谷勇翻身下马朝着王友而去。 王友瞧见谷勇,就像是抓住根救命稻草一样的扑了上去,“我回来的时候就都锁上了!账本和东西可都在里面呢!”王友一拍大腿,“真是糊涂啊,居然忘记了这些个东西,大意了,大意了啊!” 谷勇心里一沉,便是拉着他道:“帐不都是抹平的么?现在快些去找方夫人商议拿个主意兴许还来得及。” “哎哎,这就走!”王友如今也不管这做法到底对是不对,跟着谷勇便是上了马车朝着方府而去。 “水清苑”中。 叶云水拿着宋皓交上来的两个铺子的钥匙又扔回给他,“花高价雇几个账房先生,人家出多少钱咱们给双倍,马上开始查铺子的帐,有差错的全都挑了出来给我亲自过目,东市的铺子由你和春月负责,南市的铺子让画眉负责,往后你们就是东、南两市铺子的大掌柜,秦孝自还有其他的差事,旁日里只能给你们搭把手,具体的却要你们自个儿撑起来了!还有那几个二掌柜的全都不要,你跟画眉斟酌着从拿得出的伙计里选,这事儿倒也是不急,待全都妥当了你们几个再过去,” 叶云水心里早就打定主意这铺子不可能让谷勇和王友得了去,想在她这里占到便宜,那才是做梦! ……………………………………………… ps:三更继续!请支持女生网正版阅读~~ 感谢hensun、yangyang1976、1eigh626、球心、云中看书、裙摆摇摇、4夜影4的粉红票,感谢yingying1979、1ovear1ene、清清来的平安符,感谢歡喜、书友o8o72ooo5o24728的香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五章 差错 粉红440加更 第一百六十五章差错粉红44o加更 宋皓从花儿的手中接过了铺子的钥匙。立即跪下给叶云水磕头谢恩。 叶云水让苏妈妈扶他起来,“跟我这儿用不着这些个虚礼,奶娘我是不能还你了,这却是大实话,所以只能用旁的来弥补你,不过你也不许欺负了春月,否则我可不饶你!” “回叶主子的话,老娘在您这里自是放心的,还另有喜事禀叶主子,春月昨儿查出有喜了!”宋皓也是实在人,说完脸上也是止不住笑的。 叶云水心中狂喜,险些冲了帘子外面去,又觉得不妥则是转了个圈回了来,苏妈妈听了则是喜极而泣,口中不停的念叨着,“好事啊,真是好事!” 叶云水听着心中高兴,连忙吩咐着花儿和青禾,“快去把前些日子*里赏的牡丹遍地的缎子拿着,还有那棉布也拿上两匹,小孩儿穿棉布衣裳可不伤皮肤。算了别拿了,都让针线上的做好了再送去,那就拿上二十两金子打个长命锁,还有……” “叶主子您高兴归高兴,奴婢不耽误您赏东西,可那小人生出来才多大?您赏二十两金子的长命锁,那得打多大一个?多沉啊,哪年那小娃娃才能戴的上!”青禾说完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叶云水一怔,而后才现的确是不合实际了,却是个犟脾气,“那也拿了去,不能全打了长命锁,那就再打两个金项圈,把我那块福禄寿的三色翡翠拿着镶了里面,反正总是有东西可置的!还有库里的燕窝也拿上一包。” 叶云水听说春月有了孩子,兴奋的指使着屋内的丫鬟乱转,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拿那个,而后还是苏妈妈说了话才算是完事,“正事要紧,不过才一个多月哪用得着这么多东西!” “我这也是高兴。”叶云水忽的想起春月和宋皓跟前没有伺候的,便是在院子里挑了个两个粗使丫鬟,许了每月一两银子的例钱,俩个小丫鬟自是乐得高兴。 “让她俩跟着你回去照顾春月,不过你若是敢有旁的心思……哼,我就把春月和孩子接回来养。” 宋皓哭笑不得,则是再三承诺绝对不会辜负春月。请叶主子放心,才是带着叶云水赏的一大车的东西回去了。 叶云水瞧着苏妈妈也是合不拢嘴,“您别急,回头等事情踏实了,让您回去亲自回去照顾着。” “不用,宋皓能照顾得好,待生的时候去瞧着就行了,这边我放不下你!”苏妈妈虽是惦念着儿子儿媳,可叶云水这边却更是担心,“连春月都有动静儿了,你可是也要抓紧呢!” 叶云水长叹一口气,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儿,如今已是过去四五天了,也不知秦穆戎何时回来,瞧着“梧桐苑”每日出出进进,她却被这嫁妆铺子的事也分去不少精力,那一面虽是有沈氏三人捣乱,可如若刘皎月真的偷梁换柱,那才是真的不好办的! 瞧着如今柳氏怀个孩子都这般的惊心动魄,又何况是她…… 宋皓寻了几个涅梁城颇有名气的账房分别在四个铺子同时开始查账,一笔一笔的对着。稍有差错的地方就会被单独的列出来,待查账后交由叶云水处置。 叶云水得了闲仍是盯着“梧桐苑”的动静儿,虽是沈氏三人轮番前去,可刘皎月如今不出府,她们三个每次都是悻悻而归,被以各种理由打回来。 “如今素兰在‘梧桐苑’成了气候,世子妃不知怎么想的就选了她了,如今就由那小蹄子代世子妃去各寺庙烧香拜佛,求子添香火,如今在府中也是抖得很!”沈氏说这话时不停的摆弄着帕子上的绣花,恨不能把花撕碎了似的。 叶云水倒是也听说素兰入了刘皎月的眼,可之所以选她,不过是素兰的身家简单些,除了个不会说话的老娘外,也没有其他有纠葛的人,而素兰心又野得很,定是刘皎月许了她什么好处,她才成了刘皎月的臂膀。 “世子妃瞧上她是她的福气,说不准过不了多久又要多个姐妹了。”叶云水抿着茶,语气淡淡的说。 小米氏的脸色一紧,略带怀疑的道:“世子妃跟前不是还有两个侍女吗?” 四妾的名分已是占满了,除非秦穆戎继承了亲王之位,才有可能提一名侧妃,多一个侍妾的名额,否则即便是刘皎月抬举了素兰,她也只能是侍女。 “反正已经有两个了,也不差再多一个。”米氏说这话却是酸溜溜的,眼睛却是不停的骨碌的转。 “素兰的模样倒是不错,是个恬静的。”叶云水并未对此多说。她总不会像那四个妾似的拈酸吃醋,显得没了身份。 “叶主子说得是,像我这种破落户似的,就不招爷待见!”沈氏瘪着嘴,梗着脖子说着气话。 叶云水笑着调侃道:“爷还不待见你?哪次回来少了你的礼物了?跟个丫鬟还吃上醋了,你好歹是主子,别显得那么没了深沉,让外人瞧见臊不臊得慌!” “叶主子说得是,犯不上跟个奴婢认真!”沈氏一愣便又笑开了,叶云水那话却是点明了她,不过是个还没得意的丫鬟,刘皎月摆世子妃的架子她们都是没辙的,可一个丫鬟就算是替是世子妃去上香也终究是个丫鬟!要圆要扁的还不是任她们拿捏? 心里这般一计较,三个人算是想了个明白。 “如今柳氏有世子妃亲自照看着,也用不着咱们了,索性贱妾还是院子里呆着去,免得出来碍人家眼。”米氏唉声叹气,显得没什么精神。 “该去看的时候还得去,这个时候才显得出姐妹情深,柳氏也记你们的好!”叶云水这话里套这话,却谁也挑不出毛病,具体这三个怎么做却是她们的事了,可是与叶云水无关。 “叶主子好心。可人家也得领情才是,防着咱们都跟防贼似的。”子歇着的好,贱妾先回了,叶主子您好生歇着。” 小米氏起了身,另外两个自也跟着走了。 宋嬷嬷此时也在屋里头,叶云水便是问她道:“嬷嬷,您怎么看素兰这事儿?” “叶主子心里有了主意,何必再问老奴呢!”宋嬷嬷难得一笑,却还并未正面回答叶云水的问题。 “倒是想听听您的意见。”叶云水也是回以微笑。可宋嬷嬷却并未因叶云水的忽然问而有半点儿的惊慌。 “这王府里野心大的奴婢数不胜数,何况是个有奶就是娘的丫鬟,能不能得那福气还不是主子们一句话的事。”宋嬷嬷的回答倒是让叶云水心里敞亮了些。 叶云水则是感叹的道:“倒是可怜了她的娘了……” 三天后,那有问题的账册都装箱送来了王府。 领头的账房先生则是随着宋皓一起进府给叶云水回话。 “四间铺子的帐全部查验了一遍,明面上往来帐没有问题,可细账却是粗糙得很,而且与时价不符,陈府进货的价格也多有出入,虽是金银铜价会有波动,可前后两个季度的差价在账面看来却有两成的出入,如此一来,十几年的差距下来恐是有几万两、甚至十几万两的银钱不知去向。有问题的帐全都单列出来,请叶主子再过目!” 叶云水让人打开箱子,却是有个十几本的账册,花儿从中抽出几本,都是账房先生重新写的,光是有问题的帐便是写出来有十几本,可见王友和谷勇二人这些年贪了铺子多少银子。 叶云水简单的翻了翻,便是又把账册扔了回去,转身吩咐花儿道:“给账房先生拿银子,按照当初预定的多拿二百两,这事儿就请账房先生们暂且不要对外说道才是。” 账房先生连忙道谢,“谢过叶主子赏,万不敢对外多言一句,这点儿规矩还是懂的,否则任叶主子责罚!” 叶云水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让宋皓亲自护送,免得带了银钱路上不安全。 账房先生一走,叶云水隐忍的火才是散了出来,“谷家和王家那几个婆子呢?招没招?狠狠的给我审,明明白白告诉她们,如果说的不清楚,这辈子就别想从王府里出去!” “叶主子别生气,奴婢这就去!”墨云心里也是气的,转身带着婆子们便是去了,如今那两家人的女眷都关了一个屋子里,招的都是个七七八八的琐事。当不得大用处,看来如今是要用点儿狠的了。 苏妈妈在一旁劝着,“早就知道他们贪墨银子,何必还真往心里去生气,气坏了身子才是自己的!” “一共十五年就贪了十几万两银子,您瞧瞧这胆子大到哪儿去?许是从我生母那时开始就由着他们贪,背后没人指使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我倒是要瞧瞧都是谁!”叶云水连着灌了好几杯茶,又吩咐丫鬟道:“去告诉墨云,不管他们两家的什么事,哪怕是那腌臜事也不漏下,全都给我挖出来,我倒是要瞧瞧他们有多大一张嘴,这十几万两银子他们怎么咽得下去!” ………………………………………… ps:求粉红票!感谢橘子316、狮子和牛、孔拉德殿下、书友1o1118123543539几位童鞋的粉红票! 第一百六十六章 请托 第一百六十六章请托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刚刚起身。青禾便是进来回话,“早上周府送来了帖子,说是周夫人知道您的手伤了,惦记着要来瞧瞧您。” 叶云水心里明镜似的,定是那齐夫人找周夫人想要说合说合,叶云水也并不想结太多的仇家,索性就瞧瞧她怎么个说辞,“给周府回了帖子,就说在药膳阁摆席面,请她和聂夫人一起聚一聚。” “叶主子,您这个时候出府合适吗?”青禾担心的则是刘皎月会不会对此颇有微词,毕竟以前叶云水出府可是有世子爷陪着。 “在府里不是更不合适?”叶云水朝着‘梧桐苑’那方努努嘴,青禾也是叹气。 “跟周府的人说,我会与四夫人一起去,到时候请四爷跟着便是了,少不得再请一请世子妃,请了她也不会去的,还能说什么!”叶云水心里倒是盼着秦穆戎快些回来了,没有他在,倒是做些什么都不那么方便。 “那奴婢这就去回话。”青禾得了差事便是去了。 而这边花儿却是上前服侍叶云水起身,“昨儿晚上墨云带着丫鬟婆子连续审了一夜。那谷家的媳妇儿则是说起叶府,墨云留了个心眼儿,把她带出去单问,那媳妇儿却是不知具体的情况,只是听她男人说起过他老子与叶府上的人有关系,具体说的是谁却是不知,再问那谷家婆子,则张口闭口的狐狸精之类的那些腌臜话,墨云听着越说越不堪,便是堵了她的嘴,听那意思说的好像是陈姨娘。” “又是她?”一提起这陈姨娘,叶云水则是满脸的厌恶,“回头你和墨云二人单独的审那谷家婆子,必须让她说出来,不过别太张扬了。”这涉及到叶府的脸面,只能用从叶府出来的丫鬟。 “叶主子放心,奴婢省得。”花儿最是谨慎,叶云水也是放心。 不过这事儿居然又有了叶府的影子,倒真是让叶云水心中憋闷的很,那陈姨娘身上定是有不少的问题,只是苏妈妈之前与她便不是太熟,知道的也少,而旁人则是对其根本就不了解,如今这谷家的婆子开口闭口叫她狐狸精,莫非她真的和谷勇有些个什么? 她肚子里那孩子……不会不是叶重天的吗?叶云水这般想着却是朝着旁边呸了两口,她好歹是个深居简出的妇人,应该不至于如此不堪。不过真若是查出了这里面还有她的事,叶云水绝不会有半点儿的手软。 夏氏也得了周府的帖子,一早便过来跟叶云水说这事。 “我自个儿出去不合适,便约了你作伴,四爷如若有闲功夫也一并去,反正他与祁善也是熟识的,而且周夫人、聂夫人都是熟人,四爷如今也在外当差,你这四夫人好歹出去露露面,别总闷在家里,大家闺秀最后真锈了!”这事儿叶云水也没瞒着夏氏,一是一、二是二,如今秦穆戎不在,她如若再不跟四房联系起来,刘皎月则更加的有恃无恐了。 夏氏听了也是笑,“哪就真的锈了,小嫂净排揎人,倒是也想出去热闹着,以前四爷倒是不喜,如今听说了您要带着我去答应的还真是痛快,只是准备了几身衣裳不知穿哪个妥当?小嫂帮忙瞧瞧?” 叶云水瞧她那羞赧的模样。也知这小夫妻俩最近过的很是滋润,倒是没有先忙着帮她瞧衣裳,而是又伸手搭了她的脉上,夏氏一愣马上就稳稳的呆着,一双眼睛盯着叶云水的嘴,生怕她说出点儿不好来。 “甭那么小心翼翼的,恢复的还算不错,那药继续吃吧,虽是难吃点儿可见效却是快的。”夏氏的宫寒症的确是有缓解,不过仍需要继续的治疗,想起那肖春艳,叶云水又多问了两句,“……如今可还老实?” 夏氏则是叹了口气,“肚子也不小了……可有法子知男女?”夏氏知叶云水是有办法的。 叶云水踌躇半晌仍未松这个口,“日子太短瞧不出来,儿子闺女还不都是记了你的名下,到时打了肖家的,当自己生的一样。” “就怕没那么容易。”夏氏脸色悻悻,叶云水则是转了话题开始瞧她带着来的几套衣裳。 傍晚的时候,叶云水亲自到“梧桐苑”去请刘皎月一同出府,却是被刘皎月两句话给打了回来,“……我如今在如素,去了反倒不合适。” 叶云水又相让两句,刘皎月态度坚定,叶云水才是做罢,反正又不是真的要请她,刘皎月估计也没那般上赶着凑热闹,何况她那一身傲气的劲儿,许是也瞧不上周夫人、聂夫人这等官夫人们。不愿与其为伍。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则是早早起来装扮了一番,聂夫人和周夫人都是熟的,那齐夫人今儿估计也会到,自是要打扮的妥当一些,免得让人瞧着不规矩。 行了小轿到门口,秦慕瑾已是备好马车,夏氏扶着叶云水迈上脚凳上了马车,秦慕瑾则是翻身上马吩咐王府侍卫开道,丫鬟婆子跟在两侧,浩浩汤汤的队伍朝着药膳阁而去。 叶云水笑着看夏氏,“四爷还真给你做脸。”通常她们单独出行可用不着这么多的侍卫和丫鬟婆子侍候,这显然是秦慕瑾特意安排的。 “我这是借小嫂的光。”夏氏自是不肯承认,可那笑红的脸却透着欢喜。 药膳阁的门口。 周夫人和聂夫人在门口等着迎叶云水到来,却是瞧见齐夫人的马车到了,本欲上前迎两步,瞧见马车上又下来一个夫人,却是那方夫人,周夫人脸上的笑滞住,与聂夫人对视了一眼,却见她也是满脸的惊诧。 周夫人立即收回迈出的步子,脸上不愉的瞧着齐夫人。 聂夫人瞧着尴尬,便是先将她二人迎了进去。又过来搀扶周夫人,周夫人甩了帕子皱眉道:“居然她也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个齐夫人做事也不着调了,这叫什么事呢!” 聂夫人则是道:“进去再说,总不能在大门口闹腾多没体面。” 周夫人也知这般不妥,便是心中不愿的上了楼。 几位夫人落了座,齐夫人自是寻了去净手的话由子拉着周夫人解释几句,“我都马上要出门了,她却堵到了门口来,央着我要一起来。我这才不得不带着她!” “你不说,她又怎么知道?”周夫人脸色仍是不悦,“今儿叶主子和四夫人可都来,可别闹腾的咱们都跟着没脸。” “定是我那妯娌说的!”齐夫人脸上也是气,“这巴巴的硬是要跟着,我也没办法了,好歹心里琢磨着这事儿也是说开了好,不能总别扭着,您一会儿可得帮着说合说合。” “我这丑话可说了前头,叶主子心里明白是你求人说合,又特意在这药膳阁摆了席面,算是很给这面子了,如若她再闹腾起来,可别怪我伤了情面,你与她是跑不掉的亲戚,可犯不着踩我和聂夫人这两张老脸!”周夫人也知来了不能轰出去,只盼着今儿能善了了。 “您就放心吧,我可是嘱咐了一路的!”齐夫人自是好说歹说的把周夫人劝了回去,四个人落座,只等着叶云水和夏氏到来。 等的功夫却只有齐夫人一个人圆着场面话,这里周夫人品级最高,倒是拿了几分架子,方夫人上前攀了两句话,那周夫人也爱理不理的,方夫人自觉没趣就不再多嘴。 不多一会儿,只听得楼下响起嘈杂的声音,从窗口探出头一瞧,正是看到王府出行的侍卫队伍行至楼下。 周夫人带着另外三位夫人一起下楼去迎。 叶云水下了马车见着方夫人也在时脸色明显的一滞,再一扫女眷中那位她不认识的定就是齐夫人,不过看着周夫人满脸苦涩,还有聂夫人的微微摇头,她也是明白,这恐是齐夫人和方夫人自作主张。 “还让你们都下来迎,可是折杀我了!”叶云水笑着把夏氏推了跟前,“这是四夫人。” 夏氏与几位夫人见了礼,却知那方夫人也在,心里微微惊诧。站于一旁的秦慕瑾则是皱了眉头。 周夫人连忙与秦慕瑾攀谈两句,秦慕瑾则是去寻祁善叙话了,临走时与叶云水和夏氏道:“小嫂要走时召唤一声便是,我在这儿不走了。” 叶云水点头谢过,秦慕瑾则是朝着众位夫人拱了拱手,甩着步子先行上楼了。 秦慕瑾的话却是让周夫人几人闹了个没脸,也知秦慕瑾岁数小,又是庄亲王爷最宝贝的小儿子,自是挑不出他的理,而且这事儿本就是她们理亏,只得陪着笑脸,把叶云水和夏氏二人迎上了楼去。 看到叶云水来了,董掌柜撂下所有事亲自招待,叶云水则笑着道:“这边都带着丫鬟伺候用不着您,这份心意我领了就是,您瞧着给上一桌席就成,都是女眷,莫来那些太荤的东西。” 董掌柜陪着笑脸,“小公爷吩咐了,一切都由叶主子做主!” 叶云水笑着摆了手,董掌柜才是忙他的去,又有小厮6续的上了果盘点心,酸甜苦辣咸五味点心各一种,时令水果花样百出,还未开席面这却已是够炫目的了!再加上那些小厮各个对叶云水巴结的不得了,倒是让齐夫人和方夫人心里都颇为惊讶。 叶云水在楚香楼和药膳阁有股并非所有人都知道。 ………………………………………………………… ps:感谢ange1a-in、sabrinanete的平安符,继续求粉红票! 第一百六十七章 翻脸 第一百六十七章翻脸 叶云水忙着照顾夏氏。对方夫人和齐夫人的疑惑只作未见。 周夫人和聂夫人二人对视一眼,自是都看出那两位夫人的疑问,聂夫人则是开口说道:“咱们有这口服还都是拖了叶主子的福气,瞧这地儿可是为她单独设置的雅间,这楚香楼和药膳阁都有叶主子的股!” 说着又转过身调侃着叶云水道:“今儿既是到了你的地盘,可得给我们弄点儿好的,早就听说这药膳阁的名号,我可是第一次来,弄那些个杂七杂八的糊弄我可不成!” 叶云水微微一笑,“您就放心吧,糊弄谁也不能糊弄您啊,这东西您尽管的用就是了,能说出个不字来,我自个儿拆了这招牌!” “就你这嘴会说!”周夫人跟着附和着笑,余光扫向了齐夫人和方夫人。 齐夫人脸上挤出一丝笑却是僵得很,那心里早是惊涛骇浪一片了,方夫人也似是傻了一般,带着几分怀疑和不忿的抿着嘴。 叶云水把这几人的神色看在眼中,笑着吃着点心,捧着夏氏出来说话,夏氏也不怯场。与周夫人、聂夫人聊得甚是欢喜,而齐夫人则是试探着与叶云水说话,叶云水都笑着应对,却对嫁妆铺子的事只字不提,倒是让齐夫人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了。 待席面摆上来,叶云水则是一道接一道的介绍着,把几个人听的目瞪口呆,周夫人指着那炖汤道:“这个我可是尝过,这药膳阁开业的那一天有幸用过一回,如今镇国公夫人天天来弄一碗回去用,前儿个我瞧见那气色好的不得了,连头上的白都少了些!” “有这么神奇?”齐夫人笑着捧场,“那我可得用上点儿,倒是现我也有白头了,果真是岁月不饶人。” “齐夫人还年轻,用不着天天用,您若是想黑,常食黑芝麻便是了。”叶云水倒是和声细语的讲,几位夫人也都是认真的听,她能跟小公爷合开这药膳阁,定是有些真本事的。 可这席吃了约一半过去,终究是一句铺子上的事都没提,齐夫人隐忍不说,只想着叶云水这女人绝不是像方夫人所言只是个命好嫁入王府的女人,见人三分笑,谁的面子她都不会落下,宅门里的女人她见多了。叶云水这般看不透的还真是少。 不过才十五六的年纪,为人做派却甚是成熟得体,连周夫人和聂夫人都捧着她,哪里她们是惹得起斗得过的? 齐夫人心里犹豫不决,只想着怎么开口把嫁妆铺子的事给退了,而方夫人似是瞧出她这打算,直截了当的便是端了酒插话道:“叶主子您是贵人,不比我们这些个粗人,嫁妆铺子的事还要请您手下留情,赏咱们一条活路走才是!” 方夫人这话说完,正对养颜方子说的热火朝天的几位夫人顿时都愣住了! 叶云水依旧挂着笑没说什么,倒是夏氏冷了脸子,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敲,很是不满的用帕子抹了抹嘴角道:“这位夫人您说话可是要凭良心,我小嫂对人从来都是和善的,却第一次听人说她的不是?好歹您家的也是有脸面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自个儿也不觉臊得慌。” 齐夫人瞪了方夫人一眼,转身对着叶云水和夏氏陪着笑的道:“她不懂规矩,您二位别介意,这事儿说起来却是我们的不对,没弄清楚便入了股。倒应该给叶主子赔个不是!” 说完这话,齐夫人则是拼命的给周夫人使眼色,示意她帮忙说合两句。 周夫人也只得硬着头皮劝慰着,“叶主子和四夫人感情可真是好,还未等叶主子说话呢,四夫人却先抱不平了!来来来,别为这点儿事再气坏了身子,不过是点儿银钱的事,以前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如今说开了可不就是好的!” 齐夫人连忙道:“就是,没得让两个奴才得了意,倒让咱们伤了感情。” 夏氏瞧着叶云水,似是在等着她的指示,叶云水沉了沉,才是瞧着方夫人说道:“齐夫人和方夫人其实都想的窄了,这铺子既是说要盘出去可不是说瞎话玩的,而且前儿个也请了涅梁府尹做了见证,只要尾钱送了来,那铺子就是你们的了,只是方夫人让我留一条活路却不知这话从哪儿来的,知道的是我往外盘铺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以势欺人,骗了银钱?这却是要说个清楚才是,免得那耳朵长的传了出去,我可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叶云水摆明了不放过方夫人,却没提齐夫人,齐夫人琢磨了半晌想要回话,却被聂夫人在下面狠狠的捏了一把,才张开又闭了上。脸上挂笑的看着方夫人。 方夫人见她势单力薄,心里又疼银子,便是说道:“是我失言了,不过那铺子如今我们却是不想盘了,还望叶主子高抬贵手,把定钱退了我们,往后您的恩德一定记在心里。” 这事儿也是谷勇和王友几人去方府合计后得出的结果,显然叶云水封了铺子,又使人查了帐,即便是傻子也知这事儿是个坑了,如今只能找叶云水说合,宁可亏些钱,也要把铺子的定钱退回来,还上那借贷的银子,铺子也不盘了,否则非连老命都赔进去不可。 这些人想的是好的,可叶云水却不打算这样放过她们?简直就是笑话,跑来惦记着她的铺子,撺掇她的奴才背主,如今说不盘就不盘,还想要退银子?这搁到任何人的身上去恐怕都不会依吧? “您不想盘了?可我那契约上签的可不是您的名字,而是谷勇、王友,您却要我退您的银子?”叶云水的脸色已是有些不悦。“这话儿是哪儿讲出来的道理?我可不知您跟他二人还沾着亲。”叶云水这话却是损了方夫人,跟两个奴才沾亲,她会是什么人? 方夫人却仍是不依不饶,“可那付了的定钱中可是有方家的两万两!” “那您应该找那两位掌柜的去要银子,却不该来找我啊?”叶云水瞧向齐夫人问道:“齐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齐夫人没想到叶云水会突然问她,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支支唔唔不知该如何回答。 聂夫人见她这副模样则是撂了筷子,“齐夫人,虽咱不是王公贵族,却也是这涅梁城里有头有脸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事儿本就是你们两家不占理,找我和周夫人出来说合,如今您二位是什么意思不如表个态,说个清楚,叶主子能应的,我和周夫人豁出去这脸面给你说合,如若不能应,也别伤了和气,为那点儿银子不值当的!” 聂夫人这话算是把窗户纸给捅破了,可如此一来,她和周夫人二人却是被摘了出来,也是变相的告诉叶云水,这里可没她二人什么事。 叶云水得了她二人的心思,自是率先表态道:“聂夫人说的对,没得为点儿银子伤了和气!”只是想从她这里拿银子出去却是做梦! 夏氏满脸的不悦,对这齐夫人也是瞧低了几分,好歹也是三品大员的诰命夫人,却是连这点儿魄力都没有。 “叶主子说的对,这事儿是我们理亏,银钱的事不提,自会去寻那两位掌柜的算,只是您别为此而怪罪了咱才是!”齐夫人心里咬着牙,不过万八银子的事,没得为此得罪了叶云水和周夫人、聂夫人这好几个,往后那官夫人的圈子她也没脸再掺和,反倒是让她家老爷在外不好做人! 听着齐夫人这话,方夫人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甘的模样继续言道:“叶主子您好歹也是亲王世子侧妃,犯不上为这点儿银子丢了名声,回头被世子妃误会了,才是得不偿失!” 方宏远刚搭上刘左相这一条线,方夫人便扯出来刘皎月,就算她能与小公爷合开这药膳阁,可她哪里敢得罪正室?在方夫人的认知里,刘皎月和叶云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刘皎月这正室大声的咳嗽声。叶云水都应伏地谢罪。 可方夫人这话不说还罢,说出来却是彻底的撕破了脸,齐夫人一脸的懊恼后悔,指着方夫人气的说不出话,心里恨自己今儿说什么都不该带着方夫人一起来,而周夫人和聂夫人对视一眼则是直接的恼了,“方夫人说话可是要慎重!” 夏氏直接火了,蹭的站了起来,被叶云水给拽下了,叶云水脸上挂着笑,可目光却是冷如冰霜,“方夫人好大的口气,居然连王府的事都插得上手了!我可真是要说一声佩服,却不知您家投了多少银钱?回头我点算出来亲自给您送了去?” 方夫人被她这目光瞅着也是心里一紧,可一想着那两万两银子,便是硬着头皮的道:“一共两万两!” “两万两啊!”叶云水故意加重了“万”字,“方大人一个通正司通正使的月俸是多少?您居然一出手就是两万两买铺子,不会是您当了嫁妆凑的银子?” 叶云水这话问的甚是毒辣,方夫人答不是嫁妆,那就是说方大人贪墨,如若答是嫁妆,那传出去方府更成了笑柄…… ……………………………………………… ps:三更继续中…… 感谢书友1oo32521o6o5375、秋风秋雨2oo5、玉米-甜甜的粉红票,感谢沈焰如的平安符。 第一百六十八章 银子 460粉红票加更 第一百六十八章银子46o粉红票加更 面对叶云水犀利的质问。方夫人支支唔唔的答不上。 其他几位夫人则是斜着眼瞧她,显然都不打算参与其中。 方夫人急了的一跺脚道:“叶主子,今儿您就给个痛快话好了,您若是不退还这铺子的银钱,我便要寻个地儿去说理去,您不能仗着王府的势力欺负我们这些穷官!” 方夫人说完那话也是脸红脖子粗的,心里却也忐忑。 那可是两万两银子,而不是二两,让她这样吃个闷亏怎么会答应? 叶云水只是脸上毫无表情的看着齐夫人。 齐夫人脸色尴尬,笑容僵在脸上比哭还难看。 夏氏瞧着周夫人和聂夫人都没有话,却是急了,甩着帕子到门口使唤丫鬟去喊四爷来,返回来便是吼道:“……踩人都踩到王府的面子上了,当王爷和世子爷都不在,我们府中没人可任人欺辱?您一出手就是两万两银子,还是穷官?这话倒是要找个人说道说道!” 方夫人见夏氏急了,脸上硬挺着瘪了瘪嘴,叶云水也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则是道:“我是个见识短的,穷成您这样的我还真是没见过,您想去哪儿说理都随您。我在这儿等着就是。” 说话间叶云水起了身,与周夫人、聂夫人道别,“……今儿我就先走了,改日咱们再叙。” 也未再给几人说话的机会,叶云水则是扯着夏氏便出了屋,而此时秦慕瑾和祁善二人也匆匆而来,夏氏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叶云水打断,“今儿也不早了,咱们就回吧。” 秦慕瑾瞧着夏氏那黑着的脸色,只是叹气让侍卫备车,而祁善则是站在秦慕瑾后面看着叶云水。 似是感觉到祁善的目光,叶云水才是笑着招呼一声,“……还把小公爷惊动了。” “小嫂的事就是我的事,您若有何需要招呼一声就是。”祁善那一双桃花眼依旧是笑眯眯,可叶云水却从中看到了一丝诡异的阴狠。 “先谢过小公爷。”叶云水只是一笑,却感觉到祁善的目光一僵。 已是有不少的人出来瞧着几人,门口的马车一到,秦慕瑾则是护着叶云水和夏氏二人上了车。 祁善一直送到大门口才是转身返回,伺候的小厮上前在他耳边回着刚刚生的事,“……那方夫人为了银子撕破脸皮还搬出了世子妃,四夫人急了,却被叶主子拦下来拽走了。” 祁善略一瞪眼,自言自语的道:“两万两银子?左相府?那几位夫人走了么?” 小厮摇头,“还没有,起了争执,爷,咱要帮叶主子出口气么?那方家的婆娘可真是太气人了!”叶云水每次都给赏银。又是东家,而且常跟着祁善的人都知道,他那双眼睛一旦不弯成桃花了,那定是有人要倒霉的,索性就坡下驴,他先讨个好。 “这事先记着,看看再说。”祁善打走了小厮,心里想着叶云水却有点儿气,上赶着要帮忙还被拂了面子,可转念再一想,却又觉得他自个儿气的没道理,索性叹口气喝着茶,听着隔壁几位夫人吵嘴。 出了这样的事,周夫人和聂夫人自是恼了齐夫人和方夫人的,二人连句牢骚都未就要走,齐夫人则是上前说着好话,方夫人却还在一旁赌气,“不过是个世子侧妃还摆这么大的架子!” 周夫人听不过去便知转身斥了几句,“有没有这么大的架子也不应是你说嘴的,你好自为之吧!” “说的倒是轻巧,两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她说贪了就贪了?”方夫人有些不依不饶的,齐夫人也是懒得理她,随着周夫人、聂夫人一起走了。 听着三位夫人下了楼,祁善则是拍了两声巴掌,手里比划了个钱的手势,小厮点头硬着,颠颠的到了隔壁房间拿着账单问道:“这位夫人,您结账?” 方夫人愣了一下子,“不是叶……叶主子摆的席面吗?”她险些直呼其名,却又知这地儿有叶云水的股才是咽了回去。 “往日叶主子走时会招呼一声,今儿却没打这招呼,所以这席面还是得请您付账!”小厮笑着把账单递上,那方夫人黑着脸问了一句,“多少银子?” “一桌席面加上时令水蔬、五味点心,一共一百三十二两银子,抹去二两您给一百三十两就行!”小厮的话一说完,那方夫人便是瞪大眼睛跳了脚的骂,“你们这是讹诈!什么破东西要一百三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呢?”方夫人说这话脸上的肉都跟着颤了。 “整个涅梁城都知道,药膳阁就是这价码,明码标价的东西您要不要瞅瞅账单?”小厮瞧她这模样也没了笑容,直了腰的上下打量着,“您好歹也是三品夫人,别是想要赖账吧?” 方夫人被这话噎住,抢过那账单看了一眼,最便宜的菜都要十五两银子,顿时那嘴角就抽抽了,让她付账却又舍不得,犹豫半晌道:“这席面可是叶主子请的,你们还是找她要银子去吧。” 话音一落。方夫人便是叫了门口的丫鬟要走,却被小厮上前几步给拦住了,大声的嚷嚷着:“您这说的没道理,您用了东西让去找叶主子要银子,这是哪儿的规矩?方宏远大人的夫人连这点儿饭钱都要赖账?您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瞎了你的狗眼!”方夫人上手就要打,却被两个婆子给拦住了,祁善从隔壁雅间走出来,迈着他的方步打量着,“请方夫人到隔壁吃茶,去个人到方府说一声送银子来,不然明儿爷就上了朝堂跟方大人就去要!” “你……”方夫人见过祁善,知他是镇国公的小儿子,心里也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便是气焰短了一截:“随身没带着那么些银子。” “那就派人跟着去取吧。”祁善给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则是满堂的喊人,“乔二那?跟着去方宏远大人府上取银子,方夫人吃饭没带钱……” 楼下用饭的也都是不是一般人家,顿时是哄堂大笑,险些把房盖都掀了,方夫人被臊的没了脸皮,用帕子捂着脸带着丫鬟们匆匆走了。 夏氏二人坐上了马车,便是急的道:“小嫂干嘛不让我骂那婆娘一顿?瞧那个嚣张的样,还搬出世子妃来压你。她也不瞧瞧她算个什么东西!” “跟那种人没必要费口舌,好歹周夫人和聂夫人都在,真闹腾起来却是咱们失了体面,让那二位也不好收场。”叶云水心里笑着,“瞧把你气的,这事儿可不是她说两句就行的,有她哭的时候,两万两银子,她还能上哪儿说理去?涅梁府尹的大印明晃晃的盖着,她总不可能去告御状吧?呵……”除非那方夫人真是脑子糨糊了,两万两银子。莫说她敢找地儿说理去,就是被御史们知道了恐怕也是要参那方大人一本的。 夏氏听她这般说,却也是叹气的笑了,“说得也是,瞧我真是气糊涂了,犯得上跟她一个糙人计较这个!” 叶云水也只是笑,夏氏在府里压抑了那么久才打压了肖家,这人一旦得了权势脾气反弹的也快,夏氏就是这般模样,以前瞧着是个温顺任人欺辱的小绵羊,如今才多些日子就出落成了母豹子了,只是这话叶云水只能放心里想却不能说出来,否则夏氏定会多心,“回头跟四爷好好说,莫让他跟着生气,这事儿如今就看小公爷那边了。” 想着祁善,叶云水想起他刚才那阴狠的目光,心里微有些犹豫,而这一会儿的功夫,花儿在外面说道:“叶主子,进府了。” 叶云水下了马车,在二门处换了小轿,与夏氏告了别,各回了各的院子。 刚进了“水清苑”,墨云便是上前回着事儿。 “……昨儿问了一夜,那谷家的婆子道是还在陈府的时候,陈姨娘本是嫡夫人跟前的丫鬟,要许了谷勇的,后来被点中当了陪嫁,才另给谷勇许了亲事,就是现在的谷家婆子,可谷勇也成了陪房,跟着到了叶府,一来二去总是有些照应着,谷家婆子说自立门户盘铺子的事是陈姨娘给谷勇出的主意,而这些年谷勇从铺子里扣的钱有不少都是给了陈姨娘。”墨云如实的回着,却见叶云水的脸色阴沉。 “奴婢还防着她是故意扯慌。便是诈了她几句,倒是都答得上来,谷家婆子还说有事要与叶主子您亲自说,换她和她一家的命,还说您一定会感兴趣。”墨云说完小心翼翼的侍立一旁,不再言语。 叶云水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沉了半晌才说道:“再让她受几天罪再说。” 墨云领了令便是匆匆下去了,叶云水则是揉了揉眉头,这里头果然还有陈姨娘的事,不过这么多年谷勇把大部分钱都给了陈姨娘,这到底是谷婆子的臆断,还是真有此事?陈姨娘素来深居简出,又穿着朴素,她要那么多的银子都做了什么? ………………………………………… ps:感谢绿茶香tea、亦荷的粉红票,感谢褪色的记忆o8的平安符…… 第一百六十九章 闹剧 第一百六十九章闹剧 今天这事儿叶云水并未太出乎意料。她在药膳阁见着方夫人便知会这种结果收场,只不过她没想到这方夫人居然真的如此蠢笨,连周夫人和聂夫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不过今儿叶云水没火,也算是给周夫人和聂夫人脸面,那齐夫人恐怕会恼了方夫人,先由着她们自个儿内斗,然后再谈银钱的事。 没多大功夫,花儿和青禾二人则是进来伺候叶云水歇着,青禾便是说起祁善让小厮去方府要银子的事,“……小公爷这可算是为您出了气,那小厮也是个心眼儿贼的,在堂上那么多人跟前喊方夫人没银子付饭钱,这回那方家恐怕是丢了大脸了!” 叶云水倒是诧异,祁善还真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她没接他的话茬,他却硬要出手为她出气,这恐怕是在气她拂了他的面子,这不求人帮忙还成了罪过了。 “让宋皓亲自跑一趟,再说一遍谷勇和王友借贷的事,就说后面的事就倚着他了,回头自有重谢。”叶云水不想得罪了祁善。索性让宋皓跑上一趟,无论是秦穆戎也好还是祁善也罢,虽是不一样的性子却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傲气,不容人拒绝,大男子主义是这时代的高端产物,她总是不经意的忽略,看来往后还真应多多注意。 不过叶云水却起了调侃之心,随手写了个清热败火气的方子一起递了去,“让宋皓连这个一起送去,旁的就甭说了!” 祁善接了叶云水的方子,又是气又是笑,显然叶云水这是故意在臊他心眼儿小,可心里却还敞亮了些,反复的瞧了那方子,祁善自嘲的一笑,真是犯贱啊! 没过两日,宋皓便是给叶云水传回了消息。 方夫人在叶云水这里碰了钉子后,回去便是跟谷勇和王友要银子,而这二人如今连尾款都凑不够,铺子如今还被封着,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 哪里有银子给方夫人?而且这二人如今还指望着方夫人靠上左相府的关系,硬是纠缠着不肯松这个口风。 方夫人踌躇不下,便是又凑了银子去寻左相府的关系,至于左相府是否给她许诺了什么却是不知。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去“梧桐苑”请安时,刘皎月却是特意的说了两句。“别为了几个卖铺子的铜臭银子闹腾的满城风雨的,回头御史参世子爷一本家宅不安、妄为重臣就不妥了!” 叶云水听她这话,便知是左相府来了信儿让刘皎月为方家出头。 “这话说的婢妾心里不平,院子里的丫鬟不够用只得自个儿再填补着,可这多少张嘴等着月例银子,不卖铺子拿什么塞?何况这是婢妾的嫁妆铺子,不是王府的铺子也不是爷的铺子,何来参爷的话柄?难不成朝堂上连女眷的嫁妆也要管?” 叶云水脸色没有半点儿的退让,“正巧婢妾那两个家奴忘恩负义,背主窝赃,正巧找不到地儿说理去,哪位大人若是上赶着来为婢妾做主,婢妾还应谢谢他!” 刘皎月被叶云水这话给噎的憋的脸通红,她心里也知这事儿不占理,如若是王府的铺子还罢,无论是正室还是妾,嫁妆铺子通常是不插手的,若是说得多了反而会被人诟病,可相府那边的态度却是强硬,她算是两头为难受气,何况如今她还有事求着左相府办…… “知道你这张嘴厉害。我是说不过你,可毕竟是王府的人,对几个银钱纠缠不下,旁人会如何看你?如何看王府?叶妹妹还是斟酌下看是否把银子给人家退了才是。” 叶云水瞧着帕子上那栩栩如生的绣花也不搭腔,数着那迎春花一朵又一朵,层层叠叠,颜色也好看…… 刘皎月被她这无声的反抗给气的手足无措,叶云水如若顶上两句,她还可以找由子治她的罪,逼着她退了银子服了软,可如今她什么话都不说,这反倒让刘皎月没法说什么了。 三妾在一旁冷眼瞧着,心里却各自的算计着,刘皎月今儿能插手叶云水的铺子,难保改日不会拿捏她们。 “小嫂,昨儿贱妾跟前伺候的萱儿从你那儿得了个银钗,回去给旁的小丫鬟好一顿羡慕,那匠人的手工可真是好,贱妾的铺子也有这些个小零碎卖,回头跟您搭个伙,把您那小玩意儿也弄咱的杂货铺子卖一卖?”沈氏在涅梁城里也有三四个铺子,卖些个熏香胭脂等物,都是贵重物件绝不是杂货铺。 “你乐意就成,也得看我这铺子卖得成卖不成……”叶云水笑着回答沈氏的话,米氏姐妹也参与进来,都各说各的铺子,小米氏话锋一转到了刘皎月身上,“瞧咱们守着几个铺子说不停,却让世子妃笑话了。世子妃可不弄这些杂货铺子,听说您在洪宝银庄有股?” 刘皎月心里一沉,只是点了头,“只是参了一股而已。” “一股也是了不得的,一个季的银子比得上我们这些小铺子一年的银钱了,咱们这赚的都是小钱,百八两银子都得算计着花……”小米氏又是一脸幽怨的喃喃道,让刘皎月心里是气了个七荤八素。 这话让刘皎月如何接?摆明了这四个合起伙来对付她,这话又转到了她这里,再说下去指不定又扯出什么旁的来,刘皎月心里一横索性作罢,“行了,瞧你们一个个的,王府里有吃有喝有例钱,赚点儿体己钱够花的就是,别闹出太大的麻烦丢了王府的体面就好了,我乏了,都回了吧。” 刘皎月狠狠的瞪了一眼叶云水,却见她起身福了福,“婢妾去后院瞧瞧柳氏……说起来这眼瞅着就要生了,爷却还没回来,婢妾好歹会点儿医术,勤过来瞧着些。” 刘皎月脸色一怔。“瞧你那脸色蜡黄的没个康健的模样,先顾好自个儿再说,那铺子的事快些办利索了,免得被人拿了话柄,没事儿就甭过来了,这边有我瞧着。” 叶云水就知刘皎月会拦着,“那可都让世子妃一人辛苦了,如若需要婢妾的知唤一声就是了!” 刘皎月也不再多言,叶云水便是带着人散了。 沈氏跟叶云水挤了一个轿子,嘴上不停的抱怨的道:“连嫁妆铺子都要插手管,没这个道理!” “估计是有人求上门了。反正又没真得逼着退了银子。”叶云水想着那方夫人又填了银钱进那无底洞,心里就是畅快,估计祁善那边也该有动静儿了。 只是刘皎月今儿的推辞,显然她心里有鬼,柳氏大约还有十几天到生产的日子,忙乎完铺子的事,秦穆戎再不回来的话,叶云水得靠自己搅和了她的事才行! 方夫人在家中等了三日却是坐不住了,左相府这边都没有消息,谷勇和王友天天催促着,倒是把方夫人给催急了,又去左相府求见,却被告知左相府的夫人身体不适,不易见客,两句话就给方夫人打了回来。 方夫人也不是傻子,显然这事儿是没办成,又去寻齐夫人,齐夫人也不见,只让人传话说那银钱的事能拿回来便拿,拿不回来也不怨叶云水,谁让她们办的事不地道。 方夫人吃了闭门羹,晚间便是拽着方大人不停的咒骂这些人,方大人这几日在朝堂上连连被同僚挤兑、嘲笑,心里早就存了一肚子的怨气,又听着河东狮吼一般的唠叨,破天荒的摔了个茶碗,拂袖喝酒而去,气的方夫人追到门口吼了半个时辰。 “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如今相府也没有消息,恐是这事儿不成了,老奴说句不中听的,您揪着那两位掌柜要钱就是,何苦非要跟那亲王侧妃过不去?虽说上次少爷的事有了过节,可胳膊拗不过大腿……”方夫人跟前伺候的嬷嬷小心翼翼的劝慰着,“就瞧着您如今是要钱,还是要置气了!” 方夫人起初脸色不愉。可仔细一琢磨又觉得不甘心,可再一想又心疼银子,咬着牙狠心道:“……先把银子弄回来再说!” 第二日,方府的家丁便是追上了谷勇和王友家的门,声称要退回银子,这二人算是麻了爪,要见方夫人说个清楚,可方夫人却是不见,谷勇心一横,道是方夫人如若不管此事,那银子他便不退了! 顿时,几家人闹了个鸡飞狗跳,打的头破血流,家仆家奴上演了全武行,整个半条街的百姓都出来瞧热闹! 方夫人的家仆更是跟谷勇打成了一团,王友上前拉架却被卷了进去,一时间纠缠不清,打的甚是热闹! 谷勇和王友也受了伤,方府的仆人也流了血,涅梁府的衙役们得了消息,以聚众闹事之罪将人全都带了回去。 方夫人得了消息,借机告了谷勇和王友诈骗银子,涅梁府尹听她撒泼了一顿也没二话,下令把那谷勇和王友直接扔了大牢,说关上几日再说! 谷勇和王友慌了,可在牢中又无能为力,掏了兜里所有的银子给了看守的牢头,让帮忙带个信儿出去。 ……………………………… ps:第三更一起送上! 第一百七十章 混乱 第一百七十章混乱 拿了银子的牢头正在药膳阁给祁善和涅梁府尹回着话。 “回小公爷、大人的话。那谷大掌柜和王大掌柜让奴才帮忙往家里传信,赶紧使银子托人让他们出去,如今您瞧着如何办给奴才个示下?” “你个小狗崽子得了多少银子?”涅梁府尹洪钟宝笑骂着道。 “回大人,小的得了七八两碎银子,都在这儿呢您过目。”那牢头恭恭敬敬的把荷包奉上,却被洪钟宝给骂了回去,“他**的,当老子是要饭的?这么点儿银子老子瞧不上,赏了你个小猴崽子吃酒了!” 牢头点头哈腰的笑着道谢,连忙从雅间里退了出去。 祁善提了酒壶给洪钟宝倒酒,洪钟宝连忙欠着半面屁股笑着请示道:“小公爷?这事儿您给个示下?” “洪大人乃是清正廉洁的好官,怎能随意的判案子?定是要仔细的查,细细的查,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查清了才是,叶主子为人清正,绝不会为了两个奴才来寻您的麻烦,这个我敢打保票,您就放心的查吧,多久咱都等得了……” 祁善眯着那一双桃花眼,慢条斯理的说着,洪钟宝那个沾了毛比猴还精的如何不明?捧着酒龇着牙。猥琐的笑道:“成,回头您跟叶主子说,绝不冤枉了她那两个奴才,您就等着瞧好吧!” 祁善举了杯,洪钟宝捧着酒杯轻轻一碰,二人都是心照不宣的笑…… “水清苑”中,墨云回了宋皓送过来的消息。 “小公爷来信说,既是方家和那两个掌柜的先闹腾了起来,而方夫人又到涅梁府尹那儿告了状,索性借这个机会拖上二十天再把那两个掌柜放出来,反而不用咱们操心费神的算计了,让来问叶主子的意思……” 叶云水心里微微惊诧,倒觉得祁善真是无缝不钻啊! “不碍的,索性最近也没功夫折腾铺子的事,就拖着吧。”叶云水心底快的算计了一番,这事儿最好是等秦穆戎回来之后再说,如今她的心思都放了“梧桐苑”柳氏那肚子上,关了那两个人她倒是省心了。 “给小公爷回个话,这个月的新药膳方子过十天让他派董掌柜来拿。” 如若十天后秦穆戎还不回来,叶云水就必须得跟夏氏和秦慕瑾商议着怎么办了,家丑不可外扬,祁善终究不是王府的人,这事儿是否请他帮忙还需问下秦慕瑾。 墨云有心再问两句对谷家和王家女眷的处置,可瞧着叶云水心不在焉的想事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叶云水这些日子极其的勤快,每日晨昏定省一样不落,一坐“梧桐苑”聊天就是大半天。每次都是刘皎月撵了她,她才带着三妾磨蹭着回了“水清苑”,可即便是这样,刘皎月依旧没拦住叶云水去看柳氏。 柳氏的肚子已经不小了,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显得笨拙了些,脸上没施脂粉颜色,瞧着有些憔悴苍白,可天生容貌姣好,透着股子慵懒更显得妩媚圆润几分。 看着叶云水来了,柳氏心中微微有些不悦和戒备,可依旧是让紫嫣给叶云水上茶和点心,而她却窝在床上没有下来。 “劳叶主子费心了,还惦记着贱妾的身子。”尽管柳氏并不情愿,可这客套话总是要说上两句。 叶云水瞧了她的气色还好,便是踱步坐了她的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柳氏起初有些抗拒,可看叶云水那犀利的目光,则是又安分下来,任由叶云水检查了一通。 “胎位还算正,应该不会难生的。这些日子少动。”叶云水说完,柳氏的脸色略是好看了些,“……最近偶尔会有阵痛感,总有些担心。” “稳婆不是都寻来了?动作幅度小些,走路行动也都注意着点儿,能不出屋就不要出屋,身边也别离了人。”叶云水看着柳氏那抚摸肚子时一脸温馨的神情心中却是苦笑,不知这一次事后,柳氏是否还有条命能活了下来,柳氏生产之日,秦穆戎如若还没有回来,那恐怕就是府中大乱之时。 叶云水给青禾使了眼色,青禾则是跟紫嫣道:“紫嫣的迎春花绣的真好,可借个绣样给我?” 紫嫣有些犹豫,青禾却硬是拽了她去,柳氏皱眉不让紫嫣走,叶云水却是一把按住了她。 待紫嫣被青禾拽走后,柳氏则是满脸不悦的道:“叶主子有话不妨直说,何必还要背着人!” “往日里可是有你自个儿熟识的妈妈在身边跟着?”叶云水直截了当的问,柳氏怔了一下,脸色尴尬的点了点头,“有一个,其余是世子妃请的。” “旁的话就不多说了,你也不是傻子,自个儿好自为之,可别人也不是傻子,那些个瞒天过海的伎俩莫要使出来,没有不透风的墙,想想世子爷的脾气?生产当日我会想办法来的。只是小心着别早产了……命比什么不重要。” 叶云水说完则是直盯着柳氏,柳氏的脸色铁青的难看,“叶主子多虑了。” 叶云水若有所指的多瞧了她几眼之后,起身到门口叫了青禾和花儿回去了,柳氏抿了抿嘴唇,独自一人在床上思索了许久。 叶云水之所以执意的见一次柳氏,是怕刘皎月说动柳氏,二人合作着偷梁换柱,不但刘皎月站稳了脚,而柳氏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二人都有利的事难免不会达成一致。 可刘皎月那狠毒的女人定是不会留柳氏这个活口,只怕柳氏脑子一晕,只想着有儿子立功便忘乎所以,把自个儿的小命搭上。 叶云水可没那么好心眼儿的怕柳氏吃亏,只因她二人一旦达成什么联合的协议,叶云水想要搅和事就更是难上加难了,而且叶云水这次也耍了个心眼儿,她把柳氏的丫鬟撵出去,与柳氏单谈,,就刘皎月那个多疑的女人一定会多心,想方设法的打听她二人到底说些什么,即便柳氏原封不动的把叶云水的原话学给刘皎月听。恐怕刘皎月也只信一半,会觉得柳氏有所隐瞒。 刘皎月和柳氏二人之间生了嫌隙,叶云水往后才更好便宜行事,说什么也不能让刘皎月得了逞。 才过了三日,刘皎月亲自的出了一趟府,只是没一个时辰就返了回来,叶云水直觉有些不妥,便是到“梧桐苑”去请安,却根本不见刘皎月的踪影,反倒是路嬷嬷出来传了话。 “叶主子今儿白跑一趟了,今儿外面风有些大。世子妃刚刚回来觉得头疼便是歇了,真是不凑巧。”路嬷嬷自那次被柳氏推了一跤之后腰依旧有些不好,得用手扶着椅子背回话。 “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了,既是世子妃身体有佯,可是请了太医来瞧过?”叶云水冷着脸问话,却是路嬷嬷脸色怔了一下才回话,“世子妃说不碍的,没必要大动干戈的请太医。” “还是请太医来瞧的好,既是世子妃歇了,那我去瞧瞧柳氏。”叶云水转身就往后院去,路嬷嬷没有拦她,可在柳氏的院子门口,叶云水却依旧被拦了下来,“柳小主今儿身子不舒坦,刚刚睡下,叶主子还是改日再来吧!” 挡着叶云水的是个陌生面孔,叶云水却是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丫鬟,可这个丫鬟居然认识她……再瞧后面那两个粗壮的婆子,都是叶云水未见过的。 叶云水本是有心问两句,可瞧着这几人都如木头桩子一般,显然是铁了心问什么都不说了,心下有了计较,叶云水也没硬闯,反而是带着人回去了。 种种迹象,刘皎月一定是要提前行事,一来是想要防着秦穆戎提前回来,二来则是怕夜长梦多,她等不及了! 这可怎么办?叶云水在“水清苑”里有些坐不住了,柳氏她如今见不着,刘皎月也见不着,这个时候找夏氏和秦慕瑾商量,也是措手不及的事…… 叶云水这边正在想着怎么应对,却是吴掌柜这个时候求见。 吴掌柜是秦穆戎皮草铺子的大掌柜,这个时候来会是什么事?叶云水按下心中疑惑,让人请了吴掌柜进来。 “吴掌柜今儿来可是铺子上有什么急事?”吴掌柜除了铺子的账目有事之外从未登过王府的门,叶云水只当是账目之事,脸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老奴今儿不是为铺子的事而来。秦孝大人欲送信过来,可他如今的身份不方便,本是欲求宋大爷来,可宋大爷今儿不在,就又求到了老奴的头上,瞧那模样是个急事,老奴便是赶过来了。”吴掌柜也不多说,掏出怀中的信递了上去。 叶云水皱着眉头拆了,心里却是一惊,她曾跟秦孝透漏过风声,让他多注意些刘皎月和素兰去庙里上香的事,秦孝今儿仍是跟了去,见世子妃去了左相府,而没多久有另外一顶小轿进了左相府后院的角门,秦孝本没在意却听了里面有女人的哭声,还有两声婴儿的啼哭,而没过多久,世子妃的轿子便从左相府回了王府中。 秦孝直觉有问题,所以赶紧给叶云水来了消息! 而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 ps:一个大**即将来临,大家敬请期待!请大家支持女生网正版阅读,其余的网站都是盗版哦! 感谢媛媛的最爱、依依~~的粉红票,感谢陌路、1ovear1ene、书友1oo32521o6o5375、爱爱蛋蛋的平安符,吧唧!(^3^) 第一百七十一章 出手 第一百七十一章出手 叶云水拿着信的手跟着抖了一下。 花儿和青禾面露惊诧之色。苏妈妈则在一旁轻咳了一声。 叶云水缓过神来,将那信连忙点火烧了,这才感觉到她自己的脸上仍满是骇然之色。 而吴掌柜自始至终都站在堂下低头侍立。 叶云水也自觉有些失态,连忙补话道:“的确是个急事,辛苦吴掌柜跑了这一趟。” “老奴不敢当辛苦,叶主子如若没有吩咐,老奴这就退下了,东边今年春雨连绵,路上泥泞不堪,有几车皮草却是迟迟未到,拖了几日,差不多在今明两日到货,老奴这就回去等着消息!”吴掌柜说话没什么情绪于其中,叶云水却从中听出深意,秦穆戎在东边练兵,被拖延住了。 送走了吴掌柜,叶云水的心里就如同一盆冰冷的水从头到脚的淋了下来! 秦穆戎还有一两日就能归来,刘皎月一定是得了消息,怪不得她今日仓促行事,原来是狗急跳墙,一旦秦穆戎回来。那她计划的再周密也是无济于事。 秦孝听的那孩子的哭声,应该就是左相府从旁的地方为刘皎月抱来的男婴,如此说来,现在的柳氏才是危险的! 事不宜迟,叶云水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立马召唤来花儿,“去把谷家的婆子带到‘梧桐苑’的方向偷偷的放了然后打晕,切忌不要让旁人看到,这事儿只能你自个儿办,连墨云都不要插手,过一炷香的时间快去寻周大总管,就说咱们院子里跑了贼了,能办到吗?” 花儿瞧着叶云水这凝重的神色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点了头,一溜的小跑便是去办事了。 待花儿走后,叶云水又叫来了青禾,“你去大厨房寻你母亲说,今儿世子妃从左相府归来后身体不适,不知出了什么毛病也不寻太医来诊治……” 青禾也领了命匆匆的去了。 这二人的事都安排妥当,叶云水让杜鹃去叫宋嬷嬷,杜鹃出去一圈却又很快的跑了回来,“叶主子,宋嬷嬷没在,说她去浆洗房了!” 叶云水心里一凛,宋嬷嬷这个时候应该是去寻素兰娘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叶云水则是奔着“逍遥居”就去了,这个时候不怕乱。就怕乱得不够狠,去跟夏氏商量下,让她那边也生点儿事,想办法到“梧桐苑”去也是多个帮手。 太小的事惊不动王侧妃出面,必须要整个王府全都动了起来,刘皎月想玩狸猫换太子才没那么容易,即便是将来查到是叶云水的院子跑了贼,因此而被罚她也认了! 夏氏看叶云水匆匆而来,神色也凝重了起来,叶云水让其将丫鬟们都撵了出去,才嘘声的与夏氏说道:“四爷在哪里?” “四爷这会儿在前院呢,小嫂有什么急事?快坐下来慢慢说。”夏氏瞧她这急切的模样也不敢有半丝的怠慢。 “快使个人把他叫回来。”叶云水声调都高了几分,夏氏从未见过叶云水有这样慌张的时候,一定是出了大事。 夏氏连忙到门口叫人去寻秦慕瑾回来,而她则是亲自倒了茶给叶云水,“小嫂别急,慢慢说。” 叶云水则是拉着夏氏到内间,嘘声的把刘皎月可能偷梁换柱的事全都说了,“……这事儿还得你跟四爷说,我可是不好开口,我已经吩咐了丫鬟们闹上一闹。可就怕我的分量不够,到‘梧桐苑’就得被挡回来也是无济于事,这事儿还得靠四爷!” “可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往内宅里闯啊。”夏氏听完叶云水的推断,连魂都快冒出来了,连拍着胸口说道:“她胆子也太大了,这种事都敢做!” “四爷好歹是嫡亲弟弟,实在不行的话我就硬闯,大不了治我的罪,可绝对不能让她换了孩子,我如若被她硬压了下来,后面的事就靠你和四爷了!”叶云水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刘皎月得逞,一旦她认下那孩子,什么滴血认亲都是假的。 刘皎月如今处处退一步,就是因为她没有孩子,只要她得了这个孩子,那么叶云水就彻底的没有翻身之日,而秦穆戎这个哑巴亏却也只能咽下,除非他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那孩子,不过恐怕为了世子位,秦穆戎会暂时隐忍,将来再除去,可叶云水却等不得他的隐忍,因为有那么一天的话,刘皎月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她。 而太后也会因此而失望,不会再成为叶云水的坚实后盾,一旦出现那样的情况,才是她末日的来临。 所以无论如何。叶云水都必须要阻止刘皎月! 看着叶云水脸上无比的坚毅,夏氏的心里却如惊涛骇浪一般,这事儿实在是太过震骇了,于情于理她都应帮叶云水,可她却不知该如何做才好,整个脑子都有些乱了,只得不停的到门口去瞧秦慕瑾是否归来。 去前院请秦慕瑾的人还没有来回话,叶云水怕花儿和青禾两边有什么问题,而且宋嬷嬷那还是个未知数,她便不再等了,只是嘱咐着夏氏一定要快些把秦慕瑾找回来,“……难保其他两房人跟着落井下石,你继续等四爷,我先回了。” “小嫂慢点儿,你自己小心着些!”夏氏将叶云水送出了门,拍着手不停的在屋子里踱步,再想着叶云水吩咐的话,则是有些手足无措,叶云水让她想个辙去“梧桐苑”,这却是有些难为了夏氏,到底能想个什么由头呢? 而就是这个时候,肖春艳由小丫鬟们扶着进了来,“贱妾给四夫人请安。” 夏氏脸色有些不愉。“不是让你在屋里好好呆着,怎么又出来了?闪了身子动了胎气,可是大事!” “叶主子不是说有了身子适当的要活动下?也是为了腹中的胎儿好,贱妾这样想着,才瞧瞧夫人您这里是否有用的上贱妾的地方。”肖春艳一脸的委屈,那模样楚楚可怜,甚是动人。 夏氏冷哼的瞧她,还未等她说上两句,秦慕瑾却是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进了来,“小嫂呢?” 未等夏氏回话,肖春艳却是身子利落的上前给秦慕瑾行礼。秦慕瑾这才瞧见她也在,夏氏轻咳了一声,“肖氏你先回吧,我与四爷有事商议。” “四夫人就允贱妾在一旁伺候吧,贱妾再也不惹您生气!”肖春艳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让夏氏看得甚是腻歪,秦慕瑾不知这些日子很是温柔可人的夏氏为何忽然凛冽起来,便是打着肖春艳道:“你先回去,回头我再去瞧你。” 肖春艳故意装可怜的抹了两把泪福身走了,却是让夏氏恨的牙根痒痒。 秦慕瑾瞧在眼里则是道:“她如今也不容易……”这便是让夏氏放她一马。 夏氏脸上挤了笑,把丫鬟婆子们都打了出去,这才把叶云水刚刚与她说的事跟秦慕瑾学了一遍,“……妾身也是听了这事儿吓的没了魂了,这才语气重了些!” 秦慕瑾听了也是瞪大眼睛,脸上愤恨恼怒不已,“太过分了,居然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当爷们儿都是死人么!” “四爷还是先做些安排才是好,小嫂那边已经有些慌了,平时再坚强可她毕竟是个女人,如今就四爷您是这两房的依仗!”夏氏这般的说着,却让秦慕瑾对她多了几分满意的神色,“院子里的事你安排好,我先出去安排下,小嫂那里你派个人说一声!” “爷放心,我这就亲自过去!”夏氏连忙应下,秦慕瑾面露欣慰之色,转身出去办事了。 秦慕瑾走后,夏氏脸上的阴狠才是露了出来,沉上了一小会儿,才叫来她自个儿的心腹丫鬟,嘘声的交代了几句,那丫鬟不断的点头应和,随即匆匆的朝着肖氏的院子而去…… 叶云水回了“水清苑”,正赶上宋嬷嬷也刚刚进来,二人都没有说话,宋嬷嬷则直接跟着叶云水进了屋。 “素兰娘被遣出府了。”宋嬷嬷说完这一句却是沉沉的叹了口气。“说是因为病重,在王府里传染给旁人,老奴去时送人的婆子刚走。” “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叶云水准备跟宋嬷嬷摊牌,秦孝一直跟着刘皎月后就马上来给自己送了消息,而她得了消息刚做出安排,宋嬷嬷居然已经去查看了素兰娘那一边,如此说来,她得消息的度居然与叶云水差不多,这实在是让叶云水太过震撼了,她到底是谁的人?是否能为她所用,这个谜也应该解开了! “老奴知无不言。”宋嬷嬷脸上一片坦然之色,没有丝毫的虚色和怯懦。 “我能不能信你?你到底是谁的人?”紧要关头,叶云水不想再拐弯抹角。 “老奴是叶主子的人,只是叶主子背后是谁,老奴的背后也是谁,您荣老奴荣,您衰,老奴死。”宋嬷嬷的回答就像是一柄大锤一样,狠狠的砸在了叶云水的心里,宋嬷嬷是太后的人! ………………………………………… ps:推荐《仙家有田》 本仙有田,田里有泉,材料自产。 别惹我,我随时可能火! 别跟我扯皮,拳头才是硬道理! 感谢侠刀、晋果果、书友o91oo911185o97o、水斑斑、九月素秋的粉红票,感谢沈焰如、小君子兰、1ovear1ene的平安符。 第一百七十二章 搜院 粉红480加更 第一百七十二章搜院粉红48o加更 叶云水到这个时候心里才算想了个通透。 怪不得宋嬷嬷对叶云水的事了若指掌。叶云水想要知道些什么,宋嬷嬷都能如及时雨一般的迅解决,叶云水困惑的时候,她都能够在旁提点一二,尽管知道叶云水对她有所怀疑,可宋嬷嬷从未表现出任何的恼意、怒气,甚至对她的奖赏没有半点儿自内心的喜悦。 叶云水曾想过许多种可能,也只有宋嬷嬷是太后的人才能够符合她的一切作为。 而宋嬷嬷刚才的话也像叶云水说明了一个问题,如若叶云水败了,她们二人便会成为太后的弃子,所以她会尽她最大的可能来辅佐帮助叶云水! 帮她,也是在帮自己! 叶云水提着的一颗心算是落了地,起码宋嬷嬷此人,她暂时可用! “既是如此,我也就不瞒着嬷嬷了……”叶云水把自己得的所有的消息说给了宋嬷嬷,连宋嬷嬷这般淡定从容的人脸上都不免僵了一下,沉了许久才道:“这事儿只能依靠叶主子您自己。” 宋嬷嬷的意思很明白,太后即便知道这事儿也不会插手,因为对她来说,秦穆戎有个子嗣保住世子之位是太后所期望的,至于用什么手段太后并不在意。 叶云水长吁一口气。“也得依靠宋嬷嬷您……” 将丫鬟婆子一个不留的都遣离主屋附近,叶云水与宋嬷嬷二人密谈,半个多时辰后,宋嬷嬷才从叶云水的屋中走出,朝着院子外而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花儿则是匆匆的从外面回了来,看着她微微的点头,叶云水明白事成了。 “叶主子,谷家婆子偷着跑出去了……”就在这个功夫,送饭的小丫鬟则是急忙的跑了过来,由于是边跑便喊,院子里干活的丫鬟婆子全都听到了,立时都瞪了眼睛,纷纷朝着小丫鬟看去。 那小丫鬟抹着眼泪哭着道:“都是奴婢的错,一时疏忽没看住,叶主子罚奴婢吧。” 叶云水冷着脸子,吩咐着花儿道:“快出去喊人去四处找一找,别跑了外院去,那婆子已是了疯别惊了旁人!” 花儿连忙带着丫鬟婆子四处寻,那传信的小丫鬟还跪在地上不停的哭,叶云水则是道:“先去找人,回头自个儿去宋嬷嬷处领罚!” 小丫鬟立即磕了个头,随着花儿等人跑着去寻人了。 叶云水站在原地等着,就见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的,都是丫鬟婆子们,可就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寻到。 估算着时候差不多了,花儿才过来给叶云水回话:“叶主子。兴许是跑出去了,院子里都找过了,连后院三位小主的地儿也寻了,都没有那谷家婆子的人!” “院门口的婆子呢?居然没看着跑出去人?”叶云水怒喝着,“把那两个老虏婆给我绑了,平日里吃酒耍牌最能耐,这点儿事居然都办不好!其余的人出去找找!” “是!”花儿带着那两个粗壮婆子就去绑人,那门口看院子门的与刘皎月跟前的路嬷嬷是远亲,旁日里除了懒一些倒是没什么大错儿,可放这样一尊神在门口,叶云水心里不犯膈应都不成,索性借机会铲了人再说! 花儿带人出去寻人,叶云水叫来墨兰、墨云,“你们二人把院子看好了,可别出什么差错,我去‘梧桐苑’瞧一下,可别跑过去惊了世子妃!” 墨兰、墨云二人领了命不敢有半点儿懈怠,而叶云水则是带着人急忙的朝着“梧桐苑”而去。 刘皎月听了叶云水的说辞,自是满心的恼意,“叶妹妹这是作何?难不成还以为我把你的人给藏起来了不成?找人都找到我这里来了,你倒是真会琢磨……” “世子妃莫要多心。实在是那老奴已有些疯癫的,婢妾的院子里已是都找了个遍,又让人在外面找,路上的丫鬟说瞧见一个婆子朝着这个方向来,婢妾才匆匆赶过来,如若惊了世子妃,可就是婢妾的罪过了!”叶云水的脸上满是自责之色。 刘皎月对她这说辞却是半信半疑,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允许叶云水的人在她的院子里乱窜,“这院子里如此多的丫鬟婆子,哪会让那样一个疯子进来?叶妹妹的心意我领了,你还是快些的带着人去其他地方寻吧,我这里就不劳你费心了!” 叶云水心知刘皎月不会让她这样的寻人,只得一转话锋道:“世子妃这里却是妥当的,婢妾万分放心,只是柳氏如今身怀有孕,还有十来天就要临盆了,如若惊了她那可是大事,世子妃还是下令丫鬟婆子们都找一找,如若真的没有到这院子里来撒疯,婢妾也心安了!” “放肆!我怎么做还需要你来教吗?”刘皎月猛的站起来厉声喝斥,指着叶云水便是骂道:“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世子妃吗?旁日里因爷宠你,对你颇有纵容,却让你养成了如此张狂的性子,居然还要搜我的院子,你也配!” “世子妃实在是误会婢妾了,婢妾从未说要搜您的院子,只是想请您让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四处看一看,如若那疯婆子真的因此而惊扰了世子妃和柳氏。那婢妾一死都难逃其责!”叶云水苦叹一声,“世子妃旁日里对婢妾的好,婢妾铭记在心,绝不敢有半点儿的傲视娇宠,绝对是一片真心实意,不敢有半点儿虚言妄语。” “哼。”刘皎月冷哼一声,叶云水这般做低伏小,她却一肚子脾气都不出来,看着路嬷嬷不停的给她使眼色,刘皎月也心里也急,再拖下去的话,恐怕事情有变,柳氏的催产药刚刚灌了下去,约有一个时辰就会作,可这个时候叶云水却赖着不走还要搜院子,让她如何行事? 刘皎月心中焦急万分,她越是强硬的不允,叶云水越是会赖在这里不走,只得看着路嬷嬷说道:“去寻几个丫鬟婆子四处瞧一瞧,有的话就捆了来,如若没有快些来给叶妹妹回个话,否则还以为我有窝赃之罪呢!” 刘皎月这后一句说的是咬牙切齿,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叶云水则是福了福身,“谢世子妃成全!” 路嬷嬷自然知道刘皎月的意思,只是召唤了几个旁日里刘皎月的心腹丫鬟四处的走走,敷衍了事,而叶云水趁机扫了刘皎月这屋子里伺候的,独独少了素兰。 看来素兰一定是被安排了别的差事,就如她与宋嬷嬷二人猜测的一般。 连一炷香的功夫都没有,路嬷嬷便是带了丫鬟婆子们回来了,“没有!世子妃这院子里干净的很,根本没有那等闲杂人,叶主子实在是多虑了!” 路嬷嬷虽是笑着说话。可那语气却阴阳怪气的甚是厌恶,显然她对叶云水来寻人的态度十分不满,只盼着她能够快点儿识趣的走人,而她们也好进一步的动作。 可路嬷嬷这样想,叶云水又如何不知?看着刘皎月那有些忍不住的不耐,还有路嬷嬷以为旁人不知的眼色,便是知道这二人心里很急,可她们越是急,叶云水越是赖着不走,“没有窜到这里来才是好!世子妃没事婢妾也就放心了。” “查也查过了,回你的院子里去好好的找吧,我看这个人恐怕永远也找不到!”刘皎月说着话就要撵人,叶云水却是故作不知,“只要没跑来世子妃这里撒疯就成,柳氏还有十几天就要生产了吧?婢妾这就过去瞧瞧她,上一次摸她的肚子胎位还是正的,好生!” 听着叶云水又要去柳氏那里,刘皎月手里端着的茶杯险些洒了,脸上刚褪下的那股子恼怒又是迅的挂了脸上,“弄那么个疯癫婆子跑出来不去找,还去看柳氏?惊扰了我是小事,惊扰了旁个院子的夫人,你的罪责可就大了!” “都是重要的人,谁都落不得!柳氏如今不是有着身子嘛,反正她最近,婢妾就先去瞧她才是,稍后自会挨个院子去赔礼道歉,绝对不落了世子妃的脸面!”叶云水丝毫不顾刘皎月的斥责,打定了主意要去看柳氏。 刘皎月恼羞成怒,“你给我站住!” 叶云水停住脚步转身看她,目光中却是平静如水,带着疑惑。 “你今儿就是存心与我唱对台吗?”刘皎月吼着,“我个堂堂的世子妃使唤不动你,是吗?” “世子妃这话婢妾不敢认,您是世子妃,婢妾乃是侧妃这是不争的事实,可对柳氏婢妾可是抱着同样的关心的。不知世子妃为何不允婢妾去瞧柳氏?” “柳氏如今正是待产,稍有差池都有可能出现差错,没准你身上哪个物件响动声大了都可能吓着她,我看还是罢了吧。” 刘皎月这话摆明了是要气走叶云水,可叶云水是谁?本就是抱着赖上不走的目的来的!听了刘皎月这话顿时撒泼了起来,把浑身上下的饰物件一股脑的全都卸了下来,然后开始解外面罩衫的扣子,边解扣子边是满嘴的气话道:“没得这样的侮辱人,世子妃居然对婢妾如此的不信任,婢妾就脱下来给您瞧瞧,我是否身上另藏了他物能吓着柳氏,如若没有的话,世子妃得还婢妾个清白!” ………………………………………… ps:继续求粉红票!后续的情节更加精彩哦! 感谢陈燃玉的粉红票、书友1o12111856o5747的平安符!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小产 粉红500加更 第一百七十三章小产粉红5oo加更 刘皎月瞧叶云水这模样被吓的呆了。瞪大眼睛指着叶云水半晌都说不出话! 叶云水的动作也是麻利,顿时那罩衫便是脱了扔一边了,这刘皎月是古代人,旁日里除了近身伺候的丫鬟外,都不曾穿过中衣见旁人,可叶云水是有着一颗现代灵魂的人,游泳池、洗浴中心也是去过的,不过是脱两件外衣她才不在意! 可叶云水这举动却是把刘皎月这一屋子人生生的给吓傻了! 刘皎月满脸羞愤,叶云水心里却是暗自的笑。 路嬷嬷也被惊住了,却是一群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顿时一拍大腿的指着旁边的丫鬟们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拦住叶主子,这气坏了身子也是不得了的!” 刘皎月被这一喊也缓过劲儿来,连忙让人拦着,嘴上还是斥责道:“这性子怎么就这样的烈?说你两句而已了,居然跟泼妇似的撒泼,都是爷惯的!” 叶云水仍是不依不饶,却是被杜鹃几人给拦住了,把那罩衫强行的披了叶云水的身上,叶云水索性又坐了一旁抹眼泪,“婢妾哪是性子烈,实在是气不过。到底是哪个长舌头的到世子妃跟前挑唆的,居然让世子妃这样的疑婢妾,索性豁出去这脸皮不要了,到底让人看看,婢妾是否有旁的企图,要害柳氏!” 说着,叶云水又要脱,那路嬷嬷连忙上前两步按住了叶云水,“叶主子可莫再做这等傻事,伤了体面让旁人笑话。” 叶云水虽是不吝,可如若传了出去,没准就成了刘皎月不容,逼迫叶云水脱衣以示清白等谣言,而且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能再让叶云水闹下去了,后院可还是有一个马上就要生的! 叶云水瞧着路嬷嬷一脸复杂的神色,用擦了姜汁的袖口往眼睛上一擦,立马泪眼朦胧的捂着脸哭,“什么体面不体面的,如今连关心个侍妾生子,都成了另有图谋,还不如让婢妾撞死算了……” 刘皎月瞧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是故意来捣乱的,心里气的是直冒火,恨不能上前好好的治她一番,路嬷嬷瞧见刘皎月那黑沉的脸就知她心里的火是忍不住了,连忙抢话道:“世子妃莫生气,叶主子也是误会了您的意思。瞧叶主子这气的脸色都白了,本来身子骨就弱,不如老奴先带人送叶主子回‘水清苑’歇着,您看可行?” 路嬷嬷拼命的给刘皎月使眼色,刘皎月才是长叹一口气,算是顺着她的话说道:“快回去吧,那什么丢了的疯婆子让人去找就是了,何苦你自个儿巴巴的过来还落一肚子气?快来人送叶妹妹回院子!” 路嬷嬷即刻招来旁的丫鬟,就要送叶云水出去,说是送其实是强行的撵,叶云水看刘皎月能这般忍气吞声的放过自己,显然是她心中有鬼,心里正是焦急的时候,只想着怎么往后拖时间,而这一会儿门口丫鬟唱了名,道是四夫人来了! 刘皎月听那唱名恨不能把眼前那桌子捶碎,这刚要送走叶云水,又来了个四夫人,早知如此,回来时就应该直接将柳氏一块弄死,只抱了那孩子出来就是。绝不会有如此罗乱事生,即便那时有人怀疑也无济于事! 刘皎月心中感慨着她一时的心慈手软,脸上不自觉的闪过一丝阴毒之色,却被叶云水明明白白的捕捉到。 叶云水心里一凛,刘皎月果真是动了杀机了…… “四夫人许久都不来看我这嫂子,今儿这是什么风把你也给吹来了?”刘皎月脸上挤着笑的说话,夏氏不同于叶云水,即便刘皎月再不愿,也总要给她些脸面,毕竟秦慕瑾是秦穆戎的嫡亲弟弟,而且颇受王爷喜爱,而且夏氏如今可是翻了身,不同于以往那个被个妾欺负的四夫人了。 夏氏瞧着叶云水的模样,便是惊讶的道:“哟,小嫂这是怎么着了?” 叶云水只是摇头的抹了眼泪,夏氏才带着满脸疑惑的到刘皎月跟前,随意的福了福身,“我们院子的肖氏不是有身子了吗?刚刚非要出来溜达一圈,回去就说肚子疼的厉害,而且稍微有一点儿见红,我刚叫了人请太医去,可太医总是来的太慢,想跟二嫂这里寻个明白的嬷嬷去帮忙瞧瞧,我那一院子的人都没个妥当的!” 刘皎月心中疑惑,瞧向了路嬷嬷,路嬷嬷微微的摇了摇头,院子里如今有两个稳婆,那柳氏马上就要生产,这两个稳婆都是打点好的。一个接生、一个谋命,贸然少了一个容易出差错。 “我这院子里就两个婆婆,实在是挪不开,太医不是马上就到?轻微的落点儿红也没什么大事。”刘皎月这般搪塞,可夏氏却是不乐意了,“二嫂这话说的不妥当了,落红怎么不是大事?我们四爷好容易有个子嗣,整个院子的人都宝贝着,恨不能把肖氏供着了,原想着请两个稳婆住进来,可这肚子才四个月,也实在是早……不过是借个婆婆过去,又不是不送回来。” “你倒是好心,一个妾而已,还那么上心。”刘皎月这话是暗指夏氏和肖春艳不合,内宅这点儿事说起来谁都瞒不过谁,刘皎月这么说话,不过是说夏氏有些虚情假意了。 夏氏本就对刘皎月心怀不满,一听她这么说更是不乐意了,“二嫂这话说的我可是要撞死了去了,一个妾怎么了?您后院那位不也是妾?不一样宝贝着?难不成这都是有身子的妾还分出三六九等了?您不借也没什么,我寻王侧妃那里去问问就是了。” “我随你一起去。”叶云水说着就要与夏氏一起走,可这二人回院子也就罢了。却是要去寻王侧妃,这可是着实的让刘皎月打心眼儿里恼了!这两个已是够难缠的,再来一个王侧妃,今儿这事儿恐是难成了! 王侧妃那一人长八个心眼儿的,刘皎月不肯借稳婆出去,她立马就能明白刘皎月的打算,这个时候她绝不能容忍有任何差池! 刘皎月迅的给路嬷嬷使了眼色,路嬷嬷上前拦住夏氏道:“四夫人真是个急脾气,老奴这就去后院给您喊个懂行的嬷嬷来,您稍坐等着!” “不劳您操心,我还是自个儿去寻来嬷嬷的好。免得就赶这个功夫,那柳氏再生了,那我们可是大罪过了!”夏氏阴阳怪气的说着,就要拽着叶云水往院子外面走,路嬷嬷也没辙,就算是知道柳氏这会儿就会生,可她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好话说尽的拦着,夏氏却执意要去寻王侧妃,不是她要闹腾,而是她也在拖时间……这一来一去的院子里甚是热闹。 刘皎月的手紧紧的攥着,眼瞅着那一个时辰的功夫马上就要到了,她和路嬷嬷却都无法抽身而退,立即召唤了丫鬟来,快的吩咐了几句,丫鬟脸色刷白一片,被刘皎月瞪了一眼便踉跄着朝后院而去…… 夏氏仍是在与路嬷嬷周旋,“逍遥居”院子里的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来,脸上一片惊慌之色,瞧见夏氏则直接扑了地上道:“四夫人……四夫人可不好了,肖小主,肖小主她小产了!” 夏氏顿时僵住,脸色顿时青紫,抓着那报信的小丫鬟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小产了呢?” “奴婢也不知,您来这院子求嬷嬷之后,肖小主便是流血越来越多,奴婢们等不及,肖小主又疼的紧,可还未等奴婢们来报信,却已经流了好多血,肖小主疼的昏了过去,却……却出了个大血块……婆子们说是个成了型的男婴!”那丫鬟越说声越小,可这话却是让夏氏面子上一片冰凉,口中喃喃的道:“怎么就,就这样的没了呢!” 刘皎月心里一激灵,目光狠厉的转向夏氏,显然她是猜出夏氏故意使筏子搞掉了肖氏的肚子却要往她的身上赖了! 就是在刘皎月的心思刚起。就见夏氏两手拼命上前抓着路嬷嬷一顿打,“就是你个老虏婆,你们不借婆婆就算了,还不允我去寻王侧妃想主意,四爷的孩子就是你害死的,就是你害死的!我打死你个老不死的……” 夏氏拼命的抓路嬷嬷,那尖锐的手指甲一爪就是一把血道子,丝毫不留任何的情面,路嬷嬷前阵子刚扭了腰这又被夏氏追着打,哪里是她的对手?没几下子就满脸被挠出了血! 叶云水则是拉着偏架,总是等夏氏挠完一把,她才扶着她说上两句莫气坏了身子! 刘皎月险些被气的翻了白眼,连忙命丫鬟婆子快些拉开,可夏氏就像疯了似的,除了叶云水,谁拉她她打谁,就像真的疯了一样! 后院中,柳氏疼的满床打滚!两个稳婆摁住她,一个堵住嘴不允她出声,另外一个则是不停的挤压着她的肚子,那催产的药还未完全起效,而柳氏的盆骨刚刚全开未等用力,稳婆一剪子下去,一滩血水从柳氏的下身汩汩而出,柳氏撕心裂肺的疼却被硬生生的捂住喊不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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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这话我听着不舒坦,起初是谁说的不过是个妾?又是谁说的落红是小事?妾怎么了?妾也是我们爷的!如今你想一推了干净?不担这个责?我这个命苦的啊,自己生不出,如今连四爷的妾也没了孩子。可是个成型的男婴啊,我对不起四爷……我死了算了!”夏氏也是闹腾开了,顿时要朝着刘皎月那里撞去,刘皎月上前拦着,却被夏氏撞的胸口疼,丫鬟们连忙扶着刘皎月到一边去坐下,而夏氏则是嚎啕大哭。 刘皎月气的不行,这夏氏以前温顺的猫似的,如今这简直就是个泼妇! 叶云水在一旁劝着,夏氏偷偷的给了她个眼色,叶云水明白她的意思,不停的劝慰道:“四夫人可别急坏了身子,四爷稍后就到了,那肖氏没那个福分,一院子人都指着你撑着呢,你再气出个好歹来,四爷怎么办?” 夏氏依旧是哭,刘皎月在那里气的险些昏过去,叶云水则是带了人便是往后院走,“婢妾去瞧瞧柳氏,这么大的响动恐怕要被吓坏了!” 刘皎月“腾”的一下子就起了来。顾不得许多便是怒吼道:“不许去!” “梧桐苑”的婆子们挡着叶云水的路不允她过去,叶云水转头看向刘皎月,二人对视的一刹那,都看到了对方目光中的寒意…… 池塘边,素兰看着守在池塘边的宋嬷嬷和几个婆子,紧了紧怀中抱着的那个孩子,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 宋嬷嬷没有说什么,而是召唤着身后的婆子,两个婆子架过来一个人,素兰的目光一紧,却是她的娘! 素兰娘本已是哑了不能说话,如今那一双总是带着满是慈爱笑容的眼睛却也是瞎了,沾满了凝固其上的刺眼猩红的血,这一双清澈的眼睛再也看不到她最爱的女儿素兰。 素兰娘好似感觉到素兰就在周围,伸着手向前不停的够着,喉咙里出“呃呃”的急切呼声,似是在呼唤着她的女儿,期盼着她的回应!那一双苍老的手,那一张充满了岁月洗礼的脸,素兰纵是再狠毒的心,也是心中涌起酸楚,“噗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可是她依旧不肯放下孩子去扶那双颤抖不已的手臂。 “莫以为是叶主子这么做的,人是叶主子托四爷寻回来的,晚去一步恐是你就再也见不到素兰娘了,为了一个虚晃的承诺豁出去自己亲娘的命,你还有人性吗?”宋嬷嬷的声音带了些酸楚的颤抖,却强忍着镇定下来,“这府里的每一个丫鬟都想往上爬。可你想一想死了的红莺,玉扇,想一想肖春怜,再想想生死未卜的柳氏,哪一个是你比得的……” 素兰拼命的摇着头,咬着嘴唇低声哭泣。 “你可能会怨恨自己的出身差,怨恨所有比你地位高的人,于是你恨你的亲娘,恨她为何没给你一个富足的生活,恨她让你为奴为婢,恨她生了你出来受苦,可你有为你的娘想过?她会否对自己的命运所不甘?她生了你之后,苦苦熬了多少年,受了多少白眼?为了你她那双膝盖跪过多少人?你有今天以为是你自个儿挣的?那是你母亲跪出来的!只因你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这一世就是为了你而活!” 宋嬷嬷的话带了些哀痛,素兰娘则是拼命的摇头,挣扎着,不让宋嬷嬷再说下去。 素兰被宋嬷嬷说的透不过气,对着那池塘拼命的怒吼着:“为什么?为什么……” 宋嬷嬷没有搭腔,却是看着素兰歇斯底里的狂。 怒吼了一通,素兰抹着两行眼泪,语气依旧冷漠,“被您逮住。是我做得不周全,败就败了,起码我争过。”哭声不止,越的凶猛,有不甘,有怨恨,没有后悔。 素兰娘听到素兰撕心裂肺的哭声,拼命的挣脱了婆子扶着她的手,朝前踉跄着寻去,素兰却是满脸泪痕的摇头退步,尽管素兰娘急切的出那“呃呃……”的声音。却终究得不到素兰半点的回应。 两行血泪滚滚滑落,素兰娘停步不前。 一股带着春寒的风吹过,池塘边的摇曳的柳树枝簌簌作响。 猛的,素兰娘朝着池塘的水边拼命的冲过去,两个婆子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噗通”一声,素兰娘连跌带滚的掉进了池塘! “娘!”素兰撕心裂肺的大喊,拼命的跑过去,却只看到她娘的身体没入水面的情景! 宋嬷嬷立即让婆子过去救人,两个婆子拼命的把浑身湿透沾满了泥水的素兰娘捞上了岸,人却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了…… 素兰整个人呆滞如傻了一般,宋嬷嬷轻声的道:“她寻死,不过是为了让你不要因她而无法抉择,素兰,这偌大的府院中,没有主子,没有奴婢,不过都是一群拼命挣扎却又永远飞不出牢笼的鸟儿……” 素兰僵了许久,将怀里抱着那刚出世的女婴交到了宋嬷嬷的怀中,随即转过身一步一步的往回走,脚步沉重无比…… “梧桐苑”中,王侧妃和秦慕瑾都已经到了。 夏氏扑在秦慕瑾的怀里不停的哭,秦慕瑾的脸色也是铁青一片。 王侧妃坐在主位,刘皎月和叶云水都站在主厅中间,气氛很是压抑,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 后院传来柳氏一阵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渗人,丫鬟婆子们各个脸色苍白。 王侧妃到时,只听到了柳氏早产的消息,随着那哀号声不断响起,也没有人起心思想去瞧一瞧,可不知,这叫声却是那两个稳婆把昏迷的柳氏弄醒又虐待而出的…… 王侧妃阴沉着一张脸,狠厉的目光扫过堂下的所有人,尖锐的声音彰显着她满腔的怒意:“一个院子里跑了疯婆子,一个院子里妾室小产。而这院子柳氏早产如今却不知结果如何,今儿王府到底是招了什么孽障,接连出了这么多的事,怎么不说话?这会儿都不说话了?不是闹腾的欢吗?”王侧妃狠狠的拍着桌面,桌子上的杯盏出脆响。 叶云水沉声不语,刘皎月的目光有些闪烁,而夏氏依旧不停的哭,“妾身对不起四爷,对不起……” 秦慕瑾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一言,只是看向刘皎月的目光多了几分冷厉。 叶云水看王侧妃的目光扫了过来,则上前福了福身,“婢妾一时疏忽没有看住人,请侧母妃责罚。” “你们一个都休想逃掉!”王侧妃冷着脸吼道,“柳氏早产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居然会提前十几天!如若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闪失,我定要查个清清楚楚,将那人千刀万剐!”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这副怒火冲天的模样,心里也是在盘算着,宋嬷嬷那边到底有没有得手。 忽的,后院的哀号声没了下去,一声明朗的婴儿啼哭如天籁一般的清脆响起,众人的心都为之一紧!是非成败,只在这一刹那了! …………………………………………………… 写这一章的时候,琴律自己流泪了…… 莫要嫌弃那份关爱的唠叨,莫要嫌弃她走路越来越慢,莫要嫌弃她总是给你的碗里不停的添饭,莫要嫌弃她总在一遍又一遍重复你已是能背下的事……只因我们慢慢的长大,她却在岁月的磨砺中老去,请拥抱一下你的妈妈,对她说一声:我爱你! 第一百七十五章 灭口 第一百七十五章灭口 听了那一声婴儿的啼哭。刘皎月脸上带了几分不确定的惊喜,猛的朝着那方向走了两步!又看到王侧妃不悦的脸色才觉自己失了礼,连忙退后请王侧妃先行,“孩子已经降生!请侧母妃移步到后院。” 王侧妃瞧着刘皎月那兴奋的目光带了几分迟疑,最终依旧是点头,由刘皎月亲自上前搀扶着往后院走去。 叶云水落后几步,秦慕瑾朝着她微微点头,示意他的事已是办成,只是却没有半点儿高兴的情绪,与夏氏仍旧坐在那里没有动地方,他们四房的孩子没了,又见别人的孩子出世,即便是他的侄子或侄女,心里也是伤感的。 叶云水心里对秦慕瑾略有愧疚,因为叶云水知道,夏氏一定会借这个机会除了肖春艳和她肚子里的种。 只是一旦让肖氏生了男婴,她东山再起再夺秦慕瑾的宠爱,对夏氏、对叶云水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夏氏以前不是没有手段,而是没有使手段的机会…… 叶云水不再想肖氏的事,快走了几步跟上王侧妃和刘皎月的步子。 几个人移步到后院,却见丫鬟婆子们正是里里外外的忙碌着。 瞧见王侧妃与刘皎月、叶云水过来。忙碌的奴婢们立即放下手中的事福身请安。 “孩子呢?是男是女?”王侧妃的脸色多了几分急切,刘皎月的目光充满期待,叶云水站在二人身后也是翘企盼。 一个婆子立即上前笑着行礼道:“给王侧妃、世子妃、叶主子道喜,柳小主为世子爷添了贵子!” 王侧妃的脸色僵了一分随即连忙绽放出笑容,“赏!重赏!” 刘皎月欢欣鼓舞,喜上眉梢,脸上是遮盖不住的笑,叶云水心里一凛,只得无奈叹气,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刘皎月还是成功了! “快把孩子抱出来给我瞧瞧!”王侧妃连忙的吩咐着。 那婆子立时应下,“屋内正在包裹着,马上就抱出来给您瞧!”说话间,婆子转身回了屋子里…… 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哭喊,屋门口闪出一个抱孩子的身影,叶云水的目光一紧,余光更是瞧见刘皎月的脸色阴沉,素兰! 抱着孩子的人是素兰! 素兰一脸的沉痛,目光紧盯着刘皎月。 刘皎月的心抽了一下,急忙的道:“快把孩子抱来给我!”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皱了眉头,心里也有些疑惑,素兰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宋嬷嬷劝说未果。 当初她与宋嬷嬷对素兰的事商议再三,最终决定不会以素兰娘来威胁素兰,用一个可怜的母亲来威逼一个心狠的女儿漫说不会成功,也实在是伤人,可素兰为何会是这个样子?难道刚刚在池塘那里出了什么事? 叶云水并不知被救回的素兰娘已经双目失明。也不知素兰娘求女未果,跳池塘自尽…… 听着刘皎月的呼喝,素兰的嘴角轻笑,“世子妃不问问柳氏?” “柳氏?她怎么了?”刘皎月眉头皱成了一团麻,语气带了些虚晃。 婆子的脸上惊慌失措,连忙跪地道:“回世子妃的话,柳小主难产却执意要保住贵主平安,出大红了……” “快救啊!”刘皎月虽是高呼救人,可脸上却没有那么多的慌张之色,“还愣着干什么?太医呢?止血啊!” “救不回来了……”屋内的稳婆匆匆跑出来,“柳小主恐是不行了,世子妃可怎么办啊?” 叶云水拧着眉头要进去,“我去看看。” 稳婆脸色有些迟疑,叶云水一把推开她,“给我让开!” 屋中弥漫着血的腥气,甚是刺鼻难闻。 柳氏躺的褥子下面全是血,叶云水感觉这氛围压抑憋闷,让她心口憋闷难受,看着奄奄一息却瞪大眼睛的柳氏,心里不由得一颤! 柳氏整个人面无血色,旁日里红润的嘴唇好似蒙了一层白霜。 “快回院子里去拿止血药。还有我的匣子!”叶云水转身到门口吩咐杜鹃,杜鹃则是匆匆往回跑,柳氏看着叶云水,目光中带了绝望,如蚊吟般轻飘的声音艰难的说着,“别费事了,死了倒省心了……” “浑说!”叶云水吼着婆子,“打热水来,快着些!”那婆子迟疑几分,连忙跑了出去。 柳氏微微摇着头,“孩子没了,没了。” 叶云水知道她说的是刘皎月把孩子掉包的事,“活着就还有希望!”看着柳氏,叶云水的眼眶涌出了温热的泪,虽是身上盖了被,可那不断汩汩而出的血却在预示着一个生命的消逝。 “坚持着点儿!”叶云水掀开被子的那一刹那,感觉整个人都傻了! 那沾满血的剪子就在旁边的盆里放着,叶云水只觉得脑袋被大钟狠狠的撞了一般,险些站不稳昏了过去,可柳氏嘴角那苦涩的笑又让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总不能连爷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就去了!” 柳氏的嘴微翕了两下,整个人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叶云水暂时只能做简单的处理,只等着杜鹃拿来她预备好的针和肉线缝合伤口,可既便如此,却也不知是否能挽救回她的生命。 这个年代的女人,生子如过鬼门关,正常生都可能丧命,何况是有预谋的谋杀! 杜鹃的度实在太慢。叶云水则直接抄起了针线笸箩里的绣花针用火烧了将就着用…… 叶云水在屋里忙着为柳氏止血,忽的屋外一声狂躁的尖叫,却是刘皎月出的! 匆匆的跑到门口,叶云水一出门就见素兰把那男婴高举过头,手里攥着一根锋利的银钗抵着那个婴孩的胸口,看着叶云水出来朝着她厉喝道:“都不许过来!” 王侧妃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刘皎月整个人都快傻了,院子里那么多的丫鬟婆子无一人赶上前,不少都吓的腿软! “素兰,你快把孩子放下!”王侧妃硬撑着叱喝,可那颤抖的声音也透着她满心的惊慌。 刘皎月则如疯了似的吼道:“你个没良心的小蹄子,我旁日里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要这样的害我,你快把孩子放下来,否则你难逃一死!” 叶云水不知她刚才在屋内为柳氏止血时生了什么事,只能看着素兰不做声,显然素兰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突然的反骨,难道是宋嬷嬷? 素兰仰天狂笑,“哈哈哈哈……放下?不过是你掉包来的野种而已,我放下又如何?你可以胡乱找个人来当儿子,可我娘呢?你险些害死我的娘!我的亲娘!”素兰的狂吼让刘皎月瞬间变了脸色,连王侧妃都不免将目光投向了刘皎月。 “谁害了你母亲?你胡说什么!”刘皎月听着素兰的话有些心惊胆战。想要上前把孩子抢过来,却看到素兰背后靠在院墙上,手中的银钗狠狠的刺了那孩子一下! 虽然不是刚出世的孩子,可也是刚出生一两天就被抱了来,就如同一只小猫似的被捏在手中,那凄惨的哭嚎声响彻整个院子,甚是让人心碎不已。 “你不是想要个男婴来巩固你世子妃的位子吗?你们不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吗?可以随意的对我呼来喝去,怒骂呵斥,殴打侮辱!凭什么我就要当伺候人的奴婢?凭什么我就要为你做替死鬼?凭什么凭什么?”素兰越说越是气,到最后几乎是吼出了声,两行清泪顺着她的面颊滚落。可她的脸上却是带着嘲笑。 “谁要你做替死鬼?你快把孩子抱过来,否则千刀万剐了你!”刘皎月整个人处于癫狂状态,那个孩子是她得意翻身的命,如今却在一个疯了似的女人手中,她怎么能平静下来? 王侧妃也听出了其中的玄虚,便是道:“无论怎样,孩子是无辜的,你有什么冤屈自可以说,我来为你做主,我做不了主的还可以回了王爷,请王爷做主!” “闭嘴!”素兰朝着王侧妃怒吼,“我要做世子妃,你能答应吗?” 王侧妃的脸上一怔,“我可以答应你脱离奴籍,然后给你一笔钱。” “呵呵……钱,没有命要钱有什么用!”素兰满脸是轻蔑的笑,“你们这群虚伪的女人,各个仗着地位尊贵,面子上和蔼亲善其实骨子里全是阴损毒辣的招数,你们主子之间为了争权夺利斗来斗去,死的却都是无辜的奴婢,哪怕是跟了你们身边伺候多年的人也可以随意的舍去!简直没有任性,难道奴婢就不是人吗?” “素兰,别一时冲动!”叶云水听了这许久也明白了,刘皎月一定是对素兰娘欲杀人灭口,而素兰又败了,无论刘皎月成功与否,她都逃不过一死,所以她疯了…… 素兰看了一眼叶云水,只是冷笑着转过头,“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就在这一会儿功夫,王府的侍卫们已是团团的围了过来,这些王府的侍卫常年潜伏在府中各处,以防有刺客出现,不过毕竟是女眷内宅,又是生子,所以侍卫们才都退了出去…… …………………………………………………… ps:第三更送上! 感谢小孟悠悠、馨芯月、女1koaakbn869e9、书友2o1oo81118ooo9712、糖小妖、翎月夜、文澜心语、水涧莲苑、katrina-1ive的粉红票、感谢馨芯月、醉舞清影、夜月溟的平安符、1ovear1ene的香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六章 粉红517加更 第一百七十六章粉红517加更 叶云水看着王府的侍卫们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儿。 如若不是素兰是刘皎月跟前的人。素兰根本是无法得手的。 而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连素兰靠着的那墙壁上都已是布满了随时拔剑的侍卫! 王侧妃见状,心里沉下来几分,对着素兰道:“你若是放下孩子,我做主饶你一条活路,你看如何?” 素兰看了看周围的侍卫,嘴角却是露出一丝绝望的笑。 目光扫向了一旁的刘皎月,刘皎月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 “你快把孩子放下,否则你就只是一个死!”刘皎月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放下我也是一个死,你杀我娘,呵呵呵呵……让我当替死鬼,然后你得了儿子逍遥快活,没那么容易,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话音一落,素兰攥着银钗的手突然插入那男婴的胸口,一抹猩红瞬间绽放,那响亮的啼哭声嘎然而止,刘皎月瞪大眼睛提了一口气,撕心裂肺的“嗷”的一声昏了过去! 未等众人来得及惊慌,一柄银色的光芒从素兰的胸口处穿出,那是一柄利剑穿墙而刺。直指素兰的心脏,目标是那么的准! 一股红色从素兰的胸口喷涌而出,她低头看了看插在胸口处那沾血的剑尖,嘴角挂了释然的笑,微翕了两下嘴,似是喊了两声:“娘……” 素兰死了,那男婴也死了。 叶云水抬眼望去,一个身影翻墙而入,她整个人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居然是秦穆戎! 刚刚杀死素兰的人是秦穆戎! 看着那猩红的血色,叶云水忽然感觉胃内翻滚难忍,头晕目眩的朝着后面倒去,昏迷时她感觉自己跌入了那宽阔温暖的怀中…… 谷家婆子被王府的侍卫在“梧桐苑”后的假山处寻到了。 叶云水醒来时,正听着刘皎月在歇斯底里的疯,“打死她,如若不是这个婆娘忽然的疯,叶妹妹跑到院子里来寻人,怎么会让柳氏忽然早产?如若柳氏没有早产也就不会让素兰那个贱人得逞,我的孩子也不会死!一定要打死她!” 叶云水并没有马上睁开眼,刘皎月这是想往她的身上扣帽子了,下一句恐怕就是要连她一块罚了。 “叶妹妹也难逃其责!”刘皎月疯了似的怒吼,“她就是故意看不得柳氏产子才故意来捣乱,世子爷如若不罚她的话,妾身决不答应!”刘皎月嘤嘤而泣,“世子爷总要给柳氏一个公道!” 没有听到王侧妃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看来这屋子里恐怕只有秦穆戎和刘皎月。 “你以为寻左相府拖住我两日。玩这偷梁换柱的把戏,我就可以认了这个哑巴亏?”秦穆戎的声音很冷,刘皎月许是被吓了一跳,很久才回话道:“世子爷真是冤枉妾身,妾身哪敢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你当我是傻子?”秦穆戎的声音很轻,可却让人心底寒,一声利剑出鞘的声音甚是刺耳的响起,“别以为你是圣上和皇后指婚来的,我就不敢杀你,你做的那些事早够死个几十次了!” “世子爷既是如此说,为何不一刀斩了妾身,赏妾身一个痛快!”刘皎月依旧嘴硬,可听她说话强压着颤抖的声音却是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恐惧。 “这番叶香包你总认识吧?以为有它之后,别的妾室就不会怀孕生子?只是这一条在,你觉得你还有命在?四弟奶娘肖氏那一家没有你在背后撑腰,会在府中横行无阻?你生不出孩子,却也不允四弟妹生子,怕我将世子位让给四弟?大嫂宴请云水在里面下了凉药,这背后没有你的事?”秦穆戎一件一件数着,仿佛是平常聊天一般,只是最后那疑问的语气却被他说的不容反驳。 刘皎月慌了。仍是不肯承认,“不是妾身,世子爷要诬赖妾身,妾身无话可说!” “本也没打算让你再说什么。”秦穆戎将剑收回了剑鞘之内,“本来你是死罪难逃,不过为了圆圣上和皇后一个面子,我不亲手杀你,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长居影翠庵带修行,永不回王府,第二,进宫为太后侍疾。” 去影翠庵带修行是守一辈子活寡,进宫为太后侍疾恐怕死的会快些……叶云水心里暗自吸了一口凉气,无论怎么选,刘皎月这一辈子恐怕也是废了!只是叶云水没想到,那番叶香包是刘皎月送了秦穆戎的,而且秦穆戎居然将计就计的带在身上。 如此一来,秦穆戎没有子嗣与这些女人无关,完全是他自己不想让这些女人生子,否则明明知道那香包带在身上会避孕,他居然还故作不知?而柳氏则是一个例外,柳氏虽然是秦穆戎在她之前竖起的一杆与刘皎月斗的旗,可不能否认秦穆戎对柳氏没有情在。 轻轻的叹了口气,叶云水则继续静静的听着刘皎月与秦穆戎的对话。 “为什么一定要我出府?”刘皎月的声音里带了点儿不甘于其中,“就算世子爷认为妾身是大恶之人,可好歹我也是世子妃,却要死在府外,这一点儿体面世子爷都不肯留?” “因为云水有孕了。”秦穆戎这话一出。屋内的两个女人都惊诧无比! 叶云水倒吸一口凉气,她居然怀孕了?自己好歹是个大夫居然是别人先诊治出来的?不会是胡说八道吧?心里这般想着,她偷偷的搭上自个儿的手腕,的确是有一丝很难察觉的喜脉,看来日子很短,她这个月的小日子还差两日未到,所以也没现自己怀孕了! “不!!”刘皎月撕心裂肺的一声怒嚎,显然这个消息让她彻底的崩溃了,里面充斥的全是不甘,“那个贱人!她,她怎么可能怀孕的!,绝不是,一定不是,她一定不会怀孕的!” 秦穆戎没有答话,而是这般静静的看着刘皎月癫狂的疯。 叶云水的心底涌起一股酸楚的喜悦,她真的是怀孕了……居然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候! 刘皎月处心积虑的狸猫换太子,不料虽是成功,那孩子却被她自己的大丫鬟弄死了,而这个时候,再告诉刘皎月她最恨的自己有孕在身,刘皎月败的一塌糊涂,她那么傲娇的人不受打击才怪,一定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贱人。这个贱人居然有了身子……哈哈哈哈哈,净空大师早就说她是个妖孽,她就是个妖孽,一个妖孽居然有了身子,那一样是妖孽!世子爷居然与妖孽生了孩子,哈哈哈哈,真是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刘皎月狂笑着,说话语无伦次。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似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为什么?从我嫁到王府,你从来都没疼过我一天,为什么?”刘皎月哭喊累了,却是哽咽着声音问着秦穆戎。 “你来的目的是什么还要我说出来?”秦穆戎的语气很平和,听不出半点怒意。 “皇后是不放心你,可是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从我来的第一天,无论我怎么讨好你,你就从未有过好脸色,我却是连个浑身铜臭的商女都不如,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刘皎月依旧在不甘的呐喊,可叶云水能感觉到,她已是处于崩溃的边缘。 “因为你是刘左相的女儿。”秦穆戎叹了口气,“你我大婚当日的合卺酒里掺了毒,这毒是你的奶娘下的,你也不过是颗弃子而已。” 刘皎月听后一直狂笑不止,连叶云水听到这消息心里都吓了一跳更何况刘皎月这个当事人?刘皎月最引以为豪的左相府嫡女身份却是他父亲用来杀秦穆戎的棋,单是这一个消息就足以让她崩溃了。 秦穆戎许是叫了人来把刘皎月带走,刘皎月的声音越来越远,可那渗人的笑声却是一直压抑在叶云水的心头。 几踏轻缓的脚步声响起,叶云水感觉秦穆戎进了来,连忙闭上眼睛,却听到他那充满了磁性的声音响起,“还装睡?” 叶云水忽闪忽闪长长的睫毛,脸上一红,她感觉自己无法面对秦穆戎,则是侧身过去,“爷先别进来……” 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却是被轻轻的拉入了秦穆戎的怀里,叶云水把头埋到他的怀里,就像是一只把头插入沙中的鸵鸟,自欺欺人的不愿面对。 听到头顶响起几声喜悦的轻笑,叶云水才是羞愤的抬头,“爷您还笑,您早知道世子妃会……您还不早些回来,可吓死婢妾了!”叶云水嘟着嘴的抱怨着,她不是傻子。素兰挟持那男婴时,王府的侍卫想要拿下她简直易如反掌,偌大个王府会让一个丫鬟得了逞,不是故意纵容是什么?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动,如若不是秦穆戎授意的打死叶云水都不信。 不过那男婴死在素兰的手上总比死在秦穆戎的手上对外界好交代,大丫鬟怀恨噬主听起来总比世子爷的儿子被偷梁换柱好听。 ………………………………………… ps:上个月的粉红加更可都还完啦!从明天起开始还这个月的! 还债持续中…… 感谢小小饭团子、穿靴子的黑猫、雨雪莲的粉红票,继续求粉红票! 第一百七十七章 伤情 第一百七十七章伤情 叶云水心里正在想着孩子的事。秦穆戎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 “居然还当众撒泼脱衣服?就不能想其他的法子?” 叶云水一怔,从这个时候的事他居然就知道了?那秦穆戎岂不是早就回来了? “您不总说婢妾蠢?蠢人也就只能想出这蠢法子!” 叶云水心里有些愤恨,他如若早出现制止的话,哪会有后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柳氏……柳氏她!想到柳氏恐会为此而丧命,叶云水对秦穆戎的做法多了一股寒意。 许是感觉到叶云水的抗拒,秦穆戎难得的解释了两句,“前面的事是旁人回的话,我是在你给柳氏止血的时候回来的。” 叶云水微微惊讶,没想到秦穆戎会对她解释,可心里提的一口气算是放下了,好在他不是自己所想那般,否则她的心里还真的是难以接受。 可还未等叶云水把气喘匀,她的嘴就被咬了一口,听着秦穆戎在耳边低怒的道:“往后只许在爷的面前脱衣服,否则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呀!”叶云水连忙推了秦穆戎一把,皱眉埋怨道:“爷轻点儿,别压了婢妾的肚子!” 秦穆戎一愣,似是没想到叶云水在这么温情的时候亮了爪子,叶云水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腹,看着秦穆戎就像是敌人似的。“喜脉还很轻呢,很容易就会滑胎的!” 秦穆戎忽然牙根很是痒痒,心底第一次对叶云水这肚子里的孩子感觉到碍事,本是小别胜新婚的时候,他却被……被厌恶,这种感觉让秦穆戎实在是很受伤! 叶云水也不跟秦穆戎腻,则是朝着门口叫了一声,宋嬷嬷和花儿则是进来伺候她净面。 叶云水看到宋嬷嬷的第一件事便是问了柳氏。 宋嬷嬷看了一眼旁边的秦穆戎,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秦穆戎拉着叶云水道:“去看看吧,恐怕还能看最后一眼。” 叶云水的心底微有些酸,虽然她和柳氏吵闹了几次,可人之将死,一切的恩怨都如过往云烟,不再那么重要了。 柳氏躺在床上,只悬着一口气在,曾经的绝代容颜此时看去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好似随时来上一阵轻风,就能够将她带走似的。 “孩子呢?”柳氏看到叶云水开口第一句便是问孩子。 叶云水知她问的是那女婴,而非是被素兰杀了的那个男孩儿。 回头看向宋嬷嬷,宋嬷嬷点了点头,那孩子显然还活着,叶云水这才感觉自己能面对柳氏一些,安慰的道:“孩子很好,你放心。” “她是个女孩儿,不会争抢那些个……咳咳,”柳氏因心急咳出了血,“不会争抢……” “我会善待她。就如同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绝不让她受半点儿的苦。”叶云水忍不住落了眼泪。 “你誓!”柳氏看着她满眼都是期待和焦急。 叶云水点头道:“我誓……”她的言辞被哽咽的呜咽声所淹没。 “谢,谢谢……”柳氏说完这一句便是瞧向了秦穆戎,叶云水则悄悄的退了出去,把这地方让给了他们二人做最后的诀别。 人死如灯灭,这点儿心胸叶云水还是有的。 拉着宋嬷嬷到一旁问个清楚,才知那女孩儿被稳婆一巴掌拍昏了过去,还是让人快马送了叶重天那里,一个多时辰才算是救活了过来,“……险些就要不成了,还是叶太医给用了什么药才救了回来,那模样却是俊的,只是如今还不会哭,不知是否会落了残疾。” “养在哪儿还得跟世子爷商量着办。”叶云水心里也唏嘘不已,柳氏有身子时就吃了掺了藜芦的鹿胎膏,本就对胎儿有影响,这又是刚出生就被稳婆险些打死,这孩子没被折腾死还真是命大。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秦穆戎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把那死了的男婴说是柳氏生的,那这个孩子可是连个名分都不会有。 “两个稳婆都绑了,‘梧桐苑’里的都关了起来。不知世子爷会如何落。”宋嬷嬷把大概的情况交待了两句,又说到叶云水有身子的事上,“您不知怎么就昏了过去,还是世子爷眼疾手快接住了您,正巧庄太医为柳小主的事赶来,这才知道您有了喜了!” “侧母妃当时是什么反应?”叶云水想起她醒来时这院子里已经空了,而她刚才歇的地儿是“梧桐苑”的东厢。 宋嬷嬷嘴角多了一分牵强的笑,“王侧妃很开心,马上就进宫去为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报喜去了。” 叶云水倒是心里惊诧,王侧妃果然是个厉害的,明明心里恨的不得了却还能马上去太后跟前邀功,看来秦穆戎送走了刘皎月,她也并非能轻松许多,想着柳氏那骇然的伤口,叶云水心底已是落了很深的阴影,抚摸着肚子里那还未成型的小家伙,她心里暗自的笃定,就是拼死也得保住他。 无论是男是女,终究是与她血脉最亲的人,叶云水心底长叹,她也要有亲人了! 约有半个时辰的功夫,秦穆戎从柳氏的屋子里走出来,随即便是吩咐人准备后事。 柳氏一直躺在他怀中闭的眼,也算是没留下遗憾了。 红色换成白色,丫鬟婆子们开始更换屋中的陈设,叶云水的心里也有些憋闷,不由得掉了眼泪,秦穆戎瞧她这模样则是轻劝着,却是越劝越哭。索性把叶云水送回了“水清苑”。 总算把叶云水安置好,秦穆戎也没有离开,吩咐周大总管去给柳氏娘家报丧,“……就说是难产薨的。” “爷,总要给孩子个名分,不能让个来历不清的占了位子,反倒这正经的庶长女成了黑户了。”叶云水趁机为柳氏那遗女说话,秦穆戎倒是欣慰的拍了拍她,“要不你给想个辙?” 叶云水想了半晌,试探的说着:“要不然说是双生子?就是有些委屈了柳氏……弄个不清不楚的孩子还要占她名分。”虽然那男婴死了,可如若记为双生子的话,就等于承认了那男婴的名分,王府也是要记上名的。 秦穆戎叹了口气,“这事儿不是能瞒得住的。”随即,秦穆戎跟周大总管道:“周总管亲自跑一趟,您去问问刘左相,这个事应该如何办,让他拿个主意。” 叶云水正吃着点心险些噎了嗓子,秦穆戎不仅是面冷而且内心还腹黑,这个事让刘左相拿主意,不是等于给他挖个坑么?无论刘左相出什么主意都不对,最终只会臊了个没脸。 周大总管倒没什么惊讶之色,好似习以为常一般。应下此事后又与秦穆戎商议着往后内宅的管事权,“世子妃已定下去宫中为太后侍疾,‘梧桐苑’和‘水清苑’总要有个拿主意的人,还请世子爷示下。” “往后这两院由叶侧妃拿主意,柳氏的事您亲自办就是了,毕竟是白事添了道忌讳,此事了了之后,再由叶侧妃掌这两院。”秦穆戎话音一落,就看着叶云水。 叶云水这才反应过来,那叶侧妃是在说她! “老奴还未给叶主子道喜!”周大总管脸上带着笑,叶云水则是回了半礼。“往后还要仰仗周大总管多多提点。” 二人并非第一次合作,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 秦穆戎交待完了事,便让周大总管下去了。 叶云水心里有些唏嘘,短短的两天内,这王府便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柳氏走了,刘皎月被送进宫,而她却被秦穆戎扶持起来掌内宅两院,恐怕秦穆戎会有这番安排也是因她身怀有孕的缘故,这个时代的女人,有孩子就等于拥有话语权。 “往后要劳累的地方很多,动动嘴就行了,有事不妨让沈氏她们帮忙做一些,你最重要的就是补好身子,给爷生个胖儿子。”秦穆戎将她抱在腿上,把玩着她鬓角的两缕头。 叶云水的情绪并不高,柳氏的下场她亲眼所见,如今她掌这两个院子的事,又要防着旁人对自己下手,往后的路要更艰难的多! “柳氏留的孩子,养在婢妾的院子里自是愿意的,只是她记在谁的名下合适?”叶云水知秦穆戎让周大总管去问刘左相拿主意,不过就是逼着刘左相承认这个女娃才是柳氏所生而已,秦穆戎这般骄傲的人绝不会允个不明不白的男婴占了王府的名,哪怕是死了也不行。 恐怕又要死上一批丫鬟婆子,以便封口了。 “记了你名下吧,可有不愿?”秦穆戎紧了紧搂她的手臂,却是叹了口气,“这是她临死前提出的,说是记了旁人名下她死不瞑目。” “婢妾未有不愿,那柳氏的嫁妆是退还了娘家,还是留给这孩子,爷得给个示下,免得柳氏娘家来人,婢妾不好答对。”叶云水没想到柳氏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既是要记了她的名下,那就要为这孩子打算。柳氏的娘家也是大族,难免会生些嫌隙,多些事端。 ……………………………………………… ps:感谢amyge888、鱼o31269、橘子316、白素素。、云中看书、书友o9o413143814795、雾吟风舞、书友68181625、shmi1y2o1o、书友o9o2o814o751976、我爱小说(^。^)、瞳桓的粉红票,感谢笨笨大象的平安符! 继续求粉红票! 第一百七十八章 赏赐 第一百七十八章赏赐 听着叶云水的问话。秦穆戎也沉了半晌才回道:“这种事让周大总管去应付,你不要跟着生这种闲气,只需把你的意见告诉周大总管就是了。” “那就依您的意思。”听秦穆戎的口气,那柳氏的娘家恐会闹腾一二,既是他这么说了,叶云水也就没顾虑了,她忽的想起自己的生母,虽然她是三岁生母才过世,可那情况与这孩子岂不是差不多?只是这孩子是妾生的罢了。 秦穆戎看着她的脸上多了几分倦色,“累了?先歇一下吧,估计宫中的赏赐也快来了,到时候少不了要出去应付片刻。” 叶云水点了点头,秦穆戎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也未离开,就是那般的躺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睡。 叶云水心里忽然想起个事,她既然是有了身子,那就不应该再与秦穆戎同眠了吧?用不用给他预备通房?脑子里搜索着身边这几个大丫鬟,哪个她都舍不得,可这又是必须要做的,一时间叶云水的心里犹豫不决。 “又想什么呢?”秦穆戎看着她那古怪的神色,挑眉轻喝。 “婢妾在想给您预备通房呢。”叶云水也并未隐瞒。“我身边这几个丫鬟瞧着模样俊的也就是青禾和墨兰,二等丫鬟里……没有颜色好的,后院沈氏的萱儿倒是不错,可就怕沈氏不肯给了我,旁的人呢,颜色又不好怕爷嫌弃,还不如墨兰,爷觉得哪个好?” 叶云水自说了半晌,一转头却看到秦穆戎脸色黑沉的看着她,叶云水心怀诧异,她好心为他选通房难道错了? “爷您怎么不说话?”叶云水拽了拽他的衣角。 秦穆戎的嘴抿了一条线,终是忍不住心里的郁闷低吼道:“爷就那么让你厌恶?不过是有了身子而已,不是嫌爷压了你的肚子,就是马上就想把爷撵出去睡!” 叶云水瞪圆了眼睛,“爷这哪儿来的火气?您这气的没道理,您整日的要婢妾为您生孩子,如今这有了身子自是要悉心的照料着,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况且婢妾如今不能侍候了,为您选通房也是为您着想,还成了婢妾厌恶您了?哪儿说得道理去?” “哼!”秦穆戎冷哼的别过头去。 叶云水觉得他莫名其妙,也不肯服软。 就这样的沉了半晌,二人谁都不搭理谁,一直到门口传来了花儿轻声的请示,“世子爷、叶主子,门口来传信,道是宫里头送来的赏赐马上就到了。” 叶云水微微的动了动,却见秦穆戎根本没有动弹的意思。她翘起身凑过去瞧瞧,还是没有动静儿?难道是睡着了? 叶云水轻轻的推了推他,“爷?宫里来人了?” 秦穆戎没有反应,叶云水则是先起了身,蹑手蹑脚的去净面收拾仪容。 秦穆戎扭过身子,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俏丽人影,心里极其的郁闷,难道就不能再多叫一声吗? 叶云水换上侧妃正服坐在梳妆台前收拾,只是涂了些护肤的油脂,没让上脂粉,头也盘的是最简单的髻,用绳固定,那些金银簪和饰则全部摘了去,怀孕的人要少带这些个物件。 收拾妥当后正要再进屋叫秦穆戎起来,转身却见他已是起身,正坐在榻前吃茶,见叶云水进来也不抬眼看她,也不说话。 叶云水心知,秦穆戎这是还在生气,可他实在是气的没什么道理啊! 在秦穆戎跟前站了半晌,他都没说话的意思。叶云水心里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披上披风,跟花儿说道:“花儿,咱们走。” 花儿和青禾都朝着叶云水摇头,叶云水也不理,径自的带着丫鬟婆子们出了门。 秦穆戎起身跟出去的时候,却见着叶云水已经是乘了小轿先走了。 沈氏三人刚从后院走过来,看到秦穆戎阴沉着脸站在正院当中,都远远的行礼上前,“世子爷这是要出去?” 秦穆戎瞧着三人没好气的道:“哪儿都不去!”说罢,他转身回了屋子,关起门来睡上觉了! 沈氏一怔,本是听说了叶云水有身子的消息,是来确定下到底真假,可叶云水没见着,还被世子爷给冷了一顿,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烫。 “沈小主,咱们现在去哪儿?”萱儿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氏没好气的道:“还能去哪儿?回去!” 王府二门处,黄公公一手托着绢书,仰着笑脸的看着叶云水,叶云水欲跪地接赏,黄公公连忙亲自上前扶着,“哎哟,太后她老人家特意嘱咐了,让您福一福全了礼就成,这跪就免了,赏的这物件可不少,再把您累着可就好心办坏事了!” 王侧妃在宫中还未归,只有冯侧妃、韦氏、丁氏和夏氏几人一同过来陪着。听到黄公公的话各个脸上都露了惊诧,能让太后特意嘱咐免跪的人可寥寥无几,显然这是对叶云水极其的看重。 冯侧妃的脸上仍是和煦般的笑,韦氏面无表情,而丁氏则一副嫉妒的模样与夏氏说着话,夏氏有些心不在焉的,似是很好奇太后都打赏了什么物件。 “婢妾谢太后恩典。”叶云水象征性的跪下谢恩,站于一旁听赏。 绫、罗、绸、缎每色各一匹,各色棉布各五匹、黄金一千两,金银头面、玉器宝石摆件更是多的数不过来,单是黄公公念着那绢书上的物件名字就足足念了有大半个时辰才算了事。 “咱家这厢也给叶主子道喜了,这礼单您收好!”黄公公躬身行礼,叶云水连忙回了礼让人给黄公公上茶,“您先润润嗓子!” 黄公公谢过,冯侧妃则是上前招呼着:“公公可是累坏了,每次都劳您亲自跑一趟,快些到主厅歇歇。” “咱家就这儿歇歇就成,太后她老人家还等着我回话呢!”黄公公坐了个锦凳上,与叶云水这问长问短的,“……老奴得问个清楚,回头太后问起来老奴也有个说辞!” “您瞧着我这可都好着呢!”叶云水笑着让花儿收了礼单,黄公公四处瞧着,便问道:“没瞧见世子爷?” 这时几人才现秦穆戎在府中居然没出来。目光自是投向了叶云水。 叶云水脸色略微尴尬,刚要回话,就听着几声簇簇的脚步声过了来,转头一看是秦穆戎这会儿正是到了。 秦穆戎本是想回屋睡上一觉,可仔细一想不过来又不妥当,犹豫半天还是起了身,可即使是来了,却故意不看叶云水,落了她的脸子。 黄公公立即上前见礼,拉着秦穆戎在一旁单独的叙话,韦氏、丁氏几人自然看出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之间似是有些别扭着。 韦氏上前拽着叶云水笑着道:“太医可是再来查过?怀孕可是大事。要保养好,可不能生些个闲气!” 叶云水自上次的事之后还未再与韦氏见过面,只客套的回话:“谢过大夫人关心。” “是啊,瞧小嫂这性子可是软的,世子爷脾气刚烈,您凡事可是让着点儿,男人嘛,总是要个脸面,如今您有着身子还要掌两院的事,可真是够辛苦的了!”丁氏忽然讨好的说这话,倒是让叶云水多了几分诧异,她不可能不知道秦慕方的事是她的手笔…… “世子爷信任婢妾,当不得辛苦。”叶云水说话也保持了几分距离,她可不知丁氏又打什么坏主意。 夏氏一直笑着看叶云水,看得出她的心情很不错,打了肖氏这个眼中钉,她算是彻底的把“逍遥居”给肃清了,就算再给秦慕瑾的屋里头添人,也绝不可能再出现肖家那样的人家了。 这一会儿功夫,秦穆戎已是与黄公公叙完话,几人上前送了黄公公出府,便是准备回了。 冯侧妃最先走的,而韦氏和丁氏则看着秦穆戎和叶云水,似是在等着看热闹一般,而夏氏像是有事与叶云水说,等着秦穆戎走之后便上前拉叶云水到她那院子去,不停的给叶云水使眼色。 叶云水心里则是苦笑,这男人还真是小心眼儿,明明是他先莫名其妙的脾气,结果倒给她脸子看了!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冷着脸挑眉道:“往后穿戴时用带帽子的披风,不是还有更厚的吗?” 叶云水一怔,没想到他居然说起了自己的衣裳单薄,“婢妾省得了。” “还不回去?”秦穆戎见她没有走的意思,直接上前拖着叶云水往轿子那儿走去。 韦氏和丁氏二人热闹没看成,秦穆戎更是连招呼都未跟二人打一个,显得甚是丢面子,而夏氏年龄最小。也不吝这些,而是看着叶云水回头朝她使眼神,示意她明日一早过来,便是捂着嘴笑。 秦穆戎拉着叶云水上了轿,把她搂在怀里还是沉着脸不说话,叶云水知秦穆戎拉着她一起回是怕她丢了面子,给她个台阶。 “爷?”叶云水轻呼。 秦穆戎不理。 叶云水搂着他亲一口,他依旧不理。 再亲,还不搭理。 亲亲亲,还不理。 上手骚扰…… “再亲我就把你办了!” “不行,我怀孕了!” 秦穆戎极度郁闷中…… ………………………………………… ps:感谢书友1o12111856o5747、蹊跷叶子、琉璃晓晓的粉红票,感谢jeffery、书友1o12111856o5747的平安符。 坚持了半个月的每日三更九千字,努力努力,哦也! 第一百七十九章 打罚 粉红票1月份20加更 第一百七十九章打罚粉红票1月份2o加更 回了院子中,秦穆戎回了内间休息。叶云水便开始叮嘱着把太后的赏赐分门别类的装库。 “纯棉的布每样颜色留上一些做小衣裳,其余的金银物件都放了库里去,暂时用不着,把那紫色的缎子拿出来给我做个厚实的带帽子的披风,今儿爷可是吩咐了,披风太薄不暖和!”叶云水说完偷偷朝着内间看,秦穆戎坐在塌上看书,可他那微动的耳朵显然是在听着她说话。 这个男人,可真是小气! 叶云水想起刚才的事不由得抿嘴笑,花儿和青禾看她偷着乐则是多了几分无奈,二人对视了眼神,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胆大包天四个字! 调戏谁不好,居然调戏世子爷!看一眼都嫌冰得慌,叶主子怎么有这样的恶趣味! 二人不约而同的开始归拢物件,全将叶云水的表情当作没看见。 而这一会儿,宋嬷嬷过来求见,“……梧桐苑还绑了不少人,叶主子瞧着如何办是好?” 这的确是个要解决的事,人不能总那么撂着,可不知秦穆戎是什么态度?叶云水左右琢磨了一番还是决定问问秦穆戎的意见,便让宋嬷嬷稍等一会儿。她则是进了内间请示秦穆戎。 “世子妃那院子里当日绑了不少人,爷瞧着怎么处置的好?”叶云水想起柳氏三日后出殡,“柳氏三日后出殡,不如再等三日?” 有些人家忌讳出殡之前打罚奴才,道是不为逝者积德,叶云水这事儿不好自个儿做主,容易被人挑毛病。 “没什么好等的,有问题的按规矩处置了就是。”秦穆戎头不抬眼不睁的说着话,叶云水看他那嘴抿成一条线的模样忍不住笑,这人真是小气,居然还在绷着脸,偷跑过去又朝着秦穆戎的脸亲了一口,然后迅走出内间,秦穆戎叹了口气,苦笑着摸摸脸,还要忍十个月…… 叶云水出了内间让宋嬷嬷把绑了的都带了来,“……这是世子爷的意思,不过也莫冤枉了好的,咱们院子不也有绑了的?就一块处置了。” 宋嬷嬷明白叶云水的意思,终归前儿个也是有谷家婆子跑了引出一堆事,索性把几个刺儿头一块打出院子,今时不比往日,叶云水怀了孩子更应该小心谨慎,凡是有点儿毛病的能不留院子里就不留。 将“梧桐苑”捆着的都带了来,叶云水看到了路嬷嬷还有紫嫣这两个熟面孔,连当日给柳氏接生的两个稳婆也在,另外的都是院子里伺候的有那么十几个丫鬟婆子。不见得各个有事,可身上多少都不太干净。 叶云水让宋嬷嬷把“水清苑”里要处置的也都一起绑了来,其中还包括谷家和王家的几个,谷婆子有些疯癫的,看到叶云水欲冲过来却被粗壮婆子一把给拽了回来,吓的不敢再乱动。 叶云水就是为了让她们都瞧着而已…… “都是府中的老人了,多少都存了些体面,可主子给你们脸面你们胆子就大了,可以为所欲为,什么事都敢做?”叶云水扫了路嬷嬷一眼,刘皎月被黄公公直接带进了宫里,一个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没带,如若是以往刘皎月定是会带着路嬷嬷,可如今……留下的路嬷嬷自也是被一齐绑了来。 恐怕刘皎月如今也不想面对路嬷嬷吧? 路嬷嬷感觉到叶云水那不善的目光,把头低得更深了。 “每人先记二十个板子,每检举出旁人一条,可减一个板子,不过说的事必须是真的,如若敢对我撒谎,则加两个板子!被检举出问题的,也加两个板子。自个儿招了的则免一个板子,被人说出五个事以上的则直接打出去!可都听清楚了?” 叶云水冷着脸扫着众人的脸,朝着宋嬷嬷点了头。 宋嬷嬷上前两步开始审人,“点到谁,谁就上前说事,刚刚叶主子的话都听清了?别心存侥幸,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身上都不干净,还是早些自个儿招了的好,免得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赶出府去,那一辈子的脸面就算是丢尽了!” 跪着的丫鬟婆子各个脸色青紫难看,显然叶云水这般做等于断了她们的后路,各个都侧着身瞧旁人,谁都不肯先开口说话。 “都不说的话,那就每人二十个板子一家子都撵了出去,顶你们空缺的人可有得是,不差这几个干活的!”叶云水站起身,目光没看这群“梧桐苑”的,而是看着自个儿院子里绑的那些,许是见识到叶云水治人的手段,各个都目光复杂,脸色难看,心里都在盘算着如若问到她们头上该如何做。 叶云水只是不屑的一笑,让婆子们搬了美人塌出来躺了上面听宋嬷嬷审人。 “梧桐苑”伺候的有刘皎月带来的陪房,也有府中家生子拨过去的,而现在揭人疮疤的大多数是府上的家生子,谁都不想一家子被撵了出去,而被检举的也多数是刘皎月的人,青禾和花儿都是识字的,轮流的将那些人招出的口供记下。 有一个开口的。自然就有跟着的,每当有一个被检举出过五个事的,则就会被单拎出来,先打了板子再说。 执行的是新来“水清苑”那两个壮实婆子,那一巴掌宽的大板子狠狠的落下,顿时惨叫声起,几板子下去就皮开肉绽,那些个不开口的顿时吓了个心惊胆战,纷纷出来交待事,也有为了躲板子诬赖旁人的,可马上就有人检举出来,倒是被多记了两板子。 那些个没什么可说的就说自个儿身上的事,交代一件少一个板子,索性能说多少说多少,花儿和青禾累的手酸的不行,便由杜鹃和墨兰替换着。 光是“梧桐苑”的人就审了两个时辰,宋嬷嬷怕叶云水累着,则是央着她先进屋歇着,待所有的口供都记完再给她回话。 叶云水也不硬撑,便是进了屋。 晚饭过后,宋嬷嬷才拿了一叠的口供过来,“该记的都记着了,您瞧着怎么处置?” 叶云水也没看那单子。说是记那些个事也不过是为了吓唬那群丫鬟婆子而已,该怎么处置根本用不上参考这个,“……那里面的丫鬟婆子都是谁的关系可知道?” “有一个婆子是内院总管胡廉生的外甥亲家,还有一个二等丫鬟是周大总管堂侄子订了亲的,有两个跟‘易安堂’的管事嬷嬷沾了亲,其余的则没什么重要的人。”宋嬷嬷回了话,叶云水便是笑,看来宋嬷嬷也知她的本意。 “胡廉生是谁的人可知?”叶云水记得她刚进院子时,宋嬷嬷便给她说了这王府的三位总管,内外院各一名总管,而周大总管则是总管事。肖总管以前是外院的,如今被周大总管替换成自个儿的人,内院这胡廉生她却根本没打过什么太深的交道,因为他只管到二门的事,有事也是跟王侧妃回话。 “胡廉生以前管着园子,后来被提了内宅到二门的总管,他为人低调,从不张扬,而家眷也没在府上当差,对此人不太了解。”宋嬷嬷的话让叶云水颇为惊诧,这府中的人事还鲜少有宋嬷嬷也不了解的。 “那就放那婆子一马,没得现在与那胡廉生有冲突,那与周大总管侄子有关的丫鬟也放了,‘易安堂’的……”叶云水想起王侧妃,“那些个就都还留在‘梧桐苑’做事,他们如若有意把人往外调,自会来寻我说合,如今躲事都躲不过来,就别自找麻烦了。”叶云水此举也是不想节外生枝。 宋嬷嬷对她的做法也表示赞成,“那就依叶主子的意思办,其余的都打了?” “都打了吧,如今‘梧桐苑’也没人了,留下分例的丫鬟婆子在那里做些个粗使活计就得了。”叶云水实在是不想再管“梧桐苑”的事,想到刘皎月那渗人的笑声,她依旧浑身寒。 “那今儿还处置咱们院子的那些人?”宋嬷嬷问着,“瞧着‘梧桐苑’的人也有几个老实得用的家生子,不如调过来填补个空缺,另外,紫嫣您瞧着如何处置?” 叶云水想起紫嫣,是个俊俏模样,可惜却是个背主忘义的,如若不是她的话,柳氏不会轻易的喝下那催产的汤药,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两个稳婆给拿住,最后连自个儿的命都搭了进去! 这样的丫鬟留着就是祸害,恐怕柳氏也会这样想吧? “她可是有说过什么?”叶云水翻了翻那些个口供,上面没写紫嫣的事。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哭。”宋嬷嬷摇头叹气,却是对柳氏的怜悯和不甘,她的两个丫鬟接连出事,恐怕也和柳氏的脾气太暴躁有关。 “打了板子,柳氏出殡后让她去守灵吧。”叶云水心中也是唏嘘,一想到秦穆戎对柳氏的情分,才决定这样处置。 人走茶凉,柳氏在王府哪怕是个侍妾,也时常有她娘家人来瞧她,巴结她,给她送绫罗绸缎,送金银珠宝,因为她是秦穆戎的宠妾! 可一旦柳氏走了,恐怕她娘家也不会再有人记得她,索性让紫嫣去守灵,起码柳氏不孤单。 晚上准备睡的时候,叶云水现秦穆戎还在她的屋子里,心里不由得惊诧的道:难道他打算跟自己死磕? …………………………………………………… ps:粉红加更持续中……呜呜,看到有童鞋投了一万两千字的催更,亲啊,俺一天九千字要从早上写到晚上,其他作者也都知道我码字度慢,时一小时最高一千二,最低几百……一万二实在写不出来,哭! 感谢感谢苑轩灵、月光下的玫瑰、1itt1evv、穿靴子的黑猫 感谢1ovear1ene、netgyub、瞳桓的香囊、沈焰如的品安抚 第一百八十章 杂事 第一百八十章杂事 叶云水看着榻上看书的秦穆戎有心上前说话。可又怕他再火了,便决定先去沐浴。 待花儿和青禾伺候叶云水沐浴出来,秦穆戎依旧还在榻上看书。 叶云水摆手让二人离去,她又踌躇半天,才径自的上床躺下,心里琢磨着自个儿又不能侍奉,还是别去招惹他了。 这般想着,叶云水便闭上眼准备睡了,可还未等入眠,就听见榻上一声冷哼。 “爷,您不睡?”叶云水无奈的转过身来问。 秦穆戎不吭声,自个儿窝了榻上就那么躺了,连被子也没盖。 叶云水叹口气,起身抱着被子,自个儿也挤了榻上去,窝在秦穆戎怀里躺着,瞪大眼睛与其对视。 清冷的月光映照着二人的轮廓,出柠檬色的莹光,秦穆戎的眼睛显得更加幽深黑亮。 叶云水把被子盖好,抓着秦穆戎的手搂在怀里便闭了眼睛,她今儿真的很累…… “不厌恶爷了?” “恩?恩!” “不撵爷出去睡了?” “不撵。” “不安排通房了?” “不搂您胳膊我睡不踏实。您哪儿都别去……” 秦穆戎的嘴角不自觉的微翘,将其往自己怀里拽了拽,下一刻就感觉她的呼吸沉了,叶云水已经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还未起身,后院的三个妾就早早过来给她请安。 叶云水揉着眼睛纳闷,刘皎月已是不在府中了,难不成她要接替刘皎月做晨昏定省不成? 花儿和青禾连忙服侍着她穿衣梳洗,“沈小主、米小主都来了半天了,知道您还未起身就坐了前厅吃茶,奴婢让上了粥点,您过去便可用早饭了。” 叶云水迷蒙着眼睛穿衣梳洗,似是还未睡醒,直到去了前厅她才算是清醒一点,不过才一个月的身子,为何就开始这般的困倦了? 沈氏三人看着叶云水睡眼惺忪的,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番,“听说您有了身子,往后别起这么早,贱妾几人等一会儿不碍的。” “恩,都没用早饭呢吧?花儿,上菜吧,都坐下一起用。”叶云水觉得有些饿了,坐下便是动了筷用饭。 沈氏几人心一沉,看来叶云水怀孕了这事儿是真的了!顿时各个脸色都不太好看,吃着粥也都心不在焉的。 叶云水故意低头吃粥不管她三人,心里却是清楚她们这一大早巴巴的过来是打探消息的。 “柳氏后日出殡。姐妹一场,都过去送一程吧。”用过饭后,叶云水则直截了当的说着,“世子爷说我有身子不方便前往,你们三个代我拜祭一番,祭品我让杜鹃预备好了。” 米氏的脸色有些幽怨,“柳氏就这么走了,倒是可惜了,可留下的遗腹女?” “爷说了,暂且搁我院子里养着,柳氏出殡之后再商议。”叶云水漱了口,则坐了主位上吃着点心,怀孕后她的茶是免了,那东西太凉对胎儿不易。 “叶主子如今还怀着,哪有精力管那孩子,不如贱妾代为照看着?”米氏犹豫半晌才是开了口。 叶云水看了看她,心里却道是这米氏是想用孩子把秦穆戎吸引过去吧? “如今我有了身子不能侍奉爷,没得把个孩子塞过去让你们耽搁精力。”叶云水这话算是堵了三人的嘴,不但米氏脸上带着失落,连沈氏和小米氏都嘟了嘴,各个心中都不忿。昨儿秦穆戎还在叶云水屋里歇的…… 叶云水如何不知她们三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可秦穆戎又不是她能说得算的?昨儿刚提了通房的事都恼了,她才不再去招惹那个记恨!再者说了,她从来到府里宋嬷嬷就说了秦穆戎几日几日歇哪儿,可从未见他遵守过一日,显然那是刘皎月院子里定的规矩,而不是秦穆戎定的,虽然她如今代为管着两个院子的事,可不代表这种事她也要延续下去吧? 故作不知三人的心思,叶云水指使着花儿和青禾做事,而那三个也自觉没什么兴致便说了两句就告辞了。 “往后不用每天起个大早过来,有事我自会去叫你们过来帮忙的。”叶云水可不想每天都起早看这三人的幽怨眼神,胎教很重要! 沈氏三人的脸色一怔,小米氏欲再说些什么却被沈氏一把给拽了出去,没让她单独留下。 叶云水看着三人离去,心里也多了几分戒备,“往后这三个送来的东西都仔细的查了,让孙婆子把厨房也盯紧些!” “奴婢特意去说过了,您用的吃食都是孙婆子自个儿亲手做的,而且奴婢们这里再检验一道。”花儿如今比谁都谨慎,连叶云水穿的衣裳都不送了浆洗,她亲自的手洗晾干,丝毫不假于他人之手。 苏妈妈则是开始做小孩儿的衣裳,本就是给春月预备了不少,这回叶云水也怀了,她这两日都乐得合不拢嘴,本是眼睛已经花了的,却还坚持着要上针线,叶云水劝过两次也说不听,索性就随她乐才好。 一上午两个院子的管事嬷嬷都过来回了事。叶云水交代了几句便让人散了。 不大一会儿,墨兰过来回话,“周大总管来了。” 叶云水立即让人请了进来,“……给周大总管上茶。” “老奴可是来给叶主子请罪了!”周大总管笑着鞠了一躬,叶云水则赶紧叫起了,“您可别折杀了我。” “老奴那堂侄子也不是个争气的……”周大总管还未等说完,叶云水便是打断了他,“这点儿事也值得您亲自跑一趟,人您带走就是了,只是这院子里的空缺还得您选了人来给补上。” 周大总管见叶云水这般痛快,心里倒微微松了口气,本以为她如今翻了身,怀了孩子又得了太后的赏,架子还不得端起来?却不料叶云水非但没有拿架子反倒比以前更好说话了。 不是说叶云水的脾气变好了,而是她懂得进退有度,也是变相的与自己示好……周大总管心中计较一番,则是道:“叶主子的恩典老奴记下了,您往后有何吩咐便遣了人说一声便是。” 叶云水笑着把这话题绕了过去,问了柳氏出殡的事,周大总管正了正神色,“……柳氏的娘家坚持着要拿回她的嫁妆,等小主子嫁了后再添妆。” 周大总管这话也不外是想让叶云水拿主意,叶云水对柳氏娘家人很是不屑。不过是点儿身外之物,也值得这般争抢得罪王府? “不给。”叶云水倒是来了脾气,“没那个规矩,如若柳氏娘家再闹的话,就说要把东西都陪葬了,他们一钱银子也甭惦记!” 周大总管正吃着茶,听了她这话险些喷了出去又连忙咽回,倒是把嗓子给噎的生疼!这位主子倒是狠,直接把东西都陪葬了,来个鱼死网破,索性谁也别拿…… “那就依叶主子的意思办。”周大总管连忙应下。又寒暄了两句便是离开了。 叶云水想着柳氏的悲哀,不知有一天她也去了,叶府会不会也如此的闹腾?让她死不瞑目? 周大总管的人算是了了,叶云水又问了宋嬷嬷那胡廉生,“可是使唤人来说合过?” 宋嬷嬷摇头,“没来过,王侧妃那边也没有消息。” 王侧妃没消息并不奇怪,可胡廉生个奴才这般拿大却有些不妥了,“就撂那院子里搁着,吃穿用度就按府中的例给,自会有坚持不住的!” 王府中的例钱虽然不少可也不多,那“梧桐苑”里当差的都收油水收惯了,断了她们的财路光指望那点儿月例银子根本就不够花销,倒是看谁能坚持的过谁! 下晌的时候,叶府、陈府分别送来了补品递了拜贴,道是为叶云水怀孕而庆贺。 叶云水让人收了两府的帖子,让人传话,过了柳氏出殡后再过来叙话,与叶、陈两府的事也该说道说道了,估计这两家人如今也被晾的差不离了。 祁善派了董掌柜送来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说是从多罗国那边弄过来的,给叶云水解闷的。 叶云水看着那做的精细的手工艺品,像是她前世俄罗斯的那种套娃,还有核桃雕的小人儿、草绳编的小偶、还有雕成百子图的宫灯,皮影、窗花、还有九连环…… 瞧着那一大堆的小玩意儿,叶云水则是哭笑不得,祁善这是送她解闷儿的,还是送给未出世的孩子的? “小公爷说这些个小物件接连给叶主子寻,免得您在府中呆的烦了,小公爷还特意为您送了个软辇,怕您坐小轿晃悠的难受。”董掌柜笑着回话,自然是句句夸赞祁善的好。 叶云水笑祁善滑头,吩咐青禾道:“把给董掌柜的方子拿过来。” 叶云水这般话音一落,董掌柜的脸上立即绽开了笑,“让叶主子辛苦可是老奴的罪过了!” “行了,甭说这些有的没的,不过是写两个方子还累不着我。小公爷拿这些个糊弄我,怕我不给方子了不成?”叶云水嗤笑着,让董掌柜翕着嘴不知如何接话。 “把这个给小公爷带回去。”叶云水让人拿来送给祁善的东西,却是让董掌柜尴尬的叹了气。 祁善得了叶云水送的东西,不由得脸上红了半片,是一罐煲好的猪心汤,显然是臊他心眼儿太多嘛! 苦涩一笑,祁善仰头把那罐汤喝了一干二净…… ……………………………… ps:粉红票来~~粉红票来~~继续念咒,吼吼吼…… 感谢1。佑熙、1yyoo7、小小妈妈、褪色的记忆o8、feifeisasa、盈动天涯、天涯逸梦的粉红票、感谢大肥和小肥、晴天墨云的平安符。 第一百八十一章 找茬 第一百八十一章找茬 晚间秦穆戎回时。叶云水则是与他说了柳家的事。 “虽是庶女,可也是爷的第一个孩子,洗三礼是不是大办?可又赶上柳氏出殡容易被人诟病,不指望爷能给求来个封号,但总得给孩子起个名字才是。” 叶云水一下午都在想柳家的事,之所以柳家会如此的不依不饶,还是因为对柳氏所生庶女的不重视,可既是孩子记在她的名下,该为孩子做的事她也得张罗。 秦穆戎没想到他刚一进门叶云水说的是孩子的事,略一思考,便是走在书桌前,提笔写了“姝蕙”二字。 叶云水得了这名字,又问:“洗三怎么办?” “别大办了,请几个关系近的。”秦穆戎说完便是去净房换便服净面,叶云水心里也颇为无奈,孩儿的生日、生母祭日,还真是没法大办。 姝蕙就被安置在东厢,配了奶娘,平时由苏妈妈照看着,这两日叶云水每天都过去看她,眼睛能瞧见东西。也能听见声音,可就是不出声音,就需要日夜有人盯着,显然是娘胎中就落残疾。 叶云水心里想着改日去寻叶重天问一问,给这孩子确诊下到底是不是先天哑,还是因那稳婆一巴掌拍的坏了哪根神经线才导致不出声,如若能治的话,还是治愈的好。 二人正准备收拾着睡了,门口的丫鬟们却说是米氏跟前伺候的丫鬟可云来了。 叶云水微一怔,目光看向了秦穆戎,显然这是米氏派了可云来寻他过去的。 可秦穆戎就好像没听见似的,依旧坐在榻上看书,没有理睬的意思,叶云水也只能出去看看,总不能不闻不问。 “米小主晚间用了饭后胃不舒服……”可云说话的声音故意大了几分,却也感觉尴尬,“……想请您过去瞧瞧。” 请她过去瞧?是想让秦穆戎过去吧?叶云水看着可云一笑,便是进了内间,“米氏不舒服,爷可是过去看看?”叶云水故意说话声大些,让门口的都听见。 “我又不是太医。”秦穆戎的目光没离开书本,可云的脸色火辣辣的烫,被杜鹃冷着脸上下打量的不自在。 秦穆戎不想理睬,叶云水也没那么大度硬把秦穆戎往外推,吩咐着花儿拿对牌,“去二门请太医。” 花儿拿着对牌去了,却看到可云还站在当间没走。则是扭头看她,“可云姑娘可要一起去?” 可云慌了一下,连忙给叶云水行礼退下,脚步显得有些急。她是米氏后提上来的大丫鬟,凡事有些畏缩,不如萱儿那般拿得起事。 可云与花儿刚出门,就遇上了从后院过来的萱儿,三人走个对面都愣了一下,青禾正在院子里寻小丫鬟,瞧见萱儿则是道:“可是沈小主也有不舒坦的地儿了?正好花儿姐姐拿了对牌去请太医。” 萱儿被臊的脸色通红,甩着帕子不忿的道:“没得这般咒沈小主,还是叶主子跟前伺候的,也这般没深没浅?” 青禾也不回话,只是撇嘴带笑的看着她,萱儿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扭身带了小丫鬟又回去了。 叶云水在屋里也是听了清楚,看着秦穆戎如没事儿人一样的看书,心里则是叹气,看来这往后的日子也不会消停。 青禾铺了床就退了出去,叶云水则是坐了床边上看着秦穆戎。 秦穆戎被盯了半晌,也觉得有些无趣。便宽衣上了床,主动的把胳膊伸过来给叶云水抱着,惹的叶云水抿着嘴笑。 “爷是怕肚子里的孩子睡不踏实。”秦穆戎说完,动了动身子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闭了眼。 叶云水心里唏嘘不已,这个时候开始往回找场子,可真是……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时依旧不见秦穆戎的身影。 用过早饭,花儿便进了来,递上了一个拜贴道:“柳家的夫人求见,说是为了柳氏的事来给您谢恩。” 叶云水瞧着那拜贴不屑的一笑,这大夫人估计就是柳氏的嫡母,柳氏乃是姨娘生的,什么来谢恩,恐怕是周大总管撂了那话过去,心中不服气来找茬子的。 “叫进来吧。”叶云水也没换什么正服,换了个玫瑰紫的宽大绣字薄袄罩了身上,素面着脸,头上簪了个根绳梳了盘髻。而这会儿功夫则是抓紧叫了宋嬷嬷来打听下柳家的事。 柳氏的父亲柳嗣翰如今调任到武洪为知州,以前在西北苏南城,也是年初才调任的。柳夫人娘家正是武城人,父亲乃是武洪省通判。 怪不得这柳夫人敢跟王府不依不饶了,原来是柳嗣翰从西北调了出去…… 而这一会儿,那柳夫人也被请了进来,带了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衣着穿戴都透着富贵,相比而言,倒显得叶云水浑身素净的很。 柳夫人瞧见叶云水这装扮,心里微有不乐意,似是嫌她未盛装接待。不够重视。 叶云水也未解释,又不是来做客的,是来捣乱的,哪儿有那么多心思答对她? “给柳夫人上茶。”叶云水笑着让青禾上了茶,柳夫人坐着福了福身算是全了礼,“第一次来拜见叶主子,也不知送点儿什么讨您的喜……”说话间,柳夫人的丫鬟递上了礼单,叶云水也没看,让花儿收了客套了两句,“劳烦您费心惦记着。” 柳夫人见叶云水对那礼单不理不睬,心里微有些诧异,“今儿来一是给叶主子请安道喜,二来是看一看小主子,三来……也是想与叶主子您商议着我那可怜的闺女的后事……”说着,柳夫人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就是不见有眼泪。 叶云水心中不以为然,面子也跟着抹了抹泪,“柳妹妹是个命薄的,我却不会亏了她的,为世子爷添了千金就是大功劳,定让她走的风风光光的。” 柳夫人见话已说到这儿,就顺着说道:“如今我们老爷调去了武洪省为知州。往后来一趟也不容易,可是能让我见见小主子?” 柳夫人虽是还有后话,可眼前儿这要求也不算逾越,叶云水则是让花儿去抱了孩子来,柳夫人上前左右瞧着都是好,可就是没问起这孩子为何不哭闹,显然心中也知道了这孩子有天生残疾。只是看到那孩子的脖子上挂了个纯金镶黄翡的细项圈,不由得心里计较了一番。 “我那闺女好歹是生母,那些个嫁妆箱子就留了小主子,算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只是这府中往后还要来人。我们老爷的意思是把东西先拉回柳府,待小主子出嫁许了亲时再做添妆礼。”柳夫人说完又看了那项圈上镶的鸽子蛋大小的黄翡不由得说道:“当初我那闺女进府时也是六十四抬的嫁妆……” 青禾有些瞧不惯柳夫人那话里话外说叶云水贪柳氏的东西,则是上前笑着道:“柳夫人真是慧眼,小主子这项圈可是太后赏了叶主子的,叶主子让人改小了给小主子戴……”那话里的意思便是告诉柳夫人,这东西可不是柳氏的。 柳夫人脸色僵了一分,连忙回话道:“叶主子是有福气的!” “姝蕙既是记了我名下,自不会再让你们惦记嫁妆的事,不过柳大人调去那么远上任,这几十箱的嫁妆恐怕也不好拿吧?”叶云水笑着看柳夫人,“不如请两个匠人来瞧瞧,估算成银子兑了银票我换给您,那个方便带上路!” 柳夫人越是说的冠冕堂皇,叶云水越是扯了那虚伪的遮羞布,不过是来要钱的,我换了银票给?看你好意思拿? 听了叶云水这话,柳夫人果然脸上被臊的滚烫,“叶主子这话说的可不妥当,我们在涅梁还是有宅子的……” 叶云水不过是轻笑,“花儿,去让宋嬷嬷把柳氏的嫁妆册子拿过来。” 柳夫人提了提精神,待拿过来时只瞧见有三四本册子,上面勾勾抹抹的,显然是有赏了人的,也有新添的。 “我这还是第一次瞧这册子,她的随身物件我已是准备装箱随着柳妹妹一起下葬,她是个爱美的,到了地下也别亏着她!那些个大件的摆设……您要是有精力的话,就使唤人拉走,如若觉得不方便您就说,兑换成银票带走也无妨,将来我们姝蕙出嫁,起码还得十五六年呢,那时这些个物件也都过时了,您拿着银票再添了东西就是,反倒是更好。” 叶云水让人把嫁妆册子递了柳夫人,虽是粗略的扫了一眼那册子。可柳氏平时里爱打扮花销大,东西剩的并不多。 柳夫人翻着看,越看越是恼,这上面的东西勾抹涂画已是没什么好东西了,心里自然有些不悦,“六十四抬嫁妆就剩了这么点儿物件……这些年家里怕她苦着,年年都成车的送东西来,绫罗绸缎,珠宝玉器的,从来都亏不着她,世子爷也宠她,好东西从不落下她,如今……却是剩了这么点儿念想了……” 这话里显然是说叶云水贪了东西了…… 叶云水“铿”的一声落了杯子,吓了柳夫人一跳! …………………………………… ps:感谢宝贝の猪猪、我是一只小蜗牛、裙摆遥遥、yy738155、书友1oo7o9184334437的粉红票、感谢缘紫樱、coocoo的平安符!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争人 粉红40加更 第一百八十二章争人粉红4o加更 柳夫人瞧着叶云水的目光变冷。挤着的笑僵在了脸上。 叶云水瞧她那副模样却是忽然笑了,反倒是让柳夫人更尴尬了。 “俗话说,衣是人的脸,钱是人的胆,”叶云水侧头看着柳夫人,“有钱人走路都仰着头,穷酸破落的也只能佝偻着腰,咱们是这样,那地底下阎王管的地儿八成也是这样,否则怎么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所以说这钱是有数的,没数的是人心,您说是吗柳夫人?” 柳夫人看着叶云水挑着眉的笑,一直却不知该如何答话了…… 叶云水看着柳夫人支支唔唔的不吭声,定是怕撕破脸难堪,又心疼那嫁妆银子犹豫不决。 “叫周大总管过来与您商议着办吧。”叶云水站起身,“依我的意思,所有物件都随着下葬了就是,您今晚就住这儿,与周大总管核对准了,明天亲自瞧着挨样东西都放了墓穴去,人死如灯灭。再穷也不能从死人手里抠银子,岂不成了挖坟盗墓的了?丧良心!” 叶云水说完,也不给柳夫人回话的机会,由花儿和墨兰扶着回了寝房了。 柳夫人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心里后悔自个儿嘴欠非说上那么一句,虽是不忿叶云水的出身不过是个官商之女,可她来之前也打听清楚了,叶云水如今可是掌着两院的事,而且又怀了孩子得太后重赏,她是不敢太撕破脸皮的。 柳夫人本想着她自个儿退一步,把嫁妆退回来然后她再做些表示,这银钱二人全都得着了,却没想到这叶云水却没将那点儿东西放眼里,让她亲自瞧着把那些物件埋了墓穴里,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柳夫人心有不甘,想要追上叶云水再商议一番,却是被青禾挡了一步,“柳夫人莫怪罪,叶主子如今怀着身子,世子爷本不允她见外客的,连小公爷药膳阁的事都推了,也就是柳小主的事她才如此上心,这坐的时间长了就倦了,您移步到花厅,奴婢去寻周大总管来?” 青禾一口一个药膳阁,摆明了在说叶主子不缺银子,柳夫人被个丫鬟给塞了嘴。脸上多了几分厉色,“那就劳烦姑娘了,我就坐这儿等着。” “这儿恐是不成,一会儿世子爷回来瞧见不妥当。”青禾的嘴可从来不饶人,说得柳夫人臊的没脸,带着丫鬟婆子们就走了。 青禾也没出门,让个丫鬟给柳夫人带路去寻周大总管,而她则是去给叶云水回话。 “叶主子,您真打算把那些嫁妆都给柳小主陪葬?不给咱小主子留了?”青禾一进屋就忍不住问。 “放心,柳夫人舍不得的,虽说给姝蕙留下她也得不着,好歹算是卖一个好,日后与王府还好相见,如若陪葬给了柳氏,那她会悔死,得不到半点儿好处还把王府也得罪了!再者说了,为个妾室陪葬那么多真金白银的,咱们爷还怕御史弹劾呢!”叶云水想着柳夫人满脸的不屑,“周大总管不会糊涂的,放心就是了。” 青禾唏嘘不已,刚刚她真以为叶云水要把那六十四抬嫁妆都葬了。漫说柳夫人心疼,她瞧着都揪心。 果不出叶云水所料,柳夫人与周大总管再谈的时候就变卦了,道是大件的家具不好存放,她也留个念想就搬回涅梁城的宅子里,其余的东西则留下给姝蕙做嫁妆,待她嫁人时再做添箱。 墨云来给叶云水回话,“开始的时候,柳夫人也没那么痛快的就把东西留下,后来是周大总管提了武洪省的守备乃是王爷门下,那柳夫人的脸色即刻就变了,道是叶主子您对柳小主的一片心她记在心上,可不能因此而给您添让旁人诟病您铺张奢靡的话柄,那东西虽然都是陈旧的,还是留下给小主子做嫁妆,待出嫁的时候再填补……还真是势利眼,说话间脸色说变就能变。” 叶云水倒是微微惊诧,可仔细想一想也不觉奇怪,庄亲王爷自幼便挂帅出征,哪个州省拎不出几个门人来,那柳家想着跳出了西北就活泛了心思,倒是够愚的了!不过这种见风使舵的情况也不奇怪,想必柳家也是另有了后台,否则怎么敢直面上门要嫁妆呢,就算再利欲熏心也不见得敢这么做! “回头扫听着这柳家的事,如若真是简单的想要回嫁妆就罢了,别背后勾搭着什么人,打咱们的脸。”叶云水说着就又有些困乏了,青禾那边还想着要回事呢。再一看叶云水睡着了。 青禾朝着小丫鬟们摆了手,让她们都瞧瞧的退出去,自个儿则给叶云水拿了毡毯盖上,在一旁侍奉着。 秦穆戎归来时,叶云水被他的脚步声给惊醒,下意识的起身过去迎,不料那毡毯滑落险些拌了她一跤!秦穆戎连忙上前扶着,冷着脸斥责道:“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摔着可怎么得了!” 叶云水这会儿也醒过来了,“婢妾下次注意。” 秦穆戎还未等再说话,杜鹃撩了帘子,是小米氏来了。 “世子爷安,叶主子安。”小米氏福了福身,目光不自觉的瞧向秦穆戎,那股举手投足都带着的幽怨让叶云水实在是瞧得鸡皮疙瘩满地。 秦穆戎点了点头则去净房换便装,一句话也都没跟子里的气氛骤然尴尬,叶云水依旧是盖着毡毯子,也不得不问问小米氏,“晚间可是用饭了?” “还没,给叶主子请了安再回去用。”小米氏柔声细语,脸上却是透着叶云水是否留饭的意思。 还未等叶云水答话,沈氏和米氏也来了,瞧见小米氏只是微一愣。沈氏笑着道:“小米妹妹到的真早。” 小米氏挤了一丝笑,“不过也是刚到而已。” 叶云水瞧着米氏问道:“昨儿不舒坦,今儿感觉可好了?” 米氏一怔,连忙回答,“劳叶主子操心了,贱妾昨儿喝了药已是好的很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对这三人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这三人都一副等不到秦穆戎不罢休的模样…… 秦穆戎换了便服出来,见沈氏和米氏也在,却是看了叶云水一眼,叶云水吩咐着花儿。“去跟厨房说一声,三位小主晚间就留在这儿用饭了。” 沈氏脸色多了几分笑,连忙福了福身算是谢过叶云水。 这一顿饭只有叶云水一个人吃的香,沈氏三人则是争抢着伺候二人用饭,不用都不成,殷勤的很,后来还是秦穆戎了话三人才在小桌上用了。而秦穆戎似是并不喜人多,只是吃了几口便撩了筷子,那三人也不敢再动,就瞧着叶云水一个人吃。 叶云水饭量渐长,还未吃饱就看见旁人撂筷心里有些别扭,“去把煲的汤给爷盛一碗,炖的燕窝粥给三位小主每人上一盅。” 秦穆戎诧异的看了看她,叶云水则是低头继续用,瞧着她不动声色的往嘴里猛填东西,秦穆戎难得的露了一丝笑。 可这一丝笑却让那三个妾都嫉妒到脚趾头了,喝着那燕窝粥就跟醋似的,酸溜溜的很。 好歹叶云水是用完了,则是先进屋歇了,也是把地儿让给那三个妾,谁有能耐谁把秦穆戎拽走,没本事那也赖不着她了,秦穆戎是爷,她可做不得他去谁房里睡的主! 瞧着叶云水进了里屋,沈氏三人明白她的意思,便是都巴巴的看着秦穆戎,好歹他去谁院子也说一声。 秦穆戎用了茶,看着三人道:“明儿柳氏出殡,该预备的物件都预备齐全了?” 米氏一愣,连忙点头,脸色却是讪讪,这个时候提柳氏恐怕今儿又没戏。 沈氏卖了个好,“贱妾都准备齐全了,叶主子如今身子不方便,贱妾明儿一早再过来取叶主子为柳妹妹预备的祭品。” 秦穆戎满意的点了点头,“明儿要起个大早,今儿都回吧。” 说完。秦穆戎自个儿也没留这屋里头,而是出了院子。 沈氏三个人被晾了个透心凉,也不用撵便各自都带着丫鬟回了。 叶云水躺在床上听青禾说着三人难看的脸色,心里倒是很有压力感,时间一长这三人难免会把责任安到叶云水的身上,得了闲工夫还不给自己生事? 柳氏的丧礼并不太张扬,只是柳家人和“水清苑”的三妾去瞧了,三妾各自丢了一把铜钱、捧了一把土,算是全了心意。 丧礼办完的第二天就应是孩子的“洗三”,叶云水则是有些愁请些什么人来观礼,秦穆戎道是请亲近的,可叶云水仔细的琢磨了也真没什么太有交情的人,而这一会儿则是夏氏过了来。 叶云水把她让到内间里坐,“你坐这儿我倒是还能歇一歇。” “你歪你的,我这是过来沾沾你的喜气。”夏氏抿着嘴笑,叶云水正巧问了她,“……不知洗三礼请些个什么人来合适。” “等会儿再跟你说洗三礼的事,你可知道三房最近的动静儿?”夏氏一脸的八卦模样,叶云水则是一脸的茫然,“三房又怎么了?” …………………………………………………… ps:感谢弑玲珑、书友o9o928223345o93、yangyang1976、愉悦妈妈、孤影踏霜、小狐狸莎莎妹、火伊、格林海、白迦的粉红票,感谢yingying1979的平安符。 第一百八十三章 热闹 第一百八十三章热闹 见叶云水似是真不知。夏氏微露惊讶也没卖关子。 “三爷的事不用我说你心里明白,这不是三嫂心里不忿想要给三爷治病吗?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两个绝色丫鬟搁院子里头,可惜三爷看都不看一眼,反倒是被大爷偷了一个去,前儿个现了,院子可是热闹了!” 夏氏说完便是忍不住的笑,叶云水则是苦笑摇头…… 秦慕云虽然才三十二岁,可也是有孙女的人了,居然还往兄弟院子里寻么人,这说出去可实在是够丢脸的了! 夏氏也是叹气的说道:“本就是丢人的事,三嫂却为此事跟大嫂闹腾起来了,结果两个院子的都知道了,我这还是听我们院子的小丫鬟说的,院子里下了封口令才算是好一些,这如若传了出去可丢死人了!” “两个绝色……”叶云水心里很恶意的腹诽着,两个绝色女人不见得有用,两个绝色男人试试没准还有戏……只是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偷偷的想,如果说出来还不把夏氏吓跑了! “我来跟你说这事儿可不是我专为说乐子来的,而是三嫂最近在到处求医问药,据说还想求叶太医出手……”夏氏这话算是说到了正题上,“前儿个到我这里来打听事。我也没说什么,这才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叶云水皱了眉道:“这种病可不好治……” “该求的也都求了,该喝的药也都喝了,可就是不管用,如今三爷再见了药直接就砸了碗,三嫂便是哭喊怒骂,那院子天天闹腾的不可开交,之前三爷并非就不近女色……三嫂怎能不急。”夏氏说这话也有些偷偷摸摸的,还抻着脖子往外面瞅,生怕被丫鬟们听见了也不妥当。 叶云水没想到秦慕方还是个通吃的…… “三房的事咱们也管不着,不过明儿估计得见了,‘洗三’礼总不好连家里的都不请来。”叶云水说到这个也是叹气,看来还真得早日找叶重天说道说道。 夏氏见叶云水怀了甚是羡慕的很,叶云水少不了又替她把脉,“那药还继续喝着,好了有大半了,不妨事了!” 听了叶云水的话,夏氏则是臊的脸红,叶云水说的不妨事可不就是说她可以跟秦慕瑾尝试着生子了? 夏氏红了脸却也点头说着:“最近感觉人也精神多了,手脚不冷了,以前四爷一碰我就说像是碰了冰似的,多亏了小嫂,我和四爷都得感谢您。” 叶云水想起了肖氏,可看着夏氏那兴致勃勃的模样却也是咽了回去,人各有命,她也不能插手太多。 留了夏氏用了中饭才叫她回的。 “给府中各院都送了帖子,明儿姝蕙的洗三礼都要请到。另外给叶府、周府、陈府、聂府都送帖子,叶府特意说一声请老爷夫人都过来,我有事说。”叶云水想着要与叶重天见面谈不如就借了这个机会,本是怕丁氏借机要向叶重天讨方子,可再一琢磨,那么些人呢,她总不好当众爆出这种糗事,人多倒是不担心了。 “洗三”这一天,叶云水特意的换了一套紫色遍地金的褙子,带了两朵鬓花,瞧着比往日喜庆的多。 姝蕙则一大早就被抱到了叶云水的屋子里,这孩子不哭也不闹的,瞧着乖巧可每次看她都不由得心酸,叶云水逗了她,姝蕙倒是咧嘴一笑,沾了叶云水满手的口水。 未等到午间的时候,各府来参加姝蕙的“洗三”礼的就都来了。 周夫人和聂夫人昨儿得了帖子就约好一起来,上次跟齐夫人、方夫人的事她二人一直没找到机会跟叶云水说合两句,而后得知了叶云水有了身孕,更是不好贸然到府上来。 得了叶云水的帖子后,聂夫人立马去了周府。二人商议了添盆的物件,更是比正式仪式早了一个时辰的到,也是想找机会跟叶云水叙话。 叶云水在主厅主位上坐了,宋嬷嬷带了花儿和青禾两个大丫鬟在院子里张罗事,瞧见各府的夫人们到了,则直接让到主厅叙话。 周夫人和聂府人到时,陈家二舅母已经到了。 陈家二舅母今儿一大早便是来了,这些日子陈府过的也是心惊胆战的,生意上的事几次寻王府的门子都被拖延着,便认为是因叶云水恼了的缘故。其实这事儿叶云水还真是冤枉,这是周大总管授意的,反倒是让陈府岌岌自危了起来,而后得知世子妃进宫为太后侍疾,叶云水掌“梧桐苑”、“水清苑”两院,而且还有了身孕,二舅老爷和二舅母顿时就心里慌了。 二舅老爷更是把三舅老爷叫过去一顿训斥,直道他是大逆不道惹下祸端。 三舅老爷被训的无话可说,他最近吃的亏也是不少,谷勇和王友二人被关了涅梁大狱里出不来,那两个铺子可是有他的银钱在里面呢!这下子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二舅老爷将三舅老爷训了一顿后也还是摊手叹气,还是二舅母提议厚着脸皮送帖子,而后得了叶云水的信才算是踏实了些。 所以二舅母今儿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可二舅母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无非是安抚着叶云水,可叶云水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没拒了她,心下里琢磨却以为是秦穆戎做的,只等着改日问问秦穆戎才能得知具体的情况。 而正当陈家二舅母决定把事儿挑明了说,门口却回话道是周夫人、聂夫人到了。 叶云水起身到门口去迎了两步,却被周夫人给挡了回来。“可不敢劳你迎我们去,负不起这个责!” “瞧你们说的我像纸人似的了!”叶云水笑着让人上茶,周夫人和聂夫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欣慰之色,叶云水对她二人一如既往的亲近,周夫人和聂夫人心里也算松了口气。 叶云水如今不同往日,上无世子妃压制,本身还怀了孩子,可谓之是王府第一宝贝的人了,她二人心里能没有旁的计较? 陈家二舅母见这两位夫人到了,她那点儿体己话也是说不成了。 三位夫人说了半天话,陈家二舅母才问道:“给叶府去了帖子?这个时辰也应该到了!” “不急,还有一个时辰呢。”叶云水让几人吃着点心,就问起二舅母陈耀冲和叶倩如的婚事筹备的如何。 陈家二舅母则是叹了口气,“都准备妥当了,可如今瞧你这身子,恐是无法参加了!” “回头问问世子爷,如若他允了我便去。”叶云水直接把这话撂到秦穆戎身上了,秦穆戎如若不允的话,那谁都挑不出毛病来,王府的子嗣都金贵着,这可是都知道的事,不允她出去也并不奇怪。 叶云水又问起周夫人灵珊。周夫人有些闪烁其词,含糊的搪塞了两句,叶云水心知许是有不好说的事也就没再追问。 而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又来人了,韦氏、丁氏和夏氏三人来了。 三位夫人与韦氏、丁氏、夏氏三人见了礼,叶云水连忙起身让人上茶,“大夫人和三夫人能来为姝蕙添盆,可是我们姝蕙的福气。” “瞧你说的,这也是我们是侄女,怎么能不来看看?”韦氏的脸上扬着笑,丁氏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缓和的神色。如若不是夏氏提前打了招呼,叶云水一定会以为丁氏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不过即便是为了秦慕方低声下气的求方子,叶云水也不会给。 如若不是她命大,她早就被秦慕方和丁氏给害死了,叶云水从不认为自个儿能招所有人的信任、所有人的喜欢,那等八面玲珑做到谁都不偏不依,她还没有那么高的手腕,更不认为自个儿有以德报怨的觉悟,嫉恶如仇就是她的本性,想让她两句话就放过秦慕方和丁氏的罪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瞧着就晌午了,各位夫人们都垫一口点心,待‘洗三’礼毕之后,咱们再好好的聚一聚,特意从药膳阁要来的席面,各位可都得赏我这个面子!”叶云水故作没瞧见丁氏那殷勤的笑,而是招呼着所有人。 丁氏则是欲言又止,想要奉承两句却也不知说什么好,而且此时还有周夫人、聂夫人二人在场,闲话太多则容易出毛病。 “就说这一趟来得值了!不过是来添盆沾沾喜气,居然还能混上一顿饭!”夏氏与叶云水的感情最好,此时叶云水会想什么,她心里还能不清楚? 眼瞧着还有半个时辰就要举行仪式了,可叶府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儿,这是怎么回事?叶云水心里也有些打鼓,便是让花儿去迎一迎,好在其他人还没有多嘴的,否则叶云水还真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眼瞧着还有一刻钟的功夫,叶云水都准备不等叶府的人来了,刚欲起身与众位夫人们到院子里举行仪式,门口才是传来了丫鬟们唱名的声音,“叶夫人到,叶二夫人到!” ……………………………………………… ps:感谢书友o9o417144846oo3、清溟禄水的粉红票,感谢异次元的半轮回、1ovear1ene、沈焰如的平安符! 今儿因书的问题心里有点儿小不愉快,不过看到还有这么多读者留言投票心里还是很感动!谢谢你们的支持!爱你们!(^3^)(,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四章 警告 第一百八十四章警告 叶云水听了唱名。乃是叶张氏和叶姜氏二人一同来的。 叶张氏和叶姜氏与众位夫人都行了礼,叶姜氏脸色急切的欲上前与叶云水说什么,可叶张氏却是眉头一皱,把叶姜氏给摁住了! 叶云水看着二人的小动作脸色多少有些不愉,今天不但是姗姗来迟而且连装扮都并不太庄重,显然是叶府又出了什么事了! 有些话不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说,叶云水想等仪式结束后再寻二人问个清楚明白,便是吩咐着婆子道:“世子爷一到仪式就开始!” 婆子们立即应下,众位夫人也不再多话,各自准备了物件准备添盆。 不多久,秦穆戎与叶重天便是到了,站在远处观礼。 因柳氏已逝,就少了许多道程序,设了香案,供奉了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等十三位神像,香炉里盛着小米当香灰用,蜡扦上插上羊油小红蜡,下面压着黄钱、元宝等敬神的钱粮。 拜过之后,将盛有以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铜盆以及礼仪用品摆上,收生姥姥把婴儿一抱便是开始了。 依着尊卑长幼开始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然后放上添盆的物件。韦氏则送了几个打好的小银鲤,丁氏、夏氏几人也都添了物件,随即是叶张氏和叶姜氏二人,也都添了银裸子,叶姜氏还多添了花生、桂圆之类的喜果,那收生姥姥立即笑着念叨着:“连生贵子。”博个好兆头。 周夫人和聂夫人本是预备了小金卡子,可瞧着本家都用的银裸子,则在添盆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换了银的,叶云水瞧见二人的小动作则是感谢的笑了笑。 添盆之后,收生姥姥则拿着棒槌往盆里搅,嘴里振振有辞,然后给姝蕙洗澡,本是说孩子受凉哭上两声被视为吉祥,可姝蕙却是不出声的,怎么摆弄都只是张着小嘴皱着眉,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叶云水脸色不悦,那收生姥姥连忙快些后面的仪式,免得惹了主家不快。 仪式完毕,苏妈妈连忙把姝蕙抱了过来,见姝蕙的小脸已是流满了眼泪,却是没有哭声。 叶云水张罗着摆席面,请各位夫人都就坐,而她借口换个衣服的功夫,到外间一桌与叶重天叙话。 “请父亲来是为了给这孩子瞧瞧,有没有治愈的可能。”叶云水开门见山,“既是记了我名下了。还是盼着能养好。” 叶重天没想到叶云水特意叫他来是为了给孩子诊病,便点头应了,“不过别报太大的希望,恐是胎毒带的。” 叶云水叹了口气,“不管怎样,尽力就好。” 叶重天匆匆而去,叶云水则拉着叶张氏问话,“……还以为母亲不能来了,可是家中有何急事?” “从东边进的一批药材因路不好走给截住了,损失了不少银子,可其中有几味要给宫里的制药急用,一时却拿不到手,来之前都准备出门的时候,宫里头来人催了!”叶张氏脸上布满焦急,闪烁的目光显然是想让叶云水出主意。 “大库里没有备用的药材吗?”叶云水皱眉问,按说鲜少有用药时连库底子都用光的…… “本来是有的,可太子妃前阵子闹病,宫里却没有那两味药就要到了你父亲头上,你父亲只得把库里的先送了上去,结果反倒是给自家弄的净手了,这两味药是专门给太后治病所用的。你父亲这才是急。”叶张氏被叶云水直勾勾的看的有些心慌,“大姑奶奶这么看着我作甚?” “太子妃用药也要不到叶府头上,是上卿府来要的吧?”叶云水冷着脸看叶张氏,丝毫不掩盖脸上的愤怒,她对叶张氏这个人实在是太了解了,如若不是她犯的错,她绝不会这般口气来跟叶云水说合,早就恼的蹦高数落叶重天的不是了。 叶张氏故作镇定,却也掩盖不住她的心虚,“甭管是谁来要,我们有胆子不给吗?可比不得大姑奶奶您如今成了红人!” “这话说的像是我给了您气受似的,”叶云水也不接那话茬,就晾着叶张氏不言不语。 叶张氏本以为叶云水会接了这事儿过去,却不料人家没搭理自己,心里不免有些怨气,“你虽是嫁了人,不也要靠娘家给你做脸面,不能过河拆桥……” “说这话您不亏心吗?”叶云水看着她,心里却无半点怒气,叶张氏要是低三下四的求她,她反倒会觉得她又挖什么坑了,“过河拆桥的是谁您心里明白的很。” 叶张氏心里虽不愿,也想起临来时叶姜氏在轿子上与她唠叨了一路的话,如今只有世子爷有那个本事能从中周旋一下,让府里度过这个难关,旁人谁也指望不上。 心里这般想着,叶张氏却也不得不低头说软话道:“行行行,您这位大姑奶奶我得罪不起,如今这事儿已经出了。宫里头催的急,还指望着你能跟世子爷说上两句好话,帮着度过这个难关,行不行你给句痛快话就是!” “行,不过我有条件。”叶云水也不等叶张氏开口问,直接言道:“往后上卿府不管什么事儿寻您,您必须推了!如若您答应这个条件,我马上就寻世子爷说去。” “大姑奶奶如今身份重了,求您为娘家出个头还要讲条件。”叶张氏显然对叶云水提这条件很是不满。 叶云水却是冷笑,“以前我觉得您是个很聪明的人,倒是我错了,旁的话我不与您多说,我只问您,如若这事儿您求到上卿府去,上卿府会管吗?” 叶张氏被噎了回去,喃喃的不吭声。 “上卿府明知太后用药为何出头来寻您拿药?”叶云水继续问,叶张氏仍是无话可说。 “您是孝女,娘家开口了您拒绝不得,可如若叶府真的为此而被问罪,上卿府会为了您出头吗?拿别人的脸面去孝敬宫里的,反过来让叶府担责任,您这么精明的人会不懂?您不会不知道世子妃为何去宫中侍疾吧?” “我答应就是了,何苦说这些有的没的!”叶张氏一脸的懊恼。显然叶云水所说她句句都答不上,而刘皎月的事她多少也有耳闻,虽不能知其中秘辛,但敏感如她的人定是知道刘皎月已经被左相府视为弃子了。 “您心里明白就行,就怕的是您不明白,将来有那么一天捅出了篓子谁也填不上……您还记得去年年夜父亲被宫里叫走,您带着弟弟妹妹去上卿府被拒之门外?我以前很奇怪为何上卿府如此拿捏您,您却不恼不燥的,后来才想明白您是怕我得了势,那几个弟弟没了前程……” 叶云水这话却是戳到了叶张氏的心尖子上,她脸色闪烁半晌咬牙点头道:“大姑奶奶说的对。我的确就是这么想的,倩如不就是个例子?” “那也是你们不仁在先。”叶云水对叶倩如的事永不会忘,“您放心,只要你们不再拆我的台,我不会再牵扯到其他人,只是您最好也莫在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了。” 叶张氏被臊的没脸,“那就谢过大姑奶奶了!” 说罢,叶张氏则匆匆的离了去,回了主厅与夫人们叙话用餐,而叶云水也起身去东次间寻叶重天问姝蕙的病。 东次间,秦穆戎也在。 “……胎毒和后天的原因都有,不好治。”叶重天也是叹气,苏妈妈连忙把姝蕙抱走,留下三人叙话。 “不好治就是有希望,父亲说说吧,能用什么法子?”叶云水倒觉得这个结果比她预想的好一些。 “头部有血瘀,可孩子太小如今不能治,等她断了奶再查上一次,到时再开方子拿药,喝上一年的药,再辅以针灸,慢慢的调理兴许能治过来,日子恐怕短不了,世子爷要做好心里准备。”叶重天这话理应对着秦穆戎说。 秦穆戎则是躬身道谢,瞧着叶云水似是还有话要说,秦穆戎则是借口去了净房。 “叶府的事我听说了,回头会求世子爷想个辙。”叶云水先把这话撂出来,反倒是让叶重天脸色讪讪,目光闪烁。 “您常年行走宫中是明白人,有些事一旦掺和进去恐怕后果会不堪设想,瞧着脚下是浅的说不定踩下去就是个坑,毕竟我还姓叶!”叶云水看着叶重天亲手为他斟茶。 叶重天让她坐下,似是犹豫半晌才说出一句:“委屈你了!” “没什么可委屈的,您如今是太后的专属太医,如若不是太亲近的关系,就莫轻易应了人瞧病,瞧好了。您是妙手圣医,瞧不好,是您医术不精,兴许一连串的罪名就出来了,活着本就不容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叶云水这话说的颇为感慨,可叶重天却听出其中的深意。 “陈姨娘怀的是男是女?”叶云水想着那与谷勇关系不清不楚的陈姨娘,不免问道。 “像是个男婴。”叶重天不知叶云水为何会突然问起她,只当作陈姨娘是叶云水生母的陪嫁,兴许二人有些交情,“她好得很,不用惦记着。” “我不惦记她,只惦记她肚子里的孩子。”叶云水这话说的很露骨,倒是让叶重天多了几分疑虑,眉心多了一道沟。 …………………………………………………… ps:感谢紫沁草、netgyub、无聊的猫咪的粉红票,感谢爱猫66的平安符。今日的三更全部送上~~~喘口气…… 第一百八十五章 动手 粉红60加更 第一百八十五章动手粉红6o加更 叶云水就是想引着叶重天往别处想。 一来是让叶重天警醒些。二来也算是表达了她对陈姨娘的态度。 叶重天带着疑惑的看着叶云水,翕了翕嘴却没问出口。 叶云水知道他自定是觉得与自己谈这种事尴尬,便开口说道:“叶府的子嗣也不兴旺,这男丁生了定是宠着,宠着是没问题,就是别宠坏了,依着我看就搁了老太太屋里养着的好。” 叶重天呆了半晌才默然的点头,叶云水没再多说,又说了两句嘘寒问暖的话,叶重天就离开了。 叶云水到主厅去招呼着夫人们时,众人已是用的差不多了,韦氏先离了席,丁氏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走,兴许是在等着跟叶云水说三爷治病的事,见叶云水进来,便是笑着起身迎道:“忙了一天可别累着!” 夏氏笑着拉叶云水坐了上座,而她便坐了叶云水边上,坐叶云水另一面的是周夫人,丁氏目光有些闪烁,便挨了夏氏坐。 周夫人笑着道:“正与叶夫人说起养生之道,她这三十多岁的人了。瞧着跟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般,人长的好,保养的也好!” 叶张氏被说的脸上一红,“没得您这样排揎人的,让我招人笑话。” 聂夫人则是嗤嗤的乐,叶云水看着丁氏赖着不走,她也只能让叶张氏走了,便转身与叶张氏道:“刚父亲说有急事要回叶府,母亲是同他一道还是再坐一坐?都是不常见的,晚些回也行,先打人回去跟老太太说一声。” 这话听起来虽是留叶张氏的,其实也是撵人,叶张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也惦记着叶云水与叶重天都说些什么,便是起了身,“不知又出了什么事,最近老太太身子骨也不康健,家里都指着我,今儿也是抽空出来,我还是先回了,待过了端午就能轻省些,到时候再与各位夫人们聚。” 叶姜氏本还欲坐一会儿,可看到叶张氏起了身,目光却在她与叶云水之间摇摆,看着叶张氏给她使了眼色才知叶云水应了事了,心里也是松口气,“大姑奶奶可保重身子,本还想带云兰来。却又怕闹着你!” “改日再带来玩吧,不妨事的!”叶云水笑着应和。 叶姜氏得了叶云水的话,笑的更灿烂了,而叶张氏连忙与几位夫人道了别,便是先走了。 丁氏没达到目的却放走了人,脸上不免多了几分懊恼之色,坐在那里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叶云水故意的问她,“三夫人可是累了?” 丁氏借由子道:“是啊,昨儿没怎么歇好,如此我就不陪你们了,先回院子了,改日再过来看小嫂。”说着,她还揉了揉太阳穴,好似下一刻就会倒了下去似的。 叶云水也不能直接就让走,好似撵人一般,又让了两次,丁氏则执意先离席,周夫人和聂夫人将其送到院门口,这屋子里才算是清净了。 二舅母和周夫人聊天,夏氏在一旁坐陪,叶云水则是把聂夫人拽去陪她净手。嘘声问道:“瞧周夫人脸色尴尬也不好追问,灵珊是怎么了?” 听她说起周灵珊,聂夫人也是叹口气,还朝着里间瞧了瞧才说道:“灵珊小产了,反倒是通房怀上了……” “左都御史曹家家风一向清正,居然出这种事?”叶云水不由得瞪大眼睛,一般主母刚入门,侍妾通房是不允在一年内有子的,这也是规矩…… “可不是!周夫人也恼了,那左都御史曹夫人带着媳妇儿亲自上门给周大人、周夫人道歉,这婆婆和太婆婆都豁出来脸了,让周夫人还能说什么?终归姑娘嫁了人家,也不好太伤了情面,否则灵珊将来的日子还怎么过?”聂夫人说起来也带了恼意,“一家子周身清正的,就出曹梦逸这一个只能瞧面子,却是个花花攮子的,还让灵珊给摊上了,这如若周夫人之前知道的话,哪会应这门亲事的!” 叶云水想起灵珊那活泼直爽的性子,心里跟着多了几分无奈,“回头得了空我再去看她,只当作不知吧,否则她面子上也过不去!” 聂夫人点了点头,叶云水又问了王若然,如今已是有五个月的身子了,倒是康健的很,也时常问起叶云水来。 叶云水嫁之前只有这两个关系好的闺蜜,王若然是软性子。聂夫人怎么说她怎么做,可周灵珊可是个倔强的,恐怕日子不会太好过……这个时代的女人,永远都只能学会一个忍字,可这忍字一拆开,却是心上一把带血的刀,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二人也不敢耽搁的太久,便是回了主厅上,周夫人也有些坐不住了,便要起身回府,聂夫人和陈府二舅母同行,叶云水也没留她们,夏氏主动的揽下了替叶云水送人的活儿,叶云水这一天算是清闲了。 叶云水回了寝房,秦穆戎正在歪在榻上看:“叶府出了什么麻烦事?” 叶云水也没瞒他,将那药材的事说了,“……总感觉这事儿是冲着婢妾来的。”不知为何,叶张氏说了这事儿之后,叶云水就有这种感觉。 秦穆戎叹了口气,“太子殿下前些日子刚被撤了禁足令,与刘皎红圆了房。” 叶云水瞪了瞪眼睛,秦穆戎不提她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难怪太子妃闹腾着,而太子定是想起此事便借机拿叶府作伐子…… “婢妾可是应下这事儿了,爷给想个辙吧!”叶云水很狗腿的给秦穆戎续上茶,“您总不能让婢妾丢了面子。” 秦穆戎挑眉侧目瞧她,叶云水大大方方的上前亲了一口,“谢谢爷!” 秦穆戎的眉毛倒立,他连句话都没说,这位就觉得他应了? 而这时候,门口墨云探头探脑的晃了两三次,显然是有事来寻叶云水的,叶云水则起身到外间。“什么事?” “您上次让扫听着柳家的事,旁的消息倒是没什么,只是听说柳夫人的堂侄女前不久嫁给了户部上卿家二夫人的小公子。”墨云回完后补上一句,“奴婢特意的问了宋嬷嬷,才知户部上卿的二夫人的嫡亲妹妹明启六年选秀入宫,给三皇子做了侧室。” 叶云水不屑的一笑,这涅梁府还真是小,串来串去的都是亲戚,怪不得柳夫人能巴巴的跑来要嫁妆,原来是另攀上高枝了…… “甭搭理了,反正有周大总管把事儿搪塞过去了,往后咱们也歇一歇了。”叶云水是真觉得累了,旁日里精力旺盛不觉得,这真怀了孩子就连走路都怕石头子拌着,那种悬着心的感觉更累,不过却累的心甘情愿。 晚间的时候,三个妾又巴巴的跑来请安,虽是说的都是姝蕙“洗三”礼的事,可心里想的可都是秦穆戎去谁的院子里睡。 叶云水坐在那里哈欠连天的,到最后干脆是扶着桌子睡着了,秦穆戎出来抱了她回屋,沈氏三人的脸色讪讪的各回各的院子了。 “爷真是香饽饽,到点儿就有人来抢……”叶云水躺了床上抱着秦穆戎的胳膊,闭着眼睛喃喃的道。 秦穆戎也寻了个合适的姿势,“你怎么不抢?” “抢不过。”叶云水把身子往秦穆戎的怀里靠了靠,虽是四月天了,可晚间依旧凉,秦穆戎的火力旺,靠过去就像是火炉一般的温暖。 秦穆戎给她盖了被子,搂着她就像是搂个枕头似的,软软的,一双大手却是上下不停的摩挲,惹的叶云水直“咯咯”的笑,“爷您这是干嘛呢?” “才这几天就胖了。”秦穆戎低沉着声音,还带着点儿惊诧,却是让叶云水也不自觉的摸了摸脸,“是有点儿胖了……” “难不成爷嫌弃了?”叶云水翻过身来皱眉对着秦穆戎。一张小红嘴却是嘟嘟着,表达着她的不满。 秦穆戎看着她那双瞪圆的杏核眼,忍不住大手抚上她的头轻轻的靠了上去,尽情的掠夺着那张诱人的小嘴,滑润的舌头探了进去,寻找着那片柔软,不料却被钻了空子,那一粉嫩的小舌却与他的纠缠起来,戏耍中,秦穆戎被勾得热了起来,不自觉的,叶云水的亵衣被他几下剥了个干净,他那股炽热的渴望恨不能一口将她吞下…… 喘着粗气,叶云水知她玩出了火,“爷……婢妾不行……” 秦穆戎的身子僵住,双手撑住身子在她上方看着她,那因亲吻而涌上的一片潮红,显得她格外的诱人妩媚,好似一棵待人采颉的蔷薇,明知带着刺却又忍不住那诱惑。 叶云水真怕他一时忍不住再行了那事,心里也在后悔……这嘴欠的招他干嘛? 秦穆戎低沉着声音嘶吼一般的道:“你惹出来的你负责解决!” 叶云水呆滞,她解决?她怎么解决?叶云水自个儿脑补了一下,想想现代的那些小电影,秦穆戎不会是……她刚刚脑补了一半,那双被摁住的小手就被大手拽着往下摸住了那坚挺的地方,秦穆戎一翻身把她至在身上,扶着她的手带着律动的上下耸动……叶云水叹了口气,好在是用手! 这一夜,秦穆戎睡的还算踏实,叶云水时醒时睡。 待二日一早醒来,叶云水也不起身,赖在床上苦着脸:胳膊真的好酸啊…… ……………………………………………… ps:o(n_n)o哈哈,有人被章节名骗了米? 感谢筠霄的和氏璧和粉红票,感谢书友o8112422o532949、书友1oo32521o6o5375的粉红票。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反思 第一百八十六章反思 四月末的雨淅淅沥沥的连续下了四天。让人不由得感觉气闷,终究在第五天凌晨,天已放亮时痛快的从天而降,倾盆暴雨无休无止,一阵风吹来,夹杂着雨雾弥漫,如雾霭一般,蒙蒙一片。 叶云水坐在靠窗塌上瞧着窗外的雨,这几日的阴郁也算是舒了个畅快。 昨儿个董掌柜来了,是祁善让他来知唤一声,那谷勇和王友已经从大狱里放了出来,至于往后怎么办请叶云水拿主意。 叶云水懒得与两个奴才争来争去,则是将当初画押的那些个契约都一并交给了周大总管,由他出面帮叶云水协调此事。 外面下着大雨,丫鬟们都呆在屋里头不出去,花儿帮着苏妈妈缠线做小衣裳,青禾和杜鹃拿了绣活在做,而墨兰则在给叶云水重新纳鞋,叶云水穿着那鞋觉得有些薄不舒坦,便让墨兰拿棉花包上,做成软的。 从窗外看去。一个小丫鬟正打着伞匆匆的跑到主屋来,花儿抬头看去却是她的妹妹胡桃。 胡桃在外间拍了拍身上的水珠,抖落一地,花儿则是道:“有事在这儿说吧,别把寒气带了叶主子那儿去。” 胡桃点头应着,就站了门口朝里面喊话,“叶主子,刚刚孙二送了信儿进来,说谷勇和王掌柜求见,孙二叫他二人回了,他二人却是不肯,他再说的时候,那二人却是跪在雨中不肯起来,孙二这才来信儿问叶主子拿个主意。” “这两位恐怕也没那么诚心,借贷了银子,又贪了官司,如今想着叶主子心软收留他二人?真是想的美!”青禾一边上下穿动着针线一边嘀咕着。 叶云水也是皱了眉,“告诉孙二打他二人走,再不走就让侍卫撵了,在门口这跪着作甚?让人瞧见还道是王府欺负他们来讨公道似的,没得这般恶心我!”叶云水有身孕一个多月了,旁的反应没瞧出来,就是这性子则越的不沉稳了,遇见点儿事就急,不如之前那么淡定从容。 苏妈妈看她那眉心处又皱成一团便劝道:“别为了两个奴才生气,让他们跪远点儿就是了!” 花儿看叶云水脸色不愉,主动的说着:“要不奴婢去二门那儿说一声。” 叶云水点了点头。“这大雨天的也不好麻烦周大总管去,就让孙二看着办吧,反正别跪在王府大门口给人添堵就是了。” 花儿应下便带着胡桃出去了,叶云水心头叹气,看着苏妈妈做的里歇,她是个有身孕的应该知轻重,不能如小家出来的女人一般…… 叶云水起初还听着,可越听越是不耐烦,一直都没什么作呕的反应,那会儿却是头脑胀,胃里翻滚着就忍不住吐了出来,丫鬟们又是收拾了一阵,王侧妃虽是脸上不高兴,可这事儿却也无法拿叶云水再说嘴,又是叮嘱了几句便走了。 怀孕想消停两日都不允她如了心意…… 没过多大功夫,花儿便是回来了,脸上带了恼色,“这两个可真是刁奴。奴婢让孙二去劝说了,却执意不起,又让侍卫撵了他们,却巴巴的还过来跪着,说不见叶主子一面亲自谢罪,他二人便长跪不起了!好在下着大雨街上人少,不然定会有过路的瞧了去!” 苏妈妈听花儿这么一说,也有些担心,“……不如还是叫他二人进来见一面,在外面跪着被旁个院子里的瞧见也不合适,本就正寻您的不是,别被揪住把柄拿来说嘴!” 叶云水长叹一声,想着王侧妃、冯侧妃、韦氏、丁氏,还有后院那三个天天早晚来请安的侍妾,心里是说不出的腻歪。 前一世活着倒是自由,只是为了糊口而拼命,而这一世吃食糊口不是问题了,却要为了自由而挣命……她算是逃不出这二者的怪圈了。 花儿还在等着叶云水的吩咐。 叶云水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吩咐着:“那么愿意跪,就让他们二人进院子里来跪着好了。” 花儿领了命拿对牌叫放人进来,而叶云水在榻上盖了毯子歪着,不知不觉的就那么睡了过去。 谷勇和王友二人在院子里跪着。 倾盆大雨直泻而下,就如同天漏了一般,那豆大的雨点砸在二人的身上也是生疼,可为了以后的日子,他二人不得不忍着。 这一个月的大狱生涯,已经让他二人深刻的明白他们到底错在哪儿,居安思危,得意切勿忘形。这话说的再没有错处! 自心底的说,管了十几年的铺子让他二人一下子交出去的确不甘心,想着一个深居王府的十五岁的姑娘家只懂女红学规矩,侍奉世子爷,哪来的精力管铺子如何?他二人依旧按照年例交了银子便罢了! 于是二人的第一次试探,叶云水并未多言什么,所以他二人便壮了胆子,就这般继续下去……既得了实惠又有靠山。 可美梦做得太久终究要醒,而惹上方夫人便是他们梦醒的前奏曲。 本来想着重新寻个靠山,那方府与左相府搭得上关系,而左相府的嫡女又是世子爷的正室,叶云水犯不上因几个铺子而跟他们过不去,他二人从奴才摇身一变成了主子,自立门户,这做梦都会笑醒的事!可谁都没想到,只是这二人入狱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方夫人成了泼妇一般的追着二人要银子,害得他们被抓紧了大狱,而他二人在牢中度日如年,生不如死,每日那馊饭、剩菜根本无法下咽,那腥臊臭气也熏的二人难以忍耐,牢头的呼喝怒斥。让二人只有一个想法:坚决不能死在这里! 案子一拖再拖,无论家里人怎么寻关系,那涅梁府尹就是不应,直到一个月期满,也没提审二人,也没用刑,便直接就放了他们! 谷勇和王友得知能出大狱时的那一刻泪流满面,欣喜若狂,可等来的却是家徒四壁,儿子孙子挤在一个小房里睡着破炕席,房子早被收了去。因为他们当初为了借贷银子,抵押了庄子、房产,连带着收藏的古玩字画、珍宝玉石也都典当了出去,他二人入狱这一段时间也没时间还银子,如今那些财产都成了人家的,他们一无所有了! 再一想他们的银子可是给了叶云水做定钱,可那白纸黑字红手印,还有印着涅梁府府尹大印的契约跃然于二人脑海之中! 如此一来,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二人不过是跳进了叶云水为其量身定做的美梦之中,却还洋洋自得而不自知,如今后悔晚矣! 听闻二人归来,那方夫人立即派了家丁上门追债,方府家丁各个手持一人高、手腕粗的棍子直接朝着两家那破门毫不客气的砸去,二人则直接逃到了王府门口,下跪求见叶云水! 只要叶云水点头放过他们,即便是做牛做马做苦力也认了!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若倒霉的话老天爷都欺负你,不但赶上倾盆大雨哗哗落下,还赶上叶云水正为内宅不宁而心烦意乱,二人只得跪在叶云水主屋的门口,任凭那雨水如同石子儿似的打在二人的身上,疼!真的很疼! 不但是身上疼,而且心里也疼! 本是富贵荣华转眼成了破落穷酸,而往后的日子还无着落,他二人的心更疼! 王掌柜年纪稍长,坚持不大一会儿就晕了过去,这一个月的牢狱之灾没见过半点儿荤腥,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再加上年岁不少了,自是坚持不了多大功夫! 谷勇喊着婆子们过来帮忙,各个都不伸手不搭帮,如同没听见一般。 谷勇只得把王友扶了房檐底下去,而他又回到院子中间继续跪着,不为旁人,为了叶宅内的那个女人,他也要跪…… 叶云水睡醒一觉时,已经是从谷勇和王友跪院子之时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坐起身她就瞧见那白蒙蒙的雨雾间有那么一个人影。 “另一个呢?”叶云水问的自然是王友。 “刚才体力不支。昏过去了。”花儿为叶云水端来了热水温的**,这还是叶云水想秦穆戎要来的两只羊产的,这时代本没人喝这东西,叶云水要时,秦穆戎还犹豫半晌,而后叶云水则是歪理歪说,婴孩都喝奶呢,这东西定是补的,人都一样喝,羊奶也一样有营养。 于是秦穆戎禁不住她撒娇哀求,便是让人寻了那两只羊来,天天挤奶给叶云水一个人用。 叶云水接过羊奶抿了几口,“让厨房的弄一大锅米汤给他二人用了,歇一刻钟后继续跪着……”她虽是想解气,可还不想弄出人命来,起码不想在这个时候弄出人命来…… 青禾不以为然的撇着嘴,一副刁钻的模样说道:“叶主子您就是心善,这等欺瞒背主的奴才还不直接打了出去?还赏他们米汤喝!” …………………………………… ps:感谢sandy、书友qiqiyaya、19731o11izi、满月の声的粉红票!哇哈哈,今儿有人被“动手”的章节名骗了吧?哦也也,哦啦啦,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我是很纯洁滴!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交待 第一百八十七章交待 瞧着青禾那副恨的咬牙切齿的模样。叶云水倒是笑了! “死也不能死在府里头,多晦气!就你是个嘴刁的,往后不能纵着你这脾气,否则将来别人来求亲,我都不敢许了出去,旁人还得说,有这样的刁奴那主子不定怎么不讲理的!” 叶云水说着就排揎上了青禾,青禾脸上一红,把绣活扔了笸箩里,嘟嘴抱怨着:“叶主子又拿人开心!花儿姐姐歇着,我去厨房吩咐事。” 青禾说着就匆匆跑了出去,倒是让屋里的几人又笑了,她显然是臊得慌躲了出去的。 谷勇被婆子叫去喝米汤时,不由得心里一亮,以为叶云水是心软了要饶过他二人,立马痛快的灌下去一碗,又给王友也灌上了一碗,许是因肚子里有了暖和食,王友也渐渐的醒了过来,捧了米汤一口灌下,“再。再给一碗!” 那婆子没好气的看着二人,又给他二人盛上一人一大碗,“也就是叶主子心慈还让给你二人米汤喝,依着老婆子我,尿汤都不给你们喝一口!” 谷勇和王友被数落的没脸,心里还在盘算着叶云水会不会见他二人,却是被青禾厉声的呵斥道:“喝了米汤还愣着?叶主子有话了,继续到院子里跪着!” 二人心中一冷,各自的脸上都有些举棋不定的犹豫,谷勇狠了狠心扶着王友又冲进了大雨之中,依旧跪在刚才的那个地方…… 叶云水在窗外看着,心里却没软半分,这二人想来出苦肉计就完了?没那么容易。 雨一直下了一天,直到傍晚的时候,才算是渐渐的收了些,却也是蒙蒙细雨,又细又密,如泣如诉一般。 秦穆戎进了院子就瞧见那二人跪在院中央,驻足一步便是进了屋。 绿园上前接了秦穆戎的披风,红枣拿来干净的棉巾为其擦拭沾在身上的水,秦穆戎未接,直接到净房去换了便服才出来。 “爷穿着世子朝服还是很英气飒爽的。”叶云水伏在塌上歪着头看他,秦穆戎努努嘴,“外面那两个怎么回事?” “那两个嫁妆铺子的掌柜,走投无路了来王府门口跪,婢妾怕影响不好,便让人领进来跪着。反正都是跪哪儿不一样!”说到此,叶云水转身跟青禾道:“你们用饭的时候给他们二人拨一份,别饿死在府里,管两餐,其余的时间就继续跪着好了!” 青禾尴尬的瞧了瞧秦穆戎的脸色,见世子爷没什么异义便匆匆的退出去了。 叶云水拿过棉布为秦穆戎擦拭湿着的头,秦穆戎侧目问她:“用爷帮忙么?” “不用,婢妾自己可以。”叶云水又拒绝了他的帮忙,“先跪上三天再说,婢妾心里有个主意还没想明白。” 秦穆戎点了点头,却感觉背后那双柔荑不动,反而是一片柔软靠了上来,是叶云水忽觉得心头酸涩,靠着那宽厚的背上掉眼泪。 感觉到她一抽一泣的,秦穆戎把她从背后捞到了怀里,伸手抹着她脸上的水珠问着:“怎么了?” “婢妾本应说些世子爷子嗣为重,您应歇了后院的屋里去,让后面的也开枝散叶,显得婢妾贤惠大度,可婢妾却说不出口。”叶云水嘟着嘴靠在他怀里,就像是一只倦怠的猫一般慵懒。 秦穆戎倒是嘴角一翘。“这事儿爷心里有数,由不得你们乱插嘴。” 叶云水依旧嘟囔着:“您是心里有数了,可婢妾成了善妒不容了!” “你还怕这个?”秦穆戎反将了她一句,“我一直都觉得你什么都不怕的,对了,叶府的事办妥了,你甭搁心里惦记着了!” 叶云水只是“恩”了一声,心里却想着叶倩如和陈耀冲大婚的事,“端午一过,就是二妹妹大婚的日子,婢妾能去么?” 秦穆戎皱了眉,还是点头了,“去添个箱就走。” 等了半天,却不见叶云水再回话,秦穆戎低头一瞧,她却是在自个儿怀里睡着了…… 谷勇和王友一连跪了三天,每日两餐、饮水都管够,但每顿饭过后便依旧过去跪着。 二人在大狱里一个月没见着过荤腥,冷不丁吃了王府的饭菜连碗都添得干净,不过王友身体素质差上一截,三天内他昏过去四次,谷勇昏过去两次。 第四日一早,二人刚端了碗米汤灌下,墨兰便过来叫二人,“甭喝了,叶主子叫你二人进去!” 王友手一抖,那米汤顺着手指就流了下来,谷勇则拉着他便跟着墨兰去了主厅,连续三日的风吹雨打。二人已经没什么人模样了。 叶云水低头扫了他二人一眼,“跪够了吗?” “回叶主子的话,老奴前死万死,不该受外人蛊惑做了背主忘义的事,请叶主子开恩!”王友颤抖着那褶皱的手又伏身下去,他如今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年不过十八岁的女人随意一句话就可定他的生死! 叶云水猛的拍着桌子,“到这个时候还狡辩是外人蛊惑?青禾,把账册拿出来让他们自个儿都瞧瞧!” 谷勇和王友二人浑身一僵,看着青禾指使两个婆子搬进来那一箱子十几本大厚账册,扔在了他二人眼前。 王友不敢去拿。 “十五年,难道十五年前就有人蛊惑你们背主?就有人蛊惑你们贪财忘义?”叶云水的声音凌厉,根本不容他二人有半点儿狡辩的余地。 谷勇壮了胆子翻了其中一本,正巧是他那两间铺子的帐,一笔一笔,全都是错帐,甚至连他们可能贪墨的数量都标记的清清楚楚……心中一颤,那账册落地,白纸黑字赫然在列,王友只瞧了一眼,尽管不是他自个儿的帐却也把头低得更深,与银钱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他何尝不知自个儿栽的狠了! “老奴一时糊涂。请叶主子开恩!”王友不停的磕头,叶云水摆手让人把他拉开,“别磕死在王府,我可不担这个责任!” 谷勇伏地不语,叶云水却是多看了他几眼,谷勇的问题略复杂一些,背后还牵扯个陈姨娘…… “十五年,你们贪了有十几万两!庄子、地、铺子、宅子还不至于花掉这个数,那些银子都哪儿去了?”叶云水前后算了算,就算这二人再能败家,这十几万两银子也总的有出处。据她所知,这二人不赌、不嫖,也没有外宅媳妇儿,这银子的去处却是叶云水最想知道的。 二人都没有答话。 “不说?骨头硬?行,那就继续出去跪着,你们定钱没送上,这铺子就还是我的,至于你们借贷的银子怎么还我可就管不着了!”叶云水把桌上放着的一叠契纸扔了地上,“当初我生母怜悯你们,为了让你们能踏踏实实的在铺子上做事,把你二人的卖身契都还了回去,所以你们才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这种丧良心的事?瞧瞧这个,然后再仔细想想,那银子都哪儿去了!” 谷勇拿起一看,却是他送来的老婆孩子的卖身契,而且还是死契! 王友看完险些昏了过去! 他的媳妇儿闺女都成了奴籍,单他一人是平民又能如何?后代不能参加科举,不能入仕,就算富甲天下,也是别人的奴才! “说还是不说,你们考虑清楚,我可没那么多功夫跟你们周旋个没完,银子是我的,铺子也是我的,至于你们两个的死活也轮不上我管,说是我的陪房,不过却不停我的知唤,那要来有何用?你们二人还是哪儿来哪儿去的好!”叶云水说着就欲起身,王友连忙跪着上前爬了两步,“叶主子,我说,我全都说!” 叶云水余光扫向了谷勇,却见他的脸色异常难看,显然王友所说之事与他有关! “老奴本没有贪墨的心思,是谷勇跟老奴说他有办法能让我们多得银子而且还不被现,只要在每年贪的银子当中抽出五成去活动下就没事!老奴当初不相信,后来谷勇那么做了一次。还来跟老奴炫耀,于是老奴财迷心窍就入了魔了,也就跟着堕了!可是这么多年,老奴从来都是把银子给谷勇,根本不知道他那些钱是给了谁!老奴也一直打听着,谷勇才告诉老奴,这钱是给了叶府中的姨娘,有她在的话,铺子上绝对不会有事,而且他还带老奴去了一次,老奴这才全都信了,而且这些年也没人问,没人查,所以……” 王友老泪纵横,“老奴一时糊涂啊,可嫡夫人去世后,老奴每年也都去探望小主子,只是叶夫人总不允老奴见您,所以这才……叶主子开恩,开恩!” 叶云水的脸色冷了,陈姨娘,果然是这个陈姨娘,只是她要这么多银子又做什么?这些年她深居简出,根本不曾来亲近叶云水,只是在她大婚之后才屡次露面,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事不成? 叶云水的目光看向了谷勇,却感觉谷勇看向王友的目光中多了一分寒厉之意! ………………………………………… ps:感谢醉舞清影的平安符,感谢满庭芳我的最爱、拈多傻笑的话、歆原猫猫、若为平生2oo8、天珠变、额娘我也要的粉红票!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反咬 第一百八十八章反咬 似是感觉到叶云水的目光扫了过来。谷勇连忙低下头。 可是他攥紧的拳头显示着他对王友说出实情心中充满了怨恨。 王友此时浑身颤抖着,满心期望着叶云水能给他一条活路,一家子人眼瞧着面临风餐露宿,哪顾得上什么义气? 叶云水沉了半天才缓缓开口:“这话却不知真假,陈姨娘好歹是我生母的陪嫁,你这般往她身上泼污水也得拿出证据,否则我可是不信的,不但不信,还要治你个欺瞒之罪。” 王友连忙回话:“老奴绝对不敢有半句虚言!” 叶云水看向谷勇,“你难道没有什么说的?” 谷勇伏地认罪,“奴才罪责难逃,叶主子怎么惩治奴才都行,只希望叶主子放过奴才家人!” “你家人我可以放,不过那个女人……”叶云水故意拉长声音,却是让谷勇猛的抬头,却看到叶云水那犀利的目光,心中猛然一沉,听到叶云水言道:“放不放过她就看你的表现了!” 谷勇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满是不甘,余光扫向王友时都是愤恨。 叶云水则是笑着道:“其实你不用恨王掌柜,即便他不说我也知道你跟陈姨娘二人这些年有交往。而且她最早还许过亲与你……” “这事儿是奴才欺瞒了叶主子,与她无关……”谷勇咬牙硬是想把罪责担过来。 叶云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是不是与她无关不是你说的算的,有些事别撕破脸皮否则丢的可不仅仅是人!”还有可能是命! 谷勇的神色僵了半晌,似是心中的某块深藏的情感被生生撕碎。 “而且……牺牲自己也要牺牲的有价值,为了一个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你牺牲的值得吗?”叶云水这话算是问出心声,她一直不理解谷勇为何能对陈姨娘死心塌地做这么多事,如果不是钱那就是还有一份情在,可这份情的价值真的如此重吗? 谷勇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依旧跪在地上,不言不语。 叶云水看着这二人,对待他们二人的方式肯定是要有所区别的,抛开谷勇不提,叶云水转向王友,“我给你一条活路,前提是你得把这事给我办妥、办好,办的让我满意,我便消了你一家子的奴籍!” “叶主子开恩,老奴愿一辈子都为叶主子效力!”王友吸了吸鼻子,似是觉得表态的还不够:“叶主子有什么吩咐,老奴万死不辞,一定全力办妥,还望叶主子开恩能赏奴才一家口饭吃!” 如今他的铺子被叶云水收回了,家里田产、土地、宅院也都抵押了借款,兴许那利滚利的银钱他死都还不清。如今王友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为叶云水死心塌地的干活,混一口饭吃才行,他一死了之不过是头撞地的事,可他还有儿子,还有孙子,总不能因他一时的贪念让后辈人背着巨额的债务,祖祖辈辈都还不清,他可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叶云水也不再跟他费口舌,“我要你去告通正司通正使方家,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能把方家给我搅和乱了,我不但放你的媳妇儿女儿归去,还赏你个小宅容你一家子安身。” 王友和谷勇全都愣了,却没想到叶云水要做的是这样的事,王友颤抖着不知该如何办才好,“请叶主子指条明路,老奴万死不辞!” “您不是平时挺有办法的?那些个坏主意也别都闷了肚子里浪费了……”叶云水则给青禾使了眼色,青禾直接叫了中只剩下谷勇一人,叶云水也不催他,“你可以慢慢的想,我不着急,你不说自有人乐意说。” 谷勇心里一揪,却见两个婆子把他媳妇儿带了来,谷家婆子上次被逮回来之后整个人都疯了一般,嘴里时常的念叨着“狐狸精、狐狸精”的话,这会儿看到谷勇,先是一愣,随即便上前歇斯底里的厮打谷勇,口中谩骂道:“你个天杀的狗东西,我嫁了你就倒霉,你为了那个女人害了我全家,害了儿子,害了媳妇儿,害了孙子,我杀了你……打死那个狐狸精!” 谷勇心一沉,任由谷婆子打个痛快,叶云水见势头差不多了,便让那两个婆子把谷家婆子拉开,谷家婆子依旧挣扎着朝谷勇扑打过去,叶云水让人先带她下去,却看到谷勇一脸的阴霾。 “这事儿你怨恨不到我,如若不是你,这一家子人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你家这媳妇儿闺女在我这儿好歹有口饭吃,不知外面没进来的那些个如今怎样?”叶云水知他一时半会儿不会说什么,便起身进了内间。吩咐青禾继续让他出去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回话。 谷勇依旧吃着每日两餐饭,在院子里一跪一天。 王友被放出去后就带着家眷直接到涅梁府告状,说方夫人蛊惑他们背主忘义,还侵吞钱财,要杀他们灭口…… 起初涅梁府尹不肯搭理,而后王友则带着家人整日的跪在府衙大门口,口中振振有辞的念叨着方夫人如何蛊惑他们骗铺子,又如何侵吞他们的钱财,还带着家丁上门打砸,谋财害命…… 起初有一两个围观的,可越聚人越多,一传十,十传百,这倒是成了一景了! 涅梁府尹洪钟宝坐在府衙里吃茶赏花,依旧没搭理,他却是得了祁善的指示,一定要等方家闹到府衙门口再让他动手。 方夫人得了消息后则是气了个倒仰,带着家丁朝着涅梁府衙就去了,见着王友那一家子在外跪着,嘴里正骂道:“方夫人蛇蝎心肠,贪财忘义,要杀我们全家灭口。请大老爷做主,给小民一家一条生路吧……” “放你母亲的狗屁!”方夫人立时跳脚的骂,指使着家丁上前就打,“欠了银子还不给,居然还敢反咬一口,你们到府衙来告,我还要告你们呢!” 说着,方夫人就要进府衙,却被门口的衙役拦住不允她进去,方夫人则闹道:“我是方宏远大人的夫人,为何不允我进?” “府尹大人不在。”衙役回的很干脆。 方夫人许是气红了眼了。连涅梁府尹都捎带上了,“少在这里骗本夫人,他是府尹他不在府衙又能去哪里?莫不是到哪儿偷懒耍滑去了?我就要进去!” “您不能进去!” 一时间,方夫人与衙役争吵不休,围观的人也是越来越多,王友一家子更是哭天抢地的喊冤,那眼泪却是实实在在的眼泪,绝不是姜汁涂的,这些日子受的苦全都涌上心头,好似真把这方夫人当成了让他们家破人散的罪魁祸,各个骂的是痛快淋漓,那话都不用提前教! 却也不知是哪一方人先动的手,方夫人一回头就看到自家的家丁与王家的人扭打在一起,顿时心里惊了,衙役们一拥而上,全都绑了进去,唯独把方夫人自个儿给晾在了府衙门外,气的她是大呼小叫,全无往日官夫人的体面。 看着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方夫人落荒而归,直接叫人去寻了方大人回来,可还未等她派的人出去,方宏远已经气势汹汹的回了府! 未等方夫人开口,方宏远劈头盖脸的将方夫人一顿臭骂,这是方大人第一次如此扬眉吐气,如此的震怒! 朝中东南某省布政史致仕,告老还乡,方宏远就惦记着他还能再升一级到某省去做个布政使,一方大员,那可是实打实的肥缺,光是想一想都觉得能笑醒的差事,而方宏远正一门心思的钻营准备寻机会塞银子走门路时,未等他送上拜贴表示一番归营的心思,就直接被上峰告知先回去把家里的烂摊子弄明白再想升迁事! 方宏远纳闷至极,出来一问才知他家的夫人在涅梁府门口大闹,还而这位上峰正是涅梁府尹的表姨丈,实打实的亲戚。一个好差事就这么的被搅和了,他如何不怒? 一巴掌抽到方夫人的脸上,方宏远恼怒的骂道:“你个刁婆娘,我这辈子娶了你就是最大的错误!我要休妻,休妻!” 方夫人一听“休妻”二字,顿时火冒三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可方宏远依旧不理,拂袖而走,一连两日都没回家。 第三日朝议,方宏远被言官弹劾,家风不正,纵奴行凶,大闹涅梁府……一连十六七条罪名下来,方宏远直接连降三极,从正三品降了个从四品,到武莱省去做一名知府了! 方宏远妻女一人未带,只带了两个小厮和一个管家,一辆马车孤独上路。 方夫人得知消息后,方宏远已经在路上,她气的昏了两三次,却不肯拉下脸面来直接寻去武莱省,只等着方宏远安顿好后派人来接。 一连十天过去,方宏远派人接走了他的残儿子和丑闺女,而给方夫人的却是一封休书。 ……………………………………………… ps:感谢茜茜公主zz、书友92813433o的粉红票!求粉红票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苛责 粉红80加更 第一百八十九章苛责粉红8o加更 叶云水听着宋皓来给他回的话。心里也算是舒了一口气。 那方宏远终究下定决心休妻对他来说也不见得是坏事…… “那方夫人如今在何处了?” “本来闹的欢,她娘家人出面与方宏远大人谈,方宏远大人说哪怕再官降三极他也要休妻!许是方夫人娘家也觉得丢了脸面并没有将此事闹开,而方夫人回了娘家,从此闭门不出。” 宋皓笑着道:“只是那王友一家还在涅梁府大牢里,叶主子瞧着如何办?” “赏他们一张死契,往后他就在你的铺子里做工,他的儿子闺女先撂着,看他表现再安排别的差事,一家子不能搁一块,免得再生事!”叶云水对王友并未赶尽杀绝,当了那么多年的大掌柜终究还是有点儿本事的,关键是要能降住他才行。 这一口气叶云水算是出了,只是那谷勇到现在都没吐口一句,恐怕是留不得的…… 端午过后的第一日便是叶倩如与陈耀冲的大婚之日。 头一天叶陈两府就送来了帖子,请秦穆戎和叶云水务必到场。 叶云水一早懒洋洋的起了身,换好了世子侧妃正服,盘了牡丹髻,头上簪了花却并未插那些金银宝钗,宝蓝色绣字披风,脚穿一双素兰特制的软棉布鞋。上面绣着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甚是好看。 花儿还特意捧了一个厚实的垫子,“一会儿您坐了马车里不稳当,坐了垫子上才好!” 秦穆戎站在门口等她,一切妥当了才带着她出了门,他今儿没有骑马,而是随着叶云水一起坐了马车。 看着叶云水屁股下厚实的棉垫子,秦穆戎把她抱在自个儿的怀里,“那个不保险,坐这里比较稳当。” 叶云水抿嘴笑,服帖的靠在他的身上,倒是比那棉垫子舒坦的多。 春暖花开五月日,街路上的人都比冬日里多上许多,涅梁城乃是一国府之地,自然要比别的地方繁华许多,只是越是繁华之地越是斗争的激烈之地,繁华表面下铺就的永远是血淋淋的历史…… 叶倩如大婚显然没有叶云水出嫁时那般人潮汹涌,门庭若市,除了叶、陈两府交好的人家外,便是与叶家有生意往来的商家前来捧场,而周夫人和聂夫人虽然也到了,可多数是瞧在叶云水的面子上,并非是叶倩如。 王府随行的侍卫比往常多了一倍,叶云水周身随行的除了四个大丫鬟和苏妈妈外,还另有四个婆子,瞧着那一身壮实的身板和警惕的目光显然是练家子,是秦穆戎特意为叶云水出行所预备的。时刻不离她身边。 叶云水的马车直接驶进了叶府的内院,秦穆戎在前厅与来祝贺的人只是照了个面,便在门口等着叶云水出来。 看着叶云水到了,熟悉的夫人们都上前迎着,老太太带着叶姜氏在门口接她,丫鬟们扶着她下马车,老太太连忙叮嘱着:“可慢着些,要小心点儿!” 叶云水笑着与老太太见了礼,“祖母身体还好?”这才短短的两个月的功夫,老太太已经显出老态,像是老了四五岁一般。 老太太笑着点头,“瞧见你回来就什么毛病都好了!” 叶云水与老太太相挟进屋坐了,众位夫人们则跟在后面,只是叶云水那随行的丫鬟婆子们一堆,反倒是让众人有些拘束。 “瞧见您身体好就成了,我去看看二妹妹,好容易世子爷允了出来,恐怕不会留太久。”叶云水瞧着那些夫人们各个脸色不自在,她也不愿多呆。 老太太虽然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这6续不断过来叙话的夫人她也知不是场合,“小心些是对的。世子爷也是纵着你,依着我的意思就不让你来了,也就是你宠着你妹妹!” 老太太虽然这么说,可脸上那笑却掩盖不住喜色,如若叶云水和秦穆戎真的不来,恐怕今儿叶府和陈府都会没面子。 叶云水也不说破,只是又嘱咐了两句身体,便起身往后院去,周夫人跟着起身,“我陪你一起过去!”她恐也不习惯与这些个不熟的人呆一起。 周夫人坐了小轿,而叶云水用的是祁善送的软辇,由婆子们抬着往叶倩如的院子行去…… 叶倩如今日穿着大红的喜服,显得格外俏丽,像个瓷娃娃,她模样本就不丑,只是性子不招人喜。 为她梳头上妆的仍是朱夫人,叶云水进屋时,朱夫人刚刚为她描了樱桃红唇,见叶云水来了,则是笑着迎了两步,“早就惦记着能不能见着你,没想到你还真来了!世子爷还真是宠你,这都能答应!” 叶倩如的脸色僵了半分,起身给叶云水行了福礼,叶云水知她心里不舒坦,却也不点破,“二妹妹大婚,又是我牵的线,自是要来送她的。” 让花儿拿上礼单递给叶张氏。“这是我为二妹妹添的妆,母亲帮她收着吧。” 叶张氏打开礼单瞧,看完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叶云水出手这般大方,又心存了显摆之意,“毕竟是嫁妆,还是让人抬进来的好!” 叶云水也没反对,由着两个小厮将箱子抬了进来,打开一瞧,屋中的夫人们各个都看呆了,金银玉器各二十二件,绫罗绸缎各两匹,取的是好事成双的兆头。 叶倩如心里却是矛盾,又为自己的嫁妆丰厚而喜悦,却又为叶云水出手如此大方在她面前炫耀而懊恼,其实她心里对叶云水不允她与秦穆戎做侍妾始终耿耿于怀。 众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无不是捧着叶云水姐妹二人情深的话题说个不停,连带着把叶张氏也乐得合不拢嘴。 叶云水坐了一会儿,余光一睹却看到陈姨娘在屋外的角落处坐着,正说着让丫鬟进来添妆的事,叶云水转身出了屋,走到陈姨娘跟前反倒是把她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行礼。“奴婢给大姑奶奶请安。” “随我到东次间坐坐?”叶云水笑着叫她,陈姨娘却只得应下随着人进了屋,门口两个叶云水身边的婆子守着,陈姨娘的心里微有些惊诧和疑惑。 陈姨娘福了福身,青禾却冷言道:“这位姨娘学的是哪儿的规矩?见了叶主子却不知跪下请安?” 陈姨娘一怔,便是缓缓的跪下重新请安。 “陈姨娘过的可还好?”叶云水坐了上位却迟迟未叫她起身,陈姨娘五个月的肚子已经有些疲态,可叶云水不允她起身,她也只能跪着。 “回大姑***话,奴婢过的很好。”陈姨娘依旧是那般款款的柔美嗓音,让人听着如沐春风般的舒服。可叶云水却丝毫无此感觉,只觉得这女人从里到外都虚假的很。 “是啊,如若能生个一儿半女的,你也算有个奔头了,不然弄了那么多银子给谁花呢?”叶云水淡笑着看她,却是让陈姨娘有些心慌。“奴婢不知大姑奶奶所言何意。” “有些事不用说出来,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叶云水从窗口望去,正瞧见彩青刚进了院子来添妆,如今她已是妇人打扮,显然是被叶重天收了房,门口有丫鬟往这边一指,彩青才现叶云水在这屋子里坐着,立马进来给叶云水行礼。 “彩青你是个懂事的,往后你就亲自服侍着陈姨娘直到生产,你还年轻,多学习学习长点儿经验,说不定也能留个一儿半女的,将来有个依靠!”叶云水说完这话,就看陈姨娘的脸色十分难看,显然彩青一直与她不合。 彩青没想到叶云水会吩咐这差事,“奴婢谨遵大姑***吩咐,一定好好的照顾陈姨娘,绝不敢有半点儿差错!” 青禾上前替叶云水给了赏,彩青连忙跪下谢恩,退到一边去。 叶云水看着陈姨娘,“按说二妹妹大婚姨娘用不着亲自过来添妆的,你这个年纪有了身子出来招摇可不体面,被人传了闲话也不好听,往后您就在院子里别出来了,有什么事吩咐彩青替你办就是了!” 陈姨娘只能称是,不敢有半点儿违逆的话出口,只是她除了脸色难看却并没有半点儿心慌心虚之意,反倒是让叶云水心里起了疑。 “青禾,你与嬷嬷们去陈姨娘的院子瞧瞧,看看缺什么短什么,迅过来回我,不为陈姨娘想。也得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叶云水一转身看见一个小丫鬟正朝着陈姨娘这边过来,看着叶云水脸上慌了一下,想要往外退去。 叶云水皱眉喝道:“这哪儿来的丫鬟怎么如此没规矩?” “这是奴婢的丫鬟,刚刚回院子取东西了!”陈姨娘连忙解释。 “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这时候取?陈姨娘有着身子你却扔下她一个人就跑了?还是年纪小没分寸,理应寻个合适的嬷嬷来。”叶云水心里琢磨一番,“明儿我从王府调一个来伺候你!这个丫鬟,一会儿就跟我走吧。” 陈姨娘的神色闪过一抹惊慌,咽了咽唾沫不知如何开口…… ………………………………………… ps:布读者群号:1279o8164,感谢小女龙龙的粉红票,感谢爱猫66的平安符。 第一百九十章 夹刺 第一百九十章夹刺 听了叶云水的话。那小丫鬟连忙跪地磕头,“叶主子开恩!” 陈姨娘沉了片刻才颤抖着声音道:“叶主子这般抬举奴婢,亲自派人来照顾本是奴婢的造化,可奴婢没那么大的福分,不敢当此恩典!” “什么恩典不恩典的也不是冲你,而是冲你肚子里的孩子,凭你自己还不配我这么上心,有些事咱们秋后算账!”叶云水这话说的却是狠厉,“就按我说的办,我自会回了母亲,我还是奉劝姨娘一句,您好自为之!”就算要处置她也不会是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要留下的。 这话说完,叶云水便起身出了屋,陈姨娘的丫鬟被婆子们夹在中间带走了,陈姨娘伏在地上瘫软着半晌都未起来,彩青得意的站在她跟前扬着笑…… 青禾带着婆子们去了西院陈姨娘的院子里,而叶云水又与几位夫人寒暄了几句,把叶张氏叫到一旁说了遣人来照顾陈姨娘的事。 叶张氏开始听时脸色有些不愉,觉得叶云水这样做是拂她的面子,说她苛待姨娘似的。可再一琢磨却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味的地方,可她和叶云水之间还未到无话不谈的地步,索性也就不再管了,“大姑奶奶有这份心我倒是省着操心了,那就辛苦你了!” 叶云水也不多解释,带着丫鬟们就走了。 行至门口,叶云水看到秦穆戎正与人聊天,再仔细一瞧不是祁善是谁?单那一双笑mimi的桃花眼就足以认出是他来! 看着叶云水乘着软辇,祁善笑的更灿烂,秦穆戎扫了他一眼却未做声,目光也瞧着正往这边来的叶云水。 “小公爷怎么也到了?”叶云水要下软辇行礼,祁善连忙上前道:“小嫂可别多礼了,弟弟给您行礼!”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下了软辇才说道:“他是特意来请你的!” 叶云水满脸惊讶,请她? 祁善看叶云水一脸茫然,才说道:“知道小嫂今儿出府,就到这儿来请人了,今儿弟弟生辰,您赏个面子到药膳阁露个面?” 叶云水倒没想到今儿是祁善的生日,不过她能不能去却不是自己说的算,叶云水看向秦穆戎,意在询问他的意思。 秦穆戎对叶云水的态度很满意的点头,“既是他亲自来请,你就赏他这个面子吧。” 叶云水笑着回:“都听世子爷的。” 秦穆戎扶着她上了马车,倒是让翻身上马的祁善看的酸溜溜…… 祁善快马先回了药膳阁,秦穆戎倒不着急吩咐马车慢慢的走,免得马车行路太过颠簸。 “小公爷生辰,总不好空手而去。爷有什么准备?”叶云水让花儿送进来梳妆镜子,重新的整理下头饰,许是要见不少人,总不能太过素淡显得怠慢了人家。 秦穆戎的大手滑过她稚嫩的皮肤,将鬓角的一缕头别过她的耳后,“他那人挑剔的很。” “小公爷挑不挑剔是他的事,咱们空手不送就不妥当了,不如去铺子上选一张皮子送去?前儿个吴掌柜送了新来的单子,有几张上等的玄狐皮,冬日做个披风正好,小公爷那么爱美的人应该会喜欢。”叶云水很是费心思琢磨了半晌才提议,送金银珠宝祁善瞧不上,送珍贵药材不符合他性子,脑子一想那玄狐披风配上那双桃花眼正合适。 秦穆戎侧目看了看怀里的人儿,“你倒是挺了解他的喜好。” 叶云水觉得他这口气有些酸,“婢妾也是投其所好而已,如若是爷就不喜欢这玩意儿。” “你觉得我喜欢什么?”秦穆戎挑了眉毛问。 “儿子!”叶云水斩钉截铁的说:“您就喜欢儿子!” 秦穆戎眉毛一竖,看着叶云水嘟着嘴一脸不忿的模样,倒是被他逗笑了,用胡茬狠狠的蹭着她的额头,“敢排揎爷。越来越没规矩!” “婢妾没说错啊,您瞧,晚间睡觉怕您儿子睡不踏实,坐马车怕您儿子被颠着,吃的少了怕您儿子饿着,穿少了怕您儿子冻着,穿多了怕……”叶云水掰着手指头挨个的数着,被秦穆戎狠狠的咬了一口! “呀,您还不允婢妾牢骚,不怕您儿子憋着?”叶云水酸溜溜的撅嘴,反倒是让秦穆戎心底那点儿不快散去,叶云水偷瞧在眼里,心中才算松了一口气,对秦穆戎这人,你越解释他越会怀疑…… 秦穆戎忍不住在她嘴上轻啄了一口,“你总有歪理!” 叶云水抿了抿嘴唇却不敢还嘴,自从上一次她胳膊酸了两天之后,她就再也不嘴欠去惹麻烦了! 马车停了皮草铺子的门口,秦穆戎和叶云水也未下车,让秦忠去包了那几个玄狐皮子拿上,就直奔药膳阁而去。 今儿药膳阁布置的格外华丽,彩绸飘舞,彩带飞扬,结成一个个彩球挂满了围栏上,盛开的牡丹摆满了整个大堂,楼下摆着二十二张席,每桌席摆八张椅子,楼上雅间也布置的花团锦簇,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花房。 叶云水一进屋就连续喷嚏个不停。秦穆戎连忙让人把那些花都搬了出去,更是霸道的指挥着:“……旁边屋的也都挪走。” 隔壁两个雅间请的是肃清侯的侯爷夫人、小侯爷和女眷,忠勇伯夫人、媳妇儿一家。 听说中间这雅间是秦穆戎的,自是主动配合的让人搬走了那些个花儿,还特意派了同辈的女眷过来瞧一瞧。 肃清候的嫡孙媳妇儿冬晚晴是个极美的人,模样是挑不出毛病的俊,娘家父亲是西南某省总督,出身也是极好的,脸上一笑带着两个梨涡,连叶云水看了都挪不开眼了。 “给您添麻烦了,还未过去赔个罪倒还劳小侯爷夫人惦念着,实在是太唐突了!”既是来了女眷,叶云水不得不起身相迎。 “你坐着吧,谁还没有个特殊的时候!”冬晚晴与秦穆戎见了礼,秦穆戎见是女眷也不好多留,“小侯爷今儿可来了?” “我们小侯爷刚刚还念叨您,刚下楼与小公爷那儿说话儿去了,要不您下去寻寻?”冬晚晴笑着言道,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您还是出去吧…… 叶云水见秦穆戎被撵,忍不住抿嘴笑,秦穆戎嘱咐了侍卫们几句便出了雅间去寻祁善和小侯爷了。 冬晚晴是个良善性子,与叶云水聊了不久就甚是亲近了起来。“……早就听说有你这样个妙人,一直想找个机会见一见,可我们家那个从小见了世子爷就怕,说什么也不肯带我去,上一次灵珊大婚赶上我身子不爽利否则早见着了!” 叶云水倒没想到这冬晚晴与周灵珊也是熟识的,不过看样关系不错,这冬晚晴也是个直爽性子,说话也直来直去,第一次见也不给自家爷兜着点儿,叶云水往回找补话说:“世子爷人冷心热,就是那脾气。” “算了吧。说起来我与世子爷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否则还真不敢贸然就跑这边来寻你说话,他瞧不顺眼还不给撵了出去?”冬晚晴拍拍胸口却是笑了,叶云水倒是心中了然,原来与秦穆戎也是熟识,否则怎么会张口就撵他出去? 冬晚晴叹了口气继续道:“以前他在西北打仗的时候,我父亲那时还是按察使,我小时候就见过他,那冰冷的性子谁瞧见都怕,我那几个哥哥见了他都躲,哪个没挨过他的拳头?虽然后来关系处的不错,可他从未主动亲近过谁,都是大家巴巴的上赶着亲近他!我们家小侯爷也是个混世魔王,却就怕世子爷那张冷脸子,比我们家老爷子说话都管用,如今看着世子爷还躲呢!” 冬晚晴不以为然的撇嘴,“说出来不怕你生气,那时候我们这些家中还算有点儿体面的姑娘,各个都躲着他,怕被嫁到王府去,整日对着个冷脸得闷死,” 叶云水瞪了瞪眼睛,不知秦穆戎听了这话会不会气吐血?居然这么没女人缘…… 冬晚晴朝着门口瞧瞧,“幸好走远了,不然可不敢随意排揎你们世子爷,冷起脸来吓死人!” “我们爷蛮好的……”叶云水可没冬晚晴这么大的胆子。 “那是对你格外的宠,早前就纳闷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入他的眼,今儿我算是见着了!”冬晚晴咯咯的笑,叶云水则是羞红着叹气,这位还真是与旁人家的女眷不同,什么都敢说! 二人正说的热闹,门口帘子一撩,进来一个二十四五岁左右的美妇人,叶云水可不识她,倒是冬晚晴歪着头招呼着:“什么风把忠勇伯家的三夫人都给吹来了,好些日子不见你呢!” 这话也算是变相的告诉叶云水这女人是谁。 叶云水起身迎着,“不知是伯爷家的夫人。怠慢了!” “还当是谁来了呢,又是搬花又是搬草的……都说王府里娇惯人,连那麻雀都比别的府里的站的高,叫的响,不知道的还真当自个儿是凤凰了呢!”这三夫人话里话外都是在骂叶云水是麻雀装凤凰,甚是难听…… ………………………………………… ps:呼~~今日第三更送上!求票票!粉红、推荐都求~~~ 感谢父皇你真坏、辞去经年p1的粉红票,1ovear1ene的平安符!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远近 第一百九十一章远近 叶云水没想到这位三夫人进门就是挑刺。倒是不想言语了。 冬晚晴的脸色一变,斥责着三夫人道:“沫锦,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沫锦是这三夫人的闺名。 沫锦扫了一眼叶云水,不以为然的道:“我怎么乱说了?隔壁这两家哪个不是辈分高的?连去露个脸请个安的规矩都不懂,自个儿屋子里的花搬出去就罢了,还得连旁边屋子都受牵连,却不知是谁不分轻重,不晓得自个儿有多少斤两……” 叶云水不知这位忠勇伯家的三夫人为何如此针对自己,可来者不善她却也不会被拿捏的一声不吭,“三夫人教训的是,说起来还真应该到隔壁去给长辈们请个安,那就请小侯爷夫人带个路吧!”叶云水特意加重的“侯爷夫人”四个字,既是请安,显然是按照长幼尊卑来的,侯爷毕竟比伯爷大上一级,就算是请安也先去冬晚晴那一边,而不是去隔壁。 冬晚晴先是一怔,随即明白叶云水的意思后立即回道:“你小心着身子,回头你们那冷面阎王找上门,我们可吃不消!” 叶云水只是一笑,与冬晚晴相携着出了雅间到隔壁。反倒是给三夫人晾在屋里了,三夫人脸色气的铁青一片,愤愤的离席而去…… “沫锦说起来与刘皎月算是表姐妹,你甭跟她一般见识。”冬晚晴说话的语气带着点儿轻慢,似是对那一家子都不怎么感冒,横扫了一眼那面的包间,“去我们那边等世子爷他们回来,真是就知欺软怕硬,刚才世子爷在的时候怎么不敢过来!” 叶云水恍然一笑,果然没有无理由的敌人,这皇亲国戚圈子里的水更是深,她如今也不过是沾了个边儿而已。 冬晚晴便拉着叶云水进了隔壁雅间,侯爷夫人是个慈眉善目的妇人,拉着叶云水问长问短的说着闲话,没过两句那话题就围绕着冬晚晴的肚子说开了,“……家里生了一个闺女了,可如今还想要个儿子,却怎么都怀不上了,早前就听人说你懂医术,帮着她瞧瞧,你们都是女眷,旁人她还拉不下来脸面说……” 冬晚晴脸一红,“您也不怕我丢脸面,才见人第一次就要帮着瞧病的!”话虽这么说着,可心里却有些期待。 叶云水笑着给她把了脉,又瞧了她的舌头,“总是烦躁易动怒?小日子不准?” 冬晚晴脸色讪讪。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侯爷夫人,侯爷夫人叹气道:“你们俩那点儿事我也没什么不知道的!” 冬晚晴点了点头,叶云水才说道:“肝郁,调理下就成了,不是什么大毛病!” 侯爷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冬晚晴,叶云水也不掺和这婆媳二人的小九九,让人送来纸笔写方子,那一手簪花小楷看的冬晚晴赞不绝口,“啧啧,这字写的跟人一般漂亮!” “我们爷说我这字也就是勉强能瞧!”叶云水正笑着说话,就听门口个冷哼的声响起,“跑到外面来排揎我,胆子真是肥了!” 叶云水抬头一看,正是秦穆戎、祁善还有个书生般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一同进了来,那个显然就是小侯爷沈无名了! “没人敢排揎您!”叶云水连忙笑着安抚,“侯爷夫人夸婢妾两句,婢妾总不能飘飘然丢爷的脸面!” 侯爷夫人连忙召唤众人坐,叶云水又与沈无名见了礼,秦穆戎则是拽着叶云水准备回去,侯爷夫人有心挽留,“就你们二人。不如就一起在这热闹着,又不是外人!” 秦穆戎有些犹豫,叶云水则表示自己全听秦穆戎的,就这么会儿功夫,门口又来了人,却是忠勇伯夫人带着沫锦二人过来了。 “左等右等的都没见人来,索性我自个儿过来讨个嫌了!”忠勇伯夫人是个消瘦的高个儿女人,瞧着有近四十的年纪,脸色蜡黄,一双吊稍眼,加上那双轮廓分明的薄唇看上去显得刻薄了些。 沫锦扫了一眼叶云水,上前给侯爷夫人见礼,便站在一旁盯着叶云水不言语。 叶云水见秦穆戎没什么表示,站于他身后不动。 侯爷夫人笑着招呼她,“你快过来坐,咱们亲近亲近,让她们小辈的去一边坐。” 忠勇伯夫人则是瞧着叶云水,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缓缓开口:“这位不知道是谁?怎么没见过呢?”那话说的阴阳怪气的,显然是在挑理,一副在等着叶云水给她行礼的模样。 叶云水倒觉得忠勇伯夫人这一家许都不是什么和善的人。 秦穆戎没等叶云水回话,直接说道:“这是本世子的侧妃,”转身与叶云水道:“不是什么正式场合行福礼就是,免得忠勇伯夫人还得赏你物件。”这话说的像忠勇伯一家都抠搜似的…… 叶云水福身行了礼,忠勇伯夫人还是硬着头皮从自个儿手上撸了个蜜蜡串子下来赏了她,看沫锦抽抽的嘴角就知那东西不是个普通物件。 秦穆戎要带叶云水走,沫锦在一旁道:“我们刚来世子爷就要走……” 叶云水心里叹气,看着秦穆戎,她可不想跟这婆媳二人有什么瓜葛,不如侯爷夫人和冬晚晴那么和善。 秦穆戎看都未看沫锦一眼则回了句:“我怕吵。”说完。带着叶云水大步流星的走了。 叶云水还未等反应过来已经是回了她们自己的雅间了,坐下才琢磨着秦穆戎还真是嘴黑,估计那一句“怕吵”把忠勇伯夫人和沫锦都得罪了!不过得罪也就得罪了,与刘皎月沾边的人她是交不下的。 二人刚刚落座,祁善和沈无名就跟了进来,沈无名瞧着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那做派却甚是豪放,“一群娘们儿太没劲,还不如跟二哥凑合着!” 叶云水瞪了瞪眼睛,联想着冬晚晴那做派还真是一家人。 祁善挑眉看了叶云水一眼则是斥责无名道:“小嫂还在这里,你收敛着些,不然就回脂粉堆里去!” 沈无名赔着笑道:“小嫂别介意,我这人就这么糙,您甭往心里去。” 叶云水应承着寒暄两句,秦穆戎却一直没言语。 让青禾把给祁善预备好的礼送上,叶云水言道:“好歹过个生辰,小公爷可莫嫌礼薄了!” 祁善将盒子打开,却见是一盒子上好的玄狐皮子,脸上荡漾开了笑,“还是小嫂面子大,前儿个跟二哥要这皮子却是不肯给,今儿算是我赚着了!” 叶云水倒是惊诧,没想到祁善还曾要过?怪不得秦穆戎在马车上酸溜溜的说自个儿了解祁善。 “我这是借花献佛!”叶云水笑着补了一句。却感觉到秦穆戎若有所思的目光扫了过来。 “小嫂不能偏心,祁善有的弟弟我怎能没有?”沈无名在一旁撒赖道,“好歹跟您叫声小嫂,您总得给见面礼吧?” “刚不是给了晚晴个方子?小嫂的方子可是千金难求,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看得出祁善心情不错,挤兑了沈无名又捧着盒子朝秦穆戎鞠躬到底,“谢过二哥、小嫂,嘿嘿,东西我先拿下去,等会儿再过来陪你们!” 叶云水在一旁与丫鬟们吃点心,秦穆戎与沈无名二人低头窃语不知在说何事。秦穆戎的脸色越来越黑,不大一会儿,沈无名就被冬晚晴的丫鬟给叫了回去,道是那忠勇伯夫人已经走了。 叶云水撂下点心过来伺候秦穆戎用茶,丫鬟们则纷纷退去,只留下她二人于雅间之中。 被拽坐在他的腿上,叶云水微挣了一下,“小心旁人进来瞧见……” 秦穆戎把茶倒了换上酒,自斟自饮了一杯,那满口的烈酒味散出一股浓郁的酒香气,叶云水动了动小鼻子,并不难闻。 叶云水上手帮他斟酒,她斟一杯,秦穆戎则吃一杯,一连灌了三杯下肚,叶云水才停了手。 “爷,不如咱们回了吧?婢妾也有些累了。”叶云水搂着他的脖子嘘声求道,她虽不知秦穆戎为何不悦,不过却能感觉到他心底压抑的震怒。 秦穆戎握着酒杯的手僵了一分,依旧一饮而尽,“再等一会儿。” 叶云水见他如此坚持,也就不再多嘴,却也不给他斟酒,反而是让人上了浓茶和点心,“您先吃点儿垫着,免得胃里不舒坦。” 秦穆戎只用了浓茶,便是沉默不语,只是搂着叶云水的手越的紧了些。 不大一会儿门口便有人上来请他道:“禀世子爷,叶主子,太子殿下到,请您同坐一席。” 叶云水心里微明白秦穆戎为何震怒,原来是秦中岳来了! “爷去吧,婢妾自己没事。”叶云水笑着,又压低了声音:“好歹是小公爷的生辰,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你与我同去。”秦穆戎的目光紧盯着她的脸,叶云水心中纳闷为何男人们聚会要带她? 秦穆戎拉着她起身,让丫鬟们递过来披风给她紧紧的围上。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拉着她走出门口。 …………………………………… ps:今儿更的稍晚了点儿,大家先看着…… 第一百九十二章 收了 (粉红100加更) 第一百九十二章收了(粉红1oo加更) 出了雅间就感觉到药膳阁的气氛热闹非凡。张灯结彩、红飞翠舞。 楼下的二十二张桌席坐满了人,楼上的雅间基本都是贵人家的女眷,叶云水与秦穆戎一出现,则是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有些是叶云水瞧着面熟的,更多是陌生的脸孔,低头行走,她紧跟秦穆戎的步伐,待到那最大的雅间门口,秦穆戎攥紧了叶云水的手,拉着她一同进了去。 太子预留的雅间有百十平的空间,甚是宽敞,屋中坐的十来个人,还有不少伺候的侍女穿梭其中。 瞧见秦穆戎到了,门口唱名,叶云水抬头望去却看到秦中岳正与两个侍女调笑,见到叶云水也跟了来,秦中岳脸色一怔,脸色讪讪的尴尬,打了那两个侍女离开。 “没想到小弟妹也在。”秦中岳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叶云水福了福身,“婢妾给太子殿下请安。” 祁善、沈无名都在。另有几个不熟悉的年轻面孔,其中两个眉眼瞧着与秦中岳颇有相似,叶云水断定可能是皇子,其余的恐都是王侯家的公子。 沈无名看到叶云水也来了则是满脸惊诧,祁善带着点儿恼色,似是怪罪秦穆戎把叶云水也带了来。 这种场合,叶云水本不应该出现的。 秦穆戎也未给叶云水介绍其他的人,叶云水只是福了福身后就站在一旁不吭声。 这一点儿默契她与秦穆戎还是有的,他不言语的时候她从不多嘴。 祁善见叶云水还在站着,立即吩咐侍女搬来锦凳给叶云水做,叶云水谢过便坐在秦穆戎身后的位置,略一扫这屋中除了侍女就没有其他女眷,心中微微呼口气,男人的场合她的确有些碍眼了…… 祁善站于一旁低声与秦穆戎道:“二哥,这场合不合适小嫂在,太不合规矩了,先把她送走吧!”男女不同席,何况这里却只有叶云水一个女眷。 “我都不介意,你急什么!”秦穆戎侧目瞧了一眼在宽大披风下的叶云水被裹的严严实实,又被他挡了大半个身子,多数是只闻其声见不全其人的。 叶云水故作未听见他二人的谈话,祁善投来的目光她也故意无视了,并非她心中对此不恼不怒,秦穆戎绝不是感情用事之人,他拽自己来定是有他的理由,她是秦穆戎的人,就要维护他的脸面。这是她体现价值的时刻。 祁善叹了口气,转过去不做声。 秦中岳见二人就坐,便吩咐侍女道:“给世子爷斟酒。” 一名穿着粉色薄纱裙的女子手扶酒壶款款走来,那步子不大不小,正能显露出她那纤细柔软的腰肢,就如同风吹的拂柳一般摇曳多姿,白皙的皮肤晶莹剔透,弹指可破一般,那俊美的眉眼间都带着无限的风情。 祁善瞧着秦中岳那不怀好意的眼色,不免有些气恼,秦中岳的确是他请来的,可却没想到他要玩这样一出戏,愣是带了十六个舞姬来服侍!这些舞姬单拿出任何一个都毫不逊色,各有各的绝活,是国舅爷前几日送给秦中岳的,说是舞姬可是做什么的谁心里都明白,秦中岳今儿带着人出来显然目的不纯,特别是直指秦穆戎,那就更人深思了! 刚刚在门口秦中岳就与秦穆戎遇上,邀他一起来戏耍,秦穆戎婉拒。秦中岳依旧以身份压人,让秦穆戎不得不从。 秦中岳上次吃了亏,这一次他要找回场子。 可如今叶云水既是在场,秦中岳依旧这般做实在是太无理了! 秦中岳笑看秦穆戎那张铁青色的脸,却不料看到叶云水在歪头看那侍女,忽然问道:“小弟妹何以这般瞧她?难不成她有什么独特之处?”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果真是个美人!”叶云水这般赞赏,倒是让那侍女的脸色娇红了半分。 本欲看热闹的人都没想到叶云水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目光转向了秦中岳。 秦中岳愣了一下才讪讪的夸奖道:“没想到小弟妹还有这份才情,本以为男人爱色,今日却见女人也爱色了!” “太子殿下谬赞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婢妾不过是吐露心声而已。”叶云水起身接过那侍女手中的酒壶,“不过世子爷却有个癖好,不喜熏香浓的,这斟酒之事婢妾代劳了!” 说罢,叶云水嘴角含笑的为秦穆戎斟上一杯,又面色如常的坐回他身边,丝毫不见半丝懊恼仿佛一切赞美是真由心生一般。 如若是旁人家的女眷恐怕见到这种场合立即恼着就离席了,可叶云水却看不出半点儿不悦之色,倒是让在座的男人们都多了几分惊诧。 叶云水对此不以为然,不过是跟一群男人面前吃酒聊天而已,她好歹是个现代人的灵魂,骨子里就没有那不合规矩的意识,秦穆戎都允了,她还怕个什么劲儿?何况加上秦穆戎与她自己这一屋子不过是十来个人而已……不过叶云水隐约感觉到秦中岳邀秦穆戎来,恐怕是打算要往他身边塞女人…… 祁善看着沈无名瞪大的眼睛,丝毫不觉有什么稀奇,上一次他可是亲眼见识到叶云水与秦中岳的交锋。那股子狠辣的劲儿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也就是那日苍白无色倔强的面孔让他记忆犹新…… 秦穆戎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太子殿下雅兴正浓,本不应提扫兴的事……” “既是不应提,那就别提了!稍后还有好看的歌舞,陪本宫一块乐呵乐呵,上一次还让小弟妹烫伤了手,本宫理应赔个不是,今儿祁善生辰,索性就借这个机会,补偿小弟妹一番!”秦中岳打断了秦穆戎的话,显然是不允他先走。 秦穆戎撂下酒杯不提,脸上不悦之色更浓。 秦中岳故作未见,拍了拍巴掌,锣鼓笙响起,一群身着舞服的十一六个舞姬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罗裙飘摇、长袖如织、趋步生姿、异彩纷呈,各个都是都是风姿摇曳的美人,舞起来连叶云水都看得啧啧有味,男人们真会享福啊! 秦中岳的目光不时的瞟过秦穆戎,亦或穿过他瞧向他身后的人儿,虽然只能瞧见她半面的脸,可她那犀利的目光和带着倔强的笑却给秦中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祁善没什么心思看歌舞。目光不时的在秦中岳与秦穆戎之间徘徊,显然他现了秦中岳并非只是在看秦穆戎一人,心中猛的一沉,他不知秦中岳真挑衅的说出他预谋的事,叶云水这个倔强的性子会是什么反应。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真正欣赏歌舞的人恐怕只有叶云水一人…… 一曲歌舞完毕,秦中岳则是喊赏道:“赏!” 领舞的女人迈着碎步款款而来叩谢赏赐,秦中岳的目光一转,“小弟妹觉得她的姿色如何?” 叶云水点了点头,“很美。” “既是小弟妹如此看重她,那本宫就将她赏了你做个丫鬟如何?”秦中岳此言一出。满屋惊诧声响起,秦穆戎的怒意虽是多了一分,可他却将目光投向了叶云水。 叶云水心知秦穆戎几人早就知道秦中岳今晚要耍什么花样,秦穆戎带她来无非是想借她的手让秦中岳灭了往王府塞人的心思。 在座的所有人,无人不知秦中岳说是给叶云水送丫鬟,其实是在给秦穆戎屋里头送女人,刚刚那客套话不过是个说辞而已! 如今只瞧着叶云水会如何应答了…… 见众人都瞧着她,叶云水则是笑了,“太子殿下厚爱婢妾不敢不从,只是这一个太少了,不如后面那十五个都送了婢妾,您可舍得?” 叶云水的话让沈无名一口酒喷了出去,咳嗽不止,可那瞪圆了的目光却似是在询问着别人他是否出现幻听? 祁善挑眉苦笑,其他人各个面露惊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瞧着秦穆戎,这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一次收十六个? 秦中岳好似被噎着了似的,愣了半天没说话。 叶云水拽拽秦穆戎的袖子,“爷,婢妾唐突了,太子殿下是不是舍不得了?” 秦穆戎绷着的脸缓和了半分,轻声的斥道:“没规矩!这十六个舞姬乃是国舅大人特意孝敬太子殿下的,还不给太子殿下赔罪?” 叶云水说着就要起身,秦中岳才算是反应过来,连忙摆手,“罢了罢了!” 秦中岳刚刚惊的半晌没说出话却还被扣了个小气抠门的帽子,不由得嘴角抽抽着,“小弟妹既然开口了本宫哪能不应,就当作上次的事为你赔罪了!这十六个舞姬全都送了你就是!” 叶云水连忙起身福了福,“谢太子殿下!” 沈无名在一旁看了半晌仍不能平静他心中的震撼,突然很欠抽的问了句,“小嫂,十六个呢,您那院子能放得下么?” 说完这话,沈无名顿时感觉到有好几道狠厉的目光扫了过来,脸色讪讪的道:“我只是问问而已。” “这不劳小侯爷操心,婢妾自会办的妥当的。绝不敢委屈了太子殿下赏赐的妙人!”叶云水一副得了宝贝似的模样,把这群男人看的是面色复杂,各揣着各的心思…… ………………………………………… ps:不得不说两句闲话。以下字数不计算币的! 琴律一直说请大家支持女生网正版阅读,其中的意思你们都懂的。之所以不多说是因为对盗版的事琴律无能为力,我只是个小作者,打不起官司上不起法院,只能凭大家对正版的意识、对我的支持而勤奋的码字赚稿费。 琴律是职业写手,每天从早八点写到晚间、卡文的时候甚是到半夜,这一点读者群的几位。没办法,因为琴律就依靠稿费养家糊口,所以你们的支持对我来说是赖以生存的基础。我从未奢求过什么,只希望大家支持正版订阅就行,一个月几块钱而已,多吗?之所以一遍一遍说是因为有些读者不知道女生网才是正版的渠道,可有些看盗版的读者,你既然已经看了盗版却到女生网来写长评提意见,我不得不说你这样的行为很不合适。帖子琴律删了,因为你文中提到了不是女生网的读者,这对其他读者是一个误导,如若你觉得我伤害了你作为一个读者的感情,那对不起先是你伤害了我。 今天有感而,牢骚而已! 感谢jx2oo5、书友udongfeng1i、娜杰日达、nancy131256、书友1oo916214827795、f1y1ena、宝贝の猪猪的粉红票,感谢书友1oo42311o4o2o1o、琦维之恋的平安符! 第一百九十三章 加霜 第一百九十三章加霜 祁善捂着脑袋,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叶云水居然会这样回答这样做。为什么她总能这样的出乎人的意料……十六个,她还真敢张口,真是不嫌自个儿院子里乱啊! “太子殿下真是慷慨,这舞姬单出一个都百两银子的身价,却十六个都送与小嫂做了丫鬟!”沈无名满脸的感慨,可也不乏说出了秦中岳的真实目的,百两银子的可能是丫鬟吗? “哟,居然这么多银子,当丫鬟真是可惜了,婢妾再次谢过太子殿下厚爱,这十六个美人的身契……”叶云水那瞪圆的杏核眼再次的福了福身,又赶尽杀绝的问起卖身契,顿时就感觉秦中岳的嘴角抽的更厉害了…… “回头使唤人送了你府上去。”秦中岳说这话时有些咬着牙根的声。 叶云水笑着应下,坐了秦穆戎身后不再多嘴。 众人艳羡的目光纷纷朝着秦穆戎投来,秦穆戎虽然故作镇定,可他的手却狠狠的攥了她一把,叶云水险些叫出声来,脸上却不大好看,“爷,婢妾有些不舒适……” “既是小弟妹不舒服快些回去吧……”秦中岳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处心积虑弄来这十六个漂亮的舞姬怎么一下子就全被叶云水要走了!才享受了三天。甚至还一个都没碰上手,就这样的没了?一时间心里还真有些肉疼舍不得,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却不能再收回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穆戎和叶云水带了人离去。 秦穆戎拱了拱手,便带着叶云水闪身离去,祁善和沈无名二人随着送出门口。 秦穆戎先扶着叶云水上了马车,他面沉入墨的跟了上去,那一十六个舞姬加入了王府随行的队伍之中…… 看着马车逐渐消失在街口,沈无名啧啧称奇,“奇女子,奇女子啊!” 祁善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却见沈无名正一脸幸灾乐祸的掰着手指头道:“十六个绝色……每个少说得二百两银子,太子殿下欲哭无泪啊,不过二哥恐怕要补补身子了!” 祁善心头苦涩却也带着好奇,这个女人,看她怎么收场…… 马车上,秦穆戎狠狠的拍了叶云水的屁股两巴掌,叶云水捂住不让打,“爷不怕打坏您儿子?” “十六个,你当爷是什么了?”秦穆戎紧抿着嘴,扳过她的身子面对着自己。 叶云水不以为然道:“这十六个是送婢妾的好不好?与爷有什么关系?”叶云水揉着自个儿的屁股。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秦穆戎拍开她的手替她揉着屁股,可这动作实在是太暧昧了,叶云水扭了扭身子,却被秦穆戎给摁在腿上。 “那爷说,一个和十六个有区别吗?”叶云水这般问倒是让秦穆戎沉默了片刻,只是那黑亮的眼睛依旧盯着她的脸。 叶云水琢磨琢磨才说道:“倒也是有区别。十六个太子爷心疼的慌……侧母妃前些天正骂了婢妾不容,恐是没两天就要往院子里送人了。” “你这倒是宽容大度,一次领回十六个……”秦穆戎的语气带着点儿恼意。 “领不领人是婢妾的事,可爷去不去就不是婢妾管得了了……”叶云水目光暧昧的看着秦穆戎,倒是更给他心里添了一把火,叶云水连忙搂着他胳膊靠着他的怀里,“爷哪儿都不准去,不然您儿子睡不踏实!” 秦穆戎冷哼了一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我看你怎么收场!” 进了“水清苑”,那十六个舞姬则被直接带了回来,院子里立即炸了锅似的,丫鬟婆子都撂下手里的活计跑过来看,被宋嬷嬷给撵了回去! 叶云水瞧见廊下站了两个陌生的丫鬟,不由得将目光转向宋嬷嬷。 “王侧妃下晌送来两个丫鬟来伺候叶主子。”宋嬷嬷这话意味再明白不过,就是趁着叶云水出去直接塞了人过来,想拒绝也拒绝不掉了! 秦穆戎挑眉看着叶云水,“我先去换身衣服,你吩咐完快些歇着,别累着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看看王侧妃送来那两个丫鬟都是姿色姣好的,不过与那十六个想必就少了几分妖娆了……那二人脸色也涨的通红。显然也是看到了那十六个比她们漂亮妩媚的女人心里有些不自在。 叶云水进了主厅,那十六个舞姬和王侧妃送来的两个丫鬟都被叫了进来,各个脸上都是布满了尴尬,特别是那十六个舞姬,本是刚被送了太子爷的,却转手被眼前这位叶主子要了来,而且刚进院就见到了亲王侧妃塞来的丫鬟,对往后的日子更是心中没了底…… 为的那名舞姬叫乐裳。 王侧妃送来的两个丫鬟一个叫洗翠,一个叫盈絮。 叶云水坐在主位上一一扫过这十六个舞姬的脸,“既是到了我这儿,那就要守这院子的规矩了,你们十六个是太子爷赏的,暂且先住了‘梧桐苑’的后院去,等我商量了世子爷再为你们单独调配院子,这十六个人还是乐裳负责,缺什么短什么的来寻青禾说话。” “奴婢谢过叶主子恩典。”乐裳盈盈一福,叫叶云水不由得想起那两句词: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乐裳的姿色比之前的柳氏还要胜三分,恐怕这是个难对付的主。 叶云水让青禾把她们先带到“梧桐苑”安置,“乐裳按一等大丫鬟的例准备,其余的先按二等丫鬟准备。” 青禾得了命则带着她们十六个先下去了。 洗翠和盈絮二人上前跪拜,叶云水叫她二人起来后则直勾勾的打量着,都是胸脯饱满、腰细屁股圆的,王侧妃这是送来两个能怀儿子的? 似是感觉到叶云水的目光不善,洗翠和盈絮二人也不敢抬头,只是低头等着叶云水的吩咐。 “起来吧。”打量了半晌,叶云水才了句话,二人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却听到叶云水吩咐宋嬷嬷,“带了后院去吧,一个分给沈氏,一个分给米氏,小米氏身体不好就别去她那里折腾了,您再给选派两个小丫鬟过去伺候,晚上就开了脸,世子爷那里我回一声。” 洗翠和盈絮二人没想到刚来就被抬举位分,连忙跪下磕头,“奴婢愿意伺候叶主子,不敢有旁的心思。” 叶云水看盈絮,“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的,不用说这些个话甜我,我身边丫鬟够多的了,不少你们两个,还是预备着伺候世子爷吧。” 盈絮被臊的脸红,洗翠见她吃了瘪也不吭声,宋嬷嬷则是招呼着:“那老奴这就去后面院子先打个招呼。” 叶云水点了点头,等着宋嬷嬷一会儿来回话,洗翠和盈絮二人在屋中有些忐忑不安,不停的绞着帕子抿紧着嘴,脸上通红一片,尴尬的不知所措。虽是开了脸,可二人却不知自个儿到底算是什么位分?侍女?还是通房?这却是没定下来,可瞧着叶云水那疲惫的脸色却都不敢张嘴问…… 秦穆戎见叶云水半晌都未进屋,则是出来瞧了她,“还有什么事没弄利索?交了嬷嬷处置不就行了?” 洗翠和盈絮二人听了秦穆戎的声音,那一张脸顿时羞的能出水,心里砰跳的不停。 叶云水看在眼里却没做声,“这不是给爷选两个伺候的丫鬟么……” 秦穆戎的目光在洗翠和盈絮二人身上略扫了一眼,眉头皱的如麻一般,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 洗翠和盈絮听着那声音吓的浑身一颤,瞧着那模样都快哭出来了。 叶云水让花儿直接领二人到后院去。“我先进屋去瞧瞧,世子爷恐是累了。” 洗翠许是还想说什么,却被花儿给塞住了话,“叶主子今儿够累的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看着花儿不悦的脸色,洗翠愣是把话憋回了肚子里,脚步踌躇着朝着后院而去…… 秦穆戎正歪在榻上看着叶云水。 “叫绿园和红枣进来伺候您沐浴?”叶云水只字不提那开了脸的两个丫鬟。 秦穆戎的神色微松了一分,“打了那俩丫鬟就得了,你居然还给开了脸放了后院去,这心眼儿用的这么多也不怕累着。” “这内宅又不同于爷领兵打仗光是杀敌就可,婢妾打了一批又来一批,来了一个搅和的乱糟糟,我就不信一次来十几个还能乱到哪儿去,人太少,人太闲了才容易出事呢,让她们之间慢慢折腾着去,折腾的差不多了,婢妾也快生了……”叶云水拽着他的胳膊靠在上面,“只要您不说婢妾善妒就成。” 叶云水是在触摸他的底线。 秦穆戎摸了摸她的头,语气也软了下来,“随你折腾,不过得保证爷的儿子无事。” 叶云水的嘴角微一笑,柳氏的死无论怎么说都在秦穆戎的心里刻下了阴影,她曾揣测过秦穆戎为何不到其他三妾的房里去,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在等着自己生,如若是个儿子,那么长子的位子算是占了稳,而他不但稳了世子的位子,而且叶云水的脚跟也算是稳稳当当了!如若她没生了儿子,却让后院三妾先怀上,再重演一遍王妃的悲剧也是有可能的…… 秦穆戎骨子里对王府的恨已经刻骨铭心,他能忍旁人所不能忍,却不代表他心里不盼望着解除枷锁的那一天…… …………………………………………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大家提出的问题后面会逐渐的解释,我也很想回答,可回答明白了就成剧透了…… 感谢书友o81o211o5436385、正宗收费、小小如、书友o9o9o8142851351、墨淡如黛、书友1oo42o161922962、彩霞满云间、yy738155、看淑虫、习惯晚睡、哈哈哈娃娃、qsoo的粉红票, 感谢瞳桓的压岁红包、感谢爱猫66、书友1o12111856o5747的香囊、书友1o1o24o25725689、yingying1979、b1ue莲漪的平安符、1ovear1ene的爆竹!(,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安排 粉红120加更 第一百九十四章安排粉红12o加更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还未起身的时候。沈氏和米氏二人就巴巴的找了来,显然是为了那洗翠和盈絮二人。 昨儿折腾了一天,叶云水浑身都觉得乏的慌,赖在床上不想动,穿戴整齐了之后依旧躺了床上,让她二人直接进了内间说话。 沈氏和米氏二人本是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可一瞧见叶云水这无精打采的模样,那点儿怨气也都矮了下去,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叶云水让人搬了小杌子给二人坐,直截了当的道:“有牢骚就吧,不然来这儿干嘛?”她早就预料到这二人会来。 沈氏犹豫一下先开了口,“按说送来人了,贱妾们没什么理由不接着,可这洗翠却是王侧妃送来的,贱妾的位分又低,实在是怕拿捏不住她,反倒是闹的不痛快被人背后说闲话。” “你又想说什么?”叶云水抬了抬眼皮看着米氏。 米氏也是一脸的不情愿,“贱妾本是应该替叶主子分忧的,可是贱妾还要照顾着小米妹妹,也没精力管院子里的人。”话里话外还是不想要盈絮。 “你们不想要洗翠和盈絮也不是不行,那就只能搬回‘梧桐苑’去住。”叶云水撑着身子坐起来。“昨儿太子爷刚赏了十六个舞姬,如今就搁了那院子里头,小米氏的身子骨不好,我也不好让她搬,只能搁了我跟前亲自瞧着,如今我这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做什么都有些力不从心的,我是管得了这个院子就瞧不住那个院子,世子爷也话了,让我寻你们帮衬着,依着你们二人看,这么些人,这两个院子,怎么分?” 沈氏和米氏二人一怔,各自都低头不吭声了。 “都怎么想的说说也无妨,我如今脑子迟钝了,想不出辙了,你们怎么分我就怎么吩咐下去。”叶云水接过花儿送来的温热羊奶喝着,目光却在沈氏和米氏二人徘徊着。 沈氏的脸色迟疑不定,心里也是有些后悔,早知道要分那十六个,还不如就让洗翠跟了自己。 米氏与沈氏的心思差不多,可却是会说漂亮话:“贱妾愿为叶主子效劳,可太子爷赏来的人,贱妾位分又低,怕不能服人。” 叶云水心里就明白她二人会往后缩,叹了一口气道:“说到底还是人多。能管事的少!既是如此,你们二人带着洗翠、盈絮搬去‘梧桐苑’,我把那十六个接过来,你们觉得这么安排如何?” 沈氏抿了抿嘴,心里却在快的算计着,秦穆戎如今只在“水清苑”呆着,她如若去了“梧桐苑”就等于远离了秦穆戎,反而更被孤立了……除非那洗翠能入得秦穆戎的眼,不过这种可能性又实在不大,可如果不去“梧桐苑”,她就要管着十几个人,姿色更是比不得那群舞姬…… 心里这般一琢磨,沈氏则是道:“小米妹妹的身子骨不成,不如让她去‘梧桐苑’静养得好,那十六个舞姬一过来再守规矩也是闹的,小米妹妹定会烦的慌。” “我倒是还爱热闹的,哪会嫌烦?太清净了反倒是让人觉得闷!” 叶云水一转头就瞧见小米氏在门口接了话,她朝着叶云水福了福身,才坐了旁边的小杌子上去,沈氏脸色显得尴尬,没想到刚说这么一句就正巧被小米氏给听了去。往回找补着话道:“小米妹妹如今瞧着气色大好,倒也是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原先还怕你嫌吵,改日去我那边坐坐。” 小米氏只是点了点头,便坐在一旁不言语,脸上对谁都没什么亲近,如若她不来的话,恐怕就被挤到“梧桐苑”去了吧? 米氏瞧着这二人显然是不愿意离开“水清苑”,她倒是很想离开这里,叶云水虽是掌着两个院子的事,可她如今怀着身子,又不可能天天的到“梧桐苑”去瞧?如若她过去了岂不是自由了些?做点儿事也用不着防着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了…… “贱妾愿意为叶主子分忧,您觉得什么时候合适,贱妾带着盈絮搬过去就是了。”米氏答应的挺痛快的,叶云水莞尔一笑,这几个人还真是各有各的心眼儿啊! 沈氏本是想留在这个院子里,可再一想米氏如果自己去了“梧桐苑”,可不就让她又做大了?私下里做些什么勾当她们这边全成了睁眼瞎,如若真被她钻了空子得了手,那才是得不偿失的事,心里这般想着,沈氏又改了想法。 “既是小米妹妹喜欢热闹想留下伺候叶主子,那贱妾就听叶主子安排,去‘梧桐苑’与米妹妹作伴吧!”沈氏笑眯眯的道:“即便去了那边,晨昏定省也不会落下,叶主子莫嫌贱妾烦才是!” 这么一会儿就改了主意,叶云水倒乐于看她们之间动心眼儿,而且这也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那就依着你的意思办,只是洗翠你就留这院子里吧。那十六个都扔过来我却也是嫌闹的,留你那里六个,再调过来十个,人太多这院子里也住不下,回头再跟世子爷请示下是否能再往东边扩出一部分,可毕竟‘水清苑’是我的地儿,不能大过‘梧桐苑’去,这里也有规制在,就只能委屈你们了!” 沈氏倒还不喜欢洗翠跟着她,她身边还有个萱儿在,那才是她自个儿的人,立即应下道:“您说什么时候搬?贱妾也好准备着。” “回头查查吉日,选一天让你们再搬,唉,这两个院子搬来搬去的,你们这一走,我还倒空落的很!”客套话叶云水闭着眼睛都能说一堆,那三人也不见得往心里去。 “瞧您说的,贱妾往后还得过来伺候您,如今您有什么不得利做的尽管吩咐下来就是!”米氏的嘴甚是甜的,也算是变相的与叶云水示好,如今柳氏殁了,刘皎月进宫为太后侍疾。这院子里就剩她们三个,指不定叶云水心思不痛快便拿她们做了筏子,不如现在就靠过去才好。 “有事自会叫你们搭把手,只是如今这左塞一个过来,右塞一个过来,都快住满了,想想现在还挺怀念柳氏的,这些人里就属她最是俊俏的,也不知走了她,还会来谁呢?唉……”叶云水说着说着就又困乏的闭了眼睛,不大工夫就睡着了。那三人纵是再有话也不好意思这时候叫醒她了。 不过叶云水最后这一句说的很是露骨,太子塞了人来,王侧妃又塞了人来,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已经塞进来的也就算了,那些个没送来的却是要找个由子杀鸡儆猴的给她们瞧瞧,免得这两个院子成了破烂事儿似的,什么人都往里塞! 叶云水的暗示很明白,四妾的名额少了一个,院子里的女人再多,也绝不会再提了侧妃,可是提个侍妾却是有可能的!如若再提上一个她们三个可又多了劲敌了……绝不能让人再爬了床! 叶云水的呼吸渐渐的沉了,三个人互相使了眼色退了出去,出了屋之后也没再聚一起议论什么,各自匆匆的回了院子。 花儿瞧见那三妾走了,便是到叶云水跟前瞧她是真睡还是假寐。 叶云水睁了眼睛,苦笑了一声,“刚刚还真是睡着了,都走了?” 花儿点点头,“几位小主都刚走。” “把乐裳留了‘梧桐苑’里,然后让宋嬷嬷挑上十个姿色中等的到咱们院子来,那个院子里只留最漂亮三个和最差的三个……” 姿色不上不下的好归拢些,有那心眼儿活泛的也知她们能不能得抬举要主子说得算,比不得那些姿色最好的不用做什么就能吸引男人的眼球,而姿色最差的容易起嫉妒心用手段,也不是省心的,索性上下两个极端的都留了“梧桐苑”里,让沈氏和米氏二人去折腾为好。 那个乐裳……叶云水怎么想都觉得她是个棘手的,让沈氏和米氏二人试一试才知她到底是什么成色。 花儿虽一时不明白叶云水这般安排的含义,心里只道是按照她的吩咐与宋嬷嬷回了就好,另又回着话道:“叶主子,那谷家的还在院子里,您瞧着如何处置?” “陈姨娘的那个丫鬟带回来可是审了?青禾可是有什么现?”叶云水一忙乎着院子里这些个女人,倒是忽略了还有陈姨娘这个事,这几天恐是睡的太多了,连记性都不好了。 “青禾说陈姨娘的院子里很干净,没什么可疑的物件。”花儿不由得撇了撇嘴,“那小丫鬟昨儿晚上想寻死。被婆子们现了,如今绑了嘴里也塞了东西,只等着叶主子落了。” “还是个硬气的,那就再饿她两天再问。”叶云水越想着陈姨娘这个女人越是有问题,“设法让谷勇与那小丫鬟照个面,看他们之间是否认识,具体的先什么都不要说,这几天都消停了我再问陈姨娘的事。” “那奴婢现在就去给宋嬷嬷回话。” 还未到中午的功夫,门口撩了帘子道是四夫人来了。 …………………………………………………… ps:感谢fm313、katrina-1ive、大肥和小肥的粉红票,感谢懒懒花妖、孤芳自赏、沈焰如、书友1o1o311643142o3、亜仁今的平安符、褪色的记忆o8的爆竹。 继续求粉红票! 第一百九十五章 弊端 第一百九十五章弊端 叶云水刚朝她翘了翘嘴角。就见夏氏神色急匆匆的进了来。 把丫鬟们都打了出去夏氏才坐了叶云水床边上,偷偷摸摸的跟她说道:“听说昨儿你一下子收了十八个进来?如今你还怀着身子,抬举一两个通房也就罢了,直接收进来十几个,我的小嫂,你还真沉得住气,按说世子爷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叶云水看着夏氏一脸抱不平的心里颇为欣慰,夏氏虽有打探消息的成分,可起码是站在了她的立场上,这已是不易了。 “你气个什么劲,这事儿与世子爷没关系,都是我应的。”叶云水简单的把昨儿与秦中岳等人遇见的事说了,“反正都是要塞人,索性都要了来,能耍能闹腾的都撵了‘梧桐苑’去,我一点儿都不操心!” 夏氏听完叶云水的话有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张大的嘴里好似能塞个果子,好半天才感慨的说道:“小嫂,你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居然敢这么干,我可是连想都没敢想。亏我还以为你受了多大的委屈!” 叶云水只是笑,“不是我用虚话蒙你,真是各个都是美人,连我看着都脸红心跳的欢喜,赶明有机会让她们舞个给你瞧瞧,保准你都挪不开眼!”叶云水笑着调侃她,倒是让夏氏更是瞪了眼。 夏氏不以为然的撇嘴,“算了,我可没那个眼福,也没你这心胸和度量,更没你这胆子,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这若是我的话,恐怕气都气死了,你居然还能都收了接回来!” “你的消息得的可够快的,我昨晚才领回来的人,”叶云水瞧了一眼门外,“那十六个也不算是意外,更意外的是王侧妃昨儿也送来两个,正巧是针尖对上了麦芒,乐子更大了!” “这我却是知道的,我早间去给王侧妃和冯侧妃请安,正听她院子里有丫鬟回这事儿,说起你昨晚便做主给开了脸,她倒是有些惊讶,可听说世子爷根本瞧都没瞧一眼,脸色则有些不好看。”夏氏叹了口气。“那十六个舞姬的事也是从她那儿听来的,这不离了那院子就巴巴的跑到你这儿来问个究竟了。” “我只能做主开了脸送房里,爷的主我可做不了,再说我也没那胆子。”叶云水这话却是实话。 不过王侧妃既是送了人来,恐怕也不会任她二人自生自灭,许是会逼着自己为秦穆戎提一个侍妾上来,不过论姿色,乐裳强过所有人,论出身,一个丫鬟一个舞姬谁也没比谁强哪儿去,如今谁能胜出,就看她们各自的手腕了…… “世子爷是有主意的,我们四爷却是个没主意的,前儿不是跟您说三夫人给三爷寻了两个绝色的丫鬟?其中一个给大爷偷了去,另外一个如今想给我们四爷,我今儿去王侧妃那儿就是为了这事儿,即便是抬举丫鬟也没有从旁的院子里挑的,谁知三爷碰没碰过?怪恶心人的!”夏氏嘟着嘴念叨,“如今我这肚子还没动静儿,这有了动静儿那人立马就会塞进来!” “怕什么,四爷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叶云水说这话也没什么底气。秦慕瑾虽然不是那不懂事的,可做事却有些优柔寡断。 夏氏叹了口气,“走一步瞧一步吧。” 叶云水留了夏氏在“水清苑”用了中饭后才放她回去,宋嬷嬷这会儿过来回话。 “叶主子交待寻两个管事嬷嬷,老奴已经办妥,您是否亲自嘱咐几句?” 这两个嬷嬷一个要去接手“梧桐苑”的差事,另外一个则是叶云水要送了到陈姨娘跟前的。 “嘱咐的话倒没什么可说的,见上一见倒是可以。”叶云水点头允了,宋嬷嬷则从门口迎了那两个管事嬷嬷进来。 一个姓钱,一个姓付。 姓钱的嬷嬷是周大总管推举的,以前是大厨房里管器具的,后来做过园子的管事,与周大总管并不沾亲。 那个姓付的嬷嬷则是宋嬷嬷推荐的,在针线房上呆过。 二位嬷嬷给叶云水行了礼,叶云水则让人搬了小杌子给二人坐。 “都是府中有体面的嬷嬷,我也没什么可嘱咐的,托付你们的差事宋嬷嬷都已经说明了,往后遇上的事能处置的你们自个儿就做主处置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用事事都来回我,既是放权给了你们,便是信得过的,不过有那个不开眼要闹事的,也不用客气了,好好教教规矩,毕竟是王府不同于那些个小门小户,没得为了怕累个刻薄的名声放纵了奴婢们,传出去叫人笑话!”叶云水给花儿使了眼色。花儿将早预备好的荷包送上,里面各有十两银子。 摸着那荷包的重量,两位嬷嬷则起身给叶云水磕头谢礼,“叶主子抬举老奴们,却不敢擅自拿大,小事绝不敢来劳烦,大事还得来商量叶主子拿主意才是!” 客套寒暄的话也不必多说,当初叶云水挑“梧桐苑”的管事嬷嬷时特意跟周大总管嘱咐了要个手段硬的,瞧着钱嬷嬷那张棺材脸就知这不是个好对付的。 叶云水又另外嘱咐了去陈姨娘那里的付嬷嬷几句便叫她们都回了,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妥当,如今就看她们到底能闹腾成什么样了! 晚间秦穆戎回来的时候给叶云水带了那十六个舞姬的卖身契,“太子爷托人送了药膳阁去,祁善又转给了我,他还问你那十六个舞姬卖不卖,搁了药膳阁表演歌舞也是不错的。” “即便卖也不是现在,刚到手的人婢妾好歹也得稀罕几日才成,”叶云水拿着那卖身契便放了梳妆台的匣子里,又把她对三妾和那些个女人的安排都说了,“……您如若闲着想看歌舞了,倒是方便了,自个儿院子里就有。” 秦穆戎将其抱上了床,侧身撑着手臂捏她的小鼻子,“心里又想使坏是吧?” “婢妾才没有。只是想着爷真的不动心?”叶云水对此真的很好奇,她这个女人看着乐裳都有种赞美的冲动,何况是这些封建社会的男人了! 秦穆戎摇了摇头,显然不愿回答这样的问题,一双大手抚摸着叶云水的肚子,似是在感觉着她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 “才两个月而已。”叶云水搂着他的胳膊准备睡,却感觉到那温热的呼吸凑近了她的脸,还未等反应过来,那一双柔软的唇便印上了她的,紧接着是一股炽热的**向她疯狂的袭来…… 叶云水并未抗拒,任由他采颉。只是心里想着今晚胳膊是不是又要酸? 好似感觉到叶云水的溜号,秦穆戎狠狠的吮吸,似是要将她吞下去一般。 叶云水被那双大手勾的浑身热,索性也躲不过去,便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用那灵巧的小舌回应着,他的身上颤抖了一下,那铺天盖地的热烈汹涌而来,就似是两块燃烧着的火炭,不停的汲取着对方的温暖。 感觉到他濒临爆的漏*点,叶云水伸手下去,却感觉到秦穆戎的身体僵了半分,她睁开双眼,却看到他正悬于自己的上方看着她,“要不婢妾寻别人进来伺候……” “唔……” 后面的话却被他的吻硬生生的吞没…… “往后不许再提这样的话。”秦穆戎喘着粗气强硬的命令着。 叶云水只有呜咽点头。 窗外悬月高挂,风吹草过散出“簌簌”的声音,几声虫鸣划过夜空,将那皎洁的月光揉碎,洋洋洒洒的落在那纱帐之上,透着那淡淡的月光,她看到他鼻尖的汗珠,就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用舌尖轻轻的舔去,一路向下……向下…… 听着他充满漏*点的低声嘶吼,划破荡漾的春情,她与他第一次感觉到二人各自的心结微微的松动了那么一丁点儿。 第二日醒来,叶云水惯性的叫着花儿,眼睛还未睁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什么不对劲儿,眯着眼抬头一瞧,却现秦穆戎正躺在一旁睁眼睛瞧她。 “爷今儿怎么没出去?”叶云水诧异的看着他。 秦穆戎低头努努嘴,示意被叶云水搂的紧紧的胳膊,叶云水笑着靠他怀里又闭上眼睛,“爷胡乱往婢妾身上赖,婢妾睡着哪还有那么大力气搂住您胳膊不放的!” 秦穆戎把她抱进怀里,也是慵懒的躺在床上轻声的说道:“今儿不想上朝。” 叶云水怔了一下,“有御史会弹劾您家养舞姬?”秦穆戎鲜少不上朝,除非他去军营练兵不在涅梁城中。今儿实在是反常,让她不得不多想。 秦穆戎没答话,叶云水更笃定了她的猜测,她从秦中岳手里拿了十六个人的卖身契,秦中岳心有不甘定会寻人报复。 “再睡会儿,谁爱弹劾爷谁就去说。”秦穆戎一副不以为然,“内宅的事爷不能与一群女人斤斤计较,外面的事暂时还没人能扳动爷。” 叶云水的心松了一口气,秦穆戎这是在给她下任务了吧?内宅的事他的确插不上手,只能由她来完成了…… ………………………………………… ps:感谢清渌、jannie88童鞋的粉红票、感谢银河雨夜、baobao85o的平安符,b1ue莲漪、1ovear1ene、懒懒花妖的爆竹。 继续求粉红票~~~嗷嗷嗷滴! 第一百九十六章 种因 第一百九十六章种因 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起身时已经卯正了。花儿听见了响动则送上来早饭。 叶云水刚准备伺候着秦穆戎用粥时,门口便传来了三妾过来请安的声音。 瞧见秦穆戎也在,米氏的脸上多了一分笑,三人挨个上前与秦穆戎行了礼。 叶云水刚要招呼她们三个坐的功夫,那洗翠和盈絮二人也来了! 洗翠看到正吃饭的秦穆戎脸上不由得一红,连忙上前见礼:“奴婢给世子爷、叶主子请安,给沈小主、两位米小主请安。” 叶云水看着米氏和小米氏二人那难堪的脸色,显然是因为洗翠和盈絮二人连招呼都未打就过来,好歹是住她们院子里的,这般越过她二人与叶云水请安,那背后的目的再清楚不过了! 叶云水将几人的表情都收在眼中,索性又在那刚刚燃起的火苗上浇了一勺油,“既是来了,就过来伺候世子爷用饭吧。” 秦穆戎并未拒绝,而是招呼着叶云水道:“你坐下一起用。” 叶云水笑着道了谢,便坐了秦穆戎一旁用饭,洗翠和盈絮连忙上前伺候,沈氏那三人的脸色则是越的难看了。 “还是贱妾才伺候吧,她们都刚来的,不知世子爷和叶主子的规矩。”米氏抢了先,夺了盈絮的位置。给叶云水夹了一个酸辣瓜条放了碟子里,叶云水也没拂她面子,径自的吃着。 洗翠上前伺候秦穆戎用饭,虽是提着一口气有些胆颤,可那羞红的脸和轻柔的动作却凸显着她的体贴周到,几乎夹的都是秦穆戎瞧过的菜,倒是让叶云水多看了她几眼。 沈氏一脸嫉恨的看着洗翠,目光又转向了小米氏,却见她绞着帕子咬着下嘴唇,一张脸更是憋的通红,看到沈氏投了目光过来冷着脸别过头去,洗翠这般越过她去伺候秦穆戎用饭,显然惹恼了小米氏,而沈氏那目光无非是火上浇油,让小米氏更是气了。 叶云水先是用完了,则是交待着她三人道:“宋嬷嬷查了最近的黄历,后日算的上是个好日子,你们可是能准备出来?如若来得及的话给个信,也好让那边的一同搬。” 沈氏还在气刚刚服侍用饭的事,抿着嘴不吭声,米氏瞧了没人吭声便说道:“贱妾昨晚就吩咐下去了,后日搬没问题。” 看米氏这样回答,沈氏也不得不应,“贱妾这边也没问题,反正东西也少……”说完,还朝着秦穆戎看了一眼,目光里满是幽怨。 叶云水也不理沈氏那酸溜溜的话。“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吩咐人把那边院子里的屋子收拾出来,毕竟有些日子没住人了……” “梧桐苑”后面有五个小院子,其中柳氏的院子没有动,沈氏和米氏二人各占一个,其余的人则安排了一个院子中,空一个是为了那第四个妾的名额而留出来的。 叶云水这般的安排不得不更让三妾警醒,提第四个妾是必然的事,可瞧着洗翠和盈絮二人这做派,沈氏三人心头已是积了怨恨,把她们早早的都打都一起去斗,提谁上来叶云水都没意见,不过一个妾的位分而已,叶云水还不那么在乎。 秦穆戎用了饭就去“翰堂”了,留下一屋子的女人坐在这里大眼瞪小眼,感觉不对就只能都看叶云水一个人。 叶云水也没空搭理这些人,宋嬷嬷和钱嬷嬷二人早起来回这两个院子的事,一条接着一条的,都等着叶云水拿章程,叶云水一边听着钱嬷嬷说着“梧桐苑”的事,眯着眼扫过众人的脸色。听的最仔细的却是米氏,而洗翠和盈絮二人却不知神游何处,一脸的茫然,小米氏低头看着帕子上的花,沈氏则是满心思的不耐烦,似是还未刚刚的事生气。 “如今那边的院子已有几个月没住过人了,需要修缮一番,老奴请了胡总管来瞧大约需要花费八十两银子,另外新来的姑娘们每人添增分例的物件,请叶主子给个示下,是按几两银子的领?这人数多了些,胡总管的意思是府里出一半,叶主子您出一半。”钱嬷嬷回完话就站了一边等吩咐。 叶云水却是冷了脸子,那内院总管胡廉生的外甥亲家就是“梧桐苑”的婆子,上一次她打罚了,连周大总管都过来说上两句甜话象征性的求个情,叶云水顺水推舟送了人情,却唯独这个胡廉生连声都不吭一个,如今却还想从她这里拿银子? “这话说的没道理,太子爷赏了的人却要我花一半的银子养着,倒不吝那两个银钱,道理上却说不过去,虽是我拿着卖身契,可人却是给世子爷预备的!如若按照他的道理说,这养人的银子我却是要跟太子殿下去要不成?”叶云水冷了脸,这才让屋中的几个人目光都聚了过来。 钱嬷嬷也叹气,“老奴也觉得不妥,可这事儿还得叶主子拿个主意才是。” “你就这么原话去回了他,他如若再有什么话就叫他直接来跟我说!”叶云水对这位胡总管本就心有不满。虽然她不苛待奴婢,平时赏钱也给的足,可不代表她就是个冤大头。 钱嬷嬷得了指示立马退下了,叶云水则是看着坐了这一屋子的女人,“没什么事就都散了吧,洗翠和盈絮留下,我有话要说。” 洗翠和盈絮二人有些不知所措,沈氏三人悻悻退去,心里却还惦记着叶云水留下这二人到底为什么? 可看着叶云水那不悦的脸色却也只能犹犹豫豫的走了。 洗翠比盈絮要活泛些,见沈氏几人离开了,先是上前给叶云水磕了头,“奴婢听叶主子的吩咐。” “不用动不动就跪,你如今可不是普通的奴婢。”叶云水侧目打量着她,“留你二人也没什么旁的事,前儿个你们来时正赶上院子里的事多,忘了赏你们物件。”叶云水指了下花儿,花儿则是端了两个盘子过来。 “一人一个,都拿着吧。”叶云水了话,她二人犹豫着接过了盘子,却不知这到底是何物。 “行了,下去吧。”叶云水说着便转了身不理那二人,洗翠和盈絮也只能退下去。 叶云水送了二人一人一只玻璃种雕翡翠镯子,与当初送沈氏、米氏她们的是一模一样的…… 下午的时候。秦穆戎回来时叶云水正坐在塌上逗弄着姝蕙玩。 姝蕙虽是不出声音,可那一张绽放的笑脸却表达着她的喜悦和快乐,叶云水把祁善送来的那些个小物件都摆了跟前,一样一样的轮换着,又让丫鬟们用碎布头缝的一个又一个的小布偶,用笔点了鼻眼和嘴巴,放在姝蕙的手中。 姝蕙那仅能握住大人一根手指的小手,朝着那布偶不停的伸着,不时的蹬蹬腿儿,叶云水瞧着她便心中酸,多好的一个孩子。却是不会说话的…… 秦穆戎看着榻上玩的乐呵的一大一小,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阳光洒在她们的身上,出莹莹光辉,那绽放的笑容格外的美,其中没有虚伪,没有不耐,有的只是无忧无虑真诚的笑,是他在她的身上从未见过的笑…… 花儿从外面进来,抬头便看到秦穆戎正站在门口,连忙福身行礼:“世子爷。” 叶云水听见外面的声响,扭头看去,正瞧见那一双幽深的目光正看着她。 秦穆戎踱步进屋,没有让她下榻行礼,“坐着吧,不用多礼了。” 叶云水把姝蕙抱过来给他看,“瞧姝蕙才几日,就出落了,这眉眼更似爷的模样。” 秦穆戎看着摆满了塌上的小物件,目光停留在一个草编的小花篮里,“这也是祁善弄来的?” “瞧爷说的,小公爷哪会送这等便宜玩意儿来,这小花篮是婢妾编的,怎么样?”叶云水小时最大的乐趣就是捡些柳枝、芦草编些个小物件自娱自乐,那是她在孤儿院里最好的玩具…… 秦穆戎没想到这却是她亲手编的,拿着那花篮却是有些愣了,再看她挂满微笑的脸,不由得伸手过去摸着她的头,目光中带着些同病相怜的味道……叶云水知他又是误会了,定是以为她之前在叶府被嫡母欺负,只能玩这些穷人家孩子的玩意儿。 叶云水也不点破,又让花儿送进来些芦草,那灵巧的双手将芦草拧成一股一股的,穿插着左拧右拧的,不大一会儿就编了一个草做的蚂蚱,“送给爷啦!” 秦穆戎拿在手中不由得挑眉道:“第一次送爷礼物就送这个?” 叶云水一愣,她好像还真从未送过秦穆戎东西…… 连忙又从秦穆戎手中把草蚂蚱拿了回来。“那这个不算数了,回头送爷个好的!” 秦穆戎又夺了回来,仔细的拿在手中瞧,“这个挺好!” 就是这一会儿,门口传来了青禾回话的声音,“回世子爷、叶主子,王侧妃请叶主子过去一趟。”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意在问她是何事?叶云水摇了摇头,心中却是在想,王侧妃这时候寻她去能做什么呢? …………………………………… ps:感谢yuemao的粉红票、拈多傻笑的花的香囊,爱猫66的爆竹! 第三更送上,大口喘气…… 第一百九十九章 乱套 第一百九十九章乱套 叶云水还真就不是假哭。真的流眼泪了。 怀了身子的女人情感最是脆弱,心里也不用太酝酿,只要一想自个儿前前后后受的这些个委屈马上眼泪“刷刷”的往下掉,而且连她自个儿都止不住了! 瞧着叶云水这越哭越凶的架势,众人全都愣的不知所措了! 丁氏瞪了眼睛看她,冯侧妃也是脸色晦暗,韦氏则坐了一旁不停的瞧王侧妃,似是在等她话是劝慰?还是斥责? 王侧妃被叶云水哭的头直疼,不得不软硬话都说上两句:“瞧瞧你这小脸子还不容别人说两句了?才说你一句你就哭个不停,那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呢,哭坏了身子后悔都来不及!” “就是的,要保重身子!”韦氏只得跟着溜缝儿,她与叶云水坐的是最近的,“三爷许是真的没毛病,可你也不用那么数落三夫人,有话好好说,没得伤了和气!” 叶云水不停的抽泣着,低着头用浓重的鼻音说着话:“侧母妃和大夫人说的没错,婢妾往后再也不多嘴了,免得说了实话,招了嫉恨不说还影响妯娌间的感情。我把刚刚那话收回来还不成么,三爷有病,他有病还不成么,呜呜呜呜……” 叶云水这话一出,却是让屋子里所有人都脸色沉的像锅底一般,王侧妃更是愤恨的瞅了一眼大夫人韦氏,忍着马上骂她一顿的气,想什么馊主意招惹她来,这哪里咱们是拿捏她?简直是这一屋子人全被叶云水一个人给涮了! 感觉到王侧妃那不善的目光,韦氏也是心里一颤,瞧着叶云水就心里恨的痒痒,这个子女人谁都没辙,这话只有三夫人自个儿能说,可她又是个心里装不住事的,被噎上两句就开始蒙了! 旁人谁能说三爷什么?还不招来闲话? 韦氏看着丁氏,丁氏却左右为难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叶云水依旧是呜呜的哭,谁说什么都止不住眼泪…… 而就这么会功夫,门口丫鬟急急的唱名道:“世子爷到!” 王侧妃心里一紧,没想到这会儿秦穆戎来了,她的目光猛的看向叶云水,却见她一脸委屈的望着门外,看着那走进门的魁梧身影,王侧妃的脸色更阴沉了…… 其他几人的心也是跟着一紧。世子爷怎么会来的? 秦穆戎看一眼沾满泪痕还在不断抽噎的叶云水,本就冷峻的脸越的黑沉了,给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行了礼,秦穆戎才走向叶云水问道:“怎么跑这儿哭来了?” 王侧妃冷着脸道:“世子爷这会儿来,可是不放心云水?”先制人,免得被说欺负二房的人。 “是不放心。”秦穆戎的声音就像冰块一样冷,“叶侧妃平日里胆子小,又不太会说话,倒不是怕她受了委屈,而是怕她不懂事惹了侧母妃不悦。” 王侧妃的心就像是被钩子狠狠戳了一下似的,她胆子小不会说话?她还委屈?这话怎么听着都与她不沾边! 冯侧妃连忙解释道:“世子爷莫恼,不过是说起你三弟的身子不康健,云水的意见又不同,这说着话却急了,怀孕的人都心娇,爱掉眼泪。” 秦穆戎挑眉道:“我刚还见了三弟,没见有什么不妥,为何说起他有病?” 丁氏那张脸憋的通红,王侧妃知道秦穆戎心里明白却不肯说,面子上像是为了全三爷的脸面,不肯说出糗事。其实还不是打她们的脸? 冯侧妃没想到一个泪包没送走又招来一个冷面阎王,如今只想着赶紧把秦穆戎和叶云水送走,她们也好松口气。 可未等冯侧妃那话说出来,叶云水则是哭着与秦穆戎说道:“三夫人与三爷吵嘴,非到处说三爷身子不康健,婢妾以前没说,今儿扯到要让婢妾请父亲来给三爷瞧病,婢妾才忍不住说的,三爷本就没有病,哪就这样的污蔑人的!婢妾一时心急说的直白了些,大夫人说婢妾刻薄……婢妾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说着,叶云水那本是差不多止住的眼泪又哭上了! 秦穆戎眉头一紧,虽然叶云水哭着说的不清不楚,可他也听明白其中的涵义,直接吩咐外面的侍卫道:“去‘逍遥居’把三爷请来,告诉四爷就不用跟来了!” 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各自的悔着,恐怕今儿这事是不能善了了。 韦氏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反倒是丁氏有些坐立不安的,目光一直盯着冯侧妃瞧,上有婆婆在,再得不到秦慕方的好,她死的心都有了,这里最委屈的人就数她了! 秦穆戎一直背着手站在主厅中央,叶云水则坐了旁边的锦凳上,心里只想着秦穆戎的心思,她自个儿已经闹了一通了,秦穆戎不可能感觉不到。难不成他不依不饶的还想折腾出点儿事来? 屋内静的吓人,没有人多言语一句,没过多久,门口便有丫鬟请安的声音,秦慕方阔步走了进来。 “二哥叫我何事?”秦慕方给两位侧妃请了安之后,便看向秦穆戎,刚刚来的路上他也问了侍卫,可惜侍卫却是不知这院子的事。 秦穆戎转头看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是冷着脸问道:“你身子哪儿不舒坦?刚见了你怎么没提?” 秦慕方被问的一头雾水,“二哥这话问的,你瞧我像有不舒坦的模样?” 秦穆戎瞧向王侧妃和冯侧妃,“这各个都说你有病,要请叶太医来给诊治,你小嫂说你没病,说了三弟妹几句被批了刻薄,叫你来是问问到底有病没病,有病就说出来,我亲自向太后为叶太医请一天休沐假给你瞧病,如若没有的话……两口子打架别满嘴胡沁的,让两位侧母妃和这么多人跟着担心!”说完,秦穆戎冷哼的瞪了他一眼,却是勾起了秦慕方的火气。 如果秦穆戎不说两口子打架的事。恐怕秦慕方还不明他说的是什么,可一说出这话则立马脸色通红,就像是炉子里烧红的炭,看向丁氏的目光恨不能吃人了似的! 丁氏被秦慕方的眼神吓的赶紧摇头,“不是妾身……” 秦慕方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下不来台,哪里还顾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拽着丁氏就往外走,“你这个娘们儿整日出来胡说八道,你才他**有病,整日出来丢人现眼了,还不给我滚回院子里去!” 丁氏被拽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韦氏连忙上前劝着:“三弟,有话回院子里再说,你这样说往后三弟妹还有没有脸面了!” 秦慕方冷眼回头骂道:“什么脸面不脸面的?爷的脸都他**让你们当屁股踩了,还要什么脸?念您尊长叫您一声大嫂,往后我们院子的事您能不能少跟着掺和?您想干嘛自个儿去,别总撺掇着别人犯坏自个儿偷着乐!” 韦氏被说的目瞪口呆,秦慕方这会儿气红了眼,谁上前他喷谁,治病这事儿等于在他的伤口上狠狠的撕了一把,他不恼才怪呢! 况且秦慕方也不是傻子,秦穆戎叫他来干嘛?不就是为了让他犯一次浑,大家好消停的过日子?秦慕方心里明白,上一次他招了秦穆戎的忌讳,如若不让秦穆戎遂了意,他指不定还会想出什么法子整治自个儿,索性他就浑到底拉倒! 冯侧妃听他这话险些被气的昏了过去,王侧妃抖着手指着他道:“你给我回来!” 秦慕方早就气红了眼,连王侧妃的话也不买账了,“自家事自家知,没得让外人指手画脚的,侧母妃您还是先操心好大哥的事吧,二哥那边十六个舞姬听说各个都是美人,别改日少一个两个的说不清楚,搁大哥的院子才见着人,只怕肚子都大了,那可是太子殿下赏的金贵人,不是花街上拉回来的破烂货!” 秦慕方这话是连秦慕云也给骂了,明摆着是骂他上次把丁氏院子里的两个绝色丫鬟偷了的事! 秦慕方骂秦慕云也是有道理的,红豆的事背后就是大房的事,可受害的却是三房,他岂能不恼? 王侧妃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韦氏连忙上前替她抚着胸口,“侧母妃您消消气,别跟三爷一般见识!” 韦氏不说话还好,她越说王侧妃是越气,不是她挑唆的。王侧妃也不想用这招对付叶云水,结果招了叶云水那泪包就罢了,还惹来了秦穆戎,更是被秦慕方个小字辈的给臊了个没脸,指着韦氏便是骂:“你个不省心的,就不能看着他点儿,那双不要脸的手都伸到别的院子去了,我这张老脸跟着你们丢尽了!”又一套茶杯落地,摔了个粉碎! 韦氏心里何尝不委屈?可她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心里忍着听着心里憋屈着。 屋子里闹腾的鸡飞狗跳的,反倒是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闲下来看热闹了…… ……………………………… ps:第三更送上!哦也!大家的粉红好给力!吧唧亲个(^3^) 感谢橘子316、尾号3659、米奇米妮、qing777xh、一一是宝贝、书友o8o7262238洛蓝、书友o8o5261oo31o786的粉红票,感谢大水哇哇、沈焰如的平安符!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让 第一百九十七章不让 前几天王侧妃刚刚送了人。叶云水也给洗翠和盈絮开了脸,王侧妃找她还能有何事? 秦穆戎不去那房里也不是她说的算的……心里几番琢磨都猜不透王侧妃还能有什么事找她过去。 “爷,婢妾还是过去看看,自从进了王府还一次都未过去请安。”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显然是想让他给拿个主意。 秦穆戎对此也颇为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去吧,今儿不去许是明儿还会来找。”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某些观点上秦穆戎与叶云水的意见还是相同的。 叶云水见他也是这般想,便让青禾先去回话,“去给‘易安堂’来的人回话吧,就说我稍后就过去给王侧妃请安。” 青禾退去回话,秦穆戎也跟着起了身,“你先过去,多带着丫鬟婆子不碍的,稍后我去接你。据说今天弹劾爷的折子摞了一尺多高,爷还第一次被人弹劾贪财好色。” 叶云水替他收拾着衣装,嘴上念叨着:“好色乃人之本性,谁不乐意瞧美的?老百姓买菜还得挑个品相好的,扔了那歪瓜裂枣呢。贪财这可是乱扣帽子,让他们把家底都露出来亮亮,哪个不比咱们王府多?” “让那些言官们听了你这话还不被气死。”秦穆戎被她逗的一笑,“我先去问问老四具体的事,不行爷就按你说的上折子自辩。” 叶云水惊讶的张着嘴,却看到秦穆戎调侃的笑,连忙抱怨道:“爷也会排揎人了,吓唬婢妾!” 虽是被弹劾了,却感觉秦穆戎并未有半点儿不悦反而是心情还不错,叶云水送了他出门,才坐了梳妆台前由花儿替她梳头更衣,带了四婢之外还带了秦穆戎特意安排的那四个会拳脚的婆子,万一有事也起码有个能去报信儿的,打点妥当后,一行人朝着王侧妃的“易安堂”而去。 “易安堂”中,韦氏、丁氏都在,冯侧妃正与王侧妃二人吃茶谈天,叶云水的软辇落了那院子时,她就看到了韦氏和丁氏跟前的丫鬟,心里略是一沉,心中猜测这人在的这么全,定是谁又出什么幺蛾子,想拿捏她了。 丫鬟们唱名,就见门口帘子一抬,丁氏满脸带着笑的出来迎她,挽着叶云水的手便是道:“说是小嫂要过来才没走,快随我进去吧。如今小嫂可是金贵人,累不得。” 叶云水心中腹诽,累不得还把她叫过来? 手上不动声色脱开了丁氏的手,叶云水也带着笑的说话:“还让你亲自的迎出来可是折杀了我!” 一般说着,叶云水扶了花儿和青禾的手进了屋子,丁氏脸上带了一丝尴尬也跟着进了屋,杜鹃和墨兰还有两个婆子留在外面,另有两个婆子跟了进去,算是贴身保护叶云水的安危。 “易安堂”的主厅宽敞明亮却显得空落清冷,没有一点儿暖和人的热乎气,屋内的陈设甚是低调,瞧着比大户人家的夫人屋里贵气不了几分,是王侧妃故意显她朴素无华?可越是这般越会让人觉得虚假的很。 王侧妃和冯侧妃在上座,韦氏坐在下手的位置,叶云水进来时王侧妃才撂下茶杯,目光直打量着她的肚子。 花儿和青禾扶着叶云水行了礼,她便是坐在一旁,“不知侧母妃叫婢妾来有何吩咐?”她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就这样被招来,难不成还是来玩的?索性直截了当的问。 丫鬟给叶云水上了茶,叶云水却是连碗边都未碰一下。 王侧妃看在眼里只是挑了下眉,“送去的两个丫鬟本是伺候你的。你却还给了世子爷,今儿叫你来只是问问情况,如若能入世子爷的眼还好,入不得别徒添了麻烦,给我送回来也成,另外也惦记着你的身子如何?我近日来身子骨不爽利,不然便过去瞧你了,你虽是怀着孩子可总窝了院子里也不妥当,适当的出来溜达溜达更有利于生产。” 这话说了半天还是问洗翠和盈絮二人的事。 “侧母妃请放心,洗翠和盈絮二人都好的很,婢妾不会慢待她二人的。”叶云水也不多说废话,能少说一句就不多说一句,而且说完就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的,让人看她都没了说话的兴致。 王侧妃看着她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脸色不悦的道:“如今瞧你总是精神头不足的,院子里是否事太多了些?旁的闲事能让别人做就莫自个儿操心才是,王府里凡事都有个规矩在,特别是你这怀了身子的,更应该恪守严规,大度宽容,既是你抬举了洗翠和盈絮,就让她二人多替你分担一些……” 叶云水左耳听右耳冒,说白了不还是想让她把床让出来给人睡? “侧母妃说的是,上次您教训了婢妾之后,婢妾深刻反省了自己不够大度,前儿个太子殿下也赏了人,十六个都是漂亮绝色的,如今都搁了院子里头,世子爷选中哪个婢妾都抬举了她。”叶云水对这绕弯子的说辞已经快熟记于心了。你绕弯子我也绕,绕到秦穆戎来了就好。 “胡闹!”王侧妃冷声的斥了句,“说起这事儿却是你的不是,我们这是王府,那些个舞姬都是什么身份?弄回来乌烟瘴气的,今儿还被御史弹劾不务正业,你应该时刻辅佐世子爷,而不是跟着添乱!” “侧母妃这话说的婢妾不敢认罪,那十六个舞姬是太子殿下赏的,宫里都去得,王府为何来不得?再说了,婢妾是侧妃,往日里爷坐着婢妾只有站着的份儿,爷说话婢妾只有听喝的份儿,爷说往东婢妾就不敢往西,哪里还敢爷说的话婢妾还嘴?再说也没这样的规矩,而且婢妾胆子小,漫说旁的,就是世子爷大声说句话都能吓的婢妾半夜做恶梦……” 叶云水说完还拍了拍胸口,那最后一句则是说王侧妃刚刚冷声喊的那一句了。 王侧妃瞧她这模样冷哼的叹气,早就知道这叶云水是个牙尖嘴利的,这会儿却也是说不过她,按说这事儿虽然是叶云水揽下来的。可硬往她身上扣帽子却也扣不上去。 心里一计较,王侧妃的语气略缓和了几分,“你的性子这么软,那十六个舞姬还不翻了天?往后那院子里还有规矩在?没得带坏了孩子!不如把姝蕙送了我这儿来,我亲自教导的好!” 叶云水的心里一怔,却没想到王侧妃的目的在姝蕙身上?她一个女儿家又不碍着什么,怎么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侧母妃的身子骨也不爽利,婢妾哪敢再给您添麻烦,自个儿的孩子还是自个儿带着好。”叶云水这话再明白不过,要孩子走是不可能的。 冯侧妃在一旁看着没说话,韦氏则瞧瞧的给丁氏使了个眼色。 丁氏在一旁坐了半晌。这会儿却站出来道:“侧母妃的确身子骨不好,不能麻烦了她老人家,小嫂要信得过我的话,姝蕙给我带可好?我那院子里可是一个孩子都没有,怪寂寞的慌……” 叶云水一撇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不好,你们院子里的事更多。”叶云水没给丁氏好脸色。 丁氏被叶云水一句话就给噎了回来,脸色憋的通红,还挤了几滴眼泪出来,用帕子抹了抹哀怨的道:“小嫂莫怪罪,我也是没有办法,三爷他身子骨又不康健,我却还爱孩子如命,瞧见人家院子里都有个小的,就我们院子里空空落落的,这才唐突了……” 说着,丁氏坐了回去嘤嘤而泣,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欺负的有多惨。 “三夫人也莫见怪,姝蕙虽不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却也是养在我的名下,是世子爷的庶长女,可如若养了你院子里头,还道是我苛待庶女,善妒不容了,如今我们院子里也是空落的,只有大夫人院子里热闹着,连小孙女都有的,您若是实在爱孩子爱得紧,不如跟大夫人商量商量,从那儿过继一个不更好?反正都是这一个府里住着。”叶云水说话间把话头扔去了韦氏那里。 韦氏一怔,丁氏脸色悻悻的叹口气,“大嫂房里的都是年纪不小了……”这么一句却是把话题遮过去了。 刚刚韦氏和丁氏二人使眼色,叶云水看了个一清二楚的,王侧妃恐怕是想借机打压叶云水一番,而丁氏则想借孩子的话题让叶云水主动说请叶重天来给瞧病,这群女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索性叶云水手拄了桌子上。打了个哈欠。 果真,叶云水刚想了这事,就听得冯侧妃在一旁说话道:“我们老三也是个命苦的,如今还得了这个病,太医都瞧遍了,都束手无策,如今可就只剩下没求过叶太医了!” 冯侧妃说完这话,目光就瞧向了叶云水。 叶云水手拄着头歪在小桌上闭了眼睛,瞧那模样像是睡着了似的…… 冯侧妃被这无声的拒绝也给难为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好看向了王侧妃,可王侧妃又能说什么?总不能这会儿把她叫醒然后逼着她请叶重天来给秦慕方瞧病? ……………………………… ps:感谢褪色的记忆o8、书友n2a6616435thiisy、钁月、深森、大忙人88888的粉红票,感谢小刀锋利、一心想飞的香囊、明月乐心的平安符。 小刀锋利的《傲剑凌云》和《唯我独尊》都是主站很棒的书,有喜欢看玄幻作品的童鞋不妨去看看。 另外狂求粉红票哦!!! 第一百九十八章 没病(粉红140加更) 第一百九十八章没病(粉红14o加更) 叶云水是在装睡。反正她是怀孕的,用这一招谁都挑不出毛病来!而且这也是叶云水往后拖延时间的最好的办法…… 冯侧妃许是真心想给秦慕方瞧病,可如若是那般的话定会让三夫人直接偷偷摸摸的去寻自己说,秦慕方那毛病毕竟不是什么体面事,哪会直截了当的拿到台面上来说? 就算是冯侧妃和丁氏二人急功近利豁出去脸面了,可这中间掺和进王侧妃和韦氏,还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不得不让叶云水多想了! 想从叶重天那里下手?没给秦慕方治好再被栽赃个下毒谋害皇室宗亲的罪名,连带着叶云水和叶家全都一窝端了?叶云水哪怕是躲过一劫恐怕往后也没了再往上爬的资本,娘家本就出身不过硬,如若再被全打压了,那她可真就是大海里的一片孤叶,怎么都翻不起大浪了! 叶云水闭着眼假寐,心里却是在想着王侧妃这一群人的心思。 没人叫她是绝不会睁眼的,重拳难敌四手,这么多人对付她一个,就算脑子再好使也容易犯错误,索性装睡谁也不搭理。 屋子里静的可怕,就像是个无人的冷窖一般,尽管已经是春季,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王侧妃和冯侧妃看着叶云水都不言语。韦氏脸上多了一分不屑,丁氏满眼的急色和恼意,不时的看一下冯侧妃,询问着是否叫叶云水醒来。 忽的,一个丫鬟蹑手蹑脚的为王侧妃续茶,却碰响了瓷碗,心中一惊,紧那手提的水壶也落了地,出几声刺耳的声响,叶云水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周围,“哟,怎么着了?我刚刚又睡着了?” 王侧妃立马叫她丫鬟跪下,“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还要你何用?吓着了叶侧妃你个贱婢哪负得起责任?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小丫鬟立马跪地不停的磕头,“王侧妃饶命、叶主子饶命,大夫人饶命……” 王侧妃本是看向叶云水,意在她如若说句话,就免了这丫鬟的罚,孰料叶云水一声不吭的拍着胸口,却仍是没喝那茶碗中的水,“倒是没吓着,不过却是醒了,最近总是困乏的慌,动不动就坐着睡着了,给侧母妃赔罪,让大夫人和三夫人笑话了!” 那丫鬟又不是她院子里的。她为何要出面保?谁知是不是故意的演个苦肉计给她瞧?叶云水从不多事,也不做烂好人,打罚那小丫鬟的都是王侧妃的命令,又不是她说的,即便是怪罪也怪不到她头上。 两个婆子站在那里看着跪地的小丫鬟不知是否该动手,王侧妃冷喝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拖了出去!” 小丫鬟哭的是泪流满面的,嘴里喊着饶命被拽了下去,叶云水低头不说话,全当是没看见似的。 韦氏半晌都为开口,如今却侧头看着叶云水道:“小弟妹刚刚说句话,侧母妃就免了罚了,你倒是不开口了,不过是碰了个茶碗而已,你还真记心里头?” 叶云水瞪了眼睛道:“什么时候的事?刚刚睡着了可不知道,再说了,大夫人这话说的不妥当,侧母妃这‘易安堂’要打罚个小丫鬟,也轮不到婢妾来指手画脚的,婢妾也是懂规矩的,哪能做那逾越的事。” 韦氏被这一通话说的倒成了不懂规矩的了,心里也是憋着气。 冯侧妃看了一眼王侧妃。待她点头了才与叶云水说道:“不知叶太医如今是否忙的抽不开身?何时能得见他一面给你三弟瞧一眼身子。” 叶云水摇了摇头,“侧母妃莫怪罪,这婢妾却是不知道的,何时休沐这要问宫里头。” 问宫里头还能问谁?有胆子就去问太后,叶重天是太后的专属御医,不问她老人家问谁? 冯侧妃叹了口气,掩饰住心头的不悦,“老三也是个没福气的,唉……” 说着丁氏又提了帕子要哭。 王侧妃则是对着叶云水说道:“都是自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瞧你三弟妹如此心诚的,你改日不妨送个帖子去,请叶太医抽时间来瞧上一眼,如若真的无药可医了,却也死了这条心了!” 叶云水哀叹了一声,目光扫过屋中的人,“侧母妃这话说的婢妾不敢认同,三爷本就没有病,你们却非得说他有毛病,这不是难为人吗?本来婢妾不愿意说的,毕竟是三爷和三夫人的事,婢妾没有插嘴的道理,可这会儿婢妾也不得不说了,三夫人,您就算是与三爷有矛盾,也不能这般诋毁自家的爷啊……” 叶云水这么一说,王侧妃和冯侧妃都惊诧的看着她,而三夫人更是瞪圆了眼睛嘎巴半天嘴没说出话来,好容易把这口气顺了下去才是说道:“小嫂。您也知道话不能乱说,三爷他本就是……” “三爷很康健!”叶云水抢在她跟前说着,目光却是扫过这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面色坚定的坐着。 叶云水的意思很明白,这屋里头各院子的丫鬟婆子全都有,您自个儿说三爷有毛病?什么毛病?那毛病能是随便出口的?如若是从三夫人嘴里亲自传出来的那王府可就成了大笑柄了! 这个时代,即便男人不行那也会赖到女人不能生的身上!就算是回到现代,那也不是随便就对外人讲的事! 敢说王府的三爷那方面不行事?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叶云水这么一说,丁氏还真就没法还嘴了!扫了一眼冯侧妃,却见冯侧妃也是一脸的羞愤,那眉头皱的如一团乱麻似的! 王侧妃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叶云水,却不知该怎么开口说她,说她对?那寻叶太医看病的事就没戏了,没病还请人来做什么?如若说她不对,非咬定了秦慕方有病,那传了出去可就乐子大了! 看着众人都不说话,叶云水面色带着恼意的数落着三夫人:“按说上有两位侧母妃在,还有大爷、大夫人在,轮不到婢妾来说三夫人的不是,您恼了三爷贪玩不归家,却给落了这样一个帽子,让三爷颜面扫地,您是何居心?就算三爷做的再不对。您也不能拿这种事出来开玩笑啊!我这般说您定是会拿话来搪塞我,那我倒要问问你,几位太医都瞧过了,说三爷是什么毛病?” 三夫人被说的满脸通红,支支唔唔的说道:“说……说三爷,是……是心郁气结,太医都是乱说!”三夫人也急了,那些个太医各个都说了一整套的说辞,她哪里记得住?终归就是开了一堆药可却是不管用。 “心郁气结算得什么病?您还说太医乱说?这就是给了哪位神仙也是说不出所以然的毛病,因为根本就没病!”叶云水很不满的白了丁氏一眼,“如今我瞧着三夫人就是心郁气结。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您和三爷闹个小毛病生了闷气,那也算是心郁气结,偶有身体不适,这却是用药治不得的,终归原因还在您的身上,就莫要再到处寻医问药的,污了三爷的名声!” 叶云水这一通说辞反倒是成了丁氏的罪过了,丁氏是脸红跺脚说不出话,“你,你血口喷人,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三爷是……” “闭嘴!”冯侧妃这旁日里最和善的人如今却也是红了脸了火,“旁日里容你胡闹,你却是拿这话来糊弄我这个老婆子的人了,如今三爷身子骨不成,就是你闹腾的,瞧瞧你那院子里,左一个右一个,连我都瞧着烦了,他一个爷们儿能不厌烦?你却还狡辩说不是!” 冯侧妃这是脸上挂不住了,只能拿自个儿的儿媳妇儿作伐子,丁氏心中何尝不明白?可她却是欲哭无泪冤枉死了,想解释却还不能把三爷不行事的话说出口,可不解释又觉得自个儿心里憋屈,这一来二去说不出话,她索性坐在那里就开始泣不成声的哭上了! 王侧妃瞧着这闹的不成样子,不得不出言斥责叶云水道:“你这个嘴也是够厉害的,有些话委婉着劝阻就是了,就算你三弟妹有错,也要给她留几分体面才是!” 韦氏也在一旁溜缝儿的道:“你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她,这不是给她下不来台嘛,有话好好说,别这般的刻薄……” 叶云水心中腹诽道:你们觉得下不来台就往我身上赖?我还不乐意捡这个不是呢! 说着,叶云水眼眶一红。她也委屈的哭上了,边哭边是说道:“婢妾也是一时情急才说了那番话,也是为三爷不值,三夫人本就有错婢妾也说不得,呜呜呜……医者仁心,好歹婢妾也算懂那么点儿皮毛,瞧见你们非说三爷有病,婢妾心里着急才劝慰了三夫人几句,结果却落得个为人刻薄的下场,呜呜呜……” 丁氏看叶云水也哭上了,倒是愣了,而且瞧见叶云水这架势还是越哭越凶,比她哭的声还大! 王侧妃这会儿却是头大了,心里想的几个事都未等达成,却还落个叶云水在这里哭,她又没死,怎么瞧着跟哭丧似的…… ………………………………………… ps:嗷嗷求粉红票啊,月底了呢!各位地主家有存粮别霉哈!扔出粉红票砸死我得了…… 感谢天堂雪儿、人生皆道场、宇飞痕、zhyitong的粉红票 感谢书友o8o42423ooo5o89的爆竹! 第二百章 软刺 第二百章软刺 丁氏哭闹着被秦慕方给拽走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吓了一跳,各个都往远处站,生怕被主子们瞧见当了出气筒。 冯侧妃被秦慕方气了个倒仰,抚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跟王侧妃招呼一声也匆匆的出了院子去了“秋思居”,显然是不放心秦慕方和丁氏,生怕她们二人闹将起来出什么乱子。 屋中只剩下王侧妃、丁氏,还有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 叶云水偷偷拽了拽秦穆戎的衣角,目光询问他是现在走还是一会儿走? 秦穆戎微不可闻的点头,叫她稍安勿躁,他还有话要说。 王侧妃骂了一通韦氏,心里才算是顺过点儿气来,韦氏也不还嘴,被骂的站在一旁委屈的红着眼眶不吭声。 王侧妃的目光又转向了秦穆戎和叶云水,依旧是没什么好脸色的道:“听闻世子爷弄了十六个舞姬回来被御史弹劾,终归我们是庄亲王府不同于那些普通的公卿人家,还是注意些为好,免得王爷那里无法交待!” “朝堂之事不劳侧母妃操心,听说您身体不好,还是安心静养才是,王爷来信要六月初回。八月初八乃是王妃的祭日,往年因战事紧促不能归来尽孝,今年我在府中欲亲自操办,在西园修一座佛堂,诵经七七四十九日,王爷的意思是您如今执掌府中中馈,由您率领府中女眷吃斋如素……至于如何安排就请侧母妃多费心了!” 叶云水动了动耳朵,王妃大祭,修佛堂,都吃素?那她怎么办? 王侧妃听完秦穆戎的话脸色晦涩异常,就算她在府中独揽大权,可在已逝的王妃跟前,她仍要执妾礼,自称奴婢,这是永远逾越不过去的一个坎儿……紧抿的嘴唇显露出她内心的不甘,面子上却硬撑着和颜悦色,“世子爷既是有这样的安排,那自是要好生的张罗着,只是……”王侧妃的目光看向了叶云水,“这怀了身子的恐怕要受罪了!” 秦穆戎见她说起叶云水却也不恼,侧目瞄了一眼她才说道:“劳侧母妃还惦记她,这事儿已是回过王爷,王爷念及子嗣一样重要,允她只斋戒三日尽到心意即可!” 王侧妃脸色一僵,却没想到王爷居然为叶云水破了这个例,心里自有些嫉恨,却也不得不允下。“那就按王爷说的办。” 叶云水不吭声,瞄着王侧妃那张苦瓜一般难看的脸,心里恶意的腹诽着,让你们天天吃素都吃出胆结石…… 秦穆戎要说的事应该是王妃大祭的事,叶云水瞧见时候差不多,则是在一旁扶着脑袋言道:“爷,婢妾头疼的很。” 王侧妃狠扫了她一眼,“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还不好好的静养?往后有事让嬷嬷回了这边来,你只需好好的养好身子,为世子爷开枝散叶才是大事!”内宅的事依旧是王侧妃掌事,秦穆戎是不插嘴的,二人也知道,王侧妃这是在往回找补面子。 叶云水也不吝她这般刁难,扶着额头似是漫不经心的回道:“婢妾院子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敢劳动侧母妃跟着操心着急的?不过是动弹动弹嘴的事,婢妾旁日里都好得很……” 平时都很好,只有来了这儿才出毛病,夹棒带刺的王侧妃也没辙,又不是嫡亲的婆婆,她拿得什么架子? 如若是平时王侧妃定要回嘴教训两句,可秦穆戎在此她却也只能作罢,“既是不舒坦就快些回去吧。改日我使了人去把姝蕙抱过来亲近几日。” 叶云水皱了眉头,秦穆戎却是点了头:“侧母妃既看得上姝蕙,我自是高兴的,只是您如今身体欠佳,又忙着照看孩子,院子里的事尽可多分担给云水帮您一把。” 秦穆戎转身与叶云水道:“改日把姝蕙送了来,你也替侧母妃分担些家事,旁日里多学多看才好。” “是,婢妾一定尽心尽力的学,不给世子爷丢脸。”叶云水顺着话题就往下溜,秦穆戎点头一笑。 王侧妃被说的语塞,却依旧拿着那副架子训道:“现在就好生养着,等生了肚子里的再学也不不迟,瞧那蜡黄的小脸,赶紧回去吧。” 王侧妃心知这场子她今儿是寻不回来,再说下去指不定又出什么事,赶紧打二人走了了事,只得等改日等秦穆戎不在时再议! 叶云水给王侧妃福了福身,便随着秦穆戎离去。 二人乘了秦穆戎的轿子,叶云水又被秦穆戎抱在怀里,“幸好爷到了,不然婢妾不知如何收场了……” 叶云水自觉心里大意了,她的周围有无数的空子可钻,这一群女人只盯着她一个人算计,她就算有八个脑袋也应付不过来! 权力,一切都是权力所逼…… 秦穆戎摸着带她的头,“你倒是挺能闹人的。”秦穆戎说这话时带着笑意。 叶云水长叹口气,“婢妾也是没辙了才这般做的。” 秦穆戎心里满是感慨,他虽是没说什么。可叶云水能够感觉到他的心是那般的沉重,如今他们二人的命运就集中在叶云水肚子里的孩子上,是个男胎,他们二人都能站稳,如若不是,那往后的日子依旧要艰难的过。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怕就怕这些女人狗急跳墙。 叶云水忽然明白秦穆戎的算计了。 他之所以接了太子爷那十六个舞姬就是为了要御史弹劾他,他可以上折子请罪反省,这样他便可留在涅梁城中不用去军营练兵。 留在城中一来可以照看着叶云水,二来则张罗着王妃大祭之事,恐怕秦穆戎意不只在尽孝,还是在向众人宣告,他才是王妃的嫡亲儿子,他的世子之位才是名正言顺! 秦穆戎逼着王侧妃为王妃吃斋如素,就是在明示众人,即便王侧妃暂时掌屋中大权,她终究是侧妃不是正室,这是秦穆戎在逼着所有人承认他的地位,这其中……恐怕也包括庄亲王爷本人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对于庄亲王爷来说,秦慕云和秦穆戎没什么区别,都是儿子。而且秦慕云还是长子。 庄亲王爷对王侧妃的感情一定比对王妃还要深,否则他不会允许王侧妃先生了庶子,然后才是秦穆戎这个嫡子出世,而且就叶云水本人来看,秦慕云本人任兵部左卿,朝中重臣,又是亲王府的庶长子,妻妾均有子嗣,生母王侧妃又执掌王府内宅大权,天时地利只差人和,可秦穆戎有什么?只占了嫡亲世子之位。能征善战,暂无子嗣,刘皎月这个世子妃又与他并不一心,他除了得太后的宠爱之外,他并不占任何优势。 就府中这群女人的连续轰炸的卑鄙手段,秦穆戎当初才十岁,如若不逃出王府去了军营,恐怕他都活不下来。 叶云水窝在他的怀中,感觉到他大手传递的温情,他是觉得自己与他同病相怜吧?她占了嫡女之位却一样在叶府中岌岌求生……他需要她在内宅的支撑,她需要他在外的庇护,一种难以言明的默契懵然而生,却不知她二人会否笑到最后。 回了“水清苑”,秦穆戎则进屋去歇息,叶云水则问起她走后院子里的事。 墨云过来回话,“叶主子走了后,米小主曾经来过一次,见您不在便回了,胡总管遣了人来问‘梧桐苑’那十六个舞姬的事,奴婢见叶主子不在,便让他晚些时候再来,听那意思像是还要叶主子您掏银子。”叶云水带走了四婢,墨云这二等丫鬟的头便当了家。 “还真是有这见钱眼开的。”叶云水刚刚见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忙的很,想必是因为后院又要搬家的事,“后面那三位都收拾妥当了?” “奴婢今儿过去瞧了一眼,都在收拾着,只有洗翠今儿也跟米小主来了,只是瞧着脸色不太好看。”墨云提起洗翠则是满脸的不屑,“还带了鎏金的头面,瞧着比米小主打扮的都花哨,进了屋眼神就到处寻觅,奴婢不好说嘴,就请了宋嬷嬷来。” 墨云是二等丫鬟,不比花儿、青禾这些一等丫鬟权利大,如若今儿是青禾在恐怕会挤兑洗翠几句她也不敢说嘴的。 叶云水听着却是笑了笑,“先紧着后院搬家,人家又不是来伺候咱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墨云撂下此事不提,又说起谷家的事,“奴婢听了您的吩咐,让那小丫鬟与谷勇照了个面,果真二人是认识的,可那小丫鬟死活不吐口,只等着叶主子回来拿主意的。” 叶云水听到谷家人的名字就烦的很,“谷家的人不用多说了,都打了板子都卖了出去,卖的远远的一个都不要留城里,谷勇送了大牢去,再派人盯着看谁去给他说合事的,如若没人花钱疏通保他,他就在大牢里过一辈子直到死也省了心,如今可没时间陪他们闹腾,院子里的事还忙乎不过来的。” 陈姨娘的身上定是有问题的,叶云水如今不动她只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其二则是她揽了那么多银子到底都哪儿去了! 叶云水并不贪她那点儿银子,而是想知道她的背后到底是谁,如若只是陈姨娘自己,她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就算叶云水再不待见叶府的人,她与叶府也脱不了干系,就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在关键的时候咬上一口,就为时已晚了…… ………… ps:呜呜呜,看到给力的粉红票,嗷嗷感动……吧唧吧唧,挨个摁住蹭! 感谢书友o8o5261oo31o786、微微笑书迷、四季不分、于远将至、11言言、我是紫色玲珑、书友o9o326172845215、书友o91oo911185o97o、芭蕉娃娃、飞雾非花、书友o81o211o5436385、minetg、书友o8122418o257o46、琦维之恋、阿咪7o7o、君烨、若禾、飘飘似沙鸥、crazykiki、茗苑仙葩的粉红票,感谢木木tata、琦维之恋的香囊、晴天墨云、的图的平安符…… 第二百零一章章 联手 粉红160加更 第二百零一章章联手粉红16o加更 晚间下了一场蒙蒙细雨。天蒙亮的时候才停,清晨,那一股混着尘土的草香气徐徐传来,格外的清新爽朗。 叶云水在屋子里一边拿着苏妈妈给姝蕙做的小袄在她身上比量着,一边听青禾跟她说昨天三房院子里的事。 “……昨儿听‘秋思居’的,把丫鬟婆子都撵了主院外面去,即便是这样还是听到了三夫人的叫喊声,约莫喊了有一个多时辰三爷才气冲冲的出了府,据说三夫人昨儿只允了贴身丫鬟进去伺候,今儿早上都没出来见人……”青禾满脸幸灾乐祸的笑,被花儿瞪了一眼,才收敛些。 “花儿姐姐莫瞪我,也就是在叶主子跟前才敢这么放肆,旁人那会记着规矩的不给叶主子丢脸的!” 青禾讨好的拽了花儿的胳膊,她虽是王府家生子,又当得了大丫鬟,但她从来不跟花儿争宠,这确是聪明的做法,花儿是叶云水的嫡系,她是永远抢不过的。不过旁个丫鬟她却是不吝的,稍有碍眼的她立马收拾一顿,倒是成了叶云水的一把好刀。 “就你这张嘴会说,都怕了你了!”花儿笑着点了她的脑袋。 “奴婢这也是为叶主子不平,单单总盯着咱的院子,为何不找她人麻烦?”青禾转身又与叶云水回话,“昨儿我还打听个事,冯侧妃院子里的丫鬟红穗想许给胡总管的小儿子,可胡总管拒绝了这婚事。” 叶云水心底微微惊诧,这胡廉生居然拒了冯侧妃的提的亲,他是想干嘛?与府里各院子都不沾亲,而且家眷也不在府中,他倒是很特立独行的一个人。 “关于胡总管的,还有其他的消息么?”叶云水想更多的了解一下这个人,无论是敌是友是路人,多了解一分总没有错。 青禾继续说道:“听说以前也有要给他家孩子说亲的,却都被拒了,而且胡总管好像是鳏夫,没有妻室。” 叶云水把这事儿记了心里,胡廉生做了这么多年的总管居然没有妻室,难道王侧妃和冯侧妃没在这上下手拉拢人?按照她二人的脾性是不可能的,看来此人的来历大有文章。 “等他找来再说吧。”叶云水心里正琢磨事呢,门口传话是洗翠和盈絮来了。 叶云水心中冷笑道,这两个还真是上赶着过来伺候,看来也是王侧妃另有吩咐的。 洗翠和盈絮二人给叶云水行了礼,洗翠上前道:“奴婢早上被王侧妃叫去训话,没能一早就过来服侍叶主子。还望叶主子莫怪罪。” 盈絮则是低着头不言语,洗翠倒是比前两日多了几分镇定,连带着人也跟换了个脾气似的,有些洋洋自得的笑挂在脸上,这是在王侧妃那里吃了定心丸了?跑自个儿跟前抖份来了? 叶云水叹气,这王侧妃还真当自己是嫡亲婆婆了,自己就不买她这个帐,她难不成还短了自个儿的吃喝? “来晚了就是来晚了,寻这些个借口做什么?”叶云水瞄了一眼她那身打扮,除了衣裳不是大红色的,整个就似个新媳妇儿似的,靛粉色的描金丝绣梅花的小袄,鹅黄色的垂地裙,淡绿色的绣鞋,上面绣的是喜鹊登梅,脖子上挎的是银质的纽丝项圈,左手上戴的是叶云水送她的玻璃种翡翠镯子,右手却挂紫、黄、蓝、茶色水晶手串,金镶玉的耳坠子……身上是浓重的熏香气。 整个屋里的人就数她身上颜色多。 叶云水皱着眉斜眼瞧她,“这哪儿淘弄的衣裳?穿上跟唱戏的彩旦似的,不知世子爷最厌恶浓的熏香?还不换了去?” 洗翠脸色一怔。似是没想到叶云水会这般不给脸子,抿了下嘴唇梗着脖子道:“这衣裳是王侧妃赏的。” “浑说!”叶云水忽得厉声呵斥,“王侧妃乃是这院子里最为简朴的,会赏了你这衣裳头面?何况那口衔珠结的金练雀簪也是你个奴婢戴得的?”这金练雀簪乃是七品诰命夫人才戴的的东西。 洗翠却是一怔,连忙言道:“金练雀?这不是金练雀,这是米小主赏……” “放肆!”叶云水怒喝的打断了她的话,“说你两句你都能拿话搪塞了我,这院子里还容不下你了?” 洗翠站在一旁赤红着脸不言语,可明显能感觉到她心底的不忿。 叶云水瞧了她那副模样,转身与青禾言道:“去把小米氏请来,我要对峙下这东西是不是她赏的!到底是谁坏了院子里的规矩。” 洗翠看叶云水欲花火,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飘忽不定,可她是王侧妃送来的人,她如若打罚了自个儿就是拂了王侧妃的面子…… 这样一想,洗翠的心略平静了些,转头看向盈絮,希望盈絮能站在她这边,却现她一直低着头不言语。 洗翠正是纳闷不解的时候,却看到沈氏忽然的冲了进来,给叶云水福了福之后,便是冲到了洗翠的跟前,抓着她的手看了一眼那玻璃种雕花镯子,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扬手便是一巴掌甩了洗翠的脸上,“你个小贱人,居然敢偷我的镯子!” 沈氏这一巴掌打的极重,洗翠一个趔趄就倒了一旁,那半面的脸瞬时就红肿了起来,整个人被吓傻了一般。嘴里自辩道:“奴婢没偷您的镯子!” “还说没偷?”沈氏一把抓过她的手,指着她手上戴的镯子道:“这是什么?人赃俱获你居然还敢狡辩?” “这是叶主子赏给奴婢的!”洗翠也是急了,立马还嘴道:“不信您问叶主子!”神色间却是一副誓死顶到底的架势。 叶云水坐在榻上连眼皮都未抬一下,“送的都是一样的,又没雕上名字,我哪知道谁是谁的……” 沈氏的出现的确让叶云水意外,不过她也不会中途搅乱,由着沈氏把这洗翠给处置了才好,有人出头她乐得看戏。 “昨儿你的那个镯子就碎了的,居然还敢撒谎?”沈氏哪会让她得了逞?抓着洗翠就又抽了一巴掌,“你个小贱人,别以为你是从‘易安堂’出来的就可以横着走,叶主子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却是要跟你说说道理!” “你胡说,我的镯子好好的,怎么会碎的?,不信咱们就去王侧妃跟前对峙对峙,看这镯子到底是谁的!”洗翠拼命的想要挣脱开沈氏的手,可却因挨了两巴掌有些站不稳,又被推了个跟头! “想拿王侧妃来压我?你还不配!”沈氏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抓着洗翠就是一顿打,丫鬟们也只是看着不动弹,洗翠脑子有些蒙。几次想要还手却都被沈氏给躲开了! “你个小贱蹄子,居然敢还手,反了你了!”沈氏瞪大眼睛,上前一把拽过洗翠的头就往旁的桌子上磕,洗翠倒是没撞上去,而是拼命挣脱了沈氏的厮打,朝着靠窗塌上的叶云水那边扑去,可还未等她近身,叶云水跟前的两个婆子立马站了跟前,将洗翠给挡了回去。 洗翠跪在地上哭着道,“叶主子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真的没有偷东西,奴婢在‘易安堂’的时候从未有过手脚不干净的,叶主子明察!” 这确是搬出王侧妃来?叶云水靠在枕上瞧着她,她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叶云水看了站在一旁的盈絮,却是脸色一片惊慌,也是被吓了够呛……先吓住也好。 之所以打的是洗翠而不是盈絮,恐怕也是洗翠过于张扬碍了沈氏和小米氏的眼了,否则怎么会两个人合起伙来先拿她开刀? 沈氏见她过去求叶云水,也不好追过去打,则是在一旁喘着粗气骂:“叶主子,这等刁奴不给她点儿厉害瞧瞧,她还翻了天了,这里是‘水清苑’,不是‘易安堂’,贱妾也不信王侧妃德高望重的人会教出这种刁奴来,打上一顿板子看她招不招!” 洗翠被沈氏吓的没了刚才的气焰,立马矮下去看着叶云水,满眼的乞求之色。 叶云水看着一张脸被打的青肿的洗翠,带着不悦的道:“闹腾的我头直疼,小米氏呢?不是去寻她问那金练雀簪子的事,怎么还没过来?” 青禾到门口去迎,正听到小米氏慢声细语的进了屋,“给叶主子请安,”转头又看到沈氏,脸上露出惊诧的道:“哟,沈姐姐这是怎么着了?谁给你气成这样?” “还不是你屋里的好人!”沈氏说的阴阳怪气的,“偷了我的东西还不承认,明明就是她去了我屋里头寻萱儿,然后出了门我的镯子就没了!不是她还能是谁?” 小米氏脸色讪讪,“沈姐姐别生气,这镯子都是一模一样的,哪就知道她这个是你的?” 小米氏这话一说,洗翠连忙跪着到小米氏跟前哭诉道:“沈小主为奴婢做主啊,真不是奴婢偷的!” “萱儿,把她自个儿打碎的那个镯子拿出来看看!”沈氏朝着萱儿喊话,萱儿则是上前拿了个布包。便解开边看着洗翠一脸轻蔑的嘀咕着:“偷东西,真是丢人……” ……………………………… ps:嗷嗷滴求粉红票,捂着脸泪奔,不要被后一名扑倒,大家票票投来吧!俺的更新会给力滴! 感谢火爆猴、贡毛毛的粉红票,感谢沈焰如的平安符! 第二百零二章 替换 第二百零二章替换 洗翠心里一冷,却见一个碎成了几截的镯子躺了那里。的确就是叶云水送的那个…… 沈氏到门口把派去伺候洗翠的丫鬟叫了进来,问道:“昨儿洗翠是不是打碎了镯子叫你藏起来?不许给外人知道?” 那小丫鬟哪里敢说不是?立马应和着道:“回各位主子,是有这个事……” 说着,她还偷偷的扫了洗翠一眼,好似生怕被洗翠报复似的。 “这不是奴婢的,这明明不是……”洗翠不停的叫喊着,哭着,指着那小丫鬟骂她没良心,冲过去就要打。 沈氏立马把她给拽了回来,“你就是狡辩也没用,我那镯子上有磕掉的一个碴,你那是叶主子刚送的是完好无损的!”沈氏举着从洗翠胳膊上撸下来的镯子,“你自个儿瞧瞧,这上面是不是掉了一块碴?” 洗翠的脸色一僵,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镯子……怎么会,怎么会呢! 叶云水坐在一旁看着她们闹,青禾和婆子们投来目光询问是否拦一拦,叶云水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叫她们都不要多事,只瞧着就是了。 沈氏和小米氏都不是善类。她们既是合伙要拿了这洗翠,她是绝逃不掉的…… 叶云水那心思还未落了肚子里,就见小米氏忽然皱眉,上前一把抓住洗翠,横眉瞪眼的问道:“这头簪你从哪儿得的?” 洗翠更是愣了,“这是您赏了奴婢……” 小米氏抬脚就踹了她一个跟头,气急败坏的骂道:“真是不要脸了,这个你也敢碰?” 叶云水适时的插话,“叫你来就是问问你这簪子怎么回事?” 小米氏则是走了几步到叶云水跟前道,“叶主子莫怪,这乃是贱妾的生母的遗物……早上洗翠说没有头面可戴,又要去王侧妃的院子里请安,贱妾便让她自个儿去妆奁匣子里寻一个,却不料她把这个寻了出来!违了规矩是贱妾管教不严,还望叶主子开恩!” 小米氏这话一出,可算是定了洗翠的罪了! “那匣子里只有这一个簪子,绝不是奴婢的错!”洗翠不停的狡辩,可这狡辩却是苍白无力,她心里何尝不知,自己是被人给拿做筏子了?洗翠瘫在地上,满眼惊慌的不知所措,她不明白为何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却成了贼! 可是即便洗翠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却也众口难辨,漫说她说不清那镯子的事,就是戴了越规的头面,也是要挨罚的!这一顿板子下去。她还有命吗? 惊慌失措之间,洗翠只觉得王侧妃才能救她,便是与叶云水说道:“叶主子明察,还请叶主子禀了王侧妃,还奴婢一个清白!” 叶云水冷着脸看这洗翠,她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你真的执意要请王侧妃做主?”叶云水目光盯着她,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喜怒。 洗翠颇有些犹豫,却终究坚定的点了点头,“奴婢愿意!” 叶云水转身叫青禾把宋嬷嬷请了进来,“我这身子不能陪着折腾,就劳您去一趟‘易安堂’,把事儿都说了清楚,人证物证也都带着,具体如何处置全由王侧妃做主,前儿还说怕我累着,让有事回了那边去……” 宋嬷嬷领了命,叶云水又看向沈氏和小米氏,“你二人就坐了这儿等着吧,闹腾我一人就够了,王侧妃身体不舒适,别在折腾的‘易安堂’鸡飞狗跳的。倒成了咱们的不是!” 二人何尝不明叶云水的意思?立即应下坐了旁边的小杌子上等着,宋嬷嬷便让婆子架了洗翠出了“水清苑”。 “去打点儿水给你们小主净净面,收拾收拾,瞧这闹腾的跟破落户似的……”叶云水指使着萱儿,沈氏坐了小杌子上也是一脸的不忿,一边收拾着一边道:“叶主子莫恼了贱妾闹腾,您是不知那洗翠,昨儿得了王侧妃的人来传消息,晚上那折腾的三个院子都不得安生,连萱儿都被她指使着搬这个拿那个的,不知的以为她是世子妃呢,简直是不要个脸了!” 里头的人,才受那么点儿气就忍不过了……”显然小米氏的潜台词是她这个正主受得委屈更多。 “什么气不过?才是个收了房的丫鬟就这般了不得,如若叶主子真抬举了她,还不窜上房梁了!”沈氏梗了梗脖子,“我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沈氏在三妾里出身是最好的一个,自然会带着些傲娇的脾气,原本她对叶云水也不忿的很,自从见了柳氏的下场,她却收敛了许多,在三妾中,她却是拔尖,偶尔耍点儿小脾气的。 “瞧你们说的,绕的我头直疼。”叶云水歪了榻上闭目养神,“一个丫鬟而已,也值当你生这么大的气。不过说到底是还有个妾室的位分,才争抢的狠……”叶云水抬眼扫向站在角落里的盈絮,“瞧着盈絮就是懂规矩又知道轻重的,同是从‘易安堂’出来的,却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人……” 叶云水从不说没有目的的话,沈氏和小米氏二人不由得对视一眼,似是在交换着二人心中的猜测。 听到叶云水说起自己,盈絮立马走上前几步跪在地上道:“奴婢谢叶主子夸奖,奴婢往后一定尽心尽力的服侍叶主子和各位小主,不敢有半点儿私心杂念,还望叶主子给奴婢个孝敬的机会。” 叶云水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都是爷的人,没得非要分个高低,也就是看是不是那懂事的。” 沈氏看着叶云水与盈絮,心里却是在算计着,叶云水莫非是要抬举了盈絮补柳氏的妾室的位子?打了洗翠那个不老实的,抬举了盈絮这听话懂事的,王侧妃那里也说不出什么。 沈氏猜的没错,叶云水还真就是这般打算的,既是沈氏和小米氏二人把洗翠给拿掉了,那就必须要抬了盈絮,不能抬了乐裳,否则便是狠狠的打了王侧妃的脸了。此间还不到那撕破面子的时候,而处置了洗翠那个不省心的,还抬举了盈絮,就相当于打一巴掌又给一甜枣,王侧妃也只能把气咽回肚子里。 盈絮瞧着不声不语,却是个有主意的,否则也不至于叶云水看她一眼,立马出来表忠心。 听了叶云水的话,盈絮心里也是一哆嗦,洗翠的事她是从头到尾瞧了个清清楚楚,自然也明白这院子里不需要漂亮的。只需要听话的。 叶云水给她的路已经很明显摆在这里,是要争世子爷,还是要个侍妾的位分往后安分守己听喝,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而盈絮最终选择了听话,却也是她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沈氏和小米氏略一琢磨就知叶云水的心思,盈絮补了柳氏的位置对她们来说没有丝毫的威胁,论美貌,盈絮不比沈氏和小米氏漂亮一分,论出身,她不如这三人,论排名她肯定是最后一位,而且这性子眼下瞧着却比那乐裳要好,自然没有反对的。 最主要的是,叶云水曾把盈絮给了米氏带着,如今越过米氏抬了她,也是在向这二人散了一个信号,那就是叶云水对米氏不满。 叶云水的确是对米氏颇有不满,这两日都虽是忙着搬院子的事,米氏却是一日都未来给她请安,甚至已是有了去“梧桐苑”当家作主的架势,那劲头却是一个足的,她虽是每次都在叶云水跟前甜话说不断,可叶云水又不是傻子?说两句好话米氏又不掉块肉……自不会往心里去。 最让叶云水不悦的是,米氏买通了守院子的婆子给她送信儿,今儿一早她就在门口截了秦穆戎说事,嘀嘀咕咕说了好半晌,最终却是秦穆戎不耐离去,具体说的是什么叶云水不知,可她这般明目张胆的做法却让叶云水很不爽。 还没离了这院子呢就开始张扬起来,如若她真走了的话,还指不定要飞了多高…… 虽然这三妾中,沈氏的出身、样貌是最好,脾气却是最坏,不过沈氏的娘家在西北军的辖区任职,是秦穆戎的一大助力,叶云水是绝不会动她。可米氏和小米氏则是不同……这二人可是明启帝选秀女送来的,身上是否有事还说不准呢! 沈氏得了叶云水的暗示,立马起身扶了盈絮起来,左右的拉着她看了半晌,“前几日没仔细瞅,是个很标志的人儿呢,这儿漂亮的脸还不露出来,往后甭总低着头,地上又没有金子……” 盈絮被调侃的脸色羞红,小米氏则是陪着笑,“还是叶主子眼睛毒,现了盈絮的好。”这话却是在表明她对抬盈絮没丝毫的意见。 叶云水见这二人都依了她的意思,心里自是满意的。 而就在这么一会儿功夫,小丫鬟匆匆的跑了回来给叶云水几人报信,洗翠送了“易安堂”连问话都未问就被杖毙了! 叶云水心里紧了一下,而沈氏和小米氏脸上连半点儿表情都未有,盈絮满脸惊骇,吓出了一身冷汗…… …………………………………… ps:各位地主家米余粮了吗?快快赏了粉红票出来,米粮食米动力,满地打滚…… 感谢碧海生波、1yyoo7、幸福的小猫222、清风明月里、彩衣翩的粉红票,感谢蜗牛上的贝壳的平安符 第二百零三章 粉红180加更 第二百零三章粉红18o加更 洗翠连半句辩解都未能说出口就被王侧妃勒令杖毙。这也是在向叶云水宣示着她的怒意达到了顶点。 不过叶云水并不在乎,王侧妃怒还是不怒,都不会放过叶云水一丝半点儿,她巴不得那老虏婆早些气死才安静了。 宋嬷嬷从‘易安堂’回来后便又详细的说了当时的情形,道是她说明了来意之后,王侧妃连洗翠的面都未见,直接叫婆子拉出去杖毙了,洗翠被堵上了嘴,连半句哭喊声都未等出来。 沈氏和小米氏二人听了都是撇了撇嘴,满脸不以为然的模样,而盈絮则是转过身掉了一会儿无声的眼泪,不知是为洗翠而伤心,还是因她选择正确逃过一劫而暗自庆幸。 不过无论这些人心里想什么,洗翠终究是死了。 又一个葬身于权势之争的牺牲品。 叶云水听了后便问起了洗翠的后事,“……是抬回来葬还是如何办?王侧妃可有说?” “二十个板子她都没挨住,当时就被婆子们抬走了,王侧妃让老奴转告叶主子,就当之前她从没送过这个人,她会对您另作补偿。”宋嬷嬷说这话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几分担忧,似是怕王侧妃继续送人来。 叶云水心里明白宋嬷嬷的担忧,但是她并不认为王侧妃会这样做。 那个老虏婆绝不会一种手段用两次。只怕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了。 叶云水沉了片刻才吩咐宋嬷嬷道:“劳烦您再去‘易安堂’给王侧妃回个话,就说盈絮我相中了,要抬举了补柳氏妾室的名分,请示下王侧妃按什么规矩办?毕竟世子妃不在,我又是侧妃……是等世子妃回来再抬,还是就由我代为主持这个事?另外再拿了盈絮的庚帖瞧瞧哪天是好日子?我再请示下世子爷,这个月内争取就把事操办了。” 沈氏听了叶云水这话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反而看着盈絮满眼是笑意,小米氏则酸溜溜的说上一句,“这回贱妾却不是最小的了……” 盈絮连忙跪在叶云水跟前磕头谢恩,“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的服侍叶主子和各位小主,谢叶主子恩典!” 叶云水软硬兼施的敲打了几句道:“甭这么早就谢我,王侧妃那边还没给消息,我是有心抬举你的,却不知你是否有这福分,即便是补了妾室的位子,往后你也要恪守府中规矩,姐妹相亲,莫做那些个背地里见不得人的事。” 盈絮连忙回道:“奴婢不敢!” 叶云水也不再多言,说一套做一套的她见多了,只等着瞧往后这盈絮是个什么样的成色。 让宋嬷嬷去了“易安堂”,叶云水也打走了沈氏和小米氏,“……你们先去忙着搬家,我另寻人给盈絮收拾院子,往后她还住‘水清苑’里,跟小米妹妹做个伴。” “这倒是好,改明儿都收拾妥当了。自会寻了大礼送了新妹妹,呵呵……”沈氏带着笑的给叶云水福了福,而小米氏也未再多言,拉着盈絮一起走了。 叶云水暂时并未让人收拾院子,这件事她还得请示下秦穆戎,否则他若恼了自己擅自做主,反倒是惹了麻烦。 秦穆戎今日很晚才归来,叶云水本已经睡下,而后听见那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才缓缓的醒来,借着月光,她看到那双幽黑的眸子如星辰一般闪亮,他侧身支着手在看她。 叶云水往床里挪了挪,给秦穆戎让了更大的空间,嘴里喃喃的道:“世子爷这么晚才回来……” 秦穆戎没有回话,叶云水感觉他的呼吸有些粗重,抬头看去却见他的嘴已经抿成了一条缝儿了。 叶云水伸手拽了拽他胳膊,还有些未从睡梦中清醒的呢喃,“爷这是怎么了?跟谁生气了?” 秦穆戎冷哼一声,便是道:“你今儿个说要给爷纳妾?” 秦穆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这一嗓子连在门口守夜的花儿都听见了,一个激灵起了身。守在门口随时等候差遣,心里也跟着揪了起来。 叶云水听出了他的怒意,则连忙凑了过去,低着声音把今儿王侧妃弄死了洗翠的事说了,随后才是叹气道:“……空了那么一个位子,早晚都要有人来填,不是盈絮就是乐裳,瞧着盈絮像是个好归拢的,不然再出一个刺头,婢妾这日子也不用过了,整日里看着这群人争来斗去的,心情压抑的很。” 秦穆戎绷紧的脸似是缓动了几分,“随便你怎么折腾,不过别把爷闹腾进去就是。” 叶云水‘腾’的便是坐起了身子,满心不悦的道:“爷这话说的没道理,您是这两个院子的主心骨,不为您谁还闹腾?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整个府里就您这么一个世子爷,不为了争您的宠,谁还打的头破血流的……” 秦穆戎见她脸色带着急,挑了左眉道:“说什么,你都有你的歪理。” “婢妾这不也是没法子,王侧妃如若允了婢妾操办纳妾之事,往后府中之事婢妾也有道理插手一二,否则单凭这侧妃的身份,她还不怎么拿捏婢妾都行?”叶云水把头靠了秦穆戎的身上,“她如若不肯认这一点,婢妾也就不抬举盈絮。” 秦穆戎狠狠的捏了她一把。“就不想想爷的感受?” 叶云水满是恼意的瞧他,“婢妾这不也是为了您?您若不同意明儿婢妾就回了那王侧妃去,叫她莫送人来了,我们爷不爱女色!” 秦穆戎捏了她的屁股一把,“再敢这般擅自做主,拍烂你的屁股!” 叶云水本是睡的香却被他突然回来给饶了清梦不说,还被训了一顿,心里更是不爽,看着秦穆戎闭眼欲睡,她恶作剧般的把她冰凉的小手伸进了他的亵衣里……冰与火的接触,秦穆戎被凉了一个激灵,扭头狠狠的瞪着她。 叶云水恶作剧成功,搂过他的胳膊,心满意足的睡去……却没有看到秦穆戎嘴角无奈的苦笑。 第二日一早,王侧妃那院子里还没来回纳盈絮为妾的消息,反倒是小丫鬟来报胡总管求见。 叶云水心里正琢磨这胡总管的事,他却是正巧来了,便直接吩咐丫鬟请胡总管去主厅见。 胡廉生是一个很精壮的中年人,叶云水到了主厅时他正垂手而立站在主厅中央,目光也在随着叶云水的到来而动了一分。 “奴才胡廉生见过叶主子。” 胡总管躬身行礼,叶云水也未托大,“胡总管莫要客套,快坐下说话。”吩咐着一旁的丫鬟道:“给胡总管上茶。” 胡廉生谢了恩。则是欠了半个身子坐了椅子上,待丫鬟送上茶水之后,他则开门见山的道:“前些日子得知世子爷这院子里多了十六个舞姬,却是在两个院子的规制上多出了不少人,这月例银子府中有这规矩只能出一半,另外一般则需要走世子爷这一房的公帐,奴才今日特地来将此事回了叶主子,还望叶主子莫难为奴才。” 叶云水早就觉得这胡廉生的身份有些怀疑,可瞧见他行礼时露出那双布满茧子的手,心里不由得感叹了一声,这胡廉生恐怕与内宅的人无关。而是庄亲王爷的人。 旁日里叶云水总觉得秦穆戎的手心很是粗糙,却是因常年骑马手握缰绳而磨出的茧子,胡廉生的手就似这般,关节粗大、手心有厚厚的一层茧子,再联想到王府的军队背景和他个人的一些情况,叶云水才这般断定,胡廉生恐怕是王爷设置在内宅的人。 难怪庄亲王爷一走便是大半年都不露面,恐怕内宅这一举一动也逃脱不了他的目光,想到这一层叶云水对庄亲王爷更是冷了半分,他既是明知王侧妃在府中作威作福,却依旧这般纵容着不闻不问,对秦穆戎来讲,他实在不是个好父亲。 不过既是断定胡廉生是庄亲王爷的人,叶云水对胡廉生多了几分客套,“胡总管这话说的可是委屈我了,说起来这规矩却是应该遵守的,银钱理应从我这院子里出,只是如今世子妃不在,这两个院子的事虽是我管着,可银钱却并不在我手里……没得让我用嫁妆银子填补,您说是不是这个理?我也不为难您,只请胡总管给我出出主意,看这事儿怎么善了合适?” 胡廉生听了这话却是皱了皱眉头,显然心底略有诧异之感,本以为叶云水会说些难听的话来破了这规矩,却没想到她会要自个儿帮着出主意? 不过这“水清苑”和“梧桐苑”的财权的确不在叶云水的手里,她所说也的确是真实的情况,并不算是难为他……可这事儿他却是不想接。 这般一想,胡廉生则是回话道:“奴才谢过叶主子信任,只是这却不是奴才能说嘴的事,府中中馈一直都由王侧妃执掌,每个月按所需例银拨下来,不如叶主子先与王侧妃商议一番?” 胡廉生这话算是把事儿又转回给叶云水这一方了! ……………………………………………… ps:今日早点儿送上第一更!吧唧,亲,大家的粉红票好给力! 感谢书友17412281、书友o9o8161117o5o39、风云乐乐、ftnyx、书友o8o7o311o9439o7、地铁人、seatt1egir1、莗齿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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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水这话说的也不乏没有道理,胡总管点了点头应道:“叶主子所言极是,奴才就按这话与王侧妃回过去。” 叶云水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了胡总管出面的好机会,“既是胡总管要往‘易安堂’跑一趟,倒是还有另外一个事与您商议着。王侧妃前阵子送了个丫鬟来,世子爷瞧着也是不错的,想要抬了位分补柳氏的妾位,就算是丫鬟也不能就这般算了,也得布置下院子,按规矩办个仪式,这具体需要多少银钱还得请胡总管算上一算,一并从王侧妃那边回了才是。” 说到此,叶云水则是尴尬无奈的一笑,“不怕您笑话,世子妃临走时只留了一千两现银,如今已是用的差不多了……” 胡总管的眉头皱的更紧,拱手道:“叶主子放心,这乃是奴才的份内之事,一定尽力办的妥当,绝不辜负众位主子的期望。” “那就劳烦您了,往后恐是需要您帮忙的事更多,先道一声辛苦了!”叶云水客套的端了茶杯,胡总管则起身告辞。 看着那胡总管步履轻快的出了院子,叶云水心里更加的笃定了她自己的猜测,如若胡总管不是王爷的人。谁敢去寻王侧妃说这等事?定是要让叶云水自己去跟王侧妃争抢的,除非是最为维护王爷面子的人才会如此做,秦穆戎丢了脸面定是会算了庄亲王爷的身上,所以即便这胡总管只忠心于庄亲王爷一人,他也不会瞧着王侧妃苛刻二房的财权而闹出不利于庄亲王爷名誉的事来。 叶云水并不指望着这两件事就能让王侧妃双手把财权送上门,不过她最后那一句已经算是为以后做了铺垫,那一千两银子总不能花一辈子?往后没了银子自然要寻胡总管去王侧妃跟前说合。 叶云水是不嫌烦,只要王侧妃脸皮够厚,不怕被人戳她脊梁骨说她霸占秦穆戎这一房的财权,被人拿了话柄,她就一直占着……而且,王妃的大祭八月初八举行,还有四个月的功夫,到时候各方涌动都盯着庄亲王府这点儿地界,这可是个夺回财权的好机会,叶云水怎可能轻易放过? 胡总管这边事算是暂时了了,沈氏和米氏二人也是今儿搬院子,后院里不时的传来嘈杂的声音,让她没什么心思小寐,只得起身坐了起来在屋中走上几步。 外面的天气却是好的,可是如今她有孕两个月余,防止意外出现还是不出自个儿的小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这个肚子可比当初柳氏的要受关注的多,谁知那潜在的危机是否就在外等着她自投罗网? 下晌的时候,院子里的响动才算是少了些,叶云水正欲用饭的功夫,米氏和沈氏则是过来请安。连带着报个信。 米氏的脸色略显得有些不自然,显然是因为叶云水抬举了盈絮,而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坐在那里怏怏的没什么精气神,倒是沈氏说起来喋喋不休的,故意的给米氏心里添堵。 “乐裳本也要过来给叶主子请安,因那十个舞姬还没收拾利索,让贱妾帮忙回一声她晚些在过来侍奉您。”沈氏提起乐裳也没什么不悦之色,反倒是米氏脸上不太自然。 叶云水猜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事生,却也没多问,“叫她甭过来了,明一早再来请安吧。” “叶主子您心善,可也不能太纵了下边这些个奴婢,免得还道您是好欺辱的,规矩都乱了!”米氏在一旁忽的插嘴,叶云水多看了她两眼,却也不追问这话的缘由,让米氏提了半截的话题落了个空,脸色讪讪的不再言语。 沈氏故意要给米氏添堵一般的说着乐裳的事,“乐裳瞧着不爱言语却是个硬性子,人长的美不说,最主要的是做得一手好绣活,那牡丹绣的好似活了一般。”沈氏拿了个荷包出来,“这是贱妾跟她求来的,一对儿小金鱼,叶主子瞧着可好?” 叶云水不知沈氏为何这般的推举乐裳,倒是顺着她的话由子接了那荷包看,果真是绣的不错,便是笑着回道:“的确是不错,还真没瞧出来她还有这手艺。” 沈氏则是道:“不光我瞧着好,米妹妹还想求乐裳帮忙绣一副并蒂莲的帐子呢!”这话说的却是有些阴阳怪气的,叶云水心里也算是明了,米氏恐是一去了那院子便给乐裳穿了小鞋。恐是乐裳拒绝了吧? 想让乐裳坐了屋子里当绣娘,这米氏还真想的出来…… 米氏的脸色很难看,朝着沈氏道:“没得混说,何时说起绣并蒂莲?只是瞧着她手艺不错想让她绣一幅锦绣花开而已。” 沈氏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目光却落在叶云水手里的荷包上。 叶云水则是还了那荷包给沈氏,“瞧你稀罕的,我看两眼恐怕我夺你所爱,不过绣帐子可是很耗费功夫和眼神的,我却是不喜那个东西,闷的人透不过气来。这些日子天也暖和了,花也开了,旁日里你们也都甭拘了院子里,多出去走动走动,我如今是身子不得利,否则早出去逛园子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米氏,别没事儿闷院子里生事…… 米氏何尝听不出来,脸上都快成了猪肝色了。 沈氏见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叶主子如今正是劳累的时候,贱妾先告辞了,明儿一早再来陪您说话。” 叶云水心里笑着看她二人暗自的斗,便是点头允了,米氏福了福身便跟沈氏一同回了院子。 显然是米氏在乐裳那里碰了钉子,而沈氏正好借机拉了乐裳联合起来对付米氏,这等侍妾之间的争斗叶云水也懒得管,她唯一想了解的只是那个乐裳,她进了王府之后,一直低调的很,院子里怎么折腾怎么斗她都没有什么表示,不想争?还是欲擒故纵?叶云水如今无法确定。 叶云水晚间刚用了晚饭,秦穆戎才从外归来,还未等二人说上两句话,苏妈妈则是匆匆的进了来,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慌张,“世子爷,叶主子,姝蕙小主子忽然上吐下泻的还了热。您瞧着怎么办才好?” 叶云水听了则直接冲出了屋子,直奔东次间姝蕙的房间而去,青禾本是有意在门口拦她一下,别被过了病气,可看着叶云水那急色的模样却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紧跟着过去了。 秦穆戎跟着到了东次间,却见到叶云水把那流满眼泪却没有半点儿哭声的姝蕙紧紧的抱在怀里,姝蕙的整个小脸通红通红的,哭的一抽一抽的没了气力。 叶云水仔细的查看着姝蕙的身体,心里的一口气却是猛提了起来,怒喝道:“奶娘呢?给我滚过来!” ……………………………………………… ps:第二更送上,继续求给力的粉红票! 感谢旖旎v、一茗儿、宮玨晴、褪色的记忆o8、哈哈哈娃娃、爱上帅鼠的mao猫、山水之章、书友o8o52oo25119844、4夜影4、书友o9o312o94oo2351、yvera的粉红票,感谢冬去春来2oo1的平安符 第二百零五章 暴怒 第二百零五章暴怒 秦穆戎皱紧眉头看向叶云水。他从未见过她这么大的火。 现在的叶云水就像是一只恼怒的母豹子,浑身散着锋利慑人的凶意。 奶娘听了叶云水的怒喝,连忙从外屋匆匆的进了来跪在地上,“叶主子饶命啊!” 叶云水冷着脸看她,那眼神中满是凶光,吩咐着青禾和婆子们道:“去给我把她的屋子里的东西都给我翻一遍,身上也检查一遍,最近接触过谁?见过谁?都给我问个清楚,全都揪出来!” 花儿和青禾不敢有半点儿怠慢,二人进了奶娘的屋子里就是一通翻,杜鹃和墨兰则是挨个的把这两日接触过这屋子的丫鬟婆子都给找了出来,苏妈妈取来了叶云水常用的药匣子过来,叶云水则是用稀释的酒给姝蕙擦着身子,为她降温。 叶云水一般为姝蕙擦身,眼泪却是不自觉的掉了下来,这么小的孩子,到底是谁那么狠心朝她下手?苏妈妈是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一定是这奶娘有问题。 看到姝蕙,叶云水总能想到她自己,她从记事起就在孤儿院,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孤儿院那凄惨恶劣的生活是她心底永远的伤疤,而姝蕙,生下就死了生母,还带了先天残疾,每当看到她那狰狞的小脸却不出一丝声音,叶云水的心就像是被刀狠狠的剜了似的,姝蕙是庶女,也不碍着她们争权夺利,为何连这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叶云水的眼泪越哭越凶,最后似是连成了一条线似的,秦穆戎走过来揽过她的肩膀,扶着她坐了一旁,“已经叫了太医,别担心。” 叶云水抹了眼泪,也未答秦穆戎的话,则是狠呆呆的看着那奶娘,等着花儿和青禾来回话。 折腾了半晌,花儿和青禾才回来,“回叶主子,奴婢们都翻遍了,没现奶娘的房里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回叶主子的话,丫鬟婆子们都审了一遍,并没有什么问题。”杜鹃和墨兰这会儿也来回话。 叶云水的眉头仍是紧皱,心中的怀疑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半分。 门口有了响动。 “太医来了。”门口的小丫鬟撩了帘子,是个年岁很大的太医,对小儿的病症很有一套,秦穆戎将人请了进去。与叶云水一同在外面等着。 秦穆戎的脸色如冰山一般冷,可他却并没有插嘴,而是任由叶云水处置,丫鬟婆子们各个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叶云水冷着脸看那奶娘,冷声问道:“姝蕙为何会生病?你给她吃了什么?你如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谋害皇亲的大罪,连你和你一家子都送了官去!” 姝蕙上吐下泻定是吃了什么不对的东西,她本就身子弱,又引起热,很是危险。 这古代的孩子最是难养,皇宫里还有夭折的皇子,更何况是寻常人家?姝蕙如今只是吃奶,要么是奶娘给姝蕙用了什么不干净的,要么是奶娘自己吃了什么。 “回叶主子的话,奴婢什么都未给小主子吃啊!”奶娘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脸上也是惊慌失措哭了出来。 “还狡辩?”叶云水心里对姝蕙的病有了谱,可她更想等太医的确诊,也许有她未现的细节,到底是别人下了毒还是真的是肠胃问题? 等着太医的这会儿功夫,叶云水把孙婆子叫了来。“奶娘这几日用的都是什么饭?” 孙婆子立即回道:“回叶主子的话,一直按照您给的菜谱做的,每顿都是老奴亲自看了奶娘用过后才端了碗筷走,不敢有半点儿差错!” 奶娘的脸上有些阴晴不定,小心翼翼的为她自己辩解道:“……恐是今儿抱了小主子去主厅时吹了风才了高热。” “你给我闭嘴!”叶云水大声怒喝,她还从未有过这般暴躁恼怒的时候,好似止不住宣泄的怒火一般。 那奶娘被吼了一个激灵,连忙伏地不敢再多言一句。 旁边的丫鬟们也都不敢吭声,各个低眉顺眼的站着,叶云水这会儿就似是变了个人似的,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和善,那凛冽的目光一个都没放过,挨个打量了一遍,丫鬟婆子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不大一会儿,太医为姝蕙诊治完毕,前来给秦穆戎和叶云水回话,“回世子爷、叶主子的话,小主子乃是因胃肠不适而引起的高热,并不是中毒,一来是因用了不妥当的东西,二来也有可能是奶水有佯而引起胃肠不适,卑职这就去写方子,只是少些清热的药,否则对小主子身体不利,卑职瞧见叶主子用稀释的酒为小主子擦拭身体,这确是个绝妙的办法。” 太医的脸上神采飞扬,显然是认为这法子应是叶重天传授的,而他又得了一招而有些庆幸。看向叶云水的目光则更多是希望她再传授些什么。 叶云水也没时间与他交流医术,更是狠瞪了太医一眼,太医自觉自个儿有些失态,连忙去一旁写方子。 秦穆戎感觉这个时候的叶云水就像是一只了狂的母鹞子,护着她羽翼下的雏鸟,时刻保持着警惕,似是想起什么,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心涌起一股暖流…… “苏妈妈,您先去帮姝蕙擦擦身,我先处置这院子里的事。”叶云水狠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奶娘,憋了满肚子的怒气只等那太医一走就会爆。 叶云水本就怀疑是奶娘用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让姝蕙产生了不良反应,太医也是如此说,她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姝蕙不是中毒,叶云水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一半。 奶娘跪在地上身上已经是止不住的颤抖,一双眼睛叽里骨碌的转着,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医开完了方子,秦穆戎送太医出门并吩咐人抓药,还未等返回屋子里就听到了叶云水暴怒的吼声:“给我拖出去打板子,我就不信你的嘴比板子还硬!” “叶主子饶命啊,奴婢真的没用过不妥当的东西……”奶娘哭嚎着被婆子们抓了出去,奶娘拼命的挣扎。嘴里大吼着:“奴婢招,奴婢招了……” “让她说!”叶云水的一张脸因气而涨的通红。 “今儿奴婢口渴,便去外间寻了水喝,瞧见桌子上有茶,奴婢就偷用了些,结果……小主子就闹了毛病,奴婢不知是不是这茶的事,奴婢真的没有用过其他的东西了……”奶娘伏在地上不停的哭,不停的喊着饶命。 叶云水恨的上前便是甩了她一巴掌,“我千叮咛万嘱咐,允你用温水。不允你用茶,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用的?” 奶娘连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人指使,都是奴婢一时贪图懒惰,才没去弄了温水用,偷吃了几口茶,奴婢以为用几口不当事的,却是让小主子出了毛病,叶主子饶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真假不论,拖出去打二十板子再说!”叶云水一声令下,两个婆子上前把奶娘给拖了出去,哭嚎声顿时在院子中响起,那两个执板的婆子下手极狠,几板子下去那奶娘就皮开肉绽了。 这院子里的人对姝蕙都喜欢的紧,是整个院子的宝贝,叶云水平时对这奶娘比花儿和青禾这些大丫鬟也不差半分,凡是好的都与了她吃用,银钱上更是宽裕的很,却还偷嘴吃茶? 婆子们心里也是对奶娘恨的很,下手自然没留余地,狠狠的往她身上招呼着,边打还边吆喝着:“你个贪财的娘们儿,叶主子对你这般好却还偷懒耍滑,打死你都不冤枉!” 一旁的丫鬟们瞧着奶娘自是指指点点,后院来瞧热闹的则匆匆的退了回去,生怕不小心沾了忌讳被怀疑上。 “啪啪”的板子声下去,那哀号声一声比一声高。 没打到十个板子,奶娘已经是昏了过去,婆子们来请示叶云水,是继续打还是泼醒了? 叶云水此时半点儿心软都未有,直接喝道:“用冷水泼醒了再打!” 婆子们领命而去,不一会儿,那哀号声继续响起。 东次间内,苏妈妈一遍又一遍的用酒擦着姝蕙的身子。没多大一会儿,花儿则端了熬好的药来,叶云水亲自一勺一勺的喂给姝蕙,却见她那本就狰狞的小脸更是苦的紧,不停的伸着小舌头把那苦药往外吐,叶云水只得硬着心肠往里面灌去,喂着喂着,叶云水心里一酸,捧着药就开始掉眼泪,那成串的眼泪掉了药碗里,溅起一个又一个的小水花,却是那般的刺目。 秦穆戎瞧着她哭的甚是凶猛,则是接过药碗递给了青禾,而他则把叶云水带回了寝房。 屋内只有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叶云水趴了他怀里就开始嚎啕大哭,哭的秦穆戎的脸上都多了几分动容。 “一定是……一定是有人故意的!”叶云水一边哭一边哽咽的说,“姝蕙她,她好可怜……” 秦穆戎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不停的安抚着,“也许真的是奶娘喝了两口浓茶而已,你的心思绷的太紧了。”秦穆戎虽是这般说着,可心里是否这般想谁都不知道…… …………………… ps:感谢书友1o12192o4711o6o、小妖71的粉红票,感谢梦想穿越的人的香囊。 第二百零六章 根源 第二百零六章根源(粉红票2oo加更) 感觉到秦穆戎口气中的无奈。叶云水从他怀里抬起头。 她的眼睛含着泪,嘴唇还因气急而不停的颤抖着,秦穆戎伸手轻抚她那双因愤恨而咬的通红的嘴唇,“给自己留一点儿空间,总绷的这般紧,你会受不了的。”秦穆戎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叶云水搂住他的脖子,沉沉的叹了口气,她的确是神经绷的太紧了! 听到姝蕙生病第一感觉就是有人朝姝蕙下手,可如今想来,姝蕙又能起什么作用? 一个没了生母的可怜孩子,在这个岌岌可危、处处是凶险的府中生活,在外人看来,她即便是王府的庶长女却也是那些普通人家高不可攀的,可从姝蕙的角度来讲,生在这样一个环境却是她最大的不幸。 而她和秦穆戎呢?是否是一样的不幸? 秦穆戎的目光中除了隐忍还有着隐藏很深的恨意,可叶云水还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怜悯,是在可怜她们吗? 叶云水把头埋在他的脖颈中间,“爷,婢妾想出去转转。” “好。”秦穆戎未加思索的便答应了,“等姝蕙病愈,爷带你们出去耍几日再归。” 叶云水沉了半晌。似是在问秦穆戎,又似是自言自语:“奶娘真的只是吃了茶而已吗?” 秦穆戎没有回答,二人就这般沉默的相拥着…… 不知过了多久,苏妈妈在门口回了声:“……小主子的高热退了,已经睡了过去,世子爷和叶主子不用担心。” 叶云水悬着的一颗心算是落了地,如若真是有人恶意下毒的话,恐是姝蕙已经没了吧? 这一晚,叶云水和秦穆戎都没有再多言语一句,也都没有睡着,偶尔背对背的思考,偶尔面对面的凝视,不知何时,叶云水现自己已经不再惧怕秦穆戎的目光,那一双幽深的黑眸不再蕴含着时时刻刻的警惕、审度,而是蒙上了一层信任的温情。 怀中抱着那粗壮的手臂,叶云水第一次放松了浑身的戒备,这样的靠在他的怀里思索,直到天亮…… 第二日清晨,叶云水起身后便是先是去看了姝蕙,虽是那小脸依旧挂着泪痕,可瞧得出她的状况比昨日已是好转许多。 苏妈妈一夜未合眼,此时显得心力憔悴,朝着叶云水福身下去,“都是我的错儿,没看好小主子……” 叶云水连忙亲自上前扶了她,“苏妈妈您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不信谁都不会怀疑到您身上去。” “不是怀疑。而是失职了!”苏妈妈依旧满脸的自责,“我应该把茶端了出去才是,不对,本就不应该吃茶,还是我的责任。” “与您无关,如若有人想下手就算您喝的是水也一样。”叶云水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苏妈妈则瞪大了眼睛,心中唏嘘不已的道:“难不成是茶水有问题?” 叶云水并未正面回答苏妈**话,只是叹气道:“如今这院子里已是乱的够呛,您还是莫再自责,此事真的与您无关。”如若真是有人动手脚的话,下了茶里和下了水里有何区别? 安抚了苏妈妈,叶云水转身问青禾道:“昨儿奶娘用过的茶可还有渣滓在?” “奴婢特意去寻过,已经是不在了。”青禾上前回着话,“不过在奶娘用过的茶杯里现了一丁点儿的茶汤,奴婢放了起来,却不知是否还能辨别出问题。” “去把那茶汤拿来瞧瞧。”叶云水心里笃定一定要把这事儿查出些眉目,否则她简直是寝食难安。 一直以来,把厨房交了孙婆子,她有七八成是放心的,可出了姝蕙生病这事。她那一颗心又悬了起来,这人过日子最少不了的就是吃,她如若不把这一关把住,将来恐是会出更多的事。 青禾得了叶云水的吩咐,立即去了里屋把那茶碗拿了来,里面也就只有那么一丁点儿残余的茶汤,叶云水心里想起大学的实验室,如若有那些器皿只需要做个试验就知是否被人下了药了。 闻了闻那茶汤,经过了一夜的沉淀,已是没有了旁的气味,只是那沉淀在底的如粉尘一般的茶叶渣滓却有着零星的紫色,不是正常茶叶渣滓的颜色。 叶云水心里琢磨半晌,让青禾去把苏妈妈旁日里用的茶拿过来,苏妈妈心里也是着急,抢了青禾前面匆匆而去,叶云水也并未拦她,这也好过她内心的自责不安。 苏妈妈拿来了茶,嘴上言道:“上一次叶主子赏的就是这些,我旁日里就放了柜子里,都是新来不久的那个小丫鬟收着,偶尔冲了吃几口。” 叶云水把那茶叶接过来全部倒了桌上,上一次她送了苏妈**是上好的龙井,而这桌子上的也都是龙井,只是里面零星的混了一种泻药,那种泻药与龙井形似,弄碎了,掺上那么一星半点儿的,不是懂药的人却是绝对瞧不出来。 看来他们是从苏妈**身上下了手,里应外合。想要弄死姝蕙,这泻药大人们用了不过是泻的勤一些,可姝蕙这样刚出世不久的婴儿用的久了,长时间的腹泻足以让体内的毒素越来越多,随着血液循环越过脑屏障而造成大脑损害,重则死,即便不死也容易造成瘫痪、智力低下、癫痫,还有可能造成失明。 动手的人够狠,看来是现的早,苏妈妈这点儿仅存剩一小包的茶没有被偷走。 否则毁灭了证据,叶云水还真是无从查起,只能认了这哑巴亏了。 叶云水心中叹气,却是暂时没提这件事,“昨儿可是另寻了奶娘来了?” “宋嬷嬷昨晚就给周大总管打了招呼,说今儿上午就能送了人来,早间喂小主子用的羊奶,本是不爱喝的,嫌弃一股子羊膻味儿,后来还是苏妈妈混了些糖进去,小主子才算是勉强喝了些,用的却是不多。” 青禾的脸上满是气恼,显然对这些人朝着姝蕙下手是痛恨不已,“叶主子。奶娘昨儿打了板子后就扔了柴房里捆了,两个婆子轮番看守,绝不会让她跑了,也不会让她寻死,还有那给苏妈妈冲茶的小丫鬟也要提了来才是!” “这事儿先不急,先给姝蕙寻了好的奶娘才是最主要的事。”叶云水并不是不想动,而是没想好怎么动,动姝蕙?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弄死姝蕙让叶云水担上不好的名声和责任?让秦穆戎以为她是个狠毒的想让二人生了嫌隙?还是这背后还有什么另外的事? 叶云水暂时没有想通,不过该做的事却也不能落下,“叫墨云先去把那个小丫鬟关起来,也使了人瞧着。别跑也自寻了短见,先沉上半天我再问话。” 青禾领了命便出去寻墨云了,叶云水则是坐了姝蕙跟前看着她睡。 恬静的小人那浅淡的眉皱了一个小褶,叶云水用手抚摸上去,轻轻的铺了开,姝蕙吧嗒了几下小嘴,不满的咧了咧,却是不出任何不满的声音,叶云水心里酸的很,心里暗自的笃定,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姝蕙治好。 约莫辰初时刻,周大总管派了人送来了三个奶娘,让叶云水从中选一个。 上一次仓促间便用了推荐来的,也没再挑选一番,结果却是出了事,这一次叶云水则要亲自的过审,为姝蕙选一个最合适的奶娘,即便比不过苏妈妈与她之间的情分,也要寻个不相上下的。 三个奶娘依次上前跪拜叶云水,叶云水扫过三人,才缓缓的问道:“都是这府里的家生子?” 其中两个点了头,另外一个则是上前一步回话道:“回主子的话,奴婢不是府中的家生子,是奴婢男人生了病,又得知府中寻奶娘,才想求个差事,奴婢男人的叔伯堂姐在府里的园子当差。” 叶云水仔细的瞧了她两眼,长的虽然不漂亮,周身却很是利索,一身粗布衣裳虽是打了补丁却也浆洗的干净。 又问了另外两个奶娘,都是府里头当差寻的媳妇子,想过来当差求个体面,虽然关系并不近,但一个是跟韦氏房头有联系的,一个是跟冯侧妃有关系的。 叶云水也没将那两个直接打了,而是把三人全都留了,“你们三个先每人试上一天。让姝蕙自个儿来选。” 三个奶娘都有些愣,来之前可都知道姝蕙是不会说话的! 叶云水笑着道:“姝蕙虽是不能开口说话,可还是有表情在,每人先带上一天,三天后再定谁留下,谁离开,”转身与苏妈妈道:“这几天就劳您费心帮忙盯着了,那些个针线上的活交了旁人做就是。” 苏妈妈应下,目光则是不停的在这三人间来回打量,生怕再一眼选不好,给姝蕙留了个不省心的奶娘,将来别成了姝蕙的累赘。 把这个事交代完,叶云水算是沉了一口气,心里只想着如何查出到底是谁给那茶里混了泻药,花儿这会儿则是匆匆的走了进来,在叶云水耳边嘀咕了几句,叶云水越听越是皱眉头,便是连忙起身回了自个儿屋子里。 ……………………………………………… ps:大家粉红票好给力! 感谢小女龙龙、ivory,hu、冷月v娃娃、歆原猫猫、阴雨田、梦想穿越的人、大忙人88888的粉红票! 第二百零七章 争宠 第二百零七章争宠 主厅内,秦穆戎独自一人端坐在桌前。米氏、小米氏、沈氏、盈絮还有那十六个舞姬全都站在一旁准备伺候着用饭,各个脸色都带着不忿。 沈氏满脸的恼意,米氏更是恨不得抓着乐裳骂上一顿狐狸精,小米氏和盈絮没什么表情,目光都只盯着秦穆戎一个人。 秦穆戎端坐在桌前瞧着一道又一道的菜传了上来,脸上带着等不耐的问着红枣道:“叶侧妃还没来?” 秦穆戎正问着,叶云水正巧进门。 瞧见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叶云水顿时觉得头大。 三妾先是上前行了礼,随后是盈絮,虽是准备提了她为第四妾,可终究仪式还没办,她依旧是侍女的身份,乐裳又带着那十五个一起行了礼,叶云水随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却是瞧向秦穆戎,似是在问他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秦穆戎见叶云水有些愣,则是招呼着她道:“还愣着干什么?过来用饭,院子里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处置完的。” 叶云水踱步过去福了福身,要伺候秦穆戎用饭,却被他拉着坐在一旁,“这么多人呢。用不着你来伺候。” 秦穆戎自个儿拿了筷子,三妾率先动的,而乐裳也是稳步过来,欲服侍二人用饭。 叶云水不知秦穆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由着她们几人抢着服侍,吃饭的就二人,服侍的一大群,倒是把这桌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让叶云水有些透不过起来。 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只是坐在这里用饭都觉得透不过气,那后面伺候的可就是明争暗斗,小动作频频。 你推我一把,我暗着踩她一脚,开始是悉悉索索的小动作,而后随着争抢的紧,动作幅度越的剧烈,声音也逐渐的大了起来。 三妾在最前面挡着后面的人,开始没被波及到,后来则时不时的被拥到一旁去,她们又得想办法挤回去,可当着秦穆戎的面却也不敢朝后面火,只得隐忍着,脸上的恼意和挤出的笑来回的交替着,表情甚是奇怪。 一时间这屋里就像是菜市场一样的热闹,叶云水皱眉瞧着秦穆戎,却见他脸色如常的吃着饭,好像没事儿人一样,叶云水索性也低头吃饭。拼命的往嘴里划拉,心里只寻思着,指不定一会儿这位爷了火,这饭可就吃不上了,饿着自己没事儿,肚子里还有一个等着吃呢。 看着叶云水忽然拼命往嘴里塞,秦穆戎微微的翘了翘嘴角,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沈氏几人布菜的度也越的快…… 叶云水大概有吃完的意思是,秦穆戎忽的撂了筷子,前面的三妾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后面不知情况的则没抑制住那些个小动作,你踩我推,忽的摔了好几个人,倒了一个不要紧,你拽我,我拉你的,顿时这屋里尖叫声不断响起,叶云水转头一看,这可倒是好,屋里倒了一片,站着的没几个。连米氏的裙子都被扯了一个角下去。 “都去外面跪着。”秦穆戎也未扭头,只是轻声的说了这么一句,三妾的脸色难看异常,瞧向那群女人的目光恨不能吃人似的! 那十六个舞姬先是出去跪了,三妾站在原地犹犹豫豫的,秦穆戎侧目挑眉一眼,“你们怎么不去?” 沈氏几人脸色铁青的难看,只得忍着气的也跟着出去跪了。 叶云水瞧了瞧秦穆戎,吩咐着花儿道:“把这几个菜端了里间炕桌上去,这屋子里全是香味儿,熏的我头疼。”说着,她还白了一眼秦穆戎,秦穆戎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绿园和红枣也过来帮忙。 屋内,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对坐,继续用着饭,院子里却是跪了三排,各个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忿。 叶云水从窗子往外望去,目光落在乐裳的身上,却见她脸上神色平淡无奇,虽然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破,髻也有些凌乱,可她的表情却很淡然。 叶云水心下琢磨了一会儿,拽了拽秦穆戎的衣角,嘴朝着窗外努了努,“爷不心疼?婢妾瞧着都心冷了。” 秦穆戎捏了她的脸一把,“甭在这儿排揎爷,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 叶云水不以为然的撇嘴,“要不婢妾把乐裳给您收了房?放着这么个美人搁屋子里不碰。您不心痒痒?” 秦穆戎把叶云水拽了自己这边来,狠狠的咬了她一口,“说过不许再耍心眼儿,当爷好脾气?”说着,秦穆戎的大手就攀上了她的隆起,叶云水连忙推着他的身子,“大白天的……” “怕什么?”秦穆戎抿着嘴坏笑,“反正你也当爷是好色的,我索性就从你这儿开始色了……”一把拦过叶云水的腰,秦穆戎则直接抱了她往床上去,叶云水被抱的紧紧,挣扎了几下却是无用,只得求饶道:“放过婢妾吧,婢妾再也不敢排揎爷了。” 秦穆戎也不听,把她放了床上,俯身压了过去,却是小心的避开了她的肚子。 四片冰凉的唇触碰在一起的一霎那,叶云水感觉一股酥麻的暖流从她的心底荡漾开来,感觉到她的异样,秦穆戎的动作轻柔缓慢,用舌尖**着她敏感的耳垂,叶云水倒吸一口冷气,苦笑着求饶:“爷。放过婢妾吧?我求饶了……求饶了……” 秦穆戎却是不停,嘶哑着声音回答道:“这时候求饶?晚了,不给你点儿教训你整天没完没了的挑衅。”一边说这话,秦穆戎的手顺势的伸进了她的衣裳内,游走在她的脊背,叶云水心里暗恨嘴欠又招惹了他,报应来的还真是快啊! 索性也躲不过去,叶云水则放弃抵抗,主动的配合了起来,大不了就是胳膊再酸一次…… 二人痴缠了半晌,秦穆戎的呼吸越的沉重。将头埋在她的间,嘶哑着声音道:“你个小妖精……” 叶云水心里大呼冤枉,可是感觉到身下的坚挺顶在她的腹部,只得伸手下去,秦穆戎正要褪去衣裤,就听了院子里有响动,花儿连忙在门口大声的说话,“四夫人来了!” 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都是一僵,叶云水忽的幸灾乐祸的摸了摸秦穆戎那棱角分明的脸,秦穆戎则是恨的牙根痒痒,朝着门口怒喊道:“备水,要凉的!” 说着,他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去,叶云水连忙叫来了青禾帮她收拾衣装。 把夏氏请进来后,就看到夏氏那不怀好意的笑,叶云水知这瞒不过她,便是道:“甭笑话我,好似你没遇上过这事儿似的。” 夏氏撇嘴道:“可没小嫂你这般得宠,”说着,她扭头朝院子里瞧了一眼,“那些个怎么都跪着呢?” “世子爷恼了,”叶云水把吃饭那会儿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夏氏,“我还没倒出空来细问,估计是瞧着我不在屋子里都抢破头似的想邀宠,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这回我也不说话,世子爷让跪的,我让起?那不是找不自在?” 叶云水虽不知秦穆戎为何要让这群女人跪,可他不允她也不求情。 夏氏则是脸色讪讪的道:“我是听说姝蕙病了,才过来探望一下,可怜的小人儿,可是有办法治愈?总这般将来可如何是好?” 提到姝蕙,叶云水就是满心的酸,“说是要大一些才能治,我准备过些日子再寻了我父亲来商量商量。” 夏氏连连点头,“能治是最好的了。” 叶云水让花儿去寻苏妈妈抱姝蕙过来,夏氏则是道:“还是咱们过去吧。刚病愈没得折腾孩子……”说着,又朝着净房那方向努努嘴,显然也是怕碰上秦穆戎个冰山脸,本就是撞破了他的好事,还不被记恨上? 叶云水明白她的心思,则是起身随了夏氏一起去了东次间。 送走了夏氏后,叶云水则是叫了绿园和红枣问问刚才的事。 一提起这事儿,这两位脸上更没什么好脸色,瞧着院外那群女人恨不能吞了下去,绿园满脸轻蔑的道:“叶主子,您刚才去看小主子都没瞧见,这一群莺莺燕燕的绕了小院进了来,不先去给您请安问好,却是直奔这屋子来了。三位小主是率先到的,可那群舞姬算的什么?也敢跑来嚣张?瞧着那乐裳做出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模样就觉得恶心!” “可不是,各个要往世子爷跟前扑,奴婢们拦都拦不住,那乐裳更是说,如若世子爷不要她们跳舞,就放她们一条生路。”红枣在一旁插话,“您瞧瞧这都是什么话?还要不要个脸皮了?不害臊!” 叶云水心里大概有了数,也是跟她猜的**不离十的,如今她怀了身子不能侍奉秦穆戎,这群女人定是觉得秦穆戎留宿这里是照顾叶云水的心情而已,时间长了还是会到后院去,男人么,总得有个需要什么的…… 可秦穆戎这人还真是脾气怪,说他好色还真是有些冤枉了他,不过转念一想也的确是,一个连自个儿的地位都未保全的人哪来得心情去眠花宿柳?只有那些养尊处优的蛀虫才有这花花心思。 叶云水脑子里想起了秦中岳,不由得嘴角不屑的撇了撇…… ………………………… ps:感谢遥远的星系、书友16915955的粉红票。 晚上还有一更。 第二百零八章 惩罚 第二百零八章惩罚 叶云水让绿园和红枣回了屋里服侍。而她则是瞧着那依旧跪在院子里的莺莺燕燕。 这会儿各个都没了那阵子的精神头,已经有不少开始打蔫的了,见着叶云水出来,沈氏和米氏三人则是投来乞求的目光,叶云水叹了口气,目光飘向屋里然后摇了摇头,示意世子爷还在生气,她无能为力。 三妾的期盼的目光又暗淡下去,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叶云水则是转身先进了屋。 秦穆戎坐在榻上看书,叶云水笑着走过去瞧他,却见秦穆戎的头还是湿的,便拿了棉布过来帮他擦,秦穆戎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显然还在为叶云水那幸灾乐祸的笑而生气。 叶云水一边帮他擦着头,一边歪头看他,秦穆戎越不理她,她却是锲而不舍的追着瞧他,就像是两个斗气的小孩子,只不过生气的是男的,哄人的是女的。 “又不是婢妾的错……谁让爷大白天的起色意。”叶云水拽着他的胳膊强行进了他怀里。“您不搭理婢妾,不怕给您儿子心里添堵?” 秦穆戎扫了她一眼,“甭拿儿子说事,等晚上有你好看!” 叶云水轻啄了他的脸一下,“院子里那些个怎么处置?总不能跪到天黑,都不是身子骨强壮的,回头再真的倒下十个八个的,您还让不让婢妾过日子了?” 秦穆戎如若真是恼了,“你看着办吧。”提起这话题,秦穆戎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耐的神色。 叶云水无奈的叹气,最后收拾烂摊子的还是她。 “是罚还是遣走?您总的给个话。”叶云水知道秦穆戎这次是针对那十六个舞姬而下的狠手,对那三妾不过是给个警告而已。 秦穆戎低头看书也不回她,叶云水眼珠子转了转,“您不给个指示的话,婢妾可都遣了药膳阁去表演了?” “随你。”秦穆戎半晌才吐了两个字,却是把叶云水郁闷够呛……这不是故意难为她? 从榻上下来,叶云水并没有马上就到院子去处置事,而是坐了一旁寻思着该怎么办。 这么一会儿功夫,花儿则是进来回话,“叶主子,‘易安堂’的嬷嬷来了,说王侧妃听说小主子病了,要抱了她院子去养几日,您瞧着怎么回话?” “就说世子爷舍不得,不行。”叶云水就知这老虏婆会落井下石,谁知她还有没有后手?打了秦穆戎的旗号,她还能来硬抢? 花儿许是受了气。嘴上不由得抱怨两句,“那嬷嬷气焰高着呢,口口声声要见叶主子说话,还训了奴婢不懂尊老,这样的大丫鬟是给叶主子丢脸,应该找了府中的嬷嬷去学好规矩再来伺候。” 叶云水心里有些火,花儿从来都是谨小慎微的,做事说话从不过分,平时也从不抱怨,这会儿能说出这嬷嬷的不是,定是那嬷嬷太不像话了,何况这话里话外说她的人?不是打叶云水的脸? “先叫她到主厅等着去,上一碗茶叶沫子,我等会儿再过去见她。”叶云水改了主意,如若这嬷嬷如若是这样个嚣张的,她即便去让花儿回话也是会被顶了回来,定是赖着不走的,那就先晾着她再说。 听了叶云水的吩咐,花儿捂着嘴笑,揣着恶作剧的心眼儿便是去了。 叶云水最恨这种倚老卖老的奴才,暂且撂下不提。亲自到门口把那三妾叫了进来。 沈氏和米氏、小米氏三人已经快跪的昏过去了,得了叶云水的召唤,立马站起想要过去,可谁知各个的腿脚都不灵了,险些摔了地上,幸好旁边有丫鬟婆子们扶着,才算是亦步亦趋的挪了屋里来,身子骨最弱的小米氏则是婆子们抬进来的。 叶云水瞧见这三张苦瓜脸,连忙让人拿了椅子过来,“全都坐下伸伸腿儿,你们这些伺候的也别愣着,快些给你们主子搓搓那腿,都跪的僵了,青禾,去拿药酒过来。” 几个大丫鬟连忙上前又是端水,又是捏腿,顿时屋子里又忙的不可开交。 沈氏苦着一张脸,刺儿着捏腿的萱儿道:“你轻点儿,我这腿都快断了……” 萱儿扬了扬手,“沈小主,奴婢可冤枉死了,这手还没碰到您呢,您就喊上疼了!” “死丫头,看你主子笑话!”沈氏没好气的骂她两句,萱儿也不再吭声,瞧着米氏和小米氏都一样龇牙咧嘴的任丫鬟们帮忙按摩着身上僵硬的肌肉。 这么一会儿也有一个多时辰了,都是这小身板没跪的昏过去就是不错的事。 叶云水见小米氏的脸色苍白还泛着青,连忙让人又熬上几碗骨头汤端来给她们三个。 “瞧瞧你们三个这点儿出息……跟一群舞姬侍女争宠,脸上也不嫌臊得慌?”叶云水看着三人嘴上可不吝的骂着。秦穆戎本意想要警告一番这三妾,她自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氏听了心里不以为然,面子上嘴硬的辩驳,“叶主子不说那群侍女没规矩,反倒是骂上贱妾们了。” “说你没出息还真不冤枉,你是什么身份?她们是什么身份?爷在那跟前,瞧你们拉拉扯扯的,又不是不懂爷的脾气?把位置让出去瞧她们去耍才好,都不顾着自个儿的身份,没个深沉劲儿的,你自个儿都不拿自己当回事,别人还顾你们的脸面?”叶云水也是冷了脸子,沈氏把到嘴边的抱怨也咽了回去。 米氏则有些不忿,“还不是乐裳那个狐狸精?明摆着是她自个儿要到世子爷跟前伺候的,结果还不要个脸面拉了那么多人来,还不是为了凸显她自个儿与众不同?越是面子上清高的骨子里越是个骚的,什么东西!” 米氏的话骂的难听,她那裙子还被扯下去一个角,这三妾里就属她这会儿的模样最是惨,衣裳被扯了不说,胳膊上还紫了一块,却也抓不到是谁上前故意掐的,心里只是把乐裳给恨上了。 “你不也没吃亏?”小米氏虽是浑身疼的有些蔫。可这会儿却也不屑的瞧了一眼米氏,“自己摔倒不说,愣是把盈絮给拽倒了,头上起了个包,好悬没摔成个傻子。” 自从叶云水有意要提盈絮补柳氏的位子之后,米氏一直对她是针锋相对,可小米氏却与盈絮二人来往的紧密,小米氏这会儿为盈絮说两句也是自内心的。 “可不是么,好悬没把贱妾的胳膊拽折了,唉……”沈氏拿腔拿调的看着自个儿的嫩白如藕的胳膊,气的米氏牙根直痒痒。 叶云水的目光就像是一柄利剑似的。在米氏身上来回的打量着,让米氏颇感不自在,“贱妾的腰可是疼的很……” “都不是第一日进府了,比我来的时间可要长久,却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世子爷罚你们跪可真是半点儿都不冤枉。”叶云水索性打了秦穆戎的旗号,“世子爷可是说了,要罚你们禁足,日子长短让我瞧着办,不如你们三个商量下,罚多少日合适?” 叶云水这话一出,三妾各自的脸上都很难看,小米氏看了沈氏一眼,侍妾里沈氏算得上是最大的,由她来说更合适。 沈氏撇了撇嘴,手一指窗外那些正跪着的,“那她们呢?” “她们你就甭操心了,只说你们三个。”叶云水瞧这三人也不喊疼了,各个的心眼儿里都在琢磨着禁足几日,别被旁人占了空子。 “都没主意?那就听我的如何?”叶云水也不等这三人开口,径自的说道;“世子爷和我要出一趟门,恐是要走个三两日的,院子虽有宋嬷嬷在,可终究要人做个主,不过你们三个……瞧今儿这个架势我也不指望你们能推举个出来暂时当家,索性就分了三份,这院子里的十六个舞姬、盈絮,还有那三个侍女,你们就都分着管了,回来后如若真的没再出什么大事,我就跟世子爷求情,把你们这禁足免了,如果再出什么茬子……可就别怪我了。” 叶云水说完,目光快的打量了三个人的表情,她这话只是第一个铺垫而已。 三人果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米氏率先替二人答了话,“就依叶主子的。真是命苦的很。” “命苦什么?按说世子爷不会连你们三个也恼了的,可刚被王侧妃说完这院子里头没规矩,你们就闹出事?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拂世子爷的脸皮?只是罚跪没打你们板子就不错了……你们还好意思说命苦?我才是真命苦,肚子里揣着一个还得出去受气,这院子里突然多出这十六个等吃的,却要我自个儿掏银子,却也不是掏不起可终究不是那规矩,只得厚着脸皮去‘易安堂’要……” 叶云水说到这里不由得长叹一声,嘴上却是埋怨着:“你们就闹腾吧,闹腾到院子里都断了银子,那才是没活路了!” 三妾听完互相瞧了瞧,那灵动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却是心里各有各的算盘…… ………………………………………… ps:头疼欲裂,好像要生病……悲催的! 感谢琦维之恋、33o33、1neta-1ive的粉红票,感谢琦维之恋的平安符。 第二百零九章 规矩 第二百零九章规矩 叶云水这话再明白不过了。她对王侧妃卡着院子里的银子不满。 而她和世子爷要出行,三妾各领着人暂时过两天,可这几天也总要有花销了吧? 沈氏心里一盘算,可不正是月例银子的时候? 难不成叶云水的意思是要她们三个到王侧妃跟前去要银子?闹上一闹?终究世子爷和她都不在府中,侍妾们从不当家作主的,对这些事自然不懂,即便为了银子闹的过分些王侧妃也说不出道理来。 而叶云水的意思也很明白,她们三个闹腾这一次,她放三人一马,否则张口禁足三月百天的,这日子也就别过了。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王侧妃如今卡了院子里的银子,往后会不会手伸得更长? 米氏和小米氏也不是傻子,沈氏能想到的她二人也自是想到了,心里各自盘算着此事该如何做才是。 叶云水转了话题说起别的事,她这个饵已经下了,就看沈氏三人肯不肯当成持杆的人了。 这边正与三妾叙话,花儿则从外面匆匆的进了来,满脸的怨气,“叶主子,‘易安堂’的那位嬷嬷等不及了。催促了几次奴婢过来请您,道是如若您不见她,她就直接抱了小主子去,这也实在是太嚣张了,还没见过这样狂的嬷嬷!” 沈氏三人本是心里正在打鼓,可花儿一进门就这通抱怨,反倒是让三人的心思松动了不少,米氏忙问:“怎么回事?怎么说起要抱姝蕙?” 叶云水满脸苦笑,“前儿个打罚奶娘的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偷嘴喝了茶,结果让姝蕙的肠胃不适,了高热,这不今儿就来人要抱了姝蕙走,数落我不会照看,如今又是塞人进来,又是卡着银子不给,现在又要抱了姝蕙这命根子走,我看这日子也没法的过了……” 叶云水说着说着,自个儿的心里还酸了起来,眼眶一红流了眼泪。 沈氏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恼的,“这院子的孩子,凭什么她说抱走就抱走?还没见过这么脾气大的嬷嬷,真是奴大欺主了,叶主子不能软下去!” “软不软的另外说,但凡你们有在院子里省心的,我也不用耗费这么多的精力,有心眼儿倒是都往外使啊?都使唤自个儿院子里算什么能耐!”叶云水白眼翻了这三人一眼。“我先去跟她嬷嬷说两句,你们歇好了各回各的院子。” 沈氏三人被数落的没脸,互相的瞄了对方几眼,心下只觉得自个儿有些不知深浅,跟那群没位分的闹腾个什么劲? 叶云水慢悠悠的踱步到主厅,还未到门口就听了那嬷嬷在数落着小丫鬟道:“瞧你们站没站像的,这规矩都是跟谁学来的?不像是在王府里当差的,倒像是门口插草棍的,半点儿模样都没有,你们主子就这么纵着你们?简直是不像话!” “这位嬷嬷怎么称呼?”叶云水脸上挂着笑的进来,正瞧见那嬷嬷厉声的指着小丫鬟骂,怪不得连花儿都忍不了了,这哪里是来回话的?分明是来找茬的。 那嬷嬷见叶云水进了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却也福身行了礼,叶云水瞧她是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身着青色褙子,应该是院子里的管事,可即便是王侧妃跟前得利的人,也不见得就可以到她这院子里来作威作福的指手画脚。 “老奴夫家姓王。”王嬷嬷脸上挤出几分笑,倒更显得此人虚假的很。“叶主子真是忙人。” “本还有事儿要忙着,要不王嬷嬷再坐一坐?我处理了院子里的事再来与您叙话?”叶云水反将了她一句,那王嬷嬷脸色顿时一僵,回话道:“老奴等多久都没关系,就怕王侧妃那里着急。” 叶云水看了她半晌,这嬷嬷也是姓王,难不成是王侧妃家的亲戚? 不过就算是跟王侧妃沾亲又能如何? “多坐坐也无妨,我刚瞧见您在说我的丫鬟不规矩?倒是问问嬷嬷,您瞧着哪儿不规矩?”叶云水指着刚刚被数落的丫鬟道:“你去跟王嬷嬷请教请教,哪儿做的不合适,不明白的请王嬷嬷给你示范几次,不就懂了?” 那小丫鬟黑溜溜的眼珠一转,立马上前道:“请王嬷嬷教我。” 王嬷嬷话语一塞,却也不得不指出那丫鬟的不是,不是腿弯的不够,就是腰挺的不直,那小丫鬟也不是个笨的,就是故意学不过,气的王嬷嬷想要骂,可当着叶云水的面她也不敢,只是厉声的呵斥着:“……怎么遇见这么笨的丫鬟。” “她笨您就一遍一遍的示范给她看,规矩就是这般,没有学不会的,只看是否用心学,是否真的往心里去,没得以前学了,这会儿脑子一热,成了主子跟前得利的就全都忘了脑后去,在我跟前是规规矩矩做低伏小的。在旁人面前却是张牙舞爪,张狂的很,让旁人瞧见不说主子没教好,便是此人两面三刀没规矩,您说是吗王嬷嬷?” 叶云水这话指桑骂槐的,显然是拐着弯的骂王嬷嬷,王嬷嬷一张老脸被说的阴晴不定的,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道:“叶主子说的是。” “既是我说的没错,那就请您示范示范?让这些丫鬟们都跟着学学,到底什么是规矩!”叶云水这话说的却是冷了脸,那王嬷嬷纵是再没脑子,也知道叶云水是恼了她的。 “老奴教规矩却是不急的,王侧妃那边还等着老奴前去回话,叶主子这就带老奴去小主子那里吧。”王嬷嬷说话的语气却也不软,颇有点儿以势压人的感觉。 “难道嬷嬷眼中只有王侧妃一人才是主子?”叶云水并不正面回答她,反而是越的挑刺,她会挑丫鬟的刺儿,难不成她就是好欺负的了? 王嬷嬷心里已是明白叶云水在找茬,可这话她却是不敢应下,否则岂不是暗讽王侧妃在王府内一手遮天? “老怒不敢,只是王侧妃惦记着小主子的身子,吩咐老奴要快去快回,老奴不敢有半点儿耽搁。” “胡桃。去请宋嬷嬷给‘易安堂’送个信儿,就说王嬷嬷今儿留下了,在院子里教丫鬟们规矩,今儿就不回了。”叶云水一使眼色,门口站着的胡桃立刻应下就往外跑,那王嬷嬷立马急了,连忙追着那胡桃两步,却见胡桃已经跑远了。 王嬷嬷转回身,有些不知所措的,叶云水眼皮都不抬一下,便是道:“我已经使了人给王侧妃去送信儿了。王嬷嬷就在这院子里安心的教规矩好了,其实我这个人是最重规矩的,旁日里看到她们站没站像、坐没坐像的就烦的慌,如今您来了可正是巧的很,还得多感谢感谢您!” 也不等王嬷嬷说话,叶云水吩咐花儿道:“去把这会儿没差事的全都聚了院子去,还有世子爷罚跪的那些,都一块儿在院子里学规矩,王嬷嬷示范一遍,你们就跟着坐一遍,不懂的不明的,尽可以照着葫芦画瓢,有王嬷嬷做示范,再学的没个样子可别怪我翻脸了!” “叶主子信得过老奴是老奴的福分,可是这院子里却是有教习嬷嬷,老奴不好逾越了。”王嬷嬷听着叶云水的话都觉得胆颤,旁日里教丫鬟们规矩哪里用示范?瞅着哪儿不对就是一巴掌下去,根本用不着做示范。 可叶云水这意思却是要她亲历亲为?一起教那么多人还不得累死她?心里不由得开始往回退缩。 “我虽是位分不高,可终究是这两个院子的主子,我说不逾越,那就是不逾越,王嬷嬷尽管放心大胆的教,我这怀着身子不方便在外面陪着,就坐了屋里瞧着,但凡有那不懂事不听话的,我也不会坐视不管,让她们与您搅乱的。”叶云水说这话就起了身,嘴里还嘀咕着道:“也不知世子爷午睡是否起身了。” 王嬷嬷心里一惊,她进院子的时候却是没瞧见秦穆戎的,这会儿才知秦穆戎是正在午睡,心里不由得后悔没看准时机,把那个报信儿说秦穆戎不在院子里的丫鬟给恨到了骨子里。 花儿扶了叶云水回了寝房,换了青禾和杜鹃来招待这王嬷嬷,青禾那火辣的性子可不容王嬷嬷欺负,“院子里要学规矩的都等着了,王嬷嬷您请吧。” 王嬷嬷一直都没用那茶,这会儿怕是一会儿要喊话。想要先润润嗓子,举起来凑了嘴边,刚喝了一口就全喷了出去,刚要开口骂就看杜鹃皱着眉瞧她,“王嬷嬷可真是浪费的很,这可是我们叶主子特意吩咐给你冲的……” 王嬷嬷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如若是旁的时候她也就顶上两句,可秦穆戎在这院子里她却是不敢的,如若惹了这位爷,那可是谁说话都不灵了,心里只得咽下这口气,冷哼着放了茶杯往外走去。 以乐裳为的那十六个舞姬也都跟着学规矩,只是跪了那么久,没等站起来就趴下了几个,叶云水叫人抬了回去,其余的则留下继续学。 那王嬷嬷不过是只教了一个时辰,就已经是哑的嗓子说不出话来…… ………………………………………… ps:感冒的好难受,鼻涕眼泪齐飞了,呜呜呜,今儿争取还是三更。 第二百一十章 揭露 第二百一十章揭露 王嬷嬷沙哑着嗓子不停的说。而青禾和杜鹃在一旁不停的架愣着让她做示范。 王嬷嬷本是欲偷懒耍滑,可一扭头便听到叶云水的声音,现她正在窗口处瞧她,顿时气焰矮了下去,只得一遍又一遍的示范着。 叶云水在屋中冷眼瞧着她笑,而王嬷嬷也的确是年纪大了,又许久不活动,不大一会儿就又把腰给扭着了,连动都不能动了。 叶云水让人送了一瓶红花油去,使人抬着她回了“易安堂”。 王侧妃看着被架回来的王嬷嬷,气的上前狠狠的甩了她两巴掌,心里只是恨铁不成钢的气了个倒仰,更是把叶云水给恨到了骨子里。 以前的刘皎月虽是不好对付,可却是喜欢硬碰硬的抢权,可这叶云水却是把软刀子,旁日里瞧不出什么,可割起肉来却是更疼上半分,让你连疼都喊不出口,绝对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王嬷嬷挨了打,战战兢兢的回话道:“叶主子半句不提小主子的事,揪着学规矩的事不放。瞧她的模样压根未把王侧妃您放在眼里,实在是嚣张的很,而且世子爷也在院子里,老奴也不敢太强硬,都是那回话的小丫鬟说的不清不楚,如若世子爷不在……” “让你去说姝蕙的事,你却指点起规矩了?被人拿了把柄还敢说嘴?”王侧妃狠拍着桌子,显然是被王嬷嬷气了够呛,“还不给我滚下去!” 王嬷嬷也不敢再多言,只得捂着脸,扶着腰慢慢的退了出去。 王侧妃冷着脸子独坐桌前,瞧着胡总管递上来“水清苑”养人和纳妾所需的银子清单,一把抓起撕了个粉碎! 王嬷嬷被送走,叶云水则是坐在主厅里瞧着那十几个舞姬还有盈絮,去了昏过去的四个,其余的也都瞧不出往日的傲娇的俊模样了,各个灰头土脸的站在主厅内,等着叶云水训话。 叶云水一一扫过这十几个,见那腿都有些抖的站不稳,好似风一吹就能倒下一般,可叶云水也没那么好心让她们坐,有本事闹事就得有本事承受后果。 叶云水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乐裳的脸上,却见她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只是人瞧着有几分苍白憔悴,膝盖上沾满了泥土,除了微微的颤抖之外还有些无法伸直,显然是跪久了。又学了半晌的规矩,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头上一层细细的汗珠蒙在乐裳的额头,感觉到叶云水的目光在瞧向她自己,乐裳的直了直腿,却因疼痛而牵动了嘴角。 叶云水将目光转了回来,“你们这是都闹腾够了?” 十几个人没有一个开口回话的,叶云水也不指望她们能说出什么,“王府里最重视的就是规矩,你们来到这里就要守府中的规矩,今儿是世子爷恼了你们,不过才是罚跪,改日如若再有旁人瞧见了,可就不单单是罚跪的事了,你们刚入府,我也不指望你们进门就懂这些个道理,不过下不为例,都懂了?” “奴婢谢叶主子恩典。”十几个人稀稀落落的回话。 叶云水便让她们全都退下了,只留了盈絮和乐裳二人,吩咐着小丫鬟道:“拿来药给她二人擦一擦。” 盈絮感激的福了福身,乐裳却是接了药自己擦着,手法熟练。像是常年都有伤的人,叶云水心里微有惊诧,不过再一想她以前是个舞者,有个扭伤挫伤的并不意外。 相比之下盈絮就显得笨拙和怯懦一些,脸上布满了委屈。 “扶着盈絮先下去歇着,我先跟乐裳谈谈。”叶云水说完,杜鹃几人则是扶着盈絮下去了,乐裳欲起身站着,叶云水也没太过苛待她,“坐吧,我还不想废了你这双腿,你跳舞还是蛮好看的。” 乐裳的脸上僵了一分,“谢叶主子恩典。” “不过你这种做法我很不欣赏。”叶云水忽的换了个语气,“你觉得你领着人闹事,世子爷一怒之下就会把你们都赶出了府,你就可以天高任鸟飞了?你想的实在是太天真了,漫说世子爷不会那般做,我也不会。” 这乐裳不是个傻子,她能撺掇着这么多人一起来伺候用饭,打的绝不是争宠的心思,而是想让秦穆戎和叶云水厌烦。 叶云水承认这乐裳瞧着是赏心悦目,颇有些倾国倾城之色,骨子里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傲气,不过这不代表她就可以为所欲为……而且她这点儿小心眼儿也让叶云水瞧低了她,当她是傻子?连这点儿小伎俩都瞧不出? 乐裳的神色凝重了几分,“奴婢愿求一去,无意争这后宅之宠,还望叶主子能成全。” “这话你当初伺候太子殿下的时候也敢说吗?”叶云水冷笑着瞧她,“当初被送去太子殿下的时候。你心里明白自个儿是要做什么的,这会儿装清高不争宠?你是觉得自个儿国色天香,沉鱼落雁,只要招招手男人们全都涌过来捧着,巴结着,宠着?” 乐裳扬了扬头,“奴婢本以为叶主子与他人不同,却没想到您也是这样的想法。” “我还要托你的福气,感激一下入了您的眼了?”叶云水对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实在是不耻不屑,“我没什么不同,我只是活在这世上众多人中的一个而已,每日也要吃饭睡觉,冻着了也冷,热着了也闷,绝不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倒是让你失望了。” 乐裳的脸如烧一般燃起绯红,更添了几分妩媚,可惜叶云水不是男人,也不会怜香惜玉。 “叶主子也是女人,难道您不愿少一个争宠的对手?”乐裳追问道,“奴婢可以走的远远的,远离开涅梁城,绝对不在这里碍您的眼。您为何不能答应?” “你还真把自个儿当回事了,”叶云水叹了口气,“我今儿实话告诉你,断了你自个儿的那点儿小心思,王府你是出不去的,除非……你是个死人。” “您何必苦苦相逼?”乐裳的神情颇为激动,“奴婢只求一条生路而已。” “你好好在府里呆着,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况且这事儿只能算你倒霉,你当着官的父亲非要掺和进党争被罢官流放,你好好的官小姐成了奴婢。又因姿色不错被选了出来教会跳舞,伺候男人,又被送给了太子殿下,然后又遇见了我,进了王府。” 叶云水流水账一般的把乐裳的数落一遍,却是让乐裳的脸色猛的一颤,声音颤抖的道:“奴婢地位卑微,也值得叶主子这般详查身份?” “你当然不配,说的这些都是我的臆测,看来我猜的却是对的,你也不用奇怪,如若是从小为奴的人没有你这身不值钱的傲骨和自负,也没有那进了王府还想要自由的心思。”叶云水叹了口气,“我对你的遭遇表示怜悯,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好好在王府里呆着,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乐裳猛的跪了地上,哀求的道:“既然叶主子已知奴婢遭遇,为何还不放了奴婢出去?您知道奴婢的心不在王府,只求能出去过平淡的日子,不想做这笼中困鸟,奴婢求叶主子成全!”说着,乐裳便是往地上不停的磕头,叶云水用脚挡住了她。 “这王府里为奴为婢的人数不胜数,比你遭遇更惨的也比比皆是,我为何要因怜悯而放你走?再说,就算我放你出去你也走不远,就凭你这脸蛋,走到哪里都是祸害,乐裳,我今儿之所以与你说这许多便是希望你把那心思收了,这已经是我能做到最大的宽容,而且我也要告诉你,你不比任何人强上一星半点儿,空有脸蛋就觉得你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了?漫说你不是,就算你是这世上脸蛋最美的又如何?你依旧只是个舞姬。是个地位卑微的奴!你虽漂亮美貌却没脑子,空有一身清高傲气,再过几年红颜老去,你什么都不是,就只剩下这清高傲气,你比得过谁?别说什么你不甘心的话,这就是你的命,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乐裳被叶云水这一番话说的整个人都愣住了,呆滞了半晌都不说话。 叶云水给花儿使了眼色,“送她回去。” 花儿则是上前扶了她道:“乐裳姑娘跟我走吧,叶主子要歇了。” 乐裳也不知花儿说的什么,只是顺着她手上的力量站起来,浑浑噩噩的随着她出去了……心里只记得“这就是你的命”几个字…… 花儿送了乐裳回院子,临走时则嘱咐道:“乐裳姑娘,你想开些吧,以前跟着叶主子的有位姐姐叫画眉,虽说姿色不如你,可也不比你差几分,她也是志不在这后宅偷生,后来得了叶主子恩典被配了世子爷跟前的贴身侍卫秦大人,如今也是少奶奶了,很有福气,叶主子是个良善的人,如若是旁的主子压根不会与你说这些,希望你能明白她今儿的话。” 乐裳似是明白了什么,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花儿吩咐小丫鬟照看她,便是出去了。 ………………………………………… ps:琴律争取有第三更……如果没有大家原谅下,实在是头疼感冒的难受。 感谢性感男生、冷双钰蝶、弑玲珑、书友o9o4o8o7o938179、舞夜幽明童鞋的粉红票,感谢玛姬的平安符。 第二百一十一章 粉红票220加更 第二百一十一章粉红票22o加更 叶云水听了花儿回的话。不由得感慨两句,“其实她也真是可怜的人,不过这府中她的确是出不去,暂不提为了世子爷的面子,我不会把太子殿下送的人放出去,就是她这脸蛋,出去也是个惹祸的,如果她真的想开了,倒是咱们一个好助力。” 叶云水刚才指了花儿去送乐裳,花儿哪有不明白叶云水意思的? “不过乐裳的心思太高,不过就是漂亮几分而已,除了这还真瞧不出她有什么优势。”花儿瞧了瞧周围没什么不妥当的人,则是皱着脸嘘声道:“叶主子不会真想把她给世子爷吧?” 叶云水知道她担心什么,“我就那么好心?”况且她几次试探,秦穆戎对乐裳也真是没那个意思,她想留下乐裳是用作他处。 花儿拍拍胸口,“就算抬举也不能抬举她,实在太漂亮了,怕拢不住。” 叶云水只是笑,这院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再有姿色的也不过是爱几日便腻歪了……审美疲劳了。 把院子里的事都处置完。叶云水才回去歇了,秦穆戎早已躺了床上,也不知是睡着还是没睡。 叶云水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宽衣上了床,刚想换个姿势躺好,就被抄进了另一个被窝,靠着那宽阔温暖的胸膛,就像是一只栖息在巢内的倦鸟。 “爷还没睡?”叶云水把脸贴了他的胸口处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 秦穆戎也没答话,一双大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走,叶云水想起他白天说的要给自己好看,却还真记在心里? “爷……您打算带婢妾和姝蕙去哪儿转转?”叶云水抵抗着,嘴上故意问着别的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一会儿再想。”秦穆戎的嘴唇凑了过来,堵住叶云水喋喋不休的小嘴。 “爷,婢妾累了……”叶云水呜咽着抵抗,却被秦穆戎完全的无视,抓过她的手往自个儿身下送去。 叶云水也有些憋气,累了一天了他还得折腾?索性小腿一迈,翻身骑了他身上,俯下身狠狠的胡乱的亲着他,秦穆戎微瞪的目光显露了他的惊诧,叶云水小手在他的身上乱摸着,小嘴不停的挪换场地…… 不大一会儿,秦穆戎就现不对劲儿了,侧目一瞧,叶云水居然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这个女人!秦穆戎心里是又气又无奈,皱着眉轻轻的推了推她。 叶云水不耐的皱了皱眉头,嘴里还呢喃着:“不要动!”而她的一双手搂的更是紧了。 秦穆戎心里郁闷死。等了一个晚上想捉弄她一回,结果却是这样收场! 瞧着怀中这小人,又娇小又轻飘的,秦穆戎倒不怕她沉,却是怕她这般趴着睡压到了肚子,只得把她从自个儿的身上轻轻的摘下去,放了一旁……瞧着她那睡熟的脸,秦穆戎心里叹道:真是个祸害! 感觉到他被勾起的火热还坚挺的矗立,秦穆戎只得起身奔着净房洗冷水浴而去…… 叶云水第二日醒来,就瞧见秦穆戎嘴角挂着愤怒的看着她,本来有些纳闷自个儿怎么惹着他了?后才一想,自个儿好像是……那啥那啥的时候睡着了? 脸上一红,叶云水顿时八爪鱼似的攀上了秦穆戎的胳膊,脸上笑眯眯的问着:“爷,您想好带婢妾和姝蕙去哪儿玩了?” 秦穆戎冷哼一声,从昨儿洗了冷水浴到现在,他压根就没怎么睡着过! 见秦穆戎不搭理自个儿,叶云水则是像个小猫似的往他怀里蹭,“您再不带婢妾和姝蕙走,院子里指不定又生什么事了,昨儿王侧妃还使了人来要抱姝蕙走呢!” 顾左右而言他。秦穆戎狠狠的拍了她的屁股一顿,起身才是道:“收拾东西,一会儿就走,哼,还有不到八个月!” 叶云水起初没想明白他后一句是什么意思,而后明白了却是闹了个满脸通红,连忙起身吩咐花儿和青禾收拾东西,杜鹃和墨兰留下看家,又让苏妈妈收拾了姝蕙的衣装行囊,带着大队的女眷便是准备出行,临走时又特意使人吩咐了沈氏几个人照看好院子,才上了软辇,抱着姝蕙随着秦穆戎出了府。 出了府,叶云水只觉得自个儿的心情就像是个脱笼的鸟儿,顿时轻松了起来,一路上瞧着热闹的街市、喧嚣的人群,来来往往叫卖的商贩都好过府中那一个又一个僵硬的面孔。 秦穆戎依旧陪着叶云水坐了马车里,马车底下铺了厚厚的羊皮垫子,四周的车壁都用棉布包了上,显然是怕马车摇晃出现不稳碰了伤,连着苏妈妈和姝蕙坐的马车也是这般的装饰,只是比叶云水坐的这辆小了些。 马车渐渐的驶离了涅梁城,叶云水讶异的看着涅梁城的城门口那高耸的城墙,“爷,咱们要出城?” 秦穆戎点了点头,不一会儿马车却是停了下来,叶云水撂开了轿帘看去,却看到了祁善,他怎么也来了? 秦穆戎跳下马车。与祁善说了两句后,祁善便是跟着他到马车跟前,“瞧着小嫂可是不错,弟弟叨扰了!” “小公爷客气了!”叶云水不知秦穆戎和祁善之间有什么旁的事,也不好多嘴。 秦穆戎似是看出叶云水的疑惑,“他是知道咱们出城,要特意来看一眼姝蕙的,正巧让他照看着咱们不用操心了。” 叶云水满眼是说不出的惊讶,居然让祁善看孩子? 果然,祁善那爽桃花眼也没了笑模样,“二哥这太过分了,虽说是特意来瞧小侄女的,也不能分派我个大男人看孩子啊!” 叶云水抿着嘴笑,秦穆戎也不搭理祁善,径自的上了马车,祁善无奈的叹气翻身上马,张罗着队伍往西向而去…… 一路继续向西,又行了有大半个时辰,马车的队伍才算是停了,叶云水起初看路上的景色还很有兴致,不大一会儿便靠着秦穆戎睡了过去,连马车停下都未有醒来。 如今已是快有两个多月的身孕,旁的反应倒不大。却是越的贪睡了起来。 秦穆戎没舍得叫醒她,宽阔结实的双臂将她捧起抱下马车,却是让正欲过来说话的祁善惊诧的止步,丫鬟婆子们瞧见纷纷低头,侍卫们各个瞪了眼睛瞧着秦穆戎,一直目送他抱着叶云水进了屋子。 祁善心里有些苦,瞧着秦穆戎半晌也没有出来安排事的意思,只得叫来了庄子上的大管事,安排随行的人马就位。 这些日子劳心劳神,叶云水真的感觉到疲惫,这一觉醒来却是连午饭都睡了过去没有醒。 夕阳斜下。那轮悬挂的太阳已没有了烈日的光辉,蒙上一层橙,将整个天空的蓝都染成了红,让那浮动的白云也沾染了红晕,一股带着草香和泥土味的气息微微吹过,叶云水微微的动了动眼睛,却见到这样一幅画面,侧目再瞧,却见她窝在秦穆戎的怀里,那硬朗的脸庞正瞧向那红夕漫天,透露出几分旁日里没有的怅然。 “你醒了?”秦穆戎低头看向仍是睡眼惺忪的她,“你可真能睡。” 叶云水从他怀里抬起头,却见二人正坐在青青嫩草为底,上面铺就的羊皮毯子上。 此处是一座山的半山腰处,虽非是山顶,可却能眺望到落日西下的景致,还没有山顶那么大的风。 叶云水也未起身,就这样靠在他的身上,半眯着眼,偶尔抬眼瞧一瞧他皓如星辰的眼眸,第一次觉得他没有那浑身刺猬一样的戒备后,人长的还是很俊朗的,特别是他英挺的鼻子,是叶云水最喜欢的地方。 秦穆戎被盯了许久,挑眉看她,“看够了吗?” 叶云水点了点头,微抬了脑袋凑上去亲了他的鼻尖,“很帅。” “帅?什么意思?”秦穆戎问,“爷倒是做过军队的统帅。” 叶云水只觉得头大,一不小心溜了嘴,二人说的不是一个位面语言了! “是说爷英俊。”她只得补充道。 秦穆戎俯身亲了她的唇,一股微风吹过,带着阵阵花香,一朵蒲公英的绒毛被卷起,轻抚着她的面颊而过,让她长长的睫毛不由得抖动了几分,那白色的绒毛迷蒙了她的眼。秦穆戎轻啄一下,让她恢复清明的目光。 夕阳斜下,那浅淡的橙逐渐变成绯红,就似是天空羞红了脸,红霞笼罩下,那二人的身影渐渐的重叠在一起,似是一幅美丽画卷。 叶云水的肚子咕噜的响了起来……真破坏气氛。 二人的脸色僵了一分,秦穆戎指了指一旁的食盒,“带了点心来,快些用,别饿坏了爷的儿子。” 叶云水坐起身,拿了点心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爷,这是哪儿啊?其他人呢?”她边吃边瞧着周围,却只有他们两个人。 秦穆戎一指山下的某处地方,问着她道:“还记得那个地方吗?” 叶云水伸长脖子远眺望去,一片盈盈翠翠的竹林映入她的眼帘,几声钟鸣适时响起,那里却是她第一次见到秦穆戎的地方,静安寺…… ……………………………………………… ps:加更章送上……呼!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主意 第二百一十二章主意 如果当初没有下那一场雪。她也不会去踩雪。 如果当初没有去踩雪,她不会现竹林中受伤的他。 如果当初她转身离去对他的丧命视而不见,也不会有他后来的设计强娶,也不会有如今依偎在山顶看日落,听钟声。 叶云水回想起这一切,似是一切命中注定。 从初到这个世上到现在仅仅有将近五个月的时间,她似乎未歇过半日,想法设法的在叶府立足、退婚,走过鬼门关,被指婚,被陷害,有因她而死的,也有她下令弄死的…… 并非是她想争权夺势,而是因不争只有死路一条。 她就像是被命运追赶着的犯人,稍有停歇就会被生活鞭挞,只能永不停歇的奔驰在命运的轨迹上…… 扭头看向秦穆戎,见他的目光闪烁出复杂的神色,叶云水把头轻靠在他的肩膀,她很想问一问当初在庙里他为何不辞而别,可终究没有问出口,他们之间虽然是同命相怜。却还没有达到与对方无私密空间的地步。 寺庙的最后一声钟响停了,好似在这一刻连风都静止了一般。 秦穆戎低头看着她,伸手抹掉了她嘴角沾着的点心渣,嘴角扬起一抹笑,叶云水感觉那笑容有些苦,再瞧时却已消逝。 二人没有多言,秦穆戎把披风褪下裹在她的身上,二人各自盘算着心事,就这样依偎着。 远处,一个俊朗的身影驻步瞧着那重叠的身影,目光中只有孤单的萧瑟…… 秦穆戎与叶云水回了庄子上已经是傍晚时分,祁善摆了一桌子酒席,一边逗弄着床上的姝蕙,一边等二人回来。 瞧见秦穆戎进门,祁善才放下手中的拨浪鼓,嘴上抱怨着:“二哥,嫌我来碍你事儿就罢了,也不至于你们自个儿连饭都不吃啊。” 说着,祁善直接坐了桌前,端了饭碗准备开动。 叶云水笑着道:“本来跟爷还想晒晒月光呢,不是怕饿着小公爷才不回来,您居然还排揎上咱们了……” “晒月光?”祁善僵了一张脸,直接闭了嘴,他跟叶云水虽然见面不多,可打交道却是不少,跟她斗嘴简直是找不自在。 秦穆戎动了动嘴角,让叶云水坐下用饭。丫鬟们欲上前伺候,祁善则是摆了手,“都不是外人,自个儿用就行了,否则跟那府里还有什么不一样!”说着,他用公筷给叶云水夹菜,“小嫂,尝尝这个,都是庄子上种的。” 叶云水对他这般殷勤有些不太适应,目光则是瞧向秦穆戎。 秦穆戎倒是不客气,“用吧,咱们是客,客随主便。” 叶云水瞪了瞪眼睛,却没想到这庄子是祁善的,这才笑着吃了祁善夹的菜,又用公筷给秦穆戎、祁善各自夹了菜,祁善笑呵呵的用了,一顿饭吃的很是顺畅。 饭毕后,祁善则是说起最近药膳阁的事,“……生意太火了也不是好事,好多人都想插足进来。见旁人赚钱各个心里都痒痒,前阵子已经挡了三拨,可这终究不是个事,实在不成,咱再开个分店,让他们去那个槽子里抢食,小嫂您瞧着这事儿成不?” 叶云水看秦穆戎,秦穆戎却是道:“这事儿你自个儿做主。” 祁善也是这个意思,“二哥如若想做主也就不用问小嫂了,毕竟是您的股。” 叶云水则是道:“小公爷莫急,容我想想。” 祁善也不急着催,而是跟秦穆戎说起旁的事,多数都是朝堂上党争之事,叶云水则独自坐在一旁思索。 如若再开一个药膳阁,便是要唱对台,即便祁善想拉着她去掺一脚,秦穆戎也不见得乐意,可如今祁善想必也是被这群见钱眼开的人闹的没辙,以前光是个楚香楼就已经是涅梁城最大、最贵、最火的地儿,如今这药膳阁却是更让人眼红。 不过叶云水并认为开个分店是好主意,不过若是奔着把事儿做砸了去倒是可以……心下里几番思索,叶云水倒是有了个主意,但还觉得这事儿要跟秦穆戎通个气后再给祁善答复。 祁善依旧在跟秦穆戎说着朝堂上的事,目光却时不时的飘向叶云水这边,不大一会儿,祁善再抬眼瞧去,却见叶云水已经趴了桌子上睡着了。 秦穆戎看着祁善朝那方向努嘴,转头看去却见叶云水又睡了…… “小嫂今儿累了,二哥先歇了。这事儿明儿再提也不迟。”祁善说着便退了出去,秦穆戎走向叶云水,却见她正闪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又耍什么心眼儿呢?”秦穆戎将其抱进了内间,二人躺着说话。 “不是婢妾又耍小心眼儿,而是心里有个主意想先问问爷。”叶云水就算是再能睡,也不至于睡一天了还能睡着,她是对秦穆戎与祁善之间的关系没底,按说从他们二人的来往来看应该是很近的,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祁善说到底是外戚。 秦穆戎刮着她的小鼻子,“有什么就说。” “婢妾心里有个想法,想放了这边的药膳阁,由着那些见钱眼开的争去,谁想入股谁想掺一脚,只要够身份够实力便放开了大门欢迎。”叶云水见秦穆戎挑了眉,继续说着:“婢妾想在其他的地方开分店,比如……爷熟悉的西北。”这话中的含义很深,叶云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穆戎,等着他的回答。 秦穆戎本是轻松的神色略有凝重,沉了片刻才是道:“你继续说。” “开分店这事儿婢妾一个女人做不了,却还得依仗个压得住场面的,婢妾今儿未说出来,是因为不知爷是否觉得小公爷做这个角色合适?”叶云水也未有什么隐瞒。直截了当的说。 “你不信祁善?”秦穆戎淡淡的问道。 “婢妾信不信无所谓,主要是爷是否信得过,往后的事没人说得准,这事儿还得爷拿主意。”叶云水叹了口气,只等着秦穆戎答话。 秦穆戎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之色,让叶云水颇感纳闷。 好半晌,秦穆戎才点了点头,“这事儿可以考虑,明儿见了祁善再详细的说说。” 抚摸着她的头,秦穆戎一本正经的道:“怪不得不长个子,都被心眼儿给坠住了!” 叶云水一瞪眼。不满的撇撇嘴,她这几个月虽也长了些个子,可与秦穆戎一比却才到他的下巴,她却又不能说因为嫁的早所以才不长个子,只得埋怨道:“又不是婢妾愿意的,不多想些早成了护花的泥土了……” 秦穆戎狠狠的咬了她的嘴唇,“这张嘴可真是遭恨,整日里浑说。” 旖旎涌起,叶云水起了身,想起昨儿个被秦穆戎骚扰,生怕他一会儿又起了色意,叫了花儿和青禾打水净身,秦穆戎也去沐浴更衣。 叶云水如今怀了身子不能时常的沐浴,则用水擦拭了身子,快的先回了屋子进了被窝,争取在秦穆戎归来时先睡着,不大一会儿,她就听到了秦穆戎爬上床的声音,又被那个温暖炙热的怀抱拉进了怀里。 叶云水扭了扭身子,抱着他的胳膊装睡,却听到秦穆戎在她耳边呢喃道:“今儿先放过你,往后一起算。” 苦叹一声,叶云水只想着她生完孩子的话这日子还能消停? 第二日一早,秦穆戎和叶云水等了祁善来吃早饭,可等了许久才见祁善匆匆而来,一双桃花眼也没了笑眯眯的模样,反而是一副阴狠的厉色。 叶云水没敢开口问,只看向了秦穆戎,秦穆戎怕祁善不好开口则邀了他到一边先谈事,祁善也不打算背着人,“没什么不好开口的,他们都不怕丢人,爷也不怕臊的慌了,昨儿不是刚说了那些个脑子里全是铜臭的想往药膳阁插手?刚又托人送了女人来,连提亲的都6续的登门了,我家老爷子一怒之下全给轰了出去,派了人来给我骂了个狗血喷头。” “就这也就还罢了。我们家那几位嫂子也跟着凑热闹,整日里跟我家老太太跟前吹风,谁家的姑娘如何如何的好,老太太又不明什么事?只当是不错的,又把我定亲的事给勾起来了,这不是要人命么!”祁善看了桌子上放的粥,端了碗就全倒了嘴里,好似那是仇人似的。 叶云水忍不住笑了出来,祁善脸色更黑了,“小嫂您旁日里主意最多,您倒是帮忙想个,总不能瞧着弟弟跳火坑了吧?” “这是喜事啊,怎么成了火坑?国公夫人想的没错,您也确实到了定亲的年龄了。”叶云水瞧着那双桃花眼瞪成桃一样就忍不住逗了两句,却被秦穆戎给斥了,“你若有主意就出个,没有也被逗弄他,让他自个儿想辄。” 祁善的黑着脸,不得不又将目光投向叶云水。 叶云水则是道:“那小公爷您是想娶亲还是不想?” “当然不想。”祁善毫不犹豫的吐了几个字,却还心虚的看了一眼秦穆戎,拿起桌子上的茶径自的吃着。 ……………………………………………… ps:感谢大家送上的平安符和粉红票,多滴话不说了,大家等更新吧。 感谢洛蜻、虞美人、书友1o12111856o5747书友o912o722o1421o3、飞翔的小糖、1i1y929、大写c、咪莹、若禾、书友o9o613o14838951的粉红票,感谢虞美人、书友1o12111856o5747、萨洒、馨芯月、澜无痕的爆竹的平安符 第二百一十三章 搂钱 第二百一十三章搂钱 秦穆戎对祁善的目光只作未见。 祁善则是看着叶云水道:“小嫂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我这心里都急的乱蹦了!” 叶云水一脸认真的说道: “第一个办法,您说您都瞧上了,要娶就都娶回家,要不娶就一个都别进门,还耽误您在外眠花宿柳……” 叶云水说完便笑着看祁善,却把他闹了个大红脸,嘴上抱怨的道:“二哥,您也不管管,小嫂这什么浑话都敢说!” 秦穆戎白了叶云水一眼却不说话。 祁善没辙只得继续问,“那第二个呢?” 叶云水也不顾秦穆戎白愣她,继续的调侃道:“第二个则是自污了名声,比如打女人啊,换女人如衣服啊……说您不喜欢女人,多跟我们家三爷走动走动……恩,这样估计没人敢把姑娘嫁您了。” 祁善一口茶全喷了……咳嗽不止! 这一次连秦穆戎都觉得有些忍不住了,不得不狠瞪了她两眼,“你说点儿正经的。” 祁善满脸的失望,脸色青紫的跟冻茄子似的。 秦穆戎故作咳嗽状,却也是忍不住笑了几分,祁善顿时嘴角就抽抽了…… 叶云水瞧着二人,清了清嗓子。“小公爷如若不同意前两条,那不妨听听最后这一条如何?” 秦穆戎看了她,知道她是要说昨儿的事,也没在其中插嘴,反倒是祁善只抬了抬眼皮,生怕又被叶云水给打击的心力交瘁。 “您不妨出手些药膳阁的股,让够份儿的都插手进来,不过前提得让您顺了心才成,不妨直截了当的说,送女人的还是要结亲的都断了心思,您肯让一步,那些人也没必要上赶着寻那些歪门邪道了。”叶云水这句算是说出了正题,果然祁善暗淡的脸色多了分光泽。 “小嫂何出此言?”祁善琢磨半晌皱了眉,“这却是要让我低头认怂?而且让这一步给您这儿也会添不少麻烦,不行不行!” 叶云水嘴角扯了一丝笑,也瞧见秦穆戎肯定的目光,便是道:“小公爷莫担心,之所以能跟您说这话定是有旁的主意的,您不是认怂的,难不成我就是?即便我肯,世子爷也是不肯的!” 祁善满脸的茫然看着二人,“小嫂有什么主意尽管说吧,就别连带调侃弟弟我还卖关子了,您只要不说让我马上造反,旁的都依您。” 叶云水也不再逗他,“把涅梁城的份子让出来给他们,咱们去旁的地儿开分店。这城里有您的楚香楼已经是惹人红眼了,有四个字叫过犹不及,盯着您的都是什么人?都是皇室宗亲,达官贵人们,旁的人也不敢有这心思,瞧着您整日里嘻嘻哈哈的搂银子哪个不眼红?这涅梁城的钱不能都让您一个人揣兜里,他们想分这块您搂够了的地儿,您不会换个地儿去赚?而且不见得就比涅梁城里少!” 祁善一个激灵坐直了,目光在叶云水和秦穆戎之间徘徊,见秦穆戎没有反对的神色,便知二人已是商议好的。 “昨儿本来想了一半却是睡着了,今儿早上跟爷一说,爷说得跟小公爷您商议下才成,可您今儿一早上来便气冲冲的,这也是刚倒出空来说……”叶云水说着还不忘抿着嘴笑,臊的祁善满脸通红,一双桃花眼也没了神色,“小嫂您又臊我,这么做不是不行,可这群人一搅乱,药膳阁的生意可就完了。” “方子可是你的。你走哪儿,哪儿才是真的药膳阁!”叶云水笑够了,神色也正了起来,“就是要让他们抢钱抢疯了,不然哪儿有热闹看去?这事儿往好了办不成,往砸了却是好办的……我们辛辛苦苦折腾起的台子他们想掺和就能得逞?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不都是嫌银子多?那您不妨就收着,连去外地筹备分店的银子不都有了!” 秦穆戎的脸色也多了几分惊诧,昨儿他也只是听叶云水随口提起,却不知她已经想的这般长远。 祁善则是满眼冒星星,更多的是想了个主意能让他解气,这才是根本! “小嫂这个主意好,只是要参股的人太多了……整日里再来缠着我,可实在是头疼的很!”祁善笑着道:“小嫂还有什么主意都说出来听听?” “怕他们缠着你也好办啊,谁想参股的?都聚了一起去,赚银子的事又不比旁的,谁官大谁的爵位高就上?没那么个规矩,当然是谁钱多、谁的实力强才成,终归敢来找您的都不是一般人,您让他们自个儿出,谁给的价格高,您就允他们一股,分成二十股,一股一股卖,但凡有那倔驴脾气混不吝的,指不定脑子一热多掏不少银钱,抢女人时都那么来劲呢,抢生意不也一样的道理?”叶云水满眼的狡黠,看的祁善心里直哆嗦。这女人狠起来可真是不一般啊! “咳咳……”祁善有些不习惯叶云水这风格,反倒是脸上尴尬的很,“小嫂这主意绝妙了。” “想好事不成,也就只能想点儿馊主意,您就算弄个分店给他们抢食,他们一样盯着您不放的,既是他们不想让您好,您索性价格往高了卖股份,至于他们都买去了,将来能不能做成可就不是咱们的事了,谁家开店做生意不是有赔有赚的,他们要药膳方子,也成啊,拿银子买,按张买,或者用方子入股,总之一切有银子就好谈,有那个不想多出银子还想参股的,莫说不用您出手,那些捧着银子参股的就能吃了他!” 叶云水一张小脸笑得可是高兴,秦穆戎不由得拍了拍她的头,“有你的地儿就消停不了……” “爷这话可冤枉人啊,不是您要婢妾替小公爷出银子的么。再者说了,婢妾这好好的铺子,按月往里进银子的,却被那些人搅和了,难不成还不给他们点儿教训看看?他们乐意出钱,婢妾就卖股了,还不用干活还能拿银子,何乐而不为?”叶云水转头再看祁善,“不过卖了那么多银子,估计的有更多人家惦记着给小公爷许亲了!” “小嫂您就甭再拿弟弟开心了,这事儿我干了!想跟爷一个槽子里争食的。也得看他们长没长那张嘴!拿了银子后,爷就出去挨个的地儿弄分店,涅梁城里搅和我,还不允我出去讨饭碗了?这可是辛苦钱了,谁再跟爷抢,我跟他急!” “开分店这事儿却是不能张扬的,钱赚了是自个儿兜里的,难保他们知道了不争抢着跟您掺和跟您抢,留了这个药膳阁给他们折腾去就是了,所谓财不露白,炫耀出去倒又成了事儿了!”叶云水不得不嘱咐着,就怕祁善头脑一热。 祁善连连点头,“小嫂说的对,这回我也长记性了,绝不能让那群王八蛋再知道,往后分店的铺子您占五成,其余的是弟弟的,这次要找信得过的派出去才成。” 秦穆戎半晌未说话,这会儿却是插嘴道:“这事儿不急,要从长计议。” 祁善点了头,“我得先回去把家里那些个烂事儿整踏实了,既是如此我就先回,你们二人自便了……”说这话,祁善便兴高采烈的又走了,好似一刻也等不得了似的。 叶云水瞧着这早饭也凉了,只得让丫鬟们端下去再热上一遍,又与秦穆戎道:“爷今儿个还带婢妾去看日落?” 秦穆戎摇着头,“你派了巧莲和巧云出来,就不问问如今进度如何?” 叶云水心里惊诧,如若秦穆戎不说,她还真的没想起这个事来,如今那外伤医馆却不知筹备的如何了? “爷要带婢妾去瞧?”叶云水心里有些兴奋。 “吃过饭咱们就去。”秦穆戎道:“路不近,咱们恐怕又要耽搁一晚。” 叶云水连忙让丫鬟们打点行装,又问了姝蕙,苏妈妈则抱了姝蕙来,“许是这庄子上空气清新,小主子昨夜睡的很踏实。” 叶云水抱过来逗弄了一会儿。姝蕙的小脸果真笑容更多了些,脸色也好了不少,秦穆戎只在一旁看着,叶云水本想让他抱一抱,可却见他心不在焉,也不强求,许是抱着姝蕙又会让他想起柳氏吧? 用过早饭后,一行人便又是上了路,这一路继续向西,却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了马车。 叶云水被扶下马车后瞧见门口巧云、巧莲二人伸着脖子在张望着,瞧见她下了马车,脸上不自觉的绽放开笑。 二人又想上前,可秦穆戎在却也不敢逾越,只得翘企盼,脸上写满了焦急。 秦穆戎去了旁的屋子,巧云和巧莲才敢上前。 “奴婢见过叶主子……”巧云和巧莲二人福身行礼,却被叶云水给扶了起来,“这又不是在府内,还行什么礼,如今出了府就不要再奴婢长奴婢短的。” 巧莲反驳道:“无论在不在府内,叶主子都是主子,您的恩德奴婢们不敢忘。” 叶云水笑着看她二人,脸上没以前那么白皙,也瘦了,可瞧着精气神却是好的,应该过的还是顺心…… …………………………………………………… ps:唉,大过年的,大家都注意多保暖,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生病,好痛苦!呜呜呜呜…… 感谢雾吟风舞、安静的离开我、人生皆道场、1itt1evv、紫幻1o65、禅影夜裟的粉红票。 第二百一十四章 筹备 粉红240加更 第二百一十四章筹备粉红24o加更 这是个山坳里的村落。而叶云水所进的却是这村落里最大的府邸,四面环山,还能听到远处的水声,鸟啼虫鸣,却是个养生的好地方。 巧云扭头看到了花儿和青禾,与她二人也是亲近的,嘘寒问暖的说了半晌。 巧莲上前道:“……今儿就由我二人伺候叶主子,你们都好好歇歇,就甭争了!” “那倒是好,奴婢可偷懒了!”青禾笑着道,如若没有巧云和巧莲二人出府,她也不会被提了大丫鬟。 巧云二人扶着叶云水进了屋子,忙前忙后的,待一切都准备妥当,才与叶云水说起这医馆的事。 “奴婢们出府后,世子爷便将奴婢们安排到这儿了,如今已经有四十几个学徒,奴婢们尽量的把手艺传下去,如今已学的似模似样了,只等着叶主子来再瞧一瞧,如若您允了。这些人有一批将被派出去开医馆,另外一批则继续留下教授学徒,另外您吩咐晒干的鸡肠子鸭肠子,如今都已经弄好了,而且剪成了一根一根的线,倒是结实的。” 叶云水倒没想到她们的进度这么快,“那就带我去瞧瞧。” “奴婢叫他们进来就是了,您如今可是宝贝着,多走一步都可能出事儿,唉,早知奴婢们就应等您生了小主子再出府,如今身边没了得利的,花儿和青禾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在府内就应该教会几个练练拳脚的,也不至于这会儿身边没得用的人。” 巧云脸上全是悔意,看得出她是真心实意。 叶云水则是笑,青禾倒是个嘴快的,“巧云姐姐甭担心,如今世子爷又派了四位会拳脚的婆子随行,保护着叶主子。” 巧莲则是转身看那四位婆子,福了福身道:“辛苦各位嬷嬷了!” 四个婆子也象征性的回了礼,巧云则出去叫了那批学徒进来,岁数都不大,最小的才九岁。 一次进二十个,互相的包扎演示,叶云水瞧着那动手能力都不差,显然是练过许久的,另外有抽查着问了几个问题。也都对答如流,便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都不错,出徒了。” “每人赏五十个大子儿!”叶云水笑着看赏,那些个学徒更是跪地谢恩,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 巧云和巧莲二人脸上多了几分自信,“得了叶主子赏可美坏了他们,世子爷寻这些人来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旁日里得了月例银子都心疼着不舍得花。” 叶云水心里一紧,却是没想到秦穆戎会收拢这些孤儿,心里一酸,她深藏心底的某根线被狠狠的拨动了一下! 是秦穆戎早就预备下的这些孩子,还是因开医馆先寻的?叶云水更倾向于前者,秦穆戎那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她虽是没说过让他寻那些个孤儿,可他却这般做了…… 一滴不争气的眼泪掉下,却是吓坏了屋中的众人。 巧云和巧莲连忙上前宽慰,“叶主子这是怎么了?可是奴婢们说错了话?您可别吓唬奴婢们……” “没事儿,就是想着他们都是孤儿的,心里酸了下。”叶云水吩咐着青禾,“回府后把那些不常用的麻布送来二十匹。给这些孩子们裁了衣裳!另外这附近是否有农家?买上些豚肉炖上菜给她们解解馋。” 豚肉就是猪肉,古代都是穷人家才吃这个,可对这些孤儿们来讲,就算是这他们也吃不到嘴,叶云水还能想起来她小时候第一次吃到红烧肉时,那就像是做梦一般,连续多少个夜晚都梦到能吃红烧肉,那种滋味儿是旁人体会不到的。 巧云颇有些为难,“叶主子莫破费了,世子爷吩咐下来给的伙食都是相当好的了!” “我说话不管用了吗?”叶云水说着就要急,巧莲连忙推着巧云出去,又使着眼色,“叶主子说什么就快去,又用不着你的银子,跟着操这个心作甚!” 巧云连忙出去办事了,叶云水这才算心里舒服了些,又问起旁日里这豚肉的做法,去被告知是煮了吃,顿时让叶云水觉得是糟蹋东西,那么做怎么能香?心里便起了心思要做一把红烧肉试试。 秦穆戎是不可能让她亲自动手的,她便是叫来了这儿的厨娘,把做法吩咐了下去,却是让厨娘的脸色很复杂,“叶主子,要放那么多的糖?给那些人吃了可不糟蹋了?”这年头糖却是好东西。 叶云水又要火,巧莲则连忙的喝了出去,“叶主子说什么就照着做,容得你个奴婢在这里多嘴废话的?还不快去!” 那厨娘本是想卖个好却没成想拍了马蹄子上,脸上也是阴晴不定的。连忙退出去做事了。 看着巧莲那小心翼翼的脸色,叶云水本是绷紧的脸忽得松了下来,不由得自叹道,她这是怎么了?只因那些孩子都是孤儿,却非要纠结于一顿饭,就算是这一顿遂了她的心意,往后却也是要与往日那般,哪能顿顿吃红烧肉呢,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却是心里一时纠结犯了糊涂了…… 饭菜做了上来,秦穆戎倒是不介意什么穷人吃的富人吃的,甩开膀子吃的很香,叶云水也破天荒的吃了三四块,回味了下红烧肉的味道甚是舒坦。 转头问起那些学徒,巧云脸上又多了踌躇之色,花儿则上前劝慰道:“都有肉有菜了,您就放心吧,不过您是主子,他们是学徒,定是菜多肉少的!” 叶云水这会儿也是想开了便释然了,“用肉汤煮些个菜也是有滋味儿的。” 巧云见叶云水松了那个牛角尖的劲儿,连忙绽放开笑脸应和,“每个月他们都有各自的月例银子。衣食住行都不缺,您就放心吧。” 秦穆戎不知刚才生了什么事,也没多问,晚间二人歇了的功夫,秦穆戎则是说起这些学徒的来历。 “……这些都是军中战死将士的遗孤,那些做活的多数都是寡妇,以前只想着将他们养到十几岁便给他们自谋生路,这辈子不要再入军效力了,你提了医馆后我才起了心思,教他们手艺总好过自谋生路强。”秦穆戎语气虽淡,可叶云水能感觉到他心底的那份悸动。 叶云水靠了他的身上。“爷是个心善的人。”有他这般地位还如此有心的人却是不多的,人说越是接近过死亡的人越能感觉到生命的珍贵,他和她都是这样吗?…… 秦穆戎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说起另外一个事,“上次你让寻的铁匠铺子已经都妥当了,而且还按照你的要求做出了第一批的那个夹子。”其实说的是镊子,不过叶云水没法与其解释便叫为夹子。 “还有那针,实在无法弄的比绣花针还细了,如今都是那些女眷们用手磨。”秦穆戎的目光很认真,“真不知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叶云水只是一笑遮过,总不能跟他说自个儿不是这儿时代的人?当场就被当做妖孽杀了! “明儿婢妾先去瞧瞧,然后教了巧云和巧莲用法,然后再由她二人传授下去,虽然这些孩子已经可以开医馆了,不过这技艺还是精益求精更好,毕竟是事关人命。”叶云水对此要求的很苛刻。 秦穆戎也点头:“可以,什么时候你点头了,再允他们出去开医馆。” 二人又说了些往后医馆的打算,也是要在西北各地先试行,而涅梁城这里却是丝毫不沾,叶云水虽未明说,却能够感觉到秦穆戎在铺一条看不到的后路……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则是手把手的教了巧云和巧莲如何用镊子和医用针,还有如何做消毒棉,“……用之前必须要消毒,这样避免伤口感染。” 巧云和巧莲二人很用心的学,青禾的脸上露出几分羡慕的神色,花儿的时不时的提醒着叶云水莫要太劳累。 在这里又耽搁了一个上午,下午时秦穆戎带着叶云水踏上了回程的马车,巧云和巧莲二人哭的跟泪人似的,而那些个学徒则是跪地送他们二人离开。 二人又回了祁善的庄子上,祁善从昨日早上离开到现在并没有出现。 “爷,咱们也离开了两日了,明儿回吗?”叶云水虽然在这里呆的很舒适,可心里仍是惦记着府里的事,不知沈氏三人做的如何了? 不是她纠结于权势争斗,那是因为还无法洒脱的放手。如若真有能放开的那一天,她很希望能在那山坳里活到老。 秦穆戎似乎也与她有同样的感觉,“明儿咱们一路往回走,带你在街市上瞧瞧热闹。” 叶云水笑着道谢,与秦穆戎相处久了,她也习惯了他冰冷的模样,他的这种性格是生活的磨难造成的,怨不得他自己。 二人相拥而眠,秦穆戎轻啄其唇,一双大手很不老实的摩挲着,目光中充满着渴望,叶云水红着脸把手往下放去,把头扎在了他的颈窝里不肯抬起,他却感觉到她烫如火的温度…… “云水……”秦穆戎第一次呼唤她的名字。 屋内*光无限,两颗孤寂的心第一次这般的靠近…… ………………………………………… ps:感谢四季不分、我是紫色玲珑、夜灯渔火、书友2o1o1o23o8oo36648、网购一小兵、hsyaya的粉红票,感谢澜无痕的爆竹、一心想飞的香囊 第二百一十五章 欺主 第二百一十五章欺主 回王府的路上,秦穆戎由着叶云水的性子逛了几个小店。还在路上吃了一碗酸辣粉。 本秦穆戎是死活不应她这要求的,架不住叶云水又是撅嘴又是掉泪的,恨不能坐了他怀里揪烂了他的衣服! 连苏妈妈说回去给她做了吃都不成,俨然一副不给吃就寻死觅活的模样。 怀孕的人心娇,叶云水只觉得吃不到嘴这天都要塌了似的…… 秦穆戎无奈,只得让人花钱买上一碗,先检验了是否有毒,花儿又争着吃了几口,过了一刻钟瞧着没事儿才允叶云水用了。 “好吃。”叶云水舔着嘴唇,吃的喷香,那煮好的粉又淋了芝麻酱,上面浇了烧红的辣椒油,兑上醋,放了花生碎,洒了葱花香菜,简直喷香无比。 叶云水把碗举了秦穆戎跟前,“爷要不要来一口?” 秦穆戎连忙躲了,“你自己吃吧。”他闻着那股子酸味儿就没什么食欲。 叶云水巴不得他不用,只觉得看到这又酸又辣的就想吃,就像是心里有猫抓似的,好容易端到手吃的甚是狼吞虎咽。 秦穆戎的嘴角向上翘着。嘘声的在她耳边问道:“爱吃酸的是儿子吧?” 叶云水斜眼瞧着,“您不一直都认定是儿子吗?” 秦穆戎捏了捏她的脸,“这张小刀子嘴,快吃吧,又酸又辣的也就你得意这个!” 叶云水把那汤底喝了个一干二净,撂下碗,撅着油嘴就往秦穆戎脸上蹭,秦穆戎连忙往边上躲,却架不住叶云水追着蹭,本是能一把抱住她,却又不敢用力,怕碰了她的肚子。 叶云水坐了他身上到底亲到了他的嘴,那又酸又辣的味道让秦穆戎苦着脸,又狠狠的蹭回来! 二人这般的戏耍着,马车却是动来动去的,又不时的听到叶云水咯咯的笑,苏妈妈、花儿和青禾脸上全是震惊之色,扭头看向秦忠,他虽是绷着脸可眼睛也是瞪了好大,显然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二位主子在干嘛? 侍卫们连忙围成一圈把马车挡了个严严实实,旁的路人都绕路走。 不大一会儿,就听了马车内叶云水的吩咐,“去使人问问这酸辣粉怎么做的,方子肯定跟咱们府里的不一样,回头请府里的厨娘给做着吃,多给人家些银子!” 青禾一愣,连忙让侍卫过去说合。都打点妥当之后,王府的马车队伍才算是继续前行,回了王府之内。 秦穆戎被叶云水蹭了一身酸辣粉上的油,直接去净房洗漱了。 叶云水坐了梳妆台前卸了穿戴,后院就听了信,沈氏和米氏闻风而来。 叶云水让人拿了外面打包的酸辣粉来,“外面带回的,有爱吃的就拿去吃?” 闻着那又酸又辣的味道,沈氏和米氏没一个想上前的,都表示晚间已经用了,这会儿不饿。 叶云水也不硬让,沈氏则是道:“叶主子不在家的这三天,贱妾们可是苦了,连银子都没得用!” “没月例银子?”叶云水知道沈氏这是故意来说的,“不应该是前天拨过来的?” 米氏苦着脸,“是了,可却数目不足,贱妾去讨要个说法,却还被骂了回来,小米氏也去说理,却被管事的嬷嬷指着骂了顿。当时就气的一病不起,还道是活了这么多年被一个老奴给骂了,脸上的体面丢尽了,不想再活了!” 叶云水故作惊诧,心里却想着这三人闹的动静儿还不小,这会儿正好秦穆戎从净房出来,沈氏和米氏都不约而同的闭了嘴,目光却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爷,过去瞧瞧吧,小米妹妹病了。”叶云水到他耳边嘘声了几句,“……就算是侍妾,也没得让一个老奴这般侮辱的,爷得去给讨个公道,不然婢妾都心气难平,实在是太过分了!” 叶云水说完,就见秦穆戎的眉头紧拧在一起,冷着声音道:“是哪个嬷嬷说的?” 沈氏被他那副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回道:“就是上次来院子里要抱小主子走的那个王嬷嬷……”这话无非是雪上加霜,秦穆戎的脸色果真更是沉了。 走到屋门口,秦穆戎吩咐了秦忠几句,一行侍卫便是走了。 不大一会儿,秦忠和手下的侍卫便带了那王嬷嬷进了院子,跪了叶云水跟前,整个人筛糠了一般的哆嗦着,好像是受了惊吓。 “回叶主子的话,世子爷让卑职传话于您,这个婆子坏了规矩,任凭叶主子和各位小主处置!”秦忠的声音很洪亮,可听在那王嬷嬷的心里却像是丧钟一般的可怕。 “世子爷呢?”叶云水不由得问道。 “世子爷在‘易安堂’。”秦忠只说了这一句便退了出去。 叶云水也习惯了他们的行事方式。没再追问,而跪在地上的王嬷嬷则吓了跪着往前爬了几句,“老奴冤枉啊,叶主子开恩啊!” 叶云水坐了主位上,冷眼瞧着王嬷嬷,“您的腰伤可是好了?” 王嬷嬷一怔,没想到叶云水会问起这个,连忙回话道:“托叶主子的福,老奴的腰伤好多了,叶主子仁慈,您必定不会与老奴这等腌臜人计较,老奴嘴贱,您饶了老奴吧……” “腰伤好了就成,我饶了你可以,可米小主是否饶你我就做不得主了!”叶云水吩咐着旁边的婆子道:“把她带了米小主那里去,世子爷这么做也是为她出气呢,我身子沉了,怎么罚都由她说了算。” 那王嬷嬷听了只觉得似五雷轰顶似的,拼命的跪地磕头求饶,“老奴眼睛瞎了,老奴最贱,各位主子饶了老奴这条命吧,各位主子饶命吧……” 青禾上前喝道:“你吵什么吵?本就是做错事的。主子们是否饶命由不得你在这里乱说嘴,叶主子刚说了身子沉了你还没完没了的吵,耽搁了叶主子休息你付得起责任吗?” 王嬷嬷被骂了个语塞,却是根本不敢还嘴,并非是她怕这几人,而是怕透了秦穆戎了,简直就像是心里塞了个大冰溜子,可是比三九严寒还要冷的慌! 沈氏和米氏二人好似也受了这王嬷嬷的气,那眼神都恨不得吞了她似的。 “叶主子既是疲了,就先歇了,贱妾带着这嬷嬷去给小米妹妹处置。您就放心好了!”米氏咬牙切齿的瞪着那王嬷嬷。 叶云水点头允了,两个婆子插着王嬷嬷,随着沈氏和米氏二人去了后院。 这些人走了后,院子里才算是清净了,叶云水叫来留守院子的杜鹃和墨兰过来问话。 杜鹃则是把这三日生的事全都给叶云水详细的回了,“……银子拨下来却是不够的,少了那十六个舞姬的月例银子,而且之前说的那一半也没给,道是让咱们院子里先垫付上,沈小主便是去‘易安堂’说了,王侧妃却没见她,又去寻胡总管,胡总管说您和世子爷都不在府中,让晚些天下去,沈小主又不干,与胡总管吵了起来,而后米小主才见了王侧妃,结果却被那王嬷嬷指着骂了一通,当时就气昏了过去,倒在了‘易安堂’,王侧妃连忙让人寻太医来诊治了。” “乐裳又领了那十五个在‘易安堂’门口跪拜,要么银子,要么放了她们出府,无论怎么骂都不肯离去,而后却是几位夫人给寻了来,大夫人和三夫人怎么说乐裳都不肯走,四爷和四夫人来了,才把她们都劝回去,道是等世子爷和叶主子您回府后再议。” 墨兰回着话,杜鹃从中回了一句,“不过这期间有旁的府上来送帖子的嬷嬷瞧见了,估计会传了出去……” 叶云水歪着脑袋听着乐子,倒是对这三人闹腾的还算满意,不过乐裳的表现倒是出乎她的意料,难道她这么快就想通了? “易安堂”内,王侧妃、冯侧妃与秦穆戎对坐。 秦穆戎的手叩击着椅子扶手,那带着节奏韵律的声音却让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心烦意乱。 “世子爷已经带了那罪奴走。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王侧妃终究是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秦穆戎侧目瞧她,“侧母妃多虑了,三日未归,我只是在这里陪您二位坐一坐,以尽孝心。” 秦穆戎这话让王侧妃和冯侧妃不由得互相对视,显然谁都不信他这份孝心的。 “世子爷的心我领情了,时候也不早,各自回去歇了吧。”王侧妃这话明白着是想撵人。 “不急!”秦穆戎冷着脸吐了两个字,可王侧妃和冯侧妃却是谁都未再多话。 屋内沉静的像是存放死人的屋子,冰冷、压抑,充满了火药气息,让人感到自内心的憋闷。 约莫过了两刻钟左右,秦忠匆匆来报,“回世子爷的话,米小主下令对王嬷嬷掌嘴二十、板子二十,那嬷嬷没挨过去,杖毙当院!” 王侧妃感觉自个儿的脸就像是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烫,冯侧妃一言不,只瞧着秦穆戎。 秦穆戎敲击着椅背的手指终于停下,“那种刁奴死不足惜,外人都道王府如今是奴大欺主,也真就是奴大欺主了!告辞!” 看着秦穆戎离去的背影,王侧妃心口一疼,险些气昏了过去,她曾经也是奴,王妃才是主…… ……………………………… ps:感谢青春苹果、金蛇&精灵、泪玲珑、吟唱的歌、左眼看人右眼看神、贡毛毛、琴素、地铁人羽人看书、*懒*、死神的重生、1969、白素素、jody、燕子小小小的粉红票,感谢美目盼兮yxq的爆竹 第二百一十六章 出招 第二百一十六章出招 第二日一早,胡总管便亲自送了银子来。叶云水接过谢了,没说半句旁的闲话。 倒是胡总管一直欲言又止,显得犹犹豫豫,叶云水却也没多嘴,昨儿秦穆戎归来虽是没多说什么,可显然他在“易安堂”没做什么让王侧妃顺心的事,虽王嬷嬷不是她亲自下令打死的,可王侧妃定是要把这笔账记在她的头上。 胡总管前几日与沈氏吵嘴,定是觉得不妥当,叶云水不想他把这事儿再说出来,就当不知道略过去了事。 虽然叶云水对此人不喜,可他终究是庄亲王爷的眼线,暂时得罪不得。 让花儿将银钱点清楚之后,叶云水便象征性的端茶送客,胡总管愣了一分也只得拱手退下。 “叶主子,乐裳姑娘在外求见。”杜鹃站在门口回话。 叶云水犹豫片刻却是拒了,让杜鹃回话,“今儿我不舒服,叫她改日再来吧。” 乐裳虽是在她离府之后做了些事,可她那傲娇清高的性子叶云水很是不喜,这会儿定是仗着做点儿事就以为能与她谈条件。叶云水不用猜也想得到她会说什么,如今只有让她在这府里撞的头破血流的,才能够明白她自个儿的分量如何。 花儿上前道:“奴婢随着乐裳姑娘去一趟,顺便把月例银子下去,只是今早上听‘梧桐苑’的嬷嬷说,昨儿有几个舞姬跪了许久也病了,叶主子瞧着如何处理?” 叶云水心里一合计,便是道:“挑两个病的不成的送出府,寻个医馆给瞧一瞧,毕竟只是个舞姬,公然往府里寻大夫来不妥当,治愈之后……先再外休养两日,我自会再给她们寻去处。” 花儿点头应下,便去办这差事。 叶云水想着杜鹃和墨兰回话时说了有旁人家送帖子的嬷嬷来瞧见了乐裳带着舞姬罚跪,这会儿她再送出去一两个,就更坐实了外人的传言,抢了王侧妃个老虏婆再想出为难她的招数之前,她先下手为强正是时候! 花儿的动作很快,带了两个腿伤比较严重的就送出了府,下晌的功夫,王侧妃就派人带了大夫过来,说是给昨儿下跪的舞姬们瞧伤,却是被叶云水用话给打了回去,“十几个舞姬而已,犯不上请大夫到府里来,伤的都已经用了药,特别重的都已经送出去了。不劳王侧妃惦念。” 王侧妃得了叶云水的回话,脑袋一沉,险些气昏一头栽过去,气的一晚上都未说出一句话。 院子里消停了几日,叶云水也算是歇息过来了,可却迷上了酸辣粉,一日不吃就觉得干呕难忍。 如今已经有两个半月的身子,妊娠反应逐渐的显露,旁人瞧在眼里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就着叶云水想吃的做,秦穆戎自那次出行回来后甚是忙碌,不过即便回的再晚也归来瞧她一眼。 叶云水就像是蔫儿了的小白菜似的,没了往日逗弄他的精神头,秦穆戎瞧着她那被妊娠反应折腾的苍白的小脸也长叹不已,连提议带她出去玩都没了兴致。 “过了这个月许是能好转。”叶云水喝了一口酸辣粉的酸汤,舒爽的叹口气,用帕子抹了抹嘴。 “祁善昨儿来了消息,本是想询问一下卖药膳阁股的事,我说你最近身体不舒坦,让他自个儿看着办。”秦穆戎看着她“咕嘟咕嘟”喝着那酸辣粉,嘴里都跟着泛酸。 叶云水连忙摆手。“别呀,这会儿许就是看到银子还能让我提儿精神头了!” “家里又不缺你的银子,还挺贪财的!”秦穆戎把她抱过来,摸着她的肚子,那一双大手就像是暖水袋似的,捂着叶云水冰凉的腰,不满的皱着眉头,“怎么这么凉?” 叶云水顺势靠了他身上,“是您的手太热了!”不过这双大手倒是热的很舒服。 秦穆戎思索半晌才点头,“你若有兴趣,明儿约了祁善过来谈谈,你在府中却是不知,他这回可是出了风头了,前阵子被太后叫去臭骂了一顿。” “怎么了?太后不是很疼他?”叶云水纳闷的问,祁善虽是小公爷,可是能在涅梁城里开楚香楼和药膳阁,光是有镇国公的旗号是不够的,可有太后这尊佛爷在后坐镇,他才混的如鱼得水。 “他散了口风出去,说谁家给他送女人或者要跟他议亲的,楚香楼和药膳阁往后恕不接待,而且还把忠勇伯家的二爷花大价钱送的两个女人转手放了药膳阁里弹曲唱词了!旁的人家派人说亲的也都纷纷往后退,谁也不招这麻烦,可有那些个不知这其中弯弯绕的,却以为是祁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人敬而远之了。如今外面都在传祁善的闲话,惹的国公夫人心里纳闷,而后得知真相气的病了。”秦穆戎说到这里也是叹气,“如今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没人敢嫁她了。” 说完,秦穆戎若有所思的看着叶云水。却见她捂着嘴哈哈大笑。“小公爷还真是豁得出去。” 秦穆戎看她幸灾乐祸的模样也忍不住牵了牵嘴角,“回头我使人约他过来,你这身子骨就莫出面了,背后出出主意就是。” 叶云水知道这是秦穆戎不想让她掺和进去太多,“爷放心,婢妾只出主意。” 第二日祁善应约而来,瞧见叶云水那蜡黄的脸色脸上不免多了几分担心,可碍于秦穆戎在场,他也不便多说,“……如今各家都酬着银子等着入股,大约有那么七八家人家,都在等着我的消息,小嫂还有什么妥当主意没有?” 叶云水看着祁善想起昨晚秦穆戎说的事,脸上却是忍不住的笑,倒是把祁善给笑的有些不知所以,秦穆戎轻咳两声,叶云水才是正色的道:“先抻一抻,不急着卖。” “小嫂这是何意?”祁善追问道。 “您这被人传着谣言,又被太后责骂总得有点儿脾气?而且这几日您这谣言一传,刨根问底儿的肯定会不少,到时候知道您要出手药膳阁股份的人家却是越来越多,动心思的也会越来越多!”叶云水说完,便是绷着脸忍笑。 祁善前几日也算是见识过叶云水的厉害了。也拿她笑话自个儿没辙,索性厚着脸皮道:“依小嫂的意思,这药膳阁的股份再炒的高点儿?” “那是,都惊动了太后她老人家,您若是随随便便得点儿银子就给卖了,那才是丢了脸面!”叶云水这话说的颇有深意,“太后她老人家下个月可是寿诞了,您总得孝敬她老人家点儿好玩意儿,博她老人家一笑不是?” 祁善瞬间就明白了叶云水的意思,他们虽是卖了药膳阁的股份,可那白花花得来的银子也是众人盯着的目标啊。借着太后寿诞,他送上一份最大的礼,算是把盯着他的那些人的眼珠子都戳两下,就算是搅和的涅梁城里的皇室宗亲们闹腾的不像话,明启帝也不会治他的罪了! 稳坐高位之人不怕你贪财,就怕你贪权…… 特别是如祁善这等太后的外戚,更是明启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可碍于祁善只是开铺子赚银子,不往政事里掺和,所以祁善的楚香楼才能开的那般红火没人找茬。 而药膳阁敛财的度实在是太快,这才是引来了那批嫉妒的狼眼睛……太后能为这点儿事叫祁善过去骂一顿,也是赶在明启帝治罪之前给他个预防针而已。 可祁善要是以给太后老人家做寿献礼而高价卖药膳阁干股,即便是明启帝也只能把不满咽回肚子里,仁孝治天下,明启帝时刻讲究个“孝”字,他是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找祁善麻烦的。 祁善能想明白的事,秦穆戎自也是早就反应了过来,对叶云水这等缜密的心思不由得投去赞赏的目光。 叶云水对秦穆戎含羞一笑,只等着祁善想明白。 祁善当即朝着叶云水竖起大拇指,“小嫂这招高明,弟弟我正愁寻不到好借口呢!” “小公爷是近来事情太多,当局者迷!”叶云水顺势奉承他两句,便又寒暄了两句回了寝房,留了主厅给秦穆戎和祁善二人叙话。 送走了祁善,秦穆戎回了寝房,却瞧见叶云水在抱着姝蕙玩。 “小公爷走了?”叶云水随口问道。 秦穆戎点了点头,目光却是一直瞧着叶云水,让她甚是纳闷,“爷这么瞧婢妾做什么?” “没什么,说起太后的寿诞,你却是要跟着进宫的,想想送什么贺礼才好。”秦穆戎坐了榻上,看着姝蕙张扬着小手抓她的手指头,“太后不缺贵重物件,用心思想个她能合意的!” “她老人家最合心意的就是爷您有子嗣!”叶云水摸了摸还未曾凸显的小腹,“这个却是不赶趟了。” 秦穆戎凑了她身边问。“下个月可能瞧出男胎女胎?” 叶云水摇头,“不到日子呢,瞧不出。” 秦穆戎的目光略显失望,“那你就斟酌着送什么礼吧,银子不够从铺子的账上拨。” 叶云水叹了口气,又想起王侧妃那个老虏婆,攥着二房的财权不肯撒手,“爷您放心,婢妾自有主意的。” ………………………………………… ps:呜呜呜,刚才出虫了,重新改了下,各位要返家的童鞋们,路上注意安全,注意保暖哦! 感谢奈何女人、yuemao、oscar、弑玲珑、书友o8o531113246476的粉红票,感谢1ovear1ene的爆竹! 第二百一十七章 粉红260加更 第二百一十七章粉红26o加更 叶云水心里正合计着如何能让王侧妃在太后寿诞这个时候吃个瘪,她心里也好解气。 秦穆戎看她那副叽里咕噜乱转的黑眼珠,不免有些担忧。的问:“你又想什么坏主意呢?太后的寿诞可容不得你胡闹。” “婢妾是那不知轻重的人么!” 叶云水心下一琢磨,便凑了秦穆戎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堆,“……婢妾只是暂时想了这么个主意,回头再仔细的琢磨一番再跟您商量。” 秦穆戎敲敲她的小脑瓜,“这是怎么长的呢?一提这些个坏招一想就有!” “您都说了婢妾就是贪财的性子,卡着婢妾的银子不给,那不是要婢妾的小命么!当然要想辄弄回来!”叶云水继续她的歪理,“您就等着瞧好吧!” 天色还早,秦穆戎去了“逍遥居”寻秦慕瑾谈事,叶云水则去了后院看望小米氏。 小米氏当日昏过去虽有做戏的成分,但她的确是个闷葫芦性子,还真是有些怒气攻心,倒下了! 瞧着那一张刷白的小脸,叶云水坐了软椅上劝着:“昨儿世子爷亲自带侍卫去逮了人来给你出气,就别搁心里憋着了!把身子养好了再说其他的!” 小米氏哀怨的目光看着她,“养不养好又能如何?反正贱妾是好是赖也没人瞧。” 叶云水挑了挑眉,“有这心思往爷身上用去,看我没用。” 小米氏被说了脸通红,脑袋转了床内侧去不吭声。 叶云水也不理她这小性子,指望着她推秦穆戎到这群妾的床上那是甭想,秦穆戎来不来是他自个儿的事,她还没宽容到那个地步。 “不爱听我也得说,你这是跟谁置气?这院子里的莺莺燕燕越来越多,姿色好的也越来越多,总有过你的,再说了,哪个男的爱看病恹恹的?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了的?甭说你在这儿给我使小性子,我不搭理你又能如何?柳氏走了不也马上顶上来个盈絮?”叶云水站起身,“日子都是自个儿过的,你与米氏毕竟不一样!” 小米氏浑身一颤,再转过身时叶云水已经走了。 潸然泪下,她攥了攥枕下的荷包…… 院子里消停了几日,可叶云水却是没有闲着。 董掌柜把这些日子药膳阁的流水进账的账本全都送了来,请叶云水查验完毕后,她与祁善二人要把第一批赚的利润分了。 不看不知道,饶是叶云水心里已经很有准备,看到那账本却也着实的吓了一跳! 才仅仅开了有两个月的药膳阁,每日的纯利却能够达到五百两以上,两个月下来就有三万两银子,难怪那么多人都嫉恨的眼睛放绿光,换作是她恐怕也得想方设法的插上一脚。 自祁善上一次离开之后,涅梁城里关于他的谣言则是越传越凶,到最后都知道他是要卖药膳阁的干股才引出这么一堆事,顿时引起了一阵轰动,家里有点儿钱,还是公候之家的都绿了眼,惦记着是否能参上一脚,便挖门捣洞的寻门子跟祁善搭话,祁善却是来者不拒,更是放出话去,为了太后她老人家的寿诞,才出手这药膳阁的干股,只要有银子的全都欢迎。 这消息一放出去顿时炸了锅了,他倒是悠哉游哉的整日玩着,那些惦记着想兑干股的则是各个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了药膳阁里还有叶云水的两成干股,这些日子叶云水接的拜贴不断,却都被秦穆戎给挡了回去,只有跟叶云水关系极熟的才允她见了,这里就包括了礼部上卿府的周夫人。 周夫人来时便是一脸的晦暗,待她说明了来意,叶云水则是摇了摇头,“方子我是不可能出手的,那不是坏了小公爷的生意!” 周夫人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是那落井下石的人,我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周夫人满脸的尴尬,“你就当我没说吧。” “为了灵珊?”叶云水追问道,周夫人一直是很有分寸的人,旁日里做事说话从不逾越半分,如今这般冒冒失失的来寻她出手方子,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为了灵珊,哪怕是周大人在她心里都没灵珊重要。 周夫人见叶云水猜中,也就没再隐瞒,“也没什么可瞒你的,的确是为了灵珊。” 叶云水也不追问,只等着周夫人娓娓道来。 “都是我当初没选好,让灵珊嫁了那么个人家……”周夫人说着眼眶红,“刚新婚就养小妾,灵珊一个多月小产的,结果那侍妾都怀了三个月了,竟然是还未大婚就有了!如若不是曹夫人登门道歉,灵珊又不肯,真想给她领回家来!” “闹了这一次虽是有所收敛,还算能过的好,这次又见到药膳阁抛干股,又心痒痒的,得知灵珊跟你是闺中密友,特意找上门来要买你手中的方子,灵珊不肯来,二人又闹腾上了,逼得我不得不豁出这张老脸来与你说合,不行也就断了他这念想了!”周夫人说着便掉了眼泪,“作孽啊!” “官不言商,这事儿曹御史可知道?”叶云水很难想周灵珊那么直爽硬气的脾气怎么忍这么个男人。 周夫人连忙道:“这次我也多了个心眼儿,让周大人去跟曹御史通个信儿,我来了你这里,他去了曹御史那儿。”说着,周夫人满脸唏嘘的看着叶云水,“当初觉得你是个可怜的,却没想到你如今熬出了头……灵珊要是有你这一半的心计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周夫人说着,又说起陈家来,“曹梦逸平时里经常与你外祖家三房的公子玩在一起。” “陈耀冲?”叶云水却没想到这里还有他的事。 “对,就是他,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周夫人这般说着,脸上还悻悻的看了叶云水一眼,毕竟是她的表弟,她这话说的却是有点儿唐突。 “您说的对。”叶云水一点儿都不掩饰她对陈耀冲的不满,“不过这事儿您还是得跟灵珊通个信,千万莫掺和到里面来。” 周夫人听她这般说还有什么不明的?连忙点头应下,又说起如今涅梁府里大大小小人家的闲事,又说起那位之前见过两次面的齐夫人,“……她一直都想来给你赔罪,可如今你怀着身子,又不好请你出去。” 这话却是周夫人在试探着,叶云水则是回道:“过些日子吧,太后寿诞那日定是能见到的。” 留了周夫人用了饭,才允周夫人归去。 叶云水坐了塌上开始琢磨着自个儿手里的这点儿方子,如今已是有这么多人惦记着了,药膳阁的根本就在于她的这些个方子,有了方子他们还花什么高价去买药膳阁的股?直接都另起炉灶了,还能让祁善在其中捞上那么一大笔? 不过好在叶云水如今怀着身子,前面还有秦穆戎挡着,普通的人家也不敢上门惹这个事。 可总是有那不开眼的惦记着银子的…… 周夫人来过之后的第二日,便有“易安堂”的人来请叶云水,“今儿一早文夫人来做客,王侧妃请叶主子过去坐陪。” “文夫人?”叶云水印象中却没有这么一号人,“哪个文夫人?” “文贵妃的娘家人。” 叶云水不怒反笑,看来这几张方子还真是得了这么多人惦记着,“世子爷留话说中午要回来用饭,我暂时是过不去的,如若文夫人也留饭,我下晌再过去请安。” 打了“易安堂”的人,又有人来送帖子,是叶张氏在外求见。 叶云水点头允了,不大一会儿就见叶张氏匆匆而来,脸上是说不出的疲惫。 “……今儿来寻大姑奶奶是你父亲要你拿个主意。”叶张氏也不想与叶云水寒暄那些个虚话,倒是开门见山的说道:“现在各处都听说药膳阁要出手干股,都盯着药膳阁的方子,叶府的门槛儿都快被踏破了,逼着你父亲写方子给他们,如今你父亲连家门都不敢进,就窝了宫里不出来了,特使人传了信问问你的意思。” 叶张氏说完这话没好气的道:“好好的铺子却是要盘出去,真不知你怎么想的!” 叶云水也不着急回她的话,让人拿了点心和上好的茶,才是缓缓的道:“要银子还是要命?” 叶张氏听这话心里一抖,“有你说的那般严重?我可听倩如说了,药膳阁的干股如今可是五万两一股了!可根结还在你手上的方子上,小公爷不做这个了,你自个儿另开一个不就得了?你弟弟妹妹也能沾点儿光。” 叶云水跟前的水杯猛的撂了桌子上,出的响动吓了叶张氏一跳,还未等回嘴就听叶云水骂道:“难为你活了这么大岁数是怎么过来的?小公爷都往后退出的事你想往前冲?你长了几个脑袋?” 叶张氏被说的满心恼意,站起就要火,旁边四个婆子冷眼瞧她,愣是把她肚子里的话给憋了回去。 叶云水指着外面道:“你来之前刚有文家的人走王侧妃那边来讨方子,文家是谁?文贵妃的娘家!你比得过吗?” 听这话,叶张氏气焰矮了下去半截,“那大姑奶奶给拿个主意吧,还有你给说的好亲事,倩如如今三天两头回家哭,嫁妆都被那小子赌出去了!” …………………………………… ps:加更章送上,呼…… 第二百一十八章 威逼 第二百一十八章威逼 叶云水看叶张氏一副赖上的模样。心里却是冷笑,她如若当初不打着把叶倩如塞给秦穆戎的心思,她也不会那么狠。 “母亲这话说的不对,倩如拦不住她男人赌钱,却算到我身上来?您把父亲拿捏的说什么听什么,怎么自个儿的亲闺女都教不好?您若真教不好,我这个当姐姐的义不容辞。”叶云水可不吝叶张氏这一套。 叶张氏被顶的没话说,目光打量着她这屋子,满眼是羡慕和嫉妒,“倩如命不好就那么地了,你若是还顾念着你姓叶,就帮萧飞寻个合适的差事,考医官是放弃了,总不能在家闲着……” 叶云水没答应也没拒绝,“这确是要问世子爷的意思,我一个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知道有什么合适的地儿能让萧飞去。” 叶张氏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如今都知你是得宠的,何必摆出这样一副为难的模样,你说一句世子爷还能不帮忙?” “你说的没错,但是要看我心情好不好。”叶云水一句话就把叶张氏气的涨红了脸。“您跟父亲说上一句,叫他就在宫里吧,不会总这般没完没了的。” 叶张氏气的涨红了脸,也没说什么便是走了。 叶云水瞧着叶张氏气呼呼走了的模样却是笑了,对这个女人她实在提不起半点儿好感,也没法培养,看她憋屈心情就爽。 不过这个事已经波及到叶家了,叶云水便得细心琢磨一番。 中午的时候秦穆戎因事耽搁了没有回来,叶云水想着那文夫人是否离府,又叫人到门口问了才知道,王侧妃设宴款待文夫人,一时半会儿没有要走的模样。 叶云水心里一冷,看来这文夫人果真是打着方子的主意,她让人回话说稍后过去就已经是给个信号了,如果是那知深浅的则应离府不再等了,这文夫人却不但留了用饭,而且还不走了,这不明摆着方子不到手誓不罢休的模样么? 本想着秦穆戎中午回来能想个办法遮过去,可他却还未归。 看来这事儿却是躲不过去了,叶云水想起她当初在宫中,那个说话娇滴滴的文贵妃,就知她不是个好对付的,那文夫人恐怕也不是个好相与…… 用了午饭,叶云水则先使唤人去“易安堂”通报一声,随后她才带着丫鬟婆子过去,一进门就一个身着紫色刻字描金褙子的细高挑的妇人与王侧妃一同上座,心知这定是那文夫人。 叶云水由花儿和青禾扶着行了礼。那文夫人则满脸带着审度的瞧她。 王侧妃言道:“这就是那位太后赏了我们这儿来的叶侧妃,叶云水。” 叶云水福身行礼,“给文夫人请安。” 半晌才听得那文夫人回话道:“早听文贵妃娘娘说起过你,今儿一见却也没那么出众,却不知世子爷为何就相中宠着你的,有时候这人啊真是说不好,不是那美若天仙就得宠,就像文贵妃娘娘一般,比不得宫中那些人雍容华贵,却很得圣上的眼,这却是哪儿说的道理!”说着,便听文夫人一阵笑,“起来吧,也没备什么重要的见面礼,就送了这手串于你,不要嫌弃!” 说着,文夫人从手上撸下来一串黄翡珠子,甚是贵重的物件,叶云水接着谢过,“让文夫人破费了!” 这文夫人张口文贵妃长,闭口文贵妃短的。显然这是在以势压人啊,叶云水心里不由得感叹,位分低在这个时代的确是个疙瘩,不解开的话总是心里打个结。 王侧妃让叶云水在一旁坐了,才说道:“听说刚才你母亲家来人了?” 这话却有些挑事的意思,她刚让人回了“易安堂”这边说是等世子爷用饭,王侧妃却说起她娘家来人,这不明摆着是想挑唆着文夫人对她不满? 心里虽是有气,可叶云水这会儿却不能表现出来,“老太太惦记着婢妾身子,所以遣了婢妾母亲来看看。” “说你们年轻的不懂规矩,娘家来人也不知到这边来拜见一番,就这么来、这么走的,不成体统!”文夫人在一旁边抿着茶边道,“我这话却是不中听的,可这是你侧母妃不与你们小辈人计较,你们却不能不忘心里去,不知孝敬。” 叶云水心里压着火,这文夫人也太不知斤两了?跑到别人家来管媳妇儿了? 王侧妃在一旁添油加醋的道:“说这些干什么,好似我说了闲话似的,没得回头让世子爷知道还遭恨!”说着,她还瞄了叶云水一眼。 “文夫人教训的是,婢妾嫁过来就没了嫡亲婆婆教规矩,自是懂的少,让您见笑了!”叶云水脸上挂着笑的看着文夫人,顿时感觉她脸色黑了,而王侧妃连忙在一旁安抚着:“文姐姐莫生气,这孩子旁的都好,就是这不太会说话。” 说着又转头数落着叶云水。“旁日里纵着你便罢了,如今有外人在还这般不知规矩、不懂深浅的,还不给文夫人道歉?” 叶云水不吭声,文夫人只得自找台阶下,“算了算了,谁家没几个不懂事的小辈孩子!” “谢过文夫人宽容大度。”叶云水说完这话目光却是看着王侧妃,这老虏婆难道是跟文家有什么勾搭?瞧她与这文夫人好似关系很亲近,可以前却并不知道这一层关系。 “知道你有了身子,本是不欲折腾你的,不过文夫人特意来为文贵妃讨要几个药膳方子,除了你之外也没旁人懂,这就一直等着你得了闲还没走呢!”王侧妃在其中牵话,“今儿也的确是让文夫人等久了,一府的人都指望着你派差事呢!” 文夫人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为文贵妃办事,等的久点怕什么!都说你这儿媳是个神医,得她一见便能有喜脉,如今我这厚着脸皮上门求了,我这老婆子的脸面不值得给,可别拂了文贵妃的体面!” 叶云水轻声的咳了几声,才缓缓的开口回话道:“文夫人真是抬举我了,坊间的传闻哪里当得是真事?如若是旁人求婢妾不敢推脱,可文贵妃那金贵凤体婢妾可是不敢下笔的。宫中都有御医,自可开调理的方子,婢妾这点儿本事不敢拿出来献丑!” 把文贵妃搬出来就想拿她的方子?这不是痴心妄想是什么?何况叶云水细琢磨一番觉得这事儿定是文夫人借了文贵妃的名头出来忽悠的,文贵妃是与皇后最不对付的人了,她一个贵妃想越过皇后得明启帝的宠,背后没有太后暗自撑腰是不可能的,祁善是太后的嫡侄孙子,她不会为了点儿银子落这个口舌的。 何况宫里的人想要什么没有?还值得为她这两口药膳而舍这个脸面出来? 即便这背后真有文贵妃的影子,她就更不能给了,她给了文家人方子,那旁人再来要她给是不给?皇后娘家人来要。她给是不给?何况她如若开了这个口子,祁善那边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得罪了人还赔了银子,更何况是得罪了太后,她才没那么笨! 文夫人听着叶云水这般的托辞,脸上自然没了笑容,“你父亲乃是当朝的太医院医正,那是太后的御用神医,既是把那手医术传了你,你也不用藏着掖着的,治病救人是医德,得个女神医的美名对你也是个添色。” 这话却是十分的不中听,什么女神医的美名?还不是伺候人的身份?文夫人当她是傻子?她是文贵妃的娘不假,可她却是亲王世子的平妻,论位分她却是半点儿不差这文夫人,她却这般拿大,不过是瞧她娘家出身不好而已,这般明嘲暗讽的实在是太可恶。 王侧妃在一旁故作尴尬,圆着话道:“总不能叫文夫人白跑一趟不是?” “文夫人刚也说了,要有医德,婢妾自认为文贵妃凤体安康,没有任何毛病,何来需要方子调理?身体有佯的才需要补一补,身体康健的便不必了,所谓是药三分毒,用多了反而容易出毛病。再说婢妾一未考过医官,二未得过文贵妃亲口允诺,又未有幸为其诊脉观像,不敢擅自下笔开方子,知道的是婢妾一片孝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婢妾另有图谋!”叶云水叹口气,“世子爷就总说婢妾胆子小,这是小时就落下的毛病,没法子改了。” 文夫人被她这一番话给顶了没了词,只得带着怒意的看向了王侧妃,“你这儿媳嘴皮子可真是刁,这回却是见识了!” “文夫人莫介意。婢妾就是这脾气,要不说没有嫡亲婆婆教育就是不成呢,世子爷也总批评婢妾是个不争气的!”叶云水说着说着便捂着肚子叫喊起来了,“哎哟,疼死了,也不知怎么了中午贪嘴用的多了?侧母妃,净房怎么去?” 王侧妃的嘴角抽抽着,连忙让丫鬟们扶着她去了,而这一边,文夫人的一张脸就像是晒干了的紫茄子一般,黑紫无比…… …………………… ps:爷爷生病住院了,这章写的匆忙,大家先看着,回头再捉虫! 第二百一十九章 第二百一十九章 叶云水进了净房。坐在那里便不动弹了。 这文夫人和王侧妃二人合伙想要她的方子,指不定一会儿又出来什么馊主意,她却是招架不住的。 就冲着文夫人那一副趾高气扬的劲儿她也不可能把方子给她,何况这其中又有王侧妃插一手,指不定会有什么猫腻儿。 叹了口气,叶云水恨不能坐了这儿等着秦穆戎来。 花儿在一旁侍奉着,脸上也写满了焦急,可也不能总在净房这儿躲着? 叶云水索性一狠心,左右不能在这儿躲着,还是得把人彻底打了才是……王侧妃跟文夫人关系不是好?倒要看看二人好到什么程度…… 叶云水重新回了主厅,见王侧妃与文夫人正在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瞧见她进来才停了议论,目光都瞧向了她。 叶云水扶着自个儿的腰,连忙又福了福身,“让文夫人笑话了!” “快坐下歇着吧,有了身子的人就是这样。”文夫人忽的转了态度,让叶云水更是多了几分警惕。 “身子骨是自个儿的,别硬逞强,你那院子里的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如今你那里就一个嬷嬷也忙不过来,我再给你派一个如何?”王侧妃忽的说起这个话题。让叶云水不知她又想打什么主意,“侧母妃惦念着婢妾,婢妾感激不尽。” 话说一半,她才不继续往下接…… 文夫人见叶云水是个油盐不进的,心里也明白拿文贵妃说事是不太可能了,她一句不敢开方子便可以搪塞过去,况且这件事文贵妃也的确不知道……这般想着,文夫人开口道:“文贵妃娘娘经常提起你,夸你是个知书达礼的,连太后都那般赏识,说你是女神医也不亏,文贵妃娘娘凤体安康,既是不能得你亲手调理也罢了,不知是否能从你这儿讨两个养生的方子?回头我们这小门小户的自个儿用一用?” 叶云水心里惊诧,硬的不成来软的了?这俩个老太婆还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叶云水心里想着,嘴上却是回话道:“文夫人真是客套,文贵妃娘娘的方子我确是不敢开,旁人的滋补养生还是敢应的,不如婢妾为您瞧瞧脉象?根据您的身体开个药膳方子回去补一补?” 文夫人果真眼前一亮,“这倒是好!” “只是婢妾身为医者,有什么说什么,说的不妥当或者逾越的话您可莫往心里去,也别恼了婢妾才是。”叶云水一双眼睛又眯成了月牙,看得甚是有亲和力,乖巧柔顺,可若是秦穆戎在的话,定会知道她心里又有坏主意了! 王侧妃略有一番犹豫。“文夫人不同旁人,你可别贸然贪功!” “放心,连太后她老人家的病都能瞧好,我这把老骨头哪就那么金贵?”文夫人常年深陷在这斗争当中,对这等说辞甚是敏感。 王侧妃一笑,青禾和花儿则扶了叶云水往桌子那方去,文夫人伸出手臂,叶云水则轻搭手指与她的手腕之上。 约莫过了一小会儿,叶云水才把手指收回来,又抬眼仔细的瞧了文夫人的面相,把文夫人上上下下都给瞧了个遍,让文夫人心里甚是没底,“可是身体有不对的地儿?” 这群贵妇们旁日里最怕的就是身体有佯,这是她们斗争的本钱,而且各个都心神敏感的,生怕被别人下了毒什么的不知道。 叶云水沉了沉,颇有点儿不敢说的模样,目光瞧向了王侧妃,似是在问她实话当说不当说? 王侧妃没想到叶云水会看她,自是心里有些犹豫,怕是叶云水瞧出什么大毛病来。惹恼了文夫人,可不让叶云水说的话,这文夫人也不会善罢甘休,二人这一对眼色的功夫,文夫人却是急了,“都这把老骨头了,你瞧出什么尽管说,藏着掖着的反倒是耽误了,无论说什么都不怪罪你!” 叶云水的目光闪烁一二,“其实也没什么……”语气还是畏惧的看向王侧妃。 文夫人不悦的看王侧妃,“你不点头她却是不敢说的!” 王侧妃心里也是恼,她半个字都没说,就叶云水两个眼神就把文夫人给治了,这小蹄子不会是想什么坏主意? 可文夫人在一旁已是亟不可待的模样,她也只得嘱咐道:“有把握再说,别漫天说话吓坏了文夫人!” “有什么说什么!”文夫人立即不满的看了王侧妃一眼,王侧妃索性不再说话。 叶云水这才开口道:“那就恕婢妾无礼了!” 文夫人满脸焦急的看着她,“说,快说,一定不怪罪!” “文夫人是不是经常用多了饭食就有饱胀的感觉?再可口的东西都吃不下?没食欲?”叶云水试探的问。 文夫人一琢磨连忙点头,“是,是有这么个感觉!” “您是不是还经常感觉头晕,头疼,偶尔还失眠,即便是睡下了还爱做些稀奇古怪的梦?醒来之后身上还出汗?”叶云水继续问道。 文夫人二话不说便是点头,“对啊,你说的很对!” “小日子也不太准了?” 文夫人连连点头,那眼神恨不得把叶云水的脑袋挖开瞧瞧她到底是什么毛病。 “您是不是经常感觉这脖子后面的有酸胀感?而且还总忘记事……这近两年特别容易有个风寒之类的小毛病?而且特别的怕风吹?” “到底是什么毛病你就说吧!”文夫人被叶云水问的有些急了! 叶云水心里道,还能是什么?更年期综合症! 上面所说那些是文夫人这个年纪是必有的症状。就她整日里在府中作威作福的还能得大毛病才怪了! 心里那般想着,叶云水面子上叹了口气,“您实在是太操心劳累了,都是累出的毛病!” 叶云水这般一说,倒是牵动了文夫人心底的那根神经了! 这个时候的女人的神经最是敏感,旁人说点儿什么,她都能联想到她这一辈子受的委屈上去,特别是因男人而受的委屈,想到家中那些个争宠的姨娘和庶子庶女,顿时心里就烦躁不安的,觉得自个儿浑身都是病,而且全都是拜那群不省心的所赐! “唉,没办法,这辈子托生了女人就是受苦的!瞧着外表光鲜,苦的只有自个儿心里知道!”文夫人这般说着,还颇有些动情,“可有什么法子调理调理?” “办法是有的,不过时间可就长点儿,而且您往后可莫操心劳神了,耗费的都是您的心血!这个年纪再不注意调理,浑身的毛病都得找上来,婢妾刚才还是试探的问,怕您伤心不敢多说。您旁日里定有腿脚酸胀的毛病?虽然爱出汗却还怕冷的,脾气也易怒,生气了您的胸口处会揪着一般的疼,这可都不是好症状!” 叶云水一副语重心长的说着,目光却还瞄了一眼王侧妃,那腿脚不好和心悸的毛病王侧妃也有,她那话说出来果然就瞧着王侧妃的脸色也甚是难看。 叶云水看着文夫人一脸心疼的道:“您瞧瞧您如今,头晕头疼,耳鸣不停,胸口疼痛、脾胃不和,小日子不准。腿脚不顺当……唉,这都是累的!” 文夫人顿时只感觉自个儿浑身上下全是病,恨不得第二天马上就要准备后事了似的,脸色很是难看! 叶云水在一旁一脸无辜的看着她那蔫茄子的脸色,“唉,瞧我这不省心的,倒是没管住这张嘴,给文夫人添堵了,回头侧母妃又得罚我!文夫人您别往心里去,其实这都不是太大的毛病……”说着,又似是看王侧妃脸色一般的委委屈屈的模样。 文夫人瞄了一眼王侧妃,“身体是我的,你说的不对我自会反驳,却是每说一个病症都正中我的痛处,哪会怪罪于你?可是有什么方子调理调理?” 叶云水让人预备了纸笔,随手写了个附片鲤鱼汤的做法于她,其实调理更年期的食疗方子一大把,可王侧妃最不爱的就是鱼,每次吃了鱼她都感觉浑身不舒坦,浑身痒,叶云水故意挑了这么一个写给文夫人,心里却是在合计,王侧妃会不会也按照这个方子上的用,她那个年纪也是更年期了。 “您就按照这个上面的做,用不着天天用,但每七天用两次才是好的,见效也快!”叶云水把方子递给了文夫人,文夫人满心欢喜的留下了,可目光却看向王侧妃,似是还没忘记那其他的药膳方子…… 王侧妃也不是个好心的,问着叶云水道:“就这一副药膳就可?既是应了文夫人,不妨多写上几个旁的方子给文夫人,也好调试着哪个更得用才是!” 是想把方子都这般要了去? 叶云水心里冷笑着,嘴上又恶毒的道:“侧母妃这话可不恰当了,都说是对症下药,如今文夫人是这种病症我却给了她旁的方子,那不是想害文夫人早死吗?婢妾可干不出来那缺德的事!侧母妃到底是要给文夫人治病。还是要害文夫人,您倒是给个准话,光给婢妾使眼色,都不知您到底什么意思了!” 这一句话却似是捅了马蜂窝似的,文夫人和王侧妃两个人都成了黑锅脸了! ………………………………………… ps:那个马上月底了,大家的粉红票还在手的话就投来呗?粮食不要霉嘛!(^3^) 娇娇%、书友on、imire、hcy-552、小小小水滴滴、晓雨oo7、乐怡蔺刘的粉红票、感谢毛毛万、澜无痕、若禾的爆竹、蜗牛上的贝壳、萨洒的平安符、浮沉本尊的香囊! 第二百二十章 犯坏 粉红280加更 第二百二十章犯坏粉红28o加更 文夫人和王侧妃二人都知叶云水这话是故意的,可心里那疙瘩却是一时半会儿的松不开。 当人与人的亲近建立在利益之上时,哪怕是一句无心之语都容易让二人自持的那份怀疑更深一层。 叶云水瞧着二人的脸色,连忙上前给文夫人说好话,生怕文夫人生气一般:“文夫人您可莫生气,婢妾就是这嘴太不会说话,不过您放心,婢妾给您的方子绝对是对症的,绝对没问题!” 不说还罢,叶云水这般说出来反倒是让文夫人更堵心了! 摸了那方子出来却也不知是扔了好还是带走好,犹犹豫豫的索性一跺脚,“我今儿还有事,先告辞了!” 王侧妃连忙起身挽留,可文夫人去意坚定,二人又是寒暄半晌,王侧妃才放了文夫人离开。 待送走了文夫人,王侧妃满脸恼意的看着叶云水,那目光都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叶云水看她那模样置之不理,对着那四个婆子道:“嬷嬷们快来帮个忙,刚不小心脚扭了……” 四个婆子都是精明人,自然而然的聚拢到叶云水跟前,王侧妃哪里瞧不出叶云水的心眼儿?冷哼着道:“牙尖嘴利,早晚有你吃亏的时候!” “侧母妃教训的是,婢妾真是不中用,这走两步脚都疼的慌,唉,那婢妾这就告辞了?”叶云水扶着两个婆子的胳膊,往门口走去,临走还回身与王侧妃说一句,“那附片鲤鱼汤的方子侧母妃也可以用一用,对您的烦躁不安、失眠多疑,还有那胸口绞痛都有缓解!呵呵……” 王侧妃眼前一黑,险些气昏过去!手里死死的攥着帕子,恨不得那手里攥着的就是叶云水! 出了“易安堂”,叶云水也算是松了口气,这文夫人和王侧妃绝不可能因为她的两句话就彻底的掰交,因为她们之间没有友情,有的只是利益勾结!不过却不知这样会否把文贵妃得罪了?这话却只能问秦穆戎了! 叶云水带着丫鬟婆子们便是回了“水清苑”,一进门,就看到秦穆戎正歪在塌上看着姝蕙,也不知拿东西逗弄她玩,板着一张脸的就那么直勾勾的瞅着,姝蕙也不哭不闹,就这么与秦穆戎大眼瞪小眼的,这一大一小的甚是有趣,不由得让她忍不住一笑。 听到她的笑声,秦穆戎转身道:“回来了?” 叶云水坐了榻上撅了嘴道:“爷知道婢妾去‘易安堂’都不去为婢妾解围!” 听了叶云水的抱怨,秦穆戎脸上全是淡然之色,“一个文夫人而已,你自己搞得定。” 叶云水心底惊诧他会这般评价文家?在他眼里把文家看的很低亦或瞧不起?转念一想,文家与王侧妃走得这般近,必然是不得秦穆戎的意了。 叶云水寻思着,把刚才跟文夫人见面的时与秦穆戎大致的说了下,“……婢妾也是没辙了,估计文夫人也不敢用那方子。” 秦穆戎转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一犯坏就这么兴奋?”这话里却是调侃味儿十足。 “那也是她们先招惹婢妾的!”叶云水不以为然的揉了揉腰,“爷得想个辙,婢妾身子越来越沉,她三天两头的召唤婢妾过去,什么这夫人那夫人的,这来回的路上虽是有爷派的四个嬷嬷盯着,可总怕有个意外,就是光折腾也折腾不起了!” “回头就使人说给太后筹备寿诞的礼,忙完这些日子我就在府里陪着你。”秦穆戎摸摸她的头,目光却是看着姝蕙那一抓一抓的小手,满眼的怜爱。 叶云水把姝蕙抱过来拍着,又与秦穆戎说起了文贵妃,“……只听过她说过两句话,会不会因得罪了文夫人而记恨咱们?” 秦穆戎沉了片刻,“暂时还不会。” 暂时不会?那就是将来还是有可能的…… 叶云水深呼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祁善自从把为太后准备寿礼的大旗打出来之后,来捧这份臭脚的人也越来越多。 药膳阁的干股从五万两一股一路上升到八万两一股,更是有人扬言要叶云水手中的方子,一万两一张,祁善与叶云水二人很有默契的谁都未提方子的事,反而让惦记方子的人更多了。 秦穆戎坐镇在家,来拜访的全都被他挡了回去,而叶云水则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着给太后的贺礼,只叫了花儿、青禾、墨云和胡桃、巧喜几个丫鬟,杜鹃和墨兰暂时跟在叶云水身边听差使。 临近太后寿诞的前十天,叶云水接了个帖子,却是冬晚晴亲自送来的,人到了门口她不能不见,况且她对冬晚晴的印象还不错。 沈无名随同冬晚晴一起来的,与秦穆戎和秦慕瑾在外厅叙话,而冬晚晴则被迎进了“水清苑”,叶云水亲自到门口接的。 “又不是什么尊贵人,还得你亲自到门口接!”冬晚晴挽着叶云水的手进了主厅,“我这人自来熟不用你招待,你快坐吧。” 叶云水见她这般熟稔,也就不跟她客套了,“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 冬晚晴瞧了周围的丫鬟婆子,使眼色给叶云水,询问她是否方便说话。 叶云水点了点头,她才凑了叶云水耳边小声的道:“太子妃孟玉欣有了身子,刘皎红如今得了宠,孟玉欣到处寻合太子爷心意的女人,不知是谁跟她那儿提了乐裳,知道是赏了你这儿,而且还没被世子爷收房,她有意跟你要这个人。” 叶云水瞪了眼睛,这搁了家里头的女人还能让人惦记上? 看着叶云水一脸的惊愕,冬晚晴也是撇嘴,“是太子妃的弟弟侧面问了我们小侯爷,侯爷跟我说的,我这巴巴的过来给你打个招呼,不过最主要的是瞧瞧你,顺便沾沾喜气!” 叶云水心里一阵唏嘘,“这可真是躲到家里面都能让人惦记上!” “这还由得你?你可不知你现在的名声有多响!小公爷那边说为太后筹备寿诞礼卖药膳阁股份,全都知道你在那里有股,如若不是有世子爷那冷面阎王挡了前面,恐怕你这门槛儿早被踩烂了!光是想从我们这儿走门子的都不知多少个了!”冬晚晴径自用着点心,“你这点心好吃!” 叶云水笑着道:“自个儿的方子做的,爱吃回头给你带点儿。”那点心是用羊奶和的面,这吃法也是叶云水才这么做。 冬晚晴也是个好事儿的性子,“你是打算把那女人给世子爷收了?还是送了太子妃做人情?” “太子妃为人如何?从未打过交道。”叶云水不得不对这个女人多扫听一番。 冬晚晴也不吝,二话不说就给叶云水说起孟玉欣,“她是皇后的表侄女,我跟她并不熟,瞧着没什么脾气,只是逢年过节的在宫里见过,不过有上面那位教着……”冬晚晴竖了根手指头,叹气的道:“难说哦!” 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有皇后在上面压着,这位太子妃多数只是个傀儡的架子而已。 “没准这事儿是太子爷让她出面要的人……”叶云水这般猜测的喃喃,冬晚晴连忙点头,“你说的这个很有可能,孟玉欣为人很懦弱,旁日里太子爷说什么她听什么。” 叶云水撇了撇嘴角,“这个人我是不能给出去的。” 这回换冬晚晴瞪了眼睛,“听说那乐裳美若天仙,你就真要给世子爷收了房?” 叶云水眼睛一转,“你等着瞧就是了!” 冬晚晴有些讪讪的道:“居然还卖个关子!” 叶云水笑了笑,又问起她周灵珊的事,显然冬晚晴也是知道的,满脸全是气恼之色,“那曹梦逸简直就不是个东西!养小妾不说还给灵珊脸色看,那小妾也是嚣张的紧,就灵珊那性子也不知怎么的居然被他给拿住了!” “我却是没见过曹梦逸,当初迎亲的时候没到跟前凑合。”叶云水也是叹气,“还真的很惦记着灵珊,可我这状况她不来我却是没法见她的!” “下次我去看她时给你带个话!”冬晚晴仍不死心的央着,“你真不打算现在就告诉我怎么处置那个舞姬?” 叶云水坚决的摇头,“也就这一两日的事,不过恐怕你要被太子妃记恨上给我通风报信了!” “我才不怕她!”冬晚晴又说起为太后筹备寿诞的各种新鲜事,二人倒是聊的热闹,叶云水侧面的打听了一下公候人家的礼都是什么,倒是知道了不少这些公候人家的私事。 留冬晚晴用了饭才送她走,秦穆戎送走了沈无名也到了“水清苑”,叶云水凑了跟前把冬晚晴与她说的话给秦穆戎从头学了,“……定是太子殿下后悔了想要了乐裳回去……婢妾可不打算给!” 似是沈无名也与秦穆戎提起这个事,秦穆戎淡然的看着她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叶云水的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这事儿得爷帮忙,婢妾打算让太子殿下看得见吃不着!” ……………………………………………… ps:加更章终于赶出来了!呼!求粉红票啊! 酷乐m※m、夜色不涩、书友o9o2o11228o7o67、annesu、悠然客sxh1968、坠落的雨丝、水斑斑、路径儿、妙手仁心1、书友1oo33o194917991、晗夕、狐狸宝宝、十指彩虹、jpxo、书友1o1o27222o44547、爱吃书的兔儿、日落啊、书友o8o91423263o336、书友1oo8o7165745544、倦眼清眸、橘子316、书友2o1oo423o7ooo9725、小金鱼s的粉红票、感谢书友1oo42521155o2o2的平安符! 第二百二十一章 恶心 第二百二十一章恶心 与秦穆戎商议完。叶云水则是遣人把乐裳叫了来。 乐裳这些日子几次三番的想见叶云水都被她拒绝了,这次得了她的召唤特意的收拾了一番。 看到乐裳,叶云水心底还真有些唏嘘不已,漂亮的人与高傲的性子都集于同一个人身上并没有错,错的却是她的命,对她实在是太不公。 乐裳给叶云水行了礼,“奴婢给叶主子请安。” 叶云水把丫鬟们都打了出去,只留了青禾和花儿,乐裳见这架势脸上不免多了一份紧张的神色。 “太子妃托人送了口信来,想要了你去伺候太子殿下,你自个儿可有什么想法?”叶云水这般开门见山的说,却是把乐裳吓了一跳,目光直视叶云水,却无法从她脸上看出任何的情绪。 许是这消息实在太过震撼,乐裳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都没回话,可不时的颤抖表现着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本是想留着你将来伺候世子爷的,可如今却是不成了,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我们商议着给你选一条最合适的路。”叶云水说完,目光则是看着乐裳。她猛然一震,立即双腿跪地,“求叶主子恩典,您放了奴婢走吧!奴婢求您了,奴婢不想进宫,也不想攀附权贵,只想要一份自由!求叶主子成全!” “我无法满足你这个愿望。”叶云水瞧着她,“我没你想的那么良善,所以你不要报那些无谓的希望,你和我之间可能有的只是利益的交易,我可以尽自己所能为你选一条合适你走的路,并且给予你一些帮助。” 乐裳的脸色惊慌失措,痛不欲生的掉了眼泪……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自由,你的美貌成就了你的傲气,却也给你带来不幸,乐裳,就算我允你出了这个门,你觉得你活得下去吗?你何苦逼着自己去苦求那奢望中的自由?”叶云水叹气的道:“我自己都没有的东西,我同样无法给你。” 乐裳满眼是泪,捂着脸哭了半晌,叶云水只给了她一个手帕,让她自个儿想明白,半晌,乐裳才缓缓的开口:“奴婢一切都听叶主子的。” “你进宫的事是推不掉的,不过以什么身份进去,我却可以给你些建议。”叶云水语气很冷漠的道:“我为你选的可能是一条不好走的路,前面可能是荆棘深渊。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但总好过你被太子妃带走,成为她夺太子宠爱的工具,我不否认我是在利用你,但我会给你一个平等交易的权利。” 乐裳漠然的点头,“请叶主子吩咐,奴婢一定不辜负您的心意。” 叶云水朝着花儿点了点头,花儿和青禾全都退了出去,留下叶云水与乐裳二人单独谈了两个时辰。 没有人知道二人谈的是什么,只是乐裳从屋子里出来时,脸上是一片决绝之色…… 第二日一早,乐裳盛装打扮,一身俏丽的杏色袄裙,配着鸟羽绒毛制成的鬓花,脸上不施半点儿脂粉,就似是天上的仙子一般傲然于尘。 叶云水仔细的打量一番,便是道:“时候不早,别让世子爷等久了!我送你!” 乐裳点了头便上了轿子。 叶云水特意坐了软辇送了乐裳到二门,让花儿把包袱给了她,“昨儿交代的你都记清楚了?有事边寻了那位黄公公来捎个信,我自会想办法帮你。” 乐裳挂了脸上的面纱,最后一次叩拜了叶云水。“谢叶主子恩典。” 叶云水没有再说,让人送了她到二门,直接送上了马车。 乐裳临上车时看了一眼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秦穆戎,失落的钻进了马车,一路随着他进宫而去…… 下晌的功夫,叶云水左盼右盼的等着秦穆戎来回信。 终于在门口瞧见他那魁梧的身影进了来,亟不可待的上前迎了两步,“爷,事情怎么样?” 秦穆戎拽了她进屋,冷哼的道:“旁日里可没见你这么殷勤的到门口迎爷!” 叶云水拽了他的袖子一个劲儿的摇着,“婢妾这是怕爷半路上反悔,再把乐裳领回来,那婢妾岂不是颜面扫地?” 秦穆戎明知她口是心非,狠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送去了,太后一眼就相中了,直接叫了皇后娘娘过去,封了个良人,留了身边先教规矩!” 叶云水抿着嘴,一双弯弯的月牙眼全是坏笑,“不知太子殿下现他中意的女人成了后母会如何……” 秦穆戎敲了她的脑袋,“也就你能想出这种馊主意,不过送走也好,免得耽搁了她的前程。” “您不是怕耽搁乐裳的前程,而是怕一时把持不住被迷住!”叶云水嘟着嘴道:“那么漂亮的人儿,送走了还怪舍不得的!” 瞧见秦穆戎的眉毛又要立起来,叶云水立即转了话题,“太后可有话责骂婢妾?” “说了,让你好生伺候爷!”秦穆戎说着。那一双大手不老实的在叶云水的后背上乱摸,更是躺了榻上,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手扶着秦穆戎坚实的胸膛,她才能保持着自己的平稳,可这姿势过于暧昧,叶云水满脸羞红,“爷浑说,太后她老人家才不会说这话!” 秦穆戎侧着头看她,“那你觉得太后会说什么?” “定是骂婢妾多管闲事,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如若孩子有什么闪失第一个要降罪的就是婢妾,生不出儿子来婢妾就是罪人!” “知道的还挺清楚?那还愣是要送人进去?”秦穆戎抓着她的小手,她却能感觉到他常年握马缰的茧子,翻过他的手仔细的摩挲着,嘴上却是道:“我这人心眼儿坏,看到人家不舒坦心里就美得很!” 秦穆戎一把拦过她的腰,拽到她贴上自个儿的胸膛,“旁人都说你良善性子,少有的贤良淑德,却不知你有这么个坏心眼儿的!” 叶云水轻啄着他的鼻尖,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教别人学好,好方便自个儿使坏呗!” 秦穆戎安抚的摸着她的头。语调逐渐温柔,“爷喜欢看你犯坏!” 二人正腻歪着,门口则传来了花儿的回禀,“禀世子爷、叶主子的话,小公爷到了前院!” 秦穆戎的脸上闪过一丝恼色,叶云水却趴在他身上“咯咯”的笑,她明显感觉到秦穆戎浑身的**在燃烧,却被这一声回禀给彻底的熄灭,不过祁善那一双桃花眼恐是要倒霉了。 二人起身整理下衣装,秦穆戎去了前院,叶云水也准备一番等着秦穆戎送信来。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秦穆戎便派人来接叶云水到二门的花厅,他和祁善正在那里吃茶。 叶云水与祁善见了礼,“小公爷怎么忽然来了?之前也没给个消息。” “我这是到您这来躲清净了,如今国公府天天人来人往,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办什么喜事呢!”祁善眯着那双桃花眼笑着吃茶。 叶云水转眼看到秦穆戎,就看到了他黑沉的脸,显然是为他扰了二人清净而满心的恼意。 祁善可没那个自觉,嘴上更是说起最近卖药膳阁干股的事了,“这群王八蛋,真是孙子,愣是想把药膳阁的方子分成十股里一起算银子,愣逼着弟弟做那不义之人,方子如今我全都收起来了,一百张方子一个不少,全都搁了这盒子里,小嫂您收好!” 叶云水没想到祁善是来送方子的,其实更是来寻她的底的。 “这事儿正想找小公爷说来着,这四家追着您买干股的都是哪四家?”叶云水不由得要往深了想一分。 “忠勇伯府、孝义侯府、6郡王府,还有一个是奉国公府。”祁善掰着手指头数道。 秦穆戎在一旁插话,“孝义侯是淑妃的娘家,6郡王是六皇子的封号,母妃是惠妃,奉国公府是皇后的外家。” 这话却是把这四家的背景说给叶云水听,这却也正是叶云水想问的,不过瞧着秦穆戎和祁善二人的脸色,这四家没有一家与这二人是交好的。 “小嫂怎么想的尽管说,若真出了茬子也不吝这四家人。”祁善听了她问话,便知她是怕祁善和秦穆戎是否在其中有利益瓜葛。 祁善这话却是给叶云水交了底,叶云水瞧了眼秦穆戎,见他脸上没什么特意的指示,则是言道:“小公爷把这方子都收回去,就掺和进干股里全卖了!” “为何?”祁善皱了眉不解的问道。 秦穆戎看着他,“我自有打算,你就照着云水的意思做吧。” 叶云水和祁善二人脸上都是一愣,却没想到秦穆戎当众叫她的名字云水……他何以当着外人表亲昵?叶云水倒是很乐意他这般称呼,不过秦穆戎这做法在这个时代却是很不合常态了! 祁善迅恢复常态。“那就听二哥和小嫂的,太后寿诞之前便把这事儿落实了!” 叶云水把那装着方子的盒子推向祁善,祁善讪讪的收了回去,目光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失落…… ………………………………………… ps:今天去医院刚回来,大家先看着,后续更新6续!特殊情况,请大家原谅个! 第二百二十二章 寿诞 第二百二十二章寿诞 十日一晃而过,太后的寿诞这一日。叶云水天还未亮就已经起身装扮,穿上了亲王世子侧妃的正服,头饰、冠全部按照规制佩戴,丝毫没有半点儿逾越的地方。 花儿本是执意要让叶云水在脸上扑些脂粉,却被叶云水很坚决的拒了,“……有了身子还是不涂这些个东西好,免得影响孩子健康!” “您的脸色太白了……”花儿又坚持了两句,可看叶云水半点儿意思都未有,也只得尽量为其挽个郑重又舒适的髻,心里只感叹她这时候不知打扮一番被旁的夫人们比了下去。 今儿叶云水要跟着王侧妃、冯侧妃、韦氏、丁氏、夏氏一起进宫,昨晚秦穆戎特意嘱咐她务必要保护好自个儿的身子,但凡是有丝毫觉得累的,立马喊人过来抬她休息,不过太后寿诞是要按品级序齿排位,她却不知自个儿身旁站的都是什么人,进了宫又不能带着丫鬟婆子的,只得自个儿照顾自个儿了,好在还有夏氏陪同,否则叶云水还真有些心里没底。 收拾妥当之后,叶云水便坐上软辇到门口准备换上王府的马车。 太后寿诞,整个王府的主子们全都出行。各院子都留下管事嬷嬷和侍妾主事,叶云水则把院子里的事交给了沈氏,米氏的脸色讪讪颇有些不情愿,而小米氏听了后没什么大精神,好似全都与其无关一般。 乘着软辇到了王府二门,叶云水再一次看到了庄亲王爷的身影,昨儿晚间他才到王府,一路加急骑马而归,就是为了赶上太后的寿诞。 这是叶云水自入王府以来第二次见到这位传说中叱诧风云的大月国第一猛将庄亲王爷,或许从一位大月国的百姓角度看,他是一位好王爷,可受万人敬仰的功臣,可从一个儿媳的角度来看待,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甚至可以说很不合格。 上前行了礼,庄亲王爷那一双锐利的双眼扫了她几眼,点头算是受了礼,王侧妃在一旁虚情假意的道:“可是都收拾妥当了?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比王府内所有人都金贵着,可是千万要保护好自个儿,太后她老人家宅心仁厚,稍微失点儿规矩也不会怪罪于你,可记住了?”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那一张充满了慈爱、关切的脸,心里不由得一哆嗦,这老虏婆可真是个影婆级的人物,脸变得比飓风都快上几分! “谢过王爷、侧母妃关心,为太后她老人家拜寿是婢妾的心愿。婢妾一定保护好自个儿的身子,绝对不给王爷和侧母妃添乱!”甜话谁都会说,叶云水张口就来。 王侧妃笑着道:“知你是个明事理的!” “谢侧母妃夸奖!”叶云水露出最甜的笑给王侧妃福了福,庄亲王爷略是点了点头,骑上马到了马车队伍最前方而去。 庄亲王爷都走了,王侧妃和叶云水也没有那番做戏的瘾,二人也未打招呼,各自转头朝着顺位的马车而去。 路过韦氏的马车,秦慕云的长媳带着嫡女过来与叶云水行礼,这是叶云水第二次见到她,旁日在府中对她都没什么印象,不过看她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便知旁日里被韦氏拿捏的够呛,叶云水也没那么好心掺和韦氏院子里的事,只是含笑全了礼数便罢。 女眷们坐的马车后拉了有十几个大号的箱子,都是王府为太后送的寿礼,大夫人韦氏特意过来与叶云水嘘寒问暖了一番,目光不时的瞄着她的肚子,“这都三个月了,却是还没显怀……” “多些大夫人关心,恐是婢妾最近胖了不显。”叶云水面子上带笑,可那笑容里却没有半分的真诚。 “旁日里可是要多用些吃食。不然生下的孩儿不康健,瞧着姝蕙似的多可怜!”韦氏虽是笑着说话,那话说的却是阴毒的。 叶云水则是还嘴道:“托大夫人的福气,婢妾肚子里的孩儿一定康健得很,而且婢妾也想到了法子治好姝蕙,生在王府的孩儿都是天之娇子,哪个不是含着金汤匙生的?不过倒是大夫人这一房都是子嗣多,听说还要往后扩院子?可是如今的‘风雅居’住不下了?” 子嗣多是因为秦慕云和他的大儿子秦公木都是好色的,侍妾一个又一个的往屋子里拉,夏氏说那院子里的丫鬟除了姿色太差的之外,基本就没有没被这父子二人碰过的…… 韦氏的脸色一僵,被这般揭短打脸她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夏氏这会儿则在一旁催促叶云水,“小嫂快些上车吧,瞧着世子爷正瞪您呢!” 叶云水扭头一看,的确看到骑在马上的秦穆戎那眉头紧皱在一起,似是不满她在下面站的时间太长了。 叶云水带着歉意的与韦氏笑了笑,由丫鬟们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而动,庄亲王府大队人马往皇宫而去…… 天色还未全亮,依旧能感觉到那清冷的夜的温度,一路上瞧瞧的撂了轿帘能看到那淡淡的雾月逐渐的消逝,清晨的薄雾逐渐的散去,露出那橙色的阳光,才感觉到一丝暖意。 叶云水的马车里则是垫了有三四层的羊皮褥子,甚是舒适暖和,掏出花儿特意为她缝的软垫儿捆了膝盖上,太后寿诞少不了要叩拜磕头,时间久了她却是受不得的。 这一路上遇见了十几个府邸的马车队伍,都是去宫里为太后拜寿的。太后见与不见是一回事,却是这五品以上官级的大大小小官员没有敢缺席的,不过遇见庄亲王府的车队全都停下让路,躬身请过,偶尔会有人上前与庄亲王爷攀谈两句,却也未多耽搁马车行进的时间,过了内城门,马车一路未停,一直驶进了皇宫之内…… 这是叶云水第二次进宫,不过她依旧没能看成这皇宫大内的恢宏景色,宫门口那三五步便设有一名带刀侍卫,她是丝毫不敢撂起轿帘,这个时候违了规矩可是大罪。 安和宫前,女眷们依次下了马车,夏氏扶着叶云水,随着王侧妃、冯侧妃等人往后殿而去。 这会儿安和宫里已经有不少人家的女眷到来,叶云水一眼扫去就看到了忠勇伯夫人、肃清候夫人边上围了好大一群女眷正在叙话,见了王侧妃和冯侧妃而来,则是停下话题纷纷行礼。 有些夫人是叶云水认识的,便上前见个礼,不熟悉的便点头一笑带过,不大一会儿就瞧见冬晚晴正从旁边碎步的过来,叶云水给她介绍了夏氏。冬晚晴笑称妹妹,逗趣了两句后,又凑和到叶云水耳边关切的道:“挺得住吗?还不知要多久呢,可别硬逞能!” “累了我就寻个地儿歇歇,不碍的。”叶云水四处寻着,“灵珊来了吗?” “还没呢,我这也是想寻她过来说说话!”冬晚晴正说着,却是看到忠勇伯三夫人沫锦正朝着二人走来。 “哟,这有了身子还不忘前来给太后拜寿,这份孝心可真是虔诚。”沫锦说话阴阳怪气的,让人听着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再一瞧她今儿这身打扮,除了规制的正服外,头上带了鎏金镶红蓝宝的三步遥簪子,鬓上同样是鎏金的头面一整套,手上挂了好几串的蜜蜡珠子,脖子纯金的纽丝项圈,还缀着一圈的翡翠坠子,打扮的甚是花哨。 叶云水侧目打量了一番,笑着道:“瞧出三夫人心情不错,您这身打扮不知道还以为您今儿做寿呢!” 沫锦冷了脸,“这话可不能浑说!” 冬晚晴在一旁道:“小嫂心直口快的性子,她若不说我还要问呢,瞧着跟你的好日子似的,可是伯府的三爷回来了?小别胜新婚!” 沫锦又被冬晚晴给噎了一句,脸色即刻涌上不悦,“是啊,叶妹妹的确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为人还宽容的很呢,听说还为世子爷收了十六个舞姬?倒真是有气度,如今涅梁城里的夫人们就属你最贤了!” “多谢三夫人夸奖,不过是养在家里瞧着好看,跳得舞也的确是美的,况且……养在家里总比养在外面好得多,您说是吗?”叶云水笑眯眯的看着沫锦,却是揭了她的痛楚,前阵子冬晚晴刚跟叶云水说起忠勇伯家的三爷在外养戏子的事,这三夫人好一通闹,连着为三爷收了三个丫鬟都没拉回人家的心。 沫锦被这般暗讽脸色甚是难看,而这会儿叶云水却瞧见了曹御史的曹老太太,身后带着曹夫人和周灵珊。 周灵珊一身翠绿的袄裙,头上竖着牡丹髻,那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涂了脂粉,却显得并不服帖,整个人的眼神都是呆滞的,少了之前那欢快灵动的光泽。 婚姻的不幸真的会把一个人变成这副模样? 看到冬晚晴和叶云水,周灵珊与曹夫人请示着,就看到曹夫人往她二人这边看了过来。叶云水与冬晚晴的位分不低,用不着给曹夫人行礼,只是点头含笑,曹夫人似是思索了片刻,又叮嘱了几句才允周灵珊过来…… ……………………………………………… ps:第二更送上,有加更章,会晚一些!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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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水还未等回话,安和宫的公公则出来唱名,第一个喊的就是:“庄亲王侧妃、世子侧妃觐见!” 太后只宣了王侧妃、冯侧妃和叶云水,而韦氏、丁氏和夏氏三人则留了外面等候着。 韦氏瞧着众人投过来的眼色很是尴尬无比,许多人都当她是要接王侧妃班主持府中大小事务的,可如今太后却是连提都未提她,她这位庄亲王府的大夫人的脸面极为难堪。 丁氏脸上满是忌恨,而夏氏则松了口气似的,显然她经常陪着来,不过太后她老人家不想见她。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冬晚晴和周灵珊撂下话题不提,叶云水则匆匆随着王侧妃和冯侧妃进了大殿之内,王侧妃若有所思的回头瞧了她一眼才迈腿跨过最后那道门槛儿。 这安和宫内叶云水还算有点儿印象,依旧是看到了黄公公那一张常年带着笑的面孔,叶云水先是与其福了福身,黄公公连忙引着仨人过去,纷纷跪拜在地,叩祝太后身体康健,一堆吉祥话语。 叶云水也照实的跪了,黄公公立即上前搭了一把手,“叶主子小心着,老奴过来伺候您!” “劳烦公公了!”叶云水也不跟他客套,按部就班的磕了三个头之后,由黄公公扶着起了身,低眉顺眼的站了一旁听太后的训示。 感觉到头顶上投来的几道目光,叶云水知其中有太后、皇后,许是还有那位文贵妃。 “瞧瞧你们家乱的!”太后第一句却是这样的话,把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吓了一跳。 叶云水心里一凛,只在心里猜着太后这是冲谁? 太后转头瞧了几眼叶云水,将目光对准了冯侧妃,“你养的好儿子!” 冯侧妃浑身一僵。立即跪地请罪,“请太后赎罪!” “如今庄亲王府的名头可是响得很,王府的三爷好男风,大爷却偷人偷到了三房里,庄亲王府好好的名声都是让你们这群不争气的给败坏了!”太后语锋一转,又冲向了王侧妃,瞧向二人的目光满是不悦。 “太后息怒!”王侧妃与冯侧妃一起跪地谢罪,皇后在一旁周旋着:“太后,今儿可是您的好日子,没得提这些个不愉快的,如若您心里惦记着,改日再叫来随您教训!” 太后冷瞄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王侧妃欲上前解释一二,太后已经是一道目光封了她的嘴,显然是不允也不想听她有何解释。 这大殿内虽是布置的张灯结彩,处处透着喜庆,可这屋中的人虽洋溢着笑心里却都冰冷的很。 叶云水知太后瞧不上王侧妃,却没想到今儿连冯侧妃一起给卷了面子,看来太后未宣韦氏、丁氏等人进来也是为了照顾这二人的脸面,否则在自家儿媳面前提了这等腌臜事,往后什么体面也都没了。 “叶云水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太后那冷漠又充满威严的声音乍响,叶云水并未如第一次来时那般惊慌失措,抬起头看向大殿最上座的太后,今日太后的装扮格外的华贵,连一旁陪坐的皇后和那文贵妃也都比不得。 这是叶云水第一次见到皇后和文贵妃的尊容,可谓是两个绝代佳人,一个端庄雍容。一个妩媚入骨,二人各自守着美的一方天地,不相上下,乐裳与这二人比起来少了一份沉稳,多了一份傲骨和然。 太后依旧是那般漠然的表情,“哀家瞧了你们王府的礼单,却独独少了你送的,这是为何啊?好歹你也是哀家许了王府的,却是连这点儿孝心都没有?” 叶云水心里沉一沉,上前言道:“回太后的话,婢妾自有准备,只是……不如侧母妃等人送的那般贵重,拿得出手的又都是您和皇后娘娘和其他娘娘赏赐下来的,倒是婢妾自个儿准备的物件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手……” “呈上来瞧瞧。”太后了话,叶云水立即让人到门口拿了那一卷绫布进来。 虽是绫布,入手却颇沉,黄公公立即上前帮着叶云水将其缓缓铺开,一面是叶云水手书的《地藏菩萨本愿经》,用细细的银线绣了绫上,散出柔和的光泽,甚是夺目,乃是那几个丫鬟彻夜不眠赶出来的。 “哟,这背面还有玄机呢!”黄公公惊诧出声。二人又翻过其背面展示给太后看。 “回太后,婢妾之前有幸为您诊过脉,便自行配了六十八道药膳方子绣于这**背后,婢妾懂的不多,旁日里太后金山银山的赏下来却是知道您不缺这些个东西,便想着自个儿也只有这些许是能为太后的康健献上微薄之力,也是婢妾的福分!” 叶云水小心翼翼的把话说完,却是听得太后的赞赏,“还算你有心,惦记着哀家的身子骨,你说的也没错。金山银山对哀家来说已经无用,唯有这身子骨才是根本,为何开始却不拿出来?还卖这么个关子?” 叶云水脸上颇显为难的看了一眼王侧妃,随后才犹犹豫豫的说着:“侧母妃等人送的都是那般华贵的物件,而且婢妾并非是太医院的太医,送的这却是不合规矩,逾越了……” 太后让人仔细的端了那东西过来翻瞧,很是满意的点头,“有你这份孝心就足够了!” “太后莫嫌臣妾说话不中听,您的寿诞,叶侧妃好歹也用金线绣啊,却还用银线,旁人家就算了,却还是王府世子侧妃,却不知太后您不喜银色的东西,之前却也不打听一二,知道的是叶侧妃年幼不懂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故意冒犯您,却是叫人笑话了!”说话的这人既不是皇后,也不是文贵妃,而是叶云水不知其名的一位,坐在文贵妃之后,估摸着是四妃之一中的某一位。 这话虽是故意挑衅,却正合了叶云水的心意,目光中露出惶恐,“婢妾冒犯了太后,请太后降罪!”说完,便是一脸委屈的跪在地上不起,一张小脸憋了个通红。 太后瞪了一眼那位说话的,“金线银线不过都是个心意而已,起来吧,还有着身子别累坏了哀家的小孙子。” “都说你是个有主意的,不过是一小把金丝线而已,去寻你们侧母妃要上二两也就够用了!再者说了,都说叶侧妃与小国公爷合开的药膳阁甚是火爆,也不至于连点儿金丝线都拿不出……”那位妃子似是与叶云水故意过不去一般,不停的挑衅。 叶云水立即解释道:“世子爷不允婢妾用自己的体己……” 皇后似是又想刺儿那说话的妃子。又想挤兑两句叶云水,便是在中间插话道:“瞧淑妃妹妹说的,好似庄亲王府上连二两金丝线都没了似的!” 皇后似是调侃着说,可这话音刚落,她便觉得这有些不对味儿了,果真王侧妃的脸色僵硬难堪,而冯侧妃则低头不语,叶云水低眉顺眼的绞着帕子,却是用余光不停的看着王侧妃,似是旁日里被她欺压的很是可怜一般。 屋内忽的沉静了下来,太后的脸色阴沉如墨,那目光连坐在一旁的皇后都猛的吓了一哆嗦! ………………………………………… ps:第三更终于赶出来了! 明天是月末最后一天,也是决定粉红票名次的最后一日,大家看在琴律这个月日更九千的份上,请投出你们手中的票票给琴律吧! 谢谢大家! 第二百二十四章 馈赠 第二百二十四章馈赠 叶云水心里松了一口气。当初她与秦穆戎说要借为太后用银线绣佛经的主意时,秦穆戎虽点头应了却并不看好。 只因这主意实在变数太大,其中的一个变数就是会不会有人挑她用的是银线而不是金线,虽然叶云水早知太后不喜银质的物件。 不过叶云水却一直很坚信她能成,因为这个屋里似乎除了太后以外,没有人想看到她得意,包括一直未开口的文贵妃,也是一脸不屑的打量她。 不过这事儿一牵扯出来,叶云水往后的施展空间就越来越大了! 太后一直不言语,目光瞧向王侧妃,半晌才吐了一句,“的确是治家严谨的一把好手啊!”太后慢慢悠悠、一字一重的说出这话,却是让王侧妃半点儿都未觉得太后是在夸奖她。 “太后明鉴,之前并不知叶侧妃欲用银线绣这幅佛经药膳图,违逆了太后是臣妾教导不严,还请太后保重凤体,莫因这等事气坏了身子!”王侧妃站出来解释着,这却又是把叶云水给绕了进去,什么叫她管教不严?意指要罚她的话叶云水也脱不了干系? “哼,你一个庶母何来管教一说?”太后的话甚是狠厉,“有空管好你自个儿。别整日里给王府的名声上抹黑就是了!” 王侧妃被这般当众的指骂,脸上委屈之色难掩,嘴唇更是哆嗦着不知该如何回话。 叶云水心里很是幸灾乐祸,恐怕能当众骂王侧妃是庶母的也就只有太后一人了吗? “偌大个王府多养几个人,却还咄咄逼着旁人自个儿掏银子,也不嫌臊得慌!庄亲王府不缺那两个银子花,用不着你这么节省,治家有道不是要你从牙缝里抠银子,王爷脸面何在?偌大个王府脸面何在?又是皇帝唯一的亲弟弟,你至他的脸面于何故?”太后这话里话外说的却是王侧妃与叶云水要养那十六个舞姬的银子,叶云水一点儿都不奇怪,“水清苑”的掌院宋嬷嬷就是太后的人,她受什么委屈一点儿都不怕太后不知道。 不过太后这上纲上线的话却是狠辣无比,就差给王侧妃添一个谋逆的罪了! 王侧妃半句话都不敢吭声,漫说今日是太后的寿诞,就算不是她也没那个胆子顶撞一二,只得咬着牙把这事儿往肚子里咽了! 太后一指王侧妃送上的王府礼单,“原数都算作慕戎的产业,由叶侧妃打理,你好好养身子给哀家生个小孙子出来,别辜负哀家对你的期望,否则哀家有得帐与你一笔一笔的算!” “奴婢谨遵太后懿旨,绝不辜负太后重望!”叶云水连忙叩谢,太后让两个宫女过去扶着她,“到哀家这边来陪陪哀家,今儿就用不着你磕头了!” “婢妾谢太后恩典!”说着,两名宫女扶着叶云水到了太后右手边侍立。 从皇后到各妃子无一不露出惊诧的多看了几眼叶云水。太后对她这般的抬举,实在是堪比任何人了! 叶云水感觉到一个炙热的目光在瞧她,抬眼偷偷看去却是皇后下手的一位年纪不大的俊俏女人,瞧她那身装扮……应该是太子妃。 叶云水收回目光,低眉顺眼的呆着。 皇后瞧见刚才的气氛很是不佳,而这庆寿还得继续进行,便在一旁圆场着道:“瞧瞧,又让太后您老人家生气了,不过也是您打心眼儿里疼世子爷,臣妾都羡慕得紧呢,但今儿是您的好日子,外面还有那么多等着拜寿的呢?总不能浪费了她们的一片孝心不是?” 太后一点头,皇后示意王府其他女眷先退了一边歇着,6续的又按照品级宣了众命妇进来拜寿,那贺礼如流水一般送了进来,金山银山稀世珍宝,遇上她看的上眼的,太后顶多露出一笑,旁个送的则连笑都不露一分。 王侧妃的脸色很是难看,叶云水站了离她那么远的地方都感觉到她的怒意鼎盛,太后虽未直接让王侧妃交出秦穆戎这一房的财权来。她却直接把王府送来的礼全都赏了二房,无疑不是变相的抽了王侧妃一嘴巴,同时也警告了庄亲王爷,有她在一天,秦穆戎的地位无人能撼动! 不过太后的身体状况叶云水心中十分清楚,再加上刚才远观太后尊容,叶云水看得出她仍是在强撑着保持属于她的那份尊贵和荣耀,她能保护秦穆戎的日子并不长远,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太后刚才虽未挑明,不过叶云水能明白她的意思,如今一切的关键都在于叶云水肚子里的孩子,如若是个男婴,秦穆戎便可顺理成章的承爵,如若再不是……那么变化会非常之大,恐怕连太后都对重提世子之位而无能为力。 这个时代,子嗣说明一切! 叶云水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再有一个月她就知是男胎女胎了……她未来的命运就在于此了! 从一品夫人到五品夫人一批接着一批的为太后拜寿,叶云水心里不由得感慨着太后外戚的强大。 太后一共有四个兄弟,其中镇国公祈忠孝是太后的侄子,留在涅梁城内时刻侍奉太后,另外三个兄弟的后代也都是封侯拜将,坐镇于大月国各军事要地,太后寿诞,提前几月便动身来了涅梁,不过除了镇国公外,另外那四个兄弟都由女眷来拜寿,那三位兄弟和侄儿被太后勒令不准离开各自守地半步! 虽说是怕太后寿诞,各地军方空虚怕被多罗国趁虚而入,太后顾国事而弃家事。乃是大义之举,可叶云水却心知肚明那另外一层含义,一旦这些各地将领归国,路上的刺杀、埋伏定是不断,能活着回来,还能否活着回去就不一定了! 怪不得明启帝对太后言听计从,因为太后的一句话牵动着几个重地的安危……而太后日渐垂暮,却仍强撑着也要坐在这大殿之上享受八方来贺,无疑不是在散着一个信息,那就是她的身子骨还硬朗,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仅仅是一个信息而已,可朝堂上各方势力却定会随之涌动……叶云水已经能够想到某天太后薨了,那么朝局的变化会多么严峻! 她虽这般笃定,可朝堂上的事秦穆戎鲜少与她说起,她只能凭借感觉去摸索,也要做好她自个儿的打算。 内外命妇朝贺过后便退到偏殿,而叶云水未得太后的令就一直站在她的身后。 宴庆开始,朝官们6续而入,齐齐拜贺太后福寿绵长等贺辞,太后只点了几个她感兴趣的上前说上两句,其中便有祁善。 祁善送了一尊用纯金打造的与太后一般模样的金像,由八个太监推了车拉进来! 叶云水好奇的抬眼瞧了瞧,今儿祁善打扮的甚是花哨。大红的正服,头上带了翎冠,配上他那一双桃花眼显得格外的喜庆,叶云水脑子里忽的蹦出俩字:福娃! 而看了他那尊金像之后,心里笑的不行,祁善这贺礼还真就是一个字:俗!俩字:有钱! 那八个太监累的气喘吁吁,心里更是讶异小公爷到底用了多少金子制成了这么一尊金像? 太后看了乐不拢嘴,“你这个小崽子,瞧瞧你老爹,那一张黑锅脸,这东西你用了多少金子造的?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叶云水顺着太后的目光朝堂下的人群中望去。果真看到前列一个头略白的中年男人嘴角抽抽着,看向祁善的目光甚是恼怒,这老头许就是镇国公祁忠孝了! “回太后的话,侄孙这银子可是卖了产业得来的,不是从父亲那里偷的!侄孙是个笨人,就知道太后您喜爱金色的物件,又没旁的招数,便只得为您塑一金身,只博您一笑,您一笑身体就康健,您康健了侄孙的孝心就没有白费,侄孙恭祝您长命百岁!”祁善说着,跪地磕了三个头,太后果真是笑脸盈盈,“难为你这番苦心了!” “太后您仁善,可知侄孙这寿礼是否是最可您心意的?好歹您表扬两句,侄孙回家免了那顿揍啊!”祁善又耍上了活宝,逼着太后夸他,这般卖弄在旁人眼里虽是有些不合规矩、不成体统,可祁善恐是真心实意的为博太后一笑而已。 太后笑了半晌,才开口言道:“夸你两句倒无妨,不过你这寿礼虽贵重,却不是最合哀家心意的!” 祁善脸色一僵,“还有谁比侄孙送的礼更合您心意?侄孙不服!” 太后一扬手,“把叶侧妃送的礼呈上,给他们都瞧瞧,什么是孝心!” 祁善一愣,这才现太后身后的一个小身影却是叶云水,目光一转,又看到由太监们展开的绫布上那由银线绣成的佛经、背面又是六十四道药膳方子,心里一惊,怪不得上次他问药膳方子的事叶云水回避了,而他追问了许久她都不肯告知,原来她是打算呈送给太后了! 而这样一来,太后用的药膳方子药膳阁哪里还敢再往外卖给旁人用?她这一招可真是够狠啊! ……………………………… ps:三更之第一更,月末最后一日,嗷嗷求粉红票!越多越好!(。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五章 情急 第二百二十五章情急 叶云水只低头不语。更是不动声色的往太后身后退了两步,将她露出的半个身子再隐藏一些。 她感觉到很多目光朝着她这里投来,有好奇、有探究、有审度、还有愤恨! 前三者叶云水并不在意,有许多人对她并不了解,可后一种却是叶云水的劲敌。 对她愤恨的有两拨人,其一是嫉妒太后对她的偏爱,这些人中不乏有旁日里得太后宠的公主和媳妇儿们,其二对她愤恨的是那些刚买了药膳阁干股的人,叶云水一共为药膳阁写了一百张药膳方子,如今她献给太后六十四张,只给他们留了三十六张,也就是只有三十六道菜,这却是对药膳阁一个不小的打击! 十万两一股,他们亏死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叶云水所赐,他们如何能不愤恨?不过更恨的应该是祁善,只因卖干股的银子全都给了祁善,此时再看向祁善送给太后那尊金佛,顿时各个都肝疼,那可是他们的银子换成的啊! 叶云水并不在意那四家人家的记恨,即便没有药膳阁这事儿,这四家人也不会对她有半点儿好感。何况他们搅和的药膳阁的生意不能正常进行,叶云水少了多少银子?她不报复一番那不是太对不起他们?太对不起自个儿少了的那份家底? 祁善心里略一琢磨不由得笑了,朝着太后行礼言道:“侄孙甘拜下风,金山银山不能抵太后您身体一分一毫的康健,叶侧妃所抄佛经一表她为太后祈福,二表所书药膳方子却是实打实的为太后的身体着想!这才是至孝之人,是侄孙庸俗了!” “有你们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太后笑着让人把那尊金佛抬了大殿之内,“就摆了哀家的寝阁之中!” “谢太后恩典!”祁善跪下谢恩,能得太后将其放入寝阁,是对祁善表现出足够的看重,能不让旁人羡慕得很? 那嫉妒的目光此时全都极了祁善的身上,叶云水这才是松了一口气! 百官朝贺送礼之后便是寿宴正式开始,太后宣布赐宴,内外命妇在左偏殿,朝官们则于右殿,叶云水不知她应去哪儿就坐,索性顶了太后身边近侍宫女的位子,伺候太后用膳。 太后也未拒,由着她在跟前忙碌,又让宫女赏了她一个锦凳,“不用你在旁不停的伺候,累了就坐下歇一歇。” 叶云水谢过恩典,便坐了那锦凳之上,两条腿算是松快了许多,看着旁人都用膳而她却空着肚子,心里略有些哀怨,不过这角度看歌舞却是正合适。 不过叶云水还没消停一炷香的功夫。便有一波又一波的人过来给太后拜寿敬酒,多数是皇子皇孙们,叶云水只得起身行礼,抬头正看到秦中岳一脸怨毒的看着她。 看到叶云水躲闪开他的眼神,秦中岳收回他的目光,率领众皇子给太后再次磕头拜寿,说些福寿安康的吉祥话,太后赏了每人一个红封,挑着其中几个皇子问了几句,却唯独没问秦中岳半句,让他的脸色甚是难堪。 太后不待见太子表现得如此明显,皇后的脸上也有些不自在,挑着话由子询问了秦中岳几个问题,秦中岳连忙回话,言语中滴水不漏,颇有几分见地,可太后却依旧没给好脸色,“别都围着我个老婆子转了,只要你们自个儿争气,哀家就能多活上几年!” 秦中岳的脸色一怔,连忙行礼退下。随后便是庄亲王爷带着秦慕云、秦穆戎、秦慕方、秦慕瑾四兄弟上前拜贺。 秦穆戎的目光瞧向站在一旁的叶云水,与她四目相对,又急转过头为太后祈福。 叶云水看到他刚才的眉头微皱,许是告诫她要时刻警惕,叶云水心里猛然一阵,难不成在太后身边还可能有危险不成? 太后只盯着秦穆戎和秦慕瑾二人问话,对秦慕云和秦慕方不闻不问,甚至连看上一眼都未有,庄亲王爷被明启帝留在了下手就坐,秦穆戎则带着众人回去。 得了秦穆戎的警示,叶云水的心不再如刚才那般松懈,能不动就不动,只是偶尔站起身为太后布菜,又有几位公候夫人请见,太后一一拒了,过了不一会儿,一名宫女上前与皇后娘娘的随身嬷嬷悄声叙话,那嬷嬷一怔,又禀告了皇后。 皇后略是踌躇一番,才凑了太后跟前说道,“左相府的夫人想要见一见皎月……”说完,她的目光一扫矮处的叶云水。 太后摇头道:“不准。” 皇后颇为为难的道:“太后,怎么说她还是亲王世子妃,于理今儿应该露上一面的……” “不是哀家不赏左相府的面子,哀家断定那刘皎月不想见左相府的人,如若不信你就使个人问问,她到底乐意不乐意见她们才成!”说着,太后吩咐了身后的宫女,“你去问问她。如若她肯见的话,就带了左相夫人过去。” 宫女领命而去,皇后似是小心翼翼的看了太后的脸色,亲自为太后布菜,“今儿您多用上一些才是!” 叶云水虽仍未抬头,可心里却惊诧万分,她其实也很纳闷刘皎月今天未出现,本以为她被太后禁足在何处,可如今看来她并未猜测准确,太后言语之中却似是刘皎月不愿见左相府的人?这却是为何?难道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左相府的弃子了?叶云水总觉得原因并不是这般简单,那内情却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这一会儿,黄公公在一旁召唤着她,叶云水蹑手蹑脚的起身,“公公何事?” 黄公公端了个碟子过来,上面是几个点心,“叶主子先用上些,往后不知还要多久呢!” 叶云水还真是有些饿了,谢过黄公公便拿了点心往嘴里填,黄公公那边还备下了温水给她用,叶云水一边用,黄公公则在她耳边嘘声说着话,“叶主子慢慢用,别急。太后她老人家不会怪您!” 叶云水只是笑,估计黄公公也是得了太后的吩咐,否则他哪敢这般擅自给叶云水送吃食? 叶云水却也不敢太耽搁时间,狼吞虎咽的吃了点心,喝了温水漱口,便又赶紧坐回锦凳那里候着。 而这一会儿那去询问刘皎月的宫女返身而归,瞧着皇后那脸色就知刘皎月并不愿见左相夫人,太后脸上的表情纹丝未动,好像与她无关一般,皇后只得又让人去给左相夫人传个话,把这事儿推了。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太后感觉疲累,欲先回寝殿休息,待天黑放烟火时再与众人同庆,皇后几人恭送太后,太后却转头与叶云水言道:“你这也是有身子的人,甭在这儿挺着了,陪哀家回寝殿一道休息片刻。” 叶云水得命上前搀扶着太后,太后让其余的人留步。 感觉到众人投来的目光叶云水只作不知,想必已是有不少与她一辈的女眷嫉恨着她,特别是刚才看到了几名未嫁公主的目光,好似恨不得吃了她一般。 无论在何处都有争宠、无论在何处都有争斗,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这两样东西,叶云水不由得感慨,无论是贫穷富贵,该有的烦恼恐怕谁都逃不出,这就是人的命! 叶云水扶着太后前行,格外的注意脚下,以免不小心摔倒牵绊到何处,那可不光是她摔一跤的问题,连累着太后有个闪失,她的小命就呜呼了! 伺候着太后躺下,却听得她道:“寿诞,却是荒诞可笑,恐怕这上千人中,盼着哀家多活两年的没有几个……” 叶云水看着太后的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便用帕子为其轻拭去,“太后吉人天相,定会长命百岁!”太后这般自言自语的感叹,她却是不敢接任何话说。 “你倒是比以前历练了,就看以后的造化了,那却是由不得你自个儿,要看老天爷!”太后说着便闭了眼睛,叶云水坐了一旁的靠在床榻边上小寐,伺候人也是个累活儿,她感觉自个儿的腿脚都有些肿了。 不大一会儿,叶云水感觉有人轻声的进了来,她睁眼看去。却是一个小宫女在不停的朝着她摆手,示意她过去。 叶云水心里踌躇一番,起身慢慢走去,“有何事?” 那小宫女附耳言道:“叶太医想见您一面,托付奴婢过来问您是否方便。” 叶重天?叶云水带着迟疑的皱了皱眉头,“他在何处?” “在偏殿后面的房间内,旁日里叶太医就在那屋子里为太后熬药。”宫女回禀道。 叶云水朝身后榻上熟睡的太后望了望,又看了看侍立在旁边的嬷嬷和宫女,却是不想离开,“这事不急,你帮我告诉叶太医,待太后寿诞结束后,我再寻机会与他相见!” 那小宫女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叶云水不再搭理转身往回走,忽然,她感觉背后一道大力袭上了她的背部,她猛的朝前扑去,情急之下,她拼命的扭转过身子,宁肯屁股着地也不能压了肚子…… ………………………………………… ps:第二更送上了哦!另外跟大家狂求粉红票!不要浪费不要浪费,快快投来,吧唧!(^第三更哦! 第二百二十六章 猛药 粉红320加更 第二百二十六章猛药粉红32o加更 叶云水心里并未慌张。秦穆戎提醒她时,她便时刻警惕着,好在她只着了侧妃正服,没那些零零碎碎的饰品,身子没那般的沉重,只准备用胳膊擎住,大不了屁股受些罪! 转身之余,叶云水看到那小宫女并未追上来推她,而是朝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意图自尽! 两个宫女上前便把那小宫女抓活来制住,叶云水这才摔了地上,却未感觉到疼,扭身一看,却是黄公公不知何时扑了地上给她当了肉垫了…… 叶云水连忙起身,“黄公公您没事儿吧?”叶云水一点儿都没摔着,心里只是庆幸她刚才未应下与那小宫女往后面去,否则必定要出事了! 黄公公一骨碌起身却是问她道:“叶主子可有不适?” 二人互瞧对方一眼,相视一笑,显然都看到对方眼神中的淡定,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 二人都朝着内间的榻上瞧去,而此时太后已经醒了。 叶云水立即上前请罪。“婢妾一时不慎,惊扰了太后请太后降罪!” “死没死?”太后摆手让叶云水起来,目光却是盯着那小宫女。 “启禀太后,这宫女已经被制住,还没死。”两名宫女颤抖着回禀,显然是怕被太后迁怒于殿中出现了这等事。 “拖出去吧。”太后淡淡的吐了三个字,连问上两句都未有,而且丝毫不吝她今日寿诞还开了杀戒。 黄公公上前扶了太后坐下,“要不老奴去后面儿瞧瞧?” “太后,还是婢妾随着黄公公一同去吧,打草惊蛇,免得那人一见黄公公再逃了!”叶云水此时已经笃定,在后院之人必不是叶重天,到底是谁敢到太后的安和宫里下黑手?必定是熟识这宫中的人…… “谁都不用去!”太后稳坐主位,“定是你们那世子妃对你怀恨在心,意图在这里下手弄掉你肚子里的孩子,安和宫也不是谁都能来的地界,只有她也在后院暂住,不是她是谁?” 太后说这话时脸上都没带点儿表情,“去个人把她绑了,这事儿明儿再让人回了皇上和皇后。” 太后这般处置,叶云水心中惊诧却不敢多言半句,黄公公应下差事,吩咐几个嬷嬷去了后面,而他侍立在太后身边,“太后快些歇着,刚才都未歇好。就被那奴婢给惊扰了,可是再躺一躺?” 太后点了点头,又看向正是一脸迷惑的叶云水,“歇一会儿咱们就去看烟火,想起先帝还在时,最喜欢带着哀家看烟火,自他驾崩之后,哀家就从未再看过,一个人看焰火总是孤单,不过今年有你陪哀家,算不得寂寞吧。” “婢妾能陪伴太后看焰火是莫大的荣幸!”叶云水服侍着太后睡下,又为太后诊了脉,能够感觉到她的心脏动力很弱,她心力衰竭的症状又严重了。 太后让黄公公把叶重天旁日里开的药方子送了来,“这是你父亲开的方子。” 叶云水一怔,接过来扫了一眼,都是温和的药,没有半点儿猛药。 叶重天这做法没错,起码站在他的立场上并没有错…… 叶云水看着太后那紧盯的目光则是道:“叶太医用药准确,都是温和的药。” “可对哀家的病症却没有半点儿缓解……”太后目光凌厉的看着她,“如若是你的话。你怎么下这药?” 叶云水心中踌躇,她此时心里忽然有一个很强烈的感觉,刚刚那小宫女是太后故意使人嫁祸的! 否则秦穆戎怎么会提前给了她暗示?而太后一直把她带在身旁,甚至连回寝殿休息都带着她,就是要寻个机会除了刘皎月,否则她怎么会连抓了那小宫女后问都不问,直接将帽子扣了刘皎月的身上?太后这般做是在为她清除障碍,而她用以交换的就是叶云水想办法延续她的寿命。 这如若是给旁的太医,哪怕是掉脑袋也不敢想的事,宁可让太后这般垂暮逝去也绝不下一剂猛药,以免惹祸上身,这是大多数行医之人的心理,哪怕没有半点儿作用,只求不在方子上出错! 可太后却知道,懂医术的叶云水或许会敢下这剂猛药,因为她的时间不足,她需要太后再活上一阵子为秦穆戎撑腰! 这种既得利益的交换,叶云水定会使出全身解数来救治太后,而她只要不咽了最后一口气,太后的外戚、她庇护的人都能够得以保存,一旦太后薨了,事情就难以预料了! 叶云水把其中的关节想通,索性心里一横,与太后言道:“婢妾有法子,只是这猛药下去,太后您的身体会出现其他的病症,会很痛苦,不过……可延续您的寿命……” “都会有什么样的病症?”太后抬眼问道,那里面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头痛、失眠。记忆力减退,视力下降,色觉紊乱,皮肤会出现瘙痒、红肿等……”叶云水心里感叹,治疗太后心力衰竭的病症唯有用洋地黄,对慢行心力衰竭的治疗效果非常有效,只是这副作用却是很大!因为那就是一种毒素! 太后的脸上淡然一笑,“一个人活着才有价值,疼也要疼的有价值,否则哀家早就随先帝去了……” 这般说着,太后便闭上了眼,叶云水为其盖好被子,静静的退了出去。 对于太后这位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来说,她的价值实在是太过重要,而那种心灵的孤独和承受痛苦的坦然,却是一般人无法做得到的,起码叶云水从心底说,她做不到。 寝殿中寂静的很,叶云水为太后熬制了利于排尿消除浮肿的汤药,便坐于寝殿门口瞧着外面。 黄公公走了过来,叶云水扭头问他,“刚才多亏了公公,否则必是要出事的!您身上可是伤着了?” “叶主子放心。老奴这身子骨还硬朗着呢!”黄公公脸上挂着笑,可叶云水能感觉到他被自个儿压那一下子伤得不轻,“我给你瞧瞧?可是挫伤着了?” “老奴哪敢劳叶主子费心,可折杀老奴了!您说个办法,回头老奴叫个小太监来,比您有力气!”黄公公果真是受伤了,只是刚才在太后跟前不好表现出来。 叶云水让他叫了小太监来,用方子配了个药酒,让他马上给黄公公擦揉着,“趁这会儿功夫您快处理一下,太后醒来要去看焰火。您还得陪着!” “唉,老了,不中用了!”黄公公也不推脱,带着小太监先去了隔壁后院的屋子,临走时,黄公公忽的嘱咐道:“叶主子就坐了这儿陪太后的好,今儿是太后寿诞,开了后院的小院子供人休憩,难免人杂上一些,那小园子另外一半连着延庆宫……” 黄公公说完便搭着小太监的手,扶着腰下去了。 叶云水心里一震,延庆宫?那不是太子妃的住处,秦中岳?难不成刚才派小宫女来叫她的是秦中岳?不是刘皎月?叶云水倒吸一口冷气,看来这其中定是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事! 叶云水不免心底涌起一抹后怕,如若她当时没有那一番犹豫,后果可想而之,那是她绝对无法承受的! 叶云水一直呆坐在寝宫门口思绪纷飞,连天色暗淡下来都浑然未知,如若不是门口来报秦穆戎来了,她可能会一直坐在这里纹丝不动。 叶云水缓过神来,迎上前去,秦穆戎似是现了她眼底的茫然失措,上前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头,转身进去请太后移驾看焰火。 烟花璀璨、美轮美奂,叶云水瞧着那腾空而起又骤然绽放的各色焰火却没有半点儿喜悦的心情。 太后的脸上多了一份肃然,自始至终都未说过一句话,只在秦穆戎带着叶云水离去的那一刻,对叶云水言道:“随时可递了牌子来见,陪哀家聊聊天……” 叶云水福礼应是,太后言语中的意思她再清楚不过,那是在告诉叶云水,叶云水觉得何时她身体垮到需要用那猛药延续寿命时,她随时可以来见! 一场盛大的寿诞随着焰火在天空绽放的最后一响而结束,可这一天却让叶云水觉得甚是疲惫! 为太后、为秦穆戎、为刘皎月、也为她自己,这斑斓人生曲折不断,而她每一次前进都是踩着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可她却无能为力。这世上每一个人都要挣扎着活,哪怕是贵如太后这样尊贵,也一样在挣扎着! 上了回王府的马车,叶云水顿时疲累不堪,花儿和青禾也跟上了马车侍候着,叶云水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这一天她实在是太累了! 不知何时,马车停下了,叶云水只感觉有人在摇晃着她的胳膊,可她却甚是不愿意醒来,不满的皱着眉,依旧赖着不动,却听到耳边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不想爷大庭广众之下抱你出去,你就自个儿起来!” 叶云水一个激灵,却现是秦穆戎正在看她,瞧瞧的从轿帘往外瞧去,这里不正是王府大门口? ……………………………………………… ps:加更章新鲜出炉!嗷嗷求粉红票哦,月末最后一天,各位地主别把粮食放到霉啊!琴律这个月是否能有个圆满的成绩就托付给大家啦!吧唧吧唧!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夺权 第二百二十七章夺权 叶云水透过轿帘的缝隙看这并非是“水清苑”。怎么越看越像是“翰堂”? 秦穆戎看着一脸茫然的她,便是道:“别看了,这儿就是‘翰堂’,都等着你一个人呢!” 叶云水听后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下了马车。 果然,除了庄亲王爷和二位侧妃先行进去以外,其余四房人都在门口等着,看到叶云水下了马车,秦慕云和秦慕方二人转身进了“翰堂”,韦氏和丁氏没什么好脸色,只有秦慕瑾和夏氏等着二人一同进去。 庄亲王爷坐在主位之上,王侧妃和冯侧妃分坐两侧,随即是秦穆戎的位置,叶云水坐了他后面的锦凳上,这是她第一次到“翰堂”来,这里是大书房的主厅,甚是宽敞明亮,四壁摆放着各类书籍,让她想起了现代的图书馆。 众人坐定,庄亲王爷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才开口言道:“叫你们来要说两件事,第一。王妃今年大祭的事宜交给你们两位侧妃来筹备,修佛堂的事月中开始动工,慕戎和慕谨二人监工,不过慕谨要多承担些,你二哥的公事比你忙!” 秦慕瑾很爽快的应下了差事,“父亲尽管放心,母亲的大祭之事我义不容辞。” 秦穆戎没表什么态,叶云水也是垂着耳朵在他后面听着,虽然庄亲王爷一语带过了由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负责筹备大祭之事,但偷瞧她二人的脸色开看,王侧妃多了一份怨气,而冯侧妃脸上的表情很犹豫。 这是庄亲王爷在削王侧妃的权?恐是因为今儿太后的话吧?虽然太后未逼着王侧妃交出财权,但是她的那番话已经表明了王侧妃不再适合独掌王府中馈,庄亲王爷这是在潜移默化的安排冯侧妃分她这一块蛋糕……叶云水心里猜测着:大房和三房的争斗恐怕是要开始了! 叶云水对庄亲王爷未话将二房财权归他们自己并没有半点儿失望,她要的并非是那些银钱,那些产业,她要的是自主权! 漫说是王侧妃,换作是她是王侧妃,二房产业在她手里那么多年,还能不能剩两个骨头渣子都不好说,即便还了你又能如何?叶云水不贪这点儿银子,她要的是对财权的自主,往后“水清苑”和“梧桐苑”的财物上的分配归他们自己……而太后拨下的那批寿礼不知都有什么,不过太后交代下算秦穆戎的名下,由她打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往后她可操作的幅度也更大了些! 庄亲王爷果真没有说将二房的财权独立出去。而是话锋又一转,说起了第二个事,那就是王妃大祭之时,王妃的母族要来人观礼,需要修葺院落以供居住。 叶云水微微惊诧,她一直没有听说过已逝王妃母族的事,修佛堂交给了秦穆戎和秦慕瑾,那修院落会落了谁身上? 庄亲王爷说完便扫视一圈,“外宅慕方负责就是了,可修内宅院子总要有个内宅的人来瞧着,光由胡总管一人负责也不方便,谁来担这个事?” 韦氏的脸上带了几分期待之色,丁氏一副恹恹的模样,根本没有抢的意思,因为外院是由秦慕方负责了,内院必不会用她,叶云水大着肚子是肯定不行了,看着夏氏一脸茫然的看热闹,叶云水拼命的朝她使眼色,示意她接了这个差事! 夏氏在王府里一直属于不招人眼球的那类,旁日里有个什么事也根本没人用她帮忙。她也就自个儿呆了院子里对旁个事不闻不问,那是因为以前有肖家,可如今她却是变了许多,很多事也拿得起了,她如若能在内院撑起一摊来,不但对秦慕瑾是好事,对叶云水来说也是好事…… 似是感觉到叶云水投来的目光,夏氏开始一怔,后来才明白叶云水的意思,心里还有些犹豫不决,怕她办砸了不合适……可叶云水朝着韦氏那方向努努嘴,王妃的母族来人,让韦氏接待不是更不合适?叶云水又指了指自个儿的肚子,她是压根就没戏,夏氏这才朝头。 “回王爷的话,妾身想为府中尽些绵薄之力,如若王爷信得过妾身,妾身愿意担内宅修葺之事……”夏氏虽是下定决心接了差事,可面对庄亲王爷时,她说话仍是那副小心翼翼、怯怯的语调。 似是没想要夏氏会站出来,韦氏的脸上多了一份悔色,而秦慕瑾则惊诧的转头看想她,目光里满是喜色,似是对夏氏的进步感到欣慰,而夏氏得了他的鼓励,脸上多了一份自信的笑。 庄亲王爷略有犹豫,秦穆戎则是道:“就让四弟妹试试吧,不懂的问四弟就是了!” 听了秦穆戎的说合,庄亲王爷才算痛快的点了头。“那就这么定了!” 王侧妃的脸色一直很难看,无论是王妃大祭还是招待王妃母族都不是她心底乐意的事,可就算是这般刺痛她心的事却还要分割出她的权力,冯侧妃分走一块不说,这内宅修葺院子的活儿还给了夏氏,这怎能不让她心中揪痛? 对于王侧妃来说,秦穆戎和秦慕瑾是一体的,无论谁得了好处,她都不能忍受! 忽的,王侧妃的目光看向了秦穆戎身后的叶云水,今儿就她得了最大的便宜,可这会儿就她没有出头说过半句话,待王爷问起他人还有什么事之后,王侧妃的目光朝向叶云水,才缓缓的道:“叶侧妃今儿是出了风头的,不过有些话我却是要说一说。” 庄亲王爷的目光投向叶云水,虽他未说什么,可看得出庄亲王爷对叶云水很有不屑之色。 待庄亲王爷点头之后,王侧妃才开口言道:“太后寿诞本是普天同庆之事,你身为世子侧妃,却不主动求见世子妃请安,这是你的过错,外人们都知世子妃为太后侍疾床前。乃是为王府尽孝,你却只图个人的风头,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忽略了,旁人见了还不得说王府没规矩?背后讲究世子爷的是非?” 王侧妃闭口不提太后将王府寿礼拨给二房之事,也不提太后指责她的那些话,却是拿刘皎月当了话由子,这无疑是想在庄亲王爷跟前狠狠的打压一番叶云水。 秦穆戎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看向王侧妃的目光满是不悦,庄亲王爷的目光转了过来,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叶云水知道她躲不过去,便是起身向前迈了两步。“回王爷、侧母妃的话,婢妾伺候太后回寝宫休息时,已见过世子妃了!”太后怎么处置刘皎月叶云水并不知道,她现在却不能说出在太后寝宫之事,这消息由太后亲自说出口效果更好一些,而她则只需要把这责任推脱了就是。 庄亲王爷听了她这话目光多了几分迟疑,王侧妃却是脸上一僵,似是没想到叶云水见了刘皎月?而她却丝毫不知?而且叶云水虽是只答了那么一句,却已是说出她时刻陪着太后身边的事,足以说明太后对她的重视! 王侧妃不自觉的抿了一下嘴,才言道:“即便太后赏识你,却也不应太过张扬,王府本就是瞩目之地,稍有些行差就错就会被人诟病!” 说着,王侧妃转身与庄亲王爷言道:“王爷,太后既是这般赏识叶侧妃,不如待她生产之后,进宫为太后侍疾可好?” 王侧妃这话一出,却甚是狠厉,她居然想把叶云水这颗眼中钉给拔走?而且还是要等叶云水生产之后让她母子分离!扣上一顶尽孝的帽子让叶云水根本无从拒绝,也让庄亲王爷无法回答,他能怎么说?不允叶云水去?还不被人说他不孝? 叶云水看着王侧妃那阴狠的目光,则是从腰间掏了一个小玉牌,“回王爷,太后赏了婢妾这玉牌,道是婢妾可随时进宫陪伴太后,而太后如若想见婢妾便会使人来传,不用提前递牌子,而太后近日身体明显好转,许是因寿诞大庆冲了一大喜!” 王侧妃的脸色黑沉无比,连她都未有这随时可进宫的玉牌,太后却给了叶云水! 而且听叶云水话中之意,她定是又给太后诊了脉,不是说太后身子骨不行了?可叶云水却说太后身体好转?这却是让王侧妃倍感压力的一件事! 不过庄亲王爷听了这消息却是微露出喜色,“很好很好,太后如若传召你,你就进宫陪伴她!” 庄亲王爷是个聪明人。刘皎月进宫是做什么去他心知肚明,而他高兴的在于太后身体好转,旁个太医都焦头烂额的没辙,宁可不出错也绝不做那等逾越之事,而叶云水进宫一趟就传了这个消息出来,这对庄亲王爷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就连秦穆戎的脸上都多了几分喜色,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叶云水,叶云水笑着点头,他的一颗心却更是揪紧,叶云水能感觉到他心底的激动和兴奋,太后多活一阵子,也是给秦穆戎多些时间! 而王侧妃听了这消息胸口疼痛万分,一个忍不住却昏了过去…… 快看我快看我……………………………… ps:第一件事,求保底粉红票!上个月大家很给力呀很给力!最后一刻把琴律顶到第三名,琴律亲死乃们! 第二个事是跟大家说一下这个月的更新情况。因为是过年,琴律想跟大家请一个小小的假,以前每日都有加更章,更九千字,可过年琴律一来是想休息一下,调整状态写出更好的情节,二来家里还有人生病住院,年三十都要在医院过,这是没法子的事了!所以过年这段日子加更章不会天天都有,但琴律不会断更,每日保证六千字更新,而且加更章一旦有空写出来一定会还债的! 上个月的粉红票1o61票,琴律还要还n久才能还完债,所以二月份的粉红票先暂时不计数了,待琴律把这一千多票都还完,咱们再继续计数粉红加更,好不?否则还到完本都还不完债!嘿嘿,就这个小小滴要求,大家就满足下吧!好不好不好不嘛! 第二百二十八章 药酒 第二百二十八章药酒 屋内顿时一阵混乱骚动。秦穆戎最快度把叶云水护了身边,冯侧妃立即上前扶着王侧妃,脸上全是焦急之色,姐妹情深,甚是感人。 庄亲王爷黑着脸让人叫太医来,目光看向了叶云水,叶云水本是不想搭理这事儿,让她救王侧妃?她巴不得她早点儿死呢! 不过庄亲王爷的目光一直朝这边投来,叶云水感觉自个儿躲不过去,只得询问着秦穆戎,秦穆戎也是犹豫片刻才点头,“我陪你过去瞧瞧。” 庄亲王爷的脸上露出些许欣慰之色,秦穆戎扶着叶云水上前,叶云水为王侧妃把了脉,却忽然现她的身体状况很差! 叶云水心里惊诧万分,可感觉到庄亲王爷的目光一直投来,则是起身回话道:“侧母妃恐是操劳过度,平时有个小毛病也就忍过去了,如今病痛病症积累下来却在这时候突然爆出来,如若再不静心休养,恐怕会落下疾患病根儿……” 叶云水说完便低眉顺眼的等着庄亲王爷话。庄亲王爷犹豫一番:“先抬回‘易安堂’,等太医来了再说。” 秦慕云背起王侧妃往外面轿子上去,叶云水看在眼里却并未制止,王侧妃的心脏可不太好,按说病是不应移动的,秦慕云想演这一片至真至孝的戏她也不好意思打断,恐怕这一路折腾回去她的病症又会重上几分。 叶云水悄悄的拽了下秦穆戎的衣角,秦穆戎看着秦慕云把王侧妃扶上小轿才与庄亲王爷言道:“父亲也劳累一日了,早些回去休息。” “你们先回吧!”庄亲王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叶云水,后者却故作浑然为止,目光盯着门口王侧妃等人远去的背影。 秦穆戎应下,叶云水才转过身与庄亲王爷行礼告辞。 二人回了“水清苑”,太后转赏给秦穆戎的礼还在6续的往院子里搬,秦穆戎让人拿来礼单给叶云水,叶云水看完之后也是唏嘘不已,别说其他的,就单是那翡翠玉器就有六大箱,各类皮草六大箱、绫罗绸缎各色各六匹、珍奇古玩六大箱……一共六六三十六箱贺礼……最后一箱子是六十六个金元宝、六十六个银元宝、红蓝宝石各六十六颗…… 叶云水不由得唏嘘不已,说起来这些物件的价值可不比祁善送的那一尊金像少多少,可分散开就没祁善那全塑成金身一般显眼,怪不得今儿王侧妃揪着她就不撒口,这些东西的确惹人眼红。 “爷,这些东西如何处置?”这东西虽是说由叶云水打理,可终归是秦穆戎的,她不得不问问他的意思。 秦穆戎沉了沉,“你看着办吧,处理时低调一些。免得有人盯上咱们。” 叶云水点头,“依照婢妾的意思是先放着不动……”这些东西刚赏下来,却都是这等东西,她们又不能拿到当铺去兑成银子? 秦穆戎也是这般想,叶云水忽的咧了咧嘴,白日里不觉得,这会儿现她自个儿的屁股有些疼,就算是有黄公公当了肉垫,可那一下子也是结结实实的倒了…… “怎么了?你今儿见到刘皎月?”秦穆戎忽的问起这个事,目光中带着些许担忧,叶云水心中一暖,便把今儿在太后寝宫里生的事说了,看着秦穆戎倒竖yu火的眉,叶云水连忙道:“太后她老人家不允婢妾说,许是另有打算。” 秦穆戎一把揽过她的腰,大手在她的腰和屁股上不停的摩挲,叶云水羞愤的扭了扭,却被他搂的更紧,“别乱动!” 叶云水伏在他的肩膀上,秦穆戎摸着摸着忽的停下手,似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大手在那两团柔软上捏了捏,“怎么这儿还胖了?”可又觉得不是胖,便伸手进去抓出两个小棉垫子…… 叶云水“咯咯”的乐了,把小棉垫子抢了过来,“说是今儿要跪着,却不知跪多久,婢妾让花儿给缝的,万一跪时间长了可坐地上歇歇,又怕地上凉,就直接塞了衣裳里……”说着,又从膝盖和脚腕上卸了来小棉垫子,呼了一口气,“幸好有这些垫子了,不然黄公公那身板还不得被婢妾坐坏了!” 叶云水正感叹着,再一抬头就看到秦穆戎黑着的一张脸,“婢妾这办法不好吗?” 秦穆戎的目光紧盯着叶云水扫来扫去,一把将其抱过来狠狠的咬上一口:“你个没心没肺的,小命险些丢了还有心思在这儿显摆你的屁垫儿?” 叶云水窝在他的怀里,“后来有点儿怕,然后看到爷来接婢妾了……” 秦穆戎安抚一般的摸着她的头,当他急匆匆的寻个借口去太后寝宫接她时,就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守着偌大的殿门前呆呆的坐着,那一刻她就像是一只无助的鸟儿,满眼都是迷茫的神色……手臂不由得将她搂紧。 叶云水窝在他怀中,心里想的却是庄亲王爷晚间对王府中馈之事的安排,又想到太后对她的要求,“婢妾还有一个事要跟爷说。” 秦穆戎只淡淡的吐了一个字,“说。” 叶云水把给太后诊脉的事说了,“婢妾知道这样做有些自私。可如若那剂猛药下去,太后会出现很多不良反应,虽是延续了她老人家的寿命,却也是在延续着痛苦……”这事儿她必须要跟秦穆戎商量一番,秦穆戎是她的避风港,而且朝中许多利益关系是她所不知道的,太后这般要求绝不单单是为了秦穆戎和她的家族…… 秦穆戎沉了半晌,才缓缓的道:“你觉得什么时候太后坚持不下去了,提前告诉我。” 叶云水点了点头,“婢妾明白。” “先帝是靠太后母族的势力夺的皇位,皇位本不应于先帝,太后的母族助先帝夺取皇位后便镇守东、南几个战略要地,如今……太后这般苦撑是怕她一旦倒下,东南几方联合起来划地为王,圣上也无能为力……父亲镇守西北,三皇子和五皇子镇守北部,可他们还很年轻……”秦穆戎说出这样一番话却让叶云水很是惊讶。 如此看来,太后的心仍是向着明启帝的,虽是她冷漠一些,可她不是为母族争取时间,而是为明启帝争取强大起来的时间……而庄亲王听说太后的病症有所好转,眼底忍不住的惊喜却是为这般! 庄亲王的喜悦耐人寻味,是因他自己也有更多时间可部署筹建势力?还是因与明启帝手足情深而为其高兴? 叶云水不敢问。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她也只敢在自己的心里想一想…… “婢妾都听爷的……”叶云水沉了半晌才说出这样一句,她和秦穆戎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他死她也活不了…… “放心,还没到你想的那么严重的时候。”秦穆戎算是给了叶云水一颗定心丸,怕她胡思乱想。 叶云水点了点头,一阵疲倦袭上心头,她却是窝在秦穆戎怀里这般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醒来,叶云水正欲起身,却忽觉得身上凉,再一瞧她的亵衣亵裤怎么都没了?自个儿居然一丝不挂的躺了被窝里? 仔细一回想,她昨儿好像躺在秦穆戎怀里睡的。难道是他给脱的?摸了摸大腿,却未现他对自己有什么不轨行为,正欲叫花儿进来时,就看到门口一个魁梧的身影手里拿了药酒走进来,“你醒了?” 叶云水连忙把被子拽到脖子根儿,嘟着嘴道:“爷太坏了!” 秦穆戎敲了她的脑袋瓜一下,“想什么坏事呢?昨儿绿园和红枣帮你脱衣时现你后背青了一大块,就脱了你的衣裳给你擦了药酒!” 叶云水很是怀疑的看着他,她睡觉那么死吗?连有人给擦药酒都不知道? 秦穆戎举着手中的药酒,“转过去趴下!” “不要!”叶云水倒是不怕在秦穆戎面前吃果身体,而是怕他擦着擦着药酒会起别的反应! 秦穆戎何尝不知她的小心思?嘴角扬起一抹坏笑,一把撩起她的被子,叶云水连忙翻过身去,给了他一个后背,“这么冷的天,爷也不怕您儿子感冒!” 秦穆戎把药酒倒了她的身上,两只大手伏上她光滑如缎的脊背,手掌上下来回搓动几次,叶云水的身子便感觉到热气腾腾,丝毫没有寒冷之意……她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丝毫没有对秦穆戎伺候她感觉到任何心理障碍,好歹她也伺候他那么久了,她还是两世为人第一次享受异性按摩,感觉还真是不错…… 秦穆戎起初还问她两句话,她也很爽快的回答,可不大一会儿,他就现叶云水又睡着了……一腔热血又被熄灭,秦穆戎把被子给她盖上,自个儿又拿着药酒出了屋子,准备去净房用冷水洗一把脸。 “奴婢见过世子爷……”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秦穆戎才转头看去,却是盈絮站在门口俯身行礼,目光中满是哀怨期盼的神色。 秦穆戎皱紧了眉头,沈氏、米氏二人也到了! …………………………………… ps:求保底粉红票呀,求保底粉红票呀!声嘶力竭的吼呀吼!满地打滚的说……(,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九章 涌动 第二百二十九章涌动 沈氏看着秦穆戎手中拿的药酒不免心里一惊。却是米氏先开口问道:“世子爷受伤了?” 秦穆戎言道:“叶侧妃在休息,你们都回了吧。” 米氏和沈氏不由得对视一眼,难不成是叶云水受伤了? 瞧着秦穆戎要往净房而去,沈氏连忙上前道:“贱妾伺候去爷吧……” 秦穆戎摆手道:“不用。”说罢,他昂阔步的进了净房,只留下沈氏、米氏和盈絮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呆着。 米氏不太甘心,四周瞧瞧却没看到绿园和红枣,一脸埋怨的道:“这一大早也没个伺候的,哪有让爷自个儿去净房动手的……”说着,她朝着沈氏挤了笑,迈着小碎步就朝净房而去。 沈氏看了看盈絮,扭身到门口正看到青禾和花儿、绿园和红枣结伴过来,上前便是问道:“你们几个倒是乐呵着,屋里头也没个伺候的,让世子爷自个儿去净房……米小主都看不过去了,帮你们担着职!” 绿园和红枣一听,朝着沈氏福了福身快步的就奔净房而去,脸上的表情可不是怕米氏怪罪,而是带着一股怨气! 瞧着二人往净房过去,沈氏则与青禾和花儿打听起事来,“刚看了世子爷拿了药酒。可是叶主子伤了?” 青禾笑着答道:“叶主子昨儿出去许是累了,世子爷亲自拿了药酒给叶主子揉揉,奴婢们哪是那么不长眼的往前凑合?正好忙里偷闲的去园子里折两枝花……” 沈氏听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爷还真是疼叶主子,我来时盈絮正站了门口,也没个人招呼,还以为你们都偷懒了呢!”盈絮的脸上很是难堪,“我也是刚到……” 沈氏阴阳怪气的一笑,看着青禾手中攥着的花,“这枝可不错……” “奴婢先去看下叶主子是否起身了!”花儿给沈氏福了福身便进了屋子,沈氏若有所思的看了花儿和青禾,她刚才提起米氏去净房伺候世子爷时,这两个大丫鬟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之色,好似与她们无关,按说米氏在叶云水的房里抢着伺候秦穆戎,这是不合适的。 沈氏心不在焉的与青禾说着闲话,这会儿屋子里已是有了动静儿,沈氏停了话题,“叶主子也该起了,我还是进去候着……” 青禾也没拦她,随着她一起往里走,盈絮跟在沈氏后面,几人进了屋,正瞧见绿园和红枣在伺候着秦穆戎端茶倒水的,而米氏一脸晦涩的站在一旁绞着手中的帕子,看向绿园、红枣的目光中满是怨毒的神色。 沈氏扬着笑的坐了一旁看着米氏,“米妹妹还真是勤快。” 米氏在一旁也不言语。目光满是哀怨的看着秦穆戎,秦穆戎言道:“不是让你们都回去?” 米氏喃喃的道:“世子爷最近很是劳累,在外辛苦奔忙,贱妾愿意为世子爷分忧……” “世子爷公事忙,贱妾就在这儿伺候叶主子的好。”沈氏轻蔑的看了一眼米氏,对她那般邀宠甚是不耻,盈絮低头不做声,整个主厅里就瞧着绿园和红枣不停的穿梭其中,不过却只是伺候秦穆戎一个人,而沈氏几人则由各自的丫鬟伺候着吃茶、用点心。 秦穆戎正要开腔说话,就见门口有侍卫来报:“王爷请世子爷去‘翰堂’叙话。” 秦穆戎起身便走,嘱咐着绿园、红枣道:“你们留下伺候叶侧妃。” 绿园和红枣应着,米氏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沈氏起身恭送,目送秦穆戎出门。 花儿进屋时叶云水已经醒了,正坐起身听着门口几人叙话,秦穆戎走之后她才起身,坐了梳妆台前问青禾:“王侧妃怎么样了?” 青禾回道:“说是昨晚就醒过来了,王爷命冯侧妃暂时替代她掌中馈之事,不过冯侧妃一早就去了‘易安堂’,管事们请示事都到那边去。” 叶云水不由得冷笑。冯侧妃这人还真是虚假的很,她出身可是不错,父兄都是朝中官员,可她却对一个婢女出身的王侧妃毕恭毕敬,惟命是从,这却是冯侧妃的聪明之处,知道庄亲王爷对王侧妃另眼相看,也不争抢府中的权势,那是因为她心里清楚,王侧妃还未真正的倒下,否则第一个踩上一脚的恐怕就是冯侧妃。 而且王侧妃的身体真的很差……这却是让叶云水很迷惑,她好似是常年用什么药造成现在这种状况,可昨儿只是简单的探了下脉,她也不能肯定她的猜测正确,只能往后继续看着了。 叶云水起身收拾了一番,才出了寝房去了主厅,沈氏、米氏和盈絮仍然在主厅坐着,只是各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看到叶云水从屋中出来,沈氏则主动上前,顶了青禾的位置扶着叶云水,“叶主子可慢这些,听说您昨儿累了,世子爷本撵了贱妾们先回去,可又惦记您身体……”话里话外全都是在问叶云水是不是受伤了。 叶云水只是一笑,“我这身子骨还不错,”转头看向盈絮,“你的事儿回头我再跟世子爷说一声,如今王府里事情多,先委屈你几日?” 盈絮连忙起身。“奴婢谢叶主子恩典。” 米氏的目光阴狠的扫了盈絮一眼,“今儿可没见着小米妹妹,盈絮姑娘可是见着了?”盈絮和小米氏都住“水清苑”,却独少了小米氏一人,明摆着挑拨盈絮和小米氏的关系了。 “奴婢不知,奴婢来给叶主子请安时,旁个院子还没开门……”盈絮诺诺的回答,沈氏却言道:“盈絮来的虽是早,却也没跟去净房伺候世子爷啊……米妹妹,不是我多嘴,有绿园和红枣姑娘在,哪用得上你上前,这不是抢了人家的差事嘛!” 绿园和红枣也不吭声,不过对米氏显然满是不屑的神色,米氏被臊的脸通红,目光偷偷看向叶云水,叶云水正用着羊奶糕,压根没搭理她这茬,反倒是让米氏心里更难受了。 “瞧着叶主子没事儿,贱妾也放心了,就先回了……”米氏起身告辞,而这一会儿门口却来了人,是胡总管。 “奴才给叶主子请安!”胡总管脸上的恭敬之色比之前多了些。 米氏犹豫着又退了回来。站在一旁听着…… 叶云水瞧着眼里也没多言,只是朝着胡总管问道:“胡总管这会儿来有什么事不成?” “奴才是来给叶主子送补银子的,上次那十六个舞姬的月例银子已经拨了下来。”说着,胡总管从怀中掏出一小包袱奉上,“请叶主子清算下。” 叶云水朝着青禾一点头,青禾上前接过那包银子,又听得叶云水说道:“乐裳已经进了宫,又有两个病了的被送出府,如今十六人只剩下十三个,把多出来的给胡总管退回去。” 青禾领了命在一旁查银子,胡总管脸色一怔。诺诺的应了…… 米氏、沈氏几人目光中露出惊诧,她们虽知道乐裳被叶云水送走,可都不知道乐裳是进了宫了! 沈氏目光闪烁半晌,试探的问道:“乐裳真是好福气,得了叶主子赏识,能进宫是她的福气!” 叶云水也不打算隐瞒什么,“那也是乐裳有那份造化,如今已经被皇后娘娘封为了良人,正在太后跟前学规矩。” 米氏的脸色很是难看,叶云水能把人直接送了太后跟前去,可见她如今的宠势正旺,没人能比得过了…… 沈氏脸上依旧挂着笑,满嘴都是对叶云水的奉承,对乐裳的羡慕,胡总管在一旁听着看不到脸上有什么情绪。 青禾点出银子送还给胡总管,胡总管便躬身告退,叶云水瞧向青禾,青禾上前嘘声言道:“所有的银子都补上了,一分不差。” 叶云水的心里并没有得胜的喜悦,反而在猜测庄亲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胡总管来送银子不太可能是王侧妃和冯侧妃允的……如若是庄亲王爷的话,叶云水可不认为他是在赞赏和补偿,这是一种变相的警告! 中午用过饭,叶云水就打走了三妾,她现在可没心思答对这几人,特别是米氏那一副委屈的眼神,看的她甚是腻歪。 叶云水下晌小寐刚起身就有人送来帖子,说是孝义侯家的夫人递了帖子,要见叶云水。 叶云水拿了帖子,知这是淑妃的娘家人,应该是为了那药膳方子的事而来。 “人在哪儿?”叶云水问道。 “人正在门外马车等着!”来回禀的人言道。 叶云水的心里并没有半分惊讶,按说这等拜贴理应前两天送来,可见这直接登门可不是来做客的…… “那就请进来吧!”叶云水忽的想起太后寿诞那日不停的挑她刺儿的那个妃子,不是淑妃就是惠妃。 回话的人离开,叶云水便吩咐绿园道:“去‘翰堂’请世子爷回来,就说孝义侯府来人了!” 绿园也是懂事的,知道叶云水如今今非昔比。旁日里她二人只伺候秦穆戎一个,如今却被秦穆戎留下伺候叶云水,哪还有那不知眉眼高低的? 得了叶云水的令则立即出院寻秦穆戎去了…… ……………………………… ps:提前给大家拜个年,第一更送上,那个羞答答滴脸红道:粉红票~~~ 第二百三十章 上门 第二百三十章上门 叶云水打小厮去请人。又吩咐了绿园去“翰堂”寻秦穆戎归来,而她则是回了寝房换一件妥当的衣裳,还让花儿给她挽了一个牡丹髻,上面别了朵绢花,除此外身上就没有旁的装饰了。 约莫过了两刻钟的功夫,“水清苑”门口进来三顶小轿,从上面下来两名中年贵妇,另外两顶小轿上是一个年轻的妇人,瞧着与叶云水的年龄相差不大,叶云水起身到门口相迎,却也不知这三位都是什么身份,不敢贸然称呼,给花儿使了眼色,花儿则是上前与一名大丫鬟行了礼,回身介绍道:“这位是叶侧妃,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那名大丫鬟先是上前给叶云水请安,随后便回身介绍道:“这位是孝义侯府的侯爷夫人、四夫人、那位是大少奶奶。” 叶云水一一瞧过去,孝义侯夫人是个身材富态的,辈分也比叶云水高,叶云水上前象征性的行了礼,孝义侯夫人点了点头。四夫人则是上前连忙扶起,“如今你可是有身子的人,虽是第一次见面也不见得图这些个虚礼!” 这四夫人一脸赞赏的笑,叶云水却心头渗得慌,越是这般笑脸迎人的越是不好对付…… 候府的大少奶奶上前与叶云水行礼,叶云水还了半礼,迎着三人往主厅走,“……不知侯爷夫人、四夫人要来,也没什么准备,临时备了些府中做的点心,可莫要嫌弃怠慢了才是!” 孝义侯夫人只是脸上淡笑,四夫人连忙上前言道:“是我们冒昧前来,失了分寸,哪里还会挑你的不是,倒是别嫌我们唐突了!” 叶云水笑着请孝义侯夫人上座,本是寒暄两句而已,却不料孝义侯夫人真得就坐了主位之上,“既是叶主子这般要求,我这老婆子也就不客气了!” 四夫人脸色也是一怔,瞧向叶云水的目光都是歉意,叶云水瞧着二人一唱一和的,显然是事先商量好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会儿还指不定怎么合起伙来说那药膳方子的事呢! “四夫人莫客套,您与孝义侯夫人都是长辈,理应上座!”叶云水笑着让人上茶,都是太后赏下来的,孝义侯夫人看了茶汤。脸上才算是露了一丝笑,“叶主子真是客气,我们这般人家哪里用得着宫中的茶来招待,实在是无福消受!” 叶云水笑着道:“孝义侯夫人您自是受得,孝义侯府出了淑妃娘娘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娘娘,就是您的功劳,哪里连一杯茶都受不得的,您真是说笑了!” 四夫人在一旁笑着道:“淑妃娘娘经常有赏赐下来,夫人常年都用这雨前龙井,倒是我没那么厚的福气,今儿可算是在您这儿得了口福了!” 叶云水侧目瞧向那位候府的大少奶奶,“这是我们府上自个儿配方的糕点,尝尝可是合口味。” 大少奶奶笑着应下,四夫人捻起一块点心轻咬了一小口,满脸赞叹之色,“真是香甜可口,早就听闻叶主子是个蕙质兰心的,不但是那药膳方子众人哄抢,就连这糕点方子都这般酥脆,有着一股特别的味道,我们府上可是做不出的!” 叶云水知这话题已是开始往药膳方子上转。也不动声色,“能得二位夫人和大少***心意,我也算功劳一件了!” 四夫人和大少奶奶陪着笑,孝义侯夫人可就没那么好的脸色,缓缓的开口言道:“叶主子的方子那是入了太后的眼的,可我们却是不敢出银子买,没准哪一日又被献给了太后,我们就只有落得个人财两空!” “孝义侯夫人这话是从哪儿说得的,我却是不太懂了!”叶云水明知她是为了方子,可却只得装作不知。 孝义侯夫人见叶云水不肯认,脸色立即落了下来,“药膳阁的干股里包含的方子,却是被你献给了太后,这往后的生意让我们如何接手?” 四夫人在其中圆场道:“我们侯爷夫人就是这么个脾气,按说这件事本不该再来寻您说,孝敬给太后是我们应当应分的,可是这方子献出去,生意往后没法做了,叶主子您是个通透人,自是能理解我们的难处,不如您给想个辙?好歹我们花了不少银子盘下的药膳阁,不能到手就是个赔钱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叶云水笑着叹了口气,“孝义侯夫人这话却是不妥当了,药膳阁的两成干股我可没卖,小公爷送我的两成干股可不是为那一百张方子,而是世子爷写那‘民以食为天’的匾额而送的,既是为此,那我将自个儿的方子孝敬给太后有何不对?” 孝义侯夫人脸色一僵。意欲出口训斥,四夫人连忙中间插话道:“叶主子莫急,今儿前来可没有寻您要银子的意思,是想请您再给我们拿个主意,如今一百张药膳方子,您孝敬给太后六十四张,可剩下的三十六张方子不足以支撑药膳阁开张的啊?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这真的与候府没什么瓜葛,都是侯爷夫人和我凑的银子,赚做体己钱的,当初动这心思的时候,就被家里的爷们儿们笑话挤兑,如今若是真开不成了,还不得被笑话排揎死?” 四夫人说着还捂着脸,“这话自个儿说的都臊得慌,叶主子可别笑话我,再者说了,那药膳阁还有您两成干股呢?您不能就这么弃之不顾啊!” 这四夫人虽是比叶云水长一辈,可瞧着年纪并不比叶云水大上多少,倒是那孝义侯夫人架子拿得甚是大,叶云水听了二人这般说,才是言道:“我一个妇道人家,除了会写些方子。也没什么旁的本事了……献给太后的方子是不能用的,只能想旁的法子……” 叶云水这话音一落,就见那孝义侯夫人急了,“别当只有自个儿是个聪明的,旁人都是傻子,你这若是不再那出点儿方子来补上那缺空,那我们就只能去寻小公爷退银子了……” “我却是没有办法的,那你们就去寻小公爷退了银子吧,想必小公爷也不差那几个银子!”叶云水对这侯爷夫人没有半点儿好感,居然拿祁善来压她?那不是天大的玩笑,她如若敢去找祁善退银子。也就不至于上她这儿来闹腾了! 祁善她们惹不起,难不成她就可以随便拿捏?瞧着侯爷夫人和四夫人的模样,叶云水对孝义侯这一家子都厌恶的很,那四夫人口口声声说是她们娘几个的体己银子,打死她都不信,叶云水当初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在涅梁城里算得上是十里红妆的出嫁了,那也没说过十万两银子,孝义侯府占了三成药膳阁的干股,那就是三十万两银子,凭借他们三个女人有这么大的手笔?叶云水可不信她们有这么大的魄力! “你……”孝义侯夫人捂着胸口,“你这是强词夺理!” “尊您是长辈,我称您一声侯爷夫人,是您到我这儿来寻方子,那我就给您解释一番,您又说去寻小公爷退银子,那我有什么办法?那干股又不是我卖给你们的,难不成还要寻我陪银子不成?只得应了您的话往下说,何来的强词夺理一说?”叶云水也甚是硬气,没有半点儿软的意思,这个功夫她是半点儿也不能软,这会儿来了孝义侯府的,往后还有忠勇伯府、6郡王府、奉国公府的,都是皇亲国戚的,来一个她让一步?那还有她的活路? 再者说了,用心思硬要买人家药膳阁股份的是他们,谁有理谁没理一清二楚……虽说她是个世子侧妃,位分上不比这些侯爷夫人、公爷夫人的,可不代表她就要双手奉上银子! 听了叶云水的话,那孝义侯夫人险些气了个倒仰,那四夫人连忙上前圆场,“叶主子您别急,我们侯爷夫人就是这直爽的脾气,旁日里在府中都是说一不二的,可人却是个良善的,如今可半点儿旁的意思都没有,只想请您给出几个方子?能撑着药膳阁开了张,圆了我们娘几个儿的面子就成!” 叶云水的目光挂着笑的在她二人之间徘徊。“有句话不知我当问不当问?” “你有话尽管说!”四夫人越过桌几挽着叶云水的胳膊,显得格外亲近。 叶云水不动声色的推开她的胳膊,“不知孝义侯夫人、四夫人和大少奶奶今儿到我这儿来寻方子,那忠勇伯府、6郡王府和奉国公府的可都是知道的?” 四夫人脸色一怔,却是没想到叶云水提起另外三家,“我们只求我们的方子,与那几家不相干……”这话四夫人自个儿说的都没什么底气。 叶云水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恕我不能应您的请儿了,今儿给了您方子,明儿、后个另外三府再来人要方子,我却怎么说?知道的是孝义侯夫人和四夫人来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中间有什么猫腻儿呢,我可是个胆子小的……” 孝义侯夫人听了拍桌子就火,那茶杯在桌子上跳起落下,出“铿铿”的脆声……可这个功夫,秦穆戎正巧进门! ……………………………… ps:第二更送上,今天是大年三十,恭祝各位读者兔年大吉、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阖家欢乐、好运滚滚!o(n_n)o,多谢各位童鞋给俺的压岁钱!唔嘛!亲~~~ 第二百三十一章 求亲 第二百三十一章求亲 秦穆戎的突然出现。让屋内的众女眷顿时心惊了一下! 孝义侯夫人的脸上也是尴尬的神色不定,四夫人瞧着门口的身影立马心道是坏事了,谁能想到秦穆戎这会儿不声不响的,连个唱名都未有就出现在门口?候府的大姑奶奶躲了目光,低眉顺眼的不吭声。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好似突然静止了一般。 叶云水心里有点儿火,这位孝义侯夫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目光投向站在门口的秦穆戎,她将本欲勃的怒气压了下去,她要看秦穆戎如何处理这事,终归是与淑妃的生母,她对其中利益瓜葛知道的少,还是静观其变。 秦穆戎只背着手站在门口,目光扫向屋中的众人,看到叶云水憋的通红的脸色,他的眉心拧了一道沟。 叶云水瞧见他这副表情,知道他这是在生气…… 孝义侯夫人自个儿摔完了杯子,被秦穆戎盯的浑身不舒服,却又挂了面子拉不下来脸,犹豫之色尽显,她好歹是长一辈。却一时气恼做了这事,于情于理都有些过了。 四夫人急中生智的起身与叶云水见了礼,笑着言道:“自上次在国公府见了一次世子爷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连太后的寿诞都因匆忙没见得面,瞧我们侯爷夫人见了您,手里的杯子都没拿住,本就听淑妃娘娘经常说起世子爷,这般突然见了心里满是赞赏……” 四夫人这话却是在给孝义侯夫人往回找补面子,目光中满是期待着秦穆戎能给个台阶让侯爷夫人下来台。 叶云水的目光瞧向那个被侯爷夫人险些震碎的杯子,不由得扶了扶胸口,似是在抚平刚刚的惊吓,“四夫人说笑着呢,话说这杯子还是婢妾入王府时,太后她老人家赏赐下来的的,幸好没碎了,否则婢妾可是担待不起了!” 这话却是又把奄奄一息的火苗给窜起来了! 太后赏赐的物件用归用,可如若碎了、裂了,这说起来都是不吉,就算不治你个不敬的大罪,恐也是会惹太后不待见。 孝义侯夫人的脸色果真难看了一分,而四夫人的脸上也僵了僵。 秦穆戎的目光多了几分冷漠,“两位夫人来得真是巧,6郡王府的人也刚刚来过,只是这会儿已经走了,如若知道这院子里也有客的话,不妨留他们再坐上一会儿了。” 秦穆戎突然提起6郡王府,却是让孝义侯夫人脸上多了惊诧。瞧向四夫人,却见她也正看着自己,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6郡王府的人也是为了方子来的! 叶云水如何不知这二人的心思?顾左右而言他的道:“可是来瞧侧母妃身子的?唉,侧母妃劳累成疾,在府中执掌中馈的人就是这般劳累,整日里琐事不断的,脾气也日渐的暴躁,侧母妃是良善之人只是轻微的头痛之症,有那些个心眼儿细、心不宽的可就麻烦了,那点儿怨气都会化成病积了身体里……将来必定会酿成重症!” 叶云水哀叹的自言自语一般,却是险些让孝义侯夫人气了过去,这时正好四夫人走了过去,在她欲作之时狠狠的捏了她的手臂,孝义侯夫人才算是把这口气硬是给憋了回去,只作不知叶云水在含沙射影的挤兑她。 “叶主子深通医理,这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都称您是女神医呢!”四夫人强挤着笑答话,目光不时的瞟向秦穆戎,叶云水看在眼里,心道是秦穆戎这冷面阎王的称号还真是很有威慑力…… 叶云水瞧着二位夫人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四夫人更是屁股上长了钉子一般坐立不安的,叶云水才言道:“说起来我却是忘了,侯爷夫人和四夫人来时都没通报‘易安堂’那边,二位夫人可是要往那边一叙?” 秦穆戎的话是开了个头,而叶云水找补的这一句却是实打实的撵人了,孝义侯夫人一张脸臊的难堪,她也知如果再闹将下去,真得攀起来她们候府是没理的,只得硬着头皮的道:“既是得知了王侧妃身子不舒坦,自是要过去瞧一瞧的!” 四夫人见孝义侯夫人想通透了这个理儿,连忙上前圆话道:“那就请叶主子派个丫鬟指路往‘易安堂’去,就不多打扰叶主子休息了!” 叶云水指了青禾过去,“这是我身边还算伶俐的,就由她带你们过去!” 孝义侯夫人和四夫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带着候府大少奶奶匆匆的走了。 屋中只剩下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叶云水才凑过去问道:“爷,6郡王府也来人了?” 秦穆戎点了点头,“并未提药膳方子的事,6郡王妃来说亲的,孝陵公主有一子今年三岁,想与我们认个娃娃亲的!” “姝蕙?”叶云水心里一惊,这群人怎么都往姝蕙的身上打主意? 可转念一想,孝陵公主?那不也是皇室宗亲?立即抓着秦穆戎皱眉道:“不过这不都是皇室宗亲吗?如此近的血缘怎么能结亲?” 秦穆戎挑了挑眉头,“说起来孝陵公主算是我的表妹……” 姑表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时代的人都讲究亲上加亲,可叶云水是现代人,她实在是不能忽视近亲结婚的问题,很是坚定的言道:“这娃娃亲婢妾不同意!” “为何?”秦穆戎带着疑惑的看向她。似是不知她只听了是孝陵公主的儿子便坚决的推了这娃娃亲的事,印象中她与孝陵公主好似没什么瓜葛?甚至连见都未见过。 叶云水总不能给秦穆戎解释什么是近亲结婚对未来的子嗣有影响的事,便是想了两个说辞言道:“婢妾只是觉得姝蕙本就是个哑女,而且如今还不过周岁,孝陵公主又从未见过姝蕙,怎么就会想要与姝蕙定亲?二来,虽是孝陵公主的儿子,可一根藤上也总会结两个歪瓜,要与姝蕙定亲的那位如今才三岁,如何知道他将来是不是可依赖的?” 叶云水叹口气,很是坚决的摇头,“反正婢妾是不愿的,只想着将来等姝蕙稍大一些,治好她的病,将来她想许什么样的人家,也都依她自个儿的意见,女儿要娇养,男儿要放养,这可是爷的长女,姝蕙的婚事上半点儿都不能懈怠!” 秦穆戎微瞪了瞪眼睛,仔细的琢磨了一番叶云水这说辞,才缓缓开口:“你想的不错,倒是爷想的浅薄了!”秦穆戎只觉得叶云水是想起了她许亲时的一番波折。心里微有不悦也都隐藏了心底。 叶云水并没有看到秦穆戎的表情,而是嘟着嘴问道:“爷是怎么个想法?” “孝陵公主旁日里与6郡王妃走的比较近,而且她那人也不是个有主意的……”秦穆戎扯了扯嘴角,“何况孝陵公主的三子天生跛足。” 叶云水听后立即不悦,紧抿的嘴显示着她的盛怒,似是咬牙切齿的吐了几个字:“爷放心,婢妾一定会治好姝蕙!绝不让人再这般糟蹋她!”这哪里是想许亲?还不是因为姝蕙是哑女所以才要许她个跛脚的?叶云水越想心里越是不忿,脸上憋了个通红! 秦穆戎拽了她进了内间,坐了临床塌上,“往后这样的事会很多,犯不上为此生气。爷信你!” 叶云水瞧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爷会拒了孝陵公主家求娃娃亲?不让我们姝蕙嫁个跛脚的瘸子?” 秦穆戎点头,“爷已经拒了,你不用担心!” 叶云水松了一口气,却没注意到秦穆戎脸上带着深邃的审度…… 二人撂下了姝蕙许亲的事不提,又说起了孝义侯府、6郡王府来人的事,叶云水想到了祁善,“……恐怕忠勇伯府和奉国公府也会登门,小公爷那边不知是什么意思?” “他?”秦穆戎嘴角一挑,“已经是带了足够的银子和人手去西北寻新铺子的地儿了!” “这么快?”叶云水不由得撇嘴,祁善这算不算是携款潜逃? “你往后有什么打算?”秦穆戎将她拉到自个儿怀里,摸着她的肚子问,他没再提祁善去西北的事,反而是问起了叶云水,叶云水知他忌讳西北的事,起码现在,秦穆戎还没有要与她分享西北那一块禁地的意思,心下一琢磨便是言道:“婢妾打算从药膳阁撤股。” “撤股?”秦穆戎微露惊诧,似是不明白叶云水为何会想到了撤股。 “对,就是撤股,”叶云水说起这个事却是脸上多了几分笑,“当初婢妾没有让小公爷把婢妾手中的两成干股也卖了,就是想要把方子献给太后,如今方子献了,想要摆脱那四家的纠缠就只有婢妾撤股出来,婢妾也不贪,就把手中两成干股平分给四家,分文不取,只要婢妾没拿银子,他们仅存那三十六张方子婢妾可以随便给任何人,他们却说不出半分道理,当初婢妾半分银子都未投进去,不过是写了点儿方子而已,说不上亏钱,反倒是有那么多的赚头,如今婢妾只为争那一口气!” ………………………………………… ps:与家里人一起都还在医院没回家,在附近寻了个还在营业的网吧码了一章,今儿实在事情太多了……多余的话不说了。如若十二点之前码出来了,琴律一定上传,如若码不出来大家也莫怪,一定补偿!还望大家多多理解! 第二百三十二章 呕吐 第二百三十二章呕吐 看着叶云水满眼兴奋说着整治人的事。那吧嗒吧嗒的小嘴甚是喜人。 秦穆戎上前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这心眼儿可是真坏!” 叶云水用手拂开,“爷这话说的婢妾委屈,不是婢妾心眼儿坏,今儿如若不是世子爷来了,那孝义侯夫人指不定说出什么难听的来,堂堂的候府夫人,居然连这点儿深沉都没有,搅和了婢妾的生意不说,还想要婢妾的方子?哪有那么好的事?就算婢妾再与他们合伙儿,到了结算的日子难不成他们还能分银子给婢妾?” “估计不会分给你。”秦穆戎很是肯定的言道,叶云水瞧着他无论说什么都是那一本正经的神色不由得笑出了声,“婢妾还是等着小公爷把药膳阁的分店开到大月国各地,等着收银子才爽快,与这些个皇室宗亲贵人们打交道,实在太累,各个都觉得自个儿出身高,就婢妾出身低……” 秦穆戎抚摸着她头的手忽的停了下来,好半晌才回了一句,“旁的事都放一放,先养好了身子给爷生个儿子才是!” 叶云水看着他的手离了头,又摸向她的肚子。“还得一个月才能知是男胎女胎?” “恩……”叶云水将小手落于他的大手之上,缓缓的感受着肚子内那幼小的生命力,心里一股强烈的期待涌上心头,连带着脸色都柔和了几分,被秦穆戎看在眼里不由得抽抽着嘴角,轻咳了几声,凑了她耳边言道:“爷听说……过了三个月的身子,也能同房?” 叶云水窝在他怀里的身子不由得一怔,“爷是打哪儿听来的?净胡说!” 秦穆戎的脸色一黑,“是叶太医说的……” 叶云水却没想到是她父亲说的,立时瞪圆了眼睛,满脸狐疑的看着秦穆戎,她实在是不能相信叶重天会跟他女婿探讨这个问题? 看着叶云水那火辣辣的目光,秦穆戎难得的露了一丝尴尬,“庄太医也这么说……” 叶云水心里被一瓢凉水泼下来,看着秦穆戎那目光中攒动的小火苗,只觉得自个儿又要倒霉……难道宁可胳膊酸也不成了吗? 她下意识的捂着自个儿的肚子,看向秦穆戎的目光就像是阶级敌人一般,这眼神却勾起了秦穆戎心底的醋火,抓过她便是狠狠的亲了下去! 叶云水躲不过去,被堵着嘴出呜咽的声音,一双小手很老实的往下摸去,目光中多是乞求的神色,示意秦穆戎放过她,她用手…… 秦穆戎的火热已经不容许她再有半分推脱,直接抱着她便往床上走去,大手一拂。那轻纱帐子盈盈而落,一件又一件的衣裳被扔了出来,叶云水抵不过他的火热,只得在最后关头乞求着秦穆戎道:“爷,您轻点儿!” 秦穆戎身体一僵,翻身躺下让她落坐自个儿身上,由着她一阵手忙脚乱急色……眼底是隐藏不住的柔情笑意…… 叶云水在药膳阁撤股的事儿却是让忠勇伯府、孝义侯府那四家人都没了辙,可秦穆戎整日的陪在叶云水跟前,凡是来拜贴的一概不见,即便寻到了王侧妃、冯侧妃二人身上也无济于事,奉国公府脑袋一热,还直接找到了庄亲王爷的跟前,话还未等说完,却被庄亲王爷将奉国公的世子一脚给踹了回去,道是有本是撬人家买卖没本事擦屁股还好意思出来晃悠,简直是丢奉国公的脸! 一时间,四家人各种招数都出了,可王府却像是一个铜墙铁壁一般根本插不进去,叶云水倒是对庄亲王爷的态度表示惊诧,她真没想到庄亲王爷会站了她这一侧,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好歹她是王府的人,而那些虽是亲戚相对来讲还是外人,庄亲王爷起码还是个不会胳膊肘往外拐的。 王侧妃的病养了大半个月也算是痊愈了,只是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却没有以前那般圆润了,大病一场,消瘦的憔悴却是脂粉遮掩不住的,冯侧妃虽是整日在“易安堂”分派府中差事,可她越是这般,王侧妃的心情就越差,整个人好似是褪了一层皮的模样。 时间就像是岩石缝隙中的潺潺流水,不经意之间却是匆匆而过…… 如今已是阴历七月中旬,叶云水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孕,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她坐了院子里看着花儿、青禾几人指使着小丫鬟们驱赶蚊虫,还有几个小丫鬟坐了台阶上,在叶云水的指导下学着用柳条编些小花篮儿,放于寝房之中插上鲜花甚是好看。 叶云水这些日子的妊娠反应很是严重,用了吃食不用一刻钟就全都呕了出去,除了她自己之外,又有好多太医都过来给瞧过,连带叶重天都与太后请命过来给叶云水诊治了一番,都苦叹无法,只能熬过这一阵子盛夏才行…… 有太医给叶云水开了几副方子,叶云水却坚持不肯喝,是药三分毒,她无论怎样难受都硬撑着不用药,连秦穆戎亲自端了跟前她都摇头不肯喝,气的秦穆戎了好几次火却都捱不过她的死拗脾气,只得让人换着法的弄吃的给她用。 叶云水也是来了倔脾气。尽管吃什么吐什么,可她仍旧往肚子里灌,凡是好吃的一概不拒,虽说吐的嘴里全是苦味儿,她也没有丝毫的怨言……肚子里的是她唯一的亲人,虽说古代没有现代那么好的医疗条件,可是她也要尽自己所能,给他最好的…… 杜鹃端来了一碗燕窝粥,“叶主子,您用上一些?” 叶云水二话不说,端过来几口就进了肚,瞧着她在吃东西,花儿和青禾都凑了过来,时刻准备伺候叶云水去净房,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却是四妾都过来了。 盈絮在上个月被叶云水抬了位分,位列四妾之末,可她的落红帕子却一直没收成,因为秦穆戎压根没往后院里去。 叶云水看着盈絮那哀怨的眼神,心里也是叹气,难不成今儿要与秦穆戎说上一说? “叶主子今儿可是感觉好些了?”沈氏瞧着叶云水坐了院子里,接过花儿手中的蒲扇亲自为她扇着,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叶云水知她最会做戏。也就这么受着她的恭敬,“还好吧,刚用了一碗燕窝粥,不知一会儿会不会呕……” “这可怎么是好,贱妾也不懂得调理,倒是会弄点儿吃的……叶主子如若不嫌弃,明儿贱妾亲自下厨做了粥与您用?”小米氏站在一旁慢条斯理的说着,还未等叶云水回话,米氏在一旁插嘴,“你还是照顾好自个儿,别给叶主子添乱就是了。院子里这么多懂调理的,哪就用得上你了!” 小米氏扫了米氏一眼不吭声,盈絮上前捧了一双鞋,“贱妾做了一双软底的鞋,不知叶主子穿着是否合适。” 叶云水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目光,笑着让花儿接了,“看着可是合脚的,手艺也是好的很,倒是你有心了,呆会儿我就穿上试试。” 盈絮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叶云水则让人搬了小杌子过来给几人坐,米氏却是看丫鬟们编了花篮儿,“贱妾幼时也甚是爱做手工,只是做的没有叶主子这么多的花样。” “都是小丫鬟们爱玩的……”叶云水觉得胃里开始翻滚,捂住嘴忍住呕意。 花儿和青禾立马上前侍奉,叶云水沉了半晌便是摆手,“没事儿了,能不吐就不吐了,否则苦胆都要吐了出来!” 米氏上前帮叶云水顺着气,叶云水忽的瞧向她,仔细的打量了米氏一番,把米氏看得心里毛,“叶主子怎么这般看着贱妾?” “许久没见你,倒是觉得比前阵子圆润了……”叶云水嘴上虽是这般说着,可目光里却带了一点儿试探。 米氏连忙言道:“许是最近天气甚好,贱妾旁日里用饭也不少……” 沈氏在一旁插嘴,“叶主子如若不提,贱妾都没看出来米妹妹真的圆润了不少!这腰身都粗了一分!” 叶云水朝着米氏的腰上看去,以前那杨柳细腰却是没了,比之前能多了有三指的尺寸,不免侧目问道:“你可是有了身子了?” 米氏连忙摆手,脸上还带了几分恼意:“叶主子这话儿是哪儿说的?世子爷都没去贱妾的院子,哪里就能有身子的?这话传出去可是污了贱妾的清白!” 叶云水莞尔一笑,“倒是我一时失嘴了……你也莫要往心里去。” 米氏悻悻的连说不敢,就退了叶云水后面不再言语,反倒是小米氏和沈氏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热闹,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秦穆戎从院外进来,就瞧见这一院子的莺莺燕燕正围着叶云水一个人,脸上却是隐有不悦之色。 盈絮的目光第一个投向秦穆戎,沈氏则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米氏和小米氏的目光则是在二人之间来回的徘徊不定。 青禾和花儿扶着叶云水起身相迎,却被秦穆戎斥责两句,“坐着吧,这会儿倒是讲规矩了!” 叶云水刚欲出言说上两句,却觉得呕意涌起,连忙指使着花儿和青禾扶着她回了屋子,秦穆戎二话不说便跟了进去,留下那四妾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秦穆戎的身影没入堂屋的阴影之中,脸上各有表情的分道扬镳,各回各的院子了…… …………………………………………………………………………………… ps:刚现昨儿弄错了月份,捉了虫,不影响大家的阅读!不要怪罪不要怪罪哦! 第二百三十四章 出事 第二百三十四章出事 夏氏听了叶云水的话不由得叹气,“我要是有你那几下子,也不至于让几个奴才整日里跟我面前拿大了!” 夏氏当初得了监管修内宅的差事那是一腔热血的,只觉得这事儿好办的很,可真当她碰了钉子就来寻叶云水问主意。 叶云水告诉一次两次可以,可时间长了夏氏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了……叶云水这个月以身体为由让她自个儿独担了一阵,夏氏才真正的意识到什么是力不从心,往后对叶云水的依赖虽是更大,可心底那点儿膨胀也逐渐的消下去…… 如此这般,叶云水与夏氏的关系才能更加长久的亲密下去,那是因为她们二人之间没有利益争斗,否则再好的妯娌也是没用的。 夏氏如今意识到她自个儿掌一院的能力还成,掌府中中馈之事却不是那块料子,放下身段来寻叶云水,叶云水也不能再晾着她了。 看着夏氏那一脸的愁容,叶云水安慰着道:“连打罚人都不成了?哪有那么刁的奴才?这可是为王妃的母族修内宅院子,如若差事做不好丢的可是整个王府的面子,如若是银钱上克扣,自去寻胡总管来,把账目一笔一笔的说清,再寻自个儿人问了价,差的不多也就罢了,如若差的多了就让赔银子,赔不出来的打了板子一家子都撵出去。” 夏氏脸上颇显犹豫,“请胡总管来?岂不是说我没能力管好……” “要知人善用!”叶云水一字一重的说道,“胡总管本就是内院总管,你寻他来打罚那群刁奴才是正招,反而还显得对他的看重,你旁日里有什么吩咐只对他一个人说就是了,但凡有什么不妥的让他去做,做不成是他当总管的没本事,与你无关,你是主子,那群是奴才!旁日里聪明的很,怎么这个事上却犯糊涂……” 夏氏也没马上的答话,而是仔细的琢磨叶云水说的话,好半晌才拍了巴掌道:“却是我在这件事上犯糊涂了!只想着这事儿重大,怕做不好被王爷骂……” “你就是心里负担太重了!好容易求来个差事怕做不好,丢了你们四爷的脸!”叶云水笑着道:“再瞧瞧旁的院子里那些?有错全是奴才的,主子永远都是对的,你见王爷和两位侧母妃什么时候埋怨过?” “咱不是跟她们不一样嘛!”夏氏这般说心里是极为不服气的,“我就是怕四爷说我连一群奴才都管不好……” “哟,这会儿还要上脸面了!”叶云水看着她笑,其实她何尝不知是夏氏之前被压抑的太狠了?如今虽然在她院子里呼风唤雨的了,可出来却仍有余悸,特别是对韦氏和丁氏二人,她是万般没辙的,谁让秦慕瑾是兄弟里最小的? 夏氏被叶云水这般笑话,脸上讪讪的带着抱怨,“小嫂您还笑话我!” “你能为四爷想,四爷就不为你想?他一个爷们儿,帮你承担些是应当应分的,你去寻了他拿主意不正是促进感情吗?”叶云水的语气缓和了起来,夏氏的目光落了叶云水的肚子上,满眼都是羡慕,“就我这儿……还没个动静儿!” “当初就说怎么也得个一年半载的!”叶云水叹口气,“我这连苦胆都快吐出来了!” 夏氏与叶云水说了一会儿话,就有小丫鬟来寻夏氏回差事,夏氏不得已匆匆的离去了。 叶云水正是觉得疲累的功夫,秦穆戎从外面归来。 屋内丫鬟们退去,叶云水看着他一脸的晦暗,不由得问道:“爷,可是出什么事了?” 秦穆戎看了她半晌,才缓缓开口,“镇国公忽然重病卧床,祁善……正在努力往回赶。” 叶云水心里惊诧不已,“祁善不已是被请封为世子了吗?”叶云水自个儿说完这话都声音小了下去……她总挂嘴边上的话,一根藤上也有几个歪瓜,祁善这两个月一直在外奔波开药膳阁的分店,可如今镇国公突然重病,他如若在路上往回赶的时候遇上意外……那是谁都说不清的事了! “担心他?”秦穆戎看着叶云水满脸的惊诧担忧,语气淡淡的问。 叶云水很肯定的点头,“婢妾的确担心小公爷的安危,他是个很不错的人。” 秦穆戎抿了抿嘴唇,好半天才回了一句,“我已经派人去接应他了。” 叶云水嘘口气,“只期盼着他吉人天相吧!” 秦穆戎没有再回话,依旧坐了临床的大炕上看书,偶尔有侍卫进来给他回上一两句话就匆匆而去,他吩咐完事就返身折回,不言不语的看书,偶尔抬眼看一眼眯着的叶云水。 叶云水虽是在一旁眯着眼休息,可是她看到秦穆戎手中的书这半个时辰却没翻过两页,显然是心不在焉,祁善乃是太后的外戚,也是与秦穆戎亲密的人,镇国公家的其他几位爷叶云水从未听秦穆戎提起过,打交道最多的就是祁善,显然,秦穆戎与祁善无论是从个人关系还是二人的利益关系上都能达成一致。 如若祁善有个三长两短的……秦穆戎也失去了一个助力,虽然祁善并不在朝堂之上混出什么名堂,可是在这宗室皇亲之中,祁善却是混的风生水起,他与秦穆戎二人一动一静、一扬一抑,配合的十分默契。 叶云水坐起身往秦穆戎的身边靠了靠,一只脚丫子还勾着秦穆戎的腿,躺下准备正式的睡了。 “又撒什么赖?”秦穆戎把胳膊伸过去让她搂得更舒服些。 “不挨着爷婢妾睡不着……心里不踏实,总没有安全感。”叶云水呢喃着。 “为何?”秦穆戎追问着。 叶云水闭着眼睛回答着,“因为爷长的很辟邪……”叶云水说完就听到了秦穆戎牙齿“咯咯”的声音,连忙又补了一句,“那是因为爷一身浩然正气,恶灵退散……” 秦穆戎仔细的琢磨了半天这话,一张脸顿时就抽抽了,刚欲拽她理论一番,却听到了她轻微的鼾声响起,本欲拍下的手悬在半空中比划了半晌又收了回来,还是没舍得叫醒她。 长的辟邪……秦穆戎寻思着这话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中满是无奈与怜惜…… 一连过了三五天,秦穆戎都未再提起过祁善的事,叶云水看着他整日里忙碌的身影也知事情还未有个结果,否则秦穆戎应该会知会他一声。 叶云水这几日妊娠反应已有好转,自上一次用了燕窝粥以后就没再吐过,只是吃的却不多,每日用饭她都是挑拣着高营养的用,一直吃到她快恶心了为止,她前阵子反应那么大,肚子里的营养一定是不够的。 叶云水每日都给自己诊一遍脉,可就是摸不出肚子里到底是男是女,心里也甚是纳闷的很,就算她是魂穿过来的,也不至于差异这么大吧? 晚间的功夫,墨云过来给叶云水回话米氏的事,“回叶主子的话,奴婢问了‘梧桐苑’的小丫鬟,最近没有陌生的人来往于米小主的院子里,只是米小主这两日经常出去,而且只让一个叫余香的大丫鬟伺候。” 那就还是有异常了?叶云水听着墨云的话,沉了片刻才出言问道:“她这几日都去哪儿可是知道的?” “自叶主子命奴婢盯着那院子后,米小主除了来给您请安外就没再出院子,之前只说去园子里逛逛,也只带一两个丫鬟伺候着,一个是余香,另外带个小丫鬟打点个杂事什么的。” 叶云水心道是这米氏还真是个心眼儿多的,上次她说了米氏腰粗了一圈之后,她就禁足不出……不过既是感觉到米氏身上有问题,她也不会轻举妄动,一定要捉到把柄,不能打草惊蛇,把她给吓了回去。 “这些日子就松着点儿,别盯的太紧了,这不是一时着急之事,画眉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叶云水又问她画眉的事,上一次她派了人传话让宋皓和画眉都进府一趟,宋皓来了可画眉却推脱说铺子上有急事推不开,缓几日再来给她请安,叶云水猜测画眉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不敢露面。 墨云吞吞吐吐的不想说,叶云水瞪了眼睛,墨云才是无奈的道:“奴婢说了叶主子可莫生气,画眉姐姐和秦孝大人闹别扭呢!因为画眉姐姐说她生育不了要给秦孝大人纳妾……” “真是胡闹!”叶云水果真是怒了,“是不是秦孝有什么对不住画眉的地方了?” “没有没有,与秦孝大人无关!”墨云正说着,就听了门口一阵嘈杂的声,只是几声就没了动静儿,墨云走出去看,不大一会儿就跑了回来,满脸都是惊慌之色,“叶主子,世子爷请您到厢房叙话。”说完满是担忧的又补了一句,“您看了可别吓着!” 叶云水心头一凛,墨云连忙扶着她下地,朝着厢房匆匆而去! 一进厢房的门,叶云水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秦穆戎一身是血,而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那个可不就是祁善! ………………………………………… ps:第二更送上,求粉红票! 第二百三十五章 救治 第二百三十五章救治 秦穆戎的眼睛幽深黑亮。目光全都聚了叶云水身上。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叶云水干呕了几下,连忙拿帕子捂住嘴,下一步却是扑了秦穆戎跟前,目光不停的扫着他,脸上带着焦急,“爷也受伤了?” 秦穆戎摇头,“我没事。” 叶云水算是松了一小口气,又皱紧眉头连忙看向祁善,一眼扫去就瞧见了五六道刀伤,汩汩的血不停的往外流着,叶云水倒吸一口冷气,祁善伤的太重了! 顾不得多想,叶云水即刻吩咐墨云,“去拿我的药箱来!” 墨云即刻跑了出去取了药箱回来,秦穆戎到门口吩咐侍卫拿干净的衣服,又让人封了院子,“……谁都不许靠近这里!” 叶云水亟不可待的准备动手为祁善处理伤口,本欲让人解了他的衣衫,却陡然停手,看向了秦穆戎。 秦穆戎看着她投来询问的目光。知她是在询问,男女授受不亲……叶云水的目光中有乞求之色。 “先救活他!”秦穆戎说出这几个字很是艰难,叶云水心头一软,手上的动作却是未停,两剪子把祁善那脏乱不堪的衣衫剥去,露出那巴掌长的几道伤口,甚是骇人目光。 叶云水吩咐着墨云给她打下手,“用那稀释的盐水把他身上的伤口擦干净。” 墨云硬着头皮上前,叶云水则为针和准备好的肉线消毒,还用酒洗了手,秦穆戎看着她时不时作呕的模样,还有那不停颤抖的手上前道:“怎么做?我来帮你。” 叶云水点着头,轻声的将做法与秦穆戎说了下,秦穆戎的手平稳的很,可脸上却写满了焦急。 墨云那边已是为祁善擦净了身子,叶云水又用晒干的鸭肠子和羊膀胱灌上了稀释的盐水,自制了吊水扎了祁善的手上,用米饭粒子抹了一块纱布当胶布固定住他的手,外面用绷带缠了上。 固定好自制的吊针,叶云水开始一针一针的将祁善身上的伤口缝上,因鸭肠线没那么结实,也没那么长,缝一段就要打上结,墨云因惊吓手抖总系不上,秦穆戎让他到一旁,他亲自动手打结,一双大手甚是灵活。墨云则去一旁不停的用清新的毛巾为叶云水擦脸。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缝针、涂药,绑上绷带,约莫大半个时辰,祁善的伤口才算是都处理完毕! 叶云水长叹一口气,她能做的也就是这些,至于祁善能否熬得过去这一晚却要看她的造化了…… 墨云在一旁不停的往祁善的嘴里灌糖水,一勺又一勺的,大多却都被祁善吐了出来,叶云水吩咐她不停的喂,一个累了就换旁人接替,如若祁善没有高热,事情便是转好,如若热了,事情就恶化了……他现在的伤不比当初秦穆戎的伤轻多少。 叶云水时不时的为祁善探探脉,他那微弱的脉搏还有律动。 秦穆戎看着那古怪的吊水,轻声的问道:“当初爷怎么没用过这个?” 叶云水惊诧一分,他这时候还有心思吃这飞醋? “爷那时候太急,没有准备……”叶云水无奈的回答。 秦穆戎面露讪色,目光不停的打量着那物件,叶云水瞧着他那模样不由得道:“婢妾舍不得往爷的手上扎这个,您就甭打量了……对小公爷这般做也是没辙的法子了!” 秦穆戎看叶云水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轻咳两声将目光移向了祁善,却是在掩盖着他的尴尬,叶云水也不揭穿,让墨云开窗子放了屋子里的空气,血腥气散去,叶云水作呕的状况才算是有些好转,秦穆戎担忧的看着她,“要不我在这儿守着?你先回去歇一歇?” “这一晚很重要……婢妾在这儿陪着爷。”叶云水看着秦穆戎,当初他受伤时突然不见了,那却是十分危险的做法。 秦穆戎似是不想说起那日之事,让人搬了个美人塌来,他扶了叶云水躺过去,“累了就歇歇……” 叶云水点着头,靠了他的腿上眯着,心里却在想着祁善,她希望祁善能活过来,她想看到那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模样…… 秦穆戎摸着她的头,心情却是复杂,二人没有再有任何交流,就这样默默的看着祁善,拔了吊针,叶云水因刚刚情绪紧张而感觉疲惫,不大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天色蒙亮,叶云水微微动了动睫毛,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到秦穆戎的胳膊还在她怀里搂着,抬眼看去,正对上那一双探寻过来的黑眸,秦穆戎就这样的坐了一夜? 叶云水连忙松开他的手臂。“爷怎么没换个姿势?” 秦穆戎抽抽了两下嘴角,“动不了了……” 叶云水一怔,连忙伸手给他捏一捏僵硬了的手臂,“婢妾睡熟了不会醒的……” 秦穆戎没有言语,只看向床上的祁善,叶云水起身又为他探了探脉,悬着的一颗心算是落了地,“恐是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不过已无大碍了……” “那就好!”秦穆戎绷紧的脸色也算是微缓了几分, 叶云水看着仍在忙碌的墨云一张小脸也熬的蜡黄,一双沉的眼皮也在拼命的睁着,叶云水吩咐道,“你也回去歇歇,让花儿过来换你!” 墨云应下便先出去了,叶云水这才有心思问起秦穆戎怎么会弄了一身血:“……婢妾看到爷的时候可吓坏了!” 秦穆戎很淡定的嘀咕了一句,“还好,你进门先问的是爷的安危!” 叶云水一怔,却没想到秦穆戎会为这吃醋?“瞧您说的什么话,您是婢妾的男人,不问您问谁?” 秦穆戎的目光带着笑意,可脸上却仍绷着故作镇定,叶云水转了话题道:“到底是谁那么狠心,居然对小公爷下这么狠的手!” “镇国公嫡子有三个。祁善是最小的,另外两个都是朝中官员,只有祁善从不参与政事……这事并非他两个嫡亲哥哥所为……因为是他二人主动让出的世子位给祁善,镇国公并不怎么管祁善,都是他这两位兄长操心他的事,否则无论立长立嫡,都轮不到祁善这最小的儿子,而且,他二人也不会这么没脑子,在这个时候动手……”秦穆戎的语气很淡定。 “那能是谁?”叶云水没想到这事情并非如她想的那般简单。 秦穆戎拍拍她的头,“有利益纠葛的又不见得只是那一府一院?” 叶云水琢磨半晌却是摇头。“婢妾对朝中之事不懂了,只要爷您无碍,小公爷能保住一条命,婢妾就心满意足了!” “你累了,先回去歇一歇,至于往后如何办,却是要等祁善醒来才能商量,我见着他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秦穆戎扶着叶云水回了寝房,又换身衣服净了脸,“这阵子恐怕你要装几日病,帮着遮掩一二,否则侍卫严守,容易惹人口舌是非……” 叶云水点头应下,“爷放心,婢妾省得!” 秦穆戎又急着回去看祁善,叶云水让秦忠搬了些书过去,嘱咐了花儿、青禾二人对好口风,就言道叶云水不小心扭了脚,行动不便,谁也不见…… 镇国公突然重病,祁善遇害,秦穆戎又说了不是祁善两个兄长所为,利益纠葛不在于一府一院……叶云水一直怀疑镇国公的突病是有人动了手脚,但如此看来也不见得,难道是镇国公的政敌? 胆敢直接对祁善下手的人可不多,难不成是……叶云水心里一惊,她居然想到了当今皇上明启帝! 秦穆戎没有将祁善送了太医处,也没有寻了旁的大夫为祁善诊治,而是把他藏了“水清苑”来,显然是做了最保密的打算,这就更让叶云水感觉到事情的复杂了! 如若祁善这个继承世子之位的遇了害,那么所有人第一印象都是他的两个嫡亲兄长做的手脚,当朝为官被扣上这样的帽子,即便没有证据可那唾沫星子也能将其二人淹死,镇国公府必定要大乱! 叶云水叹了口气,她想到了太后。太后对她疼爱的这个侄孙会是什么态度? 花儿送来了两碗青粥,“叶主子您用上一些,昨儿可是劳累一宿了,您的身子可半点儿都怠慢不得!” 叶云水倒也是真的饿了,端过来几口就进了肚,“给世子爷可送去吃食了?” “绿园和红枣在那边伺候。”花儿又给叶云水端来了糖水,目光紧盯着叶云水看,似是在等着她何时有呕意好随时拿来痰盂…… 叶云水也纳闷,“我好像还饿……” 花儿连忙撂下手中的糖水,急忙去了门口吩咐人再盛了吃食来,“快些送来,叶主子急用!” 没多大功夫,孙婆子连忙端来了粥和青菜,“叶主子先用着,想吃什么老奴马上就做?” “再弄点儿鱼吧,口味重些无妨,嘴里淡的很!”叶云水吃着菜,这可是她一个多月来第一次有些食欲,恐是昨儿忙碌一天忘记了自身的不适,用了这么多吃食却一点儿妊娠反应都没了! …………………………………… ps:郁闷致死,作者专区登6了一个多小时才更新上……嗷嗷嗷嗷嗷! 第二百三十三章 蜕变 第二百三十三章蜕变 叶云水在净房呕了半天却没吐出来。捂着肚子坐了一旁不停的喘着气,忽然很感叹的蹦了一句:“唉,好在这点儿东西没糟蹋!” 秦穆戎听了她这话顿时抽抽了嘴角,青禾和花儿全都松了一口气。 “奴婢去给叶主子取点儿蜜饯来……”花儿瞧着秦穆戎那火山临爆的模样立即寻了个借口闪了。 青禾见状,也是言道:“奴婢去取糖水来给叶主子漱口!” 说着,二人一前一后的离了净房,叶云水看着秦穆戎言道:“婢妾没事儿,爷不用担心……” 秦穆戎扶着她起身往寝房去,咬着后槽牙自言自语的道:“这小兔崽子出来后爷非得踹他几脚不成!” 叶云水停了脚步,侧身瞪圆着眼看秦穆戎,指着肚子问道:“这是小兔崽子,那爷是什么?婢妾是什么?” 秦穆戎的脸顿时就黑了,一把抱起叶云水往屋里去,“还有心思耍贫嘴?” 叶云水不吭声,撅着嘴窝了他怀里,倒是觉得他抱的平稳,没有半点儿不适的感觉,这孩子还有四个多月出生,这每一天她都过的甚是疲累,不过那等待他出世的期待感却已是盈满了她的内心。 自从过了怀胎四月,秦穆戎整日里追问叶云水是男胎女胎。可叶云水就是不说,气的秦穆戎把庄太医和叶重天都给请了来,就为诊断她肚子里的是男是女! 可叶重天和庄太医却不约而同的都言道此时还瞧不出来,让秦穆戎很是郁闷,只觉得是叶云水与那二位商议好的不能露口风,可其实他这猜测却是冤枉了这三人,因为叶云水的脉象很是奇怪,连他们都不知到底为何会有这种脉象出现! 以平时断看男胎女胎的方式为叶云水诊脉是行不通的,因为这只有叶云水自己隐约感觉到这是为什么……她自到了怀胎四个月开始,妊娠反应异常强烈,每晚睡觉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神智恍惚的,总是能隐约的听到一些说话的声音,却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只是每日一早醒来,她对前世幼年的记忆就会消失那么一丁点儿。 起初叶云水只觉得是休息不好,记忆力减退,可这一个多月下来,她才感觉到她在蜕变,蜕变到彻底的融合进这个时代! 刚感觉到这个变化时叶云水的心底震惊不已,就像是感觉她在被某种无形的漩涡吞噬一般,一连有那么四五日都无精打采,好似魂儿都丢了似的……前世的记忆是她仅存的一点儿念想,如若全部消失,那她还是自己吗?她拼命的想,想要记起之前丢失的记忆,可却都是徒劳! 那几日是叶云水自觉两世为人最为难挨的日子。整日里浑浑噩噩,秦穆戎以为她是因怀的不是男胎而失望,虽心底也有失落却仍陪着她,一连过了好几日叶云水的妊娠反应越来越大,她才越的感觉到肚子内的这个小生命才是她如今最珍贵的财富。 看到叶云水的转变,秦穆戎也算是刚松了一口气,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只因她的妊娠反应与旁人相差太大,吃什么吐什么,简直就是活受罪,一张圆润的脸瞬间就瘦了一圈,不过看到她依旧拼命往嘴里填东西的模样,秦穆戎的心里五味繁杂,终究说出一句让叶云水异常感动的话,“这次生不了男胎,还有以后……” 叶云水挤出一丝笑,摸了摸他那硬朗绷紧的脸,告诉了她对诊断的实情,那就是连叶重天和庄太医在内,都诊断不出男女,因为她的脉象有异! 秦穆戎听后甚是震惊。不过转瞬也接受了叶云水的说法,每日里除了去巡视指示下王府为王妃大祭修佛堂的事之外,便是回来盯着叶云水,连她要抬了盈絮的位分都依了她的意思,只是圆房不圆房叶云水就管不着了! 秦穆戎将叶云水轻放在床上,就坐了一旁看书,花儿和青禾也已是取来了蜜饯和糖水,叶云水一样用了一点儿,很是欣慰的道:“还算有进步,这次没全吐了出去,告诉孙婆子往后炖的东西味道重一些……” 青禾领了命,花儿则是言道:“禀世子爷,秦忠大人在外求见。” 秦穆戎看了一眼叶云水,“我先出去看看。” 叶云水看着他阔步的出了屋门,秦忠上前悄声的说了几句,秦穆戎的脸色微变两次,带着侍卫便匆匆离去了……恐怕又有什么事了! 秦穆戎离开后,叶云水叫了墨云过来,“这几日盯着米氏些,扫听下她最近可是与什么人来往紧密。” “用不用把她院子里的丫鬟叫过来问问?”墨云悄声问道。 叶云水思索片刻,“你们先偷偷问下,别惊动了米氏,盯上几日有了眉目后再来回我。”这一阵子她光忙乎着肚子里的孩子,对这些个旁的事也没怎么上心,可今儿一瞧米氏,却觉得她实在不对劲儿的很,她也不敢贸然闹大,毕竟要顾忌到秦穆戎和王府的体面。 米氏自从搬到了“梧桐苑”去,整个人都轻佻的很。好在有沈氏也在牵制着她,否则还不知会闹出什么样的事…… 墨云领了命下去了,这会儿苏妈妈抱了姝蕙过来了。 姝蕙如今已有四个多月,满月礼时正赶上叶云水吐的昏天黑地,只叫了几个相熟的人过来很简单的办了个礼,倒是让叶云水觉得很对不住姝蕙,就算每天再不舒服,她也会陪姝蕙玩那么一小会儿。 上次叶重天来的时候,叶云水特意与他商议了给姝蕙治疗的事,准备从半岁起就每日施针施药,分量用的先轻一些,因为叶云水每日看到姝蕙看着她露出稚嫩的笑脸,却听不到那欢乐的声音,心里就很是难受。 而且上一次说起孝陵公主的跛足儿子来求娃娃亲的事,她对姝蕙不能开口说话的事一直都耿耿于怀,不能释然! 苏妈妈这些日子因叶云水的身体担惊受怕的,也整整瘦了一圈,叶云水不让她再做那些个小衣裳,只是让她看着奶娘照看下姝蕙,“……春月的日子也不少了,您如若惦记着就回去看看,甭惦记着我,我这离生产还有好几个月呢!” 苏妈妈很坚决的摇头。“春月那边儿用不上我,她如今是吃什么都香的,还贪睡得很,就您这太让人放心不下……” “今儿用了粥却没吐出去,是个好现象。”叶云水说这话也是自我安慰,又吩咐着墨兰,“上次叶府送来的东西回头准备出一份给春月送去!” 苏妈妈只有无奈的笑,之前她还客套一二,可每次都拗不过叶云水,往后也就由她的性子了,由着她送就是了。 撂下送东西的事不提。苏妈妈说起了嫁妆铺子的事,“宋皓来消息说,陈家新送来的工匠师傅都是不错的,这样成本能降下来一成左右,他还想寻个日子进来给叶主子报账,可知道您最近身体不好,一直没敢递帖子进来。” 提起嫁妆铺子,叶云水想到了画眉,“……画眉这也成亲时间不短了,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儿?” “也有成亲一两年才有的……”苏妈妈说这话言辞有些闪烁,显然是有什么事瞒着叶云水,叶云水瞧在眼里也不多问,苏妈**脾气也是执拗的,如若她不想说叶云水也问不出,不如改日叫画眉一起进来,她自个儿当面问的好。 “后日让宋皓和画眉一起递了牌子来见见吧,我也有些想画眉了。”叶云水直接吩咐了杜鹃。 这一会儿门口又传了话来,是四夫人夏氏来了。 丫鬟的话音一落,夏氏就满脸急色的迈着碎步进了来,进了屋就往旁的椅子上一坐,“我的小嫂啊,这差事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儿,我可都要累死了!”夏氏自接了监管修内宅的活之后,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的,每每遇到事都来问叶云水拿主意,可没过几日那些个事就只能靠她自个儿一个人了,叶云水都吐的快成了苦瓜模样,她就算心再大,也不好意思来叨扰。 叶云水笑看着她,“又怎么了?” “以前总觉得这府中的事不过是指指嘴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才知道这根本就是个操心费神不讨好的活儿,整日里跟这些奴才们斗脑子,我这头整日整日的疼,四爷说我现在整日里都没了好人模样……”夏氏吃着杜鹃敬上的茶,满脸乞求的道:“小嫂您这身子可是快些好吧,失了您这主心骨。我却是玩不转了!” “一群奴才而已,有什么搞不定的?不听管教的直接打了、罚了,有规矩可循你怕什么?那些个跟你说什么跟府中各院沾亲带故的,一概不搭理就是,如今她们拿关系攀你,那差事做不好,她们能替你挨王爷的骂不成?就用了这话挡她们的嘴,谁不乐意谁跟王爷说去……”叶云水也是故意没管夏氏的事几日,有些时候关系再近也不能完全的失了距离…… ……………………………………………………………………………… ps:有读者捉虫,琴律把姝蕙的年纪搞错了,这是修改章,如今是阴历七月啦,云水怀胎五月,姝蕙年纪四月,咳咳,就这么定了! 感谢大家捉虫虫,琴律最近因爷爷生病家里医院两头跑,有些蒙了!感谢大家的包容!唔嘛!爱你们! 第二百三十六章 眼线 第二百三十六章眼线 叶云水用了饭后就躺下睡了。这是她几个月以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次! 没有再做那些稀奇古怪的梦…… 没有再忘记她之前的记忆…… 醒来时已经是晌午,叶云水刚睁开眼还未起身,就听到门口传话是米氏和小米氏二人一同到了! 门口花儿正拦着二人不允她们见叶云水,“……叶主子刚歇下,还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不如两位小主先回去,等叶主子得了空再来。” 米氏横眉扫着花儿言道:“还是放心不下叶主子的身子,我就在这儿等了!” 小米氏朝着米氏靠近一步,显然也是这般心气,花儿看在眼里则是道:“世子爷了话,如今不允叶主子见任何人,只得静养卧床,两位小主还是先回吧,免得过会儿世子爷瞧见怪罪下来奴婢可担待不起!” 米氏听了花儿这话,当时就急了,“我们是听闻叶主子有佯,特意过来孝敬的,哪里就能扰着叶主子?倒是你们这群奴婢伺候的不当,让叶主子扭了脚,没治你们的罪就罢了,居然还在这里说三道四的。还有没有规矩?” 花儿没吭声,却是青禾正从屋里走出来,“米小主还是甭喊了,喊醒了叶主子可不合适……” “你们两个都是叶主子跟前的得利奴婢,这架子比主子还大!”米氏阴阳怪气的坐了那主厅的桌上吃茶,“我就坐了这儿等着叶主子醒来,还不给倒上茶?” 小米氏左右瞧了瞧,却是言道:“姐姐不走?那妹妹先回了,晚间再过来给叶主子请安。” 米氏欲留小米氏一起,小米氏却转身迈步出了屋子,把米氏自个儿给留下了。 显然小米氏是米氏给拖来的…… 米氏的目光闪烁几分,追到门口的步子又退回来坐下,她叱喝不动花儿和青禾,就指使其他的小丫鬟上茶上点心,还时不时的在一旁挑刺,“……干活都这么慢吞吞的,别以为叶主子病了你们就能偷懒了,好歹我也是这府里的主子,可不依你们这般偷懒耍滑的!” 小丫鬟们各个面露惊诧,不知米氏今儿吃错了什么药,接二连三的挑刺儿找茬,可在屋中醒来听了半晌的叶云水却是知道米氏这是破釜沉舟,她要吵醒叶云水,逼自个儿忍不住叫米氏进来骂上一顿,她便可知道叶云水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还是这院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叶云水不免多往深处想了些,米氏最近如此的反常。她到底想干什么? 小丫鬟们被米氏指使的乱蹦,而米氏也是叫唤的声越来越高,气的青禾把丫鬟们都给分派了旁的差事打了出去。 米氏横眉冷目的看着青禾,青禾没好气的言道:“对不起了米小主,院子里的差事太多……您是个明事理的,就多担待些吧!” “你以为把丫鬟们都支走我就怕了?你这个刁奴,今儿不收拾了你,我还就不当这个主子了!”米氏怒气正盛,挑事要与青禾说理,叶云水依旧没动弹,由着青禾跟她闹腾。 青禾也是个泼辣的,“米小主这话奴婢不敢认,奴婢如若是刁奴,叶主子还能容得奴婢在跟前伺候着?” “还敢跟我顶嘴?你不是刁奴是什么?”米氏说着上前撕扯青禾的衣裳,“我今儿就要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婢!” 青禾不停的躲闪,又不能还手,米氏抓着她不放,丫鬟们全都围了过来,不停的劝着。想要拉开二人,可上前拉架的全都被米氏疯了似的连抓带挠的,俨然就是撒起了泼来! 米氏一边撒泼,一边偷偷的将目光瞧向了叶云水的寝房的方向,似是在看着叶云水什么时候出来,亦或者什么时候叫她进去,不过是打骂个奴婢而已,叶云水也不可能治她大罪! 叶云水就在屋内听着,脸上是不耻的笑,米氏这般做法也实在是太拙劣了…… 青禾和米氏二人从屋里撕扯到院子中,青禾的头都被抓开了,而米氏正连骂连追打,丫鬟婆子们各个都在旁边说着劝和的话,各个都不敢上手拦着。 院子里一阵的鸡飞狗跳,米氏那尖了的指甲狠狠的挠了青禾的脸上,青禾没躲过去脸上现了一个血淋子! 米氏正欲再上前,却看到秦穆戎黑沉着脸从厢房走了出来,米氏脸上一怔,立即扑了秦穆戎跟前,连哭带闹的喊道:“世子爷可得给贱妾做主啊,如今连个丫鬟都敢动手打贱妾,贱妾在这府中还有活路吗?” 院子里的人都停了下来,青禾捂着脸在一旁不停的哭。 秦穆戎看着米氏抱着她的腿不放,却是一抬脚把米氏怂了个跟头,狠厉的骂道:“说了不允任何人进这院子,你当爷的话是耳旁风?” 米氏倒在一旁,满脸的惊诧,“世子爷好狠的心,好歹贱妾也伺候了您许久。就算世子爷如今心里只有叶主子一人,可难道贱妾如今连个奴婢都不如吗?” 秦穆戎懒得跟她废话,叫了两个婆子过来,“把她带回‘梧桐苑’看起来,没我的话不允她再出来!” 米氏哭嚎乞求,秦穆戎丝毫不理,米氏被强拖了下去,花儿也扶着青禾回房里上药。 秦穆戎转身进了屋子,正看到叶云水坐了床上看着他。 “祁善醒了!”秦穆戎一把抱起她就往外走,“但是他热了,你快过去看看!” 叶云水也顾不得惊慌,由着他抱着自个儿到了厢房门口才放下。 推门进去,祁善那一双桃花眼正含笑的看着她,叶云水几步过去探了他的脉,又摸了他的额头,的确滚烫的很! 那一双白皙的柔荑停留在祁善的额头之上,他的脸上一红,目光很是尴尬的看向了秦穆戎。 秦穆戎紧抿着嘴,目光却是清澈,只等着叶云水瞧个究竟。 叶云水浑然不知祁善与秦穆戎之间的目光互动,没有两句话的功夫就言道:“脱衣服,兑了酒擦身!” 叶云水话一说完,祁善不停的咳了几声。一张脸红的像是紫茄子似的,尴尬不已! 秦穆戎叫了两个丫鬟进来按照叶云水说的方法办,叶云水又让人用凉帕子搁了祁善的额头之上,不停的更换着为他降温。 “婢妾写个方子让人去熬上药,小公爷性命虽无碍,但起码还需静养十日半月才成!”叶云水心底悬着的那根线算是彻底的松了下来,祁善脱离了生命危险,她就放心了! “让人取了笔墨来,你不要乱动了!”秦穆戎到门口吩咐侍卫取笔墨,还未转头就听到了祁善杀猪一样的惨叫,却是那用来降温用的酒碰触到了他的伤口。那刺骨的疼让祁善刚才通红的脸瞬间就白了! 叶云水叉腰看着他,祁善死死的瞪着她,咬着牙叫道:“小嫂……你!” “喊什么喊?就不能忍着点儿,用酒消消毒是好事,你那伤口险些感染,如今有了高热,你是忍一会儿疼还是丢了小命好?一会儿还得给你换伤药!”叶云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世子爷当初受伤时用的可是高度烧酒,连一声都没喊!” 祁善翻着白眼,表示着他的不满,叶云水继续骂道:“你个没良心的,还翻白眼,昨儿来险些吓死人了知道吗?” 祁善躺了床上,浑身上下都动不了,连捂耳朵都不成,只得将目光看向秦穆戎! 秦穆戎看着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数落祁善的叶云水,黑着脸言道:“等他好了你再数落也不迟,先到外间去写药方子吧!” “好吧!”叶云水意犹未尽的应了下,由丫鬟扶着往外间走去,转身之余,没看到祁善向秦穆戎投去感激的目光! 其实祁善不是说疼,而是自己赤1uo着身体他觉得很尴尬! 虽然如今浑身缠满了白色的绷带,可祁善依旧不能接受自己这副模样被叶云水看到,秦穆戎看着叶云水出了屋,走了祁善的床前咬着牙根儿的言道:“你小子等着,甭占了便宜还卖乖!” 祁善一双桃花眼都瞪成了杏核了,索性也不解释,转过头去装死,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却是叶云水插腰骂她的身影…… 叶云水到外间开了药方子,又与墨云几个丫鬟交待了如何换药,如何缠绷带等琐事,叶云水不是傻子,刚才祁善那副模样她不可能不知祁善在怕什么,可她只能装傻,有些事一旦捅破这层窗户纸那就是越描越黑,反而只字不提就那般云淡风轻了…… 祁善能平安无事,叶云水心里还是很欣慰的。她开了药方,直接让花儿在大库里拿药,“就从咱们的库里拿,咱们库中没有的就去叶府的药库里拿,千万不能露了出去!” 花儿得了命不敢有丝毫怠慢,“……青禾今儿被米氏抓了一把,在屋里掉了好半**泪!” “回头把我那去疤痕的伤药给她送去,别破了相将来不好许婆家,她性子也的确是太泼辣了,收敛下也好!”叶云水叹了口气,这米氏如何处置却还不知,她到底是谁安插在这里的眼线呢…… …………………………………………………… ps:第二更送上了!大家慢慢看着……感谢各位读者投来滴粉红票,么么个,继续求粉红票! 第二百三十七章 对待 第二百三十七章对待 祁善休养了三四日。整个人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 叶云水每天都过去看上一两眼,偶尔还讲个笑话给祁善听,祁善想笑还得憋着,结果笑颤的刀口直疼,龇牙咧嘴、面目狰狞,气的他天天装死不理叶云水。 秦穆戎忍俊不止,总是绷着脸,可一转身也是忍不住笑。 叶云水倒是寻了乐子了,可祁善却是倒霉了,整日跟秦穆戎打听着外面的状况,巴不得马上能起身离开这里,免受叶云水的摧残。 “二哥,老爷子如今情况如何?”祁善看着秦穆戎再次的问,“我也不能总窝了这内宅里,不合规矩……” “你两个哥哥如今在四处寻你,昨儿找到我这儿来被我打了回去,另外那两房人闹腾的很欢实,整日央着国公夫人分家产,我扫听了一下,是二夫人的娘家人撺掇的,怕国公爷万一过去没醒来。二夫人这一房会吃亏。”秦穆戎大致的说了下情况,祁善的眉头拧的像麻花一般。 这位二夫人是国公爷的侧室,生有两名庶子、一名庶女,旁日里在国公府也算是说得上话的。 “老爷子为何突然病倒可是查出结果了?”祁善的表情很是凝重,国公爷如今虽是重病卧床,可只要他没咽下那最后一口气,国公府就暂时不会大乱,那些个闹腾分家的事在他看来不过是大乱的前奏而已。 秦穆戎摇头,“暂时还没有确定是谁,不过国公爷临病之前一直由府上一位姨娘近身伺候着,已经被拘了起来,不过眼下这却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现在的死活!有你在的话,你那两个兄长都让着你,可如若没了你,他二人定会争上一番,那便宜侯爷谁不乐意当?内斗加外乱,国公府恐怕就这么倒了!” “太后她老人家可是有什么态度?”祁善说起太后目光多了一丝明亮。 秦穆戎叹气,“什么都没说,除了你之外,你那两个哥哥都不招太后待见,特别是祁言,谁让他娶了奉国公的侄孙女。” 叶云水听在心里,那奉国公府不就是皇后的娘家?怪不得不招太后待见。 “他当初也是没辙,不过我那嫂子做不得主,连内宅的事都说了不算,这点祁言做的不错了!”祁善一脸唏嘘。“……不过将来却也不好说!” “太后恐不会允了祁言承世子之位,尽管他是嫡长子,如今说起都无用,这势头如何展都在你。”秦穆戎想起刚刚祁善说起他窝了内宅不合规矩之事,“……等你能下地的时候,我就把你送了出去。” 祁善松了口气,叶云水在一旁泼冷水,“小公爷还是甭急了,就您这整日的好动,不好好养伤再有十天也下不了床!” 祁善的嘴角抽抽着,心道要不是叶云水整日里说笑话给他听,他至于笑的把伤口崩了? 叶云水很无良的指使着丫鬟们为祁善换药,“回头这几个丫鬟就送了你了,往后再有个小病小伤的,也有人能应个急伺候着。” 墨云一听,立马跪了给叶云水磕头,“奴婢不愿离开叶主子!” 祁善脸色一僵,他还未等推脱两句,居然丫鬟先不乐意了,脸上讪讪的道:“小嫂莫要强人所难,何况我身边从来都只跟长随小厮。不如二哥身边还有俩伺候的绝色……”这说的是绿园和红枣。 叶云水撇了撇嘴,看着秦穆戎,秦穆戎歪了歪嘴角,“今晚只给他喝粥吧,免得太油腻了对伤口愈合不利……” 叶云水满是点头,“世子爷说的对,婢妾这就派人去吩咐厨房。” 二人一唱一和,却苦了祁善,他是个无肉不欢的,让他喝粥这不是要了命吗?连忙硬挤出笑来,“小嫂,您拿弟弟排揎着玩就算了,也不能这样落井下石吧?不给肉吃?这不是要弟弟的命吗?” “你如若想伤口愈合的好,饮食上的确不应太过油腻,你将就几天吧。”叶云水看着墨云,“起来吧,我还舍不得把你送人呢!” 墨云立马起来,扶着叶云水出了厢房,祁善抽抽着嘴角,看着秦穆戎言道:“二哥,你不能跟小嫂商量下,别再拿我当乐子了……这也太难受了!”祁善用嘴努向胳膊,“瞧这儿,又崩开了!” “云水说这样有助于你心情开朗,伤势恢复的快!”秦穆戎的脸上一本正经,让祁善的脸更黑了! “你当初受伤的时候,她也没这么拿你开心!”祁善说的自是当初在庙上之事。 秦穆戎沉了片刻,“她是我女人,是你小嫂。自然对待的方式不同!” 祁善的脸色暗淡了几分,秦穆戎转了话题…… 叶云水回了主厅,心里琢磨的是米氏的事,自从米氏被秦穆戎关了起来,沈氏、小米氏和盈絮几人各自来了一趟,表示了一番关心孝敬便各自回去了,没有再来过,叶云水只觉得这不是长久之事,祁善起码还要在这里呆上十天左右才能行动,就算叶云水扭了脚,自个儿这两个院子说不出什么,可这院外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外面镇国公府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而祁善与秦穆戎二人的关系最为紧密,这是众人皆知的,难免会有人把目光投向王府……而且这才过了几天,王侧妃和韦氏、丁氏都各自派了人来探望叶云水扭伤的事,虽是都被秦穆戎出面给打了回去,这群人定不会甘心,还会想法子进这院子来探听一二。 好在叶云水如今的妊娠反应不重了,否则还真没有心思和精力来对付这群如狼似虎的人。 就在这么一会儿功夫,冯侧妃派了人来给叶云水送这个月的例银和衣料等物件,顺带着给叶云水请安。 叶云水心道这又是一个来打探消息的,心下一琢磨总不露面也不合适。就坐了塌上,让花儿盖了她的腿,传人进来叙话了。 来的是冯侧妃跟前伺候的一位嬷嬷。 “老奴给叶主子请安。” “这位嬷嬷不知如何称呼?”叶云水与冯侧妃交道不深,只知道她是冯侧妃跟前的…… “老奴父家姓严。”这般说就是她终身未嫁了。 叶云水让人搬了小杌子给她坐,“有什么事坐下说吧,旁日里都长久站着,岁数大了腿脚易落毛病。” 严嬷嬷道了谢,欠了身子坐下,“老奴今儿来是给叶主子送两个院子的月例银子,另外还有您和各位小主分例的物件,请叶主子派个人点收一下!” 叶云水指了花儿去。让青禾给严嬷嬷上了茶,“您先坐了这儿歇会儿。” 严嬷嬷再次起身福礼谢过,又说起叶云水扭伤脚的事,“……冯侧妃想要亲自来看您,可总是有各种事到她跟前请示,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待分分派完差事天色又太晚了,怕叶主子您歇下了不好打扰,就先派老奴过来瞧上一瞧。”说着,严嬷嬷的目光朝着叶云水盖着被的腿脚上看去。 叶云水笑着又掖了掖被子,“劳冯侧妃惦念了,当初扭的也并不特别的重,只是贪玩了多走了几步路,如今涂了我父亲送来的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世子爷却是急了的,愣是不允我再随意的下床出去了,说起来也是我不小心,劳烦嬷嬷给冯侧妃回了话,叫她莫要担心才是!” “老奴曾学了多年的推拿,不如老奴斗胆一试,如若能帮叶主子缓解几分疼痛,却也是老奴的福气!”严嬷嬷满脸陪着笑,行动上却没有丝毫的逾越,只等着叶云水话。 叶云水只觉得真是什么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这严嬷嬷言谈举止跟冯侧妃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俗话说扬手不大笑脸人,她还真拿这严嬷嬷有些没辙…… 这话叶云水不好接,杜鹃在一旁道:“这位嬷嬷也莫怪罪,如今世子爷了话,连奴婢们都不敢轻易碰叶主子,不知是谁传的闲话,说是腿脚是人的命脉所在,如若几个穴位捏错了,容易出大事……” 这大事自然指的是叶云水肚子里的孩子。 杜鹃话语一落,严嬷嬷立即退后一步,马上言道:“是老奴逾越了!” “严嬷嬷莫说这样的话,您的一片好心我心领了!”叶云水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如若她不再难,则是皆大欢喜…… 这位严嬷嬷还真是做事滴水不漏的老道,“老奴这推拿可是祖传的手艺,叶主子这会儿用不上,许是将来能用的上,不如叶主子挑一个机灵点儿的丫鬟,老奴将这手艺传了她,往后也能为叶主子效力。” 叶云水不知这严嬷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也不好当面拒绝,否则那些个院子里又要说她傲娇恃宠,指不定还有什么接二连三的事冒出来……叶云水挑了巧喜去学,那是她陪房孙婆子家的闺女,为人也甚是机灵。 严嬷嬷带了巧喜退下,花儿过来回话,“叶主子,分例的东西分毫不差,只是您多了各色宝石三颗、鎏金头面变成纯金的了……” ………………………………………… ps:第一更新鲜出炉,欢迎大家使劲儿拍粉红票,吼吼吼…… 第二百三十八章 许诺 第二百三十八章许诺 叶云水听了花儿的回话不免心里惊诧。 这纯金头面可是世子妃才戴得的。冯侧妃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各色宝石多了三颗,世子妃的规制比她这侧妃多五颗…… 叶云水想着冯侧妃,这个老女人恐怕比王侧妃还难对付,这狠辣的阴招一下,叶云水如若疏忽大意的话,那可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虽只是一套纯金头面和几颗宝石而已,无论是叶云水还是王府都不是太过在意的事,可这却涉及到位分的规制问题。 叶云水旁日里自个儿戴是无妨,可府中分派下来的,她若是这么收了,岂不是就落了个妄图撺掇世子妃之位?治她个逾越之罪也是行得的! 叶云水如今又怀着身子,就算不会真的打她板子,单传出去落个坏名声也是窝心,其实不过是那么几颗宝石珠子,一套纯金头面的事,如若不细心就那么收了,一定是酿成大错了。 王侧妃和冯侧妃这两个老虏婆还真都不是省油的灯,况且冯侧妃的儿子更是个爱兔爷的,世子位他是连边儿都沾不上的,她争个什么劲? 不管怎样,这东西叶云水是不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收下的。 花儿在一旁等着叶云水话。叶云水瞧了半晌才言道:“那位严嬷嬷可是走了?” “还没,在教巧喜推拿……”花儿回话道。 叶云水琢磨了一下吩咐道:“拿了那多出来的物件给胡总管送去,另外叫他有空来取下那纯金的头面,这贵重物件由你个丫鬟带过去不合规矩,就说可能是冯侧妃手下的奴婢装错了盒子,叫他帮忙说合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就别惊动王侧妃了,免得好似咱们故意挑事一般……” 花儿如何不明叶云水的意思?立即点头将那物件包了掖怀里,带着随身的小丫鬟去寻胡总管了。 青禾在一旁不言不语,往日里来往府中各处回事的都是她的差事,如今她脸上被米氏挠了一道子,还覆着药布,看了花儿带着丫鬟出去,目光多少有几分暗淡,就站了叶云水跟前侍立着,端茶递水,掖掖被角的,也没了旁日里的活泼性子,倒是少言寡语了好几日了。 叶云水晾了她两日都没过问,这会儿也没旁的人,便叫了她过来,“药可是按时涂了?” 青禾得叶云水这般问,连忙跪了地上,满脸乞求的道:“奴婢谢叶主子赏药,这次却是奴婢的过错,不该跟米小主动了手。奴婢挨打也不冤枉……”说着,青禾嘤嘤的哭了起来,甚是伤心。 叶云水递了个帕子给她,“擦擦眼泪再说话。” 青禾接过帕子,抹了抹脸,“奴婢给叶主子添麻烦了,奴婢认罚!” “你还没想到自个儿错了哪儿?”叶云水这般一问,却是让青禾愣了,连忙解释道:“是奴婢逾越了,叶主子怎么罚奴婢都没有怨言。” “你个傻蛋啊!”叶云水不由得摇头,语重心长的道:“旁日里我对花儿比对你更重用一分,你虽是面子上不嫉妒,可心里总以为花儿是我带来的,而你是府里的而区别对待,我说的没错吧?” 青禾脸上一红,连忙低头,“奴婢是这么想……可奴婢不敢对花儿姐姐有半点儿不敬!” “虽是有这因素于其中,可这不是绝对的,还是因你不如花儿稳重!”叶云水继续道:“在这两个院子里,除了花儿和宋嬷嬷,家仆之中你是当得起家说得上话的。旁日里我不拘着你,是因那些个丫鬟婆子们有你敲打着更合适,可在米氏这事上,你明知她在故意挑事儿却还硬顶,而闹大了你却退缩了,你不是糊涂是什么?” 青禾脸上带着茫然,微张了嘴却不知怎么回话,叶云水冷笑道:“你是我跟前的大丫鬟就要有当大丫鬟的范儿,她一个侍妾,到这院子里来打我的大丫鬟,那是她的不对,她明知有世子爷话不允旁人请见却还要硬闯我的寝房,也是她不对,她在院子里大吵大闹的,吓着了我,如若动了胎气那是更大的错儿……”有些话点到为止,那后面的话叶云水不会说出口,“你说你不是笨是什么?旁日瞧着你是个泼辣的,却不料是个假泼辣……” 青禾浑身一震,她如若还不明白叶云水的话那就辜负这大丫鬟的位置了,立马跪地叩头认错,“叶主子教训的对,奴婢这次犯糊涂了,往后再不会出这般差错!” “女人就靠这张脸了,甭心疼那去疤的药,涂上十天半月的也就见效了,免得往后不好找婆家!”叶云水就是要把青禾培养成锋利的刀,青禾如何不知?她想得叶云水的重视,那就要忠心耿耿。只为叶云水一人,想在主子跟前搞平衡那是万万不可的! 叶云水刚才那话说的很明白,青禾与米氏二人厮打起来,就是还了手叶云水也有许多个借口把事儿趟平,让米氏吃个哑巴亏,可如今呢?谁都知道叶云水跟前的大丫鬟被个侍妾给打了,传出去可不是笑话是什么? 米氏虽是被拘了起来,可叶云水也落了面子!所以说青禾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倒不见得她是故意的,而是自幼在这府里惯了,等级观念太重,在家奴这圈里她是拿得起的,可对上米氏这等算得上半个主子的,她就只有心眼没有胆了!这不是叶云水想要的效果。 要么就忍,要么就狠,这是叶云水的行事原则。 青禾心里想了个通透,立马应和道:“奴婢谢叶主子提点,奴婢一辈子不嫁,伺候叶主子一人!” “少说这有的没的,真不让你嫁,你还不得哭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把丢了的面子得好回来,别让人看扁了!” 叶云水教训完青禾。秦穆戎正巧进门,青禾行了礼便退下,叶云水问起祁善的打算,“爷和小公爷可商议出好办法了?” “还在想把祁善送了谁那里合适……镇国公这次恐怕是熬不住了!”秦穆戎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心里却是在想着祁善这事儿,“无论是祁言还是祁宏,谁占了爵位对咱们都不是好事!” 叶云水眉头紧皱,没有注意到秦穆戎用的是“咱们”二字。 “他们已经开始有争爵位的动作了?”思索片刻,叶云水忍不住问。 秦穆戎无奈的点头,“已经开始了!” 叶云水心里一凉,如若是这样的话。祁善是绝不能回镇国公府的了! 祁言和祁宏二人当初虽是把世子位让给了祁善,可那是他二人未争之时,如今众人都当祁善死了,祁言和祁宏必然有一人要承爵位,而争斗一旦开始就绝不会停下,即便他二人想停,他二人背后所代表的利益方也不会应允,哪怕这原因是祁善活着出现……祁善如果会镇国公府的话,很有可能逃过一劫,又惨遭毒手! “如今恐怕除了太后以外,谁都帮不了祁善了……”叶云水无奈的叹言,秦穆戎倒是多看了她两眼,她的反应的确很快,自个儿刚提了这么一句,她已经想的很是深远…… “我正有意把他偷藏入宫中,一切都由太后她老人家做主,有太后出面,无论那些人如何忙乎都是徒劳。”秦穆戎把自己的打算与叶云水道出,“只是这有些困难。” “那皇……”叶云水刚要吐口“皇上”就连忙闭嘴,用手指了指上面,“可不是送羊入虎口了?”叶云水一直怀疑半路劫杀祁善的是明启帝。 秦穆戎没有否认,“我会想办法让他不得不肯定由祁善承爵是最好的选择!” 叶云水很想追问却忍住了这个念头,有些事在生之前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叶云水只问道:“婢妾有什么能帮的上的?世子爷尽管吩咐。” 秦穆戎抓了她那双因怀孕而有些浮肿的雪白柔荑,“我许是不能整日陪了跟前,你只做两件事,保护好你自己,照顾好祁善!” 这后两句秦穆戎说的很重,叶云水猛抬头看他,却被一把拉入怀中,听着那份许诺:“我不会走太久!” 叶云水在他怀中点头,“爷尽管放心,婢妾等您回来……” 将头安置在秦穆戎宽阔的胸膛,叶云水第一次从心底涌起一股不舍的念头,尽管只是那么一瞬,可却也是这般想了。是因怀了孩子而心娇脆弱?还是因真的不舍? 叶云水来不及多想,就感觉到那两片冰冷的唇袭上她的,四片唇瓣碰触一起,叶云水感觉心头一颤,一股酥麻窜遍全身,不只是漏*点,还有那即将而至的离别,让二人均不能自已…… 落纱帐内,一片旖旎*光,叶云水第一次放开身心的迎接他的攻势,他亦满腔温柔,生怕碰触到她的肚子,明明是经验老道却显得手足无措,可二人却均没有为此而尴尬半分,有的只是那心与心的轻触,小心翼翼,既恐惧又吸引。 无人轻言那个字,却胜似千言万语。 此起彼伏的轻喘就是最贴切的答案…… ………………………………………………………… ps:第二更送上,感谢大家投来的粉红票,精彩依旧,敬请大家继续期待后续情节! 唔嘛!(^3^)粉红票票来~~~ 第二百四十章数钱 第二百四十章数钱 严嬷嬷这一拜却没拜下去,低头就看着叶云水的脚。 叶云水只觉得这冯侧妃真是个无所不用其极,这种事也做得出。 王侧妃当初送来的嬷嬷是高调张扬,她送来这却是做低伏小,低三下四,可这样她叶云水就会认了? 如若不留这严嬷嬷,许是外面院子会传她不知好歹、不领冯侧妃的好意,亦或是传出个没有嫡亲婆婆,不把那两个庶母婆婆放了眼里……这种闲话越传越盛,是叶云水不可控的。 “严嬷嬷年老体迈的,在我这儿都是粗活累活的,不合适您做,还是回去伺候侧母妃的好!”叶云水语气温和,可言语中的刺儿却让严嬷嬷面色一僵,“老奴不怕苦累,只要能为叶主子尽心尽力就好,也不辜负冯侧妃关切您的一片心意!” “您这话的意思是,我如若不为您安排差事,岂不是不识好歹了?”叶云水嘴角挂着蔑笑,严嬷嬷立即道:“老奴不敢。” 叶云水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严嬷嬷,头一丝不乱、穿得是二等嬷嬷的例服,头上簪的是银纽丝镶翡翠簪子,虽是年老了,可手上却没有常年做粗活的老茧。这位平时在冯侧妃跟前不是个做粗使活的,那就是个伶俐狡猾的了! 叶云水沉了半晌才言道:“说起来倒是有个事托付给严嬷嬷比较好,就是累了些!” “叶主子尽管吩咐。”严嬷嬷低着头,脸上没有半丝担忧,似是叶云水让她当粗使婆子看大门都无所谓。 叶云水笑着道:“我那库里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直没归拢,严嬷嬷是冯侧妃跟前得利的,对这些也是懂得的,那就请您帮忙分门别类的归拢一番可好?” “老奴在院子里做些杂活还成,大库毕竟是叶主子的……老奴去不合适!”严嬷嬷脸上满是震惊之色,连忙说辞却是婉拒,去了大库她还出得来?哪里能往回打探消息? 叶云水则是道:“嬷嬷实在是想的多了,旁人信不信得过您又如何?我信得过!就那点儿个杂碎物件还怕丢不成?”叶云水也不给严嬷嬷说话的机会,直接命了青禾道:“带严嬷嬷去外库的库房,再使唤两个嬷嬷陪着,这大热的天也不用来回来去的跑,就派了粗使丫鬟提了食盒送饭,按照管事嬷嬷的例!” 青禾得了命,严嬷嬷的脸色多了几分急色,欲跟叶云水再推脱两句却被青禾搀着胳膊给架到了门口,言辞犀利的道:“这位嬷嬷您也是知轻重的,您这么推脱差事为何?难不成这点儿零活都做不得?那岂不是说冯侧妃派了个没用的嬷嬷来添乱吗?” 严嬷嬷被青禾一句噎的说不出话,“老奴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叶主子如此器重您,您难道不领情吗?”青禾秀目一瞪,给旁的婆子使个眼神,三人连推带架的将严嬷嬷往大库弄去。 外库里是一堆零七八碎的银角子和旧饰,还有一大筐的铜钱,几个丫鬟正在清理库房,见着青禾带了严嬷嬷进来,立即撂下手中的活计,听后差遣。 “严嬷嬷,这些物件叶主子一直都想命人整理出来,可得利的人手又不够,这些个小丫鬟们连个字都不识的,更不懂得那鎏金、宝石、纽丝银圈的分别,如今您来了可算是帮了大忙了!”青禾给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水清苑”还真就没有不识字的丫鬟,即便来的时候不识字,也都有大丫鬟每日相教,叶云水对待下人们很是大度。 严嬷嬷瞧着那一筐一筐的饰,那上面满是铜臭的铜钱心里只是一凉……叶云水果真是好阴狠的手段! 叶云水听了青禾来回话,嘴角不由得冷笑,“先让她数几日大钱,把那些个要毁了重铸的银器都归了类,倒是省了你们几个操心了!” 冯侧妃不是派人来帮忙?叶云水总不会晾着不给差事,而且还是让她进了大库库房,外人说都说不出她的过错,旁人派来的下人能这般任用,恐怕这院子里都挑不出一个来! 叶云水何尝不知冯侧妃的心思?只想着叶云水也不好把严嬷嬷退回来,扔了院子里干杂活,哪怕是看两日的大门,凭借严嬷嬷那人也能瞧出一二来,可叶云水偏就不如她的意,把严嬷嬷锁了大库里面数钱数饰,多体面的活儿?只是她再想探听到点儿什么,那确是绝不可能的了! 青禾撇了撇嘴,“叶主子宽厚,可如今世子爷不在,各院子都想来咱们这儿打探消息,今儿来了严嬷嬷,恐怕明儿指不定又来个什么人,咱们总不能都扔了大库里数铜钱吧?” “有什么不行的?”叶云水扇着蒲扇,“还可以有查布料的、查药材的、查摆件的、查花烛器具的,查完一遍再让他们轮调着查呗!”叶云水叹着气,“反正就那么点儿物件,又不可能少了,有损坏的就记下来,回头找她们主子要去!” 青禾被说的一愣,想了好半天才想明白,连忙溜须道:“也就叶主子能想出这样的主意,要是奴婢的话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不是最主要的,瞧着这两日闹腾吧!”叶云水心里很明白,秦穆戎走时说的那两句话绝不会是空穴来风,闹腾的事恐怕还要多着呢! 屋内送来了冰,叶云水才觉得这天气略好了些,否则这日子还真是难熬的很。 不出叶云水所料,果真是王侧妃也派了人来帮叶云水做杂事,被叶云水派到大库里去花烛器具了! 这两日也总有那么几个小丫鬟在院子门口晃悠,被看门的婆子吼一声便匆匆而去,只道是从这儿路过的,叶云水只让婆子们往外赶,并未太刻薄苛刻,如若护得太严密,反而更让人怀疑这院子里有事了。 秦穆戎离开的第三日,叶云水刚看了祁善换伤药回了寝房之中,夏氏匆匆的过了来,说是秦慕瑾让夏氏给她带话。 “四爷让我过来给小嫂知会一声,镇国公府家的两个儿子祁言和祁宏夺世子位打的不可开交了!”夏氏也知叶云水与祁善合开过药膳阁,关系不错,只当秦慕瑾是传个八卦而已,并未往深处想。 叶云水知这是秦穆戎让人送来的消息,也是让她说给祁善听的,就问了个详细,“仔细的说说,我听世子爷说过,镇国公府大*奶的娘家与奉国公府沾亲?” “小嫂这话说的可是不通透了,这皇城根底下,掉下块青瓦都能砸个官,大*奶家跟皇后娘娘的外家沾亲有什么稀奇的?祁言攀上了奉国公府,那祁宏如今攀上了文贵妃,双方夺的甚是狠呢!”夏氏撇了撇嘴,不由得想到了自个儿府里,“就咱们这府里头,不也一样么!” 叶云水倒是惊诧,这祁宏怎么搭上文家的?“没听说国公府二爷与文家有什么瓜葛啊?” 夏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叶云水,“小嫂您怎么这两日糊涂了呢?镇国公府那是什么人?那是太后她老人家的侄子!凤位上的那位一直不得太后的心思,镇国公府的大爷如若袭了爵位,那皇后的外戚又多了一份筹码,文家还有得斗吗?太后她老人家能愿意?听说这是文家自个儿找上祁宏的!” “太后身子骨还康健着,这两位就这么争抢起来……”叶云水不知皇后和文贵妃二人到底怎么想的,是觉得太后快不行了?所以先下手为强?不过在外人的眼里看来,太后的身体的确是有今日没明日的了。 不过夏氏说是文家自个儿找上的祁宏,叶云水心里一股很强烈的直觉,这事有秦穆戎的影子,他在寻找一个平衡点来拖延时间,给祁善争取最大限度的康复和运作的时间! 夏氏也是叹气,“祁善如今也不知死活的,否则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镇国公的病因查到了吗?”叶云水知道祁善一直惦记这个事。 “都说是那位姨娘的事,可谁知道呢……”夏氏看着叶云水肿胀的脚,“瞧着肿的跟白萝卜似的……”说着,还用手轻轻的摁了下,却是一摁一个小坑。 “越往后的日子越难熬,我最近都不敢太吃东西,这肚子越来越大……”叶云水摸着自个儿的肚子,心里担心着会不会太大不好生产,这会儿可没剖腹产一说。 “那你就少吃点儿……”夏氏对这事儿一窍不通,“我娘家二嫂生小侄子的时候就因孩子太大……呸呸,小嫂一定没事!” “人各有命,到时候看吧!”叶云水看着夏氏那眼巴巴的目光,不免又为她诊了脉,“宫寒之症是没事儿了,往后的就是人为了!” 夏氏捂着脸笑,又说了些修内宅的事便走了。 送走夏氏,叶云水一刻没停的就把夏氏带来的话说给了祁善,祁善听后沉默了半晌,叶云水看得出他的心里很难过…… ………………………………………… ps:第二更送上,今儿是初五啊初五,财神到,大家兔年财!那个……装有粉红票的红包拿来~~~~(*^__^*)嘻嘻…… 第二百四十八章薨! 第二百四十八章薨! 叶云水这几日一直都未再见祁善。 只每日吩咐丫鬟们换药、上药,从未再亲自动手过。 不为旁的,只为少些闲言碎语。 叶云水进宫之日,就是祁善出府之时,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为这个事筹备。 秦穆戎歪在临床塌上看叶云水在叠小衣,那小衣裳、小裤子的甚是有趣。 叶云水却知他目光在这儿,心思却不在,许是想着她过几日要进宫的事吧?自从那日秦穆戎说过他与庄亲王爷的恩怨之后,再没有提过这个话题,不过他却改口叫她“云水”,不再是叶侧妃了。 “祁言和祁宏二人如今躲着那爵位走,谁都不肯袭爵。”秦穆戎语气淡淡,其中还夹了一丝不屑。 叶云水听着他这般说也不稀奇,“先是抢,后是推,没权的爵位谁愿继承?” “那爷呢?如若有一天,连亲王那个位子都成了个空壳子,你怎么办?”秦穆戎忽的起了揶揄之心。 叶云水侧目看他一眼,“爷受得,婢妾就受得!” “爷受不得!”秦穆戎的语气格外的坚定,“你也不能受着那般窝囊委屈。” 叶云水哭笑不得,“这事儿婢妾管不着,爷说了算。” 秦穆戎目光希翼的摸着她的头,看着那小衣小裤,“这胎要不是儿子,你就继续生!” “婢妾又不是母猪。”叶云水嘟着嘴,“瞧我这胳膊腿儿肿的跟大萝卜似的,难看死了!” “爷又不嫌弃你,”秦穆戎琢磨半晌又道:“最好以后生的都是儿子!” “……您还打算让婢妾不停的生?”叶云水瞪圆了眼睛,“您又不是只有一个女人!” “啪!”秦穆戎照着她的屁股狠拍了一下子,“爷要的是你生的孩子,不是随便是个女人就能为爷生孩子的!” 叶云水撂下小衣小裤,梗着脖子道:“婢妾还得自觉荣幸了?” “这辈子,你别想逃了!”秦穆戎赖着躺了她的腿上,搂着她的水桶腰,“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叶云水心里惊呼,嘴角抽搐着,我这招谁惹谁了?她还蒙呢就成了罪魁祸了? “您可不带这么赖的!”叶云水两只小胖手在他脑袋上虚抓几把,还真不敢上去蹂躏他,心里一转就朝着他的耳朵轻轻吹气,不让他睡,痒的秦穆戎皱眉看她,“你要不救了爷,爷才不回这鬼王府里呆着!” 叶云水彻底的无语了,合着他回王府是因为自己手爪子贱! 这是什么世道啊!叶云水真觉得自己魂穿这一世就为了还秦穆戎这债来的,刚死里逃生再世为人,就遇上了这个活阎王,被他弄入王府、又成了靶子,如今为他生孩子不说,还得心惊胆战的过日子,结果到头来这一切都赖她自己救了他? 叶云水忿忿不平,低头却看了他揶揄的笑意,才觉自个儿被忽悠了! 可这么一会儿功夫,秦穆戎的呼吸就沉了…… 外面天气格外爽朗,微风轻动,拂去夏日的炽热,带来些许清爽,吹去人心中的浮躁,多了一份安宁平和。 叶云水就这么坐了半晌,轻挪开他的头,揉了揉自个儿酸的腿,靠了一旁也眯着了。 秦穆戎睁开眼看着熟睡的她嘴角挂着那一丝幽怨,不由得眉眼带笑,目光中满是怜爱…… 叶云水醒来时已是下晌了。 看着空荡的塌上,知秦穆戎又出去了。 听了屋里有响动,花儿和青禾进来伺候,“叶主子,刚门口递了拜贴来说米小主的娘家人来访。” “米氏的娘家人?”叶云水这才想起米氏被秦穆戎禁足了,这阵子太乱把这事儿都忘了脑后去。 “可通禀世子爷了?”叶云水坐起身,心里只盘算着米氏的娘家人……她从未听过米氏和小米氏的娘家人如何,她们二人都是明启帝送来的秀女…… 花儿回话道:“世子爷没在,又说了您在午睡,她娘家人就等着了。” “叫进来吧,不管怎样也不能不见。”叶云水思量半晌才决定见,如若真是来生事的,拦了不让见兴许还想出别的辙。 何况是内宅的事,秦穆戎总插手不也显得她无能? 花儿要下去叫人,青禾拦了她,“花儿姐姐帮叶主子梳妆,我去叫。”说着,青禾便匆匆去了门口。 叶云水点头笑,“由着她,总得有点儿长进。” 花儿笑着扶叶云水下了塌,换了衣裳梳了头,到主厅会客。 米夫人是一个年旬四十的夫人,大圆脸盘,眉眼五官与米氏有几分相似,挽着牡丹髻,插着鎏金纽丝簪子,打扮的并不华贵,但透着几分规矩精明。瞧着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更似是宗室皇亲府中管事嬷嬷们在外的打扮。 叶云水含笑着坐了主位之上,米夫人上前行礼,也是端正的福礼,叶云水才笑言道:“米夫人别客套,说起来这么久却是第一次见您,坐下说话吧。” 米夫人谢过才欠了身子坐在椅子上,“说起来已有一年半没来看她,给叶主子添了麻烦,她如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儿还望您不要往心里去。” 一上来就做低伏小的说米氏犯错……叶云水沉了片刻等着青禾为她上了茶才说话:“我入府也不到一年,也就是世子妃不在,我才代为接待一二,您能不能见,我说的不算,要等世子爷回来说一声才行。” 米夫人脸上微露惊诧,“早在外听说了叶主子如今怀了身子,特意带了几样东边的特产,您莫要嫌弃!”说着,米夫人递上礼单,叶云水让花儿接过,却并未翻看,米夫人这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她在外已是打听过的,如今这两个院子是叶云水说的算…… “让绿园和红枣去问问世子爷在哪儿,说米夫人来了想见见米氏。”叶云水当着米夫人的面如此吩咐墨兰,墨兰到门口叫了绿园、红枣,大声的把叶云水的意思说了。 米夫人脸色微霁,尴尬的露出笑,叶云水这般做无非就是告诉她,刚才她可不是扯瞎话糊弄人。 “可是……我那闺女惹了世子爷不悦?”米夫人不是傻子,谁不知秦穆戎的后宅是叶云水一人说了算?可想见米氏这事儿却要问过世子爷,定不会米氏有多么受宠,反倒可能惹了麻烦! 叶云水淡笑不语,米夫人的脸色闪烁不定。 不大一会儿,绿园和红枣就来回话,“回叶主子的话,世子爷说派人接米小主过来见,时间别太长了。” 叶云水立即让两个婆子过去,顺便还让杜鹃跟去,“跟她说一声,是她母亲来了。” 米夫人连忙道谢!一般来见都会带了小院去,秦穆戎这话却是让二人当着叶云水的面儿见,就算米夫人脑子再不灵光,也知米氏犯了错事,又不知具体为何事,踌躇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叶云水看在眼里也不做声,一直等了米氏来,她才笑着让了坐。 米氏瘦了不少,可依旧打扮的甚是艳丽,脸上绽放着成熟的韵味,丰润、妖娆,穿着淡绿色的小裙,光彩依旧。 叶云水的目光在米氏和米夫人母女间徘徊,“米夫人特意来探望,你们母女好好聊聊。” 米氏福身谢了,米夫人则说起了家里的一些杂事,米氏耐心的听着,时常还回问上一两句。 花儿向叶云水来请示事,叶云水借由子退了出来,“你们先聊着,留米夫人在这儿用饭。” 米夫人母女谢过,叶云水则退了里间去。 花儿回话道:“……胡桃在后面盯着了,叶主子放心吧。” “你还挺机灵的。”叶云水心里琢磨着,“看着点儿就是了,这二人恐不是母女。”如若真是米氏的母亲,恐怕见了米氏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她向叶云水求个情,认个错,绝不会扯些家长里短的说起没完,更奇怪的是米氏还偶尔挑上两句回问。 就米氏那人的性子,做不出这么细心的事来。 就这么会儿功夫,门口来回禀倒是三夫人来了。 丁氏来干嘛? 叶云水本不想见,可还未等拒了,就听见丁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正与米氏母女叙话,叶云水吩咐青禾道:“把三夫人请进来。” “好几日都没瞧见小嫂了,今儿过来瞅瞅。”丁氏一进门就笑脸盈盈的,好似得了什么喜事一般。 “三夫人有什么好事不成?笑的脸跟院子里开的牡丹似的。”叶云水坐了塌上未动,丁氏还真是不客气,自个儿寻了地儿坐,又吩咐着丫鬟上茶。 “我能有什么好事!”三夫人抬眼打量了这屋里一番,“就是听说个事,来跟小嫂扯扯闲话……镇国公今儿晌午薨了!” 叶云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祁善! 秦穆戎应该也得了消息……这么快就薨了,祁善的伤还未痊愈呢! 叶云水心思转的飞快,一转头就见丁氏在盯着她的脸上瞅,好似想看出什么来,见叶云水扭头看她,才笑着言道:“好歹小公爷与您合作一场……小嫂还不得送一份厚份子?” 叶云水挤出一丝轻笑道:“三夫人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您有空还是想想怎么鼓捣出个孩子来才是……” ……………………………………………… ps:第二更送上咧!求粉红票!伸爪伸爪! 另外那个啥,今儿有同学说不会注册号,请参见充值帮助,支持女生网正版阅读吧!有v号却看盗贴的童鞋,您的粉丝值是:无!让我感觉很无语……琴律的书如若入不得眼,您弃文就是,为嘛有v号还不订阅呢?还留言评论呢?支持个订也是个意思啊!成绩代表着对琴律书的肯定,您这样做我真的很难过……以下省略抱怨语句一万字!你们懂的! 第二百五十章阻! 第二百五十章阻! 第二日临出门之前,叶云水亲自为祁善包扎伤口。 起初祁善死活不允,后被秦穆戎凛冽的目光瞪的不得不从。 叶云水的动作很熟稔,秦穆戎一直背过身去未看,祁善的脸从开头红到末尾,三人一言未。 包扎完,叶云水率先出了大库,留下秦穆戎和祁善二人。 “二哥……”祁善轻唤一句,“谢谢你。” “你是我兄弟!”秦穆戎把这句在心里念叨了一晚上的话脱口而出,却是让祁善愣住了,“对不起,我……” “说什么对不起,她是你嫂子又会医术,照顾你是应该的。”秦穆戎沉着声音,祁善却听得出他言外之意,叶云水是他嫂子,他不能、也不应该有半点儿非分之想! 祁善看着身上绑的那条条绷带,白的刺眼,强撑着身体,他自己踉跄着站了起来,却感觉到身上伤口的剧痛! 秦穆戎看着他,急斥道:“你干什么?” “没什么……”祁善咬着泛白的嘴唇,“我体验下你当初的疼。”可这痛却没有心痛…… 秦穆戎低吼念道:“又犯混!” 祁善尝试着站直,向前走几步,桃花眼一眯,“你瞧,这不是没事儿?” 秦穆戎连忙让人上前搀着他,“已经知会了宫里头给你预备太医等着,赶紧上轿吧,别过了时辰!” 祁善点了点头,身上的疼已经让他说不出话,可他依旧坚持自个儿走出大库,背后伤口沁出的血染红了外袍,秦穆戎只觉得那红的刺目,心头亦是难言苦涩。 祁善先进了轿子之中,秦穆戎回了主厅,见着一身正服,吩咐着丫鬟们搬东西的叶云水,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蒲扇扇着,“累吗?” “爷陪着婢妾吗?”叶云水反问。她今儿进宫可不光是为了送祁善的,还要为太后诊病,这才过了两三个月,太后已是有坚持不住的感觉,如今也只能用猛药了。 秦穆戎沉默着没有答话。 “婢妾害怕……”叶云水主动的窝了他怀中蹭着。 秦穆戎第一次感觉到怀中人儿的依赖,那刚毅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似的,“我吩咐人卸了门槛儿,马车直接进内宅接你走,不过到宫门口要换上小轿,那时有黄公公接应,到时候你听他安排。”秦穆戎的声音很轻,心情很重。 叶云水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爷陪着婢妾一起去吧?” 秦穆戎一把抱起她,阔步的抱着他一直到院子门口,丫鬟婆子们瞪了眼睛就赶紧低头看鞋面,花儿和青禾这等贴身丫鬟则是开心的笑,叶云水越是得宠,她们越是高兴。 将叶云水轻放于马车中,秦穆戎轻声的安慰道:“别怕,爷一路护送着你。” 叶云水点了点头,丫鬟们放下马车帘子。 因用的是秦穆戎亲王世子规制的马车,比叶云水自个儿的要宽大不少,祁善和叶云水二人同乘也不显得拥挤。 叶云水看了他身上因伤口崩裂而染红的外衣,拿了包袱里的绷带纱布和伤药,“脱了衣裳,还得有一个时辰才能到宫里,流这么多血你坚持不住。” 祁善扭头转过去,“没事,我挺得住!” 叶云水上前一把拽下祁善的衣裳,吓了祁善一跳,脸都绿了,“小嫂!” “闭嘴!”叶云水厉声喝斥,祁善一张脸僵的很,面对叶云水时他自动的丧失反抗意识…… 叶云水才懒得搭理他心里都想什么,很快的又为他处理好伤口,拿了一套干净的素服,细声的道:“别再逞强了……” 祁善默默的系上扣子,沉默不语。 马车缓缓而动,叶云水让祁善坐了内侧,那靠内侧的挡板是活的,他躺下一骨碌就能进去,旁边堆叠的是叶云水要带进宫的物件。 叶云水叫了花儿进来伺候,也是遮掩一二,毕竟这大街上随时都有可能生意外。 叶云水看着一旁没精打采的祁善,故意调侃两句:“早知给你换个女装打扮了,万一出了意外也可装一装婢女丫鬟之类的……” 祁善本就僵着的脸更是抽抽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装女人?这话也就是叶云水说的,换成其他人他早就翻脸了,最恨别人说他长的好看!再说就他这身量高出叶云水大半个头的,装什么婢女…… 惹不起叶云水,祁善只是撇了撇嘴不说话,叶云水捂嘴笑,心里想着祁善打扮成女人的模样应该能很漂亮,那一双桃花眼还不勾死人? 叶云水停了心底的臆想,让花儿扶着祁善躺了后面,他如今坐太久依旧对伤口愈合不利,从“水清苑”到王府门口的功夫,他额头就渗出了冷汗,这一路往宫里去只能靠硬撑了。 王府门口,庄亲王爷和两位侧妃以及秦慕云、韦氏等人都在。 知叶云水今儿蒙太后召唤进宫,特意过来嘱咐几句。 秦穆戎撩开马车帘子,叶云水一手扶着花儿,一手扶着肚子欲下车行礼,庄亲王爷摆手,“不用多礼,就坐了车上说吧。” 叶云水出言谢过,看到秦慕云和韦氏的目光一直朝着马车打量。 “好生伺候太后,别失了规矩礼数,就算太后再宠你,也容不得你张扬跋扈。”庄亲王爷冷言冷语,叶云水也不往心里去,“婢妾谨遵王爷吩咐,一定不惹太后她老人家生气。” “世子爷怎么没坐了马车上?还单独骑马?”韦氏在一旁笑着问。 秦穆戎扫了她一眼,秦慕云在一旁斥责韦氏道:“有空管好你自己就得了!” 韦氏讪讪一笑,不多吭声,庄亲王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秦穆戎,“时辰不早了,走吧。” 秦穆戎拱手告辞,翻身上马,王府侍卫的队伍缓缓前行,秦穆戎握着佩刀的手则更紧了一分。 叶云水叹了口气,问着一旁的花儿,“院子里都收拾利索了?” 花儿点头,“叶主子放心,该烧的、该洗涮的都处理了,奴婢自个儿检查完,又让青禾和墨云各自检查了一遍,都妥当的!” 叶云水放心的点了头,她毫不怀疑庄亲王爷和那两个老妖婆子会找个由子去“水清苑”查探一番…… 马车驶离了王府,叶云水第一次没了看沿街风景的心情,只期盼着能快点儿到皇宫,刚刚秦慕云和韦氏二人的眼神就知他们仍旧心存怀疑,而且镇国公昨儿薨的,叶云水今天就进宫了……那些人沾上毛比猴还精的,自然会将这两个事连起来想。 只盼望这一路平平安安,不要出事才好! 为了遮掩的好一些,马车帘子特意换了个厚实的,闷的车内透不过气,花儿拿了蒲扇为叶云水扇着,叶云水还得时不时回头看看祁善,他虽是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祁善本是红润的嘴唇就像蒙了一层霜似的,很显然,他在硬撑着,看着叶云水投来目光,强挤出一丝笑,“我没事。” 如若是旁的时候叶云水早还嘴了,可这会儿还是让他少说些话才是,让花儿喂了祁善喝些水,润润唇,祁善才感觉好一些。 马车上又是孕妇、又是伤员,车行度不敢太快,可秦穆戎和叶云水几人的心却恨不能下一刻就到了安和宫内。 不知行了多久,马车忽得停了! 叶云水心里一惊,听得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透过马车上的小窗看去,却是一年轻男子与秦穆戎叙话,旁边围了一群人,其中居然有陈耀冲!再看其他人,各个瞧着那歪七扭八的模样,不见得都是什么好货色! 再一抬头,叶云水的脸色铁青一片,这儿却是一名为“灵芝轩”的地方,这地儿的老板娘花名叫路灵芝,是涅梁城里很有名的一个女人,拜了6郡王门下,这“灵芝轩”是一茶舍,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们,里面伺候的是不过十七岁的妙龄少女…… 按说这等烟花之地都开在南市,而这“灵芝轩”是唯一一间开在东市里的,这隔壁不远就是之前的“药膳阁”,叶云水也是前几次到“药膳阁”,才说起过这“灵芝轩”的闲话。 却没想到在这儿被截住了! 叶云水偷瞧着陈耀冲,见他也上前与秦穆戎行了礼便呆在一旁不吭声! 与秦穆戎叙话的年轻男子身量不高,矮秦穆戎大半个头,身材微胖,一身锦衣华服,看着就像个矮地缸似的……叶云水猜测许是那位六皇子6郡王,看来这些人都憋这劲儿的找麻烦呢! 没说上几句,叶云水便看到那6郡王朝马车这边看来,秦穆戎的脸色阴沉,似是在婉拒,那6郡王却依旧坚持,人已往马车这边走来,叶云水才逐渐听清二人的交谈,“……怎么说都是小嫂,弟弟我理应上前请个安,又耽误不了你多大功夫,二哥你这左拦右拦是何意?”说着又转身与陈耀冲道:“这也是你的至亲之人了,与本王一同上前请个安吧?” 陈耀冲连忙上前在后跟随,秦穆戎无奈的随同而来,叶云水连忙让花儿扶了祁善躲进挡板之内,而她则是往前端坐一点儿,将后面遮掩个严严实实的…… …………………………………… ps:第一更送上了!咳咳,稍微有点儿晚,大家不要见怪啦!求粉红票耶!!!! 第二百三十九章暗涌 第二百三十九章暗涌 秦穆戎临走之前,特意与祁善交代了一番,“……也就是三五天我就回来,等我的消息,你这段日子尽快养好伤,一切都听你小嫂的。” 祁善的一双桃花眼瞪的硕圆,“二哥,这不合适吧?你自个儿走了把我扔了内宅里,我一个爷们儿倒是不怕,小嫂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还是使两个人给我抬了出去的好,管那府里头是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也不能牵连你们!” 秦穆戎牙根痒痒,黑沉的脸很锅底一般,心道是你以为我有别的办法会让你赖了这儿? 攥着手中的茶杯就想给祁善一下子! 伤口上撒盐,真不是个东西! 秦穆戎背对着叶云水,她也没看到他的黑锅脸,反倒是指着祁善劈头盖脸便是训道:“爷离开几日这院子里自会给小公爷配了专门伺候的小厮,就你事儿多,旁日里看你也是个混不吝的,这会儿却是讲起规矩了,再者说了,就你现在这模样干什么坏事也是有心无力的,世子爷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秦穆戎正吃的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祁善被呛的连连咳嗽不止,憋了个满脸通红,“二哥,你还是给我个痛快的吧,我不想在这儿被活活气死!” 叶云水冷哼的吩咐墨云给祁善换药,“……往后每日用酒早晚擦两遍身子,然后再涂了伤药!” 祁善倒吸一口冷气,“小嫂……弟弟我没得罪过您!” “她那办法的确伤愈的快。”秦穆戎在一旁落井下石,叶云水更是乐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祁善恨不能仰天长叹,脸上的肉不停的抽抽着,心里只道是秦穆戎和叶云水这俩人能成一家真是绝配,都这么阴损! 秦穆戎看着祁善吃憋心里就很爽,又交待了些旁的事便出去。 叶云水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的院子门口,意兴阑珊的坐了院子里乘凉。 阴历七月,天气已是炎热,好在是北方,没有南方的酷暑,可怀孕的人体温高,叶云水只觉得动上一动都浑身冒汗,又不能日日都洗澡,只好每天都擦好几遍身。 王府里夏日是有冰敬的,叶云水则让花儿搬去给祁善用了,“……大热天的又不能动弹,别生了褥疮。” 花儿看着那一桶一桶的冰往祁善的屋子里送,“叶主子,不然咱们留一些?晚间就凉了,免得您自个儿遭罪!” “忍忍就过去了,回头跟胡总管打个商量,就说我怀着身子总热,让他多送了些冰来,大不了咱们自个儿出银子。”叶云水从青禾手里拿过蒲扇自个儿扇着,如今除了花儿、青禾和苏妈妈、宋嬷嬷、墨云这几人外,院子里无人知道祁善的事,即便有那觉得不对劲儿也不敢有半点儿议论,否则青禾和秦穆戎配备的那四个婆子立马挥巴掌就上去掌嘴。 好在秦穆戎前几日一直都在厢房里看书,门口还有侍卫把守,平时丫鬟婆子们都不往那边伺候,只当是为秦穆戎预备的,各个都老老实实的,有那不省心想往外院传话去的也基本都被盯住了,稍有动作便绑了,打了板子再关了柴房里饿个半死,有这么两个例子,其余的嘴也就都严实了,谁也不会为了那几两银子丢了小命。 这事儿必须要管的狠上几分,否则有半句闲言碎语传出去,秦穆戎、叶云水、祁善这三个人都完了! 这几人正叙话,门口的丫鬟来传是胡总管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叶云水估摸他是为了那纯金的头面来的。 叶云水让人给他搬了锦凳出来,“正在外面凉快着,赶巧胡总管就来了!” “天气炎热,叶主子还是多留了屋里头的好,这外面日头正足,别招了暑气!”胡总管这两句也不妨是关切之语。 叶云水正好借由子说了冰敬的事,“这怀了身子的人就娇气,总是燥热的很,这分例的冰敬没有半日就用光了,屋里头更闷还不如这外面,我索性出来坐了这儿晒晒太阳,还有点儿暖风吹吹,不然可真是难熬了,说起来还要与胡总管打个商量,我们院子自个儿出银子买上一些冰可好?只劳烦您给张罗着,世子爷不在,屋子里一群女眷的也不好抛头露面。” “奴才回头就使了人送来,银子的事不急。”胡总管不傻,叶云水如若因屋里没有冰消暑身子骨出了毛病,他这内宅总管可是脱不了干系的。 叶云水客套着道:“这是前些日子写了个消暑的方子,如今天气炎热,府内又修佛堂、修宅子,干活的都顶着大日头不停歇,咱府上不差那点儿银子,熬上一大锅消暑的汤,好喝又不贵,还体恤了下人,说到底还是王妃大祭将至,别因那些干活的劳工们中暑生病耽误了日子。” “奴才代他们谢过叶主子恩典!”胡总管给叶云水作了揖,叶云水连忙叫起,“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个谢字!” “今儿来是为了那头面的事,奴才特地过来取回,自会禀明冯侧妃,于叶主子换了妥当的过来……”胡总管说话节奏略快,也符合他军马出身的性子。 只是胡总管这做法却很耐人寻味,按说花儿送了消息去,他理应当日就来,如今却拖了第二日,而且他还说换了妥当的来?那就是他也知这是不妥当的?可脸上为何连半点儿表情都未有?他如若事先知道也会为冯侧妃这一手的失败而表个态?亦或对此而不耻?不屑?不苟同? 胡总管的表现就是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渗人。 叶云水也未多废话,让花儿拿了那头面来,“那就辛苦胡总管了,这弄错的头面饰却是小事,您帮忙操心着冰敬的事才是大事,这天越的热了,我这多呆一刻都是难熬的!” 叶云水故意忽略这送错物件的事,倒是让胡总管停顿一拍,才出言回话:“奴才这就回去让人送了冰来,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奴才便是!” “辛苦胡总管了!”叶云水象征性的端茶送客,胡总管请辞告退,走时的步履平稳,昂阔步,叶云水更加坚定了她的猜测。 那头面饰和宝石珠子的事,胡总管一开始就知道! 这事儿虽没有他参与,他也是个旁观者,胡总管知道的事庄亲王爷会不知道? 看来这老王爷对自个儿的态度很耐人寻味了……不闻不问,对府中争斗不理不睬,叶云水不愿评价庄亲王爷这人,因她实在无话可说。 叶云水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对秦穆戎的怜悯,当活得连自个儿爹都指望不上了,这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吗?转念一想,叶府不也是如此?不过她是魂穿之人,对叶家本就没什么亲情感情,可秦穆戎却不一样,他这十几年过的恐怕就像是在铁板上的活鱼,时刻都是煎熬。 送走了胡总管,叶云水则过去看祁善,他正在跟花儿推脱着让把冰给叶云水搬回去,“……小嫂身子骨不好,天气炎热怎么熬?我一个老爷们儿怕什么热?还不快搬回去?” “叶主子的吩咐奴婢不敢违逆!”花儿也是个倔脾气,半晌了就这一句话来对付祁善。 祁善没辙,只得搬出身份来压她,“爷说的话就不算数了?” “这儿是我说的算,你说的当然不算数了!”叶云水声到人后到,祁善将目光投了过来,只说了句,“我不怕热。” “已经让人再送来冰了,偌大个王府还能穷的连冰都用不起?”青禾为叶云水铺了软垫,叶云水坐了祁善对面的椅子上,问着墨云道:“今儿换了药了?” 墨云点头应道:“已经换过了!” 祁善对着一屋子的女人有些尴尬,特别是在秦穆戎不在的情况下,他还是第一次单独面对叶云水,“弟弟虽不如二哥自幼习武征战沙场,可这身子骨也不是泥塑的,没那么娇贵。” “不娇贵?那用酒擦身时你别喊疼啊?”叶云水毫不给面子的揭疮疤,每次给祁善换药他都忍不住叫喊出声,青禾就得在一旁拎个小厮过来打,免得被人说这院子里有旁的男人惹出麻烦。 估计这会儿最盼望祁善伤愈的就是秦穆戎派来伺候的那两个小厮了,这一天挨两遍揍,虽然青禾和他们之间有做戏的成分,可干挨打也不见伤也不合适,只得硬着头皮硬抗! 祁善被叶云水给挤兑一句,顿时一张脸紫红如猪肝色,翕了翕嘴却不知说什么,叶云水看着那一双桃花眼都耷拉着眼角了,心里便是笑,又吩咐了墨云和两个小厮祁善喝药的事,她便是回了寝房了。 晚间的时候,胡总管派人送来了冰,随之而来的还有冯侧妃跟前的那个严嬷嬷,“……都是个小丫鬟把头面装错了匣子,已经被冯侧妃打了板子,叶主子可千万莫怪罪!” 叶云水特意打开换回来的盒子,的确是鎏金的,便让花儿收了起来,“劳烦嬷嬷跑一趟,您也真是辛苦的!” “老奴不辛苦,只要能为叶主子尽力,那就是老奴的福气,冯侧妃已是了话,世子爷如今不在,府中的杂事又多,就让老奴这两日留这儿帮叶主子处理些个杂事,还望叶主子不要嫌弃老奴蠢笨才是……” 说着,那严嬷嬷便跪拜下去,叶云水伸脚挡了她跟前,脸上却是说不出的冷意! ……………………………………………… ps:第一更送上,打滚求粉红票哦! 第二百四十一章寻人 第二百四十一章寻人 叶云水一直以为,相比秦穆戎来说,祁善是幸运的。 可每当看到他身上那缠绕着的白色绷带,她这想法就淡下去一分。 这世界上没有幸运的人,无论哪一个都是被命运玩弄在股掌之间,可命运又是什么? 就是那些无形的权力、金钱和至高无上的地位。 在这些面前,一切生命都是渺小卑微、不值一提的…… 祁善沉默了许久,才淡淡的吐了几个字,“小嫂,我没事。” 叶云水知他有一肚子话想说,可因叶云水是个女人,他不想开口。 祁善与秦穆戎相比,他的大男子主义更深一些! “世子爷既是做了这番安排,恐怕还有后手,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个开头而已,万不会让那你那兄弟二人得了逞,小公爷如今还是养好身子,要命的事还都在后面呢!”叶云水这番安慰让祁善多瞧了两眼,心里涌起的是一股酸涩感。 “依照小嫂所想,二哥后面会有怎样的安排?”祁善一直都知叶云水的聪颖,可他很想知道,这女人到底聪明到什么程度,能让秦穆戎这块铁板也化了,更是让他也……不能自已! 叶云水没想到祁善会这般问,侧目问他:“小公爷在考我?” 祁善脸上一红,很是尴尬,叶云水让人退到门口,才缓缓的道:“依我猜测,世子爷既然能鼓动文家背后挺祁宏,应是太后她老人家做了暗示,而文贵妃又是个自以为机灵的,就按太后的意思指使文家那般做了,接下来该是镇国公府的两位爷互相拆台揭短的日子,而那宫内的那两位争个不相上下,请圣上早日定夺,而太后她老人家恐怕是……” 说到此,叶云水看到祁善满脸的震惊之色,不由得莞尔一笑,“太后她老人家恐怕会生要见小公爷的人,死要见小公爷的尸,否则……她老人家不会同意重选世子的!” 祁善倒吸一口冷气,叶云水想的也就如他所想一般,基本分毫不差! 可是祁善也知道,秦穆戎是断不会给叶云水分析朝中态势,而这一切都不过是她自个儿的臆测而已! 这般聪颖的女人……得之幸矣! 祁善的脸上露出一丝讪笑,“小嫂果然是天资聪颖,有时我都不敢信你才十五六岁……” 叶云水耸耸肩膀,“我也一直不信世子爷十岁就能预知到他在府中的危险而选择从军。” 祁善翕了翕嘴,“二哥他一直是我的榜样。” “好在你没学来那张冰山脸。”叶云水低声嘀咕,却被祁善听了去,脸上露出一丝笑,却因伤口疼痛而僵在了脸上,叶云水上前看了两眼,却是绷带绑的太紧了,又叫了小厮进来指点一二,“……别弄的那么紧,对伤口愈合不好,如今已经止住血了,稍微绑上三层即可,这大热天的又不透气!” 祁善撵了叶云水出去,“……有小厮在这里就成,小嫂还是回吧!” 叶云水知他对男女大防观念深重,也不吝他的心虚,上前看了伤口,那刀伤虽是多,却没有当初秦穆戎的刀伤那般深到露骨,愈合的还算不错,“……再有个七八日应该可以下地了!” “还要七八日才行?”祁善脸色讪讪,急忙拉了长袍盖了自个儿身上,盖上他那身白皙的皮囊。 “谁让你那伤的不是地方?”叶云水白了他一眼,却让祁善恨不能抽自个儿俩嘴巴,他最后一刀是砍在了左腰接近屁股的位置,是起、坐的关键部位! 祁善只觉得自个儿真是嘴贱,明知叶云水是个不吝的,居然嘴欠问这么一句!只道是自个儿没出息,总被叶云水奚落的不敢还嘴,旁日里对别人也没这样啊!简直就是克星! 叶云水又交代了喝药的问题便先走了,祁善看着她那日渐笨拙的身子,心里是说不出的五味繁杂…… 事情未出叶云水所料,接下来的两日,就6续的爆出镇国公府的祁言、祁宏二人旁日里的劣迹。 在外包戏子、喝花酒、赌钱、嫖ji、收受贿赂、玩相公的事如洪水般铺天盖地的涌来,两个岸然君子一瞬间就成了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人! 皇后和文贵妃追着明启帝下令重立世子,否则夜长梦多,越拖的时间长了,岂不是镇国公府的糗事越多?这宗室皇亲的体面都甭要了! 明启帝被逼得没辙,去请示太后的意见,好歹镇国公府是太后的外戚,明启帝于情于理都应请示太后之后再做定夺。 明启帝说了大半天,太后只扔出一句话就把他给打了回去,“我那侄孙生死未卜,为何重立世子?哀家不信他死了,就算是死了也得给我搬个尸体回来!” 太后一句话把所有人的打算都给揭了,明启帝按照原话告诉了皇后和文贵妃,这二人自是鼓动娘家人开始寻找祁善的踪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谁都甭想碰这块肥肉! 于是,众人的目光再次的集合到祁善失踪这件事上来。 有人说看到了庄亲王府的侍卫,还有人说看到了6郡王的随从,还有说是镇国公府的两位爷做的,还有说看到了大内侍卫!各个都说的都是有鼻子有眼,基本上是一个时辰一个说法,整个涅梁城里几乎无人不论此事。 可秦穆戎这几日不在王府,有人怀疑他把祁善藏了起来,顿时涅梁城内风波暗涌,不过没人猜中秦穆戎会把祁善扔了内宅之中,而他抽身出府,造成的是假象! 于是各利益方开始纷纷打探秦穆戎的下落……于是,叶云水就成了最好的目标。 “水清苑”的主厅之内,叶云水挺着大肚子坐了主位上,六张椅子上都坐满了锦衣华服的贵妇,一屋子伺候的丫鬟婆子黑压压一片,那珠翠金簪、艳色粉黛,晃的叶云水眼睛直花,特别是这几人身上的香气,混着大热天的潮湿空气里甚是难闻。 叶云水自个儿不停的扇着蒲扇,把那些个香气都扇走,脸上更满是不耐,这群女人已经坐了这儿半晌了,东扯西扯的,家长里短的,却半点儿正题都不说,叶云水也懒得管她们那点儿小心思,瞧着这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直接言道:“各位夫人先聊着,我这身子骨熬不住,我先歇歇……” “哎……”镇国公府的二奶奶,也就是祁宏的夫人立即上前拦着,陪着笑脸的道:“我们是客,你是主,你走了岂不是把我们都晾这儿了?这哪能成呢!” “就是,今儿是特意来瞧你的,你走了我们看谁去?”这说话的是文夫人的儿媳妇儿文6氏,文贵妃的弟妹。 叶云水也没想真走,转身又坐了回来,“我这浑身臃肿的大肚婆子有什么好看的?”叶云水对这几人也不客气,她实在是坐的累了! “看你,看你,我们都看着你还不成?”祁二奶奶笑着拉她坐下,“你这肚子可是不小了,还整日里忙乎着院子里的事,世子爷也舍得就这么把你扔院子里……”这话题终于转向正题了。 祁二奶奶这话问出口,这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叶云水,叶云水恹恹的道:“世子爷经常不在,也就是隔三岔五的回来呆上几日,旁日里都去军营练兵,朝廷的事都是大事,总不能因我个娘们儿拖累世子爷,再者说了,这一院子都是伺候的,还能亏了我自个儿不成!” “没听说最近又练兵啊!”祁家大*奶,也就是祁言的夫人半晌没吭声,这会儿却露了一句。 祁二奶奶脸上不好看,却也忍住没还嘴,只看着叶云水等她说话。 叶云水看着这一家人两阵营的,也不由得叹气,“世子爷的事我从不过问,也不敢问。” 这话算是堵了祁家两位***嘴,祁家大*奶冷笑一丝,“不会是世子爷在外面养了人,你不好意思说吧?” “祁大*奶真是消息灵通,我这旁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真不知道这回事?不如您给说个地儿?回头我给那好人接回了院子里来?别流落在外啊!”叶云水叹口气,“我又不是那善妒的,挡了人在门口不让进!说起来世子爷也真没什么特别的嗜好,就爱看个兵书什么的,也不像人家爱个戏子啦,听曲吃茶啦,赌个银子啦,这些都不爱,甚至都鲜少吃酒,我这想投其所好也是难呢!” 叶云水就差没说秦穆戎不好男风不爱相公了,否则那就是活脱的在骂祁言和祁宏二人,涅梁城如今都传遍了这俩人的风言风语,既便如此,那祁家两位***脸也都能刮下一层厚厚的霜了,冷的要命。 “说起来我还忘了,我那下落不明的小叔子可一直都夸赞叶主子您是个好女人呢!”祁家大*奶虽不如二奶奶那般爱说,可嘴却是刁钻的,“以前你二人还合开了药膳阁,礼尚往来的也有过不少的交道,可惜了你嫁了王府,否则……唉,说这干嘛,说也不成了的!说起来,我那小叔子没来寻过您?” 一屋子的女人脸色都惊了! ……………………………………………… ps:呜呜呜呜,粉红票被人爆掉了……好痛!打滚求粉红票啦!!! 第二百四十二章发飙 第二百四十二章飙 谁也没想到祁家大*奶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祁善爱慕叶云水?这却是天大的八卦! 谁不知祁善跟秦穆戎的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连喜欢的女人都一般? 祁二奶奶脸色闪烁不停,不停的在叶云水和祁大*奶之间徘徊,满脸的震惊之色。 其他几位夫人更是张大嘴巴说不出来,只差下巴掉了地上了! 祁大*奶说完翕了翕嘴,神色有些闪烁,也知这话有些不妥当,可却硬着头皮的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不会……就藏了你这屋子里吧?”祁善爱慕叶云水这事儿她也是听自家男人猜测过,话赶话就起了这心思…… 如今已是闹到了这个时候,她只想着与王府里头闹上一闹,叶云水受不得了,一猛子说出秦穆戎的去向,亦或者跟秦穆戎哭闹一通?秦穆戎兴许会把祁善送出来,管他祁善是死是活的,终归也得有个结果。 而且,在祁大*奶上座的可是皇后的嫡亲妹妹,瑞蓉县主,她心里也有着底气,不怕这叶云水撒泼,就是庄亲王爷也不好意思与瑞蓉县主撂脸子,何况她一个世子侧妃? 叶云水的脸色冷若冰霜,一张脸黑沉如墨,似是能吃人一般! “你的意思是……我偷汉子?”叶云水咬着牙根一字一重,那牙齿更是咬的“咯咯”作响! 祁二奶奶早听说这位是个泼辣的,听了祁大*奶这话连忙往回找补,“大嫂你可莫胡乱说话,叶主子哪是那种人呢!您这话如若让世子爷听了,还不把您家给砸了……” 叶云水硬忍着心中的那口气言道:“花儿,送客!” 说着,叶云水起身就要往屋里走,毕竟祁善是真在她这院子里,只寻个机会把她们都打了就算了,忍上一回也就罢了! 可叶云水想息事宁人,祁大*奶却不是这般心思,看着叶云水要走立马上前一步拦了她跟前,“话既是说了这个份上,不妨就说开了,祁善在哪儿?世子爷在哪儿?你一定是知道的,就给我们个痛快话,你的闲话也不会有人乱传的!” 瑞蓉县主心道是坏事了,心里甚是后悔没拦祁大*奶一步! “滚!”叶云水忽的怒吼一声,却是把祁大*奶唬了一跳,正欲再说,只瞧见叶云水抄起堂桌上座瓶里的鸡毛掸子就往祁大*奶身上招呼,“滚,都给我滚!” 屋里这一群莺莺燕燕的顿时吓的个花容失色,祁大*奶吓的连忙往外跑,被叶云水追着两步的抽了一下,顿时跳着脚的惊声尖叫的道:“你个疯婆子,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叶云水疯了似的抓祁大*奶,鸡毛掸子胡乱抽打,“跑到我这儿来撒野,欺负我个怀了身子的?我今儿跟你拼了!” 顿时,屋子里一片大乱,丫鬟婆子们惊慌失措,各自都护着各自的主子,可又怕挨上叶云水的鸡毛掸子,各个连拉带推,全都推了别人上前,自个儿往后躲,这屋子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了! 祁大*奶带来的丫鬟婆子上前拦着叶云水的,全都被青禾一巴掌一个给撂了去,四个懂拳脚的婆子护着叶云水,根本没人近得了她的身! 叶云水一阵鸡毛掸子乱飞,打的祁大*奶胳膊上一道又一道的大血淋子,疼的吱哇乱叫的,直喊着瑞蓉县主,“县主,您倒是说句话,快把这疯婆子给拿了!” 瑞蓉县主话到嘴边还没等说话,就看着叶云水举着鸡毛掸子指着祁大*奶,一脸凌厉的神色道:“有本事往我身上泼污水,你倒是别跑啊,我今儿倒是要与你们好好的说道说道!你们自个儿家不要脸的事往别人身上栽赃,我呸!包相公,逛窑子,赌银子,偷汉子,我要是你们都不好意思出来,也不嫌臊得慌!自家爷们儿管不住,跑这儿来说别人的闲话,今儿谁敢拦着别怪我手里的掸子不长眼睛!” 叶云水话音一落地,瑞蓉县主到嘴边的话立时咽了肚子里,旁日里都是府中使阴招子的,谁也没见过这撒泼打人架势的?而且怀着身子的人居然……打人这么灵活! 文家奶奶连忙上前拦道:“叶主子,您可小心点儿,您还怀着身子呢,别闪了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我如今被人污了清白,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咽不下这口气!”叶云水看着那祁大*奶连躲带藏的,几步就把她拦住,手上的鸡毛掸子毫不吝的往下招呼,祁大*奶连忙躲了,嘴上却不依不饶的道:“有本事,有本事你让大家搜屋子,大家就信了你没事!” 祁大*奶这般挑衅,气的瑞蓉县主直跺脚,“别说了!” “搜院子?我呸!你也配,这里是庄亲王府,你当是你爷们儿的外宅?你想搜就搜?”叶云水又是一掸子飞去,直砸了祁大*奶的额头! 祁大*奶“嗷”的一声就躺了地上,嚎啕大喊,“破相了!破相了!” 这时门口有的没拦住,跑出去两个丫鬟,叶云水拎了掸子站了那里叉腰喘着粗气,“破相?我给我等着,今儿我不撕烂你的嘴!” “哎呀,杀人了!”祁大*奶拼命的喊,院子里鸡飞狗跳的,陪坐的几个夫人都被吓的不知怎么办才好,都躲了丫鬟婆子后面看着叶云水,都知这叶云水是个泼辣的,这回可都是见识着了! 叶云水朝着门口的墨云使了个眼色,墨云立马悄悄的退了出去……今儿这事儿不能善了了,只得先给祁善转移个地儿……叶云水也就无后顾之忧了! 这院子里的鸡飞狗跳,不大一会儿就传了出去,王侧妃、冯侧妃、甚至连庄亲王爷都被惊动了! 王侧妃和冯侧妃知道瑞蓉县主、祁家两位奶奶和文家奶奶来时,都在等着一会儿过来见面,可得来的消息却是叶云水拎了鸡毛掸子把几位夫人都给打了!这可是差点儿把两位老婆子的心脏给吓的跳出来! 王侧妃立马使唤人去寻庄亲王爷,不过等她二人到时,庄亲王爷已经在院子门口站了许久!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还有那祁家大*奶和叶云水对骂的声,还有祁家大*奶被打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甚是热闹! “王爷?”冯侧妃上前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您别生气……这叶侧妃旁日里就是个泼辣脾气……” 庄亲王爷挑了挑眉,“不急,让她再打一会儿的!” 冯侧妃略显惊诧的回身看了一眼王侧妃,王侧妃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眉头,三人只在门口等着,直到几个丫鬟婆子现了庄亲王爷几人,才连忙进去通报。 院子里一片狼藉,满院子的鸡毛,叶云水手中握着的鸡毛掸子毛都飞的差不多了,只剩跟光杆上沾了寥寥无几的几根!一手扶着自个儿的腰,嘴上却是叉腰的骂,祁大*奶坐了地上盘腿大哭,身上好几道血淋子,连衣裳都被撕扯了口子,头上的簪子早不知哪儿去了,“疯婆子,你打我,瑞蓉县主在这儿你还敢如此嚣张,你眼睛里还有谁?” “你别说了!”瑞蓉县主只觉得自个儿的脸都挂不住了!一边气这祁大*奶不会办事,另一边又气这叶云水简直是块铁板油盐不进,她这嗓子都说哑了,她愣是不听,谁说她的掸子就朝谁身上招呼,一打一个准,连她都不小心挨了一下子,这会儿哪还有心思管了祁大*奶的事! “我眼睛里有太后,有圣上有皇后,还有王法规矩!我怎么着?我再没规矩也没跑了旁人家院子里去说人偷汉子!”叶云水攥着那快没毛的掸子道:“今儿鸡毛掸子招呼你算是看了太后她老人家的面上,好歹你也是镇国公府的大*奶,说话这般没分寸,没用刀子招呼你,算是便宜了你,还不快给我滚!” 祁二奶奶吓的都说不出话了,和文奶奶在一旁相互扶着,眼神中都充满了惧意,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早就知王府的人不好惹,谁寻思个女眷也这般火爆脾气,更是恨那祁大*奶不会说话,咬碎了牙都没用了! 祁大*奶哭嚎着道:“我的脸……我的手……疯婆子,你个疯婆子……” 传话的丫鬟从外面匆匆跑来,还未等回了话,就见庄亲王爷带着两位侧妃从外面进来,看了这满院子的狼藉,叶云水手里拎着的鸡毛掸子,那一个个吓的像鹌鹑一样的夫人们,王侧妃险些一个站不稳就昏了过去! 冯侧妃看着瑞蓉县主、文家奶奶几位夫人的模样也是脑袋一昏,连忙吩咐着:“还不快去拿了伤药来!”这时候可不能请太医了,否则几家人的脸面都丢尽了! 叶云水看了庄亲王爷一脸淡然的神色,撂了鸡毛掸子上前行了福礼,“婢妾见过王爷、见过两位侧母妃。” “扶你们主子坐,别累着肚子里的孩子!”庄亲王爷说完叶云水,又扫了这院子里的一圈,“都闹腾够了?” …………………………………… ps:嗷嗷~~~让鸡毛掸子飞一会儿……那啥,也让粉红票飞一会儿呗? 第二百四十三章舌战 第二百四十三章舌战 庄亲王爷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王侧妃恨不能昏过去不醒来,冯侧妃则不停的催着丫鬟们拿伤药。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那从掸子上甩掉了的鸡毛,正拂了祁大*奶的脸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瞧着这么多人都看着,只觉得没了脸坐了地上嘤嘤的哭。 今儿来的女眷们属瑞蓉县主的身份最高,瞧着庄亲王爷那一脸冷然的看向她,也只得上前言道:“庄亲王爷莫气,都是一些误会而已,其实说开了就好,只是这叶主子的脾气也真是火爆……” 瑞蓉县主这话无非是在给叶云水告状! 叶云水坐了丫鬟们搬的锦凳上,漫不经心的捏着自个儿酸的胳膊,“让瑞蓉县主见笑了!都是体面人,有些话还是别说出来好,免得大家都没了脸面不好看!” 瑞蓉县主一怔,目光瞧向冯侧妃和王侧妃,王侧妃这会儿还是气,嘴唇被气的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冯侧妃则张罗着给各位夫人包扎上药。 庄亲王爷看着那一个个吓的花容失色又多少沾了点儿伤的夫人们,再看看一旁扶着大肚子坐着的叶云水,除了因生气脸色通红和喘气粗了些,脸上身上半点儿伤都没有! 低头又看到那快甩的没了毛的掸子,略是抽抽了几下嘴角。 叶云水知庄亲王爷在打量着她,故作浑然不知的在一旁不吭声了,冯侧妃安排人上前为祁大*奶擦药的功夫,祁大*奶反而是哭的更凶了,“好歹也沾着亲的,怎么下这么狠的手,我这脸、这手,这胳膊上全都是她打的,破相了!王爷、侧王妃可得给我做主啊!” 说着,祁大*奶嚎啕大哭,叶云水看着王侧妃那凛然的目光朝自己看来,这老虏婆还想趁机挤兑挤兑自己怎样? 叶云水脸上毫不在意的言道:“祁大*奶,要哭回你们府上哭去,知道的是您说话不得体哭两声博博同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哭丧呢!” “你这张嘴呀,怎么就这么不饶人!”王侧妃颤抖了半晌的手,终究说了这么一句话,“还要不要点儿体面了!” 叶云水见庄亲王爷没插话,却是王侧妃想借此拿捏她,哪里会这般气矮? “侧母妃这话说的不妥当,婢妾好好的在院子里,几个不识得的夫人来拜访说婢妾偷汉子,搁了您身上您受得?何况婢妾这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凭什么就这般的污婢妾清白?传出去命都不要了还要什么体面?世子爷不在,没得欺负婢妾一个大了肚子的女人,世子爷在外那是战马上挥刀立功的,婢妾在府里就这般忍气吞声了,岂不是给世子爷脸上抹黑?” 叶云水一把捡起地上快没毛的鸡毛掸子,“旁的事婢妾忍就忍了,这等清白之事,死也不能忍!王爷和侧母妃想要如何处置婢妾,婢妾都认罚,不过今儿这事,祁大*奶和各位夫人不给个说法,婢妾死也不依!” 叶云水话音一落,却是让瑞蓉县主一愣,没寻思这叶云水居然当着庄亲王爷和两位侧妃的面也这般嚣张,在一旁添油加醋的道:“早知叶侧妃是个泼辣性子,今儿真是见识着了!” 冯侧妃上前安抚着叶云水,抢过她手中的鸡毛掸子,语重心长的道:“快坐下歇着吧,还拎着这个作甚?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王侧妃在一旁训诫道:“明知怀着孩子都这个月份了,还拿了掸子打人呢?这如若有个差错的可怎么办?怎么就这么倔强的脾气改不掉!有话不能好好说?不过是问问你世子爷的去处而已……不知道就答不知道的,还能逼问着你?” 叶云水冷眼瞧她,“侧母妃连问都没问就知道这几位夫人来意?您还真是料事如神!” 王侧妃被噎了一句,立马还嘴道:“那药膳阁的事闹了那么大,谁人不知?那才是祸引子!早就说你那药膳阁的铺子不妥当,如今却惹出来风言风语的,像什么话!” 叶云水瞧见她也这般不依不饶的,是想当着庄亲王爷的面儿给自己难堪?她也不怕撕破脸皮了,今儿已是撒泼了,也不怕给庄亲王爷那老头添堵,快言快语的言道:“药膳阁怎么了?那是婢妾的私房体己,没得媳妇儿的嫁妆您也惦记着?况且婢妾每次与小公爷见面都有世子爷在场的,凭什么指责婢妾?药膳阁的干股婢妾半分银子没要送了那四府之上!您如若重体面重规矩,把二房的财权交了婢妾,婢妾也不至于抛头露面打理生意,还闹个没银子养舞姬的话柄,如若不是太后她老人家赏了六十六箱的物件给世子爷当家产,婢妾如今连月例银子都付不起了!” “瞧瞧,瞧瞧这伶牙俐齿的,我是说不过她这张刁嘴!”王侧妃被叶云水说的半句回不上话,每次未等她开口,叶云水已经一连串的话说出去了! 可叶云水这一串话说出,却是让瑞蓉县主、文家奶奶和祁家两位奶奶顿时都心惊胆战! 太后当初赏了叶云水寿礼这事儿她们也都风闻过,可只当是什么稀罕物件赏给了秦穆戎把玩,却没想到是六十六整箱的家产! 看来这叶云水敢抄着鸡毛掸子追的众人乱跑,而且下狠手打祁大*奶也不是完全没有依仗,太后那一个大靠山就足以让所有人心有余悸了! 瞧着王侧妃没了话,那几个夫人面色各异,叶云水心道是这几人还真把自个儿的话听进心里去了,转身向庄亲王爷言道:“王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不会与婢妾这小家子的女人一般见识,您怎么罚婢妾怎么认,可这个亏婢妾不能认,否则就是个孬的,往后在这院子里也抬不起头了!媳妇儿请您做主了!”说着,叶云水就要跪地给庄亲王爷磕头,两个丫鬟连忙上前搀扶,生怕她不注意伤了身子。 叶云水被扶着起身,泼撒完了,这事儿也只能庄亲王爷话了,她刚才只对庄亲王爷一个,压根就没理那两位侧妃的茬,无非是说她叶云水眼里只有庄亲王爷,那两个庶婆婆一边凉快去吧,今儿庄亲王怎么说她怎么听,旁人的话一概不认! 如若让那两个老虏婆掺和进来,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她……庄亲王爷这老头虽然为父不怎么地,但好歹胳膊肘不会向外拐,当初药膳阁的事就是庄亲王爷挡了那群豺狼虎豹的,叶云水也只能赌一次。 庄亲王爷的目光在叶云水的身上打量了很久,转头向瑞蓉县主问道:“瑞蓉县主怎么看今儿这事儿?” 如若是之前,瑞蓉县主恐是会挤兑叶云水一番,好歹她挨了这么一下子不能白挨,可这一会儿她心中却有犹豫,太后送秦穆戎那六十六箱的家产不是虚的,可见太后对他有多么的偏爱,叶云水敢如此泼辣,背后依仗的定是太后。 太后本就不待见她的嫡亲姐姐,皇后娘娘,如若被秦穆戎和叶云水再告上一状,太后的天枰稍斜一点儿,岂不是被那祁家老2得了便宜去?她如若把这差事办砸了,皇后也饶不过她的! 就算是自个儿的事办不成,也不能让对手占了上风! 瑞蓉县主这般一思量,便是笑言道:“说起来却是给庄亲王爷、两位侧妃添麻烦了,其实这都是祁大*奶的错,与叶主子无关,我这人反应还是个慢的,一时也没拦住,把府上闹腾的够呛,这儿先给您赔个不是?回头我做东,请叶主子赏花吃茶,算是赔罪了可行?” 祁大*奶没想到瑞蓉县主话锋一转,就定了她的罪过了,眼睛瞪的像是铜铃一般,“县主,我……” “还说什么?听风就是雨的,没有的事瞎猜?叶主子乃是太后指婚给世子爷的,也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随意诋毁的?说起来两家还沾着亲的,你这般说丢的也是你自个儿府上的体面!”瑞蓉县主这会儿算是想明白了,对着祁大*奶言辞厉色,没有半点儿好脸子。 祁大*奶瞧着瑞蓉县主都转了口风,只当是这个亏她得认了,可看着身上已经涂了药的一道又一道的红印子,心里是说不出的恼,“我承认自个儿说错话了,可叶主子也不至于下这般狠手?好歹我也是个三品夫人,这往后出去还让我怎么见人?”说着,流了眼泪又哭上了! “大嫂也是,也不知哪儿听来的闲话,这是小公爷没听着,听着了还不跳脚的砸了你去?”祁二奶奶半晌都没吭声,这会儿却是拼命的煽风点火。 “你在这儿说得好听,这话你不也说过?现在全赖了我身上了?”祁大*奶哪里会让祁二奶奶得意? 祁二奶奶连忙退后一步,“大嫂这话说不得,我说的那是世子爷与小公爷二人兄弟情深,能与嫂子一块做生意,是您心思太脏了,才往旁的地儿想!” 祁大*奶气的胸口绞痛,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憋死过去。 叶云水坐了一旁半天,心里只盘算着庄亲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 ps:第一更送上哦! 第二百四十四章不饶 第二百四十四章不饶 祁大*奶和祁二奶奶在互相的推脱责任。 瑞蓉县主已生退意,文家奶奶这会儿有些蒙,被叶云水那一顿鸡毛掸子吓的还没反应过劲儿来。 庄亲王爷听着祁家两位***话,何尝不知二人的心思? 叶云水在一旁不言语,只等着庄亲王爷话了。 半晌才转身与瑞蓉县主言道:“这事儿倒是麻烦瑞蓉县主和文家的媳妇儿了,今儿院子里乱,就不留你们了!” 这话却是在撵人!将两个后台撵走,只留下祁家互相攀咬的两位奶奶?叶云水心里思量着,却并未出言阻止。 瑞蓉县主和文家奶奶有何不懂?立即寒暄两句起身告辞。 临走时,瑞蓉县主还特意与叶云水多寒暄两句,叶云水只是看着瑞蓉县主胳膊上那道淋子挤出一丝笑,答应着:“待世子爷回来一定再去拜访。” 瑞蓉县主强撑着笑离去,祁二奶奶见这架势脸色有些闪烁,上前笑着巴结道:“叶主子可是歇好了?要是太疲惫可就是我们的过错了,我们也不多叨扰……” 祁二***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庄亲王爷言道:“老2家的,这事儿你想怎么了结?” 叶云水见庄亲王爷看向她,半晌才反应过来那“老2家的”是在说她!这称呼还真是不太习惯…… 庄亲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会突然问她怎么办?是考验?是刁难?还是让她放一马? 叶云水一时间脑子里闪过很多的念头,最终沉了片刻才问道:“回王爷的话,不知这污蔑皇亲在咱大月国内算是什么罪?” 庄亲王爷脸色闪过一丝惊诧,转瞬即逝,王侧妃和冯侧妃、祁家两位奶奶各个都面露惊骇之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叶云水,难不成她还要闹到大堂上去? 叶云水目光一直看着庄亲王爷,王爷只得回答:“按律应以斩处置。” 祁家大*奶听了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你已经把我打成这样了,还想怎么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不过是说错句话而已,也值得你出去告我一个污蔑皇亲?把我定个死罪?”祁大*奶是真的害怕了,挨了一顿鸡毛掸子,她现在对叶云水满是畏惧,她这话问得出来难免她做不出来! 这回是连祁二奶奶都吓着了,连忙上前劝慰道:“叶主子,您瞧都是沾亲带故的,犯不上为这点儿事让两家人丢了体面,您好歹也要为世子爷想一想,也……也为那下落不明的小公爷想一想啊!” “这会儿知道害怕了?知道要脸皮啦?”叶云水没好气的连白了几眼,她可算是正经的皇亲,是上了名册的儿媳妇儿,是祁家这种外戚奶奶比不得的! 祁家二奶奶听叶云水的说辞也无话,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叶云水,满眼都是乞求之色。 祁大*奶眼圈一红,又要哭,被叶云水冷喝一声给吓了回去,“哭什么哭!我个被污蔑的都没委屈到哭个没完,你哭什么劲?镇国公他老人家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真晦气!” 祁大*奶翕了翕嘴,怎么都不觉得叶云水是委屈的…… 叶云水看向庄亲王爷道:“婢妾刚只是问问,如何处置还请王爷定夺!” 叶云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叶云水虽是耍了一通鸡毛掸子,可不代表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涉及到个人清白的问题,她如若就这么算了,反倒是她心中有鬼了! 今儿打了一波,如若不敲山震虎的压制住了,明儿再来一群泼污水的,她还活不活了?而且叶云水也很明白的暗示给庄亲王爷,人家追上门来骂你家媳妇儿偷汉子,您老人家瞧着办吧! 王侧妃又要说些什么,却被庄亲王爷打断,“这会儿说外事!” 王侧妃语塞,退了一旁,叶云水看向王侧妃的目光多了一份不屑,这老虏婆真是狗急跳墙,这会儿还不消停! 冯侧妃在一旁拉着王侧妃坐下,“还是多歇一歇,一切有王爷在呢!”这话不动声色的抬举了王爷、表现了她的得体,反倒是更衬得王侧妃不懂事了!王侧妃被冯侧妃这话给顶的面色难看,再一瞧见叶云水的得意,更是胸口绞痛,坐了一旁不言语。 庄亲王爷如何不明白叶云水的意思?略一思索才是道:“那就叫祁家那两个小子过来领人吧!” 叶云水福了福身,没有再表态,庄亲王爷派了他的侍卫去镇国公府请人,不大一会儿便听了祁言、祁宏二人到了。 祁家这两位爷还未等给庄亲王爷行了礼,庄亲王爷便赏了他二人一人一脚,“你们两个争世子位,弄两个婆娘在各府里上蹿下跳的,满嘴胡诌,一个小辈女眷我是不能把她们如何,你们二人一人领二十板子,每打一下喊一句你们错了,然后把人带走。” 祁言、祁宏两兄弟一怔,虽是来的路上也询问了去请他二人前来的王府侍卫,只知是祁家两位奶奶与叶云水生了口角,惊动了庄亲王爷,心里骂自家娘们儿不识好歹,便不敢有片刻耽搁匆匆前来,可没想到来了就是挨揍的? 二十个板子!还得嘴里喊着“我错了”?虽是两个正当年的爷们儿,可这也真是丢人的事啊! 祁宏想要上前解释两句,却看到祁二奶奶一脸骇然的看着他,拼命的叽咕眼睛,眼睛都快眨么抽了,祁宏再一瞧祁大*奶那一身伤,披头散的甚是狼狈,而且好似还不占理似的一脸茫然,那些辩驳的话到嘴边的话就咽了肚子里,心里只奇怪这两个婆娘到底说了什么?能把庄亲王爷一家子都给得罪了? 祁言看着自个儿媳妇儿那副狼狈样,硬着头皮上前问道:“庄亲王爷要罚晚辈,晚辈自是无话可说,可终究该给个说法?晚辈挨这板子也心里明白!” “就冲你们俩个不孝的把镇国公闹腾到病危,家里乌烟瘴气,不成体统!打你们俩板子又能怎地?”庄亲王爷一回身吩咐侍卫道:“愣着干什么?就在这儿打,少一个板子都不行!” 祁言又欲问,却被祁宏拉了一把,连忙言道:“晚辈认罚!” 祁言虽是不明所以,可面对庄亲王爷这活土匪却不敢再多言了! “谢王爷为媳妇儿做主!”叶云水也知适可而止的道理,二十板子对这两个人来说虽不致死,也够喝一壶的,瞧着祁大*奶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叶云水捡起地上的鸡毛掸子,朝着她说道:“对了,另有个事要劳烦祁大*奶!” 祁大*奶连忙退后一步,“你……你还要干什么?” “我这掸子可是自个儿亲手扎的,好歹是因为您才让这鸡毛掸子都飞了,您是不是赔我一个?”叶云水把那掸子往地上一扔,吓的祁大*奶坐着蹦了起来,好似那东西是瘟疫一般可怕! 鸡毛掸子落地,那边板子声和祁言、祁宏二人道歉声此起彼伏,三板子落下之后,那声“我错了”都成了惊声尖叫了! 祁家两位奶奶听的心惊胆战,面目狰狞的,叶云水脸上只是解恨,没有半点儿骇意,庄亲王爷听着那尖叫吃着茶,叶云水亲自为其续杯,二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叶云水的目光马上躲开,却感觉到庄亲王爷那刀子一般的目光。 叶云水续完了茶水就坐了一旁的小锦凳上不言语,全没了刚才拎着鸡毛掸子撒泼的模样,端庄贤淑,做低伏小的,王侧妃看了嘴角不由得抽抽着,只觉得这叶云水真是沾上毛比狐狸还狡猾了! 二十板子很快就打完了!说是二十板子也不过是略微惩戒,侍卫们的手下也很有分寸,并没有一板子下去就皮开肉绽,可祁家这两位爷也是趴着动不了了! 庄亲王爷见趴着动不了的祁家两位爷,打侍卫给抬了回去,“往后好好教导教导家里的,别出来胡乱说话,丢人现眼!” 二人不敢多说,祁言心里甚是委屈,祁二奶奶上前拉着嘘声道:“……大哥,你什么都别说了,如若不是大嫂指着人家偷汉子,我家爷也不至于受牵连!哼!” 祁言一听这话,看着祁大*奶那眼神就似是能剐了她似的,这会儿半点儿委屈都没了!能带着小命回去都算是庄亲王爷手下留情了! 送走了祁家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人之后,“水清苑”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叶云水看着庄亲王爷和两位侧妃那眼神,也知是外面的事儿了结了,这家事也该说道说道了…… “王爷和两位母妃请进屋上座吧,屋内凉爽些,别中了暑气!”叶云水客套的请进,一旁吩咐着丫鬟们收拾院子,“……都收拾了吧,倒了茶进来就都门口守着。” 青禾几人的脸上带着担忧,庄亲王爷刚刚给足了叶云水脸面,这会儿指不定肚子里憋了多少火! 叶云水安慰的笑了笑,转身进了屋,还未等落座,就听见庄亲王爷横眉冷对的指着叶云水大吼:“你可知罪?” ………………………………………………………… ps:第二更送上!粉红票啊粉红票! 第二百四十五章砸! 第二百四十五章砸! 庄亲王爷一声怒吼吓了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一跳! 王侧妃轻挑细眉,冯侧妃看了看庄亲王爷的脸色,连忙上前圆场道:“王爷,有话好好说,叶侧妃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就算有再大的错,看在肚子里孩子的面上,您也别太计较着!” 叶云水可一点儿都没被吓着,反倒是心头凛然的看了一眼冯侧妃。 这老虏婆是个阴的,好似是为她说情一般,其实却在添油加醋的说着叶云水犯错,话里话外的挖着陷阱等她跳,比王侧妃还不是个东西! 庄亲王爷目光似刀,犀利无比,叶云水很淡然的道:“婢妾不知有何罪过,请王爷示下。” 刚才话赶话的,庄亲王爷也是被叶云水逼到墙角上,不得不护短,可答对完外人,他势必要给叶云水个下马威,叶云水本就对这老头没什么好感,他身上那股肃杀霸气比秦穆戎浓重得很,可叶云水却全然没有畏惧。 王妃大祭将至,众目睽睽,叶云水肚子里还怀着秦穆戎这嫡子后裔,她还不信庄亲王爷有那般丧心病狂,许是要吃点儿苦头,可叶云水还能保证自个儿的性命无忧。 不过她是绝不会这般任其捏圆捏扁,没错的事她绝不会认。 庄亲王爷冷哼一声,“你还像话吗?一个妇道人家拿着掸子追的几位有头有脸的夫人乱打,何况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嘴里不干不净的,什么偷汉子、包相公,说得那个溜!你当这里是市井小巷泼妇骂街吗?” “他们做得难不成婢妾说不得?那岂不是偷的不是贼,说的成了贼了?”叶云水看着庄亲王爷那一副盛怒的模样,半点儿害怕都未有! 就算她此刻千般巴结,庄亲王爷对她的印象不会有丝毫改变。 “狡辩!”庄亲王爷厉声喝道,“半点儿端庄贤淑都没有,就只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面上,这次我饶你板子!不过一点儿不罚你,这府中往后的规矩何在?” 叶云水嘴角一抹轻笑,言辞淡定的道:“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您说的话在这府中大如天,婢妾半句不敢还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说婢妾有罪,婢妾没罪也得挑出错儿来,您看得上的人,就算是卑微如奴仆,那也是贵人,您瞧不上的,就算是主子也是个窝囊死的,您想怎么处置婢妾,婢妾听着就是了!” 宠妾灭妻,叶云水说的那卑微奴仆何尝不是说王侧妃? 王侧妃的脸色当即铁青一片,嘴唇哆嗦着指着叶云水道:“你刚才是说谁?” 叶云水一脸茫然的侧目问道:“婢妾说什么了?” “你说谁卑微如奴仆却被……”王侧妃说到一半才知自个儿上了叶云水的当,看着她那一副淡然模样气的恨不能昏过去,“王爷,你……你若不惩治了叶侧妃,王府的脸面将来都要被她丢尽了!” “侧母妃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我被人欺负到家门口,连句话都不能说了?王府的脸面在大爷偷二夫人丫鬟、二爷包小倌的时候,就已经丢尽了……”叶云水痛快一句是一句。 “你给我闭嘴!”王侧妃说着就恼,冯侧妃一脸阴狠之色,却是咬牙忍了下去! “都别说了!”庄亲王爷只瞪着叶云水,“你的规矩就是这般学的?连本王爷的话都敢顶撞?” “婢妾不敢有半句违逆王爷的话。”叶云水话虽这么说,可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她骨子里的不服、不忿。 “你心里可是不服?”庄亲王爷言语冷漠,就似是一块冰。 叶云水低眉顺眼,却是反问:“服与不服又如何?王爷乃是久战沙场之人,您对刀下俘虏也问上一句服与不服?如若他说服了,您能饶他一命?” “来人,给我掌她的嘴!”王侧妃忍了半晌,几乎是嘶吼着把这句说出,“连王爷说话你都敢顶撞,不治了你,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说着,王侧妃跟前的嬷嬷就要上前,正巧这会儿门口有人来报:“回王爷、王侧妃、冯侧妃的话,世子爷刚才到门口听说了……听说了刚才的事,带人去把镇国公府给砸了,这会儿又奔着文府去了……” 这话一出,庄亲王爷那总是眯缝的眼瞪的瞠圆,“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那回话的侍卫又言了一遍,“是……是世子爷把镇国公府给砸了,这会儿要去砸文府!” 庄亲王爷颤抖了半晌的手,才出声骂道:“孽子!这个孽子!” “怎么办?王爷,您……您拿个主意?”王侧妃吓的魂儿都快出来了,“这会儿去了文府,可别一会儿奔了瑞蓉县主哪儿去!” “快!快去拦住他!”庄亲王爷起身就要往外走,这会儿却又有人进了门来,着实的吓了庄亲王爷一跳,“什么事快说?” 小厮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道:“回王爷的话,太后派了人送赏,让叶主子到门口领赏那!” “怎么办?先迎太后还是先……”冯侧妃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无措,只觉得这事儿都在此事聚到一起,甚是棘手。 庄亲王爷神色犹豫,派遣侍卫道:“你们先去拦着世子爷!”转身与王侧妃和冯侧妃道:“你们随我到门口迎赏。” 叶云水福了福身,“婢妾先换一身正服,恭送王爷和两位侧母妃!” 王侧妃和冯侧妃各个恨的咬牙切齿,庄亲王爷也等不及她的话,急忙带着人出了门。 叶云水看着匆匆离去的人,连忙叫来墨云问:“小公爷在何处?” “藏了大库里了!”墨云叹了口气,“我的妈呀,刚才可吓死奴婢了,叶主子,如今怎么办?” “没事儿,太后有赏赐下来,我到门口瞧瞧,你先把吃的用的都搬了大库去,让花儿在外面反锁上,等我回来再说!”叶云水又交代了花儿,花儿则带着墨云连忙去了。 青禾伺候着叶云水换了衣裳,乘上软辇到了门口,正是黄公公笑脸盈盈的看着她的软辇过来。 庄亲王爷和两位侧妃、连带着韦氏、丁氏都在。 黄公公看到叶云水,连忙上前几步扶着她,“叶主子可小心着些,别闪了身子!” “哪儿有那么娇贵!”叶云水笑着道,“又让您亲自跑一趟,真是辛苦您老了!”叶云水反手扶了黄公公,却见黄公公不着痕迹的塞了个纸条在她手心里,叶云水不动声色的手了,心里明白黄公公这时候来不会单是为了赏物件的。 黄公公上下打量了一番叶云水,拍着胸口道:“说起来可吓死老奴了!走了半路上听说您拎了掸子追着几位夫人打?那几位夫人罪过自有洒家禀了太后告她们一状,您可别一气闪了身子!肚子里可还有一位小主子呢,如今太后心里惦记着您不比世子爷少!” 黄公公说这话特意提高了两个声调,就见庄亲王爷的眉头一紧,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脸色都多了几分凝重,韦氏和丁氏更多的是嫉恨。 叶云水听着何尝不知黄公公的意思?连忙福了福身,“谢黄公公惦念了,让太后她老人家担心了,可是我的罪过!” “得,老奴急着回去给太后复命,叶主子听赏吧?”黄公公说着,举着绢布开始慢条斯理的念着,那一连串的赏赐听的庄亲王爷心里烦躁不堪。 黄公公念完,把绢布交了叶云水手里,“太后还让老奴传话,这几日您身子骨好了,进宫陪陪她老人家,她想您了!” “婢妾一定去!”叶云水心里明白太后宣她为何,可看在旁人眼里,各个都惊骇不已,何时太后这般依仗叶云水了? 庄亲王爷刚要与黄公公寒暄两句好出门寻秦穆戎,黄公公躬身笑道:“王爷,太后另有旨意给您?借一步说话?” 庄亲王爷脸色一怔,阔步向前与黄公公窃声私语,叶云水则拿了绢布,准备回“水清苑”。 “小弟妹如今真是得宠的很,世子爷为您都已经砸了镇国公府了,太后这不罚反赏,您如今是红人啊!”丁氏在一旁阴阳怪气的笑。 韦氏则嘘寒问暖的,“听说刚惹了气?可别抻着肚子,凡事都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着想,不过是一口气的事,谁还能当真不成?” “有的没的哪能浑说?如若不是为我肚子里孩子积德,用的就不是鸡毛掸子了!”叶云水轻巧的说着,嘴角还挂着笑,却看的韦氏和丁氏二人心里一寒。 王侧妃一直皱紧着眉头,可心里却惦记着黄公公与庄亲王爷到底说什么? 庄亲王爷一直神色凝重的听了黄公公传太后的话,不免让冯侧妃也不时的注目,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 这边黄公公与庄亲王爷叙话完,门口的侍卫来回话,“文府也被世子爷砸了!” “瑞蓉县主哪儿呢?”王侧妃忙问。 “……瑞蓉县主那里倒没什么,不过世子爷把……瑞蓉县主的夫婿钟大人给打了!” 庄亲王爷铁青的脸这回更是青了,“慕戎他人呢?” “世子爷进宫了!” …………………………………………………… ps:咳咳……打滚滴求粉红票! 第二百四十六章惊! 第二百四十六章惊! 叶云水满心震惊! 秦穆戎居然砸了镇国公府,还砸了文家? 而且还把……把瑞蓉县主的夫婿给打了! 这……这很不符合他旁日里的行事风格,不过叶云水心里涌起一抹感动。 秦穆戎这般做,就是在为她出一口气! 只有秦穆戎知道,叶云水在那一刻有多么艰难,在旁人说她与祁善有暧昧时,她的心里何尝不虚?毕竟人在她的院子里,如若真被那群疯婆娘现了蛛丝马迹,她的一切都毁了! 她抄起鸡毛掸子了一顿飙,何尝不是在掩饰她的心虚?不是在硬撑与她无关? 叶云水相信,如若她那时脸上露出半点儿犹豫之色,那群女人就会像一群蝗虫,蜂拥而至把她啃的骨头都不剩。 叶云水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保住祁善! 这是秦穆戎临走时的嘱咐,她做到了! 他为她,也做到了! 庄亲王爷听了侍卫的回话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气个好歹,看到了一旁还没走的黄公公,才是愣忍住气,看着叶云水更是没了好脸色,“你们都先回吧,我进宫一趟!” 王侧妃和冯侧妃还欲说什么,却只得了庄亲王爷一个背影,转身再看叶云水,她却是正上了软辇准备离开。 “说走就走,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你倒是真是心大。”王侧妃咬着后槽牙的道。 叶云水脸上淡笑着道:“侧母妃说的是,这府里头不就比谁心大吗?心眼儿小的不被坑害死也早气死了!两位侧母妃保重,婢妾身子不爽利,先行一步了!”说着,叶云水吩咐了婆子们抬起软辇,朝着“水清苑”的方向而去。 王侧妃看着她离去的影子,目光清冷一片,冯侧妃在一旁哀叹道:“乱了……全都乱了啊!” “你岂不是得了意?”王侧妃冷言一句,转身带着韦氏离去,丁氏上前扶了冯侧妃,:“真是不知自个儿的身份,还当这府里是她一手遮天的时候呢!” 冯侧妃脸上露出一丝轻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可能总占那地儿不动弹,咱们走。” 丁氏忙扶着冯侧妃上了轿子…… 叶云水坐了软辇上,悄悄的抽出黄公公递了她的字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等着爷! 这应是秦穆戎传给她的信息。 叶云水的心里涌起一抹酸涩,眼眶忽的湿润了,秦穆戎能在黄公公来之前拖他送了消息……二人一走一过,有心递上这样三个字与她! 他是怕自己挺不住吗? 不知他听了自己拎起鸡毛掸子飙时脸上是什么表情?那一张铁锅的冰山脸会不会再冷几分? 扬头强忍着眼泪憋回肚子,叶云水把那纸条塞了袖兜之中! 等着他…… 庄亲王爷赶到宫中的时候,所有人都聚集在安和宫里。 祁言、祁宏还趴着,祁家两位夫人、两个奶奶都在,文夫人一张脸黑沉入墨,文家奶奶红肿的眼睛像桃似的,满是委屈和怨恨。 瑞蓉县主的银牙恨不得咬碎,手中的帕子绞个不停,夫婿钟大人鼻青脸肿,躺了二人抬的担架上,完全看不出以前的白净模样,胳膊上绑了绷带,看样子挨打的不轻,这是秦穆戎的杰作。 明启帝黑着一张脸坐了上座,皇后娘娘和文贵妃二人都铁青着脸色,心里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庄亲王爷一进门,就觉得无数道目光朝着他这里射来。 四处打量一番,却没有看到秦穆戎的身影,只得先躬身行礼,“臣弟参见圣上、皇后娘娘千岁。” 明启帝抬手示意他起身,却听得庄亲王爷言道:“不知臣弟那孽子可在?臣弟带回去严惩不贷,各府上的损失王府自会赔偿。” 听庄亲王爷提起秦穆戎,那三家人的脸色如锅底一般黑,特别是瑞蓉县主,那咬牙的“咯咯”声清清楚楚。 “赔?都出去给哀家跪着!” 庄亲王爷一扭头,正看到秦穆戎扶着太后缓缓的从后殿走出,庄亲王爷的嘴角抽抽几下,秦穆戎扶了太后坐了上位,躬身给明启帝和皇后、文贵妃行了礼,才面向庄亲王爷躬身行了礼,“见过父亲。” “孽子!” “跪下!”太后一声怒喝,所有人都不敢有半点儿违逆的跪了大殿之中。 庄亲王爷尴尬万分,只得率先跪地。 瑞蓉县主委屈的看向皇后,皇后欲言又止,目光看向了明启帝,请示着是否求一求情? 文贵妃看着自己生母也跪在堂下,脸上却是挂不住的难堪,好歹那些都是小辈的…… “太后……”文贵妃刚言二字,就见太后目光转向她和皇后二人,“哀家还没死呢,怎么说句话就这般不中用了?” 文贵妃被噎的一怔,皇后娘娘心里惊诧不已,没想到太后连她也要罚跪? 明启帝一摆手,“都去跪着!” 皇后和文贵妃二人只得也起身下去跪着。 一时间,这屋里除了太后、明启帝和秦穆戎三人外,再无一人站着。 “知错吗?”太后的目光淡然,语调中却是因病熬的慵懒疲惫。 皇后娘娘最是了解太后的脾气,立马低声下气的认错道:“臣妾知错了,臣妾对瑞蓉县主管教不严,纵容她刁蛮任性,失了规矩礼法,请太后恕罪!” “臣妾也知错了,求太后看在文夫人年事已高,免了她的跪,臣妾愿替她受罚!”文贵妃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明启帝啧着嘴看向太后,“母亲……” “那就请文夫人起来吧。”太后冷着脸,“皇后乃是母仪天下之人,就别跪我这入了半截土的老婆子了,你也起来吧。” 皇后的脸上带着尴尬,看着明启帝朝着她使眼色,不动声色的叩谢太后起了身。 文贵妃依旧跪着,两条腿都有些忍不住打颤,太后看在眼中只是冷笑,对她刚才所谓的孝全是轻蔑之色。 沉了许久,太后才缓缓的言道:“都觉得哀家这老婆子要死了,你们当家了,哀家管不动了,也管不着了?”太后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漠,“你们的事哀家不想管,可你们却碍着哀家想抱孙子了……哀家就只这点儿盼头,你们却不想让哀家如意,那哀家就不让你们如意!” “镇国公的爵位你们争的头破血流,什么手段都敢往自家人身上使唤,云水一顿掸子打的你们是轻的,慕戎砸的也是轻的!哀家心里一点儿都不解气,今儿哀家就此定个规矩,承了镇国公爵位的,往后只承爵,不得在朝为官!” 太后话语一落,祁家的那几个顿时脸上满是震惊之色,简直不敢相信太后会做出这般的决定!这个打击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明启帝都忍不住动容几分,“母亲……” “皇上意下如何?”太后侧目相看。 明启帝的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一般,太后这般做面子上是为了教训祁家的人,可这般一来,明启帝心里对外戚在朝堂势力日渐庞大的压力就因此而消除……太后率先削减她娘家的势力,这是对天下人的表态,继此以后,皇后的娘家奉国公府会不照此做?各宫娘娘谁敢表示不满? 外戚一直是明启帝的心病,明启帝有些不敢确定,却看到太后坚定的目光。 “按母亲的意思办!”明启帝忍住心中的激动,立即转头吩咐太监拟旨! 太后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回其他人的脸上,“让他们都退下吧,哀家也不知该罚她们什么,就依着皇后这儿领罚吧!” 皇后连忙谢恩,却看到文贵妃脸上一丝阴狠之色闪过。 太后指着庄亲王爷和秦穆戎,“你们再陪我一会儿。” 庄亲王爷何尝不知太后这是有话要说,可他此时依旧跪在地上,抬眼就看到秦穆戎一脸淡然的站在太后身旁,父子四目相对,没有亲情的交互,有的却是仇与恨的碰撞。 文家的、瑞蓉县主和祁家的行了礼退去,被太后颁的这个旨意吓的连走路都不稳,这个消息……让她们这些日子所做全都灰飞湮灭……这个心理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大殿之上,只剩下太后、明启帝、庄亲王爷、秦穆戎,还有皇后和文贵妃几人。 太后遣走了殿上伺候的宫女太监,举起手上的茶杯朝着庄亲王爷砸去! 明启帝和皇后等人都吓了一跳!只听得一声“砰”响,那茶杯撞了庄亲王爷的身上弹起落地即碎,太后一声怒吼:“你刚才说谁是孽子?说谁?” 庄亲王爷脸上骇然,看着太后气的涨红的脸色,连忙认错道:“儿臣不孝,惹母亲生气了!” “慕戎才是你的嫡子!亲儿子!就算他对你有过不敬,有过不尊,有过不孝,那也是你这个做父亲的太让他失望!”太后狠厉的声音响起,“云水是哀家指给慕戎的,回去告诉你家里的那个不省心的,白日梦就别做了!哀家只要活着一天,就不会允了她当那个家,哀家的孙子如若有半点儿差池,哀家要她那一家子陪葬!活葬!” “水清苑”中,叶云水看着病床上的祁善,第一次感觉到了尴尬的滋味儿…… ………………………………………………………… ps:第二更终于送上啦!呼!这章写的好纠结,咳咳……粉红票啦啦啦啦! 第二百四十七章 回! 第二百四十七章回! 那层窗户纸如若不挑破,叶云水从未正视过祁善的心思。 可今儿虽是一顿鸡毛掸子豁出去似的了飙,静下心来,她却苦笑。 她又不是傻子,何尝感觉不到祁善那炽热的目光。 只是她已为**,对祁善的目光只能视若未见。 这会儿再见祁善之时,尽管面色如常,她的心态却变了,那笑容中多了几分客套,让祁善也感觉到她的变化。 叶云水拎着鸡毛掸子打人时,他就在厢房里,那哭闹叫嚷听了个清清楚楚,稍微一想便知她为何而改变,神色不由得黯淡几分,本想解释两句,酝酿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小嫂……你鲁莽了!” 叶云水反倒是被他那纠结的模样逗的笑了,“那么一群刁妇,我不使出点儿蛮的,哪里对付得过那么多张嘴,一个鸡毛掸子都打飞了,这不也全消停了!” “我不是说那群女人,而是你如今怀着身子还在院子里连跑带跳的,如若出点儿差错可怎么办?那么几个娘们儿回头让二哥收拾了就是,何苦把你自己气个好歹的!”祁善瞪圆了那双桃花眼,一股脑的把担忧都说了出来! “世子爷带着人把那几家都给砸了,还打了人……”叶云水把听侍卫回报的事与祁善说了,“这会儿王爷也进宫了,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文家的还好说,听说那瑞蓉县主不是个好对付的?” “那个死娘们儿最不是东西!她那夫婿是个小白脸,仗着是皇后的妹婿整日里吃喝玩乐,横行霸道,打的好!二哥揍了一顿不够,等弟弟伤好再去揍一顿!”祁善把“弟弟”二字咬的很重,刻意的在掩饰着他的内心。 “王爷一口一个孽子,却不知世子爷如何了……好歹是父子,怎么视如仇人一般?”叶云水心里很纳闷这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 秦穆戎是庄亲王爷的嫡子,就算庄亲王爷再宠王侧妃,再不喜王妃和秦穆戎,好歹是嫡子,也不至于对他这一房如此的打压,甚至连王侧妃明目张胆的迫害,他都不闻不问,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叶云水每次见庄亲王爷,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带着一股怨气,却不知这怨气的来历? 祁善听叶云水这般问,险些将原因脱口而出,却又咽了回去,斟酌半晌才言道:“这个事……还是让二哥亲自告诉你吧!” 叶云水狠狠的白愣祁善几眼,祁善侧头不语,对叶云水那狠呆呆的目光视若未见,叶云水咬牙切齿的道:“小公爷就在大库里呆一阵子吧,世子爷回来再讨论您的新住处!” 祁善抽抽着嘴角,叶云水这是很明显的打击报复,可他却无可奈何……只得看着她扶着腰气呼呼离去的身影。 不知这背影,他还能看多久…… 秦穆戎归府时已是第二日的凌晨时分。 听着房门“吱呀”的一声,叶云水忽的从床上坐起,正看到那一身风尘仆仆的他! 那双黑亮幽深的眸子中有担忧,有期盼,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叫上一声,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已是阔步于她身前…… “爷!”叶云水上前搂着他的脖子,笨重的身子挪得甚是费劲,她感觉自个儿就像是一个笨重的皮球! 被秦穆戎反手抱了怀里,低声斥责她道:“傻蛋!打人时也不知让丫鬟婆子们先关上门,省得追的那么费劲,又跑又跳的也没打着几下子,累坏了爷的儿子,打烂你的屁股!” 叶云水听着他这担忧的话心里很是温暖,“婢妾没法子,小公爷就在隔壁,她们却污婢妾……只想着泄气遮事了,再说,爷不是替婢妾出了气?” 秦穆戎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量着,见的确没什么不妥,心里悬的那口气才算落了肚子里,“幸好你没事。” 叶云水感觉到他隐藏在心的那句话,如若她有事,他会如何? “王爷……没对你怎样?”沉了许久,秦穆戎才问了这么一句。 叶云水摇头,“黄公公来的及时,不然可能要稍吃点儿苦头……婢妾不怕,好在没人现小公爷。” “祁善呢?”秦穆戎揉了揉眉头,将太后的懿旨说了,“……承爵不为官,这对祁善来说也许是好事。” 叶云水瞪了眼睛,“那爷呢?” “爷是皇室宗亲,不在这范围之内,现在针对的是外戚……将来,再说将来的吧!”秦穆戎摸着她那肿成萝卜一样的小手,放在嘴边轻吻,说了太后对庄亲王爷所讲的话,“……太后今儿给了你个保障,不过你要更加小心。” “爷……”叶云水心惊肉跳,太后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说出这样的话?如若自己有事,她要活葬王侧妃一家子?这个警告太狠辣了,狠辣到无人能不感到畏惧! 叶云水不过是听了都觉得后脊梁骨冒冷气,太后这不仅仅是警告王侧妃,也是在警告庄亲王爷! 太后……她这是在强撑啊! 这明摆着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不仅仅是不合,而是……仇恨一般! 为何,父子之间会是仇恨? 秦穆戎知她想问什么,“我十岁离家,是因为杀他未成才远赴西北,我亲娘舅当时是西北将领……” 叶云水险些惊呼出声! 他!他居然十岁就要弑父? 秦穆戎的脸上很坦然,“离家之前我告诉他,我秦穆戎的后代,一辈子都以他为耻。” “您……”叶云水此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因这个因由太让她震撼了! 亲手弑父,又扬言一辈子以自己生父为耻!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秦穆戎恨他到这种地步?因为他的生母吗? 秦穆戎没有说那令人畏惧的原因,只是静静的抱着叶云水,搂得很紧很紧,就像一个急需安慰的孩子在渴望着呵护与同情。 叶云水没有追问,这个疮疤她不想揭,因为他太过疼痛。 “你怕吗?”秦穆戎问。 叶云水摇头,“不怕。” 她丝毫不觉得秦穆戎亲手弑父的念头有多么的可怕,只是很难想象,庄亲王爷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能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对自己生父举起屠刀。 十几年过去,秦穆戎虽已回了王府,承了世子位,可庄亲王爷依旧耿耿于怀,叶云水终于明白庄亲王爷目光中常带着的怨气是为何,是他感知到秦穆戎的恨未消?还是迫于太后的压力而不敢轻举妄动除掉他? 要时刻保持着自己的儿子会对他举刀,庄亲王爷他心里不觉得可悲吗? 叶云水不知秦穆戎从离家从军到回归王府中有多少曲折坎坷,可秦穆戎如今安然无恙,可他却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子嗣。 叶云水下意识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这里,会圆了他的期望吗? “腾!” 叶云水抚在肚子上的手感觉到一个轻颤,却是肚中的孩子踹了她一脚! “爷!”叶云水连忙拽了他的手放在上面,“他踹婢妾!” 秦穆戎本是沉重的面容僵了脸上,忽得感觉到一下震动,脸上绽放出奇异的兴奋,“还真在动。” 叶云水的脸上绽放开幸福的笑,“爷……你还有婢妾和他呢!” 秦穆戎的大手忽得一滞,似是自言自语的呼唤她的名字:“云水。” “爷……”叶云水从他怀里抬眼瞧他。 “你会离开爷吗?”秦穆戎的话让叶云水很迷茫,“婢妾为何离开你?” 那双大手在她的肚子上来会的摩挲,似是等着那里的小人再踹他,却没有回答叶云水的话,“我去看看祁善。” 叶云水脸色一怔,连忙叫了花儿,“你拿着钥匙陪世子爷过去。” 秦穆戎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疑惑,似是不明她脸上的揶揄之色。 花儿为秦穆戎引路往大库而去,到了那门口,秦穆戎才知道叶云水刚才揶揄是从何处而来…… 大库中堆满了杂物箱子,祁善的病床就支了这中间,点了四个羊角宫灯照着亮,旁边有两个丫鬟伺候着,见着秦穆戎过来纷纷起身行礼。 秦穆戎抽抽着嘴角,他还真不知叶云水把祁善塞了大库里来…… “二哥。”祁善看着秦穆戎带着嘲笑的微翘嘴角,脸色黑的跟铁锅一般,“没义气,不为你,我还至于被小嫂撂了这儿来?” 秦穆戎挑眉,“还赖上我了?” “不是小嫂问你为何跟王爷……”祁善欲言又止,“算了,还提这干嘛。” “我告诉她了。”秦穆戎的声音很镇定。 “她没要举了鸡毛掸子去‘易安堂’?”祁善调侃的道。 秦穆戎四处打量着这库房,漫不经心的说着:“我说是我弑父失败,远走他乡。” “噗!”祁善一口药全喷了出来,“……你也不怕吓着她,明明就是那女人陷害你的!” “他说我要弑父,那就是弑父,何必解释。”秦穆戎说起太后颁的旨意,“……对你来说是个好事,让他们先闹腾一阵子再说。” 祁善沉默了…… 叶云水躺了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想不明白,秦穆戎为何弑父?为什么呢? ………………………………………………………… ps:今儿第一更送上了哦! 打滚求粉红票呀粉红票!最近书评区好热闹,么么大家踊跃言! 第二百四十九章行!粉红340加更 第二百四十九章行!粉红34o加更 丁氏被叶云水一句话顶的脸色青紫,就跟喉咙里噎了个死苍蝇似的膈应! 叶云水很显摆的摸着自个儿的肚子,嘴里喃喃的道:“如今就总感觉身子沉,乏得很呢!”言外之意就是她快点儿走。 丁氏也不是傻子,如何不明白叶云水的意思?满脸的恼意,“您如今是世子爷手心里的宝,可谁也不是永远得宠的……”丁氏瞄了一眼她的肚子,“可别是个丫头片子,哼!” “不劳您操心,丫头片子也是宝,总比没有好!”叶云水笑眯眯的看着丁氏,丁氏气的一个倒仰,“真是好心没好报,特意来给小嫂说上一声,您还拿话挤兑人,告辞!” “我身子不爽利,不送你了!”叶云水补上一句,看着丁氏气冲冲的出门,心里却是冷笑,丁氏要能怀好心她把脑袋摘下来送她! 丁氏出了门,这边儿也有丫鬟来回话,米夫人要走了。 叶云水出门寒暄了两句,米夫人执意告辞,米氏含泪相送,看着她母亲出了门,米氏一转身跪了叶云水跟前,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的道:“叶主子心善,贱妾被世子爷禁足这段日子反省了许多,以前都是贱妾错了,刚刚母亲也教训了贱妾,请叶主子开恩,饶了贱妾这一次,贱妾愿贴身侍奉您左右,为奴为婢,求叶主子给贱妾一次机会!” 说着,米氏一个接一个的往地上磕头,半点儿虚的都没有,那“砰砰”的声音磕了地上,没两下她的额头就青紫红肿的出了血。 “世子爷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别演这苦肉计了。”叶云水也不让人扶她,就那么晾着。 米氏满脸是泪的哽咽道:“叶主子误会贱妾了,贱妾绝没有旁的心思,是真的知错了!” 米氏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叶云水如若没觉今儿来这米夫人的不妥,还真会当米氏幡然悔悟了。 “先回去吧,你的事我说的又不算数,等世子爷回来再议。”叶云水直接让婆子送米氏回小院,米氏颇有恋恋不舍之意,几次返身回来欲给叶云水磕头,都被婆子给拦住了,这才顺从的跟了婆子们回院子去。 看着米氏走了,叶云水才叫来胡桃问:“可听见都说了什么?” “回叶主子的话,她们说的没什么不妥当的,那位米夫人还劝米小主要好好伺候您,是什么身份就做什么身份的事,别有那些旁的心思,还说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只是二人连说带比划,奴婢躲在后面只瞧见几个手势,又怕被她们现。”胡桃比比划划了几个手势,“奴婢就看到了这个!” 叶云水看着胡桃比划的手势,一个是巴掌,一个是拳头,还有是双掌向上搭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都是奴婢没用!”胡桃红着脸绞着手指头,“没办好叶主子交代的事!” 花儿在一旁用眼睛狠狠的瞪她,“真是笨,白抬举你一次。” “说她干什么?这手势我都不明白,你问她个小丫头!”叶云水看着花儿要掐胡桃连忙拦下,“回头想起什么再来回话。” “奴婢谢过叶主子不怪罪!”胡桃看着花儿满是畏惧,花儿急着打了她下去。 叶云水知花儿是觉得胡桃办事不利,这会儿也没功夫多说,让青禾伺候着换了衣裳去祁善那里,镇国公如今薨了,虽然秦穆戎还未归来,但祁善出府的事恐怕要提前了,总要先给祁善去个消息才成。 叶云水匆匆的赶去大库,祁善刚刚换完了药,看着叶云水进来急忙哆嗦着手系扣子,结果越是着急越系不上,叶云水看不过眼,让墨云上前帮忙,却被祁善翻身躲开,墨云气的一跺脚,闪了一旁去。 祁善半晌才系好,转了身过来一脸尴尬的道,“小嫂怎么突然来了?”叶云水已经好些日子没来看他了。 “镇国公下晌薨了。”叶云水轻声的说着,目光不离祁善的脸。 祁善听后显得很平静,只是沉默着,好半天才言道:“二哥如何安排的?” “世子爷还没回来,我听了消息就赶紧过来知会你一声,节哀吧……”叶云水让人拿了一身素服来,吩咐着丫鬟道:“给小公爷换上吧。” 祁善躺在床上很平静的换好素服,似是自言自语的道:“我该回去了。” “该是你的,总该要拿回来。”叶云水劝慰着。 祁善则是一笑,“小嫂说的对!” 叶云水没搭腔,这么会儿功夫秦穆戎也进来了。 “二哥。” “世子爷。” 祁善和叶云水问过好,秦穆戎则坐了大库的箱子上,看着祁善和叶云水的神色,开口问道:“都听说了?” 叶云水先言,“今儿三夫人来说的,我就说给了小公爷。” 秦穆戎看着祁善换上的素服点了点头,转头与叶云水道:“明儿祁善跟你一起去安和宫。” 叶云水惊诧的张大嘴,“他……这,这怎么能进去?婢妾不过是不用递牌子,可乘轿,侍卫们也要查的!” “他不进宫,这段日子的去处不好言明,而且……这院子到处都是眼睛,一直到宫门口都会有人盯着你。”秦穆戎的目光清澈,“我知会了黄公公,他会接应你的。” “二哥,这不合适!”祁善很坚决的不同意,“叔嫂怎能同乘一轿?” 叶云水狠瞪了他一眼,秦穆戎的脸色黑沉的抽抽嘴角,二人异口同声的道:“闭嘴!” 祁善一愣,秦穆戎和叶云水对视一眼,各自心里都松了口气,祁善撑起身子,“再有个几日我就能活动了,不差这一两日了!” “怎么不差?镇国公出大殡之前就要定下谁承爵,祁言、祁宏虽是推脱着,可不代表旁的人不惦记着,那打幡的捧盆儿的还不争破了头?”叶云水毫不吝的数落着祁善,“世子爷既是这般安排你就听着,你堂而皇之的出去,我的名声更不用要了!” 叶云水也知秦穆戎这几日一直在寻找机会弄祁善出府,可庄亲王爷和两位侧妃一直都在,这院子门口也总有人晃悠着,无论是皇家的,还是镇国公府,亦或者是旁的有利益牵扯的,如今都盯着王府……恐是一出了这院子连秦穆戎都被盯死了,否则他也不会让祁善跟她一同进宫的主意。 秦穆戎进后宫只能步行,也就只有叶云水因怀了身子才有太后赏的坐轿的这份恩典。 如今也只有她能送祁善出去,而且直接送入宫中,只要成功的把祁善送了进去,就算有人现蛛丝马迹也不敢往太后的身上挑事! 只是这成功的变数很大! 出了院子这一路上、出了府往宫里这一路上、进了宫中往安和宫去的路上随时可能生突变! 可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如今唯一的办法! 祁善被叶云水数落的长叹一声,满脸霁色,却又无可奈何,“实在不行,那爵位爷不要了!” “浑说!替你忙前忙后,你一句不要了了事?”秦穆戎厉声怒喝,叶云水连忙上前安抚,“世子爷莫气,小公爷也是不想连累你。” “他是不想连累你!”秦穆戎气话脱口而出,叶云水面露尴尬,倒是让祁善面色懊恼,反驳的话还未出口,又听秦穆戎厉声道:“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只听安排就好!” 说着,秦穆戎抓起叶云水的手就往外走,留下一脸希翼彷徨的祁善懊恼的抓着头! 秦穆戎愤愤的带着叶云水回了寝房,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叶云水也是一脸不悦,“爷,您怎么浑说呢!”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沉的脸色,也不提刚才之事,“想个辙,怎么能把他带进宫。” “那能怎么办?藏轿子座底下呗!反正您寻了黄公公接应,不然借婢妾个胆子也不敢。”叶云水想着祁善那张耷拉着的桃花眼觉得他也挺可怜的,没了爹,还被秦穆戎一顿训…… 秦穆戎听了叶云水没好气的回话,刚才的气恼也缓了下来,“他的身体能抗得住吗?” “这些日子都是丫鬟包扎的……明儿婢妾亲自动手包的紧一点儿,否则他窝了那轿座下面,伤口很容易崩开,还是得提前宣了太医在宫里候着才行。”叶云水叹气的道。 秦穆戎沉了半晌,忽然冒出一句:“他是我的兄弟!” 叶云水知他心里也不痛快,却并未插话,有些事她也无能为力,只能由他自个儿想明白才好。 “明儿你要小心些!”秦穆戎抓着叶云水那肿如水萝卜的手,“咱们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得到。” 叶云水点着头,“就怕路上有人冲撞了轿子。”祁善如若那时露了出来,叶云水纵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如若能有别的办法,爷不会让你冒险的。”秦穆戎似是解释,当初能救祁善的也只有叶云水,他也只信叶云水!秦穆戎何尝不知带祁善回王府再送出去会有多难?可……那是他的兄弟! 叶云水轻声道:“婢妾信您。” 秦穆戎将唇狠狠的印了她的手上……千言万语尽在无声之中! ………………………………………… ps:今儿绞尽脑汁又码出来一章加更的!这一章写的很难…… 大家不要催,能多更琴律一定多更的!欠的债不会赖掉滴!嗷嗷求粉红票啊!!!!! 第二百五十一章过! 第二百五十一章过! 6郡王走到马车跟前,若有所指的笑看秦穆戎。 秦穆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抬头看日头,似是怕过了进宫的时辰。 叶云水强压制住心里的忐忑,准备应对随时会出现的意外。 祁善躲了挡板之下,整个人窝的难受,心里只把这6郡王给恨到骨头里了。 6郡王上前躬身拱手言道:“听闻小嫂路经此地,特意上前请安,还望小嫂移步,赏弟弟个面子吃上两杯茶如何?” 花儿先下了马车撩起轿帘,叶云水目光看向6郡王,他的目光就像是一条蛇,让叶云水自内心的不舒坦。 叶云水笑着言道:“理应婢妾给6郡王请安,只是身子不便,就不出来丢这个丑了,改日再请6郡王到府上一叙,如何?” 叶云水这话极其委婉低调,算是给足了6郡王面子,只希望他是个知分寸的…… 可6郡王却不依不饶的道:“本王亲自相邀,小嫂也这般不给面子?不过是一杯茶而已,耽误不了您太久的功夫!” “一杯茶,在哪儿用都一样,婢妾这儿领了您的情了!”叶云水看到秦穆戎轻皱了一下眉。 “哪有那么急?不过一杯茶而已,小嫂都不愿下马车?难不成这车上有什么宝贝不成?”6郡王绕着那马车来回的踱步,玩笑话一般的说着。 叶云水笑着道:“自是有送太后她老人家的物件,6郡王不会连这点儿东西都惦记着?” 6郡王道:“不知可赏弟弟长长眼?” “都是些药材,您看得懂?”叶云水见秦穆戎有些不耐烦,欲上马吩咐前行,却被那6郡王又拦在跟前,“二哥,你急什么,太后这几日嗜睡,去早了您也见不着!” 叶云水的脸上多了一份霁色,看来太后的身子骨真的有些熬不住了! 这么会儿功夫,从“灵芝轩”里出来一年约二十左右的女子,一身姑娘装扮,可那股子脂粉妖娆之气很盛,风骚媚骨,一双凤眼与生俱来带着风情,叶云水不用想就知是那位涅梁城内的红人,路灵芝。 “这位可是叶主子?奴家给您请安了!”路灵芝扭着腰的福了福身,“奴家早就听说过您,今儿有幸一见可真是奴家的荣幸!叶主子可得赏个脸到奴家这儿坐一坐,回头奴家逢人也能说这‘灵芝轩’招待过贵人!” 叶云水看那路灵芝和6郡王一唱一和,更是对路灵芝这种女人本就没什么好感,脸上扬着笑,嘴上却是狠话的道:“你这儿来往的贵人可不少,不差我一个,不过这地界嘛,你还是别盼着我来,今儿我没带鸡毛掸子……” 叶云水这话音一落顿时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如今涅梁城里谁不知庄亲王府世子侧妃拎了掸子连瑞蓉县主都给打了出去?秦穆戎砸了镇国公府和文府,又打了瑞蓉县主的男人……叶云水的彪悍早就风传各家各户了,可这位自个儿也不吝逢人就敢当面说?难不成还想拆了“灵芝轩”不成? 6郡王脸上讪讪之色尽显,干笑两声:“小嫂真会开玩笑,二哥可从不与我等亲近。” 叶云水笑着看向陈耀冲,咬着后槽牙的道:“表弟是不是也早点儿回家歇着?别让二妹妹等得太久啊?” 陈耀冲没想到叶云水的话由子忽的转了他身上,先是吓了一跳,看到6郡王瞧他,连忙拱手道:“大姐说的是,弟弟也是今儿得了您进宫要路经此地,特意过来请安的!” 叶云水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就不多打扰6郡王和灵芝姑娘了。”叶云水借由子就想走,却是一旁与陈耀冲站了一起的年轻男子插嘴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瞧你们家出来这位表姑奶奶连爷们儿的事都管上了,也不知‘女戒’、‘女训’都是怎么学的。” 这话虽是小声说的,却被叶云水听了个清清楚楚,秦穆戎黑着脸翻身下马,冲着那人便去,6郡王拦了前面道:“二哥别恼,其实人家说的也不乏是实话,小嫂这脾气如今可是涅梁城无人不知。” 这确是在明着说叶云水是悍妇了! 秦穆戎没有答6郡王的话,目光越过6郡王看向那年轻人,却见他扬着脸道:“曹梦逸见过世子爷。” 叶云水忽的插话道:“你就是曹梦逸?” 曹梦逸抬眼道:“今儿出言许是得罪了叶主子,不过三从四德终是女子所向,叶主子一界女流理应崇尚……”陈耀冲连忙打断他的话,“别乱说!”他可知道叶云水的厉害…… 曹梦逸很不屑的看着陈耀冲,“叶主子虽是你的妻姐,又是表姐,可终归是一女子,耀冲却畏如鼠,实在是有失男子气概,祖宗规矩就这般的置于脑后而不顾,大庭广众之下口出狂言,此乃有失妇德!”这后半句说的是叶云水。 一群人跟着指指点点,叶云水一下子成了十恶不赦的泼妇了! 6郡王看向马车内的叶云水,“小嫂莫要介意,梦逸为人直爽了些。” 叶云水如何不明这6郡王和曹梦逸二人是做好的扣儿?就是想找点儿茬逼她下马车,他们好借机对这马车下手……可叶云水如若在马车上,他们是万不敢耍花活的。 秦穆戎手握佩刀,只消下一刻就抽出横了曹梦逸的脖颈之上,6郡王却一直挡在跟前,“二哥,不会为个女人跟弟弟拔刀吧?”他的手挡了秦穆戎的跟前,摆明了跟秦穆戎过不去。 秦穆戎的目光看向叶云水,却得了她肯定的目光。 眉头略松一纹,只消看着叶云水有什么鬼主意…… 叶云水让花儿扶了她出了车篷,站了那车夫的位置上笑着看曹梦逸,“曹御史家的公子果然出口就是仁义道德,可见真是泔水缸里养不出会吐墨水的蛤蟆,不过这话你不配说我,你也没资格说我。”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太后她老人家将我许给世子爷,我就要听世子爷的,”叶云水笑着看向秦穆戎,“禀世子爷,婢妾想砸这‘灵芝轩’,您允不允?” 秦穆戎站在原地未动,6郡王连忙站出来赔着笑道:“小嫂真是爱开玩笑,这好歹是弟弟的地界,您砸了也不合适吧?刚刚梦逸言语有损,给小嫂赔罪,您瞧瞧,不过是想请您和二哥吃上弟弟一杯茶,却引出这么多事来……好人难做啊!” 叶云水抬眼看了看那“灵芝轩”的招牌,“6郡王说的是,这么好的地儿砸了可惜了!”这6郡王还真是一会儿一张脸,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不停的朝着马车打转,好似认定这里面有鬼! 叶云水如今只想哪怕忍了气,打了这6郡王再说! 如今祁善还在马车上,否则就这6郡王这三番两次的挑衅,秦穆戎早翻脸了…… 有事越是不想生事,这事儿却越往上找! 叶云水刚想着就此算了,只要能走就成,就见那曹梦逸在一旁摇头晃脑,一副悲敛天悯的模样念叨着:“如此女子……如此女子啊!内宅女子如此狂妄,规矩何在?何在?” “啪!”的一声!伴随着一声尖叫响起! 曹梦逸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一烫,一道血淋子骇然露出,让他“嗷”的一声叫了起来! 转头一看,却是叶云水手持马鞭,指着他骂道:“看在灵珊的面子上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却不依不饶,我说话的时候轮得着你插嘴?你也不瞧瞧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曹梦逸被抽那一鞭子早吓没了魂儿,“泼妇,泼妇!” “啪!”又是一鞭子,叶云水用力险些鞭子脱了手,“最恨你这种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败类!”叶云水一句话把一群人都给骂上了,明显感觉刚才围观的不少人全都往后退上几步,生怕一会儿鞭子就扫了他们身上! 叶云水早就看这曹梦逸不顺眼,反正今儿是要去安和宫,有太后这尊靠山在后撑着,她怕什么?压根就不该给这群人什么好脸色,都是欠鞭子的主! 6郡王的脸上满是惊骇,没想到叶云水这会儿当街敢出手扬鞭打人?这……这简直是乎了他的想象了! 虽然听说了叶云水举着鸡毛掸子打人,可那毕竟没亲眼所见,今儿算是见识了,可这实在是太……太让他没脸了! 6郡王正不知说何才好,就见秦穆戎越过他拎起地上曹梦逸扔给侍卫,“绑上,带进宫。” 曹梦逸本正是疼的死去活来,一听这话,顿时吓的不知所措,大喊着:“我不去!我不去宫里!” “二哥,小嫂……您看这好歹是弟弟请的客人,您是不是给弟弟个面子……”6郡王没想到秦穆戎要带着曹梦逸进宫,让太后知道了曹梦逸口出狂言,还是与他一起的,他母子俩还想有好果子吃? 秦穆戎直接翻身上马,压根没给这6郡王好脸色。 叶云水看着他这会儿知怕了,皮笑肉不笑的道:“6郡王爷,您好生歇着吧,改日婢妾再来您这‘灵芝轩’……”说着,叶云水把马鞭扔了地上,嘴上抱怨的道:“这玩意儿还是没鸡毛掸子好用!” ……………………………………………………… ps:今儿这第二更稍微晚了些!对不住了!弱弱滴道:求小粉红…… 第二百五十二章险! 第二百五十二章险! 叶云水扔马鞭的时候,路灵芝急躲了一旁,撞了6郡王的身上,又连忙低头认错,快被叶云水吓得魂都丢了,这位可是连瑞蓉县主都敢用鸡毛掸子招呼,何况是她了!。 6郡王抬眼就见到叶云水轻蔑的笑,看着她坐回马车里。 秦穆戎不再搭理6郡王,吩咐王府车队前行,坐下黑马嘶鸣一声,吓了6郡王一跳,闪身之余,王府车队已缓缓前行。 6郡王的脸色黯黑无比,一双毒蛇般的目光狠狠的盯着从他面前缓缓而过的马车,想着叶云水这个女人,他的脸就更是阴沉愤恨几分! 叶云水才不吝他,就算没有这次的事,单是前阵子药膳阁的事,还有要给姝蕙说亲的事早就与6郡王结了怨了!进了马车连忙查看祁善的状况,却见他咬着下唇从那挡板翻了出来,喘着长气道:“别担心,我没事。” 看了祁善包裹着的伤口没有崩开,叶云水才算放了心,刚刚的确太后惊险,好在这6郡王没掀马车的胆子,否则她车里出了个祁善,这事儿就大了!不过6郡王这个仇她是根深蒂固的记下了! “灵芝轩”门面再阔、再华丽那也是窑子,还请她进去?这般侮辱她要是不报了仇,她就不是叶云水了!这次如若不是为了祁善在马车里她才不忍这火气! 心里想着,叶云水咬牙切齿的嘀咕着:“早晚砸了这高级窑子!” 祁善本正在歇着气,听她猛的蹦出这么一句,被唾沫呛的“咳咳”不停! “小嫂,你……”祁善鼓起好大勇气才言道:“别,别总这么直白。” “眯着去!要不是为了你,今儿我肯定砸了这什么‘灵芝轩’!还会受他这气?”叶云水靠了一旁捂着肚子顺着气,“还让我给他面子,进那窑子里去?一个到处勾搭爷们儿的窑姐还跑到我跟前来说三说四的,我能不气?” “那6郡王母子不过是皇后和太子跟前巴结的狗而已,你何必真生气……等我,等弟弟伤好了,一定替你砸了这儿,脾气太大对身子不好……”祁善接过花儿递来的杯喝了两口水,忍着身上的疼,心里……酸涩,也疼。 叶云水看他虚弱无力的也不多说话了,让他好生出来歇上片刻。 这一会儿马车加快了度,秦穆戎骑马护在跟前,可叶云水却现侍卫们的动作变了,各个手扶刀柄,似是随时随地尖刀出鞘,看来秦穆戎也因刚才那事儿恼了! 这一路上与秦穆戎打招呼、拦下说话的人不少,可几乎没等近秦穆戎的身,就被侍卫们给挡了回去,秦穆戎板着那一张冰山脸,吩咐着侍卫,“把那个姓曹的挂了队伍之,无论是谁来了一概不见,如若有冲撞者全都绑了带走!” “是!”侍卫们声如洪钟,吓了一旁意欲靠近的全都退了后,特别是看到曹梦逸那一副凄惨模样,心里都忐忑的不敢上前了。 消息传得比马车行进的度快,这么一会儿功夫,整条街道的人都知刚刚在“灵芝轩”门口生的事,叶云水执马鞭打人,世子爷绑了曹御史家的公子挂了队伍头当旗杆,6郡王颜面扫地…… 听了这些消息的都接了令全部撤了回去,谁也别再招惹秦穆戎了,笑话,连六皇子6郡王都吃憋了,其余的人还想得了什么好处不成? 许是因刚刚的事太过震撼,这一路行至宫门都未再出现什么差错。 现在要面临的就是如何能安稳的带祁善进了安和宫内了…… 皇宫门口,王府的侍卫队伍停在门口,秦穆戎翻身下马,虽这御前侍卫统领与他相识,可出示证明身份腰牌也不能免,叶云水拿出太后赏赐的玉牌递上,那统领立即上前请安,“卑职给世子爷、叶主子请安,太后已有吩咐,叶主子的车在这儿不用详查、不用换轿,卸了马匹,卑职们推车进内宫!” 叶云水心里松了口气,心里略微安慰的看向了秦穆戎,秦穆戎把曹梦逸交给了御前侍卫,又吩咐王府侍卫在外候着,自个儿翻身下马,花儿等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不允跟进,只能下了马车在外等着。 秦穆戎吩咐完了事儿之后朝着侍卫统领抱拳谢过,“那就辛苦弟兄们了!” “世子爷不用客气,这是卑职职责所在!”御前侍卫统领还了一礼,便吩咐其他人上前卸马车,绑上两道粗圆木,一行八人扶着马车向前推去… 秦穆戎的佩刀在宫门口已经卸去,此时行在马车前端,虽是进了皇宫,而且有太后懿旨在先,可叶云水的心里总有那么点儿不安定的感觉。 祁善的脸上也多了一分紧张,叶云水摆手示意他先进了那挡板之下,祁善也知这会儿不能放松警惕,便窝身进去,叶云水自个儿坐了挡板透气的地儿前面,旁边是一个大迎枕,她靠了上面,将身后遮的严严实实,旁边还有一堆大小的盒子,都是叶云水要给太后用的药,特意里三层外三层用锦盒包了,外面放上无关紧要的药,里面才是她为太后治病用的猛药。 一道又一道的宫门,停停走走,走走停停,每过一道宫门叶云水的心就揪紧一次,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就在马上就要到安和宫时,车又停下,却是路遇了皇后娘娘的仪仗。 叶云水的心里一惊,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在这儿出现?这里可不是她的“凤仪宫”! “参加皇后娘娘!”秦穆戎等人先后行礼。 叶云水撂了车帘子欲下车行礼,却见皇后正笑着看她,言道:“你还是安心坐着福一福全了礼就算了,太后都舍不得让你下车换轿子,本宫如若让你行大礼,回头她老人家怪罪下来,本宫可受不住。” 叶云水听这话更是要下车行礼,不过却没有叩拜,只是行了福礼,“太后和皇后娘娘心疼婢妾,婢妾却不能不守规矩。” 前几天秦穆戎刚打了瑞蓉县主的姑爷,叶云水这话听着让皇后娘娘心里更是憋屈…… “这小嘴可真是会说话,难怪太后她老人家专宠你一人,把我们这些上赶着巴结的全都扔了脑后了!”皇后娘娘似是解释的言道,“乐贵人有了喜脉,本宫正欲去安和宫探望一番,既是遇上了你们,就一同前去吧。” 乐裳有喜了?叶云水得了这消息还真是惊诧,她才进宫多久……看来明启帝还真宠她! “婢妾恭喜皇后娘娘,只是婢妾怕车颠簸,行进的慢一些,皇后娘娘不妨先行。”叶云水当然不愿跟皇后一起去,不然进了安和宫内,祁善怎么下车? 皇后娘娘脸上带笑,“本宫又不急,不如你与本宫同乘,坐那车上也不舒适……” “婢妾这等身份怎能与皇后娘娘同乘凤辇,实在是折杀婢妾了!”叶云水连忙推脱,秦穆戎在一旁看着,这却是不好上前插嘴,否则更容易引起皇后的怀疑。 皇后娘娘笑着挽她,“本宫也是想与你亲近亲近,说起来本宫年岁也不小了,生育了一次后就落了不少毛病,近日身子也总不爽利,宫内的太医们没少为本宫的身子骨费心,可他们终究都是男人,不如女人更了解女人,本宫早就有心思像你讨教一二,今儿遇上了可不能放过你,不然进了安和宫内,太后她老人家对你爱不释手的,可舍不得把你借给本宫。” 说着,皇后娘娘话锋一转,“与本宫同乘凤辇你怕逾越也不怪你,那本宫就与你同乘这车好了!” 叶云水险些气吐血!这皇后娘娘明摆着挖坑给她跳,她却还只能眼睁睁的跳进去不能拒绝!看来今儿所有人都盯了这车上,刚刚那股不好的感觉这会儿算是明了,原来这宫里也有人等着! 皇后娘娘出言,就算是秦穆戎也不敢有违逆,何况叶云水了? 叶云水无奈的看向秦穆戎,见他也是一脸铁青强点头,叶云水得了他的信儿只得再婉言劝道:,“皇后娘娘乃是凤体,坐婢妾这车岂不是屈尊了您?” 叶云水无力的推脱,却见皇后娘娘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怕什么?本宫都不介意,难不成你还舍不得不成?”说着,两个嬷嬷上前扶了皇后娘娘上车,叶云水只得跟了上去,率先把大迎枕和那些盒子包袱的放了挡板之前,“太后她老人家说要吃婢妾亲手做的药膳,这才预备了材料进来……” 皇后娘娘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马车,嘴上漫不经心的回道:“这可真是好,回头本宫也赖了安和宫蹭一顿,沾沾太后的福气!” 叶云水苦着脸挤出一丝笑,皇后娘娘的目光总是落了身后的挡板处,似是只有那个地儿恐是能藏个人,可看着那一堆给太后用的物件,她也不好命叶云水挪开……只想着这车是否有什么玄机。 叶云水坐的地儿正是给祁善留的通气儿的地方,她只得欠了欠身子,给他留点儿能呼吸空气的地方,心里却在期盼着快点儿到安和宫,否则祁善不被伤口疼死,也得被憋死……叶云水心中默默祈祷着祁善千万不要出声……千万不要出声! …………………………………………………… ps:第一更送上了哦!粉红票呀呀呀呀呀~~~~ 第二百五十三章惊! 第二百五十三章惊! 往安和宫这一路上,叶云水嘴上喋喋不休的与皇后讲着养生之道,心里却是不停的打鼓。 生怕祁善一时忍不住出了什么响动,那可就遭了! 皇后虽是听着,可显然心不在焉。 叶云水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大上几分,一会儿碰得喝水的杯子叮当作响,一会儿又弄的盒子乱滚,手忙脚乱个不停,让皇后的眉头紧皱着。 “瞧婢妾这笨手笨脚的,总是出差错……”叶云水笑着收拾着盒子杯子,就怕祁善一时没忍住出声响,索性她就拉下面子来折腾吧……他万一有个响动也遮掩一二。 皇后看着叶云水满脸不悦,本是坐惯了凤辇,却挤了这小车上,这前后左右又摆了这么多的物件,自是不舒坦,叶云水还折腾个不停,不大一会儿皇后就没了耐心了! “怎么这么爱乱动弹,怪不得你们府上的王侧妃每次来都说你是个好动的,这怀着身子都不消停。” “婢妾就这性子,投其所好,世子爷说他不喜欢呆的跟木头似的……”叶云水笑着回话,脸上带着娇羞神色,看的皇后无力的叹气。 皇后看了半晌后面那挡板,叶云水又放了靠枕在后面,“这车不比您的凤辇,您靠一靠。” 看着叶云水满脸的孝敬,皇后点头靠了后面,叶云水脸上陪着笑,心里只盼着早点儿到! 车行至安和宫,黄公公在正殿门口等着,见皇后的依仗也跟在后面,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转瞬便换上了笑容。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黄公公上前扶了皇后下车,“您怎么坐了这车上了?” “路上遇见叶侧妃,想与她亲近亲近,她又不肯与本宫同乘凤辇,就只好本宫蹭了她的车了……”皇后这一路被车颠的腰酸背疼,扶着嬷嬷的手看着黄公公,“叶侧妃真是受宠,太后还命了你在这儿候着……” 黄公公连忙道:“昨儿世子爷回太后说辰初到的,这会儿都快巳时了,太后等急了才命了老奴出来!”说着,黄公公转身扶叶云水下车,叶云水指着车上道:“太后吩咐要的物件都在车里,您直接拉了后面去吧,别少了材料,不然药膳可做不成了!” 黄公公听她这般一说便立即明白,“您放心,一定不会有差错的!” “把车推了后面儿去再搬东西,别在这儿声响太大影响太后休息。”黄公公说着就吩咐小太监把车推走,皇后却是吩咐着她自个儿的嬷嬷道:“去瞧瞧都是什么材料,回头咱们也学着弄一弄。” “皇后娘娘若想用,婢妾写了方子与您就是,何必还派了嬷嬷去看。”叶云水在一旁插话,黄公公附和道,“叶主子说的是,别回头嬷嬷们不知是何物再给认错了,那可就出大事了!” 皇后若有所思的看着黄公公,“你说的也对!” 秦穆戎怕有突变,与皇后和叶云水言道:“已经是迟了,还是先见太后吧,莫让她老人家等急了。” 皇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车,几个嬷嬷站了外面没动弹,显然得了皇后的令盯着那车到底有何端倪,叶云水跟着秦穆戎往安和宫的正殿里去,回头看到黄公公投来让她放心的目光。 叶云水长舒一口气,人,她总算送到了! 心思刚这么一落,就听得外面一声巨响! 是四个小太监推车往后殿去时,其中一个太监不知怎的忽然摔了,那车一边不稳直撞了一旁的花坛上! 唏哩哗啦的一阵响,那车轱辘歪了不说,整辆车都倒了! 几个挡板落下,里面的物件往外落…… 皇后娘娘听了那巨响转身就往那方向走,秦穆戎和叶云水脸上震惊不已,连忙追了出去! 千万不要出事啊! 叶云水几人刚到门口,就看到祁善龇牙咧嘴的在那车边上站着,身上沾了不少土,几个小太监跪地瑟瑟抖,吓的不敢出声。 叶云水心里咯噔一下子,还是出事了…… 皇后愣了一分,目光转向了秦穆戎和叶云水,似是在等着他二人解释。 叶云水心思一转,“嗷”的一声尖叫,抓了秦穆戎的胳膊躲他身后,哆哆嗦嗦的问道:“爷,爷,那……那是小公爷吗?” 秦穆戎顿时反应过来,安慰着她道:“别怕,是祁善。” 说着,秦穆戎又满脸恼色的斥责祁善道:“不是说了一会儿见了太后再出来的,你这会儿跑出来吓坏了皇后娘娘和叶侧妃,成何体统,越来越没规矩了!” “小公爷,没死?”叶云水满脸惊诧,故作不可置信的从秦穆戎的背后稍稍探头,朝着祁善看去。 “呃……参见皇后娘娘,见过二哥、小嫂。”祁善连忙给皇后行礼,又是一脸委屈的与秦穆戎几人说道:“刚得了你们来的信儿,我就从后殿跑了出来,也不能总在床上躺着,岂不是成废人了?那小太监不知为何忽的摔了撞了我一下,我还不知怎么回事呢,你们就出来了……” 皇后的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几人做戏,冷哼的道:“你们都当本宫是傻子不成?都在撒谎!祁善就是躲了王府,躲了叶侧妃的院子中,刚刚他就在那马车上!” “皇后娘娘,我可一直都在宫中养伤,您还是莫要污了二哥和小嫂的名声才好!”祁善连忙解释,却只得皇后一声冷笑,“白的都能说成黑的,不愧人人都说叶侧妃伶牙俐齿了!” “皇后娘娘这可是冤枉婢妾了,刚刚您也坐了车上,您也没见着小公爷,为何这会儿如此说婢妾……”叶云水满脸的委屈,眼眶一红险些掉了眼泪出来!这会儿能装就装吧,打定主意不承认了! “本宫就是被你个刁妇给骗了!”皇后转头问那几个小太监,“你们都说说,小公爷之前就在安和宫内?还是刚刚从马车上摔出来的?” 小太监哪知是怎么回事?又是皇后娘娘问话,自是不敢回答,吓的筛糠了一般,“奴,奴才不,不……” “话都说不利索,都拖出去打死!” 众人转身,却是黄公公扶了太后站在正殿门口,丫鬟婆子们赶紧的抬了坐榻出来,太后稳稳的坐着,脸上却是掩不住的虚弱! 叶云水心里一松,有太后在,皇后恐怕兴不起什么风浪了……只是无论是太后还是祁善,这身子骨恐怕都坚持不多一会儿! 祁善的两条腿已经有忍不住打颤的哆嗦了…… 一群侍卫拉着那几个小太监就要往后拖,皇后脸色一怔,“太后,小公爷就是从那车上下来的……” 叶云水目光看向太后,生死一刻,都在此时,只要太后否认,皇后就算说出大天来也无济于事! 太后嘴角冷笑,“在那车上?” 皇后连忙福了福身,“那些小太监可以作证,臣妾的嬷嬷可以作证!”说着,皇后看向刚才留在院子里的嬷嬷,那两个嬷嬷立即上前,“回太后的话,老奴亲眼看到小公爷是从那车上掉下来的!” 皇后看向叶云水,目光中隐隐有着兴奋和得意。 太后冷着脸子,爱答不理的看着跪地回话的嬷嬷道::“什么时候这院子里听皇后的话行事了?哀家让你们说话了?” 皇后连忙解释,“臣妾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怕有人想浑水摸鱼,污了太后的眼,污了王府的名声!如今外面都传叶侧妃与小公爷……” “闭嘴!”太后怒斥,“这话也是你一个当皇后的人说出口的?母仪天下之人,不为大局所想,揪着点儿私怨没完没了的纠缠,这是一个身为皇后之人应做的事吗?祁善一直都在哀家宫中,怎么会跑了那车上?几个狗奴才,冲撞了哀家的侄孙,还想推脱责任?还不都拖出去?”太后冷眼吩咐着人,那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狠厉! 听了太后这话,皇后整个人都愣了,“太后……臣妾真的是看到……” “闭嘴!”太后吩咐着黄公公道:“去前殿请皇上来一趟,哀家倒是要问问,哀家如今说的话有没有用!” 黄公公得令而去,叶云水心里算是松了口气,只是看着站在一旁躬身竖立的祁善有些挺不住了…… “小公爷,受伤了吗?”叶云水这般问不过是在提醒着太后和秦穆戎,祁善要挺不住了! 太后冷着脸看祁善,“哀家不让你出来,你非出来捣乱,身上的伤还未好,出来招灾惹祸的!太医呢?快点儿给他瞧瞧,别又了高热!” 说着,小太监连忙宣人传太医! 皇后冷眼看着,满是不忿和不甘,只想着太医来时再问一番。 不大一会儿,便有一个华太医匆匆跑来,给太后、皇后等人行了礼,便到了祁善跟前,“小公爷您又乱跑……您的伤还不能下地呢,快随卑职回去吧,一会儿崩了伤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回头太后怪罪卑职不尽心尽力,卑职已经因您连被罚了一年的俸禄了……” 太医的话一出口,皇后险被气昏过去,叶云水隐隐有些兴奋,果真姜是老的辣啊,严丝合缝,半句话都不差!太后的城府可真不是一般的深…… …………………………………… ps:第二更送上……祁老幺成功送到,幽怨的道:“桃花眼没光彩啦,大家快给点儿粉红票啊!” 第二百五十四章训! 第二百五十四章训! 祁善知这一切都是太后安排好的,连番向太后告罪。 太后又象征的指责几句,便让他赶紧跟着太医回后殿去。 祁善站的太久,这一转身,头昏的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叶云水心里一紧,身体微微前倾靠在秦穆戎身后,秦穆戎的手攥了一下拳。 太后急切的道:“用哀家的软辇抬他走,这个不省心的!” 小太监们连忙抬了祁善就往后殿跑,太医向众人行了礼紧跟其后,一行人是轻车熟路,祁善就应住了那边一般。 皇后看不出任何破绽,心里只有愤恨不已,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中满是恼意,悔不当初坐了那车上时没有掀开挡板看上一眼!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如今有太后在,她纵有千万条证据也不敢再轻易出言,只等着明启帝来后再周旋一二,瑞蓉县主可找她哭了多少次,皇后自个儿心里也是憋屈,自己母仪天下的皇后身份居然不能为亲妹子治个人……她这皇后当的还有什么劲? 要说最希望太后死的人其中就有皇后,这些年她虽身居凤位,可后宫掌权之人却是太后,她下的令太后一句话就驳回去! 即便向明启帝诉苦也无济于事,皇后这些年日子过的甚是憋闷,也只有这两年太后身子骨没那么硬朗了她才逐渐接手些后宫事务! 这老太婆怎么还不死!皇后脸上陪着笑,心里却是阴狠之极,因恨太后,把叶云水也连带着恨了心里,这个让她颜面扫地的女人,她早晚要收拾了! 祁善随着太医离去,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太后转身欲回正殿,皇后欲叫她跟前的嬷嬷起来,刚给太后回话,这会儿仍跪了地上。 “在哀家面前还胡言乱语,掌嘴五十,撵到浆洗上去,”太后忽的停步转身,若有所指的看向皇后,“哀家老了,不愿太多杀孽了……” 皇后脸色一僵,那可是她的陪嫁嬷嬷…… 这会功夫,门口唱道:“皇上驾到!” 叶云水站了秦穆戎身后,低头恭迎,明启帝阔步而来,脸上却是一片无奈之色,想必黄公公这一路上也说了大致的情形。 “儿子给母后请安了!”明启帝一直自诩为天下第一孝子,在太后跟前只以儿子自居,鲜少称朕。 “参见皇上。”其他人给明启帝行了礼。 明启帝抬手让众人平身,太后看着他言道:“镇国公已薨了,即位之人皇上快些定了吧。” “这事儿全凭母后的意思……”不是祁言就是祁宏,一个是皇后外家,一个是文贵妃娘家,明启帝早就想定下人选,免得这二人整日的在他跟前吹风。 太后看着皇后扯了扯嘴角,“哀家的意思是祁善。” 明启帝一愣,刚只听黄公公说了皇后因事与太后意见不合……转头看去,却见皇后的脸上甚是难看。 太后正言道:“祁善一直在哀家宫中养伤。” “母后……”明启帝惊住了,他转头看向秦穆戎和叶云水,这会儿自然明白皇后希翼目光的涵义。 明启帝的脸色不太好看,却强忍着试图心平气和下来。 太后只是继续言道:“言寡尤、行寡悔,皇上不觉这一番周折之后,祁善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明启帝抬头正见太后那明锐的目光闪动,心中豁然幡醒,长叹一口气。 太后由着秦穆戎把祁善救回藏起来,就是要逼着镇国公府闹,祁言、祁宏闹腾的那一出之后才有太后下懿旨,承爵不做官,不降等,而无论是祁言还是祁宏任一承了爵位,太后一闭眼,镇国公的爵位又成了外戚的臂膀,明启帝依旧摆脱不掉外戚日渐强大的政局弊病。 唯有祁善承爵,才能打破现在这个格局…… 承爵不为官的先例一开,后续各公候之家必定要依此行事,明启帝才是去了一大块心病。 祁善不能死! 而这一切都是太后预料到的!预料到祁善失踪,皇后和文贵妃二人势必争的头破血流,两家势必在此事上推波助澜……而太后一闭眼,这两家外戚的势力定会如洪水猛兽一般,高调崛起,明启帝往后十年的时间都要分出心思纠结在外戚的这件事上!他还有几个十年? 动一而牵全身,利益牵扯实在太大了……他不想把外戚抄家灭族,落一个寡薄之名,那就要想办法架空他们手中的权,太后这是在为他指一条明路! 明启帝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悔,连忙回太后的话:“母后教训的对,此事是朕狭隘了!” 皇后倒吸一口冷气,只觉明启帝对太后是违孝…… 太后见明启帝明白她的意思,又转身看向皇后:“你贵为皇后,凡事不顾大局,只想蝇头小利,你乃是天下之国母,不要总把自个儿想成是奉国公府的姑奶奶!整日只想着与几个妃子争宠斗心气,空有母仪天下之名,没有母仪天下之度量,如此鼠目寸光,哀家如何放心将后宫交付与你?” 太后句句狠厉,却说得皇后半句都无法辩驳,明启帝此时也觉太后的话深有道理,“皇后要仔细听从母后教诲,也别辜负了朕对你的一片信任。” 皇后被太后和明启帝连番批训,脸上火辣辣的烫,心里早被愤恨填满……空有母仪天下之名也是因她无母仪天下的权,只有太后死了她才能真得感受到一个皇后母仪天下的威仪。 太后嘴角轻撇,她自是知道皇后听不进去这些,明启帝却未多注意此事,问起了祁善的情况,“听母后说他养伤,如今在何处?” “就在后殿内,”太后抬眼看了一眼秦穆戎,继续与明启帝言道:“你想知道什么问慕戎吧,云水陪哀家回寝殿,哀家想用你做的药膳!” 叶云水做低伏小的半晌,这会儿连忙上前扶着太后,黄公公在一旁道:“叶主子您扶好自个儿就成了,孝敬太后的事老奴代劳了!” 明启帝和秦穆戎目送太后等人离去,不约而同的对视,秦穆戎把事先编好的段子与明启帝娓娓道来,皇后在一旁思绪纷飞…… 寝宫之中,太后躺了病榻之上,叶云水连忙吩咐人准备药! “哀家不中用了!”太后刚才硬撑许久,这会儿说话已是虚弱无声,黄公公已是把叶云水带来的所有的物件都准备好,叶云水拿出其中几样,又从怀中掏出最主要的一味药全部研磨,“少量的用一些,饮食上口味比往常重点儿,另外要多食豆类和瘦肉。” 叶云水想了几个含钾高的药膳方子,心力衰竭之人用了猛药必须多饮水排尿,却会因此而流失大量的钾,必须从饮食上补。这原理叶云水只是自己明白,与太后只能以她听得懂的方式说明。 “黄公公仔细记着,哀家如今是记不住了!”太后有气无力的吩咐着,颇有着昏昏欲睡之态。 叶云水把每日用药的次数、饮食上要注意的事项都与黄公公说了三遍,黄公公竖着耳朵听着,生怕错漏个一星半点儿,叶云水言道:“婢妾隔上十天半月就来一次瞧瞧,不过要生产的功夫却是只能靠您了!” “老奴都记下了,叶主子放心!”黄公公反复的念叨着,也知这些事不能留下纸张字据,以免将来惹出是非! 不大一会儿,太后的药已经煎好了,来送药的是一个小太监,黄公公连忙道:“这是老奴收的义子!”言外之意是心腹之人。 叶云水点了点头,接过碗一口接一口的为太后送药。 用了整整一碗,太后疲惫的睡去,叶云水靠了一旁歇着,黄公公叫来了小宫女为她捏腿,“……您今儿累着了,让她给您捏捏。” 叶云水也不客气,今儿一大早出门到现在一直都提着颗心到嗓子眼,这会儿算是刚落了自个儿的肚子里,歇下来才现她的脚后跟都已经麻了,小宫女的手劲正好,叶云水赏了她个小银裸子,小宫女笑着接了赏赐,更是卖了力气。 “小公爷的情况如何?”叶云水心里一直想着祁善的伤。 “叶主子莫担心,小公爷好着呢!”黄公公笑着回话,却并未多说。 叶云水没继续追问,本来她和祁善的谣言就传得沸沸扬扬,她再多事反倒是给二人越描越黑了……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太后才缓缓醒来,整个人的状态比之前要好上一些。 叶云水问了太后的感觉,却见太后笑道:“哀家挺得住,多亏了你。” “婢妾心里不安。”叶云水却是说着实情,太后早晚会有那么一天,可到时如若有人知道了她给太后私自用药,恐怕陪葬的第一人就是她了! 太后如何不知叶云水的顾虑? “生生、死死,那些恩恩怨怨,哀家都带了棺材里去!”太后似是安慰的看着她,“哀家歇这一会儿感觉不错,等着用你的药膳了……黄公公,带她去吧。” 黄公公领了命,叶云水随着退下,心中却对太后的话想不通透…… …………………………………………………… ps:今儿滴第一更,哦也哦也!求粉红票票!琴老巫婆念咒ing~~~~ 第二百五十五章损! 第二百五十五章损! 搭着黄公公的手,叶云水到了寝宫后的一排房子跟前。 这是安和宫内的小灶房,旁日用于为太后煎药、熬汤之类的轻活计。 一排宫女嬷嬷等候叶云水的差遣,叶云水只是说了方法,全由那些嬷嬷宫女动手,黄公公陪了她在一旁歇着。 “黄公公近日身子骨如何?”叶云水知黄公公还有后话,率先提了个话由子与其攀谈。 “用了叶主子的方子,觉得浑身上下都爽利多了,老奴还未给叶主子谢恩!”黄公公说着就要拜,叶云水扶了一把,笑着道:“您与我还客气什么!” 黄公公满脸堆笑的起身,“叶主子是心善之人,无论外人怎么传您,那都是她们的错儿,您做得对!” 叶云水知他在说自个儿打人的事,“我性子一急,也只能那么办,一人总说不过那么多张嘴!” 黄公公拉了叶云水到一旁,“太后让老奴给叶主子带句话,您呐,自个儿可要抓紧时间了!”说着,黄公公朝着一个屋子努努嘴,叶云水顺着那方向看去,却是灶房的烟筒口下面。 那门口坐了一个女人,一身素衣白服,长垂腰也未束起,目光空洞无神,脸上苍白无色,如同蒙上了一层冬日的霜。 叶云水心头一紧,这女人……不是那进宫侍疾的刘皎月,还能是谁? 叶云水忽的明白太后的话,太后让她抓紧时间,是在说她的位分!无论怎么得宠,她也是个侧妃,在寻常百姓眼里是高不可攀的贵人,可在王侯之家却是低人一等。 太后依旧让她争,叶云水有太后做靠山也能争……可也要肚子里这个是儿子才行啊! “太后她老人家洪福齐天!”叶云水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这话似是自言自语,但黄公公却听了明白,脸上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低头给叶云水拜了下去,“叶主子,老奴得给您磕一个!” 叶云水无妨是说太后一时半会儿不会闭眼,如若太后闭眼辞世,安和宫内的太监宫女们下场都好不了,特别是这黄公公,太后跟前伺候了一辈子,宫闱秘事知道的太多,就算太后没那么狠心带了他们进棺材,皇后也不会放过他们! “如今要看她老人家用药的反应……我会盯着的。”叶云水得了太后这嘱咐,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黄公公掩饰不住的激动,对叶云水更是殷勤了几分。 叶云水目光瞧向刘皎月,起身往那走去。 一直到叶云水走到她跟前,刘皎月才缓缓的抬头,语气淡淡的道:“你来看笑话的?”她的目光落在叶云水的肚子上,“你生不出儿子的,净空大师说过你是妖孽……” 叶云水听她的话只是轻笑,“生不生得出也不是你说得算。” “你成不了正妃,一个皇商之女,哼,纵使你父亲是个四品医正,你也翻不起风浪!其实你也挺悲哀的,什么都挺好,就是出身太差……”刘皎月的目光忽然露出凶狠,“皇上和皇后是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女人成正妃的!就算我死了,你也要一辈子都给我的牌位叩拜,一辈子都胜不过我!” “孰胜孰败,你心里清楚,而且我能否成为正妃也不劳你操心,我要是你的话就想想怎么趁着临死之前过得乐呵些,免得生前留的遗憾太多,成了怨鬼。”叶云水觉得刘皎月歇斯底里的模样很可怕,而且到现在她都未明白,她一辈子执着追求的身份不是她想要的! “贱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刘皎月目光狠呆呆的盯着周围看着她的宫女嬷嬷,恨不能上前撕了叶云水一般。 “我只问你一个事。”叶云水走上前,“上次我进宫,指使小宫女寻我,又对我下手的是不是你?”叶云水始终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不是刘皎月那就是秦中岳! 刘皎月一怔,哈哈大笑的道:“就是我,你又能如何?你掐死我?打死我?这儿是皇宫,可不是你的院子,上次没弄死你,算你命大!贱人,你早晚不得好死!” “真是幼稚。”叶云水淡笑着转身离去,她心中已有了答案。 刘皎月看着她的背影追了两步,就被两位嬷嬷给拽了回来,满脸不甘,怨毒……自怜、自叹…… 那个人绝不是刘皎月。 叶云水心里笃定,上一次派小宫女袭击她的就是秦中岳。 本来黄公公提那一句她不敢肯定,但是经她再一次确认,她已经知道那人绝对是秦中岳。 如若是刘皎月的话,她上来就会直接咒自己不死,而不会说那一堆废话。 秦中岳为何要这么做?就算他污了她,他二人谁也得不到好…… 黄公公一直陪着叶云水跟前,也没出言打扰她思考,直到给太后做的药膳出了炉,叶云水上前调味,又让人先验了毒、试吃之后才端进寝宫,送去太后的跟前。 明启帝和秦穆戎也在,唯独少了皇后一人。 叶云水奉上药膳,欲亲自侍奉太后用膳,明启帝则接过去,“朕尽尽孝心,亲自侍奉母后用膳。” 太后没有拒绝,秦穆戎给叶云水使了眼色,她退了他的身后。 直到太后用过膳后,秦穆戎起言告辞,带着叶云水出了宫。 到了宫门口,秦穆戎没有骑马,而是与叶云水一同坐了马车。 叶云水的那辆车在安和宫被撞坏,明启帝赏了她一辆,宽敞、舒适,不过却没地儿**了…… “爷……”叶云水疲惫的靠在他的肩膀,她想起刘皎月,想起秦中岳,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怅然,“太后要婢妾抓紧时间。” 秦穆戎将其搂在怀中,“有爷呢,你怕什么。” 叶云水抬头看他,没精打采的,秦穆戎轻啄她的额头,“等你生产过后,爷教你骑马。” “不想回府,您带婢妾去别处转转吧。”叶云水的双手在自个儿的肚子上不停的摩挲着,怎么还分辨不出男胎女胎?这却是让她很抑郁的一件事…… 秦穆戎拍拍她的脑袋,探头吩咐侍卫道:“往‘灵芝轩’去,另外派个人提前告诉6郡王,爷要去砸‘灵芝轩’,让他躲远点儿,别磕着碰着的再赖上爷。” 侍卫二话不说,快马而去,叶云水瞪圆眼睛看着他,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秦穆戎反倒是一脸淡定,“怎么谢爷替你出气?” “小公爷还说替婢妾砸了这‘灵芝轩’。”叶云水嘟着嘴的道:“您还跟婢妾讲条件。” 秦穆戎搂紧她,狠狠的咬了她的嘴一口,“你是爷的女人,受了欺负自是爷替你出头,哪由得旁人出面,往后再说这种话,看我不收拾你!” 叶云水挨了一口,眼睛瞪的像铜铃似的,“爷是吃醋了?” “我……”秦穆戎被问的一愣,随即黑着脸道:“往后只能想着爷,不许你想别的男人!” “父亲也不行?”叶云水揶揄道。 “不行!” “兄弟也不成?” “不成!” “以后有儿子也不行?” “儿子有奶娘!”秦穆戎捏了捏她白皙如玉的小脸蛋,“甭打趣爷,你得记着心里头!” 叶云水笑眯眯的搂着他脖子上前狠亲了一口,“那爷记得替婢妾好好教训一顿那什么路灵芝!婢妾看着就讨厌!还有以后不行叫‘灵芝轩’,灵芝乃是药中之宝,哪是她们这等烟花之地叫得的!” 秦穆戎脸上露出几分满意,而这一会儿功夫,已经到了那“灵芝轩”的门口。 马车停在对面,秦穆戎刚翻身下车,就见6郡王颠颠的跑了过来,气呼呼的道:“叫你一声二哥,还真当自个儿是个料了,你今儿要砸了我的‘灵芝轩’,我跟你没完!” 秦穆戎只瞄了他一眼,朝着侍卫一摆手,“砸!” 二十个侍卫顿时冲进“灵芝轩”,里面一阵鸡飞狗跳的尖叫声,唏哩哗啦乱响,一群侍女们争前恐后的跑了出来,还有些男客边系着衣衫边跑边骂:“娘老子的,谁他**惹老子扫兴……我要你quan家……” 话音戛然而止,看到6郡王一脸铁青的跳着脚指着骂,一旁站着的秦穆戎正云淡风轻的笑。 马车里隐约能看到一女眷的身影,却是一脸喜色。 庄亲王府的人不能惹啊! 顿时各个都把骂娘的话憋回了肚子里,心中不忿也只能忍了! 不大一会儿,那路灵芝就跑了出来,哭的是梨花带雨,凄惨无比,“郡王,您快去瞧瞧吧,屋内没一处好地儿了,连您亲自作的画都被撕了,几位公子都被打了,正嚷嚷着要奴家的命呢,奴家活不了了……” “秦穆戎!”6郡王的脸铁青一片,俨然就是点着了的炮仗,“你欺人太甚!快让你的侍卫撤出来,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秦穆戎挑了挑眉,“随便。” “你……”6郡王吩咐着自个儿的侍卫道:“给本王去叫涅梁府尹,让他快些带着人来!”转身又吩咐着他的侍卫仪仗道:“都傻子吗?快去给本王拦住那群狗奴才!” ……………………………………………………………… ps:呜呜呜……琴律满心期盼老公给情人节礼物,却是十注双色球彩票!还美其名曰有创意,我不活了我! 呜呜呜……你们给点儿粉红票安慰下吧~~~ 第二百五十六章善! 第二百五十六章善! 6郡王的侍卫依仗是不顶用的,几个贴身侍卫倒是好手。 可即便如此,也不如跟着秦穆戎出生入死、刀光剑影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侍卫厉害。 基本上一脚放倒一个,没一盅茶的功夫,6郡王的侍卫就被扔了一堆儿,全都爬不起来。 6郡王怒气攻心,急的在原地转圈,哆嗦着险些气的背过气去。 秦穆戎一脸正色的道:“好歹是个皇子,我要是你,可不敢承认这产业是自个儿的,你是堂堂的6郡王,怎能与一卖笑的*子为伍?惠妃娘娘可丢不起这人……我砸了这是帮你尽尽孝。”说着,秦穆戎又吩咐道:“都别手下留情,这地儿不是6郡王的!” 6郡王气的的脸都快抽了,叶云水坐了马车里忍不住大笑,秦穆戎犯起坏来可是更阴损啊! 砸了人家的地界还说是帮人尽孝,特别是配上秦穆戎那一本正经的表情,更让人气的血脉喷张! 在气人这项技能上,叶云水自愧不如! 秦穆戎似是听见马车内传出叶云水忍着爆笑的声音,回头瞧了正透过小窗往外看的叶云水,难得的露出一丝坏笑,让叶云水看得有些傻了……他?他是在笑? 秦穆戎跟叶云水正眉来眼去,却是气坏了6郡王,那路灵芝爬了马车跟前,跪在地上道:“叶主子慈悲,赏奴家一条活路吧,奴家就指望这‘灵芝轩’活下半辈子,如今砸的如此破烂叫奴家生不如死……您慈悲,劝劝世子爷,饶奴家一条生路!” “先前不是说我不守妇德?男人的事也管么?如今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看着就是,世子爷说东边我就往东边看,世子爷说西边,我就往西边看,免得被舌头长的说我坏了祖宗规矩……”叶云水慢声细语的说,可那“灵芝轩”里却是砸的热闹,秦穆戎刚才了话,这会儿杯碗碟盘、古瓷玉器是唏哩哗啦的碎,每响一声那6郡王的心就疼上一分,可人手不够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只恨那涅梁府尹还不带人来! “二哥,祖宗,我求你了,快停手吧!”6郡王眼巴巴的等涅梁府尹不来,也知这贼心眼儿的许是躲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这般砸下去,他可是连个渣滓都不剩了,只得拱手作揖的求秦穆戎住手。 “不过是个门面而已,按说你6郡王都懒得抬眼皮夹一下的,怎么这般心疼了?旁日里耍钱输的银子都能买上几个这样的地儿了。”秦穆戎皮笑肉不笑的,看的6郡王却是脸更黑紫一分,“弟弟错了,弟弟赔罪还不成?” “难不成……你这儿还另有玄机?”秦穆戎抬了抬眼,对这“灵芝轩”倒多瞧了几眼。 6郡王低声道:“二哥,弟弟已经如此低三下四了,明人不说暗话,也别真的撕破脸皮!” 叶云水看着路灵芝那一脸晦暗焦急的神色,便知这“灵芝轩”绝非只是一个烟花玩耍之地……看来,秦穆戎事先是知道的。 听了6郡王那般话,秦穆戎却是板着脸冷言道:“砸了你的自是没错,往后缺德事少干,该你管的你管,不该你管的少说三道四给人当狗腿子,下次没这么便宜你!” 6郡王脸上一僵,站了一旁不吭声,秦穆戎给秦忠打了个手势,秦忠立即带着人撤回,秦穆戎踏上马车的前一刻问着叶云水道:“可满意了?” 叶云水莞尔一笑,却是让6郡王和路灵芝二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秦穆戎看在眼里,却是冷哼,“别以为砸了你只为出口气,回头好好琢磨琢磨……另外这修了后不许再叫‘灵芝轩’了,卖肉的起个卖药的名,污了好人的眼……”秦穆戎一边说着一边进了马车,却恨不得让路灵芝一头撞死了去,看着王府大队人马离开,她哭着就扑了6郡王的脚下,“郡王,您得给奴家讨一个公道啊!” 6郡王一脚把路灵芝踢开,“丧门星,嚎什么丧?本王还没死呢!跟他讨公道,我看你是找死!” 路灵芝胸口挨了一脚,连咳不止,又听得6郡王的冷厉之言传来:“滚去告诉你主子,就说这儿被秦穆戎砸了,让他自个儿看着办吧!”说着,6郡王转身离去,路灵芝心头计较一二,连忙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王府的车队行至下一个路口,秦穆戎叫来秦忠,沉声吩咐了几句,眉眼间的厉色才算褪去。见叶云水在侧头看他,才开口言道:“南边大旱,有不少逃荒流民在城外。” 叶云水哪知这等形势?“爷是说,这‘灵芝轩’里头有不少……”流民的女儿被强抓? “是。”秦穆戎知她明白这意思,“给上一把铜钱儿就强行带人了,爷本不想管这闲事,只能算他们倒霉,惹上你这小妖精!”说着,秦穆戎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忽的就见叶云水像触电一样叫嚷道:“太过分了,才给一把铜钱!” 一把铜钱也就二十几个,一两银子能兑上**百个铜钱,人伢子手里买个丫鬟也得个四、五两银子,调教好的十两二十两的,颜色好的直接留了‘灵芝轩’里头当摇钱树……这一转手就是几十上百倍的利,这差的也太多了! “你倒没义愤填膺的指责,只说给的银子少?”秦穆戎对她这反应有点儿惊诧。 叶云水摇头,“恐怕只有一小部分是强买的,一大部分都是衔草的。”男尊女卑,女娃本就不值银子,再赶上流民逃荒的,路上扔的都是女娃,只为省一口干粮保着儿子。如今有人给了一把铜钱,还不赶紧让人领走? 秦穆戎沉默半晌,“流民很可怕……当初我行去西北时,也遇见了流民。” 叶云水瞪了眼睛,难道当初他去西北……是跟着流民队伍走的?他当时可才十岁啊! “想什么呢!好歹爷也是世子,自然有护卫跟着,只是与流民生过几次冲突罢了……自那以后,我才明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施舍一个馒头换来的不见得是感恩,还有可能是掠夺。”秦穆戎的大手敲着她的额头,“懂吗?” “婢妾没那么多善心,婢妾自个儿已经够可怜的了。”叶云水看着他闪动的黑亮眸子,便知他心底想起了王妃,可王妃当初对王侧妃是可怜吗? 秦穆戎搂着她圆滚滚的身子,“刚砸了人家的店面,这会儿装可怜?” “那是爷砸的,与婢妾无关。”叶云水笑眯眯的耍赖。 秦穆戎看着她笑弯的眼,撇了撇嘴道:“丑了。” 如今的叶云水就像个胖瓷娃娃,她本人的身量并不高挑,如今怀了身子,胳膊腿儿胖的像大白萝卜,之前俊俏的瓜子儿脸也胖圆了,杏核眼也胖成月牙了,再加上圆圆的肚子,与身材魁梧的秦穆戎比量一起,就好似他在抱着个球! 叶云水低头看看自个儿如今的身子,气鼓鼓的伸头咬了他脖子一口! 秦穆戎却很无良的笑了,嘘声在她耳边道:“回去换个地儿给你咬……” 叶云水目光一怔,一张脸瞬间红了个透,羞恼的道:“爷太坏了!” 看着叶云水的脸羞红的能滴出水来,秦穆戎忍不住咬了她那红苹果一般的脸蛋,“爷不嫌弃你,胖胖的,抱起来还挺软。” 叶云水气的别过头不理他,只看着外面的景儿,秦穆戎也不吭声,就这般带笑的看着她。 马车行进了王府,秦穆戎在外院下了车,叶云水则回了“水清苑”,这一天她也实在是累坏了…… 进了院子门,叶云水就看到米氏和丫鬟们站了一起,见她进来上前两步福身行礼,“贱妾给叶主子请安了。” 叶云水纳闷她为何会在这儿?爱理不理的道:“怎么没在院子里歇着?” “贱妾上次说要亲自侍奉叶主子左右绝不是虚言,还请叶主子给贱妾一个机会!”米氏说着又福身下去,似是叶云水不应她便不起一般。 叶云水已经疲惫不堪,可懒得搭理她,“今儿你先回了吧,我累了,想歇一会儿。” 米氏一愣,才脸色讪讪的道:“既是叶主子吩咐,那贱妾就先回了,明儿一早再来请安。” “晚点儿吧,太早了我起不来……”叶云水边说着话,已经进了寝房,米氏探头看了几眼也只得退了出去。 杜鹃和墨兰上前给叶云水回了这一日她和秦穆戎不在时生的事。 杜鹃上前回道:“您今儿不在,晌午的功夫,大夫人院子里的派了人来送了些特产吃食,胡总管送了冰敬,冯侧妃跟前的一个小丫鬟还来寻奴婢借鞋样子,逗留了一刻钟才走的。” “对了,前一炷香的功夫,四夫人派了人问您回没回来,好似是四夫人的娘家人来了,想过来见见您,奴婢说您还未归。”墨兰补了一句,“其余的便没什么特别的,除了米小主外,另外三位都没来。” 叶云水忍不住嗤笑,还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 不过夏氏娘家人来了?还是赶上王妃大祭的当口……不管怎样,这却是要给夏氏做份脸面的。 …………………………………………… ps:第一更送上了,求粉红票呀呀呀呀! 第二百五十七章情 第二百五十七章情 叶云水想着夏氏的事,正欲让花儿和青禾伺候她梳妆一番,使唤人去个信请夏氏的娘家人过来。 秦穆戎和秦慕瑾兄弟二人这时进了门。 “世子爷、四爷。”叶云水迎了出去,却是纳闷秦慕瑾不陪着夏氏招待娘家人怎么跑这儿来了? 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秦慕瑾看着叶云水奇怪的目光,抽了抽嘴角,“小嫂莫挂念着,弟弟也实在无处可去,在您这儿叨扰一会儿。” 秦穆戎言道,“正巧四弟今儿有空过来,让厨房弄几个菜,再上两壶酒来,我们兄弟吃几杯。” 叶云水连忙吩咐厨房弄饭弄菜,陪着秦穆戎兄弟二人说上几句话就以身体为由先离席了。 看秦慕瑾那一脸愁容的模样,夏氏的娘家人不善啊! 心里这般想着,叶云水琢磨着,如若夏氏不再找来的话,她还是消停的呆自个儿院子的好,这个时候别招惹上是非。 临入夜的时辰,秦慕瑾才告辞离去,秦穆戎洗漱过后坐了榻上,身上仍带着淡淡的酒气,显然与秦慕瑾兄弟二人没少喝。 叶云水为他擦拭着湿漉漉的头,便听秦穆戎言道:“初八王妃大祭,今儿是二十四,大舅父、三舅父及舅母、兄弟们初二到涅梁,女眷、晚辈许是要不少,该准备的都准备一下,别指望府里那群人,你回头与四弟妹商量着预备见面礼。” 叶云水用干棉布擦着他乌黑的头,满心的羡慕,居然比她的质还要好…… “今儿下晌四夫人派人来问过婢妾是否回来了,说是她娘家人要见,后见您跟四爷一起进了门,就没派人过去请。”叶云水这也是在问秦穆戎的意思,夏氏的娘家人到底来干嘛的? “四弟妹的兄长前任西南怀安的城门领,这次回涅梁述职,希望能再上一阶,升个正四品都司。她兄长虽未跟小四说,可那兄嫂却不是个省心的。”秦穆戎很享受她为他擦拭头的悉心和爱护,目光中带着淡淡笑意,却不知叶云水心里羡慕的是他的头…… 叶云水听了秦穆戎的话,心里已是笃定,那要来见她的恐怕就是那位兄嫂了! “赶上王妃大祭,说这事儿却是不合适的,怎么也得要大祭完毕,这位兄嫂也真没眼力价……”叶云水又换了一块干棉布,嘴上嘀咕着:“爷的头长的真好!” 秦穆戎看着她那一脸的艳羡,嘴角不由得抽抽着,抿着嘴不理她。 叶云水擦了半晌的头不见回话,再一看这怎么生气了?转念一想试探的问道:“婢妾不过是羡慕您的头好,还不成了?” 秦穆戎冷哼的白了她一眼,“只喜欢头?” 叶云水嘟着嘴,他是想让自己说喜欢他吗?扪心自问,叶云水好像从未想过自己是否喜欢秦穆戎……初见时有畏惧,相处一段后小心翼翼、试探、依仗,逐渐有了默契,觉得他是靠山,可叶云水从未想过,她到底喜不喜欢秦穆戎。 偶尔的撒娇、依赖,应该也是喜欢的吧? 叶云水自问着。 见叶云水没答话,秦穆戎的脸色忽的冷了,叶云水着呆只觉手上突然一空,秦穆戎已经起身下了床,自个儿拿了干棉布擦了几下头,便用带系上,阔步的出去了,脸上还带着气…… “爷……”叶云水的轻唤并未让他停下脚步,反而走的更快。 叶云水叹气,这人怎么话都不让人说完呢。 花儿看着秦穆戎带着气的就走了,连忙进来担忧的看着叶云水,叶云水吩咐她拿衣裳,“可知道世子爷往哪儿去了?” “好像往‘翰堂’的方向去了。”花儿伺候着她穿衣,“世子爷脾气不好,又吃了酒,您就服个软嘛,别顶着他说话!” 叶云水穿了衣裳坐了榻上喘粗气,没好气的道:“胳膊肘往哪儿拐呢?” “惹了爷,最后不还得您去哄?还是您自个儿吃亏。”花儿叹着气,瞧着窗外,“要不……奴婢去帮着您请爷回来?这会儿天都大黑了的。” 叶云水穿好衣裳坐了榻上仔细的琢磨,这事儿其实不赖她啊!怎么最后还成了她的错了呢? “算了,再帮我把衣裳都换了,咱们睡了。”叶云水心里也有气,索**咋咋地了,她心里头还委屈呢! 花儿正准备拿了披风的手僵了半空中,“不去寻爷回来啦?” “不去了!”叶云水自个儿换了衣裳,“睡吧!”说着,她躺了床上闭上眼。 花儿试探的看了两眼,无奈的悄声出屋,替换了青禾在外间榻上值夜…… 躺在床上,叶云水辗转反侧睡不着,就似是烙饼一样的翻来覆去,不知为何,秦穆戎的影子在她脑海里总挥不去,特别是他那冰山脸愤愤而去的身影,就像梦魇一样刻了脑海里。 不知翻腾了多久,叶云水忽得坐起身,心里攒着气,这叫什么事呢? 晚风习习,透过那雕花的窗棂拂过轻纱吹了进来,穿过那莹莹月光,轻扫在叶云水的脸上,让她的睡意全无。披上外罩袍,拎着宫灯缓步的走出寝房,花儿在外间榻上欲起身服侍,却被叶云水阻拦,“歇着吧,我就到门口透透气。” 花儿起了身,“奴婢给您弄碗热汤吧。” 叶云水没应也没拒绝,迈步踏出屋门,花儿则披了衣裳匆匆而去。 抬眼望着夜空,悬于当空的皓月,那闪烁的星光,闭上眼睛,叶云水脑中想着前世的种种点点,却只是片段,那已是她遥远的梦了……前世她无亲无故,没有爱人,没有被爱,而这一世,她没有选择,从庙上离开之后,她就从未想过还能寻到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伴侣。 那是奢望,她不敢想,她从未想过秦穆戎是不是她的良人,即便想,她还有得选吗?她不是不喜欢秦穆戎,因为从未有过这个概念。 坐了门槛儿处,她靠在门梁上,他要她说喜欢,可他的心又在哪里? 叶云水忽的想起死去的柳氏,他喜欢过她吗?想起柳氏死在他的怀里,想起他脸上的哀痛,想起姝蕙那张哑哭流满泪的小脸,她不敢提那个让人奢望的字眼…… 不知过了多久,花儿从小厨房端了汤碗过来,却见一黑影站了院中的树下,刚欲喊人,猛的捂住嘴,连忙福了福身,“世子爷。” 秦穆戎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花儿怔了一刻,看了远处坐了门槛儿上的叶云水,目光中略有担忧,依旧是退到了远处,却仍不时的朝着这边张望着。 叶云水长吁短叹,低头捂着自个儿的肚子,目光中柔和了半分,这是她这一世最亲的人了,如若有将来,这也是他的指望……以前她总想着有爱才能有结晶,有孩子,她不想让他还未生下就成为夺权的工具,成为这府中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而如今有了孩子,她每日过的都提心吊胆,可每每感觉到肚子里这小生命的动静儿,她心中的疲惫便一挥而散。 为了他,她愿意争,她必须争! 至于秦穆戎……她这一辈子既是要跟定他,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一股凉风吹过,叶云水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抬眼往院子门口看去,却依旧没有人影,没有半丝动静儿,扶着门梁起身,却因坐久腿麻,身子又笨重,想起身没起来,结结实实的坐了屁墩儿! 疼倒并不太疼,可叶云水心里委屈,吧嗒吧嗒的就掉眼泪…… 虫鸣伴随着嘤嘤而泣,叶云水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哭,忽的感觉身边有人,抬眼却看到那双如璀璨星光的黑眸正盯着她看,叶云水哭的更凶了! 秦穆戎蹲下身抱她,她却丝毫不配合,鼻涕眼泪使劲儿的往他身上蹭:“呜呜呜……爷是坏人!” 秦穆戎低头看着自个儿胸口衣裳被蹭的湿了好大一片,嘴角不由得抽抽着,双臂用力的抱起她,阔步的进了屋子。 将叶云水放了床上,他直接脱了湿了大片的衣裳赤*裸着上身,那一身的伤疤赫然在目,让他整个人更冷酷几分。 叶云水抬头看了一眼,低头继续哭,“爷不是不要我们娘俩儿了,又回来做什么……” “还倒打一耙?”秦穆戎拿了她的帕子抹着她的眼泪,“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这么多眼泪。” 叶云水夺了帕子自个儿擦着,“本就是受了很多委屈,婢妾如今连哭都不成了!” “你委屈什么?”秦穆戎搂了她在怀里,摸着她被吹的冰凉的小脸,脸上带了些许怜爱。 叶云水控诉着哭道:“您二话不说甩身就走了,婢妾这笨重的身子哪追的上?婢妾哪儿错了您倒是说,给个冷脸子叫人猜,婢妾脑子笨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么撂下婢妾就走了,您怎么那么狠心呢!” 秦穆戎并未对她胡搅蛮缠的话语有半分辩驳,只是爱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半晌才轻声唤道:“云水,你怨我吗?” …………………………………………………… ps:哦哦哦,这一章好难写……表白呢,还是不表白呢?咳咳,你们猜呢?粉红票给力就表白,不给力就不表啦!哦也,吼吼吼,我好坏,不要拿砖头扔我呀,好痛滴…… 第二百五十八章探 粉红360加更 第二百五十八章探粉红36o加更 听着秦穆戎这般问,叶云水停了哭泣。 抬眼看他,叶云水轻声细语,“爷为何这般问?” 怨与不怨,她如今都怀了孩子,都成了他的人…… 秦穆戎转过身去,一双大手却仍攥着她那双白胖柔荑,嘴上淡淡的道:“你本不用嫁入王府,受这些勾心斗角的脏事……”秦穆戎怅然一叹,“也不用受这么多委屈。” “那爷当初为何要婢妾入王府?”叶云水抹了脸反问,目光直盯了他的脸上,不移目光。 秦穆戎顿了顿,“不知道,就想要你……” 叶云水把头靠了他的肩膀上,“婢妾如今都怀了您的孩子,您这是跟谁赌气呢?” 秦穆戎自嘲苦笑,叶云水上前亲他一口,忽的眉头一皱,秦穆戎急色道:“怎么了?” “刚刚坐了地上,这儿疼!”叶云水指了指屁股,刚才没感觉,这会儿却是肉疼了…… 秦穆戎的大手覆上她的疼痛,轻轻的揉着,叶云水侧身看他,数着他身上的伤疤,之前随便一束的头披散开来,那疤痕若隐若现,那刀剑之上印在他坚实的肌肉上,让人看着不免心中揪紧。 叶云水伸手轻触,却被他抓在手中,抬头望去,四目相对,叶云水主动靠前,等待他采颉她的吻……双唇轻触的一刻,他将其拽入怀中,那搂紧的双臂生怕失去她一般,叶云水不知他为何会有这般想法,也伸出手臂搂着他的脖颈,轻喘之间,他投来询问的目光,得到她的应允……*宵旖旎,此时无言,却是最好的答案。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时就看到侧身看她的秦穆戎,倦怠的赖着他的怀中……秦穆戎刮了她的小鼻子,“还赖着不动?” “累!”叶云水只吐了一个字,忽的,她感觉肚子一疼,却是肚子中的孩子在踹她,叶云水苦着脸道:“不过肚子里这个饿了……” 秦穆戎起身到门口吩咐丫鬟传早饭,花儿和青禾二人才进屋伺候叶云水起身。 洗漱完毕,叶云水随着秦穆戎到侧间用饭,却意外的看到了米氏也在。 秦穆戎微皱眉头,转头看向叶云水,叶云水愣了一下,还未等开口,米氏已经上前给秦穆戎和叶云水请安,“……贱妾特意来侍奉世子爷和叶主子用饭。” 叶云水叹了口气,一早上的好心情就这么的散了…… “这么多丫鬟哪用得着你伺候,”叶云水吩咐墨兰,“给米小主添副碗筷,就在这儿用些吧。” “就让她侍奉吧。”秦穆戎忽的开口,叶云水转头看他,他却已是自个儿吃上了,米氏欲上前伺候,秦穆戎却拒了,“你伺候云水便罢。” 米氏尴尬的福了福身,转过身来为叶云水布菜、盛粥,甚是乖巧顺从,叶云水想用的菜她基本都能夹到,倒是让叶云水多看了她几眼,“米妹妹最近倒是轻快多了……”叶云水看了看她的身上,“瘦了不少。” 米氏脸色僵了几分,“天气热,贱妾苦夏,用的少了些。” 想起之前米氏的种种异常,叶云水撂了碗筷,“上次米夫人前来,走的仓促,也没说上几句话,回头让人再下帖子请了来……” 米氏一听,马上回道:“劳叶主子挂念着,贱妾母亲已离了涅梁,回了南边。” “这倒是挺遗憾的,也没多呆些日子。”叶云水嘴上这般说,却已是引起了秦穆戎的注意。 感觉到秦穆戎投来的目光不善,米氏退了一旁低眉顺眼的侍立着,不敢有半句多言废话,叶云水叹了口气,与秦穆戎言道:“婢妾那阵子闹腾的厉害,如今瞧着爽利不少,想请姐妹们到园子里聚一聚,摆上一桌席面,爷可是允了婢妾?” “去吧,让胡总管都提前打点好了。”秦穆戎看着她那忽闪忽闪的眼睛一眨一眨,心知她又有什么主意,内宅之事他不便多插手,只有故作不知,心中却是明了。 叶云水笑着道:“婢妾谢过爷了!”说着,她转头与米氏道:“那就劳烦米妹妹知会其他几个妹妹一声,让院子里的都去热闹热闹,说起来我还没到大园子去过呢!” 米氏的脸色颇有为难之色,却也硬着头皮应下了,嘴上还说着客套话,“叶主子有心赏贱妾们一顿席面,贱妾代各位姐妹谢过!” 叶云水笑着让她先退下了,而这会儿夏氏的丫鬟又进了门,见秦穆戎也在,连忙的福身行礼,“……四夫人命奴婢前来问叶主子是否有功夫,舅太太想来给您请安。” 秦穆戎挑眉看着叶云水,见她正投来询问的目光。 “既是来问了两次,婢妾还是见一见吧。”毕竟有夏氏在,叶云水不好全拒了不见…… 秦穆戎点头,“让绿园和红枣留下伺候你,我去‘翰堂’。” 叶云水笑着打了杜鹃与夏氏的丫鬟一同去“逍遥居”请人,又替秦穆戎整理好衣装,送他出门。 踌躇一番,叶云水依旧让青禾吩咐厨房备下午饭,“……先预备着,估计会留饭,毕竟有四夫人的面子在,按二十两的席面置办。”以前叶云水这边来人都叫夏氏过来坐陪,叶云水也得给夏氏撑足了面子,她这兄嫂恐怕不是个好打的主,否则夏氏也不会不知眉眼高低的,三番两次派人来问。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门口出了响动,几辆小轿停了院子当中,花儿和青禾扶了叶云水到门口相迎。 最先下来的是夏氏,见叶云水到门口,连忙上前,“哎哟我的小嫂,你居然还迎了出来,可别抻着身子,别说世子爷恼了我,四爷还不剥了我的皮!” 夏氏嘴上这般说,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满意,叶云水这般做也是给她涨面子。 轿上下来一位夫人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夏氏连忙引见她们上前,“这位是我的二嫂,这位是我侄女。” 这位舅太太是个中等个儿,南方妇人模样,“早就想来拜访一下叶主子,却都赶上您在忙,今儿一见也是福分。” 这话说的当不当、正不正,是挑理了?叶云水脸上笑着道:“先进屋坐下说。” 几人先后进屋,丫鬟婆子们奉上茶和瓜果,叶云水让花儿取了一个包金珐琅彩的镯子送了夏氏的侄女,“第一次见,做长辈的可不能空着手。” 夏氏引着那小丫头谢过,便让丫鬟带了一旁去玩,屋里只剩下她们三人叙话。 “昨儿回来的晚,就没派人过去请,怠慢了,舅太太可莫见怪。”叶云水笑着应和,“四夫人旁日里与我走的亲近,今儿就给我个机会,请舅太太留用中饭,早间就吩咐人准备好了,你们可不能拂了我的面子。” 夏氏笑着谢过,那舅太太却显然心不在焉,“说起来这一次到涅梁,也是因家里的前来述职,本说是直接升任,如今却不知为何这旨意迟迟未出,如今是求到我这小姑头上了,她说得又不算,四姑爷这几日是躲着我走,却不知这里面是何缘故,是办不成还是不想管我们这穷亲戚了……王府门槛儿高咱们也知道,其实我也不愿为难我们四姑爷,虽说是王府的爷,可因是最小的不掌权,所以今儿只好豁出这面皮求到叶主子这儿了……” 夏氏也没想到她这二嫂开门见山说出这番话,眼睛里满是埋怨,连连朝着叶云水投去请罪的目光。 叶云水何尝听不出这舅太太的意思?她是觉得秦穆戎占了世子的位子不能管他嫡亲弟弟的事?如若是旁人,叶云水许是就恼了,可看着夏氏她却强忍着笑道:“我一个妇人,按说是不理这些个事的……” “您衣食无忧,娘家富庶,自是不理会这等小事了,我们这小门小户的,能得个正四品的位子都是光宗耀祖的!”舅太太脸上虽是笑,可这话却是不客气。 “瞧您这话说的,谁都知道这王府里就我出身低,我娘家如今就父亲为四品医正,其余都是指望个药铺子过日子。”叶云水这般说着,脸色却是冷了,“按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昨儿四爷来已是提过一回,世子爷疼弟弟,四爷求的事没一件不应的,按说四夫人与我的关系,不用她说我也不会袖手旁观,这都是看在四爷和四夫人的面子上。” “我就没四夫人这么好福气,有娘家这么疼她的兄弟嫂子,涅梁城里都说我是个薄情的,连唯一的妹子都不容……其实也真是冤枉,百善孝为先,对长辈尽孝是应当应分,兄弟姐妹之间就要看情分,情分到了,话不用说水到渠成,情分淡薄的,还谈什么相帮不相帮的?没得好心成了驴肝肺当了烂好人,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舅太太?” 叶云水这一席话说的夏氏脸上闪烁着感动,显然叶云水猜到她处境不佳,而舅太太则一脸的尴尬,叶云水这夹枪带棒的教训一顿她何尝听不出来?脸上讪讪之色尽显。 墨云在门口晃悠,叶云水借口离开,却听墨云回话道:“米小主回院子后,她跟前的丫鬟往园子去了,见的是……周大总管!” …………………………………… ps:加更一章!还一章滴债务,吼吼吼……能加更琴律一定更的,大家就8要催啦!另外求粉红票,嗷嗷嗷滴! 第二百五十九章结! 第二百五十九章结! 墨云提起周大总管,叶云水心里怔了一下,怎么会是他? 叶云水许久都未跟周大总管打过交道了…… “用不用奴婢使个办法把那小丫鬟弄来问问?”墨云请示道。 叶云水斟酌一番却是摇头:“一定盯紧了米氏,别让她觉出什么,她如若不生事就等王妃大祭之后再说。” 叶云水想处置米氏很容易,可她想知道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 回了屋子里,舅太太不知在跟夏氏说着什么,见叶云水进来,立即停了私谈,脸上带了笑的道:“叶主子真是忙的很,倒是我们打扰了……” 这么一会儿就变了客套了?叶云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夏氏,见她挺了挺腰板,显然对她这位二嫂也颇有不满。 “什么忙不忙的,四夫人来了就算再忙都能得空!”叶云水问着门口的丫鬟们,“把昨儿进宫太后赏的南边的果子拿来些,给舅太太和四夫人尝尝。” “哟,这可怎么说的,可是沾了叶主子的福气了!”舅太太一听是太后赏赐的,脸上满是希翼惊诧的笑。 夏氏寒暄几句道:“小嫂如今怀着身子,哪能从你嘴里夺食?听四爷回去说你最近总是疲累的,不过食欲却不错。” “是有些乏,这过几日就是王妃的大祭了,你倒是更忙的,说是初二就来人了,世子爷昨儿还吩咐着让我与你商量给女眷晚辈见面礼的事,你若是不忙,咱们好生商量一番。”叶云水看了一眼舅太太,“虽是回涅梁述职,等调任,可一时半会儿旨意也没那么快下,好歹是多年才能见上一次的,舅太太也不忙走,就留了这儿多陪陪四夫人,有这么好的兄嫂,我这眼里可都是羡慕的。” 舅太太连忙应是,心思里却想着刚才提的事,几次欲言又止还想再提。 叶云水话里带刺的道:“……您在涅梁有什么短的缺的,不称心意的直接与四夫人说就成,唉,她这小刁蛮性子就会跟我厉害,世子爷也偏颇她!” 夏氏嗤笑,“小嫂就会排揎我!” 叶云水看着舅太太含着半分笑,她的话很明白,这位舅太太越过夏氏直接求她和秦穆戎是不成的,她看的是夏氏的脸面,可不认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什么舅太太…… 舅太太如何不明?对夏氏的态度多了几分巴结,夏氏的腰板也硬气了,就见叶云水吩咐丫鬟张罗饭食。 饭毕,夏氏先遣人送了舅太太回去,她则是借口留下与叶云水商议着王妃母族来人的事…… 看着舅太太的轿子出了院子,夏氏才是叹口气,“真不知小嫂这嘴怎么长的,几句话就把她打了,你可不知道我这二嫂有多难缠,我的头都疼死了!” “那是你拉不下来这个脸面!”叶云水笑着揶揄她,“你要像我一样六亲不认的,还在乎这舅太太?” “瞎说!小嫂是最讲情分的,这情儿我领了还不成!”夏氏用手摸着她的肚子,满脸的艳羡,“就我还没动静儿,唉……” 叶云水知这是她的心病,总觉得没个一男半女的,身份地位不稳,“这也不是急的事!” 夏氏苦笑着,二人谈起正事,老、中、幼三辈的礼都提前预备好了,这是除了王府规矩礼节之外,秦穆戎和秦慕瑾兄弟二人与王妃母族的私下赠予,二人也斟酌着各院子的银钱打点,虽是王府却也别显身份摆阔,免得引起旁人的反感。 二人合计完已经快傍晚了,往后只需列单子让人包了礼就成,这些活计都由叶云水吩咐墨云带着丫鬟们弄了,夏氏的人手如今都在修好的内宅里帮工忙不开。 夏氏临出门的时候,叶云水才言道:“你兄长的事世子爷已经应下了,至于怎么办回头自会跟四爷说,该端着的时候就端着,别帮人办事儿反倒矮人一截,哪儿那么多应当应分的。” 夏氏点头道:“也不与小嫂说那些客套话,在娘家我就性子软惯了,看见她我就想躲……” “躲过这一个,再来一嫂子你怎么办?回头让人说你个厚此薄彼,你更是难堪,你可不是自个儿,不还有四爷呢么!”叶云水提点着夏氏,她这人总想的太浅,不知往后打算。 “小嫂说的对!回头这事儿我直接与我兄长说……”夏氏算是转过了弯来,叶云水笑着看她上轿离去,苦笑摇头。 对秦慕瑾和夏氏,叶云水仍保留了心思,秦慕瑾没有争世子位的意思,就怕夏氏娘家人撺掇着,夏氏又是个没主意的……她今儿办这事儿虽是给足了夏氏面子,却也是在告诉她和她的娘家人,秦穆戎和秦慕瑾兄弟情深,但不代表情薄了不会翻脸。 那位舅太太可是个狡猾的沾了毛能钻狐狸窝的,不会听不懂她的话。 又过了一日,秦穆戎给叶云水带了个消息。 明启帝正式下了旨意,祁善承镇国公爵位,没降等,依旧是国公爷,不过祁善往后不得入仕,不过国公府的家产颇丰,也全都落了祁善的名下。二日后老国公爷出大殡,然后再谈分家之事。 叶云水心里颇有酸楚,“出殡队伍路过咱们这儿吧?在门口搭个灵棚吧,不冲旁人,看太后、小公爷咱们也尽份心思送老国公爷一程,国公爷一薨,祁善那几个兄弟都不是省心的,分家时少不得你出面。” 秦穆戎点头,“这我都打点好了,有太后在,他们不敢造次,你放心就是。” 叶云水不再多言,又问起了周灵珊的夫婿曹梦逸,秦穆戎言道:“曹梦逸被打了二十板子由他老子领回去了,不过周家借此提出和离,曹家也点头了。” “回头等府里的事忙完,婢妾去看看灵珊。”叶云水对周灵珊的状态很是惦记,“好歹姐妹一场,上一次太后寿诞也没说上两句话。” “周夫人会来找你的,你等着就是了。”秦穆戎说出这话却让叶云水略显惊诧,不过转念一想,周灵珊与曹梦逸和离,与叶云水也脱不了干系,只等周夫人来时再商议了。 国公府出殡之日,秦穆戎与叶云水到门口送了一程,系上白孝,他们与镇国公府也是沾着亲的。 看着祁善的状态恢复些许,叶云水的一颗心也算放下,可是以往那双桃花眼中的光芒已不复存在,换上的是一层带着距离的冷漠。见着叶云水也在,祁善特意过来叩了头,叶云水触景生情留了眼泪,祁善嘴角牵了牵,转身阔步而去,带着前所未有的萧瑟和决绝…… 秦穆戎拥着叶云水的手紧了一分,待出殡队伍行走过去后陪着她回了“水清苑”。 几日一晃而过,转眼就已是八月初一,明日便是秦穆戎的两位舅父携家眷到来的日子。 叶云水这天一大早便起了身,收拾妥当后开始吩咐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洒扫收拾,那一盒又一盒的礼品分门别类的装好,其中一部分是给夏氏预备的,自是让人装好送了那院子去。 王府这一日连侍卫都多了一倍,显然是怕王妃大祭这前后的时日出些差错。 这些日子的王府是最苛刻的几日,对仆人们也格外严厉,各院子嬷嬷每日教一个时辰规矩,稍有差池犯错的则加倍重罚,几日下来,院子里的喧闹和嬉笑已是不见了踪影,各个都规规矩矩行事,生怕错上一星半点儿的挨了板子。 宋嬷嬷自也是得了这样的吩咐,好在叶云水不是那刻薄的,该罚的也罚,总不能旁的院子都罚就她这儿免了规矩,被人诟病,只是让执板子的婆子们手下留些分寸,那些个真闹腾的没二话说,全都打直接卖了出去,由此也让叶云水又换出去一批院子里的眼线。 后院的四个侍妾都聚了叶云水的屋子里,研究着衣着装扮,往年的祭祀轮不到她们上前叩拜,今年乃是大祭,连家生的奴才都要上前叩拜,自是又额外的做了素色新衣。 沈氏正拿着自个儿的那身行套前后比量着,她往日最爱艳色装扮,如今这素色穿的却是没情绪,还不敢有半点儿抱怨,“倒是合身的……”她脑子里转了半晌,还真是挑不出什么奉承话。 “贱妾觉得真不错,平时就爱素色的,今儿得了这个正衬得贱妾的腰身瘦些……”米氏满脸喜色,好像得了宝贝似的。 小米氏恹恹的,连看都未看,盈絮拿了衣裳坐在一旁,不吭声不说话。 叶云水做的世子侧妃正服,只是号码偏大,不然遮盖不住她的肚子,瞧着那衣裳跟面口袋似的,她也没什么兴致,如今她真是胖的没了好模样,对这些服饰衣着更提不起半分兴趣,“世子爷可特意吩咐了,明儿就得穿上,不然府里来得人多,免得分不出身份来。” “世子爷吩咐的,哪敢不从呢!”小米氏无精打采的看了而一眼盈絮,盈絮当做没听到,可那幽怨的脸色却遮盖不住她的怨气。 ………………………………………… ps:今儿的第一更啦,满地打滚的求粉红票票!不给祁老幺不干啦,爹都米了,乃们不送点儿粉红安慰下俺咩? 第二百六十章驳! 第二百六十章驳! 秦穆戎到现在都未跟盈絮圆房,换作是谁都忍不了…… 小米氏这一眼无疑是在挑衅和示威。 沈氏的目光在盈絮身上扫了扫,嘴角露出一丝嗤笑,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叶云水的眼神扫了几人一圈,“还没到祭日呢,就一个个吊丧似的脸。世子爷可是很看重这次王妃大祭,别这个时候犯糊涂惹恼了他。” “贱妾倒是想惹他,可惜连爷的人影都瞧不见。”沈氏阴阳怪气的。 叶云水白了她一眼,“甭在我跟前念叨,想爷了自个儿找去,这会儿就在‘翰堂’忙呢,地儿我都给你指好了。” 沈氏嘟着嘴,“哪就那么上赶着去?贱妾可做不出那不要脸皮的事。”这话说完,她却看了一眼小米氏,小米氏言道:“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 盈絮又往里缩了缩,只把米氏一人晾了出来,脸上阴晴不定的,转了话题与叶云水道:“‘梧桐苑’那边已是收拾好了,叶主子过不过去瞧瞧?” 叶云水叹着气道:“有什么好瞧的。”刘皎月都不在的,如今就住了两个侍妾和几个舞姬,她都懒得管。 “叶主子进宫可是见过世子妃?王妃大祭这样的事,不知她能否回得来……”米氏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触了叶云水的霉头。 沈氏几人脸上也多了一分好奇,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叶云水。 按说王妃大祭这种事,刘皎月是应回的,无论怎样,对外说的是她在宫中侍疾,而不是犯错被拘了起来…… “见着过。”叶云水也没可以隐瞒,“不过王妃大祭当日她是否出现就不得而知了,这事儿得问世子爷。” 米氏的脸色多了份惊诧,沈氏按下好奇似是自言自语的问道:“如若世子妃在王妃大祭之日也不归府的话,难不成祭拜的时候,为王妃点长明火烛的要由旁人替代吗?” 沈氏这话一出,却是让叶云水心里也悬了起来,太后会放刘皎月暂时归来吗? 而与此同时,“翰堂”之内,庄亲王爷厉声与秦穆戎拍桌言道:“让一个侧妃点长明火烛?这不合规矩!绝对不行!” “不合规矩的事您做的也不少,”秦穆戎反倒是心平气和,脸上看不出恼意,“王妃的长明火烛必须有人来点,您不同意云水,您指定个人?” 庄亲王爷一怔,“那就让你侧母妃……” 秦穆戎的脸色瞬时冷了,“您是父亲,您的话我自没有反驳的道理,不过她是侧妃而不是媳妇儿,如若您执意如此,那就请侧母妃执妾礼,在佛堂点七七四十九天长明火烛!跪七七四十九天!”别说跪四十九天,跪上十天八天的,无论王侧妃还是冯侧妃谁都撑不住。 “你!”庄亲王爷倒吸冷气,“还是请示太后吧,如若她肯放刘皎月归来一日,也算全了王府的脸面。” 秦穆戎冷笑一声,“这事儿您自个儿跟太后说去!”说着,秦穆戎转身阔步离去,留下庄亲王爷一人独坐,长叹一声,他翻开书架上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柄半个小臂长的锋利匕,正是秦穆戎十岁时欲用来杀他的那一柄…… 第二日一早,秦穆戎和秦慕瑾随着庄亲王爷到城门处接人,叶云水等女眷夫人们都在内宅的花厅候着。 王侧妃的脸色显得僵硬不堪,冯侧妃多了几分期盼,不停的催促着小厮到门口看着人是否到了,韦氏、丁氏二人则站在一旁不吭声,各自身后都是一群丫鬟仆妇,还有几个身着妇人装的年轻女子,许是院子里的侍妾,叶云水入王府已有不少时日,王府的女眷都并未见全过,看着面熟的,却不知是哪个院子的。 夏氏一直跟随着叶云水身边,不停的为她指点着秦慕云和秦公木以及三房秦慕方屋里伺候的,叶云水才算是把人都对上号,如此看来,王府内宅里也有百十号人,属秦慕云院子里伺候的人最多。 不大一会儿,回廊处便见一小厮匆匆跑来,“回各位主子,人已经进了王府大门了!” 冯侧妃听了,与王侧妃道:“姐姐瞧咱们是不是上前迎出几步?” 王侧妃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在正王妃跟前,她们都要行妾礼,不论官职单论规矩,这王妃娘家人在位分上就比她们要高。 不大一会儿,就见小轿66续续的抬了进来,约莫有十来顶,丫鬟仆妇随小轿步行,那浩浩汤汤的队伍慢悠悠的进了内宅。 夏氏探头望去,冯侧妃先行一步,王侧妃紧随其后,各位夫人们移步相迎。 先下轿的是大舅夫人,是一位年约五旬的妇人,中等身量,眉眼中可见其年轻时也是个美人,众人行了礼,大舅夫人的目光落了怀孕的叶云水身上,微微一笑,叶云水连忙又福了福,其他夫人6续下了轿,大舅夫人介绍道:“这位是三舅夫人。” 叶云水向其投去目光,年纪比大舅夫人小个五六岁,身条消瘦,高挑的个子,也是个美妇人,比叶云水高大半个头。其余都是年轻的妇人和小姐。 三舅夫人的目光落了王侧妃和冯侧妃身上,“这么多年未见,你们也老了!” 王侧妃的脸上僵了一分,冯侧妃则是言道:“岁月不饶人啊,三舅夫人变化可不大!” 三舅夫人只一笑,冯侧妃将众人都迎进了花厅才按位分落座。 除了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之外,另还带了二人的四个儿媳、三个孙女,还有一个小爷是三舅夫人的嫡孙。 冯侧妃和王侧妃坐了主位,叶云水则做了下手第二个位置,韦氏抢先坐了前面,就见大舅夫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一直都盼着你们来,王爷特意吩咐妾身修葺了内宅,留你们多住些日子。”冯侧妃脸上带着谄笑,大舅夫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三舅夫人可没那么客套,夹枪带刺儿的道:“长住就算了,免得有些人看着不顺眼,我们住的也不顺心。” 大舅夫人对三舅夫人这话半点儿埋怨都未有,淡淡的解释了一句,“你们二位莫见怪,她就是这脾气。” 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心有不满,这一大群院子里的媳妇儿、侍妾、侍女的,这两位舅夫人如此不客气,让她二人没什么脸面,脸上已经有羞恼之色,王侧妃还若有所思的瞪了一眼冯侧妃,刚刚就她盼得欢,如今不也是碰了钉子? 三舅夫人扫着王府的女眷们,“临悠我见过,可哪个是云水啊?信里就听慕戎说起我这外甥媳妇儿……”临悠是四夫人夏氏的闺名。 花儿连忙扶着叶云水上前行礼,“婢妾给三舅夫人请安。”说着,便是要大礼拜下去,又拜了大舅夫人,两位舅夫人自是拿出见面礼,却不是某个物件,而是各自一份礼单。 叶云水接过扫了一眼,都是价格不菲的物件,珠宝玉器、绫罗绸缎还有西北的特产…… 三舅夫人笑着上下打量着叶云水言道:“……你可得给我们慕戎生个小子!”转眼又见站了一旁的夏氏,“甭在那儿眯着了,少不了你的份儿!” 夏氏连忙笑着上前行礼,接了两位舅夫人的赏。 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也各自送了韦氏和丁氏礼,都是随意赏的五件,没有叶云水和夏氏那么隆重和贵重,只见王侧妃和冯侧妃几人的脸色都不甚好看。特别是韦氏和丁氏,从两位舅夫人进门到现在,压根连看都未看她们一眼。 叶云水只觉这三舅夫人还真是张扬得很,也四十多岁的人瞧着却似年轻人一般争强好胜,大舅夫人倒很是端庄稳重,不过却是个狠厉之人,两位兄嫂都是这般脾气,王妃却如何生得那般良善的软性子?那么早就过世了? 屋内的气氛有些转冷,叶云水接了话茬看向两位舅夫人身后站着的妇人和小姐,“……还请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为婢妾引见一番。” 大舅夫人朝着三舅夫人一点头,三舅夫人则是道:“不是说为我们特意修了院子?就让云水和临悠陪了我们过去就成,不劳烦两位侧妃和大夫人、三夫人。” 连引见都不提?显然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是事先就商议好的,压根就不想跟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有半点儿瓜葛,甚至连引见自家媳妇儿、晚辈都懒,按说王侧妃和冯侧妃也是预备了赏礼的……这下马威给的够劲儿了。 是不想沾她们的物件吧?叶云水心里笃定,王妃母族这一支恐怕对庄亲王府很不满。 王侧妃的脸色尴尬难堪,却是冯侧妃率先言道:“那就由她们俩陪着你们先回院子安置下,王爷已是预备了酒席,待开席之前再过去请两位舅夫人。” 大舅夫人还了礼,三舅夫人只是含笑着点了点头,上前拉着叶云水和夏氏二人就往外走,显然是半点儿面子也不给那二人。 夏氏的脸色还有些茫然,似是没想到三舅夫人这般不给脸面,好歹她才是客啊! 叶云水倒是释然,王妃的死、秦穆戎弑父离家出走都与这两位侧妃有关,王妃母族的人要是能有好脸色才不正常了…… 不过照此看来,王妃大祭不会太过平静! ……………………………………………… ps:第二更送上啦!求粉红票哦!吼吼吼~~~叶云水的好日子要来啦! 第二百六十一章应 第二百六十一章应 陪着两位舅夫人到了新修的院子,名为“兰亭轩”,地界儿与“梧桐苑”差不多大小,三道三进的院子,比“水清苑”还要大上不少,为了修这院子可把夏氏累了够呛。 落了轿,叶云水和夏氏又扶了两位舅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连忙上前请安。 叶云水怕两位舅夫人多心,连忙解释道:“……这都是四夫人跟前伺候的,都对府里的事很熟悉,就派了这院子里做些个粗活计。”这两位舅夫人的丫鬟仆妇带了不少,自是要用跟前得利的,也没得让王府的下人近身伺候的规矩,好似派人盯着她们似的。 大舅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夏氏引着两位舅夫人到前厅,至于院子里怎么安排就是她们自个儿的事了。 众人落座,大舅夫人才引着自个儿的三个儿媳上前与叶云水和夏氏见礼,分别是大表嫂子、二表嫂子和五表弟妹,叶云水则拿出事先预备的礼,“……一点儿心意,别嫌弃。”叶云水临时起意,在原本预备的礼上又添了一份,毕竟两位舅夫人直接送了礼单,她们出手太薄了显得怠慢,夏氏自是随着叶云水,不偏不倚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三舅夫人只有一个嫡亲儿媳,是六表弟妹,那个小爷是她的孙子,如今五岁,叶云水送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大舅夫人家的几位孙小姐都送的上好的头面饰。 几位嫂子也都送了礼与叶云水和夏氏,叶云水又拿出两份礼送了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都是些补身子的补品。”上好的野山参,也是价格不菲。 二人笑着让身边的人收了,打了四个儿媳带着孩子们先去落下脚收拾一番,她二人则坐了这儿与叶云水和夏氏叙话。 叶云水心里知道,这是两位舅夫人要提正事了。 大舅夫人没言语,三舅夫人先开了腔,率先指着夏氏言道:“这一晃都好几年了,你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儿?” 夏氏没想到三舅夫人张口就说起这话,被问的语塞,羞涩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答,叶云水则是笑着道:“她之前有宫寒之症,如今已是调理的差不离了,如今天时地利,只差人和了!” “瞧你,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还得让旁人代你回答。”三舅夫人看着叶云水,仔细的端详着,嘴里啧啧言道:“模样倒还真是个俊的,不比那刘皎月差半分,其实长的好赖都无谓,重要的是慕戎选了你!” 大舅夫人的目光也投了过来,“王妃生前是个温和的性子,又在她几个哥哥的庇护下没受过半点儿委屈,宅院中的那些个腌臜事压根都不允入了她的眼目,心思单纯得很,她生前深得太后喜爱,也是太后亲自为庄亲王爷选的妃,却是命不好,落得个红颜薄命的下场!逝者已矣,多余的话不提也罢,可如今无论是慕戎还是慕谨都没留下子嗣,这岂不是让人笑话?” 大舅夫人的话说得甚是愤慨,显然对王府一肚子的不满,话锋一转,对叶云水与夏氏道:“你二人也要为大局着想,保住世子位才是真,哪怕是侍妾怀了,生下记了自己名下也是一样的!” 夏氏一惊,连忙摆手言道:“大舅夫人,我们四爷从未想过跟世子爷争位子……” 大舅夫人脸色不愉,“怪不得一直被个奶娘和侍妾欺辱,生得这么软的性子!” “大嫂!”三舅夫人笑着安抚着,“慕谨本就不是个爽利性子,你光说外甥媳妇儿有什么用?既是没争的意思也好,免得外面的豺狼虎豹没答对好,兄弟二人先起了争执,其实这般想都多余的,慕戎自小就护着慕谨,还能见他受欺负不成!” 说着,三舅夫人转头向叶云水:“说起来你的性子倒是拿得起,可惜出身不高,娘家也指望不上,想要争一争就得靠你自己和你的肚子,生个儿子你才有希望,否则即便慕戎宠你、抬举你也是白搭,你也莫厌恶我和你大舅母说话刻薄,有些话说了前头对你也好!” 叶云水心里如何不明这两位舅夫人的意思? 秦穆戎有了子嗣,他的世子之位无人能夺,而秦穆戎与王妃母族的利益关系才得以长久的持续下去……情分是一半,利益是一半,这二者缺一不可,而如今这问题的关键就在叶云水到底能不能生个儿子出来了! 不过这两位舅夫人上来就摆长辈的架子,是想占了先机?挖个坑让她跳?求着她二人携手相助,感恩戴德?叶云水对这两位舅夫人的作为虽不喜却也不厌,可该说的话却是要说出口! “两位舅夫人的话婢妾明白的很,也从未奢望更高的位分,世子爷宠婢妾,那是婢妾的福分,可不敢为此邀功,莫说两位舅夫人说这话,前些日子进宫见太后她老人家,也嘱咐婢妾要抓紧时间,可这肚子里是男是女婢妾也左右不得,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叶云水苦笑一下,“说起来婢妾多次劝过世子爷,这院子里的莺莺燕燕别委屈了,可世子爷心里有结……”话说到此已经足够了,两位舅夫人都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叶云水的言外之意? 一是说她身后还有太后撑腰,二是说秦穆戎自个儿在嫡庶先后上有心结,不允妾室先生子,纵使这两位舅夫人有心思送人进来也无济于事……无论这二人是否有如此心思,叶云水先把这条路堵死了! 这两位舅夫人喧宾夺主用得甚是巧妙,不过叶云水也不是好拿捏的,如今院子里她说了算,即便想往这儿送人也要过她这一关,这两位舅夫人莫不如把宝压了她身上才是正理。 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沉了沉,大舅夫人才开口,“该争的就要争,如若你能为慕戎诞下一子,自少不了你的正妃之位,虽然到时少不了一番波折,可我与你三舅母也不会袖手旁观。” 这算是对她的许诺?夏氏有些茫然,显然不知为何话题一下子说到这上面了…… 夏氏糊涂,叶云水却明白得很,知这二人也是在要她的话,“两位舅母如此抬举婢妾,是婢妾的福分,世子爷曾说起他十岁入伍便是舅父、舅母对其关怀备至,至今感恩于心,连婢妾都一直想给两位舅父、舅母叩个头,感谢您们的大恩大德……”说着,叶云水起身要跪,却被三舅夫人扶住,“怀了身子就别折腾了,都不是外人,不差你这虚礼!” 叶云水笑着起身福了福,三人算是都满意的相视一笑。 叶云水提秦穆戎十岁入伍,是借着秦穆戎说她不会过河拆桥,而三舅夫人扶她,也是表明态度,只有夏氏一人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不停的瞧叶云水,投来询问的目光。 初步的共识已经达成,至于往后会如何展却不是叶云水能左右,还要看这两位舅夫人是否会出其他的招,叶云水笑着道:“两位舅夫人一早才到,如今婢妾和四夫人又叨扰这许久,二位舅夫人还是先休歇一会儿,有什么话改日您二位歇好了,婢妾好好得陪您二位聊……” 大舅夫人点头,“是有些疲惫了,你如今怀着身子也多注意着些!” 夏氏自是听出离意,附和着叶云水给两位舅夫人行了礼,三舅夫人送了二人到院门口,才转身回去。 夏氏没回自个儿的院子,而是跟了叶云水到“水清苑”,把丫鬟都打了出去,夏氏当头一句便是表了态:“小嫂,我可从未想过争什么……” 叶云水安抚道:“知道你没那个心思,也不过是两位舅夫人试探两句而已。” 夏氏的心算是落了地,“这两位舅夫人脾气都挺怪……我也只是大婚时见过一次。” “你啊,就不能多长个心眼儿……”叶云水见夏氏还没明白两位舅夫人的意思,不免为她细说着,“世子爷的性子说一不二,除了对四爷以外,对任何人都保留几分,虽说是外家亲娘舅,可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于其中……拿不住世子爷就寻四爷,四爷又听世子爷的,你说她们能怎么办?” 夏氏沉了片刻才恍然,“不会真的送了人进来吧?”夏氏的心立即揪了起来。 “怎么越过越没出息了?即便塞了人来又如何?那院子还不你说得算?她二人不会做那等傻事,有那心思直接用了你身上就得,哪会做那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除非你不配合。”叶云水叹气道:“……其实说白了,都是互相利用罢了。” 夏氏的情绪有些低落,半晌才言道:“我也不操那份心思了,四爷说了,不懂的就让我问小嫂,你说怎么办,我跟着就是了。” “如今咱们什么都甭做,等着看热闹就是了!”叶云水嘴角冷笑,两位舅夫人如此上心定有所图,她两位如若想表示诚意定不会相安无事,定会在王府挑出几根刺,看来,王侧妃和冯侧妃两个老妖婆子可有得折腾了…… ……………………………………………… ps:今儿的第一更。 今天是正月十五啦,童鞋们有米吃汤圆捏?祝各位童鞋阖家幸福,团团圆圆!么么~~~~ 第二百六十二章定! 第二百六十二章定! 下晌的功夫,王府的“笑陵堂”开席设宴。 冯侧妃亲自去了“兰亭轩”请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王侧妃并未随同。 叶云水因身怀有孕,秦穆戎吩咐人接她直接到“笑陵堂”,由夏氏去“兰亭轩”接几位表嫂和小姐们。 王侧妃正在“笑陵堂”吩咐着丫鬟婆子们摆席,叶云水刚进门就听王侧妃与她言道:“……你如今身子不利落,招待人的活就交由你大嫂和夏氏,就不给你安排旁的差事了。” 叶云水笑着福了福,“婢妾倒是轻省了,只顾着吃和玩就成。”王侧妃哪来那么好心?是想借着酒席压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一筹吧?单不让她招待客,反而把夏氏推了出来…… 王侧妃似是没想到叶云水答应的这么爽快,反倒是有些诧异,又想再说什么,正赶上门口有婆子来回差事,便撂下不提。 叶云水看着一屋子珠翠环绕的女眷,在角落处看到了沈氏几人,在忙着分器具茶碟,也是有着各自的差事,她刚欲往那边过去,就见秦穆戎从外间迎了过来,“怎么就你一人?” 叶云水上前几步,“侧母妃说今儿不分派给婢妾差事,婢妾自是闲的。” 秦穆戎的目光多了几分冷峻,“那就随我过来见两位舅父。” 叶云水应和着随他行至外厅,就见两名精壮的中年男人做了客位,眉眼间与秦穆戎有相似之处,秦穆戎长的并不似庄亲王爷,看来是想王妃的娘舅家人了! 庄亲王爷坐于主位之上,秦慕云也在。 先给庄亲王爷行了礼,秦穆戎引着叶云水介绍:“这位是大舅父。” 叶云水福了福身,就听得秦穆戎在她耳边低声道:“西北军提督。”这是在提醒她大舅父的官职。 大舅父抬眼打量她两眼,“听说你拿鸡毛掸子打了瑞蓉县主和镇国公的夫人?” 叶云水不知这位大舅父为何会提起这事,只得应道:“让大舅父见笑了。” 大舅父却是哈哈一笑,“打得好!让别人欺负到家门口还怂的,怎会是我袁家的媳妇儿?”王妃母族姓袁。 庄亲王爷的嘴角抽抽着,叶云水心里倒是惊诧,秦穆戎又引着她见三舅父,“这位是三舅父,西北军副都统。” 三舅父在一旁道:“那些什么官职都是狗屁,什么提督、副都统的不过是个名衔,到了战场上都是一样的人,那些躲了营帐里指手画脚的都是娘们儿,说白了我们这群什么总督,都统的也不过是莽夫而已!” 这两位舅父都是粗犷的性子,叶云水可不会认为这二人是莽夫,一个次一品、一个正二品,如若是单纯的莽夫哪里能爬上这么高还久盛不衰? “大舅父、三舅父乃是豪爽的性情中人,更是举国同知的大英雄,婢妾虽是居于内宅的妇人,却也知道这官职不仅仅是一称呼,而是是一刀、一枪拼出的,是豁出性命堆积成的,这是荣耀!不是那些在朝堂上为个鸡毛蒜皮的字眼辩驳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撞了大殿之上一死明志、以求名垂天下的言官们能比得了的!” 叶云水笑着说完,让三舅父拍案击掌,“说得好!那些个狗屁言官整日里追着你屁股后面唧唧歪歪,最是烦人!” 大舅父看向叶云水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而庄亲王爷却没什么表情,不知在想些何事。 “这女娃倒不像是出身医药世家的,倒像是出身于行伍之家,唉,当初小妹如若不是怕她受委屈,也不至于养在深闺,不问世事,更不会这么早就去了……”大舅父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庄亲王爷,庄亲王爷脸现霁色,显然说到已逝的王妃身上,他心中有愧。 “是本王没照料好!”庄亲王爷感慨一叹,“如今已是十几年过去了……” “人都没了说那些还有什么意思?好在慕戎和慕谨都很是不错!”三舅父说这话时倒是看了一眼一旁正襟危坐的秦慕云,嘴里说的却是秦穆戎,“慕戎十岁从军,是死人堆里滚出来,这样的孩子才能成大事,说句不恭敬的话,一入涅梁城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瞧瞧那些狗屁宗亲家的公子哥,脂粉堆里打滚,整日横行霸道,贪财好色,走路脚步虚浮,张嘴就是什么我爹是谁……这种怂包扔了战场上早吓出屎尿了,咱们这种世家中怕的是什么?怕的是后继无人!” 三舅父这话只差是指着庄亲王爷骂他有眼无珠了! 秦慕云的脸色尴尬万分,翕了翕嘴却半句说不出什么来,庄亲王爷一张脸铁青无比,却还无法搭腔。 大舅父在一旁言道:“你这人说话注意些,还有外甥媳妇儿在。” 三舅父嘿嘿一笑,“我就是个大老粗,那中规中距的事做不来,让外甥媳妇儿见笑了!” “三舅父是直爽性子,婢妾哪里会挑这份理。”叶云水含羞带笑的回话,秦慕云则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补了一句,“两位舅父严重了,您这外甥媳妇儿也不是恪守规矩的,前儿个刚因曹御史家的公子说了两句不守妇德,拎了马鞭就抽了那曹梦逸一顿……”这话听着是抬举叶云水,细听就不是味儿了,说她拎鞭子抽人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说她不守妇德。 叶云水听着无动于衷,根本没有张口辩驳之意,她这边没什么反应,倒是三舅父拍案而起:“去他**蛋!抽得好!我们袁家的外甥媳妇儿还能容那群狗头臊脑的说嘴?什么狗东西,如若不是赶上小妹大祭,我砸了他的御史府!” 秦慕云的脸上一暗,倒是大舅父听出弦外之音,看了一眼秦穆戎,见他毫无反应,心中微定,而三舅父似是没骂够,转向庄亲王爷道:“我说妹夫,别看你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又是唯一的亲王,可搁这屋里你就是妹夫,你认不认?” 庄亲王爷硬着头皮道:“三舅兄自是没错的!” “既是你认,那我就不得不说你两句!搁了西北,漫说自家儿媳妇儿被欺负了,就算是我家一粗使丫头出去,都没人敢龇牙!好歹你也是骑马打仗的爷们儿,怎么自家儿媳妇儿被人骂了,抽两鞭子就算了?还亲王呢,连我这莽夫都不如,好歹胳膊肘不能外拐啊!” 三舅父一脸的不屑之色,说的庄亲王爷恨不得钻了地缝儿去,只得解释道:“这儿好歹是涅梁,凡事都讲规矩……” “就你爱讲什么狗屁规矩!”三舅父冷哼不屑,庄亲王爷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这一会儿门口来了小厮回话,“回王爷和各位爷,宫里的黄公公来了!” 叶云水一惊,不知黄公公这会儿来做什么?不会是太后出什么事了吧? 庄亲王爷听了立即起身,“两位舅兄是否一同前去迎一迎?” 大舅父和三舅父已是点头,众人则随了一起到门口。 还未出院子门,就见宫中的侍卫随着黄公公一同进了院门口,庄亲王爷一怔,往常都是由他们到门口接旨,这次黄公公却直接进了来? “公公前来未能远迎,怠慢了!”庄亲王爷上前寒暄,黄公公则是给庄亲王爷和两位舅父都行了礼。 “老奴问了门口才知叶主子也在这儿,太后早就吩咐了,怕叶主子累着,让老奴多走几步把旨意传了来!”黄公公看向秦穆戎身后的叶云水,脸上带着笑。 几人听了黄公公的话不免都看向叶云水,这会儿庄亲王爷等人都在,叶云水只得福了福身行个礼,轮不到她上前说话。 “可是太后的身子……”庄亲王爷的脸上略有急色。 黄公公则是言道:“王爷请放心,前个叶主子进宫为太后调理了一番,太后这剂日身子骨爽利多了!老奴今儿前来是替太后传个口信,王妃大祭的长明火烛的人选定了叶主子,世子妃如今身体不适,不能归来……” 庄亲王爷的脸上一凛,却见另外两位舅父的脸色甚是犹豫不定,不过这会儿黄公公还在,他们自不会作。 黄公公也不理这几人的心思,则直接上前两步,“叶主子,您出来接懿旨吧,这是太后的恩典那!”黄公公这话摆明了是说太后在为叶云水撑腰,一个侧妃替了正妃的差事,而且还是在王妃大祭这么隆重的事上是绝无仅有的。 除非是傻子,否则谁都知道太后对叶云水的期望很高! 叶云水看了一眼秦穆戎,由几个丫鬟扶着上前接旨谢恩,随着恩旨之外还另有大批赏赐,听的大舅父和三舅父也不免咂舌。 大舅父的目光一直在秦穆戎和叶云水之间徘徊,庄亲王爷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转了话题与黄公公说起太后的身子。 待送走了黄公公之后,三舅父才感慨道:“当初太后也是这般宠爱小妹的……” 叶云水听在心里,脸上却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她忽然心里很想知道王妃早逝的原因,袁家的殊荣太大了! ………………………………………… ps:第二更送上!求粉红票,十五滴月亮十六圆,有人跟俺一起赏月米? 第二百六十三章激! 第二百六十三章激! 待众人都回了“笑陵堂”,女眷们也都6续的到齐了! 庄亲王爷把太后的懿旨说了,叶云水明显感觉到王侧妃的脸色如紫茄子一般的难看。 大舅夫人听后面色闪过一丝惊诧,点头言道:“太后如此疼爱云水,是她的福分,由她为王妃点长明火烛也是应当应分。” 三舅夫人则是笑着道:“这可是太后亲自下旨,免得旁人说穆戎宠妾灭妻,说起来那刘皎月我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傲气太盛!” 宠妾灭妻四字一出,明显感觉到王侧妃的身子一晃,似是险些气昏过去! 三舅夫人嘴角扬了扬,嘴上不停的夸赞着叶云水。 冯侧妃看了一眼走向另一席的叶云水,不知心底在想着什么…… 王侧妃、冯侧妃和两位舅夫人那一席由夏氏在一旁侍奉着,叶云水张罗着几位表嫂、表弟妹的吃用,韦氏和丁氏也同坐这一席,小姐们那一席则由丫鬟们伺候着。 这一席的气氛一直不太和谐。 韦氏本替代叶云水张罗着事,不料那两位表嫂和表弟妹压根不搭理她,把韦氏晾的就如同沙地上的腌黄瓜,气的脸色都绿了,丁氏出言给了她个台阶,韦氏的脸色才缓和几分。 大表嫂拉着叶云水坐了身边,“虽是第一次见也是亲近的关系,用不着你挺个大肚子在那儿张罗饭食,都不是傻的,谁还能饿着怎么的。” 叶云水笑着坐了,就听得那二表嫂言道:“瞧你这肚子可不小,别吃的太多,免得将来生的困难。” “二表嫂严重了,您可不知,云水可是涅梁城里有名的女神医呢,自个儿定是心中有数的。”丁氏在一旁插了句话,却遭了六弟妹的白眼,“……真多话。” 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坐了一旁的丁氏听见,六弟妹转眼看向二表嫂和叶云水那边,好似与她无关一般。 丁氏脸色抽抽着,又看了自个儿婆婆那一席,王侧妃和冯侧妃都黑着脸,就见两位舅夫人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咬着后槽牙的埋怨着:这袁家人真难伺候! 韦氏心里何尝不是这般想?只得硬着头皮坐这儿,没一会儿,王侧妃离席净手,叫了韦氏相陪,丁氏则去了那一桌与夏氏一同为两位舅夫人布菜,这一桌才算清净了。 六弟妹冷哼一句,“早该走了,嫡庶不同席,也不知这府上什么意思……” “六弟妹莫往心里去,”叶云水只得圆着场,转个话题道:“世子爷以前经常对我说起西北母族,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表嫂、表弟妹们瞧见就是亲近的很,王妃大祭你们都能前来,世子爷也很高兴,喋喋不休的念叨了好些时日,可你们前来,不知西北家中可留了人照看?”叶云水也是想知道西北还有些什么亲戚。 大表嫂言道:“放心,家里还有二婶和三弟,本是二婶也要来,赶上四妹妹生产,没辙便留了家中,大房、三房都由她暂管着,不然主子们都走了那些奴才还不翻了天了,二叔还在军营,抽不开身。” 叶云水心中明了,这位大表嫂把人头说得那么清楚,也是明白她的心思吧?“四表妹生产也是喜事,回头备上一份礼,托大表嫂帮着带回去,也是我们一份心意。” 大表嫂笑着应了,韦氏丁氏不在,这话题也打开了,二表嫂和两位表弟妹也都热络的掺和进来,从生孩子说到产后恢复,又说到养生养颜,待知道叶云水的药膳如此出名之后,各得了几张药膳方子,关系一下子就近密起来,这一席的气氛是好的,夏氏却觉得她要崩溃了,频频朝着叶云水投来求救的目光。 叶云水推让几位自用,她则是扶了身子朝两位舅夫人那席而去,正听得三舅夫人言语带刺的与冯侧妃言道:“当初穆戎到了西北参军,可他终归是庄亲王世子,如今回了府,财权却不归他自个儿使唤,不知这是哪的规矩?王妃虽是嫁了你们亲王府,可十几年前薨了,我们袁家可是没要了当初的嫁妆回去,如今那金银玉器、珠宝饰、田产地契理应归给穆戎兄弟二人,如今却连个皮毛都没见到……当初慕谨大婚我们来过一次,没好意思提这个茬,可如今王妃大祭在即,依旧昧着良心想躲过去?堂堂的亲王府就是这般做事的?不过你终究不是正妃是侧妃,如若拿不了主意,我就豁出脸面去问问庄亲王爷!” 夏氏的身子一震,见了叶云水来明显感觉到她松了一口气,连忙撂下手中公筷,上前扶了她过来,低声言道:“在说王妃的嫁妆。” 叶云水点头,她早就听了三舅夫人那嗓门嚷嚷了……她这是在替秦穆戎和秦慕瑾要财权银子,还是另有打算?不过她们在这会儿提出王妃嫁妆的归属,可是正合了秦穆戎和叶云水的心思。 三舅夫人的话音一落,冯侧妃则是脸色尴尬的道:“我虽是入王府已有二十多年,可也是刚刚才得王爷的抬举主持府中中馈,都还没有足月,很多事并不知晓,三舅夫人也莫这般激动,稍后问一问王侧妃,便知究竟。” 正巧夏氏扶了叶云水过来,几人的目光转向这边,叶云水唉声道:“三舅夫人莫气,这事儿婢妾早前就提过,可婢妾位分不够说不上话……唉,说起来冯侧母妃也刚接手府中中馈琐事,许是很多琐事还没缕明白呢您问她十几年前的事哪就知道?不找对人问话,问上十天半月的也问不出结果。再者说了,我们好歹还在这府中过着,虽说偶尔银子不凑手,可也没耽误了大事……” 叶云水夹枪带棒的说着,可谁都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这话一来是说王侧妃离席留了冯侧妃就是装傻充愣的,二来说起秦穆戎银子不凑手,这无疑是火上浇油了,没耽误大事,可小事却没少耽误,当初为那十六个舞姬的事,还得了太后赏的家产,这是全涅梁城都知道的事。 三舅夫人的嘴角扯了一丝冷笑,目光四处扫量着,“王侧妃人呢?不会怕人问及此事溜了吧?” “收敛点儿你那臭脾气,这可不是西北袁家!”大舅夫人在一旁轻斥,三舅夫人毫不吝的言道:“没道理的人才爱拿规矩说事!”说着,她使唤着一旁的丁氏,“去把你那王侧母妃给请回来,不然我就去直接问庄亲王爷了!” 丁氏被三舅夫人一瞪吓了一哆嗦,手中一松,那碗碟唏哩哗啦的落了地,掉了地上脆成两半,三舅夫人更是气,气呼呼的言道:“你这是给谁脸子看呢?摔我吗?”她这是故意找茬的。 “没,没……”丁氏满脸慌张的不知所措,目光投向了冯侧妃,冯侧妃也是有些懵了,不知该如何是好,上前劝慰着:“三舅夫人您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是大人,可我没那么大肚量!”三舅夫人说着,推开冯侧妃就往隔壁庄亲王爷那一面的桌席而去,“我这两个亲外甥就这样被欺负,别人不管,我这当舅母的不能不管!” 冯侧妃连忙上前,目光还缕缕投向大舅夫人和叶云水,叶云水拽着夏氏扶着肚子,“三舅夫人可莫气坏了身子……”可她却是动都不动,给夏氏使了个眼色,夏氏连忙道:“小嫂,您别跟着着急,三舅夫人也是一时生气!” “我无所谓,快去看看大舅夫人,别让她也跟着着急。”叶云水话音一落,夏氏又连忙去扶大舅夫人,三人成团,自忙自的,对三舅夫人连吵带嚷的置之不理。 叶云水和夏氏几人一唱一和根本没有拦的意思,丫鬟婆子们都不敢上前,丁氏更指望不上,只得冯侧妃自个儿上前劝慰着三舅夫人。 另外表嫂、表弟妹那一桌也被惊动了,都纷纷过来看,三舅夫人指着她自己的儿媳骂道:“谁都甭来拦我,否则我可不客气!家中无人敢喝我一声,如今到了这儿来不过是为外甥和外甥媳妇儿讨两句公道惹了人嫌,居然让个小辈的摔打我,我这脸也甭要了!” 叶云水坐了一边看着,虽是指着六弟妹骂的,可却是指桑骂槐……六弟妹许是常经历这种事,脸上半点儿害怕都没有,云淡风轻、慢悠悠的言道:“婆婆您骂媳妇儿是对的,可您自个儿别为几个奴婢气坏了身子!” “你说谁是奴婢?”丁氏本就急的焦头烂额,又被人骂成奴婢,怎能不气? 六弟妹眼瞪的瞠圆,“哟!我还以为是哪个奴婢惹了我婆婆,不料是三夫人,真是对不住,您可莫往心里去!” 丁氏被噎的说不出话,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只恨自个儿这么倒霉,被这难缠的三舅夫人抓住了把柄。 这边闹的欢,而且三舅夫人俨然又越闹越凶的架势,早已是有下人到庄亲王爷跟前回禀…… 庄亲王爷听了下人们的回话,脸色都绿了! ………………………………………………………… ps:求粉红票票呀,春天来临之前总的捞点儿银子不是~~~~云水呼喊着:快给粉红票赚娃的奶粉钱!!!!!不给娃就不出来啦! 第二百六十四章 分! 第二百六十四章分! 没过一盅茶的功夫,庄亲王爷和两位舅父、秦穆戎、秦慕瑾兄弟二人,还有几个面生的年轻男子一同进了来。 叶云水想着,那几个面生的应该是几位表哥、表弟。 没见着秦慕云,反倒是秦慕方站在最后看着热闹,全没有上前帮一帮冯侧妃和为丁氏解围的意思。 秦慕方和丁氏的关系僵的很,叶云水倒是多瞧了冯侧妃一眼,她无论怎么争,秦慕方都不可能占了世子位,她到底图什么? 秦穆戎径自走到叶云水跟前,见她没什么大碍提的一口气才算放下心来。 叶云水看他的目光,显然是已知道事情缘由,二人的心思基本相同,三舅夫人这般一闹,只看庄亲王爷如何解决了。 见到庄亲王爷本人,三舅夫人丝毫不忿,冲上前便是道:“有话当面锣对面鼓,只问王爷一句,王妃的嫁妆您给不给穆戎和慕谨?” 庄亲王爷被当着这般众人的面质问,脸色自是好不到哪儿去,“三舅夫人何出此言?这毕竟是王府的家事。” “这就是说不给了?”三舅夫人丝毫不理庄亲王爷的脸面,“我不过是提了王妃嫁妆一事,你那主持中馈的王侧妃便离席而去,再说两句这三夫人又摔盘子摔碗,厌弃我们袁家的人来当初就莫下帖子请,请来这般侮辱,却是何意?” 叶云水颇有担忧的看向三舅夫人,好歹她对上的是庄亲王爷,这老头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脾气……回头看了一眼秦穆戎,却见他气定神闲,似是察觉到她担忧的目光,低声凑她耳边道:“三舅夫人的父亲乃是前任武领侍卫内大臣。” 叶云水心中恍然,怪不得三舅夫人是如此脾性……出身正一品武官世家,而且是元老级的重臣,三舅夫人也有嚣张的资本。 三舅夫人冷眼相对,却让庄亲王爷半分没辙,连大舅父和三舅父看向他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厉色,虽未开口脸上却写满了不愉之色。提及王妃嫁妆,有嫡子在的话理应是归嫡子所有,如若没有嫡子则归还娘家,断没有王府一直握在手中不处置的,当初秦穆戎十岁离府,秦慕瑾还年幼,这才撂下此事未提。 “三夫人得罪了您,我自会让她向你赔罪,只是王妃嫁妆之事现在提却不合时宜……”庄亲王爷沉着声音,脸上是说不出的尴尬。 冯侧妃上前言道:“三舅夫人您对穆戎和慕谨一片关爱之心自是难得,可也不能在王妃大祭之日闹分家,这传出去王府的体面扫地,对世子爷和四爷的名声也不利啊……” “呸!”三舅夫人朝着一旁啐了口,“亏你说的出口,还分家?分什么家?你家王爷还没死呢,哪说得上分家?王妃的嫁妆本就应归了穆戎兄弟二人,旁人还想分沾?想的美!” 冯侧妃被吓了退了一步,庄亲王爷脸上的肌肉气的痉挛,“三舅夫人请自重!” “是有人该自重一些,不过却不是我!”三舅夫人扫了一圈道:“不为王妃大祭谁稀罕来你这破地儿暂住,不是不欢迎吗?明儿我就带了家眷搬我娘家去,不占你庄亲王府半分便宜!” “三舅夫人息怒!”叶云水适时的出来搭腔圆场,三舅夫人如若真搬了出去,那王府可就是彻底的没脸了!庄亲王爷的脊梁骨还不得被戳碎?他的死活叶云水不在意,她是想要回王妃嫁妆和财权,可不想现在把事情谈崩了…… 叶云水开腔,让庄亲王爷的心略落下半分,三舅夫人的父亲可是元老级别的人物,如若三舅夫人跑到那儿一嚷嚷,庄亲王爷这脸就算彻底的被踩了脚底下还得捻一捻…… 三舅夫人见是叶云水出面,连忙言道:“你出来作甚?舅母没本事,不能为你讨个公道!可你也别气坏了身子骨,肚子里的孩子要紧,这府里头的不爱你和肚子里的孩子,舅母我是爱得紧的,等回了西北让你舅父在府后起个宅子,打点好了就派人来接你!” 这又要把她接走?打一巴掌再加一耳光,庄亲王爷这回也遇上茬子了…… 三舅夫人的思维跳跃太快,叶云水也只得跟上,“婢妾谢过三舅夫人好意。”没说去,也没说不去……态度如此模糊,庄亲王爷恨的牙根痒痒,转头问道:“王侧妃去了哪里?派人去叫了来!” 小厮连忙跑着出去,庄亲王爷扫了屋内黑压压的一群人,“你们都先退下吧……”这是怕事情闹得没脸面要清场了! 大舅父看了半晌没吭声,这会儿却是道:“穆戎和慕谨、云水和临悠留下。”看向庄亲王爷凝眉望来,大舅父补了一句,“小妹的嫁妆是要分给他们的,自是要留他们在,我等只能做个见证。”这话却是要撇清利益关系了…… 庄亲王爷顿了一下没吭声,摆手让其他人先回去,大舅父也遣走了自家晚辈,只与三舅父、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留了下来。 丁氏闷声不语低头匆匆而去,却被六弟妹挡了一下,“三夫人走的这么急?走路都不看人的。” 六弟妹这突兀一句,惹的屋内众位长辈全都投目看来,让丁氏恨不得钻了地缝儿去,明明是她撞了过来却说她走路不看人?而如今又不得不做低伏小的给三舅夫人赔罪:“今儿无意得罪三舅夫人,给三舅夫人赔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与晚辈一般见识。” 三舅夫人冷眼瞧她,“暂不提你这事儿,回头再说!”说完,她目光撩了一下冯侧妃,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今儿谈得拢,丁氏的事她不追究,谈不拢,那自是没完没了…… 冯侧妃脸上陪着笑,又与三舅夫人寒暄两句客套话,三舅夫人懒得搭理,冯侧妃也知趣的不再多言。 待众人离去,冯侧妃才央着王爷道:“不如到花厅说话吧?”这屋里摆的都是席面。 庄亲王爷点头,众人移步花厅,秦穆戎扶着叶云水落后两步,紧紧的攥了一下她的手,轻声言道:“不急。” 叶云水惊诧,这不急是什么意思?抬眼看他,却见秦穆戎目光淡定从容,是说不急要回王妃嫁妆?还是……叶云水心里思定,难道是三舅夫人? 而这一会儿王侧妃也应召赶来,走了庄亲王爷跟前言道:“是左相府来了人,问问世子妃是否回府参加王妃大祭的事……” 秦穆戎的目光多了一分冷厉,叶云水不知王侧妃此时提刘皎月为何意,不过看她那表情定没什么好事! 大舅父冷哼一声,王侧妃见庄亲王爷没有细问,脸上多了一分失望,叶云水看在眼里,心中腹诽不停,左相府难道又有什么动作? 庄亲王爷扫过屋中之人才缓缓言道:“既是今儿把王妃嫁妆这话头提了起来,不妨先问问穆戎和慕谨的意思,当初你母妃过世,你二人年岁尚幼……” “一切由父亲做主。”秦穆戎没什么表情,“终归是母妃的遗物,我和四弟多了那些物件也不过是手头宽裕些,没那些物件也饿不死。” 庄亲王爷被噎的说不出话,王侧妃在一旁道:“也得问问四爷的意思,终归王妃的嫁妆归他兄弟二人,也有四爷的份儿。” 叶云水看向王侧妃,想拆他兄弟二人不合? 秦慕瑾见问了他头上,上前一步言道:“二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王侧妃脸色一僵,夏氏则往叶云水跟前凑了凑,显然是打定主意听她和秦穆戎的了。 叶云水心中欣慰,秦慕瑾旁的事糊涂几分,可在这件事上一直都清醒的很,也难怪秦穆戎一直护着他。 “王妃大祭在即,如此就分了她的嫁妆,是不是对王妃不恭敬?”冯侧妃在一旁插话,一副感怀孝心的模样,“王妃虽是已逝十几年,可终究是大月国唯一的一位亲王妃,在这么个空当把王妃的嫁妆分了,难免被人拿了话柄说嘴,还要被人在背后议论纷纷……” “谁也没说要分嫁妆。”三舅夫人在一旁道:“怎么分,如何分是穆戎兄弟二人的事,你们只要把嫁妆交了他兄弟二人手里就行了。” 王侧妃的脸色有些犹豫的看向庄亲王爷,庄亲王爷朝其点了点头:“前些年都由你主持府中中馈之事,具体如何你与他二人分说一二。”这是同意分了?叶云水心里倒是惊诧,她本以为庄亲王爷会周旋几句,却没想到他应的这般痛快。 王侧妃顿了顿,上前言道:“这些年王妃的产业都由周大总管代为打理,我只每年收来账册抽查一二,那些金银玉器还存在王府的大库之中,既是世子爷和四爷有意将王妃嫁妆拿了回去,不妨先拿了嫁妆册子,怎么分、产业怎么处理,你二人自可寻周大总管问个清楚。” 叶云水心里一凛,光拿了嫁妆册子有什么用?谁知道那些东西是否有人动过手脚?他二人要是这会儿接了嫁妆册子,往后现物件有问题张八张嘴都说不清了……而且王侧妃口口声声说是周大总管打理的,显然是在推脱责任,这话糊弄小孩子都不信她的。 ……………………………………………… ps:第二更送上啦!求粉红票啦!请支持女生网正版阅读,其余网站都是盗版的!你们懂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心! 第二百六十五章心! 王侧妃打的什么主意,叶云水想得明白,秦穆戎自也是心里清楚。 推脱责任、浑水摸鱼,王侧妃这老妖婆如若没在王妃嫁妆上动过手脚,打死叶云水都是不信的。 还有庄亲王爷,他会不知道吗? 叶云水没言语,秦穆戎的神色也是淡淡。秦慕瑾笑着道:“幼时我淘气,母妃常拿一套玉雕的小人逗弄我玩,也不知如今还在不在库里了。” 秦慕瑾话语一出,却叫庄亲王爷脸色难堪,庄亲王爷对秦穆戎不好,但对秦慕瑾还是非常亲近的……如今却是秦慕瑾说出这话,如何不让庄亲王爷心里苦不堪言? 王侧妃忍着恼意道:“王妃的物件都在大库之中,四爷自可去大库寻出来。” 秦慕瑾扬着嘴角一笑,不再吭声。 三舅父冷哼的道:“这有什么难的?拿了嫁妆册子对照一番不就得了,如若是短了少了的……呵呵,那就任凭王爷处置了!” 庄亲王爷神色一凛,冯侧妃言道:“王妃是个良善之人,这些年太后、皇后赏赐下来的,还有王妃随手赏了人的物件都不少。” 叶云水心中冷笑,这是事先用话铺垫一二?看向王侧妃,她的脸上倒没什么不妥的神色。 不过还有六天就是王妃大祭,这个时候王府再闹腾出贪墨了已逝王妃嫁妆的事可不妥,即便是没有问题,这个时候对照财物也容易被人诟病……事情闹大了,很容易从王妃嫁妆归属问题演变成王府闹分家,外面定会传的沸沸扬扬,秦穆戎身为世子第一个就会被扣个不孝的罪名,对他的名声实在不佳。 “把嫁妆册子拿出摘抄三份,我与慕谨每人一份,王府留一份,待母妃大祭之后,再寻周大总管出来对照一番。”秦穆戎自是与叶云水想法相差无几,选了个折中的法子。 三舅父有些不满,“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怕什么?” 大舅父怔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穆戎的法子可行。” 三舅父没话可说,三舅夫人坐了一旁不言语,庄亲王爷对秦穆戎的做法多了一分惊诧,派人取了嫁妆册子摘抄,王侧妃在一旁张罗着笔帖摘抄的人选,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叶云水斟酌一番言道:“……这会儿不好到大库挨个对证地契银两,不知大舅父和三舅父是否带了王妃当年出嫁的清单,两份清单一对,把这些年增减的物件列出来,回头得了空再对照大库里存放的,岂不是更便捷一些?” 叶云水话音一落,明显感觉王侧妃的脸色沉了下去,冯侧妃也面露霁色,庄亲王爷冷着脸子扫了叶云水几眼,别过头去没吭声。 秦穆戎则是转身躬于大舅父,“不知大舅父可曾带着那份清单?” “自是有带着!”大舅父言语犀利,“不怕王爷恼了,这次来就已有这份准备,如若你再不分,我是要奏请圣上定夺,将小妹的嫁妆拉回西北的!” 庄亲王爷眉头紧皱,翕了翕嘴却是无话可说。 大舅夫人则回去取陪嫁清单,三舅夫人不时的用目光扫向叶云水,叶云水故作不知,只想等今日事了,得问问秦穆戎的意思,她们与袁家还有多少情分可讲,还有多少利益瓜葛…… 叶云水不会傻到认为两位舅父舅母与庄亲王爷当面锣、对面鼓的对着干,只为秦穆戎和秦慕瑾出头的! 没过多久,大舅夫人取来清单,依旧是一式三份的摘抄,庄亲王爷留一份。 物件不少,一排十几个识字的下人分门别类的摘抄,单是抄名目就要许久,此外还要比对,庄亲王爷将事情吩咐给胡总管照看,每一方人各派了人留守,秦穆戎留了两个侍卫,秦慕瑾只留了个随身小厮,大舅父留了个长随,其余的人则都各归各的院子,本是一场热闹的接风宴就这般散了。 秦穆戎送了叶云水回“水清苑”,又与秦慕瑾在主厅商议了大半个时辰,秦慕瑾才回了“逍遥居”,秦穆戎更衣进了寝房,叶云水正坐了榻上歪着等他。 走过去闻她身上的香气,是刚刚沐浴过的清香,秦穆戎轻声问道:“折腾一日可是累了?” 叶云水往里挪了挪,给他腾了个地儿,“累心。” 搂她入怀,秦穆戎捏了捏那软软的胖手,就像是蒸的小馒头一般柔软白嫩,知她想问什么,秦穆戎踌躇片刻才缓缓开言:“王妃的嫁妆其实已经所剩无几了,有的那些房产地契、田产庄子早已从周大总管手中转了我这儿,这事儿老四也知道。至于那些个金银玉器、古玩字画都是没数的物件,我从西北回来时,老四就提过这事,不过这些年估计也被挖的差不多了!” 怪不得秦穆戎当时告诉她莫急,原来已经有一部分到了他手中,叶云水悬着的一口气略松了下来,心中诧异:“王爷不知?” “他自然知道。”秦穆戎的嘴角挂了一丝冷笑。 叶云水心中明净,有胡总管在内宅,他如何能不知王妃的嫁妆被动了?看来庄亲王爷在这一点上很糊涂啊!不过周大总管与米氏的人还私下接触过,不知这是为何? 叶云水把这暂且压在心底,她更急于知道袁家的事,“可瞧着大舅父和三舅父的意思,那些个物件也是不少……而且三舅夫人力促此事,甚至不惜与王爷当面撕破脸皮,婢妾总觉得有些不妥当。” “袁家乃是世家大族,在上一辈乃是最鼎盛时期,一门三将帅,乃是历朝历代都未出现过的殊荣。”秦穆戎说此话时神色怅然,一双大手不停的摆弄着叶云水胖的跟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头,“虽是一门三将帅,可袁家的立足的根本在于每一代都与皇室联姻,以此博取圣上相对的信任,我母妃是袁家唯一的嫡女,被太后选中嫁入王府,成为大月国唯一的亲王妃。” 叶云水将头枕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在诉说过往,可每次提起庄亲王妃,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快上一拍……王妃是他心中最痛。 “王妃过世之后,外祖父急病攻心,几年前也去世了,袁家如今已然出现衰败之象,所以他们急需再送人与皇室联姻。”秦穆戎叹了口气,“他们选中了七皇子洪郡王,洪郡王的母妃贤妃出身一般,但为人亲善,深得太后和圣上喜爱,而且是四妃中最不喜争权夺势的,袁家选了洪郡王正是看中这一点。” “大舅父的意思是想托你走太后的路子?”叶云水没想到袁家是这种状况,“这事儿直接求了王爷,不比从爷这里说合要强?” “圣上当初许了母妃与王府,就是要夺袁家的军权,这二十几年,袁家的军权有一半到了王爷手上。”秦穆戎看了一眼叶云水,叶云水心中也是了然,功高盖主,如何不被忌惮? 袁家恐怕已经感觉到明启帝急于掌控西北的军权,虽然一半军权在庄亲王爷手中,可另一半仍旧被袁家掌握,如若袁家成功与皇室联姻,无论从情从理,庄亲王爷的势力扩张就要受到遏制,自是阻挠袁家与洪郡王联姻一派,所以袁家意图助秦穆戎一臂之力,想从太后这方下手也只能举着王妃的旗号,走扶持秦穆戎的路子。 袁家助秦穆戎得世子位、夺财权,往后的利益纠葛许是还有很多,而袁家求的是稳定……可袁家的稳定却触及到庄亲王爷的利益,这恐怕是个数不清的罗圈债了! 袁家如今也是驴倒架子不倒,属于硬撑了! 叶云水想了明白,开口问道:“如若可得军权,圣上应不会反对这门联姻的亲事。”庄亲王爷的利益受到遏制,但终归都到了明启帝手中,明启帝应该愿意联姻啊! “联姻的是皇子,洪郡王……”秦穆戎那一句“皇子”让叶云水心里一阵!她确实是糊涂了! 虽然袁家想与洪郡王联姻,可洪郡王如今是只靠恩宠的郡王,如若联姻成功,那不是洪郡王掌了军权,就是袁家打着洪郡王的名义继续掌军权,而这两者都不是明启帝想要的,他只想把这些都攥了自己手中! “那爷是如何打算的?”叶云水心中一紧,目光看向秦穆戎。 “袁家不可与洪郡王联姻。”秦穆戎说此话时脸上多了几分厉色,“袁家如今这般做貌似对我有好处,可实际上他们与皇室联姻才会脱离我的掌控。” 叶云水心里一震,怪不得秦穆戎说不急,只因他根本没把王妃那点儿财物看在眼里,整个袁家才是他的目的! 如今袁家与庄亲王爷利益对冲,指望着秦穆戎能与太后搭上话,可如若秦穆戎搭了这个桥,袁家一旦得逞过了河,拆不拆这桥对秦穆戎都没甚好处。 她看向他的目光,西北,那个他十岁便冲杀搏命之地他怎会轻易拱手让人?那幽深的眸子中闪耀的是不羁的狂妄和野心! 袁家此次失策了,因为他们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秦穆戎的目光不仅仅在这一府一院,他的目光在整个西北! …………………………………… ps:第一更送上!求粉红票啦啦啦啦啦! 第二百六十六章祭! 第二百六十六章祭! 承了庄亲王爷的爵位,掌控袁家的军权…… 西北,就是秦穆戎的退路! “爷……”想明白这其中关节,叶云水心中忽有不安,说话的声音带着轻颤, 秦穆戎今日与她如此详细的剖析朝堂态势,对她所言甚多,这对她是好事还是恶事? 秦穆戎拍了拍她的头,“事情没那般简单。” 叶云水轻叹苦笑,她的确有些想当然,看透他的野心,她本有些松懈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知联姻选的是哪位小姐?”叶云水不免问道,这次带来的乃是隔辈的小姐,最大的是大表嫂家的嫡长女,今年也才十岁。 秦穆戎摇头,“那位没有来,是二舅母家最小的表妹,姿色说是最好,容貌很似我母妃。” “三舅夫人的娘家帮不上忙?”叶云水不甘心的问,三舅夫人的父亲乃是前任武领侍卫内大臣,那可是朝中重臣。 秦穆戎不耻冷笑,“那是个老顽固。” 这话的意思是说那位军中元老是赞同明启帝收军权的吧?这种一心忠于皇命的臣子最是难缠的,君要臣死,立即献上人头的愚忠之人叶云水最是不耻,而她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对忠于皇命更没概念。 看来袁家也是不得已才找上秦穆戎这亲外甥的……想起这一日从见了两位舅夫人、再到两位舅父的言行,叶云水觉得情分二字就似是那天空中的云彩,稍有点儿微风就能吹散……一切都是表象。 “世子爷如今有什么打算?”叶云水想通其中周折,自是要问一问秦穆戎的意思,她也好从旁配合行事。 “只有为袁家另选夫婿,要靠得住,还要身份够得上,这个人选不好找。”秦穆戎叹了口气,“这个事先不急,先拖上一拖,也不是一时半晌能成的。” 叶云水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很强烈的不安,她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她隆起的肚子…… 二日一早,胡总管送来了两册嫁妆清单,一份是大舅父手中的,一份是王府中的,其中所列出的有差错的物件多达二百多件,多数是珠宝饰、金银头面,古玩玉赏之类,不过比大舅父手中清单多出的大多是布匹绸缎,数量还不少,应是王妃在世时,太后和皇后的赏赐。 叶云水接过清单半句话闲话都没说,只是让花儿为胡总管上了茶,问了几句舅夫人那边的安排便端茶送客了。 胡总管似是一直在等着叶云水问起清单的事,见她半句未提脸上多了几分诧异之色,临走时一直踌躇不前,似是有话要说,叶云水没给他这机会,径自搭了花儿的手回了寝房之中。 听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又有何用?东西差了两百多件,任凭他胡总管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叶云水不想与胡总管有过多交集,秦穆戎已经交待下来不要纠结此事,她也懒得出那个头。 下晌,叶云水午睡刚醒,就听见院子里的丫鬟们传话道是四夫人来了。 叶云水知夏氏一定是来问王妃嫁妆的事。 夏氏进了门,遣了丫鬟们都出去,张口便是言道:“小嫂,你看到那两份清单了?” 叶云水点头,“看了,大概差了两百多件东西。” 夏氏绞着帕子,愤愤的道:“太可恶了,居然差了这么多!多出来的都是些不值钱的棉布缎子,只有一匹云绫,这不是笑话吗?谁不知王妃在世时那是多么得太后的心思?隔三岔五的赏赐下来就剩了这么一点儿!” 叶云水但笑不语,夏氏则是言道:“四爷遣了我来问个主意。” “这会儿先撂下此事,免得被那些无风还起浪的捉住话柄,五日后王妃大祭,这时候起争执对世子爷和四爷都不好。”叶云水知夏氏这是打着秦慕瑾的旗号来问的,因为该说的,昨儿秦穆戎和秦慕瑾应该已经定好,显然秦慕瑾并没有告诉夏氏,王妃那些个铺子、庄子已经到了秦穆戎的手中。 夏氏脸上有些不甘,可她是个胆小的,叶云水唬了两句也不敢造次,“这是世子爷的意思?” 叶云水点了点头,“爷早上走时是这般留的话。” 秦穆戎这般吩咐,夏氏也不敢违逆,“那就依了世子爷和小嫂,等王妃大祭之后再说。” 叶云水一句半句的敲打着夏氏,对那两位舅夫人保持些距离,夏氏虽是点头应着,可显得心不在焉,叶云水知她惦记着那点儿物件,秦慕瑾已然没有爵位,如若在银钱上再不宽松,日子的确不好过。 可叶云水此时不能点破,有些事还是让秦慕瑾想通透了,自个儿与夏氏说才好。 秦穆戎和秦慕瑾得了那两份清单后都没有什么反应,三舅夫人还特意到叶云水这儿来询问过一次,叶云水直接推了秦穆戎身上,声称她身子不爽利,世子爷没用她操心。 三舅夫人讪讪离去,自那第二日开始,袁家的两位舅父和两位舅夫人这几日早出晚归,两位舅父除了得明启帝召见一次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应各府的邀请前去做客,而两位舅夫人也是奔波忙碌与各府之中,脚不停歇的。 花儿回着三舅夫人今儿归来后的脸色,“……听说是回了娘家受了气,在院子里好一通骂人。” 叶云水心中淡笑,看来她们是在另寻途径,显然三舅夫人被撅了回来,“也不用太过仔细盯着,好像咱们防着人家似的。” 花儿点头,“不过三舅夫人这两日常往四夫人那里去,奴婢倒是有些担心。” “……四夫人如若过来就说我睡下了不见。”三舅夫人也不过就是撺掇她要回嫁妆银子,然后想让夏氏到自个儿这儿来吹风,就夏氏那耳朵根子软的,定是动心了! 叶云水斟酌半晌,决定晾上一晾夏氏,即便是敲打她,也应是秦慕瑾的事了…… 八月初八,王妃大祭当日,天还没亮叶云水已经起身,最后一次练习点长明火烛,那手腕粗大的蜡烛不眠不休的点上三日,对叶云水来说也是一个考验。秦穆戎让人准备了靠枕和厚厚的羊皮褥子带去祭堂,晚间没人的功夫,叶云水也可卧了那儿眯上一会儿。 秦穆戎看着一身世子侧妃正服的她依旧认真的练习,不免嘱咐道:“困了就靠在一旁睡,你如今怀着身子,没人会挑你的理。” 叶云水点头,“爷不陪着婢妾吗?” “我和老四白日要接待宾客,晚上也会守祭堂的。”秦穆戎拍拍她的头,“三日可不是短的,你自己可小心着些。” 二人用过了早饭,门口来接的小轿已经到了! 祭堂设在王府之中,不过因是大祭,王府上下全换上了素色白装,宗室族长、明启帝的皇叔睿王爷被请来主持大祭仪式,王府门前车水马龙,前来拜祭的人络绎不绝,两尊偌大的青铜香炉摆了那祭堂门口,供宾客烧香祭拜,出门处有一池酒,供宾客洗手掸身,算是礼毕完成。 最先拜祭的乃是直系嫡亲,庄亲王爷身后是秦穆戎、秦慕瑾,然后是秦慕云和秦慕方等一群庶子,随后才是王侧妃、冯侧妃和一众女眷。大舅父等外家亲属都站在后面,一眼望去,只见黑压压一片,这场面叶云水也是第一次见。 叶云水本应站于女眷之中,可因她负责了点长明火烛的差事,已经站于祭台旁,手握香烛将其点燃,并且必须要保持长明火烛三日不灭,否则视为不吉。 睿王爷手持祭词,缓缓道来,庄亲王爷及所有子嗣亲属要跪着听完,这祭词长达半个时辰才念完,其中已有体力不支的昏了过去,被小厮和丫鬟们连忙抬头。 叶云水心中庆幸,幸好她得了点长明火烛的差事,时不时的可以起身看一看灯罩下的火烛,否则那般跪上半个时辰,她就废了! 祭词念完,则是在静安寺请来的法事念经,一共七七四十九日,另外一旁则是宾客来祭,秦穆戎和秦慕瑾二人要在一旁拜谢,祭堂对外开三日,三日后长明火烛移至佛堂之内,由专门的丫鬟负责照看,叶云水才算是完了差事。 这三日,叶云水都要住了这祭堂之内,好在秦穆戎兄弟二人也在,否则单她一个还有些心中不安。 这一整日的祭拜完毕,叶云水也累的靠在祭堂的亭柱上不想动弹,好在秦穆戎提前吩咐带了厚实的羊皮褥子,虽是八月初八的季节,但这青石砖铺地的祭堂内比外面要冷上些许,花儿给叶云水递了披风盖上,叶云水有些昏昏欲睡,只得吩咐花儿道:“帮我盯着点儿,火烛快燃完的时候叫我起来。” 花儿点头应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祭台。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叶云水迷蒙之间感觉到有人进来,听那声音应该是秦慕瑾和秦慕瑾送客归来,她想要睁开眼睛说上两句,可却不知怎的,就是睁不开眼,想要说话也张不开口,任凭她听着秦穆戎在她耳边呼唤着云水…… …………………………………… ps:第二更送上啦!求粉红票了哦! 第二百六十七章毒!粉红380加更 第二百六十七章毒!粉红38o加更 这是怎么了? 叶云水心中一惊,我这是怎么了? 她的意识清醒,可是她却口不能言、眼不能睁,胸口闷的难受…… 她可以听到秦穆戎在她耳边的呼喊,可以听到花儿焦急的喊着主子,可是她就是没法做出回应! 秦穆戎吩咐人拿来凉水,给叶云水擦了脸,灌了几口。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叶云水才感觉自己缓了过来。 睁开眼,她看到秦穆戎焦急的神色,秦慕瑾在一旁悉心问道:“二哥,要不要请太医?” “先别惊动旁人。”叶云水弱声的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就出现这种状况! 秦穆戎见她能开言说话,心里才算松了口气,连忙问道:“你感觉怎么样?”秦穆戎摸着他的额头和通红的小脸,有些热烫…… 叶云水长舒一口气,“爷,带婢妾到通风的地方去……” “去把祭堂的窗子都打开!”秦穆戎抱起叶云水往窗口处走去,花儿连忙跑去开窗。 见了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叶云水才逐渐呼吸平稳,脸上的红热也慢慢消去。 秦穆戎扶着她,“怎么弄的?是太累了?” 叶云水见屋中只有秦慕瑾和花儿,侍卫们站于远处……祭台附近有两个婆子正在打扫着,那长明火烛的橙色烛光依旧跳动,偶尔滑落几滴蜡油,凝固在祭台桌案之上。 “那烛台的灯罩呢?”叶云水现那烛台上的灯罩不见了。 花儿回头看去,目光一怔,满脸悔意的言道:“刚刚叶主子睡熟了,有个嬷嬷说是奉命来送长明火烛,奴婢就让她留下了,正巧世子爷进门现叶主子昏睡不醒,奴婢心急就没再盯着祭台……也没见那婆子出去,都是奴婢疏忽了!” “与你何干!”叶云水见花儿满脸的骇色,吩咐她道:“去把那长明火烛拿来给我看一下,就是刚刚那嬷嬷送来的那些,别吵嚷惊动了旁人。” 秦穆戎给侍卫打个手势,屋内那两个打扫的婆子被带了下去,“……事情查明再放她二人出来也无妨。” 叶云水点头,她昏睡的蹊跷,唯独来过一个外人就是那嬷嬷,而且还是送长明火烛的,居然有人拿火烛做手脚? 花儿取来火烛,叶云水仔细的端详一番,她的手依旧酸软无力,便让花儿把那火烛掰开,花儿也顾不得这是不是那长明火烛了,泄气一般的把火烛掰成几段,里面流出了几滴液体,闻了闻,叶云水又感到一股恶心,“是芸香。” “那不是**吗?”秦慕瑾在一旁满脸震惊的问道。 “芸香能使人浑身酸软无力,而且是需要加热才能产生毒性,掺杂在火烛之中最是狠辣,中毒深的……可能会痴傻了过去,成个活死人。”叶云水惊叹一声,“还好世子爷和四爷来得及时,不然……” 不然她恐怕会一尸两命了!居然敢利用为王妃大祭的长明火烛来下药,这些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狠辣透顶! 而且所有人都知叶云水乃是太后亲自指名为王妃大祭点长明火烛的人选,只有她是最接近那长明火烛的人,那么下药的人必定是奔着她而来! 秦穆戎的脸色瞬间黑沉,目光中露出凛冽之意,居然有人在祭堂对叶云水下手,而且就当着他的面,利用的是王妃的长明火烛,这实在是勾起了秦穆戎心底的怒火! “奴婢怎么没事?”花儿有些纳闷,她一直陪着叶云水点蜡、歇息,几乎寸步不离的。 叶云水言道:“孕妇对药物的抵抗力比普通人要低,所以必定是我先倒下。”看着秦穆戎那暗沉的脸色,叶云水担忧的唤了一声,“世子爷……婢妾没有大碍的!” “叶主子,那长明火烛快燃完了,替换的里面恐是都有问题,怎么办?”花儿扫向祭台,正看着那长明火烛只剩下半指高了!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秦穆戎叫来秦忠,悄声吩咐两句,秦忠快步而去。 “二哥,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居然在母妃大祭的祭品上动手脚,这实在是太恶毒了!”秦慕瑾气急败坏的嚷着,这会儿屋子里都是秦穆戎的贴身侍卫,他自是没什么忌讳的。 秦穆戎沉了沉,“得想办法把那嬷嬷揪出来……” “只有花儿和门口的侍卫见过那嬷嬷。”叶云水咬着牙根儿说着,她恨不得马上抓出那嬷嬷亲手打死! 花儿摇头,“奴婢之前在府中从未见过那位嬷嬷,不是个相熟的,但是她拿了‘易安堂’的对牌,还是能查得到!”花儿拿了一旁的对牌,上面的确刻了三个字:易安堂。 “去请王爷和王侧妃来,只请他们二人,不要惊动旁人!”秦穆戎的拳头攥得紧紧,那“咯咯”的关节声甚是清脆,“刚才那嬷嬷送来火烛时,是谁在门口轮值?”秦穆戎的目光看向他的侍卫。 其中两名出列道:“回世子爷的话,是卑职二人轮值。” “仔细描述下送来火烛的嬷嬷外形、穿着、容貌、声音,但凡是能想起的都说出来。”秦穆戎了话,那两名侍卫则把那位嬷嬷的音容笑貌都说了一遍,其中一名侍卫说完后才言道:“……卑职在府中未见过这位嬷嬷,因她拿了‘易安堂’的对牌,卑职仔细的查验过后才允她进的祭堂。” 叶云水听完,只觉得这对牌很有问题! 不大一会儿,门口有了响动,是庄亲王爷到了! 见到叶云水在秦穆戎的怀里躺着,庄亲王爷眉头微皱,秦慕瑾把掰开的长明火烛送了庄亲王爷跟前,“父亲,您自个儿瞧吧,主意都打到母妃的长明火烛上了,小嫂险些中毒一尸两命!”接着,秦慕瑾拿了“易安堂”的对牌过来,“送长明火烛的人拿的是‘易安堂’的对牌。” 庄亲王爷瞧了证物,又看了一眼叶云水,神情更是不悦,“都说莫用叶侧妃来点长明火烛,一个怀了身子的孕妇就应在院子中待产,到底还是生出事端!” 叶云水气的胸口闷,又不是她争抢要点这火烛的?如今出了事端反倒成了她的错? “依照王爷此言,下药的不是罪人,反倒是中毒的碍了眼?婢妾就该一尸两命死了才是?”叶云水此时也顾不得面前的是庄亲王爷,这欲害死她和腹中孩子的人她是绝不会放过的! “你这是在质问本王?”庄亲王爷冷目怒视,叶云水没有半丝退缩,“婢妾不敢质问王爷,只望王爷能公证处置,还婢妾一个公道,就算不为婢妾和婢妾肚子里的孩子,出于对已逝的王妃的尊重,您就能容忍一个奴婢在长明火烛上动手脚?偌大个王府侍卫重重,却在这祭堂之上出了事,岂不都是睁眼瞎了!” “哼!”庄亲王爷冷哼一声,转身与侍卫言道:“去催一催,王侧妃为何还未到?” 侍卫应命而去,不大一会儿门口多了些许响动,不但王侧妃来了,连大舅夫人、三舅夫人一同都来了! 庄亲王爷紧皱眉头,却见王侧妃满脸无奈之色,“两位舅夫人正在‘易安堂’做客,听说了此事便立即赶来了,耽搁了时间王爷莫怪,路上只听侍卫简言几句,不知具体所为何事?叶侧妃可是无碍了?” 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冷眼看了庄亲王爷一眼,越过他往秦穆戎和叶云水那方而去,看到叶云水只是人有些虚弱外并无大碍,两位舅夫人的心也算是落了地。 秦慕瑾上前把事情经过又详述了一遍,后到的几位脸色无疑都沉了几分! 三舅夫人冷眼瞧着王侧妃道:“好歹拿了你‘易安堂’的对牌,是不是你指使的另外再说,先把人揪出来才是!” 王侧妃脸色不愉,“三舅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怀疑我指使人在王妃的长明火烛中动手脚害叶侧妃?如若真是我的话,我还没有那么笨,会让人拿‘易安堂’的对牌,让人轻而易举的就找到我的头上!” “是不是你再说!谁知你是不是欲擒故纵,”三舅夫人冷言,“王爷,您如今还不下令在府中拿人,小心一会儿跑了贼!” 庄亲王爷还未下令,就见冯侧妃匆匆赶到,“刚去‘易安堂’寻姐姐请示事才听说这边叶侧妃病了,不知如今已是无碍了?用不用请太医过来?” “王妃大祭第一日便出了如此恶事,明日、后日还有两日,门口还有那么多位高僧为王妃念经祈福,如若这时请太医、又吩咐侍卫搜府,恐怕会引起旁人的诟病!”王侧妃在一旁语重心长的与庄亲王爷进言,叶云水愤恨不已,这个老妖婆居然在这个时候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似是在问他的意思,是查?还是不查?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目光中的怒意,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就在这么一会儿功夫,秦忠前来回话,“世子爷,卑职刚带人搜过府中,那位送香烛的嬷嬷在院子的假山处找到了!” ………………………………………… ps:今日第三更的加更章啦!呜呜呜,求粉红票票!不给打滚! 第二百六十八章招! 第二百六十八章招! 秦忠回禀完,庄亲王爷猛的看向秦穆戎。 叶云水心中惊诧,她本以为秦穆戎吩咐秦忠是取长明火烛,却不料是命秦忠直接抓人。 秦穆戎派了秦忠去抓人,然后还请了庄亲王爷和王侧妃来…… 是他知道庄亲王爷会犹豫是否这个时候在府中大动干戈? 还是怕耽搁时间那罪人跑了? 不过无论怎样,秦穆戎这般做让叶云水略感欣慰。 “王爷……”王侧妃出声提醒,庄亲王爷冷言吩咐,“既是已经抓到了,那就带进来吧!” 门外的侍卫拖了那嬷嬷进来,那嬷嬷已是被吓的惊慌失措,扑在地上直哆嗦。 叶云水看向花儿,“是她吗?” 花儿上前指认,“没错,就是她!”另外两名在门口见过这嬷嬷的侍卫也上前相认,均指无错。 三舅夫人冷着脸子言道:“王侧妃,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婆子不是易安堂的人!”王侧妃立马否认,随即吩咐人道:“这等刁奴,居然假冒‘易安堂’的嬷嬷送了带毒的火烛,还不拖下去杖毙!” “等等!”叶云水出言阻止,让屋内的气氛骤然尴尬,叶云水上前一步言道:“我与她无怨无仇,她为何要害我?难道侧母妃问都不问一句就要杖毙?” “杀人灭口呗!”三舅夫人在一旁附和着,让王侧妃的脸色深沉一分,“这事绝非是我指使!” “谁指使你送了火烛来的?”秦穆戎直接行至那嬷嬷跟前,深沉着声音问道,任谁都听得出,他在压制着怒意。 那嬷嬷听了秦穆戎的问话,哆哆嗦嗦的回答:“回世子爷,老奴本……本是看园子的,是……是今儿‘易安堂’的一位嬷嬷送火烛,穿了园子到祭堂的时候忽然着急解手,就遣了老奴来送火烛,还摘了‘易安堂’的对牌给老奴,老奴绝对不知道那火烛有问题啊!世子爷明鉴啊!老奴真是冤枉的啊,王爷明鉴啊!” 这嬷嬷话语一出,又把问题扔回到“易安堂”,王侧妃的脸色深沉,吩咐身边的婆子:“去‘易安堂’查上一查,分派给谁掌管火烛之事,又是谁丢了对牌?如若见了人则直接带到祭堂来!” 那婆子应命而去,秦穆戎吩咐侍卫跟随,让庄亲王爷的脸色都多了一份尴尬,秦穆戎随意的解释两句:“……并非是不信侧母妃,府中如今还住着客人,如若寻到的是尸体吓坏了女眷,传出去也不好听!” 秦穆戎这般说显然是对王侧妃的不信任,怕她派去的婆子杀人灭口! “另外再请胡总管来一趟,这嬷嬷到底是不是园子里做事的,也得有个对证。”秦穆戎这般吩咐着,庄亲王爷满脸黑沉,显然他对秦穆戎的这般做法很有不满。 王侧妃一脸懊恼,只得同意秦穆戎的侍卫跟着,而叶云水则坐在一旁不言语,如若按照正常推理来看,此事的确不似王侧妃的手笔,她是断不会把把柄直接摆在明面上,让人追查到她的头上……如若是别人嫁祸给她,那又会是谁?冯侧妃?叶云水瞄了她一眼,她此时正一脸忧虑的目光在王侧妃和庄亲王爷二者之间徘徊。 除了冯侧妃,还有谁能做出这等事来? 韦氏、丁氏自不用想,这二人则是全听王侧妃和冯侧妃的吩咐行事,除此之外还有夏氏,叶云水更愿意信她没这份脑子……难道是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 袁家正斟酌着要与皇室联姻,与其秦穆戎破坏袁家与洪郡王联姻,莫不如自个儿收了房中,可即便袁家有这心思,也要对付的是正妃刘皎月,她不过是个侧妃而已! 这般做太过铤而走险,而且袁家中意的联姻对象是洪郡王……暂且可以排除两位舅夫人的嫌疑。 那么会是谁呢? 叶云水心中将所有人挨个过了个遍,可每个人都有嫌疑,只能等抓到那婆子归来才能揪出幕后之人了! 过了许久,派去的婆子和侍卫都未归来,叶云水的心沉了一分,看样子这事儿并不顺利,也许……那人已经被灭口了! 叶云水心里的话还没落地,就听门口有侍卫回报:“回各位主子的话,‘易安堂’失踪一位嬷嬷,卑职奉命随之在府中寻找,后在‘易安堂’后的井边现她,本是昏了过去,卑职带人救治后已经醒来!” “带进来!”庄亲王爷沉声喝道,那位嬷嬷一进门便扑了王侧妃的脚下,“侧妃娘娘饶命啊,老奴一时情急便去解手,又怕耽搁了祭堂的差事,就摘了对牌请别人帮老奴送了去,谁知她居然在火烛里动手脚,实在是冤枉了老奴啊,老奴还险些被人推到井里!如若不是撞了井沿上昏了过去,恐怕这会儿已经没命了……” 那嬷嬷哭天抢地的道冤枉,叶云水冷笑一声,“这位嬷嬷真是好算计啊,谁都不求,偏偏求了一个已经有准备要替换祭堂火烛的嬷嬷帮您送东西,怎么挑人挑的就那么准呢?” “梁嬷嬷,我念你在‘易安堂’一直都闷声做事,是个妥当的才把掌管王妃大祭所用的火烛差事交给了你,你就是这么办的?”王侧妃冷言冷语,“无论是不是你,你都逃脱不了罪责!来人,先赏她二十个板子之后再拖来问话!” “侧妃娘娘饶命啊……” “王侧妃不是要打死这个,就是要赏那个板子……你家王爷还在这儿呢,你就号施令了?”三舅夫人阴阳怪气的用话挤兑着,“出身差就是不懂规矩。” 三舅夫人算是把庄亲王爷和王侧妃一块给挤兑了,二人脸色难堪至极,却是秦穆戎围着那梁嬷嬷转了一圈,那狠厉的目光中满是肃杀之意,吓的那梁嬷嬷就像是个筛糠了的鹌鹑一般! “一炷香的时间,交代清楚,否则全家打死!”秦穆戎一字一顿,吓的那梁嬷嬷“嗷”的一声扑了地上,躺在地上抽搐着,俨然吐白沫要不行了! “叶主子,她这抽羊角风了?”花儿过去看了一眼,连忙回话,叶云水看了那梁嬷嬷两眼,冷哼着拿起一把香朝着那嬷嬷的身上烫去,那梁嬷嬷“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疼死了,疼死了……” 叶云水一巴掌抽过去,狠厉的言道:“想在我面前装死装傻浑水摸鱼?没门!我告诉你,你没那胆子,也没那本事做出带芸香的火烛,说出是谁指使你做的,你兴许还有一条活路,但你若执意不说,那就是谋害皇亲之罪,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她实在是难忍心中之气,这些个想害她腹中孩子的贱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叶云水这一举动吓了众人一跳,庄亲王爷的脸上多出几分不悦,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只是惊诧,后者还多了几分理应如此的肯,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不免多看了她几眼,那狠厉的目光就像一把刀子,从她们的脸上划过! 一直都听说叶云水泼辣,这确是她二人第一次见到叶云水动手伤人,看着那嬷嬷身上被烫的香疤和脸上的红掌印,冯侧妃多了一分霁色…… 那梁嬷嬷挨了打,眼瞧混不过去,跪了地上哭天抹泪的道:“叶主子开恩啊,不是老奴的事啊!真不是老奴,您明察啊!” 秦穆戎点了一炷香,“去把她家里的男人、孩子都带来。”秦穆戎没说的是一炷香过后再不交代则全部打死…… 梁嬷嬷见着出去的侍卫,面露惊慌,“老奴说,老奴全都说……王侧妃让老奴负责大祭香烛,老奴一直都不敢有半点儿差错,是火烛店的活计说他送的这一批香烛有问题,烧了一半会断,送的时候送错了!让老奴不要声张,只要偷偷的替换了就成,还许了老奴十两银子……老奴这才……这让财迷了心窍了!王爷开恩啊,世子爷开恩啊,老奴真不知那火烛是有问题的……” “哪家香烛店?”秦穆戎急问。 “就是东市第一家!”梁嬷嬷说完连忙摆手,“采买的事可不归老奴管的!” 秦穆戎一抬眼,秦忠立即带着侍卫前去…… “世子爷开恩,老奴该说的都说了……您饶过老奴一家子吧!”梁嬷嬷跪地叩头不停,叶云水看着王侧妃言道:“刚刚侧母妃不是要赏她板子?” 王侧妃一怔,看着叶云水的目光多了几分恼意,可三舅夫人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又让她没法退缩! 王侧妃一摆手,两个嬷嬷上前拖了那梁嬷嬷往院子里去,不大一会儿便是一阵板子响起,没到二十板子的时候,便有人来回话,“梁嬷嬷没挺过去,死了!” 庄亲王爷看了一眼叶云水,叶云水脸上毫无惊诧之色,似是那嬷嬷死的正好! “你满意了?”王侧妃出言与叶云水道。 叶云水表情淡淡,“侧母妃这话问的蹊跷,打死梁嬷嬷的是您身边的嬷嬷又不是婢妾,是否手下留她一条命不都凭您一句话?不过侧母妃应该庆幸她死了,不然一会儿说出点儿不中听的丢了脸面,可就得不偿失了!” …………………………………… ps:打滚求粉红票票啦!呜呜呜呜,不给哭给你们看! 第二百六十九章仇! 第二百六十九章仇! 叶云水夹枪带棒的一句话气的王侧妃头晕眼花! 王侧妃的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明明是叶云水逼着她处置自己院子里的人,结果死了人反而是她杀人灭口? 王侧妃恨不得上前撕了叶云水这张伶牙俐齿的嘴,简直是恨透了! 叶云水看王侧妃那凶冷的目光便知她的心思,“梁嬷嬷毕竟是‘易安堂’的人,是侧母妃您亲自指派的人选,梁嬷嬷犯错不知您是否也有用人不当,失察之罪?” 叶云水缓步轻语,拿了下人们新送来的无毒火烛为王妃祭台上的长明火烛替换一番,随后便扶着肚子跪在祭台跟前:“王妃在上,今日婢妾得以侥幸逃过此劫,多亏王妃在天有灵,保佑婢妾平安无事,那些个胆大包天、无耻该死的罪人兴许是逃脱了抓捕,可在王妃您的祭日动此手脚之人,一定肠穿肚烂、不得好死!婢妾在这儿给您磕头了!” 说着,叶云水含泪叩拜下去,气的王侧妃的嘴角直抽抽,刚说完与她脱不了责便说什么不得好死,这不是明摆着咒她一般? 叶云水的眼泪顺着面颊滑落,大舅夫人上前扶了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身子要紧,快快起来吧!” “请王爷主持公道!”叶云水这一次誓死要跟王侧妃卯上,这事即便不是王侧妃指使,但叶云水能肯定她绝对知道! 不闻不问也是罪,纵容更是罪! 叶云水如今怀胎已有近六个月了,正是最为关键时刻,如若此次不拿出硬气来大闹一场唬住那些个蠢蠢欲动的,让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她接下来那几个月的日子可如何过得下去? 庄亲王爷冷哼一声,“闹腾的还不够?” “闹腾?”三舅夫人在一旁冷言,“这是我们都亲眼瞧见的,旁日里还不知受多少这样的委屈,王爷不处置就罢了,还怪罪云水闹腾?王府的规矩果然与众不同!” “王爷,叶侧妃说的没错,妾身确有不察之罪,还望王爷秉公处置,妾身在此谢过了!”王侧妃主动跪拜下去,满眼全是委屈难言,好似她是最大的受害者一般! 叶云水怎么会让她这般逃脱过去?“回王爷的话,梁嬷嬷已经被打死,如今人死无对证了,可不知那火烛铺子的来历如何,还是等侍卫们归来再议也不迟,总要追查到罪魁祸,也莫让侧母妃担了全部的罪责才是!” 全部的罪责? 叶云水这话一出,却是让王侧妃脸色一僵,“叶侧妃此言何意?如若抓不到背后指使之人便要我来担个谋害的罪名?” “人在做,天在看,侧母妃是否做过亏心之事您心中自知,何必来问婢妾!”叶云水抹去脸上的泪水,心中愤然,她对庄亲王爷能秉公处置没有半点儿指望,如今她和腹中胎儿险些被弄死,她还有何畏惧?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叶云水也不怕了! “云水……”冯侧妃适时的出来劝慰着,“恰时赶在王妃大祭还有两日,不如搁浅两日之后再议?好歹你和腹中胎儿没有大碍,这就是万幸的,杀孽太多也是罪过!” 叶云水冷言道:“冯侧母妃,您不拿话挑拨,婢妾也不会就此罢休!漫说我与腹中胎儿无碍,如若今儿没躲过这一劫,那便是一尸两命!纵使血流成河又与我何干?该处置的、该问罪的都未有,反倒成了我不识大体,如若是婢妾真是不识大体这会儿便进宫觐见太后,请她老人家为婢妾做主了!王妃在天之灵,也不会容许有人在她的祭台之前犯下如此大罪,婢妾如若不把罪魁祸千刀万剐,那才是不孝!” 叶云水过于激动,气血上涌咳嗽几声,秦穆戎上前扶着她,命花儿取来了水! 觐见太后?王侧妃的身子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目光惊愕的看向叶云水,太后当初说起叶云水如若有半点儿差错,就要活埋她全家,那话她至今未忘! 太后说得出做得到,王侧妃的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庄亲王爷的脸上多了几分狠厉,叶云水说觐见太后无疑是在逼他!如若被太后知道此时,恐怕……谁都讨不到好处! 秦慕瑾半晌没言语,这会儿在一旁道:“小嫂说的对,母妃大祭,居然利用母妃的火烛来谋害她的儿媳嫡孙,这是对母妃的侮辱,如若抓住那人,四爷我亲自动刀!” 秦慕瑾说完,庄亲王爷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兄弟几人之中,秦慕瑾的性子最软,可不代表他没有脾气,如今连他都说出这样一番话,这事如若没个合理的处置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秦穆戎一直都未言语,叶云水靠了他的身上,知他是在等着秦忠的回报,他一直都不是多言的人,可他如若出手却比任何人都狠辣! “增派侍卫再去查探,务必把那火烛店弄清楚,来回话!”半晌之后,庄亲王爷终于下令,叶云水心里并未有半点儿欣慰,如若不是她搬出太后,庄亲王爷何以会下令彻查? “我去!”秦慕瑾自告奋勇,庄亲王爷本欲出言阻拦,却终究一叹。 秦慕瑾带着一大批王府侍卫而去,丫鬟婆子们则奉上茶水、点心供人填补肚子。 祭堂内瞬间无声,没有人再多言半句争执,只有那长明火烛燃烧时微弱的“噼啪”声响起,似是无言的倾诉一般……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祭堂之外响起嘈杂的声音,众人抬眼望去,只见秦慕瑾快步闪进祭堂,随后是侍卫带着一串被五花大绑的人扔了祭堂之内。 “快给四爷倒杯茶。”叶云水吩咐花儿,秦慕瑾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火烛铺子的掌柜跑了,只留了两个伙计,据这俩伙计交待,掌柜的是刘左相家管事的亲戚,我到时秦忠正往回走准备请示下一步如何处置,我直接带了人把管事的抓了出来!人我也给绑来了,人怎么处置我不管,我只等着去左相府问个明白了!” 秦慕瑾话音一落,就见庄亲王爷的脸色黑沉如墨,叶云水冷眼瞧着王侧妃,王妃大祭的前几日,左相府派了人来问刘皎月的事,然后便是在大祭的第一日就出了这等事,如若说王侧妃全然不知,打死她都不信! “前几日,左相府好像刚派了人来给侧母妃请安。”叶云水欲言,被秦穆戎抢白,他半晌都未开声,这会出言定不会就此罢休。 叶云水退后一步坐了椅子上休息,刚刚怒气太盛,这会儿微有些头晕。 王侧妃见秦穆戎的目光扫向她,立即站出来辩驳道:“王爷明鉴,妾身实在不知左相府会做出这等事情,而且左相府派人来只是问世子妃的事,旁的话只字未提啊!” “具体所言何事,谁都不知,只有侧母妃心知肚明!”秦穆戎言语分毫不让,王侧妃恼言哭道:“世子爷是要我以死以证清白?” 秦穆戎挑眉瞧她,目光中露出不屑,似是充满着嘲讽她做戏太假,叶云水倒巴不得王侧妃一头撞死在祭台上,她不但半滴眼泪都不会掉,还会敲锣打鼓欢庆三日! “外面绑的如何处置?要不要再带进来再审一审?”冯侧妃在一旁试探的问。 “四弟已经问过,还有什么可问的。”秦穆戎皱眉看着冯侧妃,秦慕瑾本是不悦的神色缓和一分,“冯侧母妃如若信不过我的话,大可以再去问问。” “世子爷和四爷多虑了,我绝没有不信的心思。”冯侧妃陪着笑脸退了一旁,不再言语,叶云水只觉得这老女人也不是个好东西,每次都见缝插针,说的都是挑拨之言,最是可恶! 秦慕瑾已经说明事情与左相府有关,完全没有再问再审的必要,只瞧庄亲王爷如何处置王侧妃了! 叶云水目光片刻不离王侧妃,如若庄亲王爷就此作罢,她定会进宫觐见太后,闹个天翻地覆! 秦穆戎抓着她的手,感觉到她心中的愤怒,因她过于激动,手在不停的打颤…… 庄亲王爷也知此时应先处置王侧妃再议左相府之事,秦穆戎、秦慕瑾兄弟二人的目光全系于他一人之上,还有那靠在秦穆戎身后坐着的叶云水,那目光中满是不屑和不忿的三舅夫人,事情僵持不下,这一次恐怕不能善了了! 沉默半晌,庄亲王爷才是出言与跪在地上的王侧妃道:“就算与你无关,但此事你难逃失察之罪,就罚你守佛堂一年,吃斋如素,抄经修心,不得踏出佛堂半步!” 王侧妃叩谢领罪,叶云水却觉得惩罚实在太轻,才守佛堂一年而已,她怎能就此作罢? 叶云水正欲再言,却感觉到秦穆戎手上用力拉她回来,心中诧异,叶云水抬眼看他,四目相对之中,她看到的是他压抑在心底的杀意! 叶云水恍然,她何苦在这时咄咄逼人,一年时间足以生许多事……比如老妖婆横死佛堂! ……………………………… ps:第二章更啦!呜呜呜,王老妖婆都被禁足了,大家素不素给点儿票票捏?云水携肚中宝贝儿打滚求票票~~~ 第二百七十章怨! 第二百七十章怨! 叶云水紧要下唇,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证腹中胎儿安全,平安产下子嗣…… 满心恨意的看着王侧妃那个老妖婆,叶云水心中暗道:早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侧妃一直低头不语,叶云水却看向冯侧妃。 要说王侧妃倒下最高兴的就是她,以前王侧妃独掌府中中馈,而她虽然接了手却也脱不了王侧妃的掌控,如今王侧妃被禁足佛堂,她就可一人掌权了! “王爷,王侧妃一直身子骨弱,由妾身暂未代主持府中中馈,如今……您看该如何安排?主持府中中馈这等大事,妾身一人恐怕无力担当!”冯侧妃一放一收,这一手玩得甚是漂亮! 王侧妃猛地抬头看她,却见到冯侧妃嘴角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是那般的讽刺! “是你!”王侧妃暴吼一声,指着冯侧妃欲冲上前去,忽的,她胸口一闷,昏倒了过去,庄亲王爷连忙命人叫来太医,并且把王侧妃抬走,又是乱了一阵,直到王侧妃被抬回院子才算清净下来。 庄亲王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冯侧妃,“府中中馈暂时由你执掌,另让韦氏几人协助一二,免得一时出了差错!” “回王爷的话,四夫人执掌‘逍遥居’井井有条,府中修缮内宅之事也做的中规中矩,应能替冯侧母妃分忧!”叶云水适时的推出夏氏来,庄亲王爷不待见她,但他不会落夏氏的面子,起码秦慕瑾在王爷的心中的地位很重。 庄亲王爷扫了叶云水几眼,“那就加上夏氏。” 秦慕瑾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他自幼生在王府、长在王府,可府中内宅、外宅的事他半点儿未沾过,如今夏氏缕缕插手府中大小事务,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左相府的事该如何处置?”秦慕瑾在一旁问。 秦穆戎瞄了他一眼,“全都杀了,把尸送去左相府。” 秦穆戎话语一出,吓了秦慕瑾一跳,庄亲王爷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秦穆戎会这般狠辣! 叶云水倒是心中诧异,秦穆戎怎么有一丝杀人灭口的意味于其中?不过他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叶云水虽是满肚子疑问却没有异议…… 秦穆戎一摆手,院中侍卫手起刀落,绑着的十来个人就这样的丧命于此,侍卫抬着尸体往左相府而去,冯侧妃吓的脸色刷白,偶有呕意,三舅夫人不屑的瞄了她一眼,倒是大舅夫人的脸色多了异样。 “事情已是了结,请王爷和侧母妃、两位舅夫人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慕谨便可!”秦穆戎吩咐侍卫打扫祭堂门口,隔壁经堂里,和尚们念着祈福的**声萦绕耳边,叶云水忽然觉得此情此境是那般的讽刺,回头望去,那祭台上的长明火烛猛然跳动几下,就像是王妃显灵对秦穆戎嗜杀罪人的认同。 庄亲王爷转身怒走,冯侧妃快步随行,秦慕瑾送了两位舅夫人回院子,这祭堂之内只剩下秦穆戎和叶云水。 花儿自动的退避一旁,侍卫们虽是加紧戒备却分散开来,留了一个独立的空间给秦穆戎和叶云水交谈。 秦穆戎扶着叶云水坐了那羊皮褥子上,“累了吧?” 叶云水点头,“世子爷如若来得晚些,婢妾恐怕就……见不着您了!”叶云水把头靠了他的怀中,“只可惜没抓住罪魁祸!”想起王侧妃被禁足一年,叶云水总是觉得对她的惩罚太轻了! 秦穆戎用手指绕着她的头,凑了她的耳边言道:“这事儿不是左相府做的,也不是王侧妃做的。” 叶云水瞪大眼睛看他,惊呼一声:“爷!” “说是与左相府无关也不恰当。”秦穆戎沉了神色,“还记得忠勇伯府的三夫人?” “是她?”叶云水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女人,刘皎月的表姐!“就算婢妾曾经冒犯过她,也不至于要害婢妾的肚子!” “应该是太子下的手,别忘了刘皎红如今可是太子身边的人,狼狈为奸,只当忠勇伯府是太子使唤的奴才就成,秦忠本是要带人奔忠勇伯府,老四中途截下,留了个心眼儿转嫁到左相府了。”秦穆戎搂进她的肩膀,“是否与其无关又有何谓?她们死一百次都不冤,这事儿我会继续追查,旁的事你莫惦记,你现在该想的就是如何给爷生个儿子!” 叶云水纳闷的看着秦穆戎,“爷居然知道的如此清楚?秦忠和四爷都没有单独与您谈过……”她很诧异,秦穆戎是如何得知这些信息的? “秦忠跟了我那么多年,几个手势便可说明。”秦穆戎摸着她的肚子,满心期盼。 叶云水此间明了,铲掉一个是一个……秦穆戎和秦慕瑾二人刚刚不过是在演戏而已! 如若当初直接找上忠勇伯府,扯出太子,事情定会闹大,闹到明启帝和太后全都知晓,顶多忠勇伯府会成了太子的替死鬼,可就算忠勇伯府的三夫人给杖毙了,对叶云水和秦穆戎半点儿实在好处都没有!莫不如以这个借口打压左相府,刘皎月就永无翻身之日,而王侧妃还担了一个重大的嫌疑,说是守佛堂一年,可一年的时间,会有什么变化只有天才知道。 叶云水扭头看他,他正看向祭台上为王妃供奉的长明火烛,那双黑眸中闪烁着的是留恋、是不甘、是愤恨……叶云水搂着他的脖颈,“爷,您还有婢妾,还有婢妾肚子里的孩子!” 秦穆戎浑身一僵,双唇贴上她的额头,双臂紧紧的将其拥在怀中,二人就这般的坐着,看着那长明烛跳动的火苗,叶云水第一次在心底希望腹中是个男胎,前所未有的期望,如若这一胎不是男丁,恐怕接下来的艰难已经不是她所能想象了…… 不知何时,叶云水窝在秦穆戎的怀中睡着,秦慕瑾悄声进来,打了个一切安稳的手势。 叫来花儿服侍着叶云水睡下,秦穆戎随着秦慕瑾走到祭堂门口,秦忠也前来回话。 “都办妥当了?”秦穆戎的脸上是一片淡然。 “回世子爷的话,一切都已经妥当,相府的人把尸体收了,并未多问一句。”秦忠如实回答。 秦穆戎的嘴角扬起一丝冷漠,秦慕瑾问道:“二哥,两位舅父那边你如何答复?” “先拖着,一起都等你小嫂生了之后再说。”秦穆戎扭头朝着祭堂内瞧着,叶云水那娇小的身影映入他的视线,貌似一个娇弱的人却有着非比寻常的韧性和泼辣,可却让人心疼…… 秦慕瑾看他的模样,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秦穆戎开解道:“别这么愁眉苦脸,这次你做的不错!” “二哥!”秦慕瑾叹气道:“我可以为你多分担一些的!” “该用到你的地方自会找你,好好做你的孝子!”秦穆戎说完转身回了祭堂,秦慕瑾看着他毅然的身影心中却是无尽的怅然…… 后两日的大祭很快就过去,留在佛堂的还有祈福的和尚和被禁足的王侧妃。 叶云水从祭堂出来时只觉得外面的阳光都是刺眼。 回了“水清苑”,她睡了整整一日才算缓过精神,可睁眼院子里又是一大堆的事在等着她处置。 王妃长明火烛掺毒的事并未大肆宣扬,各院子里知道的人并不多,沈氏这四个妾室只知那日祭堂生了争执,然后王侧妃被罚禁足佛堂一年,而叶云水安然无恙,秦穆戎每日必回“水清苑”,院内的侍卫多了一倍。 见到如此情势,四妾心中都收起了那份小算计,乖巧的不触霉头。 特别是米氏最为显眼,晨昏定省,比谁都勤快,比谁都顺从,叶云水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每日只留几人说几句话就打他们回去了,如今她心不在此,哪里有空搭理这四妾的心思,都呆了院子里不出来才好,省得生事。 晚间夏氏又找了来,坐了一边开始抹眼泪,“……四爷狠狠的骂了我一顿,是我糊涂了,小嫂您给我说说情吧。” 秦慕瑾骂她定是因为王妃嫁妆的事,那几日夏氏与两位舅夫人打的太过火热了,不过也难怪夏氏如此,毕竟有许多事情她并不知道。 “四爷骂你也是为你好,刚点了你协助冯侧母妃主持府中中馈之事,你如若还是这么软的耳朵根儿,还不如窝了家里头吃茶绣花了。”叶云水软着刺儿了她一句,夏氏撒赖的过来挽叶云水的胳膊,“小嫂您又排揎我,如若不是您推举的,王爷都想不起我这么个媳妇儿的,回头有什么还得你帮忙想主意,你可不能不管我了!” 叶云水笑了笑,“我如今还是自身难保呢,顾不上你了!”叶云水摸着她的肚子,这一日胎动的实在是厉害,连她坐上一会儿都坚持不住的。 夏氏把手摸了她的肚子上,一会儿便惊诧的笑道:“真的!居然踹我的手!” “王侧母妃一走,冯侧母妃想把府中中馈之事缕一遍也需要不少功夫,换谁?用谁?能不能用得放心,这都是问题,你自个儿要有个心眼儿。”叶云水在一旁提点着,夏氏也自是往心里去,沉了半晌才是道:“我陪嫁的有几个得利的人,小嫂这边可有要动的?” …………………………………………………………………………………… ps:ps:第一更送上,继续求粉红票! 昨儿有读者问琴律是写书的还是讨饭的,整天死皮赖脸的要粉红票,在此说一句,你当我讨饭的也好,还是如何也罢,写书我是为了养家糊口,不冲名次拿不到奖金,这是我的饭碗,你当我讨饭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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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水清苑”,正见秦穆戎站在门口等她,叶云水下了软辇,秦穆戎则牵了她的小手进屋,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盯盯的瞪大眼睛看,花儿青禾则是嗤嗤的笑,反倒是让叶云水脸色羞红,恨恨的瞪了青禾一眼。 屋中央摆了一个黄花梨的摇床,立柱上雕的是百子图,上面一根横梁上挂了不少玩意儿,中央的摇篮约有一米多长,起码够三岁婴孩儿睡的,摇床四周的围栏都打磨的甚是光滑,又上了漆,防止婴孩儿抓那围栏扎了木刺。 叶云水脸上满是惊喜,“这是爷差人做的?” “这是祁善送你的。”秦穆戎背着手看她,“也就他最喜欢淘弄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说着,他还上前摇了摇那小床,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了好奇。 叶云水没想到是祁善送的,自上次老公爷过世之后,祁善一直都没露面,“小公爷如今可好?” 秦穆戎点了点头,“国公府正闹分家呢,这玩意儿是他们府上大库里头的,说是多罗国的什么匠人做的,他就拿来送了你……倒是个挺有意思的东西,回头让周大总管派人照着再做几个。” “做那么多摇床干嘛?”叶云水左右瞧着摇床,已经开始琢磨着照着摇床的尺寸做些小褥子小被子…… 秦穆戎摸着她的肚子,“又不可能只生一个!” 叶云水脸上一怔,红晕半片,秦穆戎拉着她抱在怀里,叶云水顺势靠了过去,说起三舅夫人的事,“……说是要在娘家暂住些日子,先不回西北去。” 秦穆戎的眉头紧了一下,“无所谓,她留下也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叶云水点了点头,挣脱开秦穆戎的怀抱,让人把姝蕙抱了来,“……反正爷也要让周大总管多做几个摇床,这个先给我们姝蕙用,不过这上面雕的是百子图,回头做一个雕花的给姝蕙再换回来,我们姝蕙得用个姑娘家的。” 秦穆戎愣了一下,随即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就依你。” 苏妈妈把姝蕙抱了来,姝蕙已经认人了,看到叶云水则张着小胳膊朝她伸去,叶云水兴奋的不得了,抱着她过去给秦穆戎看,“爷都好久没看过我们姝蕙了。”叶云水不希望秦穆戎为了儿子忽略这个没了生母的庶长女。 秦穆戎看着姝蕙的小脸,伸出手指摸了摸,姝蕙咧嘴一笑,一滩口水正流了秦穆戎的手上,叶云水看着秦穆戎惊诧的表情掩嘴笑,拿了帕子给姝蕙擦着嘴,秦穆戎自个儿擦着手,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叶云水看在眼里心中欣慰,又连忙叫来杜鹃几人拿了大库中的布匹按照摇床的尺寸做被褥,指使的几个丫鬟手忙脚乱,秦穆戎只坐了一旁看着她忙忙碌碌,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笑? 秦穆戎自己忽然愣住了!他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笑过了…… 日复一日,一个秋天很快的过了去,转眼已是入冬,院子里的树叶不一会儿便落地厚厚一层,扫院子的婆子们不停的抱怨着,恨不得摘光那树叶,免得一天要扫上不知多少次。 姝蕙已有半岁,躺了摇床里玩着叶云水做的绒球。叶云水躺在榻上歪着看她,心中则在计算着生产的日子。 今儿已是阴历十月十六,她怀胎快近八个月了! 最近秦穆戎很是郁闷,只想着八个月还诊不出男胎女胎,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叶云水心中也是惊诧,按说旁人四个月便能摸出男女,而她的肚子却一直都诊不出,这期间叶重天和庄太医接二连三的往王府跑,可都摇头纳罕,无能为力。 这期间叶云水进宫两次,太后的身子骨用了那猛药也算是稳定住了,三舅夫人只来过一次,给叶云水送了些时令水果便没再登过门。 不过这两个月叶云水的胃口大开,特别的能吃,熬上一大碗鱼汤她自个儿全能喝个一干二净,秦穆戎吩咐厨房换这样的做,叶云水本就圆滚的身子更圆了,就像个白胖的皮球,手上都胖出涡了。 姝蕙那滴流圆的眼睛看着叶云水,不停的挥舞着她的小手,好半天叶云水才感觉到她的召唤,却是她的绒球掉了地上去……叶云水叫过花儿帮着捡起,怜爱的看着她。 这几次叶重天到王府来,叶云水与他制定了为姝蕙治病的方案,等她再过两三个月能用些吃食,就开始对她用药,喝上两个月药以后再考虑辅以针灸,虽是个漫长的治疗过程,可只要有希望能让姝蕙开口说话,叶云水就不会放弃。 秦穆戎送了雕花的摇床给姝蕙,之前百子图的空了出来,青禾几人正在门口打磨,本已是打磨过的,可青禾愣是不放心,拽了几个小丫鬟用棉布一点儿一点儿的把摇床包了起来,说是怕小主子淘气,磕着碰着都不妥当。 叶云水也没有劝阻,想起她上一辈子自记事起过的那些个苦日子,她也想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孩子得到她所有的呵护。 叶云水正着呆,胡桃在门口回话,“叶主子,周夫人送了帖子来,问您明儿是否有空。” 周夫人一直都未上门,之前是为了避开王妃大祭,而这会儿前来应该还是为了周灵珊和曹梦逸的事,“派个人跟着去趟周府,把太后赏的果子带去一篮子。” 胡桃应了连忙去回复,正巧夏氏又进了门,是与叶云水来商议王妃嫁妆的事,“……本来我也没提起,昨儿去冯侧母妃那里回差事,却是大嫂问了一句,然后冯侧母妃才开了口,问咱们什么时候拿着单子比对下库里的玩意儿,分了后好抬到各院子去,既是之前说了这个事,还是早办利索了为妙。我只是随口应了,并没表现出太急切,可今儿过去的时候又问了,我这才来找小嫂商议一下。” 夏氏说完便抱了摇床上的姝蕙可劲儿的喜欢,恨不得那是她自个儿肚子里生的。 叶云水挑了挑眉毛,韦氏和冯侧妃提起这事儿干嘛?是否核对库里的物件也是秦穆戎和秦慕瑾兄弟二人的事……那些个无力不起早的女人能有那般好心? “她们还说什么了?”叶云水仔细的问着,夏氏琢磨半晌,“什么庄子铺子的,还说起王妃之前的饰都是极其华贵的,冯侧母妃特意提起一对什么血玉的什么玉佩,我连王妃都没见过,哪知道那些个东西?也就是伸耳朵一听罢了!” 血玉麒麟佩?叶云水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摸了摸贴了身上戴的那血玉麒麟佩,冯侧妃问起这个物件做什么? …………………………………… ps:第二更送上了! 看到书评区很多支持琴律的读者的留言,琴律感谢你们的包容,理解,其实说白了,琴律就是在靠着这些明知有盗版,却毅然坚持订阅正版的兄弟姐妹们混口饭吃! 感激不尽!谢谢大家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恶! 第二百七十二章恶! 冯侧妃那种阴险之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起血玉麒麟佩! 叶云水心中庆幸,自秦穆戎在寺庙上留下那玉佩,又得了太后赏的另外一块,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藏着,即便贴身带着一块也是塞到衣服内侧,从未露出见人。 这无意之举却让她此时捏了一把冷汗,这血玉麒麟佩的渊源来历一定不一般! 叶云水一扭头,正瞧见夏氏纳闷的看她,她连忙收了惊诧,叹着气的道:“我如今在院子里走动都费劲得很,世子爷白日里也经常不在,如今只能劳你跟四爷二人拿着册子到大库里比对一番了。” “就我跟四爷哪成?这不合规矩。”夏氏连忙推脱,毕竟是两家分的东西。 叶云水笑斥她一句,“这会儿你倒是多了心眼儿了?甭说你跟四爷去查一查大库,就是世子爷话这王妃的嫁妆都归了四爷,我也半句废话都不会说的!” 夏氏听了连忙笑,“只要小嫂没别的心思我就松口气,终归是世子爷和我们四爷的事,不能让外院子的那些个人看笑话就是,不过既是要查大库,世子爷和小嫂不在,您派个跟前的人随着我一块去,也好给你回个信。” 叶云水点头应了,“你若是查库就使唤人叫宋嬷嬷过去,我自会知唤她一声的。”宋嬷嬷是太后的人又是管事嬷嬷,叶云水也信得过,花儿、青禾这些大丫鬟们分量太轻,也显得她对此事不够重视。 夏氏又说些个近期处理王府内的日常琐事,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无非是冯侧妃如何把王侧妃的人给替换了,韦氏如何争抢差事而已。 叶云水送走夏氏,则直接让红枣去问秦穆戎在哪儿,把他寻了回来。 秦穆戎一进门,叶云水便遣走了屋中伺候的,“……今儿四夫人来了,说是冯侧妃缕缕提起王妃嫁妆的事,婢妾就请四夫人和四爷去大库对对物件,另外冯侧妃提起了什么血玉的玉佩,婢妾心里琢磨是不是在说血玉麒麟佩。” 叶云水说完便盯着秦穆戎看,秦穆戎的神色暗了一分,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开口言道:“把那物件收好就是。” “婢妾从未给外人瞧见过。”叶云水舒了口气,见他也没有要对此多言,转了个话题道,“……另外王妃嫁妆该如何分,世子爷也得给个示下,庄子、铺子的事是否要与四夫人言明,依着婢妾的意思看,四爷和四夫人的家底并不厚,还是多为他们考虑一些。” 秦穆戎有些心不在焉,“我自会跟老四说一声。” 叶云水得了准信心里也算踏实,虽然秦穆戎没跟她说那血玉麒麟佩的渊源,可好歹提醒他一声,已经有人打上这物件的主意了。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刚答对完四妾的请安,门口便有人回报,是上卿府的周夫人来了,叶云水让人请了进来,几个月不见,周夫人整整瘦了一大圈,脸上也带了疲累之色,显然是为周灵珊的事愁的。 将周夫人让进屋里,叶云水让人上了茶和点心,只留了花儿和青禾伺候,其余的丫鬟都遣退出去。 周夫人感激的看着叶云水,毕竟接下来要说的是周灵珊的事,涉及到灵珊的闺誉,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知道王府的事情多,如若不是没辙了,也不会来寻你出个主意了!”周夫人一脸为难,“瞧你如今这模样是过得不错的,我心里也跟着高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叶云水不多提王府的事,只问起周灵珊,“……如若不是我一时冲动打了曹梦逸,灵珊也不会和离,说到底也有我的责任,本以为她今儿也会来的,可是怨恨我了?” “多亏了你那一顿鞭子,否则曹家怎么会同意和离?我这心里可是解了气了!”周夫人说得真切,不似作假,叶云水便继续听着她言道:“灵珊自和离后人也开朗了不少,不就是个姑娘吗?我养她一辈子也绰绰有余,可惜那曹梦逸真不是个东西,本来与曹家一刀两断之后,家里的亲戚也来走动,又给灵珊说了亲事,灵珊起初有些心灰意冷,这么多劝的,她也是有些同意了的,谁知那曹梦逸在外散布谣言,说灵珊善妒,还无所出,不能生养!” 周夫人说着就掉了眼泪,哽咽的道:“都瞧着曹御史家是门风清正,外人哪知其中缘由?便是信了那曹梦逸的,之前说好的亲事也推了去,灵珊这下子却是受了刺激,闭门不出,还说要绞了头当姑子去!我这一颗心都悔死了,当初怎么就给她说了这样一门亲事,坑了她一生啊!” “这个曹梦逸也太可恶了!当初应该多抽两鞭子打死他!”叶云水听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哪家给许的亲事?居然听了胡言乱语就退缩了,灵珊不嫁这样的人家也是好事,免得再出一个曹梦逸,岂不是刚出虎穴又入了狼窝!” 周夫人连忙唉声道:“说得也是呢,但也怪不得人家,曹御史也不是普通人家惹得起的。” 周夫人这般说了,叶云水还有什么不明的?“灵珊跟我也是姐妹,回头我跟世子爷说一声,给灵珊挑一门好亲事,这回挑一个曹御史惹不起的,看曹家还敢胡言乱语,拔了那曹梦逸的满口牙!” “灵珊瞧着是伶俐的,可惜被我和她父亲养得太单纯了,曹家拿那些个规矩压下来,她就蒙了!都说闺女娇养,可那也说是在娘家,嫁了人就说不准了。漫说她比不得你,就是她有你一半儿的厉害我也不至于愁成这样了!” 叶云水也是叹气,她如若不是魂穿而来,之前那个叶云水早被欺负的自缢而死了……周灵珊再爽利泼辣的性子,骨子里却是这时代的人,那些个所谓的规矩都根深蒂固在脑子里! 安慰了周夫人两句,叶云水又是言道:“不过灵珊毕竟嫁过一次,再选恐怕也只是继室了……” “继室也行,只要别再让灵珊受这份罪就成!”周夫人哪还挑什么继室不继室,“说起来依着我的意思并不想让灵珊再嫁,可她这整日里闷家里头也不是回事,看着我这心里头就疼得慌,而后一想,她年纪轻轻的就这样孤老一辈子也不妥当,我来寻你绝非因你打了曹梦逸,而是周围实在寻不到能托付的人了。” 曹御史乃是朝中重臣,周大人虽为礼部上卿与他是同僚,可差上一辈,说话的分量是比不得这位曹御史。想让曹家能惧怕的人家恐怕也是公候之家了,旁日里那些公候夫人太太们也不是周夫人巴结得上的…… “您放心,我自会求世子爷帮忙扫听着,改日带灵珊出来坐坐,兴许她心情会好一些。”叶云水应下这事,周夫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留了周夫人用了中饭才允她回去,叶云水只觉人生就是个笑话,周灵珊出身比她强百倍,可命里却更多坎坷波折。 不过曹梦逸这个混蛋,叶云水是不打算放过,定要找个机会收拾了,当初不是怕藏了马车里的祁善露了出来,叶云水怎会那般轻易饶过他? 晚间秦穆戎回来的时候,说起王妃嫁妆的分法,“……我跟老四已经商量好了,庄子、铺子这些个我占六成,他占四成,由咱们打理,那些个库里的珠宝珍玩他拿七成,咱们留三成。” “爷还留三成做什么,全给了四爷和四夫人就是,您好歹得了爵位,总不能让四爷在钱财上再亏缺着。”叶云水听了他的话笑着接过他的披风,如今天气已有些寒冷,秦穆戎搓热了手才摸了她的肚子,“你倒是大方,不过……我这么做也有我的道理。” 叶云水眼珠一转,“是为血玉麒麟佩?” “真想撬开你这小脑袋看看是怎么长的!”秦穆戎笑着亲了她一口,最近他甚是喜欢她那胖圆了的脸蛋,软软的,既有手感,还有口感! 叶云水抿嘴一笑,窝了他怀里赖着,冯侧妃已经托人打听那血玉麒麟佩的事,而且还问的夏氏,显然她认为秦穆戎不会跟四房抢那些个物件,如若单说那物件在秦穆戎这儿不合适,所以秦穆戎要了三成珠宝珍玩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嫁妆清单上那玉佩有上百件,自是没人会在意到底谁得了去。 叶云水摩挲着秦穆戎那粗糙的大手,手心满是茧子,嘴上说起周夫人今日来访之事,“……那曹梦逸实在是太缺德了,居然散布那样的谣言,让人怕了畏惧了,不敢娶灵珊过门!” “想给人保媒?”秦穆戎怎能不知她说这话的意思,“她再嫁之身也没那么容易寻到合适的,起码男方年岁定是不小,而且去给人当后母也没那般容易。” 叶云水叹了口气,“爷帮着打听吧,总不能看着不管,如若不是婢妾那一顿鞭子,曹家也不会同意和离。” ……………………………………………… ps:今日的第一更送上了哦! 第二百七十三章险 第二百七十三章险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嘟着的小嘴不由得起了揶揄之心。 “既是你应了的事,爷帮你兜着就是,回头在厌恶这群言官的行伍之家寻个妥当的,也没那么多的规矩。” 秦穆戎搂着她胖呼呼的身子,“怎么谢谢爷?” 叶云水撅起小嘴亲了他一口,秦穆戎捏了她小手上的涡,一坑一坑的,叶云水不满的道:“婢妾现在胖的都像个球了……” “等你生产之后,从王妃嫁妆里分出的庄子、铺子恐怕都要你来打理,忙起来想胖都不容易了,不过我倒喜欢你胖乎乎的模样。”秦穆戎又捏了捏她软呼呼的小脸,脸上带着微笑。 叶云水瞪大眼睛,她没想到秦穆戎会把所有的都交了她手中! 秦穆戎的信任让叶云水的压力倍增,“婢妾这几日就开始让人寻奶娘和稳婆,下个月您把巧云和巧莲叫回来吧,有她们在婢妾心里也踏实点儿。” 柳氏的命就死了稳婆手里,女人的产房太医是不能进的,有巧云和巧莲两个她亲授过治疗外伤、又懂些拳脚的奴婢跟着,晾那些稳婆也不敢动歪心眼儿。 秦穆戎点头应道:“别担心,还有我陪着你。” 叶云水欣慰一笑,心中对这肚子里的小人也满心期待…… 隔了两日,夏氏特意来院子里请了宋嬷嬷过去,一连查对了四日才将王妃的嫁妆每一样都查对完。 宋嬷嬷拿了详细的单子给叶云水,“……四夫人是个仔细的,核对之时把错的、漏的、新的、旧的、损坏的都记得清清楚楚,因说是咱们院子只留三成,她特意让老奴带了清单回来,让叶主子您先选。” “这有什么可挑拣的,把她所列出来的每一项前三成带回来就是了。”叶云水并未看那单子,别看夏氏是四夫人,可她的陪嫁还不如叶云水多,她在意这点儿东西也是人之常情。 宋嬷嬷笑着应下,“叶主子良善。” 叶云水又嘱咐两句,宋嬷嬷便去给夏氏回了消息,还未等一个时辰的功夫,夏氏就进了院子。 “,自个儿张罗茶水吃喝,叶云水挺着个大肚子沉的连身子都不爱扭,“世子爷乐意让四爷占便宜,关其他人什么事。” 夏氏只是笑,可看的出她很高兴,既是叶云水不提这事,她自是领了情就是,“这回来是替我二嫂送谢礼的,我娘家二哥升了正四品都司,后日便去赴任了,我二嫂说赶不上你生产,不能给添盆,就先给您肚子里这位送份礼!”说着,夏氏从袖口里抽出一份礼单递了过来。 叶云水笑着让花儿收了,又让花儿预备出一份回礼,夏氏推脱着不要,叶云水则是道:“我还差这点儿东西出不起了?本就是世子爷瞧了你的面子才给说得话,既是亲戚就甭弄那些个虚的,听我的没错。” 夏氏心里颇为犹豫,还是让人送了舅太太那边去。 叶云水不在意这舅太太,只想着冯侧妃,“……你去大库里比对物件的时候,冯侧母妃派人去瞧了?” 夏氏点了点头,“冯侧母妃自个儿也去了两趟,只说王妃在世的时候,那身上的珠宝玉器都是孤品,看一眼就忘不掉。” 叶云水心中更为笃定她是在找血玉麒麟佩,这事她谁都不能提,还得适当的混淆下她们的视线,嘴上便与夏氏言道:“说起来王妃嫁妆放了大库中十多年了,丢的丢,少的少,她曾见过的那些个好物件指不定到了谁的手里。” 这话却是个铺垫,往后再有人问起血玉麒麟佩,也自可以说从未见过。 夏氏不知叶云水这话的深意,一脸恼色,声调都提了几分的嚷道:“那只是少了一星半点儿?如今比大舅父给的那份嫁妆清单上少了不知多少贵重物件,去向来历各个都说不知道,不清楚,难不成那些东西都填补到鬼肚子去了!” “能留下点儿就不错了!”叶云水笑着劝慰,“那头面饰里定有不少旧样子,回头你挑拣出来,我那嫁妆铺子来了两个不错的工匠,按你称心的样子重新打上几套。” “正想跟你说这事呢,还是小嫂知道我的心思。”夏氏撂下那气不提,与叶云水说起珠宝饰,可如今她也担着内宅里的差事,不大一会儿便有小丫鬟过来请示回话,夏氏也坐不住,急忙的又走了。 一连几日,叶云水都在寻合适的奶娘和稳婆,有柳氏的前车之鉴,她这一次不单是要看人,而且家里家外亲戚朋友都托人查了一遍,这古代生孩子不比现代的那些技术,全靠稳婆的手法和孕妇自个儿能否挺得过去,如若这时候有谁出来捣个乱,那是要命的大事,半点儿都含糊不得。 一排四个稳婆站了叶云水跟前,脸上表情各异,叶云水扫了两眼那据说接生过上百个孩子的,周身打扮的干净利落,也没那些个零零碎碎的装饰,虽是人年纪不小,手却保养的不错,另外三个瞧着都差不多,瞧着都是体面人,可看着让人不踏实…… 叶云水直接让人把另外三个带了下去,只留了那个瞧着利落的,吩咐杜鹃给她搬了个小杌子,“婆婆坐吧。” “老奴夫家姓郑,不敢当叶主子赏坐,还是站着给您回话。”郑婆子脸上挂着笑却并没有那般谄媚巴结。 “听说您接生过上百个孩子,是涅梁城里数一数二,这才特意把您请来。”叶云水开门见山,“不过您接了这个差事后就得留了我这院子里暂住,直到我生产之后才能离去,其间您耽搁的生意银子我自会补偿,不知您可能答应?” 郑婆子连忙点头,“来之前也听说了这个条件,自是能应下才来了。” “那您就先跟着丫鬟下去吧,一日三餐都会有人照应着您。”叶云水让巧喜把郑婆子带了下去,另吩咐墨云,“回头托人打听一下郑婆子家里头的事。” 墨云这边刚应下,门口是孙二急忙的求见,叶云水让他直接进了屋里头回话,“回叶主子的话,是春月姑娘不小心滑了一跤,恐是要早产了,宋大爷传了信儿来请苏妈妈回一趟,画眉姑娘已经赶过去了!” 叶云水这一颗心顿时就揪紧了起来,“快告诉苏妈妈一声,另外把郑婆子也送过去,快套车!” “车就在门口等着,人跟着去就成了!”孙二急忙回答,花儿去请苏妈妈,青禾这边已经拽了郑婆子往门口赶了! 苏妈妈一听这消息险些吓得昏了过去,被花儿扶着上了小轿往门口奔去。 叶云水让花儿也跟了去,还在库里头拿了上好的参带着,“……有了消息快派人回个信!” 花儿一边应和着一边往外跑,院子里手忙脚乱了一阵子,叶云水这颗心却惴惴不安。 这些日子她就惦记着让苏妈妈回去,谁想到还不足月呢就出了事。 叶云水心里着急,却忽然胎动的厉害,感觉肚子里那小脚不停的踹着她,吓的杜鹃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连忙把宋嬷嬷请了过来。 宋嬷嬷脸上满是为难,连忙让人请太医。 叶云水额头渗出了汗珠,脸色有些苍白,喘息半晌才算恢复了平静,庄太医赶到时她已经睡了过去,嘱咐了宋嬷嬷几句让叶云水的心情不要过激,诊了脉却并未擅自下笔开方子。 这些日子跟叶云水打交道,庄太医也深受折磨,叶云水是坚决的不肯用药,有病也是硬抗,秦穆戎经常急得火却拿叶云水没辙,而庄太医面对不肯用药的病人也是摊手长叹,倍感受伤,每次都叫他来,却每次都不肯用药,这不是折磨人么? 叶云水迷蒙之间听了一旁有人低声交谈,悉悉索索的,睁眼一看却是花儿和青禾在一旁低声嘀咕。 眼见叶云水醒来,花儿立即上前拿了迎枕,青禾端了温水,脸上挂了笑容,“叶主子莫担心,春月姑娘生了个大胖小子,人已无碍。” “郑婆子的确有一手,起初那两个稳婆都道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吓得宋大爷脸都紫了,连忙说保大人,郑婆子推了门进去,不大一会儿就听了孩子哭,春月姑娘血流得多些,说是要好生调养两年才能再生。” 青禾在一旁绘声绘色的描述,叶云水这一颗心也算落了肚子里,“赏郑婆子一百两银子。” “赏这么多?”青禾略有些犹豫,“旁人家接生也就赏个五两十两的,也还是大户人家。” “保住春月和孩子的命,一百两银子还多吗?”叶云水催着她去,青禾眼里都是羡慕和嫉妒,虽然她没见过春月两次,却也知道叶云水跟春月的感情那是谁都比不得的。 叶云水长舒一口气继续躺了榻上,刚刚睡梦之间,她似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她生了一个男孩儿,秦穆戎很是高兴,可是她却死了!那满床满身全都是刺目猩红的血,可再一瞧,那躺在床上的却不是自己,而是柳氏! 梦里柳氏一直在跟她说什么,可是她却只字都听不到!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吓了叶云水一跳,转身看去却看到秦穆戎那黑亮的眸子,摸着她的额头轻声的问:“怎么了?” ……………………………………………… ps:第二更送上,稍晚还有加更的一章,求各位童鞋手中的小粉红票哦! 第二百七十四章闷粉红四百加更 第二百七十四章闷粉红四百加更 叶云水见是秦穆戎,揪紧的心落了下来。 “刚才胎动的厉害,婢妾的胸口闷。” 秦穆戎坐了榻上,搂她在怀里摩挲着她的小脸,“刚庄太医跟我回了话,大概还有一个月生,这阵子可要多注意了!” “稳婆已经找好了,婢妾这些日子多多注意些。”叶云水长舒一口气,似是想呼出刚才梦魇中的抑郁。 一般女人妊娠是二百八十天生产,前后有十五天的误差,按阴历日子算也就九个月左右,如今叶云水已怀八个月出头,胎动已经比往常更加的频繁,而她这一梦醒来,心中却是烦躁的很,心里空荡荡的,半点儿笑意都挤不出来。 难道这就是产前抑郁症?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在呆,找了个话题与她言道:“今儿与祁善和沈小侯爷吃茶,提起了周家和曹家的事,沈小侯爷提了个人,是庐梁总兵的儿子,今年有三十五六,现任庐梁城门领,也是正四品的官职,夫人大前年殁了,留有两子一女,如今都已成家,正欲寻个继室,你觉得这条件如何?” “三十五六……年纪有些大。”叶云水心里有些犹豫,“比灵珊大上快二十岁呢!不过条件倒是不错的,回头我与周夫人通个信,如若灵珊觉得还成那就请爷给保个媒。” 秦穆戎见她仍是脸色讪讪,无精打采的,不免摸了他的额头,“可是有不舒服?” 叶云水摇头,“就是很想睡觉。” 秦穆戎只得扶着她躺好,叶云水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直到傍晚时分才醒。 花儿端了饭食过来给她用,可没吃上两口,她就厌倦的用不下,半点儿食欲都没了。 “叶主子,您好歹得吃点儿啊。”花儿看那基本未动的饭食愁,“您想用什么,奴婢去厨房给您做?” 叶云水只是摇头,“先放着吧。”花儿没辙,只得让人又端了下去。 想起春月的孩子,叶云水提了兴趣问道:“苏妈妈那边可是有什么缺的?春月生产失血过多,咱们库里的补品一样拿上些送过去,宋皓和春月都是实诚人,家底又薄,别看担着铺子的大掌柜,手里头的银钱不会太多,春月那丫头又是个会过日子的,绝舍不得银钱买太好的补品。” “叶主子放心,奴婢早就准备出来了!”花儿在一旁陪着笑,说起画眉来:“奴婢过去的时候也见了画眉姐姐,不过没看到秦孝大人,看那模样二人好似有些矛盾,奴婢问了,画眉姐姐不肯说。” “那个混丫头,还是为了她怀不上的事?”叶云水语气带着不悦,花儿咬了半天下唇,才是说了实情, “……昨儿画眉姐姐临走的时候,奴婢偷偷的带了青禾过去看,画眉姐已经把小妾娶进了门,秦孝大人不肯圆房,二人都闹了几个月了,那小妾奴婢也瞧见了,姿色的确不错,可瞧着不太妥当,奴婢便把画眉姐跟前伺候的丫鬟叫过来敲打了一顿,这才跟我说了实话,那小妾居然是……是陈家送来的,据说还给宋大爷送过小妾,被宋大爷拒绝了。奴婢总觉得这事不妥当,还是早与叶主子说的好。” 叶云水听了就瞪了眼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花儿连忙上前拍着她的后背顺着气,“叶主子,您可别气,奴婢本都不敢跟您说的,就是怕您气着身子!” “气什么?有什么好生气的!”叶云水心下琢磨着陈家这么多个月都没来给她请过安,原来是把主意直接打到两个大掌柜的头上了! 陈家定是觉得叶云水如今在王府里风生水起,顾不得那两个铺子,想直接插人手到那两个铺子去…… “可知是谁送的人来?”叶云水问着花儿,花儿叹了口气,“是二姑娘和二姑爷。” 叶倩如和陈耀冲? 叶云水恨的牙根直痒痒,这俩到了一起还真是合拍,这么会儿功夫就开始算计起她的人了! “去把墨云叫来!”叶云水厉声吼着,青禾在门口听着连忙去找墨云,不但墨云进了来,连秦穆戎也来了! 叶云水看了一眼秦穆戎,却是先吩咐墨云道:“带上那两个婆子去画眉那儿,把那小妾给我杖毙了!” 墨云听了吓了一跳,连忙看向秦穆戎,秦穆戎也没问理由,只是摆了摆手,“还不快去。” 墨云怔了怔,连忙匆匆退下带着人出府了,花儿和青禾一脸的惊诧,也随着退了下去。 秦穆戎看着一脸落寞的叶云水,“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叶云水抱了他的胳膊,“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憋闷的难受。” 秦穆戎安抚似的摸着她的额头,“庄太医说你情绪烦躁是正常现象,女人生产之前都会有这样的症状。” 叶云水叹了口气,心中却是念叨着,希望那一天快些来临…… 一个时辰,墨云就带了人回来,“画眉姐就在门口,来给叶主子请罪的。” “叫她回去好生跟秦孝过日子,三年五年生不出也不是什么毛病,再想些有的没的,我就真恼了她,今儿我就不见她了,让她回吧!”叶云水的声音带着哽咽,她气画眉这般不争气,当初秦孝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叶云水都颇为感动,而她居然……终归是个女人! 叶云水这话落了地,就听了门口有嘤嘤哭声,定是画眉。 花儿见叶云水要起身,则连忙过来扶着,叶云水走了寝房门口,正瞧见画眉对着她不停的磕头! “快起来吧。”叶云水声音响起,画眉身子一顿,抬头却见泪眼朦胧的叶云水,痛哭流涕,“叶主子,是奴婢做的不好,奴婢辜负了您!” “你个傻子!”叶云水轻斥,纵是恨铁不成钢,她也舍不得多骂画眉一句,“知道哪儿错了?” 画眉诺诺的说不出话,“奴婢不该收了二小姐送的人。” “谁送的人都不该收!”叶云水抢白道,“我这院子里嫁出去,哪里容许受得起?今儿你就住了府里头,什么时候秦孝来接了,你什么时候回。” 画眉连忙道:“这事儿不怪秦孝……” “怎么不怪他?他之前可是世子爷身边的贴身侍卫,送了妾来为何不打出去?还容许进了门?他以为不圆房就成了吗?杖毙了那个小妾不过是给他个警告,下次再敢有这事先赏他板子!”叶云水这般一说,连青禾的嘴角都瞅瞅了,显然叶云水不讲理的毛病又犯了。 画眉不敢再多说,生怕气坏了叶云水。 秦穆戎还在,叶云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让花儿陪着画眉下去,明日得了空再叫她过来说话。 回了寝房,叶云水就见秦穆戎已经洗漱好,在床上一脸揶揄的看着她,“爷又笑话婢妾什么呢?” “在想要不要知唤秦孝一声,免得他在家傻等,结果等的不是媳妇儿是板子。”秦穆戎一脸正经之色,反而让叶云水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讲理了,明明是画眉的错,却硬要赖到秦孝的身上去,“秦孝是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他可是答应过婢妾绝不纳妾的。” 秦穆戎挑了挑眉,“你自个儿舒坦了就行,秦孝禁得起折腾。” 叶云水“噗嗤”一笑,“让爷说得婢妾好似很刁蛮似的。” “这是你自己说的。”秦穆戎摸了她的肚子闭上眼,叶云水只得和衣睡下…… 这一夜,叶云水做了个美梦,一个小男孩儿在朝着她不停的挥手,一直到第二日醒来,脸上还是挂了笑,睁开眼却见秦穆戎一脸纳罕的看着她,见她醒来出言问道:“饿了?” 叶云水被问的纳闷,“还没感觉到饿。” “那怎么做梦的时候一直吧嗒嘴,还留了口水?”秦穆戎拿了她的帕子替她抹了抹嘴角。 叶云水感觉脸上湿乎乎的,顿时脸上通红,就像个熟透的大红苹果,抬头就见秦穆戎嘴角的坏笑,叶云水羞愤的用沾满口水的脸朝他身上蹭去! 秦穆戎也不躲,由着她撒娇耍赖,二人没腻歪多大会儿功夫就起了身。 用过早饭,花儿则在门口传话道:“禀世子爷、叶主子,三舅夫人来了,正在‘逍遥居’,四夫人派了丫鬟来问您是否有时间,三舅夫人要过来看您。” 叶云水纳闷的看向秦穆戎,秦穆戎点了头,叶云水才让花儿去回话,“既是来了就去请吧。” 花儿退下回话,叶云水则让青禾服侍着梳了头,换了周正的衣裳,如今她这身量穿什么都是难看,外面再披上个披风,远看去就像个水桶。 没大半个时辰的功夫,三舅夫人和夏氏一同到了。 秦穆戎上前见了礼便要出去,却被三舅夫人拦住了,“世子爷先莫要急着走,今儿也是有事跟你们知会一声,二夫人和你的小表妹后日便要到了,我那边不太方便,想跟你们商议着,让你二舅母和小表妹暂且住了王府里,不知道可否行得通?” 叶云水心里一怔,那小表妹可不是要联姻的那个?巴巴的住到王府来,打的是什么主意? ……………………………………………………………… ps:第三更送上啦!感谢各位读者的粉红票票,琴律已经上了粉红榜第二名,希望能坚持住哦!大家滴票票多多砸来吧! 第二百七十五章应 第二百七十五章应 按说如若二舅夫人和袁表妹一开始就打算住了王府,理应人从西北出来就过来打招呼,怎么会临到的前两天才过来说? 叶云水心中冷笑,是怕提前说了,秦穆戎会不允二舅夫人和小表妹住下吧! 按时间来算,袁家人刚到西北不久,这位二舅夫人便带了小表妹出来了,袁家人如此急迫,看来事情恐怕有变。 叶云水没动声色,毕竟袁家的那一半军权是秦穆戎很想得到手的,一切还是以秦穆戎的意见为主。 不过袁家人想把这小表妹给了秦穆戎的话……她叶云水也不是吃素的。 秦穆戎挑眉看向三舅夫人,三舅夫人脸上笑着道,“本来是想接她母女二人到我那边去的,可你二舅母为人有些孤僻,我刚说给她们收拾院子,她却拿话把我给噎了回来,说是有自家外甥的府邸不住,跟着我去娘家住觉得别扭,好似寄人篱下还得看人脸色似的,瞧瞧我这好心都没得了好去!我这也是没辙,否则我也不至于跑到这儿来特意说一声,出去赁个宅子又只有她两个女眷,不放心……” 说来说去还是怕秦穆戎不答应,三舅夫人的目光又看向叶云水,“你二舅母这次来一是惦记着云水生产,二是上一次王妃大祭她没能前来拜祭,心中一直惦记着,以前王妃在世的时候,她二人感情最好,无话不说。” “上次两位舅父和舅母来住了‘兰亭轩’,就让二舅母和小表妹也搬过去就是,”秦穆戎转身与夏氏言道:“你小嫂身子骨不利落,只能托你代为招待着了!” 夏氏没想到秦穆戎会托付给她,自是连忙应和下,“世子爷放心,我自是办的妥当,一定招待好二舅夫人和袁表妹。” 三舅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诧之色,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秦穆戎又嘱咐几句就告罪离去,三舅夫人也没什么不悦之色,反而抓着叶云水说起女人生产之事,唠唠叨叨的嘱咐着,叶云水也只是听着,偶尔附和一二,一直留了三舅夫人用了中饭后才送了她离开。 夏氏送了三舅夫人到门口又折返回“水清苑”,皱着眉头问道:“小嫂,我怎么总觉得这事不对劲呢?让人觉得不靠谱……” 叶云水轻笑,连夏氏这旁日里迷迷糊糊的都觉出不妥了,可见袁家人这份心思也实在太急迫了! “妥不妥的也没辙,就怕是进了这府里头不想再出去了……”叶云水这话也是提前给夏氏打个预防针,免得她没心眼儿再被人给利用了。 夏氏眼睛一瞪,“听说在求世子爷给说亲?怎么会留了这儿不走?” “说是只想跟皇室联姻,大月国的皇室宗亲,除了嫁给皇子们以外,还有哪个身份比得过这府里头?再者说了……袁表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住了咱们这儿,外人会如何想?” 叶云水的话让夏氏立马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脸上满是急色:“我可得寻两个得利的婆子过去好生盯着……”说着,她转向叶云水言道,“我家四爷没权没势的,比不得世子爷,小嫂可得看住这院子。” 叶云水笑着点了点头,夏氏糊涂但秦慕瑾可不糊涂,这件事说到底夏氏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关键还看秦穆戎和秦慕瑾,她与夏氏言此也是不让她又犯了迷糊,替她人做了嫁衣。 叶云水也没留夏氏,又嘱咐了几句,夏氏便去找人收拾“兰亭轩”了。 秦穆戎还没归来,叶云水则叫来画眉说话,还特意帮她诊了诊脉。 画眉起初推脱,不敢当这份恩典,让主子帮着瞧病,而后还是看叶云水要翻脸,才硬着头皮伸出了手。 叶云水搭了画眉的脉象,才觉出画眉的病可比夏氏严重多了……显然是自小没少受苦,落下的病根儿。 画眉一脸尴尬,红着脸言道:“主子,我不是傻子,自个儿的身子骨还能不清楚?秦孝对我一心,可我不能让他无后……妾生的我认了自个儿名下不也一样?”说到这儿,画眉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什么有后没后的,少浑说这些个话。”叶云水让花儿拿来笔墨,斟酌半晌才写了方子,“……用上一年半载的再看。” 画眉跪地磕头谢恩,门口回话是秦孝在外求见。 叶云水看了一眼画眉,见她也是满心惦记着,便让秦孝进来回话。 “卑职拜见叶主子,前来给叶主子请罪。”秦孝隔了帘子,若有若无的看不到画眉是否也在。 叶云水也没多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知道哪儿错了?” “卑职曾答应过叶主子,绝不纳妾,卑职失言了。”秦孝一字一重,说得甚是诚心。 叶云水见他是这说辞初游戏诧异,随即一想便是释然,这个回答定是秦穆戎提点过的…… “好歹你也是个爷们儿,画眉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就不知拦住她?秦孝我问你,如若画眉真的不能生养你怎么办?”这个问题是画眉心里一道坎儿,叶云水不得不问个明白。 “那就不生。”秦孝四个字回答的甚是坚定。 画眉的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连忙转过身去抹着脸。 叶云水嘴角一笑,扶着花儿的手进了内堂,这主厅则留给秦孝和画眉二人,吩咐了青禾留下,“给画眉收拾了物件送她回去。” 青禾目光中满是艳羡,连忙去办差事了。 下晌秦穆戎归来之时,叶云水则提起秦孝的事,“……爷居然偷着给秦孝出谋划策。” “好歹他也跟我一场,总不能看他栽女人手里。”秦穆戎惯性的捏了捏她的小手,“今儿还是用不下东西?” 叶云水叹口气,这些时日她甚是没胃口,只能吃些汤食,却也用得不多,“许是快到日子了,肚子里这个怕长的太大出不来,不肯吃了!”叶云水这确是调侃之言,随即想到那位袁家的表妹,“……袁家表妹都找到涅梁来了,世子爷有何打算?” “不急。”秦穆戎这话有敷衍之意,叶云水却追问道:“就怕进了府不想出去了。” 秦穆戎抬眼看她,“他们是在逼着我去说洪郡王。” “那爷打算怎么办?”妥协?还是……叶云水目光不眨的看着他。 “你好好休息,踏踏实实的给爷生孩子,甭操这份心,这件事我自会处理。”秦穆戎显然是不想多说此事,叶云水也不再多问,虽然她知道袁家的目的,但不代表她要参与进去,起码迄今为止,袁家还没明确说出要把人留了王府塞了秦穆戎床上,她就没有动的理由。 不过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叶云水的心揪了一分,她不知自己是会答应,还是会抗拒,可能也会先看秦穆戎的态度再定。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还未起身的功夫,花儿便兴冲冲的来回话,“叶主子,巧云和巧莲回来了!” 叶云水目光多了喜色,“快让她们进来!” 花儿到门口喊人,就见巧云、巧莲姐妹二人进了屋来,虽是人瘦了,皮肤没在府里养的那么白皙了,但精气神却甚是不错! 巧云和巧莲给叶云水行礼,叶云水则拉着她二人坐下。 “本来奴婢算着日子呢,知道叶主子如今八个多月的身子了,心里正惦记着能不能回来看看您,还没等过来递帖子,就得了世子爷的命,把我二人给召了回来,巧莲兴奋的一宿都没睡着!”巧云在一旁笑着看叶云水,“瞧着叶主子这身子可够沉的,都快走不动了。” “前几个月吐的满嘴苦水,后来不吐了,就怕肚子里这孩子亏了身子,拼命的吃往回找补,可进了八月就不太敢吃了,怕不好生。”叶云水摸着自个儿的肚子,脸上满是温馨的笑容。 巧云和巧莲扫了屋子里伺候的,并没有太多的变化,“稳婆可是寻好了?”二人自然知道柳氏的事。 叶云水点头,“就在后罩房住着,墨云在打听着她的情况。” “奴婢这些日子也找了些稳婆给了银子学了手法,就是还未接生过。”巧莲一脸认真,倒是让叶云水笑了,“你个没出阁的去学接生,也真是难为你了!” “奴婢也只能为叶主子做点儿这些小事,旁的也帮不上忙。”巧莲上前替叶云水捏着腿,她是跟叶云水学过的,穴位、手法都拿的准。 叶云水又留了她二人说会儿话,就让青禾带了她们先去后面安置下,“……就让她们跟郑婆子住隔壁。” 青禾点头应下,巧云和巧莲随之而去。 不大一会儿,墨云便进了来,叶云水遣了旁人出去,只留墨云一人说话。 墨云凑近叶云水跟前言道:“……是叶府出了事,陈姨娘用了不妥当的食物,生了个死胎,老爷怨了夫人头上,老太太了病昏了过去。” 叶云水算了算时间,“那孩子不足月份?” 墨云也有些诧异,“按说还没到月份……”没到月份就生了……还是个憋了肚子里的死胎! 叶云水心里冷笑,叶重天这绿帽子带的还真是有滋有味的…… ………………………………………… ps:第一更送上啦!求各位读者手中小粉红票!咳咳……俺们云水可不到一个月就生了哦…… 第二百七十六章装 第二百七十六章装 叶云水看着墨云,墨云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种事她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自是不好多嘴的,装不懂不知是最明智的选择。 叶云水冷着脸问道:“陈姨娘死没死?” 墨云连忙摇头,“奴婢特意问的,她没有死,只是昏迷了一阵,但是救了回来。” “把给她接生的稳婆都找来,先关了院子里头,什么都不要说。”叶云水这般吩咐,墨云便是立即应和,也不多嘴问因由。 叶云水心中叹气,叶重天不可能不知陈姨娘给她带了绿帽子,可却赖到了叶张氏害陈姨娘,叶云水哭笑不得,谁人都知丑事不可外扬,愣要寻快遮羞布,只可惜这遮羞布太小,还是露了缝儿了……最能扯老婆舌的第一是媒婆,第二就是稳婆! “叶主子,画眉姐家的小妾虽是杖毙了,还是要给个说法,免得那小妾家里头去闹,您瞧着咱们怎么办?”墨云与画眉也算是同从叶府出来的,自是惦记着她的事。 叶云水嘴角冷笑,“拿上二十两银子,让人伢子送两个姿色好、腰细屁股圆的送了陈府去,就说是我赏了我那耀冲表弟的,让他多给我生几个大胖侄子,至于打死的那个小妾也就打死了,闹腾起来还有秦孝呢,咱们如若全插手更拂了秦孝的面子,他跟着世子爷的时候,涅梁府也是相熟的。” “是奴婢多虑了。”墨云领了命去找花儿领银子,青禾在一旁笑,“叶主子送了人去,那二姑娘还不气死……” “她气死?”叶云水冷笑着道:“气死也活该,我一点儿都不心疼,省得没事给我添堵。” 就叶倩如那个德性叶云水是再清楚不过,当初她没允她进府给秦穆戎当侍妾,叶倩如心里指不定多恨她,不憋着劲儿的找她麻烦才算,其实她那点儿小伎俩也就是自欺欺人,咬不着人就恶心恶心你,其实对叶云水来说根本就是不疼不痒的。 青禾抽抽着嘴角,心里只叹自己没得罪过这位主子,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二日吃过晌午饭,秦穆戎则从外面归来,道是二舅夫人和袁表妹已经到了…… “她们进府,婢妾用不用去门口迎一迎?”叶云水好歹总要表个态度。 秦穆戎摇头,“你不用出去迎,老四和夏氏直接迎了她们去‘兰亭轩’,晚上王爷和冯侧母妃在‘笑陵堂’摆席招待,你也过去见一见就是。” 叶云水瞧着自个儿的肚子,“婢妾这身子沉得很,这般过去是否添乱?不如明日在‘水清苑’设宴招待二舅夫人和袁表妹。” “还是趁这机会过去吧,免得明儿还要折腾到这院子来,你更是操心劳累。”秦穆戎显然是不想让二舅夫人和袁表妹到“水清苑”来,叶云水自是应和下不提。 赴宴之前,叶云水特意洗漱装扮一番,换上了一身新装,又让人备了两份礼,一份是给二舅夫人的,一份是给袁表妹的,不轻不重,与当初给大舅夫人和两位表嫂、弟妹的差不离。 收拾妥当到了门口,秦穆戎已经让人预备好暖轿,巧云、巧莲二人抬了她到暖轿上,花儿铺上小棉毯子,秦穆戎上轿后才起了轿。 秦穆戎和叶云水到“笑陵堂”的时候其余的人都已经到了。 叶云水下了轿扶着腰往里面走,正见了一位高挑消瘦的妇人坐在厅堂之上,另外有一位十四五岁年纪的姑娘在一旁,柳叶细眉、一双吊稍凤眼、翘挺的鼻子,丰润的嘴唇,小瓜子脸,那模样间更似四爷秦慕瑾,看来这位就是那袁表妹,长的很像王妃的那一位。 二人先给庄亲王爷行了礼,冯侧母妃笑着道:“就等你们二人了……” 这话听着却是刺耳,好似叶云水故意来晚似的!叶云水明显感觉到那位二舅夫人的目光不虞,这位显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秦穆戎引着叶云水见过二舅夫人,叶云水行了福礼,却听二舅夫人道:“知道你怀了身子,就不用你行大礼了,之前也没什么准备,就赏你个小物件戴着玩吧。”说着,二舅夫人从胳膊上褪下一个翡翠镯子,叶云水接过给了花儿,“二舅夫人赏的就好生收着。”这位二舅夫人也太拿大了,一个破翡翠镯子也好意思拿出来赏人…… 叶云水的漫不经心让二舅夫人脸上显露不悦,却是那位袁表妹立即上前直接奔了秦穆戎而去,娇滴滴的福了福,柔弱的喊了一声“二表哥……”那声音让叶云水听了心里一哆嗦,含糖量太高。 秦穆戎点了下头,指着叶云水言道:“这是你小嫂,这个是小表妹,叫她雁然就是。” 袁雁然看了一眼叶云水,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才很不情愿的叫了一声:“小嫂。” 说着,袁雁然走了庄亲王爷和冯侧妃跟前,撒娇似的道:“姑夫,庶姑母,我看这位小嫂眉眼长的有些我姑姑的模样,看来二表哥心里怀念姑母,所以才照着姑母的模样找媳妇儿!”说着,便是眉眼含情的看着秦穆戎。 叶云水只觉得自个儿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说她像王妃?是说秦穆戎更喜欢她吧?这里面最像王妃的就是这位袁雁然了。 庄亲王爷抬眼看了叶云水,没吭声,倒是冯侧妃满脸笑容的拉着袁雁然的手,一脸惊奇之色的点着头,“还是雁然有眼色,之前这么久我都没现,原来叶侧妃的模样的确有些像王妃。” 这话一说,厅堂上的人全都看向也叶云水,连带着二舅夫人也多看了她几眼。 叶云水满心恼意,这袁雁然那杨柳腰都快扭成麻花了,还真是不要脸……还没完没了的往她自个儿脸上贴金,就那么急迫的爬爷们儿床? 叶云水心里是恨的,可脸上仍是笑着道:“……雁然第一次来,我这当小嫂的怎么也得有所表示,也没什么送你的就送个镯子表示下心意吧。” 花儿脸上闪过一丝惊诧,叶云水本来是预备了礼单的,可这会儿话锋一转变成了镯子了! 叶云水回手跟花儿道:“把我那玻璃种雕花的镯子送给袁表妹。” 花儿连忙取了盒子里的镯子递上,袁雁然笑着接过,脸上却闪过一丝不屑,二舅夫人多看了叶云水两眼,秦穆戎看叶云水也多了几分深意。 叶云水的玻璃种的镯子只送过几个人,那就是包括柳氏在内的四妾,还有后来的盈絮……如今又把这镯子送了袁雁然,那意味不言而喻了! 感觉到秦穆戎的目光,叶云水一脸淡然,二舅夫人似是察觉出不妥,可具体原因她不知也不好说话。 二舅夫人刚送了叶云水一个镯子,叶云水马上还了袁雁然一个玻璃种的……这却是压她一头了! 厅堂上的气氛略有些僵硬,冯侧妃连忙张罗着众人入席就坐,叶云水、夏氏几人坐了另外一席,袁雁然得庄亲王爷的肯与二舅夫人坐了一席,其间端茶递水、奉承逗笑,撒娇讨好,哄的众人一直笑声不断。 夏氏看着径自用饭的叶云水,低声过来言道:“小嫂,这母女俩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一口一个姑夫、庶姑母的叫着,声音那个腻啊。” 叶云水看了她一眼,“用了饭各走各的,具体怎么打还得看世子爷的意思。” 夏氏撇了撇嘴,“请神容易送神难,四爷接她们的时候,没看那热乎劲儿呢,仗着长的像王妃,恨不得贴上来与四爷比一比鼻子眼,这也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夏氏一脸的不满,叶云水看在眼里却没吭声。 这母女俩不来招她,她也不会上赶着沾她们…… 叶云水和夏氏正低声说着瞧瞧话,就见袁雁然拿了酒壶过来,“妹妹来给小嫂和四嫂敬酒,两位嫂子可得给妹妹这个面子。”说着,她便要逼着叶云水吃酒,叶云水推脱道:“如今我怀着身子,不易饮酒,让临悠陪你吃一杯。” “只吃一杯不碍的,小嫂可是不欢喜妹妹?”袁雁然一脸委屈,生怕招了叶云水恼似的,其间还频频回头看庄亲王爷和冯侧妃那一桌…… 夏氏眼见她这般惺惺作态,则拉着袁雁然吃酒,“小嫂这阵子身子不爽利,四嫂来陪你吃酒。” “妹妹今儿第一日来,小嫂就这般不给面子,往后妹妹还如何在王府住下去……”袁雁然好似跟叶云水卯上了一般,“小嫂就吃一杯?哪怕是一口也让妹妹心里舒坦着,您说是吗?” 说着,袁雁然端了酒杯强递到叶云水嘴边,叶云水往后一躲,袁雁然忽的手一松,那酒杯应声落地,袁雁然往后闪了一步撞了正欲上前的夏氏身上,夏氏没站稳扶了桌子,响起一阵“唏哩哗啦”的清脆…… 巧云和巧莲连忙上前打量着叶云水,“叶主子可有事?” 叶云水早看清了袁雁然的动作,摇头言道:“我没事。” 庄亲王爷和冯侧妃等人起身过来,秦穆戎一脸铁青,就见袁雁然捂着脸就掉了眼泪…… ……………………………………………… ps:第二更送上啦!书评区写了作者调查,大家想云水生男生女生龙凤生双子都可以去投票滴说!时间可不多哦,大家多多抓紧投票,嘿嘿……求小粉红啦! 第二百七十七章躲 第二百七十七章躲 叶云水脸上一怔,刚见还没一个时辰,就开始拿自个儿作伐子? 袁雁然觉得哭一嗓子,她叶云水就成了恶人,这也太小看她了吧? 庄亲王爷一脸恼色的看向叶云水,冯侧妃则一直出言安抚着二舅夫人。 二舅夫人目光阴沉的盯着秦穆戎,秦穆戎故作不知。 袁雁然捂着脸抹着泪的哭道:“小嫂就算不喜雁然,也不用摔了雁然的酒杯,雁然哪里不好,小嫂说出来便罢了……可是因为雁然亲近了二表哥?小嫂可莫要误会,雁然幼时就与二表哥在一起玩,虽然雁然刚出生时,姑母曾说过要把我定了娃娃亲许给二表哥,可那时我不懂事,当不得真,也是听我母亲随意说起过,之后二表哥也娶了亲的,雁然这次来是真心想拜祭姑母……全没有旁的意思,小嫂可莫要往心里去!” 娃娃亲?叶云水看着袁雁然那哭的梨花带雨的,心中却是冷笑,人至贱则无敌,这话用了袁雁然的身上还真是没错…… 袁雁然这话一落地,整个厅堂上的人都惊了!目光纷纷看向了秦穆戎和二舅夫人。 二舅夫人脸色讪讪,斥责着袁雁然,“说那些陈年往事做什么,你小嫂不能吃酒,你何必巴巴过来讨这个嫌,还不回去?” 袁雁然抹着眼泪看秦穆戎,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像是受了伤害小猫,“二表哥,雁然是真心想与小嫂相处好,希望她能喜欢雁然,绝不是故意逼她吃酒,二表哥您别怪我!” 说着,袁雁然擦干眼泪,挤出一丝笑看向叶云水,上前两步问道:“小嫂,您刚刚没摔着吧?幸好您没事,否则雁然可真是犯了大错了!” 巧莲扶着叶云水,轻轻捏了她的手,示意她装晕或者装疼,这都能让二舅夫人和袁雁然挂不住脸。 但叶云水却并未如此做,而是看着袁雁然笑着道:“说起来这也不怪你,是我身子又沉又笨的,倒是辜负了袁表妹的一番情意,这姑舅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这容貌又是最像王妃的,不但世子爷疼您,王爷、冯侧母妃都疼你,刚刚的事是我的不是,给袁表妹赔礼了,等改日我身子骨爽利了,请袁表妹去我那边坐一坐,咱们也好生亲近亲近……” 叶云水忽然变了笑脸,倒是让袁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脸上满是茫然尴尬,这话虽然说的全是拉拢的话,可心里听了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味儿,叶云水看着她那副表情符合不知她的心思? 袁雁然以为她会针锋相对的排挤她?叶云水可根本不打算用那低劣的手段。 之前也有不少爬秦穆戎床的女子,但那些身份都够不上,秦穆戎兴许不在意,但袁雁然的身上系着袁家的一半军权,这是秦穆戎最看重的事,她就不能如以往那般使个小手段打了了事。 袁雁然不过是个联姻的工具,叶云水也根本不放在心上,她更在意的是这位二舅夫人,没有二舅夫人的指使袁雁然怎会说出这等话来? 二舅夫人一见面便摆出高人一等、不屑于她的姿态,又让袁雁然说出王妃在世想联姻的陈年旧事,这无非是在给秦穆戎压力。袁雁然刺激叶云水,无非是在逼着秦穆戎做出决定,如若不能把袁雁然送入洪郡王府,袁雁然恐怕就不出王府的门了! 这般想了明白,叶云水怎会去做二舅夫人刺激秦穆戎这杆枪? 叶云水的脸上一直挂着笑,言语又是亲近缓和的,反倒让袁雁然刚刚那一通哭闹痛诉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下不来台阶了…… 二舅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叶云水,“她是小的,哪里让你赔礼的道理?你们亲近雁然我自是高兴的。” “袁表妹年轻漂亮,为人又单纯可爱,婢妾自是喜欢的。”叶云水嘴上说着,心里暗叹,昧着良心说话也真是个技术活…… 袁雁然脸上绯红,低头不语,显然她是不知该如何办了,索性装了懵懂无知,秦穆戎看在眼里未动声色,但叶云水却在他目光中捕捉到一丝厉色,显然是对二舅夫人这般用计设计感到不满,可叶云水也在他目光中看到一丝无奈,许是秦穆戎心里也没斟酌好这事如何办吧? 庄亲王爷一直冷眼瞧着,目光在袁雁然的身上打量了许久,不知心底在想着什么,冯侧妃连忙在其中打着圆场,“不过是碰碎个酒杯,雁然这衣裳可是洒了酒水?快让丫鬟们伺候着下去洗漱一番!” 二舅夫人顺势推了袁雁然下去,把这尴尬给解了,叶云水身上没沾上污渍,反倒是夏氏弄了一身酒水菜汤的,甚是狼狈,言语中自是没了好气,“今儿为迎二舅夫人和袁表妹特意穿了件新做的袄,唉……妾身给王爷、冯侧母妃、二舅夫人告个罪,先去换了衣裳再来伺候。” 冯侧妃连忙点头让她回去,秦穆戎则看向叶云水,“累了?先回院子歇歇吧。” 叶云水点头,秦穆戎带着她与庄亲王爷等人行了礼,叶云水又与二舅夫人特意寒暄几句,“二舅夫人从西北来一趟涅梁也不容易,可别忙走,改日婢妾下帖子邀您到‘水清苑’,还望您赏脸。”叶云水心里巴不得她母女俩赶紧滚蛋…… 大庭广众之下,二舅夫人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咬着后槽牙的挤出几个字:“有你这份孝心就够了。” 叶云水又与庄亲王爷和冯侧妃福了福,冯侧妃虚伪的嘱咐了几句千万小心身子之类的话,叶云水就随了秦穆戎出了“笑陵堂”。 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上了轿,叶云水长舒了一口气,撩起轿帘看向外面的景色,让那带点儿清冷的空气吹了进来,卷走心中的压抑,本是生产在即,她只想顺当的等着做娘,这些个乱七八糟的腌臜事不予多管,可你不寻事,事却不断来找你,这二舅夫人和袁雁然恐怕不是好对付的主。 秦穆戎一直侧目看着她,可她的目光意在窗外景色,对二舅夫人和袁雁然丝毫不提,秦穆戎意兴讪讪,到嘴边儿的话提了几次却都没说出口,小轿落了“水清苑”,巧云、巧莲扶着叶云水下了轿,叶云水则吩咐人打热水擦身,坐了榻上张罗着院子里的差事。 秦穆戎一直坐了床上看着叶云水,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她才算是吩咐完丫鬟们的差事,巧云和巧莲的热水也已经打好,叶云水起了身看到秦穆戎的目光,其实她一直在躲避,只是瞧他那副冰山脸,恐怕也躲不过去了。 “爷要不要沐浴?”叶云水寻了话头问道。 秦穆戎起了身,拽着叶云水的小胖手,“走吧。” 叶云水一怔,“婢妾这身子不能侍奉……” 秦穆戎侧目看她,却是把叶云水看的面色绯红,巧云和巧莲自是有眼色的,连忙退了下去,拦住门口正欲进来伺候的青禾和红枣等人,只留了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于内。 屋内静悄悄的,叶云水忽的想起她嫁入王府的当晚…… 秦穆戎拉着她的小手往净房走,叶云水浑浑噩噩的跟着,待到了浴桶跟前,才听了秦穆戎言道:“脱了衣裳。” 叶云水一怔,连忙往后退,“爷,您要干嘛?” 秦穆戎上前替她解着扣子,“今儿我帮你擦身。”他呼出的气息火热,让叶云水的脸“腾”的红透到脖子根儿,自她怀了身子之后,二人还从未一同沐浴过…… 猛然幡醒,叶云水连忙抓着自己的衣裳往后缩,“婢妾不要!” 秦穆戎的手忽的僵住,沉着声音问道:“为什么?” “不要就是不要!”叶云水手忙脚乱的把他解开的扣子系上,被秦穆戎一把攥住! “云水!”秦穆戎阴沉着脸,显然是以为她因今天晚上的事而耍小脾气。 叶云水苦着脸,低头看着自己这身材,一副唉声唉气的道:“婢妾如今胖的像大肚蝈蝈似的,太丑了,才不要见人!还是让丫鬟进来吧!” 秦穆戎瞪了瞪眼睛,似是没想到她是因为身材太难看了! “噗嗤”一声,秦穆戎没忍住笑了出来。 叶云水的嘴角抽抽着,很不客气的瞪了秦穆戎一眼,本是有些自卑拘谨的却因生气而放开了,自个儿把衣裳一扯,“爷要笑话就笑话吧,反正婢妾现在就这身材了!” 衣衫飞舞,秦穆戎看到她本是玲珑有致的身材如今变成了球似的,埋于心底的一根弦被轻拨了一下,看着那嘟着嘴快哭出来的叶云水,他张开双臂搂她入怀,摸着她滚圆的肚子,细声的道:“怕什么,爷不嫌弃你……” 叶云水将头窝了他的颈窝中,滚烫滚烫的,秦穆戎拉着她坐了一旁的小杌子上,那温热的水从她光嫩的皮肤上滑落,留下点点水珠,晶莹剔透,秦穆戎的手刻意的放了轻柔,可叶云水依旧能感觉到他掌心厚厚的老茧,“爷,您心里定下主意了吗?” ……………………………………………… ps:今儿上午有些事耽搁了,第一更送上。 月末啦,大家手中的小粉红票都投来吧!(*^__^*)嘻嘻…… 第二百七十八章动 第二百七十八章动 秦穆戎的手滞了一下,他何尝不明叶云水到底问的是什么? 净房内静悄悄的,只有他撩起温水为她擦身的声音,叶云水并未得到他的回答。 秦穆戎为她擦完了身,他自己褪去衣物迈进浴桶,叶云水穿好亵衣裤,替他整理着被水浸湿的头……他微闭的眼睛中透出一丝晶亮,看着她粗喘着气,脸上带着热气蒸熟的红晕,那情致甚是温馨。 “……你今儿为何退让?”好半晌,秦穆戎才问了一句。 叶云水趴在浴桶边上,“袁表妹对爷来说与旁人不同。” 秦穆戎一转身,正对上她认真的目光,叶云水躲闪开来,却被他捏住下巴,“她没什么不同的。” 叶云水扭脸挣开他的手,他的回答让叶云水觉得怅然,如果她是秦穆戎,收了袁雁然,得了袁家军权,不过是内宅里多个女人而已,她是一定会应下的,何况秦穆戎这种胸怀野心之人? 叶云水起身整理好衣裳,叫了丫鬟进来侍奉,径自回到寝房躺了床上闭上眼。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她听到了秦穆戎上床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感觉到他伸过来搂抱她的手,她惯性的搂着他的胳膊入睡……可是这一夜,虽然二人沉默无语,却无人入眠。 一连六七日,秦穆戎一直忙碌在外,叶云水每日掐算着日子,在纸上划着道道,如今已是八个多月的日子,离预产之日已经很接近,进了八月,肚子里胎动越的减少,可是她的心情却越来越烦躁,对所有的事都恹恹无趣,花儿和巧莲几人变着法的逗她,却都难博一笑,心里自是都盼着叶云水一举生个小主子,解了那苦闷。 夏氏基本隔两日过来看叶云水一次,每次都不落嘴的说着二舅夫人和袁雁然的事,无非是袁雁然天天往冯侧妃跟前跑,好似媳妇儿晨昏定省一般,还亲手熬汤孝敬庄亲王爷如何云云…… “小嫂,你说她还能更不要个脸皮了吗?也不嫌臊得慌,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就这么上赶着?好似王府的下人都长的比她西北袁家好看似的!”夏氏坐了椅子上抱怨了有大半个时辰了,叶云水却只是偶尔插上一两句,在一旁看着花儿几人新做的小衣裳,不时的看看摇床上玩着的姝蕙,根本没把夏氏的话往心里去。 夏氏自说自的也没了兴致,“小嫂,你心里就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想有什么用?”叶云水嘴角带着笑,“这事儿还要看世子爷,可世子爷的心思谁能知道?” “你就没问问世子爷到底什么意思?是想收了自己屋里头,还是……”夏氏索性一咬牙,“我就问你一句话,世子爷会不会让我们四爷出这个头?” 叶云水倒是惊诧的看了夏氏一眼,“这又是哪儿的闲话传了你耳朵里?”袁家跟秦慕瑾?秦慕瑾虽是嫡次子,可一不是领兵之人,二在府中没权没势的,秦慕瑾乐意,袁家还不乐意呢! 夏氏脸色讪讪,“没谁说,我自个儿猜的……” “行了,瞅你一说瞎话脸都红了脖子根儿去,收了你那小心眼儿吧,世子爷是不会把四爷推出去的。”叶云水没好气的白了夏氏一眼,这位一天天的都想什么呢! 夏氏听叶云水这般说,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马上挂了笑,“小嫂,你还不知道我嘛,我……我这肚子又没动静儿,我害怕!” “怕有什么用?就因你害怕,这事儿就不找你了?”叶云水语气淡淡,夏氏扫了屋中的丫鬟一眼,凑了叶云水的榻边上低声问道:“世子爷真收了袁雁然,你可怎么办呢?我先说,我心里可是向着你的!” “能怎么办?不过是内宅又多张嘴而已。”叶云水用嘴一努后院的方向,“那不还有一个没圆房的呢么……” 夏氏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一脸狐疑的看着她,“说的那么轻松,你心里就过得去?” 叶云水挤出一丝笑,似是自言自语的喃喃:“过不过得去,不都得过么……” 送走了夏氏,叶云水刚准备歇一会儿,青禾则进屋回话,“叶主子,您娘家的夫人递了帖子,要见您。” 叶张氏?叶云水躺下的身子又坐了起来,“这会儿来准没什么好事,打了吧……” “刚见了世子爷,是世子爷让来问的。”青禾脸上颇有为难,“要不您说两句话见一见?” “那就请进来吧。”叶云水不得已的起身,叶张氏来了直接见秦穆戎,秦穆戎居然还应了,不用想都知叶张氏定是打着叶家的旗号为她那儿子求个缺! 叶云水叹气,这个时候叶张氏还来添乱,这不是给她找麻烦么! 青禾进来替她重新梳拢了头,院子里听响动是叶张氏到了。 叶云水让人直接把她请到内间,如今她身子沉,半点儿都不愿意挪动。 叶张氏今儿特意穿戴打扮了一番,身着绿色袄裙,外罩樱红描字褙子,头上带了鎏金镶红宝的头面,手上挂了一长串的翡翠珠子,脸上的胭脂多了些,尽管如此,却也能看得出她这些日子操心太多,脸上的疲色尽显,与叶云水第一次在庙上见她时起码老了三四岁。 让丫鬟搬了椅子给叶张氏,叶云水才是开口问道:“母亲怎么想起今儿来了?” “一是得了老太太的命,来看看大姑奶奶,二是想求你跟世子爷说说话,给你二弟谋个差事。”叶张氏倒也没虚话,开门见山的便是言道:“你这姐姐当的是好,居然给妹夫送两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当妾!” 叶云水就知叶张氏不会忘记提这事,“耀冲不光是妹夫,不还是我表弟么……” 叶张氏被噎了一句,翕了翕嘴才言道:“还是想想你生不出儿子怎么自保吧,如今外面可都说,世子爷要娶袁家女!这不是老太太也听了消息顿时就急了,一早上催了我过来问问。” 叶云水心里一怔,她这些日子也没出院子,居然外面也这般风言风语?是袁家散出的信儿么? 叶云水这边心里想着,那边又听叶张氏撵了丫鬟们出去,低声与她说道:“你虽是恨我,可叶家如今都指望着你光耀门楣,有些话我就不得不说!无风不起浪的,既是外面都这么传闲话,定是世子爷已经有娶冤家女的意思了,世子妃还在宫中侍疾,论出身就你最差,如若你生不出个儿子来,袁家女进门当了侧妃,你还不被挤到侍妾的位子去?” 叶张氏这话虽是难听,可大概外面已经有不少人这般想吧?叶云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那母亲的意思是?” “你肚子里这个必须是个男孩儿!”叶张氏的目光露出几分果决,却是让叶云水倒吸一口冷气!她这意思是……让她效仿刘皎月来一处狸猫换太子吗?叶云水想起梦中柳氏的死状,想起刘皎月在深宫中那歇斯底里的疯狂,她低头不语。 叶张氏见她不吭声,嘴上仍是嘘声道:“老太太说,如若你点了头,她就想办法……” “陈姨娘还没死呢?”叶云水忽的转了个话题,让叶张氏一怔,嘴角荡出一丝不屑,“还不都是你父亲做的好事!” 叶云水脸色淡淡:“你想给萧飞求什么缺?” “还是想考医官。”叶张氏马上回话,“只是考上之后希望能去御药房。” “这定是你的意思吧?御药房那点儿油水你也看得上!”叶云水言语中满是嘲讽,臊了叶张氏个满脸通红,“我有什么办法?他自幼没考取功名,补别的缺太扎眼了!” “这事儿我自会与世子爷再说合一二,不过还要劳烦母亲一件事。”叶云水这是明摆着用叶萧飞的前途与叶张氏做交易。 叶张氏以为她提的是偷换孩子的事,“那事我已是打探好了……” “不是那件!”叶云水打断了叶张氏的话,“你帮我把陈姨娘看管起来,待我生产过后,我还有事要问,你别让她死的太快了!” 叶张氏被她说的有些蒙,“那孩子的事你……” “那事帮我回了老太太,我自有分寸不劳她老人家操心了!”叶云水很坚决的拒了,却让叶张氏觉得无趣,“老太太是为了叶家,不是为了你!” “无论为谁你们不还是指望着我?”叶云水面露不虞,叶张氏起了身,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也没心坐了这儿唠闲话,“既是大姑奶奶如此胸有成竹,就当我今儿没说过!” “还要劳烦母亲跟府上说一声,这段日子跟叶府沾边的人都收敛着些,闹腾的欢实死的也快。”叶云水不由得唬叶张氏一句,免得这女人又使什么歪心眼。 叶张氏正行至门口的身子僵了一下,才又踏步出门。 听了叶张氏离去,叶云水躺了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累,自内心的疲惫,她这些日子本是什么都不愿想,可是这接二连三的人、事却不得不逼着她面对这件事!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叶云水心中却是念叨着:到底是不是个男胎呢? …………………………………………………… ps:第二更送上了~~~~吼吼吼,大家想要云水生什么宝宝快去书评区作者调查投票哦!要抓紧啦,不然晚了就赶不上了! 云水肚肚里的宝宝喊饿:快给俺粉红票,不然俺不出去!就不出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难 第二百七十九章难 数着天数过日子最是煎熬。 叶云水提起毛笔又划了一道下去,离预产的日子只剩十天了……这十天她随时都有可能生产。 叫花儿添了个炭盆,叶云水才觉得屋内暖和了起来。 又是一个冬季,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快一年了。 前天落了一场雪,叶云水趴了窗台上看了一整天……这一年,她经历了太多的事,好似快把一辈子的事都过完似的,重重片段不停回放,就像是梦一样。 秦穆戎已经三日未归,夏氏早上刚刚来过,说了袁家二舅夫人近日经常大肆买庄子买地,颇有为袁雁然置产业家当的意思。 叶云水听后脸上表情纹丝未动,让夏氏不由得叹气。 袁家如何不是叶云水能左右的,说这些又如何? 日落红霞,天空上那弯雾月逐渐的清晰起来,几颗闪耀的星悬于空中,皎洁、明亮。 花儿蹑手蹑脚的进来,细声问道:“叶主子,天晚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叶云水点了点头,花儿到门口吩咐小丫鬟们抬热水,秦穆戎又是未归…… 约莫过了半刻钟,屋里有了响动,叶云水以为是花儿,随口言道:“炭盆是不是灭了?我忽然觉得冷。” 只有炭盆的声响,却没有花儿的答复。 叶云水扭头看去,目光闪露惊诧,连忙欲起身下地,嘴上忙道:“黄公公,您怎么来了?”没有人通传,门口只有个小太监候着,黄公公这次来应该是太后有了吩咐……早知会有这样一天,当真正来临的时候,叶云水的心反倒是平静了。 黄公公脸上堆了笑,连忙上前走几步,把叶云水扶了床上去,“叶主子慢动,老奴今儿来也是替太后传个话而已,不想惊动旁人,更不敢劳你起身。” 叶云水连忙往里挪了挪,给黄公公让了个地儿,“有什么话不忙说,您先歇一歇。” 黄公公欠了身子坐了一边,“太后她老人家最近时常念叨起叶主子,心里甚是惦记,这眼瞅着您就要生了,自是放心不下,派了老奴过来与您唠唠闲话,为您宽宽心。” 叶云水微微一笑,“公公,我又不是旁人,何必说这些话哄我,太后是要世子爷收了袁家女?” “瞧您说到哪儿去了?旁的人在太后心中比不得叶主子您,不过叶主子命不好,没托生个好人家,否则您的富贵哪里挡得住?这话可不是老奴说的,是太后她老人家闲暇时唠叨的,老奴就听了那么一耳朵。”黄公公陪着笑脸,叶云水也不往心里去,宫里头的人说一句话有八个意思,她这会儿可没精力去应对。 “太后她老人家什么意思,公公不妨直说吧,不瞒您说,我心里头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叶云水的脸上是淡然从容,没有半点儿的忐忑惶恐。 黄公公长叹口气,“叶主子宽心,就算允了袁家女进门,还有太后在您身后撑腰呢,她还能翻了天?” 叶云水淡笑不语,如若不是她能为太后延命,太后恐怕也不会特意派了黄公公来吧? 看叶云水无言,黄公公才继续言道:“太后期望您能给她生个重孙,这生下来可就是个富贵命,太后的重孙,那是一般人比得了的?说个闲话,宫中的贤妃娘娘,如若不是生了洪郡王得了太后的喜欢,哪能从一个贵人直接升为妃,还不是太后一句话的事?” 黄公公脸上满是笑,叶云水何尝听不懂这套话?太后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叶云水,生了儿子,母凭子贵,纵使她的出身不高,太后也会给她撑腰给她更高的位分! 但如若没生了儿子呢?叶云水看向黄公公,“公公但说无妨。” “瞧老奴这笨嘴,就会给叶主子心里添堵,叶主子这胎定是个男丁,后面的话不说也罢。”黄公公起了身,嘴上似是自言自语的念叨,“其实世子爷心里也难,一旦这事只剩交易没了真情,最是让人痛心不过,可他背负了太多的担子,这一背就是十几年,换个人心里早垮了,叶主子良善,心疼世子爷,太后她老人家定会记得您的好!” 黄公公说着就告了辞,叶云水目送他到门口,直到他消失在夜色之中。 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叶云水这些日子一直想逃避的疮疤被黄公公这一番话给硬生生的撕开。 什么背负了担子,让她心疼秦穆戎,不过是太后要她以大局为重,如若没生出儿子,就让袁家女进门,让秦穆戎彻底掌控袁家在西北的兵权…… 叶云水面向窗口呆呆的坐着,不知心中所想为何。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有脚步进来的声音,一个厚厚的披风将其包裹在内,“怎么还没睡?” 是秦穆戎的声音。 叶云水回头看他,脸上挤出一丝笑:“爷忙累了吧?要丫鬟们准备吃食吗?” “我不饿。”秦穆戎感觉到她笑容里的苦涩。 “那婢妾去给您倒茶。”叶云水要从榻上下来,却因身子笨重,挪了几下就气喘吁吁,秦穆戎把她搂在怀里,刚欲说话,就听叶云水言道:“婢妾不能侍奉,爷如若不愿去后院,婢妾叫侍女进来……” “你这是怎么了?”秦穆戎低吼一声,满是怒意。 叶云水扭过头去,泪眼迷蒙,却被她硬咽回肚子里,秦穆戎感觉一滴湿润沾了他的手上,紧了紧双臂,“你想多了……” 是她想多了吗?叶云水心里苦笑,却不愿多言。 不知秦穆戎的手臂搂了多久才放她躺下,叶云水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堪,沉沉的睡去,却不知有一双眼睛,就这样的注视了她整整一夜。 第二日醒来,叶云水迷蒙之间睁开眼,却看到巧云和巧莲都等在一旁伺候着,见她醒来惯例般的端来温水,花儿去传早饭,青禾拿来衣裳伺候她穿上。 叶云水看了外面一眼,只觉得自己睡的太沉,连昨晚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叶主子,您如若不愿动就躺了床上吧?别下地走了……”青禾看着她动一动都很是费劲,眉心都揪了一条缝儿。 叶云水却坚持着起来,“每天走一走,免得生产的时候困难。”虽然未生育过,可这些医理常识叶云水自是明白的。 青禾连忙扶着她坐起身,花儿按照叶云水的要求挽了个松快的髻,巧云和巧莲才搀扶她下床往门口溜达着。 有巧云和巧莲二人在旁陪着,叶云水基本是放心的,因为还未等她现不妥,这二人已经率先扶住她避过危险。 比如某处撒了点儿水?门口不知为何结了冰?鞋底不知为何一高一低?这一屋子人这般严防死守,还是偶尔能有人钻了空子,直到杖毙了几个丫鬟婆子以后,这屋里屋外才算消停了。 在门口溜达一圈,叶云水则坐了小桌上用早饭,上个月她就让人知唤四妾不用来晨昏定省了,一是她困乏起不来,二也不愿见那几个女人,有一个袁雁然就够堵心的了…… 早饭刚用了一半,叶云水歪头就见门口来了人,花儿撂帘子一看,转头回话道:“叶主子,是二舅夫人!” 叶云水端着碗的手滞了一下,自二舅夫人和袁雁然在“笑陵堂”见过那一次,她再未见过袁雁然和二舅夫人,这会儿却是巴巴的找上门来? 不过人已经到了门口,叶云水总不好说不见,“那就请二舅夫人进来吧。” 叶云水话音一落,就见丫鬟们撩了帘子,二舅夫人跨了门槛进来,“今儿我不请自来了,你不介意吧?” “二舅夫人用过饭了?”叶云水没正面回答她的话,只让丫鬟给她让了座。 二舅夫人的眉头皱紧,满脸都是无耐、不屑的神色。 叶云水故作浑然不知,依旧慢条斯理的用了一碗粥,吃了几口小菜才让丫鬟们撤了桌子,端来温水漱了口。 一直都收拾妥当了,叶云水才笑着道:“按说上一次在‘笑陵堂’见过面,我就觉得与二舅夫人和袁表妹投缘,本还打算着下帖子请二舅夫人和袁表妹一起来坐坐,可世子爷见我近些时日身子骨不爽利,就耽搁下一直未请,二舅夫人可莫要怪罪。” 叶云水这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可对待二舅夫人这种人她还真说不出掏心窝子的话来…… 二舅夫人动了动嘴角牵强一笑,“不请也没关系,兴许往后还会住了一个院子里,来日方长!” 叶云水抬眼瞧二舅夫人,这算是来示威的? 二舅夫人看着巧云、巧莲几人,“不知可方便遣了丫鬟们出去?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你说上一说。” 叶云水挑眉瞧了二舅夫人半晌,“那就请二舅夫人到内间坐坐。”说着,叶云水转身与巧云、巧莲二人道:“你们在门口守着,让小丫鬟们都去远点儿玩闹,别打扰了二舅夫人的清净。” 二舅夫人满意的点了头,吩咐自个儿丫鬟到门口候着,她自个儿率先起身往内间走去,叶云水扶着腰随了后面,巧莲担忧的想要上前,却现叶云水行至内间之时,从落地青花瓶里抽了根儿鸡毛掸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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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响起一阵尖叫,巧莲在门口暗自喊爽,恨不得亲自撸胳膊进去帮叶云水的忙,青禾请了墨云回来,没到门口就听了二舅夫人的呼号惨叫,不自觉的摸了摸自个儿的胳膊,打了个寒战! 叶云水飞舞了一通鸡毛掸子,二舅夫人这会儿早已撩开羊毛毯子到处躲着,嘴里不停的喊叫着,“疯子,你这个疯子!” “啪!”的一声,叶云水直接将手中掸子砸了过去,正打在二舅夫人的额头,一声痛号!二舅夫人捂着头瘫在了地上,嘴里叨叨着:“你……你不得好死!” 叶云水长舒一口气,似是自言自语的道:“真是痛快!” 这些日子她心中憋了多少委屈外人如何能知?她不吭声,这二舅夫人就当她是个软的?如若这二舅夫人和袁雁然在一旁眯着就算了,居然还敢找上门来示威,她要是闲着那鸡毛掸子就是对不起自个儿了! 看着那飞起弹落在地的鸡毛掸子上又几近光秃没毛了……叶云水走过去捡起,吓的二舅夫人蹦起来躲了一旁去!如若是旁日,这二舅夫人不见得打不过她叶云水,可任谁忽然被羊毛毯子盖住,就来那么一顿掸子飞,也早疼的没了力气了! “让你说,是叫王爷来,还是请世子爷来,我让你挑!”叶云水坐了一旁的炕上整理着衣裳,一连多日没了的爽利模样在鸡毛掸子飞舞过后忽的找回了感觉! 看来往后这屋里得多预备着几个鸡毛掸子,这玩意儿能让人顺气! 二舅夫人看了叶云水那得意模样,脸上的表情狰狞阴狠,“你……我,我要去请王爷来评个道理,治你个忤逆长辈的罪名!” “你去啊,”叶云水一边摆弄着鸡毛掸子,一边说话:“我今儿还告诉你,我就打你这位二舅夫人了,你想请谁来都成,你若觉得这打挨的冤枉,我递了牌子进宫求太后来评评这个道理,如何?” 二舅夫人心里一寒,她还真是小瞧了这叶云水!当初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回去都格外的让她注意这个女人,她心中自是不屑,多日相处下来也不觉这叶云水有什么本事,为了袁雁然的幸福,为了袁家她自是希望叶云水主动退让,却白白招了一顿打,这口气她如何咽的下去? 可这叶云水摆明了不怕她寻了王爷来治她的罪,是故作玄虚还是胸有沟壑?纵是太后也不会容得一个恶打长辈的孙媳妇儿!可二舅夫人为人更狡猾一分,叶云水如若把她说的话宣扬出去,也是袁家没脸! 难不成这顿打就这般受着了?二舅夫人一抬眼就见叶云水那一副满带嘲讽的笑,那一双眯缝的眼似是能看透人心,让二舅夫人脸上火辣辣的烫! “总有你倒霉的日子,你给我等着瞧!”二舅夫人心里仍觉得暂时不能闹大,撂下这句狠话也算给她自个儿台阶,叶云水挑了挑眉,“那就不送您了,慢点儿走,别摔了跟头!” 二舅夫人的肺都快被气炸了,忍着身上的疼就往外走! 待二舅夫人走到叶云水跟前,特意绕到一旁避开她,匆匆的出了门。 叶云水站在内间门口瞧她,忽得大喊一声:“巧莲!” 二舅夫人心里正盘算着如何整治叶云水,却被这背后一声呼喝吓了一跳,步子一踉跄,刚挨了一顿鸡毛掸子腿脚也软,一下子就跪了地上,摔了个跟头! 巧莲正欲进门就见二舅夫人坐了地上,“哟,二舅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坐了地上多凉?呀!这头上是怎么了?可是刚刚摔着了?都怪奴婢们来晚了,奴婢这就去叫太医来!” 巧莲转头就喊胡桃去请太医,胡桃动作也快,巧莲话音一落人就没了影,任二舅夫人阻拦都已经晚了!只感觉胸闷气短,一下子怒意攻心还真昏了过去! 巧莲叹了口气,看到叶云水往这边走来,“主子,这怎么办?” “去把冯侧妃请来,就说二舅夫人突然昏倒了,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叶云水本只欲吓唬吓唬二舅夫人,没想到她还真气昏了过去,就这点儿心性还要跟她斗? 不大一会儿,冯侧妃的轿子就进了“水清苑”,在这之前庄太医已经给二舅夫人瞧过了。 叶云水抚着肚子甚是艰难的挪了挪身子,“侧母妃……” 冯侧母妃一脸铁青,进门便问庄太医二舅夫人的情况,庄太医如今就住在王府,本欲随时候着叶云水生产,今儿被忽然叫来以为叶云水要生了,却没想到是这二舅夫人昏倒了! 不过庄太医是个聪明人,他来时叶云水已经提点一二,他自是会回答,“回冯侧妃娘娘,二舅夫人乃是一股急火,攻于心肺,如今只能开些调养的方子,不过袁二夫人醒来还望您嘱托两句,如若再如此执拗下去,往后类似昏倒的症状还会出现,这种病……还是关起门来好好休养。” 冯侧妃看了二舅夫人额头上的伤,纳罕的看了一眼叶云水,可她如今这般沉的身子,不至于再撒泼吧? 巧莲把冯侧妃的目光看在眼里,在一旁回话道:“回冯侧妃话,今儿二舅夫人要与叶主子单聊,把奴婢们都撵了出去,二舅夫人走时,叶主子在内间喊奴婢送二舅夫人,结果奴婢一进门就见二舅夫人倒了门口的门框上,叶主子急的还险些滑了一跤。” “卑职已为叶主子诊过脉,并无大碍,不过这随时随地都可能生产,还是莫让叶主子操心忧劳,以防不测。”庄太医说完这话便退去开药方。 冯侧妃若有所思的沉了片刻,让几个嬷嬷把二舅夫人抬回“兰亭轩”去,这都处置完了才与叶云水言道:“你自个儿的身子可要注意,这时候别自找麻烦!” 冯侧妃的话带着试探和警告,叶云水却丝毫不在意,反而言道:“侧母妃这话婢妾记了心中,也不知这阵子王侧母妃过的如何,听说袁表妹对冯侧母妃视若亲姑母一般?那倒是要恭喜您一声,就不知这孝敬能持续多久……” 叶云水重咬“亲姑母”三字让冯侧妃的身形一怔,叶云水这话何尝不是在提醒她,袁家人如若进了秦穆戎的院子,恐怕第一件事就是跟她争府中中馈之权!袁雁然可是名正言顺的王妃嫡亲外甥女…… 晚间,冯侧妃在“翰堂”为庄亲王爷奉上茶点叙上热茶,“王爷,今儿二舅夫人忽的昏了过去,表面瞧不出有佯,可哪会无缘无故就昏过去的?太医所言颇为隐晦,说不定有什么隐疾,您瞧着是不是跟世子爷说一说,让二舅夫人先搬出去养养病?雁然倒是可以留下,那孩子真是可人疼……” ………………………………………… ps:终于来电啦!呜呜呜,本本只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就没电了,琴律用手机写了好几个小时,手指头肿成胡萝卜了! 求粉红票安慰…… 第二百八十一章暖 第二百八十一章暖 叶云水一连躺在床上两天都不爱动弹。 虽是打了一顿二舅夫人心里舒畅了,可是她这身子骨不行,抽了一顿鸡毛掸子就浑身乏力了。 巧云和巧莲每天都为她捏捏手脚,胳膊腿儿,青禾在一边回着话,“二舅夫人昨日里被送出府了,不过袁姑娘还居在‘兰亭轩’。” 叶云水只是眨了两下眼睛,表示她听见了,不用想都知是冯侧妃做了手脚,她当日的话也不是白说的! 袁雁然进门的那天,冯侧妃往后能有好日子过才算见鬼了! 冯侧妃那么聪明的人心里明白的很,她不过是在等着叶云水跟二舅夫人闹腾起来,好坐收渔翁之利,叶云水当日戳破那话也是在给她提个醒,叶云水不会动,冯侧妃如若再不动就晚了。 巧云摸了摸叶云水的肚子,“希望是个小主子!” 叶云水扬了扬嘴角,她每天都在给自己做按摩,生怕胎位不正生产困难,如今已是能感觉到肚子右下边一个圆圆的,像是个小脑袋一般,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却不知其性别,这也实在是让叶云水有些叹气。 如今她自己的命运都系在这个孩子身上了…… 正琢磨着,门口墨兰前来回话,“叶主子,黄公公来看您了!” 叶云水心中惊诧,花儿扶她起身,黄公公却已经迈着小碎步进了屋,“叶主子可慢动,老奴进屋回话就是了!” “太后她老人家可好?”叶云水见黄公公身后跟了两个嬷嬷,“可是有懿旨?” “太后她老人家特意选了两个安和宫里的接生嬷嬷,让老奴送了过来,怕那民间的稳婆手法不利落。”黄公公侧身引了两位嬷嬷上前,叶云水坐着福了福身,让花儿拿了赏钱,“还劳太后挂念着,婢妾受宠若惊了!” “太后日日念叨着!”黄公公又端来一个锦盒,“这里面是太后送您的礼物,说是待叶主子生产之后用的,太后她老人家童心未泯,还特意嘱咐了让您生产之后再拆开瞧,老奴也好奇着呢!” 叶云水接过锦盒,却是不轻,既是太后有吩咐,她也不好现在打开。 黄公公又嘱咐了两句客套话,便回宫给太后复命了……叶云水吩咐花儿带两位嬷嬷住了院子东次间,两位嬷嬷却是言道:“太后有吩咐,让老奴二人就住了门厅。” 住门厅?太后是怕她生产时耽搁了时间,这两位嬷嬷迈步就能过来,可终归是宫中的嬷嬷,哪里能这般怠慢? “如今天气寒冷,两位嬷嬷就住了院子的西厢吧。”叶云水安排完又特意嘱咐花儿多加炭盆,两位嬷嬷谢了恩就随花儿下去了。 忽然感觉一股倦意席卷而来,叶云水遣了丫鬟们出去,睡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却是暗了下来,叶云水迷蒙之间听了丫鬟们在门口问好,似是秦穆戎回来了…… 秦穆戎从主厅往寝房走去,侧目就看到落地青花瓶里那秃了毛的鸡毛掸子,不由得抽了两下嘴角。他出门两日归来就听说了二舅夫人与叶云水的事,连带庄太医私自禀报二舅夫人那一身伤,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带着点儿怒气的进了内间,正看到叶云水躺了床上也抬眼看她,“爷回来了!”带着客套,却没有以往的热切,秦穆戎的心揪了一下。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秦穆戎褪去身上的大氂,面带怒意的盯着她。 “爷所说何事?婢妾不知。”叶云水表情恹恹,全是敷衍。 秦穆戎指着她言道:“二舅夫人一身伤,外面那根鸡毛掸子的毛都打飞了,你还说不知?” “爷想要怎么处罚但说无妨,婢妾领罚就是了。”叶云水抚着肚子意欲起身,被秦穆戎给摁在床上,“胡闹!” 叶云水冷言道:“婢妾承认打了二舅夫人,您治罪吧!”进屋二话不说先吼一顿,叶云水的执拗脾气上来也豁出去了! 秦穆戎几乎是吼一般的道:“你个蠢女人,我是怕你出事!” 叶云水依旧不吭声,什么担心她出事,还不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忽的,她却感觉到肚子一阵阵痛,又似是想去净手,却又不像!不会这个时候要生了? 转头看向秦穆戎,正怒气冲天的在屋里踱步,疼痛越来越烈,叶云水紧咬下唇,一张脸忽然变得刷白,终究忍不住呻吟出声! 秦穆戎一回头就看到她那惨白的脸,脸上一惊,连忙上前道:“怎么了?是……是不是要生了?” 叶云水别过头去,秦穆戎有些慌,连忙到门口喊道:“快叫庄太医,叫稳婆来!” 花儿急忙去西厢叫了两位宫嬷,另外也把郑婆子找了来,秦穆戎看着叶云水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连忙用手抹掉,“别怕,稳婆和太医马上就来!” “啊!!”叶云水痛呼出声,秦穆戎手足失措,“云水,你挺一会儿!” 叶云水揪着秦穆戎的衣襟,“爷……”她看到他目光中的焦急,第一次看到他这般慌乱的时候,可她又因袁雁然的事而怨恨他! 这一刻她才明白,不知不觉,她对秦穆戎已然有了情分,可为何要在此时让她看清?她宁可不知,继续浑浑噩噩下去! 有情多被无情伤,她看清的那一刻就满是心痛! 秦穆戎焦急的往门口看着,不停的出言催促丫鬟们找人! 没一盅茶的功夫,两个宫嬷已经迈步进屋,秦穆戎不识二人,皱眉凝望,巧云连忙上前回话,“是太后娘娘下午派了黄公公带来的两位接生宫嬷。” 秦穆戎的警惕松了下来,其中一个宫嬷上前欲把秦穆戎撵出去,“世子爷,您得出去,您不能在产房。” “我在这儿守着她……”秦穆戎丝毫不离,握紧她的手,却被叶云水挣开,“您出去!” 宫嬷推着秦穆戎,秦穆戎却执意不肯,“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云水如若有半点儿差池,一个都别想活!” 两名宫嬷心中一惊,连忙让丫鬟们打热水、备棉纱布,准备止血药…… 叶云水看着他那幽深的黑眸,不自觉的掉了眼泪,酸涩涌上,他是有情?还是无情? 这么一会儿功夫,冯侧妃等人都听了消息,院子里的小轿接二连三的进,连庄亲王爷都来了! “二哥人呢?”秦慕瑾下了轿在院子里寻,却没见到秦穆戎的身影。 青禾上前回话道:“世子爷还在屋里。” 秦慕瑾一愣,夏氏脸上露出几分艳羡,庄亲王爷皱紧眉头恼着道:“女人生孩子,他在里面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他叫出来!” “他们二人感情深!”冯侧妃在一旁说着,正让姗姗来迟的袁雁然听了个正着,脸色全是嫉恨怨念,“没想到姑夫、庶姑母和几位哥哥、嫂子全都来了。” 庄亲王爷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过身没言语。 屋内不时的传出叶云水疼痛的叫喊,吓的夏氏抓了秦慕瑾的衣襟,手都有些哆嗦,袁雁然的脸上满是阴狠之色,嘴里叨叨的不知是什么说辞…… “你去,把他给我揪出来,这个时候添什么乱!”庄亲王爷指派冯侧妃,冯侧妃旁日里都不敢与秦穆戎大声说话,只得瞧向夏氏,“还是四夫人去吧!” 夏氏被点了名,本欲推脱却看到庄亲王爷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屋! “世子爷,王爷请您出去呢。”夏氏进了屋就见床上疼的满脸是汗的叶云水,却又不得不劝慰着秦穆戎。 秦穆戎本欲呵斥,扭头却见是夏氏,才算是缓和了脸色,叶云水的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夏氏只觉得自个儿的心都在哆嗦,目光看向了郑婆子,“还要多久?” 有了宫嬷,郑婆子如今只在一旁打下手,“才开了两指,还有得等。” “小嫂,您可坚持住啊!”夏氏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叶云水闪着泪光看着秦穆戎,“爷,您出去……婢妾不愿,不愿您看到……” “世子爷,您出去吧,产房一来对男人不利,二来女人生产太过骇人,怕您心里留下不好的影子……”宫嬷在一旁劝说着,说的却是实话。 秦穆戎提了口气,又见叶云水恳求的目光,忽然单膝跪在她的床边,紧紧的攥着她的手,凑了她的耳边道:“一定挺过去,爷在外面等你!” “婢妾怕……”叶云水这个“怕”字涵盖了太多的涵义,她怕挺不过生产这一关没了命,她怕生男不生女,她怕袁雁然进门,她虽是泼辣刁蛮可她心底何尝不惧怕这些苦事? 秦穆戎的眼眶忽得一湿,嘘声道:“无论你生男生女,爷都不会让袁雁然进门!” 叶云水的心中一紧,目光满是震惊,这是他的承诺吗?还是……还是让她暂且安心? 一行清泪汩汩而下,秦穆戎看到她目光中的不肯定,眉头拧了一条缝儿:“你就是不信爷,回头再与你算账!你必须平平安安的,爷的心里有你,只你一个!” 秦穆戎说完,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转身阔步出了屋,叶云水心里一股暖流涌上,出一声回应般的呼喊,儿子,一定要生一个儿子! ………………………………………… ps:呼,云水滴宝贝儿已经要出生啦!童鞋们给点儿粉红票票呗? 第二百八十二章生 第二百八十二章生 秦穆戎并未出去,而是站在内间门口候着,丫鬟们进进出出,热水、纱布、止血药不断的往里面送…… 庄太医小心翼翼的端来一碗催产汤递给了花儿,嘴上叮嘱道:“一定要酌量用!” 这话却是让秦穆戎的眉头拧的更紧,花儿接过碗转身进屋,庄太医抹了一把汗,站在一旁侍立着,心中亦是忐忑不安。 这一会儿,庄亲王爷等人也都进了主厅,秦慕瑾快步上前,言语安慰着:“二哥,别担心!” 秦穆戎倒吸一口冷气,目光不离产房,他何尝不知秦慕瑾的意思?柳氏当初就死在了产房,那触目惊心的一幕他如何能忘?可如今在内的是云水……他根本无法镇定下来。 庄亲王爷冷哼一声,秦穆戎根本没有回头,袁雁然不知何时凑到秦穆戎的身边,软声细语的道:“二表哥莫要着急,小嫂一定没事的,您要不放心,妹妹代您进去瞧一瞧,也让您能安心!” 说着,袁雁然就要往内间去,被夏氏拽住,语带讽刺的道:“你个未出阁的姑娘进什么产房,在一旁候着就是,免得二舅夫人知道了,说我们不拦着你。” 袁雁然哀怨的看了秦穆戎一眼,“二表哥心急小嫂,我自是要为二表哥分忧!” “滚!”秦穆戎低喝一声,让袁雁然一愣,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庄亲王爷和冯侧妃也投来目光,却听到秦穆戎冷漠的转向袁雁然,怒喝了一声:“给我滚远点儿!” 袁雁然的眼泪“刷”的就流了出来,哭着跑了出去,冯侧妃追了两步,满脸无奈的道:“唉,好歹是个姑娘家的,世子爷话重了!” 秦穆戎冷哼不语,丝毫没有搭理的意思,冯侧妃看了一眼满脸霁色的庄亲王爷,也退了一旁不吭声。 屋内。 叶云水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痛楚! 不仅是因生产的痛,而是灵魂在震颤撕扯,让她痛不欲生! 脑海中就像是过电影一般,她怀孕之时就开始消逝之前的记忆忽得全都找了回来,历史重现,从她的出生到去孤儿院,在孤儿院的艰难生活一直到有人资助上学,她每日啃着冰冷的馒头,挨孤儿院老师的打骂,跟其他孤儿抢饭,打架,为了一块糖争的打破头,从初中开始打零工,洗盘子、刷碗、捡瓶子卖钱交学费,她什么苦事都做过,只为生活!那些本有些连她都想不起的事都能清晰回放…… 忽的,这些记忆全部消失! 那一瞬间叶云水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空一般,那股撕心裂肺的疼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两名宫嬷被她喊的心惊胆战,只期盼着这小主子快些出来! 巧云一勺又一勺的喂着叶云水催产药,“叶主子,您可挺过去啊,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了!” “开了几指?”一旁的宫嬷问,郑婆子言道:“才开了三指。” “叶主子您再挺一挺,很快就好!”宫嬷也满是心惊,被太后派出来时就已经得了死令,如若叶云水有个好歹的,她们二人的脑袋就甭要了,如今心里只祈祷这位平平安安的产子,可千万不要有什么意外! 叶云水只觉得自己浑身热,头疼欲裂,十五岁之前的记忆就像是被忽然摘空一样,空洞、无助、一股气闷充斥着她的心! 就在叶云水感觉自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股温和的记忆汇入她的脑海之中,全是叶云水前身的记忆! 之前她虽然也得了部分叶云水前身的记忆,却都是模糊,而这一次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她的生母、陈姨娘、叶重天、叶张氏,苏妈妈,春月……这些人、事在回放,在重演,就像是一股新生的血液注入了她的灵魂。 缺失在一点一滴的补回,那股剧烈的疼痛被温润起来,逐渐的消褪! 叶云水就像是在做一场梦,梦的是她这十五岁的经历,一直梦到她的前身悬梁自尽,这一场梦戛然而止! 这一刻,叶云水明白,她的灵魂与叶云水的灵魂真正的契合成一个人!净空那个和尚当初一眼就指出她是魂穿,视她为妖孽,而这一刻,她整个身心都感觉到无比的契合,她终于不再是个替身,她成了真正的叶云水! 忽的,她感觉到一个声音在呼喊自己,她仔细的聆听,是一个孩子的啼哭,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他……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叶云水的心激动万分,儿子!是个儿子!与她曾梦到过的一模一样! 一股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叶云水,她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宫嬷忽得喊道,“四指开了,叶主子您少喊一些,省点儿力气,用力!” 叶云水这会儿心里空前的清明,听了宫嬷在一旁不停的嘱咐,她咬紧了牙不喊出声,用力……用力…… 听了叶云水那一声痛彻心扉的叫喊传出,秦穆戎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连庄亲王爷都皱了眉,冯侧妃上前安抚着道:“女人第一次生子都难,下一胎就好了!” 秦穆戎的腿不由自主的上前迈了一步,夏氏被那一声惨叫吓的咬了自己嘴唇一口,流了血!秦慕瑾的脸上都多了几分忧色,可这时谁都未多言,只得耐心等待! “生了!”屋内一声惊呼,秦穆戎毫不犹豫的迈步进了屋,却被正欲给孩子洗身子的稳婆挡在外面,“世子爷,您还不能进来!” 秦穆戎一把拽开她,走了叶云水的跟前,看到她昏沉中扯出一丝微笑,虚弱的言道:“爷,是个……儿子!” 秦穆戎的心里也甚是激动,“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孩子怎么不哭?”宫嬷在一旁惊诧万分,巴掌使劲儿拍着,那婴孩儿依旧不哭,屋中人满是震惊,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 秦穆戎皱眉凝望,叶云水恨不得起身过去,可却动弹不得,“快把孩子给我!” 稳婆连忙抱着孩子递给叶云水,叶云水看那小鼻子、小嘴,正闪着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他,“哭一声瞧瞧?”有了姝蕙在先,她真怕这个儿子有什么疾患! 秦穆戎的喜悦也消去一半,安抚着她言道:“别怕,一定没事的!” 叶云水的脸色有些急,朝着那襁褓中的儿子喊道:“哭一声呀!”那双滴流转的黑眼珠依旧看着她,眨了眨眼还是不哭! 屋外的人也有些等不及,只听说生了却不知是男是女,也没听到孩子的哭声! 夏氏有些按耐不住,“妾身先进去看看!”说着,也不顾秦慕瑾,迈了步子就进了产房,冯侧妃也有些急,“王爷要不要去看看?” “让稳婆把孩子抱出来!”庄亲王爷话。 “这外间凉,孩子容易生病!”冯侧妃又想进去,又怕庄亲王爷恼了,“不如王爷到门口瞧上一眼?” “真是麻烦!”庄亲王爷叹口气,只得抬脚走到内间门口。 本是生了个儿子,所有人都喜悦万分,可这孩子到现在都不哭一声,反倒让人心揪得紧紧! “哭啊,你倒是哭一声啊!”叶云水不由得掉了眼泪,郑婆子连忙劝道:“叶主子您不能哭,月子里哭坏眼睛!” 叶云水依旧忍不住泪,扑在秦穆戎怀里嚎啕大哭,秦穆戎也有些不知所措,“没事,没事,别哭了!” 夏氏和冯侧妃都进了门,看到这一幕也有些不知所以,巧云上前与夏氏说了两句,夏氏的脸上满是惊诧,“给我抱抱看!” 宫嬷从叶云水的怀里抱出了孩子,递给夏氏,夏氏左看右看,“真是个俊孩子,可就是不哭……” 冯侧妃的脸上闪了一丝惊诧后,随即是一抹得意,转眼看到庄亲王爷在门口,则是回话道:“王爷,是个男孩儿,可……可孩子不哭!” 庄亲王爷一怔,目光朝那孩子望去,这好歹也是他的嫡长孙,翕了翕嘴上前两步,冯侧妃抱过孩子递给庄亲王爷看:“多俊俏的小人儿,可,可就是……” “哇……”的一声!那孩子看了庄亲王爷忽然大哭不止,让庄亲王爷本来有些遗憾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随之而来的却是尴尬不已! 这孩子谁抱都不哭,唯独看了他一眼就哭个不停!这……庄亲王爷脸色铁青,秦穆戎则一个箭步冲过去抱过孩子,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乖儿子,真像你老子我!老子不喜欢的你也不喜欢!” 一屋子人胆战心惊,生怕庄亲王爷这时候雷霆大怒! 庄亲王爷脸气的抽抽着,青紫青紫的,可又想多看那孩子一眼,看向秦穆戎的目光满是气恼! 叶云水从未看秦穆戎那般爽朗的笑过,脸上不自觉的也绽放出了笑容。 冯侧妃看着庄亲王爷的脸色阴晴不定,连忙寻个台阶给他,“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这可是您的嫡长孙!您是不是赐个名字?” 庄亲王爷一怔,“本王去想个好名字!”说着话,庄亲王爷转身出了内间,冯侧妃随着出去伺候,到主厅吩咐丫鬟取笔墨纸砚,庄亲王爷倒是低头思考着,秦慕瑾早已经出去遣人到宫里、叶府等地报喜讯去了! ………………………………………… ps:云水家滴宝贝儿子终于出世啦!嘿嘿,让大家久等了,不过琴律自己写完也觉得挺幸福的,虽然我还没生过……咳咳,先自己yy下吧,求小宝贝儿的奶粉钱:粉红票票啦! 另外推荐一本书,青莲乐府的《吾若为妃》,作者很勤快,每天最少六千更新。 第二百八十三章名 (粉红420加更) 第二百八十三章名(粉红42o加更) 叶云水不知自己何时睡了过去,睁眼醒来就看到秦穆戎那一双幽亮的目光在看着她。 扯出一丝笑,秦穆戎摸了她的额头,松了一口气一般,“还好,没高热。” “爷怎么还没去休息……”叶云水身子仍觉得虚弱无力,“孩子呢?”她的目光四处扫着,秦穆戎走到摇床边上把孩子抱还给叶云水,细声的问道:“庄太医说你失血过多,身子虚,要好好静养。” 叶云水把孩子抱了怀里,那小鼻子、小嘴儿翕着,滴溜溜的黑眼珠转着,把叶云水欢喜的不得了,抱在怀里不撒手。 生这个孩子她经历了太多的坎坷波折,如今定下心来,她忽然想着,当初怀他时愣是诊不出男女,把她的心折磨的够呛,这孩子难不成有什么奇特?打开包裹检查一遍,除了不爱哭以外都正常的很,难道是因为她原本是魂穿,所以与叶云水这身体没完全契合才查不出来? 秦穆戎看着她一副纳罕的模样,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喜欢。”叶云水感觉到秦穆戎炙热的目光,想起他在她临生之前的话,脸上不由得烧,转了个话题道:“孩子还没名字呢!” 提起这话题,秦穆戎从一旁拿过一张纸,脸上漫不经心,颇有些不满似的,“这是王爷给起的名字。” 叶云水拿过一看,上面写了三个字:秦公楠 这一辈按族谱中间是个“公”字,可秦公楠三个字让叶云水有些抽抽嘴角,提笔写了一遍,倒还是比较顺手,“既然是王爷定的,那我们就叫这个吧!” “好歹也得给他点儿面子。”秦穆戎安抚着摸摸她的脸蛋,“别失望,等他过了六周岁,爷为他请个好封号!” 叶云水叹了口气,也只得这样了。 花儿递来补汤,秦穆戎接过碗亲自喂到她嘴边,一口一口的喂着,叶云水看着捂嘴偷笑的花儿朝她眨眼,脸上羞红成了苹果一般…… 宫嬷进来要抱孩子去喂奶,却被叶云水拦住,纳闷的问道:“我可还没定下奶娘?” “是冯侧妃娘娘送来的。”宫嬷也是谨慎,“老奴正要请示叶主子,是否用这位奶娘您给个示下?” 冯侧妃?叶云水撇了撇嘴角,这老妖婆子又出什么馊主意?就冲她这么个人,无论这奶娘是否有问题,她都不会用! 叶云水斟酌半晌,才是言道:“孩子就吃我的奶,不请奶娘了!” 秦穆戎面露惊诧,似是没想到叶云水会做这样的决定,宫嬷连忙回话:“叶主子,咱们好歹是王府的主子,没有自己奶孩子的规矩!” “谁我都信不着,自己奶孩子怕什么?”叶云水是个执拗脾气,一旦定了的事谁都拉不回,她是现代人自然知道母乳的重要,可在这时代,都是穷苦人家才自己奶孩子。 宫嬷一脸的为难,看向秦穆戎,希望他说两句。 秦穆戎顿了顿,看着叶云水嘟着的嘴,只得点头,“就依了她。” 宫嬷面现霁色,本是指望这位爷说上两句,却没想到他还应了!知道这位叶侧妃得宠,却没想到平时冰山一般冷的世子爷居然还有这顺溜的时候……主子都这般定了,她一个奴婢自没有坚持的道理,只得吩咐下去,给叶云水做催奶水的汤。 叶云水想起生产前太后让黄公公送来的锦盒,与秦穆戎把这事儿说了,“……不知这锦盒里是什么,婢妾这会儿心里倒还有点儿慌。” 秦穆戎从床里拿过锦盒,“怕什么?还有我呢!” 秦穆戎说着就要拆,叶云水却拦了他,“爷……” “叫穆戎。” 叶云水瞪了瞪眼睛,让她叫他名字?这般亲昵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翕了翕嘴也叫不出口。 秦穆戎脸色阴沉,“快叫!” “穆戎!”叶云水下意识的叫出口,却见秦穆戎的脸色绽了个坏笑,似是很满足一般,“我帮你打开盒子!” 叶云水叹口气,这时的秦穆戎与曾经的那个判若两人,有了子嗣,他的心里也放了个沉重的包袱吧? 秦穆戎打开锦盒,里面是两个绣袋,其中一个是橙黄色,一个是粉色。 “生儿子开橙黄色的。”秦穆戎直截了当的拆了橙黄色绣袋,里面是一绢布,懿旨? 叶云水半躺着的身子也翘了起来,秦穆戎的眉头也皱了一分,却是先把懿旨放了一旁,扶了叶云水躺下,“别急,应该是好事。” 看着那明黄色的懿旨,叶云水心里七上八下的,“爷打开吧,婢妾心里有准备。”好在她是生了儿子,太后划下什么规矩动不了她现在的地位就是,母凭子贵,她差不到哪儿去。 秦穆戎的手也滞了一下,拿起了懿旨缓缓打开,愣了半晌才递给叶云水,“你自己看吧。” 叶云水接过懿旨,心里不由得一震! 成婚五年无所出、善妒、恶疾……驳刘皎月的世子妃之位!七出之罪则其三,这可是相当于太后把刘皎月被休了! 叶云水的手一颤,满是震惊的看向秦穆戎,“爷……穆、穆戎,这是?” “太后不能直接封你为世子妃,但是她赏了你一个机会。”秦穆戎吻了她的额头,叶云水连忙拿过那个粉色的绣袋,里面是一张白纸,空无一字! 叶云水的心沉了一刻,“容婢妾想想。” 秦穆戎言道:“你不信爷?” “婢妾要自己争!”叶云水看向一旁襁褓中的秦公楠,“为了孩子!”太后把世子妃的位子空了出来,不就是希望她去争?为了自己的儿子,她说什么也不会罢休! “就不能为了爷?”秦穆戎明显的醋意大,却让叶云水一愣,“爷怎么还跟个孩子吃醋?”她说这话有些心虚,因为刚才心里还真没想着秦穆戎,只想着儿子了! 秦穆戎面露不悦的站起身,拿了那懿旨握在手中,“回头爷在与你算账,我先去找王爷。” “穆戎!”叶云水拽住他的衣角,秦穆戎驻步看她,“怎么了?” “袁表妹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叶云水叹了口气,这话她想了很久,可是她却不得不说,“您……说不许她进门,还算不算数?婢妾就善妒了,可婢妾说不出什么包容大度,让您接她进门的话,那也太昧着良心了!” 秦穆戎转身坐回床边,脸上满是揶揄的笑,“压根儿也没指望你说出什么大义的话来。” “那您准备怎么处置?婢妾不想她进门,也不想……不想让您为难。”叶云水也自觉自己要求太多,却被秦穆戎捏了捏脸蛋,“回头再与你说这事儿,我先把正事办了!”秦穆戎扬了扬手中的太后懿旨,阔步的出了产房。 叶云水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脸上也是不自觉的笑,花儿和青禾进了来,揶揄着叶云水,“奴婢可什么都没瞧见!” “死丫头,居然敢揶揄你主子我?改日选个管事的把你嫁了!”叶云水羞恼的咬着嘴唇,青禾则是亲近的凑了一旁,“奴婢可不嫁,奴婢就伺候主子。” “这小嘴就会说甜话糊弄我。”叶云水撂了衣裳,正好秦穆戎不在,她也好给孩子喂奶。 青禾给花儿使了个眼色,花儿脸上为难,几次欲言又止,却都把话咽回去,叶云水看她二人你来我往的小动作,“有什么话就说。” 花儿为难的道:“叶主子,刚后院的几位小主都派了丫鬟来问,世子爷今晚歇哪儿!” 叶云水的手僵了一下,她如今生了孩子,秦穆戎自不会歇在她屋里,产房哪里是男人睡的地方,后院那四妾派人来问也是人之常情,可……她和秦穆戎之间的关系刚往前进了一步,秦穆戎心中有她,可不代表他对那些侍妾就视若无物。 叶云水心中酸涩,“等世子爷回来问他的意思吧,你们都莫多嘴” 花儿点了头,不再提这话题,叶云水奶过孩子后又喝了一碗汤,提笔写下食谱给了青禾,“这一个月都让孙婆子按照这个食谱来做。” 青禾拿了食谱下去,花儿问起“洗三”的事,“府里的帖子都送了去,叶府、陈府也都送了,不知叶主子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暂且先送了这些个府上去,世子爷的嫡长子,不知王爷和世子爷是否有大办的意思,等我请示了世子爷再说。”叶云水心里颇为无助,如今她要坐月子,奶孩子,院子里的事只能支个嘴,说不定要乱上一阵子。 想起后院那早已虎视眈眈的侍妾们,叶云水怅然一叹,秦穆戎又不是她自己的,让她们自己去争吧! 让花儿打来热水洗漱过后,秦穆戎还未归来,她也不指望秦穆戎回来睡,径自收拾一番先睡下了…… 不知几时,叶云水隐约间听了声音,抬眼一看却是秦穆戎正脱衣准备上床。 “爷,您怎么回来了?不是要睡这儿吧?”叶云水睡眼惺忪的揉揉眼,刚一抬眼皮就看见秦穆戎在瞪她。 ……………………………………………… ps:应大家的要求加更一章。多余的话不多,谢谢支持我的读者们! 第二百八十四章招 第二百八十四章招 叶云水颇有些纳闷,仔细看看,秦穆戎还真是在瞪她! 转念一想,这人明显是吃醋了! 叶云水连忙让了个地儿给他,“爷没回来,婢妾都没睡着……” “就会说瞎话糊弄我。”秦穆戎拿了一旁的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睡的都流口水了!” 叶云水脸上一红,连忙抱了他的胳膊,“那也是没睡踏实!” 秦穆戎钻了被窝,叶云水的嘴角挂了笑,“刚刚后院的都来请您呢!” 秦穆戎没答理她的调侃,搂着她亲了一口,又闻了闻,“一股奶味儿……” “王爷怎么说?”叶云水更惦记着这件事。 “太后的懿旨都下了,他还能说什么……”秦穆戎的语气不对,叶云水听得出,“您不会又与王爷争吵了吧?” “放心,这事儿他说的不算,你把孩子看住就是。”秦穆戎说了这么一句,险些让叶云水蹦起来,“什么?还要把婢妾的孩子抱走?” 秦穆戎连忙安抚住她,“你找个理由不给就是了,为此生气犯不上。洗三礼之后,就送袁雁然走,你就甭担心了。” “爷打算让她入洪郡王府?”叶云水脸上一惊,睡意全无,如若那般的话,秦穆戎可就失了掌控袁家的一个好机会了! 秦穆戎的脸上多了一分狠厉之色,“袁家如今改了主意,一门心思要入王府,如今只有动些其他方面的手脚了!” 叶云水调侃着道,“这袁表妹对爷还真是一往情深!”叶云水心中清明,明日刘皎月世子妃的位子被驳掉,袁家定会想方设法的把袁雁然嫁了进来,而且还是想填补世子妃的空子! 太后估计早已预料到这个局面,可却留给叶云水自己去争……其实太后是想让袁雁然进门的!太后知叶云水的性子,是绝不会看秦穆戎失了袁家而袖手旁观,她这是在逼着自己做一个决定,要么允袁雁然进门,要么想出个法子,让袁家往后还得依靠秦穆戎。 明明是秦穆戎该想的事,太后却配到了她的头上,这是对她的考验? 看着叶云水一直沉默着,秦穆戎揶揄道:“难不成你允了?” “不允!”叶云水马上还嘴,“不过婢妾倒是有个想法。” 秦穆戎正了正神色,“说吧。” 叶云水歪了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才缓缓道来:“袁家如若想与皇室宗亲联姻的话,单挡住一个袁雁然是没用的,袁家还有那么多未出阁的姑娘,难不成每次有到了年纪的就要操一次心?就算袁雁然进了爷的门,保不齐以后袁家的那几位表小姐长成了,袁家再起旁的心思,爷娶了一个,总不能把所有表妹、表外甥女的都划拉到自个儿屋子里头……不过要是那样的话,袁家还真没旁的辙了!” 秦穆戎抓了抓手,本想敲她的头可却又没下去手,最终捏了捏她的脸蛋,咬着牙根道:“说正事。” “爷得想个一劳永逸的辙,让袁家往后只能依了您,断了与宗亲皇室联姻的心思!”叶云水琢磨半晌,“袁家那两个表小姐最大的已经十岁,再过上两年也都到了定亲的年龄,三书六礼走下来,也得三四年的功夫,娘家再留一年,也就到了婚龄了!” 秦穆戎的神色少了刚才的轻松,多了一份凝重,“不求一劳永逸,有个三四年的功夫足够了!” 叶云水听了心里,他这是在说有个三四年,袁家这部分军权他也就顺利到手了吧? “不用一劳永逸就更好办了,爷容婢妾想想,洗三礼后给您个答复。”秦穆戎血气方刚,如今这冬天就像个火炉一般,叶云水搂着他的胳膊不一会儿就有些困乏了。 “辛苦你了!”秦穆戎颇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叶云水却不以为然,“太后她老人家划下这个道来,婢妾总不能不接着!” 秦穆戎看着吧嗒着嘴睡沉过去的她,脸上不自觉的扬起笑容,其实他心底何尝没有主意?可就喜欢她这自信满满的犯坏的模样…… 寅时一过,叶云水就起了身,她既是应下自个儿奶孩子,就得负这个责任。 秦穆戎起身去了净房,宫嬷抱了秦公楠过来,“小主子很乖,几乎不怎么哭闹。” “昨儿晚间可是喂了奶了?”叶云水问道,她昨晚特意多弄了两瓶子奶让花儿用罐子存着,晚间秦公楠饿时用热水烫了喂一次。 宫嬷点头,“叶主子出的法子可真是好,小主子晚间用了两次。” 叶云水点了头,看着那小娃娃睡的迷迷糊糊的还知道找饭吃,不由得脸上露出一丝笑,那位宫嬷脸上颇有为难之色,叶云水才想起她二人是太后派来接生的嬷嬷,如今也得有个说法! “‘洗三礼’过后,我让人去信给黄公公,让他派人来接您二位回宫,这一次多亏了您二位,自不会亏待了你们。”宫里头的人她自是不能留下,叶云水也只能多给点儿赏。 “叶主子良善,其实老奴来之前,太后已经有过吩咐,往后老奴二人就随了叶主子照看小主子,月例还在宫中领!”其中一位宫嬷言道:“老奴二人十岁入宫,如今得了太后的恩典出宫侍奉叶主子和小主子,这也是天大的恩德,还望叶主子收留。” 叶云水看着二人的表情心中计较着,太后留了两位宫中的在这儿对她来说也是个助力…… “既是如此,那就辛苦两位嬷嬷了,不过还有个事要劳烦两位嬷嬷,如今我的奶娘苏妈妈不在府中,我们大姑娘姝蕙只有奶娘照看着,您二位不妨也帮忙盯着些!”叶云水笑着道,“宫中的月例不提,府中按一等管事嬷嬷的月例给您二位置办!” “老奴谢过叶主子了!”两位宫嬷叩谢后,各自再介绍一番,其中那个身材瘦些的姓邵,身材略高的姓吴,邵嬷嬷是南方人,吴嬷嬷是西北人,这倒是让叶云水心里多了份不露的喜色,只能再多观察些时日,看这吴嬷嬷是否是个得用的了! 喂过秦公楠,叶云水让邵嬷嬷把他放了一旁的摇床上,仔细的观察着自己这儿子,除了吃就是睡,偶尔醒来就睁个滴流圆的眼睛眨么眨么的,婴儿刚出生也只能感觉到光亮,看不见物件,可那小模样却甚是可人儿。 叶云水心里琢磨着,这孩子跟旁人家的都不太一样……不会也跟她是个魂穿的?四处瞧着邵嬷嬷在屋里忙着,叶云水用手捅醒了他,悄悄的凑了秦公楠耳边嘘声道:“电脑?手机?dvd?哈喽?眯西眯西?” 叶云水自说自半天,秦公楠丝毫不搭理她,依旧吧嗒着嘴不耐烦的咧咧嘴,歪个脑袋又睡了……叶云水拍拍胸口,幸好这儿子是个正常的,是她自个儿做贼心虚了! 不大一会儿,叶云水听了门口有些吵闹声,是米氏和沈氏来给叶云水请安被吴嬷嬷挡了门外。 “叶主子和小主子正在歇着,两位小主请回吧。”吴嬷嬷语带冷淡,俨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米氏有些不忿,“这位嬷嬷也不通报一声?您如今都能替叶主子做主了!” “老奴乃是太后派来照顾小主子的,自是要对叶主子和小主子负责,这位小主身上熏的是茉莉香,头上抹的是玫瑰头油,胭脂油粉是桂花的味道,香气逼人,可小主子刚出生两日,叶主子在坐月子,可受不得这混杂的气味儿,所以您见不得!”吴嬷嬷斜眼扫了米氏上下,全没有半点儿好眼色,险些把米氏气了个倒仰。 “叶主子有身子的时候从未定过这样的规矩,您虽是太后派来的,却是来侍奉叶主子的,可不是来当主子的!”米氏言语讥讽,吴嬷嬷却半点儿恼色都没有,“叶主子和小主子您就是不能见,不过您要是在这儿等世子爷的话,老奴让丫鬟给您上茶和点心。” 米氏咬着下唇,帕子绞成了一股绳,可这位宫嬷她却不敢得罪,还未等还嘴,就见沈氏扬了个笑脸,“这位嬷嬷说的是,是贱妾想的不妥当,这就回去净了面,换身衣裳再过来请安。” 吴嬷嬷扯了扯嘴角,“两位小主正当年的年纪,就算素面、素服、素装扮都是花容月貌的,带了太多的珠宝饰反倒是添了俗气,不过这乃是两位小主自个儿的喜好,但小主子可怕这些东西刮着……” 米氏瞧瞧自个儿身上,恨不得把牙咬碎,沈氏若有所思的看了米氏一眼,“走吧,您这一身更不妥当了,你要在这儿等世子爷的话,我可先回了!”说着,沈氏扭着腰先走了。 米氏正犹豫不觉,邵嬷嬷从内间出了来,脸上全是霁色,“吵什么呢?小主子在内间休息,容不得这些吵吵闹闹的!” 这话自然是冲着米氏说的,米氏一跺脚转身就走,邵嬷嬷和吴嬷嬷才转身回了。 叶云水在里面听了个清清楚楚,深宫难挨,这两位嬷嬷在宫中多年,又是跟在太后的跟前,什么腌臜手段都见过,有她二人照看着秦公楠,她倒是放心了! ……………………………………………… ps:今儿第一更有些晚了,抱歉了!求粉红票! 第二百八十五章兜 第二百八十五章兜 秦穆戎一连两日都未出去,躲了内间里守着叶云水和孩子。 两位宫嬷开始不太习惯,不过秦穆戎一板起冰山脸,二人也不敢多嘴,只想着做好差事,别出差错。 明儿就是“洗三”,叶云水坐了床上张罗着,回头看秦穆戎正低头看:“爷,您给咱孩子起个乳名吧?总不能公楠、公楠的叫着,这也不顺口啊!”不仅不顺口,而且还不好听,叶云水一想起庄亲王爷起的这个名字就抽抽着脸,这老头不会是故意的吧? “乳名随便叫一个就是了,大了都言字或封号。”秦穆戎不以为然,叶云水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爷的乳名叫什么?” 秦穆戎脸色一僵,“爷没有乳名。” “爷说谎!”叶云水无聊了两日终于寻到了乐子,揪着秦穆戎的乳名猜着,“爷的乳名叫冰冰?木木?呆呆?呆呆不太像……” 秦穆戎终于撂下书,忍不住走到床边咬了她一口,“不许胡说!” “您告诉婢妾嘛!”叶云水又耍赖,“您要不告诉婢妾,婢妾可胡乱喊了!”叶云水满脸的坏笑,让秦穆戎恨的牙根儿直痒,“先给你记着,等你出了月子再跟你算账!” “到底叫什么嘛!”叶云水巴巴的望着他,秦穆戎翕了翕嘴,半晌才鼓起好大勇气道出俩字:“萌萌……” 叶云水“噗”的笑喷了,窝了秦穆戎的怀里爆笑不止,王妃是在是太可爱了,居然给秦穆戎这个冰山起这么可爱的乳名! 秦穆戎抓起她,“不许笑了!” 叶云水仍是忍不住,秦穆戎俯身狠狠的朝她的嘴咬下去,叶云水却仍是掩盖不住满脸的笑意,脸上的肉都在笑颤,秦穆戎猛的一吸,大手覆上那柔软,顺着她的衣襟钻了进去,叶云水立即笑不出来了!她为了方便喂奶只套了个袄在外面,里面可是空的! “恩?”秦穆戎的眉头一挑,显然颇为惊诧,脸上扬起坏笑,狠狠的抓了下去,叶云水倒吸一口冷气,“疼!” 气氛旖旎,秦穆戎许久都没碰过女人,那一双充血的眼睛满是占有的渴望,可这火点的却不是时候,没过一会儿功夫,秦穆戎离开那柔软的双唇,喘着粗气,“你给爷等着,有你好看的时候!” 叶云水看着他气呼呼的奔着净房而去,知他是又洗冷水澡去了,抚了抚胸口,嘴里忍不住笑的念叨着:“萌萌?” “洗三”并未大办,待满月酒的时候才在王府大摆宴席,除了府内的便只有叶张氏和陈家二舅母来给添了盆,基本添的都是里头想着袁家的事,虽然心里有了大概的主意,但又觉得这主意太过缺德,不过再缺德她也得这么办,谁让袁雁然要跟她抢位子呢! 不一会儿,“洗三礼”完,叶云水留了陈家二舅母说了两句话,就打她走了,“洗三礼”叶云水并未帖子给陈家,是陈家二舅母自个儿巴巴的递了帖子来的,叶云水也只得给她这份体面,不过看陈家二舅母的表情,叶倩如和陈耀冲许是把陈家闹的不轻。 叶张氏见叶云水打走了舅夫人,便知她许是有话要说,“如今你母凭子贵了,咱们府上也都车水马龙的,老太太这几日单是应酬这些来访的都累的起不来床了!” 就算是奉承话都能让叶张氏说的酸溜溜带着刺儿,叶云水是不指望能与她好好说话,“萧飞的事我与世子爷说了,补了礼部的笔帖,改日让他过来一趟,我亲自嘱咐两句。” 叶张氏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却又有些担忧,“他没功名,这差事再往上升可不容易!” “您这话说的,他是死人吗?如今先让他补了缺,也是考过秀才的,回头让他继续去考功名,那医药的生意能做一辈子?才十三四岁的年纪,走科考的路也不算晚,太高他摔的太疼,世子爷自会与他说明,好歹你也是上卿府出来的,怎么这事还想不明白。”叶云水语气带了嘲讽,倒是让叶张氏闹了个没脸,脸色讪讪的道:“那就代萧飞谢过大姑奶奶了!” “别急,我还有事吩咐他,等他自个儿来了再说。”叶云水显然是不打算告诉叶张氏,叶张氏心里纳罕却也没辙,“那等满月的时候我再过来!” 二人也没旁的体己话可说,叶云水让花儿送了她出去,叶张氏到门口看到两个邵嬷嬷和吴嬷嬷,一瞧那身装扮都是宫里头的人,心里是说不出的五味繁杂,回头望着内间门口,她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晚间要睡的功夫,叶云水才与秦穆戎说起袁家的事,“婢妾想了个对付袁家的主意,但这主意有点儿缺德。”叶云水斟酌半晌还是要跟秦穆戎商议一番。 “你爱怎么做都成。”秦穆戎的态度很明确。 “可婢妾自个儿哪做的成这样的事?您得给婢妾寻个帮手。”叶云水眼珠转了一圈,“还得是能拿得起事的。” “秦忠、秦孝你随意调遣,另外祁善最近也闲着,洗三没赶上,说是满月的时候过来。”秦穆戎若有所思的看了叶云水一眼,“他很惦记着你。” “他的伤可是痊愈了?”叶云水想起当初他当初那一身伤,心里却是叹了口气,“就怕他保养不利,落了病根儿可就坏了,如今老公爷薨了,他又要守孝三年,这亲事也要耽搁了。” 秦穆戎见叶云水答非所问,嘴角不由得抽抽着,几次欲言却又把话咽回肚子里,叶云水故作不知,在床上摆弄着物件,是给小宝贝儿做的围嘴,围嘴是个小兜子的模样,里面可以装一个帕子,随时用来给他擦口水。 “既是小公爷有闲工夫,那您请他这几日过来一趟。”叶云水琢磨半晌还是凑了他耳边把自个儿的主意说了,“……您可不能说婢妾狠,谁让袁雁然要抢我男人呢!” 秦穆戎轻咳两声,不过脸上还是对叶云水这句话很是满意,却故意绷着脸,“这么恶毒的主意也难为你能想的出来,不过就依你的意思办吧,这事儿找祁善还真没错……” 叶云水撇了撇嘴,“婢妾这不也是没法子?没主意也得想出主意,这事儿您想掺和婢妾也不依,怕您怜香惜玉,下不去手。” “又浑说!”秦穆戎白了她一眼,叶云水顺势翻了身睡了过去,秦穆戎半晌都没睡着,仔仔细细的看着叶云水,心里却是纳闷,那主意她这脑袋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祁善第二日下晌到了王府,叶云水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不过这产房祁善进不得,只得站在门口与叶云水说话。 影影绰绰,叶云水能看到他的影子,一身素服,瞧着比以前多了几分沧桑,少了几分轻挑,不过一双桃花眼依旧那般笑着,“小嫂无恙,弟弟我就放心了。” “小公爷的伤好了,婢妾也放心了。”叶云水笑着道:“如今请您来是有个事要托付给您。” “二哥与我说起了,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事情办好,今儿来是为了瞧你……和孩子。”祁善心里酸溜溜的,想起前些日子听说秦穆戎要娶袁雁然的消息,祁善已动了那份埋了心底的心思,可听了她生了长子的消息,那股子蠢蠢欲动的火苗被彻底的熄灭,有些事晚了就是晚了……只要她幸福就好! 祁善心中感慨,正好邵嬷嬷抱了秦公楠过来,祁善从袖口掏了个翡翠扳指塞了那围嘴的小兜里,当作见面礼,看着叶云水做的那围嘴儿,啧啧的道:“这小兜子可真挺有趣。” 叶云水心里也因祁善的伤感正沉思着,忽听他这话,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说那围嘴儿,不由得纳闷瞪眼,“什么小兜子?我儿子可还没乳名呢,小公爷怎能乱叫!” 祁善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小嫂,小兜子也不错啊?乳名兜兜,这不是往回给您兜金银财宝、名利爵位,多好的名,好歹我也是这孩子的表叔,不是没乳名呢么?那乳名就这么定了!” 叶云水牙根儿痒痒,“祁善!” “兜兜,给表叔笑一个?”祁善故作听不见,逗弄着孩子,却忽听得那孩子“咯咯”的笑了两声,祁善心情大好,本是阴霾的伤感一扫而空,“小嫂,你看兜兜自个儿都笑了!” 叶云水恨不能昏过去,大名难听就算了,小名还叫兜兜,她这日子没法过了! 刚欲出口斥责,却听祁善言道:“您的事我自会尽心,满月前定给您办妥当了,不过兜兜这名您可不许改,回头等兜兜长大了,您让兜兜给我磕个头就是,这嫡长子的位子,我帮他坐定了!” “祁善!”叶云水出言挽留,祁善却已经阔步出门,叶云水叹了口气,脸上狰狞的道:“兜兜?这什么乳名啊!” …………………………………………………… ps:看到书评读者提出的bug,的确是琴律的疏忽,已经改过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包容!mua亲! 第二百八十六章事 第二百八十六章事 强烈推荐冬雪晚晴新书《盛世宫名》 书号:1874o85 简介:为妃之道,御帝为奴! 后宫之争,不在恩宠,而在御帝,美人心计,图江山社稷,博盛世宫名,天下为大! …………………………………………………………………………………… 约莫过了二十多日,叶云水的身子骨已经恢复大半。 按说她一个现代人也知坐月子重要,稍有不慎将来容易落下病根儿,但稍微的活动下还是可以的。 可吴嬷嬷和邵嬷嬷坚决不允许她下床,还说要坐“双满月”,这可把叶云水给吓坏了,坚决的执意不肯,最多三十天,她现在闻着自己身上都不是味儿了! 邵嬷嬷苦口婆心:“宫里头的娘娘都坐双满月,最少也得四十二日,否则将来落个病根儿,还不是您自个儿难受,这已经都过去二十日,就再坚持坚持!” 叶云水眼泪都快下来了,这两位嬷嬷也是为她好,可是要真依着她二人坐“双满月”或者四十二天,她就快疯了! “嬷嬷,我又不是不懂医术,你们那一套老黄历如今说不通了,坐月子也不至于连地都不能下,适当的活动还是可以的,我这浑身都臭了!”叶云水苦着脸,这两位嬷嬷倒是成了身边的得利人,如今不仅把姝蕙和兜兜都给管上了,连她也不放过,跟旁人她能瞪眼,可跟这两位嬷嬷则是软硬兼施,皆是无效,典型的油盐不进。 “身上臭点儿怕什么?不是每日都用温水擦过身子?何况世子爷从没抱怨过,说起来老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吝的男人,叶主子真是福气!”邵嬷嬷在一旁打趣,这些日子秦穆戎天天过来,有时候睡了隔壁的床榻上,有时候与叶云水腻歪着睡床,不过却从未有半句嫌话,这让邵嬷嬷和吴嬷嬷可是瞪掉了眼珠子! 宫里头除了明启帝就是太子和众位未成年的皇子,有个怀了孕的贵人,也就巴巴的指望着一两个月能见着一次自己男人都不错,还指望着能陪着睡产房?她们哪里见过这样的? 叶云水哀叹一声,她这已经是不知多少次反抗失败了,索性就再搁床上打滚几日吧,过三十日她是说什么都呆不了的! 扭头看着摇篮里的熟睡的兜兜,叶云水想起祁善就抽抽着嘴角,本来她还想瞒下“兜兜”这小名,谁知祁善早已经叫开了!如今外面都知道秦穆戎的长子乳名叫“兜兜”、“小兜子”,轮番换着叫,气的叶云水跟秦穆戎抱怨了一晚上。 不过事情已定,改是改不了了,兜兜就兜兜吧! 心里想着祁善的事办得如何,叶云水抬眼见青禾进门,“叶主子,叶府的二公子来了!” “叫进来吧!”叶云水整理整理衣裳,让人挂了帘子,在帘子外给叶萧飞摆了个椅子。 叶萧飞显得有些惊慌,这还是他第一次到王府来,旁日叶云水回叶府,也轮不上他来接送,偶尔跑个腿儿也只到门口,从未进府过。而今儿行至一路到叶云水这儿,叶萧飞自个儿的那点儿优越感早已被打磨的渣都不剩,脸上那若有若无的怅然失落,正被叶云水透过珠帘看了个清楚。 “前阵子老太太迎客累着了,我一直在家照看着,耽搁到今日才来给大姐请安。”叶萧飞说着躬身行礼,叶云水让花儿给他上点心和茶果,“老太太可是痊愈了?” “如今已无大碍。”叶萧飞与叶云水在一起还是略显拘谨,“母,母亲回去说了大姐的安排,弟弟在此谢过,只怕……只怕弟弟功名太低,去了让人嘲笑,给大姐丢脸!” “你不想去?”叶云水的口气带了质疑,叶萧飞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去礼部的笔帖比御药房的差事强百倍!弟弟往后一定会加倍努力,绝不辜负大姐的期望!” “父亲这一支你是嫡子,往后叶府的家业都要由你来担着,不过就凭你的那点儿医术,也只有在太医院熬资历的份儿,我才另为你谋一条路,叶萧云出口成章,不过他不如你!”叶云水说到这儿便停了,径自的喝着水,目光却在叶萧飞的脸上扫着。 叶萧飞起初并未听懂叶云水这话的意思,半晌才恍然一怔,“弟弟有大姐提携自是另当别论。” 叶云水脸上一笑,他还不算太笨,“不过这并非主要的,当官不光是满腹诗书礼仪就行的,要的是书本上没有的真本事,你在家里的药铺上也混迹了一二年了,接人待物、察言观色也学了不少,先扔了你去礼部锻炼一年,少说话多做事,待开恩科之时,你再退出来参加考试,不指望你一次就过,别太有压力。”叶云水一直都不信奉书呆子能当得了官。 “大姐教训的是,弟弟受教了,以前弟弟混,做了不少错事,如今只想一心努力,为叶家光耀门楣!”叶萧飞的脸上多了几分隐隐的欣喜,普通的医官连品级都没有,做到叶重天那个位子他也只能仰望,张家自叶云水嫁入王府之后早已断绝了联系,关键还在于叶张氏只是个庶女,在娘家说不上话,他更指望不上。 叶云水入了王府之后,往日高高在上的如今见他都低三下四的客气,他何尝不知这是因他大姐乃是庄亲王府的世子侧妃?而且还正得太后宠爱?如今叶云水主动给他指了路,叶萧飞自是没有不同意的! “听说你与陈耀冲联系的很频繁?知道曹梦逸这个人?”叶云水给了甜头自是不会白给,叶萧飞这两年在药铺历练的也反应极快,“见过一两次,不过那人有些……弟弟就没多来往。” “那些人算什么?既是选择走仕途,往后来往的人也得有斟酌,你二姐不懂事,你不能跟着起哄。”叶云水这是要让叶萧飞表态了。 叶萧飞立即点头,“大姐说的是,往后弟弟一定劝慰二姐,让她恪守妇规,莫再闹腾的两家人都没脸面。” 看来叶倩如最近的确没少闹腾,叶萧飞的脸上也带着不耐。 “交给你个差事,你得办妥当。”叶云水笑着看叶萧飞,其实此事不用叶萧飞也成,不过叶云水更是谨慎一分,叶张氏是个混的,指不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而叶重天如今天天驻守安和宫,鲜少归家,老太太身子骨不成了,即便是为叶云水自己,叶家必须有个男人能挺得起家! 二老爷那一家子只想占便宜靠不住,唯独能选的只有叶萧飞,叶云水不怕叶家没本事,怕的是叶府乱掺和,坏了她的好事!谁知那些巴不得她出丑的会不会使什么阴招子,从叶家下手呢…… 叶萧飞虽然不是最佳人选,但如今也只能选他! “大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弟弟一定尽力办。”叶萧飞应承着,叶云水让花儿拿了五百两银票给他,“母亲把你那点儿月钱抠的太狠,往后去了礼部当差,手里不宽裕也是丢我的脸,这些你拿着用吧!” 叶萧飞接过,看是五百两顿时满脸惊诧,略有些疑惑却又转瞬释然,他虽是在铺子上做差事,可每月也是按月例银子领的,何时得过五百两这么大数额的零用?“谢、谢谢大姐!”叶萧飞按耐不住心跳加,说话都有些磕巴。 “你去镇国公府找小公爷,说是我叫你去的他便知道了,至于做什么他自会交待给你,不过我丑话说了前头,可以不应下这事,但不可拆我的台,后果你自个儿清楚。”叶云水没多说,象征性的端了茶碗,花儿则送叶萧飞出去了。 巧云在一旁插嘴道:“叶主子,二公子靠得住吗?” “靠不靠得住,就看他这次的表现了!”叶云水长舒口气,希望兜兜满月礼之前这些事都能办成。 过了三日,涅梁城出了件大事。 袁三夫人的父亲过寿,国之重臣,自是各门各户全都遣了人去拜贺,连庄亲王爷都派了周大总管去送贺礼,表示了对致仕的老臣足够的尊重。 袁二夫人带着袁雁然也没落席,袁三夫人特意为袁雁然引见不少各府夫人、小姐,为她以后留在涅梁铺路。 众人自是听说过袁雁然要入王府之事,七嘴八舌的说的不亦乐呼,袁家几人只是笑,却并未有推辞,更让众人认定了这种想法,劝袁家二夫人和袁雁然的酒就更勤了! 一顿茶酒过后,小姐们自是别处另聚。 天色过晚,袁三夫人留了袁二夫人和袁雁然住了她的院子里,则二日再走。 可一觉醒来,袁雁然不见了,袁二夫人也不见了!一直等到晌午都不见人归来,这可是急坏了袁三夫人,院子里找了一大圈,又派了人出去找,怕是二人昨晚起身回府了?可约莫一个时辰,小厮又来回话,袁二夫人和袁雁然暂居之地只有丫鬟婆子,也称这二人昨晚来赴寿宴,根本就没回去过! 袁三夫人这可是着急了!眼睁睁的两个大活人就这么的丢了?她如何能不急? 又去娘家嫂子那里借了人手,袁三夫人则是派了人到外面寻、去各府里找,可直到下晌,小厮们全都归来回话,却仍是没见着袁二夫人和袁雁然的人影! ………………………… ps:月底啦,各位地主们家里滴粉红票别霉哈! 第二百八十七章笑 第二百八十七章笑 袁三夫人急了,这两个人就这么的没了? 心里想着就要去涅梁府报案,还未等她带着人出门,袁三夫人的大嫂子曲董氏带着丫鬟婆子到了袁三夫人这里,那一张脸阴沉的能挤出墨汁来似的,还未等袁三夫人开口,曲董氏便让她闭上嘴,“人你别找了!” 袁三夫人心中一惊,“可……可是出了意外?” 曲董氏倒吸一口冷气,咬牙切齿的道:“我倒是希望出了什么大意外,死了倒是一了白了!” 袁三夫人浑身一阵,有些不敢听下去了…… 董氏带着袁二夫人往外院的大书房而去,袁三夫人立马心里没底,进了那院子内,不但有袁三夫人娘家兄嫂在,还有着其他昨夜未归的远途宾客,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同情、嘲笑还有着看戏的神色,袁三夫人心里跌入谷底一般。 进了门,袁三夫人就看到袁二夫人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哭,顿时就从头顶凉到了脚趾头! 这是怎么着了? 看到袁三夫人来了,袁二夫人一把扑上去,“我真的是被人打昏了,我什么都没做过,你信我!” “放屁!”曲董氏厉声喝道,“被人打昏的可真是巧,居然昏到外院的书房来了……还……袁家乃是大家族,你一个有夫之妇居然如此不检点!”曲董氏几次欲言又难以启齿,那一张脸却是说不出的难看! “夫人您听我说!的确是昨晚听见有小丫鬟来寻雁然,说是有几位没走的小姐投缘请她过去谈通宵,我就允了,可又不放心便在后面跟着,谁知……谁知几个小丫鬟七拐八绕的我就没追上,这就到处找,又怕惊动了府里头添麻烦,问了小厮,才给我指了这个方向,我就朝着这边去了,却……却不知为何就昏了过去,醒来就已经在这儿了!” “当我们都是傻子?”曲董氏满脸狰狞的道:“你住了小姑的院子,丢了人不找她帮忙,却自个儿去寻,还寻到了外院满是爷们儿的地方,你这话是糊弄鬼听呢吧?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跟……你跟……跟那个死鬼在一块儿,你还敢狡辩?!”曲董氏恨不得上前抓了这袁二夫人个满脸花了! “大嫂,二夫人不是那种人,雁然呢?”袁三夫人这会儿心里已经是说不出的难堪了,吐这仨字已经是咬牙切齿,这已经不仅仅是丢了面子的事了! 袁二夫人立马慌了,“雁然,雁然去哪儿了?快找,快去找!”说着,袁二夫人就要起身出去,却被曲董氏给挡了回来,“事儿还没说清楚,你不能走!” “污蔑!你们污蔑我!”袁二夫人声嘶力竭的喊,却被袁三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怒吼道:“别丢人了!” 袁二夫人就是哭,袁三夫人好说歹说请了曲董氏派人出去找雁然! 略是晚上的时候,曹府的小厮找上门,说是问他们公子是否还在府上,袁三夫人心头一惊,董氏忙问是哪一家,却被告知是曹御史曹府!昨儿曹御史带着孙子来给老太爷祝寿的,老太爷先回了,公子却跟几个好友吃酒彻夜未归,而且是至今都未归! 袁三夫人忙问是哪个,却是曹梦逸! 曲董氏看向袁三夫人的脸色满是冷笑,“娘串爷们儿,姑娘跟人私奔,真是好家风!” 袁三夫人恨不得一拳头敲死自己,可昨晚客人唯独就少了袁雁然和这曹梦逸,她纵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曲家派人找到曹梦逸和袁雁然已经是第三日清早,只将二人带回后,曲家便关了大门,所有人闭门不出!连带着袁三夫人都搬离了曲家,却也没有与袁二夫人同住,自己住在了一个客栈里。 祁善到王府给叶云水回这事儿的时候不免啧啧的道:“小嫂,你怎么就算准了袁二夫人会不放心,而且还不会声张自个儿追出去找?她不自个儿到外院,还真不好下手!” “袁二夫人那谨慎的人谁都不信的,自是连袁三夫人也信不过,即便袁三夫人不声张,往后她也总有把柄被袁三夫人拿手里她怎能愿意?那袁雁然脑袋削尖了往王府里钻,恨不得马上就一跃而成世子妃呢!袁二夫人要名声,当面回了旁人家小姐的邀请怕人说她刻薄,可有宝贝着袁雁然怕出事,她定会自个儿跟着去的。早前我没生兜兜那会儿,不是连王妃嫡亲外甥女对王妃感恩,入府侍奉世子爷的招牌都打出来了?”叶云水想起听说的那些个小话就觉得好笑。 祁善沉了沉,“那阵子二哥的确挺难的。” “萧飞还是个堪用的?”叶云水转了话题,在她未生兜兜之前的那一段的心酸日子她不愿再想起。 祁善点了点头,“还顶用,做起事来是个狠的,配的那药愣是让姓曹那小子两日都没醒,不过这回袁家的脸丢大了,顺着蛛丝马迹的,难免不会想到你身上……” 叶云水不以为然,“找我?我现在巴不得有人来找我麻烦,好让我下地能活动活动!”这月子坐的叶云水心里跟猫抓似的,实在难受,“怪就怪曹梦逸那小子不是个东西,找良家?他也配!” 叶萧飞是把曹梦逸带出曲府才动的手,骗了他说是去个好地儿,找良家女……曹梦逸流着口水就去了,却被叶萧飞下了药绑了跟袁雁然扔了一起,叶云水当初找上曹梦逸一是为了解恨,二也只有他这种臭名声的人最合适了! 这种人,就算他办了好事都会让人怀疑他图谋不轨的,不找他找谁? 祁善轻咳了两声,“办差事的那几个人被二哥带走了,你不用担心有后顾之忧。” “没什么可担心的,如若不是二舅夫人逼的太狠,我总不至于让她出这种丑闻!”叶云水从不怕麻烦找上她,她一个坐月子的产妇,她真就不信袁家能拿她如何!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生了长子秦公楠,可不是之前那个出身差的商人之女了! 出了这种丑闻,袁家女往后休想在涅梁城里的人家说亲了,叶云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袁二夫人被人瞧见不明不白的跟了曲府的大老爷在书房,后来有婆子来查没失过身子,可这脸皮也丢大了!袁雁然被人带走两日,虽是完璧之身但名声尽毁,恐怕曹梦逸那个畜生还得担一把干系,娶了袁雁然。 不过这等失德之女是做不得正妻的! 袁雁然如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给曹梦逸做妾,要么剃了头当姑子去! 叶云水半点儿心软都未有,她没让叶萧飞给曹梦逸下点儿**药毁了袁雁然清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想起祁善把事儿栽了曲府大老爷头上,叶云水不由得问道:“那曲家大老爷跟你有仇?”本是说随意的扔了外院就成,祁善却能把人弄进书房去…… “是有点儿恩怨。”祁善也没瞒他,二人正絮叨着,秦穆戎从外间回来,祁善起身相迎,秦穆戎也坐了内间门口。 “刚刚三舅夫人找了来,说请王府出面料理下此事,王爷推辞了,至于往后袁家如何办,就不是我们的事了!”秦穆戎上前几步逗着摇床里的兜兜,“给爹亲一个!” 祁善看了秦穆戎一脸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随即心头一股酸,“事成了,我也给小嫂交待完了,过几日我再来。” “你何时去西北?”秦穆戎忽的问道,让叶云水一怔,“小公爷要去西北吗?” “是啊,家如今也分了,我就是一个闲散公爷,不料理我的药膳铺子去,拿什么过日子?”祁善语气带着点儿失落,叶云水安慰的道:“小公爷走时再来一趟,我摆席面给你送行。” “弟弟应下谢过小嫂了,不过兜兜满月和您册封之日这两顿酒可不算在内!”祁善说完笑嘻嘻的转身而去。 秦穆戎抽抽着嘴角,心中却道:不过是客套两句,他还真接着了! 叶云水看着祁善离去心头一叹,转向秦穆戎言道:“二舅夫人那边怎样了?” “在等二舅父的休书。”秦穆戎的语气淡然,心头却颇有喜意,“这两日朝堂上的御史折子雪片一般的上呈,纷纷要求撤换二舅父的军职、曹御史这次是彻底的没了脸面,提了辞呈,但坚决不允袁雁然进门,要把曹梦逸逐出族谱,还是被曹老夫人保下来了,不过还是被家法处置,打断了腿,就这么一个嫡孙,他也舍不得。” 叶云水满是不屑,“这时候了还想立牌坊?上梁不正下梁歪,出曹梦逸那么个腌臜货,那曹御史也不是个好东西!”二舅夫人被休是必然的,叶云水一点儿都不奇怪。 “这次错打正招,袁家走投无路自会来找我,估计两日后袁家的急信就会到,就看二舅父出什么筹码了!”秦穆戎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叶云水问道:“不会去寻王爷吗?” “王爷近几日整天被追问着与袁家的事,一气之下把忠勇伯给打掉了一颗牙,告到了圣上那里,虽是被太后给驳了回来,但老头子心情很差,整日待在‘翰堂’里不出门,而且,袁家找上他不是羊入虎口么……”秦穆戎径自的想着不由得笑出声,叶云水看在眼里也是无奈,这父子俩的仇还真是难解! ………………………………………… ps:求小粉红啊!!!最后一日啦! 推荐一本书哦,《古代调香师》书号:181o385 现代调香师重生成了丑闻私生女,侯门夹缝中求生存,身不由己中博前程,命中注定的良人到底在哪里? 第二百八十八章结 第二百八十八章结 叶云水做完了这件事,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 如若她没生了兜兜这个长子生的是个女婴,还指不定会有什么下场。 你死我活,叶云水不喜用这等恶劣手段,可在选择生、死之间,谁又会想到谁的手段是否光明? 不仅为了她,还为了她的兜兜,她不吝做狠恶之人。 “爷,如若袁家知道此事是咱们做的,袁家会否有反弹?”叶云水心里一直斟酌这个问题。 秦穆戎挑了挑眉,“知不知道又如何?他们想拿我当傀儡之前就应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傀儡?叶云水没想到秦穆戎居然用了这两个字,看来这其中还有许多不为旁人所知的事,叶云水不想问,不想揭他的疮疤,不知不觉,她已不喜秦穆戎眉头深拧的沟壑,反而喜欢他脸上淡淡的微笑。 “不过这般做却给王妃的名声抹了黑了。”叶云水话音一落,就听秦穆戎言道:“王妃的名声早就被人所累了,袁家扯不到她身上!” 叶云水不语,秦穆戎则是搂过她言道:“这事沉下去之后,我会上折子为你请封。” “婢妾还没穿过大红喜服呢!”叶云水嘟着嘴,她当初嫁进来可是侧妃,自是不能穿大红色,这一直是叶云水心头的一个遗憾。 秦穆戎安慰的拍着她的头,“爷给你补上,四季大红衣裳每样做上十套二十套,让你穿个够!” 叶云水窝了他怀中,喃喃的道:“过去的,哪还能补得上,如今有爷疼婢妾和兜兜就足够了!” 秦穆戎凝视了她半晌,却不知想的是何…… 袁三夫人还没等来休书,就已经一病不起,袁雁然不得已找上了袁三夫人。 袁三夫人只感叹心病还需心药医,雇了车送袁二夫人和袁雁然回了西北,不过才走了半路就等到袁家二舅父的书信和随行侍卫,直接带袁二夫人和袁雁然转到一个尼姑庵,虽未明说,却已是不允二人再回袁家了。 袁三夫人得了三舅父的书信后则是折回涅梁,直接到了庄亲王府,登门求见秦穆戎和叶云水。 叶云水正在准备着兜兜后日满月礼的事,听说是袁三夫人求见立即让红枣去“翰堂”寻了秦穆戎,这才收拾一番让青禾请袁三夫人进来,“……婢妾给三舅夫人请安了,如今还差两日满月,还是不允我下床,只能坐着给您福一福了。” 袁三夫人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早前说了你是个有福气的,如今看来还是个很有手腕儿的,能把穆戎哄到这个份儿上,实在不易!” “世子爷疼婢妾,是婢妾的福分。”叶云水故作不知她意,袁三夫人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道,“说到底也是你的肚子争气。” 叶云水不愿理她这阴阳怪气的模样,只笑不说话。 这么一会儿功夫,墨云进来回话,“奴婢给舅夫人、叶主子请安,后日小主子的满月宴的帖子已经都送出去了,周府、聂府今天便有来回的,都说届时一定亲自到,世子爷吩咐奴婢来知唤一声叶主子,让预备几个金帖送进宫去,太后她老人家身子骨虽是好了不少却还不能出宫,就许了德妃娘娘替代她出席,另外宫里头的几位娘娘都有赏赐下来,让准备第二日带着小主子进宫谢赏。” “那就按照世子爷说的办,去选几个帖样子送来给我看看,一定不能疏忽了,另外世子爷在哪儿?”叶云水当着袁三夫人的面儿问,也是厌烦了她夹枪带刺儿的话。 “世子爷、四爷在与王爷叙话,说是稍后就到,请三舅夫人先稍坐一会儿。”墨云回完便退了出去。 袁三夫人心中满不是滋味儿,她不是个傻子,叶云水是太后亲自指婚,如今又生了长子,就算是看了孩子的面上,袁雁然在叶云水跟前是没有优势的,自叶云水生下兜兜之后,她便立即去信回西北请几位舅老爷再拿个主意,是否还要让袁雁然入王府,孰料二舅夫人就看上亲王府正王妃的位子,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来,倒是把秦穆戎给逼的恼了! 袁二夫人和袁雁然的事也多有不自量力的成分,否则不与叶云水争正妃,进府做个侧妃也是成的,哪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想着三舅老爷给她的信,袁三夫人的心沉了沉,略是转了口气:“说到底,我们与穆戎还是亲近的,雁然那孩子不懂事,但也怪不得她,从小就与穆戎长在一块儿的,怎能没有感情?” “三舅夫人,您也别怨我说话太直白。”叶云水把丫鬟们遣退到门口,与袁三夫人开门见山的道:“如若你们当初真有心撑世子爷一把,世子爷十岁到西北,在西北那么多年都未曾说过把雁然许了他,还等世子爷年过十六圣上亲自赐婚才有刘皎月进门一事,你们何尝不是想看看,世子爷在王爷心中还有没有分量?有时候观望的太久,再想往回找补,可就不容易了!” 袁三夫人被说的一僵,脸上多少有点儿震惊之色,似是怀疑秦穆戎与她诉过这些苦痛? 叶云水看出她的疑惑,“您不用多想,这是婢妾心里自个儿琢磨的,世子爷半句抱怨都未有过。”这些日子她坐月子下不了地,整日里想的便是袁家,秦穆戎,如若当初袁家力挺秦穆戎的话,把袁雁然那时就定给秦穆戎,还至于有今日之事?恐怕是袁家等着秦穆戎回了涅梁站稳了脚才想着再与他说亲?却不料中间出了个明启帝赐婚,这才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再想弥补,哪里就那么容易? 世事变迁,眨眼就是另外一番境遇…… 袁三夫人僵了半晌,沉沉的叹了口气,“雁然比不过你,不过你下手如此之狠,也不怕将来……” “三舅夫人这话说的婢妾不懂。”叶云水出言打断了她,“我想您今儿来不光是为了挑我的把柄吧?”叶云水打开身后格子拿出一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指印,“其实袁家没什么可怨的,只能怨我命大!” 把那纸张递给了袁三夫人,上面全都是供词! 上面张张都是指认袁二夫人和袁雁然是如何收买“水清苑”的丫鬟婆子给叶云水的饭菜里下毒、浇冰、放迷香……张张都有画押的手印! “这……这是……”袁三夫人有些结巴,带着恼意的道:“你在威胁我?” “没什么威胁不威胁的,如今我生了长子,这些我也用不着了,您如若想收着就收着吧。”叶云水脸上一笑,“还有这个毒针,做的这么精细,险些我就咽了下去。” 袁三夫人不敢接! 想必人证还都在叶云水的手里,她的心都凉了!叶云水的话刚才说了一半,如若她没生了长子,那这些是否就成了罪证,那袁二夫人和袁雁然如今就不是寄居寺庙了! 这会儿功夫,门口听了丫鬟给秦穆戎请安的声音,袁三夫人连忙把物件收了,脸上仍是掩饰不住的慌张。 叶云水神色淡然,笑看着秦穆戎进了屋,“三舅夫人等了半晌了!”只字不提刚才二人的对话,袁三夫人心中颇为踌躇,与秦穆戎言道:“你三舅父来了信,让我送过来。” “三舅母何时回西北?”秦穆戎接过信也没看,直言相问。 “原打算这两日就回了!”袁三夫人言语中颇显尴尬,如今娘家不允她进门,她还在客栈住着。 “您一个女眷自个儿上路也不安全,回头镇国公祁善要往西北办差事,您与他一路同行,安全上也不用担心。”秦穆戎这般说辞,反倒是让袁三夫人有些不知如何回答,“那就谢过世子爷了!” “自家人,何必说这些外道话,后日是兜兜的满月礼,还请三舅夫人赏个脸。”秦穆戎的言语中多了几分客套。 袁三夫人也是点头,“我一定到。”说完又看了看兜兜,兜兜如今看谁都是笑,要么就是睡觉,乖巧的很,袁三夫人看在眼里也是喜欢,可是这喜欢背后又多了一份苦涩。 送走袁三夫人,叶云水心中叹了口气,希望与袁家的恩怨能到此为止。 秦穆戎送袁三夫人折回,叶云水正在选送进宫里的帖子,选了一个花色道:“打成金箔的,往各宫里都送一张,这个图案是送给皇后娘娘的,别跟四妃的混淆了!” 花儿一一记清,“奴婢自个儿送了宋大爷那边去,免得中间又让人传话出了差错,顺便去看看春月和苏妈妈,好给主子回话。” 花儿退下,秦穆戎没说起袁三夫人,倒是说起了请封之事:“刚与王爷谈了上折子请封的事,老爷子虽有点儿不情愿,但也点头了,不过圣上那边就怕又出什么难题,满月礼过后你进宫一趟,谢恩的时候请太后提点两句。” 叶云水心中清楚,庄亲王爷能点头完全是看在兜兜的份上,不过太后驳了刘皎月的世子妃之位,相当于驳了明启帝和皇后的脸面,毕竟刘皎月是明启帝赐婚,不过她未能生育一子,这是明启帝和皇后也无法辩驳的事实。 叶云水并未因此事太过不安,她如今有兜兜这长子没什么可怕的,如能否顺利册封上位并不是她的事,而是太后与皇后二人的角力了! ……………………………………………… ps:兜兜招手:求各位地主手中的保底粉红票哦~~~俺要奶粉钱! 推荐一本书《名福妻实》作者:无名指的束缚----闺阁之中硝烟弥漫,都是为将来争一个夫荣妻贵。 第二百八十九章出 第二百八十九章出 满月礼的前一天,叶云水已经开始6续的收各府送来的礼。 多数是得了帖子但因事到不了场的,会派人提前送来。 虽说名义上是送给兜兜的,可那物件却是五花八门。 光是金项圈、铃铛手脚串珠就收了有二十多个,笔墨砚台、玉佩摆件,印章经书数不胜数,花儿和青禾轮番记账本,巧云和巧莲在一旁点数,杜鹃、墨兰指挥着点完数的往库里摆放。 叶云水只得苦着脸听着院子里喧闹的声音,巴不得长了翅膀飞出去! 不过只差这一天而已,吴嬷嬷和邵嬷嬷依旧不允叶云水下床,必须坐满三十天才成,少一个时辰都不答应。 在床上坐躺一个月,她简直快要疯了! 晚上花儿拿了列好的清单给叶云水过目,叶云水选了几件让花儿从账册上勾去,“把这几样赏了春月家的柱子,等我出了满月再去看她!” 花儿接过,“苏妈妈还说等春月过了满月就回来伺候您。” 叶云水想着苏妈妈,人家也乐意看着儿子、孙子在膝下围绕! “这事儿回头再说,问问王府后面那条巷子里有没有赁房子的?回头给春月她们置办一个,苏妈妈来往也方便,她不在我身边,我心里想的慌!”叶云水只得想着两全齐美的法子…… 花儿立即回话,“奴婢回头使人问问。” 秦穆戎正是沐浴归来,叶云水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再闻她自个儿,厌恶的叹着气:“婢妾都要臭死了!” “这不已经满月了么?还不能沐浴?”秦穆戎搂着她,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是有些臭!” 叶云水的脸跟苦瓜似的,“两个嬷嬷看着我,说什么也不允我今晚就沐浴,说是差一个时辰都不成,要婢妾等到明儿一早!” 看着秦穆戎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叶云水搂着秦穆戎的脖子往他身上蹭,“让爷笑话我,把你也蹭臭!” 叶云水虽是只想恶作剧,可胸口那两团柔软蹭的秦穆戎火气蹭蹭的往外冒,本就血气方刚的男人被她这般无意的**,那身子烫的跟火炉似的,叶云水蹭了一会儿也觉得这气氛有点儿不对,抬头就见秦穆戎那咬着下嘴唇的隐忍模样! 叶云水忽然觉得口干,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却是让秦穆戎心里压抑的火苗“腾”的就窜了起来! 猛的覆上她的双唇,他疯狂的吸吮,霸道、狂暴,而她支吾之间却也被他的火热烧的柔软……一双大手游走在她的脊背之间,紧紧的把她禁锢在怀里,不允有半点儿退却! “穆戎……”轻咛之间,她呼唤着他的名字,秦穆戎的吻更加的紧密落下,恨不得一口吞下她! 猛的!他离开她的身体,叶云水的心好似被抽空一下,纳闷的看着他。 “嬷嬷……有没有说是否可以?”秦穆戎轻言相问。 叶云水怔了一分,随即涌起一股暖流,这个时候他还会顾忌到她的身子是否康复,已是不易了! “婢妾没问过!”叶云水羞红的脸更烫了一分,这种话她哪里问得出口?不过依照现代人的常识来讲,满月之后如若不再有恶露流出应该是可以*房的,只是要轻柔不要过于粗暴,以免出现妇科病,可这话她又不能对秦穆戎说。 “明儿问了嬷嬷再说!”秦穆戎倒吸一口冷气,转身去了净房,心里只恨这洗冷水澡的日子实在是太抑郁了! 叶云水面带羞涩,整理了下床铺和亵衣,躺了床上等秦穆戎归来。 洗过冷水澡的秦穆戎身上依旧滚烫,叶云水靠了他怀中仍不住抿嘴偷笑,秦穆戎狠狠的捏了捏她的屁股,“有你好看的时候!” “明儿德妃娘娘替太后来吃满月酒,今儿听夏氏来说特意收拾出了个雅间专门招待德妃娘娘,爷还有没有什么要嘱咐的?”叶云水对这个德妃娘娘一直没什么太大印象,只听说过淑妃、惠妃、贤妃,这位德妃娘娘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秦穆戎收起调侃之色,“德妃娘娘是二皇子肃郡王的生母,肃郡王生来便体弱,常年用药,不过为人却和善宽容,沉迷绘画作诗,不问朝堂之事,德妃娘娘旁日里深居简出,并不经常露面。” 叶云水把这些信息在自己的脑子里过了一遍,立即得出一个结论,这位肃郡王恐怕就是太子秦中岳的垫脚石吧?一个体弱多病的郡王是不可能威胁到太子的地位,而至于二皇子之后的那些个皇子们更是没了念想! 出身尊贵,可却要病一辈子,他即便不愿沉迷绘画作诗又有何法?恐怕稍一露锋芒就会被皇后和太子打压下去! 所以肃郡王想不心宽都难。 “德妃娘娘饮食上是否有什么忌讳?明日总要请她吃一两杯酒,别触了霉头。”叶云水对宫中之人都异常小心,指不定哪儿出个极小的差错都有可能被人拿做把柄。 秦穆戎捏着她的小手,却比生产之时瘦下去些许,“这个不用担心,明儿德妃娘娘来之前定会有公公过来查看一遍,到时候再问上一二就知。” 叶云水点了点头,眼瞧时辰不早二人便睡下了。 二日清晨,天色还未大亮,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就已经起身。 叶云水让花儿和青禾打了热水,准备痛痛快快的洗一次,吴嬷嬷和邵嬷嬷拗不过她,只得让人把净房的炭盆烧热一些,窗子关的严严实实,生怕她着了凉风。 一连洗了三大浴桶的水,叶云水才算是舒坦了! 闻了闻身上除了有喂奶的奶香味儿,已经没了那臭哄哄的味道,不过这会儿叶云水还不敢乱用嫩竹叶泡澡,起码要等兜兜断了奶以后再恢复这个习惯。 洗漱过后坐了梳妆台前,叶云水依旧不允花儿为自己擦胭脂水粉,换上一身侧妃正服,梳了盘髻用一枝木簪子固定,身上那些金银饰珠串都未佩戴,如今她自个儿奶孩子,这些东西能不戴自是不戴。 花儿和青禾都觉得她打扮的太素,撺掇着叶云水带个鬓花,叶云水只得挑个素淡的带上,如今怀孕之后又窝了床上一个月,她的身子比之前丰腴不少,吴嬷嬷和邵嬷嬷都觉得这般更富态有福气,可叶云水瞧着这满身的赘肉心里暗自决定偷偷的减肥。 收拾妥当,秦穆戎已经在主厅等着她用饭,四妾一大早就都到了这侍奉左右,这一个多月四妾都未能见到叶云水,邵嬷嬷和吴嬷嬷更是把兜兜捂了个严实,如若不是秦穆戎或叶云水亲自话、而且求见的人身份还够得上,想见兜兜一面可是难上加难,而且两位嬷嬷那一板一眼的规矩有时让叶云水也头疼不已。 沈氏早就盛好了粥,瞧见叶云水从内间出来上前两步搀着她,“知道叶主子今儿才能下床出门,一大早就过来等着见您,这一个多月不见,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叶云水只是笑了笑,“如今我可算能透口气了,在屋子里闷了一个月,人都呆傻了!” “您如若觉得闷,往后贱妾天天来陪您出去溜达走走。”沈氏甜话说着,叶云水也没往心里去。 米氏一直在秦穆戎跟前布菜,给叶云水福了福身之后就退了一旁,并没说什么巴结奉承的话,叶云水目光看到了盈絮,依旧躲在小米氏身后,除了给叶云水行礼之外没有半点儿逾越的言语和动作。 盈絮也是个可怜的!不过盈絮的老子娘倒是因她而达了……有些人求财、有些人求地位、像盈絮这种只求安稳吧! 叶云水打量了屋里这一圈莺莺燕燕之后才是落座,秦穆戎一直等着叶云水用饭,在这些女人面前他还是那一张冰山冷脸,只有催促叶云水多用一点儿饭食时才露出几分柔和的目光,让米氏看了眼里嫉妒的嘴唇都险些咬出血! 叶云水故作不知,一顿早饭过后,秦穆戎起身去了“笑陵堂”,稍后该有不少人66续续的到府恭贺,叶云水则是坐了主厅上与四妾说着这一个多月两个院子的琐事。 “听‘梧桐苑’的管事嬷嬷说,前阵子你们打罚了几个丫鬟,让人卖了出去又填补几个,十六个舞姬病了六个,这一个月的开销比往常多了七十两银子,这事儿谁给我说道说道?”叶云水看着米氏和沈氏,“水清苑”一直有她在,小米氏和盈絮稍有些风吹草动的就能传了她这边来,“梧桐苑”毕竟要远上一些,叶云水得消息也慢上半拍,不过这不代表她就放纵不管。 米氏没想到叶云水在这么个日子开始查“梧桐苑”的事,脸上不免有些惊慌,沈氏在一旁道:“叶主子这事儿得问米妹妹,这打罚出去的丫鬟可不是我那院子的,另外那六个病了的舞姬恐怕是因天气寒冷生的病,那七十两银子恐怕就是给她们抓药了吧?”沈氏露出一丝甜笑,“我说的对吧米妹妹?” 米氏倒吸一口冷气,看向沈氏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恨…… …………………………………………………………………… ps:看这里看这里!! 说一下这个月的更新安排,上个月因是过年,而且琴律家里有老人生病住院,所以加更章少了些,给大家说声抱歉啦! 这个月开始还债,每隔三天加更一章,如若临时有事就第二天补更!不要吐槽琴律不每日三更了,说实话,每日三更琴律身体有点儿吃不消,那一个月每日三更咬牙坚持下来之后,琴律浑身骨头都快碎了,浑浑噩噩了好些日子才缓过来! 所以请大家也给琴律一点儿时间来多考虑怎么写好情节给大家看!特此公告一声!有粉红票的童鞋支持下呗!谢谢啦! 第二百九十章礼 第二百九十章礼 叶云水还怀着没生的时候,这米氏就隔三岔五的挑事。 叶云水送去“梧桐苑”的丫鬟全被她挑错打了板子轰出“梧桐苑”,那十六个舞姬最漂亮的六个让她折腾的整日躺在病床上,暗地里还派丫鬟到‘翰堂’的门口等秦穆戎,送汤食送点心送鞋袜的,俨然把叶云水不放在眼里。 而且二舅夫人与袁雁然在“兰亭轩”落脚的时候,米氏还曾去过“兰亭轩”两趟。 叶云水当时睁一眼闭一眼的把这事儿摁下不提,可如今她生了儿子又出了满月,再看米氏搁自个儿跟前蹦跶的欢实,她也太对不起自个儿这身份了! 米氏的一双眼珠子在不停的转,手里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可叶云水那边还等着她回话,她也不敢有半点儿耽搁,米氏直接上前跪到主厅中央:“都是贱妾用人不淑,信任了身旁的大丫鬟,才让这奴婢越的骄纵贪婪,克扣了那六个舞姬的月银和炭敬,贱妾有不查之罪,还望叶主子开恩!” 沈氏的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叶云水却是笑了,可这笑容却让米氏心里一点儿底都没了,目光慌乱中不停的跪地磕头,“叶主子开恩,叶主子饶命……” 叶云水瞧着她疯一般的往地上磕头也不拦她,“你要乐意就继续磕,虽是兜兜的满月,可我这人向来不吝什么乐呵日子死一个半个的穷讲究。” 米氏忽的停住,额头上已然磕出了血,那青石砖地上留下的刺目猩红让她不由得一晕,紧抿的嘴唇一抖,顿时哭出声来:“都是贱妾起了贪心,不应该为点儿银子就失了心智,叶主子饶贱妾一次,缺多少亏空贱妾一定补上,往后也不欺辱其他妹妹,求叶主子开恩!” “你心里明白我想问的是什么,我还不差那七十两银子让你跪这儿磕个没完。”叶云水一语道破,让米氏顿时就慌了! “贱妾不知除了贪墨银子外还有其他的事……”米氏一口咬死不知,叶云水却是冷笑,“我可没闲工夫陪你在这儿磨嘴皮子,你好好琢磨琢磨,有什么该跟我交待的一块儿说了,巧云、巧莲带她到西厢去跪着,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说!” 巧云和巧莲携了米氏下去,叶云水又叫了墨云,“去那院子里先把那些个丫鬟婆子都看起来,给那六个病了的都请了好的大夫,等我得了闲儿再处置!” 墨云领了命转身而去,沈氏的脸色却是闪烁不安,忙巴结的笑着与叶云水言道:“叶主子,贱妾愿意为您分忧,您有什么差事尽管吩咐!” 叶云水转头朝她意味深长的一笑,“自有用得着你的时候,今儿要在‘笑陵堂’摆宴席,你们几个虽是不好露面,就搁了院子里聚一聚,都是自家姐妹,别因搁了两道墙就老死不相往来。” 小米氏恹恹的不吭声,盈絮抬头看了沈氏一眼又低了头,沈氏自知这话是说她的,米氏私下里的小动作她如何不知?只是当了旁观看笑话的,如今叶云水话里话外的刺儿她,她自是要做个姿态,“谢叶主子体谅贱妾,贱妾往后定当好生侍奉叶主子,绝不敢有半点儿怠慢!” 叶云水只笑不语,这会儿门口已经66续续有夫人们往这方来,叶云水遣了几人下去,让花儿到门口迎接。 最早到的是周夫人和周灵珊,后面跟着的还有聂夫人和王若然,由夏氏陪着进了院子。王若然可谓是叶云水第一个闺中好友,年纪虽长些,却因聂夫人太强势,她未主持府中中馈,还未褪去闺阁小姐的心性。 叶云水见是这几人则起身相迎,周灵珊看着叶云水有些动情,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叶云水挽了她的手进屋,“哭什么?过去的事都了了,往后重新开始就是了!” 周灵珊破涕而笑,“就你的嘴最会说!” 叶云水招呼着几人坐下,周夫人和聂夫人要看兜兜和姝蕙,叶云水则叫吴嬷嬷和邵嬷嬷抱了孩子来。 如今姝蕙也已经有八个月了,长的出落的很,两位嬷嬷一人抱了一个出来,可把周夫人和聂夫人乐坏了,自是少不了赏的满月礼,叶云水也不客套,让花儿收了。 两位夫人由夏氏招待着,叶云水拉着周灵珊和王若然到一旁说体己话,王若然前几个月生了儿子,日子过的自是不用人操心,如今也只有周灵珊一人不甚如意,话题也自是围绕着她。 “世子爷说的那亲事,你考虑的如何了?听我们爷说偷偷瞧过了?”叶云水之前一直没能出门,这事还是秦穆戎后告诉她的。 周灵珊羞涩的低着头,王若然在一旁言道:“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周灵珊喃喃半晌,才是言道:“见着人了,各方面都不错,唯独就是年纪稍长了些……说是下个月换庚帖!” 叶云水松了口气,“之前那机灵刁钻的劲儿都哪儿去了?如今还学上这一副小媳妇儿模样了!” 周灵珊苦着脸摇头,“你泼辣有世子爷在后给你兜着,我却不想让父母跟着丢脸……” 叶云水挑了眉道:“被人欺负成那模样,你父母不仅是丢脸,还伤心!” 王若然打着圆场,“如今这不是好事将临吗?别再提过去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 叶云水笑着点头,周灵珊能有个好的归宿她自是高兴。 三人叙话这么会儿功夫,院子里又来了新客,几人停了体己话起身去迎。 门口设了管事的唱名引路,免得叶云水不知来客是谁,不过这满月礼办的甚是隆重,除了旁日里与秦穆戎走的近的人家,其余前来拜贺的有不少是军职家眷,叶云水都是第一次见面,自是不好怠慢了哪一方、又冷落了哪一方,就都坐了一起闲聊,没小半个时辰就看得出这些夫人们关系的远近,叶云水说话也略放的开了。 兜兜今儿算是得了便宜,胸前的围嘴兜里被塞满了一次又一次的,而他却也是可人疼的,见了生人只是笑,半声都不哭,可把这群夫人们给羡煞坏了! 夫人们叙着话,不一会儿就得了前院派来管事传话,说是“笑陵堂”那边的席面都已摆好,请各位夫人移步。 叶云水则又张罗着让府中的人送这些夫人们过去,而她自个儿吩咐好人看院子后,又带着兜兜和姝蕙以及两位宫嬷一齐往“笑陵堂”而去。 秦穆戎正在“笑陵堂”的门口相迎,祁善在一旁陪着说话,见叶云水的轿子迎面而来,二人不约而同的闭嘴不谈,迈步迎上前去。 祁善看着邵嬷嬷怀中的兜兜,一双桃花眼眯成了缝儿,“小兜子?你这兜可是真能装,这么一天的功夫快收了将来娶媳妇儿的银子了!”见秦穆戎脸色黑沉,又转身去看了姝蕙,“还是姑娘贴心,二哥,这丫头让我认个干闺女可行?” 叶云水面露惊诧,姝蕙在府中不过是个庶长女,如若是认了祁善这个镇国公当了干亲,将来对她也未尝不是好事!叶云水转头看秦穆戎,如若他点头,叶云水就应下。 秦穆戎许是跟叶云水一般斟酌半晌,才出言看着祁善言道:“甭想借着兜兜的好日子省下一笔认亲的银子,想认亲改日再下帖子摆席面,省一两银子爷都不干!” 祁善桃花眼一眯,“放心,弟弟我是那怂人么?定不会偷偷摸摸的认!” 叶云水心里也是高兴,“今儿先撂下这事儿改日再谈,屋里头还有那么些客人呢!” 几人还未等迈开步,门口则是侍卫护卫着两位公公和宫嬷进了来,却是德妃娘娘已经出了宫,朝着王府这边儿来了! 通报了屋中的客人,众人则都到王府的大门口迎着,这一番折腾到了王府门口之后,便见王府这条街路上已经被大内侍卫清了人,德妃娘娘的凤驾依仗缓缓而来…… 这一番相迎叩拜又折腾了有一个多时辰才算完,德妃娘娘被请进“笑陵堂”中事先准备好的雅间之内,各府夫人都要再上前拜见一番,却被德妃娘娘给免了,“只留王爷一家叙叙话就成。” 德妃娘娘年约四旬,却是保养颇佳,五官没有文贵妃那般风骚媚骨,却透着一股亲和华贵,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见王府这一家子还跪在主厅中央,连忙喊平身请起,“今儿本宫是替太后她老人家来吃一杯满月酒,之前已经得了太后的吩咐,不行大动干戈,本宫旁日里也不喜铺张奢华的虚表,你们也不用这般拘谨,兜兜呢?太后听说了这小名可是笑了好几天呢,听说这孩子还不爱哭?抱来给本宫瞧瞧!” 邵嬷嬷连忙抱了兜兜给叶云水,叶云水则缓步上前递到德妃娘娘手中,德妃娘娘逗弄了两下,兜兜却是咯咯的笑,让德妃娘娘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 “本宫也不能白来一趟,”说着,德妃娘娘让身旁的嬷嬷递上一个锦盒,“就送一份礼与这小娃娃,叶侧妃,你看可是满意?” 叶云水接过打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 ps:第一更送上啦!大家猜猜德妃送了什么东西给兜兜?(*^__^*)嘻嘻……小粉红啦!!!! 第二百九十一章战 第二百九十一章战 叶云水惊诧之余扭头看向秦穆戎,却见庄亲王爷的脸上也颇有惊诧之色。 冯侧妃的眉头微皱一下马上转换成了笑脸,“叶侧妃还不赶紧给德妃娘娘谢恩!这可是你天大的荣幸!” 宫嬷拿上来蒲团,秦穆戎和叶云水则行三叩之礼,“谢德妃娘娘恩典!” 谁都没有想到,德妃娘娘居然赏了一件世子嫡子的蟒袍于兜兜!那衣服虽是婴儿般衣服大小,也就是一个帕子大小的模样,但这蟒袍却上绣蟒文半丝不落,东珠佩绦样样具全,完完全全的嫡子规制! 按说亲王世子长子的规制可不是四爪团蟒的蟒袍,可这一件却是按嫡子预备的,这无疑是给众人一个信号,叶云水母凭子贵,是要扶正了! 叶云水的诧异来自于秦穆戎昨晚说起明启帝不会这般轻易的让她扶正,可如今德妃娘娘赏了这么一件蟒袍下来却是何意? 德妃娘娘自是看到了几人脸上的诧异之色,自是笑着道:“这也是圣上的恩典,不过兜兜如今才刚满月,这蟒袍却贵气太重,不易这么早就上身,不利于孩子的成长,不如等抓周之时才穿也不迟!” 秦穆戎和叶云水又朝着皇宫的方向行了礼,算是接了这赏赐谢了恩。 一年以后才允兜兜上身这蟒袍,这古代孩子夭折的多,也是要看兜兜能不能活过这一年!而这句话还有另外一个潜台词就是让秦穆戎不用再上折子请封,叶云水想扶正要一年以后? 太后驳了刘皎月的世子妃之位,明启帝明面上不好争辩但心中定不舒坦,让叶云水等一年后才能扶正,是为了消心里窝的气?不过一年的时间足以有太多的变化,叶云水到这个世界也只是一年,却从叶府出头到结婚生子,也只是一年的时间,所以她不想等这一年!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却见他的神色淡然,没有半点儿的不悦之色,明启帝一言九鼎,说出的话便是金口玉言,即便他心有不满却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驳了回去,否则治秦穆戎一个不敬之罪是轻的! 叶云水撂下此事不提,只听德妃娘娘与众人叙话,多是养生祛病之事。 外面还有大批的宾客到府恭贺,德妃娘娘吃了叶云水敬上的一杯酒,就起驾回宫了!临走时特意嘱咐叶云水明日到她的“揽香宫”去,叶云水应下之后恭送德妃娘娘离去。 一件世子嫡子蟒袍让叶云水的心里有悲有喜,一时间怅然失神。 秦穆戎与叶云水借换衣之时,抽身到一旁私言几句,秦穆戎在她耳边安慰的道:“别担心,爷一定让你穿上大红喜服!” 叶云水叹口气,“婢妾等一年又何妨?好在没说我出身不够!”叶云水只怕这事之后,明启帝还有后招要出! “你等得了,爷可等不及了,明儿爷就上请封折子!”秦穆戎说完,带着她往主厅而去,叶云水心里不安,只得随着在各府的宾客之间周旋。 还未等屁股沾了椅子,门口又有人来报,各宫娘娘的赏赐到了! 秦穆戎带着叶云水去领赏谢恩,从皇后到文贵妃、惠妃、淑妃、贤妃一堆赏赐下来,叶云水光是听太监宣唱就有一个多时辰! 待将这都处置完毕,秦穆戎和叶云水才折回“笑陵堂”! 叶云水抱着兜兜行至一贵夫人们的雅间之中敬酒,各个都对叶云水赞不绝口,太后都派了四妃之一的德妃娘娘来吃满月酒,各宫娘娘一个不落的赏了物件,这是除了叶云水之外,其他各府都未有过的殊荣! 这些夫人们哪能不可着肚子里的好词甜话说? 叶云水脸上赔着笑,自不会把这些人的虚话放在心上,不熟悉的只寒暄一二便立即转向其他桌席而去,一圈下来走到一雅间门口,坐了伯爵府的夫人和候府的夫人们,叶云水扫了一眼就瞧见忠勇伯府的三夫人也在,就是那位刘皎月的表姐! “叶主子可是好福气,生了长子往后就是母凭子贵了!”三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抿了一口酒,话里话外是说叶云水出身低。 却是冬晚晴在一旁剜了她一眼,“母凭子贵也比生不出来强!” 三夫人一怔,扭头不吭声,她一连生了两个丫头,府中庶子一堆,这话不是明摆着打了她的脸么? 冬晚晴笑着拉叶云水坐下说话,二人絮絮叨叨的把三夫人给晾了一旁,冬晚晴抱着兜兜喜欢的不肯撒手,把一旁的邵嬷嬷和吴嬷嬷给急的直抿嘴。 三夫人在一旁凑过来看,忽的刺儿了叶云水一句,“这孩子长的不太像世子爷,那一双眼睛笑起来倒有点儿像镇国公祁善!” 三夫人的声音并不太大,可是这一桌席的人却全都听了个清楚,顿时哑口无声的看向三夫人这一边,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之前瑞蓉县主和文府的夫人们被叶云水拿鸡毛掸子打出王府、秦穆戎砸了镇国公府和文府,打了瑞蓉县主的夫婿一事这涅梁城的人家基本都知道原因,可三夫人旧事重提,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却是大大的不妥了! 三夫人自己说完都有些下不来台,想要往回收一句却又看到叶云水那黑着的一张脸,叶云水冷着脸看着三夫人,拳头攥的紧紧,如若手边有个鸡毛掸子她定要抽她一顿! 叶云水转身指着吴嬷嬷手中的锦盒,“这是德妃娘娘刚赏给兜兜的蟒袍,三夫人刚刚那话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不知当得当不得?”叶云水话语一出,却是把三夫人吓了一个踉跄,“叶主子想多了,我可没有旁的意思!” “那您刚才是什么意思?”叶云水咄咄逼人,“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三夫人您好歹也是大家出身,却说出这等没规矩的话来,您今儿如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是去敲登闻鼓也要讨个公道!” 叶云水猛一拍桌子就要火,吓了三夫人退了忠勇伯夫人身后,“我无意……” “哟,这是谁火气这么大呀?还要敲登闻鼓?”忽的,门口丫鬟撂了帘子,却是进来一位妇人,叶云水定睛瞧去,这不是刘皎红么? 刘皎红如今也怀了身孕,挺了个肚子扬着脸看向叶云水,“是叶侧妃您要敲登闻鼓?您如今生了长子又得太后宠爱,谁还敢给您委屈受啊!” 叶云水眉头一紧,刘皎红如若来了,那想必太子秦中岳也来了? “不知是太子侧妃驾临,有失远迎!”叶云水行了礼,自刘皎红有了身孕之后就封了太子侧妃,而刘皎月被剥夺了亲王世子妃的名分之后,左相府是摆明了力挺太子秦中岳,与王府针锋相对。 “你的大好日子,我总得来瞧上一瞧!”刘皎红意味深长的一笑,脸上全是不屑的表情,她与叶云水的恩怨可不只一日两日了! “那就谢过太子侧妃赏脸了!”叶云水语气淡淡,摆明了不欢迎她,可刘皎红在位分上却高她一级,她在此却不得不低头! 伯府三夫人想要往后退,却被叶云水死盯着,三夫人只觉得那目光似读者一般躲闪不掉,不停的给刘皎红使着眼色,示意她搞定叶云水! 刘皎红哪里看不到三夫人的眼色?只挡了那三夫人跟前,目光扫向了邵嬷嬷怀里抱的兜兜,“这就是过满月的庶长子?”她特意咬重了那个“庶”字,“快抱过来给我瞧瞧!” 邵嬷嬷有些犹豫,看向叶云水,目光中是询问。 刘皎红眼见没使唤动这位邵嬷嬷,自是有些气不过,指着邵嬷嬷怒斥道:“大胆的奴婢,你耳朵聋了吗?我说话你没听到?还不把孩子抱过来?” 邵嬷嬷不过是挑了挑眉毛,终是安和宫出来的,丝毫没有半点儿畏惧之色,而是行了个标准的宫礼,“老奴乃是太后派来伺候小主子和叶主子的,只听从叶主子一人之令。” 语气虽淡,却是狠狠的落了刘皎红的面子! 刘皎红脸上一僵,目光扫了两眼邵嬷嬷和吴嬷嬷二人,这才现二人身着的是宫里头的嬷嬷服侍! 虽是心中不忿刘皎红却也不敢太过造次,她入宫这么久却未得太后召见一次,连她陪着太子妃去请安,都只有等在安和宫门口的份儿,太后根本就不见她,哪里瞧见过这两位嬷嬷? 语气一缓,刘皎红则是言道:“那就请嬷嬷抱过来给我瞧瞧庶长子,也沾沾叶侧妃的喜气儿,为太子爷产下麟儿!” 叶云水硬着头皮的点了头,邵嬷嬷才抱了兜兜过去,本是只想让刘皎红看一眼就罢了,谁知她却伸出手把兜兜抢着抱了过去!伸出那长长的指甲摸着兜兜的小脸,咬牙切齿的言道:“真是个乖孩子!” “啊!”刘皎红忽的一声惨叫,一把扔开了兜兜,叶云水眼疾手快把兜兜接了过去,却听得刘皎红在一旁不停的嚷嚷着:“该死的小崽子,小咋种!居然尿了我一身,臭死了臭死了!” 刘皎红一边那帕子擦着,一巴掌抽向她随身的小宫女,嘴里咒骂道,“你是死人吗?还不拿棉布过来给我擦干净?” 小宫女一慌,左右寻找着擦尿的布帕,叶云水目光一扫后面的吴嬷嬷,吴嬷嬷却把刚刚叶云水拿出的那件极小号的蟒袍递给小宫女,那小号的蟒袍也就一块帕子般的大小,小宫女过于着急转手就递给了刘皎红,刘皎红接过便擦了身上的尿,忽觉得手里这物件太不寻常,整个人浑身一怔,待看清手里的布帕模样时却已经是傻了! …………………………………………………………………… ps:第二更三千两百字更新,嗷嗷嗷求粉红票啊! 第二百九十二章欺 第二百九十二章欺 内间里一声歇斯底里的哀嚎声,把外面所有的宾客都震住了! 庄亲王爷正与几位老公爷、侯爷把酒言欢,秦穆戎正被太子秦中岳、小侯爷沈无名等人灌酒,待听了这一声惨叫之后立即撂下手中的酒杯,本是喧嚣热闹的场面鸦雀无声,没有一人再言! 秦穆戎下意识的就往叶云水刚才所进的雅间里跑去,祁善紧随其后,秦中岳听了身旁随侍太监的嘘声回话目光一紧,连忙也紧跟而去,庄亲王爷踌躇一二,吩咐了秦慕瑾招待宾客,才迈着四方步黑着脸往那方走。 屋内,叶云水怀里抱着兜兜,满脸恼怒的看着刘皎红,咬着牙根儿一字一重的道:“你刚才骂谁是小咋种?骂谁是小畜生?你再骂一遍试试?” 叶云水的声音几近吼出,连这雅间的外面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叶云水话音刚落,秦穆戎、祁善和秦中岳三人进来,叶云水见到秦穆戎则是搂着兜兜就开始哭,哭的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秦穆戎立即上前搂过她,目光则是扫过屋内一圈,最终落到邵嬷嬷和吴嬷嬷的身上。 邵嬷嬷上前福了福,“是伯府的三夫人口出污言,侮了叶主子和小主子,正巧红侧妃进门,叶主子则压下恼意相迎,红侧妃要看小主子,老奴抱过去给她瞧,小主子实在可人疼,红侧妃便执意要抱一抱,沾沾喜气,许是红侧妃的指甲有些长,小主子不小心被划了一道,一个激灵就忍不住的尿了却被红侧妃扔了出去,如若不是叶主子眼疾手快,小主子定是……可红侧妃又拿了德妃娘娘赏的蟒袍擦了……擦了尿了!” 邵嬷嬷说完又满是愧疚,“都是老奴一时糊涂,险些犯了大错,对不起太后的信任,请世子爷责罚!”邵嬷嬷的话略有添枝加叶,却是让屋中人都忍不住多看邵嬷嬷两眼,就邵嬷嬷这一番回话,任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来! 邵嬷嬷话音一落,却是让秦中岳险些踉跄个跟头,目光睹向刘皎红,正瞧见她手中还攥着那擦了尿的蟒袍,刘皎红心一哆嗦,连忙把手中那物什给扔了出去,忙摆手言道:“不关我事,是别人递给我的!”说着,刘皎红转身看向那小宫女,一巴掌抽了过去,面目狰狞的骂道:“小贱人,都是你害的我!” 那小宫女跪地求饶,“不是奴婢,是别人递给奴婢的!” 刘皎红忽的看向叶云水,瞪圆了眼睛道:“是你害我!你个贱人居然敢害我!” 叶云水依旧在痛哭不止,嘴里只是喃喃的道:“你骂谁是贱人?骂谁是畜生?你给我说清楚,说清楚!” 刘皎红脸上惊慌失措,“本来就是,你那儿子眼睛长的像祁善一模一样,不是……啊!!”刘皎红话没说完,就痛嚎一声,抬眼一看,却是秦中岳抽了她一巴掌! 嘴里一股腥甜,那刺目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流出,刘皎红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太子殿下,您为妾身做主啊,妾身是冤枉的!” 秦中岳这会儿恨不得把刘皎红的嘴给撕了! 居然拿德妃娘娘赏的蟒袍擦尿,而且还把兜兜给扔了出去! 这可是兜兜的满月礼,她这么做不等于直接打庄亲王爷、打庄亲王府的脸! 刘皎红满是委屈的眼泪,可任凭她如何解释,秦中岳都不想再听,那东西就攥了她的手里,秦穆戎看到了,祁善看到了,这一屋子人就包括他自己都看在眼里,就算是有人故意陷害,她也脱不了罪责! 而且刘皎红本就是因刘皎月被驳了世子妃的位子而故意找茬,这动机是谁都抵赖不去的! 秦中岳看着刘皎红咬牙切齿的道:“你给我闭上嘴,还不给我滚!” 刘皎红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出去,却听到两声怒吼! “慢着!” “慢着!” 秦穆戎与祁善异口同声的出言相阻,秦穆戎看了祁善一眼,却是秦穆戎先迈步走到秦中岳跟前,哑着嗓子言道:“我不打女人,但是我打男人!”话音一落,就见秦穆戎一拳挥了秦中岳的脸上,秦中岳没躲闪开被这一拳硬生生的呼了脸上,一个趔趄就倒了一旁! 叶云水心里一紧,却没想到秦穆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了太子! 哗啦一声! 太子的侍卫瞬间拔刀相向,屋中其他女眷们吓的全都退了后,秦中岳捂着脸吐了两口血于地上,那半面脸顿时就肿了起来,满脸忿恨的看向秦穆戎,“秦穆戎你太过分了,你以为本宫不敢杀你?” 秦中岳话音一落,却见庄亲王爷冷着脸进来,秦中岳脸色一僵,轻声唤道:“皇叔!” “你要杀我儿子?还要抄了我的王府?”庄亲王爷沉着声,秦中岳气焰立即矮了半分,“不敢!” 庄亲王爷压抑着胸中怒意,目光扫向那些拔刀的侍卫,一群侍卫不敢怠慢半分,连忙把刀收回鞘中,退了一旁侯命! “我这辈子征战沙场,立下无数战功,手下却也冤魂无数,到老了却被人骂我的孙子是咋种,是畜生……那你***是什么东西?”庄亲王爷忽然怒吼,皇亲国戚,这秦中岳可是他的嫡亲侄子,与秦穆戎是堂兄弟! 庄亲王爷这一嗓子却是把秦中岳给吓的退后好几步,“皇叔,不是我说的……” 庄亲王爷这会儿气的眼睛都红了,声音咆哮似狮吼一般,“你女人说的也不行!” 秦中岳这会儿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当初刘皎红央着他出来参加满月礼时,他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想让刘皎红挤兑一番叶云水?这个死娘们儿也不知深浅,居然闯下这么大的祸事,如今把事情闹了这么大,连庄亲王爷都火了,这事儿如若能善了都是出了鬼了! “皇叔,这都是误会……而且可能是有人要陷害……”秦中岳实在没辙,只得低声下气的赔着不是,这位皇叔他可是惹不起的! “少放屁!”祁善在一旁沉了半晌都未吭声,这会儿却是骂着道:“说兜兜眼睛像爷?你***眼睛瞎怎么着?爷的眼睛长的最像太后,王爷也随了太后去,兜兜长的像王爷有什么错吗?里外里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让你们说的这般肮脏不耻,我一个老爷们儿怕什么?却在这日子往小嫂身上泼污水?你长脑袋了么你?我看你就是故意来捣乱砸场子的,先算兜兜的帐,回头爷自有笔帐再与你们算!” 祁善这一说,叶云水心里一愣,转眼看向王爷,那眉眼却真像太后,只是旁日里她从未见王爷笑过……自是没祁善那效果! 伯府的三夫人往后退了几步,撺掇着旁的夫人想先离开,叶云水回头怒喝,“三夫人,您往后躲什么?” 刘皎红这会儿看向三夫人,连忙言道:“太子殿下,都是表姐教我说的,妾身哪里有这心思,都是她挑唆的,不怪妾身……”刘皎红情急之下往三夫人身上推脱,三夫人见那些人目光全聚了过来,却是吓的直接噎住昏了过去! “话可以是三夫人教唆的,可把兜兜扔出去,又拿德妃娘娘赏的蟒袍当抹布,却是你做的,你休想抵赖!”叶云水的目光恨不得杀了刘皎红一般,怀中紧紧的抱着兜兜,许是看到叶云水在哭,兜兜也跟着哭上了! 叶云水不停的安抚着,可兜兜却是哭个不停,而且哭的甚是让人心酸! 各府的夫人都知道兜兜是个不爱哭闹的,这会儿忽然哇哇大哭,纷纷言道是不是刚才吓着了,叶云水仔细的摸了摸,兜兜却是并无大碍,许是听见这屋中声音太过吵闹而吓哭的! 秦中岳耷拉着脑袋,只盼着庄亲王爷快些消气! “冤枉的,妾身是冤枉的……”刘皎红如今的辩驳苍白无力,兜兜的哭声让所有人的心都揪紧了起来,这会儿就算是刘皎红证明了她是无辜的,恐怕都没有人信! 兜兜越哭,庄亲王爷越是恼,看着秦中岳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都是冤枉的,就本王好欺辱?本王现在就进宫问问圣上,他儿子怂恿个女人砸我孙子满月礼的场子,到底是不是对本王有何不满!你有什么委屈等进了宫再哭!” 说着,庄亲王爷扭头看向秦穆戎和叶云水,“抱着孩子一起进宫!” 叶云水抹了眼泪,随在秦穆戎一旁,秦穆戎一直搂着她的肩膀,脸色阴沉的如冰山一般,叶云水吩咐让花儿和青禾留下,让两位宫嬷随着进了宫! 这屋中如此一般怒吼,外面的宾客早已得知起因为何,身份差一些的也不再这里久留添乱,早已纷纷离席而去,秦慕瑾一直忙着送了一拨又一拨,基本没多大功夫客人就全都走*了,只有公候宗室的这些伯爷、公爷们没有走,目光都瞧向了同座一席的忠勇伯,那目光中的意味全是等着看热闹的神色! ………………………………………………………… ps:嗷嗷嗷,第一更送上了,小叶子要报仇啊,求粉红票支持啊! 第二百九十三章讨 第二百九十三章讨 忠勇伯这会儿是如坐针毡,一张老脸早已经挂不住了! 刚刚屋中喊出“三夫人”的时候他那一张黝黑的老脸滚烫滚烫! 忠勇伯本欲起身先行,却被沈无名的爹沈侯爷一把摁了椅子上,语带调侃的言道:“你家儿媳妇儿惹了祸,你却想这么跑了?俗话说的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这会儿跑回家躲了起来,那老头还不砸了你的忠勇伯府?” 忠勇伯想着庄亲王爷那火爆脾气,还有秦穆戎那比他老子还护短的性子不由得脖子一缩,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心里只想着庄亲王爷不要找上他才是! 可还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庄亲王爷出了雅间直奔忠勇伯而来,上前一把拎着他的衣领就往外拖,嘴上还言道:“你跟老子一块进宫!” 叶云水披上紫貂披风,罩上帽子裹了严严实实,怀中的兜兜更是捂的紧,生怕着了一点儿风。 让邵嬷嬷和吴嬷嬷乘了她的马车,秦穆戎才护着她母子二人上了暖轿,看着秦中岳带着怨气的揪着刘皎红也上了车辇,他才抬脚上轿,庄亲王爷则抓着忠勇伯直接纵马直奔宫中而去! 叶云水搂着兜兜,那泪痕还在他的小脸上挂着,许是哭累了,这会儿兜兜已经睡了过去,只是小鼻子还一抽一抽的,甚是委屈! 秦穆戎让叶云水靠在自己怀中,“别怕,爷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叶云水摩挲着他的大手,“婢妾没事,只是爷打了太子殿下,会不会有麻烦?” “只要你没事就好!”秦穆戎狠攥着拳头仍未松开,瞧着那关节上的微红便可知他刚才打秦中岳那一拳有多么的用力! 叶云水把吴嬷嬷递了蟒袍的事凑了秦穆戎耳边小声说了,“婢妾也是脑子一热,将计就计了,刘皎红如今已是太子侧妃,将来也是个麻烦!” 秦穆戎挑了挑眉,“放心,这事儿就算有人证也不是她能推脱得了了,老头子最好面子,如今显然是恼了,他虽瞧不上我对兜兜却很上心,一会儿你只记得哭就行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刚刚哭那一通眼睛有些酸,这会儿闲歇了下来,倒是困倦的睡了过去,可抱着兜兜的胳膊却半点儿都未松开……秦穆戎摸着她的头,瞧向它处的目光中露出几分狠厉之色,却不知心中所想为何…… 马车行至皇宫门口,大内侍卫统领上前言了几句,却是告诉秦穆戎庄亲王爷先到了安和宫,让秦穆戎直接到安和宫去。 一直行至安和宫门口,秦穆戎扶着叶云水下了车,叶云水将身上的紫貂披风裹了裹,缓步的往正殿内行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黄公公一脸焦急的在门口抻头看,见秦穆戎护着叶云水下了暖轿,则直接快步上前,“太后她老人家听说叶主子和小主子来都等的急了!” 叶云水苦着脸挤出一丝笑,“还劳公公在这儿等着!” 黄公公看了她那一张苦涩的脸不由得心酸,又是补了一句道:“……太后知道叶主子受委屈了,心里难受的很!” 黄公公这一句话看似不起眼却无疑是给叶云水吃了颗定心丸,太后是站了叶云水这一边的了! 秦穆戎拱手谢过,扶着叶云水往屋里头去,而后面秦中岳和刘皎红也是到了,小太监引路进殿,还未等踏进门口,黄公公就把刘皎红挡在外面,“红侧妃慢行,太后她老人家有旨意,您不能进安和宫!” 刘皎红脚步一滞,看向秦中岳,满是委屈的道:“太子殿下……”目光看着消失在正殿的叶云水,她把嘴唇咬的殷红! “你委屈个屁,本宫迟早要被你个贱人害死!”秦中岳撂下此话大步流星的就进了正殿,只留刘皎红一人站在门口,心中对叶云水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这里是安和宫,可不是太子*邸,她哪里敢放肆多言? 黄公公派了两个小太监在门口守着,目光扫了一眼刘皎红的肚子,面无表情的折回宫中。 此时天色已暗,那凉风灌进了刘皎红的披风之内是刮骨一般的冷,刘皎红看着那正殿上悬挂的“安和宫”三个大字,对叶云水的恨意又深了一层! 安和宫内,太后、明启帝、皇后、德妃娘娘全都在此,庄亲王爷满脸怒气的站于一旁,忠勇伯黑着张脸有些局促不安,不停的用目光偷瞄着庄亲王爷的脸色。 太后闭目养神,刚听完庄亲王爷说了事情经过就只撂下一句等见了孩子面再说后就一直不语,明启帝一脸懊恼,皇后和德妃娘娘也是如坐针毡,屋内静如无人一般,一旁侍立的太监、宫女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会儿触了哪位主子的霉头丢了小命。 听了正殿处有轻微的脚步声,太后才算是睁开眼,目光期切的看着门口,就见秦穆戎护着叶云水颇显疲惫的身影快步而来,叶云水那红肿如桃的眼睛虽有些难看却更刺痛人心! 秦穆戎扶着叶云水给太后和明启帝、皇后等人行了礼,却听太后忙对叶云水言道:“快起来吧,你受委屈了!兜兜呢?快抱来给哀家看看!” 叶云水又福了福身,才抱了兜兜上前,兜兜睡了一路,这会儿还没有醒来,脸上的泪痕历历在目,那睡梦中偶尔嘤咛的声音让人看了不免心疼!就这样一个小娃娃刚刚险些就出了意外!只会让人对刘皎红更恨一分! 明启帝凑过来看了两眼,轻咳两声却瞪了皇后一眼,皇后和德妃娘娘上前看着,也都心疼的紧,德妃娘娘欲言又止,只是长叹一声,皇后的脸上满是尴尬之色,转头问着叶云水,“太医可是瞧过?” “婢妾来的急,太医还未到府中就过来了。”叶云水说着声音已是沙哑哽咽,显然刚才是哭哑了嗓子! “作孽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太后摸着兜兜的小脸,不由得哀叹着,声音却不大,可却表明了她心中不满,叶云水哭着跪了太后跟前,“太后您身子刚刚转好,别因兜兜之事太过伤神,那岂不是婢妾的罪过了!”叶云水嘤嘤而泣,一双杏核眼哭的都睁不开了! “叶侧妃说的对,母后别太伤心,兜兜这不是没事?”明启帝立马上前安慰,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中肯,起码她没上来就哭诉告状,算得识大体。 明启帝这般劝慰,却听太后捶着胸口言道:“都说闺女是娘的小棉袄,儿是娘的心头肉,皇上可还记得当初咱们娘俩儿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那时还没有你弟弟,你也才三四岁的年纪,睿妃视你为眼中钉一般,连宫女太监都嘲笑你,更被推下水塘险些淹死,你躺在床上问我为何他们都不喜欢你,娘那时只有哭的份,哪里有什么答案说与你?如今你阴天下雨关节依旧疼痛难忍,都是那次落下的病根儿,兜兜如今虽无事,问不出为何要把他扔出去的话,可不代表叶侧妃不与娘一样心痛!” 太后说着说着泪如雨下,更是没用“母后”字眼,用了“娘”,明启帝听完长叹一声,脸上不免有些动容,起身拂襟跪于太后跟前,“都是儿子的错,纵容了那孽子,母后想要如何罚他,朕没有半句怨言!” “都是哀家的亲儿子、亲孙子,哀家又舍得罚哪个?”太后用帕子擦着眼泪,明启帝看了一眼秦穆戎,却现秦中岳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探了个脑袋,顿时怒吼道:“你个孽子,还不给我滚进来跪着!” 众人目光移去,却见秦中岳带着畏缩的走进来,跪了门口给太后磕头道:“皇祖母别气,是皇孙不孝,惹了您伤心了,您打我一顿消消气!” 叶云水站在一旁不吭声,太后的手腕果然很高明,对事情经过不闻不问,却是哭诉出明启帝幼时之事,更是言出亲子、亲孙舍不得打罚,这却是把明启帝架了个高台上下不来,他自己不罚秦中岳恐怕都过不去心里那关吧? 皇后和德妃娘娘许是第一次听说明启帝幼时遭遇,不免脸上也有些动容之色,皇后看了跪在一旁的秦中岳言道:“本是去恭贺的,却把王府一家子的喜事都给搅和了,那上不了大雅之堂的你也好意思带出去!太子妃那般贤淑大度之人你不喜,却整日被那群狐媚子勾搭的鬼迷心窍,今儿本宫半句情都不会给你讲,还不给你皇叔和兄弟赔不是!” 皇后这话看似中肯,其实也是变相的求情,秦中岳走到庄亲王爷跟前,躬身行礼,“皇叔,饶过侄子这一次吧,侄子任打任罚,知错了!” 庄亲王爷冷哼一声,“你是太子,本王哪敢罚你?连个女人的嘴都看不出,说本王的孙子是畜生,是咋种,那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一句话把这屋里头的全给捎带上了,这就是你堂堂大月国太子的女人,本王活了这么大岁数也真是长了见识了!” 庄亲王爷几句话把秦中岳给撅了回去,显然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 ps:第二更送上啦!上次琴律了更新公告可能有许多童鞋木有注意到哦!琴律这个月每隔三日加更一次,所以明天有加更章,嘿嘿,求小粉红捏! 第二百九十四章封 第二百九十四章封 皇后的心思落败,脸上闪烁着尴尬之色。 明启帝的嘴角抽抽着,庄亲王爷刚骂那话显然也没跑了他去,不过他却还挑不出半点儿毛病,目光中看向秦中岳全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秦中岳脸色讪讪,“都是侄子的错,这次定当好生反省,请皇叔、二弟原谅这次!” 叶云水目光未挪开兜兜,只是在太后跟前低声抽噎着。 皇后看着秦中岳脸上挨秦穆戎那一下子肿胀的厉害,心里更是心疼的慌,看向叶云水多了几分怨气,本欲说上两句却被明启帝给瞪了回去。 “叶侧妃,你倒是说句话?”皇后见从庄亲王爷那边走不通,只得期望能唬住叶云水,她如若吐口,庄亲王爷和秦穆戎也不会不依不饶个没完,这事儿明启帝和她都下得来台。 感觉到皇后略带微压的目光,叶云水只是低声哭泣,哽咽着道:“有王爷和世子爷在,哪轮得到婢妾说话。” “你好歹是兜兜的生母。”皇后说这话都恨不得咬牙了,一脸急切的看着她。 叶云水抬眼看着兜兜,只哭不语,这确是急坏了皇后,带着点儿怨恨的瞪了一眼叶云水,叶云水故作不知,哭到泣不成声,秦穆戎上前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庄亲王爷冷哼一声,显然对皇后行事不满。 皇后这条道没走通,只得转头骂着秦中岳,“整天里的听那些个胡言乱语,那些个腌臜货的话也听得?污了叶侧妃和镇国公的名声,这是在打皇室的脸,都是你纵容的!”这确是在给她自个儿找台阶下了! 秦中岳只得低头认错,“母后息怒,这都是那女人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皇后看了一眼明启帝,这事总得有个姿态…… 德妃娘娘看向一脸晦涩的忠勇伯,忠勇伯吓了浑身一哆嗦,抬头就看到明启帝那狠厉的目光。 忠勇伯沉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出来言道:“……是臣治家不严,才让臣之儿媳满口胡言,又蛊惑了红侧妃,请皇上降罪,请庄亲王爷责罚!” 太子再有错处也是皇帝和皇后的儿子,庄亲王和秦穆戎更是太后的亲子、亲孙,而如今就只有忠勇伯这外人站出来顶这个大罪,圆了这个场,谁让他有那么个不省心的儿媳妇? 庄亲王爷冷哼一声,“你一把老骨头了,罚你作甚?本王懒得搭理你!” 虽是庄亲王爷这般说辞,可眼睛不瞎的都看得出他那一副不依不饶的神色在等着明启帝下旨。 明启帝何尝不憋屈?只得斟酌一番言道:“忠勇伯降为四等伯,罚俸三年,至于你那儿媳污蔑皇亲是个什么罪你心里清楚的很,朕不予将此时扩大处理,你自个儿回去看着办吧!”明启帝满脸不耐,一句话将忠勇伯从一等伯爵降成了末等,而且也给三夫人定了罪,忠勇伯连忙谢恩,被明启帝打出去。 叶云水对此并无怨言,估计三夫人经此一事之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她现在只想知道,皇上是如何处置秦中岳和刘皎红的! 忠勇伯走后,众人的目光则集了秦中岳的身上。 庄亲王爷这次是真的恼了,明启帝几次欲言都把话又收了回去,将心比心的说,这事做的的确太过,连他都舍不下这个脸给太子求情! 这一会儿功夫,门口小太监来回禀,是太子妃在门口求见! 太后点头允了,就见太子妃匆匆而来,给众人行了礼之后,才看着兜兜满脸愧疚之色的言道:“……妾身刚听说了此事就匆匆而来,都是妾身旁日里对红侧妃管教不严,请太后治罪。” 太子妃跪地磕头,又言道:“虽是红侧妃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可毕竟肚子中还有太子殿下的孩子,如今这天寒地冻的她还在外面站着……就请太后饶她这一次吧!” “你起来吧,这事与你无关。”太后语气冷漠,带着不悦和不耐,目光压根儿就不看众人一眼,只落了兜兜身上。 太子妃目光筹措的看向皇后,皇后抬了抬手,让她站了一旁,太后只字不提刘皎红,连她腹中胎儿都不提一句,这已然表了态度。 毕竟是母子,明启帝如何不知太后心意?如今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给些赏赐来弥补这个过错,否则还能如何? 明启帝的目光看向庄亲王爷,却见他目光看向地面,压根儿不抬眼看他,心中一急却是忘记他好歹是皇帝,旁人谁敢直目看他? 斟酌半晌,明启帝则是言道:“传朕的旨意,叶侧妃提世子正妃,享双俸,赐嫡长子秦公楠嫡子蟒袍一件、东珠十颗、黄金千两……”接下去又是一堆赏赐,叶云水都未过耳,只知明启帝当众提了她的正妃之位,又确立了兜兜的嫡长子的名分,只是将一年以后才有可能生的事提前了而已! 明启帝的旨意一下,秦穆戎和叶云水都看向了庄亲王爷,只有他点头,这二人才会领旨谢恩。 庄亲王爷率先起身行礼,秦穆戎和叶云水才正式叩拜谢恩,明启帝心里窝着火,看秦中岳满眼都是恼色,“罚太子禁足思过半年,红侧妃……生子之后打入冷宫!” 明启帝旨意一下,叶云水侧目正太子妃脸上划过的一丝轻松之色,转瞬即逝,看来宫中之人都比普通人多长几个心眼儿…… 皇后倒是松了口气,对于她来说,秦中岳的孩子都是金贵的,其余的女人全都不重要,德妃娘娘在一旁插话,“其实红侧妃也是因亲情而生恨,都是左相府出来的小姐,刘皎月被罢了世子妃的头衔儿,正赶上叶侧妃生了长子,心生嫉恨一时糊涂而已,嫉妒之心谁人没有呢?” 德妃娘娘这话貌似是替刘皎红说话,其实又把左相府给绕进去了,皇后嘴抿了一条缝儿,自是听得出德妃娘娘这话里的意思,明启帝低头沉思一番,目光看向太后,只等太后话。 这会儿许是人多热闹,正殿内也有些暖和,兜兜却是醒了! 太后逗着兜兜,兜兜正冲她咯咯的笑,老太太许久都未绽放的笑容,这会儿却是笑出了声,众人皆是惊诧,明启帝只得转话言道:“这小子倒真是会挑人哄,太后多久没笑过了!” “说这孩子很少哭,看谁都是笑脸!”德妃娘娘插话道:“臣妾去吃满月酒时,也是朝着臣妾笑个不停,甚是可人疼的小家伙!” 皇后的笑僵了脸上,怎么都伸展不开,半晌才听得太后说了一句,“哀家的重孙乃是天之娇子,哪是随便的女人就可忌恨的?敢忌恨的?还不是有人给了她胆子?如今哀家老了,这宫里头乱七八糟、乌烟瘴气,本来碍不着哀家的事,哀家不想管了,也管不动了,可就有人不想消停,有时候做的事还不如这满月的孩子。” 太后似是在感慨,可却是让皇后坐立不安的,她乃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掌管后宫之人,说宫里头乱七八糟岂不就是在说她行事不利?太后似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皇后不必多心,哀家并不单指你一人!” 皇后脸色一怔,“太后教训的是!” “把那个什么红侧妃给哀家杖毙了,那种贱人怀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说哀家的重孙子是咋种,是畜生,她一个奴才敢说出这种话来,还能留着她的命不成?”太后忽得语气凌厉,却是直接就要了刘皎红的命! 皇后一惊,连忙跪地言道:“好歹怀的是太子的孩子,太后容她生下再杖毙不迟!” “生来的坏坯子,不要也罢!”太后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太子妃亦是跪下言道:“请太后收回成命,容红侧妃生子之后再行责罚!” “你真这么想?万一她生了个儿子你怎么办?”太后看向太子妃,不由得冷笑的扯了扯嘴角,“在哀家跟前耍这些虚的有意思?还不如巴结巴结你男人,肚子也争点儿气,哀家如今不爱听这些话了,宁可听我重孙子多笑两声!” 太子妃被说的脸上火辣辣的,她上一次怀了只生了个闺女……听太后这般训斥连忙磕头认错:“请太后恕罪!” “什么罪不罪的?哀家是按规矩来,就算按照寻常百姓人家的规矩算,红侧妃她意图谋害兄弟嫡子、辱骂妯娌亲侄也是要行家法并除出族谱赶出家门,何况她污蔑的是皇室宗亲?”太后句句在理,“都说刘左相权倾朝野,他的两个女儿都如此刁蛮不堪,今日之事那么多的人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如若不处置了她,传了出去皇室颜面何存?你这个皇帝还坐不坐的住?!”太后言辞犀利,直指明启帝。 明启帝不敢有半句还嘴,“母后所言极是,是儿子一时糊涂,行此优柔寡断之事!” 皇后满脸都是心疼,目光扫向秦中岳,嘘声让他去求个情,起码保住孩子,秦中岳显得不耐,“皇祖母说的对,那等女人怎能诞下皇孙的子嗣?一切都听皇祖母定夺!” 皇后被秦中岳气了个倒仰,又希望庄亲王爷等人说上两句,庄亲王爷面带平淡,一副便宜了刘皎红的模样! 就这么会儿功夫,门口的小太监进来回禀道:“回皇上、太后、皇后娘娘……红侧妃在正殿门口晕倒,见了红了!” ……………………………………………… ps:今天是加更日,先送上第一更,晚上还有另外两更哦!嘿嘿,求小粉红啦! 第二百九十五章死 第二百九十五章死 小太监语音一落,皇后却是第一个起了身,却又见太后目光扫着她,才退了回来! 叶云水心里没有半点儿心软,太后让刘皎红在门口站了这么久,压根儿就没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天寒地冻的,一个孕妇在门口站了有小一个时辰,换作是谁估计都保不住肚子里那个! 没的好!叶云水悬于心口的大石也算落了地,兜兜不过是尿了她身上而已,刘皎红本不至于把兜兜扔出去,可她却这般心狠,这次让她自己尝尝没了孩子的痛苦! 皇后看向秦中岳,秦中岳的脸上并无担忧之色,压根儿就不理不睬。 太后斟酌半晌才缓言道:“连个孩子都保不住,真是娇气的很,莫说哀家心太狠,叫个太医来瞧瞧,保不保得住那孩子,是不是男胎!” 皇后立马谢恩,派人去叫太医,而这会儿刘皎红已经被小太监抬进了门口。 刘皎红整个人冻得哆嗦着,嘴唇略有紫,只是那眼睛里散的凶光依旧半点儿不减,口中喃喃的念叨:“儿子……我的儿子……” 太医匆匆赶来,见是这般情形立马冷汗直冒,太后挑眉问道:“肚子里那是男是女?保不保得住?” 太医不敢怠慢,上前诊治一番才上前回禀道:“回太后娘娘的话,依照红侧妃的脉象来看应是个女胎,虽有落红但可以尝试用药保胎!” “胡说,我肚子里的是男胎!一定是男胎,你胡说!”刘皎红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顿时歇斯底里的指着太医怒吼,“我怎么可能怀女胎?一定是男胎!” 皇后的脸上写满了失望,明启帝更是不予多理,太后露出讥讽的笑,“就这样的疯子,还当个宝贝似的,还不拖出去?” “我不会怀女胎的!”刘皎红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扑了秦中岳的脚下,“太子殿下,我一定能为你生儿子的,一定能为你生儿子!” 秦中岳满脸不耐,“还不给我滚开!”秦中岳一脚踢开刘皎红,刘皎红似是癫狂了一般,又扑了上来,忽的看到了叶云水,指着她吼道:“那个卑微的女人都能生儿子,我也能生,我一定能生的,太子殿下你给我个机会吧,你相信我,我肚子里的一定是男胎,一定是!那个太医肯定是被那个贱女人收买的,对!一定是,她父亲是太医院的医正,就是故意要陷害我的!” 庄亲王爷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站在一旁,秦穆戎更是冷眼瞧着秦中岳,明启帝有些挂不住脸,指着一旁的太监言道:“还不拖出去杖毙了这个胡言乱语的女人,都是死人吗?” 小太监上前,刘皎红却抓着秦中岳不撒手,听着明启帝说了“杖毙”二字更是歇斯底里的狂喊,皇后得知腹中的不是男胎,也没了留她的心思,“还不快拖出去?扰了太后的清净,你们都是死罪一条!” 听了明启帝和皇后的怒斥,小太监也不顾什么尊卑,上前扯着刘皎红的头就往外拖! 刘皎红拼了命的抱着秦中岳的大腿不撒手,“你们都信那个贱女人也不肯信我,太子殿下如此狠心,您也不要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我死?” 秦中岳被她拖的恼羞成怒,拼命的想把她甩开却都挣脱不掉,“都是你个死女人拖累了本宫,还在这里不依不饶,脸都被你丢尽了,还不快滚开!” “啊!!”刘皎红似是疯了一般,一口咬上了秦中岳的腿,却被秦中岳狠狠的几脚踢到了肚子上! 刘皎红痛嚎一声,身下一大片血红血红的液体流出,整个人痛不欲生的满地打滚,秦中岳不停的扫拂被抓皱的衣裳,满脸狰狞的言道:“还等什么?还不拖出去?” 小太监不敢再有半丝怠慢,连拖带拽的把刘皎红弄了出去,刘皎红此时早已没了力气反抗,只有口中不停的哀号咆哮,除了最后的那一声凄惨之外,留下的只有那青石砖上拖出的长长血迹…… 叶云水心中怅然,刘皎红满心期待的肚子里是个女胎,却又被秦中岳亲自踢掉,她恐怕死也不会瞑目吧? 了却了刘皎红的事,就见太后依旧在逗着兜兜笑,明启帝满脸晦色,显然对刘皎红这一通哭喊怒骂深恶痛绝,看向皇后都没了好脸色,皇后赌气的坐在了一旁,心里却是在盘算着为何不是个男胎! 秦中岳被刘皎红这一通闹过,才现刚才撕扯之间伤了手,太子妃立即让太医拿来药,亲自的为秦中岳涂抹包扎。 没有人再提起刘皎红,就好似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所有人都看着太后,听着兜兜不停“咯咯”的乐,约莫沉了有一刻钟的功夫,太后才是直起身,“唉,哀家老了,逗弄会儿孩子就有些疲累了,你们都退了吧,皇上,太子搅和了哀家兜兜的满月礼,就赔云水和兜兜一个册封典礼吧,好歹是大月国唯一的亲王的嫡孙,哀家的亲重孙!”太后转向了明启帝,“不也是你的亲侄孙?皇上可不能小气了!” 明启帝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母后说的是,这事理当如此,明日一早朝堂宣旨,回头朕让司天监选个好日子办!” “这可是个大喜事!”皇后满脸是笑,好似刚刚的不悦根本没有生一般。 秦穆戎和叶云水上前谢恩,太后又恋恋不舍的嘱咐了两句,才算让庄亲王爷这一家回去,又让叶云水过两日带兜兜进宫陪她说话。 叶云水应下之后,随着庄亲王爷和秦穆戎出了安和宫。 太后并没有再多留明启帝和皇后叙话,只称身子疲累,要早些休息,明启帝几人也只好起身告辞。 正殿的地上,刘皎红留下的那一长条的血迹很快的就被小太监的几桶清水冲刷干净,除了得到洒扫小太监的几声咒骂之外,再无其它…… 安和宫门口。 皇后心中不忿的与明启帝悄声言道:“太后她老人家如此护着世子和那叶云水,却是连皇儿被秦穆戎打了那一巴掌不闻不问,而且说是蟒袍被刘皎红擦了尿,可她又不会自个儿去抓来?定是有人设计陷害,臣妾怕是那叶云水用的计,如若是此,那这女人的心计可真够深的!” 明启帝听她如此言起,脸上却是不耐,“此事已是落定往后休得再提!太子如今尾巴翘得也着实太高,有人敲打敲打他不是坏事!” “可……他好歹是太子!”皇后不依不饶,却见明启帝面露厉色,“他成了今日这模样都是你纵容的,你也回去好生反省!” 皇后语气一怔,就见明启帝吩咐小太监起驾往文贵妃宫中而去,看着那皇辇驶去的影子,皇后咬紧了嘴唇,对秦穆戎和叶云水更加的恨之入骨! 叶云水等人回到王府之时已是大晚,庄亲王爷本欲留秦穆戎和叶云水告诫两句,他一个活成精之人,如何不知刘皎红拿了蟒袍擦尿的背后是谁搞的鬼?可还未等他开口,兜兜却忽得哭了起来,让庄亲王爷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叶云水面露尴尬,“回王爷的话,兜兜许是饿了!” “那就快回,明日我自会派人召你二人再谈!”庄亲王爷转身离去,秦穆戎则吩咐侍卫往“水清苑”的方向行去! 兜兜哭闹不停,叶云水只得盖着紫貂披风,撩起衣裳……兜兜立马不哭,叶云水才算松了口气:“……明日王爷恐怕又要训诫一番了!” “圣上金口玉言,他还能为难你不成?再说了这不还有儿子呢么?”秦穆戎用大氂衣裳裹着叶云水,生怕冻着她母子二人,“坏事变成了好事!”他说的自是叶云水被扶正! “可是……就怕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不肯轻易罢休!”叶云水想起今日皇后那狠厉的脸色,不免有些担忧起来,而秦中岳自是不用多提,本就与秦穆戎和叶云水结下的梁子颇深,如今只怕积怨更深了! 脑中闪过一个人影,却是那德妃娘娘,今日她虽话语不多,可都是直指皇后和秦中岳的错处…… 听叶云水提起秦中岳,秦穆戎的眉头紧拧,“你不惹他,他也不会放过你,索性走一步瞧一步吧!” 叶云水瞧了他的神色自是不提,说话间暖轿已经行至了“水清苑”,这么一会儿功夫兜兜也是吃饱喝足,闭眼睛睡了! 秦穆戎直接把叶云水抱下暖轿,邵嬷嬷连忙把兜兜接过去,吴嬷嬷显然有话要回,叶云水则让她先去收拾一番明日再说。 青禾和花儿见叶云水和兜兜平安归来,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端茶递水忙的不亦乐呼,秦穆戎直奔净房去沐浴,叶云水则是坐下歇上一歇,这一天她不仅仅是身心疲惫!兜兜险些出意外、秦穆戎怒打太子、庄亲王爷意外的护短、太后的狠辣、皇后的怨恨一直到刘皎红的惨死,这些事情一幕接着一幕的在她脑海中重演一遍,叶云水只能感叹自己生了兜兜,而刘皎红则死在了她腹中怀的是女胎! 她只得感慨一句:世事无常…… ………………………………………………………… ps:呼,第二更送上了哦!晚上还有一章,哦也哦也,求小粉红呢! 第二百九十六章威(粉红440加更) 第二百九十六章威(粉红44o加更) 让花儿准备热水沐浴净身,叶云水褪去一身繁重的正服,这一天她实在是太疲惫了! 青禾从外间过来言道:“叶主子,米小主还在隔壁屋跪着,您是今晚处置?还是明日再处置此事?” 叶云水的手一滞,忙碌了一天,她险些将米氏这事给忘了脑后! 不过想起米氏的种种可疑,叶云水不准备再拖延下去,心中计较一二则是言道:“墨云今儿可是去了‘梧桐苑’了?” 青禾点头,“早就回了,只等着叶主子回来再回禀。” “带米氏过来吧!”叶云水将解开的扣子又重新扣上,返身回了主厅坐了主位上等着。 米氏在旁的屋子里跪了一天,双腿已经站起不来了! 巧云和巧莲二人抬了她进来,米氏只能瘫坐在地上,满脸流泪的言道:“叶主子开恩,贱妾知错了!” “这一天你可都想清楚了?”叶云水扫了一眼她的腿,似是已经僵硬不堪,不过显然不是真的跪了一天,否则这两条腿早就废了! 米氏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只听得叶云水言道:“你自个儿说了,也少遭点儿罪,不然这一双腿废了,落了个残疾,苦的可是你自己!” “叶主子开恩,您想问什么,贱妾都说了,只求叶主子饶过贱妾这次!”米氏身子虚的说话都有些颤抖。 墨云撂了帘子进来,叶云水抬眼问她:“今儿可是去抄了她的屋子?” 墨云福了福身,凑到叶云水耳边嘀咕了几句,又把从米氏屋里搜出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银钱、熏香,几件衣裳,还有一块玉佩,那质地和图样,却是男人身上的挂件。 叶云水仔细的扒拉一遍,目光停留在那熏香和衣裳上半晌,脸色忽然变得阴沉无比! 米氏身子一怔,根本不敢抬头看她! 叶云水连喘了几口长气才算平复了心悸,咬着牙根儿的问道:“那玉佩……好像不是世子爷的,还有这熏香……你一样一样的说,我不急。” 叶云水话音一落,就见米氏看了那些物件整个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无色,就似是白纸一般的难看!咽了咽唾沫,她的上下牙齿不由得咯咯打颤,整个人都抖个不停! “贱……贱妾那熏香,是……是袁二夫人给的!”米氏结结巴巴的说着,“贱妾不敢撒谎!” 袁二夫人?叶云水扯了扯嘴角,“这熏香你可知道是何功用?” 米氏连忙摇头,“贱妾不知!” 叶云水冷着脸子道:“你不知道?那我就将这熏香跟你放一个屋子里点上一晚上,你看看自个儿有什么症状不就知道了?” 米氏连忙磕头,“叶主子饶命,叶主子饶命,贱妾虽然得了这香,可是根本没用过!” “你是没机会用罢了!”叶云水把那熏香直扔了米氏脸上,“你那几件衣裳虽然洗过了,可明显还残留着熏香的味道,而这几件衣裳可是我生了兜兜以后,你来请安时穿的,你还敢抵赖?你要是想死个痛快,就给我痛痛快快的说!” 米氏被砸的“嗷”的一嗓子,却是伏在地上痛哭不止,秦穆戎沐浴出来正瞧见叶云水在火。 米氏哭着看向秦穆戎,楚楚可怜,“世子爷饶命啊!” 秦穆戎看了一眼叶云水,“别太晚了,明儿还要早起接旨。” 叶云水点了点头,秦穆戎便转身回了内间。 米氏意欲上前追去,却因腿跪的太久站不起来,一下子又摔了地上! “你省省吧,你觉得就你做的这点儿事,让世子爷知道你还有命活?”叶云水不知这米氏是不是缺心眼儿,单不说那些熏香、衣裳,就那块别的男人身上的玉佩,就足以让秦穆戎震怒了! 米氏身子一滞,抹着眼泪言道:“贱妾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世子爷的事,贱妾是冤枉的……” 叶云水给了米氏时间,就听她结结巴巴的说着,米氏在园子里的时候无意撞破了大爷秦慕云跟丫鬟的好事,结果被秦慕云给缠上,米氏几次推却,总被秦慕云用话威胁,如若她不从就告诉秦穆戎,她勾搭他! 米氏没办法,只得拖延着,可某天她去园子里见秦慕云归来被袁二夫人和袁雁然现,袁家母女却不知那人是大爷秦慕云,只知道有个男人! 自此以后,袁二夫人便起了主意,她离开王府后托人弄来了熏香,让米氏穿着衣裳去叶云水跟前每天伺候着,顺带帮着带孩子,那熏香里有樟脑,虽是驱虫的东西,可如若孕妇长时间闻此味道会流产,婴儿闻久了很容易出现痴傻! 可叶云水生产之前,根本就不见她们,而生产过后,邵嬷嬷和吴嬷嬷二人压根儿就不允这群侍妾接近产房半步,更何况抱兜兜了!米氏也就一直都未得逞! 米氏这般说着,却是哭个不停,“……叶主子开恩,贱妾真的没有让大爷沾过半点儿身子,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行此下策,叶主子开恩饶过贱妾这一次,贱妾往后一定为叶主子当牛做马,不敢有半点儿歪心思!” 米氏不停的往地上磕头,最后磕到伏在地上起不来…… 叶云水看着她这副模样却是言道:“我从不是个心软的人,你这话我姑且信了,可你根本就逃不掉罪责,袁二夫人拿话逼着你你就从了?恐怕她还许了你,如若把我和兜兜除了,袁雁然进府当了正妃,那侧妃的位子就是你的吧?” 米氏身子一怔,“没,没有,绝对没有!” “你自个儿说我怎么处置你?”叶云水叹了口气,她今儿真是身心疲惫,无力于这些争斗绊子,“周大总管与你有关系?”比起袁家的那点儿事,叶云水更想知道周大总管在背后是个什么角色。 米氏面色有些茫然,“贱妾不知……” 叶云水摆了摆手,“留不留你,我不想再操心,墨云,让她写下口供按了手印,然后请胡总管来,把她和那些物件明儿都送了王爷的案头之上,毕竟涉及到袁家,还是请王爷和世子爷定夺吧!” 叶云水斟酌一番,此事理应让庄亲王爷知道,否则他还当这孙子生的太过容易? 处置了米氏,叶云水直接去净房沐浴,泡了热水太过舒适,没多久她趴了浴桶边上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云水感觉有人抱她出了浴桶,本是热水里泡的舒服,忽然出浴有些凉,本能的往热源靠拢,却是紧紧的窝了秦穆戎的怀里,只抬了抬眼皮见是他,就脑袋一歪又睡过去了! 秦穆戎把她放了床上,自个儿也钻进了被窝,可叶云水却是怎么调戏都不醒,只大刺刺的搂着他的胳膊,吧嗒着小嘴睡的像个小死猪一样! 秦穆戎苦笑着咬牙,本是今儿她生产过了满月,而她又被明启帝亲自提了正妃,虽是麻烦不少可秦穆戎心里还是高兴,他回来就沐浴等她进被窝温存一番,可她回来先是处置米氏的事,而后沐浴的时候又没心没肺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白等了一个晚上! 秦穆戎很抑郁,没有她配合,他也没了情绪,就这样看着叶云水呆坐了半晌后,只得无奈的叹口气,搂着睡的死死的叶云水躺下睡了…… 叶云水第二日一早还睡的昏昏沉沉,就感觉有一双大手在她身上来回的摩挲,忽得摸到了她的痒处,她不由得“咯咯”的笑出声来,眼皮都不抬的哼唧着:“爷,别闹婢妾,让婢妾再睡一会儿……” “小妖精,你倒是睡的香了,爷这一宿都没睡着!”秦穆戎这一晚上翻来覆去,基本没怎么睡,可叶云水许是睡的冷了,八爪鱼一样的缠了他的身上,那小肚兜内的两团柔软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一条细长白嫩的大腿在他的腿上不停的乱动,蹭的他一宿都消不掉火,眼瞧着天有些蒙亮,他实在忍不住要把叶云水给就地正法! 叶云水正迷蒙着,就感觉被一个火炉笼罩,紧接着身上多了份重量,两片柔软的嘴唇在她的身上如雨点一般落下,那唇划过她胸前的蓓蕾,叶云水被那**彻底的惊醒,呻吟出声,迎来的是更激烈的亲吻,那一灵巧火热的舌滑过,一股酥麻袭上心头,叶云水的手臂如长蛇一般攀上他的脖颈,秦穆戎的身子压的更低了一些! “爷……”旖旎之间,叶云水呼唤着他。 “叫我的名字!”秦穆戎命令一般。 “穆戎!”叶云水换了个称呼,“……轻一些!” 秦穆戎嗯了一声,挺身而入,却是轻柔的很,生怕弄疼了她,即便这样,叶云水也皱了皱眉,秦穆戎的抚摸缓解着她的疼痛,待她眉头舒展开来,才轻柔的耸动…… “云水……”秦穆戎轻咛着她的名字,叶云水只用呻吟回应! 清晨的薄雾还未褪去,地平线已有橙色的光芒映出,那柔和映照进屋内,红霞一片,透着股暖人的心意,让帐子内痴缠的二人越的不可自拔! 猛的,秦穆戎抽身而出,一股子火热的液体蹭到了她的腿上,叶云水微眯的双眼睁开,秦穆戎拿起一旁的棉布擦了手,“庄太医说你半年内不易再孕!” 叶云水惊诧的瞪了眼睛,却没想到他真的去问了太医,本就因**而绯红的脸更加的滚烫,伸手抱着他,正巧能抚摸到他背后那一条如爬虫一般的伤疤,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小硬结,秦穆戎俯身亲着她的小鼻子,撂了帐子喊丫鬟们打热水沐浴。 …………………………………………………… ps:第三更三千二百字送上啦!各位童鞋给点儿粉红鼓励下呗? 第二百九十七章斥 第二百九十七章斥 吩咐丫鬟们打了热水,秦穆戎随手拿了个袍子披了身上,抱起叶云水阔步朝着净房走去! 二人同处一个浴桶,自是又一番鸳鸯戏水的旖旎*光。 待二人从净房出来,邵嬷嬷早已抱着兜兜过来等着叶云水喂奶,见叶云水脖颈儿的红印,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 叶云水脸色一红,接过兜兜喂着,秦穆戎则到院子里伸伸拳脚,待她奶过孩子后,二人才一起用饭。 这会儿功夫,叶云水才倒出空来与秦穆戎细说米氏的事,待说到秦慕云的时候,叶云水稍滞了下,又补了一句,“大爷许是想找个拿捏米氏的把柄,不见得是真有什么……”男人对这种事都很敏感吧? 秦穆戎挑了挑眉,“让老头处置就是了,那块玉佩先放着。” 叶云水应下不提,二人吃过饭没多久,便有人过来回禀,宫里头的传旨官已经快到王府,让叶云水和嫡长子秦公楠预备摆香案、香炉接旨。 秦穆戎和叶云水立即换上世子正服和侧妃正服,带着兜兜一起往门口接旨而去。 庄亲王爷、冯侧妃、大房、三房、四房的所有人都在,连秦慕云的孙女也都抱了出来。 秦穆戎携叶云水上前一一行礼,众女眷的目光则是集了兜兜的身上,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连丁氏那最刁嘴的都没说出半个不字来,谁不知兜兜很得庄亲王爷的心意?她怎会触那个霉头? 庄亲王爷今儿没板着脸,只是目光一直看向兜兜,想要过去看看,又怕惹兜兜哭遭人诟病,踌躇一二显得甚是滑稽。 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口传来了车辕响动,一位阔面矮胖的公公手持圣旨缓步走来。 庄亲王爷上前迎了一步,那位公公连忙上前行礼,目光扫过秦穆戎和叶云水时,咧嘴出几丝宦官特有的尖锐笑声,“恭喜世子爷、恭喜叶主子,恭喜小主子,咱家在这厢给您行礼了!” 叶云水笑着行了宫礼,“多谢公公,劳您辛苦一趟!” 公公双手恭敬的捧着圣旨,“咱家先颁了圣上的旨意,回头再与世子爷这儿讨杯喜酒吃!” “自当如此,公公请!”秦穆戎难得的脸上露出几分柔和,没板着那张冰山脸。 王府所有人跪在香案之前,公公则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叶氏世子妃、享双俸、暖轿、朱轮车、世子妃朝冠……嫡长子秦公楠赏嫡子蟒袍一件、允舆夫八人、享双俸、赏……腊月初十世子妃携嫡长子秦公楠入宗祠叩拜、行封赏大典,钦此!” 众人三叩后起身,庄亲王爷朝后一摆手,胡总管立马为宣旨的公公送上一份厚厚的大礼,那公公一捏厚度,至少有五百两,面露惊诧,“王爷可使不得,咱家沾沾喜气就成!” “王府的大喜事,自是高兴!”庄亲王爷缕着胡子,拿着那件给兜兜的小蟒袍左看右看都觉得有意思,叶云水请宣旨公公吃了杯酒,那公公只是抹抹嘴,“咱家临来之前,圣上特意嘱咐咱家别忘了嘱咐世子妃一声,册封大典皇亲宗室的长辈们都要到场,您这两日需进宫一趟,到‘揽香宫’寻德妃娘娘与您说说规仪!” 叶云水朝着皇宫方向福了福,又转身与公公道:“多谢公公提醒!” “那咱家先回去给圣上回话了!”公公说完,则带着大内侍卫们离府而去。 冯侧妃的脸色多是挤出来的笑,韦氏、丁氏笑里都带着苦,散在脸上显得极其不自然,倒是夏氏围着兜兜转来转去的,看得出是自内心的欢喜,秦慕瑾则上前躬身,“恭喜二嫂!” 叶云水笑着应了一声,府中的家奴则纷纷跪拜,叶云水早已让花儿准备了封赏的红包,每个里面一两银裸子,连粗使丫鬟婆子们也都得了赏,自是整个府内都欢天喜地! 庄亲王爷摆弄够了那件小迷你号蟒袍,直接与叶云水言道:“你到‘翰堂’来一下,我有话交待,其余的人都散了吧!” 叶云水面露惊诧,却不料庄亲王爷绕开秦穆戎只找她一人?目光看向秦穆戎,却见他也面带诧异的看着庄亲王爷,颇有不愿、不悦之色。 庄亲王爷见秦穆戎那般神色,自是冷哼一声,转身而去,冯侧妃和秦慕云等人的目光更露踌躇,秦穆戎斟酌半晌才与叶云水言道:“我陪你一起!” 叶云水点了点头,抱着兜兜随着秦穆戎上了暖轿,朝着“翰堂”的方向而去。 “翰堂”叶云水这是来第二次,上一次却是被庄亲王爷指责怒骂,而这一次不知又会生什么事情,叶云水下了暖轿,将兜兜交予邵嬷嬷带着,秦穆戎陪她一直到“翰堂”的正书房门口才止步。 叶云水转头朝他笑了笑,“旁日里都是婢妾在等着爷归来,爷还是第一次等婢妾!” “还婢妾长婢妾短,要改口了!”秦穆戎凑近她,“我可不是第一次等你!” 叶云水并未因此多想,“那妾身先进去了!” 秦穆戎点头,她转身进了王爷的书房之内。 庄亲王爷的书房很简单,除了四壁的书架之外,就是一条桌案,让叶云水眼前一亮的是一张白老虎皮! 秦穆戎的皮草铺子内也有这样一张,叶云水盯了半晌,却现庄亲王爷目光如炬在打量着她。 叶云水福了福身,庄亲王爷也没让她坐,冷眼斥道:“你可知罪?” “妾身不知!”叶云水的表情淡漠,她早知庄亲王爷会问起刘皎红拿蟒袍擦尿一事。 庄亲王爷两条眉毛似是倒竖起来,猛的一拍桌子怒吼道:“你居然还不肯承认?” “妾身没有不认,但并不认为妾身自己做的是错的!”叶云水没有半丝畏惧,反而迎上庄亲王爷的目光,让庄亲王爷甚是恼怒,“栽赃太子侧妃乃是砍头灭门的大罪,你居然不认为这是错?你可知险些连累王府陷入万劫不复?” “王爷此话妾身不敢苟同!”叶云水言辞铿锵有力,“其一,红侧妃污蔑、谋害兜兜在先,婢妾如若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愧为一个母亲,其二、就算圣上查明真相要治罪,王爷定会先休妾身出门,才会得圣上治罪,何来连累王府于万劫不复?” 叶云水喘了口气继续言道:“兜兜就是妾身的命,谁若有意害她就是妾身的仇人!妾身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仇人好过,绝不做那明知有人害自己亲子,却仍执迷不悟、当一个六亲不认、痴善的烂好人!” 叶云水这最后一句显然是直指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之间的恩怨,虽然叶云水并不清楚秦穆戎是如何被扣上弑父罪名的经过,但不管怎样,秦穆戎可是他的亲儿子,他居然能听信旁人却不信自己亲子……任凭这是高高在上的亲王,叶云水也瞧不起他! 庄亲王爷被叶云水这一席话气了个倒仰,连嘴唇都哆嗦着,“别以为你现在是世子妃本王就拿你没奈何!” “妾身谢过王爷此次的庇护,但就算再来一次,妾身还是会如此做,绝不后悔,王爷如若为此要惩罚妾身,妾身甘愿受罚!”叶云水后一句却是软了下来,对庄亲王爷这种人不可一味的强硬或顺从,王妃便是最好的例子,顺从到她红颜薄命,被个丫鬟得了府中中馈大权,如若是叶云水的话,定是死不瞑目。 庄亲王爷半晌都未说话,一直都沉默着。 叶云水心中不急、不恼,低眉顺眼的看着自己的鞋面,耳朵却一直听着书房内的动静儿…… 鸦雀无声,只有庄亲王爷为了平复气愤而长叹出气的声音。 “看在你护住本王嫡孙的份上,本王此次不予你计较,不过你要记住往后恪守妇德、莫再惹那些口舌是非,闹的满城风雨,王府的脸面与你丢不起!”庄亲王爷这话颇重,叶云水知他是在说祁善之事,“妾身所行每一事都乃是世子爷的吩咐,从不多行一步多言一句,妾身往后定当好生孝敬长辈、伺候夫君、照料子嗣,谢王爷成全!” 没有庄亲王爷大雷霆闹进宫内,恐怕这事没这么容易了结,起码秦穆戎打秦中岳那一拳,就可治他一个不敬之罪! 叶云水并没有自作多情的认为庄亲王爷是为了秦穆戎、为了她,更多的原因是为了兜兜! 因他是名正言顺的亲王嫡孙…… 庄亲王爷抿了抿嘴,“这笔账本王先与你记着,如若你有半点儿逾越违规之嫌,你自己知道后果!” “王爷想要妾身的命很容易,但请王爷等到兜兜长大一些,他年岁太小就失了生母庇护,妾身死不瞑目。”叶云水的话就像一把尖刺一样扎在庄亲王爷的心上,提气无语,庄亲王爷半句话都回不上,只得摆了摆手让叶云水退出去,在她临到门口之际,才听庄亲王爷又言道:“腊月初十易婚丧嫁娶、易祈福祭祀,太子侧妃小产血崩殁,于延庆宫出灵!” 叶云水一怔,那岂不就是她册封大典的当日? …………………………………………………… ps:哦也也、哦啦啦,第一更送上啦!那个地主家们该月例银子啦!别吝啬手中粉红票哦…… 第二百九十八章钱 第二百九十八章钱 叶云水的册封大典日子是司天监定的,而刘皎红出殡的日子也必是司天监定的! 腊月初十易婚丧嫁娶、祈福祭祀,看来这皇后和秦中岳的还真是亟不可待,就这么想恶心恶心她? 不过叶云水从不吝这些鬼神之说,心里想着嘴上倒忍不住笑了,转身与庄亲王爷福了福,“腊月初十的确是好日子,多谢王爷提醒,妾身先退下了!”说着,叶云水便转身出了门。 庄亲王爷的目光一直凝视了门口许久,半晌才拿出柜子里的那把弑父的匕呆! 秦穆戎见叶云水出来后立即上前迎了几步,见她笑灿如花,提了的一颗心也放下来,“那老头没为难你?” 叶云水撇了撇嘴,目光回头看了一眼书房门口,秦穆戎说话并未压低声音,庄亲王爷听了秦穆戎叫他老头还不气死? “怕什么的,没为难你就好。”秦穆戎替她紧了紧身上的紫貂披风,叶云水笑着点头,二人带着兜兜回了“水清苑”。 “水清苑”里的丫鬟婆子们早已站在院子两侧,待叶云水一下暖轿则纷纷跪地叩拜,“奴婢给世子妃请安!” 叶云水看着那群面带喜色的丫鬟婆子,也是自内心的高兴,挥手言道:“赏!今晚上让厨房按照五两银子一桌的席面做,‘水清苑’所有人都有份儿!” “谢世子爷、世子妃!”叶云水这话一出,顿时“水清苑”又沸腾了一把,二两银子养活一家一个月,五两银子的席面可是大餐了,往日这群丫鬟婆子吃的例菜也不过是一荤一素而已。 丫鬟婆子们则开始到大厨房张罗着饭食席面,秦穆戎则四处打量了一番院子,“如今你已是正妃,这院子有些不合规制了!” 叶云水听他突然说起院子,不免也有些怅然,“妾身可不搬去‘梧桐苑’。”刘皎月留下的影子是不可能在她心里抹去的,据说她虽被驳了世子妃的位子,但依旧被太后囚在宫中。 秦穆戎攥了攥她的小手,“既是不想搬,那明儿就叫人来修院子,往东南方向扩出去一半,你喜欢什么?让侍弄园子的给你种些?” 叶云水面露惊喜,“竹林”二字几近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王妃的院子里就有那么一片竹林……秦穆戎怕是会触景生情,转了口风言道:“栽种些花草成了,妾身见园子里的那些都甚是好看。” 秦穆戎凝视她半晌才点头,“我自会吩咐人来办!” 二人回了屋,却见三妾和侍女们都聚在主厅上,见二人进来纷纷跪下恭贺,尤其以沈氏最为殷勤。 小米氏的脸上难得的露了一丝笑意,叶云水的目光扫过那些侍女,只是淡笑着点了点头,“都起来吧,往后还是一家人,这么客套作甚。” “叶主子……呸,瞧贱妾这张嘴,一激动却忘记改口了!”沈氏端茶递水,俨然把大丫鬟的活都给包了,“世子爷、世子妃用茶!” 叶云水端起来象征性的抿了一口便搁下,如今她还在哺乳期是禁忌饮茶的。 小米氏忽然很扫兴的问了一句,“这两日都没见米姐姐……” 屋内忽然很静,秦穆戎皱眉看向小米氏,那狠厉审度的目光把小米氏吓了一跳,颤着声音言道:“贱妾只是没见她随口一问!” 叶云水笑着转了个话题:“晚上已经吩咐大厨房摆席面了,可别忘记过来凑个热闹!” 沈氏最先应下,盈絮许是酝酿半晌才憋出一句,“谢世子妃赏!” 小米氏刚被秦穆戎吓了一跳也不做声,在一旁恹恹不语,可看得出心里对秦穆戎颇有畏惧之意。 秦穆戎言语更是直接,看着满屋子的莺莺燕燕有些不喜,挥手便道:“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这确是抢白了叶云水的话,让叶云水翕了翕嘴没话可说了! 三妾和那群侍女眼见秦穆戎的心情不愉,立即起身行礼,匆匆离去。 叶云水让人打开窗子放放,“……往后开两个小窗通风,不然这些香气实在太杂了,对人身体不好!” 花儿和青禾立马指使小丫鬟做事,秦穆戎则抓着叶云水的手回了寝房。 叶云水歪了榻上觉得有些疲惫,浑身酸疼酸疼的,这才想起早上那番缠绵旖旎,不由得红了脸,秦穆戎把她抱在怀里,闻了闻她身上的奶香气,听着叶云水说起庄亲王爷与她在书房中的谈话,“……只是警告妾身往后恪守妇道、相夫教子、莫太出风头,另外还说起腊月初十,刘皎红从‘延庆宫’出大殡,对外说是小产血崩殁的。”这理由也不算错,刘皎红的确是小产血崩,不过却是被秦中岳踢小产的…… 秦穆戎听着不由得面色凝重一分,叶云水继续言道:“妾身不吝这些,我办喜事,她办丧事,这事儿影响不到妾身,只会让他们心里更憋屈。” “休息两日,你还要进宫一趟。”秦穆戎的神色并未因她的不在意而有半分缓和,“一来要去一趟太后宫中,给太后谢恩,二来看德妃娘娘如何说辞,不过后日当晚你要先拜祭王妃。” “妾身都记下了!”叶云水想起王侧妃,不知她听了自己生了长子和扶正的消息会是个怎样的反应? 二人用过午饭后,秦穆戎出去会友,叶云水则喂了兜兜后又小寐半晌,起身后才让花儿拿来账册翻看。 叶云水生子、洗三、还有这一个满月礼和各宫娘娘的赏赐连带着她与兜兜册封又得了不少封赏,这些物件只让人记账装库,她还未仔细的看过账册。 花儿搬来了十几本账册,笑着言道:“……奴婢这些日子记这些物件现在手还酸!” 叶云水知她是调侃收礼的物件多,“有相中的物件没?挑上几样出来,我送你当嫁妆?” 花儿被调侃的脸一红,“奴婢早说不嫁了,叶主子又打趣奴婢!” 叶云水只笑不言,当初画眉也说不嫁,可哪里就真能守一辈子? 翻开账册,本有心理准备的叶云水也不免瞠目结舌,单是收的黄金就有一万多两,白银三万多两,上好的笔墨纸砚有二十多套、玉佩、摆件、金银镯子每样都组有上百件,叶云水揉了揉眉头,索性撂下不看了,“……是所有的物件都归了咱们库中?” “凡是送来咱们院子的都记了,但青禾打听过了,府上那些亲眷们送的,各房都自个儿留下了,有一部分没送了咱们院子来,只有四夫人把她娘家随的礼单送来,物件也装箱抬了来,其他院子都没动静儿。”花儿说到此也没什么好语气,“估计物件不少,连小主子的物件都贪。” 叶云水对此并不惊诧,就秦慕云、秦慕方还有韦氏、丁氏那些人能巴巴的送了礼过来才是稀奇,而且他们谁都没想到,叶云水虽生了长子却这么快就被扶了正! “这事儿先不提,把东西都入了库吧,别跟我的嫁妆混了,既是给兜兜的,从现在就给他存着家底,那些金银的饰,瞧见样式、成色不好的都挑出来,回头是毁了金元宝还是打了其他摆件之类的再议,这样也好存放。”叶云水准备从现在就给兜兜存家产,而且分的清清楚楚,免得往后有人诟病。 虽然提了位分,叶云水成了宗室皇亲里出身最差的一个世子妃,但盯着她的人会更多、她未来面对的事会更多、更难,绝不可大意! 花儿虽不理解叶云水的做法,却也照着这般吩咐下去。 花儿刚出门口,夏氏就进了门,又是一副惊慌模样,一进门就把丫鬟婆子们都撵了出去,拉着叶云水说小话。 说的却是刘皎红腊月初十出殡之事。 “……这也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明知你那日册封大典,要拜宗祠,居然还选在这个日子出殡,这不是故意的吗?而且四爷今儿回来说,他留意了一下,从‘延庆宫’抬灵出殡的路线许是要与你往宗祠去的队伍相遇的!” 夏氏越说越是气愤,“小嫂……不是,二嫂,你不想个办法?” 叶云水瞧她那义愤填膺的模样,笑着拉她坐下,“这事儿我听说了,我办喜事,她办丧事,还能碍着我什么?我从不吝这些。” 夏氏面色一怔,“我可没你这么好心境!不过……如今你扶正了,世子爷可说过让你出来担些王府中馈之事?”这话却是夏氏最想问的,“不是我私心重,我……我可能是、是有了!” 叶云水脸上一喜,立马抓过她手腕,“瞧过太医了?” 夏氏连忙摇头,“还没,只是小日子还没来……我自己琢磨的,不敢太声张,这才来找你!” “脉象有些弱……但的确是有了!”叶云水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可注意些,不能像你刚才那样走路一阵风似的了!” 夏氏听了叶云水的话也是脸上红扑扑的,想绷着却又绷不住笑的点了点头,“我是想如今我好不容易担了点儿府中中馈之事,如若再怀了身子撤出来,岂不是全让她们占了?二嫂你如今都扶正了,名正言顺的嫡亲世子妃,理应出面担着些了!” ……………………………………………… ps:呼,晚饭来啦!趁热吃吧!(*^__^*)嘻嘻…… 第二百九十九章约 第二百九十九章约 叶云水听了夏氏的话也不全没有道理。 当初刘皎月为世子妃时就一直想夺府中中馈之权,但秦穆戎碍于她乃刘左相的嫡女、又是明启帝和皇后赐婚,对她疑虑颇深,才不允她插手。 可如今换成她自己?叶云水有些拿不定秦穆戎的主意,不过却可以肯定这事急不得。 叶云水斟酌一二才开口言道:“……这事一时不能急,如今我刚生了兜兜又被册封正妃,正是风头太盛,贸然插手府中中馈容易被人拿了把柄,等册封大典之事过后再说,何况我还有另外一笔账要跟她们算!”吞了兜兜的银子,他们以为就没事了? 夏氏见叶云水这般说也松了口气,“反正二嫂你心中有数就成,不怕你笑话,这些日子管着那些个事折腾的我脑袋疼死了,可比不过大嫂和三嫂的脑子好使,如今我这怀了身子,更没心思跟她们争抢了!”夏氏摸着自己的肚子那宝贝的模样好似马上就能生了似的! 叶云水知夏氏的话里恐怕也有水分。 夏氏不是不想争,而是真争不过,否则哪会巴巴的来寻她?不过亲兄弟、亲妯娌,夏氏没有坏心思就已经足够了! 送走了夏氏,花儿拿了一摞子拜贴进来,“……刚刚二门送来的,都是请见世子妃的!” 叶云水接过来看,最上面的就是叶府……翻开看了两眼,无非是说些要给世子妃请安之类的话……叶府,她总是要掌控在手的,用好了是她的助力,用不好是她的累赘,而如今倾向于累赘更多一些…… 叶云水心里斟酌一二言道:“说我五日后回叶府探亲,叫她们好生预备着。” 花儿应下此事,叶云水又挑了几个相熟的夫人们,与花儿吩咐道:“以咱们的名义下帖子请这些夫人们来聚一聚,咱们做东,时间就定于十日之后吧,让厨房备一席药膳席面,方子我回头写给你。” 虽然身份不同于以往,但叶云水依旧请了周夫人、聂夫人,冬晚晴和周灵珊、王若然这三个自是不在话下,另外还有两家侯爷府的夫人,虽不相熟但之前都有过一面之缘,总要给些脸面,另外那些个素未谋面的她暂且不想见,毕竟这些人并不了解,孰知是打着什么主意? 处理完院子里的事,门口来回话,说世子爷有吩咐,要在后面扩建院子。 叶云水也没再多问,直接让人领了后面去,又加派了两个粗壮的婆子去看守后门,她对扩建院子这些事并不过于热衷,但如今已是世子正妃,享皇室双俸,该有的也少不得,免得旁人说她坏规矩。 秦穆戎归来已是晚上。 叶云水已经沐浴好靠在床上逗兜兜和姝蕙玩。 兜兜这小子如今除了吃不到奶会哭以外,平时醒的时候都笑眯眯的,姝蕙如今已经能爬了,经常趴在旁边看着兜兜,只会笑,却出不了声。 等册封大典完毕之后,叶云水就带她回叶府,开始治病了! 见秦穆戎进门,叶云水起身迎了过去,却被秦穆戎躲开,站了内间门口不进来,“我身上凉气太重。” 叶云水抿嘴笑,就见他手中提了个锦盒递了过来,“拆开看看。” 拆开一看,是一元宵大小的纯金镂空雕花的小球,那上雕的花似是细竹叶,仔细看去,里面有一缕头……盒子里还有一根污迹斑斑的绣花针! “爷,这是什么?”叶云水纳闷的问,这纯金镂空雕竹小球被打成了项坠,可以佩戴。 秦穆戎这会儿脱了大氂,暖了身子才靠近她,搂着她轻咬着她仍胖乎乎的小脸蛋,“你个小没良心的,今儿是什么日子?” 叶云水纳闷的言道:“腊月初六……”猛的!叶云水心中一暖! 去年的腊月初六,不正是她在静安寺竹林里救了秦穆戎的日子么……他居然还记得! 拿着那纯金镂空雕竹项坠,秦穆戎喃喃的言道:“这里面是你的头,还有你用来扎我的针。” 叶云水嘴角抽抽着,后一句很破坏气氛! “穆戎……对不起!”叶云水把脸贴在他的颈窝处,她居然忙的忘了这个日子! 秦穆戎摸着她的头,轻声言道:“爷说过,不是第一次等你,”扳过她的身子,他那双幽黑的眸子正视着她,手指滑过她的脸,“我等你很久了!” 叶云水的心就像是被拨子轻弹一下,就见他忽得压低身子吻上她的唇,那样的急切、炽热、让叶云水有些招架不住! “咯咯咯……”一声清脆的笑声打断了痴缠的二人,却是兜兜和姝蕙俩小人在闪着大眼睛侧头看着她们。 秦穆戎的脸上抽抽着,叶云水却是忍不住笑…… 这两日,沈氏早晚晨昏定省甚是勤快的很,除非叶云水撵她之外,她是绝不自己主动回后院,除了为叶云水端茶递水之外,便是陪了一旁聊天做绣活,也不主动亲近兜兜和姝蕙,只离了远处夸赞两句,从不过于靠近。 叶云水笑看着沈氏,何尝不知她心底的那点儿小算盘? 叶云水如今扶正了,空出一个侧妃之位,沈氏出身好,而且又比小米氏和盈絮聪明漂亮,如若说在院子里提个侧妃,当其冲的人选就是沈氏。 不过叶云水不认为选侧妃这个权利会落到她的手上,即便这事儿她说了算,秦穆戎不提,她何必上赶着往上送女人? 规矩是规矩,逼到份儿上了她也不会让人捏她个善妒不容的把柄,可现在她也不会多应沈氏半句话。 “……世子妃如今又主持院子里的杂事,还要亲自照看小主子,可真是辛苦的很,贱妾今儿亲自煲了鸡汤为您补补身子,贱妾讨个嫌,自个儿先用一碗尝尝滋味儿,以前还从未下过厨房呢!”沈氏自说自的,倒了一碗自己先用了两口,才又盛上给叶云水喝。 叶云水笑着接过,只抿了一口,“这会儿还不太饿,放着一会儿饿了我再用。”沈氏自个儿先用一碗不过是为了表示这汤没问题,可叶云水依旧警惕的很,旁人送来的吃食她一概不用。 沈氏也不往心里去,坐下又与叶云水说着旁的话,这一会儿功夫,秦穆戎从外面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胡总管。 叶云水迎上前,与秦穆戎行了礼,沈氏踌躇一二才言道:“世子爷与世子妃有话要说,贱妾在这儿是否碍事了?如若那样贱妾就先回了……”这话是在试探。 秦穆戎没有多想,只是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 沈氏怔了一下,这些日子也时常见秦穆戎,却没想到他如此直白的撵人,强挤出笑,面露尴尬的带着丫鬟走了…… 胡总管与叶云水行过礼后则是言道:“回世子妃,明天一早入宫的车已经备好,王爷怕您明儿回的太晚,请世子妃今日带着小主子祭拜王妃。” “既是如此,那我就提前准备一下,有什么章程还劳胡总管提点一二。”叶云水如今身为正妃,单是那身行头装扮就要折腾一个时辰,而且祭拜之前还要沐浴焚香,自有一套规矩在,别看这会儿才下晌,待都打点完了许就要傍晚时分了。 “具体章程老奴稍后一说世子妃便能明了,担不上‘提点’二字,为世子妃效劳是老奴份内之事。”胡总管倒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叶云水也不在意,又问了些装扮规仪便吩咐花儿和青禾准备。 留了秦穆戎和胡总管在主厅叙话,叶云水则进了内间。 墨云忽的进来回话道:“世子妃,米氏跟前的小丫鬟失踪了两日,奴婢吩咐人暗自打听着,后来是两个婆子在‘梧桐苑’的枯井里现了尸体。” 叶云水的眉头一紧,米氏的事叶云水并不放在心上,可她跟前的丫鬟与周大总管有过联系,而且米氏本人却不知此事,这就让叶云水心里有些打鼓。她当时就让墨云去把那小丫鬟看起来,可当日说那小丫鬟卧病没有上工,后罩房也没有人,这一连几日都失踪没影,如今却是被人害死了? 如此一来,周大总管到底为何事寻米氏跟前的丫鬟,就成了一个迷了…… 叶云水对此颇有些失望之色,不过这却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处置米氏很是突然,看来对方隐藏那人早就动手了! “……问问那院子的丫鬟婆子们,谁最近与那丫鬟接触过,给我详细的问,瞧着不妥的就先关了,也别太声张,等册封大典之后我再清理这后院,立立咱们的规矩!”叶云水这般吩咐着,墨云连忙退下去办差事。 墨云退下之后,叶云水则开始沐浴焚香,然后穿上世子妃的正服,如今的世子妃正服比她以往的那一件要繁琐的多,朝冠乃是镂金两层、缀东珠九颗,上衔红宝石一颗。周缀金孔雀五、垂珠三行……冠后的护领垂金黄绦两条,末尾缀珊瑚。 叶云水带上朝冠的第一感觉就是俩字:好沉! …………………………………………………………………… ps:午饭时间到啦,各位同学准备好饭票哈! 第三百章蔓 第三百章蔓 叶云水收拾妥当,邵嬷嬷也给兜兜穿上了嫡长子蟒袍。 那一身迷你小蟒袍穿上后甚是招人笑,叶云水怎么看都觉得可乐。 兜兜不知叶云水为何笑,也随着笑了起来,那帽子上的一颗东珠都快赶上兜兜的小拳头大了,坠的他直歪脑袋。 收拾妥当,叶云水抱着兜兜出了门。 如今她是世子妃,有品级的暖轿乘坐,可比她之前的那一辆好了不知多少倍。 叶云水忽的想起一句话:虚荣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再一次来到这佛堂,叶云水心中颇为感慨。 王妃大祭那几日在这里点长明火烛,她险些出了意外。 多亏她现及时,否则现在就没有她抱着兜兜站在这里,以世子正妃和嫡长子的身份拜祭已逝王妃。 胡总管已经候在此处,秦穆戎陪着叶云水走进佛堂之内。 焚香、叩拜、一系列规矩行完,叶云水献上自己以簪花小楷手抄的一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又为长明火烛续了灯烛,这才算一套拜祭礼毕,说是简单,可折腾下来也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 兜兜被抱来抱去,最终是窝了叶云水的怀里睡着了。 邵嬷嬷见叶云水有些疲累,连忙把兜兜接了过去,秦穆戎欲带叶云水返回“水清苑”,却见从后堂走出一人,正是在佛堂清修的王侧妃。 才短短几个月,王侧妃就似苍老了十岁,之前只有浅淡几根白,如今却似冰霜一般贴在她的鬓之上,素服、素面、头上只别了根素木簪子,只不过那份居高的气势依旧不衰。 叶云水打量一番便与其对视,秦穆戎的脸色沉的很。 王侧妃缓步上前,与秦穆戎言道:“老身有话想与世子妃单聊几句,不知世子爷可行个方便?” “不行。”秦穆戎话语简洁,丝毫不给王侧妃半点儿脸面。 王侧妃似是未想到秦穆戎会拒绝,只看向叶云水,“老身只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清修之人,世子妃难道害怕老身谋害了你不成?” 叶云水斟酌一下,转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带着些许疑虑,“不要耽搁太久,我在门口等你。” “谢过世子爷。”叶云水福了福身,随着王侧妃往后堂行了几步。 “有什么话王侧妃不妨直说。”叶云水对这老妖婆可没什么好感,她之所以同意与她私谈,不过是想看她耍什么花样。 王侧妃抬眼看她,不紧不慢的道:“你进府之时,我就知你城府颇深,根本不似一十五岁年纪之人,如今看来你的确是手腕高明的很,居然以这般身份上位世子妃,以前是小瞧了你。” “你等我许久了,不会就为了夸赞我两句吧?”叶云水轻蔑的扯了扯嘴角,这后堂内除了蒲团和一张床之外,并无其他摆设,看来王侧妃的确是“清修”,这恐怕是冯侧妃的杰作。 王侧妃沉了沉,“如今我只想与你做一个交易。” “我没兴趣。”叶云水问也不问便直接拒绝,倒是让王侧妃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我可以助你夺府中中馈大权!” “我还是没兴趣。”叶云水看着王侧妃目光中只有寒意,“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唯利是图,我承认我有夺府中中馈之心,但那是我应得的!我会夺回属于世子爷应得的一切,但是前提是我不屑与你这样的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你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出身!”王侧妃冷言冷语,似是以为叶云水在故意拿着架子。 叶云水却被她这话说的笑了,“我是什么出身?我父亲乃是当朝四品太医院医正、皇商嫡长女,比不得旁人却比得过你个丫鬟爬了主子床的腌臜货!” “你……”王侧妃被叶云水这一句气的胸口绞痛,咬牙切齿的道:“你可别忘记了,我只驻足佛堂清修一年而已,如今执掌府中中馈的还有我儿媳!待我出去以后,你可多了一个劲敌!” 叶云水满是嘲笑,却把王侧妃笑的毛,“你笑什么?不要太高估你自己!” “我笑你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这样天真!”叶云水的脸上满是讥讽嘲笑,“单不说你是否对付得了冯侧妃、对付得了我,你那位儿媳妇韦氏如今在府中执掌两个院子的权,又分管了府中内宅一部分的差事,过的可是潇洒得很,你觉得她会容你出去压了她头上?每日不但要小心翼翼的陪着说话,还得晨昏定省的立规矩……” 叶云水说到此便正了正神色,“不用我对付你,韦氏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王侧妃娘娘,我劝您还是能吃就吃、能喝就喝,这佛堂虽然冷清些,但也不乏是个养老的好去处,不过你放心,就算韦氏良心现让你出了这佛堂,我也不会让你过的舒服了,你当初如何对待的世子爷,我会加百倍、千倍的找回来!” “何必苦苦相逼?许是你也有我这样一天!”王侧妃被叶云水说的有些慌,她何尝不知韦氏的心思?否则也不会找上叶云水了。 叶云水轻咳两声,“有没有你这样一天我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你的下场不会太好,不过我不会让你轻易死的,因为我要让你看着,你的儿子、儿媳、孙子、重孙子都是怎样厌弃你、羞辱你,我也要让你的后代过一过当初世子爷颠沛流离的逃亡日子!” “你到底想要什么?”王侧妃几近嘶吼一般,“钱?权势?我的话在王爷跟前还有几分分量,我可以帮你说情……” “闭嘴!”叶云水懒得听她这些废话,“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得着你为我说情?跟我谈条件你也配!你还真是在佛堂呆的有些傻了,居然如此异想天开,真是笑话!你想知道我要什么?可以,我现在就告诉你!” 王侧妃的脸上露出一分急切,却听到叶云水咬着牙根儿的言道:“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叶云水转身而去,王侧妃瞠目结舌,胸口剧痛,眼前一昏倒了下去…… 叶云水出去后让胡总管叫了太医来,她不希望王侧妃死的这么早,起码不是现在就死,否则她刚离开,王侧妃便殁了,她岂不是又沾染上扯不清的麻烦。 回“水清苑”这一路上,叶云水都没有说话,她想起进府之后的种种,背后都有这王侧妃做了手脚的影子,如此一路行来,她还真是福大命大,居然没有被她得手害死。 主要原因还是王侧妃也忌惮在叶云水的背后撑腰的太后,王侧妃不敢明目张胆…… 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王侧妃高估了刘皎月!她定以为叶云水这等出身不高又不太起眼的女人一定会被刘皎月和那些出身很高的侍妾给折磨致死吧?可惜王侧妃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算盘打错了! 不但打错算盘,还把她自己折了进去。 秦穆戎一直看着她,看着她沉默不语,看到她脸上的落寞,不由得伸出手臂将她紧在怀中,“你累了!” 叶云水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有爷在呢,妾身不累。” “穆戎……”叶云水忽得抬头看他,“你那时没有要杀王爷,对吗?” 秦穆戎的身子一僵,半晌才回答道:“为何如此问?” “妾身只觉得凭借爷的脾气,应该会杀了秦慕云才对,而不是王爷……尽管那时爷年岁还小,可妾身一直觉得您是胸怀大志之人,王妃过世之后,您的压力应该来自于是立长还是立嫡,而秦慕云才是根源,何况就算王爷再负心、再偏颇,还有太后那般宠爱爷……”叶云水表出心中疑问。 秦穆戎的手攥了紧紧,“总这么聪明。” “是有人故意设计害你对吗?”叶云水趁势追问,秦穆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让叶云水笃定自己的猜测。 庄亲王爷不是傻子,他理应知道秦穆戎是被陷害的,可他为何直到如今还对秦穆戎态度恶劣?父子如仇人一般,秦慕云就那么好?王侧妃就那么得宠?叶云水觉得这并不是根源所在。 不过她现在不想追责下去……她如今要做的事就是让自己的势力如藤蔓一样,在这偌大的王府中扎根、蔓延…… 第二日一早,天刚有些微亮,叶云水便起了身,秦穆戎睡觉极轻,每当叶云水醒来时总能看到他那双幽黑的眼睛在看着她。 二人在床上腻歪一会儿,叶云水起身喂兜兜吃奶,秦穆戎依旧每日到外面伸展拳脚后回来与叶云水一起用早饭。 叶云水今日要进宫,先到安和宫给太后请安,然后去揽香宫跟德妃娘娘请教册封规仪,这一日定是脚不停歇的! 因为进宫要穿世子妃正服,花儿和青禾围着叶云水转了一早上,忙碌的脚不沾地,才算是打点妥当,而另外一方,邵嬷嬷和吴嬷嬷也已经为兜兜装扮完毕,穿的是那件迷你小号蟒袍,只是没戴那帽子而已。 打点妥当,秦穆戎早已让人备好暖轿,一家三口在门口又换了朱轮车往皇宫而去。 ………………………………………………………………………………………… ps:第二更送上了,对手指求下粉红票票! 第三百零一章遇 第三百零一章遇 秦穆戎今儿要上朝,穿戴的也甚是规整,叶云水侧目看着他,忽觉得看久了,秦穆戎这座冰山其实长的也挺好看的…… “又想什么坏主意呢?”秦穆戎现叶云水的目光中带着笑,不由得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妾身以前觉得小公爷模样长的好,可如今才现,爷除了不爱笑以外,哪处都比小公爷耐看!”说着,叶云水上前亲了一口,秦穆戎明明嘴角带笑却仍绷着斥道:“越来越浑说了,如若传出去你妄评镇国公容貌,又会遭人诟病。” “妾身不怕,有爷在呢,妾身又没跟旁人说!真好看……”叶云水又上前亲了一口,却着实的让秦穆戎无奈的笑了,目光中看向吧嗒嘴的兜兜,笑容更加的柔和了些。 二人在宫门口分手,叶云水的朱轮车直接往安和宫的方向行去。 安和宫今儿伺候的宫女、嬷嬷比往常多了一些,见叶云水到来纷纷行礼恭贺,叶云水让邵嬷嬷给了打赏,各个对叶云水又多了几分亲近。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叶云水在对待这群宫婢上从不吝啬。 进了安和宫正殿,太后早已起身,正在用早膳。 见叶云水带着兜兜过来,太后撂下碗筷眉眼都带着笑,“哀家的小兜兜来了,快抱过来给哀家瞧瞧。” 叶云水上前,与太后同坐的还有一身着明黄色袍服的年轻男子,嘴角带着微笑,柔和、让人带着几分亲近之意,黄公公立马引见道:“世子妃,这位是肃郡王爷。” 叶云水心中惊诧,这就是那位常年称病、爱好绘画吟诗的病皇子? “见过肃郡王爷!”叶云水行了宫礼,肃郡王连忙起身还了礼,“常听太后说起世子妃和小兜兜,今日才得以相见,身为兜兜的表叔,总要表示一番。”说着,肃郡王把身上的玉佩摘了下来,塞了兜兜的围嘴兜里,兜兜许是最近被赏的习惯了,脑袋一歪,咧嘴笑了! 一块上好的福禄寿三色翡的玉佩,价值不菲。 叶云水心中觉得这礼有些过了,可看着太后在笑,她便福身谢过,“妾身代长子谢过肃郡王爷。” 太后逗着兜兜笑,召唤叶云水过来,“……这么早就到了,一定没用好早膳,坐下陪哀家一块儿用点儿。” 叶云水也不好扫了太后的兴致,就在一旁伺候太后用膳。 肃郡王一直陪着太后说笑,偶尔拿出画作来请太后品评一二,多是花鸟鱼虫,鲜少有凶禽猛兽、江山美景为题之作。 太后只看着点头称赞,叶云水偶尔也附和两句,看着肃郡王挂于脸上的笑容背后却另有一番苦涩。 连凶禽猛兽、江山美景都不能随心所欲的画,生怕被人诟病他有夺位之嫌,这样的日子,就算贵为天子之子,又怎会过的开心?瞧着肃郡王那消瘦的身子,就知是一久病卧床之人。 许是笑的过于激动,肃郡王爷忽然咳嗽不止,苍白的脸上瞬间通红,身旁的随侍太监立即从怀里拿出事先预备的药,肃郡王服下后,半晌才算止住咳。 没有人有半分惊慌失措,仿佛这事儿就是吃个饭、喝口水的事一般,连太后的脸上都未多一份担忧。 显然是肃郡王经常有这样病的时候。 “让太后和世子妃担心了!”过了半晌,肃郡王许是恢复了胸口压抑,脸上又挂了笑,躬身与太后、叶云水行了礼,便率先告辞了。 太后让人收了早膳,把叶云水叫进她的寝殿内说话。 未等太后开口,叶云水先跪下认错,“……是妾身一时糊涂,才指使了吴嬷嬷陷害了红侧妃,累太后失去个小重孙女,是妾身的罪过。” “起来吧。”太后语气淡淡,“吴嬷嬷是哀家的人,如若觉得不妥自不会受你指使。说到底还是这宫里头的女人不值钱,一个肚子里的丫头哪比得上哀家的兜兜金贵?嫉恶如仇没什么不对,哀家走到这一步,如若心软上半分,也就没我们娘几个的活路了!当初夺权之心未尝没有,可更多的是护子之意。” 叶云水并没有多言,就听太后继续言道:“哀家喜欢你的原因正因为如此,疾恶如仇,可你本心不在争权夺势,不过都是可怜人想找一条活路罢了。” “妾身谢过太后垂爱!”叶云水福身谢过又与太后把了脉,“您的身子骨维持的还不错。” “穆戎有了嫡长子,我这心算宽了一半。”太后今儿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 叶云水则做了榻边儿回话,“那是太后您护着他。” 太后只是脸上轻笑,“哀家歇歇,去德妃宫中吧,她也是个可怜人……” 叶云水行了礼,抱着兜兜告退,上了暖轿,叶云水想起了今儿在太后宫中的事,先是与肃郡王秦中轩相遇,随即太后又言德妃娘娘是个可怜的人……是想叶云水出手治肃郡王的病? 叶云水觉得太后的话并非这般简单,她之前也就听秦穆戎提过德妃母子两句,对他们的了解并不深,那些应承的话还是暂且不要表露才是。 “揽香宫”距离“安和宫”并不远。 许是早有人禀告叶云水来了,德妃娘娘已在正殿之上等她。 叶云水上前行了礼,德妃娘娘才笑着让她快起身,“太后也没留你多说说话。” “太后累了,要歇歇,早上在太后宫中偶遇肃郡王爷,许了太后新作,太后一早都笑未停。”叶云水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肃郡王,却见德妃的脸上闪过一丝欣慰的笑,“太后她老人家开心就好。”没提肃郡王去陪太后用早膳、脸上也未露惊诧之色,看样子这位肃郡王也常做此事。 德妃看着兜兜,脸上全是慈爱的笑,叶云水顺势说了肃郡王把身上的玉佩送了兜兜,“……礼太大了,妾身本不敢收,又怕驳了肃郡王的面子。” “他那人对这些看的浅淡,只有那些画才是他的宝贝。”德妃若有若无的提了一句,“肃郡王自小就体弱,情绪略一激动就咳嗽不止,这些年太医也没少为他配药、诊治,也就是维持不病就算好了。” 叶云水听在心里,倒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转而便是笑着道:“用梨子煮水,可以镇咳,不妨让肃郡王爷尝试一下。” 德妃笑着谢过,并未因叶云水的主动交好而有半点儿亲近,叶云水试探一句之后便不再对此事多言,开始请教德妃娘娘明日册封大典的规仪。 一连听了两个时辰,德妃又派人陪叶云水演练一番,“……用不着太紧张,如今虽是先与你说上一说,但明日自有礼仪官在一旁随时提点着你,不会出大的差错。” 叶云水言道:“还是德妃娘娘提前说与妾身,心中有数为好,如若明日出了差错,可是丢人丢大了!” “你是个聪明的,根本用不着太操心。”德妃娘娘笑着寒暄,可叶云水看得出她有些疲了,便提出去意,“……天色不早了,如若德妃娘娘没有旁的吩咐,妾身就先退下了,改日再来叨扰。” 叶云水话音一落,正殿门口的小太监唱名道:“庄亲王世子求见!” 德妃娘娘一怔,随即笑道:“这是来接你们娘俩儿了,世子爷除了幼时与肃郡王玩闹,还从未再来过‘揽香宫’。”这确是说秦穆戎幼时与肃郡王的关系很亲…… 叶云水也没想到秦穆戎会来接她,自是又对德妃娘娘感激一番,抱着兜兜迎着秦穆戎而去。 秦穆戎到正殿上给德妃娘娘请了安,就带她们母子离开了‘揽香宫’。 马车驶出皇宫,叶云水才问起秦穆戎为何来接她们,“……正欲跟德妃娘娘辞行,爷就来了,不知还以为是约好的。” 秦穆戎攥紧了她的手,“正巧一直都在议事,顺路便过来接你一起回去。” 叶云水说起了今儿在太后宫中遇见了肃郡王的事,“……妾身去时他已经在安和宫中陪太后用早膳,后又把新作的花鸟拿给太后看,太后看起来很开心,不过肃郡王咳嗽不止,吃过药后就离去了,”说到这儿,叶云水又补了一句,“德妃娘娘似是还抱怨爷幼时去过‘揽香宫’与肃郡王玩耍,之后再未来请安过。” 秦穆戎敷衍般的言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后宫这等是非之地少来为妙。” 他会顾忌男女大防?叶云水一直都认为秦穆戎不是拘谨于规矩的人,否则他怎会任祁善与她常来常往,估计这其中定有什么缘故在其中,秦穆戎不想说,她也不再多问。 回到府中,庄亲王爷派了人在门口等他二人,到“翰堂”无非是又问上两句明日册封大典的事,庄亲王爷尤其嘱咐着叶云水,“举行大典虽是对你足够的重视,但也容易被人诟病,别见了人多过于紧张畏惧丢了脸面……” 叶云水笑言道:“妾身谨记王爷吩咐。” “王府还怕有什么丢脸的事?”秦穆戎忽然反问,却是驳了庄亲王爷的脸面,庄亲王爷面色一沉,拍桌子的巴掌都扬了起来,却又看到一旁睡着的兜兜,滞在空中的手收了回去……转身与叶云水言道:“你先回去,穆戎留下。” 秦穆戎朝叶云水点了点头,她便带着兜兜先出去了。 可还未走到“翰堂”门口,就听到庄亲王爷和秦穆戎的吼声,其中隐约的听了一个人名:肃郡王秦中轩…… ……………………………………………………………… ps:今儿琴律上午出门,这章早早更下,第二更许是要晚点儿,大家不要拍我啊! 第三百零二章阻 第三百零二章阻 叶云水返回“水清苑”之后就一直坐了榻上等着秦穆戎归来。 从太后宫中见到秦中轩、到德妃娘娘说起他的病,连带秦穆戎忽然去“揽香宫”接她,还有庄亲王爷怒吼中都带着肃郡王的名字。 一个病皇子而已……至于因他而让秦穆戎和庄亲王爷争吵不休? 而且,叶云水心中觉得秦中轩的病很奇怪。 如若按照德妃娘娘所言,秦中轩自小就开始咳嗽不止,听那症状应是哮喘之症,可就叶云水所了解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来看,如若秦中轩是哮喘之症,他活了不这么久。 可如若支气管有问题,肺阴化淤、不至于治了这么久还半点儿效果都没有。 起码就叶云水所了解,叶重天的医术足以治好此症,怎么会让肃郡王自幼就咳嗽不止一直至今? 不过瞧着德妃娘娘的模样,似是并不愿多提秦中轩的病症,而且叶云水几句试探,她都没有半点儿情绪波动。 此种状态,要么就是德妃娘娘对治愈秦中轩的病已经彻底的失望,要么……就是德妃娘娘胸有成竹! 叶云水心中更倾向于后者,因为一个母亲是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姝蕙虽非叶云水所生,叶云水都在竭尽全力的想要治愈她,何况是亲生儿子? 所以,秦中轩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 叶云水想到此处不愿再想下去了……太后言德妃娘娘是一可怜之人,无非是愿意叶云水与她亲近的,何况秦穆戎刚刚也说,后宫乃是非之地,还是少沾为妙。 脑子里想着这些人、事,叶云水不知自己何时歪在榻上睡了过去。 朦胧间听见了悉悉索索的响动,睁眼一瞧是秦穆戎回来了。 “爷回来了?什么时辰了?”叶云水瞧见外面天色已暗,应是深夜时分。 秦穆戎褪去外套换了便衣,“怎么睡这儿了?已经子时了!” “一直想等着爷回来,就歪这儿睡着了!”叶云水揉揉眼睛坐起身,伺候着秦穆戎换了便衣,秦穆戎的情绪有些沉默,直至二人躺了床上准备睡时,才忽然问了一句:“肃郡王的病是否有可疑?” “爷怎么这样问?”叶云水的心里略有踌躇,“妾身并没为他诊脉,不敢断言。” “下次进宫,选一份差不多的礼送给德妃娘娘,肃郡王送的玉佩存起来莫丢了。”秦穆戎这般吩咐,叶云水只得好生记下,他这是要还肃郡王一份人情?可那玉佩又有什么说法? 秦穆戎搂着她不再多言,不一会儿就传出均匀而沉重的呼吸,叶云水索性也安心睡去,明儿乃是她的册封大典,说不定还有多少事要应酬。 寅时二刻,叶云水就起了身,奶过兜兜后便沐浴更衣,用过饭后就坐了梳妆台前装扮自己。 许久未曾施的脂粉今日也淡淡的施了些,本就因怀孕变得白胖的脸,打上腮红就似是瓷娃娃一般的可人儿,珠钗步摇,亦是按照世子妃的规制簪了头上,青禾和花儿忙碌不停。 秦穆戎坐了榻上看她,目光中虽带着笑,但却有些心不在焉。 不时的有侍卫来寻秦穆戎回禀差事,都是低声回话,他也低声吩咐,让叶云水雀跃的心情不免增添了一分紧张的情绪。 刘皎红今日出殡,许是他在处理这件事吧? 卯正之时,外面有嬷嬷来回话,“回世子爷、世子妃的话,庄亲王爷差人来问,是否准备妥当了,府上的人马上就要出了!” “去给王爷回个话,这边马上就好。”叶云水让人去回了话,又吩咐邵嬷嬷为兜兜穿衣。 这小子不知犯了什么别扭,一为他穿衣便咧嘴要哭,都知这位小主子不爱哭,如若真惹了他哭岂不是招主子骂?邵嬷嬷没辙,只得请叶云水过来。 叶云水过来也不顾他咧嘴,三下两下穿了衣交给邵嬷嬷,邵嬷嬷叹了口气,只叹兜兜今儿着实的奇怪。 一家三口出了门,后面随行的丫鬟婆子又是一堆,待到了王府正门时,庄亲王爷正骑了马上黑着一张脸,显然等的有些不耐烦。 “今儿真瞧出是二嫂的好日子了,居然打扮了这么久,许久都未曾施过脂粉,今儿也擦了些,倒是瞧着好看的很!”丁氏在一旁话里带刺儿的拿叶云水说嘴,叶云水却也不恼,“没办法,来之前兜兜有些闹不痛快,这才迟了些!” “婆婆妈**,”庄亲王爷冷哼言道:“还不快些上车,误了吉时如何……” “哇……”兜兜忽然大哭,把庄亲王爷说了一半的话愣是打断! 叶云水哄了半天才算是止住哭声,脑袋一歪就睡了。 庄亲王爷翕了翕嘴,冯侧妃在一旁为他找台阶下,催促着叶云水等女眷们:“快上车吧!” 叶云水抱了兜兜连忙上了朱轮车,秦慕云和秦慕方骑马先行去宗祠回话,而韦氏和丁氏自始至终就没露出过半分笑模样。 王府的队伍缓缓而行…… 上一次全府出动是太后寿诞之日,而这一次却是单为叶云水的册封大典,除了秦穆戎这一家子和秦慕瑾、夏氏之外估计没有人为此而兴高采烈。 秦忠纵马先行,不时的来回给秦穆戎回报路上的状况,虽是有王府侍卫提前清道,但今日不同往日,不但是有叶云水的册封大典,还有刘皎红这位太子侧妃出大殡之日,连侍卫们都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百姓们驻足两侧让王府队伍先行,不时的有议论传出,悉悉索索的,听不清具体所言为何。 秦穆戎撩开马车帘子的一条细缝儿,不时的看着外面的情况,表情略有凝重。 叶云水只抱了兜兜坐于一旁,不出言打扰他的思绪……就算出了事,也不是她一个女人能摆得平的。 王府队伍约行至一半路程,队伍忽然停了! 秦忠纵马回报,“回王爷、世子爷,前方有出殡的队伍挡住了去路,卑职上前查探,并非是红侧妃,而是一寻常百姓人家。” “遣散!”庄亲王爷沉声下令,秦忠带着一队侍卫快而去。 叶云水看到秦穆戎的眉头紧了紧,在一旁出言道:“爷,没关系,误不了吉时。”这话中也带着询问。 “并非如此。”秦穆戎压着声音言道:“刘皎红于辰时‘延庆宫’乞灵,如此一来应是没有相遇的可能,可如若有人在半途拖延一二,便要与她出殡的队伍遇上!”秦穆戎转身看了叶云水一眼,“尽管她的品级不高,但终究是太子侧妃,所以王府的队伍要退让于她!” 叶云水倒是略有惊诧,如若真的正面迎上刘皎红的出殡队伍,王府守规退让的话,谁知那出殡队伍要走多久才能过去?那她册封的吉时不但过了,那些宗族的长辈们定会对叶云水有不好的印象。 死了都不让人消停! 叶云水心中咒骂,这会儿王府的队伍又继续前行,未走出五百米,便又是一份出白事的,庄亲王爷略有些恼,派了大批侍卫上前清路……忽的,前方二十几个身着孝服的百姓在与王府的侍卫纠缠。 秦穆戎皱眉跳下马车,秦忠立马过来汇报,“这些个刁民纠缠不轻,说是自家出殡队伍被王府队伍冲散,还诬赖侍卫纵马伤人。” 另外一名侍卫被几个身着孝服的百姓殴打,目光却一片淡然,在等待秦穆戎下令。 王府侍卫,利剑出鞘就收割人命,此时也只有隐忍等着秦穆戎的命令…… “王府仗势欺人,我们死了爹还不允我们出灵,老百姓没活路了!”一个老妪坐地痛嚎,“杀了我吧,我追着老头子去了,你们就杀了我吧!” 这老妪越是哭闹,围观的百姓越多,秦穆戎抬头望向两侧的小二楼多了几分警惕。凝眉朝着秦忠一摆手,返身折回马车里,秦忠上前吼道:“冲撞皇室乃是大罪,如若再不散开格杀勿论!” 那些个刁民依旧不依不饶,貌似是老妪的几个壮汉儿子更是颇有无赖到底的架势! 瞧这模样,就是故意找茬的! 秦忠一摆手,王府侍卫上前将所有不停的刁民捆上堆了一旁,侍卫们更是紧紧围着各马车队伍中的女眷们,生怕这时出现些意外! 将那些人绑了,庄亲王爷的脸色略显扫兴,带着不耐的吩咐着侍卫们言道:“行进度加快一些!” 叶云水看着那群被捆了的刁民依旧在怒嚎王府的罪行,可她却半点儿怜悯都未有,因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是寻常百姓! 寻常百姓见着王府的车队早就躲了远远,还会上前纠缠不清? 看来那群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知道这么一闹,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无论王府杀或不杀这群人,时间总是被拖延住了……叶云水不由得佩服着太子,居然连这种膈应的招数都用上了! “不过就是为了让妾身晚到册封大典,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叶云水叹气摇头,觉得很是无趣。 秦穆戎扯扯嘴角,“不过是使唤几个人而已,算不上大动干戈,大月国就这么一位亲王世子侧妃!” 叶云水挑了挑眉叹口气,心中只想着这过后一路能顺当前行。 …………………………………………………… ps:今儿第二更送上。 另外说下明天的更新。琴律承诺隔三日一加更,明天到了加更日啦!不过明儿琴律是在火车上,更新时间恐怕不会如每天那么定时,因为要看今晚熬夜能写出多少。 如果明天没写出加更章,那么就9号补上加更章,12号的加更日不变。 第三百零三章锋 第三百零三章锋 事情总是没有想的那么顺当! 王府车队理应由西向东去往宗祠,而刘皎红的出殡队伍乃是从“延庆宫”的南门往皇陵而去,是由南向北! 秦忠探路而回,面色凝重的回话道:“回王爷、世子爷的话,路口南处已经有宫中的出灵仪仗的影子,两方相比路程,我们许是要过不去了……” 看来还是晚了! 叶云水的心忽的沉了下去,该死的刘皎红,死了都要给自己找麻烦! 庄亲王爷眉头紧皱,秦穆戎跳下马车,下令言道:“全前行,能多快就多快!” “冲撞了太子侧妃的灵柩可是大罪!”冯侧妃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不如等上一等吧……”这老妖婆居然在这个时候出馊主意,秦穆戎怒视于她,冯侧妃便不再多言。 忽的,南面路口响起一阵嘈杂之声,庄亲王爷和秦穆戎不约而同的朝那方向看去,却见几辆马车朝着南面而去,车上下来一群家仆正在路口处以最快的度搭灵棚,灵棚旁边有一身着银狐大氂的男子在催促着家仆加快度! 叶云水撂了帘子偷瞧过去,那披着银狐大氂之人不正是祁善? 一名宫人在与祁善攀谈,似是要祁善快些离开,祁善扬着脖子言道:“礼官这话说的不妥当,太后她老人家特意告诉我今儿乃是红侧妃出大殡之日,本公爷好心好意的搭灵棚送太子侧妃一程,不允我带家奴们敬上三杯酒,是瞧不起我这公爷呢?还是瞧不起太后?” 宫人被这话噎住,心中虽是焦急万分却根本不敢再有辩驳,抬出太后这尊大佛来,谁还敢有半句废话?纵使心中不愿却也不敢造次,只得催促着言道:“奴才这也是差事,既是镇国公爷有这份缅怀之心,那就请镇国公动作稍快着些,别误了红侧妃下葬的吉时!” 祁善眯着桃花眼笑道:“放心,爷不耽误你的差事!”说着,祁善一步三晃的拿着酒,恨不得一滴一滴的倒着! 秦穆戎纵马过去瞧见此状立即摆手示意王府车队,“行进!” 显然祁善是明摆着故意挡道的,秦穆戎怎么浪费如此好时机? 可就在王府车队要穿过那十字路口之时,一中年男子身着孝服翻身下马,行于祁善跟前怒斥言道:“祁善,这可是红侧妃出殡的队伍,路上不能停,你如若再不让开,可别怪我不客气!”此人乃是刘左相的胞弟刘锡、刘皎月和刘皎红的叔叔。 祁善挑了挑眉,“光痛快嘴有什么意思?你倒是动手啊?没听说我镇国公府出面搭灵棚还搭出错了,左相府何时连皇室的规矩都能改,连红侧妃的主都能做了?虽然红侧妃殁了,可也不是你能出来张牙舞爪的,你至礼官的颜面于何地?” 祁善看向那位礼官,显然是在挑拨离间了…… 礼官没想到二人话语扯了他身上,脸上却是陪着笑。 宫里头的人都是一天换八个心思,红侧妃是已死之人,而祁善乃是镇国公爷,可比左相府的背景后台大得多,关键是祁善的身上挑不出错,人家搭灵棚为红侧妃送行还能出错? 可临出门之前,太子又了话,而且太子还就在…… 斟酌一二,礼官言道:“小公爷不必为奴才说话,奴才办事乃应当应分,受点儿委屈算得什么?小公爷对红侧妃这一份孝心自是要记下的,就请小公爷快着些吧!”这话中规中距,不偏不倚,最大的好处就是说了等于没说。 这年头当差的,必须具备的一项本事就是说些貌似有用的废话…… 祁善桃花眼一眯,手捧酒壶酒杯,一杯……撒地,二杯……到第三杯的时候,王府的车队正好冒了头! “你们不能过去!”刘锡纵马而去,直挡了王府依仗之前,还未等开口说话,就被秦穆戎上前一把将刘锡从马上拽了下来,提了衣领吊起来,咬着牙根儿言道:“我也去给红侧妃敬杯酒如何?” “你……秦穆戎,你,你不要,咳咳,太过分!”刘锡被他揪的喘不过气,脸憋的跟红辣椒似的。 王府车队缓缓而过,刘锡急的瞪眼,拼命的往出殡队伍后面指去,“太,太……” 秦穆戎目光转去,正对上秦中岳的目光。 秦中岳只着素服,并没有出现在大殡队伍之中,只是一直有一顶青衣小轿随着出殡队伍前行。 按规矩来讲,他是不予为侧妃送殡的,秦穆戎丝毫不认为秦中岳这是为了刘皎红,而是想要看秦穆戎和叶云水的笑话,可惜他的算盘虽打了却没响,想要拦着王府车队过去却是晚了! 就在秦穆戎揪着刘锡到一旁之时,王府车队已经行至过去,庄亲王爷骑在马上,正朝着这方瞅来,看到秦中岳目光一眯,远远吼道:“太子殿下对红侧妃如此抬爱,实之左相府之荣耀,只此举不合祖宗规矩,还望太子殿下早日回宫,以免路上……不安全!” 叶云水心里一怔,庄亲王爷这最后一句可算是威胁?看来老头也被折腾怒了,车上好歹有兜兜,而且还是他亲自随队伍前行,居然三番四次的被人骚扰不停,这最要面子的老头怎能不恼? 秦中岳脸色黑沉,抿了抿嘴唇才朝着庄亲王爷拱手言道,“皇叔教训的是!” 庄亲王爷还了一礼,夹腿驱马前行,瞧那脸色也满是不虞。 王府最后一辆马车行走过后,祁善的酒才算敬完,一脸慨然的道:“缅怀啊……” 只这一句就把秦中岳气的脸抽抽了。 秦穆戎把已经快被憋死的刘锡扔了一旁,拍了拍双手,侍卫们从车上将捆绑的十几个之前与王府纠缠不清的百姓拽了下来,直接扔了路上。 褪去这群人身上所着孝服,各个都是满手老茧的精壮汉子! 秦中岳紧咬下唇,秦穆戎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行至祁善跟前,二人心神交汇,不予多言谢字。 祁善的及时出现,却是解了王府的尴尬,叶云水从马车帘子的缝隙里偷偷瞧了这一幕,心里只有怅然的份儿,如若人有灵魂的话,刘皎红看到自己死了都被秦中岳利用到极致,会是什么滋味儿? 明明是秦中岳亲手结果了刘皎红和她腹中胎儿的生命,此时还摆出一副悲悯的模样,简直是滑稽透顶,也只有左相府这样的狗才会与他合污做戏,演出一副妻殇夫怨的戏码。 秦穆戎不一会儿就追上了王府的队伍,将马交给了侍卫,翻身上车。 这一路通畅无比,未再出现什么差错。 直到远看到宗祠的影儿,秦穆戎沉默了一路的脸上才多了几分柔和。 拍了拍叶云水的手,秦穆戎轻言道:“已经到了!” 叶云水脸上欣慰一笑,“有爷在,妾身总是踏实的!” 这一句却让秦穆戎的表情僵了一分,随即揽过她的腰身,狠狠的亲了一口,慨然一叹,口中言道:“那些刁民都是大内侍卫……” “妾身知道。”叶云水的脸上未显惊诧,“不过妾身不怕,有王爷在呢!” 秦穆戎的目光下意识的朝马车外骑在马上的庄亲王爷投去,“这老头也不过是为了他的孙子和他那张老脸!” “不管为了谁,终归是平安的到了。”叶云水才不会去纠结这些事情,庄亲王府的车队如若在涅梁城内被袭击,那才是秦中岳玩火自残!而且叶云水也不信他有那个胆子。 王府队伍停在宗祠正门,众女眷们下了车,行至宗祠之内,已经有不少皇亲宗室等在此处。 时辰正当好,距离正式册封的吉时还有半个时辰。 秦穆戎引着叶云水在这群皇亲宗室的夫人们之中一一见礼,叶云水这才算是把大月国所有宗室皇亲都见了个遍,之前未见过的几位太夫人如今也都出席了她的册封大典,显然是给太后她老人家脸面。 这一趟下来,还未等正式册封,兜兜胸前的围嘴口袋就又被这群太夫人、夫人们装的满满。 因辈分低,叶云水在这群太夫人、夫人面前一直颇显拘谨,好在有兜兜这个小人儿,谁赏了物件都知冲人傻乐,倒是把这份尴尬给冲散了不少。 有几个与叶云水年龄相差不多的夫人主动与她亲近,多数是对兜兜好奇。 兜兜被抱来抱去,也不哭闹,也不嫌烦,倒是把这群夫人们给欢喜坏了!纷纷言道自家孩子没有这般乖巧的,动不动就哭闹不停,叶云水嘴上寒暄恭维,心中却叹气,这群夫人们生产后就把孩子交给奶娘,何曾仔细的照看过? 庄亲王爷正与几位宗亲言谈,秦穆戎也被其他人拽了去,叶云水是个直爽性子,不大一会儿就与夫人们混熟了,也有几个直性子扬言说之前听说她挥鸡毛掸子打人,以为是个刁蛮性子,却没想到是个温婉的人儿。 叶云水笑着打趣道她这是装的,也不肯再提此事,倒是让几个夫人对她印象颇佳。 ………………………………………………… ps:今儿要火车出门,先送第一更! 第三百零四章依 第三百零四章依 庄亲王爷带着秦穆戎与叶云水等人正与众宗亲的老爷、夫人们叙话的功夫,从宗祠内出现一身着蟒袍的白老者。 众人停了寒暄交谈,纷纷与此老者见礼。 这老者见庄亲王爷出现,目光露出几分惊诧,越过他看向后面的秦穆戎和叶云水,不免多看了几眼后者,停留在叶云水怀抱的襁褓婴儿片刻才收回目光,语气略带调侃的与庄亲王爷言道:“你不是扬言说不来参加册封大典么?” 如此直截了当?叶云水面露惊诧,连忙低头故作听不见。 果不其然,庄亲王爷脸色一怔,轻咳两声,尴尬的行礼言道:“三皇叔。” 秦穆戎上前拜道:“三爷爷!” “嗯!”白老者笑着点头,秦穆戎连忙引见叶云水上前,叶云水抱着兜兜行了大礼,“给三爷爷请安!”这位老者就是皇室宗族的族长,先帝的亲弟弟。 叶云水曾听说过这位族叔,可却没想到他居然当面打趣庄亲王爷。 看庄亲王爷那胡子都被挤兑的僵滞,叶云水心中畅快。 庄亲王爷这老头儿也有怕的人啊! 那白老者沉了半晌才叫叶云水起身,“既是都来了,就抓紧进来吧!宫里头都来人催了三四遍了!”说的应是太后。 秦穆戎扶了叶云水起身,众夫人们则先行进了宗祠之内。 而冯侧妃和秦慕云、秦慕方等庶子是不允进宗祠内部,只能在外堂听宣叩拜……叶云水与几人擦身而过,看到了韦氏脸上的忌恨,是那种恨之入骨的忌恨。 进入宗祠之内,众人对祖先行三叩九拜,缅怀颂词、其中细节此处不提,待所有宗亲的礼完毕之后,才是叶云水携秦公楠上前听封。 一旁的礼官嘘声提醒,叶云水缓步前行,脸上是写满自信的微笑,兜兜应声的笑了几下,好似把这庄重的气氛划了两笔,让一直绷着脸的族长三爷爷和众位老公候宗亲不免捋胡子笑着。 一套行礼、停步、叩拜、颂词下来,叶云水未错一步,待行至正位,才跪下听封。 族长拿出一金册,宣读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叶云水几眼,才缓缓道来…… 这一份册封诏书格外的长,先是表功庄亲王爷一家的功德、随即是叶云水本人的大概生平以及救治太后被赐婚等一系列功劳之事,连抚养妾生姝蕙都写入其中,不过扬鸡毛掸子打人这一段却略过去了,只挑拣贤良淑德之事宣表,零零散散下来,这诏书冗长沉闷,听的人也昏沉欲睡。 叶云水跪在地上,心里很恶意的腹诽,明启帝是不是故意将这册封诏书写的这么长就是为了让她多跪上一会儿? 约有小半个时辰,族长才将这份册封诏书宣读完毕! 叶云水双手接过封诏,又是三叩九拜,感恩戴德一番,不过是将早已准备好的颂词背上一遍,尽管膝盖磨损,可叶云水的心中却很欢喜,拿了这册封金册在手,她的名分才算是正式的定了! 跪了小半个时辰,叶云水的腿早就麻了,秦穆戎上前扶起她,被一群夫人们捂嘴偷笑,似是都第一次见秦穆戎如此殷勤待人。 册封金册在手,叶云水才算正式的入皇家玉牒,另有众诰命夫人与其行礼,比叶云水品级低的自是要行宫礼,如若此人比叶云水长一辈,叶云水需还以晚辈礼,众夫人们自是又一番道贺。 虽是太后和明启帝有命,但王府册封世子妃却惊动了如此多的宗亲,庄亲王爷和秦穆戎也是过意不去,于楚香楼宴请众宗亲,众人面露喜色,除了身背公事之人不得已辞请之外,大部分都给了王府这面子。 楚香楼彻底的清场。 自药膳阁被那群公伯候府夺去干股之后,生意便一落千丈,虽也有宾客去吃饭,却大不如祁善经营那会儿,而药膳阁擅做药膳的几位师傅也被祁善挖去楚香楼。 如今楚香楼的生意依旧红红火火,待众人到时,祁善早已等在门口,叔叔伯伯、太夫人、夫人的迎着,这一圈下来也是累了一身汗。 叶云水进楚香楼时,祁善亲自带了她到雅间,“……怕兜兜闹,特意备了个房间给小嫂歇息。” “祁善,谢谢……”叶云水这一声谢里涵盖了很多,祁善却是桃花眼一眯,“我这也是为了我的干闺女和小侄子,好歹兜兜这名还是弟弟起的。”说罢,祁善面色尴尬的出了门。 叶云水嘴角抽抽着,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不过她还没倒出功夫纠结这些,就听兜兜咧嘴哭,忙碌了一上午,这小子该吃饭了! 让邵嬷嬷和吴嬷嬷守好门口,叶云水则喂着兜兜奶,奶过他之后交了邵嬷嬷带着,叶云水才抽出身来去应酬那些太夫人、夫人们。 太夫人们自是坐了一席,以长公主为,叶云水进去侍候长公主和各太夫人们用饭,被众位太夫人清退出去,道是不予她伺候,让她去寻年轻的夫人们玩耍去。 叶云水自是松了口气,跟这群活成精的太夫人们在一起,她心里就带着压力。 退出这一间,叶云水则去了夫人们的雅间内,各个都绷着劲儿的逼叶云水吃酒。 “众位夫人们可是饶了我吧,我还要奶兜兜,吃不得酒水!”叶云水笑着推脱,众夫人都瞪圆了眼睛表示惊诧! 贵族王侯之家,哪里有自己奶孩子的? 叶云水自知会是这种效果,又解释一番母乳对婴孩儿的益处,自有几位夫人听了进去,只叹生子之后又要主持府中中馈之事,根本无瑕分身,而大多数则自持身份,觉得亲自奶孩子乃是丢身份的事。 叶云水脸上淡笑,瞧着这群夫人的表情,许是更多人也认为她是多疑之人,信不着府中请的奶娘吧? 不过既是知道了叶云水不能吃酒,众夫人也不逼迫,话语言谈中,多数乃是各府的八卦事,当说起忠勇伯府的时候,叶云水却听孝奉侯夫人言道:“……说起忠勇伯府,自前几日就闭门不待客,说是府上的三夫人病危了,也不允旁人去看,直到昨晚才传出殁了的消息。” 三夫人死了?叶云水叹了口气,对三夫人的死叶云水并不意外,当日明启帝已是那般说辞,如若忠勇伯还能留着她的命才算见鬼,可这事并不算完,就听孝奉侯夫人继续道:“可当日殁的时候,你们猜那伯府三爷在哪儿找回来的?” 众夫人自是探寻的目光望去,孝奉侯夫人不由得撇了个嘴,“就在三夫人的亲妹子家里……” “她妹子不是个寡妇吗?”另有夫人插嘴。 “早前就听说她不是个安生的,居然做出这等腌臜事,三夫人这是殁了,否则还不气死!” “谁知是不是得知了真相才气病的?” 众夫人的问话中更多的是想套孝奉侯夫人的话,可孝奉侯夫人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模样摇摇头,不再对此多言,又转了话题说起旁人家的事。 鸠占巢雀,那三夫人生前只顾着在府中争权夺势,却被自家亲妹子抢了男人,叶云水支着耳朵听这群夫人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心中却是苦笑,无非都是一群苦中作乐的人,兔死狐悲,改日谁知是这里面哪个哭?谁又知皇亲宗室的虚华外表后是难以想象的肮脏和薄情…… 这一顿宴请没多久就散了,女眷们摸了一会儿叶子牌,叶云水只在边上陪着说话不上场,夫人们玩兴过后就各自先行回府,男人们自是留下继续把酒言欢。 秦穆戎也被缠住走不了,只吩咐了王府侍卫护送叶云水回去,却又有些不放心,犹豫之间还是言道:“不如你在这儿雅间里歇着,回头与我一同回去。”今儿生了不少事,秦穆戎害怕她独自行走路上出现意外。 “爷能有什么不放心妾身的?这儿离府中又不远。”叶云水与其干坐在这儿等着,还不如回府处置院子里的事。 祁善撩了帘子进屋,就见二人正为此事纠结,“长公主要归府,不如请她带小嫂一程?” 秦穆戎斟酌半晌,才点头应允,带着叶云水上前分说一二,长公主也痛快的答应了! 这位长公主乃是明启帝的妹妹,庄亲王爷的姐姐,虽不是同母所生,但此位长公主一直得太后垂爱,与庄亲王府的关系也不错。 叶云水并非第一次见长公主,曾在太后的寿诞上有过一面之缘,与长公主见了礼道了谢,叶云水便欲上自己的朱轮车,却听长公主言道:“来本宫的车上坐坐,我们娘俩儿说说话。” 叶云水笑着应下,抱着兜兜上了长公主的马车。 长公主笑着抱了抱兜兜,“刚才离的远,也没细瞅,这孩子眉眼倒是真像王爷,脸庞儿更似穆戎。” “王爷对兜兜很是宠爱。”叶云水顺着话茬说下,却见长公主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你做的很好。” 叶云水不明长公主话语中的涵义,不免做低伏小的言道,“长公主谬赞了。” ……………………………… ps:第二更送上。求小粉红票 第三百零五章罚 (粉红四百六加更) 第三百零五章罚(粉红四百六加更) 长公主笑看了叶云水一眼,叶云水不言不语,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太后常与本宫说起你。”长公主与叶云水对视一眼后缓缓的开口。 “看得出她老人家对你期望很高,说你是也是个苦的,好在穆戎疼你,其实女人这辈子活的都很苦,从媳妇儿熬成婆,争宠争权争位子,活得舒坦的有几个?哪个都是苦命的人,到了我这年纪就更不知该做些什么,园子里的花虽美,可赏个几十年也厌倦了。” 叶云水不知她为何如此感慨,只是言道:“妾身一直很想出去走走,常听世子爷说起外面的广阔,心中很是向往。” “你倒是个心野的,”长公主的目光中带着探究,“这一点倒是合穆戎的心意。” 叶云水抿嘴一笑,做害羞状,她不知这位长公主话里话外的感叹是何意,可却有一个感觉,太后在为她找靠山…… 先是说了德妃娘娘,让叶云水与她亲近些,这长公主又说起太后常与其提起自己,怎么听都像是太后在为她拉拢人脉,心中涌起一抹感动,太后还是放不下! 这般琢磨着,叶云水不由得试探着问了一句,“妾身不觉得苦,虽是之前颇有波折,可后来得太后恩典,赐婚与世子爷,世子爷疼妾身,妾身自当要处处为世子爷着想,喜他所喜,恶他所恶。” 长公主却是笑了,“你倒是个聪明的,难怪穆戎对你那般宠爱,不过喜他所喜是没错,但恶他所恶是否片面了些?如若穆戎所恶之事乃是宗法不容之事?你也随了他去?” 长公主此话颇为尖锐,叶云水只在心底一紧,不知这长公主所言何意,却知是个试探! 压下心中疑虑,叶云水面上镇定言道:“妾身不懂那些大义,但却只懂一个道理,嫁于世子爷,生死都是世子爷的人,他所恶妾身必恶!” 长公主嘴角淡笑,却意味深长,这一会儿功夫,马车已经停到了王府门口,“你这性子倒是很合本宫胃口,改日得了空到本宫府上坐坐,本宫这辈子没得一子一女,旁日里也寂寞得很!” 叶云水二话不说笑着应下,福身行礼,看着长公主的马车远行才上了暖轿,一直抬入“水清苑”。 长公主驸马本是恩爱夫妻,却在与长公主婚后不久,与多罗国的征战中战死沙场。 自此之后,长公主深居简出,独身寡居,太后和明启帝几次劝诫都拒绝再嫁。 明启帝于靠近皇宫之地为其修建一所公主府,方面她常探望太后。 叶云水对这位长公主所知只有这些,还是之前听冬晚晴随口说起过,而今日得以近距离相处,便觉此位公主绝非她于宫中所见那些顽劣、刁蛮、刻薄的公主们,应是一有大智慧的女人。 单不说长公主死了夫婿未曾再嫁,就是她能常行走于宫中就不是旁人能比得的,荣耀是有数的,她独身一人,无夫无子,无论是太后还是明启帝都对其抱有同情,故而亲近,长公主在旁人眼里的分量也随之水涨船高,据说连皇后对其都态度恭敬,可如若长公主当初选择则人再嫁,单是涉及到外戚一说,太后和明启帝都不可能对她如此百般呵护,定会保有距离。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便是如此道理。 而长公主选择了前者。 叶云水坐了“水清苑”的临床榻上这般的思考着,太后虽然给她指了路,但叶云水心里却是要斟酌一二,感激太后的用心是一回事,但做起来却是另外一回事,从心底的潜意识来讲,她对与这些公主、皇子们相处很是抵触。 太后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虽用了猛药略有好迹象,但想要治愈是绝不可能的,心力衰竭,只能一天一天的维持,维持到油灯枯尽为止。没了太后撑腰,庄亲王爷对秦穆戎的态度又模棱两可,父子二人跟仇人一般,皇后和秦中岳都与秦穆戎有仇,秦穆戎和她只会越的被动。 虽是扶了正,可往后的日子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过啊! 秦穆戎直到天色暗下都未归来,叶云水喂过兜兜之后便先沐浴睡下。 直到半夜时分,叶云水感觉一股酒气扑面,两只大手在她的身上肆意游移,睁眼就见秦穆戎醉猫似的,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 瞧见叶云水醒过睁开眼,秦穆戎一脸坏笑的亲了上来,那酒香气灌入她的口中,让她也颇有情不自禁之势。 秦穆戎今日兴致格外的强烈,硬是翻身在下,将叶云水置于上面,目光中带着促狭和渴望,叶云水的小魔爪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毫无章法,秦穆戎亟不可待,抓着她的手向下摸去,叶云水被他的揶揄羞恼的脸烫红一片,恶作剧一般的撂着他的火,就像是羽毛轻抚,让秦穆戎闷哼一声,伸手扶起她的腰,对准他的火热坐了下去…… 叶云水娇嗔的呻吟,“穆戎……” 这一声轻咛点燃了漏*点的火焰,两具火热的身影交缠不休,难舍难分,帐内*光旖旎无限,直至天色蒙亮…… 尽管疲惫,可叶云水并无睡意。 将头枕于他的胸膛之上,长披散开来,与他的叠合一起,秦穆戎爱抚的摸着她白皙滑嫩的脊背,看向她仍带着欲求不满的目光,叶云水缴械投降,她可实在是太累了。 索性也睡不着,叶云水便说了长公主邀她前去做客的事,秦穆戎沉默半晌,才开口说起长公主这人,“长公主为人虽寡居不问世事,不过却有不少朝堂言官、公候贵妇们常往于府上,与长公主交往非浅,特别是三爷爷的老妻、三祖母最为紧密。”这位三祖母应该是宗室族长夫人,地位也不是一般人能撼动的。 三祖母自不用提,与公候贵妇们相交叶云水很能理解,与言官有交往?叶云水对此颇为抵触,那群言官们旁日里最爱盯着的就是公候王府之家,而且叶云水也很是讨厌这一类只动嘴皮子的人……太后指了这样一条路,是想让长公主引见三祖母与叶云水相识往后有个依靠是不假,可与言官们相交,是想让秦穆戎得言官支持?这虽是一缓和之计,却不长久,这群只想留青史于朝堂的言官们又能靠的住多久。 叶云水这般想着,嘴上回道:“妾身先忙过这一段日子再递帖子请见长公主,毕竟长公主亲口相邀,不递拜贴不合适。”无论怎样,总要先接触一两次才知其中玄机。 秦穆戎点了点头,一双大手又不老实,叶云水连忙起身逃走,一下床就觉出双腿酸软险些摔倒,扭头就看秦穆戎拄着手侧头坏笑看她,叶云水气恼不过,转身折回床上,张口咬了他的脖颈一口。 红印立显,秦穆戎倒吸一口冷气,欲抓她回来之时,叶云水已经喊了邵嬷嬷抱兜兜过来。 秦穆戎咬牙切齿,“等着晚上再收拾你!” 叶云水撇了撇嘴,世子妃的第一日已经开始…… 秦穆戎用过早饭后便出去了,特意将脖子上的红印盖住,叶云水恶意腹诽,如若秦穆戎被人看到脖子上有吻痕,他的脸上会抽成什么样? 叶云水奶过兜兜就坐了主厅,答对那前来请安的三妾。 如今叶云水正式册封大典举行过后,三妾的态度又是一番转变,沈氏依旧那么殷勤,小米氏索性除了请安连话都不说了,盈絮倒是比之前更活泛了点儿,偶尔还附和沈氏两句,可又畏惧沈氏的强势,不敢说的太多。 叶云水端着一杯羊奶听沈氏说“梧桐苑”这两日的事,“……墨云姑娘说世子妃要在‘梧桐苑’重新选些丫鬟婆子,贱妾那屋里头也正有两个年龄大了要放出去的,求世子妃赏个恩典,给贱妾再补两个人。” 这是要求叶云水主动往她屋里头塞人?叶云水抿嘴一笑,“不过是换些二等、三等和粗使的丫鬟婆子,你如若想要人,回头让胡总管送了人来,你自个儿挑两个就是,这选身边伺候的人也得合个眼缘,旁人看的好的,你不见得看得上。” 沈氏脸上讪笑两下,对叶云水的话颇有些犹豫,似是在仔细琢磨这话里是否有旁的含义,盈絮看了一眼沈氏,与叶云水福了福身,“贱妾屋里头有一个丫鬟不太听话……求世子妃做主。” “瞧你这性子软的,连个奴婢都能欺辱了你?”沈氏搡了盈絮两句,显然是不满她跟着凑热闹。 叶云水叫了墨云来,“去把盈絮屋里头的丫鬟婆子都捆来。” 盈絮面露惊慌,“其他人还算……还算可以,就那一个实在让贱妾有些忍不下去。” “你好歹是府中的主子,凭什么将就那些个刁奴?这府里头的白眼我也曾瞧过不少,奴大欺主的又何尝是少数?当主子要有个当主子的模样,你自个儿都软了,还指望旁人不欺负你?这次我给你撑腰,下一次再被欺负了我可不管这闲事。”叶云水笑斥盈絮,盈絮脸色一红,连忙谢过。 …………………………………………………… ps:加更章送上了,呼!嘿嘿,总算木有对大家失言。 琴律这章是定时更的,这会儿定是在火车上啦,要明天早上到站,估计第一更会晚一点儿,大家包容一下! 第三百零六章 打 第三百零六章打 沈氏抿了抿嘴唇,看向盈絮的目光都是嫉恨。 同时提出的屋里头换人,叶云水却为盈絮撑腰,这是否说叶云水更看重这好拿捏的盈絮,有意将她扶了侧妃? 沈氏本来自信满满却忽然心中没了底,面露失措之色,抬眼却见叶云水正看她,连忙掩饰的挤出一丝笑,却是那般的谄媚和虚假。 这么一会儿,墨云带了婆子们回来,把盈絮院子里从大丫鬟到粗使丫鬟婆子全都给绑了起来,呼啦啦的跪了主厅一片,纷纷朝叶云水磕头求饶,叶云水瞟了一眼盈絮,却见她目光中闪烁着激动之色…… 就王府里这群欺软怕硬的奴才,看盈絮至今都未得秦穆戎圆房,身份不尴不尬的,自会欺负她。 而盈絮本就是个软性子,也算是为了老子娘奉献了青春,牺牲了自个儿,换来了一家人在府中的体面。 盈絮本人虽可怜,叶云水也不会大度到把秦穆戎往盈絮房里推,但也不愿意这群丫鬟婆子太过分! 本就要收拾收拾这两个院子里的奴婢,来个大换血,索性趁着盈絮这个时机开动也不错! 叶云水看着这十几个跪了地上的丫鬟婆子,脸上全没有好脸色,“各个都叫唤着冤枉,旁日里耀武扬威的劲儿都哪儿去了?也不知这府里头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挨个的数数自己的错儿,说的你们盈主子点头了,就饶过你们,领二十板子这事儿也就算了,如若说的你们盈主子不高兴了,那自没二话,打了板子一家子都撵出府去!” 叶云水冷着脸扯了一丝笑,“别想着能蒙混过关,你们盈主子宅心仁厚的,心一软就放了你们,可我这眼睛不是瞎的,趁早收了你们那腌臜心思,我也不想污了耳朵!” 叶云水这话音一落,却是让屋中三妾和那些个跪了地上的丫鬟婆子都惊了! 叶云水这是明摆着要替盈絮撑腰,顿时各个眼睛都直了,沈氏和小米氏带着审度和疑虑看向盈絮,心中自是猜测盈絮做了什么合叶云水心意的事,让叶云水如此抬举她? 盈絮的脸上也有些受宠若惊,颇有些手足无措,想要说两句感恩戴德的话却又翕了翕嘴没蹦出半个字来,许是心里头憋屈久了,心中一酸掉了眼泪,嘤嘤的哭了起来! 盈絮一哭倒是吓坏了那些跪着的丫鬟婆子们,她的大丫鬟小春跪着行到盈絮跟前,一脸恳求的道:“盈小主,奴婢对您什么样您自个儿心里清楚,整日里细心的伺候着,您心情沉闷奴婢陪您说话,您旁日里想吃用的,奴婢亲自下厨为您做,连您的贴身衣物都是奴婢亲手一针一线绣的,您想见世子爷,也是奴婢冒着寒风冷雪去‘翰堂’的路上等着,到‘水清苑’的门口盯着,奴婢还有哪儿做的不好?只要您说出来,奴婢一定改!哪怕是您打骂奴婢,奴婢都绝不多吭一声!” 小春的话一说,似是盈絮旁日里很刁钻难伺候一般,更是有挑拨叶云水和盈絮关系之嫌,盈絮听她这般说辞,憋的脸色通红,抖了半天手指着小春才道出一句,“你浑说!” “掌嘴!”叶云水一指旁边的婆子,两个婆子立马福身上前,一个抓住小春,另外一个则挽了袖子,左右开弓的轮开巴掌抽去…… 这两个婆子还是当初秦穆戎派过来保护叶云水的,都是会些个拳脚的,下手就算不用全力也比一般的婆子重得多,才两巴掌下去,那小春的脸已经红肿起来,第三巴掌一落,嘴角立即流了血…… 十巴掌打完,小春已经满嘴是血,只能嘤嘤的出声音,却听不清半个字! 其他被绑了的丫鬟婆子们都吓的浑身哆嗦,也不乏有想要为自个儿辩解的,却又怕多嘴触了叶云水的霉头,岂不是自找苦吃? 子里?要说最惨的就是盈絮,到现在都未得秦穆戎圆房,不免开始想着那小春的话的真假,脸上都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叶云水冷眼的扫了屋子里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被打的趴在地上的小春身上,“你们主子说你浑说,你就是浑说,而且刚刚我没让你说话,你跑出来多什么嘴?进府当差就是这么学的规矩?枉你还是个大丫鬟,却连粗使丫鬟的规矩都比不过,留着你还有何用?” 婆子们灌了盈絮一碗凉水,冲了那嘴上和口中的血,小春挣扎半天才吐了几个字,“奴婢……奴婢没,没说错……” 盈絮被这小春给气的站了起来,“你浑说!”说着,盈絮跪了叶云水跟前,哭的更是凶,“贱妾今儿不要这脸面也要讨一个公道!贱妾自被世子妃抬了位分,还从未有过半点儿逾越的行为,都是这个小春,常怂恿着贱妾去寻世子爷,还说要让贱妾许了她当通房丫头,每日里巴巴的去‘翰堂’的路上等,绝不是贱妾要她做的,都是她自作主张,请世子妃明察!” “哟,盈妹妹,这等奴婢你都能忍得?就算你性子再软,也不至于连这等奴婢都容得下吧?”沈氏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刺儿着盈絮,却听得盈絮转头哭吼:“沈姐姐明鉴,妹妹有半句假话,就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我不过是说两句,盈妹妹何苦这等毒誓!”沈氏脸上挂着笑,转头看着其他丫鬟婆子,不再言语。 叶云水何尝不知沈氏的心思?这是瞧着她为盈絮出头有些坐不住了吧?后院的这几个侍妾和侍女,如若老老实实的她本不想搭理,可她如若不烧上一把火,把院子里清干净了,拿什么跟外面那几个虎视眈眈的老婆子们斗? “盈絮的品性我是清楚的,自不会撒谎,”叶云水看着小春,“这院子里想爬床的丫鬟有无数,可却没见过你这么急切的奴婢,还敢欺辱主子?漫说你刚说的那些本就是你个当奴婢应该做的,还敢拿出来当个事说,自个儿也不嫌臊得慌,你这等丫鬟如若还留了院子里岂不是败坏了风气?” 叶云水这话已经表明了态度,正抬手欲叫人处置,就听小春连忙呜咽着言道:“世子妃饶命,世子妃饶命,奴婢一家子几辈人都在府里头做事,求的就是这点儿体面,奴婢任打任罚,求世子妃千万不要把奴婢撵了出去,给家里头蒙羞!”这话虽说的是告饶的话,可却也不乏有小春保命的手段,一家子几辈人都在府里头做差事?这不是告诉叶云水,她在这府里头不是白丁,而是有根基的? 想要爬秦穆戎的床不说,还拿话来威胁她? 叶云水心中一冷,打的就是她们这群在府里头沾亲带故的,盈絮本就是被塞进来的,这小春是当时就跟了来的,自是旁的院子里的眼线,这样的人她怎能留? “既是府里头几辈子当差的,居然还出这种事,不打死你才是让你亲娘老子蒙羞,”叶云水如若能被几个奴才威胁住也就不是她了,“拖出去给她杖毙了,问问她亲娘老子是谁,叫过来收尸!” “世子妃饶命啊,奴婢错了,世子妃饶命,饶命……”小春拼力呼喊,却被两个婆子一把拖了出去,不大一会儿,院子里的板子声此起彼伏,哀号声响彻整个院子,让屋里头跪的这些不免都吓的缩了缩脖子,这会儿已经是连头都不敢磕,就怕下一个找上的是她自己…… 青禾出去一打听,小春的老子娘和姐妹都是冯侧妃院子里都当差的。 叶云水听了不免扯了扯嘴角,冯侧妃这个老妖婆子如今猖狂的很,她倒是盼着她的几个狗腿子过来找她要人了! 盈絮见小春就要被杖毙了,虽是心头能出一口恶气,可她这性子却还有些不忍,脸上闪烁的目光似是想要求叶云水饶了小春性命,“世子妃,小春她其实……” 还未等叶云水说话,沈氏自是也看出她的心思,在一旁抢白道:“盈妹妹,有些话你还是别说了,你求着世子妃为你做主,世子妃自是为了出了气,你这会儿还想摆出一副圣母的模样,你置世子妃的脸面于何地?好人都让你当了,坏人都是别人的,你真是好算计!” 盈絮被沈氏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世子妃赎罪,贱妾没有这等心思。” 叶云水瞟了沈氏一眼,“行了,别瞧着盈絮性子软就欺辱了她,她要是有这心眼儿还至于让个奴婢欺负住?当谁都是你个火爆性子,点火就着的?别当我不知道,萱儿跟着你可没少吃苦头!” 沈氏被叶云水拿话调侃两句,反倒是松了松气,她身后的萱儿不知为何会提到自己,连忙站住来说话,“世子妃体恤奴婢,是奴婢的福分,沈小主旁日里对奴婢甚是好的!有时耍点儿小脾气而已,从未打骂过奴婢!” “你个死蹄子也敢在这儿排揎我了?”沈氏知萱儿是说笑的,也不往心里去,萱儿可是她从娘家带出来的,虽是主仆却也是贴心的人,可不是盈絮和小春能比得了的 ps:第二更可能要晚一些了,刚刚一心想飞童鞋捉了虫子,琴律修改了一下!请大家多多包涵啦! 另外等看第二更的童鞋先睡吧,第二更十二点之前放出来,但是可能太晚了,大家明天再看也不迟! 第三百零七章错 第三百零七章错 叶云水与沈氏的两句闲话让盈絮面色闪烁难安。 这时门口来报,小春已经断了气了。 盈絮的脸上更多了一份惊愕,彷徨之间,不知所措。 沈氏刚刚话里话外的指责让盈絮有心想解释两句,可每次提起话由子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这种事越描越黑,哪里是她能解释清楚的? 而且小春已经被杖毙了,纵是她解释了,反倒更让人笑话了!叶云水信不信她所言却又不得而知,前思后想,盈絮揪着帕子,咬着下嘴唇憋了个满脸通红。 叶云水余光看着盈絮也不做声,只继续看着这群战战兢兢,哆嗦的如鹌鹑一样的丫鬟婆子们,“小春的下场你们都瞧见了,还有谁觉得被绑了冤的?大可以站出来说,如若是我冤枉了你们,自是会补偿一番……” 没有人应声,这跪了地上的丫鬟婆子就没有半个身上挑不出腌臜事的! 叶云水让墨云盯着这些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就算盈絮不吭声,叶云水也是要处置了出去,“如若没人应声,那就每人打二十板子卖出府去,”转头看向青禾,叶云水吩咐着:“去知唤周大总管一声,请外院的管事选些年龄得当的人来,就说院子里急用,越快越好!” 青禾应下之后,叶云水又让杜鹃去请了胡总管过来,“……院子里要处置不少人,请他来做个见证,别被人背后说咱们无理取闹。” 沈氏在一旁插话,“世子妃乃是这两个院子的主子,换些个奴才那里就被人说嘴?要贱妾说,理应清理清理这两个院子了,您怀着小主子的时候,这院子里也没个拿主意的人,让这群丫鬟婆子们可是嚣张了起来,”沈氏说着便是一叹,“贱妾也受了不少委屈呢!” 沈氏说着就拎了帕子抹眼睛,装的有模有样。 叶云水感叹的一笑,沈氏果真比小米氏和盈絮都要聪明,叶云水几句话她就知道叶云水要给院子大换血,主动的给叶云水搭了台阶…… 小米氏虽反应没沈氏那么快,可听沈氏这么说,也立即出言附和,“沈姐姐的说的是,院子里是有些奴婢得收拾收拾,特别是一些婆子们,仗着在府中有些体面指手画脚的,世子妃那时正是预备生产之时,贱妾们也不敢来告状,怕扰了您的心情,回头被世子爷怪罪……” 叶云水看着小米氏那恹恹的模样,就是好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是一副怨声怨气的,不过话赶话的说到这儿了,叶云水顺着话茬往下说,“之前倒是我疏忽了你们,那就趁着今儿一起处置了,院子里过的清净,大家的日子才能舒坦,否则隔三岔五出点子事,也让人糟心。” “世子妃说的是。”沈氏笑着附和,叶云水给花儿使了个眼色,花儿则是准备带了婆子们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绑人,人手不够,又让沈氏、小米氏各派了得利的人出来,二人也是爽快的应了。 如此一来,叶云水也不算是一意孤行,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侍妾们自己要求清理院子,要求叶云水做主的,谁又能说出半个“不”字? 不大一会儿,接连有被绑的丫鬟婆子们被送了过来,与之前的那些跪了一起,彷徨对视之间,都现了对方目光中的惊恐畏惧,更有些直接嘤嘤而泣,只剩下哭了! 沈氏和小米氏的院子里又绑了二十来个,她们贴身的并不多,反倒是那些二、三等的丫鬟还有粗使丫鬟身上有猫腻儿的更多。 叶云水还未等话,门口丫鬟回话道是胡总管来了。 看了这院子里跪了如此多的丫鬟婆子,胡总管皱眉不展,先是上前给叶云水请了安,才又言道:“……不知这群奴婢有何不合世子妃心意的地方?一下子换了这么多人,府上是从未有过的事……”话里话外是嫌叶云水闹腾的动静儿太大了! 叶云水看着胡总管,半分好脸色都未有,“胡总管此言不妥,不是我想闹腾,而是有些威胁主子上赶着要爬世子爷床的奴婢,不处置了岂不是更坏府中的规矩?还有这些个偷主子东西、用主子吃食的腌臜货,也不知都是从哪儿选来的,又是谁给的这么大胆子,敢爬了主子们的头上作威作福!” 叶云水叫了胡总管来就是要他当面瞧个清楚,他是负责内院的总管,这些奴大欺主的玩意儿叶云水才不信他不知道,不过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不过想在她院子里设眼线闹事的,叶云水绝不能容,而且这胡总管上来便指责叶云水闹腾的动静儿大,他又算个什么东西?叶云水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他失职,倒要看看这胡总管有什么话说! 胡总管被叶云水的话噎的一愣,随即沉了脸色躬身言道:“……是奴才失职了!” “这事也不能全都怪你,你也有你的难处,不过今儿的事并非是我的意思,乃是这三位小主的意思,都说是我怀着身子的时候,被奴才欺负了,如今请我做主,我如若不应岂不是太寒了姐妹们的心?连世子爷都要责问我处事不公的,可一连处置这么多人,又怕人说我是故意闹事,这才请了胡总管过来一同审这些奴才,没错的自是放了好生安慰,如若有错的自是家法处置!” 胡总管服了软,叶云水也不会揪住他不放,终归是庄亲王爷的人,她还是要给几分颜面。 胡总管却未成想此事是沈氏几人提出,目光中自是带了疑惑,沈氏插言道:“胡总管也莫要冤了世子妃,之前我等几人不敢提此事,是世子妃还怀着身子,不好去劳她分神操心的,如今世子妃身子骨也康健了,我们也敢过来告告状了,瞧把盈絮妹妹气的,哭了好几通了!” 盈絮手一滞,又继续呜咽了几声,小米氏连声叹气,却没说什么话,胡总管纵使心中仍有疑虑此时也只得按叶云水的思路走,“奴才哪敢冤世子妃?可是折杀了奴才,倒是委屈了几位小主,是奴才的罪过,奴才愿领罚!” “罚你做什么,莫说我说话太直白,你终归是个男人,也不可能整日里盯着内宅的事,这事儿绝没有问你罪的意思,只是请你来做个见证。”叶云水让人给胡总管搬了小杌子,“……时间还长着,胡总管坐下慢慢看吧。” 胡总管面色尴尬,将小杌子摆了主厅门口,叶云水让花儿带了人挨个的去问话,自个儿交待的少五个板子,如若是不肯老实的二十板子打完直接卖了,交待的供词让人写下来又让被问者按了手印之后,就交于胡总管保管。 看着那厚厚一摞子的供纸,胡总管的脸色跟紫茄子一般颜色,甚是难堪。 叶云水不责不骂,反而只把供纸交了他的手里,这比狠狠的给他几个嘴巴更狠辣! 看着胡总管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叶云水自是心中畅快,她就是故意要给胡总管难堪,像他这等军旅出身的人最怕的就是软刀子割肉,直接针尖对麦芒的他反倒是不怕了! 至今为止一共审了十四个丫鬟婆子,有自己招了的,叶云水让画了押,打了板子驳了等级就了事,那些个死鸭子嘴硬的,自是先让相熟的揭,揭少一个板子,胡乱栽赃的加两个板子。 如此一来,自是没有逃脱过去的,叶云水再命人抄了后罩房的屋子,然后再一笔一笔的算,有人证、物证晾谁也抵赖不过去,这等做法胡总管是半个“不”字都说不出来,胡总管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叶云水这么做的用意就是要给他难堪,也是在给他身后的庄亲王爷难堪,无论从哪个角度讲,他都只有硬着头皮忍着的份儿!他如今都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拖了出去全打死,也不乐意在这儿看叶云水一个又一个、慢悠悠的用刀剜他! 两个时辰过去,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审了一遍,居然一个错漏的都没有! 胡总管不免心里惊诧万分,他不知是叶云水歪打正着的把这群眼线和不省心的都剔出“水清苑”和“梧桐苑”,还是她早知这些人的底细?如若是后者,那叶云水的心计实在是太深了,她可只有十六岁! 沈氏、小米氏和盈絮院子里的,还有她这院子里的一共三十二份供词交予胡总管的手中,叶云水也长舒了一口气,“胡总管,您也在这儿一直瞧着,可见我是否有办错的地方?”王府里头才几房人,居然多达二十几个眼线,这简直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另外十来个是起了贪心杂念的,这样的人早晚会被各房人收买,叶云水是半个都不会留下! 胡总管的脸早涨成了紫色,一直低着头言道:“世子妃明鉴,奴才有如此大的疏忽,还请世子妃降罪!” “胡总管快起来吧,这些人就交给你处置了,是打板子还是卖了,往后我就不操心了,也免得这院子里总吱哇乱叫的,扰了兜兜清净。”叶云水依旧是笑面相对,那笑容恨不得让胡总管钻了地缝儿里面去,这哪里是笑?这是摆明车马的挑衅和讥讽! …………………………………………………… ps:第二更总算送上了!呼,琴律大喘气,这会儿也能吐槽两句了,忙碌了一整天,浑身酸疼的厉害,呜呜呜呜……胳膊腿儿好像都不是我的了! 求粉红票精神按摩…… 第三百零八章过 第三百零八章过 胡总管的心里有苦难言,面对着叶云水的讥讽更是无力还击! 这么多人证物证都在,他能说什么? 叶云水看着胡总管那一副尴尬的模样,故作没看见,如今事情的进展也算是达到她的目的了。 有句话叫过犹不及,做事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 胡总管此时更没有半句多言,让小厮和婆子们把犯了错事的丫鬟婆子们全都带走…… 正当胡总管准备拱手相辞之时,门口回话的唱名:周大总管到了! 胡总管侧身站于一旁,就见周大总管拂襟行礼,目光也没去看那三十几个被捆的奴婢,只与叶云水言道:“听说世子妃要用人,老奴特来知唤一声,不知要补多少丫鬟、多少婆子?需不需要什么特长?老奴也好照章办事,免得误了世子妃日常的用度。” 叶云水特意的多看了周大总管两眼,米氏跟前那个与周大总管联系过的丫鬟余香死了,叶云水暂时不知这位周大总管到底有什么猫腻儿没有,不过秦穆戎却是那般的信任他…… 心中想着,叶云水就事论事的说着:“让周大总管多费心了,要补的人许是不少,主要是后面三个院子里的,基本都被清空了,就请周大总管按她们这些小主的例先准备着人,我这院子里丫鬟可不少了,再补上几个婆子就行。”叶云水并不喜这院子里到处是伺候的人,四个大丫鬟、六个二等、八个三等、八个粗使丫鬟、八个粗使婆子……另外还有灶上的几个,还有四个秦穆戎送的婆子还有吴嬷嬷和邵嬷嬷专门伺候兜兜和姝蕙的。 这院子里平时就叶云水一人,往常来回折腾的全都是这群伺候的人,哪里就那么多的差事? 人说这偌大府院是主子的,也是奴婢的,这话还真是没错。 周大总管耳听叶云水这般说辞,自是躬身领命,“……需用的人有些多,一时凑不全,下晌再领了人来给世子妃和各位小主挑人,不知可行?” 叶云水点头,“不急。” “世子妃宽厚!”周大总管恭维两句,这才转身看向了胡总管,收起对叶云水的笑脸,换上一副意味深长的审视后才出言道:“胡总管的差事可是办完了?” 胡总管立即拱手,“正欲与世子妃请辞。” 周大总管微微点头,“正好同路,一起走吧。” 胡总管应下,二人拱手行礼告退。 出了门,周大总管叫住胡总管,“胡总管,你我二人都是为了这王府里呆了大半辈子,别到晚年的时候犯糊涂,累了一生英明。” 胡总管语气僵硬,“不知周大总管此言何意,我一直禀王爷的命令做事,不知错在何处?” 周大总管叹了口气,“……这里是王府,不是军营。”说罢,周大总管转身而去,留下胡总管呆滞的站了半晌…… 把这群丫鬟婆子都打出院子,叶云水立马觉得清净了许多,让三妾都各自的回了,等着下晌过来挑人,叶云水才算有歇一歇的工夫。 墨云过来回话,“……余香旁日里来往颇深的丫鬟们都问了清楚,当日没有人见过她,但是刚搜其他院子的时候,从小米主子院子里二等丫鬟绣烟的屋里搜出来个镯子,是您曾经赏过米小主的……”余香就是被扔了枯井里,米氏跟前的那个丫鬟。 米氏的镯子怎么会到了小米氏的丫鬟手里?叶云水想着小米氏旁日里的言行,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那绣烟呢?” 墨云连忙回话:“被奴婢带人关了起来,没送了胡总管那一拨人里。” 墨云做事越的妥当,让叶云水很是满意,“那就带过来问话吧。” 绣烟被带到叶云水跟前时整个人都傻了,哆嗦着偷看了叶云水一眼,又吓的连忙低头,“世子妃吉祥!” “你跟余香是什么关系?”叶云水开门见山的问,绣烟连忙摇头,“奴婢与她只是认识而已。” “那米氏的镯子,怎么会在你手里?”叶云水拿出墨云搜出的镯子举了绣烟跟前,绣烟一怔,“是……是奴婢去那院子玩,趁人不注意偷的,奴婢该死!” “你当我是傻子?”叶云水冷言斥道:“余香可已经死了……” 绣烟浑身一震,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抬头看着叶云水,随即整个人窝了一团抖动个不停,似是在低声哭泣,叶云水也没出言阻扰她,瞧绣烟这模样应是知道些什么。 半晌,绣烟才缓缓开口,“余香……是,怎么死的?” “被扔了枯井里。”墨云在一旁答话,“你最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世子妃宅心仁厚,如若你没做过太过分的事,许是能放你一条活路!” “奴婢真的没做过背叛世子妃的事!”绣烟听了墨云的话心底自是燃了点儿希望,“奴婢跟余香是一小长大的,关系熟稔些,她……她跟周大总管的儿子有来往,拖奴婢帮她藏些物件,偷偷拿出去当了银子……结果,结果她居然,死了!”绣烟泣不成声,伏在地上哭个不停。 绣烟虽是这么说,可叶云水却心中疑虑颇深,余香跟周大总管的儿子有男女之情?可她却算是高攀,还要自个儿当东西攒银子……会不会是周大总管以婚事要挟她做了什么事,然后杀人灭口了? 叶云水直觉,余香的死与周大总管有很大关系,只是他是否牵扯进米氏做的那些个事,已经无从得知,死无对证了! 让墨云带了绣烟下去,叶云水并没有罚她,而是让花儿去跟小米氏说要了绣烟在这前院当差…… 叶云水斟酌半晌,还是决定持观望态度,有些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浮出水面的…… 下晌的功夫,周大总管送了人来,叶云水让人叫了沈氏、小米氏和盈絮过来,可着她们先挑。 周大总管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叶云水,“……还是世子妃先挑人更合规矩,否则几位小主也不好开口。” 沈氏立马附和,“周大总管说的对,世子妃不先挑了人,贱妾几个哪敢逾越。” 叶云水可着顺眼的留了两个婆子,就算应付了事,沈氏几人在一旁精心的挑选人,叶云水便与周大总管在一旁说起米氏的院子来,“……人已经不在了,那院子里留两个看院子的丫鬟就行了。 周大总管面色一怔,随即绽开笑容言道:“世子妃说的是,回头便派了人去把那院子的丫鬟婆子清一清,您看是调了其他院子当差?还是遣了回去?” “遣回去就算了,毕竟是在府中精心办差事的,调去两个伺候那几个病了的侍女,其余的您看着安排就是。”叶云水想看看周大总管会给那些人安排什么差事…… 周大总管领了命,三妾也都各自挑好了人,周大总管就带着剩下的人回了。 晚间秦穆戎归来时,叶云水试探的与他说起了米氏的事,“……米氏跟前的余香死了,据旁的丫鬟说,余香跟周大总管家的儿子有点儿不清不楚……” 秦穆戎皱了皱眉头,“周大总管在外面也算得上是个体面人,在这涅梁城里说话不比那些三四品官员差半分,他的儿子哪里是个丫鬟能高攀得了的?不过周延那小子也有些不老实,回头我自会警告两句。” 迟了半晌,秦穆戎又言道:“周大总管这些年一直打理王妃产业做的还算是地道,暂时不见有什么过分的动作,不过他毕竟是随着王妃从袁家出来的,有些偏倚也实属正常,不过你乃太后钦点的世子妃,他不会有过分的举动。” 叶云水听他这话就算是明白了,合着这位周大总管只忠于秦穆戎而已,就算是看着袁家的人欺了她的头上,也是当作睁眼瞎,不闻不问…… 叶云水猛的看向秦穆戎,他不会之前就知道袁家动的手脚吧? 这般想着,叶云水的目光中带着怨气,秦穆戎被她看的一愣,“瞎想什么呢?这事儿我是后知的,也警告过周大总管了,往后的事你可以放心的交给他去办,不过……盯着些也无妨。”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战友,叶云水心中有些怅然失落,“妾身记得了!” 秦穆戎转了话题说起秦中岳,“……他便装随红侧妃灵柩的事被御史们弹劾了,他还被禁足却擅自离宫,圣上这次是彻底的怒了,请了家法打了他十板子,在延庆宫养伤。” “活该。”叶云水心里怨气脱口而出,才打了十板子,一点儿都不解恨。 叶云水那气鼓鼓的模样倒是把秦穆戎给逗乐了,“还为周大总管的事生气?” 叶云水没吭声,反而提议道:“……妾身给他儿子保个媒如何?”她还就不信治不了这个老混蛋了! 秦穆戎嘴角抽抽着,心里已经开始为周大总管默哀了……不过秦穆戎依旧很不厚道的点了头,“……都依你。”而后又不放心的补了一句,“也别太差了……说不过去。” 叶云水冷笑几声,咬牙切齿的言道:“这事儿不急,我好好琢磨下人选,一定不会让周大总管失望的!” ………………………………………………………… ps:第一更送上,稍微晚了点儿,一直没登6上作者专区,唉,我个悲催的命啊…… 第三百零九章归 第三百零九章归 院子里清出去那么多丫鬟婆子之后,自是消停了许多。 那些没被清走的更是憋足了劲儿好好当差,生怕下一次挨板子被卖出府的事落了她们头上。 连沈氏最近都鲜少往叶云水跟前凑合,闷头在院子里训新来的丫鬟婆子们。 叶云水很满意现在的状态,院子里面清净了,她才能分出旁的心思去对付冯侧妃、韦氏、丁氏这些个不省心的。 明日叶云水要回叶府,一天都在收拾着回叶府的物件。 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是亲王世子正妃,不同之前侧妃那般随意,该有的规制半分都落不下。 秦穆戎回来时正看着叶云水在指挥着丫鬟们干活,兜兜和姝蕙二人在床上自玩自的,看到秦穆戎,姝蕙咧咧嘴,兜兜吃着手指头眼珠滴流转。 看着那一堆又一堆的东西,都是叶云水和孩子们用的,唯独没有秦穆戎用的…… “不用给我带太多东西,带一套便装就可。”秦穆戎转身与叶云水说着,却见叶云水愣住了,“爷明儿也随着妾身和孩子们去吗?” 秦穆戎抽抽嘴角,合着这位压根儿没把他算在内…… “妾身以为您明一早要上朝的。”叶云水见他黑着一张脸,连忙补了一句,转身叫红枣拿了秦穆戎的便装放了箱子里,才笑着上前,“早知世子爷也陪着妾身和孩子们回去,妾身就不用准备这一天了,心里也踏实了!”叶云水自叹,这话真是违心啊! 秦穆戎搂过她狠狠的咬了一口,“就会说些个甜话蒙我!” 叶云水揉着挨咬的嘴唇,支吾着道:“真是小心眼儿,您又没提前说您也跟着一起去!” 秦穆戎白了她一眼去净房换衣裳,叶云水则看着床上的兜兜和姝蕙只有叹气,你们的爹啊,真是小心眼儿…… 第二日天刚放亮叶云水就起了身,与叶府说的是辰时到,自也要起早准备一下。 院子里都打点妥当之后,秦穆戎早已预备好暖轿,护着叶云水娘三个上去。 因叶云水一人带不了兜兜和姝蕙两个,只得让邵嬷嬷陪着坐了暖轿,秦穆戎则骑马前行。 世子妃仪仗的队伍比之前壮大了一倍,坐的是红盖、红帏、青缘盖角的暖轿,不过叶云水的心境并未因此而改变,反倒是花儿和青禾这些丫鬟的腰板比之前直了些。 以往叶云水只带两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回去,如今却是一个都没落下,全都在随行的队伍之中……叶云水叹气,位子越高、笼子越小,规矩越多,宫中的那些个娘娘们进了宫后恐怕一辈子都出不来,不更是惨? 临到叶府还有一条街,就见叶重天、二老爷、叶萧飞、叶萧云四人在路口相迎,本应去王府接,可叶云水嫌繁琐,就免了这个规矩,不过如今叶云水的身份不同,叶家丝毫不敢怠慢。 待行至叶府的那条街道上,王府侍卫已经清了人,叶家老少都站出来迎叶云水的车驾,透过轿帘偷瞧,叶云水看到了老太太、叶张氏还有叶倩如和陈耀冲夫妇…… 叶云水的车驾停了叶府正门口,叶府上下齐齐行礼,叶云水撩开轿帘笑着道:“天气这么冷,还这么兴师动众的作甚……快把祖母扶上来,可别冻坏了身子!” 老太太眼泪汪汪,连连点头,花儿和青禾上前扶着老太太上了暖轿。 秦穆戎摆手示意,叶府的下人连忙卸了大门的门槛儿,王府的仪仗进入,直接奔了叶府的花厅。 老太太看着叶云水显得有些拘束,特别是看到邵嬷嬷一身宫嬷装扮,翕了翕嘴不知如何开口。 叶云水引见道:“……这是太后她老人家派来照顾兜兜的邵嬷嬷。” “辛苦这位嬷嬷了!”老太太撸了手上的翡翠镯子,“一点儿心意,不成敬意!”老太太对外一直惯会做人。 邵嬷嬷看向叶云水,待叶云水点了头,她才笑着收下,老太太的脸色不免多了一分惊诧,太后派来的嬷嬷都对叶云水毕恭毕敬,可见叶云水如今的身份真是不一般了! 想着之前叶府种种的错事,老太太脸上多了几分尴尬,心中一酸就流了眼泪,“世子妃如今过的好,我死也闭上眼睛了!” “瞧您说的,这还能出来接我呢,可见您身子骨还硬朗着,”叶云水也不揭穿老太太的心眼儿,只顺着话茬往下说,邵嬷嬷旁日里也听花儿说起当初在叶府的事,如若不知叶府当初是如何对叶云水的,还真要被这一副祖孙之情所感动。 越是世家大族的亲情越如纸一般薄,禁不住任何风吹雨打、波折坎坷…… 老太太被叶云水这番一说,眼泪反倒是凶了起来,“……就惦记着世子妃过的是否安好,听说你生了嫡长子,心里头自是高兴的,叶家出了你这样一位贵人,也算是几辈子的福气!”这话说上没两句就扯上叶家的荣耀。 叶云水只是笑,反倒是让老太太不知该说什么,就把目光转向了两个孩子,先是夸赞了一番兜兜,随即又说了姝蕙,“……是个可怜的,你父亲也说尽力治好,否则将来说亲可要吃不少亏。” “吃不吃亏的又能如何?姝蕙可是世子爷的长女,谁还敢给委屈受不成?除非是不想要命了。”叶云水看着姝蕙,似是感慨的言道:“我也没什么奢求,不指望她大富大贵,只要将来姝蕙过的幸福就好,当娘的许是都这么盼着……” 这话却是狠狠的刺儿了老太太,老太太脸色讪讪,尴尬的附和了一句:“自是会好的!” 几人闲话的功夫,马车已经到了花厅,秦穆戎则由叶重天几人陪着,叶云水的暖轿直接去了她之前住的“静思居”,如今的“静思居”在她扶正之后又阔了一倍,院子里格外请人修缮过,显然是花了不少银子。 叶云水并未直接下轿,而是青禾、花儿、杜鹃、墨兰四个大丫鬟先进了屋子打点好,她才带着两个孩子下了轿。 “静思居”如今早已变了模样,整个屋中的陈设全都换成了最好的家具,显然是后布置的,摆的、用的也越的奢华,可越是这般,却让叶云水难以找回之前那短暂的回忆,越的陌生了起来。 女眷们又一次进屋行礼叩拜,叶云水淡声叫起。此间里还有一个年轻妇人,是叶萧云的妻子胡氏。 胡氏的父亲也是涅梁城的一个四品官,本不愿将姑娘嫁了叶家,如今却成了他们高攀,如此反复一次,倒让胡氏显得没什么底气,被二夫人叶姜氏拿捏的跟面团似的,一直都跟随在人后不肯多行半步。 叶云水赏了她一个镯子当见面礼,可把叶姜氏乐坏了,扯着胡氏上前道谢。 胡氏还是个嘴笨的,又不知能说些什么,被叶姜氏狠瞪了好几眼,又怂恿着叶云兰上前与叶云水亲近。 叶云兰这一年也出落了,心眼儿也多了几分,虽知叶姜氏的心思有些不太情愿,可又怕背后受了叶姜氏的虐待,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喊了声:“大堂姐。” 邵嬷嬷面露不悦,自是嫌叶云兰的称呼逾越了,叶云水故作未见,只与叶云兰点了下头,这才与叶张氏和叶倩如二人叙话,“……没想到二妹妹也回来了?” 叶倩如心里早把叶云水恨了个透,家里有两个叶云水送的妾,被陈府供上了天,堪比她这个正妻的地位了,陈耀冲更是鲜少留宿她这里,日日往后院去,她如何不对叶云水恨之入骨? 可今儿出门时,叶倩如就被婆婆叫过去千叮咛万嘱咐一番,让她不要惹叶云水,如今她贵为世子妃,叶陈两府无人惹得起,陈府还要靠着她生存,陈耀冲说的更是直接,叶张氏对叶云水那般不好,叶云水都给叶萧飞补了礼部的差事,更是让叶倩如去好生巴结着叶云水,给他也谋个职位! 叶倩如憋着火回到叶家,还未等张口抱怨,就又被叶重天和叶张氏叫过去警告一番,如若惹了叶云水的话,她往后就别回娘家了! 叶倩如气的牙都快咬碎了,与叶萧飞这嫡亲弟弟一说,叶萧飞只说让她别没事生事给家里头惹麻烦,便不再搭理……叶倩如欲哭无泪,连叶云水的丫鬟嫁的都比她这个妹妹好,让她如何能甘心? 老太太见叶倩如迟迟不肯行礼,催促着道:“什么呆?世子妃叫你呢!” 叶倩如的脸色满是怨气,随意甩了帕子弯了下膝盖,语气冷淡的言道:“给世子妃请安。” “陈三***礼行的可不太妥当,”邵嬷嬷在一旁看了半晌终究忍不住出声,“见世子妃不行大礼是世子妃念你姐妹之情,可一个福礼都行的这般不标准,听说还是跟教习嬷嬷学过?” 叶张氏倒吸一口凉气,目光不虞的看向邵嬷嬷,更是恨叶倩如生事。 老太太转头斥责道:“倩如,重新行礼,怎么嫁了后反倒是没了规矩。” 叶倩如紧咬着下嘴唇,憋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可屋子里的人都瞧着她,又想起之前众人的嘱咐,只得含着眼泪的行了个标准的福礼,叫了声:“大姐。”这算是服软了…… …………………………………………………… ps:第二更好容易更上啦!好半天都没上来作者专区,嗷呜呜……求粉红票呀! 第三百一十章怨 第三百一十章怨 老太太目光转向叶云水,叶张氏也是面色难堪。 如今叶萧飞的前程全系了叶云水的身上,她再也不敢如之前对叶云水那般不客气,只得瞪着叶倩如,嫌她没事找事,又怕叶云水为此恼了……叶萧飞就是叶张氏的命,哪里是个嫁了人的叶倩如比得了的? 这般一想,叶张氏脸上挤出尴尬的笑,脸上表情甚是奇怪。 叶云水看着叶倩如,脸上笑着道:“说起来你嫁人时间也不短了,该学学如何持家,你自个儿拿不起来,婆家又如何重视你?不过先你肚子得争口气,不管男的女的生一个才是!” 叶倩如被噎了一句,脸色红的跟辣椒似的,瘪瘪嘴险些哭出来,怨声怨气的道:“他……他整日往后院去。”叶倩如心里对叶云水只有怨恨,还不是叶云水送陈耀冲那两个妾当宠?都不来她屋里上哪儿怀孩子去? 叶张氏的脸抽抽着,显然对叶倩如大庭广众下说这等闺房秘事自觉有失脸面,只得往回拽这话题,“……你是正妻,宽容大度是不假,院子里也是要立规矩的,回头与你大姐好好请教一番,以前就是太纵着你了,什么都不会,你有你大姐一半的本事,也不至于落了今日的地步!” 叶张氏左一个大姐,右一个大姐的,无非是在告诉叶倩如,解铃还须系铃人,妾是叶云水送的,陈家也怕叶云水翻脸怎能不供着那两个妾?叶倩如只有把叶云水安抚顺了,才能有好日子过! 叶倩如脸色闪烁不安,心里憋着一股子气如何让她能软下来去求叶云水?可一想着那两个张扬跋扈的妾,她又不甘心…… 叶云水故作未见,叶倩如这记性还没长瓷实,她是不会插手的,这种人得让她知道疼了,往后才不会再给自己添乱,转头不理叶倩如,与老太太和叶张氏言道:“……祖母和母亲如若不急,就先留一会儿,我有话与你们说。” 这话却是在撵人了。 叶姜氏脸色一怔,这里除了她们二房的人之外就只有叶倩如了,这话岂不就是单说给她听的?脸上挤出笑,叶姜氏福了福身带了叶云兰和胡氏离开,叶倩如面色讪讪的看着叶张氏,叶张氏则言道:“你先回我院子里去等着。” 叶倩如嘟着嘴转身便走,邵嬷嬷很不满意的摇摇头,对叶倩如这种很没规矩的行为十分不满,不过叶云水既是没有话吩咐下来,她也不会多嘴。心里只琢磨着叶云水怎么都不像是叶家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叶家能出叶云水这样一位贵人还真就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叶姜氏等人走了以后,叶云水也只留了花儿和邵嬷嬷二人,其余的人都被撵了出去。 老太太和叶张氏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就听叶云水说道:“我要单独见一见陈姨娘。” 叶张氏的脸色沉了下来,颇有些不愿的言道:“如今陈姨娘已经卧床不起,我也尽心尽力的使唤人医治着,绝对没有半分怠慢,虽说她是你生母的陪嫁丫鬟,可终究是个姨娘,世子妃如此单独抬举她,有些不妥……” 叶张氏显然是误会了,叶云水也未解释,又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似是明白了叶云水的意思,叹了口气,“都是过去的事了……” “不过是个姨娘而已,死了你们不更省心了?”叶云水脸色一沉,“我也不过是想知道些过去的事而已,老太太放心,我不会追究叶家过往的责任。” 叶张氏听出其中涵义,也知自个儿理解错了,不过是叶家之前的事,她便闭口不谈。 叶云水的态度如此坚定,老太太也没辙,只得让人去抬了陈姨娘过来…… 一顶青衣小轿进了院子,两个婆子从上面扶了陈姨娘下来。 陈姨娘如今虚弱的很,两条腿躺的已是没了力气,走路甚是费劲的很,几乎就是两个婆子架着她拖到了屋子里,叶云水让门口的婆子们守着,不允任何人进来。 陈姨娘抬眼看着她,泪眼婆娑的道:“世子妃过的可是好?”一头花白苍,脸上也满是褶皱,比一年前那位素衣素面的她老了有十几岁,只是那声音依旧委婉动听,如黄莺啼鸣。 叶云水冷笑,“我过的当然好,不过我过的好了,你却好像过的很差?” 陈姨娘嘴角苦笑,“能看着你过的好,死也瞑目了!” “怕你是死不瞑目吧?”叶云水让花儿拿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当初谷勇婆子的供词,还有那零七八碎的物件,“……十几年,你串通了谷勇和王友贪墨了多少银子?这钱都哪儿去了?” “世子妃,这钱我们可真不知道!”叶张氏连忙插话,叶云水也没理她,老太太朝着叶张氏摆手,示意她不要插嘴,二人则在一旁冷眼瞧着。 陈姨娘先是一怔,随即苦笑言道:“世子妃既然已经全都知道了,何必还来问我?赏我一个痛快就是了!” “我生母是不是你害死的?”叶云水起身走了陈姨娘跟前,面上全是冷漠之色,叶张氏震了一下,这个事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转头看向老太太面色僵硬,看来这事老太太是知道的! “为什么?”叶云水低声问着,她虽是占据了叶云水这具躯体,但在生兜兜之前,那些记忆是模糊的,可生产之后,那些记忆全都清清楚楚的刻在了她的脑海里,不管怎样,她也要为前身的叶云水讨一个公道,更何况,陈姨娘做的事已经触及到她的利益和底线,“……你给我个理由。” 陈姨娘忽然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如若不是她,我怎么会到这个府里头做姨娘?如若不是伺候她,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会没了?我没了孩子,我也要她不得好死!就是我害死的她,你杀了我吧!” 陈姨娘忽然这般的怒诉,让叶张氏吓了一跳,就听得陈姨娘继续咬牙切齿的言道:“你以为只有我一人想她死?那时候叶府早就完了,他们巴不得你母亲早点儿死了,好攀上卿府的高枝,如若不是娶了继室是上卿府的人,叶府早就完了,只不过下手的是我而已!” 老太太终究忍不住气,厉声怒斥,“胡说,来人,给这个满嘴胡沁的奴婢杖毙了!” “叶老夫人,世子妃还未话,您这般做是不是太不合规矩了?”邵嬷嬷瞧惯了各府这种腌臜事,除了感叹叶云水前半生的命太不好以外,脸上波澜不惊。 老太太被邵嬷嬷噎了一句,脸上满是尴尬希翼之色,立马苦口婆心的转身与叶云水言道:“我是怕这贱婢的话污了世子妃的耳朵,世子妃的生母可是我最疼的儿媳妇儿,哪里就如她口中那般盼着早死的?明摆着是要挑拨离间,打死她也不为过!” “是不是挑拨世子妃自有公断,叶老夫人还是消消心气,别气坏了身子,世子妃体恤您,您也得体恤世子妃。”邵嬷嬷这话怎么听都不顺耳,老太太却不敢再吭声,叶张氏不知一个嬷嬷也能让老太太闭口哑言,心中不免好奇这位邵嬷嬷的来历。 邵嬷嬷这番噎了老太太两句,倒是正合叶云水的心意,陈姨娘这一番言辞,叶云水也只是半信半疑,叶重天好歹也是当朝四品官,还不至于干出这等缺德之事。 落井下石不见得有,但袖手旁观是一定的,否则老太太哪里会那么激动要打死陈姨娘? 不过叶云水并不打算这会儿追究叶府的责任,而是继续与陈姨娘言道:“我劝陈姨娘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叶府是否对得起我,是我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姨娘来指手画脚,你害我生母、暗地里夺她的嫁妆财产,这哪一条都是死罪,不过……你要是不顾忌你那拼头,你大可以不说。” “谷勇不已经死了牢里吗?”陈姨娘的语气中没有半点儿感情,“还有什么顾忌不顾忌的!” “你还真当我是傻子吗?”叶云水用脚抬了她的脸,“谷勇这些年被你用话迷惑的是非不分、颠三倒四的,把钱一批一批的往你跟前运,可他却不是正主,可怜这谷勇对你痴心一片,还真当你是不得已被逼着到了叶府当姨娘,你是否还跟他说过要赎身出去?与他双宿一起飞?贱人!” 叶云水忽的脚上一用力,直踢了陈姨娘一个跟头,陈姨娘痛嚎一声,滚了一边去,可脸上的震惊却丝毫不减,嘴里喃喃的道:“真没有,真没有其他人!你杀了我吧!”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叶云水转头看了花儿一眼,花儿到门口去了一趟,再折回时已经带了陈姨娘跟前的丫鬟进来! 陈姨娘满脸惊色,这个丫鬟可是她…… “你好奇为何她还活着?”叶云水扯了扯嘴角,“怪就怪你做贼心虚,想要杀人灭口。” 陈姨娘翕了翕嘴,目光只盯着那小丫鬟,那小丫鬟跪了地上不停的哭,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早就吓的魂都找不到了! …………………………………………………………………………………… ps:有童鞋说午饭有个虫,嘿嘿,已经改好了!饭票啊~~~~~~ 第三百一十一章奸 第三百一十一章奸 老太太派人请陈姨娘的时候,陈姨娘就知事情不妥。 索性端了碗剩的燕窝粥,说是赏了这小丫鬟的,小丫鬟粥一入口就了病。 好在叶云水早已经让彩青看着陈姨娘的院子,这才现不妥,抠嗓子外加一顿拍打,把那小丫鬟肚子里的玩意儿弄了出来。 否则这小丫鬟早就进了阎王殿了。 陈姨娘这些年换了不少的丫鬟,基本上没有跟她身边长久的……最早叶云水在时的小莲失踪,后来的小丫鬟隔三岔五的就被寻了由头卖了或者打了,如若不是有事怕被人拿了把柄,何至于换身边伺候的换得如此勤? 只不过陈姨娘在叶府深居简出,鲜少起刺儿,换个丫鬟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无人问津而已。 叶张氏的脸色复杂,有喜有怨,叶重天前阵子把陈姨娘宠上天,如今这位姨娘却给他戴了绿帽子…… 老太太捂着胸口顺着,瞧那模样许是一口气上不来就得撅过去。 叶云水目光看着陈姨娘,就见她浑身哆嗦着,目光狠辣的看着那小丫鬟。 陈姨娘的丫鬟缓过神来,跪地磕头不停,颤抖着声音言道:“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求世子妃赏奴婢条活路!” 叶云水也不急着让那小丫鬟问话,只看着陈姨娘问道:“我给你个机会,你如若自己说的话,我赏你个痛快。” 陈姨娘忽得窜起身,往旁边的香案桌脚上撞去…… 花儿眼疾手快,立马推了陈姨娘个跟头! 陈姨娘自寻短见不成,倒是跌了地上不动弹,叶云水过去抬脚便是踢了她个跟头,狠厉的道:“你想死那么痛快?没那么容易!你不说可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叶云水一指那跪着的丫鬟,“你说!” 那小丫鬟见指了她说话,立马哆嗦着开口言道:“奴婢来的晚,只替陈姨娘往府外传过几次消息,奴婢不识字,不知信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送去的地方是一个当铺,就在南市柳条巷,奴婢有次贪玩,去送了信之后就在南市转,后来看到陈府的车停了那当铺门口,下来的是陈府的二舅老爷,奴婢本不认得,后是问了旁的铺子掌柜才知道!奴婢只知道这么多,求世子妃饶命!” 二舅老爷……叶云水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她见二舅老爷的次数极少,那一副道貌岸然的穷酸儒样就让她恶心! 叶云水转向陈姨娘,“你还有要补充的么?” 陈姨娘拼命的摇头,“不是,不是他,她胡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以为否认就有用了?”叶云水冷声怒斥,“在我生母未嫁之前,你就与二舅父暧昧不清,可二舅母容不下你,是你自己不嫁谷勇,并非是因我生母执意要你当陪嫁!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生母害了你没了孩子,为何不提你背着母亲爬了男人的床?” “收起你那副娇嗔柔弱的模样,我又不是爷们儿,没那份儿怜香惜玉的心!”叶云水转头啐了一口,“这些年你把银钱都挪了哪儿去?你这会儿痛快的说了,我也不过是省点儿人力去查,瞒你是瞒不住的……” “我……给了,陈家……”陈姨娘说话断断续续的,显然叶云水刚才那一脚踢了不轻。 “你在这府里头永无出头之日,你却把钱都转了二舅老爷名下去,你能得什么好?”叶云水咬着后槽牙问着。 陈姨娘苦笑一声,“要怪就怪你的命太好,没吊死反而飞上枝头变凤凰!” 叶云水目光微眯,她的确是死了,现在活着的早不是当初那个叶云水,如若叶云水死了,陈家便有要回叶云水生母嫁妆的由头,可那区区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和两个嫁妆铺子值当陈家二舅老爷如此耗费心机? 有了这些家底,陈姨娘又未生养,找个理由去庙上休养,从此远走高飞? 叶云水觉得这个目的太过牵强,“这么点儿银子,还不至于让你们如此耗费心机吧?你们想要我的嫁妆,是为了找什么?”叶云水直截了当的挑明,反而让陈姨娘一怔,“没什么……” 叶云水直觉此事没那么简单,“你是打定主意不说了?” “世子妃答应一事,我便全都说明!”陈姨娘在与她讲条件。 叶云水冷笑一声:“你还真瞧得起自己,与我讲条件?你也配!我还就告诉你,你如今说与不说已经无碍,我的耐心很有限,而且我现在只想解气,不想探究什么私密之事!”叶云水话语的寒意从陈姨娘的头灌到脚下,还未打个冷战,就听叶云水继续言道:“我就不信,一群死人还能有什么秘密!” 说罢,叶云水召唤外面的人进来,“堵上她的嘴杖毙了,别让她死的太快!然后送了陈家二舅老爷府上,记住,一定要二舅老爷亲自验尸!” 陈姨娘没了说话的机会,两个婆子上前一棍子接一棍子的落下,那轻重自是有准,让陈姨娘每每悬了一口气都不死过去,冷水一泼,那板子继续落下,一连落下五十多板子,陈姨娘才断了气,死时脸上都满是不甘之色,似是绝没想到,叶云水没给她最后说话的机会就杖毙了她! 陈姨娘的尸体被抬走,老太太的脸色满是惊慌失措,叶张氏坐了一旁冷眼瞧着,心里却是幸灾乐祸,这些事都是她未来之前出的,与她无关。 叶云水眯着眼看着奴婢们扫了血迹,才开口说话,“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叶府之前也没陈姨娘这个人。” “就这么打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叶张氏附和着道。 叶云水挑眉瞧叶张氏,“依着母亲的意思还要把她浸猪笼?叶府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她如今好歹是亲王世子妃,娘家如若除了这等丑事,她的脸面往哪儿放?如今已经有一群巴巴等着抓她把柄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自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叶张氏被噎了一句说不出话,老太太寻思半天才是感叹的道:“……叶府对不起你们母女!”这说的却是叶云水的生母了! “我这人心不宽,但对我无益的事我也不会意气用事撕破脸皮,”叶云水语气淡漠,“不过别再触我的底线!” 老太太悬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可一时间却似感觉老了几岁一般,叶张氏翕了翕嘴,却是紧抿着回不出半句,叶云水今时不同往日,她哪敢招惹? 邵嬷嬷在一旁插话言道:“……还是世子妃宅心仁厚,不忍对娘家人下手。老奴这些年在宫里头见的、听的多了去了,从未遇过如此良善的主子!” 叶张氏一怔,“这位嬷嬷在哪个宫里当差?” 邵嬷嬷很标准的宫礼,“老奴之前在安和宫当差!” 叶张氏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尴尬之色溢于言表,连太后都派了嬷嬷替叶云水照看孩子,可见如今她真的不是那个在府中被拿捏的大姑娘了…… 叶云水不欲与老太太、叶张氏再谈,叫人送了她们回院子,又让人请了叶重天和叶萧飞来。 请叶重天是为了姝蕙的病,叶萧飞则是要嘱咐两句。 秦穆戎已经从花厅回了“静思居”,叶云水让丫鬟们伺候着,而她则到主厅去会叶重天和叶萧飞。 陈姨娘的事叶重天已经知道,那尴尬和恼怒之色在脸上闪烁不停,特别是见了叶云水,颇觉丢了身为父亲的尊严和脸面,有些抬不起头来。 叶云水只字不提陈姨娘之事,“姝蕙的病怎么治,父亲心中可有章程?” 叶重天没想到叶云水开口问的就是姝蕙的病,略是一怔,才缓缓道来:“先服药、再施针、每日按摩,如此三月先看成效,再定后续如何治疗。” “那就从明儿开始,劳烦父亲常往我那边跑两趟,姝蕙的病是大事。”叶云水语气淡淡,完全一副只谈事、不谈亲情的模样。 叶云水越是如此,叶重天心底越的不是滋味儿,只能点头应下,“此事我自会着紧的!” 抬头看了一眼叶萧飞,叶云水让其先退了出去,叶萧飞以为叶云水是要说陈姨娘之事,自是先行退到厢房等候,他终归是个儿子,听父亲的丑闻墙根儿实在不合规矩。 叶重天心中一叹,很是庆幸叶云水没当着叶萧飞的面就戳破那层丑事,否则他这做父亲的脸面往哪儿放? “云水,是为父的对不住你们母女,你如若心中不痛快,就……”叶重天话说了一半,就见叶云水抬头止住,“父亲可给肃郡王瞧过脉象?”叶云水挑眉瞧他,反倒是把叶重天看的老脸一紧,连忙低头,“没瞧过,他自幼便由太医院的一位专职太医瞧脉,旁人从未插手过问。” “那你可偷瞧过他的脉案?”叶云水此言一出,叶重天立马惊了,“自是没有,那是杀头的大罪!” 叶云水沉了半晌,抬眼看着局促不安的叶重天,“我要父亲帮我个忙……” ………………………………………………………… ps:第二更送上了!明日又是加更日啦,特此通报一声! 第三百一十二章诺 第三百一十二章诺 叶云水的话语一出,让叶重天的脸色不免紧了几分。 看向叶云水那坚定的神色,叶重天酝酿半天才出口相问:“你不会是要……”眉头紧蹙,他心中已有八成把握猜到叶云水所求之事。 “正是!”叶云水斩钉截铁,没有半分迟疑。 肃郡王的病涉及到她未来的步子该如何迈,路该如何走,她自是要弄个清楚明白才好行事。 叶重天感叹,“他的脉案是宫内秘档封存!” “父亲只点头或摇头即可!”叶云水目光直视叶重天,叶重天神色凝重的沉默着…… 叶云水也不急,径自坐着等着他回答,也难怪叶重天不敢冒险,毕竟担着掉脑袋的大事,任谁都要斟酌一番才能做决定,不过叶云水知他定有办法,否则也不会这般犹豫不决。 叶重天何尝不知叶云水在与他做交易,可他却还半个怨字都说不出。 他对不起叶云水母女的地方太多,如今还要仰仗这个大女儿来支撑叶家老少……他羞愧难言。 半晌,叶重天才沉着声音回了她的话,“姝蕙的病从今儿就开始治吧,我先去配出半个月的药,回头半个月的待我去时再带着,那件事……你等我的消息。” 说罢,叶重天起身离去,叶云水也未出言相送。 叶萧飞抬头看着叶重天从屋里出来,却是步履蹒跚,心不在焉的模样也未敢出言打扰,只是纳闷了半晌,才转身进了主厅。 叶云水让他坐了说话,叶萧飞却仍站在一旁,倒是比之前守规矩多了。 邵嬷嬷的目光像刀子一般的打量着叶萧飞,盯的叶萧飞浑身不自在,斟酌半晌才上前拱手言道:“……大姐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叫你过来也是嘱咐你两句。”叶云水并没有细说起上次整治袁家的事,“上次的事……小公爷夸赞你办事得力,可堪大用,没丢我的脸。” 叶萧飞面露喜色,当即言道:“多亏大姐提携、小公爷也是谬赞了。” 叶云水淡笑着看他,这人进官场两日果真变化颇大,连叶萧飞都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了! 这般想着,叶云水嘴上说着:“也是你自己拿得起,不然光提携你也没用,还是那句话,叶家往后你得撑起来!” 早前叶云水与叶萧飞虽无过多的交集,却知他是个有野心的,手段也狠辣,不是那扶不起的阿斗,性子上更随了叶张氏,不甘屈居人下,不过比叶张氏多了份隐忍,应是这些年随着叶重天打理药行生意历练出的。 所以像叶萧飞这样的人你只有永远把他的命运攥在手里,才能让他一心一意的为你干活。 现在叶萧飞的前程全指望着叶云水,他上差事第一天就被礼部上卿周大人叫了过去,亲自的提点两句,也相当于明摆着告诉他是看着叶云水的面子才破格提升他到礼部上差事,叫他好生当差莫惹麻烦…… 叶萧飞本只有当个医官的命,如今却走了仕途,而且是如履平地般拔地而起,他如何能不削尖了脑袋巴结好叶云水?他乃是长房长子,也知自己母亲对这位长姐很不好,不过既是叶云水肯提携,他就会尽全力办好她交代的事,哪怕是……压住他的母亲也在所不惜。 “撑起叶家还要依赖大姐,二姐不懂事、四弟、五弟年幼,二叔一家志在经商,大堂哥又志在科举旁日与清流为伍,不屑于如弟弟这般托人情找门路的寻差事,老太太年纪大了,母亲又担着府中内宅的中馈,父亲身子也不如之前那般硬朗,府中难免有些乱,往后这家里头遇上大事还要请大姐帮忙拿个主意才是!”叶萧飞这般数了一遍叶家上上下下的人,最后才抬了叶云水一句,这马屁拍的是不着痕迹。 叶云水扯了嘴角笑一下,“这家里不还有你呢么!” “弟弟有心撑起叶家,却也要大姐在一旁提点才行,免得一时冲动犯了错误,那才是追悔莫及。”叶萧飞这些时日在礼部当差旁的没学会,装怂倒是学的很是模样。 叶云水顿了顿,转了话题言道:“之前叶家在这涅梁城里虽然有钱,可世家名门瞧咱们叶府也是斜眼另瞧,许是还顾忌着我们与上卿府沾着亲否则更是不屑于与叶家攀交。皇商名号虽亮,可终究是最底层的商人,让人厌恶的说咱们是满身铜臭味儿。如今你去礼部当了差,想必白眼也没少看,自是体会颇深,所以祖祖辈辈这番周折下来,五劳七伤的,也耗损不少,却只见没落没见壮大多少。如若依着我的意思是……把注意力从生意上往旁的地方转一转,如今由你开了头,先给四弟、五弟趟出条路,免得整日只知道混玩,不学无术。” “大姐教训的是。”叶萧飞倒是认真把话听了进去,叶云水说的虽尖锐了些,但这阵子出去办差,如若不提他乃是庄亲王世子的小舅子,谁会拿眼皮夹他一下?权势、地位才是真,与四品以上的官员打交道凭的就不是银子,而是你背后的人脉靠山了! “往后你的担子很重,商铺的事就让二房管着就是了,每个月让他们交上些银钱,也别拘的太死,得过且过,总得给二房点儿希望,另外你把家里头那两个小的看住了,都给我去读书学习,把院子里的丫鬟们都打了,别没事儿挑唆着他们只知道玩闹。生意上的事不允你们几个碰,可以学其中的门道,但别被那几个银子瞎了眼睛。”叶云水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叶萧飞,无非是警告,警告的不单是他,还有他背后的叶张氏。 叶萧飞如何不知叶云水之意?立即应下并保证道:“大姐放心,往后弟弟一定看住他们,绝不招惹麻烦,家里的事我也会禀明祖母和母亲,绝不在此事上添乱。”自己的娘自己知,叶张氏是那算计到骨头里的,除了叶萧飞之外,还真无人能摆得平她。 “恩,先在礼部历练历练,待有了好的时机,自会再给你调动,好好的干,虽说你资历浅、让你低调做人,可被人欺负到头上也不能一声不吭,都知你是我弟弟,那岂不也是打我的脸?不过礼部有周大人在,旁人也不敢欺辱了你,如若有事自可来寻我。”叶云水也算是给叶萧飞吃了颗定心丸,说完便端了茶杯,叶萧飞压住心头喜色出言告退,只等下晌用饭之时再过来请秦穆戎和她到花厅。 邵嬷嬷见叶萧飞走了,才出言道,“世子妃这位弟弟将来的成就不会小的。” 叶云水抿嘴一笑,“您何必说那么含蓄?这年头能在官场混出模样的,哪个不是有奶就是娘啊!” 邵嬷嬷但笑不语,只服侍着叶云水起身。 叶云水坐久了活动两下,转头就见秦穆戎倚在主厅到寝房的门口处瞧她。 “还以为爷在里屋歇着。”叶云水迎了过去,脸上却挤不出半点儿笑容。 秦穆戎拽了她的小手回屋,邵嬷嬷则带了孩子们在次间歇着。 “可是为那死了的姨娘和陈府不高兴?”秦穆戎看她闷闷不乐出言问道。 “爷已经知道了……妾身只觉得累了。”叶云水把头枕了他的腿上,像一个倦怠的猫儿一样蜷着。 秦穆戎搂她入怀,“要我帮忙吗?”刚刚叶云水在与叶萧飞叙话之时,花儿已经事无巨细的把事说给了秦穆戎,秦穆戎自是知道叶云水并未问出陈姨娘的目的所在,还有那些钱到底都转了哪儿去……他也很好奇。 叶云水斟酌半晌,“爷不是一直都在帮妾身么?”这话也是不想让秦穆戎插手,毕竟是娘家的丑事,她一来是要个脸面,二来不自己动手整治了他们难解心头之恨。 “你如若有需要,随时调遣秦忠,在外还有秦孝。”秦穆戎捏捏她的小脸,叶云水谢过又说起了为姝蕙配药的事,“……父亲已经去配药了,从今儿开始就动手医治,回头得去太后那边说说,父亲长居宫中候职,妾身也不能总为治病带着姝蕙进宫吧?” “你自个儿怎么不去说?”秦穆戎笑斥着,叶云水却是摇头,“太后对姝蕙自是没有兜兜那么上心,更何况妾身抱着姝蕙进宫说这事儿,难免被人诟病,说妾身虚伪、做戏、邀宠之类的话出来,还是爷去说才合适。” “你居然还怕被人说嘴?”秦穆戎一脸揶揄的抽抽嘴角,府内拿鸡毛掸子打瑞蓉县主、当街持鞭子打的曹梦逸抱头鼠窜,她会是个怕人诟病说闲话的主? 叶云水被秦穆戎噎了一句僵半晌,随即才羞恼的撅着嘴,“爷又排揎妾身!” 叹口气,叶云水说道:“用那些个腌臜话说妾身自个儿,妾身根本不在乎,可姝蕙是个孩子,从小又没了生母,妾身如今为她治病,又是针灸推拿、又是汤药不断,知道的是妾身疼她,起了坏心的,还不得说妾身如何祸害这孩子!将来有个闲言碎语的,我们母女如何相处?” 不是自己亲生的,叶云水顾忌的事更多…… “你想的太多了!”秦穆戎摸着她的头,“这事儿我去跟太后说就是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后妈不好当,就不知姝蕙往后能出落什么模样了…… ……………………………………………… ps:今儿是加更日,有加更章,特此通告,(*^__^*)嘻嘻……,第一更先送上,午饭了哦! 第三百一十三章打 第三百一十三章打 下晌,叶萧飞过来请秦穆戎和叶云水到花厅用饭。 席上叶云水也只是动了几筷子而已。 老太太没用几口,叶张氏显得心不在焉,倒是叶姜氏一人喋喋不休,不停的与叶云水叙话,说的都是些二老爷一家如何尽心尽力、叶萧云如何的用功上进、吟诗作对被人夸赞是涅梁才子之类的话题。 叶云水听的不耐,青禾就拿了公筷不停的给叶姜氏夹菜,那碗里的吃食摞的跟小山一样,叶姜氏只言道受宠若惊后又继续说个不停,丝毫不知青禾举动的含义。 吃都堵不上嘴! 叶云水叹气的撂了筷子,叶姜氏的话也停了,讪笑的问道:“世子妃可是用好了?” “不是要回南边去么?怎么到现在了还没走?”叶云水开门见山的问,倒是把叶姜氏给问愣了,“本打算等萧云考过乡试再走……” “二叔父生意繁忙,你也真能放得下心,萧云两口子和云兰、萧春就留了涅梁,让两位姨娘留下伺候着,你随着二老爷回南边吧。”叶云水语极快,说完半晌,叶姜氏才反应过来,这是撵她回南边! “没我在,她们岂不是要给这边添了麻烦。”叶姜氏显然不愿走。 叶云水一直都对叶姜氏这种无力不起早的人没什么好感,“有老太太在、有父亲在,谁还能给这几个堂兄弟妹委屈受?就算有委屈还有我这个堂姐在!如若二婶不愿的话,那就你留下照看孩子,让两个姨娘随着二叔回去?” 叶姜氏一怔,,马上改了说辞,“那怎么放得下心,南边多少还有些生意要应酬,让个姨娘出面也不妥当……”叶姜氏怎么可能让姨娘鸠占巢雀、在南边当了家?咬着后槽牙的点头道:“还是我随着当家的回去妥当,只是这孩子们就要辛苦大嫂了!” 叶张氏早想把这叶姜氏打回南边去,叶云水既是有了这心思,她乐不得的赶紧送她走,“辛苦什么?都是自家亲侄子、侄女的。” 叶云水听她这般说辞,又言道:“孩子们也不会闲着,回头让萧飞请了先生回家,连带着云兰都跟着去学堂上学,别没事儿在家里胡闹。”叶云水话音一落,就见叶姜氏讪讪的道:“一个女孩子家,学学女红就行了,哪里还用花钱请先生!”心中却想:一个姨娘生的丫头,哪里就那么抬举着…… “不读书写字怎么能行?叶府又不是小门小户差那两个银钱给不起学费?难不成将来叶府嫁出去个目不识丁的姑娘,连家里的账本都看不懂,你就不嫌臊得慌?”叶云水厌恶这叶姜氏也是因她对庶子、庶女太过苛刻。 叶姜氏没了话说,叶张氏也是庶女出身,自是听不惯叶姜氏这说辞,溜缝儿的说道:“叶府如今可是今非昔比,出去个大字不识的,被人笑话事小,世子妃可是跟着丢脸皮!” 叶姜氏被噎的说不出话,想要还嘴却还不知说些什么,只好转移到另外一桌的儿媳妇儿胡氏的身上撒气,“不过是带着孩子吃饭,怎么这么吵闹?” 胡氏起身赔罪,喏喏的又坐了回去,继续照看小叔和小姑用饭。 叶倩如在一旁冷眼半晌,语带不忿的喃喃道:“世子妃的架子端的可真是大,连二房的事都插手!” “你给我闭嘴!”叶张氏扭头骂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只知道回家抱怨公婆不爱、男人不疼?一天天的半点儿正事都做不成,我看你就是个吃货!” 叶倩如一脸惊呆,似是没想到叶张氏会当着这么多人面骂她,顿时哽咽两声,眼泪“刷”的掉了下来! 花厅外,门口有来回话的,却是陈家的仆人找陈耀冲。 陈耀冲正在想尽办法跟秦穆戎搭上话,可还未等说上半句就被家里头的找上来,自是气不太顺,待听完仆人回报的事后,那脸色就跟腌黄瓜似的,瞬间变的凝重无比,揪着陈家那仆人到院子里,一字一重的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下人不敢怠慢,连连点头,嘘声的道:“真的!二房这回完蛋了!老爷让您一定要跟世子妃搭上话,好歹奶奶是世子妃的亲妹子,怎么都不能便宜了四房!” 陈耀冲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眼珠子转了几圈便打了那仆人回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陈耀冲连忙冲进了花厅,正见叶萧飞在不停的请教秦穆戎朝堂上的事。 秦穆戎只听不答,偶尔点拨一句,叶萧飞在一旁琢磨,琢磨好就再问,而另外一方就是叶萧云,不停的与秦穆戎说起涅梁城近期脱颖而出的几位清流,秦穆戎也听的认真。 叶重天和二老爷在一旁交待着事,陈耀冲的屁股还没坐稳就见叶倩如哭着跑出了花厅。 陈耀冲脸上一惊,转身追了出去,叶倩如还没跑到门口就被陈耀冲一把抓了回来,恶狠狠的道:“你个贱人,你又嚎什么丧呢?你是不是又惹你大姐生气了?” 叶倩如哭着甩开他的手,“关你什么事?” “我告诉你,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去,给你大姐赔礼道歉!”陈耀冲黑着脸,凶巴巴的道:“如今二房出了事,你要是跟你大姐搭上话,往后陈家的生意就是咱们三房的,否则被四房抢走,你半毛银子都捞不到一个!” 叶倩如被他这话唬住,不由得问道:“二房怎么了?二婶当家还能有你捞着的份儿?做什么美梦呢你!” 陈耀冲瞧了瞧左右,拽了她到一旁,悄声的把刚刚陈府下人回给他的话与叶倩如挑拣着说了两句,无非是陈姨娘的尸被送了二房屋里,指名让二老爷收尸,家里如今已经大乱了! 叶倩如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耀冲,“真的?” 陈耀冲点头,“这事儿我骗你作甚?”说这话,陈耀冲拎着她的胳膊往屋里走,“你快去跟你大姐说,把陈家的生意给咱们,你可是她妹妹,不比四房都不来往的要亲?” 叶倩如被他拽的一个趔趄,二人刚进花厅门口,叶倩如猛的甩开陈耀冲的手,怒喊道:“陈耀冲,我要跟你和离!” 满屋子人的目光全都聚了过来,被叶倩如这话给惊住了! 陈耀冲就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呆了半晌才瞪圆了眼睛看她,“你说什么疯话?你再说一遍?” 叶倩如像疯了一般,“我要跟你和离,和离!” “啪!”的一声,陈耀冲狠狠的甩了叶倩如一巴掌,随后便听得再一声巴掌响,却是叶云水走过来还了陈耀冲一巴掌! 陈耀冲一愣,本欲火却见是叶云水,气焰立马消了一半,“表姐……” “连女人都打,你算个什么东西!”叶云水满脸怒气的看着她,“在我面前你就敢扬手打人?这里是叶家,不是你陈三少爷的院子!” 叶倩如见有人撑腰,立即捂着脸嚎啕大哭,嘴里嚷着道:“我不活了!” “不活了你就去死,没人拦着你!”叶云水一把将她拽了一边,半分好脸色都没有。 陈耀冲被叶云水一巴掌打的不吭声,“表姐,我没招惹她,是她忽然就说要跟我和离,我一时着急就……” 叶云水冷眼瞧他,却是把陈耀冲给盯的毛,吭哧半天才出言道:“我打人是我不对,但我不同意和离!” 叶倩如疯了一般的上前扯着陈耀冲的衣裳道:“你凭什么不答应?你休想拽着我跟你们陈家一块死!你以为陈家二房惹了祸,你就能踩着二房夺陈府的权了?她不会放你们陈家任何一个的,我才不要跟着你们陈家担惊受怕的,我要跟你和离,必须和离!” 叶倩如这话说完,让叶张氏猛的捂了嘴,叶云水眉头一皱,脸色当即一沉,连老太太都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直言道:“孽障啊,孽障啊……” “你这个疯子!”陈耀冲只感觉胸口一股闷气涌上,被她这一番说辞气的手直痒,恨不得上前抓了她的头狠揍一顿,就听叶倩如依旧在歇斯底里的嚷道:“别以为你拽着我,她就可怜你,你算个屁!你愿意去溜须舔腚的当摇尾巴狗,老娘我不乐意!” 陈耀冲终于忍不住心头怒火,上前一把抓过叶倩如就打了起来,叶倩如也不甘示弱,咬着陈耀冲的手就不撒口,两只手狠狠的抓着他的脸,把陈耀冲的脸上挠了好几道血印子! 二人撕扯不停,俨然是越闹越凶! 叶府的人都在一旁看着,叶萧云要上前拉架,却被叶萧飞拦住,目光指了一眼叶云水,就见叶云水一脸冷漠的看着那厮打着的二人,没有半分阻拦之意。 叶张氏使唤着丫鬟婆子们道:“你们都是瞎的吗?看你们二姑奶奶挨欺负还不上前帮忙?” 丫鬟婆子们被她一吼,立马要上前,还未等迈出两步,就听叶云水皱眉吩咐道:“谁都不许拦,让他们打!” ……………………………………………………………… ps:哦也也,第二更送上了,晚上还有加更章,加更章出的可能稍晚点儿,不过周末嘛,(*^__^*)嘻嘻……大家宽容下,另外求下小粉红哦! 第三百一十四章脸粉红四百八加更 第三百一十四章脸粉红四百八加更 叶云水话语一出,无人再敢上前阻拦叶倩如和陈耀冲的厮打纠缠! 那些准备上前丫鬟婆子们自是全都退了回去! 叶张氏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昏了过去,捂着胸口欲与叶云水理论两句,却被叶萧飞给摁住了! 看着自己儿子都不管,叶张氏只能跺脚干瞪眼。 丫鬟婆子们瞧见这状况,立马自动自觉的在这院子里消失,谁知一会儿哪位主子心气不顺,拿了她们作伐子?这种时候都是能躲就躲,只有王府的侍卫和丫鬟婆子们没动,但都转了身,目光朝着另外一个方向。 叶倩如和陈耀冲打的热闹,府上的主子们各有各的心思,唯独是叶重天的脸色最难看! 秦穆戎看了一眼叶云水,轻咳两声才与一旁黑锅脸的叶重天言道:“天气一寒,我这身上的刀伤就时有痛感,不知岳父大人这里可有缓解的方子讨要一个?” 叶重天一心都系了正打的不可开交的叶倩如和陈耀冲身上,却没想到秦穆戎会问伤患,琢磨半晌才缓过劲儿来,硬着头皮道:“自是有几种药能缓解旧疾疼痛!” “那就劳烦岳父大人了,我随您一同去取药!”秦穆戎语气坚定,率先迈步朝着叶家药库而去,叶重天只得一步三摇头的跟着,胸中憋闷之气始终舒缓不上来! 叶重天随着秦穆戎走了,其余看热闹的不免惊愕几分,二老爷立即言道:“我随大哥过去侍候世子爷!” 老太太点头应了,转了转眼珠子,与一旁的胡氏道:“……你扶我回屋吃两口茶,这口中好干,让孩子们也都跟着吧,别饿坏了肚子!” 胡氏立马上前扶着老太太进了屋,又拽着叶萧鹏、叶萧卿那几个小的,离了这是非之地。 这一会儿功夫走了两三拨人,如今大房这边只剩下叶云水、叶张氏、叶萧飞,二房剩下叶姜氏和叶萧云。 秦穆戎拽着叶重天走,自是不允他这位一家之主插手此事,替叶云水清场,二老爷也闪的及时,老太太更是活成了精,只留下叶张氏和叶姜氏,再就是小辈之人! 他们好歹是家里说话有些分量的,如若对此不闻不问却是难堪,自都找了理由闪了! 叶姜氏捂着嘴忍不住乐却还得憋着,目光不停的偷瞧着叶云水,叶张氏在一旁咬牙切齿的,如若不是叶萧飞拦着,她恨不得上前打死那陈耀冲,叶萧飞的目光则是盯了叶云水的脸色,她不点头,他绝不上前阻拦。 约莫一盅茶的功夫,叶倩如和陈耀冲就打不动了,陈耀冲站了一旁气喘吁吁,叶倩如坐了地上不停的哭! 二人撕扯之间衣裳全都扯碎了,如今看来是破衣烂衫、头凌乱、脸上青紫淤血尽显,不知的还以为是哪儿来的两个叫花子! 叶倩如的脸上红肿不堪,连被陈耀冲打了好**掌,一只眼睛都被打的青了,只感觉浑身上下疼痛难忍,面目狰狞,陈耀冲的胳膊顺着手臂往下滴血,叶倩如刚咬那一口也是下了狠,硬生生的撕了块肉下来…… 叶云水在一旁淡淡的道:“打啊,你们怎么不打了?我们还没看够呢!” 叶倩如只会哭,陈耀冲脸色讪讪,低头不语。 叶云水冷哼一声,“来人啊,把二姑奶奶和姑爷送回陈府去。” “我不回去!”叶倩如听叶云水这般说辞,立即抬起头来很坚定的反驳,“我死都不回去!” 陈耀冲也是冷着脸,瞪了叶倩如一眼别过头,胸口起伏不停,显然怒意很盛。 “你不回去?你凭什么不回去?身为陈家的媳妇儿,你出手殴打自己男人不说,之前还口出恶言,这是一个媳妇儿应做的事?你就是死也死了外面去,别污了叶府的名声!” 叶云水冷声怒斥,却听得叶倩如朝她喊道:“都是你,你不让我入王府给世子爷做侍妾,还把我嫁了这样一个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的人,你现在居然说这样的风凉话?我如今这样,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害的!” 叶倩如的怒吼让叶张氏羞恼不堪,对叶倩如恨的不知如何是好,这等过往的糗事她居然还好意思搬出来说,这怎么能是她生养的! 叶萧飞冷漠的道:“二姐,闭上你的嘴吧,好歹给你自己留点儿脸面!” 叶倩如一怔,随即才意识到她这番说辞实在有失妇德,她怎么说都算是已嫁之人,却说出之前死皮赖脸要给人做妾之事……这般想着,叶倩如只感觉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带着嘲笑和讥讽,忽然“嗷”的一声,起身就往外面跑去,边跑嘴里便喊着一些奇怪的话! 叶张氏连忙拽着叶萧飞上前,嘴上道:“快拦住她,别让她寻了短见!” 叶萧飞满是不耐的追了出去,叶张氏满脸急色,是又尴尬又羞恼,看向叶姜氏那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直捂着额头苦衷念叨着:“冤孽啊!” 叫了两个婆子扶了她们进屋,叶萧云清了清嗓子,上前与叶云水言道:“世子妃乃是宅心仁厚之人,定不会与二堂妹一般见识,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终归是叶府两姐妹,世子妃赏二表妹一条活路,赏陈府一条活路,以德报怨,外人自会赞颂世子妃容人之德,何乐而不为?” 叶云水连头都未抬,“你的意思,这错在我了?那我倒要问你,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你如今身为世子妃,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随口一个吩咐就可决人性命生死,与旁的那些狠辣女人有何不同?你可知言官中有多少对您扶正之事不满?”叶萧云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叶云水冷斥,“我扶正乃是圣上亲赐,关他们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站着说话不腰疼,会做两破诗就觉得自己能耐上天了,整日里游手好闲做些道貌岸然、男盗女娼的腌臜事,别读了两天书就觉得自己可指天下人事,算个什么东西!我今日能决人生死,那是因为我命大,没被人折腾死,我受人排挤打压之时,那些清流言官在哪儿?你就是这么读书的?我看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什么言官清流,惹了我照样不客气!” 说罢,叶云水拂袖而去,留下一脸遗憾的叶萧云摇头苦叹,只觉曾经那个才华横溢的叶云水不复存在…… 叶云水转身进屋这一会儿,秦穆戎已经与叶重天取药归来,叶云水朝这秦穆戎一点头,又叫了邵嬷嬷、吴嬷嬷带了孩子们准备回王府。 老太太、叶张氏等人都出来送行,陈耀冲在院子里站着,没有人搭理他。 直到叶萧飞归来说安顿好了叶倩如之后,转了头才见陈耀冲,虽是心中恼意颇盛,却仍请示叶云水道:“……今儿这事儿如何了结,还要大姐给个示下!”有叶云水在,连叶重天说话都没了分量。 叶云水瞪了一眼陈耀冲,对这事儿未言一句,只叫了一声秦忠。 秦忠一摆手,侍卫缓缓前行,叶萧飞没得了叶云水准话,也是一脸懊恼之色,他心中如何不明叶云水之意?叶倩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指责叶云水不让她入王府当侍妾,这话不但让叶倩如难堪,连带着叶云水和整个叶府都没脸! 不让叶云水出了这口气,她怎能善罢甘休? 心中懊恼,叶萧飞只得上前与陈耀冲言道:“二姐夫不如先回去吧!” 陈耀冲被叶云水那一瞪,也知今日坏了事,只得拱手无言告退,叶府才算平静了下来! 老太太回屋子里歇着,二房的人也都退了去,叶张氏忍不住抓着叶重天问道:“老爷,如今倩如已经是这样,她虽然做的不对,可终究是咱们叶家的闺女,可不能让人如此的欺辱了去,如今怎么办,你倒是拿个主意?” 叶重天亦是叹气不已,一直摇头不肯回答,叶张氏怨恨的转向叶萧飞,“你说你大姐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声不吭的就走了,好歹是她的妹妹,怎么能做的这么绝情!” 叶萧飞也没个好脸色:“还不都是你怂恿她去给世子爷当什么侍妾?你也不看看她那德性的到了王府还不被人吞了骨头都不剩?如今她是上不去下不来,连自个儿的嘴都管不住!大姐什么意思?她的意思很明确,送二姐回陈家,你如若不照着办,我就送她回去,别因她一个人,搅和了叶府一家子!” “你这怎么跟我说话呢?”叶张氏“嗷”的一嗓子,“那女人如今帮你升官财,你就连娘和妹妹都不认了?” “你难道就只我一个儿子?不为我想,你也要为两个弟弟着想,依着我看,二姐胡搅蛮缠的性子就随了您,都是您惯出来的,您好生回院子里歇着,别出来跟着添乱了!” 叶萧飞撂下此话转身走了,叶张氏跳脚骂了半晌也自觉无趣,心里不服却也不敢再咒骂叶云水,自己三个儿子,单拎出哪一个都比叶倩如宝贝,还都得指望着叶云水飞黄腾达……这般一想,她又觉叶倩如给自己丢脸惹了祸,气呼呼的奔着叶倩如落脚的院子就去了! 叶重天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心中怅然失落,曾经的一家之主,说一不二的人如今却只有听喝的份儿,想起叶云水的冷漠,他慨然长叹,心中百感交集,酸涩难言,迈开步子迟疑了一下,终究是朝着书房而去。 ………………………………………………………… ps:三千一百多字的加更章送上啦!(*^__^*)嘻嘻……,粉红呢粉红呢? 第三百一十五章谜 第三百一十五章谜 没出三天,叶萧飞就把叶倩如送回了陈家并回禀叶云水,叶云水对此并未表态。 一连四日,陈家上下可谓是焦头烂额、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难挨。 陈家的生意之前就依仗着王府的门路,如今这旧账被叶云水翻了出来,怎能不让人揪心? 可这几日,陈府其他的生意都相安无事,只有二房名下的铺子一单生意都未接到,甚至连打个珠钗簪的散客都没有,这才不免让陈家二房的人急了! 二舅母舍不出脸面直接到王府寻叶云水说请,就拽上了其他几位舅母。 叶云水正坐了榻上喂姝蕙用药,门口来报说是陈府的四个舅母递了帖子求见,叶云水知陈家会来人,可没想到连寡居的大舅母都被她们搬了出来。 让人请了大舅母、三舅母和四舅母进来,唯独没请二舅母! 和一举动不面让二舅母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叶云水这般做的态度很明确,她依旧认陈家这门亲,可只有二房例外,往后这陈家二房恐怕没什么安宁日子了! 陈家几位舅母进了门,脸上也都是掩饰不住的尴尬,叶云水笑着让了座,又让人上了好茶,与大舅母叙话道:“……没想今日大舅母也来了,中午让人备下了素斋,留下用了饭再走。”陈家大舅母常年住庄子上如素礼佛。 大舅母目光依旧那般慈祥,“多谢世子妃了。” 三舅母有心想问两句陈耀冲和叶倩如,可怎么都开不了口,那晚陈耀冲鼻青脸肿的回去,她就知坏事了,到手的鸭子飞了不说,还得罪了叶云水……让她一连好几日都没睡的安稳。 四舅母纯粹是被硬拉来的,坐了一旁不停的吃茶,也不说话。 一时间,谁都不知如何开口,这里最能说的二舅母被拒之门外,三舅母只得看向大舅母,希望她出面说上两句。 大舅母也是被硬拽来的,见三舅母不停的在使眼色,只待硬着头皮要开口说话,不料却是叶云水打断了她,与她说起旁的闲话,比如庄子上的收成啊,天气啊,还说起涅梁城附近的寺庙如何云云,压根就不想让大舅母开口。 这般说了半晌,三舅母终究是憋不住,插话打断了二人的闲话,“……之前那些事儿都是二房做的不对,世子妃要气也是气二房的,我们可一直都拿世子妃当亲人看待的!另外世子妃许了倩如给耀冲,我们二话不说就允了,没有半点儿犹豫,可如今这日子过成了这样,您总得给个主意?” 这话一出却破坏了之前营造的好气氛,大舅母转头瞪了三舅母一眼,叶云水与她扯了这么半天闲话,无非就是不想提这事儿,她居然还硬来,那还能讨了好去? 四舅母只是愣了一下,就继续闷头吃茶,半句话都不说。 叶云水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看着三舅母言道:“那依着三舅母的意思,这事儿该如何办呢?” 三舅母提了口气欲回话,却怔住了,这事儿问她如何办,她哪里知道?只得回话说:“……这不是心里没有主意,才来请世子妃拿主意,好歹是您给说的亲,不过瞧我们耀冲那脸被挠的好几个血道子,胳膊上的伤口那么深,险些掉了块肉下去,这倩如下手也太狠了!” 三舅母摆出一副赖上的模样,让叶云水心中冷笑,只是回道:“合着他们俩过不好也是我的事?我当初许亲时可没让他们不往好日子上过?如今闹成这样,你却来寻媒人拿主意?哪有这样的道理?怎么打那也是他们小两口儿的事,你让我们出手帮谁?一个是妹妹,一个是表弟,倩如不是回了陈家么?你没瞧见她浑身上下的伤?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让我怎么拿主意?要么就过,要么就和离,还能有第三种法子?” 叶云水一番斥白让三舅母噎住说不出话来,翕了翕嘴只得闷头寻思着,她自是不愿让陈耀冲和离的。 虽然叶倩如为人不怎么地,但终归是与叶家沾着亲的,叶云水就是想躲都躲不开这亲上加亲一说,可如若和离了,那也相当于打了秦穆戎和叶云水这俩媒人的脸,还能得了好日子过?何况,她还惦记着二房倒了,该轮到她们三房了…… 想了想被拒绝登门的二舅夫人,三舅母咬着牙道:“世子妃放心,回去定让他二人好好过日子,绝对不再给两府添麻烦……耀冲如今也知错了,世子妃看在他既是表弟、又是亲妹夫的份上提携一把,也让他有个改过的机会!”这却是明摆着让叶云水表态,是不是分二房的权了! 叶云水未答三舅母的话,只是看向了一直都在闷声不吭的四舅母,“四舅母喜欢吃些什么?回头中午让厨房的一块做了?” 四舅母没想到叶云水忽然问她话,吓了一跳险些没端稳手中的茶杯,慌乱之间连忙摆手,“我什么都可以……谢世子妃好意。” 三舅母讪讪的瞪了四舅母一眼,嫌弃她胆小如鼠上不得台面,又恨叶云水不正面应她的话,心里的小九九又开始盘算了起来。 众人又叙了半晌闲话,门口来回差事的,说是席面已经备好。 叶云水让花儿和青禾引着三舅母和四舅母先入席,而她则借口净手,邀了大舅母相陪,明摆着是寻大舅母单独谈。 三舅母目光略有不甘,想要跟着过去,不免被花儿挡了一步,“三舅夫人,花厅在那边。”花儿指了另一个方向,三舅母面色不悦,又瞧着这些丫鬟婆子都在看她,只得不甘心的跺脚,往那花厅而去。 四舅母赔罪的朝着花儿笑了笑,快走几步追上三舅母,一起到花厅等叶云水了。 大舅母被叶云水请到旁的屋子里叙话,叶云水则是开门见山:“大舅母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听苏妈妈说我生母在世之时与您的关系最要好……”这话里其实也是带着刺儿,与她关系最要好小姑,还是被二舅一房害死了! 大舅母慨然而叹,“……怪不得你有这份怨恨,都是老2咎由自取。” 叶云水未言,只等着大舅母继续把话说下去。 大舅母沉了沉,才缓缓开口,“你大舅父去的早,我也早早就到了庄子上过日子,免得这身份碍了眼,不过你大舅父生前曾提起过家里头祖辈曾有做官之人,因拥立其他皇子而卷入党争,怕连累家中老少没了依傍,便将家里一大笔家产偷偷转走,至于藏了什么地方如今无人可知,只将那地界刻在了一个花瓶的内胆之中。” “可这都几代人过去了,谁也没心思去寻这玩意儿,而且这说法还是我的婆婆听族里的老辈人传下来的,至于真假已经难辨!当初陈家乃是你大舅父当家,二舅父以为继业无望,才又打起了这个主意,家里头的老玩意儿摔了个稀烂也没寻着,唯独只剩下我婆婆给你生母的嫁妆当中有不少祖传下来的物件……” 叶云水听这说法哭笑不得,心中寒意更盛:“他就为了这么一个真假难言的说法害死我母亲?” 大舅母翕了翕嘴,“她命苦啊……” “不管这说法真假,二舅父一家害我生母丢了性命是真,我没让他们一家子偿命已经是手下留情,大舅母千万莫说些求情的话,免得伤了情分,也拂了您的脸面。”叶云水话语坚定,对陈家二舅父这一房,她是绝不会轻饶的! 大舅母叹气,“可陈家的日子也要过下去,你三舅父为人贪婪点儿,可还不敢对人谋财害命,四舅父是个良善的稳妥性子,可这些年说的不算,又被老2家的支出涅梁跑生意,四舅母也没什么脾气……”这确是想让叶云水退一步,没了二房不还有三房、四房的人接替? 叶云水沉着脸不吭声,对陈家她真是没有半点儿怜悯之意……斟酌半晌,叶云水才言道:“如若是四舅父接管陈家,我要陈家生意的一半干股。另外,您回去准备主持陈家分家吧!” 四舅父终归是她生母一手带大,叶云水也只能选他,总好过陈家三房那一窝没脑子的假狐狸,而且拿陈家珠宝商的五成干股,这数目极为不少,她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兜兜着想,有了强大的银钱做后盾,兜兜长大了才能无所顾忌的施展拳脚。 至于让陈家分家……这是叶云水能妥协的底线,如若不想让她对陈家彻底的恼了,那就把二房分出去,至于他们的生死,往后另外几房人就莫管了! 大舅母听了此言心中踌躇半晌却是无法直接应下,目光中依旧带着些期待的看着叶云水,叶云水却是转头笑着拍拍她的手,“往后您也甭在庄子上了,让四舅父为您养老,表兄们也是孝顺的,陈家还有你们!” 大舅母翕了翕嘴半句都说不出来,将心比心的想,叶云水已经手下留情,又寒暄了两句身体,二人起身往花厅去,用了饭,陈家这三位舅母才起身告辞…… …………………………………………………………………… ps:第一更送上啦!第二更稍晚些…… 第三百一十六章药 第三百一十六章药 送走了陈家的几位舅母,叶云水独自站了门口沉思许久。 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谣言,她的生母就这样被亲兄害死,人的贪婪的确可怕,可怕到六亲不认、手足相残,可怕到让她背脊冰凉。 她自认不是良善之人,可与这群人相比却是拍马也追不及! 如若她的生母在天有灵,会不会为此而感到痛心疾的悲哀? 想着大舅母说的那件事,叶云水让花儿拿来嫁妆单子,她仔细挨件的查,到底那些是老物件……不过这些年,她生母的嫁妆就放了叶府中,难免有丢损之物,即便是真有此事,能不能寻到都是未知了。 嫁妆单子当中,如今只剩下四册是她生母留下的物件,其中瓷瓶摆件有三十几件,叶云水也没让花儿把东西拿过来,只让她把这些东西单独的放一个箱子里,即便要翻找那里面刻字的瓶子也不是现在,动静儿太大难免让人起疑。 姝蕙在哭,只咧嘴流泪,却哭不出声音。 吴嬷嬷手足无措,因那治病的药太苦,即便加了糖块姝蕙依旧不爱喝,“世子妃,蕙小主子不肯喝啊!”如今姝蕙已经会爬了,吴嬷嬷这两日一端起药碗,姝蕙就爬到床榻的角落去,一张小脸楚楚可怜的看着你,任谁都下不去手。 叶云水起身端了药碗亲自喂她,姝蕙依旧不肯喝,眼泪流个不停,叶云水只得强喂下去,喝一勺,吐半勺的,叶云水边喂药嘴里边叨咕着,“姝蕙乖,治病好了,你就能跟娘和弟弟说话了……” 姝蕙自是听不懂的,依旧是哭,吴嬷嬷叹了口气,“……这药也是太苦了,还有那针灸,蕙小主子被扎了一次,如今老奴拿起针线笸箩她都躲!” 叶云水也是无奈,“苦口良药,喝不下去也得喝,如今这年岁小,有我护着,过两年,能走能跑了,出去受了委屈咱都不知,再大一些嫁了人去了旁人家,我哪里能放心得下!”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姝蕙不能开口说话! 吴嬷嬷看着叶云水那一脸坚毅的劲儿,说这不是亲生的话刚到嘴边就咽了下去,这些日子她也是看明白了,叶云水对姝蕙不是做戏,而是真上心。 看着姝蕙那可怜的小脸儿,吴嬷嬷心头叹气,说她是个没福气的,可谁家庶女能被主母如此上心? 叶云水自不知吴嬷嬷心中所想,一直嘴上叨叨着哄姝蕙喝药,好容易一碗药喂了下去,叶云水也折腾出一身汗来。 秦穆戎归来,正见叶云水哄着姝蕙添糖块儿,一旁的兜兜还在咿咿呀呀的叫。 吴嬷嬷识趣的退了出去,只留他夫妻二人和两个孩子,秦穆戎伸手抹掉姝蕙脸上的眼泪,又逗了一会儿兜兜,“……明儿要在府上宴请各府夫人?可是准备妥当了?” 叶云水点了头,“让花儿她们张罗着了,如若请的夫人们都到了,这院子的小厨房人手不够,也忙不过来!又让人去楚香楼订了席面,自家厨房也做上一些。” 秦穆戎言道:“如若忙不过来让四夫人过来帮忙。” “算了吧,四夫人如今怀了身子,恨不得连床都不下了,生怕磕着碰着出什么意外,说起来我这阵子忙,还真应该去看看她……”叶云水瞧着外面天色还亮,便让花儿预备了上好的药材带着,准备去“逍遥居”一趟。 转头见秦穆戎坐了榻上看:“爷是否与妾身同去?” “一个女人怀孩子我去做什么?”秦穆戎嘴上说着,转头就看着丫鬟手里那大包小包的,叶云水怀里还抱着孩子,斟酌一二便撂下书本,“算了,我送你们过去,正巧跟老四说两句话。” 叶云水笑着谢过,夫妻二人上了暖轿,朝着“逍遥居”而去。 到了“逍遥居”,秦穆戎直接寻了秦慕瑾而去,叶云水则带着孩子们去了夏氏那边。 夏氏如今每日都捂着她的肚子不肯下床,太医屡次建议她下床走走,她都不肯听! 知是叶云水来了,夏氏才让俩丫鬟扶着,脚步轻的像猫似的动弹两步,让叶云水看着捂嘴直笑。 “把姝蕙和兜兜放了他们四婶床上去,好让咱们四夫人生一对龙凤胎!”叶云水看她那模样不由得揶揄着,夏氏满不在意的笑着,“早就想让人过去请你过来说话,可知你最近有些忙……”自是忙着叶陈两家的事,都是这府里头的,夏氏不可能不知。 叶云水从袖兜里掏出一张纸,“……怀着孩子也不能就窝了床上不动弹,不利于胎儿成长,每天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吃什么补的,我都给你写下了,你要不想生个懒了床上不动弹的娃,你就尽管这么窝着,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夏氏满脸喜色,从叶云水手中一把抢过那写着密密麻麻簪花小楷的纸,笑的嘴都合不上了,“就知二嫂对我最好!” “她们可有来瞧过你?”叶云水这问的自然是韦氏和丁氏,还有冯侧妃。 听叶云水说起这话,夏氏撇了撇嘴,“就大夫人来过一次,说是怕送了吃食我不敢用,就送了些金银摆件之类的小玩意儿,也不过是沾沾屁股就走了,三夫人听说知我有了身子后,连砸了好几个花瓶,又与三爷大吵了一架,昨儿来瞧过我,板着一张丧门脸,也没呆多久!”说到后面,夏氏的脸上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叶云水忍不住一笑,大房自不用说,连孙子都生了,叶云水如今也有了兜兜,而且是王府的嫡长子,四房秦慕瑾一直无后,可如今正妻夏氏也有了身子,无论男女终于是有了动静儿,可就差三房丁氏,无论是正妻还是妾室,一无所出,她如何能不急? “吃食的东西我也没带,不过却带了补身子的药材,你如若能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放了大库里也不碍事。”叶云水让花儿把带来的东西给了夏氏的大丫鬟,夏氏脸上直笑,“跟我你还这么外道,旁人送的不敢吃,二嫂给的没有不放心的!” 话虽这样说,但叶云水知怀孕之时最忌讳送吃食,哪怕她送的没问题,谁知会否出现其他的毛病,反倒是让人疑心到她送的东西上。 二人心知肚明,谁都没有挑破,夏氏看了看吴嬷嬷,又以目光询问叶云水她是否能说些体己话,叶云水笑着点头,夏氏才嘘声的言道:“听说陈家二舅母通过她娘家哥哥找上了大房,大房虽是面子上没应,背地里会不会搞些小动作就不得而知了。” 叶云水早已料到二舅夫人不会善罢甘休,陈家之前的生意就是她搭了她兄长的关系攀上了王府,嘴里的食儿怎会轻易拱手让人? “这是我娘家的事,她们寻来又如何?大房要是敢开口应下那才是真的不要了脸皮。”叶云水的情绪很平静,她一直都想知陈家背后靠着的是谁,却没想到攀上了秦慕云。 “依着我说也是,这还是那天三嫂来时候说的,还说如今世子爷位子稳了,他们也就只能捞点儿银子了,免得将来买个棺材都是劣等料子,瞧这话说的,真是不嫌臊得慌!”夏氏满脸不以为然,叶云水却听出这其中含义。 如今秦穆戎世子位子坐稳,谁都看得出庄亲王爷虽然与秦穆戎不对付,但对兜兜却是满眼着紧,半丝不松懈,自是没人敢在这上面动手脚了。 明面上斗不过,私底下的小动作却不断,这种事王爷不会出面管,就是看这几房角力了! 丁氏能到夏氏跟前说这话,是怕韦氏在府中沾了太大的甜头,说与夏氏是明知她会把话传给叶云水,然后大房、二房斗得狠,冯侧妃岂不是更有精力收拢王府中馈的权了? 让大房把叶云水给缠上,自是一时半会儿没空争王府中馈大权,冯侧妃这老妖精心眼儿还真多! “这事儿我自会处理好,你就安心养着,少什么缺什么,哪怕有半点儿不舒服都让人去叫我,月份短,也不好让太医常驻王府那么久……”叶云水闭口不提府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夏氏便应下,“你心思比我转的快,我也用不着操心,我就安心等着肚子里的出世了,也不知是男是女!” “这才两个月你就急,等过了四个月我自会给你先吃个定心丸。”叶云水笑着又寒暄几句,便让人去问秦穆戎那面可是说完话了,就这么会儿功夫,兜兜就把夏氏的床给尿了! 邵嬷嬷笑着道:“这可是吉兆,是说四夫人肚子里定是个男娃!” 夏氏听着捂嘴乐,又赏了兜兜一个实心的大金锁! 叶云水调侃着这来瞧孕妇反而拐了金子走,早知就带着兜兜到处去撒童子尿了! 屋中人不免大笑不止,兜兜也跟着傻乐,姝蕙瞪着黑溜溜的眼珠挨个的脸上瞧,那模样也甚是喜人。 秦穆戎这会儿也与秦慕瑾说完话,夫妻二人才离了“逍遥居”。 ……………………………………………………………… ps:第二更送上啦!求粉红票呀! 第三百一十七章选 第三百一十七章选 第二日乃是叶云水宴请各府夫人们的日子,一大早便起身梳妆打扮,连带着给兜兜、姝蕙也都装扮上。 三妾一大早就来请安,知道叶云水今儿宴请,也都没多说话就识趣的散了。 受邀的夫人们赶在辰时中刻到的“水清苑”,叶云水亲自到院子门口相迎。 除了与叶云水相熟的周夫人、聂夫人和冬晚晴之外,还有寿永伯夫人、孝奉侯夫人两位,这后两位夫人也都带了各自家里的小姐到访,一时间略显冷清的“水清苑”倒是热闹了起来。 各自见过礼,叶云水引着众夫人子里暖暖的,但却有一股闷气的味道,叶云水无奈的叹气道:“……赶着大冬天的也只能圈了这屋里头,不然还可以到院子里摆上两桌席,看景吃茶,也是美的!” “就你是个会享受的,什么都不操心,说到底我也就今日能到你这儿松快松快,眼瞅着就是年关,起码要忙过二月二才能得闲了!”孝奉侯夫人笑着道,这乃是上次叶云水册封大典时说刘皎月表姐三夫人死的那一位。 冬晚晴在一旁捂嘴“嗤嗤”的笑,“云水是有福气的,而且还是个胆子大的!你们也不想想,除了云水,谁还能跟世子爷那冷面阎王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 “当着孩子们的面儿还浑说,没正形!”寿永伯府夫人笑斥道,她毕竟与叶云水还不太熟,怕如此调侃她下不来台。 叶云水还未等开腔,冬晚晴便是反驳道:“夫人您别恼啊,不信您去问问,当初我们这群适龄婚配的小姐,哪个不是一提世子爷就立马躲的?说到底还是云水有福气,谁能想到那座冰山也有化的时候!” “来了你就开始拿我作伐子,看我回头不跟世子爷说你的小话去告状!”叶云水自不会将冬晚晴的调侃放了心里,她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反而合叶云水的胃口,冬晚晴故作害怕的讨好,“你可别去,他倒是不会跟我一女人一般见识,可我们小侯爷就惨了!” 王若然在一旁附和道:“让你满嘴胡沁,云水也是不稀罕跟你一般见识,看着没?那鸡毛掸子就立了那儿,急了还不把你打出去!”王若然一指角落摆的落地瓷瓶,众人却都是笑了,谁不知叶云水把瑞蓉县主打了的事? 一群夫人们只是捂嘴大笑,谁都没把这事儿放心里头,叶云水也没绷住,“就你爱排揎人,也不怕人笑话!” “都是相熟的,谁不知道谁呀,好容易到你这儿放松放松,难不成还得立规矩?”冬晚晴笑着就把这话说了,不妨是告诉叶云水,这孝奉侯夫人和寿永伯夫人都是靠得住的。 这里周夫人最年长,便是安抚着众夫人换了话题,“说起来今年还真是不得闲,过了年开了春,可又要选秀了!你家今年可定了哪两位小姐参加?”这话问的是孝奉侯夫人。 听周夫人提了这话题,孝奉侯夫人苦笑的摇头,“说起这选秀可真是窝了火,二姑娘本应参加,如今却死活不去,这好说歹说的算是把脾气缕顺了,说通了,另外一个参加选秀的四姑娘却病了,只得让我们小五顶上!”说着,孝奉侯夫人转头看了身后的一位小姐,“这就是我家的五小姐,紫翎。” 紫翎见说到她,迈上前两步福了福,又低着头退了回去。 叶云水多看了几眼,长的是个标志的人儿,鹅蛋脸、柳叶眉,脸上因羞泛红,就似个瓷娃娃一般。 叶云水对选秀不懂,只是凭借着前世电视剧上看来的那点儿知识,知道是皇上又往后宫里添人,皇上选一遍后再给各皇子、王府等宗室送人……叶云水继续听着孝奉侯夫人说选秀,“……我们府的二姑娘是个倔强性子,参加选秀估计也是被撂牌子的!” “我家今年也有两个到年龄的!”寿永伯夫人转头引了两个小姐,“我家的三小姐曼柔、四小姐青筠。” 这两位小姐也自是上前行了礼,低眉顺眼的,举手投足都显着规矩。 叶云水抬眼往婆子里一瞅,这几位小姐出来身边还都带着教习嬷嬷,正在冷眼瞧着小姐们举手投足之间是否有错处,那一脸横肉冷下来,好似欠了几百吊钱似的…… 叶云水深知这群选秀前教规矩的教习嬷嬷有多可恶,就算她没遇见过可也听说过,各个眼里都贪财,是嫡出小姐的还好,有主母在不敢太过放肆,如若是庶出的,主母再恶一点儿,那小姐的日子过的可是煎熬! “既是今儿到了我这儿,就甭绷着那些规矩,少学一日规矩也不碍事!”叶云水笑着看三位府上的小姐,听了叶云水这话,自都是面色一喜,可感觉到教习嬷嬷的冷眼,又只是笑了笑低下头去。 “既是世子妃开口了,今儿就歇了,嬷嬷们也好歇一歇,这些日子可是劳累坏了!”孝奉侯夫人笑着与教习嬷嬷们说话,寿永伯府的那两位教习嬷嬷自是看自家主子脸色,寿永伯夫人也是点头,“就依了世子妃的意思。” 叶云水吩咐青禾道:“请这几位教习嬷嬷去旁的屋子吃茶,问问宋嬷嬷在不在?回头请她帮忙招待着,吴嬷嬷和邵嬷嬷都脱不开身!” 青禾自是笑着应下,请这几位教习嬷嬷离了这屋子,教习嬷嬷一出门,三位小姐立马不约而同的常舒了口气,又觉这模样甚是丢人,不免脸红了起来。 “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教习嬷嬷的严厉都领教过,这些也都是自家从小娇养的姑娘们,不舍得让受这份罪,但也没辙!”孝奉侯夫人叹着气,冬晚晴又把话接了起来,“这里头可有没参加过选秀的……”说的自是叶云水,她是太后所赐,是个例外。 “你这张嘴是属蚊子的?今儿是叮上我就不松口了!”叶云水白了冬晚晴一眼,又问了周灵珊的婚期,周夫人回话:“定了四月初六,这还多亏了世子爷和世子妃帮忙!” “这回可不能再受欺负了!”冬晚晴叮嘱着,周灵珊脸小,险些掉了眼泪,王若然连忙说起孩子的事,叶云水让两位嬷嬷抱来了姝蕙和兜兜,一时间众夫人们又把话题转到各家孩子身上。 冬晚晴借着让叶云水替她瞧脉的由子,拉着叶云水到一旁单聊,“选秀这事儿你可要上心!” 叶云水笑着道:“听出你的意思了,都那么明显了,我又不是傻子!”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可听说皇后属意几个人家,如今正在挑,其中有一个我见过,是皇后年轻时手帕交、户部左侍郎田夫人的嫡女!其余几个乃是各伯府、候府家的,都在这次选秀的名单之中。”冬晚晴目光一指旁边,“这两位是不想将姑娘送你这儿来的,这般带过来亲近你,也是让上面打消了这心思,这相熟的都知世子爷眼里只有你一个,都是自己亲生的,不愿送来当摆设。” 叶云水就知这孝奉侯夫人和寿永伯夫人忽然递帖子来凑热闹不会目的单纯,不过皇后想借着选秀往这院子里送人,这事儿还得再斟酌一二才是,“左右要等开春,先把这年过了再说!” 冬晚晴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那方席面已经摆上,叶云水张罗着各位夫人们入席,席间周夫人自是与叶云水说起叶萧飞,道周大人觉得他还是个可堪用的,用不用再往上提一提……叶云水沉了半晌才回话:“先稳一稳,他连功名都没有,只能捐官,如今我这儿成了香饽饽,一天几十双眼睛盯着,难免从他身上诟病叶家的不是。” “也就是你谨慎,别说你这亲王世子妃,瞧那些个二三品官家里头的,沾亲带故的都有在各部院里当主事的,胆子大得很!”孝奉侯夫人满脸不以为然,“你不过是给亲弟弟提一衔儿罢了,谁还能揪着不放?把他们家里头的都搬出来数数,看谁最后没脸!” 叶云水只是笑,周夫人自明白她的心思,“如今你都是太后和圣上亲自定的世子妃了,谁还敢拿你出身低的事当话柄?” “这事儿早晚还会被扯出来的,至于萧飞的事就过了年再议!”叶云水笑着转了话题,几位夫人也都顺着她说起旁的。 这说笑闲话之余,已经到了下晌,都不是那藏心眼儿计较的人,自是相处愉快,各府夫人们都颇有些余兴未尽,只相约等过完年再聚。 叶云水又送了三位小姐每人一套纯金镶红蓝宝的头面饰,“……一来是给份见面礼,二来则希望你们这次选秀都称心如意!”有想撂牌子被退回来自选亲的,也有想入宫被选上的,叶云水也只能用“称心如意”这四个字。 三位小姐自是笑着谢过,叶云水看她们那年纪,怅然一叹,她比这三位小姐大不了多少,可经历却是如此不同……是她命中注定波折坎坷?还是老天爷注定要她先苦后甜? ………………………………………………………… ps:第一更有些晚了,(*^__^*)嘻嘻……,包含个,不要拍俺! 第三百一十八章挑 第三百一十八章挑 送走了这些夫人们,叶云水沉下来仔细的思考了一阵。 她需要沉静下来缕一缕思路了…… 如今叶府没什么可担心的,一切都有叶萧飞在,叶张氏也起不了刺儿,陈家的事,叶萧云和韦氏想要插一手,三房在看热闹,冯侧妃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拼命的把王府的人换成她的人。 过完年选秀,皇后许是会给秦穆戎塞个侧妃来……不过依照眼前的事态看,她理应先抚平陈家的事,至于院子里要进侧妃,这是无可奈何之事,不过她也不能让皇后就那么痛快的得了手,别说那群豪门贵女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位子,就是这院子里不也有打这算盘的? 心里这般想着,叶云水让花儿去把沈氏请来。 沈氏不知叶云水这时候传她来有何意,却是扬着笑脸福了福身:“众位夫人都走了?世子妃定是累了,也没歇一歇!” 叶云水笑着让她坐下,又遣了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只留了花儿和青禾伺候,沈氏见状,也让她跟前的萱儿出去候着,叶云水却道不用,“……她跟了你这么久,也不是外人。” 萱儿叹了口气,可沈氏却心提到嗓子眼儿,脸上疑惑的问道:“世子妃有何吩咐?贱妾可是哪儿做的不对?” 叶云水并未正面回答她的话,只是夸赞道:“……这些日子你做的很不错。” 沈氏有些惊慌,不免面色有些焦急,如坐针毡的往前欠了欠身子,“世子妃有话但说无妨,如若是贱妾哪儿做的不对,贱妾一定改!” “瞧把你你吓的,”叶云水安抚道:“我知你的心思,如今我提了正妃,空了一个侧妃名额,你心里不免有些活泛!” “贱妾逾越了!”沈氏连忙赔罪。 “这也无妨,早晚都要面对的事,我之所以明知你的心思也不敢应,是因这事儿我自个儿做不了主……”叶云水苦笑着,“我如若应了你的话,那岂不是唬了你?” 沈氏脸上火辣辣的烫,低头言语道:“世子妃能记得贱妾的好,贱妾就知足了!” “今儿几位夫人来,偶然提起过了年开春选秀,院子里恐怕是要进人了,我也顺口打听了一二,上面中意的几个出身、容貌都是一等的,不过世子爷是个念旧情的人……你也不差!”叶云水这话已经说的很是直白,沈氏如若要争,就要想法子了,否则那豪门贵女进来一位,可就没她们这群侍妾说话落脚的地儿了! 沈氏连忙谢过,“贱妾谢过世子妃的提点,您对贱妾的好,贱妾自是记在心里不敢忘!” 叶云水看了一眼萱儿,“另有件事就是萱儿的年纪不小了……”这却是要给萱儿配人。 沈氏转头看着萱儿,见她也是面色一怔,随即红着脸低头,沉了半晌才回话,“萱儿跟了贱妾这么多年,贱妾求世子妃给许一门好亲事!”说着,沈氏便福身下去! 叶云水摆手让沈氏起来,“这事儿也要问萱儿的意思?是在府中配人?还是……跟了世子爷?” “奴婢求世子妃恩典,奴婢不愿……不愿像盈小主那样!”萱儿跟了沈氏这么久,自是知道盈絮至今都未圆房,她是个聪明的,尽管姿色不差,可她也不认为她是个例外,能入得秦穆戎的眼。 沈氏翕了翕嘴不知该说什么,叶云水叫萱儿起来,“这事儿不急,待过了年再议,你如若有中意的也不妨说说,也免得我乱点鸳鸯谱……” “奴婢恪守规矩,从未做过那等逾越的事,全凭世子妃恩典!”萱儿连忙跪地磕头,叶云水只得叹气,“无妨,起来吧,我自是不会亏了你的,还是先专心伺候好你主子。” 萱儿连忙起身退下,沈氏如今一颗心都扑了那侧妃的位子上,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往宫里头寻门路了! 叶云水知她心不在焉也就没多留,又嘱咐几句后便让她主仆二人回去了。 沈氏走后,花儿不免问道:“世子妃打算把萱儿说给周大总管家的?” “那好亲事我还打算说给你呢,萱儿就配给孙家的!”叶云水出言调侃,花儿却被臊了脸通红,“您又拿奴婢说嘴!” “回头再说,给萱儿说什么亲,得看她主子的!”叶云水想着沈氏,只希望她有那本事找到妥当的门路,把皇后的心思搅和搅和…… 秦穆戎晚间回来的时候,叶云水说起孝奉侯夫人和寿永伯夫人两家带来的小姐,“……都是开春选秀名单上的,瞧着都是长的俊俏、脾气乖巧,没准能分到咱们府上来……” 秦穆戎捏了捏她的小脸,“又浑说!明知这两家的秀女不可能到王府还拿这作伐子?想说什么就直说!” “……皇后中意了几家,要给爷添人!”叶云水捂着嘴笑,“爷有艳福了!” 秦穆戎将叶云水一把拽过,她跌入他的怀中,就听他凶巴巴的问:“你就一点儿都不吃醋?” 叶云水看他那凝眉厉目的,不免伸出小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语带无奈的道:“……妾身知爷的心,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让您是大月国唯一的亲王世子呢!”叶云水尽管刻意控制,可说出来依旧酸溜溜的…… 秦穆戎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大手摩挲着她的脸,半晌才问:“如果我不是世子呢?” “那您当初也不会被追杀到庙上避难遇上妾身,也没法请太后的懿旨赐婚……”叶云水仿若喃喃自语,却不免让秦穆戎的嘴抿得更紧。 如果不是他位高权重,她就要嫁给张宏,那就是另外一番人生! 可“如果”这二字是叶云水觉得最无用的二字,一切的如果,都是不可能的! 二人这般相拥许久,门口来回有影子晃来晃去,叶云水从秦穆戎怀里抬头看向门口,不免轻声道,“爷,兜兜该吃奶了!” 秦穆戎抽抽嘴角,不由得放开手臂让她起身,二人整理了衣装后,才叫了花儿进来。 兜兜今儿格外的亢奋,吃了奶也不睡,就知看着叶云水傻乐,姝蕙依旧只能叶云水亲自喂药才喝得下去,不过这些日子她许是喝惯了,只是苦着脸往外吐,倒是不太哭闹了! 秦穆戎坐在榻上看着叶云水照顾这两个孩子,目光中多了几分沉重…… 又过了三日,已经是腊月二十三,小年一到,家家户户着紧着过年的事。 而这一日开始,各家各户的亲戚走动也甚是频繁,叶云水这一上午就接待了四波来送年礼的,而她也自是派了人到各府去回礼。 刚送走孝奉侯夫人派来的管事,这边杜鹃又来回话,是陈府的四舅老爷和大房的长子陈耀祖。 叶云水让人引他二人进来,四舅老爷陈仲书和陈耀祖上前行礼,叶云水则让人上茶。 这二人自是显得有些拘谨,四舅老爷只低头犹豫,心不在焉,似是在斟酌着言辞如何开口,陈耀祖则是一直低头,这屋里头来来往往的都是丫鬟们,他的眼睛也不好到处瞟。 叶云水看在眼里,倒觉得这陈耀祖是个老实的,连叶萧飞到她这儿来都不免目光到处乱飞…… “四舅父身体可好?”既是都不开腔,只能叶云水先开口。 四舅父连忙拱手道:“身体甚好,拖世子妃的福气。” “您跟我何必如此客气!”叶云水不免微笑,“有些事怪不得您,既是来了,有些话不妨直说,我的脾气虽不像我生母那般温和,可也是讲理的……” 四舅父听她这般说话,不免轻咳两声,“上一次大嫂回去把事儿说了,不过二哥一家却是不肯应此事,三哥一家斟酌着想多分银钱,这眼瞅着过年,家不成家、户不成户的,至于如何分家,大嫂遣我来寻世子妃拿个主意。” “二舅父是不同意分家?”叶云水挑眉相问。 四舅父摇头道:“肯分家,不过只肯把几个铺子分出来,皇商生意的股不肯分!” 叶云水冷哼一声,“还真是不要个脸皮,依仗我不肯坏了自家外祖名声,他认为我不会把事儿捅出去?” 四舅父和陈耀祖只对视一眼,纷纷摇头苦叹,四舅父斟酌一番才言道:“如此一来,大房与四房所分甚少,之前许世子妃那五成也是寥寥无几……不如您拿七成,我等拿三成,养家糊口便是罢了!” “四舅父这番做法可是想为陈家赎罪?”叶云水连连摇头,“冤有头债有主,我纵使心有怨恨也不会殃及无辜,先让大舅母主持分家,皇商的生意让给二房,但是其余的银钱铺子你们尽可能的多拿就是了!” 四舅父抬眼看她,却见她目光淡然,波澜不惊,不由得叹口气道:“既是如此,还另有事要商议,之前世子妃请托我主陈家之事,可大哥仍有嫡子在,我排行第四,主事不妥,不如由耀祖主事,我仍跑外,这般做更为妥当!” 叶云水看了几眼四舅父,终究是点头应了,“此事稍后再议不迟……” 想着陈家二叔父,叶云水的目光不免凌然几分,贪了多少,她都要让这陈家二房吐出百倍! ………………………………………………………… ps:第二更送上啦!!!晚饭开始啦!!!快给饭票啊!! 第三百一十九章宠 第三百一十九章宠 腊月二十八这一日下了一场巴掌厚的大雪。 屋外银装素裹、一片白雪皑皑,好像这世界都被白色所笼罩。 偶尔涌起一股微风,吹动树枝轻颤,雪花再次飞散开来,就像是吹散的蒲公英飞舞天空,阳光照耀下闪着星光点点,格外的好看。 陈家在这一天正式分家了! 陈家一共二十六间铺子,大房、三房、四房各七间、二房五间,古玩字画、田庄房产这些归大房、三房和四房均分,二房只留陈家老宅这一座院落,但皇商生意归属二房承接…… 叶云水听着陈耀祖来回事,脸上未动声色,这是她预料到的结果。 二房为了皇商生意这一项放弃不少,可她自不会给二房沾沾自喜的机会,听完陈耀祖把细节说了一遍,叶云水出言问道:“……这些铺子分了,那铺子里的工匠们呢?”珠宝生意做的是否红火,工匠师傅起关键作用之一。 陈耀祖回话道:“最好的两位工匠师傅都被二房扣住了,其余的四房各自分,也有不少师傅图二房给的月钱多,从这边辞职不干的。” 叶云水冷笑,二房这一次还真是孤注一掷,准备把家分彻底了,做的如此决绝是为了向新主子卖好呢! “二房可是与你们签了协议,往后皇商这边的一切事务都与你们这三房无关?”叶云水这般问着,却见陈耀祖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签了,而且还在涅梁府画了押!由府尹大人亲自出面督办的,四叔让我来请示世子妃,接下去该如何办?” “接下去?接下去你们就好好过个年,什么都不用管了,一切都看这个年了!”叶云水脸上挂了笑,她等的就是陈家分了家呢! 大年三十,明启帝宴请宗亲皇室共度年夜,庄亲王爷与秦穆戎、叶云水还有兜兜进宫赴宴,秦慕瑾因夏氏有孕上折子告假,没有与庄亲王爷等人同行,冯侧妃被庄亲王爷指名留下主持王府的年夜宴,没有让她随同进宫。 冯侧妃咬牙,每一年都由她留下主持府中年夜,王爷身边带的是王侧妃,可今年王侧妃入佛堂清修,她依旧要留在府中…… 想起王侧妃,冯侧妃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恨,转瞬而不在,带着众人送王爷和秦穆戎等人到门口。 众女眷看着叶云水抱着兜兜上了朱轮车,那羡慕嫉妒的目光比比皆是,只有夏氏也扶着腰送到门口,脸上扬着喜气儿,替叶云水高兴。 叶云水早已经习惯背后这群怨毒的目光,若无其事的上了车,秦穆戎吩咐侍卫撂下车帘,王爷摆手,王府仪仗前行。 韦氏阴阳怪气的道:“一代新人换旧人,去年还是刘皎月……” 夏氏在一旁笑呵呵的道:“瞧大嫂这话说的,女人么,就得肚子争气,看二嫂肚子第一胎就生了嫡长子,又是这般乖巧可爱,旁人嫉妒不来!”说着,那目光还扫了一眼丁氏,丁氏一怔,待见夏氏瞄的是她的肚子,不由得满心怒火,正欲回两句嘴,就见秦慕瑾过来召唤夏氏回去,那怨言也只得憋回了肚子里! 到了皇宫门口,庄亲王爷、秦穆戎与叶云水分道扬镳,他二人去了前殿,而叶云水则去了安和宫。 安和宫内,已经有不少宗室夫人到了,正在外殿吃茶谈天,见了叶云水带着兜兜进来,自是起身见礼,年岁长的叶云水还了礼,目光一扫就瞧见了几位相熟的夫人,还未等上前叙上两句话,就见黄公公从内殿小跑这出来,“世子妃来了?太后等您半天了,正宣您进去呐!” 叶云水与众夫人福了福,告了罪,便抱着兜兜往内殿而去。 背后又是一堆羡慕嫉妒怨恨的目光投来,叶云水也只有叹气的份儿…… 内殿之中,太后正装端坐在凤榻之上,她左下手坐的乃是皇室族长、明启帝和庄亲王爷的三皇叔的夫人,另外一边儿乃是皇后、文贵妃和其他四妃,后排椅子上坐的乃是内外命妇中品级比较高的,不过似乎都是太后看得上眼的,如今太后情绪不稳,稍不合她眼缘的,甭提什么身份,说不见就是不见…… 叶云水上前行了礼,太后才笑着招她上前,“刚还说起你,快把兜兜抱来给哀家瞧瞧!” “太后可都说了一早上兜兜了,你们却才来,该罚!”皇后娘娘在一旁笑着斥道,叶云水亦是笑着回话,“还等着太后赏妾身个红包呢,怎么上来就要罚妾身,这可是冤枉的很!” 叶云水抱了兜兜上前,太后笑着拿了两封红包,一个给了叶云水,一个塞了兜兜的围嘴兜里,嘴上还念叨着:“哀家哪舍得罚她?生了这么宝贝的重孙给哀家,看着兜兜乐,哀家就能多活两天!” “皇嫂这话说的不妥当,瞧着你身子骨一日比一日利落了,大家都是高兴的很!”三皇祖母笑着安抚太后,目光却一直落了叶云水身上,打量许久才移向了兜兜。 这位三皇祖母叶云水还是第二次见,第一次在册封大典上,因人数众多,她也没搭上话。 太后一边儿看着兜兜乐,嘴上却是道:“说起来我这条老命多亏了云水,几次三番都能让她把哀家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你说这样的妙人让哀家如何不疼她?” “世子妃如今可是受宠得很,把本宫和这些妹妹们都比下去了!”皇后娘娘笑着撒娇,文贵妃在一旁附和道:“那也是世子妃有本事,屡次让太后逢凶化吉,功不可没!” 皇后未想到文贵妃突然向着叶云水说话,秦穆戎可是为了叶云水砸过文府的,她二人不也是有仇?一丝诧异在脸上转瞬即逝,便是绽开笑的看向兜兜。 三皇祖母也让一旁的嬷嬷拿了红封给叶云水和兜兜,“都是晚辈,少不了你们的压岁银子,比不得太后家底丰厚,可莫要嫌少!” 叶云水立即笑着接过,又行了福礼,“就是跟三皇祖母讨个喜,哪就贪那点儿银钱了,回头让世子爷知道了,还得骂妾身贪财呢!” “说起来我这也是做长辈的,自也是少了不这份银子!”说着,皇后也在托盘里拿了事先预备好的红封,赏了叶云水,又赏了兜兜,文贵妃和其他四妃也少不了赏赐。 这一圈下来,兜兜的围嘴兜里已经装的满满,许是因为东西多有些沉,兜兜不停的用手揪着,揪完了还咧嘴笑,配上那一身特意准备的小红袍子,活脱脱的像是个喜娃娃,那模样甚是可爱,把太后逗的忍不住乐。 “说起来这一年过的真是快,去年这时候,世子妃还是待嫁闺中,如今才一年过去就已经生了亲王府的嫡长子!”皇后这话中带刺儿的说着,“从这话又说到去年那一年的事,太后赶上过年的时候身子不爽利,可把圣上急坏了!”这话说完,皇后又看了看叶云水,这明摆着旧事重提,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叶云水的出身。 “圣上乃是仁孝之君,那么多太医都无法开方子下药治愈太后病症,唯独世子妃有这本事,这不正是全了圣上的一片孝心真意?单冲这一条,世子妃得什么赏都是应该,可惜是个女眷,不然入朝阁为官也没什么行不得,我还记得先帝在位之时有一个穷书生,连续三次为母治病而放弃科举,被封为佳话,先帝直赐举人功名,这穷书生也是争气,一边苦读一边照顾病母,一榜之,状元之名!”三皇祖母笑着引先帝事迹讽了皇后一句,皇后脸色讪讪,只是陪着笑。 文贵妃在一旁问道:“皇婶说的可是那位已经致仕的一品大学士柳山?” “就是他!”三皇祖母点头应着,又转身看向太后,太后目光都在兜兜身上,嘴上念叨着:“哀家老了,这人一老就跟小孩儿似的,谁对哀家好,哀家就宠谁,谁冷落了哀家,哀家就不待见谁,你说哀家还有什么?就剩这把老骨头了!” 皇后笑着道:“太后身子不好那会儿,圣上寝食难安,连批阅奏章都心不在焉,太后如今身子骨好了,圣上也是日日请安,您可不能光偏心眼儿疼世子妃,把旁人的好都冷落了。” “还想怎么宠你?”太后扯了扯嘴角,转头不搭理皇后。 皇后被这般撂了一旁有些下不来台,三皇祖母在一旁圆场道:“瞧瞧,都是你们旁日里不够关心太后,这是挑你们的理了!” “都是臣妾做的不够好,往后自当改正!”皇后正出言请罪,一旁的小太监过来通传,是长公主和乐贵人求见。 太后点头应了,叶云水也抬头看去,她来安和宫几次都未见过乐裳……而且同行的还是长公主? 长公主步子缓慢,显然是为了等后面的乐裳,乐裳身着贵人正服,由两个宫女扶着缓步进来,那怀了孕的肚子已经略显,不过整个人看起来依旧那般凡脱俗的美…… ……………………………………………………………… ps:第一更送上咧!亲们滴小粉红哟~~~~ 第三百二十章告 第三百二十章告 长公主先行上前行礼,叶云水也不例外,自是还了礼。 见到长公主带笑的看她,叶云水只点了点头。 三皇祖母拉着长公主坐了她身边,二人私下里小话不断,似无旁人一般。 乐裳由宫女们扶着上前行礼:“乐贵人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太后则叫她免了,“……不是不让你乱走动了?还出来做什么?”话语中带着关切,并无斥责。 乐裳脸上淡笑,“今儿是除夕,自是要来给太后和各位娘娘请安!”那温婉羞涩的模样,让人都生不出厌意。 “快让乐贵人坐吧,可小心着别碰了肚子!”皇后在一旁虚情假意的叮嘱宫女,按说这么多品级高的命妇们跟前,乐裳一个贵人是没有资格坐的…… 太后却是点头道:“给她搬个软椅来,既是来了就坐下一块儿说说话!” 皇后的脸色一怔,转头就见文贵妃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显然是嘲笑她拿乐裳作伐子未成,反而臊了自己没脸,皇后的脸色一沉,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怨气! 其余四妃如没看到一般,叶云水一眼扫过去,现德妃娘娘在看她,而另外的淑妃、惠妃都与她没什么好脸色,淑妃的娘家曾插手药膳阁,而惠妃则是六皇子6郡王的母妃,说起来都是曾有过节的。 另一面带慈色的妃子也在看她,却是那位贤妃,袁家曾想联姻的那位…… 叶云水带着笑容坐着福了福身,目光转过去看长公主。 文贵妃的目光在长公主和乐贵人之间徘徊,终究还是问了一句:“你怎么跟乐贵人一起来的?” 长公主脸上淡笑,“在门口碰上的。” 叶云水看着乐裳,却见她也看向自己,二人相视一笑,各自转头听着众人叙话,皇后又说起了宫宴之事,没过多久太后就喊累了,其余的人等晚间宫宴再行召见。 众女眷们起身行礼恭送太后,太后看着叶云水道:“你随着哀家到寝殿歇歇,正巧你三皇祖母近期身子也不爽利,你给她瞧瞧脉,怜容也一起来吧,你三皇祖母见了你就松不开手!”怜容是长公主的闺名。 长公主笑着谢过,被三皇祖母拽了手走在前面,叶云水正要快走几步去扶太后,就被皇后给拦下,笑着相邀道:“……十五那日是赏月的好时候,本宫在‘凤仪宫’招待公候夫人们,你如若有空也来凑凑热闹!” 皇后这话虽是随意一说,但叶云水自是不能拒的,只得点头应道:“皇后娘娘相邀,妾身一定到!”皇后邀请夫人们赏月定都带着各家小姐,那几位她中意的侧妃人选定会出现的…… 皇后得了叶云水的话,便带着众妃离开,叶云水撂下刚才的心思,抱着兜兜与乐裳同行。 乐裳如今还住在安和宫的后院,颇为受宠。 叶云水把兜兜交给邵嬷嬷抱着,与乐裳相携前行的功夫就顺势为她诊了脉,“……男的。” 乐裳的嘴角扬了扬,“拖你的福!” “年礼单子让人送来了,其中有一盒子,是我特意选来送你的!”叶云水这般笑着说话,乐裳自是满口谢言,说话的功夫已经走了岔路口。 “谢世子妃的美意,分别许久我对你也甚是想念,如今才知你曾经所言都是对的,人争不过命……改日来安和宫的时候,过我这儿来坐坐。” 叶云水点头应下,乐裳带着宫女们缓步而去。 回到宫中,乐裳让人拿了叶云水送的礼单,挑出其中的盒子。 盒子里有一纯金扭花细簪,没什么起眼儿的地方,乐裳瞧了半晌,将簪子扔了炭盆里,那纯金遇火变软,被乐裳扒拉出来,抄起剪子使劲儿的剪了下去,却见那簪子的细小空心里面有个纸条…… 安和宫中,叶云水为三皇祖母诊了脉,“三皇祖母莫嫌晚辈说话直白,您偶有恶心、呕吐之感,时常腹部绞痛不已,这与您晨起坐禅不进餐食有关,如今年岁不比从前,吃斋如素其实并不妥当。”说白了,三皇祖母的病就是胆结石,但在这个年代,这可不是好治疗的病。 “早就说过你此事,学什么苦行僧,瞧瞧,这不给自己找病了?”太后对礼佛一事并不热衷。 三皇祖母叹了口气,“多少年的习惯了,怎么就能改?就是现在闻到肉味儿都觉腻的作呕。” “您如素无妨,但您早起坐禅一个时辰的规矩可要改改,哪怕先用些吃食,而且您要是想缓解这症状,得服药!”叶云水笑着道,“定是有太医早为您医治过,可您还是不改这饮食的老规矩!” 长公主在一旁附和道:“听听,可算有人说句公道话了!您有所不知,每次太医来给太后回您的病症都被打骂出去,如今被云水给揭露了,您可赖不过去了!” “好好好,我改还不成么!”三皇祖母笑着拍长公主的手背,“最怕喝那些个药汤子了!” “都是孩子们的孝心,药虽苦但心里甜!”太后歪了榻上,半眯半睡的补了一句,却让三皇祖母脸上笑容不断,叶云水何尝不知,这是太后在为她铺路,自是尽心尽力的写了方子,“……这方子妾身与父亲斟酌一下再交与三皇祖母,可不敢乱给您用!” 三皇祖母笑叹道:“那就依了你,回头把方子定了给我送去就是了,顺便去我那儿坐坐,如今家里那群小的都不在涅梁了,唯独就剩下老2一家子,还整日忙的看不到影儿。”老人们最怕寂寞。 叶云水连忙福身笑道:“那可是正好,妾身明着尽孝心去瞧您蹭饭,自个儿还能溜出去转转!” 太后和三皇祖母捂嘴大笑,长公主也是笑斥叶云水这张嘴太会说,兜兜自个儿躺了太后榻上“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倒是让众人又把话题引了他的身上。 几人叙话一会儿,太后和三皇祖母就都歇了,长公主带着叶云水到了偏殿,二人就在这儿歇一歇,待宫宴开始后,再随着太后和三皇祖母等人一同行往宫宴之地。 长公主和叶云水都没有睡意,便靠了迎枕上说着话。 “皇后十五邀公候宗室夫人们赏月,皇子们也会参加。”长公主语气淡淡,“你心里可是斟酌好了?” 叶云水知长公主是问她会不会用什么手段阻止侧妃进门,便是回话道:“这事儿妾身做不得主,还得看各宫娘娘们如何定了,何况就算进了王府的门也不见得讨了好,世子爷的脾气您也清楚……” 秦穆戎能把刘皎月从大婚晾到被驳世子妃之位,这种软刀子割肉的功夫一般人还真比不上他。 长公主轻笑,“你还真是个聪明的……这次文贵妃也有个侄女在这次选秀的名单之中。” 叶云水恍然,怪不得今日文贵妃反常的替她说了两句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怕进了宫夺宠……想塞了王府去?看样子文贵妃这侄女模样也不差。 “妾身没任何意见,定了谁,妾身就准备着把人乐呵呵的娶回去!”叶云水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秦穆戎是否看得上就不关她的事了。 “聪明的没人乐意往庄亲王府凑合,即便去做了侧妃又能如何?你出身不高却有太后宠着、世子爷宠着,还有兜兜这嫡长子傍身,你的位子无人能撼动。”长公主似是自说自艾,“只不过有些人陷了里面的想不开罢了,咱们女人没地位,不分高低贵贱,能遇上个不把你当提线木偶的父母就是福气!” 叶云水如何不知长公主此话含义?是在告诉她此事莫太过钻牛角尖,即便那侧妃进了府对她也没有太大影响,但如今她既受宠又有嫡长子傍身,如若被人诟病她不容、善妒,会被人诟病她怙恩恃宠,反而不妙。 “公主放心,妾身自是省得的,还要多谢长公主提点。”叶云水笑着应话,长公主则带着笑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微眯着。 叶云水轻抚兜兜,虽是闭着眼睛心里却在想着旁的事,皇后和文贵妃又在角力,而之前是拿镇国公府,如今换成了秦穆戎这里,叶云水倒是很乐得看到,这两位的手段会有多狠厉。 晚间的功夫,小太监过来叫醒长公主和叶云水,二人起身又洗漱装扮一番,到了太后寝殿中。 太后和三皇祖母已经起身,叶云水上前替太后绑紧朝冠,服侍她穿衣,太后脸上一直笑吟吟的,显然刚才与三皇祖母说的也甚是开心。 一切收拾妥当,叶云水亲自扶了太后往宫宴的“阅心殿”而去。 刚出了安和宫门口,就见秦穆戎正行至而来,小太监上前禀告,长公主笑着调侃叶云水,“这么一会儿功夫就不放心你们母子了……” 叶云水面色羞红,下了长公主的暖轿。 秦穆戎的目光带着询问,叶云水投去放心的一笑,二人上了后面的暖轿,秦穆戎搂她在怀。 “爷怎么来了?让长公主好一顿笑话妾身。”叶云水虽是这般说,但心里却挺高兴。 秦穆戎捏了她的鼻子,眉头拧紧的嘘声问道:“你让岳父大人去查肃郡王的脉案?” …………………………………………………… ps:第二更提早送上,琴律晚上有点儿事要出去,(*^__^*)嘻嘻……催更一万二滴亲,亲死你,一万二乃要累吐血俺吗?明天十六号有加更章,表催啦! 第三百二十一章赏 第三百二十一章赏 叶云水心中一凛,目光中带着惊慌之色看向秦穆戎。 她还没有告诉秦穆戎此事,他怎么会知道的? 难不成是叶重天出事了? 翕了翕嘴,叶云水焦急的看他。 秦穆戎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安抚的言道:“没出事”说着,他捏了捏袖兜,“岳父大人把东西给了我。” 叶云水叹了口气,随即抽抽两下嘴角。 叶重天这是怕她担不住这么大的事,所以找上了秦穆戎……叶云水心中五味繁杂,叶重天此举虽说有为叶云水考虑之心,可不免也有他的私心。 叶云水倒了,叶家也就完了,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试探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之间的关系如何,会不会是貌合神离,他这般牺牲是否值得…… 想到这儿,叶云水故作擦嘴用帕子挡住嘴角那一丝苦笑,怪不得她总是不把叶家人的行为往好处寻思,单就是他们之前做的那些事,任谁也是一招被蛇咬,不敢轻信了 瞧见叶云水面色不虞,秦穆戎撂下此话题不再多言,只是他攥着叶云水的手更加紧了一分。 不大一会儿,暖轿随着太后的仪仗到了“阅心殿”,此时宫宴已经准备就绪,只得明启帝驾到,众人入席。 因是皇室宗亲相聚,并没有男女分席,而是每一府单独成席,庄亲王爷因爵位高,便在明启帝右手边第一席,左边第一席乃是太子秦中岳。 今儿是年夜,秦中岳被明启帝恩准出席宫宴,待过初三之后继续禁足“延庆宫”。 看到庄亲王爷这一家,秦中岳的脸色难堪非凡,太子妃脸上挂着笑,却是带着一丝苦涩。 叶云水列席而坐之后,就感觉一道犹如毒蛇般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游走……抬头朝太子坐席看去,却并非是秦中岳,扭头再往下看去,却见到六皇子6郡王正手握酒杯在打量着她。 见叶云水将目光投了过来,6郡王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笑,叶云水一股冷意从脊梁骨窜上全身,一条毒蛇对着自己笑能有什么好心思? 似是感觉到叶云水的异样,秦穆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紧蹙的眉头和骤然而生的怒意让6郡王的笑僵在脸上,连忙尴尬的转过头去…… 庄亲王爷自是瞧见二人异状,语气略带不悦的道:“到哪儿都与人结怨,一个女人家却这么多事” “王爷教训的是,下次再有人拿妾身作伐子亦或要害兜兜,妾身绝不还嘴,也不还手……”叶云水低眉顺眼的回了这样一句,却是让庄亲王爷气的胡子都翘了 正欲斥责,却瞧见叶云水怀里正“咯咯”朝他笑的兜兜,庄亲王爷脸上怒意逐渐消散下去,冷哼一声专看兜兜一人。 这会儿明启帝入席,众人起身叩拜,太后拉着三皇祖母与她同席,而三皇叔坐明启帝侧身之位。 皇后今儿装扮的格外华贵端庄,文贵妃反倒是素淡了些,在正式的场合,装扮上自不许压过正宫皇后,但文贵妃那娇媚的样貌却是旁人比不得,尽管不如往日那般艳丽,反而平添了几分不同往日的淡雅,让明启帝的目光也频频投来。 皇后咬牙切齿,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笑。 宫宴开始,明启帝率先举杯赐酒,众人再次行礼叩拜,算是正式开席。 每一席旁都有小太监和宫女侍奉,可兜兜不老实,叶云水抱着他也用不了几口吃食,只能单手舀上两口汤喝。 秦穆戎见状不免提议,“不如让嬷嬷先照看着?” 叶云水摇头,“刚在安和宫里用了点心,这会儿也不饿” 庄亲王爷目光里只有兜兜,“把这小子给本王抱抱。” 叶云水一怔,便抱着兜兜过去,庄亲王爷双手接过兜兜抱了怀里,兜兜倒是不哭,可也不笑,瞪着滴流圆的大眼睛来回的转。 秦穆戎安抚的看了叶云水一眼,叶云水才算回了座位上,可目光却未离兜兜。 庄亲王爷逗半晌,兜兜都不笑,用筷子沾了酒,欲抹了兜兜嘴上,叶云水连忙上前,“王爷,这可行不得” 叶云水语气带了不悦,“兜兜这么小不能吃酒。” 庄亲王爷被她这般抢白斥责,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有何不可?又不多吃?本王的孙子怎能不会吃酒?” “他还太小”叶云水的说辞,庄亲王爷根本不搭理,叶云水皱眉看向秦穆戎的功夫,庄亲王爷就把酒抹了兜兜嘴上 秦穆戎和叶云水的目光惊的转了过去,就见兜兜吧嗒吧嗒嘴,没什么异常,二人一颗心刚落了下来,就又提了嗓子眼儿,因兜兜下一刻就扯开嗓子嚎啕大哭 “哇……” 这一声清脆啼哭响彻“阅心殿”宫宴,因坐席离明启帝和太后并不远,这边刚一哭,那方齐刷刷的目光就投了过来,却见庄亲王爷怀里抱了兜兜,而那小子大哭不止 秦穆戎和叶云水这两口子的脸色黑沉跟锅底似的,看向庄亲王爷都带着埋怨,任谁都看得出,这小子是王爷逗哭的 庄亲王爷忽然成了焦点,不免老脸有些挂不住,拍拍兜兜,可还是越哭声越大,不时的有更多的宗亲朝这边看来 太后出言斥道:“怎么搞的?居然把哀家的兜兜弄哭了?” “王爷喂兜兜吃酒……拦都拦不住。”秦穆戎脸上抽抽着,添油加醋的道。 太后黑着脸吼道:“胡闹这么小的孩子吃什么酒?还不快把孩子抱过来” 叶云水急的都快哭了,连忙把兜兜从王爷怀里抱过来。 兜兜似是受了迫害似的,越哭越凶,王爷的脸越来越黑,脸上尴尬之色难掩,只觉得兜兜这小子就是跟他不对付 叶云水抱着兜兜行到太后跟前,太后接过拍了两下,“给老祖瞧瞧,哟,这小脸哭的都红了” 各宗亲之家的目光都聚了这里,目光中不免带着复杂,别说他们这些宗亲家,就是皇子们也有太后没抱过的……庄亲王爷这嫡孙的宠爱无边了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三皇祖母也是笑,“这小子可是个不受屈的脾气,瞧着哭声响亮的” “不受屈才好,哀家的重孙儿,凭什么受委屈?”太后这话是明摆着说给外人听的,文贵妃也在一旁看着,脸上都陪着笑,“这可是太后最疼爱的宝贝儿,谁敢欺负?” “哀家如今还在,自是无人敢欺”太后语气淡淡,可那言辞却像根刺儿一样的扎了皇后一下 文贵妃在一旁与明启帝道:“皇上于大月国乃是天子,九五之尊,可今儿是年夜,自是论亲,那可就是小兜兜的皇叔祖,您这位皇叔祖可还没给兜兜压岁银子呢臣妾实在是太喜欢兜兜了,恕臣妾莽撞,替兜兜向皇上讨这份儿礼了”说着,文贵妃扭着身子福了福,那眼神都飞到了明启帝的心里了 明启帝笑着问道:“你们可都给了?”文贵妃的话不过是个引子,给明启帝个台阶,太后刚才所言之意也不过如此。 “臣妾们早早就给了”皇后不免也讨好了一句,“皇上可不能小气了” 叶云水这个娘是只能站在一旁插不上话,可却感觉不少王妃和宗室夫人们在盯着她看……叶云水只低眉顺眼的在太后一旁侍立着,没有半点儿逾越的举动,这会儿稍有不规矩的地儿就得被人拿做话柄…… 明启帝斟酌半晌,把手上的扳指摘了下来,“既是太后和爱妃们都赏了好东西,朕也不能小气了,就把朕的扳指赏了小兜子”明启帝拿着扳指不知该放何处,太后则拉开了兜兜的围嘴兜,明启帝恍然一怔便是哈哈大笑,“怪不得叫兜兜,原来是这么回事”说着,便把那翡翠扳指放了那小兜之中。 许是兜前又有了重量,兜兜用手揪着围嘴,不时露出“咯咯”笑声,太后笑斥道:“这小子,怎么得了个贪财的性子” 众人哈哈大笑,庄亲王爷一家叩拜谢赏,叶云水抱了兜兜回到庄亲王爷这一桌,宫宴依旧继续,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刚刚那一段虽是个小插曲,可却让下面坐的这群宗室们坐不住了 明启帝的扳指那是谁都拿得的?这可是明启帝带了五十多年的物件,连太子都未给,却给了小兜兜 这份恩宠实在是太大了…… 各宗室们的目光不免瞟过庄亲王爷这一席,反倒是庄亲王爷、秦穆戎和叶云水显得异常淡定从容,宠辱不惊。 其实叶云水的心里却是惊涛骇浪翻了个儿,她明明看到那扳指上刻的是一条龙纹,明启帝把这物件赏给兜兜,这哪里是恩宠?这是把兜兜推上风口浪尖了 瞧那些皇子、皇孙们的眼睛都跟狼似的泛着绿光,恨不得把兜兜一口吞了似的……心里这般想着,叶云水抱着兜兜的手紧了紧,不免将目光投向了庄亲王爷。 秦穆戎也在瞪着庄亲王爷,似是因他的举动牵出这样一串事来,庄亲王爷面色如常,不时的应付前来敬酒的小辈,好似什么都没生一般…… ………………………………………………………… ps:第一更送上了今天有加更,所以还有两更…… 第三百二十二章假 第三百二十二章假 这一顿宴席吃的叶云水如同嚼蜡、心里拔凉拔凉,什么宫宴御膳,在她这儿早已没了滋味儿了…… 古人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兜兜这才两个月大啊 两个月大的孩子就被这么多人当成了靶子,明启帝赏那扳指简直就是在兜兜脑门画了个红点,恨不得告诉所有皇子宗室们,你们都瞪大了眼睛往这儿瞄准 明启帝赏扳指那一瞬,叶云水都感觉她险些被那群嫉妒狂的目光给烧化了 叶云水转头看去,庄亲王爷好似没事儿人一般,甚至对得了赏赐感觉很高兴。 兜兜一哭一闹已经困倦的睡了过去,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好容易把这宫宴熬过,宫内则是放起焰火烟花,众人都随着明启帝和太后到外面观看,叶云水上前请辞。 那硫磺味道太刺鼻,声音又响,怕扰了兜兜安睡,太后则是准了,皇后特意让人跟着到内殿伺候,叶云水谢了恩典,带着兜兜进到“阅心殿”的内殿歇着,只等烟火放完,她就可随着秦穆戎赶快归府。 太监、宫女们端来点心和茶水便退到一旁,叶云水从心里头松了一口气,好在只有她一人在此等候,不用应付那群目光带钩的宗亲夫人们。 忽觉殿内有脚步声响起,不似太监宫女那般小心翼翼,叶云水转头看去,却见一个消瘦的身影正朝她走来,仔细看去,却是二皇子肃郡王。 叶云水的心揪紧一下。 肃郡王面带微笑,叶云水率先起身行礼,“肃郡王安。” “弟妹莫要多礼,快坐”肃郡王拂襟坐她对面,“我也是怕那烟火刺鼻的味道,每次都只能在殿内看看烟花的影子……”他带笑的看向大殿门口,透过道道缝隙,只能看到烟花绽放于空中后陨落的一刹那,却看不到它腾空时的耀眼光华…… 叶云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把话题转了兜兜身上,“兜兜睡着了,怕吵醒他。”这算是解释吧 肃郡王点了点头,未再开言。 殿内寂静无语,可叶云水却自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烟花越的绚烂美丽,可那股硝火的味道依旧传了殿内,肃郡王没多久就在不停的咳,宫女太监们用扇子往外扇着,可依旧阻止不了烟火味道的窜入。 叶云水看着肃郡王,看得出他在尽量控制,可那股不适之感涌上,却是无法克制得住,叶云水让宫女去倒水给肃郡王,“……喝水压一压” 肃郡王一摆手,他随身的太监拿来了特制的罐子,给肃郡王倒上满满一杯。 肃郡王边咳边言道:“母后听从你的建议,每日都督促我喝煮的梨水……很管用。”肃郡王的声音轻柔,似是飘渺于空的尘烟,他接过小太监倒的梨水服下,又接着吃了药丸。 叶云水见了他两次,每一次都在用药……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肃郡王的脉案,他到底是什么病?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肃郡王止住咳嗽,可那苍白的脸色却掩盖不住久病的虚弱,此时,殿外的焰火爆竹声散去,秦穆戎进到殿内寻她,肃郡王起身相迎,“二弟。” 叶云水抱着兜兜走过去,却见秦穆戎看向肃郡王的目光多了几分戒意…… 肃郡王笑着道:“与弟妹在这里躲避硝火的刺鼻味儿,这可是要回去了?” 秦穆戎看他半晌才微微点头,却未与他多言半字,转头轻拥着叶云水道:“咱们走,王爷还在外等着。” 叶云水紧了紧身上紫貂披风,“还没有跟太后、三皇祖母、皇后等人辞别?” “太后早回‘安和宫’歇了,三皇祖母那里改日再去请罪也不迟,皇后随了皇上回了‘凤仪宫’,她不会挑你的理。”秦穆戎似是急切的想离开这里,叶云水只得加快脚步,跟随着秦穆戎朝“阅心殿”外而去。 临上暖轿的时候,叶云水无意中回头却见肃郡王的身影掩没在殿门的阴影之中…… 秦穆戎这一路上都紧抿着嘴一言不,叶云水也没有出声打扰他,反倒是兜兜不知何时醒来,嘴里叽叽咕咕的说些他自个儿明白的话,手上还在不停的把玩着叶云水的头。 每一次遇上肃郡王的时候,秦穆戎总是会有紧张和戒备的情绪,叶云水想着那个看起来虚弱无力、说话温文尔雅的病皇子……与他相处总是有一股压抑感,让人无法把心舒展开,叶云水不知这感觉来自何处,不过却知,这位肃郡王是庄亲王爷和秦穆戎二人之间争吵不和的根源之一。 想起上一次,庄亲王爷与秦穆戎在“翰堂”争执不休,叶云水心中总有种感觉,这位肃郡王的病没那么简单。 因是年夜,家家户户出来放鞭炮的却是不少,这一路行走都未得清净,直到进了王府大门,耳根子才算消停。 回到“水清苑”,丫鬟们早已用过年夜饭,都候在这边伺候着,三妾和侍女们在“梧桐苑”摆了席面,还未归。 秦穆戎让邵嬷嬷抱走兜兜,而他则直接带着叶云水进了寝房之中。 把丫鬟们全都打了出去,只留她二人独处,秦穆戎掏出袖兜中的那张纸,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叶云水,等她瞧出端倪。 叶云水展开那纸张,笔迹凌乱不堪、写的龙飞凤舞,叶云水不仔细看都辨别不出是什么字,这显然是叶重天匆忙之间写下的,一笔轻、一笔重的,偶有一二字还是练笔一气呵成,叶云水也是看了半晌才分辨出这到底是何字。 待将这纸张上的内容全部看完,叶云水的眉头更是紧了紧。 抬头欲开口,却见秦穆戎摇了摇头,示意她莫大声说话,叶云水把那纸张扔了炭盆里,直至烧成灰烬之后才坐了秦穆戎的腿上。 那白如莲藕般的手臂攀上他的脖颈,叶云水的双唇沿着他那冷峻的面颊凑到他的耳边,嘘声的道:“脉案如若是真的,早就没有他这个人了……” 那脉案上写的症状与哮喘之症无疑,更是道出乃是娘胎带出的先天之疾,可如若是先天重度哮喘的话,凭借古代的这医疗水平,肃郡王早就入土为灰了,怎么可能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所以,要么脉案是假的,要么肃郡王的病是假的……亦或这二者无一为真。 秦穆戎的目光微眯,叶云水感觉到他身子僵了一分,半晌他才出言道:“你能肯定?”毕竟涉及到皇家**,秦穆戎也多了分慎重。 叶云水点了点头,“如若没有隐世神医妙手回春的话,妾身能肯定。” 秦穆戎怔了一下,那一双粗壮的手臂将她拥在怀中,言语轻斥:“又浑说,从哪儿听的什么隐世的话?” 叶云水抿嘴一笑,她还看过武侠小说和科幻电影呢,只是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绝不可能跟秦穆戎说就是了,否则就真被当成妖孽了…… “您说皇上赏了那扳指是何意?今儿妾身都快被那群人瞪成筛子了……”叶云水不免想起明启帝赏赐扳指这一举动可谓是让兜兜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她的心头便是恼意不消。 秦穆戎轻扯嘴角,“难不成还能不要?给就收着吧,老头子不也没什么废话?” 叶云水一听他这话也是叹气,秦穆戎说的没错,皇上赏的东西还能不要么?可有些人就认准了被宠的,却不想这荣宠是谁给的……这般想着,叶云水心里只打算把那扳指找个盒子装上放好,磕了、碰了、丢了这都是大罪 秦穆戎答完她的话就陷入了沉思,可拥紧叶云水的手却并没有放开。 叶云水折腾一晚也是疲惫,寻了个姿势窝在他怀中便是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感觉到秦穆戎换了姿势,不过却是把她压在了身下。 有窸窸窣窣脱衣裳的声音…… 还有脱她衣裳的声音…… 叶云水刚反应过来就觉身上一冷,本能的朝热源靠去,却摸到了一具滚烫火热的身体,瞬间惊醒,她的小嘴就被秦穆戎霸占,叶云水支吾了半天都没能说出半个字,还欲再拒,就听秦穆戎喘着粗气的斥道:“不许分心” 挣扎失败,叶云水泄了一口气,那一双游走在她肌肤间的大手不断的调动着她的热情,就似是火焰,在炙烧着她的身心…… 一头乌黑的秀披散开来,她红艳的脸庞就似是熟透的石榴籽,微启贝齿,他的舌头霸道的伸入,卷着她的纠缠不舍,叶云水眨了眨眼,心中抑郁,为何总要在她睡熟的时候被弄醒? 似是感觉到她的分心,秦穆戎狠咬一口,叶云水呻吟出声,秀目瞠圆,她双臂搂进他的脖颈,狠狠的抬身上前,欲反咬一口,可不料叶云水这般一动,正是撞到了他那坚挺,秦穆戎单手搂住她的腰身。 “云水,你很美。”秦穆戎第一次说出这样的情话,却让叶云水的心颤了一下,还在痴之中,她被彻底的侵占…… ………………………………………………………………………… ps:第二更送上了晚上还有一加更章,可能略晚一些,大家莫要介意哦,早睡滴童鞋明日再看,亲 第三百二十三章 礼粉红500加更 第三百二十三章礼粉红5oo加更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提早醒来,扭身看去却见秦穆戎又已是醒来多时。 “爷从没有比妾身晚醒过一次”叶云水依旧腻了他的怀里,只觉浑身酸软疲累。 秦穆戎把玩着她的头,并未回答她的话,二人又是腻了半晌,叶云水才说起侧妃之事,“……长公主与妾身说起文贵妃的侄女也在这次选秀名单之中,爷如今是香饽饽,这么多人惦记着进您的门” 秦穆戎抬眉看她,“冬晚晴不是说我是座冰山,女人见了都躲着走?” 叶云水一怔,忽似被噎住一般,“您怎么知道她说过这话?”叶云水心道还真不能说秦穆戎的小话……这人到处都有眼线盯着 秦穆戎抽抽着嘴角,“沈无名说的。” 叶云水捂嘴偷笑,却见秦穆戎的脸色更黑,上前亲了他一口,带着撒娇般的说着:“都躲着才好,爷就是妾身一个人的了” 秦穆戎轻抚着她的脸,“现在不是?” 叶云水并不回答,二人就这般依偎了半晌,直到外间邵嬷嬷请安,兜兜到了喂奶的时间,二人才起身…… 大年初一,王府内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丫鬟婆子们都换了新冬装,花儿、青禾、杜鹃、墨兰各二套,都是叶云水赏的上好的料子,还都得了灰鼠皮做了披肩,连邵嬷嬷和吴嬷嬷二人都得了新的宫装,一套是宫里领出来的,一套是叶云水赏的。 叶云水自也是换了新装,是一套大红色绣牡丹描金貂领棉袄,用的是上好的锦缎,穿上身显得格外喜庆。 花儿为叶云水挽了牡丹髻,插了纯金牡丹镶红宝簪,又硬是给叶云水的脸上施了些胭脂,整个人瞧着就似是个娃娃一般喜人。 秦穆戎伸展拳脚回来,正看到装扮好的叶云水,脸色一怔,紧绷的脸色柔和起来,夸赞的道:“不错。” 叶云水羞红了一张脸,丫鬟们捂嘴嗤嗤的笑,叶云水嗔怪的吩咐丫鬟们摆饭,秦穆戎则上前攥了她的小手往饭桌处走去,坐下之后,秦穆戎凑了她耳边轻声言道:“像新嫁妇。” 叶云水低头看着那大红大花的衣裳道:“大红大花的,就是俗气了些……”就是因嫁给秦穆戎时未穿上大红才做了这衣裳,虽是俗气,可心里却是美的。 秦穆戎淡笑的看她,叶云水含羞嗔笑。 花儿已经命人摆了饭,二人正准备用,沈氏、小米氏和盈絮进门请安,见秦穆戎也在用饭,则上前告罪,“本以为世子爷和世子妃不会这么早起身,恕贱妾们来晚了” “用过了吗?”叶云水笑着招呼几人,几人都道是已经用过,站在一旁伺候二人用饭。 叶云水一边吃着,却见沈氏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不停,她抬眼看着沈氏,沈氏才言道:“世子妃的新裳真是好看,这绣工也是好的”应是因叶云水今儿穿了大红衣裳…… “你这身也不错,过年都喜庆些,”叶云水转身看向盈絮,“年纪那么小穿的却是最素淡,也不多打扮打扮。” 盈絮福了福身,挤出一丝笑,“贱妾素淡习惯了。” 叶云水只是笑而不语,她听说过盈絮每个月的月例银子都填补给她家里头,虽是在王府当了侍妾,可她这软性子天生就是个挨欺负的。 之前被丫鬟们欺负,如今还被家里人拿捏着……不过就她这性子,旁人教也是教不会,索性她能忍得住,叶云水也不愿多事。 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还未等用完早饭,前院已经来回话,镇国公祁善来拜年了 叶云水正欲撂下筷儿,秦穆戎就吩咐仆人道:“迎祁善进来就是,他又不是外人,还通传什么。” 小米氏见秦穆戎和叶云水有客,自是请辞告退,盈絮支支唔唔有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的,叶云水看她那模样都觉得累,直接言道:“你如若想回娘家就去,带着丫鬟婆子,早点儿回来就是”说着,叶云水又让花儿拿来红封,给了沈氏三人每人一个,“过年了,自是讨个彩头。” 盈絮松了一口气,接过红封叩谢,沈氏几人谢过,便是退下…… 三妾刚走,祁善便进了门,后面跟了一群小厮,抬的是大箱子小箱子的,祁善只管让人往里搬,嘴上还嘱咐着道:“都轻点儿,别给爷弄坏了” 叶云水纳闷的撂下碗看向秦穆戎,秦穆戎也是满脸的纳罕之色,抬头问他:“祁善,你这是搞什么名堂?” 祁善桃花眼一眯,笑着道:“先给二哥、二嫂拜年了” 叶云水看着祁善让人搬进来的箱子,“又是给兜兜玩的?” 祁善直摇头,“大箱子是给我干闺女的,小箱子才是给兜兜的” 叶云水一怔,合着上次说认姝蕙当义女,祁善他还当真了? 秦穆戎抽抽了两下嘴角,嘴上奚落着道:“不摆上席面就认亲?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祁善嘿嘿一笑,“瞧瞧这是什么?”说着,祁善打开一个小箱子,里面是整整一箱的帖子 最上一层是普通红帖子,第二层是烫金的,第三层是鎏金的,第四层是纯金的,第五层上面是纯金雕花的…… 秦穆戎和叶云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皱得紧紧,叶云水更是瞪大眼睛问:“你就算认姝蕙为义女,也不至于请这么多人家?”这一箱子帖子少说也有二三百张…… “怎么不至于?”祁善往椅子上一坐,自来熟的吩咐丫鬟倒茶,“我祁善好歹也在这涅梁城里混了二十年了,又是年纪最小的公爷,我要认个干闺女,不把这城里人家都折腾折腾怎么行?从五品之上开始请,四品、五品也就只能拿个红贴,二品、三品送烫金面儿的,一品、伯府、子爵府送鎏金的,公候宗亲送纯金的,那雕花的自是送给宫里头的……我那楚香楼连开十日席面,只宴请来贺我收义女的,旁的客给多钱都不接待” 祁善品了一口茶,“爷一张帖子都下了这么多血本,他们怎么好意思少随礼?” 叶云水喝了一口水险些噎着,秦穆戎更是咳嗽不止,好半天才顺过气,“你倒真是处处都想着钱,就不怕御史们弹劾你” “弹劾什么?我又不在朝堂上,谁乐意嚼舌头根子谁就去,大不了罚我的俸禄”祁善满心不以为意,却是让叶云水不由得摇头,他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会儿小厮已经将东西都搬了进来,祁善让丫鬟们把箱子打开,一箱子绫罗绸缎、一箱子笔墨纸砚、一箱子花瓶摆件,最后一箱子是胭脂水粉和珠宝饰,“姝蕙如若认了我为义女,自今儿起,每年都是这几箱子礼,直到她嫁了为止” 叶云水上前挨样的看,倒都是好玩意儿,不过祁善这得意样让她甚是别扭,“姝蕙现在每天都要喝药,人参、灵芝、冬虫夏草,都是金贵物件,这药费你出不?” 祁善一口水喷了出来,连呛的咳嗽不止,脸都憋了通红,叶云水则是摇头,“还是小气,知道姝蕙治病用的都是好药,瞧小公爷咳的都不敢应了”这话却是明摆着奚落祁善的。 祁善连忙边咳边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错了,二嫂饶了我吧” 秦穆戎亦是忍俊不止,虽然祁善与叶云水的调侃让他颇有些醋意,可倒也是心里爽快,每次叶云水都能把那双桃花眼给气圆了…… 叶云水亦是笑,吩咐着花儿道:“把这箱子里的物件都记了册子上,然后搬了大库里去,单放一堆儿,这可是你们蕙主子的嫁妆” 花儿自是认真的应下,“世子妃放心,奴婢亲自记下,绝不会有半点儿差错”说着,花儿和青禾让人把东西搬了大库去,留下三位主子坐在主厅叙话。 “早上接了帖子,说是皇后娘娘邀十五赏月,二哥和二嫂去么?”祁善貌似不经意的一问,叶云水却是愣了,明明是选秀前给这群皇子们与各家小姐见面的机会,还有给各府夫人们挑媳妇儿的机会,怎么会叫祁善去? 似是见叶云水在愣,祁善则看向秦穆戎,秦穆戎黑沉着脸,显然对此事甚是不满。 “世子爷自是没时间去的,皇后娘娘倒是邀请了我”叶云水抿嘴笑着,“据说还有皇子们参加,孝奉侯府、寿永伯府夫人和各家小姐都在受邀行列之中……不过小公爷还没过了孝期,想这事儿不免早了些” 叶云水已经说的很是直白,祁善岂能听不明白?脸色自是豁然的沉了下来,他应是不知此次赏月是有这种目的…… “那二嫂去干什么?”祁善问完这话,就见秦穆戎的脸色更黑了,他如若再不知便是傻子了,翕了翕嘴,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中忽得涌起一股酸涩,他下意识的抬眼看向叶云水,却见她的目光中温和、从容,看不出是喜是怒、是悲是怨 祁善心中苦笑,他一直都看不透她的心,却还想看透她的心,最终却把自己陷了进去 ………………………………………………………… ps:呼,终于把加更章送上了虽然晚了点儿但大家莫怪罪啦琴律码字实在是慢……恩,当夜宵了没睡的童鞋亲下,晚安啵~~~~ 第三百二十四章次 第三百二十四章次 提起十五赏月宴,让秦穆戎、叶云水和祁善三人不免尴尬了起来。 刚有的热络气氛忽得沉了下去……秦穆戎斟酌半晌还是没有开口。 最终还是叶云水转了话题,说起认姝蕙为义女的事,“……小公爷打算何时下帖子正式认姝蕙?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二月初二。”祁善这话一出,让秦穆戎和叶云水顿时噎住了 二月初二可是秦穆戎与叶云水大婚的日子,这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 祁善对叶云水有好感,叶云水心知、秦穆戎也知,三人心知肚明却不可扯破,但提到二月初二这日子却让秦穆戎跟刺猬一样敏感。 “换一天,这天不行!”秦穆戎的语气很坚决。 祁善也是认定这一天,“帖子都填好的,怎么换?何况我找司天监选的日子,都说这天最好”说着,祁善从袖兜里掏出一纸张,“别说我是信口胡诌,这上可盖着司天监的印” 叶云水怔了一下,才把那纸张接过,上面还真是写着二月初二的日子…… “爷,要不就这天吧”叶云水不免央求道,说祁善有故意的成分不假,但他总不会混到逼着司天监硬说这是好日子。 秦穆戎抽抽着嘴角,冷哼的别过头去,叶云水朝着祁善点了点头,“就这么定吧,我按二月初二的日子准备着,既然要大办一次,王府不能不出面。” 祁善心中略有得意,不过看秦穆戎那凶色毕露的脸却不敢太过分,“既是这样,等过了十五我再来与二哥和二嫂协商,先告辞了” 秦穆戎不搭理祁善,祁善只得与叶云水行礼告别,四目相对,祁善只是眯着那双桃花眼笑了,那笑容中有安慰…… 叶云水福了福身,算是领了他的心意,祁善披上他的银狐大氂,潇洒自若的转身而去,那细高的身影甚是洒脱,可他的心却留在此处,带不走了…… 看着祁善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叶云水听脚步声,知秦穆戎走到了她的身后,她自言自语一般,“老国公爷才去了半年,这边就惦记上了祁善,太后如若知道估计又要恼了。” “都说了去赏月,那就是去赏月,十五我陪你一起去,吃两个元宵咱们就回。”秦穆戎拉着她的手进了寝房,不允她在门口眺望远处,那股子醋意让叶云水不由得抿嘴偷笑。 二人歪了临窗的榻上,秦穆戎依旧习惯性的把她搂在怀里,看他那紧绷的脸,叶云水知他还在为二月初二那日子介怀,凑近他的脸闻了闻,叶云水嘀咕了一句:“好酸。” 秦穆戎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你居然还笑?” “妾身知爷的心意”叶云水哄着道:“换一个日子也一样,每年都有个二月初二,可唯独只有这一年是姝蕙的好日子。” 秦穆戎盯了她半晌,“那就选十五那日,爷带你出去耍耍” 叶云水一愣,他还懂过纪念日?还未等再问,外面又有人来报是各府的公候伯爷和夫人来拜年,秦穆戎和叶云水只得起身去了花厅,秦穆戎到外院,叶云水则招待着各府的夫人、小姐们。 话题自是少不了说起选秀之事,叶云水只笑不语,被问急了就道是不知,只看圣上和皇后娘娘恩典,各府来打探消息的夫人们不免有些失落,有这心思的也都开始斟酌一二,这位出身不高,但母凭子贵、深受太后喜爱的世子妃横在这里,还有侧妃的位子吗? 这一天下来王府门前车水马龙,递帖子拜年的人络绎不绝,直到酉时初,才送走最后一波客人。 叶云水揉着腰,她几乎除了用饭和去净手的功夫,就一直坐了花厅迎客来、送客走,其间就一直说话、谈天、吃茶、聊各府里头的鸡毛蒜皮的事,简直是身心疲惫。 之前叶云水是侧妃,刘皎月这位正妃不在,许多待客的事就落了王侧妃头上,可如今她乃是正经八百的世子正妃,这些宴客的事自然要由她出面,而且这还是她被扶正的第一年,各公候伯府都来人拜年,另外还有攀交之意,不过这也苦了叶云水,这一天下来,这府夫人、那府***,大多数还沾着亲,论资排辈起来叫什么称呼的都有。 她除了那些相熟的之外,其他人家早都记混了。 任谁也不可能一天把近百号亲戚认全,叶云水只感觉脑子里空白一片…… “咯咯咯”的笑声传来,兜兜抓着叶云水的胳膊在笑,这小子今儿又是大丰收,来来往往的亲友家里就属他辈分最小,稍长一点儿的都赏了他压岁红封或见面礼,这一天下来,兜兜的收获着实不少。 一连如此好几日,叶云水都在院子里招待来拜年的宾客,直到初五这日才算是稍微的歇了。 早间用了饭,秦穆戎与她二人便出了门。说是今日叶云水回娘家,可早前刚回去过,她不过是到叶府稍坐片刻就出了门,与秦穆戎二人到皮草铺子的雅间内歇着,一来是查账,二也是要看一处好戏。 吴掌柜把账簿送上来就退下去了,门口有侍卫守着,花儿和青禾等人也都在隔壁候着,有事吩咐才会过来。 叶云水并未动那些账册,而是专心在后窗眺望第二条街上的一家店铺,上面的匾额乃是:珠宝陈。 这是陈家珠宝铺子里最老的一家店铺,也是陈家二房誓死不肯分出的店铺之一…… 过年休沐五天,陈家的铺子今儿才开张,刚一开门便有络绎不绝的客流,基本进去的客人鲜少没有提了锦盒出来的,而且招待的客人大多也是富贵人家,穷头百姓是从未有的。 这里的物件,最便宜的也要四两银子,足够一寻常三口百姓家过上两年日子。 约莫晌午时分,客流渐渐的多了起来,陈家铺子上上下下忙碌不堪。 忽从南边来了一辆马车,上面下来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中年男子,手里捧着一个锦盒便到了陈家铺子门口,当街便是叫道:“你们铺子的掌柜何在?年前我们夫人花了二十两银子买的物件,却是坏了,另找师傅瞧的,那上面的南珠根本就不是南珠,而是一颗东珠,价钱差上好几倍,你们‘珠宝陈’怎么也开始蒙骗人了?” 门口接待的伙计立即惊了,连忙转身往回跑去找掌柜的,这会儿客流也多,已经有不少人聚了过来……而那来退货的中年男子被晾了这儿更是恼怒不已,嘴上不由得谩骂道:“瞧瞧这是什么态度?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把我晾了这儿?甭管你们去找谁,你们店里不给个说法,今儿我是不依的” 同在店里的常客不免有替打抱不平的,“不会是你家夫人自个儿弄坏了跑这儿来退钱吧?‘珠宝陈’的物件可是十几年来都未出过错,又是供应皇商生意的,哪里会用东珠充南珠?” “笑话”那中年男子立即急了,“我们夫人是什么人?那是朝廷有诰命在身的,会蒙骗他一个铺子二十两银子?你如若再信口胡沁,小心我到涅梁府告你一个污蔑诽谤大罪” 听这男子这般说,那些抱不平的客人立即闭上了嘴,朝廷有诰命在的夫人都是官宦人家,按理说是不会以次充好来污蔑一个铺子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此一来,铺子里正准备走的客人们也都驻步停留,等着掌柜的来给个说法,如此越聚人越多,反而把“珠宝陈”铺子的前后左右围了个水泄不通。 掌柜的迟迟不来,让那些本是信任“珠宝陈”的客人心中多了几分犹豫,众人七嘴八舌的便开始说起陈家的八卦事,有知情的则说出陈家几房分家之事,另外三房自成一家,在何处有铺子,与这陈家二房彻底的决裂。 闲着也是闲着,于是那些捕风捉影、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都被挖了出来,还真有人知道叶府打死了一个姨娘送了陈家二房,然后陈家才开始分得家,众人听的津津有味,八卦之余还在猜测那姨娘与陈家的关系,各种说法花样百出,犹如天书,一时间热闹非凡,不似之前那珠宝铺子,倒像是个菜市场了 掌柜的在楼上,对面坐的是秦孝和陈耀祖。 陈耀祖依旧苦口婆心的劝慰:“……该说的,晚辈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何况二舅父以东珠充南珠卖是事实,而且这并非第一次,纸包不住火,东窗事之日,他那自私之人定会推出工匠师傅和掌柜的去顶罪,试问大掌柜,如若遇到此事,你一家老小如何是好?” 大掌柜憋着一张脸,硬是咬牙挤出几个字:“二老爷对我有恩,我不可落井下石” “话已至此,我不再多言,大掌柜情深义重我心中敬佩,不过藏污纳垢之事,您恐怕也躲不过去,不如先安置好一家老小,再圆您自个儿的感恩之愿”说罢,陈耀祖朝着秦孝一点头,二人迈步出门,从陈家铺子的后门离去。 大掌柜沉声叹气,满脸无奈之色,待听到楼下热络沸腾的议论,他抹抹头上的汗,步履蹒跚的行步下去…… …………………………………………………… ps:今儿更的有些晚了,琴律身体略有不适,第二更许是会晚一点儿,大家别介意,一定会更新的另外求下小粉红票呗? 第三百二十五章案 第三百二十五章案 秦穆戎与叶云水站在皮草铺子的雅间窗口,对陈家铺子那儿生的事一览无遗。 “要不要过去看看?”秦穆戎转头问道。 叶云水却是摇头,“不急,不过是以东珠充南珠,这点儿小事陈家二舅父还不至于摆不平,就算他摆不平,不还有大爷呢么?”叶云水口中说的大爷自是秦慕云。 秦穆戎冷哼一声,显然对此颇为不满,叶云水安抚道:“妾身知爷的心思,是妾身要自己处理,不用您帮忙的,不过其实没有您提前吩咐下去妾身哪用得动秦孝?秦忠?” 秦穆戎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宠溺的道:“就你这张嘴会哄人,等你的事办完,我再跟他算账” 叶云水脸上只是笑,抓着他的大手,心里却是踏实。 不知何时,她与秦穆戎二人越的默契,甚至他能想到她要说的话语,都说夫妻会越来越像,也是因长久在一起互相影响促成的结果。 想着这一年时间,秦穆戎对她也算呵护备至,二人从最初的戒备到信任、再到相互依存,这期间经历了无数的事,可总而言之,秦穆戎对她始终是信任的,纵使有过疑虑也并未干涉她与后宅这群女人们的争斗,反而一步一步扶她上位。 而她与他之间除了最初的救命之恩以外并无交集,有时她常想,她两世为人,从现代魂穿到这个时代,难道只是为了他? 摸着秦穆戎大手上的老茧,叶云水用指甲在上面划着,玩兴颇浓,秦穆戎把她的手攥住,搂她在自己怀里,“……瘦了不少。” “瘦点儿还不好?看起来更苗条了。”叶云水听他这话倒是心里高兴,这阵子她喂兜兜奶不敢太过节食,但吃的东西少油腻多素淡,倒是自然而然的瘦了下来,虽不如她未怀孕时那般苗条,但好歹能摸出有腰了…… “浑说,胖了好,胖了抱着舒服”秦穆戎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叶云水嘟着嘴反驳道:“妾身喂兜兜奶,不能吃的太油腻” “又拿话骗我,我可是特意问过庄太医,庄太医说你旁日里用的太素淡”秦穆戎轻斥两句却让叶云水心虚的吐了吐舌头,心中腹诽道这人心眼儿也太多,居然还去问庄太医……不是个好忽悠的主啊 二人正说着话,就见陈家铺子那条街上响起了喧嚣的吵闹,却是那中年男子对此事不依不饶,要去见官 秦穆戎带着叶云水出了雅间下了楼,上了一顶事先预备的青衣小轿,朝着陈家铺子而去。 轿子停在离铺子有二三十米的地方,二人则撩起轿帘看热闹…… 因掌柜不肯认那东珠充南珠,说是中年男子家的夫人诬陷,于是才闹出了人家要见官的事 “……我家夫人乃是堂堂诰命夫人,居然被你这等杂碎诬陷?我这就去涅梁府找府尹大人说理,不但要告你个欺诈之罪,还要治你个诽谤诰命夫人的大罪”说着,那中年男子就要走,掌柜一个眼神,便有几名伙计上前拦着他,中年男子横眉冷对:“怎么?还不让走?” 掌柜的斟酌一二才上前言道:“你口口声声说你家夫人乃是朝廷诰命,不知是哪一家夫人?”掌柜自有心眼儿,一是怕遇上惹不起的主,二来是怕遇上故意找茬的,而秦孝和陈耀祖刚刚离开,掌柜的认定后者的可能性居大。 看热闹的也纷纷起哄,让中年男子自报家门。 “怎么?你以好充次,还要看是否惹得起如何?”中年男子满脸讥讽,倒是让大掌柜的脸上嗤笑,“我陈家的表姑奶奶可是亲王世子妃……” “少他**的放屁”那中年男子拿着锦盒指着大掌柜的道:“谁不知陈家二房背信弃义,做了对不起世子妃的事才被陈家其他三房赶了出来?还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呸”说着,那中年男子朝一旁啐了一口,“再说了,管你背后的主子是谁,你以次充好就是欺诈,到哪儿说理都要赔钱你到底是赔,还是不赔?” 这中年男子话语一出,不但惊了大掌柜,而且还让周围所有的看热闹的惊了 都知陈家分家之事,但却不知是因得罪了世子妃,而且是因背信弃义,陈家二房才被撵了出来 顿时,有不少人将那些闲言八卦联系起来,倒是把真相猜了七七八八,还有人说出那死去的姨娘曾是陈家的丫鬟如何云云,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说出的话让大掌柜越难堪 “诽谤”大掌柜忽的怒喊一声,“你这才是诽谤” “我是否诽谤你管不着,你把这假货说清楚了,你这儿不肯认,我就去报官”中年男子也不示弱,阔步就要往外走去,伙计立即上前拦住,掌柜的怒斥道:“你不能走,你不自报名号,就到陈家的铺子来撒野,谁知你是否故意诽谤陈家名誉?” “我堂堂太仆寺卿聂府管家诽谤你个破铺子?”中年男子掏出怀中腰牌,上面写了一个“聂”字,让大掌柜不免心中一颤,太仆寺卿乃是从三品大员,还真不至于诽谤他一个铺子 看来这次绝对是有备而来…… 这般想着,大掌柜连忙作揖道歉,“不知是聂府的大管家,失礼了,您看可否移步楼上一叙?”这却是不愿将事闹大,想要私了…… 看热闹的人们七嘴八舌,多有对陈家铺子以次充好表示怀疑,否则大掌柜何以要移步叙话?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拱手言道:“对不起,恕我不能移步,你与你的伙计口出恶言在先,我既是自报家门,就要还我们夫人一个清白,咱们还是涅梁府大堂见”说着,中年男子转身就走,大掌柜自追了几步却没跟上那人步伐,三品大员的管家他也不敢拦,只得吩咐伙计赶紧回家找二老爷。 叶云水让轿夫起轿,到了皮草铺子的拐弯处,那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在此,见秦穆戎和叶云水下了轿,连忙上前行礼,“小的聂常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 “聂管家请起。”叶云水笑着道:“今儿的事可是麻烦你了” “世子妃此言抬举小的了,都是夫人吩咐的,自然要办的妥当,不敢有半点儿怠慢”这就是聂夫人和王若然府上的管家。 “回头告诉你们夫人和大*奶,就说改日我自会登门道谢,”叶云水让花儿拿了一绣袋给了聂管家,“涅梁府那边还得有些周折,这些拿去上下打点一番,帮我办事已是劳累,总不好让你们府上掏银子” “这可使不得,回头让老爷、夫人知道,还不得扒了小的这身皮”聂管家推脱不肯收,却被花儿硬塞了手里,“世子妃赏你的就拿着” 聂管家一捏那荷包的厚度就知不少于一百两,连忙跪地叩谢,“小的谢过世子爷、世子妃赏,前面涅梁府还派了人等着,小的先去办事,回头再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 “去吧。”秦穆戎摆手,聂管家连忙上了轿,奔着涅梁府的方向就去了。 “这手段太明了”秦穆戎不免撇嘴,“岂不一眼就看出是你做的?” 叶云水笑着道:“妾身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是我做的,本也没指望着聂府一家告状就把陈家扳倒,妾身哪会这么容易就让他们倒了?就应让他们天天心惊胆战,感受感受每日战战兢兢活着,被自己的亲人抛弃是一股什么滋味儿” 想起陈家二舅父和二舅母的作为,叶云水心中就是忿恨,不但为叶云水的前身抱不平,也为那被亲人害死的生母而仇怨,如若不是陈家二舅父和二舅母,她的生母何以致死?叶云水的前身也不会自小受后母厌恶迫害而悬梁自尽,而叶云水也不会饱尝人生苦暖又魂穿这个世界。 无论是为哪一条原因,叶云水都不会这么容易的放过陈家二房的所有人 关于陈家这老铺出了以东珠充南珠的事,没出两个时辰就传的沸沸扬扬,特别是涅梁府尹还公开审理此案,反而是把此事给扩大了 涅梁城里的人都等着看涅梁府尹最后怎么判这个案子,可涅梁府尹却不急不慌的,一会儿请人说遍细节,一会儿又请个伙计来作证,把时间拖的越来越长,陈府二老爷得知此事连忙找上秦慕云写了帖子,又拿了银子到涅梁府……如此周折一番,这案子算是虎头蛇尾,光是开堂问了事情经过后,涅梁府尹道是押后再审 本是提了一颗心等着案子结果的人却等来这样一个消息,不免大为失望,意犹未尽的凑了一起猜测这案子是否另有玄机,曾买过陈家物件的人更是快步回家开始翻箱倒柜,看是否有用东珠充南珠的次品……这股风气一盛,其他珠宝铺子的生意倒是火了起来,买东西的并不多,倒是来请师傅鉴定东珠、南珠真假的络绎不绝。 一时间,又有几家人现自家物件上的宝石有假,都是从“珠宝陈”老店买的,于是纷纷找上门去讨个说法…… ……………………………………………… ps:第二更送上啦求小粉红呀 第三百二十六章押 第三百二十六章押 陈家铺子屡出危机,陈家二老爷被逼的焦头烂额。 此事想要善了是绝对不可能了,如今只得送出一个人来顶了此罪。 几经商议,陈家二舅父选了一名在陈家铺子里做工的工匠,此人只有一老娘…… 二日,陈家二老爷亲自带人到涅梁府大堂,道是一位工匠师傅以假乱真,私吞南珠,毁坏了陈府的声誉如何云云。 人证物证俱在,那位工匠师傅也承认此事,涅梁府尹只得就此断案,判了那工匠师傅打了板子关押起来,而陈家则是赔了那些客人银子,此事才算是不了了之…… 可尽管如此,坊间传闻却五花八门,陈家分家的内因也被揭了出来,“珠宝陈”的店铺生意减半,二房经此一事受了极大挫伤,可更大的灾祸很快就要降临了 陈家的工匠师傅集体请辞,唇亡齿寒,想着那被供出去的工匠师傅家只得了一百两银子,如今却在大牢中度日如年,谁又会为这样的东家做事?即便给再高的月银也无人愿将小命搭上。 特别是那两个最好的工匠师傅,离开陈家二房的铺子,则直接通过陈耀祖向叶云水表达了投靠之意,希望能得庇佑。 叶云水让宋皓把人接了她的铺子去,另特意把陈家大房、三房、四房都召集到一起,也不等这三户人家是否同意便定了她的规矩,往后陈家另外三房的铺子统一换了名字,“水云坊”,以叶云水的两家店为总店,其余大房、三房、四房名下的店全为分店。 大房、四房二话没有,三房就算是想起刺儿也不敢,只得按着叶云水划下的规矩办事。 叶云水只叹道权力地位就是美妙,起码能屏蔽噪音。 没过几天,“水云坊”在涅梁城内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加上叶云水的两家嫁妆铺子一共是二十三家,改头换面之时自是重新开张,叶云水邀请了不少相熟的夫人们来庆贺,聂府、周府自不用提,孝奉侯府、寿永伯府、冬晚晴和沈无名等人全都到场,连长公主也派了人送了贺礼,那些其他官员自不用提,一时间这“水云坊”堪比当时的药膳阁,着实的在涅梁城内轰动了一把。 叶云水个人出资买了一个大场院,这二十三家铺子的所有工匠师傅全都聚集于此,自是分出三六九等,月银也各有不同,做出的珠钗绢花每日送往这二十三家铺子,也就是这二十三家铺子所卖的物件全都一样,不再如之前分出高低档次。 只有那两位最好的工匠师傅不拘泥于此,只接受预定头面饰,物以稀为贵,这二人的身价也自是增了几倍。 每月各铺子的掌柜将账目汇总给陈耀祖,陈耀祖整理之后按各家持股分红利,完全打乱了之前各家铺子各家管的模式。 叶云水占五成干股,其余各三家一成半,余出的半成,加上叶云水个人拿出半成算做二十三家铺子掌柜和工匠师傅的红利,虽然分下的红利银子是少的可怜,但月银之外还能再得红利,没有人是不愿意的,这些工匠和掌柜的自是更加卖力。 “水云坊”开业只有五天,就已经把“珠宝陈”的名头给压了下去…… 陈家二房慌了,虽然他们仍攥着皇商的生意,可那心虚恐慌的感觉却是挥之不去,生意每况愈下,陈二老爷不免找上了秦慕云。 秦慕云对此也无能为力,只道是寻个机会替二房说合说合。这才有了韦氏亲自到“水清苑”找上叶云水的事。 叶云水只让人奉了杯茶,“大嫂了鲜少到我这院子来,不知有何贵干?”叶云水虽是脸上挂着笑,可那态度却冷漠得很,让韦氏颇感不自在。 “听说二弟妹开了铺子,自是要送上一份贺礼恭喜下的,也没下个帖子,这礼却是送的晚了”韦氏却是先挑了叶云水的不是,才让丫鬟拿了礼单送上,“一点儿心意而已,不成敬意。” “让大嫂破费了”叶云水看也不看那礼单,顺手就放在一旁,目光淡然的看着韦氏,只差端茶送客了,反倒是让韦氏颇显尴尬。 韦氏一想到来这儿的目的,不免把心中怨气按下,换上一副笑脸言道:“……这些日子也听说了不少陈家的事,其实谁家都有两个不省心的亲戚,陈家二房虽然做的过分了些,但终究是过去的事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撕破了脸?弟妹不妨放他们一马,留个宽容大度的美名。” “你收了陈家二房多少银子?”叶云水忽然这般问话,却让韦氏愣了,“弟妹这是何意?” “不收好处你干嘛替他们说话?”叶云水这般直白相问俨然是打韦氏的脸,她更是懒得跟韦氏周旋个没完。 韦氏面色闪烁不安,“弟妹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这也是不愿旁人拿你当话柄才过来劝说一二,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何苦这般污蔑?” 叶云水当即回道:“我是不领情,你说完了吗?” “你……”韦氏气的站了起来,“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那就别那么好心,免得被人误会你,你心里多委屈?多窝火?说起来我就从不管旁人的闲事,管出好来是有本事,管出错来还被人骂是别有所图,何苦呢?你说是吧大嫂?”叶云水收回扯开的嘴角,“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韦氏被气了个冒烟,“将来你可别后悔”说着,韦氏转身迈步出了屋子,叶云水不屑的冷笑,之前她给韦氏几分脸面,是因她还是侧妃,可如今她是堂堂正正的世子妃,自是不用顾忌,后悔?后悔的还不知是谁呢 年十四日晚,居于安和宫中的乐贵人梳妆之时,头上的珠钗上最大的一颗珍珠掉了,而且那镂空雕花因没打磨好刮了乐贵人的手…… 芊芊玉指上一道猩红的血淋子是那般刺目,明启帝大雷霆,要召尚宫嬷嬷斥骂,却是乐贵人淡漠的苦笑道:“臣妾只是这宫中一名贵人,哪用得到宫内尚宫司的物件”乐贵人目光的漠然让明启帝的心更加的揪紧,这却是比抹眼泪哭诉更让他尴尬无言 只有嫔以上等级宫妃才能用尚宫司宫人亲制珠钗饰……而乐裳因出身低,一直都未再晋位分。 明启帝被乐裳那若即若离的态度讥讽的怒火大盛,立即叫随身太监传话下去,要驳了陈府皇商的名头 皇后听说此事立即到安和宫,乐裳依旧扶着大肚子为皇后叩拜,“婢妾不过是轻微小伤,劳皇后娘娘亲忧实在是罪过” “快起来吧,这又怀着孩子、又伤了手的……”皇后做足了戏份,亲自上前扶乐裳,心里却是对乐裳恨的咬牙切齿,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明启帝,就不知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哪点这般招他宠爱,从未见过乐裳主动巴结、讨好,甚至都鲜少露出笑容,那副淡漠的模样好似虽是能羽化成仙似的,与文贵妃那身若无骨的妖媚截然不同,就这样的女人却把明启帝的心勾的紧紧,甚至让她怀上龙种 这让皇后的心里像有根刺儿一样难受。 乐裳起身站于一旁,皇后与明启帝言道:“皇上要重立皇商?这姓陈的皇商一来是做了这么多年,二来……可是与庄亲王府挂着关系。” 明启帝眉头一皱,“有何瓜葛?” “那陈家可是世子妃的外祖家,好歹也不能没了王府的脸面。”皇后这般说辞却是把叶云水给绕了进去。 明启帝冷哼一声,“此事涅梁府尹已经奏报于朕,朕本念着他们侍奉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却连送进宫中之物也敢如此大意,皇后不必多言,此事朕自有主张” 皇后见明启帝却是真恼了,脸上现出尴尬之色,可心中却是笑灿如花,只想着叶云水这一次是栽了,可明启帝下一句话却让皇后无法笑得出来。 “传朕的旨意,封乐贵人为乐嫔,赏双俸……”明启帝话语一出,乐裳跪地叩谢,还未等膝盖沾地,明启帝便亲自去扶,“爱妃莫多礼,这次让你受委屈了,朕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乐裳依旧那副淡漠的模样,好歹是露了一丝笑,“谢圣上抬爱,婢妾感激不尽” 皇后的牙险些咬出了血,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恭喜妹妹,圣上也莫小气了,不能总让妹妹居于这安和宫的后院里?委屈了她”只要把乐裳弄出安和宫,皇后便有无数手段可用。 “母后喜爱乐嫔,就留她长伴母后,一切都待乐嫔诞下龙子再议不迟”明启帝如此话语,让皇后更是羞恼万分,寒暄几句,乐裳的脸色苍白,明启帝留下陪伴乐裳,皇后满心愤恨的独自离开。 第二日乃正月十五,陈家二房一早便鸡犬不宁。 昨日宫中乐嫔因珠钗受伤,二舅父昨晚就被涅梁府的衙役带走,至今下落不明。 至于皇商名头一事暂无人提及,也无人敢问…… ……………………………………………… ps:第一更送上咧求小粉红啦 第三百二十七章选 第三百二十七章选 这一日,是皇后宴请公候夫人们的日子。 因是赏月宴,便于下晌开宴。 叶云水睡醒晌午觉后便装扮好,因是皇后宴请,她便褪去便装换上世子妃正服,按照规制装扮好,每次进宫都未有半分逾越之地,如今她风头太盛,就怕一不小心被人捉了把柄,每次进宫的仪容都是再三小心,一切从简。 兜兜和姝蕙今儿也被秦穆戎和叶云水一并带进宫,随行的依旧是邵嬷嬷和吴嬷嬷二人和花儿等四个大丫鬟。 秦穆戎早早的就打点妥当,等着她装扮好出了院子。 今儿除了去皇宫赴宴,还是秦穆戎说好带她出去游玩的日子,二人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其中自有她二人能懂的目光于其中。 秦穆戎扶着她上了暖轿,他骑马而行,亲王世子仪仗缓动,朝着皇宫而去。 皇后正在宫中大脾气 皇上昨晚还道是要仔细处置乐嫔被外面送来的珠钗刮伤一事,皇后特意嘱咐了陈家与叶云水的关系。 可今儿一早她派了小太监去打探消息,陈家的皇商名头是被驳了,可不知是谁在皇上跟前说起了“水云坊”,明启帝大笔一挥,直接指名“水云坊”承接宫婢珠钗绢花的生意 可待皇后再仔细一问,才知这“水云坊”的背后居然是叶云水前儿个瑞蓉县主还亲自来与她说合此事,有意在这珠钗绢花的生意上插上一手,可还未等她有所动作,明启帝已经下旨了 皇后恼意很盛,她身为后宫之,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此事的,而且还是文贵妃特意来告诉她“水云坊”的真正主子是叶云水,这让她如何不恼不恨?一连摔了多少套的茶杯,皇后气的抚着胸口喘粗气,太后一定又是太后从中作祟,她这个皇后当的着实窝囊透顶 这个老不死的…… 皇后正在心中咒骂,门口已有来回事的小太监叩头道:“启禀皇后娘娘,孝义侯府、奉国公府、寿永伯府的夫人、小姐们已经到了” “宣”皇后的声音冰冷,吓的小太监欠着屁股连忙退下。 努力的平复着心口怒意,皇后叫来宫婢伺候她重新梳妆挽,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皇后一瞬就换上那副宽容、大度、母仪天下的笑容。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带着兜兜、姝蕙出现在“凤仪宫”时让众位夫人们颇为惊讶 谁不知皇后今儿安排此事的真正目的是要让夫人们提前相看各家小姐?另就是给皇子们提供一个远距离相看的机会?都知皇后也邀请了叶云水,是为秦穆戎选侧妃之事,可不料叶云水不但来了,而且带了两个孩子不说,还有秦穆戎跟着 这无疑让一些有心将闺女送入王府为侧妃的夫人们尴尬不已,与秦穆戎和叶云水行礼时脸上都颇为难堪。 看着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之间默契十足,两个孩子也乖巧可爱,哪家夫人心头不斟酌一二,这一家四口之中还能插得进去一个侧妃吗? 事情总是多方面展的,有打退堂鼓的,自然也有自我感觉良好,特意往秦穆戎身边凑合的……譬如那位被皇后十分看好的户部左侍郎的嫡女田梦语。 秦穆戎与叶云水在正殿门口与众位夫人们行礼打招呼,本欲往皇后正殿内请安,就见在众夫人身后的小姐们堆里有一位忽然上前。 “民女田梦语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盈盈一福,田梦语含情脉脉的低着头,却又掩饰不住对秦穆戎的倾慕,大胆上前表白道:“民女自幼听闻父亲讲世子爷十四岁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是大月国数一数二的大英雄民女听那些事迹自是仰慕不已,今日得以相见,也算是圆民女一个梦,民女谢过世子爷。”那温婉如黄莺动听的声音满是对秦穆戎的倾慕之情,那羞红的脸庞就似是熟透的苹果,让人有股一亲芳泽的冲动。 叶云水听了这说辞不由得浑身一身鸡皮疙瘩,听她乃是姓田,便知是皇后手帕交的那位田夫人家的姑娘。 美人仰慕英雄,慷慨表白,冰山是否有化的迹象? 叶云水转头看向秦穆戎,却见他那眉头拧成了麻花,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田梦语,语气甚是冰冷的道:“谁家的姑娘出来胡言乱语?简直不成体统,教坏了小孩子”说着,秦穆戎目光扫过一圈,仿若自言自语的道:“不是赏月么?怎么都来这么早?又不是赏太阳” 叶云水听他这说辞险些忍不住笑,秦穆戎貌似冰山心里却腹黑的很,还教坏小孩子?是能教坏兜兜还是教坏姝蕙?兜兜只认吃,姝蕙只认玩……至于赏太阳这事儿却是叶云水也纳闷的,实在是为皇后要举行什么赏月宴而无语,相亲就是相亲,非要弄块遮羞布,等到天色阴暗月亮出来,谁还能看清谁的脸? 只是那田梦语被秦穆戎这两句训斥给噎的满脸通红,当着这么多夫人小姐的面如此不给脸面,那委屈的眼泪就快哭出来了,只瞧着秦穆戎轻拥着叶云水步入正殿,田梦语嘴唇都快咬出了血。 夫人们自动的忽略了这一幕,田夫人这会儿正在殿内与皇后娘乃那个叙话,自是不知这话题,一旁的小姐们掩嘴偷笑,其中一俏皮姑娘不免上前道:“田梦语,人都走远了,你可别哭花了脸,没人看得见,也没人心疼”这俏皮姑娘就是孝奉侯府的二姑娘紫鸢。 田梦语转头瞪她,“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你又如何?仗着皇后喜欢你就觉得自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那么有本事去什么王府啊?留这宫里头多好?”紫鸢脸上满是嘲讽的笑,显然对这田梦语甚是不感冒,田梦语满心怒意,却知她拿这孝义侯府的嫡女没辙,用帕子抹了抹脸,昂着头扫视周围那一圈小姐们,自顾自的快步追入正殿之中。 皇后看着秦穆戎协同叶云水一起到来,不免有些惊愕,目光更是多看了叶云水几眼,二人上前行礼过后,皇后才言道:“……本是邀了世子妃来赏月,没想到世子今儿也这么有空” “太后想见兜兜和姝蕙,臣侄护送她母子二人过来。”秦穆戎把话头引到了太后身上,皇后也只得这般认了,就算秦穆戎说话唬她,她也不可能找太后对证,心中只当这是叶云水的手段,心中冷意涔涔,面子上却笑着引见道:“这位是吏部左侍郎田大人的夫人……” 田夫人位分矮一级,叶云水自是等她先行礼,然后还了半礼,接下去还有各候府的夫人们,叶云水看到了孝奉侯夫人和寿永伯夫人,另外还有一位是中阳侯夫人,身后站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是一对孪生姐妹,身材高挑、模样俊俏,都长了一双凤眼儿,薄唇,瓜子脸,娇滴滴的甚是可人,一个叫芷卉、一个叫芷露。 叶云水让花儿拿了荷包赏了各家的小姐,算作见面礼,目光一扫却见那孪生姐妹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往秦穆戎身上瞟,显然也是惦记着这位爷了叶云水转念心想,就一个侧妃的位子,这俩人如何抢? 秦穆戎转头看到叶云水嘴角挂着笑,便知她心里又在想什么坏心思,不免横眉瞪了她一眼,正欲起身带着叶云水往安和宫请安后便离席,却见文贵妃又带着一群宫婢到了 “哟,还以为我是来的早的,却不料世子爷和世子妃都到了”文贵妃依旧是笑脸迎人,那一身装扮甚是艳丽,上前与皇后福了福,“妾身给皇后请安” 文贵妃也不过是福了福身,虽皇后乃是后宫之,可文贵妃却是最得宠的,何况这宫里头的大事小情乃是太后一人做主,这皇后也不过是个空架子,文贵妃向来不把她放在心上。 皇后与文贵妃虽不合,但面子上却是过得去,只抬手算是认了她的礼。 文贵妃到叶云水跟前,“年夜的时候没来得及跟你多说话,听说你新开了铺子?也不说送帖子进宫来让本宫凑凑热闹” 叶云水知这文贵妃是那笑里藏刀的性子,自是低眉顺眼的笑着回话,“不过是几家铺子罢了,哪能劳烦贵妃娘娘放心上”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整日在这宫里头闷的慌,就盼着有点儿事让本宫凑凑热闹,这次就罢了,下回有事儿再不送本宫帖子,本宫就追了你府上去闹腾”文贵妃自说自笑,又引着她身后一个妙龄少女上前,“这是本宫娘家侄女代荷”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代荷上前先与皇后请安,又与秦穆戎、叶云水和众位公候夫人、官夫人们请了安。 叶云水自然知道文贵妃是何意,不由得虚情假意的端详这代荷几眼,瞧着是个温婉的性子,可文家养出的闺女不都与文贵妃一个模子?放了院子里也不是个省心的…… ……………………………………………… ps:第二更送上啦大家滴粉红票票快快投来~~~~~~~~~~ 第三百二十八章联 第三百二十八章联 “凤仪宫”正殿内的这群女眷的目光都盯在叶云水身上,似是想要看出她对哪个更合心意? 叶云水余光瞧着她们心中抑郁,都是婆婆挑儿媳妇儿,她给自个儿男人挑,这群女眷还指望她能看出什么好来? 这倒是她们惯用的彰显自己不是妒妇的手段…… 皇后的目光不时的瞟过秦穆戎,只见他正专心的看手中的青花瓷杯,脸上冷漠的表情好似这些都与他无关,皇后心里不免打鼓,难不成秦穆戎不知此事?转念一想,皇后便弃了心中所猜,事情做的如此明朗,秦穆戎不会不知,定是装出来的。 可秦穆戎陪着叶云水来参加赏月宴,是他自己要来的?还是叶云水用话唬来的? 皇后和文贵妃心里自是这般计较着,叶云水却趁着这会儿功夫把文代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今儿可真是一饱眼福,这瞧着也是个可人疼的,长的真俊俏,都是姑表亲,这文小姐可是继承了贵妃娘娘八成的容貌,着实的一个大美人” 文贵妃听叶云水这般夸赞,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只不过她也注意到叶云水用词当中的“也”字,什么叫也是一个可人疼的?显然这文代荷不是第一个了 叶云水不动声色的把这火药味儿转移,明摆着告诉了文贵妃,想进王府的门她都欢迎,关键是侧妃名额只有一个,你们谁想进门谁就争吧 秦穆戎早就被这一群女眷夫人们盯了半晌浑身不自在,见叶云水与众位夫人也寒暄过了,便起身与皇后和文贵妃道:“离赏月宴还有些时辰,臣侄先世子妃去安和宫给太后请安,稍后再回。” 给太后请安,皇后和文贵妃自是不能阻拦,叶云水带着歉意的与她二人请辞,又与各位夫人们告辞,行至门口就看到了刚才直言仰慕秦穆戎的田梦语,正站在门口巴巴的望着秦穆戎,那目光中带着狂热和痴迷,恨不得下一刻就扑到秦穆戎的怀里,小鸟依人一番。 叶云水不免心中想道,她是痴迷秦穆戎本人的魅力,还是痴迷亲王府的地位? 二人出了“凤仪宫”,秦穆戎上了叶云水的暖轿,两位嬷嬷带着兜兜和姝蕙坐了后面的银角红盖轿,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分派人护送两个孩子往安和宫去的赏赐。 离开了“凤仪宫”,叶云水才算是长吁了一口气,上了暖轿才敢悄悄的逗秦穆戎两句,“……爷,这么多漂亮的小姐们,您相中哪一个了?” 秦穆戎白了她一眼,冷哼的别过头去,叶云水径自的道:“妾身倒觉得那对孪生姐妹花儿不错,往屋里一搁,一模一样的,啧啧,看着都心痒……啊”还未等说完,叶云水的嘴上就疼了一下,却是秦穆戎把她狠狠的咬了一口,那小嘴被咬完红彤彤的,撅起来就像个大樱桃,叶云水嘟着念叨:“爷又欺负人,这不是来给您选侧妃吗?反正咱们王府都要进人,总得挑个顺眼的吧?” “就那么想把爷推出去?”秦穆戎满脸不悦,那脸绷的紧紧,让原本就硬朗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冷峻。 叶云水歪头看他,“要不就赏了谁,咱就接着?”叶云水硬拽过他的手臂搂在自个儿怀里,“您有艳福还不乐意,妾身心里才是难过的,反倒还得安慰爷,哪儿说理去……” “你还知道在乎爷?”秦穆戎扭头看她,叶云水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妾身是妒妇还不行吗?谁跟妾身抢,妾身都不乐意,索性挑个软的搁院子里,捏圆捏扁的也不敢吭声那种……”叶云水说着,还扬起小手比划了个“抓”的造型,让秦穆戎绷紧的脸轻笑一下,“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装的是爷啊”叶云水随口一答。 秦穆戎搂着她,用手指了指,“爷想被你装在心里……” “那爷的心里有妾身吗?”叶云水凝色反问。 “有。”秦穆戎回答的很干脆。 “妾身的心里也有爷的。”叶云水靠在他的怀里,其实她很想问句除了她还有谁?可转念一想,如若秦穆戎回答的不合她心意岂不是自己找病?索性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秦穆戎本想问她,除了他之外还有旁人?可看着她如猫儿一般恬静的靠在自己怀里,秦穆戎把那问话收回,攥着她的小手,二人都没再多言。 安和宫中,早已有小太监来回话,道是秦穆戎与叶云水稍后便到,太后在正殿等了约莫一刻钟,才看到他二人携手进来。 叶云水意图挣脱开秦穆戎的大手,旁日在自个儿院子里这般亲昵就算了,大不了被丫鬟婆子们笑话两句,她被笑话习惯了,脸皮厚不当回事,可如今在安和宫里,他却还攥着自己手不放,被人看到岂不是诟病她没规矩? 秦穆戎就是不松开,二人执拗到太后跟前都攥在一起,却见太后看着二人嗤笑,“还以为你们不来看哀家这老婆子了” 叶云水连忙挣脱开秦穆戎,上前给太后请了安,亲自抱了兜兜过去,“……哪能呢?今儿爷特意吩咐带着兜兜和姝蕙两个,就是为了进宫给太后您请安的,皇后邀了赏月宴,先去那边露个脸,这会儿‘凤仪宫’那边莺莺燕燕一大群,世子爷呆的不自在……” 叶云水说完特意瞟了秦穆戎一眼,却见他正在瞪自己,缩了缩脖子,她笑着巴结太后,她刚问这话也是想听听太后的意思……皇后有合心意的,文贵妃也要把侄女塞进来,谁知还有没有其他没挑明的,但心中打着算盘的等着? 这事儿其实已经不关这些小姐们的事了,是权势的角力…… 太后的目光全落了兜兜身上,对叶云水的话漫不经心,没有搭理的意思,叶云水叹了口气,“实在不成,妾身就替爷把她们全娶回来,谁先给爷生了儿子,谁提侧妃” 叶云水这话一出,让正在一旁吃茶的秦穆戎呛的不停的咳嗽,狠瞪了她几眼,却见太后终于露出一丝笑,“你这鬼丫头,想让哀家拿主意?不过是个侧妃而已,提谁不行?王府是那么好嫁的?你们王府虽然没分家,可你也是这一房的主母了哀家没心思管你们那些个闲事,哀家只想兜兜快些长大,能叫哀家一声老祖宗” 太后话虽这样说,不过却是给叶云水提了个醒,脑子里“腾”的就蹦出个主意 不就是娶侧妃吗?只要定了人选,她就大操大办,三书六礼一样不少,全都按照规矩来,如此周折下来……一年多也就过去了,如若再赶上个天灾**,那家再死个亲属长辈,守孝停嫁娶再过三年,这婚事可就有得拖了 到时候这侧妃的坑占上了,又是皇后等人亲自给的人又不能退婚?到时候兜兜长大些了,叶云水的位子稳不可破,这侧妃的位子也就没那么惹人惦记了,到时候谁爱进这院子谁进 果然姜是老的辣,太后一语就把她点醒 心里这般想着,叶云水不自觉的看了秦穆戎一眼,那狡猾的诡笑却是让秦穆戎这冰山心里都不由得一凛,看着叶云水的目光满是渗人,他不免皱眉直腹诽这小妮子又想什么坏招子呢? 二人在太后宫中又逗留了一个多时辰,太后才言颇有疲累,叶云水亲自服侍太后回寝殿歇下,替她诊了脉,伺候着太后用了汤药,才准备离去。 太后半眯着眼睛道:“哀家知你能想出主意,就不操那个心了。” 叶云水替太后掖好被子,“知道太后疼妾身,只盼着太后长命百岁……”这确是叶云水真心实意。 太后只是笑了笑,拍拍叶云水的手以示安慰,“改日去看看你三皇祖母,她念叨你了。” 叶云水应下,看着太后闭上眼睛,她才抽身退了出去。 黄公公正在寝宫门口等她,“乐嫔传话给咱家,她想见您。” “我也正有此意,公公可有旁的差事?不妨陪我一起?顺便给我说说太后这些日子的身体……”叶云水主动相邀,黄公公自没有不应,他心知叶云水是不想背着太后做些小动作,索性拉着黄公公一起,把事情挑明。 二人各揣着心思也不提,只说起太后近些日子的身子状况,一问一答的,没多久就走到乐裳的后殿,小太监通报了一声,黄公公陪着叶云水进去。 乐裳扶着肚子坐了美人塌上等她,见黄公公也在,她的脸上未露半分惊诧。 各自行了礼,叶云水扶着她坐下道:“恭喜乐嫔。” 乐裳难得露出一笑,“也是多亏了你的提点。” 叶云水上次送的纸条上只简单的写了两个词:陈、珠钗,乐裳是个聪明的,联想到宫内的小太监、小宫女们说给她外面的事,她很快就想到了法子,不但让明启帝彻底的迁怒了陈家,反而她也借机提了位分 叶云水不得不感叹,宫中更是锻炼人啊 ………………………………………………………… ps:第一更送上,(*^__^*)嘻嘻……,小粉红捏? 第三百二十九章难 第三百二十九章难 黄公公在一旁指使小宫女和小太监做事,留了叶云水与乐裳单独说话的空间。 “走了这一步不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叶云水如此提示,乐裳自是明白的。 皇后只有太子一子,文贵妃乃是当朝宠妃,风头甚至盖过皇后,可她未能诞下一子,只育有两位公主,反倒是惠、淑、贤、德四妃都生了皇子,这说明什么? 明启帝宠文贵妃,是知无论对她有千般宠溺,太子的地位都无可撼动,而皇后之所以失宠,是因她已是母仪天下后宫之主,如若再得宠爱,那外戚的势力越膨胀,便是一不可收拾。 帝王之术都在于平衡,而帝王的宠爱,也要平衡…… 乐裳笑着点了头,“生下来,能活着,就是福”虽是这般简单的愿望,可在这深宫中却是万般艰难。 叶云水心中酸涩,“你身无牵挂,许是我想的太多。” 乐裳却是笑道:“我的背后还有你” 叶云水凝视她,却见她目光中依旧带着那份倔强和坚毅,乐裳有心要争,而叶云水也需要宫中有人……二人心照不宣的一笑,叶云水则说起如何保胎、安胎之法,乐裳也是认真的听,直到前殿来人催促,道是皇后的赏月宴开始,叶云水才匆匆离去。 天色已是暗了下来,皓月当空,还飘了些许雪花,洋洋洒洒的落地,在这皇宫的青石砖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白,静谧、安宁,祥和……如若没有那让人恶心的赏月宴,叶云水倒宁愿停下暖轿,好好的享受下这个浪漫的圆月之夜。 秦穆戎和叶云水折回“凤仪宫”时,已经歌舞欢娱、赐宴开始。 小太监引着秦穆戎二人往坐席上去,叶云水看到了祁善,他正在与六皇子6郡王、七皇子洪郡王窃窃私语,瞧那双眯着的桃花眼,就知他心里憋着什么坏。 祁善似是感觉有目光投来,抬眼就看到叶云水脸上挂着了然的笑,反倒是让祁善有被识穿的尴尬。 6郡王和洪郡王也朝这方看来,叶云水早已转过头去,吩咐两个嬷嬷照看孩子……6郡王见到秦穆戎二人自是脸色不虞,洪郡王倒是更似贤妃,是个不争不抢不吵不闹的性子,祁善起身到秦穆戎这席行礼,坐了叶云水跟前道:“二嫂,你这不对了,明知今儿是干嘛来的,还把二哥拽来?” “这不是让世子爷自个儿也掌掌眼?免得我挑的不合心意……呃”叶云水感觉腰上一疼,却是秦穆戎的大手捏了她一把。 祁善察觉到二人的小动作,挑眉念叨:“二哥的人就让二哥自己选,弟弟这儿还得二嫂帮忙” “看上哪个了?”叶云水直白相问,却让祁善又瞪了眼睛,抽抽着嘴角道:“自是不选了我如今还未出孝期哪里言得婚嫁之事?何况就这些……”祁善不免撇撇嘴,“爷瞧不上”他瞧得上的却已经嫁了 “你瞧不上的让我挑?”秦穆戎冷言出声,甚是不满。 祁善倒也不怕秦穆戎的冷脸子,反唇相讥:“你挑回去不也就是搁家里头摆着?” 这话说的却是有些刺耳,什么叫搁家里摆着?往好了想是秦穆戎专宠叶云水,往歪了想似是他不行事似的……可秦穆戎还不能摇头否认,这上不去下不来,把秦穆戎憋的脸色越来越沉 叶云水捂嘴偷笑,“小公爷又憋什么坏主意呢?想让6郡王替您顶雷?”叶云水把话题转了祁善身上,秦穆戎那边都快火山爆了,还是别招惹的好。 祁善瞄了叶云水一眼,满是不厚道的神色,嘘声的道:“那二位都瞧上中阳侯家的孪生姐妹了,可中阳侯夫人心高,起码俩闺女有一个要当正妃,这二位正商议着如何一人弄一个回去” “分府还好点儿,要是都住了宫里头还不容易弄混了……”叶云水脱口而出,就被秦穆戎给捂上了嘴,叶云水抬头就看到二皇子肃郡王正往这边行来。 他今儿也要选妃,而且是选正妃。 不过没有谁家乐意把姑娘嫁给这位病皇子,总怕他命不久矣,自家姑娘守寡。 秦穆戎和叶云水起身与其行礼,肃郡王还了礼,“二弟和弟妹也在,今日天气倒是不错,是个赏月的好时候。” 叶云水对肃郡王的笑容感到心中压抑,只站了秦穆戎身后不言语,秦穆戎回话道:“天气的确不错,稍后与皇后娘娘讨两个元宵吃,就带世子妃去山上赏月。” 肃郡王依旧那番儒雅笑容,转头看了那一片莺莺燕燕,“……真羡慕你,我许久未出过宫了”说着,肃郡王又轻咳几声,小太监忙要拿药,被肃郡王止住,“没关系,只是那方脂粉气太浓了” 祁善一直站在旁边逗弄兜兜玩,完全就当肃郡王不在一般,这会儿已有文贵妃派人叫肃郡王过去,看那意思,似是想将田梦语引见给肃郡王…… 叶云水抿了抿嘴,不知最后来王府的是哪一个? 没过一会儿,这赏月宴上又出了什么行酒令,无非是让这群小姐们展示下才艺,叶云水颇觉无味,倒是祁善撺掇着她也上前做一,叶云水死活不依。刚嫁给秦穆戎那会儿,他命令她五日一诗,她肚子里那点儿墨水用的差不离了,早对作诗这事恨的咬牙切齿,再也不愿提及,谁愿当才女谁去,反正她是不抢那风头。 这心思刚刚撂下,就听那方有人叫她,“世子妃,轮到你了” 叶云水一低头,却不知何时自己这席上有一行酒令的签,应是在她与秦穆戎、肃郡王说话时,趁机被塞了来的。 拿起那行酒令的签,叶云水就见众女眷的目光都集齐在她身上,那田梦语正站于中央,显然是她摆明了挑衅了 “只是在我们这一席上,又没指名要我来?还是请我们世子爷代劳吧……”叶云水不愿出这风头。 皇后连忙笑着阻止,“这可不成,刚才可是说好的,只有女眷参加,你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世子妃不是只会用鸡毛掸子打人吧?”与田梦语坐在一起的一个少女阴阳怪气的道,这乃是奉国公府的小姐,皇后娘娘的庶妹,瑞晴。 秦穆戎脸色黑沉下来,皇后连忙斥责道:“瑞晴,浑说什么?还不给世子妃道歉?” “回皇后娘娘,民女只听闻过世子妃扬鞭打人、举鸡毛掸子赶亲,从未听说过她会作诗,故而民女不认这错。”瑞晴语气轻佻,显然是要为这田梦语出面压叶云水一头。 文贵妃娘娘在一旁笑灿如花,“瑞晴,这你可错了,谁人不知世子妃乃是当朝的女神医?是响当当的才女” “会看病不见得会作诗。”瑞晴反驳道,“怎算得才女?” 这算是与叶云水卯上了 皇后面色闪烁不安,显然她事先并不知瑞晴会忽然难,不过事已至此,她只得出来圆场,“云水莫往心里去,这小妮子就这刁蛮性子,都是本宫惯坏了她” “皇后娘娘此言差异,瑞晴年幼,是个直爽性子,倒是颇合妾身心意,既是她如此相邀,妾身何以退得?”叶云水把那行酒令签往旁边一扔,“你出题吧”叶云水这番行为震惊四座,她这算是应战?而且还要瑞晴随意出题 都听说过叶云水医术了得,脾气刚烈,可还真未有人听说过她会作诗 祁善若有所思的看了叶云水一眼,这群人中除了秦穆戎之外,就属他最了解叶云水,第一次见面那“民以食为天”五个字给他留了太深刻的印象,自是知道叶云水没有把握,不会口出此言,心下一转,忽的拍手称赞,大赞一声:“好” 祁善如此行径,反倒让众人目光移来,不知为何祁善会突然赞叹一声 祁善那双桃花眼一眯,在一旁添油加醋的道:“既是都有如此雅兴,那爷就出一百两金子做一件金嫁衣,谁若赢了,这金嫁衣就归谁” 秦穆戎不由得拿根筷子敲他的头,“浑说,如若你二嫂赢了,她还要再嫁不成?” “那二哥就陪着二嫂再行一次礼也无妨吧?”祁善那桃花眼一眯,心中酸溜溜的道,他倒希望叶云水再嫁,只不过嫁的不是秦穆戎…… 秦穆戎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反对。 可那“金嫁衣”三个字一出,却让在座不少小姐们的眼光放亮,一百两金子织成的嫁衣那是多么华丽富贵?都是待嫁少女,谁不愿风风光光的嫁人? 肃郡王这会儿站在文贵妃身边,冷观叶云水,更是疑惑的看着秦穆戎,叶云水如此高调应战,他居然没有反对?这确是不太符合秦穆戎的性子了 众人各揣着心思,按捺住心中疑惑,自是等着瑞晴出题,看叶云水会不会出笑话 瑞晴没想到叶云水如此高调,而且祁善还在一旁起哄,抿着嘴唇看向田梦语,她本人对诗词歌赋是不成的,只得听田梦语偷偷出题,脸色微红,她听了第一题 “雪”瑞晴出了第一题,那行酒令上乃是“月”,可田梦语心中腹诽,如若以“月”为题,叶云水是否会早已预备好? ………………………………………………………… ps:第二更送上了 琴律写到现在,有各位正版读者的支持真是万分感激,没有你们,琴律不会有今天的成绩感激的话实在太多,不过琴律这里想与盗版的读者说一句:好希望你们都看正版哦,注册个v号真滴花不了多少钱的 有v号还看盗版的同学,麻烦你订阅下琴律vip章节的前几章,这对琴律挺重要的,算是琴律的请求吧 第三百三十章恼 第三百三十章恼 “雪?” 叶云水听瑞晴出此题,自是知道田梦语和瑞晴那点儿小心思,脸上不屑一笑,从桌席行至出来。 众人的目光集于她一身,6郡王的眉头轻挑,显然不认为这个只会扬鞭子打人的女人会做什么诗 肃郡王的目光有几许期待,倒是皇后和文贵妃二人的面色各异。 皇后更是嗔怪的瞪了瑞晴和田梦语,文贵妃脸上挂着笑,只叹皇后的算盘恐怕要打空了 给叶云水如此下不来台,就算那田梦语真进了王府还能有好日子过?如若是旁人兴许好说,秦穆戎为人清冷,更未有怜香惜玉之名,田梦语纵有几分美貌才气又能如何? 众人各存各的心思,而叶云水已走到正殿门口,略一思考,转身便是悠悠的道: “新年都未有芳华, 二月初惊见草芽, 白雪却嫌春色晚, 故穿庭树作飞花。” 叶云水一指殿外,零零洒洒的雪花飘然落下,在那轮高悬的圆月下散着莹莹光芒,门前那棵高耸的梧桐树张着枝桠静止不动,迎着点点雪花,那景致格外的美……也是看到此树,叶云水才想起韩愈的这诗。 众人仔细品味,不由得对此诗赞叹不已,6郡王那曾见识过叶云水持鞭子飙的都不免瞪圆眼睛,似是还真没想到叶云水会作诗 田梦语的脸上多了惊诧,瑞晴则是看向她,瞧见田梦语那通红尴尬的脸色,自然知道自己输了,满是不忿之色 肃郡王不免在一旁拍手道:“世子妃此诗果真妙哉,此情此境忽让本王兴起画致,把本王的笔墨端上来” 叶云水诧异的看了一眼肃郡王,虽她早知此人酷爱作画,却没想到往常低调的他居然会在这种场合要当场泼墨。 目光看向秦穆戎,却见他神色淡然,叶云水心中略定,就见祁善已吩咐人端了托盘上来,上面是一百两黄灿灿的金子,“贺喜小嫂,这金嫁衣看来非你莫属了?” “慢着”瑞晴忽然出声,却让众人将目光都看向她,皇后略有嗔怒,皱着眉头言道:“瑞晴,不要无理取闹” “回皇后娘娘,臣妹没有无理取闹,刚才又没说只一诗就算世子妃赢?万一是世子妃刚好就会这一,那岂不是我们吃亏?”瑞晴颇有些胡搅蛮缠之意,就是咬住了叶云水不放。 文贵妃在一旁插嘴,“瑞晴还真是小孩子心性……”这话却是说瑞晴没规矩,让皇后的脸色更加难堪。 叶云水望着瑞晴道:“你想出题可以,可总不能无休止的问下去,总要有个章程” “五题,不,十题,每一题限时一炷香”瑞晴一口咬住,在她看来当场作诗十并非容易之事,何况加上一炷香的时限?田梦语看到田夫人的脸色阴沉,颇有退却之意,可瑞晴为她出头,岂能容田梦语退缩?拽着田梦语的衣襟道:“梦语你怕什么?她答不上又不是你的错” 田梦语被推出来当出头鸟脸色尴尬无比,可看向秦穆戎的目光带着少女羞涩,居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皇后起的嘴唇哆嗦两下,文贵妃却是抿嘴得意的笑。 皇子们各看各的热闹,不时的碰杯吃酒,祁善看了看自己那一托盘金子,摆手让太监拿下去,那一双桃花眼也不再带着笑,反倒是露出几分阴厉之色…… 叶云水见这瑞晴没完没了,索性言道:“十题我应,可如若我答上来你当如何?” “如若你答得上,我便随你刁难,但如果你答不上,你要答应田梦语嫁给世子爷当侧妃”瑞晴语出惊人,臊的田梦语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捂着脸跑到一旁,虽然她敢拦着秦穆戎大胆表白,可不代表她能当着这么多人直言要嫁给秦穆戎当小 田夫人气的险些昏了过去,皇后的手都哆嗦了,“瑞晴你给我跪下” 文贵妃在一旁拦道:“皇后何必如此动怒?不过是个小赌约而已……” 秦穆戎挑眉看向叶云水,却见她嘴角挂着笑意,旁人都当叶云水大度,可秦穆戎却知她心里恼了 瑞晴纵使再不懂事,也知当着如此多的宗亲公候不应如此给叶云水难堪,如若不知皇后背地里有话交待她刁难刁难叶云水,瑞晴何以有如此大胆?叶云水心底阴沉如墨,你做初一,我便做十五,看谁的颜面扫地 秦穆戎知,祁善也知,可二人都没想到,叶云水居然没应此事,“瑞晴此言不妥当。” “你怕了吧?”瑞晴也知自己过分了,可碍于脸面,她却不愿退缩下去,哪怕过后被皇后责骂 叶云水轻笑一声,“怕倒没有,不过这题是你出,你却拿田小姐当了赌注,单不说是否影响到田小姐的闺誉,她本人可是愿意?你这般做好似这不合规矩” “那你想怎样?”瑞晴皱眉问道。 “如若我输了,我应你一事,谁让我欣赏你这直爽性子,不过你如若输了……你进王府,如何?”叶云水言语掷地有声,却是让秦穆戎手里的杯子捏了个粉碎,祁善忽得转头看他,看得出秦穆戎满腔怒意,不是为了瑞晴,而是为了叶云水 祁善连忙安抚,可其他人却是惊诧不已,谁都没有想到,叶云水居然开口要瑞晴? 皇后手一颤,险些扔了手中杯子,文贵妃身子前倾,转瞬就恢复常态,6郡王仔细的看了瑞晴,又看着叶云水,心中只道这娘们儿没疯吧?居然要瑞晴? 谁都知道这瑞晴乃是皇后最小的妹妹,虽是庶妹却很是得宠……旁日里连这些皇子郡王们都绕着她走,叶云水居然要她入王府? 田梦语本是捂着脸躲到一旁,可听到叶云水如此说辞,却是猛的抬头,目光中已泛了泪花 瑞晴没想到叶云水要她脸色羞红一片,跺脚言道:“我不依” “你不依,那就当这答题无效”叶云水目光微眯的看她,瑞晴红着脸看向皇后,皇后还未说什么却是文贵妃将了一句,“好歹也是奉国公府的小姐,又不用你做题,出题的退缩了岂不是没面子?”这话却是把瑞晴给架了起来。 皇后狠瞪了文贵妃一眼,文贵妃视若未见,瑞晴满脸通红的看向田梦语,“梦语,你快过来帮我出题” 田梦语本一心要入王府,孰料叶云水却是要瑞晴,不要她,而刚刚那么多人都知她心系秦穆戎,如今哪里下的来台?小女子心思一乱,心下把瑞晴恨上,便是含泪转头不理。 文代荷得了文贵妃的目光,缓步上前轻语道:“既是瑞晴姑姑不知如何出题,由我来说上十几二十个,瑞晴姑姑自个儿挑如何?” 瑞晴此时有些慌了,好容易又棵救命稻草,连忙点头,文代荷提起笔墨,写下二十题,瑞晴满脸愤恨的看向叶云水,“我一定会赢的” 叶云水深吸一口气,感受到秦穆戎投来的冰冷目光,她没有勇气回头,只等事件过后再做解释……余光看到肃郡王的目光,叶云水转头不理,此时她的脑子里只有各种各样的诗,她一定要赢 “春”瑞晴抽出纸条上的题,只盼着叶云水答不上。 叶云水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草树知春不久归, 百般红紫斗芳菲。 杨花榆荚无才思, 惟解漫天作雪飞。” “好”也就是祁善拍手,秦穆戎的冰山脸越的冷峻,那杯碴的碎片扎进手中血流不止也丝毫不动。 众人皆是一惊,瑞晴第二题已经出口,“秋” “银烛秋光冷画屏, 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 坐看牵牛织女星。” 瑞晴有些急色,再出题道:“流水。” 叶云水略一斟酌,口中言道: “问余何意栖碧山, 笑而不答心自闲。 桃花流水窅然去, 别有天地非人间。” 秦穆戎霍然抬头看她,却见她那娇小的身影显得格外漠然脱,别有天地非人间?这是她真正的心境吗? 肃郡王作画的笔早已停下,殿内所有人都看向那身量娇小的女人,都是笼中鸟,谁不向往翱翔自由的天空? 可那抛洒一切向往自由的诗句却牵动了每一个人的心弦…… 瑞晴见此状,恼羞成怒,瞪眼看向文代荷,“你能不能出点儿难的?” “这可都是你自个儿选的”文代荷扭身回了座位,只等着随她的姑母一起看好戏。 瑞晴又是一连出了六题,无非是花鸟景致,叶云水一一答上,待说完第九,叶云水不得不提醒道:“还有最后一了,可斟酌好了,不然就把你输给我了” 瑞晴有些急了,根本不敢看向皇后,手中挑拣着那些题面的纸条觉得哪一个都不合心意,不免全都扔了地上,愤恨的直跺脚 看着因雪天踩了青石砖上的泥,瑞晴忽然言道:“泥你就以这泥给我做一诗,如若你在一炷香之内做的上,我就认输” “泥?”众人不免讶异,这比之前那些景致、四季可要难得多,起码在座便有一些人需要想上半晌才做得出,一炷香的时间可并不长 ……………………………………………………………… ps:今日三更,这一章早点儿送上…… 第三百三十一章情 第三百三十一章情 秦穆戎的脸色越难看,连带着祁善也觉得叶云水应下瑞晴此事有些过于胡闹了 余光看向皇后娘娘和文贵妃娘娘,这二人脸色都盯在叶云水身上,想要看她到底能否做出最后一诗来。 其实作为皇后本人而言,她并不希望瑞晴嫁进庄亲王府 瑞晴的性子自幼娇生惯养、张扬跋扈,刁蛮无度,也是仗着有皇后这个长姐在背后撑腰,惯的无法无天,瑞晴这样的嫁个人家做正妻也倒罢了,去王府做小,单不说是否受欺负,她这皇后的脸面往哪儿放? 何况,皇后塞人进去可不光是为了恶心恶心叶云水的单凭手段而言,瑞晴哪里是叶云水的对手?那田梦语旁日里看着是个机灵的,可这次却着实的让皇后大为失望,连带着看田夫人都没了好脸色。 可文贵妃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想法,凭借瑞晴今日的胡闹,太后会不会恼了是另说,就凭借二人这表现,瑞晴和田梦语恐怕谁都进不了王府的门,反倒没准文代荷捡了个便宜,而且那田梦语经此一事,王府不允她进门,旁人家也不会再与其议亲 皇后的这颗棋子等于废了 文贵妃啧啧叹气,挺好的一个小姑娘,就这样的断送了后半生的幸福……这般想着,文贵妃不免看向叶云水,这女人年岁不大,却果真不能小瞧,她不应瑞晴的赌约,反而点了瑞晴的名字,不但田梦语嫁不成,这瑞晴进不进得了王府是另说,就算是进了王府也入不了秦穆戎的眼,许是还会被庄亲王爷而厌恶 叶云水这一招其实够狠 “泥……”叶云水轻吟出声,低头沉思。 那方一炷香已经点燃,冒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烟,一旁的皇子们和众位夫人小姐们神色各异,有心中思考着以“泥”为题作诗的,可大多都摇了摇头,一炷香时间想做出一这么怪诞题目的诗实在是太难了。 6郡王和洪郡王二人低声了几句,洪郡王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是不认为叶云水能赢。 秦穆戎的拳头攥的紧紧,甚至那关节的“咯咯”声都带着怒意,任凭那碎片扎入肉中流出猩红色的血,他的脸上也没有半分的变化,冷冷的让周围的人不敢正视他的目光,那是一股战场上积累出的威严煞气,让人感觉压抑难忍。 瑞晴不自觉的在一旁沾沾自喜,眼见叶云水眉头紧蹙,出言道:“哼,你如若作不上来就是输了,你就得应我一个条件,我不妨现在就告诉你,我就是要你让出世子妃之位” “瑞晴,你太过分了”皇后终于忍不住怒,厉声怒喝,一个茶杯就扔了过去,瑞晴吓了一跳,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却是倔强的梗着脖子道:“皇后娘娘息怒,臣妹认罚,不过要等她答不上之后”瑞晴一指那炷香,如今已经燃烧过半。 众人不免为叶云水捏了一把汗,瑞晴想让叶云水让出世子妃之位是儿戏之言,无论太后、明启帝和皇后都不会应允,可即便那般的话,叶云水也是颜面扫地,可就留下众人嘲笑的话柄了…… 叶云水依旧低头沉思,完全不为瑞晴刚刚的话语有半丝分心,秦穆戎无瑕估计瑞晴和皇后的一唱一和,目光全集了叶云水身上。 6郡王的目光偷瞄了秦穆戎几眼,与洪郡王二人悄悄的往后撤了撤,这些皇子们谁不知这活阎王的厉害?俨然他就要爆,还是早早离远点儿才是 那计时的香烧的很快,一闪一闪的红点迅的向下蔓延,香灰无声无息的掉落…… 文贵妃眼见此事有些难圆,吩咐了小太监几句,那小太监颠颠的偷跑了出去。 一滴眼泪掉下,在叶云水的手上碎成了几瓣,祁善强忍心头意欲上前的冲动,而是将目光看向了秦穆戎,示意他快些出面解围,秦穆戎依旧看着叶云水,看着那炷香,纹丝不动,让祁善叹气懊恼不已。 众人已不报什么希望,瑞晴的目光越的得意起来…… 就在那香快燃烧到尾部之时,叶云水忽得叹了口气,口中之词缓缓流出: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叶云水忽得转头看向秦穆戎,满脸泪痕的念出最后一句:“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秦穆戎紧攥的拳头忽得松开,脸上绷紧的冰冷瞬间融化……在场的所有人都齐齐的看向叶云水 瑞晴紧皱眉头脸上神色闪烁不定,那田梦语更是羞愧的跑了出去……赏月宴之前她一直都自诩为第一才女,还拦下秦穆戎表达倾慕之情,可如今听了这诗,谁还能在他二人的感情中插得进去半分? 这《我侬词》是叶云水上一世就很喜欢的一词,她看着秦穆戎,虽是流泪却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二人四目相对,一切言语都是多余,祁善的心里酸涩难言,晚了就是晚了…… 肃郡王心中震惊,把刚绘好的一幅画揉在手里撕的粉碎,一旁的小太监不解的看他,却见肃郡王脸上满是感慨,“这画,配不上她……” “这彪娘们儿还真有点儿墨水……”6郡王在远处自言自语的嘀咕,洪郡王听在耳朵里却是笑,脸上也是惊诧不已。 谁都没有想到,叶云水会以这泥为题做了一情诗,而且是在皇后娘娘要为秦穆戎选侧妃之时,被逼无奈之下作出 谁也没有想到,叶云水会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儿,把这情诗念出,却未让人起半点儿逾越之心,只有感动之意 皇后和文贵妃心思各异,本欲上前详说两句瑞晴之事,却见秦穆戎忽得站起身,扭头叮嘱祁善一声,“把孩子送太后那儿去。” 话毕,秦穆戎阔步走向叶云水,叶云水此时才看到他血肉模糊的手不免瞪大眼睛,“爷,你的手……啊” 最后一声呼喊,却是秦穆戎旁若无人的把她抱在怀里,阔步的走出了“凤仪宫”大殿 众人惊愕之时,秦穆戎已经只剩下背影,待叶云水反应过来之时脸上却是火辣辣的烫,把脑袋往秦穆戎怀里一扎,“丢死人了” 秦穆戎不声不响,不应不答,只把她搂进自己的大氂之内,如风一般的走出“凤仪宫”,穿过皇家花园,甚至连暖轿都未坐,就这样的阔步狂奔到宫门口,王府的仪仗都等候在此,秦忠牵来了秦穆戎的马,秦穆戎把叶云水往马上一扔,随后翻身而上,哑着嗓子柔声道:“抱紧我” 叶云水下意识的抱紧他的腰,面对着他滚烫的胸膛,秦穆戎单手搂着她往怀中一紧,双腿一敲马肚,座下的黑骑如闪电一般奔腾前行,迅的消失在月光笼罩下的夜色之中…… “凤仪宫”内,所有人都被秦穆戎这一举动骇然的说不出话。 6郡王抽抽着嘴角,旁日里这些皇子们他就算是个混的,可再混也做不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来大庭广众之下,抱着自己老婆跑了,把皇后、贵妃娘娘一干人等全晾了这儿,好么,连儿子闺女都扔这儿了 祁善沉了沉,让人护送两位嬷嬷把兜兜和姝蕙抱到太后宫中去,这才起身朝着皇后和文贵妃行礼道:“回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的话,今儿这局到底怎么算?我这一百两金子按照谁的尺寸做嫁衣?总得给个章程。” 皇后脸色一怔,随即尴尬无比,祁善这般问岂不是明目张胆的打她的脸面?瑞晴在一旁瞪大眼睛吼道:“她那也叫诗吗?我不服” “跪下”皇后终究是恼了,从凤位上下来抓着瑞晴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你今儿再敢说一句话,本宫撕了你的嘴” 瑞晴从未挨过这么狠的巴掌,见皇后的脸上已是愤懑的狰狞不堪,只是捂着火辣辣疼的脸低声落泪,不敢再有半句废话。 皇后正踌躇此事如何了解,门口却有太监唱名道:“皇上驾到……” 众人一怔,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明启帝来了皇后猛的看向文贵妃,却见文贵妃一脸得意,脸上满是笑容的上前相迎明启帝。 明启帝路上显然已经听了小太监的回报,目光扫视殿内众人,纳闷的问道:“穆戎一家子呢?” 没有人敢上前回话,6郡王和洪郡王二人早就溜边儿了,瑞晴有心欲言,却被皇后瞪的把脖子缩了回去 文贵妃此时也不做那出头鸟,明启帝看了半晌没人回话,终是皱眉有些怒意,“没人回答朕的话?” 祁善压根就当作没瞧见,最终还是肃郡王上前:“回父王的话,还是儿臣来说吧” 明启帝看着肃郡王,只间肃郡王服了一颗药,忍不住咳嗽几声之后,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 ps:第二更新鲜出炉求小粉红票,第三更稍晚点儿,大家莫介意哦 第三百三十二章了(粉红520加更) 第三百三十二章了(粉红52o加更) 安和宫中。 太后躺了凤榻上闭目养神,一旁的小太监跪在地上说着刚刚“凤仪宫”里生的事,绘声绘色,有板有眼。 黄公公上前踹了他一脚:“老老实实回话,不许添油加醋,把皇后娘娘、文贵妃娘娘、世子妃还有瑞晴姑娘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差上一个字小心你的脑袋” 小太监连忙跪地磕头,随后陪着笑脸道:“奴才哪敢浑说,半点儿虚言都没有……” 太后抬手吩咐道,“继续。” 那小太监不敢怠慢,连忙把他看到的、听到的全都描述给太后,不敢说差一个字 待小太监说完,黄公公把他打下去,太后半晌才睁开眼睛从凤榻上起来,感慨的叹气道:“哀家总算没看错人,穆戎前半辈子苦,后半辈子终于有人疼了,哀家就算闭了眼也安心了” “太后您得好生养着,世子爷和世子妃还都仰仗着太后您疼他们呢”黄公公满脸陪着笑,一是知太后的心思,二来他对叶云水印象极佳,自是好话多溜两句。 太后抿嘴微笑,“去传哀家的旨意吧……” 涅梁城外有一座山,名为霞飞山。 此山有个传说。 曾有位将士为光耀门楣,为妻子挣一诰命随军出征远方,他的妻子每日都到此地眺望关口,期待那里出现凯旋而归的队伍,可这一等,便等去十年…… 十年后,此将士勇敢杀敌,从一普通将士荣升为一代名将,可当他凯旋而归之时,却现他的妻子每日迎风而立,早已被岁月磨砺的红颜老去,病痛难解,只剩下半分年轻时的轮廓依稀可辨。 而她瞧见他一身将军戎装,只笑言道:“你平安归来,我就放心了……” 他潸然泪下,递上辞呈,从此便在这山顶搭建小屋,与他妻子共度后半余生。 待二人相伴而逝之时,这山顶霞光迟迟不褪,而后此山就命名为霞飞山。 逐名夺利,不如有一人真心等待…… 圆月高悬当空,散出橙色月光,月光笼罩之下,两具身影就在这山顶上痴缠的难舍难分。 秦穆戎大氂披风下面窝着那娇小的身影在喘气叮咛,天气的严寒无法抵御住二人心中的火热,他手上渗出的血不小心蹭了她的脸上,他用唇轻轻吻去,就似是捧在手心的瑰宝,生怕碰碎一般的小心翼翼。 叶云水的手臂搂紧他的脖颈,双腿勾住他坚实的腰,她的紫貂大氂铺洒在雪地上,她躺卧其上丝毫感觉不到背后的冰凉,反而那紧贴着的滚热胸膛让其不能自已,秦穆戎靠着她的耳旁粗喘着,那呵出的热气更让她浑身滚热,忘情的呼喊着他的名字,他的吻却如暴风骤雨般落下,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点点吻痕,她属于他 微风袭过,卷起地上未落实的雪花,在橙色的月光下飘洒在空中,悠悠落下,借着月光,她看清他满是爱意的面庞,那双幽深的黑眸中有她的影子,只有她的影子 调皮的雪花窜进二人那温暖的空间,火热中窜进丝丝凉意让叶云水娇嗔呻吟,添了几分**,不由得躬起腰身夹紧双腿,整个人都蜷缩绷紧,秦穆戎被她忽然挑动,漏*点随之达到顶点,浑身颤粟的低吼一声:“云水,我爱你……” “什么?”叶云水似是没听清。 秦穆戎依旧喘着粗气,难以平复内心激动,那幽深的眸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她不敢抬头看他,只觉得脸上滚烫滚烫。 秦穆戎翻身坐起,将她揽于怀中,被大氂披风紧裹的叶云水娇羞红晕还未曾褪去,撒娇的贴在他滚热的胸膛,“再说一遍嘛人家刚刚没听清楚……” 一片薄云轻动,将遮住的月光披露出来,让整个山顶更亮了一分,秦穆戎看着怀中娇羞的人儿,忽得运足底气,扯开喉咙朝着远处山谷吼去:“我爱你” 三个字久久回荡在山谷之中,她的脸上是幸福满足的笑,两个人影又重叠在一起,就这样相依相偎、相拥而坐…… 天色大亮,可有些人却一宿未眠。 昨夜听完肃郡王讲述完事情经过之后,明启帝气的想把瑞晴当场杖毙,如若不是皇后最终出面求情,恐怕瑞晴的小命便是休矣。 瑞晴哭的两次昏了过去,心中却仍不明为何皇上和皇后会如此大怒 田梦语在秦穆戎抱着叶云水离开之后,意欲撞了门口的石头自尽,被小太监们拦下,自此以后半句都不肯开言,任凭田夫人苦劝,她也只是摇头落泪…… 皇后被明启帝痛斥一番之后不由得琢磨此事应该如何解决,这么多皇子公候全都见证了叶云水和瑞晴二人的赌约,难道真让瑞晴嫁到王府去? 明启帝派的人回报秦穆戎带着叶云水出城,明启帝便知,想当晚找秦穆戎商议出解决办法恐怕是不行了,只得派人去把庄亲王爷找来。 庄亲王爷早已得了手下回报的消息,又知秦穆戎携叶云水出城不知所踪,气的是胡子都翘了,连摔了两个茶杯,倒是他惹出的花边债,还得他老子去给擦屁股 这方又得了明启帝派人召唤,庄亲王爷斟酌半晌,却慢慢悠悠的穿戴好,破天荒的没有骑马,却是乘了暖轿往皇宫而去。 等庄亲王爷到时,天色都有些清亮了…… 庄亲王爷踏进宫门,黄公公持太后懿旨也到了 明启帝倒是脸上现出一丝轻松,皇后的心却沉了下去,黄公公笑脸涔涔的上前行礼,“回圣上、皇后娘娘,太后只传了口谕” “说”明启帝只想赶紧了解此事,免得闹的沸沸扬扬,皇家丢尽脸面。 黄公公路上不紧不慢,这会儿却是动作极快,“太后她老人家听说此事,只道是愿赌服输,既是瑞晴姑娘把自个儿输给了世子妃,那一切自当听从世子妃落,为奴为婢也不应反悔……” 黄公公此话一出,却是着实的吓了皇后一跳,那跪在地上的瑞晴更是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公公,你没听错吧?” 明启帝眉头轻皱,他宁可打死这瑞晴,也不愿让她出去为奴为婢的丢脸…… 黄公公掌握好时机继续言道:“不过太后她老人家说,毕竟是奉国公府的小姐,又是皇后娘娘的庶妹,没得让奉国公府丢如此脸面,不过瑞晴姑娘这般一闹,的确有些不成体统,此地乃是皇宫,不是奉国公府的宅院,本是冲撞皇室之罪、大闹皇宫之责足以定瑞晴姑娘个死罪,可太后她心善,欲出面与世子妃说合说合,把瑞晴姑娘要了过来,送她到慈云庵带修行,待性子改了,再接回来安置……” 黄公公这话却是让皇后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明启帝的目光中满是乞求,送去尼姑庵,那瑞晴哪还有好日子过? 瑞晴早被吓傻了,嘴中喃喃念道:“我不要当尼姑,我不要当尼姑” “就依照太后说的办。”明启帝没搭理皇后,却是一言定下此事,瑞晴疯癫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不停呼喊,“我不要当尼姑,我不要我不要,凭什么……唔唔……” 皇后连忙让几个嬷嬷把她堵上嘴带了下去,免得扰了明启帝的清净……她算是恨透了这瑞晴 明启帝看着嬷嬷们把瑞晴带了下去,这殿上便消停几分,黄公公一直垂侍立一旁,明启帝沉了沉才是又问道:“太后还有何吩咐?” 黄公公见又点到他,连忙上前言道:“太后另还有个请求,请皇上莫追究世子爷和世子妃的不敬之罪,二人伉俪情深,实属难得,太后听了世子妃那词感动的落了眼泪,道是世子爷终于有人疼了,她老人家也放心了……” 黄公公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明启帝一眼,明启帝自然知道太后说她放心那句应是她死也瞑目,只是黄公公不敢如此大不敬的提这忌讳的词,按说他刚刚心底的确对秦穆戎如此逾越之举颇有怨言,可太后已用“请求”二字他如何不应? 明启帝自是点头应下,“朕对此也颇有感触,自不会追究她二人之责。” “谢皇上恩典”庄亲王爷一进门便听到此句,便是叩头谢恩,他刚刚在外就听到黄公公之言,待太后的懿旨全都颁完才迈步进门。 明启帝见他前来,连忙招他过去,“……皇弟,你终于来了,朕还有个事得与你商议一番。” 庄亲王爷缓步上前,“请皇上吩咐” 明启帝嘘声言道:“皇弟,那田梦语终究是二品官员之女,因穆戎耽搁了婚事,朕也不好面对田大人,他好歹就这么一个嫡女,总不能跟瑞晴一样去当了尼姑……” 明启帝称呼已经改成“皇弟”,庄亲王爷自是不能拂了明启帝的脸面,“如何处置田家姑娘,一切都依皇上定夺。”明启帝嘘声说,可庄亲王爷嗓门大,就算旁人没听见的,从他话中也知明启帝说的是何事。 明启帝尴尬之色闪烁不宁,带了几分责怪的看着庄亲王爷,“穆戎那儿……你看他会不会应?” ……………………………………………… ps:加更章送上。另外有童鞋问上一章那词,是管道升的《我侬词》因为字数原因,这词的渊源在此不多赘述,有兴趣的童鞋去查一查。 另外加更章送上了,跟各位童鞋求小粉红捏 第三百三十三章藏 第三百三十三章藏 庄亲王爷皱了皱眉,本欲脱口而出应下的话却是咽了回去。 太后把瑞晴给送了尼姑庵,显然是给皇后一个下马威,可如若连带着田梦语也被拒之王府门外,皇后的脸面实在过不去…… 明启帝这是怕皇后不依不饶,而且今儿这事,明启帝也有些下不来台。 好好的一个赏月宴,就被这么搅和了……怪谁?明启帝就算是怪皇后,可心里总会觉得是秦穆戎和叶云水不懂事,自是要找回点儿面子。 不过庄亲王爷脑子里蹦出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的身影,还有不足半岁的兜兜,不免心中有些迟疑了。 叶云水当众表白的那诗他也听人回了,虽有些酸腐却不失为一片真情,如果他背着秦穆戎应下这事,颇觉有些心里头别扭,回头被说上一句胳膊肘往外拐,再不允他见小兜子,这事秦穆戎是绝对能做得出来的……叶云水更做得出来 这番计较一二,庄亲王爷准备把责任推出去,目光带着难堪的给明启帝回话:“……回皇上,恕臣弟难应此事,您知那小子压根儿不听臣弟的,臣弟实在做不了他的主啊” 明启帝没想到凡事从不拒绝的庄亲王爷会这般回他,不免面现不悦之色,威逼道:“你好歹是他父王,不过娶个侧妃都做不得主?” “唉,都是臣弟窝囊,征战沙场大半辈子,被儿孙治了”庄亲王爷愁眉苦脸的继续做戏,就是不应。 明启帝被这话噎的也来了脾气,横眉问道:“你真做不得他的主?” 庄亲王爷摇头,“做不得” “你确定?”明启帝几近咬着牙根儿问。 庄亲王爷依旧摇头,“实在无能为力。” “既是你做不得他的主,那你就收了田梦语吧”明启帝冷哼这一句,却是把庄亲王爷胡子都吓的一颤,“皇上?臣弟已近花甲之年了,那……那田梦语还不如臣弟孙子大” “朕还选秀纳妃,你差什么?事情就这么定了朕这就让司天监选日子,穆戎不娶那就你娶,这人铁定给了你府上了不然朕如何给田大人个交代?婚嫁之事你快回去操办,侧妃之名就算了,就当王府纳个贵妾吧”明启帝说完转身拂袖而去,显然心中恼怒不已。 庄亲王爷一脸错愕的呆站在原地,翕了翕嘴半晌都未说出话来 一旁的小太监连忙上前道喜,“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纳得美妾”明启帝亲自赏的人,庄亲王爷还不得赏俩银子? 庄亲王爷听这话,胡子气的直翘,一脚把小太监踹开,“喜个屁” 小太监被踹了一脚,连忙滚了一旁去,下一刻就见庄亲王爷怒吼着冲出大殿,“他**的,快去把那两个小兔崽子给老子找回来” 一连四日,大批王府侍卫回报,没有寻到秦穆戎和叶云水的踪影。 庄亲王爷这几日拍坏了不知多少桌案,连落在王府里的鸟都绕着他飞 居然连王府的侍卫都找不到秦穆戎和叶云水,这二人还能躲了天上去不成? 当日庄亲王爷从宫中出来之后,马上就派人去接兜兜和姝蕙两个小家伙,心想有这两个在,不怕秦穆戎和叶云水不回来,只道是回来之后,他就是硬塞也得把那田梦语塞过去,他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娶个十六岁的,出去这张老脸就甭要了 可庄亲王爷派的人到安和宫去后,却被告知这两个小家伙被太后留下了,不让接走 庄亲王爷懊恼不已,不甘心的亲自去了一趟安和宫,连孩子的面儿都没见到就被太后骂了个狗血喷头,灰溜溜的就出来了,认命?娶了田梦语?也不是不成,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大不了搁院子里放着,不过是给个贵妾的名分而已 可庄亲王爷心里憋屈,好容易看在那诗和小兜子的面上替秦穆戎挡了一次事,结果这屎盆子却扣了他自个儿脑袋上?这不是自找憋屈么? 憋屈就算了,秦穆戎和叶云水这俩小兔崽子不领情不说,还出去逍遥快活,愣是不回来了,这显然是想等田梦语婚事落定之后再归来,可是把庄亲王爷气的暴跳如雷 几日之间,胡子都多白了几根 庄亲王爷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这俩能逃哪儿去呢? 霞飞山上的清晨薄雾弥漫,就似是漂浮的云,在山谷间飘来飘去,初升的太阳还未露头,天空已经被映照出一片粉红…… 黑骑悠闲的晃着尾巴,在地上寻找草根儿,偶尔用蹄子刨上两下,偶尔扭头看看在山谷中相依而坐的主人是否召唤它。 太阳初升、日落晚霞。 秦穆戎与叶云水这几日早晚都到山顶看日出、日落,待太阳悬挂高空,秦穆戎拇指食指放于口中成哨,连绕三声,黑骑便从山谷中奔跑而来,二人才骑马离去……叶云水希望这样的日子能过一辈子。 坐在马上,叶云水被秦穆戎搂着怀里,两只小手被大手包裹着握住缰绳,甜腻腻的叫了一声:“穆戎……” 他回以一吻,算是他的应答,叶云水羞涩的道:“你说王爷知道会不会被气坏了身子?” “占便宜的事他有什么可气的?”秦穆戎不以为然,纳个美妾他有什么可气的? 叶云水叹了口气,远眺山谷,这空远幽静、远离纷争的日子还能享受几日? 似是感觉到叶云水的怅然失落,秦穆戎**的问道:“……你还没说过你爱我” 叶云水瞪了瞪眼睛,“人家当着那么多人说的” “那不算”秦穆戎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说给爷听听。” 叶云水脸色通红,她两世为人都未有过被爱的经历,与秦穆戎忽然展到这一步,反倒有些像青春期少女般羞涩的感觉,旁日里的泼辣劲儿是没了,反倒腼腆了起来。 叶云水越是害羞,秦穆戎却是不依不饶,“难道你不爱爷吗?” “爱”叶云水点头,把脑袋扎进他的怀里。 “有多爱?”秦穆戎问。 “我爱你比你爱我要多一点儿” 秦穆戎得了答案嘴角扬起一抹会心的笑,双腿一敲马肚,黑骑纵腿狂奔,奔腾起来好似这树林中的一条黑线 叶云水尖叫一声心中满是兴奋,虽是在秦穆戎怀里,可她很享受这风驰电掣的感觉,就像是在树林里飞翔一般,有他的保护,她可以张开手臂,感觉这美妙的一刻 下了山,进了村子,黑骑的脚步停缓下来,村子里的人驻目问好,秦穆戎和叶云水自是客套的点点头,待行至一个高墙大院的门口,那看门的小厮立即上前牵住黑骑,秦穆戎把叶云水从马上抱下来,往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的躺椅上有一花白头的老人正在摆弄茶壶茶具,看他二人进来,点头道:“回来了?” “三皇爷爷安”秦穆戎和叶云水上前行礼,这老头正是皇室宗族的族长,明启帝和庄亲王爷的三皇叔 叶云水上前,“妾身伺候三爷爷用茶” 三皇爷爷连忙堆了笑容:“好好你那个什么乌龙入宫,还有那个什么百丈飞瀑,再弄一遍,怎么一到我手里,这水壶就不听话呢” 秦穆戎和叶云水不由得抽抽着嘴角,怪不得一进门就瞧见满地都是水,还有碎瓷片…… 三皇祖母从屋中出来,“先去给我们小兜子喂饱,回来再哄这老头子玩” 叶云水脸色一红,连忙进了屋,秦穆戎则坐下陪三皇爷爷吃茶。 自二人那日离开“凤仪宫”到霞飞山之后,太后就召了三皇祖母入宫,让三皇祖母瞧瞧的把兜兜和姝蕙给抱了出来,秦穆戎和叶云水这几日就住在这山脚下的大院里,这却是三皇爷爷和三皇祖母二人修身养性之地,连带这个村子的村民都是三皇爷爷的家奴家仆,庄亲王爷恐怕用脚趾头都想不出,这俩居然会藏了这儿。 就算是庄亲王爷知道,他恐怕也没胆子找上门。 本来二人暂居这里三皇爷爷颇有不满,还斥责三皇祖母多事,可这老头酷爱饮茶,又一辈子摆弄刀枪兵戟粗犷惯了,对这小茶碟、茶碗一直摆弄不利落颇感受挫,再一看叶云水那一套又一套振振有辞的茶艺,兴趣大增,叶云水投其所好,不厌其烦的教他,这几日下来与三皇爷爷相处的颇为融洽。 儿孙都不在身边,老人寂寞。 三皇爷爷年轻也是征战沙场、统帅千军万马的一代名将,可如今已是年逾古稀,战场是上不去了,朝堂之事更是不闻不问,三皇祖母亲口所言,儿孙都不在身边也是因这老头脾气古怪,全都蹦着离开了涅梁,到地方上任一闲职小官,也不愿在他身边。 叶云水听完心底暗笑,这不就是前世那离退休老干部的通病么?一身的劲头没地儿用,只得寻些其他的事来泄泄,在外当领导,回家也想当领导,好在这是古代,儿女都被骂跑了,还能指挥下人们,这村子不就是他闲着没事儿,亲自督工建起来的? 索性知道了事情的根源,这老头又喜欢饮茶,叶云水哄着老头学茶艺,三皇爷爷也是个倔强性子,这几日就跟这茶艺卯上了,倒是学的津津有味。 …………………………………………………… ps:嘿嘿,大家有想到田梦语的结局吗? 今儿看人家咆哮体求票,俺也学一学 求小粉红票有木有有木有有木有 第三百三十四章患 第三百三十四章患 秦穆戎坐在三皇爷爷面前颇有压力。 这老头只对叶云水颇为和蔼,对旁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叶云水进屋喂兜兜,三皇祖母笑斥道:“……瞧瞧,这本是太后让云水陪我这老婆子解闷的,结果却被你缠着学茶艺,摆弄一辈子刀枪棍棒,临老了还附庸风雅,摆弄茶壶茶碗了” 老夫老妻早没那么多规矩束缚,三皇爷爷被如此调侃也不恼,只摆弄着茶杯怅然失落的道:“老了,做什么都不中用了” 秦穆戎不吭声,他对这三皇爷爷可没有叶云水那般殷勤。 看着叶云水进屋总不出来,三皇爷爷一脸焦急的总往屋子里瞅,可女人奶孩子这事儿他又不好催,只得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秦穆戎,“司天监已经把娶亲的日子定了,就在三天后,唉,明明应是你娶媳妇儿,结果却成了你老子娶,孽债啊” “我要是娶亲,云水可就没心思陪您泡茶了”秦穆戎反唇相讥,三皇爷爷吹吹胡子,“那正好她可以留下,你走。” “越老越糊涂,难道你愿意云水泡的茶都是苦的不成?”三皇祖母笑斥着,三皇爷爷撇了撇嘴,“如今他们就是过的太闲了,想当年我跟随先帝开疆扩土,哪里有这等闲心斗来斗去,如今都吃饱了穿暖了,天下太平了,邻邦子,叶云水已经喂好兜兜,正在喂姝蕙吃药,如今姝蕙除了叶云水喂药,旁人给什么都不肯张口,这可是愁坏了吴嬷嬷,叶云水倒是看得开,姝蕙只认自己不认旁人也好,免得被人趁机下了毒手。 不过一个庶女,谁又会操这份心对她不利? “今儿已经是大年十九了,王爷三日后娶田梦语过门,二月初二祁善又要认姝蕙为义女,你们打算好什么时候回去了吗?”三皇祖母细声问道,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对叶云水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知她虽向往这闲云野鹤的悠然日子,可真到了该面对的时候,她不会退缩。 “世子爷的意思是等娶亲后再回去”叶云水叹口气,“可我觉得在娶亲之前回去比较妥当。” “他父子俩真是上一辈子的冤家”三皇祖母也是无奈,“不过我认同你的做法,还是提前把话说开了好,说到底父子俩都是一个脾气,倔谁也不肯先低头” 叶云水抿嘴不言,三皇祖母既是这般说,显然是希望秦穆戎先服个软,无论怎样,庄亲王爷终归是他父亲,可叶云水却知道,秦穆戎心里仍未过去自己那一关,而且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之间的矛盾恐怕不止弑父那一件,肃郡王还是他二人争议的一个关键人物,只是这些话叶云水不会说与外人道,只敷衍着三皇祖母道:“妾身会劝一劝世子爷的。” 三皇祖母放心的点了点头,“……太后也会安心的。” 三日后,秦穆戎与叶云水陪着三皇爷爷和三皇祖母用过晌午饭后,便踏上了归途。 叶云水本劝说是头天晚上就归,秦穆戎却不依,偏偏要等庄亲王爷娶亲当日回府,尽管三皇爷爷和三皇祖母骂了他一顿也如此坚持,让人颇感无奈,这还不如等娶亲之后再归了,叶云水只盼着庄亲王爷心脏强大些,别被一下子气昏过去。 秦穆戎提前一天让秦忠带着侍卫到霞飞山下候命,秦穆戎扶着叶云水上了暖轿,二人目光交错之时,除了爱意还有惋惜,不知何时,他们才能再过上如此踏实惬意的日子。 世子仪仗缓缓前行,穿过这林间小径,午后的阳光披洒下来,给这林间添了一层金色暖意,叶云水一路看着景色,只想着夏日来临之时再寻机会前来避暑,这一定是一派世外桃源般的美景。 待秦穆戎的队伍进了涅梁城的城门,就已有人回报到皇宫和王府,甚至还有田家。 田梦语正身披嫁衣,坐在梳妆台前默默流泪,周围一群丫鬟婆子看着她,不允她再寻死觅活,田夫人和田大人在屋内唉声叹气,苦不堪言。 “娘,您可怜可怜我,不让我嫁世子爷,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田梦语泣不成声,田大人在一旁斥骂道:“这婚事乃是皇上金口玉言所指,你想一死了之,田家上下一百多口人都要跟着倒霉,到了今时今日,你居然仍执迷不悔,田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梦语,你也亲眼所见,世子爷的心里容不下你,就算你嫁了他又能如何?苦的不还是你自己?还是早日死了这条心,嫁过去好生伺候王爷……”田夫人也是抹着眼泪,“千不该万不该带你去赏月宴啊” “我的心里只有他”田梦语歇斯底里的吼着,被田大人狠狠的甩了一巴掌,“你还要不要个脸皮?旁日里实在太纵着你,没用规矩拘着你,如今才让你惹下如此祸端庄亲王爷乃是当朝唯一一位亲王,尊贵无比,你即便嫁去为贵妾也不算委屈了你,那两个侧妃已经年老,你迟早能扶上位,瑞晴都被太后懿旨去了尼姑庵,难道你想等一道赐死的旨意不成?” 田大人气急败坏的指着田夫人道:“如若她还这般纠结不从,就把她捆上花轿,皇上有命,人必须送入王府,她要死也等她嫁了再死”说着,田大人拂袖而去,只留下田夫人抱着田梦语哭个不停。 田梦语的脸上露出一丝决绝,反倒是止住了眼泪,“娘,我想通了,你出去吧,让她们给我上妆。” 田夫人一怔,略有迟疑的看着她。 田梦语用帕子擦了脸:“娘,请的全福夫人呢?” 田夫人立马点头,到门口去唤那全福夫人进来,一直看着田梦语化好新娘妆她的一颗心也没有彻底的放下来,只待即将上轿之时才问道:“你可真是想开了?” “想通了”田梦语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要了自己最爱的那根珠钗别在头上,十六岁年华就像是一个美丽的泡泡,在今日彻底的粉碎…… “娘”田梦语忽得叫住田夫人,田夫人连忙上前,“怎么?有什么想要的?” 田梦语的嘴唇抖了一下,“我会想你的” 田夫人掩面痛哭,让人蒙上盖头,送她上了花轿。 花轿上,田梦语拆下头上的那根珠钗,用那锋刃的尖对着自己的眼睛,目光中露出从未有过的凶色……为什么是我死?为什么不是旁人?为什么我要为了田家所有人委曲求全?为什么我不能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为什么要嫁给我所爱之人的父亲? 秦穆戎,你一定会后悔的 田梦语把那根珠钗紧紧的攥在手中 庄亲王爷得知秦穆戎和叶云水进了涅梁城门的消息,气的跳脚的骂,拆下身上那新郎的大红喜服,他只觉这老脸火辣辣的烫。 虽是娶贵妾进门,庄亲王爷却未招待任何一人,一桌席都未摆,田府也没格外要求什么,只抬了花轿送了人来……两家的糗事,哪还有脸面往外宣扬? “王爷,到了时辰了,您得出门迎亲。”冯侧妃在他书房门口提醒,却被庄亲王爷一句咆哮给骂了回去,“都他**的滚蛋,那小兔崽子不是回来了吗?让他去迎,他**的,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这时候回来看他老子的笑话吗?” 冯侧妃被骂的没辙,哪里敢还半句嘴? 秦穆戎和叶云水的暖轿停在王府门口,一顶四人抬的花轿吹吹打打的抬向了王府的后门,娶妾是不从正门走的。 庄亲王爷没有出来迎亲,而是让人直接抬了花轿进院子。 秦穆戎和叶云水的朱轮车直接驶向了“翰堂”,冯侧妃正在劝王爷去把这娶亲的礼全了,也算了却了这一桩事,见二人带着孩子行来,朝着书房内禀了一声,“王爷,世子爷和世子妃到了” 书房内一阵唏哩哗啦的砸东西声,下一刻就见庄亲王爷从书房内冲了出来,抬眼就看到姝蕙那俊俏的小脸被吓的咧嘴要哭,兜兜的小脑袋也闻声扭了过来,吧嗒着小嘴咯咯的乐 “给王爷请安”叶云水抱着孩子福身下去,庄亲王爷也不理睬她,只满脸怒气的看向秦穆戎。 秦穆戎抬眼对视而望,全没有畏惧之色。 “这大喜日子,你是来陪老子吃喜酒的?”庄亲王爷冷声冷语。 秦穆戎沉声言道:“奉陪到底” “拿酒去”庄亲王爷吩咐着,冯侧妃有些茫然,“王爷,还未礼成,您是否先过去……” “废什么话?去拿酒”庄亲王爷怒吼一声,冯侧妃连忙到门口去叫人。 叶云水迟疑一番,召唤人摆桌,桌上无菜,只有一坛又一坛的烈酒,庄亲王爷与秦穆戎对席而坐,一人一坛,仰头便灌 叶云水抱着兜兜坐了一旁,看着这场父与子的较量 ………………………………………………………… ps:第二更送上了 大家好给力啊,琴律的粉红票已经第二名了好激动 第三百三十五章刺 第三百三十五章刺 不过是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庄亲王爷和秦穆戎二人桌旁已经摆了七个酒坛。 那一坛酒少说也有二斤,就算是水也早就喝饱,何况是最烈的酒? 秦穆戎的目光盯着庄亲王爷不移不怯,带着挑衅之意,庄亲王爷似是泄愤一般,双手捧起酒坛“咕咚咕咚”就是灌,灌进去一大半,一小半却是洒了外面。 酒坛见底,庄亲王爷随手朝一旁扔去,“唏哩哗啦”的一阵碎响,庄亲王爷一指秦穆戎,醉吼道:“老子不输你” 秦穆戎又拎起一坛,去了酒封,一脚落地、另一脚却踩在椅子上,单手抄起酒坛就往嘴里倒,却是一滴都未漏,全都进了嘴里,目光时不时斜瞟着庄亲王爷,满是不屑不忿之色 扬了扬手中空空的酒坛,秦穆戎将它稳稳的放于一旁,一抹嘴上的酒,看着庄亲王爷言道:“还来么?” 庄亲王爷满是不忿,又开了一坛,可显然他已经颇有力不从心之色,却依旧不肯咽下这口气执意要拼,手没拿稳,酒坛脱了手,直接碎在了地上,溅起一簇酒花,落了叶云水身上,还有几滴则溅到了兜兜的小鼻子上,叶云水连用帕子擦去,坐的离他二人远些。 庄亲王爷看到叶云水的小动作,不免叫嚷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叶云水一脸平静的回答:“妾身是带着兜兜见识见识他祖父和父亲的豪放,免得养出个软性子”她更不放心秦穆戎…… 庄亲王爷似是没想到叶云水会这般回答,审度的看了她几眼,冷哼的别过头去,看着秦穆戎言道:“老子不跟你比了你二十岁跟我六十岁比吗?” 秦穆戎挑眉瞧他,“你不自称老当益壮么?莫非要耍赖?让你两坛也无妨” “老子就是比你强”庄亲王爷把酒坛一扔,“改日再跟你拼,老子要去洞房了”庄亲王爷手里攥着那扎的红绸花,大步流星的就往外走,还未走两步就险些踉跄个跟头,显然是醉了 秦穆戎朝外召唤了一声,庄亲王爷随身的侍卫立即出现,上前扶着庄亲王爷,庄亲王爷甩开侍卫,很不满的嚷道:“我还没老到不能走,不用你们扶” 侍卫不敢怠慢,在后几步跟随。 叶云水侧头看向秦穆戎,只见他凝眉眺望,待庄亲王爷的人影消失在“翰堂”之后,他一屁股就坐了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就不动弹了,醉的不省人事 叶云水上前推了推秦穆戎,却是丝毫不动,跟醉死的猫一样,苦叹一声,叶云水刮了刮兜兜的小鼻子,“看你爹,硬逞能” 兜兜“咯咯”的笑了几声,好似能听懂一般,却是把叶云水逗笑了,到门口叫进来秦穆戎的侍卫,让他们把秦穆戎背回了“水清苑”。 “兰香院”是田梦语的新居。 她坐在床上等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可却都不见人来,只有她随身带的丫鬟喜绣在一旁时不时的看看她,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似的。 “看我干什么?我要是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田梦语狠厉的凶道,把喜绣吓的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小姐饶命,饶命,奴婢不敢有旁的心思” 田梦语冷哼不理,问道:“什么时辰了?” “戌时三刻了”喜绣战战兢兢的回答。 田梦语转头看了一眼铺好的床,心中是说不出的怨气,这就是她的好日子没有人迎亲、没有人搭理,甚至到现在连王爷的面儿都没见到这就是她的好日子 田梦语捏了捏袖子中的那根珠钗,那锋刃的尖扎在她的手里,让她心底涌起一股歇斯底里的兴奋 不一会儿,听了门外有响动,却是侍卫扶着庄亲王爷进来,田梦语咬了下嘴唇,起身上前相迎,庄亲王爷眯了眼睛看她一眼,沉声吩咐道:“倒杯茶来” 田梦语听屋中没有动静儿,转头却见喜绣不知何时退了出去,迟疑一分,她缓步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递上,庄亲王爷接过灌了肚中,只觉胃腹中火辣辣的,不由得在心中咒骂着秦穆戎这小兔崽子,实在是太能灌了 田梦语在一旁打量着庄亲王爷,满鬓华、那粗糙的手上布满了老茧和年老的斑痕,右耳的脸上有一道横斜的刀疤,让她直觉心中有无数个蚁虫啃噬般恶心难忍,这与她心底仰慕的秦穆戎简直是天差地别,如何比得? 强忍着心中厌恶,田梦语上前柔声问道:“王爷?要妾身扶您去床上吗?”她攥了攥拳头,实在是不愿碰触这老头 “安置吧。”庄亲王爷未用她扶,径自走到床上,倒头就睡。 田梦语踌躇半晌才上前,心中的厌恶和恶心涌上心头,她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人碰她?她宁可为她心中的人守一辈子,也不要陪这个老头做那种事情 “王爷?”田梦语轻唤。 庄亲王爷没有应答。 田梦语坐在床上,用袖子包着手推了庄亲王爷一把,庄亲王爷只是略动了一下,没有睁眼。 心中一狠,田梦语攥着那锋刃的珠钗,她的手在抖,可只要一想到要被这个老人压在身下,她的心就像被刀剜一样的难忍 杀了他,杀了他就可以再见到秦穆戎了……抓着珠钗,田梦语瞄向了庄亲王爷的喉咙,狠下心猛然刺去 就在田梦语以为要鲜血迸出时,一只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臂,却是庄亲王爷满眼厉色的看着她,田梦语吓的“嗷”一嗓子,就被庄亲王爷拽上床 “想杀我?”庄亲王爷的声音满是冷漠。 “你……你,你想怎么样?你杀了我吧,不要连累我的家人”田梦语已经吓傻了,浑身上下动弹不得半分,完全被庄亲王爷禁锢住。 庄亲王爷的目光微眯,“就凭你,也想杀本王?” 霍然,庄亲王爷攥着田梦语握着那珠钗的手,朝着她的胸口刺去,那锋刃对着她之时,田梦语下意识的哭嚎一声,“我不要死” “哼,这点儿伎俩也来蒙骗本王?”庄亲王爷朝着她的脸狠狠的划了下去,那吹弹可破的白皙面颊立刻被珠钗的锋刃划出一道巴掌长的红线,流出了血,田梦语惊恐的吼道:“不” 庄亲王爷抄起床上那条铺好的白绫,往她的脸上一抹,那鲜血晕染在洁白的绫绸上格外刺目,田梦语看着那鲜艳的红不由得瞪大眼睛,直挺挺的昏了过去,庄亲王爷把手中白绫扔在她的脸上,满心怒气的步出寝房。 喜绣本在外间候着,随时等候差遣,听到田梦语那几声惨叫,她只当她因那事儿疼痛难忍,不料抬头却见庄亲王爷行步出来,吓的连忙跪地,感觉到庄亲王爷审度的目光投来,喜绣连哆嗦都不敢。 “去进屋服侍你主子,她的伤不许上药,往后自会有人来照应你主仆二人,记住,不许她死,否则就是你死”庄亲王爷撂下此话,阔步出门。 侍卫已经将这房间团团围住,喜绣傻了半晌才冲进屋去,就见田梦语昏倒在床上,那沾了血的白绫铺在她的身上,脸上一道血疤赫然在目,甚是恐怖,喜绣只觉得心跳出来一般,吓的瘫坐在地上,半晌都没起来 “水清苑”的寝房内。 秦穆戎醉的不省人事,叶云水让侍卫们帮忙把他扔了浴桶里,温热的水一泡,秦穆戎浓密的睫毛动了动,趴在浴桶边上呻吟出声。 花儿送来了煮的醒酒汤,叶云水蹲在一旁,一勺一勺的喂他,大半都被秦穆戎吐了出来,叶云水没辙,只得让他仰头躺着,捏开他的嘴往里灌,秦穆戎摇头不依,半眯着眼睛咛声道:“用嘴” 叶云水瞪了瞪眼睛,“都醉成这样了,居然还知道好色” “快点儿”秦穆戎的手臂像大钳一样,把叶云水从浴桶外捞了进来,弄了叶云水浑身上下湿了个透 “恩,这样离的近点儿”秦穆戎说完,便张开嘴等着叶云水喂他。 叶云水满脸羞红,却看他撒娇的模样甚是有趣,心中恶趣味涌起,她拿起碗直接往他的嘴里倒去,却被秦穆戎一把揽过头,狠狠的对上她的小嘴,叶云水呜咽不停,手中的碗应声落地 外面花儿和青禾听了声响,看着站在对面的绿园和红枣,四双眼睛互相看了看,似是都在询问对方,是否要进去瞧瞧。 这般心思还未落下,就听净房内传来喘气呻吟,四个未嫁的姑娘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心里只埋怨这俩主子越的如胶似漆,可也不能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啊 四人脸上火辣辣的,花儿率先起步往外走去,其它三人自是捂着耳朵跟着离去,听墙根儿这事儿实在是没那么好玩 “翰堂”内,庄亲王爷坐在书房内独自沉坐一宿,面前放着的是秦穆戎当初刺他的那把匕…… 第二日一早,明启帝的桌前、“安和宫”、“凤仪宫”包括田家都接到这样一个耐人寻味的消息:庄亲王爷酒后摔伤,上折子报病请假半年 田梦语入王府之后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半丝消息全无,田家顿时慌了 ……………………………………………………………………………… ps:修改了个小虫虫,(*^__^*)嘻嘻……,还要跟大家求小粉红滴说 第三百三十六章探 第三百三十六章探 明启帝看完了庄亲王爷的告病折子,手指轮敲在龙案之上,那“笃笃”声响让人心烦意乱。 一旁伺候的太监抬眼偷瞧了明启帝的脸色,连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门口有小太监蹑手蹑脚的进门,跪地回禀道:“禀皇上,皇后跟前的李公公求见,皇后今儿晌午特意亲自做了几样菜,请皇上过去品尝” “她还真是悠闲的很,可是文家的来过了?”明启帝冷哼的问了一句,把小太监吓了一哆嗦,不敢说谎,“早间文夫人前来给皇后娘娘请过安,这会儿已经离开了。” 明启帝冷颜不语,显然对皇后颇有不满,他与庄亲王爷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如何不知田梦语此事已让这位皇弟心生不满?而皇后居然此时还在添乱 这会儿又传来文贵妃亲自求见的声音,明启帝脸色更显不耐,可人已经亲自到了门口只得让她进来,小太监在门口一宣,就见文贵妃一脸焦急的迈步而进,没有旁日的稳重,连带着步摇簪子也随之晃动,碰出叮当的响声。 文贵妃行过礼,便是言道:“……臣妾刚去给太后请了安,太后听人说庄亲王爷病了,心里急得很,臣妾过来请示皇上,皇上是否亲自过去瞧瞧?” 明启帝本以为她要说起文代荷的婚事,不悦的脸色缓和一分,见文贵妃也是满脸焦急之色便是言道:“这事儿朕已经知道,你还有旁的事没有?” “臣妾怕皇上为此事忧心而伤了身子,皇上无事,臣妾自然无事。”文贵妃刚才自是听到明启帝埋怨皇后的那一句,心中想说的话立马改了主意。 明启帝点了点头,不虞之色渐渐散去,“爱妃中午与朕一起用膳,下晌陪朕出宫。” 文贵妃立马笑着应下上前伺候,心中却是一片惊慌,只庆幸她自己心中的话没说出口,庄亲王府如今是根刺,不能碰了…… 秦穆戎这一天破天荒的没有早起,一直都快到晌午了,还赖在寝房不肯出来。 早上三妾来请安,花儿直接传了叶云水的话,让各自回了,叶云水却是被秦穆戎缠住,根本起不来身,好说歹说算是让兜兜吃了奶,姝蕙喝了药,叶云水这边刚撂下药碗,那边就被秦穆戎又拽了床上去。 看着把脸枕在她怀里的秦穆戎,就像是个大孩子一般撒娇,期待旁人的呵护。 叶云水转念一想,秦穆戎如今也不过二十三岁,搁她前世不过是个大学生而已,在这时代却是身经百战、叱诧风云的亲王世子,偶尔醉酒流露出一丝童真也是难免……瞧着他那忽闪的睫毛又长又密,让叶云水好一阵羡慕,“世子爷,都快晌午了,您还不起身?刚出去可听说了,王爷昨晚伤了,您不起来去瞧瞧?” 秦穆戎又把脑袋往她怀里拱了拱,嘴上却是言道:“那老头肯定是装的”说着,又把她往怀里抱的紧了几分,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 叶云水叹了口气,秦穆戎显然是昨儿灌了太多的酒,尽管沐浴了两次,到现在依旧满身酒气,连眼睛都不愿睁开,与他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赖床 “早饭没用,午饭不能省吧?您不饿,妾身也饿啊”叶云水感觉自己现在的作用就是抱枕,可秦穆戎本就魁梧健壮,个头儿还高她许多,这般压下来没一会儿,她就身子麻了。 秦穆戎动了动,只揉着头道:“头疼。” 叶云水为他按了按摩,又让花儿拿了醒酒汤,心里却想着庄亲王爷,居然醉酒摔伤?这说辞实在有些牵强。 一直磨蹭到午饭摆上桌,秦穆戎才不情愿的起身,只感觉脚步踩的都是棉花似的,叶云水想着昨日他那一副豪放痛饮的模样,再一看今儿这副尊容,不免撇嘴偷笑,却被秦穆戎看了个正着,狠狠的捏了她屁股一把。 二人坐下用饭,花儿撩了帘子,道是秦慕瑾来了 叶云水让人将他请进来,问道:“四爷可用过了?不妨坐下一起用些” 秦慕瑾拱手谢过,面现急色的与秦穆戎言道:“二哥,父王从昨晚就在‘翰堂’未出,而且下令把‘兰香院’给围了,不允任何人出入,今早还递了折子请休半年,我刚去‘翰堂’求见,却是被拒之门外,这是在搞什么鬼?都说昨儿你跟父王拼酒了,老爷子没什么旁的事吧?昨儿还好好的,这娶了贵妾一宿就伤了?实在是太蹊跷了” 秦穆戎皱了皱眉,连叶云水也面露惊诧,说请休之事她听说了,可把“兰香院”围了却是为何?难道……田梦语出了什么事? 叶云水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秦穆戎,秦穆戎凝眉沉思,半晌才摇头,“我也不知他搞什么名堂。” 秦慕瑾面露急色,却是叶云水开口言道:“四爷别急,昨儿王爷与世子爷拼酒之后是侍卫随着走的,按说不应该有什么事,就不知在‘兰香院’生了什么……”侍卫不可能让王爷磕着碰着,除非是在不便相随的情况下。 “只听婆子们说有惨叫声,王爷去了没多久就离开了‘兰香院’,并未在那里过夜,走时就让侍卫围了院子,田家那些陪房们一个都没落下,全都被圈了院子里不允出去,那位……田姨娘和她的丫鬟连屋都不允出。”秦慕瑾掸惮衣襟,“如今我只担心父王,是不是真的伤了” “有什么担心的?他要是伤到要请休半年,还能从‘兰香院’走到‘翰堂’?”秦穆戎沉思半晌终于开口,“他是心有怨气,在表达不满了。” 秦慕瑾听他这般说辞,有些瞠目结舌,再一想庄亲王爷娶田梦语之事,的确有些太牵强儿戏,“……那咱们索性不管了?” “面儿都瞧不着,你怎么管?”秦穆戎让人又盛了一碗汤来,“有人比你着急,安心吧” 秦慕瑾听他这般说,自是放下心来,正欲要副碗筷也在这儿蹭点儿,就听院子里丫鬟给胡总管请安的声音。 胡总管进屋给几人行了礼,便是急切的言道:“世子爷,皇上跟前的王公公来了,道是圣上稍后要来探望王爷,让咱们府上准备一下,王爷那方已派人通知,可王爷毕竟称病在身,如今还得您出面吩咐一二,免得下面的奴才们慌乱无章,再惊扰了圣驾可就是大罪了” 胡总管是庄亲王爷的嫡系,他能亲自登门请秦穆戎出面,应是庄亲王爷的意思,叶云水看向秦穆戎,不知他会如何安排,明启帝亲自到王府来探病,一来是表现手足情深,做给太后和文武百官看的,二来是否也知庄亲王爷心有不满,安抚之外还有探究之意? 秦穆戎斟酌一番却是看向秦慕瑾,“稍后你出面接驾,我去‘翰堂’。”抬头又与叶云水言道:“你留下照看兜兜和姝蕙,如若有哪位娘娘陪同圣上驾临,你出面迎一迎,如若问起田梦语,只消说出实情,具体怎么回事我等谁也不知,没必要遮遮掩掩。” 胡总管不明秦穆戎为何如此安排,可他却没有还嘴的立场,秦慕瑾自是听秦穆戎的,叶云水也没有二话,秦穆戎撂下碗筷叫上胡总管便出去了。 明启帝圣驾出巡,虽是说轻装便简,可皇帝的仪仗依旧占满了一整条街。 王府大开中门迎接圣驾,明启帝与文贵妃从辇驾上下来,冯侧妃在前、叶云水在旁退后半步,虽是品阶相同,可论辈分终究矮了一辈,错后半步以表尊重。 王府所有人全都出动,唯独少了庄亲王爷和秦穆戎二人。 秦慕云显然之前不知有此安排,目光没看到秦穆戎,只是若有所思的多看了几眼叶云水,可叶云水一直低眉顺眼的等候圣驾,丝毫不侧目旁观,秦慕瑾作为嫡次子上前相迎,明启帝微微点头,文贵妃则直接看向女眷这一旁,待见到叶云水时则是多了几分笑意。 众人叩拜请安,明启帝则抬手宣道:“平身,朕今日乃专程看望皇弟,不予太过拘谨,没瞧见他出来,可是伤的不轻?” 秦慕瑾面露难色,上前低声回道:“回皇上的话,臣侄到现在都未得见上一面” 明启帝挑眉纳罕,在人群中搜寻一圈,却也没见秦穆戎,不由得心中有些迟疑,扭头看向文贵妃吩咐道:“你留此稍候,朕去探望皇弟。”秦慕瑾的说辞、秦穆戎的缺席都不免透露一个信息,那就是庄亲王爷受伤之事另有隐情,明启帝总不好大张旗鼓的摆驾而去,如遇尴尬之事也是难解。 文贵妃心思最是灵活,立即应下,“正巧臣妾有机会与世子妃叙叙话” 明启帝点了点头,让秦慕瑾带路,秦慕云和秦慕方都在原地候驾。 文贵妃只与冯侧妃寒暄几句,便拽着叶云水陪她稍事歇息,把其他的女眷全都遣走,叶云水与文家也算屡次结怨,文贵妃又单独留她叙话,叶云水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戒备。 ………………………………………………………………………… ps:第二更送上了哦最近琴律家楼上装修,电钻和大锤齐飞,快赶上强拆了所以琴律下午都去图书馆码字,回来的较晚。大家见谅些吧。非常时期,时间上会晚,但依旧每日两更、隔三天加更不会变滴呼,我现在耳朵里全是电钻的声音…… 第三百三十七章病 第三百三十七章病 文贵妃只留了她的两个贴身宫女伺候,其余的人都遣出了屋子。 叶云水往后撤了几步,摆出不予亲近、保持距离的姿态。 文贵妃面色带笑的看着叶云水,“世子妃坐吧,在本宫面前不用太过拘礼。” 叶云水福身谢过,才坐了一旁的小杌子上,不言不语。 文贵妃打量她半晌,才是幽幽叹言:“本宫这辈子只育有一位公主如今也已远嫁,后宫寂寞总想有个人说说话,瞧着世子妃总是想亲近一二……” “贵妃娘娘看重妾身,是妾身的福分。”叶云水客套话寒暄着,文贵妃娘娘失笑,“你知本宫不是此意,算了,来日方长,你便知本宫不是那斤斤计较之人,久居深宫之中,有些事本宫也是身不由己。” 叶云水未答,心中却在快盘算,文贵妃不一直都想把文代荷塞入王府?如今却似是换了口风? 心中迟疑不定,就听文贵妃又是言道:“一直都觉你是个直爽性子,可那日做起诗来却信手拈来,着实的把涅梁的第一才女都比下去了,原来竟是旁日里藏拙不肯表露,特别是最后那一可是把本宫感动了许久。”文贵妃说起似是动情一般,那双凤眼中莹起水雾,用帕子抹了抹眼。 叶云水心中纳罕,不知这文贵妃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这女人向来最会做表面文章,“承蒙贵妃娘娘夸奖,妾身也不过是喜欢看些个杂书,略懂些皮毛,当不得才女之名。” “世子妃就莫要谦逊了。”文贵妃撂下此话不提,转说起秦穆戎立侧妃之事,“……虽知你不情愿,可规制上亲王世子定有一名侧妃,本宫不瞒你说,之前却有把代荷许给世子爷之意,那也是因世子爷年轻有为,不若涅梁城里那些宗室纨绔一般不可靠,可如今却是打消了此念,代荷也知世子爷心中容不下旁人,自己就打了退堂鼓,另觅良人,不过情是情,规矩是规矩,这事儿你却是逃不掉,如若你信本宫的,不妨听本宫为你出个主意如何?” 叶云水心中惊诧,嘴上却道:“愿听贵妃娘娘指点。” “依着本宫之意,你亲自上个折子,把院子里资历最久、出身最好的那个侍妾提了侧妃之名,再随意选两个丫鬟填补了侍妾名分就算了,借此收拢人心不提,也免了那些后顾之忧,岂不是两全齐美?”文贵妃说完,则是瞧着叶云水的脸色,叶云水心中恍然,她一直都知沈氏在活动,却不料她也足够本事,居然找到了文贵妃为其说话。 不过沈氏娘家乃是一方督抚,找上文家应是不难,但这一次恐怕银钱使的不是个小数目。 想必之前文贵妃有把文代荷塞入王府之意,并未应沈氏此事,可如今不知为何改了主意,索性顺水推舟,不但得了沈氏送上的好处,另还成全了叶云水,这等两全齐美的好事,文贵妃做的真是利落。 如果不是叶云水曾亲自提点过沈氏此事,她恐怕真会当文贵妃是为其着想。 撂下自个儿的心思不提,叶云水则是笑着起身福了福,“……多谢贵妃娘娘替妾身想了一条绝佳的主意,可谓是雪中送炭,解了妾身心中苦难了” 文贵妃自是笑了起来,二人目光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了然,谁不知谁的那点儿心思?不过文贵妃此举合了叶云水的心意,她多奉承两句也无伤大雅。 “王爷怎会忽然伤了?”文贵妃忽然问道。 叶云水早知文贵妃会问及此事,便将所知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昨儿王爷也是兴致颇高,临走时虽有醉意,瞧着却还利落,侍卫随他到‘兰香院’后不知生了什么事,倒是王爷气恼的离开,下令封了那院子,之后的事妾身就不知了,终归是王爷后宅的事,妾身过问太多也不合规矩。” 文贵妃问及此事无非是因那田梦语是皇后的人,叶云水如此回答却让文贵妃惊诧后闪露一丝幸灾乐祸之意,忽得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审度打量着叶云水,笑言道:“很多人都说世子妃是命带富贵,本宫也期望你富贵绵长” 文贵妃这话却是意味颇深,叶云水只福身行礼:“贵妃娘娘好生休歇着,妾身到外间侍候,不多打扰”这话却是不予与她再多言。 文贵妃摆了摆手,叶云水则退到了外间,抬眼就看到冯侧妃、韦氏、丁氏还有大肚子的夏氏都在这里候着,看到叶云水出来脸上各有复杂神色,只有夏氏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你这怀着身子的怎么也出来了?月份还太浅,小心磕着碰着,四爷也不管管你”叶云水不想跟其他三人说话,只得揪着夏氏聊了起来。 夏氏一脸暧昧的看她,倒是把叶云水给看的不好意思,脸色绯红,“看什么呢?” “看你怎么能做出那样感人的诗来,都不像我认识的二嫂了”夏氏满心怅然,“四爷说给我听时,感动的人家都落了眼泪,难怪世子爷能激动的做出那番惊人之举……” 叶云水抽抽着嘴角,目光一扫就看到冯侧妃、韦氏、丁氏那一脸酸涩的嫉恨,连忙让丫鬟扶着夏氏回去,“又满嘴浑说,你先回去吧,圣驾不知何时离开,你在这儿站久了脚会肿的” 夏氏点头应着,与冯侧妃等人行礼告别之后,又嘱咐叶云水道:“二嫂这两天来我院子坐坐,我都闷死了” 叶云水应下之后,夏氏才安心离开。 约莫过了有大半个时辰,门口有太监来回,皇上已准备离府,文贵妃娘娘又与众人寒暄两句,才乘上凤驾到王府大门。 众人叩送明启帝和文贵妃离去,叶云水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到刚露面的秦穆戎,她投过去询问的目光。 秦穆戎行步过来与她同乘暖轿归“水清苑”,路上一言未,直到二人回了寝房内间、打丫鬟们都出去之后,他才开口叹道:“老头子是真的病了” 叶云水面露疑惑,昨儿庄亲王爷还与秦穆戎大呼小叫的豪饮,今儿就病了? 秦穆戎看出她心中疑惑,面色凝重,“王爷并未伤,而是真的病了,对外宣称受伤是怕消息传出去军中出现混乱……王爷已经下令召他手下几名将军回涅梁待命,皇上也允了” “王爷是什么病?”叶云水忙问。 秦穆戎紧皱的眉头动了动,“恐是与太后病症相差无几,晚间我带你去‘翰堂’。” 叶云水点了点头,王爷一直是王府的主心骨,他如若倒下,又将是一场大的变动叶云水一直都怕太后出现急症,可谁又能想到,王爷却是先倒了呢? “王爷怎么会突然病?”叶云水纳罕不已,秦穆戎扯了扯嘴角,“老头子本不肯说,皇上恼了,召了侍卫询问,侍卫道是从‘兰香院’出来后便久坐‘翰堂’,半夜听到响动,才现王爷倒在书房内,连夜就召了太医过去,王爷不允声张,这才连府中都不知详情。皇上随后又召了田梦语和她跟前的丫鬟,这才知道事情缘由,是田梦语欲刺杀王爷,王爷没杀她,不过田梦语毁容了。” 叶云水倒吸一口凉气,田梦语刺杀王爷?她疯了吧?看她一个柔弱女子,怎会有如此大胆之举? 秦穆戎翕了翕嘴,却是没说出田梦语疯癫之言,在明启帝面前她还直言心中只有秦穆戎,不允旁人碰触她……她已经彻底的疯了 “那田梦语呢?”叶云水问道,明启帝既然已知真相,怎会容她还活着? 秦穆戎冷言道:“皇上本欲赐死田梦语,老头子道是家丑不可外扬,既是进了王府的门就以家法论处,割了她的舌头,幽禁起来就是了” 叶云水抽抽着嘴角,庄亲王爷这般做法是怕明启帝下不来台吧?他亲自指给王爷的女人居然刺杀王爷,如果传出去田家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而明启帝恐怕也会被人扣上一个不容手握军权的嫡亲弟弟的名声,而那最先推举田梦语的皇后得不到好处不说,不免还会被人想到太子身上,再联想到太子与秦穆戎的不合,朝堂几方人马又会把此事闹的沸沸扬扬,而最终庄亲王府也是位处尴尬,王爷和明启帝之间的嫌隙更是难以弥补。 庄亲王爷一句以家法论处,可谓是全了几方人马的脸面,还让明启帝心中对其颇有愧疚之感……姜还真是老的辣 叶云水未提庄亲王爷突然病原因,单是田梦语刺杀恐怕庄亲王爷并未放在心上,他是否又想起当初秦穆戎十岁弑父之事?这些年闷在心中一直未得释然,怎能不憋出病来? 叶云水只想着晚间去为庄亲王爷瞧病之事,如果真与太后症状相同,恐怕也有遗传之因,旁人不明但叶云水却知,心脏病可是有遗传概率的 撂下此事不提,叶云水又把文贵妃的话说了,“……文贵妃如此提点,爷说妾身是否上这个折子?” “这事此时不急,等这股风头过了你斟酌着办就是,不用问我的意见”秦穆戎心事重重,对此等内宅之事更无心参与,叶云水也不再过多打扰,只想着庄亲王爷这一病,内宅恐怕也要有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 ps:午饭送上啦~~~求小粉红啦 第三百三十八章药 第三百三十八章药 日落朝霞淡去,一弯雾月跃上天空,天色深暗下来,月光越的明亮柔和,繁星坠满苍穹夜幕,出一闪一闪的光芒。 叶云水安置好兜兜和姝蕙这两个小的后,披上紫貂大氂,随着秦穆戎出了“水清苑”往“翰堂”而去。 “翰堂”今日显得格外肃静,除了王爷的贴身侍卫之外,还有一顶小轿停在门口。 小轿旁边侍立一位公公,见秦穆戎和叶云水双双而至,立马上前行礼,却是明启帝跟前的王公公,“圣上惦念王爷身子,特命老奴陪同董太医到此为王爷诊病。” 秦穆戎客套的点了头,“……有劳公公了” “咱家应当应分,能为王爷尽尽孝心也是咱家的福气”王公公笑着回话,秦穆戎不再与其寒暄,让人包了一百两赏银给王公公,又吩咐秦忠在此陪他叙话,而秦穆戎则拥着叶云水先行进了“翰堂”。 二人进门,迎面正遇上为王爷诊病的董太医。 这位太医是太医院几位资历颇深的太医之一,乃是先帝朝的一代名医,更是明启帝的御用太医,如今他亲自出面诊病,一来足以显示明启帝对庄亲王爷的重视,二来不乏是查验一下,庄亲王爷的病情到底有多严重。 董太医本是对庄亲王爷病情面露焦虑之色,抬头见叶云水随秦穆戎一同而来,不免想到这位深得太后宠爱的世子妃乃是涅梁城内盛传的女神医,只是他向来对此说法颇为不屑。 一个十六岁的女子纵使懂些医术也不过皮毛,教授女眷夫人们寥寥保养之术就被吹捧成神医之名实在太过儿戏,今日在如此场合相见,自是深知她也是为王爷诊病而来,心中更为不悦,不免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虞之色。 “卑职见过世子爷、世子妃,王爷刚刚服药睡去,理应好生休息,莫过惊扰才是。”董太医年逾七旬,白胡子一把,自恃资历老、辈分高,说话难免少些卑躬屈膝的恭敬。 秦穆戎自知这董太医就是这般脾气,看他乃是明启帝亲自指派的面上也不愿过多究理,叶云水却不知这董太医的不虞之色从何而来,反而直截了当的问道:“不知董太医为王爷开了什么方子?可否与我一瞧?” “恕卑职不得允从,如若世子爷与世子妃并无他事,卑职还要回宫给皇上复命”董太医言毕便侧身离去,着实的把叶云水的面子驳了,这倒让她纳闷不已,只道这老头什么毛病? 秦穆戎却是释然,“甭搭理这老匹夫,咱们进去。”不让叶云水亲自为王爷诊治一番,他心中没底。 二人正行至门口,就听庄亲王爷正在吼明启帝特派下来伺候的公公小卓子。 “把这破药碗端走,那老混蛋给本王开的什么药方?苦胆都吐出来了” “王爷可饶了奴才吧,您如若不吃药,回头被董太医知道了,定会治奴才的罪,良药苦口,王爷还是喝了吧”小卓子年不过十二三岁,长的瘦瘦小小,心眼儿实诚,全不像宫内那群油滑的太监,寻常太监派差出宫乃是抢破头的好事,可这伺候庄亲王爷的差事却无人愿来,谁不知这老头的火爆脾气?伺候病人就罢了,如若说上两句不对心思的再掉了脑袋、丢了小命,那才是得不偿失。 小卓子没什么背景,这等苦差自是落了他的头上,倒是比在宫内做粗使活轻省,可却总得把心提了嗓子眼儿。 小卓子这方磕头跪求,庄亲王爷在床上怒斥:“你倒了它,谁知本王喝没喝?死心眼儿的东西” 小卓子立马禀道:“董太医乃是神医,您不喝药病情不见好转,他下次为您瞧病自是能看得出来,奴才就会被砍头的” 庄亲王爷抓过那药碗扔了地上,那药汁溅的到处都是,小卓子一抹脸,“奴才再去熬一碗来” 庄亲王爷抽抽着嘴角,一抬头就看到秦穆戎和叶云水出现在:“你还来干嘛?看你老子笑话?” 叶云水福了福身,与小卓子言道:“先不急着再熬药,刚董太医开的药方可在?拿来给我瞧瞧。” 小卓子颇有些拿不准,回头看了看庄亲王爷,却见庄亲王爷黑着一张脸只得缩缩脖子又看向秦穆戎,秦穆戎点头,他才躬身赔个罪,下去拿药方了。 秦穆戎径自找了椅子坐下,如今的书房已经改成了起居室,说白了也不过是多了一张床而已。 庄亲王爷乃是领兵行军之人不屑于那繁锦奢华,一张床有地儿安身足以,但身上那份王者气度就是旁人所比拟不了。 秦穆戎容貌不似王爷,可那份居高的傲气却继承了十足,这父子二人对视而坐,单目光就没一个愿退让半步的。 叶云水偷偷打量了一番庄亲王爷,不过一日之隔,他的脸色略显晦暗,双颊塌陷些许,眼窝泛黑,嘴唇带紫,单观面相来看的确是病的不轻。 “偷瞧什么?不就是来看本王还能活多久的?想瞧病尽管瞧,早日预备好寿装棺材,本王自个儿先张罗了后事,免得你们这群不孝的只顾着争产夺爵,把老子尸体晾了一边晒臭了”庄亲王爷扫了一眼偷瞧的叶云水,大声的嚷嚷着,却是吼到最后嗓子沙哑不说,连带着有些气喘不宁。 秦穆戎拽着叶云水的手上前,“……他这么着急后事,你就给他瞧瞧什么时候到寿。”秦穆戎纵是好话也不会好说。 叶云水埋怨的看了他一眼,庄亲王爷气的脸色通红,就像红辣椒似的,叶云水上前坐在床边,用手搭了一下庄亲王爷的脉,再瞧王爷手臂上暴露出来的青筋,她拧了眉头。 “王爷,妾身得瞧瞧您的腿。”叶云水正色言道,却让庄亲王爷脸上的尴尬闪烁不宁,“瞧个病而已,还要看什么腿?” 男女大防,庄亲王爷不愿也不为过,叶云水扭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阔步过来,一把撩起庄亲王爷的被子,庄亲王爷险些从床上跳起来,又被秦穆戎摁在床上,“激动什么?不过是瞧瞧你的病” 叶云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手捏按两下,朝秦穆戎使个眼色,秦穆戎自是又拽下庄亲王爷的亵衣,王爷袒胸露背,扬手就要打秦穆戎,可终究是身体不适,被秦穆戎摁住动弹不得,却是粗喘着不依不饶的骂。 叶云水仓促之间却看到那满是刀伤剑痕的身躯,有不少伤口愈合不当,疤痕隐隐黑坏死……把该瞧的病都瞧完,她起身退后几步,庄亲王爷还在骂着秦穆戎,却是咳嗽不止,半晌才缓过气来,“你……你个兔崽子,你太过分,太过分了” 秦穆戎丝毫不理,只瞧着叶云水,叶云水撇了撇嘴,也不背着庄亲王爷,“王爷的病症比妾身想的严重,不但心悸之症已有恶化之兆,连带着年轻时行武征战时的隐疾也显露出来。” 庄亲王爷除了心衰之症,年轻时征战沙场留下的伤口愈合不利,另还有严重的静脉曲张,腿部已现溃烂之状,如若再不及时治疗,很容易病情恶劣,再并小腿溃疡,便更加难治了 “就说老子什么时候死便罢了,说那些七拐八绕的,听不懂”庄亲王爷嘴上如此说,叶云水却深知病人都有如此心思,只得扭头驳他一句,“王爷如若信妾身之言,自是与生命无碍,不必口口声声言死,除非您自个儿不愿好了。” “那姓董的太医说老子以后站不起来了,只能卧床静养,那不就是等死?”庄亲王爷看向叶云水,显然是希望她能有旁的说法。 叶云水叹了口气,董太医所言其实不差,不过对庄亲王爷这样的人让他卧床?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一样,她只得换种说法言道:“不至于不可起身,但您需坚持服药、另每日加以外用药相辅,旁日里少些活动,坐卧之时把腿垫高,以此缓解病痛。” 庄亲王爷听叶云水如此说辞,目光中带了疑惑,“莫非你的医术比那老混蛋还厉害?” “不信拉倒,我去棺材铺先预定一副上好金丝楠木的,免得到那时措手不及,再没了好材料”秦穆戎嘴里没一句恭敬之言,气的庄亲王爷指他骂道:“你就盼着老子死好承袭这个爵位,做那大逆不道之事,老子就是不死,就是不死,你休想得逞” “我看您还是消消火,都卧床不起了还这火爆脾气,别不是因病症疼死的,最后却是气死的。”秦穆戎面无表情,好似说的不是他爹一般。 可叶云水却心中清楚,秦穆戎今儿一日都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终归是血浓于水,有恨,有怨,可面临即将失去之时,他狠不下心,不盼着庄亲王爷好,可不会愿意见庄亲王爷就此辞世,否则也不会带叶云水来给王爷瞧病,还用激将法刺激这老头了…… …………………………………………………… ps:第二更送上了呜呜呜,粉红被追上了……求给力 第三百三十九章筹 第三百三十九章筹 庄亲王爷听秦穆戎的话却是冷哼的别过头去,不愿再与他斗嘴。 小卓子这会儿也拿来了药方。 叶云水打开一瞧,董太医对心悸之症用的都是中和的药,没有半味猛药,这却是与当初为太后诊治之时的状况相差无几,药方瞧不出错,可对病人来讲,只能起丁点作用,但庄亲王爷的心悸之症不如太后那般严峻,暂且用这药也无妨,至于是否能给王爷用太后那类猛药还要与秦穆戎商议之后才行。 不过董太医对静脉曲张之症用的是活血生肌的药,按说这药虽有些苦,却也不失为一副良方,不过看庄亲王爷那副模样,显然是不愿苦药入口。 好歹是一员武将,居然怕喝苦药……叶云水苦笑无言。 心中斟酌一二,叶云水缓缓言道:“董太医所开方子都乃良方,而且他乃皇上亲遣而来的太医,妾身不敢乱换药方,不如王爷先以此方服上十日,妾身辅以外用之药,待下次董太医前来诊病之时,妾身再与他商议换药之事,王爷看此法可行?” 庄亲王爷沉声叹气,可也知叶云水此法尚妥,明启帝派人来瞧病却被叶云水换了药方,如若传了出去更惹是非口舌。 看庄亲王爷闷声不语,叶云水知他算是应允了,转身到门口吩咐小卓子言道:“去厨房取五六个鸡蛋,把蛋黄单独取出,然后用少量的香油烧热,把蛋黄炸焦了,把那渣滓去了,油端了来。” 小卓子竖了耳朵听着,眉头不时的皱一皱,待叶云水说完,他又重复了两遍遍,才口中念叨着去做差事了。 叶云水并没有马上回屋,而是站在“翰堂”里静静思考着。 刚才庄亲王爷无意中说出一句话来,让叶云水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王爷道是秦穆戎盼着他早死,承爵夺产,做大逆不道之事,这大逆不道四个字就像是根刺一样的扎在叶云水的心里。 秦穆戎不似有野心之人,那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亦或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却还要等庄亲王爷死后? 叶云水心里隐隐有股感觉,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之间最大的嫌隙就在于此……她不愿开口相问,纵使她与他已表白心迹。 只是如今庄亲王爷卧床不起,无论是朝中局势还是内宅安定都要出现大的变动,王爷已召回西北军的几位将领,这军权恐怕又是一炙手可热的东西,明启帝定想攥在手里、王爷如何心思如今不知、秦穆戎一直想把西北控制手中、而那位太子殿下恐怕也对此眼冒绿光,还有秦慕云、秦慕方这二位是否会借此机捣乱却是说不定的事。 而内宅之中,叶云水还未等对中馈之事插手,庄亲王爷便倒了,夏氏还有孕在身……叶云水叹气,只等回去与秦穆戎好生商议一番,如今的形势对秦穆戎和她都颇为不利。 小卓子很快就把那蛋黄渣滓香油弄好,小跑着就端了过来,叶云水欲接过来,小卓子侧身躲开笑着回道:“还是奴才端着,这碗太烫” 叶云水看他的手指却是被烫红,倒觉这小卓子是个心眼儿实诚的,从荷包里掏了三四个小银裸子赏了他,“下次别空手端碗,拿个托盘或者垫着棉布,别烫坏了手,这个拿着买点儿零嘴吃,缺什么少什么就跟我说。” 小卓子不太敢接,叶云水塞了他的口袋里,他这等没权没势的小太监即便来王府也没人拿眼皮夹他一下,大厨房那些个下人惯会看人下菜碟,不会把这个小太监当回事,而他在宫中就是个做粗使活的,手里也没什么银钱,在这王府中只有吃亏的份儿。 小卓子跪地磕头道谢,叶云水笑着叫起,转身先行进屋,小卓子连忙起身端着油碗跟了进去。 本以为庄亲王爷和秦穆戎父子二人即便再不对付也得聊上两句,可叶云水一进屋就看这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怒视对方,秦穆戎更是坐离庄亲王爷很远……叶云水心中叹气,却只得端着油碗上前,“王爷,您得露出腿上伤口,需要为您外敷药了。” “让小卓子动手,你出去。”庄亲王爷皱紧眉头,叶云水却不吝他,“第一次还是妾身来吧,总得做个样子让小卓子学一回才行,孝敬您是妾身做晚辈的本分……”叶云水这话说的很清楚,她一为医者、二为晚辈,她都不介意,这老头子介意什么? 庄亲王爷脸上依旧不能释然,秦穆戎却是起身行来,欲上前掀他盖在腿上的毯子,庄亲王爷连忙喝道:“你躲远点儿,老子不愿见你。” 秦穆戎冷哼的还是掀了他的毯子,“有本事你别有病,躺了这儿以为谁乐意伺候你?”说这话,秦穆戎背着手阔步出去,却是把庄亲王爷气的抽抽嘴角,几次欲骂,可这屋里就只剩叶云水和小卓子,他也只得把话又咽了回去。 叶云水也不理庄亲王爷的脸色,只吩咐小卓子上前把庄亲王爷的裤腿儿撂起来,而她又用消毒过的棉布擦拭了伤口后,才用那碗中的香油轻轻涂上,因油有些烫,庄亲王爷的腿上已有溃疡伤口,涂抹上时满是刺痛感,小卓子在一旁悉心的看着,待看到庄亲王爷凝眉咬牙之时心中胆颤,这是世子妃亲自动手,王爷挺也得挺着,如若是他上手的话,岂不是得被一脚踹了旁边去? 叶云水自也是看到庄亲王爷硬挺的表情还有小卓子那一脸哀叹的模样,按在心里自是不提,待上好了药,又交代给小卓子道:“王爷的腿上有伤,涂这香油之时难免会有痛感,这两日我会亲自过来瞧着,待伤口愈合之后,痛感会减轻,那时便由你来每日为王爷上药。” 小卓子连忙点头,“奴才笨,还请世子妃多多提点。” “多看两日便会了,你如若闲着的功夫就用棉布泡了酒,用布包上烘干,烘干后剪成巴掌大小,留作擦拭伤口之用。”叶云水交代了些杂事,又让小卓子拿了迎枕,让庄亲王爷垫了脚下,“王爷您往后坐卧之时都要把腿垫高才行,头几日许是不习惯,慢慢习惯就好。” 庄亲王爷默然不语,叶云水知他是一时转不过弯来,他日叱诧风云的人物如今窝了病床不得动弹,总要有个承受的过程才是。 一切打点妥当,叶云水留小卓子在这里伺候着,她便福身退了出去。 秦穆戎一直站在门口的阴影之中看着她,叶云水刚一迈出屋就被那黑影吓了一跳,待看清是秦穆戎时才拍拍胸口,“爷,您怎么站这儿?吓死妾身了” “老头子安置了?”秦穆戎攥着她的手问道。 叶云水点了头,他的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一分,“咱们回吧。” 二人回到“水清苑”,沐浴后躺了床上却谁都没有睡意。 叶云水也是刚刚得知,如今这府里头除了秦穆戎与她之外,如今还无人知道庄亲王爷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只当是醉酒伤了,摔坏了腿才无法下床,这般说辞更让叶云水的心里紧张几分,形势恐怕比她想象的要严峻的多。 “爷,您心里头有什么打算?王爷的状况并不太好。”叶云水把头枕了他的胸前,心中却是叹气,好容易过了两天踏实日子,这天塌的事又快来了,老天爷就跟她叶云水过不去,从不让她喘口气、过两天安生日子。 秦穆戎神色也是凝重,“如今还得看老头子什么心气,急信送过去要十几日,西北军的几位将领快马昼夜不停也得半个月能归,去除路上耽搁的吃喝拉撒、换马打尖,再多算上五日行程,这左右算下来大概要一个月左右,只要这一个月的时间,老头子别忽然……还有一丝希望。” “不至于那么严重。”叶云水回话道:“只要不出旁的意外,但论王爷的病不至于那么快。”王爷的病是没那么严重,就怕有心人对王爷下手,那就说不准了。 秦穆戎自是明白叶云水的意思,大手摸着她的头,“府中的事暂时不要着急,先稳住那老头,如今这种情形,谁都信不得了” “妾身每日亲自过去侍奉,只怕有那心思邪的会说嘴。”叶云水当初就被祁善所累,直到现在都时常被人拿了话柄说嘴,而她亲自侍奉庄亲王爷,秦穆戎恐怕要忙乎外面的事,不能陪着她,就府中那些个嫉恨的会放过她才见了鬼。 “如今也是怕不得了……爷感激你”秦穆戎叹了口气,便命她闭眼睡了,叶云水的心里很乱,脑子里各种各样的事全部涌来,杂乱无章,不知乱了多久她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秦穆戎早已不见了踪影,花儿来回话说秦穆戎是天不亮就出门了。 叶云水起身喂了兜兜,又给姝蕙喂了药,正准备坐下用早饭的功夫,门口杜鹃来回话,是大夫人、三夫人一齐到了 看着挑了帘子进来的韦氏、丁氏,叶云水便知今儿是来者不善了…… ………………………………………………………… ps:今儿三更,先送上第一更。第二更、第三更要晚点儿,楼上还在装修,琴律下午去图书馆写。(*^__^*)嘻嘻……大家不要着急哦 第三百四十章撵 第三百四十章撵 韦氏进门时脸上挂了一丝笑,可丁氏却一脸的怨气。 叶云水也没起身相迎,坐了小桌前看了二人,语气中没有半点儿亲近,“用过了吗?要不要坐下一起用一些?” 韦氏的目光扫过小桌上的青粥小菜不由得撇撇嘴,丁氏则摇头道:“二嫂用的还真是晚,这都辰时了” “院子里事多……”叶云水径自的吃着,随口让花儿给韦氏、丁氏倒茶。 韦氏见她吃的津津有味,没有搭理二人的意思,不免开门见山的道:“弟妹,王爷到底是什么病?到现在都未透出话来,听说昨儿世子爷带着你去瞧了?” “喝醉酒伤了。”叶云水随口回答,就见丁氏皮笑肉不笑的言道:“伤了?那为什么把田姨娘的院子给围了?王爷乃是身经百战之人,有点儿小伤也不至于皇上亲临探望都不露面吧?” “你是问我吗?”叶云水把碗筷很沉的撂下,目光中带着不耐。 丁氏随即言道:“不问你问谁?‘翰堂’只有世子爷和你进去了” “王爷为何不露面这事儿你问不着我,再说田姨娘,那是王爷屋里的事,这也是你个当儿媳能过问的?”叶云水挑眉冷视,却把丁氏的问话给噎了回去,韦氏和丁氏能亲自跑到她这儿来质问,恐怕连冯侧妃都未得见到庄亲王爷的面,否则哪会一大早就被人堵上门? 韦氏知叶云水的嘴厉害,虽她比叶云水大了不少岁,却从不敢小瞧这个才十六的女人,眼见丁氏碰了硬钉子,韦氏话语缓和着道:“二弟妹也莫这样说,你是儿媳,我们也是儿媳,自是都关心王爷的身体,你又是懂医的,多少也给我们透个底,好让大家安心。” “这你们就莫担心了,王爷好得很。”叶云水这般回答,可韦氏和丁氏脸上明摆着不信,丁氏阴阳怪气的道:“那世子妃不妨带大嫂与我一同去一趟‘翰堂’,见着王爷没事,我们也都放心了。” “你们还真瞧得起我,没王爷传话来,我也进不去。”叶云水只想把这俩快点儿打走,“大夫人和三夫人可还有旁的事?院子里的事还等着我处置,恕不能相陪。”这话已经是很明显的撵人了。 丁氏听这话立时恼了,站起来就要走,韦氏的脸色虽也尴尬,却是前欠了欠身子,又坐了回去,端起茶来抿了一口,“我院子里的事如今都交给了公木媳妇儿,倒是清闲的很,今儿索性也无事,就赖了二弟妹这儿吃茶谈天,你不会介意吧?” 丁氏听韦氏这般说,也一屁股坐下,指使着一旁的胡桃道:“只给杯茶也不上点心?知道的是你们这群奴婢办事不尽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世子妃不愿招待呢” 胡桃忽然被丁氏拿做筏子,不免愣了一下,转而就听丁氏继续骂道:“还不去?这点儿眼色都没有,怎么伺候世子妃?” 胡桃见花儿在给她使了眼色,连忙躬身退下,不让丁氏再有作的机会。 丁氏转头叹气的与叶云水道:“二嫂为人实在太过宽厚,这等没眼力价的奴婢你也用得?搁了我院子里也不过将就做个粗使活,你若跟前没得利的,我送你两个如何?” “算了,‘秋思居’的奴婢我可不敢用,各个都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您还是留了院子里等着下蛋,哦,不是,等着为三爷开枝散叶何况我跟前的奴婢伺候我都挺卖力的,不见有偷懒的。”叶云水漫不经心的回着,却让丁氏气的牙都咬的“咯吱”响,强忍着心头怒意却仍是没走。 秦慕方好男风,丁氏肚子里没动静儿就把主意打了丫鬟们的身上,院子里的女人各个都是绝色尤物,凑了一起可真是晃的人眼直花,可惜秦慕方自上次被整了后就再不行事……一院子的女人没一个怀上的,丁氏为了此事都要疯了。 叶云水是瞧出这韦氏和丁氏打定主意赖在这里不走,连她说出这番拂脸面的话来都能忍住,她还真是心生佩服 转念一想,这二人赖在这里不走一是想知庄亲王爷的病情到底如何,二来恐怕也是想缠住叶云水,不允她碰府中中馈之事?可丁氏这般想许是冯侧妃指使的,韦氏又为了什么? 终归这二人没什么好心思,叶云水还真是手痒痒,恨不得拿鸡毛掸子给这二人打出去 韦氏和丁氏似是豁出去脸皮不要,坐了主厅上一杯接一杯的吃茶,而且还让奴婢上点心和新鲜水果,叶云水不愿陪着她二人,便起身准备去次间处置事,刚一抬屁股就被丁氏问道:“二嫂这是要去哪儿呀?都说二嫂办事爽利,弟妹我也跟着学学” “去净房,你要跟着?”叶云水挑眉,却让丁氏刚欲抬起的屁股又坐下,“这就不凑热闹了,还是等着二嫂回来再与您多请教请教。” 叶云水本欲去东次间只得转了步子往净房去,心里对这二人气恼不已,这简直就是狗皮膏药,贴上还拿不掉了? 花儿陪着过来,低声说道:“……大夫人和三夫人这是摆明了把您缠住,奴婢已经让青禾出去打听事了” 叶云水点头,心里想着怎么把这俩狗皮膏药给甩掉……来硬的不成?那就来软的?软的就怕蹬鼻子上脸,叶云水心里一嘀咕。吩咐花儿道,“等青禾回来后让她去跟她娘说一声,中午小卓子到大厨房取饭的功夫,就说我被缠上走不了了……另外叫宋嬷嬷一会儿过来一趟。” 叶云水凑到花儿耳边嘘声嘀咕了半晌,花儿的眼睛瞪大,一张小嘴抿的紧绷,显然叶云水又出了什么了坏主意 叶云水吩咐完,花儿憋着笑连忙退下去做事,叶云水在净房沉了沉,转身又回了前厅。 丁氏正抻了脖子往这方瞅,韦氏在打量着屋中陈设,看叶云水从净房出来,丁氏笑着道:“还以为二嫂不回来了” “这话说的,我自个儿的院子不回来我去哪儿?”叶云水随口敷衍,这会儿小院子的管事儿们过来请示差事,管事婆子们进来时见韦氏和丁氏在此都颇为奇怪,不过叶云水没什么表示,她们则是该回事的回事,该领对牌的领对牌。 没过一会儿,宋嬷嬷撂了帘子进来。 叶云水怀着兜兜未生的那会儿,也多亏了宋嬷嬷撑着院子里的事,那会儿叶云水的处境最为艰难,花儿、青禾整日里也提心吊胆的,如若不是宋嬷嬷在旁指点,叶云水险些误食、误碰那些带毒的东西。 生了兜兜之后,邵嬷嬷和吴嬷嬷二人到来,却是给宋嬷嬷减轻不少负担,如今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乃宋嬷嬷一手调教出来,虽说规矩上不似宫中那般拘着,可行事上都很有章程,鲜少有杂乱的时候,叶云水对宋嬷嬷如今也甚是依赖,这却与对苏妈**依赖不同,那是寻求类似母爱的关怀,而宋嬷嬷则是臂膀的依靠。 “老奴给世子妃请安,见过大夫人、三夫人。”宋嬷嬷见谁都这副不卑不亢的模样,韦氏抬眼瞧她本能的露了笑脸,丁氏则没什么表情,只瞟了一眼就径自吃茶去了。 叶云水叫宋嬷嬷起身,“嬷嬷这会儿来,可是有什么事?” 虽是叶云水叫宋嬷嬷来的,可宋嬷嬷心知肚明她是在找个由头摆脱二人,“回世子妃的话,叶府递了帖子来,是叶家老爷问晚间是否合适过来给蕙小主子施针。” 叶云水立即点头,“那就应下吧。”叶重天如今每隔五日都来给姝蕙施针……叶云水看了一眼韦氏和丁氏,嘴上与宋嬷嬷言道:“今儿大夫人和三夫人都来做客,咱们院子也不能怠慢了,让厨房杀上两只鸡鸭,弄点儿好吃菜,别净弄些素的,嘴里都淡的没味儿……对了,把那笼子里的鸡鸭拎来给我瞧瞧,挑只个头大的” 宋嬷嬷又问:“要不要弄条鱼?咱们府上今儿送的都瘦,这会儿时辰不晚,老奴打采买去外面瞧瞧兴许能有。” “去当然要去”叶云水让花儿拿了银子,“告诉采买,让他买大的,小的瘦的我可不依” 宋嬷嬷拿了银子自是下去吩咐事,不一会儿就见厨房管事的孙婆子亲自带着厨娘拎了鸡笼子鸭笼子过来。 一撂门帘子,那一股小风吹进,连带着鸡鸭身上的腥臭味儿也吹了进来,韦氏和丁氏二人脸色不虞,躲的远远,孙婆子上前给叶云水行了礼,随即指着那鸡鸭笼子回话道:“回世子妃,这几日许是天冷,鸡都不爱吃食,连喂小米都吃不上一小把,这还是老奴给了铜钱,让庄子上的小娃子们去沤肥的池子里掏蛆虫喂大的您瞧瞧,中午做哪一只?” 孙婆子的话一出,叶云水立马就看韦氏和丁氏的脸变了色,韦氏脸色泛青,丁氏更是用帕子捂了嘴,干呕个不停…… ………………………………………………………… ps:第二更送上了,琴律第三更要稍晚送上,呼,今天外面风好大,险些被吹飞 第三百四十一章跑(粉红540加更) 第三百四十一章跑(粉红54o加更) 孙婆子语惊四座,韦氏和丁氏脸当时就绿了 丁氏呕了半晌,更是愤恨的看了叶云水几眼,却见她神色淡然,半点儿反应都没有,心中只道这女人哪里是个女人?连这等恶心的事都能听得下去 这方想着,丁氏更是把那孙婆子恨上,这等奴婢如此没有教养,在主子面前说出这等恶心事,如若是搁她的“秋思居”早就杖毙了孙婆子,心中却知叶云水是故意的,可她一联想到那个物什就胃中翻滚。 叶云水心中忍着笑,只觉得这分量还不够,故作不悦的看着那笼子里的鸡,问孙婆子:“瞧着都这么瘦,啧啧,这可怎么入菜?知道的是材料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怠慢了大夫人和三夫人,唉,那鸭子呢?” “回世子妃的话,这鸭子是早间采买送来的,如今春水刚化,鸭子养了一冬应是最肥的时候,不过这两只可不是放养的,瞧这就是灌的填鸭,肉肥的很”孙婆子如今管着“水清苑”的厨房,得了花儿的传话,自是怎么直白、怎么恶心就怎么回,叶云水是不吝这些,可看着韦氏和丁氏颇有坚持不住的意思了…… “二弟妹何必如此客气?中午就用些简便的就成,哪怕下碗面也不挑你的理,不用费心费力做这鸡鸭鱼肉的”韦氏一手用帕子捂着,一面厌恶的看着那鸡笼子和鸭笼子,叶云水明显看到了她的手被气的颤,而丁氏更是扭脸不去看,时不时的干呕一阵…… 叶云水瞧在眼里,左右打量着这几只鸡鸭,吩咐着孙婆子道:“我瞧着怎么都差不离?挑不出个肥瘦,把那笼子都拎了大夫人和三夫人跟前,让她们挑挑,挑中哪只中午就吃哪只,记得杀了鸡后洗干净了” 丁氏瞪大眼睛,听叶云水说起“吃”这个字,她忍不住捂着嘴跑了出去,连招呼都没打,直接跑出了院子,丫鬟婆子们全都在后面追了出去。 韦氏一脸晦暗,脸上都快抽的痉挛了,“……千万不要吃这些个东西” “这怎么行?大夫人鲜少来我这院子一趟,只给你们吃点儿面,回头世子爷还不得骂我一顿小气?更是伤了妯娌和气,”叶云水随意指了一只,“就这个吧,对了,就在这儿拔毛,给我留点儿鸡毛扎掸子,拔点儿尾巴上的” 叶云水这一吩咐,孙婆子上手就抓,一根又一根的拔了鸡尾巴上的毛,那鸡因疼“咯咯”直叫,声嘶力竭的,叫声极其刺耳,吓的韦氏脸色刷白一片,顿时也坐不住凳子,却还硬忍着不失夫人风度,“……我院子还有事,我改日再来” 话说着,她的脚就没停,待出了门口则是一阵风似的就跑了出去 叶云水这方摆手叫孙婆子停下,慢悠悠的踱步门口,朝着大夫人的背影喊道:“大夫人慢走,下次过来再招待你们” 听了叶云水这句,韦氏脚步更快,许是太过焦急险些踉跄个跟头,还是后头的婆子扶了一把才没摔倒,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数,脚步匆匆的离了这院子,许是再也不想来了 瞧见韦氏和丁氏都走了,叶云水才提了帕子抹抹额头,这两个狗皮膏药可算被揭掉了 孙婆子早已把那鸡扔回了笼子里,让厨娘们拎出去了,花儿吩咐丫鬟们开窗通风,孙婆子跪在地上磕头道:“世子妃莫责怪老奴,听了花儿姑娘传话,老奴也实在想不出什么词儿,说的都是粗鄙不堪,可是污了世子妃的耳朵了,老奴真是该死” “孙嬷嬷起来吧,你这样做就对了”叶云水抬手虚扶,巧喜上前扶了孙婆子,孙婆子尴尬之色闪烁不宁,花儿在一旁语带揶揄的道:“也难为世子妃想出这样的招来……奴婢听了都有些忍不得了” 叶云水一副无可奈何的叹气:“不然我还能怎么办?人家摆明了软硬不吃,我这不也是没辙才想出这样的招数来?这二位在这一坐一天的,没事也能生出事来,不过这事儿可都不许往外说,免得污了你们主子的名声”叶云水这话一说却自己忍不住笑了,她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如今谁一提起她最先想到的就是那鸡毛掸子 叶云水沉声叹气,她这招也的确够损,估计韦氏和丁氏一段日子内都不会想吃鸡肉了……不过这招也是治标不治本的,万一这二位又想了别的法子缠上来该怎么办? 心里想着,叶云水让花儿去“梧桐苑”叫沈氏过来,如今夏氏怀着身子帮不上半点儿忙,她只能自寻帮手,如今也是看这沈氏到底是不是个能抬举得起来的 沈氏得了叶云水的通传,心中是又惊又喜,只想着是不是侧妃的事有了着落?可终归是希望渺茫,她虽有些期待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压抑在心底,平复了杂乱的心思,让萱儿整理了一番妆容才乘了小轿往“水清苑”而去。 沈氏到“水清苑”的时候,青禾正在给叶云水回话,见沈氏来了,叶云水让她先坐了一旁,这边吩咐青禾继续说。 青禾纳罕的看了沈氏一眼,不明叶云水为何会让她当着沈氏的面儿说起这些事,不过叶云水这般吩咐着,青禾只得挑拣些话言道:“……今儿早上冯侧妃娘娘带了大爷、三爷一起去‘翰堂’,结果被侍卫们拦了,冯侧妃气不过,要硬闯,还没到门口就听王爷在里面破口大骂,这才退了出去,大夫人和三夫人从侍卫处得知昨晚世子爷和您进去过,心中自是不悦,但大爷和三爷一早就走了,大夫人和三夫人则直奔咱们院子而来,倒是冯侧妃娘娘一早去了王侧妃常驻的佛堂,‘兰香院’的丫鬟婆子都不允出,还有大批的侍卫在围着。” 青禾说完,偷瞧了沈氏一眼,却见她也是一脸纳罕,甚至带些震惊之色,显然没想到坐了这里听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叶云水余光看到沈氏脸上的不自然,故作未见的吩咐青禾道:“继续盯着就是了,另外让墨云多派两个婆子到门口看着,有那在院子门口鬼鬼祟祟的全都给我锁了关起来,如若是有来寻人的,就领到我这儿来。” 青禾立即应下,“那奴婢先去寻墨云再来听差。” 叶云水点了头,青禾才退下,可脚步行至沈氏跟前略显滞后,见沈氏抬头看她,青禾便脸上挂了笑福了福身,才紧紧身上的灰鼠皮袄出去办事。 沈氏有些坐立不安,连忙到叶云水跟前行礼,“刚世子妃在忙着,贱妾没能给您行礼,这会儿得补上。” 叶云水笑着道:“快坐吧,每天都行礼,哪就差你这一个福了” “世子妃良善,不挑贱妾的礼,可贱妾不能不懂规矩……”沈氏一惯是会说话的,自从叶云水生了兜兜、米氏也不明不白的失踪之后,沈氏凡事都没之前那么张扬,而是低调的很,对叶云水也越的恭敬起来,全没有之前因自己出身高于叶云水而有半点儿怠慢。 而这一次沈氏传信回娘家,托付娘家拿银子求文贵妃门路的时候,本是文家不肯应此事,毕竟曾经结过怨,后来不知为何此事被文贵妃知道,却收了礼,总共可是送了一万两黄澄澄的金子,才得了文贵妃一句只能看着办的话。 沈氏本来没报多大希望,可叶云水这次叫她来,而且还当着面吩咐丫鬟这等王府各房主子的隐秘之事,沈氏心底不免多了一丝期待,连带着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中都明亮了些。 叶云水笑看她半晌,却是把沈氏看的脸色通红,语带巴结的道:“世子妃可有事吩咐贱妾?” 叶云水给花儿使了眼色,花儿把旁的丫鬟婆子全都遣了出去,自个儿留在叶云水跟前侍候,萱儿自觉主子们可能有事,便主动央着花儿:“花儿姐姐那里可否还有打好的络子?我这儿有一玉佩总是配不上,求姐姐帮个忙” 花儿看向叶云水,叶云水点了头,她才与萱儿双双离开,这一会儿就只剩叶云水与沈氏二人了。 沈氏心中忐忑不安,一颗心要蹦出来了似的,自个儿都能听到心跳声。 “侧妃之事,文贵妃与我提过了,待我过些日子上个折子为你请封。”叶云水这一句就听的沈氏险些蹦了起来,随即却又觉得自己太过鲁莽,讪讪之色难掩,尴尬的回话道:“世子妃莫怪罪,贱妾实在是没想到此事真的能成……” 叶云水先给了甜头,随后才笑着言道:“不过王爷最近伤了,世子爷这时候提侧妃不太合适,所以此事恐怕要压一压,但你也别急,过了这股风头,我自会亲自递折子到宫里,这侧妃之名你是跑不了了,先给你道一声恭喜了。” 沈氏听了此话,心中不免涌起酸涩,侧妃之名是跑不了,这是说她也只能得个名分而已,而叶云水什么时候递这个折子?这却是要凭叶云水的心情了 ………………………………………………………… ps:加更章送上啦求给力滴小粉红票哭求 第三百四十二章服 第三百四十二章服 叶云水端着一杯菊花茶杯撇着上面漂浮的几朵花瓣,余光扫向正低头思索的沈氏。 自叶云水进了王府,秦穆戎的眼睛里就没容过旁人。 沈氏不是那无自知之明之人,叶云水有正妃之位、有嫡子、有秦穆戎宠爱、背后还有太后撑腰,她一个只有几分姿色的侍妾根本没有一争之力,如今叶云水能给她个侧妃名分已是知足,也算在娘家面前腰板能挺得直了 侍妾和侧妃虽只差一个位分,却是天差地别的待遇,一个是妾、一个是平妻,沈氏做梦都想晋位,可她也知叶云水没那么容易就应她。 沈氏侧目偷瞧叶云水,却现她正在看自己,不免目光紧缩回来,刚刚叶云水当着她的面儿吩咐青禾差事,说的话也都是近日里王府的大事……这却是等她投桃报李、做出几分姿态来才肯把侧妃之名落实 这般想着,沈氏二话不说,立马跪了地上给叶云水磕头:“贱妾谢过世子妃提点,往后定当尽力侍奉世子妃,全凭世子妃差遣,绝无二心” “快起来吧,姐妹一场说什么侍奉不侍奉的。”叶云水笑着叫起,沈氏却仍坚持给磕了三个头,推心置腹一般的言道: “贱妾虽出身督抚之家,却是姨娘所生的庶女,嫡母连眼皮都不夹一下,这群庶出姐妹中因贱妾长的最好,这才有机会进了王府的门……可贱妾许多事身不由己,不得不经常豁出脸面为娘家求些富贵换取娘家支撑依靠,这次选侧妃之事,如若不是世子妃提点贱妾,贱妾连想都不敢想,虽是娘家出了力攀上文贵妃说了话,可没世子妃抬举贱妾,贱妾不可能有这名分,往后贱妾唯世子妃之命所从,绝不敢有半分逾越非分之想。” 沈氏心知肚明,娘家花了一万两黄金为她买这名分不是让她安享富贵的,绝对还有后话,而旁人不知,她自己心知肚明在秦穆戎面前根本说不上话,唯一能做的就是靠上叶云水…… 沈氏如此卑躬屈膝,叶云水听在心里要说没点儿动容是假,但甜话谁都会说,沈氏是否靠得住还得从做事上来看。 叶云水亲自上前扶了沈氏起身,“都是苦命的人……这些苦事暂且不提,往后自有你的好日子过,如今府中这乱事你是知道的,我一来要看顾兜兜和姝蕙,二来要顾着外面,颇有些力不从心。” “贱妾愿为世子妃分忧。”沈氏二话不说马上回答,这确是让叶云水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我就交给你个差事……” 秦穆戎临到申时都未归,叶云水让青禾吩咐婆子备轿,她带了花儿、青禾还有那四个懂拳脚的婆子去了“翰堂”,另吩咐墨云带了婆子们远远跟着。 暖轿出了“水清苑”,叶云水挑了轿帘就见有两三个鬼祟的下人往这边偷瞄,墨云跟在后面,现一个拽走一个,这一路上就像是捡垃圾似的,每行一段路总能碰上那么俩仨的。 叶云水也不在意,秦穆戎未归,旁的院子定会派了眼线盯她,不过她今儿必须到“翰堂”去一趟……一来是庄亲王爷的腿伤,二来她也要做个姿态。 这一路到“翰堂”,墨云一共绑了四个丫鬟、两个婆子,临到“翰堂”门口的时候,她便带了人回去。 叶云水下了暖轿,就见小卓子正在“翰堂”门口张望,见叶云水带着人过来连忙上前要磕头,叶云水让他莫多礼,小卓子才躬身言道:“世子妃可来了,王爷已经问了好几遍了” 叶云水面现惊诧,这老爷子今儿怎么想起问自个儿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王爷可是歇了?今儿上过药了么?”一上午都被韦氏和丁氏缠着,叶云水自是没能脱身过来。 小卓子又要跪下,“奴才没能办妥差事,请世子妃责罚” “王爷不肯上药?”叶云水纳罕的问,小卓子连忙摇头,“不是不是,那药油奴才给王爷涂了,就是涂的不太舒服,王爷不过是骂了两句,只是董太医交代下来不允王爷进荤食,王爷就不肯用饭,直嚷嚷要您来给个说法,到底能不能用荤的” 叶云水不由得抽抽嘴角,合着这老爷子就为了吃口肉惦记上了她不过男人在饮食上大多都无肉不欢,让王爷禁食荤的实在是有些苛刻。 知晓了事情原委,叶云水便抬步进屋,小卓子连忙跟在了后面,脸上带着焦虑之色。 庄亲王爷正坐了床上脾气,见叶云水出现在门口,开门见山就问:“老2家的,你说我这病要吃素吗?” 等了一天,就为问这一个问题 叶云水笑着上前行了礼,“妾身给王爷请安,按说您得少食荤菜,不过却不用彻底的吃素,只要别像往日除了肉您半点儿素菜都不沾就成,董太医也是一番好意,您得领情。” 庄亲王爷听了这话脸色缓和许多,“这说的还像人话,依着那老混蛋,老子就得去当了秃驴,那岂不是要了我的命?”庄亲王爷说完,这才觉得他与叶云水所言过多,脸上略显尴尬之色。 叶云水只当作未见,病人都怕寂寞,小卓子又是个胆子小的奴才,庄亲王爷自是与他说不到一块儿去,外面的都是侍卫家奴,无人能与他叙话…… “王爷今儿感觉可好些了?是否还觉得气短胸闷?”叶云水转了话题问起他的症状,庄亲王爷却未点头,“倒是腿上涂了那什么渣滓油,感觉没那么疼了” 叶云水让小卓子撩起庄亲王爷的裤腿儿,只见那上面的溃疡之地已有愈合之象,让小卓子拿来棉布和渣滓油,叶云水亲自动手消了毒,又涂上那药油,自是要比小卓子弄的利落的多。 一边涂药,叶云水嘴上仍旧絮叨着:“王爷往后不可泡浴,只能擦身,泡脚的水不能烫手,泡浴对您心悸之症和腿伤都无好处,而过热的水对您更加有害无益。” “怎么这么多事”庄亲王爷冷言嘀咕,待叶云水为他涂好了药,小卓子连忙上前帮庄亲王爷卷好裤脚,抬了他的腿放在迎枕上。 叶云水几次见庄亲王爷欲言又止,知他是想问秦穆戎,“世子爷今儿天不亮就出去了,妾身临来之前还没回院子……” “说他干什么?死了外面老子也不疼的慌”庄亲王爷冷哼的道,可脸上却显心虚之色。 叶云水也不揭穿,“那您的小兜兜岂不是没了父亲?没父爱的孩子很是可怜。” “他还有我这爷爷”庄亲王爷的眼角抽抽着,秦穆戎不也是十岁弑父,再无体验过父爱母爱为何? 叶云水语带怅然,“那就请王爷养好身子,免得兜兜没了依靠。”她不愿说些劝慰的话,对庄亲王爷这等心知肚明却口是心非的人来说,任何的劝慰都是苍白无力。 庄亲王爷脸上怔了一下,就见叶云水在教小卓子如何擦拭伤口、如何涂药,全没有看他之意,不免心中涌起失落,一股憋闷涌上咳嗽几声,叶云水扭头看了一眼,与小卓子话语中补了一句,“……王爷如若咳的厉害,就煮冰糖白梨水,连梨子也吃下去。” 小卓子连连点头,叶云水站在门口看向庄亲王爷,“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如今庄亲王爷隔离了这府中其他人,单凭小卓子和胡总管是照顾不了那么细致的。 “有事自会派人去叫你……听说今儿老大家的和老三家的去你那里闹腾了?”庄亲王爷忽得这般问,却让叶云水颇感意外,“……只觉得您只见世子爷和妾身,惦记您的病情是否严重而已。” “哼”庄亲王爷冷哼一声,“不知我死了,这府里府外,会闹腾成什么样子。” “您只要憋着不往外透露消息,您很快就能看到是什么样子,而且只会比您想象中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叶云水似是自言自叹,却让庄亲王爷心口如大锤一般撞了一下 叶云水在“翰堂”不予多留,毕竟秦穆戎未在,只有她独自一人,“王爷如若没旁的吩咐,妾身先回院子里候着世子爷。” 庄亲王爷摆了摆手,叶云水福身离去,小卓子跟在后面送她出门,叶云水行至“翰堂”的堂屋之时,见角落中有一小杌子上面摆了一碗饭,两碟咸菜,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小卓子抿了抿嘴,上前请罪:“奴才刚才用饭,正赶上王爷着急没来得及撤去,世子妃莫怪” “谁给你送的饭?”叶云水眉头紧拧,她明明叮嘱了青禾娘特意照料下小卓子,却让他吃这冷饭咸菜? 小卓子偷瞧着她的脸色,“是一位婆婆,奴才也不认得,世子妃体恤奴才,奴才领情,往日在宫中也是这般,已经习惯了。” 叶云水心下斟酌一番,让花儿随便叫个小丫鬟去大厨房以小卓子的名义再要一份饭菜送来,小卓子惊恐失色,叶云水却安抚他道:“不单为你讨个公道,我也要瞧瞧谁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鬼,连王爷跟前伺候的都敢克扣,这府里头还有规矩章法可循?” 韦氏和丁氏跟狗皮膏药似的赖着她,怕她插手府中中馈,她今儿还就要借着王爷的威势好好的搅和搅和这潭水,先把那些想浑水摸鱼的都淹死 …………………………………………………… ps:第一更送上香喷喷的午饭饭了哦 第三百四十三章砸 第三百四十三章砸 小卓子听了叶云水的话不敢再提此事,只在一旁候着。 叶云水让他先回去伺候王爷,而她则寻了把椅子坐在“翰堂”正厅中央等着那送饭的来。 花儿派去的小丫鬟不一会儿就回了来,跪了门口给叶云水回话道:“回世子妃的话,大厨房的婆子说灶台已经熄了火,不能做吃的了,奴婢临出门时看了青禾娘正去巡查,奴婢又把话递了过去,青禾娘指使那婆子起火,那婆子起初不情愿,后是青禾娘骂了两句才动弹,说是一会儿做了面送来。” 叶云水让花儿赏了她银子,小丫鬟乐得接下,她就是个“翰堂”的粗使丫鬟,旁日里能得赏的时候寥寥无几,这会儿叶云水给她差事和赏钱,自然乐得巴结一番,主动的求道:“奴婢去门口迎一迎”说着话,就颠颠的跑了门口去等厨房的婆子。 叶云水等在这里,心里却盘算着韦氏,这大厨房如今归韦氏管,青禾娘虽是叶云水这边的人,但只是厨房的二管事,手中没有太大的实权,大厨房历来是各府中最杂、最乱也是最有争议的地界,她从这里下手,要么就是一下子捅了马蜂窝,要么就是打下个好基础 如今只看能不能把大厨房这地界给抢下来才成。 不大一会儿,就见“翰堂”院子门口有了说话的声音,虽是隔的不近,但因空旷无声,叶云水也听得真亮。 “不过是个伺候的,还大晚上的折腾人要吃饭,伺候王爷的人就是金贵”送饭的婆子提了食盒,满是抱怨。 “婆婆您小点儿声,别扰了王爷。”小丫鬟嘘声提醒,那婆子怨气冲天:“王爷能听了这么远?你把这拎进去,然后把银子给我带出来。” “什么银子?”小丫鬟卖了个小聪明,她知叶云水在里面,故意问了这么一句。 那婆子横眉道:“又不是第一日在府上当差的,连这规矩都不懂?过了饭食再要菜就得自个儿掏银子。” “他是宫里头派来的……”小丫鬟喃喃回话,就听婆子嚷嚷开来,“宫里头的怎么了?如今还不是在咱们府上当差?难不成还让我给他个阉货掏腰包不成?当我是那老贱种?长的倒是清秀,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小丫鬟被那婆子几句糙话说的满脸通红,连忙掏了五个铜钱,那婆子却道:“不够,五十枚。” 小丫鬟瞪了眼睛,“一碗面要五十枚?” “这可是好东西,‘秋思居’的大丫鬟妙芙今儿生辰办席面,上面吃不了撤下来的全是好材料,我自个儿都没舍得吃,给了那小阉货,五十枚还嫌贵?”那婆子唬着脸,又与小丫鬟嘘声道:“反正又不用你掏银子?你多要点儿钱咱们俩分多好” “我可不敢……你就不怕被主子们知道了罚你?”小丫鬟嘟着嘴,那婆子不屑言道:“为个小阉货罚我?我闺女如今可是在大公子屋里头当差的” 小丫鬟皱眉言道:“还是跟我一起去取钱吧,我自己去中间多了少了又惹一身不是” 那婆子面带暧昧的瞟了她育的还算不错的胸脯和屁股,“你不会是看上那小阉货了吧?大娘劝你还是识相点儿,可不能守一辈子活寡,沾上这样的一辈子都晦气……” “您少说两句吧,别把人都想的那么腌臜不堪”小丫鬟被说的忍不住回嘴,扭头就往里跑,那婆子不屑的冷哼一声,目光扫了扫“翰堂”,心中略有迟疑,可一想着五十枚大子儿就迈步跨进了“翰堂”的院子。 小丫鬟一进门就闪了一旁,那婆子低头进门,抬头就看到叶云水坐了正厅中央的椅子上,吓的“嗷”一嗓子,紧接着腿一软就跪了地上,“老奴给世子妃请安,老奴是来给卓小哥儿送饭的”这会儿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只恨这小丫鬟给她穿了小鞋,在门口说了那些不中听的话,也不知这世子妃是否听见 许是心虚,这婆子磕头磕的甚是重,一脑袋下去额头就碰出了红印。 叶云水自是把她与小丫鬟的对话都听了清楚,这会儿见那婆子还咬紧了牙想遮过去,起身踱步走了她跟前,那居高临下的凛冽目光让那婆子从心里出寒意,连牙齿打颤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叶云水把那食盒打开,里面是掉碴的破瓷碗,破瓷碗里有一碗已经坨成一团的面条,上面有两片菜叶子,边上有几块白萝卜咸菜……只是那面的颜色有些黑。 “秋思居的大丫鬟席面上撤下来的?五十枚大子儿一碗?”叶云水淡漠的声音在那婆子身后响起,吓的她一个激灵,“世子妃饶命,老奴不……不敢胡乱说话,真是在那席上撤下来的” 叶云水端了那碗面条,一股馊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她皱紧了眉头…… 那婆子心道事情不妙,连忙跪着行到叶云水跟前,“世子妃饶命,这是厨房管事的让送来的,老奴不知道啊,世子妃饶命” “你不知道?”叶云水忽然叱喝,那婆子噎住一般的,只会往地上磕头,“老奴昧良心,老奴贪财,老奴该死……” “你把这碗面条吃了,我就饶你一条命。”叶云水把那碗直直的扔了地上,那落地碎起的瓷片崩了那婆子身上,划出几道血口,吓的那婆子“嗷嗷”直叫,看着那馊臭的面条怎么都伸不出手,可她也知这世子妃的手段狠辣,怕是不吃不足以过关,伸手抓了那面还未等往嘴里送,就干呕的吐个不停 叶云水早就恼了,上前一脚把她踢开,狠厉的道:“你自个儿吃着都吐的东西给卓公公送来不说,还敢要五十枚铜钱?你想钱想疯了吧你?” “饶命啊,世子妃饶命啊,这事儿绝不是老奴做的,都是那厨房管事让老奴送来的”那婆子哭嚎着,叶云水则与花儿言道:“带着人去把厨房的婆子都给我捆了来,瞧见有比这碗面条好的吃食都给我砸了,连皇上亲自派遣来的公公都敢如此怠慢,都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不教训教训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刀架了脖子上都不知死” 叶云水这话一说,那婆子呆滞半晌,直挺挺的昏了过去。 花儿应下事就去了,青禾的脸上略有难堪,毕竟她的娘是厨房的管事,旁日里这等差事都是她去,叶云水这次却点了花儿,一来是避嫌,二也有不满之意,青禾意欲上前说些什么,却被叶云水给打断,“……你回小厨房去给小卓子煮碗热汤面来。” 青禾面色一怔,随即悻悻退下,心中七上八下,只道自己娘这次恐怕也要受牵连…… 叶云水在外面折腾,“翰堂”书房内,庄亲王爷竖着耳朵听,虽因离正厅颇有些远,听的不那么真切,可大概状况却是清晰的。 小卓子立在一旁不敢吭声,庄亲王爷扫了他几眼,不免问道:“世子妃如此替你出头,你可有什么表示?” “奴才往后一定尽心尽力的伺候王爷,不辜负世子妃对您的一片孝心”小卓子立马跪了地上说这一番话,庄亲王爷眯缝着眼睛不知在想着什么…… 王府的大厨房是鸡飞狗跳 花儿带着婆子们过去时,几个守夜的婆子正开了小灶,把白日里不得志的那些小主们分例里克扣出的好材料全都做了,还烫了酒,其中一个婆子还在念叨着:“徐家那个老东西怎么还不回来?这酒咱们暂且分了,等她回来再烫,她闺女前儿个可是得了大公子的赏,得让她出点儿血” “那是,说不定改日就被大公子收了房,就她那一张老脸生出那么如花似玉的闺女,也真是她的造化” 这方正说着,花儿带了人忽得冲了进来,那说话的婆子嘴里正叼着吃食,眼瞧是花儿,连忙撂了碗筷,脸上堆了笑的上前,“花儿姑娘来了?可是世子妃有什么吩咐?” 花儿扫了她们吃喝的桌子,冷笑的道:“世子妃有吩咐也轮不到你们上前伺候,倒是你们真是过的悠哉日子,鸡鸭鱼肉都全,这席面搁了外头还不得二两银子?” “花儿姑娘坐下一块儿吃点儿?”其中一个管器具的婆子连忙上前,各主子房里的大丫鬟她们惹不起,不过这花儿却是叶云水带进来的,不是府上家生子,她们虽然表面恭敬,心里却没有惧意。 “给我砸”花儿忽得一吼,两个婆子上前砸东西,另外两个则上前绑人,花儿堵了门口,但凡有想跑的则被她堵了门口推回去,花儿没跟叶云水之前曾在地里做过农活,力气比那些家生奴婢都大,婆子们瞧着她软,一起往外跑都被她狠劲儿的推了回去, 大厨房内“唏哩哗啦”的一阵乱砸,绑的绑、叫的叫、嚎的嚎、跳的跳,一时间热闹非凡,没多大功夫就惊动了旁的奴才,偷偷的跑去“风雅居”回了韦氏。 …………………………………………………… ps:晚饭早些送上,(*^__^*)嘻嘻……,求小粉红啦~~~~~地主们给饭票啦 第三百四十四章绑 第三百四十四章绑 丫鬟到“风雅居”回事,韦氏都准备上床歇了,忽然得了这么个消息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披上衣裳就往大厨房而去。 路上想着叶云水,韦氏就恨的牙根痒痒,白日里给她那么难堪,晚间也不消停的闹事,而且单不去旁的地儿,只拿她的大厨房说事,这不是纯心与她过不去?如今王侧妃不在,韦氏被冯侧妃挤兑的只剩大厨房这一块地界儿说的算了,顿时一股恼意袭上心头,叶云水她这是要干什么? 韦氏往大厨房赶,可花儿这方砸的却是快。待韦氏到了大厨房的时候,这厨房已经没了样子。 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婆子们被绑的绑,打的打,还有脸上流了血的,这群婆子旁日里泼的很,但跟叶云水跟前那四个懂拳脚的比起来实在是不堪一击,各个都被打的了蒙,捆的紧紧,东倒西歪在地上瘫软不起,待看到韦氏赶来,其中两个连忙喊道:“大夫人饶命,大夫人救命啊” 韦氏目光扫了大厨房,又看到这群被绑的婆子,立时就气血上涌,看了一旁的花儿怒斥问道:“谁让你砸的?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大夫人此话严重了,奴婢是奉了世子妃的命,何来造反一说?”花儿是叶云水娘家带来的,韦氏纵使要打要罚,也不能越过叶云水去,说话自是硬气。 韦氏心里气了个倒仰,指着花儿便是骂道:“世子妃让砸你就砸?还有没有规矩,这里可是庄亲王府的大厨房,不是你们世子妃的院子” “奴婢乃是世子妃的人,世子妃纵使要奴婢死,奴婢也没有二话,别说砸个厨房”花儿语气也不冲,就似是闲聊一般的指着那群被捆了的婆子,与她带来的婆子言道:“把这些人都送了‘翰堂’去,世子妃可还等着审人呢” 这方婆子就要带人走,韦氏上前拦了下来,“慢着” “大夫人还有何吩咐?”花儿语气平和,韦氏却是气道:“这大厨房的差事都是我安排的,世子妃说要审人总要给个说法?到底是对这些个婆子不满,还是对我不满?故意找茬挑刺儿?” 韦氏这方说话却是要上纲上线,坚决不允花儿带人了 “大夫人此话严重了,本因卓公公伺候王爷未能赶得上吃热饭,世子妃特允他去厨房再要一份,厨房婆子送了一份‘风雅居’妙芙姑娘剩下的馊臭的面,还要卓公公五十个大子儿,那婆子不甘受罚供出这些个人来……世子妃言大夫人您定是不知此事,被下面这些作怪的婆子们蒙蔽了,否则怎会给宫里头派来的卓公公用馊饭?这才气恼之下要奴婢绑人,也是为您在王爷面前澄清一二。” 韦氏被花儿这一番说辞给顶的咬牙切齿,“依着你个奴婢的意思,我还要感谢世子妃了?” “奴婢只是照实回话,不敢妄议主子。”花儿也不示弱,韦氏冷笑一声,“有伶牙俐齿的主子,就有伶牙俐齿的奴婢,想拿大厨房的人也得先问问我,打狗也要看主人,不过今儿……你是甭想走了”韦氏朝后一使眼色,她身后带的婆子立即上前,意欲把花儿给拿了,花儿后面的四个婆子意欲上前却被花儿给拦了,“我留下,你们把人给世子妃带回去” 四个婆子互相交换了目光,抓着大厨房绑的人就走,韦氏的婆子一上前就被踹了回来,没几下子就被打的东倒西歪,没一个能起得来的 韦氏有些惊慌,却没想到叶云水身边还有这样会拳脚的…… “怎么着?还要连我一起绑了不成?”韦氏声调提了几度,那四个婆子只拎了捆的人就走,与韦氏没有半句话。 这一方就是留了花儿一人,花儿福了福身,“大夫人要怎么处置奴婢?是打还是罚?” 韦氏今日的确是恼了,从未有过的强烈怒意让她再也隐忍不住,朝着那旁仍旧瘫在地上没爬起来的婆子们吼道:“给我把这小贱妇绑起来” 刚被打的婆子们眼见韦氏真的恼了,强忍着疼的站起来,花儿自个儿找了绳子往地上一扔,“你们捆吧” 婆子们上前三两下就把花儿给捆了个结实,韦氏还未等松一口气,就见冯侧妃和丁氏一同匆匆赶来,瞧见韦氏把花儿绑了,连忙言道:“快给花儿姑娘松绑” 韦氏没想到冯侧妃刚来便要放了花儿,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数,便是上前道:“侧母妃这是何意?这奴婢带人砸了大厨房,不罚不足以服众” “真是胡闹”冯侧妃冷眼瞧了韦氏,“还不跟我一起到‘翰堂’去,给卓公公赔罪?” 韦氏凝眉冷目,“我好歹也是有诰命在身之人,却要给一个无品无级的公公赔罪?还不都是那叶云水搞的乱” “如果再满嘴胡沁,我定要禀明王爷,于你施家法”冯侧妃扭头看去,却是她派去的人给花儿松绑,花儿却不依,“绑了有绑的由头,松绑也不能说松就松,总要有个话来,饶是个奴婢,也总有规矩约束着” 冯侧妃目光转了转,让婆子们扶着花儿上了另外一顶小轿,扭身与韦氏道:“糊涂啊” 说着,冯侧妃上了轿,只留丁氏与韦氏在此,丁氏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道:“大嫂,您不一直都挺聪明的么?怎么就这事儿忍不住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看您是揽权揽疯了吧?” 韦氏身子一震,扭身上了轿,随着冯侧妃而去。 “翰堂”这一方,青禾早已端来了热汤面与小卓子吃用,还特意的煮了十个鸡蛋,“卓公公旁日里当差饿了,拿这垫背一口也比吃冷饭强。” 小卓子颤抖着手接过,连给叶云水磕了三个头,“奴才谢过世子妃,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侍奉王爷,不辜负世子妃的心意” “去一旁吃吧,吃完去伺候王爷……”叶云水没说旁的,青禾倒甚是殷勤,张罗着给小卓子添吃用,叶云水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该让这小妮子知道知道轻重。 青禾在叶云水跟前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但在旁人跟前却体面的很,爱抢风头爱争宠,青禾娘因青禾在叶云水这儿是大丫鬟的缘故也在府里当上了体面的管事,可这一次办事不利却让叶云水颇有不满。 体面是主子给的,但不能得了体面就忘了主子是谁…… 青禾时不时的用目光瞟过叶云水,心中也是颇有不安。 这一会儿功夫,那四个婆子拎了五六个厨娘进了院子,都跪在“翰堂”的大门口,领头的婆子来回话,“回世子妃的话,老奴们去厨房时,这几个婆子正在吃酒,鸡鸭鱼肉尽有,花儿姑娘下令绑人,砸了厨房,大夫人赶到把花儿姑娘绑了,花儿姑娘让老奴先带人来给世子妃回话。” 叶云水对此心中有数,并未太过惊诧,她之所以在大厨房下手,也是因大厨房是韦氏管辖,而且她如今也只管这一摊了…… 青禾听此话连忙到叶云水跟前道:“世子妃,花儿姐姐被绑的冤枉,您得为她做主啊” “花儿怎么说的?”叶云水没搭理青禾,与回话的婆子问道。 婆子上前言道:“……大夫人道花儿姑娘砸厨房坏了规矩,花儿姑娘言世子妃是主子,世子妃命她去死她也没二话,不算犯了规矩。” 青禾脸色闪烁不宁,满是尴尬之色,抬眼就看叶云水神色淡漠的瞧她,讪讪的退了一旁绞着帕子不再言语,她还能说什么?比花儿……她这辈子是比不过的了 叶云水叹了口气,看着那群被绑了的婆子,满眼都是冷色,口中怅然言道:“一群厨娘在这王府里头也兴风作浪,连王爷跟前伺候的公公都敢如此怠慢苛刻,这府里头还真是容不下你们了……” “世子妃饶命,世子妃饶命,老奴一时贪嘴,求世子妃饶了老奴这一次……”这几个厨娘哪里不知道叶云水的厉害?虽不明旁日里从不插手府中中馈之事的世子妃这次为何突然把大厨房给端了,但心里都知这一次是栽了,除了求饶的话再也不会说别的了 叶云水也不急着处置,与那几个厨娘一一问道,“都说说,你们在这府里头当过什么差事、与哪位管事沾着亲?家里头的男人儿女都在哪一房当差?” 厨娘们不知叶云水为何会突然问起此事,面面相关,只想叶云水是否会因哪位管事放他们一马?也有心思深的,躲了后面让旁人先说……这会儿便有嘴快的抢着道:“老奴家里头的是给大爷赶车的,闺女在大爷书房伺候的三等丫头……” “老奴家里头的是二门传话的,一个儿子管送炭,还有一闺女是冯侧妃院子里的洒扫丫鬟。” “老奴家的是三爷跟前听差的,闺女在‘秋思居’当差。” …… 这一一数下来,多数是大房和三房里头的人,与二房和四房半点儿边都不沾……而这一会儿,冯侧妃的轿子也进了院了 ………………………………………………………… ps:第一更送的有点儿晚咧,当下午茶吧,么么~~~~亲~~~地主们,给茶钱啦 第三百四十五章责 第三百四十五章责 冯侧妃一进门就看到叶云水坐了正厅中央,地上跪了一溜被绑的厨娘婆子。 各个都哆嗦着,有天气冷的原因,但更多的是被吓的,见了冯侧妃出现,这几个本已冰凉的心就更冷了 叶云水破天荒的没有与冯侧妃请安行礼,按品级来讲,亲王侧妃与亲王世子妃乃是平级,叶云水与她行晚辈礼是恭敬,不行礼冯侧妃也挑不出错处…… 冯侧妃面色难堪,只把这行礼一事给跳了过去,走过那群跪在门口的厨娘婆子跟前,嘴上狠厉的嘀咕了一句:“瞧瞧你们这些个不争气的东西,做出如此腌臜之事,还活着作甚” 叶云水面色如常,对冯侧妃撂下如此狠话半丝都不奇怪,她早就料到这冯侧妃会被惊动,而且还会借这个由头到“翰堂”来一探究竟。 冯侧妃跟前伺候的婆子给摆了椅子,叶云水才算是客套的寒暄一句:“这么晚还把冯侧母妃给惊动了,可真是妾身的罪过了” 冯侧妃摇了摇头,满脸唏嘘的道:“这事怪不得你,都是那群胆子大了的奴才犯了错,早处置了这群腌臜东西才是好,免得主子们不知情,他们为所欲为闯下大祸,那就晚了真是几条臭鱼腥了一锅汤,王府的规矩全被这群奴婢给坏了……卓公公何在?此事可是惊动了王爷?”冯侧妃话语中不免有为她自个儿开脱之意,这几条臭鱼都是大厨房的,可如今府中就大厨房不归她管。 叶云水听出她话中之意也不点破,只是言道:“卓公公在书房伺候王爷,侧母妃自个儿通传一下吧。”叶云水未阻拦冯侧妃见庄亲王爷,就算她拦着,冯侧妃怎么都要想尽办法看是否能见得王爷一面,否则怎会甘心? 冯侧妃目光闪烁,整理下衣襟才与守在门口的侍卫道:“给王爷通传一声,就说我求见。”冯侧妃的语气中带着坚定,目光中闪过一丝期待之色。 侍卫转身欲敲王爷书房的门,那门却忽的“吱呀”一声开了,小卓子现了半面身子,出来回话,“王爷已经安置了,不见任何人。” 叶云水心中忍不住笑,安置了还能说不见任何人?庄亲王爷是摆明了不掺和这件事…… 冯侧妃脸上布满了尴尬之色,却还硬撑着回了一句,“王爷的身子最重,妾身改日再来请安。” 小卓子行了礼,随即关上了书房的门。 那厚重的大门叩上之时,叶云水看到了冯侧妃脸上一闪而过的厉色和怨气。 不过这群府中斗惯了的女人变脸都甚是快,冯侧妃很快就换上一副笑脸,似是恍然的道:“刚顾着问王爷的身子,却忘记了安抚两句卓公公,如此怠慢了他实在是这群奴才擅自而为,可别传了出去让人非议王府苛待宫中来人,惹那些不必要的口舌是非,那可就是惹了天大的祸事了。” 叶云水皮笑肉不笑的,“……侧母妃这话问不到我头上,府中中馈之事我如今是半丝都没沾过,今儿也不过是亲眼瞧见了那厨娘端了碗馊臭的面来给卓公公,而且还张口就要五十枚大子儿,可真是贪财黑心了,这才不得不出面管上一管,否则不寒了卓公公的心?就是这样还有人绑了我的贴身大丫鬟,要找我说理呢” “你既然知道大厨房的事由我暂管,为何不让花儿寻了我去,由我亲自处置?反而是派人砸了大厨房,而且还派人绑了我的人?这就是你的规矩?”韦氏一进门就听到叶云水刚才那话,心中自是恼怒不已,当即驳了她。 韦氏的婆子们带进来被绑的花儿,丁氏则在后面迈着四方步,摆足了看热闹的架势。 叶云水也未起身,看了一眼花儿,见她神色淡定,没有半丝惊慌,心中略感欣慰,花儿见叶云水投来目光,微不可闻的点了下头,示意叶云水莫担心她。 青禾在一旁看着被捆了的话,心中甚不是滋味儿,只在叶云水跟前侍立着,心里自有一番盘算…… 叶云水把目光从花儿的身上转了回来,看着一脸恼怒不已的韦氏,轻声言道:“哪个人是你的?”叶云水一指跪在地上那群吓的如筛糠鹌鹑的厨娘们,淡言冷语:“你指出来,这里头哪个人是你的?” 韦氏还未回嘴,就被冯侧妃在狠狠的瞪她,怒喝道:“你少说一句” “我说的是事实……”韦氏不甘,叶云水不等韦氏把话说完,霍的站起身来指着韦氏骂道:“这里是庄亲王府,这里所有的下人奴婢都是庄亲王爷的,哪个是你的?是你大夫人、是你韦氏的,你给我指出来” 韦氏面色震惊不已,叶云水这番指责可不仅仅是指责她别有用心了,这简直就是诛心之言,这却是把她往沟里带了 “你浑说什么?只不过这群厨娘们旁日里都在我这里领差事而已”韦氏话锋一转,开始软了起来,余光看到了丁氏那幸灾乐祸的笑,看到了冯侧妃满脸恼色,她还有何不明白,她是掉进了叶云水挖的坑了 “我浑说?”叶云水脸色忽得沉了下来,一指被绑的花儿,目光凌厉的看向韦氏。 “有些人做事不地道,却还指责旁人浑说,今儿你既是说起了规矩二字,那我就跟你讲规矩,第一条,我乃亲王世子正妃,品阶高你一级,你进来不先行行礼却大呼小叫,规矩何在?第二条,我好歹也是这府中的主子,纵使不插手府中中馈之事,难道我就不能过问一两句,惩治两个为非作歹的奴婢?规矩何在?第三条,你凭什么绑了我的陪嫁丫鬟?我可有把你跟前的哪位丫鬟绑了,然后骂你不守规矩?规矩何在” 韦氏被她这咄咄逼人的质问说的哑口无言,半句都回不上话,心里只恨自己脑子一时热,做了这鲁莽之事,如若不因叶云水白日给她难堪,晚间又直奔大厨房打砸,她怎会看不出这其中圈套?如若当时没被冲昏了头脑,低声下气的过来惩治几个奴婢,给那小太监赔了礼便烟消云散的事,她怎么会如此糊涂 韦氏心中早已悔得肠子都青了,可这会儿她咬牙也不能服了软,否则还不得被叶云水给拿捏死?心中略一算计,自是话语中道: “别净捡好听的说,这群婆子里的确有与我‘风雅居’沾亲带故的,可大厨房的二管事可是你跟前大丫鬟的亲娘” 青禾浑身一震,满眼焦急的看着叶云水,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看来她的娘亲是脱不了这滩浑水了 叶云水对青禾的目光视若无睹,却是淡然的道:“那依着大夫人的意思,但凡跟大厨房有差事的奴婢,全都算是有错的?”叶云水横眉冷语,韦氏咬着牙道:“今儿轮值的管事总跑不了” “既是大夫人您如此说,那就把大厨房的管事全都召集过来,但凡与今晚有关的一个都不能饶”叶云水转头看向冯侧妃,“侧母妃的意思呢?” 厨房的二管事乃是青禾娘,可厨房的大管事可是王侧妃的娘家人,虽然王侧妃被禁足佛堂清修,冯侧妃动了不少人,却迟迟未能把大厨房这一块肉给啃下去,只往里插了一个三管事的,与青禾娘轮值,如今叶云水提了话头,她纵使心中颇有不愿却也不得不点头应道:“去几个人,把大厨房的管事们都叫来” 韦氏脸色一惊,却没想到叶云水愣是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吃亏之事她却眼睛都不眨……韦氏心中怨气更重,余光看向冯侧妃,却见她正一脸恼意的看着自己,显然是对韦氏闹大了今儿的事颇有不满。 韦氏何尝不是如此想?可事已至此,她只能竭尽全力的保住自己,否则王侧妃如今佛堂清修,秦慕云今日也屡受挫败,连王爷的面儿都见不到,她如若再丢了大厨房的管事权,这府中哪里还有大房的位置? 冯侧妃跟前听差的几个婆子去大厨房带人,冯侧妃看着还被绑的花儿,与叶云水商妥的言道:“花儿姑娘今儿也受委屈了,自是要给些补偿……还是先给松了绑吧”说着,就要让人上前给花儿松绑。 花儿一扭身,“绑人得有绑人的说法,松绑也得有松绑的由头,还请大夫人给奴婢个说法,如若是奴婢有错,奴婢愿意认罚” 叶云水不动声色,韦氏却是满脸尴尬不已,一丝恼意在冯侧妃的脸上一闪而过,却不得不斥责韦氏道:“瞧瞧,瞧瞧你今儿做的事,主子不似主子样,哪里还有什么规矩可在?你还不给花儿姑娘道歉?” 冯侧妃这貌似安抚叶云水,其实却是在火上浇油,让韦氏一个夫人给个大丫鬟道歉,而且还是叶云水跟前的大丫鬟,这让韦氏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她如若真的低声下气的服了软,往后她这大夫人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 ps:呜呜呜呜,夜宵送上了大家不要拍我啦 另外推荐一下幻雨的《百炼成仙》,书号:114o692很好看的仙侠书,去看看吧。 仙路崎岖,百般磨练终成正果 一个没有灵根的少年,一个被认为是废物的家伙,在修真界不断地收购着各种废品…… 无论是废丹还是下品材料,来者不拒,有多少要多少 第三百四十六章抢 第三百四十六章抢 韦氏恨不得现在昏过去 冯侧妃火上浇油无非是正合叶云水的意 韦氏心中盛怒,如若她执意不肯给花儿道歉,认为绑了花儿无错的话,那就是破了规矩,就无法抓着叶云水擅自管大厨房之事乃是越权,叶云水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狠狠的打压她,甚至与冯侧妃联手夺了她管大厨房差事的权力也未尝没有可能。 可如若让她给一个大丫鬟道歉,她往后还怎么在府中立足? 叶云水这坑挖的真是时机,韦氏不得不承认她自王侧妃禁足之后得以出山直管府中差事有些得意过了头,一时的疏忽大意就被叶云水钻了空子……今儿这事儿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冯侧妃看着韦氏不吭不言、纠结之色闪烁不宁,便是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态劝慰道:“低头认个错又能如何?府中的规矩破不得” 韦氏心里只道这冯侧妃实在太过可恶,口中言道:“我如若给花儿姑娘认了错,那世子妃越权砸了大厨房,是否也要认个错?”韦氏这却是在给她自个儿找台阶下…… “我不认错你就不认?那我拿鞭子抽人你也跟着学么?这种事儿还带攀着来的?”叶云水冷嘲热讽,却让韦氏更下不来台。 冯侧妃在一旁与韦氏道:“终究这事儿你脱不了责任,绑了世子妃的陪嫁丫鬟这事儿不提,那些个厨房婆子如此胆大包天,你却浑然不知?王爷如今有伤在身,圣上亲自赐人照料那是圣恩浩荡,幸好卓公公不是那计较之人,否则传了出去,毁了王府名声不说还会给王府招来多少灾祸口舌?” 叶云水接了话茬道:“……一个贪财,两个贪嘴,三个起贼心,如今这一跪就是六七个,大夫人,如您所言,底下的厨娘犯了错,管事的受罚,管事的犯了错大管事也逃不了干系,大管事如若有错,那您是不是也有驭下不严的错?您这大厨房管的真是好,爪子都伸到了王爷贴身伺候的了”叶云水在一旁添油加醋,韦氏直指她吼道:“你别欺人太甚” 叶云水忽得就火了,冷笑着骂道:“我欺人太甚?今儿单不说你绑我陪嫁丫鬟的事,我仁善性子软,被欺辱也就罢了,我忍,我把这口气吞了肚子里,可那碗馊臭的面条就在哪儿摆着,这就是你管辖下的厨娘们送来的,还是你屋子里的妙芙姑娘做寿剩的” 叶云水步步紧逼,说话语极快,韦氏几次欲言都被打断,根本插不上半句嘴 冯侧妃在一旁黑着脸抽抽嘴角,叶云水性子软好欺负?那这府里头就没有不好欺负的人了…… 韦氏被叶云水那一番抢白噎的险些上不来气,径自寻了个泄的地儿,转头看着那跪了一排的婆子们言道:“把这七个腌臜东西全都拖出去杖毙了” “胡闹”冯侧妃怒斥,“非要把王爷惊动了治你的罪,你就舒坦了?有错就认,有什么大不了的?瞧瞧你们今儿把府中闹腾的鸡飞狗跳的,各自都顾着点儿体面” “侧母妃这话妾身不爱听,我不顾体面?难不成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不成?大夫人您也消消火,终归是七个婆子呢,长了几十岁的人了您一句话就打死?这传出去您留个草菅人命的名声可不好听”叶云水今儿就没打算让这冯侧妃占了先机,摆出一副长辈模样跟她说嘴?她是想把韦氏压下去,换上自己的人吧 韦氏不停的顺着自个儿的胸口,仿佛只要一口气上不来就能憋过去似的。 冯侧妃没想到叶云水如此驳她面子,脸上自是铁青一片,“那依着世子妃的意思该怎么办?” “我?我没什么意见,谁有错就打谁罚谁,府中的规矩又不是摆设?你们管了一辈子的府中中馈了,怎么到头来却是问我?旁的我不插手,但大夫人得给我们花儿一个交待不能白被捆了一晚上……”叶云水忽的把自己从大厨房的事中摘了出去,却是让冯侧妃和韦氏都甚是惊诧,狐疑之心涌上心头,这叶云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冯侧妃转而却是心沉,心中纳罕的道:叶云水真的只有十六岁? 如若是叶云水真不愿插手大厨房那是另说,但她如若以退为进,那这女人的心计也太深了她选了“翰堂”这么个地界儿处置这事儿,便是有庄亲王爷在,庄亲王爷不露面不代表对此事置之不理 庄亲王爷军旅出身,最讲究奖惩度法,如若冯侧妃放了韦氏不驳她差事,庄亲王爷定会对她有意见,都把爪子伸到了王爷身边她都无所表示,那岂不是无能力掌管好府中中馈?可如若冯侧妃驳了韦氏,换上自己的人,韦氏定会不依,王爷也会觉得她揽权太过,之前王侧妃执掌府中中馈之时也未曾插手府中所有地界。 所以冯侧妃必须驳韦氏的差事,而且她还不能换上自己的人,四房今儿没在这儿,而且夏氏还怀了孕不能劳累担差事,叶云水本与此事无关,可就抓住韦氏绑了花儿这事来和稀泥,把两件事给搅和浑了……所以冯侧妃就只能请叶云水出山 可叶云水之前从未染指府中内宅的差事,如今这一步跨出就直奔府中最杂乱的大厨房,她这一步走的太稳、算计的太准了 冯侧妃越想心越惊,她实在不能想象叶云水一个十六岁的女人能想出如此高招妙计,是否有人背后指点?秦穆戎不在府中,难道是庄亲王爷提点过?冯侧妃已经心思乱了,而韦氏也不难想到叶云水这算计,心中自也是满心惊诧溢于言表,不自觉的与冯侧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目光中的狐疑和惊色。 叶云水也不急,由着她们自个儿想明白,她虽是以此算计了韦氏,可韦氏不绑花儿,叶云水就不能抓着这个事把她砸大厨房的事给压下去…… 冯侧妃心思一转,只得叹气的道:“……先处置了这厨房的事再说,免得这闹哄哄的,扰乱了王爷的安静。” 叶云水也不驳,刚刚那闹哄哄的,鬼才能睡得着,不过王爷倒是沉得住气,都快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了,他还能呆了屋里不出来 这一会儿,厨房的几个管事也都带到了,青禾娘也在其中,位列第二,路上自是知道了事情经过,抬眼看着叶云水身边的青禾,却见她神色焦急,满脸无奈之色,青禾娘心中叹气,只怕今儿逃不过一劫了 叶云水坐在一旁不吭声,韦氏这会儿也已想了通透,上前言道:“既是世子妃不愿管这闲事,这等审问下人的事还是我来吧”大管事的责任已是跑不掉,余下的也就是青禾娘和三管事了 冯侧妃知韦氏是怕夺了她的权,却是驳道:“谁问都一样,终归是谁今儿担着差事谁受罚。” 韦氏紧抿嘴唇,转头就是率先问道:“今儿你们哪位管事的当差?” 青禾娘抖了一下,连忙回道:“是,是奴婢” 叶云水看到青禾的眼睛瞪圆了,脸上焦急之色更盛,可青禾娘这次是必逃不过责罚,叶云水也不准备求情…… 青禾一家子依仗了叶云水这么久,大厨房的事是问一句说一句,不问从不主动来报,叶云水亲自吩咐青禾娘照顾好小卓子,却依旧这般怠慢,旁的不说,孙家婆子如今在叶云水的院子里的管事中甚有体面的,如今就连叶云水要吃个白粥,她都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淘米生火,这其中的差距可想而知。 听青禾娘如此回话,韦氏挑衅一般的看了叶云水一眼,叶云水却是道:“该怎么罚怎么罚,青禾虽在我院子里当差,与青禾娘却是无关,您瞧我作甚?” 青禾娘听叶云水如此说辞,还有何不明叶云水是恼了自己,立马跪地磕头道:“奴婢认罪,甘愿受罚” 韦氏没想到叶云水连句情都不讲,不免刺儿了两句,“当奴婢也得擦亮眼睛,不是跟什么样的主子都能得了好处……” 青禾娘这会儿已是泪眼满盈,哪里还听得清韦氏说什么话? 冯侧妃在一旁忽然插言处置道:“既是青禾娘认罚,那就打二十板子,驳了大厨房的差事,三管事虽然不当值,可你终究是管事,厨房不会今儿有这事儿,明儿就没了,也有失察之责,打十板子大管事……打二十板子,驳了管事,往后从厨娘做起,另外那七个厨娘婆子的每个领四十板子后,赶出府去” 冯侧妃这般处置完,不免看向叶云水和韦氏,“世子妃和大夫人可认同?” “全凭您处置,我没意见。”叶云水率先说话,却见青禾扭过头去抹眼泪。 叶云水都言无意见,韦氏自不好挑错儿,只得点头答应,婆子们拖了三个管事的出去打板子,那七个厨娘一听要打四十板子,早已经有两个昏了过去,另外大呼求饶 二十板子就得伤筋动骨,四十板子就得看是否有那么一两个命大的了 叶云水倒觉得这冯侧妃真是个阴狠的,还不如直接杖毙了了事…… ………………………………………………………… ps:第一更送上啦月底啦,各位地主家的粉红票投来吧霉了就不能用了啊 第三百四十七章进 第三百四十七章进 外面的板子打的“劈里啪啦”的响,但因怕扰了庄亲王爷休息,挨板子的婆子们都被堵上了嘴。 虽是没有喊叫声,可那板子钝肉的声音干巴巴的响起,却更加的渗人。 板子打完,下面的婆子把人直接拖走,冯侧妃也没让人来回话,谁也不知还活着几个,亦或死了几个,青禾的脸上满是焦急难耐,叶云水微微点头,青禾跪地磕个头便匆匆的跑了出去,终归是她的亲娘…… 下人们都处置完,自是要了结主子们之间的利益纠葛。 叶云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着韦氏,显然是在等着她自个儿开口,韦氏满脸恼色,“你们想怎么着就说吧,如今大房就占了这么点儿差事,你们想抢想夺的尽管来吧,大不了以后的日子不过了”韦氏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俨然是不肯自退的。 “大夫人这话可不对,我还没在府里担过差事呢?难道我之前过的就不是日子了?”叶云水不由得冷笑,只觉得这韦氏撒赖不成,反倒自己没了脸。 韦氏提了口气话语甚是委屈的道:“我婆婆自从到佛堂清修之后,院子里都乱了套了,家事要我管,公木那一房的事也少不得要我管,还有那七七八八的庶子庶女们也要说亲的说亲、上学的上学,如今我还担着大厨房的差事,繁忙之余一时出现纰漏,终是我的错我认,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想怎么着就划下道来吧,大不了我什么都不管了,也到佛堂清修去” 刚才硬气半晌,这会儿却装起了委屈,叶云水倒是佩服这韦氏的演技,丁氏一直都在冯侧妃跟前听喝,这会儿不得不插嘴道:“大爷也是本事,生了那么些庶子庶女,听说公木的屋里头又有大肚子的了?唉,真是羡慕的很,我们院子倒是清净……” 丁氏为人就阴阳怪气的,好话也不会好说,韦氏听了被臊的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叶云水倒觉得韦氏这会儿才算明智了些,如若她一味的咬死牙不服软,恐怕冯侧妃还真能步步紧逼她,夺了她的差事,可如今她服了软,又提起王侧妃,冯侧妃知庄亲王爷定是在书房内听着这事,纵然有那揽权的心思,也不敢轻易妄为。 就说了这么两句话,韦氏憋憋屈屈的还掉了眼泪,冯侧妃思忖一二,转头与叶云水言道:“世子妃瞧着这事儿该如何处置?” “这又不关我的事?您别问我啊大夫人只给我们花儿个交代就成,旁的事我不管。”叶云水是半句都不掺和,反倒是让冯侧妃更加难做了 丁氏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看着冯侧妃,显然是想在这差事上插一脚,可冯侧妃却不能这么做,否则庄亲王爷定会恼了她 “有错不能不罚,这你是知道的,否则厨娘管事们都挨了板子,主子们错了却不言不语,往后你如何服众?”冯侧妃一副唉声叹气,苦口婆心的模样,“依着我看,不如世子妃暂且代管大厨房的事” 说着冯侧妃便转头与叶云水道:“……终归你一直都不曾插手府中中馈之事,起初是因你生了兜兜,忙着照看孩子,如今孩子有嬷嬷带着,你也撒得开手了,就算不愿管,也帮着大夫人过了这股风头之后再议如何?” 冯侧妃这话又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叶云水,叶云水扫了一眼韦氏,见她脸色僵了一分猛然看向自己,显然韦氏是认为叶云水一定会抢这份差事,冷言冷语的道:“……这可正是合了你的意了?” “这话说的,怎么又转到我身上来了?”叶云水满是唏嘘不已,“既是让我说,那我就说句公道话吧,大夫人的错儿定是有的,可您说如何罚您?打板子定是不成,把您降等去做管事这更不可能可又要给府里头主子和下人们一个交代,否则将来如何处事?” “你有话就说,绕这么大弯子作甚”韦氏有些亟不可待,怨声怨气。 叶云水也是故意抻了她一回,这会儿却叹气的道:“就知道好心没好报,要是依着我的主意,您就卸任这差事,让您儿媳妇儿杨氏出来管大厨房的差事,这一来一走,也算给下人们个交待” 叶云水说出这主意,却是让冯侧妃和韦氏都惊了 这二人一直都以为叶云水刚才是推脱之词,却不料她居然会把杨氏推了出来?在这个时候放了大房一马? 冯侧妃的脸色阴沉,叶云水这主意打乱了她的心思,她本是想着叶云水接下这一摊子,而她把三管事提上大管事,里外里却是二房做了壳子,这大厨房的瓤子却成了她的,可叶云水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可是着实的把冯侧妃的打算给搅和乱了 韦氏也没想到叶云水居然没落井下石,反倒是出了个中和的主意,满脸不解的狐疑看着叶云水,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冯侧妃凝眉看着叶云水,又推让了一句,“杨氏年轻,怕担不起这重担” “她好像只比我小一岁,我也就是辈分大点儿而已”叶云水继续推脱,俨然坚决不碰大厨房的事,韦氏虽不情愿这般退下去,但她的儿媳妇儿终究还是要听她指派,便是言道:“杨氏虽年轻,却也担了一个院子的掌事了,出来锻炼一番也好,如今侧母妃不管事,我身上的差事又多,好歹她也是个能帮的上忙的” 韦氏这就算是应下,可冯侧妃却不甘心,“终究是只管过院子,没担过大差事,还是请世子妃辅佐一二,我这方的差事也太多,人手也不足……” 冯侧妃这般说,却是急坏了丁氏,频频的给冯侧妃使眼色,可冯侧妃就好似睁眼瞎一样,就是不看她,丁氏气恼之余只得平心静气的自荐道:“侧母妃,媳妇儿乐意替您分忧” “你还是把心思放到三爷身上,想想如何能为三爷开枝散叶才是正着,旁的你就甭操心了”冯侧妃沉下脸把丁氏的心思给顶了回去,却是臊的丁氏满脸通红,却又不敢说秦慕方不行的话,径自的嘀嘀咕咕,旁人谁也没听清她叨咕的是什么…… 韦氏无瑕搭理丁氏中间插一杠子,她更担心叶云水应下辅佐杨氏的事,那岂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叶云水长杨氏一辈儿,杨氏但凡做什么都越不过叶云水去…… 叶云水自是知道冯侧妃和韦氏都惦记这事儿,便是叹气言道:“我本人却是没时间和精力管这些事的,可又非要让我照料一二,那我回头在院子里寻个有经验的过去就是了,你们看如何?” 冯侧妃更是瞪了眼睛,心中七上八下满是惊诧之色,韦氏却是连忙点头,“世子妃没心思管这差事,那也只能如此办了”韦氏嘴上这般说,心里头却难堪的很,她抢破头的差事在叶云水这里却再三推脱,临了还不情愿的要寻个旁人出来帮忙?这不是明摆着臊她们这群人么? 事情这番定下,冯侧妃面露欣慰之色,可心里却是恼的很,这一晚上打打罚罚,她却是为旁人做了嫁衣,半点儿实惠没捞着不说,还得罪了韦氏,叶云水却得了便宜又卖乖……不肯亲自出来管大厨房,要再寻人过去辅佐杨氏,那不还等同于是她自己? 可就算事情明摆着如此,却没人能挑出她半点儿毛病,这才是冯侧妃懊恼之处 这叶云水可比韦氏难对付多了 叶云水才不顾那冯侧妃心中所想,只看着花儿叹气,韦氏还有何不明白的?立即亲自上前扶了花儿起来,“……今儿是我鲁莽了,让花儿姑娘受了委屈” 韦氏如此找了个台阶,叶云水对花儿点了下头,花儿便是起身,由旁的婆子把绳子解开,手上的红印赫然在目,都现出了紫痕,韦氏尴尬的一笑,“回头一定对花儿姑娘好生补偿一番” 花儿不言语,只是目光看向叶云水,叶云水与韦氏言道:“大夫人这话严重了,她一个奴婢,终越不过你去” 韦氏面色尴尬,但终归算是把这结给解了,众人也没什么再说的,冯侧妃便是道:“事情既是这般定了,明儿一早再对外宣布,你回头与杨氏把差事交代清楚,让她再寻世子妃问问主意,没旁的事就散了吧” 众人自没什么可说的,韦氏着急寻杨氏先行离去,冯侧妃许是还踌躇一二,想要再求见王爷,叶云水只得带了花儿告辞,还未等行到院子门口,就听到了丁氏在与冯侧妃抱怨,紧接着就是侍卫撵人…… 叶云水让花儿跟她一起坐了轿,安抚的道:“今儿委屈你了” 花儿连忙摇头,“世子妃派奴婢去,不就是因奴婢是您的陪嫁,您信得过奴婢么” 叶云水欣慰的点了点头,花儿看事情总是很透,这点儿青禾却比她差的太多太多了不过她插手这府中中馈的第一步迈的很稳,如今就看以后的了…… …………………………………………………… ps:第二更送上啦求给力小粉红 第三百四十八章许 第三百四十八章许 叶云水带着人回到“水清苑”时,秦穆戎依旧未归。 恐怕这一夜他不会回来了。 青禾跪在正厅的青石砖上,满脸全是泪痕,不停的抽泣着,许是跪了许久,看到叶云水从暖轿上下来欲起身上前迎接,却是踉跄一步没起来,又摔倒在地上。 叶云水皱了眉,巧喜上前扶了青禾一把,青禾见叶云水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便用帕子抹了一把脸,讪讪的退了一旁,等待叶云水问话。 “你母亲亲伤势如何?”叶云水没太给青禾好脸色,跪在那里等着她这算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青禾这一家子受了多大的委屈?是示威卖好还是故作委屈姿态博取叶云水的同情? 青禾喃喃的上前回话,“回世子妃的话,奴婢娘旁日里身子骨还算硬朗,受的都是外伤,奴婢回来之前已经请了大夫了” “其余的人呢?”叶云水问的自是那七个厨娘婆子。 青禾叹气言道:“只有一个还吊了口气,其余的都不行了……” 叶云水心中一冷,这姓冯的老妖婆下手真是黑,这一下子死了六个,比之韦氏要直接全杖毙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是说法好听点儿而已……这内宅后院中的女人们只有想不到的狠,意想不到的毒。 叹了口气,今儿这一晚,叶云水的心里也算是刚刚安定下来,驳了韦氏,推出她的儿媳杨氏,这是叶云水不得已的做法。 冯老妖婆在其中挑拨离间,让韦氏和她争抢一个大厨房的管事权,想拿叶云水当枪使,叶云水却是绝不会中了她的套,按她的步子走,如今叶云水针对的重点可不在王侧妃和韦氏,而是冯侧妃这三房 按说冯侧妃就秦慕方一个儿子,而秦慕方又是个不行事的,到现在都无一子嗣,那冯侧妃争抢这府中大权又是为何? 隐忍了这么多年,扳倒了王侧妃,她的狐狸尾巴还未露出来,这才是叶云水最困惑的地方 叶云水如今在这件事上退让一步,把杨氏推了出来相当于变相的把水搅混,大厨房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估计都要换上一遍,叶云水就算不亲自巡查,可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也逃不过她的耳朵 而且今儿的事庄亲王爷恐怕从头到尾知道的最是清楚,叶云水未把事情做绝也少不了他这个原因。 手心手背都是肉,庄亲王爷恐怕也不想她们抢的头破血流,如今中和一番了事最是妥当不过,想起今儿冯侧妃听她说完请杨氏出面担大厨房差事的话,那脸色变的就像是腌黄瓜一般的抽抽,叶云水纵使心中畅快,却也不得不感叹,这冯老妖婆还真不是个好对付的。 叶云水沉思着,余光却见青禾一脸晦涩的站在一旁,脸儿哭的跟花猫似的,不由得皱眉冷言道:“这一张脸跟画儿似的还在这儿作甚?去洗把脸再来伺候,花儿随我进来。” 青禾怔在原地,看着叶云水带了花儿进到内间,才潸然转身去净房…… 叶云水给花儿拿了药,叮嘱她道:“快涂上,免得留下印痕” 花儿谢了接过,“世子妃莫担心奴婢,大夫人虽绑了奴婢却未敢太过分,半下都没打,这印痕没几天就下去了” 叶云水看着她手腕上满是淤青淤血,心中越的不是滋味儿,“……我也只能靠你,不得已才施了这苦肉计。” “世子妃打算让谁去管大厨房?”花儿越过她自个儿的伤不提,“您自个儿不插手,总得寻个妥当的人” 叶云水拽了花儿坐下,“……我有心让你去,你自个儿觉得呢?”叶云水这话说的甚是婉转,如若让花儿去大厨房担差事,定要为她许一门亲事,成了媳妇子之后才行,花儿在叶云水心里不比春月和画眉差上半分,自是要问过她的意见。 花儿脸色一红,“奴婢一走,您身旁还有得用的人吗?” 叶云水苦叹摇头,“可除了你,我还能信得过谁?”青禾这一次的表现让她甚是失望,而花儿的妹妹胡桃还年岁太小,墨云有她的差事,墨兰性子软,担不起大事,压不出场面…… 这数落一圈下来,现身边能堪用的还真就只有花儿一个 花儿脸色尴尬,忽得跪了叶云水跟前道:“……奴婢之前说过不嫁,世子妃只当奴婢是玩笑话,其实奴婢从画眉姐离开那一日就背着您到道观上捐了名位,这辈子都伺候您,终身不嫁” 叶云水瞪大了眼睛,却没想到花儿居然背了她做这等事 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叶云水连忙把花儿拽了起来,“傻丫头,何苦呢?瞧画眉、春月的日子过的多好” “奴婢如若也嫁了人,您怎么办?”花儿也颇有些动情,眼睛里莹上一层湿润。 忽得,门外冲进来一个人,直接跪了叶云水跟前,却是刚去净房洗脸归来的青禾,“奴婢愿意为世子妃分忧,请世子妃成全” 青禾跪地不停的磕头,刚刚洗净的小脸这会儿又是莹上眼泪,她刚才净面回来就听叶云水与花儿的对话,自然知道这一次青禾娘的事让叶云水甚是不满,可想着刚刚扶青禾娘回杂院时,那群婆子仆妇们的态度从殷勤巴结到落井下石,俨然青禾家马上破败了一般,各个都如瘟疫一般躲的老远 青禾娘躺了床上动弹不得,青禾拿了银子都无人愿意帮忙去喊个大夫……如此一来她还有什么不明白?青禾娘有今日下场全因做事摇摆不定,对叶云水未掏心挖肺一般的忠心,而她虽然在叶云水这里尽心伺候,可涉及到府中其他院子的事,她多少得过且过,睁一眼闭一眼,在叶云水跟前只字不提罢了。 孰知她们家早已被打上二房的标记,如今主子不待见,旁人不趁机踩上两脚已经是有善心的,哪里还有往日的体面在? 所以青禾听了花儿在道观捐了名位,叶云水又心中无恰当人选之时立即自荐,这会儿投桃报李虽有些晚,可青禾知叶云水对她不是半点儿情分没有,不见得不应允此事。 叶云水惊诧过后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青禾,花儿颇有些尴尬,对青禾此举也有些恼色,在外偷听主子谈话还擅自闯进来,这实在有些太不合规矩了 青禾如何不知?只低头泣声道:“世子妃莫恼了奴婢,奴婢知这一次都是奴婢娘咎由自取,辜负了世子妃的一片心意,奴婢如今也知错了,往后再不敢有三心二意之举,还望世子妃能够给奴婢一个机会,给奴婢一家子一个机会,奴婢做牛做马都在所不惜” 青禾一个劲儿的磕头,叶云水也不叫起,直到磕的青禾脑子眩晕歪倒一旁,叶云水才叫花儿扶她起来,低声言道:“你旁日里做事我是满意的,也不算背主求荣,只不过有些事你自个儿知道了却没说给我听而已,终究主仆一场,我不追究你责任,可我也不打算再用你。” “世子妃原谅奴婢这次,奴婢再也不敢有半分私心……”青禾哭的是梨花带雨,满是悔意,叶云水对青禾旁日里的作为多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终归是这王府的家生子,沾亲带故的总不如花儿这种从娘家带来的,要说失望的确有,伤心却谈不上。奴婢也有远近,如春月、画眉、花儿这是她以姐妹之心相待,对青禾这类多少要用些心计。 “终归我刚进府不久你就过来伺候,从二等提到一等,还是宋嬷嬷举荐的,旁日里也算尽心尽力……再给你次机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青禾,你不要再让我失望啊” 叶云水的语气带了些怅然和冷意,青禾心里一哆嗦,想到自己亲娘的惨状不免横下心誓道:“奴婢往后如若有半分对不住世子妃的地方就让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这些糊涂话作甚?别这般拿不起放不下的,丢世子妃的脸面”花儿在一旁斥了一句,却让青禾面色尴尬,苦求道:“奴婢如今是真的知错了” 叶云水思忖片刻才开口言道:“既你有如此孝心,我就再安排个差事给你,你母亲从大厨房被赶出去,你就先过去当个管事的,差事办得好我自不会亏了你的,我会让花儿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把你许给孙大,你可有意见?” 青禾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她是知道叶云水要给周大总管的儿子做媒的……孙大如今是跟着周大总管跑外的二管事,也不算亏了她,自是点头应道:“世子妃许的亲事,奴婢没有旁的意见,奴婢谢过世子妃恩典” 叶云水点了下头,花儿便叫了杜鹃和墨兰进来服侍,她带着青禾下去了。 沐浴过后,叶云水靠在床上思绪纷飞,想着今日庄亲王爷的态度、想起冯侧妃和韦氏的嘴脸,想到青禾娘的不作为,想到青禾的苦苦哀求,这世上的人,谁活的都不容易…… ……………………………… ps:吼吼吼,早饭送上了哦今日三顿饭,给大家吃个饱 昨儿褪色的记忆童鞋说琴律求票太苍白,不给力,琴律只好今儿一大早就巴巴的送上早餐,咳咳……三百六十度空翻加一百八十度旋转稳稳落地滴求粉红票啦 第三百四十九章差 第三百四十九章差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 叶云水睡的迷蒙之间就感觉到窗外洒进屋内的阳光暖洋洋的,让她颇有些倦怠,不愿起身。 可还没等伸个懒腰,邵嬷嬷已经抱了兜兜过来,“……这小祖宗一晚上没见您,天不亮就睁眼闹了” 叶云水抱过兜兜,见他闭着眼睛嘟着小嘴往她怀里拱,显然是小家伙饿了 撩起衣襟喂着兜兜,叶云水让邵嬷嬷坐下歇着,吴嬷嬷这会儿也抱了姝蕙进来,这位是吃过早饭,等着叶云水亲自喂药。 叶云水忽然慨然一叹,舒坦日子就是梦想,单不说旁人,就为了孩子们也得出去拼争,把日子过好了…… 喂过兜兜,又亲手喂了姝蕙吃药,答对完这两个小的,叶云水才起了身洗漱吃饭。 花儿这会儿见她得了闲,才过来回话:“青禾的嫁妆奴婢备好了,比大丫鬟的例又添了一百两银子,一套鎏金头面,一副手串,孙婆子得了消息一早就要过来给您谢恩,奴婢说您刚起正用饭,让她过会儿再来” “中午让她过来吧,带着孙大,我还有话要嘱咐,另外去跟周大总管说一声,请他下晌过来一趟。”叶云水吩咐完,花儿便叫人去传话,这边还未等叶云水撂下碗筷,就听门口杜鹃回话,“世子妃,大*奶来给您请安了” 叶云水倒没想到杨氏的动作如此之快,昨晚刚说的事这一大早她就上门了? 是韦氏怕中途有变?还是这位旁日里性子软绵绵的大*奶自个儿迫不及待? “请大*奶进来吧”叶云水索性也没心思吃了,让丫鬟们把桌撤了,正了正衣襟做了主位上。 杜鹃撂了帘子,就见杨氏从外进来,叶云水嫁过来一年多还真是第一次与杨氏如此近距离的见面,这会儿才现杨氏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之貌,细长眼,小巧的鼻子,唯独最出色的是长了一张漂亮的嘴,嘴唇丰厚殷红,嘴角微微轻扬,不开口说话都带着三分笑意。 杨氏先行给叶云水行了大礼,二人虽年纪相差不多,可辈分差了一辈儿,叶云水位分又高,她前来请安理应行大礼。 叶云水让花儿和杜鹃上前扶起她,“……来说说话就得,还行什么大礼,我这儿从来就没那么多规矩束着,快扶大*奶坐,上最好的茶,再端些点心水果来。”后一句自是吩咐丫鬟们的。 胡桃和巧喜领命而去,杨氏才笑着道谢道:“昨儿晚间婆母便叫了我过去吩咐差事,特意嘱咐妾身一早就来给世子妃请安道谢,没有您的推举,妾身哪里能得如此重的差事。” “说不上推举不推举的,你如今也是大房的大*奶,该出来担些事,早些总比晚些好。”叶云水只是寒暄的试探着,可她话语一出时,杨氏脸上闪过一丝期待之色,显然这位大房的奶奶旁日里的软性子也是隐忍不…… 杨氏又坐着福了福身,转了话题问道:“听妾身婆母说,世子妃太忙,无法经管大厨房的差事,会派下面人来帮妾身的忙,不知可有人选了?” “暂且只能让青禾先帮把手,具体的人选我得斟酌一二,总不能派两个混的过去给你搅乱。”叶云水这话一出,杨氏不自觉的瞪了下眼,随即马上就恢复了常态,喃喃的应道:“都凭世子妃做主。” 叶云水一句话就插进去两个人,这杨氏如何不惊?只是差着身份和辈分,纵使她心中有不满也不敢说出口。 叶云水也不欲与这杨氏多言,便出言留她用晌午饭,杨氏推脱道:“……先到您这儿来的,过后还要去冯庶祖母那里领差事和对牌,还要去大厨房先见一见下人们,昨儿一下子驳了那么多人的差事,许是还要快些着补人手,免得耽误了大厨房的伙食,只能改日再来叨扰世子妃” “既是还有要紧的事我就不留你了,旁日闲暇的就过来坐坐,带着你家的小丫头一起来玩”叶云水说起了孩子,就见杨氏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强挤着笑道:“先谢过世子妃,妾身告辞了” 叶云水让花儿送她到门口,心中却思忖杨氏这人,看起来温婉、贤良,可却不自觉的流露出怨气和无奈,这是故意的?还是真情流露?不过有一点叶云水可以肯定,杨氏绝不会当一辈子韦氏的提线木偶。 当人手中从未得过权力,委屈时只会抱怨一二,当享受拥有权力的美妙之后,谁欲与她夺都会以死相拼,杨氏的未来就是韦氏的现在,韦氏放她出来不过是个定时炸弹,她就没有想过自己是如何对待王侧妃的?王老妖婆如今的下场兴许就是她的后尘 叶云水想到此嘴角轻撇一笑,刚因杨氏来访,同来请安的小米氏和盈絮这会儿从东次间儿过来。 “……沈姐姐昨晚说今后百日内早上去佛堂祈福抄经,让贱妾帮她与世子妃说一声,晚间上香后再来给您请安。” 小米氏说完此话偷瞄了叶云水的神色,却见她眉头紧蹙一分,心中幸灾乐祸之意不免流露出来,被叶云水看了正着,不免尴尬的一笑,“贱妾也不知为何她想起要去祈福抄经了,旁日里也没听说她信这些个……” 叶云水收起了笑,似是漫不经心的言道:“人总得有个念想,就随她吧,免得整日搁院子里唉声叹气的。” 小米氏的目光一闪,叶云水后一句显然就是抱怨?叶云水对沈氏颇有不满,那侧妃之位的事……小米氏不敢提,不过心中却涌起一抹期待,不自觉的把腰板挺直些,身子正了正。 盈絮只在一旁低头不语,别人不问话到她头上,她是从来不肯多说一句。 二人在叶云水这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管事嬷嬷们过来回差事,这一上午的功夫也就过去了。 临近晌午的功夫,孙婆子便带着孙大过来给叶云水谢恩。 这母子二人叩谢完毕,叶云水便叫她二人坐了回话,“……青禾模样不错,不亏了你家儿子,嫁过去之后还在府里当差,先去大厨房做些日子管事,她的嫁妆我这边出了,可你也是我的陪房,自不能亏了”叶云水转身与花儿道:“拿二百两银子给孙大,置办个小院,把婚事操办的红红火火,虽我院子里不是第一次往外嫁人,但也不能亏了青禾的。” “哪里还能得世子妃赏这么多银子,这些年老奴一家都仰仗世子妃抬举过日子,这婚事还得您来操心……”孙婆子有些语无伦次,激动的不知说些什么好,青禾旁日里如小姐一般娇气,对孙婆子还算客气的,但从未想过能娶回家当儿媳妇儿。 叶云水把人赏了她们家,孙婆子心里还是高兴,可也有些顾虑,“不瞒世子妃,老奴就怕……怕委屈了青禾姑娘。” 叶云水看到孙大的脸色一红,许是也担心这个事,青禾旁日里是这群大丫鬟里傲气最重的,也难免会让人多心。 “放心,青禾昨晚就已经谢过恩了,已经回去备嫁,你们娘俩儿只管请媒人,换庚帖,选日子迎亲就是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事儿办的得快,越快越好”叶云水还着急让青禾去大厨房当差,自是不能如旁日里三媒六聘那般行流程,那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叶云水交了底,孙婆子和孙大脸上都现出轻松之色,喜气更浓了些。 花儿把银子交给孙婆子手中,孙婆子又抹了泪眼跪地谢恩,叶云水让她先行下去,留孙大单独交待差事。 “跟着周总管这些日子有什么心得?”叶云水问起差事,孙大连忙收敛住旁的心思,正色的回道:“回世子妃的话,奴才之前愚笨,没办过这等大差事,如今担了管事的职,自是从头学起,如今已经能单独完成大总管吩咐的小差事,不过重要的差事都有其他几个管事的一起,奴才不敢妄出头,只听喝办差。” “你做的不错。”叶云水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跟着周大总管自是能学到不少东西,也说明你是个好学的,否则单给了你差事,你自个儿不努力也是不成的,不过如今我还得交给你个事。” “奴才谨遵世子妃吩咐。”孙大是个沉稳的,办事踏实,否则也不可能一年之间就从马棚的记事提到周大总管身边听差的二管事。 叶云水抿嘴笑道:“这差事也不难,那就是把周大总管旁日里的生活习惯都一一记下来,越详细越好。” 孙大一口应下,“奴才记下了。” “那就先回去筹备婚事,这个事每半个月给我来回一次就成,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叶云水叮嘱一句,孙大的神色便凝重一分,“世子妃放心,奴才定不会乱与旁人多言,老子娘也不说。” 嘱咐完孙大差事,叶云水便叫他下去了,心中想着周大总管此人,尽管上一次秦穆戎已经变相的解释一番,叶云水并非是心窄之人,可对他却总有戒备之意,看人先看旁日里生活细节,如今把事交代给孙大,她倒要看看这位周大总管到底有没有什么猫腻。 ……………………………………………… ps:中午琴律有些事出去了,午饭改晚饭了,大家不要拍俺啊实在是急事晚上会送夜宵给大家的,恩,琴律也饿,求粉红饭票~~~ 第三百五十章暗 粉红560加更 第三百五十章暗粉红56o加更 眼瞅着就要进入阴历二月,天气转暖,积雪也已融化,偶尔能听到几声鸟雀在枯枝上的鸣啼,似是在呼唤着着春天的到来。 叶云水歇过晌午觉便起身,重新洗漱梳了头,听着丫鬟们七嘴八舌的谈青禾的婚事,更多是商议着添妆添什么物件,终归青禾去了大厨房当管事,这礼送的自是不能太轻。 花儿一边为叶云水梳头,一边说起空闲的大丫鬟名额,“……您瞧着要不要把墨云提上来?” 叶云水当即摇头,“墨云还有旁的差事,不如提了胡桃?”胡桃是花儿的亲妹子。 花儿连忙摇头,“她年岁太小了,当不得大事,不足以服众,还是提了巧喜吧,她还算机灵些,也有股子泼辣劲儿,能镇得住下人们。” 叶云水就知花儿会这么回答,不由得笑着道:“那就这么定吧,事儿先不急,也瞧瞧院子里这群丫鬟们都是什么心思。”叶云水虽从不插手,但丫鬟们之间争风吃醋、抢风头的事可不少,如今这空了大丫鬟的位子,更不能消停了,叶云水也想趁机瞧瞧这群丫鬟们的成色,把那群无事生非的都清出去。 花儿自是明白叶云水的心思,点头应下不提,待替叶云水挽好髻,门外也传来了周大总管求见的声音。 花儿先出去替叶云水招待着,叶云水又沉了沉才起身出去。 这些日子没见周大总管,他却是越消瘦起来,只是那双小眼睛越的精明犀利,叶云水刚一出现在正厅,他便撂下茶杯起身行礼,叶云水一扫屋子里,却还有几口箱子。 “周大总管快坐下说话,莫要多礼,这箱子里放的是什么物件?”叶云水坐了主位上,指着那几口樟木箱子纳闷的问道。 周大总管躬身回答:“回世子妃的话,是王妃陪嫁的庄子、铺子的账册,另外各铺子、庄子上的管事也想递帖子来拜见,问您什么时候方便?” “哟,还真没想这事儿,近期恐是没空了,你也知道,镇国公爷准备认咱们姝蕙为义女,这眼瞅着没几天了,事还没开始准备,又赶上王爷伤病的,我也没心思操心这些事,账册就留下吧,如若管事们要见,过了二月初二再说。” 叶云水笑呵呵的把话说了,却是让周大总管面露惊诧,随即想到他可能是会错意了,叶云水找他来并非为王妃嫁妆的事,便是拱手问道:“不知世子妃今儿召奴才前来有何吩咐?” 叶云水脸上笑着,“昨儿我做主把青禾许给了孙大,换了庚帖就办喜事,孙大如今在你手下办差,想请您出面给担个傧相,也算是给他孙家长点儿脸面,怕被您拒了,这才托付我与您说合说合。” 周大总管却未料是这等事,拱手言道:“老奴先给世子妃道喜了,这二人能得世子妃许亲乃是他们的福分,老奴这边自当听世子妃吩咐。” “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让她二人备一份大礼孝敬您”叶云水对周大总管从来客气的很,周大总管连忙推脱不敢,“奴才沾沾喜气儿是好事,可不敢担这孝敬。” “那总不能白让您忙乎着……”叶云水客套话锋一转,“前些日子世子爷说起你家小儿子,听说还未许亲?” 周大总管神色一僵,随即心中纳罕,不知叶云水是有意问起还是无意之言,只得回话道:“犬子今年刚满十八,还未说亲事,世子妃还惦念犬子亲事让老奴受宠若惊,不妨厚着脸皮向世子妃讨人了” 叶云水见周大总管如此上道,却也不知秦穆戎是否与他提过此事,索性就这话题继续往下顺着调侃道:“我这儿都是些丫鬟,配您周大总管的儿子,岂不是高攀了?” “世子妃折杀奴才了,奴才纵使在外体面,也是王爷和世子爷给撑腰,再体面也不过是王府的家奴,哪里当得高攀二字?”周大总管说着便是拂襟跪地,“老奴这厢先代犬子谢过世子妃的恩典” “快扶周大总管起来”叶云水一使眼色,墨兰和墨云二人便是上前,周大总管起身之余瞄了她二人一眼,叶云水瞧在眼里便是道:“既是周大总管开口了,我如若不赏这个脸,世子爷都得埋怨我”叶云水回身吩咐花儿把一等、二等丫鬟都叫了进来,又与周大总管言道:“这屋里头的,除了花儿以外,您相中哪个,就给你家小子娶回去就是” 丫鬟们都被召了进来,忽得听叶云水说了这么一句,不免都红着脸低头,叶云水指了胡桃和巧喜,“这俩太小了,说亲就算了,还是留着给我慢慢养着,其余的您瞧上哪个我都亲自操办婚事,风风光光的嫁了你们家去” 叶云水这却是故意揶揄周大总管,周大总管如何不知?他哪里好意思往这些丫鬟们脸上瞟,那岂不是更遭人闲话口舌,一张老脸尴尬不已,与叶云水言道:“一切但凭世子妃做主” 叶云水心中偷笑,却故作斟酌,目光一一扫过这群丫鬟们,瞅到谁谁都红着脸低头,心中只埋怨这主子实在太不靠谱,哪里就能让人这么选亲事的? “墨云站出来。”叶云水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墨云身上,“这丫头是我这院子里姿色最好的,就是性子硬了些,周大总管看如何?” “老奴没有意见,全凭世子妃做主”周大总管余光睹了墨云一眼,心中却颇有些打鼓,这墨云乃是二等丫鬟的装束,倒是姿色不错,叶云水是早就心中有数?还是临时决议? 周大总管猜度着,可墨云事前却并未得叶云水透过口风,自是满脸惊诧之色,连忙跪地磕头,“奴婢……奴婢谢过世子妃恩典。”说着,墨云还掉了两滴眼泪,似是颇舍不得叶云水一般。 叶云水安慰的道:“本是不舍得你的,可你一来年岁不小了,正合适,二来嫁去周大总管家也是个好归宿,我也算对得住你我主仆一场的情分,这就谢恩准备待嫁吧” 周大总管见这主仆二人如此对话,脸上情愫不似作假,心中微微放下心来连忙与叶云水回话,“老奴代犬子谢过世子妃恩典,回头自让他亲自再来谢恩。” “墨云嫁是嫁了,可结了婚之后还得留在府上当差,偶尔也能让我见上一面才成,不然我可不依”叶云水又补了这么一句,让周大总管疑虑的心又提了起来,“虽是嫁了奴才家,仍逃不过是王府的奴婢,世子妃尽管安排差事,老奴绝无二话。” 叶云水笑着又寒暄几句便端了茶杯,周大总管借机起身告辞,言称尽快会交换庚帖,定下成亲的日子。 周大总管走后,叶云水让人把那几箱子账册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便叫了墨云进内室单谈。 墨云直到现在一张脸还通红着,显然没有想到叶云水会突然就把她给许了出去,一进屋就跪了地上,眼泪汪汪的道:“奴婢舍不得您……” “我对你没旁的要求,只把周家各房亲戚之间的关系给我弄清楚就成,哪一房与袁家有关联的要特别注意”叶云水开门见山,墨云哭着点头,“奴婢省得,绝对不辜负世子妃的期望。” “早晚都要嫁,哭什么?周家别看是王府家奴,连那五六品官都是眼皮子不夹一下的,不亏了你婚后你便去辅佐杨氏管理大厨房,隔两日来回话就成”叶云水叹了口气,“你自个儿也得往好了过,日子都是自己的,虽是我有差事给你,可也得你心里乐意,你出嫁就从这院子里走,有我给你撑腰,周家不敢欺辱你” “奴婢谢世子妃恩典”墨云抹了眼泪,破涕而笑,叶云水满心欢喜的拉着她到自个儿的妆奁箱子里选了几套头面,墨云姿色不差,但她早已表示过羡慕春月和画眉的日子,愿配小厮管事,花儿已是打定主意不嫁,叶云水这才不得已把墨云嫁了周大总管家…… 如此一来,大厨房的事如今定下有墨云和青禾二人担着,这院子里的人手也自会有调动,叶云水把这事儿交给了花儿处置,用过晚饭后便准备去“翰堂”,为庄亲王爷换伤药。 还未等出门,门口来回话是沈氏过来请安。 叶云水又褪去大氂披风,让沈氏进到内间来回话。 沈氏行了礼之后,便坐了一旁的锦凳上,“世子妃交待的事已经有了眉目,贱妾今儿一早便去了佛堂,虽是没见到王侧妃本人,但是却见到了她跟前伺候的嬷嬷,与贱妾聊了几句,知道贱妾要在佛堂祈福抄经百日之后,就没再过来与贱妾说话。” 叶云水点了点头,沈氏去佛堂祈福抄经是她吩咐的,她要对付冯侧妃就要想办法看住王侧妃,王爷伤过之后,冯侧妃曾到佛堂去寻过王侧妃,二人不知是否会为了对付自己而达成什么协议,叶云水必须要防。 王老妖婆如若想出坏主意就必须找上与叶云水不合的人,而院子里的侍妾无非就是好人选,譬如沈氏这出身好、性子傲的岂不是再合适不过? ……………………………………………… ps:夜宵终于送上啦欢迎大家品尝还有米有童鞋家滴小粉红木投出来?哭求 第三百五十一章棋 第三百五十一章棋 沈氏回完话就一直盯着叶云水,等她接下来的吩咐。 叶云水思忖着回道,“即使如此,你就继续盯着就是,总有一日她会找上你的。”她当初把这差事交给沈氏,一来是她当这个诱饵最合适,二来也想试探试探这沈氏是否真如所说那般,能与她一条心对外。 叶云水笃定,就算王侧妃与冯侧妃二人达成什么协议,王侧妃也不会百分百信任冯侧妃的。 但王侧妃如今人出不去佛堂,她就需要寻个人盯着外面的动向,韦氏如今得意的很,虽是这次在大厨房差事上栽了跟头,可她绝对不会乐意多个婆婆压在自己上头,不落井下石让王侧妃圈了佛堂一辈子就算了善心,指望她出面是绝不可能,而王侧妃的孙媳妇儿杨氏更不用提,好容易从院子里走出来,怎愿意再多个人拘着她? 沈氏常来往与佛堂,王侧妃有一大半的可能性会找上她,但依着王侧妃那多疑的性子,恐怕还会观察沈氏一段日子,所以这事儿急不得。 沈氏得了叶云水的嘱咐,自是应下,“贱妾省得的。”沈氏有些言辞闪烁,叶云水看在眼里便问道:“可是还有其他的事?” “贱妾的嫡母到了涅梁……听说镇国公爷要认蕙小主子为义女,想求个帖子,与世子妃见见面……”沈氏这话说的甚是委婉,那脸上也尽显尴尬委屈之色,显然是沈家花了大价钱给她铺路,可侧妃之事一直都未有着落,沈夫人是坐不住了。 叶云水斟酌下回道:“帖子都乃小公爷派出去的,我这儿却是没有,她如若想见就等二月二过了,递帖子进府见吧。” 沈氏明显松了口气,连忙道了谢福身退下了。 叶云水重新披上大氂正欲往外走,就见邵嬷嬷抱了兜兜来,这小祖宗不知为何就是哭闹不停,“……世子妃瞧着怎么办?老奴哄了大半个时辰都不管用。” 兜兜可是刚吃过奶不久,不应该饿啊?叶云水纳闷的抱了他过来,那哭声立即停了,一双黑眼珠滴流滴流的转,还咧着小嘴朝叶云水乐,叶云水叹了口气,合着这位就是为了黏人 “给他穿的严实些,带上他一起去吧。”叶云水满心无奈,这门口还未等出去,吴嬷嬷又抱了姝蕙来,“世子妃,您还未给蕙小主子喂药呢” 如今姝蕙还差一个月就周岁,扶着小凳子已经能自个儿站着了,只是还不太敢迈步,吴嬷嬷更是不敢让孩子下地走,到哪儿都抱着,也就叶云水在的时候才允她下地,扶着小凳子站一小会儿。 看着姝蕙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眼神,叶云水抱过来亲了一口,只得吩咐道:“都带着吧,先去王爷那边,回来再喂她吃药。”吴嬷嬷和邵嬷嬷连忙给孩子换衣裹得严严实实,这会儿却是都不哭不闹腾了。 叶云水看着这两个小粘豆包不由得叹气,这么点儿就开始黏人,长大了怎么办? 这一行众人到了“翰堂”,叶云水远远就瞧见冯侧妃的暖轿停在门口,外面侍立的丫鬟婆子们见叶云水来了,自是上前行礼,待看到叶云水还带着两个孩子,不免面露惊诧之色。 叶云水心中纳罕猜测,冯侧妃是又来求见王爷的? 行至“翰堂”之内,还未等到王爷书房门口,就听见冯侧妃的声音,“……请回王爷一声,后日便是二月初二了,府内摆桌席吃酒,王爷是否参加?另外镇国公爷要与世子爷的庶长女结义亲,问王爷是否有格外的嘱咐?” 冯侧妃话音未落半分,就听门内有小卓子的声音回道:“王爷让奴才传话给侧妃娘娘,王府摆席王爷不出面了,与镇国公府结义亲那是世子爷和世子妃的事,有她们张罗就行了。” 冯侧妃许是又要说什么,小卓子已经关上了门。冯侧妃脸上满是难堪之色,叹着气就往外走,行至一半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目光投望过去,就见叶云水带着两个孩子往这边行来。 两拨人碰面,其中各自心思自是不提,叶云水站定,与冯侧妃行了礼,吴嬷嬷和邵嬷嬷面色平淡如常的行了宫礼,并未表现出太过恭敬,从安和宫出来的嬷嬷都傲气的很,不怎么把这位冯侧妃放在眼中。 冯侧妃与叶云水还了礼,便听叶云水问道:“侧母妃这就走?” 冯侧妃脸上闪过尴尬之色,心中不知刚刚的话语叶云水是否都听了去,“我这就要回了,世子妃是来看王爷的?” 叶云水也不戳破她刚刚的事,语气敷衍的道:“妾身是过来请安的,侧母妃如若没旁的吩咐,妾身先过去了。”这老妖婆想求见王爷却拿姝蕙说事,还真是脸皮够厚的, 冯侧妃点了点头,就见叶云水带着人往书房的方向而去,转身的一霎那,冯侧妃的脸上露出几许狐疑,迈步往外行不到几步,就听小卓子给叶云水请安的声音:“奴才给世子妃请安,王爷已经等候多时” 叶云水问起王爷的身体,可她说话的声音渐淡,消隐在书房大门关闭的那刻。 冯侧妃的牙齿咬的咯咯响,她上前求见,王爷却是不理,叶云水求见,却是等候多时……什么时候二房如此招王爷待见了? 坐了暖轿上,冯侧妃愤愤不平,越想越是恼怒不已,还未等到她的院子,就吩咐跟着的婆子道:“去‘秋思居’把三夫人给我叫过来,就说我有事吩咐……” 叶云水让小卓子帮忙抱着姝蕙,而她自个儿抱着兜兜,吴嬷嬷和邵嬷嬷二人等在大书房门外。 庄亲王爷看到兜兜,不免脸上绽放了笑容,“……正想叫你来时带着兜兜给本王瞧瞧。” 叶云水心底惊诧,没想到今儿无奈之举倒正合了庄亲王爷的意,“王爷今日感觉如何?”照例要问一问身体状况,庄亲王爷点头道:“好些了。” 老头这会儿忙着逗兜兜乐,叶云水把姝蕙放在床边上,让她坐了床脚,庄亲王爷典型的重男轻女,对姝蕙连看都不看一眼,姝蕙坐了那里一动不动,只看着庄亲王爷和兜兜玩闹,一双黑眼珠叽里咕噜的转着,还带着些畏惧之色,不敢上前。 叶云水顾不得这俩孩子,让小卓子撩起王爷的裤腿儿,瞧着那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亲自消毒上药自不用提,转头却看到那药碗里还剩了大半碗,再看小卓子那一脸无奈之色,叶云水便知,这老头又嫌药苦了。 “王爷,您怎么又不用药?”叶云水带着些许埋怨的语气,庄亲王爷却一心都看着兜兜,根本不搭理她。 小卓子躲了后面,朝叶云水撇嘴,叶云水上前把兜兜抱了过来,就见庄亲王爷瞪了眼睛,随即面带心虚之色的道:“那药那么苦,谁能吃得下?明儿叫那董老头过来,你跟他商量商量重新开个方子。” “那您今儿的药得用,”叶云水转身吩咐小卓子,“去拿杯糖水来。” “董太医嘱咐过,不允用糖水送药……”小卓子声如蚊吟,脑袋看向脚面,那头都快低到了膝盖。 庄亲王爷指着小卓子骂道:“就你是个死心眼儿的” 小卓子不吭声,叶云水依旧吩咐他去拿糖水,“少用些糖水不碍的,你去拿吧。” 小卓子听了叶云水的吩咐,连忙退了下去,庄亲王爷咬着牙根儿骂了一句,“也不知到底谁是你主子,旁人的都听,唯独本王的话不听” 叶云水看着坐了床上赌气的庄亲王爷,又把兜兜抱了过去,庄亲王爷抬眉瞧了她一眼,“外面如今怎么样了?” “世子爷昨夜未归,妾身也不知外面的情形,这府里头……您比妾身清楚。”叶云水把姝蕙抱起来坐了床脚处的小杌子上,心中不免对庄亲王爷严重的重男轻女表示怨念,好歹也是孙女,一眼都不看,姝蕙可是可怜兮兮的看了他半晌呢…… 庄亲王爷冷哼一声,“年纪不大,心眼儿却是够多,胆子也够肥,敢拿本王当挡箭牌搅和这府里头的事,当本王如今伤病在床,不能治你的罪吗?” “王爷这话妾身不同意,都是您默许的事,如今却怪罪妾身头上?”叶云水反驳着,却见庄亲王爷脸上快的闪过惊诧,“十几岁便有如此心计,倒让本王刮目相看了” “不敢当,也是有王爷抬举,不然妾身没那胆子。”叶云水不免恭维了一句,却见庄亲王爷装作没听见一般,不过脸上却多了一丝肯定之意。 叶云水心中长吁,她昨儿吩咐人砸大厨房之前并未想到这么多,后转念一琢磨,小卓子终究是贴身伺候王爷的,王爷能不知他一日三餐吃用的是什么?既是摆了那里让她瞧见,就是这老头挖的坑,到头来这群为个管事权争抢了一通的女眷们,不过都是王爷算计之中的棋子而已。 这老头实在是心眼儿太多,自个儿想整顿内宅,却让叶云水当了枪用,不过既得了好处,叶云水也懒得计较,刚刚话语之中也不过是告诉庄亲王爷,她是自愿入套,不是那瞎蒙的鸟而已。 ……………………………………………… ps:第一更送上啦 看到大家给力的粉红票,琴律心情好激动~~~~亲~~~让琴律的好梦一直做到月底吧唔嘛(^3^) 第三百五十二章题 第三百五十二章题 庄亲王爷装聋作哑,叶云水也不再对之前的事多做他言。 辰时已过,叶云水安顿好王爷用药的事便带兜兜和姝蕙回“水清苑”。 暖轿上她想着庄亲王爷在她临走时感叹的话:“久病床前无孝子,临财厝内有疏亲,老木朽矣,生何哉?” 老爷子这话明显是对他这次病后内宅不宁颇有怨言感慨,叶云水心里估摸着这老头恐怕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出面见人,他的局还没设完……只是如今的庄亲王府可不仅仅内宅安稳就可度过难关,更大的危机却在朝堂。 回到“水清苑”,秦穆戎依旧未归,叶云水让吴嬷嬷和邵嬷嬷带了孩子们去安置,她却全无睡意,点了宫灯坐在一旁翻药书。 庄亲王爷的静脉曲张暂时控制得住,可那心衰之症如若想换药却不大容易,老头子执意不肯用苦药,那董太医一瞧就是个固执之人,想让他换药恐怕是个难事。 不知不觉,夜越的深了…… 屋外响起一阵轻动,秦穆戎风尘仆仆的归来,一进门就现叶云水却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宫灯内的火烛闪烁着莹橙的光芒,映照着她的脸庞格外的柔美。 褪去大氂外套,秦穆戎摆手让丫鬟们退下,他行至桌案之前,抽起她起笔未完的方子和正翻看的医书,却都与心悸之症有关,不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动,目光中除了疲惫外涌上浓重的爱意。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叶云水忽闪了两下睫毛转而醒来,抬头见有人站在桌边,马上坐直了身子,待看清此人是秦穆戎时,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又趴了桌子上,语带笑意的道:“是世子爷回来了” 秦穆戎直接抱起她走进内间,放她在床上,凑她耳边问道:“这两天想没想爷?” “想了”叶云水很肯定的点头。 “有多想?”秦穆戎追问。 叶云水呢喃道:“比你想我要多一点” 秦穆戎得了满足的答案,不免露出笑意。 叶云水这会儿已经彻底的醒过来,才现秦穆戎脸上胡茬丛生,一身的灰土,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爷这是去哪儿了?妾身叫人打热水来。” 秦穆戎把她摁在床上,“别动,我就想这样的抱着你……”秦穆戎把她紧紧搂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味儿,舒缓的松了口气,半晌才开言道:“我去了一趟宣阳城的大营。” 宣阳城?叶云水瞪了眼睛,“宣阳城可离涅梁有两日路程呢,爷这一去一回才两天” “路上没歇没停。”秦穆戎忽得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柔声的道:“就想早些看到你” 叶云水心中那一根弦被轻拨,好似有一股温水瞬间袭遍她的全身,将她整个人都化了一般 她目光柔和,整个人都被他如此浓郁的爱意所包围,顾不得女人的矜持,攀上他的脖颈将唇猛凑上去,一切的思念都化为无声的呻吟痴缠,一双小手拙笨的为他脱衣。 秦穆戎未料到她如此主动,目光中闪露惊喜之色却被她挑弄的如火炉一般,一双大手灵巧的褪去衣物,覆上她的身子,那雪白的娇躯因羞涩变得橙红,他一路从她脖颈轻啄向下,含住那两朵娇艳的小花,一声娇嗔从她口中呼出,酥麻窜遍全身,那雪白的脚丫都绷了起来 秦穆戎霸道的吻落便她的全身,如胶似漆时却分别两日,他的心就像丢了一般 “穆戎……” 她在他进入的一刹那呼唤他的名字,他空落的心直到这一刻才充盈起来,只因她还在这里…… 一夜缠绵,叶云水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纳罕今儿邵嬷嬷没来催她给兜兜喂奶,叫了花儿来才知,是秦穆戎吩咐过,兜兜先将就喝了一顿羊奶,让叶云水多睡一会儿。 让花儿去准备吃食,叶云水才觉出浑身酸疼,这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似的,好容易起了身,就见秦穆戎坐了临窗榻上吃茶笑着看她,一夜雨露,叶云水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秦穆戎叫她过去,叶云水却扭捏不从,“妾身饥肠辘辘,得先用饭去。” 她不过来,他便站起身过去,只是两步就把她拽了自己怀里,“小妖精,还没饱?” 听他如此调侃,叶云水脸色更红,心底颇是不忿,攀上他的脖颈蹭了一顿,那灵巧的小舌卷过秦穆戎最敏感的耳朵…… 秦穆戎身颤了一下,意欲把她拽过来好生教训一番,门口传来花儿轻咳,他看到她脸上狡黠的坏笑,只得咬着牙的恨道:“等爷晚上再好好的办你” 叶云水笑个不停,让花儿把小桌摆了进来,只用了一小碗粥,左右快到晌午了,先垫背一口等晌午再多吃些。 二人用过晌午饭,叶云水提起这两日内宅里的事,特别提到了冯侧妃几次预见都被庄亲王爷硬拒了回来,又说起庄亲王爷的身体:“……王爷的身体状况堪忧,倒是央着妾身与董太医说合说合,欲换一个方子。” 提到庄亲王爷之时,秦穆戎脸上表情明显不太自然,“都倒了床上还净是事,良药苦口,这怎么比孩童还难缠?” 叶云水抽抽嘴角,老人可比孩子难伺候多了…… “那爷总得出个主意?这方子是换还是不换?换一个方子倒无所谓,就怕董太医和上面那位多心。”叶云水想的更深一层,董太医终归是明启帝的人,如若叶云水与其谈换药方之事,难保不被人多心,道是王爷不信任明启帝所派之人,恐怕又牵连出一串的话柄。 秦穆戎沉思着,显然也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他想的却不是明启帝是否多心,而是这老头到底卖什么关子?一个行伍之人,从不讲究吃喝苦痛,如今是喝个药都嫌苦,他这般挑剔是为何? 叶云水也不打扰他,转身到东次间去看了兜兜和姝蕙。 兜兜一见叶云水便是咧嘴笑,两只小胳膊不停的摆啊摆的,叶云水抱他起来,就见他小脑袋往叶云水的怀里拱来拱去,邵嬷嬷在一旁道:“早间没用多少羊奶,这会儿恐是饿了。” 叶云水点了头,撩起衣襟喂了兜兜,姝蕙也被抱了来,坐在床上等着叶云水喂药。 看见姝蕙,叶云水想起二月二祁善认义女之事,便问了吴嬷嬷那日的安排和给姝蕙准备穿戴的物件。 吴嬷嬷回话道:“世子妃放心,一切都打点妥当了,给蕙小主子预备的是金丝绣福字的小袄一套,百花图小袄一套,脚上的小绣鞋是老奴亲手缝的,一双是绣小金鱼,一双绣扑蝶,项圈有两套,一套镶鸽子翡翠的纽丝项圈,一套是镶福禄寿翡翠三叠纽丝项圈,手串脚串各两套,一套珍珠翡翠铃铛,一套红蓝宝铃铛……” 吴嬷嬷乃是宫里出来的,做事滴水不漏,所有物件全都是一备两套,以备不时之需和意外所用,叶云水也未让她全回完,便是点头应道:“有您在,这些琐事我却不用操心了。” “世子妃既是将蕙小主子交给老奴带,自是要尽心尽力,不敢有半点儿马虎。”吴嬷嬷笑着回话,叶云水却觉这二位嬷嬷很是得心,“姝蕙仰仗嬷嬷的地方还很多,等过了抓周,便提您为教习嬷嬷,自是按照教习嬷嬷的月钱给您,我会跟太后禀报一声。” “老奴谢过世子妃恩典。”吴嬷嬷显然很是高兴,叶云水从不厚此薄彼,自是把邵嬷嬷的位置也定了,“兜兜将来长大定会分院子,那时就仰仗您帮着看管了,过了年提管事嬷嬷。” 邵嬷嬷也是笑着谢恩,她二人本就不愿再回宫中,如今能跟随着叶云水看两个小主子,自小至大,养老却是不成问题,了却心中的一件大事,自是都决定好好的辅佐主子、伺候小主子。 下晌刚过,“翰堂”便来人请叶云水,道是董太医来为王爷诊病,请世子妃过去一趟,叶云水与秦穆戎回了一声,他思忖半晌便与叶云水同去…… 与此同时,“风雅居”中丁氏正与韦氏吃茶聊天,说完杨氏又说到叶云水,“……大嫂可别嫌我说话不中听,那叶小刁妇压根儿就没那好心让大房占大厨房的权,她虽说是派人去,可你那儿媳妇儿性子又软,叶小刁妇选她根本就没安好心眼儿,你还得再想个办法才成。” 韦氏面露狐疑:“想什么办法?” “起码得找个什么事牵制那小刁妇的心思,让她暂且顾忌不上大厨房的差事,你再指点杨氏一二,先把大厨房的权都揽了来,到时她派了人不也无济于事?”丁氏能说出这番话让韦氏心中疑惑,“这不像是你能说才话,今儿怎么变得聪明起来了?” 丁氏脸上闪烁不宁,却是笑着埋怨道,“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们大房着想?三爷连个子嗣都没有,我能有什么指望?如若你们大房再败下阵来,那这府中还有咱的好日子过么……” 韦氏看着丁氏那脸色便知这是冯侧妃传过来的话,脸上不屑之色尽显,可心中却与冯侧妃的想法不谋而合,总不能让叶云水过的太舒坦了才是…… ………………………………………… ps:第二更送上啦小粉红加油小粉红加油 第三百五十三章坎 第三百五十三章坎 “翰堂”内,董太医哆嗦着手站于庄亲王爷的书房门口等候着秦穆戎和叶云水的到来。 庄亲王爷一提换方之事就被董太医拒绝,道是苦口良药,望庄亲王爷能体恤明启帝一片苦心,莫任性妄为,这一番话却被庄亲王爷破口大骂,道是董太医就是一庸医,连他儿媳都不如,撵了他出去,让人请叶云水来。 董太医从先帝朝便入太医院任职,伺候两代帝王却第一次被这般撵出门外,如若不是强压着怒火恐怕早被气昏过去,心中不免把叶云水骂了个透,认定叶云水自诩医术高蒙骗王爷不用苦药,那点儿雕虫小技怎可与他几十年的医道经验相提并论?而庄亲王爷病重糊涂,被这女人蒙蔽了心智,也是昏庸 董太医打定主意要会一会这叶云水,甚至已经胸中腹稿上折子于明启帝,欲参叶云水一本。 叶云水随着秦穆戎一进门,就看到董太医黑着脸站在正厅中央,看到叶云水来非但没有行礼,反而冷哼一声,只与秦穆戎拱了拱手,“卑职请世子爷安” 秦穆戎凝眉望他,显然颇有不悦,“董太医莫多礼,父王如今可是安好?” 提及此事,董太医便是言道:“王爷暂且安好,可卑职有一疑问要问世子妃,不知方便否?” “董太医但说无妨。”叶云水瞧这董老头黑着的脸就知他气的不轻,这番情形早已在叶云水的预料之中,故而也未显惊诧,反倒是平淡的很。 董太医的恼意许是压制不下,言辞中带了几分质问道:“世子妃教唆王爷更换药方,有何依据?是觉卑职的方子不利?还是自诩医术比卑职高明,不需卑职为王爷效力?” 这话的口气极为不屑,却让秦穆戎大为恼火,正欲出言训斥却被叶云水轻拽他的衣袖,示意他莫为此火,秦穆戎侧目看了叶云水,却见她神色淡然,这才冷哼一声,退后不语。 叶云水则是上前与这董太医言道:“……董太医用词还需谨慎,教唆一词恐不太妥当。” “王爷觉药苦难咽,如若不是世子妃出言可更换药方,王爷哪会如此固执的坚持?”董太医顾不得什么规矩礼数、上下尊卑,这一辈子钻研医术药理,却碰了这么大一个钉子,让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王爷觉得药苦就是我教唆的?董太医您是听到了还是看到了?还是王爷说是我教唆的?”叶云水一连串的质问,让董太医甚为不屑,“王爷虽不曾言,可这府中只有世子妃懂药理又得王爷召见,难道还有旁人吗?” “就不会是王爷觉得药苦?必须有旁人教唆吗?”叶云水也未给这董太医好脸色,“行医之人,必先有医德,才有医术,而医的根本却在于为治愈病人为目的,王爷对苦药难咽,导致食欲不振,如若有同类药方可撤去苦药,有何不可?不知董太医是觉王爷欲换药,损坏了您的名誉,拂了您的脸面,还是医术不湛,开不出其他类药?” 董太医被叶云水这一番抢白气的脸色通红,颤抖着手指着叶云水道:“好,好好,卑职医术不湛,那就请世子妃这位涅梁第一女神医开两个方子出来让卑职开开眼界,也免卑职被人嘲笑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但如若世子妃所开方不能让卑职心服口服,卑职不得不为王爷的身体着想,定会上折禀明皇上,详述内情” 这话却是明摆着挑衅,更是拿明启帝来压叶云水,秦穆戎背着手在旁不言不,不过叶云水却感觉得到他的震怒,不过这件事躲是躲不过,她如若不把这董太医降服住,早晚还是会在王爷病症这件事上出其它差错。 叶云水斟酌一二,便让人拿来纸笔,董太医侧过身去不往那方瞅,更是离的很远,秦穆戎行步到叶云水的桌案前替她研磨,却让董太医心中气恼不已,堂堂的世子爷居然大庭广众之下为女人研磨,这岂不是反过来了? 夫纲不振,这叶云水手段了得,不但蒙蔽了王爷,连世子爷也如此的宠溺无度,实在是……心中这般感慨,董太医冷着脸子转过身去,心里斟酌着上折之时,是否要再拟上请明启帝与皇后娘娘对这叶云水下个斥责令…… 约过了两刻钟,叶云水的病案写完,“董太医过来瞧瞧吧,有何不明我自当为您解释一番。” 董太医心中自是不屑,开个方子要两刻钟?如若是急症的话,病人岂不是早就没了命? 转过身踱步到桌案之前,却见那桌案之上摆了二十几张写满密字的纸张,董太医拿起一一查看,目光从不屑到惊诧,再到最后的凝重,快的看完了那二十几张纸后,董太医眉头拧的如同一根麻,“世子妃此举虽不失为一治病良策……可这般做却有风险,卑职不敢苟同。”董太医这话却是认同了此方,口中不屑的语气淡去,心中对叶云水的医术倒不免惊诧半分,能有这等见识……已经不下于太医院任何一个人了。 叶云水的方子却是把这病症分成几个阶段治疗,每一阶段所用到的药都不相同,前期以温和之药调理,中期稍掺杂一些猛药,后期便需靠几剂猛药维持,而针对于此还写下各阶段进补吃食、包括所用的蔬果都详细在案,因中期加入猛药之后,自是会产生大量的缺钾,自是要用含钾高的食物,而到后期便更加严重,心衰会让人产生浮肿,而且庄亲王爷不单心衰一种病症,而且还有严重的静脉曲张。 如若是浅静脉曲张倒是不碍事,叶云水如今担心的是深静脉曲张外加血栓,如若是深静脉血栓的话,那血栓一旦因刺激而脱落,会随着血液流到肺部,那是致命的危险。 可对于这古代的医生来说,哪怕是最权威的太医你与他说这些也是讲不通的,叶云水这几日都在思考如何以他们能够听懂的方式来解说这个原理,不过看来,这位董太医倒不是那庸医,可惜却是个保守的老顽固。 “董太医,”叶云水拿起他曾开的药方,“您一直自诩医中圣手,那我问您,您自己这方子,能有几成把握治愈王爷的病?” 董太医面色一怔,“世子妃这话何意?卑职的方子对王爷的病症以缓解疼痛为主。” “那王爷用后为何还会胸闷气短?”叶云水冷笑的道:“您心中比谁都清楚,这方子不过只有三分之一的效用,到后期根本就是无用,董太医,您身为服侍两代帝王的名医,您不知洋地黄为何物吗?您为何在方子上不敢用?您觉得此药太过刚猛不适于王爷,还是怕您用了此药,王爷一旦有了意外,您一家老小的项上人头不保?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不还是怕死?” 叶云水话语越说越重,董太医的手一颤,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那手中的纸张飘然落地,才惊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蹲地捡起,却被叶云水踩在那纸张之上,目光乃是一片冷然之色,“董太医,换不换方子随您,不过往后再见面时,记得要叩拜本妃,倚老卖老那一套在我这儿行不通,好歹您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不愿意跟您动鞭子,可您别觉得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叶云水说完,与秦穆戎对视一眼,二人携手进了大书房,秦忠在此候命,叶云水那一番话说完,董太医的额头冒了冷汗,瘫坐在椅子上半晌才喘了一口气,哆嗦着手拿起桌案上的茶杯,却因手抖撒了出去,泼在叶云水写的那些纸张上面把墨迹晕染成一片黑色,看着那簪花小楷的字迹被水淹没,董太医连忙袖子沾掉水迹,想起刚刚叶云水的话,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摸了摸自个儿的脖子,这会儿哪还有什么心思谈药论医?带着药箱便去皇宫回报…… 庄亲王爷的书房大门没有关,秦穆戎和叶云水进去之时,庄亲王爷正坐了床上笑,拍着大腿骂道:“这老家伙终于滚蛋了,哈哈哈……” “故意搞这种事很有趣?”秦穆戎进来也没一句好话,庄亲王爷挑眉看他,“你来干什么?” “我是陪云水,不是来看你。”秦穆戎丝毫不服软,叶云水连忙上前道:“董太医是走了,不过恐会上折子弹劾妾身了。” “你还怕被弹劾吗?自你嫁了王府就没消停过,不对,还没嫁王府就没消停过再者说了,老子自个儿的身子,老子乐意,关旁人什么事?没事儿你们就都走吧,晚上来时记得带着本王的小孙子。”庄亲王爷说着便转过身闭了眼,完全不搭理这二人。 秦穆戎转身愤愤而去,叶云水又吩咐了小卓子几句才随着秦穆戎出门。 二人刚出了“翰堂”的大门口,就见孙二颠颠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连礼都草草的行了一个,急切的回话道:“世子妃,不好了,陈家的二舅夫人带着她的家里人在门口哭嚷叫喊,嘴里嘀咕着什么求您放她们一条生路,如今已经围了好多人,侍卫们把人控制了起来,冯侧妃娘娘已经往门口去了,您瞧着该如何办?” ………………………………………………………… ps:第一更送上,咳咳,月末了哦,小粉红哦 第三百五十四章唬 第三百五十四章唬 孙二的话音一落地,叶云水的心好似被撞了一下。 陈家的事她之前一直都采取了回避态度,除了夺了陈家二房的皇商生意、陈家二舅老爷因以次充好进了涅梁大狱之外,她并没有太过落井下石。 终归是叶云水的外祖家,虽然只是二房,但她好赖还顾忌一些名声,可如今看来打狗不死就反咬一口,叶云水这次一时手软给她带来的就是二舅夫人带着女眷们到王府门口闹事,如此回报让她实在愤懑难忍。 秦穆戎摆手叫他的侍卫先到门口,“……把王府这条街都封了,现在围观的百姓都隔离到远处,别让其他大批的百姓涌过来,另外叫涅梁府尹带了人过来收拾烂摊子。” 叶云水长叹一声,并没有阻止秦穆戎。 陈家二老爷进大狱已有些时日,这二舅母那时不闹腾,偏偏赶在这个时候闹腾,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叶云水心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大房的韦氏,之前陈家二房便投靠了她,韦氏还为此单独找叶云水来谈过,可单是韦氏如何会想起让陈家二舅夫人这时候来给她添堵? 心中慨叹,恐怕又是那几个老女人怕她争抢府中中馈之事,想出的这馊主意吧? 如今叶云水已经不是那个位置岌岌可危的侧妃,即便闹到有御史弹劾又能怎样?驳了她的世子妃名位?单不说旁人,就是庄亲王爷看在兜兜的面子上都不会容忍,那群言官的话如今对她已经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无非也就是癞蛤蟆跳脚面,恶心恶心人罢了。 叶云水与秦穆戎上了暖轿往王府大门处前去,这里如今已被侍卫重重包围起来,陈家二舅母带了她的儿媳和嫡孙庶孙的一大堆孩子跪在门口,身上穿的都乃粗布衣衫,二舅夫人的鬓花白了不少头,头略有凌乱,只挽了个盘髻用根苏木簪子别了起来,而其他的孩子虽穿着普通却都干干净净,并没显得太过邋遢。 看到秦穆戎和叶云水双双而至,二舅夫人满眼都是乞求期盼之色,如若没有侍卫看守着,恐怕她会冲上来抱着叶云水的腿痛哭上场。 冯侧妃、韦氏、丁氏此时都已经到了,见秦穆戎与叶云水同行而来不免露出惊诧。 秦穆戎是深夜归府的,除了陪叶云水去了趟“翰堂”之外还没当众露过面,无人知他连夜赶回,这会儿见了自是颇有些奇怪。而韦氏和丁氏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显然都看出对方目光中的懊恼 就怕秦穆戎早归,韦氏才如此急迫的怂恿了陈家二房来闹事,谁知还是没有躲过韦氏听秦慕云提起秦穆戎来往宣阳城兵营一来一去最少四日,可他怎么两日就回,这实在不得不让韦氏揪心,有秦穆戎在,这场戏恐怕很难演的激烈…… 秦穆戎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全由叶云水自己处理,冯侧妃也未上前,心中自有她的盘算。 韦氏收起心中的懊恼,连忙上前与叶云水言道:“二弟妹你瞧这闹的?虽说之前这陈家二房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如今孤儿寡母的也难过……你那么善良大度的一个人,不如得过且过,给她们这群孤寡妇孺安排安排,她们也记了你的好” “记我的好就不会到王府门前闹事了”叶云水话语冷漠,却让丁氏在一旁感慨道:“姑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如今这孤儿寡母看的我心里都酸酸的,好歹也是你外祖家,世子妃就不怕旁人在您背后诟病?” 叶云水冷着脸子看二舅夫人,“……谁爱说什么说什么,我叶云水是怕人说嘴的人?才过两天苦日子就熬不出?可曾想过曾害过的人多么凄惨?漫说被诟病两句闲话,这官司就算告到了皇上、皇后那里我也奉陪到底,咱们就从头数数这笔账,不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到这个时候来王府门口闹事,你们还真是聪明” 叶云水话毕,却见二舅夫人挣脱了侍卫拦截,朝着叶云水便是扑了过来,“世子妃饶命,是我们老爷曾对不住世子妃,可杀人不过头点地,如今我们孤儿寡母实在是无处傍身,无依无靠,还请世子妃看在陈家与您沾着亲的份儿上,饶过我们这一回吧,我们一定不再来找世子妃,全家都搬出涅梁城,只要世子妃高抬贵手” 陈家二舅夫人这一通抢白,好似叶云水私下里做了多少迫害她一家子的事似的,周围虽是被侍卫隔离,可还有百姓在侍卫隔离之外往这边瞧着热闹,听二舅夫人如此话语,自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叶云水余光看到了韦氏脸上的得意,而冯侧妃和丁氏一副看戏的模样站的老远,不时的脸上流露出惋惜的神色,叶云水还真是佩服这群就不爱过安生日子的女人 看着韦氏那副得意的神色,叶云水本欲离去的脚步却是停了,她还真以为陈家过来闹腾闹腾,她叶云水就怕了? 叶云水挑衅的看了韦氏一眼,随即与二舅夫人笑言道:“行啊,我高抬贵手,但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到王府门口闹事,我就放过你们一家,怎么样?” 二舅夫人的脸色一僵,下意识的就看向了韦氏,韦氏面带恼意的扭过身去,显然没想到叶云水倒打一耙 叶云水看着二舅夫人继续言道:“怎么不说话?你如若供出这个人,我不但保你无事,你男人和儿子也都会从大牢里被放出来,送你一家团聚不说,过往的恩怨我也不再追究,你看如何?” “没,没有谁指使,是……是我带着一家子过不下去了,才……才来求世子妃的”二舅夫人面色闪烁,说话结结巴巴,可显然她已经动了心了 韦氏不过是说叶云水过了这股子风头定会落井下石,对陈家二房痛下杀手,如今陈家二老爷和嫡亲少爷都被收监,陈家二房只剩一群女眷和孩子,二舅夫人如何能安心? 好好的一个家就如此被毁了,她心里说不恨叶云水是假,可她却没有恨的立场 如今韦氏给她指了条明路,让她天天到王府门口闹,如此一来,叶云水为了名声也不会对陈家二房太过分,好歹她们有条活路,再上下疏通打点,把陈二老爷弄出来……二舅夫人本不愿做这撕破脸皮之事,可她还指望着韦氏能帮她递递话,如今除了这韦氏,她求过多少有脸面的人家出头都没人搭理,连她娘家都撵了她出来 二舅夫人这些日子可算是体会到什么叫世态炎凉,这错是她们自己铸成的,那些苦楚也只有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可如今叶云水这般一说,二舅夫人自是有些动摇,可又怕叶云水是唬她的话,故而没敢轻易答应。 “你怕什么?都敢带着家眷到王府门口闹事,还怕我不认账?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呢,没人能逃得过去”叶云水话语忽然一转,“不过你今儿要是没一个交代,稍后涅梁府的衙役一到,你也能跟二舅父和你儿子团聚,只不过是一家子全进大牢” 叶云水这话一出,明显感觉到二舅夫人脸色僵的难看,索性乘胜追击,彻底打乱了她的心思:“你以为王府门口是这么好闹的?治你个冲撞皇室之罪都是轻的,说与不说你自个儿考虑吧” 二舅夫人听她这话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顾不得韦氏一直拿眼睛瞪她,便是跪着上前不停的磕头言道:“世子妃饶命,世子妃饶命” 叶云水皱眉喝道:“你是打算磕死在这儿?这会儿不说稍后就到涅梁府大堂上去说,怎么着舒坦你自个儿看着办,我丑话说了前面,你最好别心存侥幸,我手下留情就是让你来倒打一耙的?有这一次就不会再有下次,怎么办你自个儿心里斟酌” 后面一群孩子被这话吓的哭闹不停,二舅夫人的儿媳也上前劝慰道:“娘,是咱们的错您就认了,说出来又如何?您不惦记着爹的身子,总要想想耀扬,孩子们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娘您别被迷了心窍,还指望着能夺回什么了,保住命就不错了” 孩子们听了哭闹的更是凶了,二舅夫人心里就像有一面鼓一样敲打不停,被儿媳的劝说、被孩子们的哭闹搅和的没了主意,目光筹措之余抬眼就看到韦氏正横了一双眼在瞪她,二舅夫人连忙躲闪开目光,如若真的如叶云水所说那般一大家子都被扔进了牢里,一切都于事无补了,还谈什么救谁不救谁的? 二舅夫人心里的算盘扒拉开,索性心一横,咬咬牙豁出去了,跪了叶云水跟前语气坚定的道::世子妃如若立个凭证,我就把是谁指使的说出来” 韦氏的眼睛明显瞪大,看着二舅夫人恨不得撕了她的嘴,丁氏更是满脸惊诧,转头就见冯侧妃已经在往后撤,她便也捂住幸灾乐祸的笑不吭声,大房和二房这次可算有得闹了 …………………………………………………… ps:呜呜呜,四蹄儿举起求小粉红月末了,就看这两日是否给力了律律可就指望大家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死 第三百五十五章死 叶云水看二舅夫人一脸决绝的模样望着自己,脸上却毫无怜悯之色。 她如今带着这群老的小的装可怜,可叶云水的生母和她的前身却过的是什么日子? 一个被亲人害死,一个苟且的活了十五年不堪受辱上吊而死……如若不是叶云水魂穿到这个世界上那就是母女双双因陈家二房的贪婪而死 相对于叶云水母女二人,陈家这些个妇孺老弱还算过的惨吗? 叶云水看着二舅夫人那一脸的乞求之色忽得心生厌恶,似是自内心的感觉到恶心。 花儿感觉到叶云水神态的变化,站出来指着二舅夫人斥道:“陈二夫人,您脑子没毛病吧?让世子妃给您立字据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您也不瞧瞧自个儿如今是什么身份陈家对不起世子妃的事恐怕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世子妃不提您心里还不清楚?咱没脸说你们做的那些个腌臜事,可如今您还舔着脸好意思说这话,几十岁人却也不嫌臊的慌” 花儿的一番痛斥,却是骂的二舅夫人脸色通红,无措之余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咬着牙根儿的言道:“世子妃莫怪罪我的鲁莽无礼,如今我一家老小已经走投无路,实在不敢再轻信他人了,您就行行好,立个字据宽了我的心,哪怕我死了,我这群后人能平安无忧,我也认了” 二舅夫人这话说的是凄凉悲惨,涕声泪下,周围有不少的围观百姓在感叹不已,不过王府的事他们只敢瞧热闹不敢太过喧嚷,那群王府侍卫可不是吃干饭的…… 丁氏偷瞄着叶云水的神色,而韦氏则心中忐忑,如若这陈家二夫人说出是她的话,这往后的事该如何了结? 韦氏心中不免有些怨恨,紧咬着下嘴唇盯着陈二夫人看,叶云水沉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让我立字据是不可能,我从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这也你知道,我只问你几句话,你如实回答的话我可以考虑放过你身后那群亲眷,记住,回答之前想回头看看她们”叶云水说完此话忽然话锋一转,语气极其冰冷的问道:“我生母是不是你和二舅父指使陈姨娘害死的?” 二舅夫人面色一僵,连忙低头,绝没有想到叶云水如此尖锐她泪流满面的哽咽着,侧身用余光扭头看着那群孩子们,心下一沉,只觉得今日之事绝不可能善了了……闭眼长叹,她咬了牙根儿的认道:“是,是他鬼迷了心窍的” 二舅夫人话语一出,不但连周围的百姓们惊诧出声,连带着二舅夫人身后的那群家眷们也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群孩子们可都不曾知道这等隐秘之事……只知道得罪了世子妃才有如今这等下场 唯独知道实情的儿媳已经不敢抬头,这等丑事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二舅夫人恐怕已有豁出去一死谢罪之意了 “那我再问你,”叶云水倒吸一口冷气,“二舅父为何被涅梁府逮了起来?我可有到涅梁府报案追究十几年前的命案?” “没有,是……是因为以次充好,送进宫的东西也有……有假”二舅夫人的脸如火炭一样烧的不得了,这等话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出来,她也算是豁出去了 叶云水冷笑一声,“既是因这被逮捕起来,你何以说是我高抬贵手?他难道罪不当诛?”叶云水眯着眼,继续言道:“你不去涅梁府大堂说话,到我这儿来作甚?如此还不承认是有人指使故意捣乱的?今儿你如若不说,那可就是污蔑本妃,污蔑皇亲,你自个儿知道是个什么罪?让我立字据,你真是好算计” 叶云水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韦氏,那冰寒的目光扫过,却把韦氏吓的心里一哆嗦,连忙遮掩心虚的道:“世子妃可莫气坏了身子,跟这等小人还有什么多说的?打了出去便罢……” 二舅夫人早已泣不成声,更是为韦氏所言心中冰冷。 叶云水对韦氏的心虚不屑一笑,与二舅夫人言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出是谁指使的,我饶过你这一次,不过你如若再不说,这边可就开始锁人了” 叶云水一指远处,众人的目光朝那方看去,正瞧见涅梁府尹骑在马上带着人往这方行来,二舅夫人听了那锁链的“叮啷”声脑袋炸了一般,,头皮麻险些昏倒过去 韦氏的脸色几次闪烁不安,给她贴身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抽身而去,匆匆的赶回府内…… 虽是春意初露,可倒春寒的小风依旧如刀刮似的寒冷,但涅梁府尹洪钟宝这会儿却满头是汗,刚刚王府侍卫找上门时他正窝了后堂里哼曲吃茶,听明了来意吓的茶杯都没端稳就连忙带人骑马奔来,这群女人到王府门口找事,这不是找死吗? 心里再一想那位世子妃……这一年洪钟宝跟叶云水打的交道可不少,心中叹气,祖奶奶唉,您就不能消停点儿 洪钟宝带了涅梁府的衙役们递上了腰牌才算被王府侍卫允许通行,看着秦穆戎等人俱在,自是带着手下跪地磕了头,起身后便问一句,“世子爷,可是现在就拿了这群犯妇?” “听世子妃的。”秦穆戎随口吩咐一句,却是让洪钟宝心中一惊,他本就知这位世子妃颇有些本事,可何时这府上的事能让女人做主?这却是不得了喽 秦穆戎撇了他一眼,洪钟宝连忙收起脸上惊诧之色,弓着腰的看向叶云水,只等她号施令了 叶云水只看着二舅夫人,等她开口说话,本来她不欲与这群女人纠缠不清,可韦氏千方百计的给她找麻烦,她如若不还击岂不是要窝囊死? 二舅夫人听了那衙役手中的铁链声,心里往外犯冷,听着儿媳和孩子们在后面的哭声,二舅夫人豁出去了,“我说,但请世子妃不要为难我这群孩子们” “这由不得你”叶云水的目光直接看向韦氏,那挑衅的意味再清楚不过了 韦氏被盯的毛,又不时的看向二舅夫人,目光徘徊之余,心虚之色难掩。 二舅夫人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从跪着的姿势站了起来,脸上尽显决绝之色,“我知道世子妃不是心狠之人,错是你二舅父犯下的,可我既是他的妻,自逃脱不了罪责,死有余辜,可孩子们是无辜的,不论你是否答应,我这里先谢过世子妃不怪罪之恩,我自会给您一个交待的” 那群妇孺哭成一片,叶云水扭过头去不看,而这会儿府中忽然有丫鬟跑过来,与韦氏道:“大夫人,不好了,春姨娘出大红了” 韦氏心里松了一口气,心里只叹嬷嬷办事手脚还算够利落,这边听了丫鬟话音一落便言道:“我这就去看看,弟妹,依着我看还是把她们都早点儿交给涅梁府尹,别再跟她们纠缠不清,没得这般坏了王府的名声” 说着,韦氏便要抬腿往府里头去,躲开这是非之地,就这会儿功夫,二舅夫人忽得暴起冲向了韦氏,一下子便把韦氏扑了个跟头,还未等众人缓过神来,二舅夫人的手死死的掐向韦氏的脖子,“就是你,就是你指使我的,就是你指使我的” 韦氏惊嚎出声,涅梁府尹看向秦穆戎和叶云水,询问是否上前,叶云水却与花儿和她身后的两个婆子道:“快去把二舅夫人扶起来,可别伤到了大夫人” 花儿领命快步而去,故作拉不起二舅夫人,还被二舅夫人搡得坐了个屁墩,这才指挥两个婆子上前,“哎哟,摔死我了,你们快去把这女人拉开” 婆子们瞧见花儿的模样,自是跟着学,虽是拉扯着二舅夫人的胳膊,却是不用力气,韦氏被掐脖子掐的满脸紫红,咳嗽不停,拼命挥手扯着二舅夫人的头,如此景象骇人听闻,王府门口顿时乱做一团,侍卫们连忙把百姓们挡住,不允任何人眺望 二舅夫人摆出同归于尽的模样死不松手,叶云水和秦穆戎就当作没瞧见,巴不得二舅夫人掐死韦氏,冯侧妃瞧见这架势不对,立马吩咐人道:“快去拉开,可别出了人命” 秦穆戎朝着涅梁府尹一摆手,衙役们立即把那群冯侧妃的婆子们给推开……二舅夫人情急之下一口就咬在了韦氏的脸上,任凭后面的人拉扯也死不松口,韦氏痛嚎出声,尖叫如杀猪嚎一般 衙役们上前拉扯二舅夫人,二舅夫人咬死不撒嘴,一下子从韦氏的脸上撕扯下快肉来 丁氏看着那血淋淋的模样,“嗷”一声昏了过去,其他人有呕吐不止,腿吓软的,当场昏的,顿时乱做一团…… 那涅梁府尹朝衙役一摆手,尖刀从背后刺入了二舅夫人的胸口,二舅夫人浑身猛的一怔,跪在地上看着叶云水,乞求目光快从她的脸上消逝,倒在地上,满地血泊 ……………………………………………… ps:第一更送上啦 今天是三月份的最后一天,地主们的小粉红别忘记投啊呜呜呜,就靠你们了捂住pp去写第二更 第三百五十六章扁 第三百五十六章扁 二舅夫人一死,众人惊呼尖叫声不断,年长的忙捂住年幼孩子的眼睛,不允他们看到这凄惨一幕。 韦氏此时已经疯了似的,躺在地上捂着脸歇斯底里的尖叫,那声音就像是被掐了脖子的母鸡: “杀了她,杀死她个贱人贱人咳咳……啊我,我的脸,我的脸……” 冯侧妃连忙让婆子把韦氏架回府内,又吩咐下人道:“快去叫太医” 小厮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此时都傻了,听了冯侧妃的吩咐才连忙带上王府的腰牌往外跑 冯侧妃若有所思的看了秦穆戎和叶云水一眼,连连叹气的转身进了府里 二舅夫人的尸体倒在王府门口,身上的衣裳早已被血浸染透,她的儿媳和孩子们扑上前来嚎啕大哭,一片悲声狼藉,乱做一团……叶云水想着二舅夫人临死之前的目光心中唏嘘不已,这做了一辈子生意的女人,临死还不忘与她做这最后一笔交易? “洪大人。”叶云水忽得出声轻唤,洪钟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与他说话,连忙躬身回道:“世子妃请吩咐。” “送她们回去吧。”叶云水说完又瞧了一眼哭成泪人的那一群孩子,便转身进了王府,洪钟宝有些未明叶云水话中含义,又瞧向秦穆戎,“世子爷您示下?” 秦穆戎面无表情的看了洪钟宝一眼,拍拍他的肩膀也回了府中,洪钟宝满心纳罕,摊手无奈,这两位到底是何意? 大房乱了好一阵才算是消停了 韦氏被二舅夫人掐了脖子从脸上撕下块肉来不说,之前她派去的嬷嬷为了在府中制造点儿事出来,弄掉了秦慕云小院的春姨娘的肚子 本是欲一尸两命,顺带着为韦氏除掉个眼中钉,可韦氏转眼就出了意外,众人全都忙乎韦氏去了,那春姨娘居然剩了一口气没死,又给救了回来,揪着秦慕云不松手,非要他处置了韦氏跟前的嬷嬷才肯罢休 韦氏的脖子上满是青紫淤血的手指痕迹,好在二舅夫人的力气没那么大,韦氏没被掐死,不过她脸上被撕掉的那块肉却甚是骇人的可怕,大半个脸都毁了容,太医看了那伤口都一哆嗦,只是用了药止住血,把韦氏的脸包扎上便表示对复原无能为力,伤愈后也会留下丑陋疤痕,韦氏听了这话一口气没提上来又昏了过去 韦氏闹、姨娘闹,秦慕云是焦头烂额、气恼不休,叫了人便罢那害人的嬷嬷给杖毙了不说,连带着韦氏跟前的几个丫鬟也都挨了板子险些被打死 这群丫鬟也不冤枉,二舅夫人扑向韦氏的时候,这几个早吓傻了,谁都没想着上前去拽开二舅夫人,吓的是昏的昏,软的软,韦氏没怎么着,她们倒是昏过去好几个,半个顶用的都没有。 韦氏的大丫鬟妙芙是被秦慕云偷过腥的,旁日里甚是得宠,今儿却连她都没逃过板子,硬生生的把那白花花的屁股打的鲜血淋淋,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秦慕云在这院子里刚算处置完事,就听门口有侍卫求见,道是世子爷请大爷去外书房一趟。 秦慕云懊恼不已,心中自知秦穆戎找他是因那陈二夫人死之前高呼韦氏主使她到王府闹事,心中只恨这韦氏为什么没被那死了的女人掐死,留那一个疤瘌脸不说,还留下个烂摊子要他受着,秦穆戎那护犊子的主指不定要什么飙 王府的外书房侍卫重重,格外森严,今儿更是蒙上了一层阴霾之气。 秦慕云行至门口脚步滞了片刻才迈步进去,看到秦穆戎的侍卫在门口守着,他推开外书房的门,刚迈了两步进去就感觉面前忽然一黑,紧接着一阵剧痛,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顿拳打脚踢,那最初的一拳打在了秦穆云的眉骨上,让他头晕眼花,眼前全是星星,挨这一顿暴揍却是半分招架之力都没有 秦穆戎的拳头就跟铁锤一样一下又一下的落在秦慕云的身上,秦忠在一旁看的抽抽嘴角,心下正琢磨要不要上前拦一下,免得世子爷这一下子把大爷给打死……秦慕云死不死的他倒不担心,可世子爷落个亲手弑兄的名声可不太合适,会不会把老王爷给气死…… 秦忠心思还未落定,就见秦穆戎终于松了手,煞有介事的抖了抖自个儿的袖子,板着那一张冰山脸,指使着秦忠上前,“去看看他死没死。” 秦慕云听了这话,不由得呻吟出声,秦忠过去仔细查看一遍,与秦穆戎回话道:“断了三根肋骨,下颌骨似是骨裂,眉骨碎了……” “去叫太医过来给他包扎一下。”秦穆戎把秦忠打走,秦慕云只在地上哼哼几声,浑身疼痛剧烈,秦穆戎上前用脚一挑,秦慕云周身翻滚,又重重落地,一声闷哼却是无能力为,只有一双眼睛看着秦穆戎,目光中满是惊恐之色。 如若不是被秦穆戎偷袭,秦慕云还真不至于被打成这个模样,他纵使知道秦穆戎心有怨气,可谁想到他上来就动手? 秦穆戎迈步走到他跟前,语气冰冷的道:“你给我记住,我不杀你,不代表我怕你或我不敢,下一次你没这么好的运气” 秦慕云浑身动弹不得,只吭了几声表示了他的愤懑,秦穆戎踩着他的手往大门口走去,秦慕云惨叫一声,又听到了骨碎的声音。 叶云水对二舅夫人的死显得很平静,好似从未生过这事一般。 听着花儿与她回了“风雅居”的那一场闹剧,叶云水只是吩咐了一句,“派个人到门口瞧着,爷回来了就准备摆饭吧,晚间用了饭还得去‘翰堂’,另外也知唤吴嬷嬷和邵嬷嬷一声,让她们给兜兜和姝蕙都准备着,稍后带着一起去。” 花儿仔细的往叶云水的脸上瞄了几下,又言道:“洪大人已经把陈家的那群女眷孩童都送回了陈府上安顿下来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花儿瞧她这副模样却是无奈摇头,只想着终归是沾着亲,她心里恐怕也不好受。 叶云水坐在临床的榻上低头沉思着,脑子里忽然很空白,只回忆起那十五年幼时的记忆,可这记忆都是叶云水的前身的,而她本人的记忆却模糊不清……她魂穿到这个世界之后,好似除了与秦穆戎在霞飞山上过那几天的悠哉日子以外,从未有过一天宽过心。 二舅夫人的死她心中无感,无怨无恨也没有怜悯,只是心底涌起一股无力感,人都说自做孽,不可活,韦氏不就是典型的例子?偷鸡不成蚀把米,恐怕这一次王侧妃真的会急了,那杨氏还能隐忍多久? 这般胡乱的想着,叶云水从窗口看到了秦穆戎归来的身影,起身过去迎接,却看到他手上沾了血 叶云水不由得惊诧问道:“爷,您的手怎么伤了?杜鹃快去拿药箱来”后一句朝着屋外喊,杜鹃在门口应了声。 秦穆戎低头看手,“可能不是我的血。” 叶云水的嘴角抽抽着,怎么这一会儿还跟人打架了?心下这一想,秦穆戎这会儿不可能出府,难不成是…… “没什么,打了个欠揍的。”秦穆戎没直说是秦慕云,可叶云水心里却猜得到,心里自知秦穆戎是在为她出气,不免上前搂了秦穆戎的脖子亲了一口,柔声的道:“爷,妾身知您的好” 秦穆戎抹掉叶云水蹭在脸上的口水,挑眉言道:“怎么不说爷打兄长不合规矩之类的话?” “欠揍的人不揍,那岂不是手痒痒?妾身管他什么兄长不兄长的,心里解气才算”叶云水这般笑着回话,却让秦穆戎也忍俊不止,他最喜欢叶云水的率真和不做作,那群大规矩大道理谁人不知?哪里有心里头爽快了重要 杜鹃这会儿拿来了药箱,叶云水亲自为他擦了那污血,可秦穆戎的手因用力过猛也擦破了些皮肉 叶云水面色未露,可心底惊诧,秦穆戎的手都打裂了口子,那得用多大的力气?不会把秦慕云打死了吧?转念一想应该不会,但手上却把秦穆戎的手包了跟粽子似的。 秦穆戎纳闷不解,叶云水却是回话道:“大爷不知被您打了什么模样,您如若连点儿伤都没有,岂不是说不过去?” “包成这样才会被老头子笑话”秦穆戎虽这般说却也没解开那绷带,叶云水这会儿的心思宽慰不少,秦穆戎看在眼里不免神色也多了一丝轻松,摸着她的头,语带唏嘘的言道:“往后要懂得依靠你男人” 叶云水听他说了这一句不免面露惊诧,她的男人?这是在说他吗?依靠他?是说今儿的事完全可以由秦穆戎来处理的吧? 叶云水心头叹了口气,她没想到秦穆戎会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他自己,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刚刚那股子阴郁被这温暖冲散……二人又是一番耳鬓厮磨,眼瞧着天色不早才吩咐人摆饭,用过饭后便去了“翰堂”。 …………………………………………………… ps:第二更送上了哦 月末最后一日,求大家给力粉红票 顺便说下下个月的更新:依旧是每日两更六千字保底,隔三天加更一章,如若临时有事会提前说。 另外求大家的下个月粉红保底呢 第三百五十七章喜 第三百五十七章喜 各位童鞋啊,求保底小粉红票啦快快投来,今日三更哦 ………………………………………………………………………… “翰堂”内。 庄亲王爷正听小卓子回了今儿生的事在吹胡子瞪眼的骂 看到秦穆戎和叶云水进门,庄亲王爷也没顾得上欢喜小兜兜,直接指着秦穆戎便是吼道:“你怎么能无故打自己的兄长?而且还下那么狠的手,你怎么不把他打死?”这个他指的自然是秦慕云。 秦穆戎侧目挑眉瞧着庄亲王爷这副模样,径自寻了个地儿坐下,语气淡淡的回答:“谁告诉我是无故揍他?” “那你说为何?”庄亲王爷继续吼。 秦穆戎翻了个白眼:“谁让他长的比我白” “噗”的一声笑,叶云水却是没忍住,秦穆戎的话本就好笑,再配上他那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实在是太气人了这明摆着拿着不是当理说,说秦慕云比他白就要挨揍?秦慕云听了还不得活活气死。 庄亲王爷气的胡子都翘着,“他媳妇儿招了你媳妇儿,让她们女人闹腾就得了,你插手打人,这岂不是把事情闹大?” “怎么着?心疼你那废物儿子了?”秦穆戎的语气有些冷,眉头紧皱,嘴抿的如一根线一般,庄亲王爷冷哼一声,与叶云水道:“把本王的孙子抱过来瞧瞧,还是孙子好,儿子一个赛一个不是东西,早晚得把我气死” 叶云水看着这父子俩也着实没辙,都是庄亲王爷的儿子,他能向着哪一个?不过看秦穆戎的脸色,显然为庄亲王爷这劈头盖脸的斥责恼怒不已,只是他心里会不会更冷? 叶云水抱了兜兜过去,就见庄亲王爷逗他乐,姝蕙这次稍微勇敢了点儿,被放了庄亲王爷床上后,自个儿往王爷跟前爬了两步,就坐了那里瞪着滴溜溜圆的眼睛看他们。 小卓子这会儿端上来茶,秦穆戎坐在门口时不时的抿一口,叶云水则是问起庄亲王爷的身子,又问了董太医晚间是否回了信…… “董太医派了他的随身小厮递来帖子,道是隔三日再到府上来为王爷诊病,旁的什么话都未留下。”小卓子如实回话,叶云水了然的点了点头,明日乃是二月初二,祁善认姝蕙为义女的日子,涅梁府但凡有点儿脸面的人家都接了帖子,董太医怕是想错开这个吉日吧? 叶云水查看了王爷腿上的伤,又为他把了脉,如今这位老爷子恐是已经习惯了,不再如之前那般对叶云水的亲近有所抗拒。 静脉曲张得以缓解,心衰之症不见好转,董太医如若执意不肯换药的话,叶云水便要斟酌是否私下里为王爷另开药方。 秦穆戎一直一言不,只听着兜兜与庄亲王爷偶起笑声,心思却不知神游何处,明显心不在焉,姝蕙的小脑袋偶尔看看秦穆戎,偶尔看看王爷,又扭头看叶云水,最终伸出胳膊要她抱,好似因无人理她而委屈,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叶云水看着着实的心疼。 伸手抱过来姝蕙,叶云水嘟着嘴看丝毫不搭理姝蕙的庄亲王爷,扭头把姝蕙送到秦穆戎的怀里,爷爷不爱,亲爹还不爱? 秦穆戎正想着别处,叶云水这般赌气的把姝蕙塞了他怀里明显一怔,扭头看了姝蕙苦着小脸瞧他,秦穆戎摊开两只大手把她抱的舒服些,姝蕙的目光起初有些畏惧,随即见秦穆戎摸了她的小脸,便壮着胆子上前朝着秦穆戎的脸“吧唧”的亲了一口 秦穆戎一愣,脸上绽开笑容,“好闺女,开口叫声爹来听听?” 姝蕙眨么眨么眼睛,又亲了他一口,嘎巴嘎巴嘴却不出半句声音,秦穆戎的兴致忽得沉了下去,叶云水也满是无奈之色,何时姝蕙才能开口叫爹娘? 庄亲王爷目光瞧向这里,漫不经心的问了句,“那丫头片子还吃药呢?” “针灸加吃药,胎毒已有明显褪去的迹象了。”叶云水连忙回话,这也是她对姝蕙的病坚持不懈的缘故,这几个月来,虽是每日喂药都很辛苦,但前几日叶重天来过之后,二人都判断那胎毒已有消退迹象,让叶云水着实的大喜。 庄亲王爷随意扫了姝蕙一眼,便不再说话,而是专心的跟他的孙子逗玩,秦穆戎忽得气恼,与叶云水言道:“时候不早了,带着孩子们回吧” “还不到酉时”庄亲王爷瞪眼怒驳,秦穆戎随口回道:“今儿浑身乏得慌,得早些歇着” “你就是见不得老子乐呵”庄亲王爷恼意大盛,别过脸去不理,叶云水只得把兜兜抱过来,临走到门口就听庄亲王爷念叨着:“明晚见记得带小兜子再来” 叶云水福了福身算是回应,便追着秦穆戎的脚步而去。 “都是重男轻女,爷跟着生哪门子气?”二人在暖轿上,叶云水不由得劝慰着,“多少总有些偏颇的,哪能都一般疼爱?姝蕙有您疼就是福气” 秦穆戎叹了口气,“有你疼,她才是最大的福气” 叶云水笑而不语。 二人回了“水清苑”便早早歇下,明日乃是姝蕙与祁善结义亲的日子,自不能耽误了。 只是这一夜,二人都没有睡踏实,秦穆戎翻来覆去如烙饼似的不安,叶云水知他是为庄亲王爷那一通恼而心中愤愤不平,不过这等事她劝慰也无用,只能等秦穆戎自个儿想通才成。 只是秦穆戎每一次翻身,叶云水都会醒来,如此辗转几次,她索性钻了他的怀里,秦穆戎便怕惊扰她睡觉而不再乱动。 叶云水只感觉一合眼的功夫,天就亮了…… 这一日的“水清苑”格外的喜庆热闹,一大早,丫鬟婆子们都过来给秦穆戎和叶云水请了安,又拜了兜兜和姝蕙。 姝蕙今儿打扮的甚是喜庆,虽是不大个小人儿,却是新衣新袜、手串项圈带了个齐全,兜兜今儿也穿了正服蟒袍,那偌大的帽子扣了他脑袋上都快瞧不见脸了,逗的叶云水忍不住笑。 这一会儿,各房各院的也都来送贺礼的,最先来的自是秦慕瑾,夏氏身子不便就托他特意来一趟,送的乃是一尊金兔,与姝蕙属相相合,秦慕瑾抱了抱姝蕙便与秦穆戎到正厅吃茶谈事,而这么一会儿功夫,丁氏和杨氏也到了。 丁氏昨儿吓昏过去到了晚上才醒过来,可如今一看到带红的东西便恶心反胃,如今看了姝蕙穿的那小红袄,便是一眼都不敢瞧,捂着额头坐了一旁,让丫鬟送上冯侧妃和她的贺礼,嘴上抱怨的言道:“……这却是落了毛病了,看着大红的东西就晕的天旋地转,二嫂可莫要怪罪,我恐是坚持不住多久” 叶云水让花儿把礼收了,“你快快好生歇着,应该有几日就过去了,如若再不成就寻太医来给瞧瞧,这总不能往后不瞧红的了” 丁氏苦着脸,“礼送到了,我先走了,今儿这院子里到处都是红色,我却是沾不了这喜气了”说着,丁氏便带着婆子匆匆离去,临出门不注意抬眼瞧见挂了门口的红灯笼,不由得捂着嘴呕了半晌,急忙钻了那青衣轿子里去。 叶云水心中忍着笑意,这还真是打狐狸不小心搂到了兔子,左右这韦氏和丁氏没一个好饼,她巴不得丁氏整日的闷了屋子里别出来使坏心眼儿。 送走了丁氏,叶云水转身回来看杨氏,她坐在椅子上吃茶,目光却一直盯着叶云水的动作,看叶云水折身回来,她连忙上前道:“婆婆如今身子不爽利不便见客,遣了我过来给世子妃道喜” 杨氏让丫鬟送上礼单,花儿接过扫了一眼,目光微露惊诧递给了叶云水。 如若没瞧见花儿的神色,叶云水是不打算接过来瞧的,可这一看心里也惊了一下,这么大的手笔,是给姝蕙的?还是赔罪的? 杨氏似是怕叶云水不收,连忙补了一句道:“这都是我公公和婆婆的心意,还望世子妃收下” “不过是认一门义亲,这礼实在是太重了”叶云水话虽说了,可那礼单却是搁了一旁,杨氏看在眼里松了口气,“府上许久没有什么喜事了,沾沾姝蕙的喜气也是好的。” 杨氏说完便低了头,一副生怕叶云水不收她回去不好交代的模样,叶云水也不难为她,让花儿包了点儿补品,“……这都是跌打损伤的药,回头孝敬给你公公吧。” 杨氏脸瞬间红的跟辣椒似的,喏喏半晌才面色尴尬的收了。 花儿拿了包裹递给杨氏的贴身丫鬟,心里却是忍不住笑,世子爷打了大爷一顿,世子妃却送人家跌打损伤的药,这岂不是让人心里更是添堵?自己这俩主子气起人来还真是不含糊 杨氏接过药也没多留,寒暄几句便带着人走了,叶云水送她到门口,就见墨云过来回话,“刚大*奶的丫鬟过来送了奴婢一份添妆,物件可都不俗,青禾也有一份……” 叶云水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这杨氏还真是聪明的很,单看她把青禾和墨云许了人家就知叶云水要派这二人到大厨房当差,她在还未定下差事就先送了这份礼……如此看来,这宅院里的女人还真没一个简单的啊 第三百五十八章亲 第三百五十八章亲 答对完院子里的事,秦穆戎那方与秦慕瑾也谈完公事,门口的侍卫前来回话,已经准备好车马,随时可以出府。 叶云水如今的世子妃暖轿很是宽敞,坐五个人不成问题,秦穆戎与秦慕瑾二人骑马出行,她便带了兜兜、姝蕙和两个嬷嬷乘暖轿,花儿和随侍的大丫鬟们乘后面的车,其余的二等丫鬟婆子自是随队伍行侍两旁,外围再有王府的贴身侍卫随护,一出行便是百人仪仗,显得格外庄重。 昨儿王府门前闹腾那一通,今儿又有仪仗出行,围观的百姓比往常要多上两倍,私下议论指点响起一阵“嗡嗡”的吵闹声,却是半句都听不清。 叶云水只稍掀了轿帘瞧一眼就落下,扭头就看邵嬷嬷和吴嬷嬷都在拿眼睛瞪她,这二位从宫里头出来的旁日最重规矩,瞪她也是因指仗叶云水讨生活不敢管主子的闲事,如若换个旁人这般撩帘子往外看早出言斥责了 “好啦,别瞪了,我不过是瞧瞧今儿与往日有什么不同。”叶云水笑着安抚,邵嬷嬷也只有叹气的份儿,暗自决定要把小主子管好,可不能如世子妃这般随性。 “楚香楼”今儿格外的热闹,单不说楚香楼内,就是东市的这一条街上从一大早到现在都是车水马龙,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全是各府前来恭贺镇国公祁善认义女的宾客,好在祁善之前早有准备,派了三十个家丁在门口迎来送往,又提前预备了空地停放各府车马,这才未出现混乱。 “楚香楼”内,大门口设置了账房,一排六个主事,每个主事都配了四个小厮,主事的管收礼答谢,小厮们按照礼单把各府的礼往大库里抬,另有董掌柜在门口按帖子的不同领各府宾客入席,这一流程下来倒没显得拥堵不堪。 祁善派的帖子有红贴、烫金贴、鎏金贴、纯金贴、纯金雕花贴一共五类,红贴的位置安排在楼下大堂,烫金贴、鎏金贴在二楼,纯金贴在雅间正中,而纯金雕花的帖子都是送到宫里头娘娘妃嫔的手里,无非是讨个喜赏,无人能出宫参礼,但祁善依旧留出最好的雅间预备着,以示有这份心思。 王府的长队伍到“楚香楼”时,祁善自是亲自下来迎接,与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见过礼后,便直接抱了姝蕙过去,朝着姝蕙的脸上亲了一口,嘴上笑着道:“好闺女,今儿行了礼签了文书,你可就归我喽” “是认义亲,不是过继给你,说清楚”秦穆戎瞧他那副得意的模样不由得皱眉,叶云水看着祁善也是笑,祁善今儿穿戴的格外华丽,宝蓝色的貂领貂袖长袍上绣金丝五蝠,头戴红蓝宝束冠,那玻璃种翡翠玉佩腰间缀了六块不提,手上还带了个四五个血玉戒指……这一番打扮下来不但华丽而且滑稽。 “今儿你还打算唱一出怎么着?”秦穆戎语带调侃,祁善却面带得意,指着那一堆“叮啦当啷”的言道:“这是早间进宫各宫娘娘们赏的,非要我挂了身上不可,她们既是不嫌丢人,我一老爷们儿怕什么?” 祁善说话就摘了一块最好的玉佩挂了姝蕙脖子上,“乖闺女,瞧你爹穷的,才给鸽子蛋这么点儿块翡翠打项圈,回头干爹给你弄个饭碗那么大” “行了,多大个人啊,那碗大的翡翠快比我们姝蕙沉了”叶云水笑着调侃,祁善却不以为意的撇嘴。 秦穆戎也不予理她,携着叶云水带着随侍的丫鬟嬷嬷们便进了楚香楼内。 二人一进门自是有不少人上前恭贺,秦穆戎和叶云水大面儿的道了谢便去了楼上雅间,秦穆戎被叫到男人们那一方,叶云水则去了女眷们聚集的地儿。祁善很不情愿的把姝蕙抱回给叶云水,语带神秘的道:“回头还有份礼要送你” “什么礼?”叶云水纳罕的问,祁善不予多说,“回头你便知道了”说着话他人先闪了,倒是让叶云水纳闷不已,这小子又耍什么鬼心眼儿呢? 叶云水到了雅间一眼就瞧见了冬晚晴,孝奉侯夫人和寿永伯夫人,这三人正凑了一起热闹的说着话,瞧着叶云水进来暂且行了礼却没上前,而其他的公候夫人自是把叶云水围了起来,东一句西一句的夸姝蕙有福气,认了这么一门义亲可谓是各家庶女里混的最好的了。 “……嫡庶又能如何?姝蕙自生下来就在我屋里头,这与我亲生的不一样么”叶云水很不愿提“庶出”这个字眼儿,这群夫人们便有想起来那姝蕙生母已经去了的,才转了话锋道:“说的是,自个儿生的不省心,还不如旁的那些孝顺……” 各家有各家的过法,叶云水也不愿多提,这一会儿就又人多嘴问起昨儿王府门口的事,“……那陈家也太不要脸面了,这回丢了脸面不说,也就是世子妃心地仁慈,放在旁人身上,谁容得了?您可是亲王世子妃,这大月国唯一的一位,却敢如此糊弄,实在是可恶的很” “都是过去十几年的事了,再提又有何意义?如今是死的死,伤的伤,也追究不到谁的头上了,重在问心无愧吧。”叶云水淡笑回答,这群公候夫人嘴上这般说,可谁知心里都盘算着什么? 可这群夫人们可算逮到话题了,揪着陈家说个没完,不一会儿就把十来年前的老黄历都翻了出来,叶云水听着就心里烦,冬晚晴借看兜兜的由子把她拽走,叶云水才算松了口气,清净一会儿耳根子。 “她们就这副模样,好容易逮到个机会出来还不得可劲儿得瑟够了?”孝奉侯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无奈摇头,话语中说起这次春季选秀的事,“……这二月二一过选秀就开始了,我家紫鸢被贤妃相中了,提给洪郡王做侧妃,我这个心揪紧的很,就她那刁蛮性子,哪里过得了宫内的生活?” “贤妃历来是脾气温和的,既是定了您也只有放宽心。”叶云水也只得如此安慰,之前还听说过洪郡王和6郡王看上了中阳侯夫人的双胞胎姐妹……不过这等话她却是不方便说的,宫内的郡王们哪个不都是妻妾成群,如秦穆戎这样的算是另类。 “紫翎都比她脾气好,心眼儿多些”孝奉侯夫人无奈的苦笑,叶云水安抚两句,便又出言问道:“那文代荷许了谁了?”文代荷是当初欲来王府给秦穆戎做侧妃的人选之一,可惜文贵妃却忽然消了这念头,叶云水倒是好奇文贵妃又与谁结了好。 “正要与你说,文代荷这次被皇上直接指给了二皇子肃郡王为王妃不参加选秀了”冬晚晴在一旁插了这一句,却是让叶云水一口水险些呛着,瞪大了眼睛言道:“肃,肃郡王?” 花儿连忙递过帕子,叶云水瞧着孝奉侯夫人和寿永伯夫人脸上的疑惑,也知刚刚有些失态了,连忙解释道:“没什么,文贵妃一直都那么疼爱文代荷,这回让她进了宫总算了了心愿了。” 叶云水这话明显是敷衍,但孝奉侯夫人几人也知这文代荷最早是秦穆戎侧妃候选人,只当叶云水对此反应颇大而已,寿永伯夫人在一旁悄声嘀咕一句:“说起来肃郡王刚选妃,会不会是身子不行了,想留个后……” 叶云水纳闷寿永伯夫人怎会问出如此尖锐的话,却听冬晚晴嘘声言道:“你也别担心,不见得就是你家曼柔被选去做侧妃” 冬晚晴一语道破,就见寿永伯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是最好,退回来自选亲才是好的” 孝奉侯夫人和寿永伯夫人的心思都在选秀上,叶云水却已无心听这三个女人讲旁人家的事,心里开始盘算起文贵妃把文代荷许给了肃郡王,这是为何?肃郡王那身子骨是众人皆知的,文贵妃又没生过男丁……难道她打算联合肃郡王和德妃?可这痕迹不是太过明显了? 这门亲还是明启帝亲赐,如若不是文贵妃的心思,那恐怕就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不想让文代荷联姻一门好亲事才把她指给了肃郡王,肃郡王如若改日一殁,宫内不过多个守活寡的,能起什么大用? 难道是皇后这般提的?除了她以外,恐怕也无人愿与文贵妃作对了……如若文贵妃联姻不到一门好亲,等太子一登基,文贵妃恐怕没什么好日子过……可叶云水又觉得皇后不至于跟一个没有皇子的文贵妃争到这种地步,岂不是心胸太过狭隘没有度量? 叶云水一时想不通这其中弯弯绕,但却知道这次选秀是一个很重要的风向标,只等回头再与秦穆戎好生商量才行叶云水暂且按下心思与众位夫人们吃茶谈天,没一会儿功夫便有人上来请叶云水带着姝蕙和兜兜下去,因为正式的认亲仪式要开始了。 ………………………………………………………… ps:第二更送上啦晚上还有第三更挥手求大家兜里的保底粉红票 第三百五十九章戒 (粉红580加更) 第三百五十九章戒(粉红58o加更) 推荐《御夫》 书号:1768785 作者:粉笔琴 一句话简介:这是一个异能伪萝莉与腹黑假大叔杠上的故事 另呼唤粉红票啦 ………………………………………………………………………………… 因秦穆戎和祁善都不是寻常人家,故而这结义亲也是大事,仪式上由祁家的族亲和皇室的族亲担任礼仪官,还要签正式的文书才行。 姝蕙因年纪太小,便由叶云水抱着行礼。 前排都乃是宗亲命妇观礼,叶云水看到6郡王、洪郡王等人也在场,应是祁善特意请的,叶云水只象征性的行了礼便算敷衍而过。 秦穆戎和祁善双双坐在上位,二位礼仪官各自持有一长串的念词,随后是秦穆戎和祁善二人签一个义亲文书,交与双方各自保管,而随后便是姝蕙要先叩拜秦穆戎,再拜祁善,才算是整个礼成。 叶云水怀里抱着姝蕙,因她年纪太小自是不会下跪,叶云水便弄了个小蒲团让她坐在上面听那冗长的念词。 姝蕙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明显有些害怕,目光中满是畏惧,揪着叶云水的袖子不肯松开。 两位礼仪官自是快些的念完,秦穆戎和祁善双双签上自个儿的名并用了印,姝蕙的叩拜是免不了的,瞧热闹的众人也都纳闷这么点儿的孩子如何行礼。 叶云水只得蹲在一旁慢慢的教,姝蕙的小脸憋的通红,俨然有要哭的架势,叶云水一边安抚着一边快点儿帮她行了礼,好容易才算是三拜拜完,祁善笑着送上见面礼,算是正式结亲完成。 祁善抱起姝蕙好一顿亲昵,许是刚被抱过,姝蕙对祁善并不抗拒,众人话语恭贺自是不提。 正是这会儿功夫,门口的管事唱名道:“……太子妃、长公主驾到” 众人面露惊诧的朝着门口看去,之前可并未得到消息说长公主和太子妃要来…… 叶云水朝那方向看去,却见长公主身旁还跟着文代荷,她心生疑惑,这文代荷怎么跟长公主凑到一起去了? 按下心中诧异,叶云水随着祁善、秦穆戎等人往门口相迎,众人行过礼,叶云水扶着长公主到上座,“没想到您今儿也能来” 长公主笑看叶云水,“今儿可不单是为了本宫自个儿来的,还为了和垣公主。” “和垣公主?”叶云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不免有些纳闷,长公主笑道:“就是乳名为姝蕙的那位公主,与你们姝蕙同音同字,前阵子刚封了和垣公主准备远嫁锡林国。” 公主都逃不过远嫁和亲,叶云水倒是知道有这样一位公主,只是从未见过,“说起来姝蕙的名还犯了她的忌讳……” “这却要问穆戎了”长公主卖了个关子,让人送上礼,“那金盒子的是本宫送的,那玉盒子的是和垣公主送的。” 叶云水亲自接过道谢,心中正狐疑这名字还有什么来历不成,祁善到叶云水跟前嘘声言道:“姝蕙二字乃是当初王妃送与和垣公主的,她说等二哥往后有了女儿必须与她同名,不算犯忌。” 叶云水心中了然,看来这位和垣公主与秦穆戎关系很亲。 长公主送完了礼,叶云水让人稍陪,她自个儿到太子妃跟前答谢,她与这位太子妃还真没什么太亲近的话可说,只得寒暄道:“太子妃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您不要怪罪” 太子妃只是客套一笑,“几位母妃都说世子爷和镇国公那么用心的送了帖子,自是要派个人过来捧场,便是抓了我的差。”太子妃回头看身后宫嬷,宫嬷宫女们递上了七八个锦盒,上面都标有各宫的签儿,太子妃拿起皇后送的那镂金镶玉的盒子言道:“皇后娘娘特意吩咐本妃要亲自把这礼交到世子妃的手上,这一份却不是送与姝蕙,而是送与你的。” 叶云水却是心中一紧,不知皇后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这一天送她礼? “劳烦请太子妃代妾身谢过皇后厚爱,改日定进宫谢恩。”叶云水朝着皇宫的方向行了个礼,却让花儿把那锦盒收起来,太子妃却拦了一下,出言道:“皇后娘娘吩咐,就请世子妃当场打开锦盒也不妨事……” 叶云水心中狐疑之色加重,她可不认为皇后会为她脸上添什么彩,就怕皇后在这个时候添堵才把盒子交给花儿没当众打开,可太子妃却传了皇后的话,她如今还不得不当众打开这锦盒。 叶云水的心底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可围在这里的众夫人们都在等着看那锦盒之中到底为何物,叶云水就不得不遵从皇后的口谕,将手伸向那锦盒。 众夫人们的目光聚向那锦盒,不少面带羡慕嫉妒之色,只想着叶云水的命好,不但有太后宠爱,还得皇后重赏,只瞧那镂金镶玉的盒子便知里面的物件定是不菲。 秦穆戎和祁善的目光也投向这里,长公主的神色淡然的看向叶云水,似是想看她稍后会有什么反应。 锦盒打开,却让众人不由得捂住嘴 里面并非她们期盼之中的什么贵重物件,反而是一普通的桃木戒尺。 太子妃的脸上也是一惊,不免有些尴尬,显然她之前并不知这里是何物,长公主的眉头轻皱了一下,随即便恢复常态,祁善欲恼,却被秦穆戎拉住,其他的宗亲之中不免有幸灾乐祸的,这大喜的日子,皇后送叶云水一把戒尺,这教训的意味不言而喻 叶云水猛吸一口气,压住心口那股子火,皇后这把戒尺相当于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 董太医换药一事、昨儿王府门口闹事一事虽都与叶云水有关,可皇后这一把戒尺下来却坐实了她跋扈张扬的名声,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执意要叶云水亲自打开锦盒,这不是故意的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还能是何? 叶云水攥了攥自个儿有些干的手…… 看热闹的不在少数 狠狠的抿了一下嘴,叶云水总不能让自己成了笑柄,便从那金镶玉的盒子中拿起那戒尺笑着与太子妃言道:“皇后娘娘真是心疼妾身,这确是要妾身记得保持质朴的本色,莫被那虚表的名利晃花了眼睛,还劳请太子妃转禀皇后娘娘,妾身虽自幼吃过苦,如今贵为世子妃却也过不了那骄奢的日子,往后定当孝敬王爷、用心侍奉世子爷,还请皇后娘娘放心。” 叶云水如此把皇后的训诫之意给遮了过去,却让太子妃一怔,随即才连忙挤出一丝笑,“我定会为世子妃转达。” 长公主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祁善则上前面张罗着开席,该归了哪桌的宾客全都请回座位,只有几位长公主亲近熟悉的公候夫人留下陪同。 这一事并不会如此不了了之,起码刚刚那一刻,叶云水只觉得那些嘲讽的目光快让她压抑不住怒气把那戒尺的撅了 可她知道,她不能那么做 秦穆戎走到叶云水跟前牵了她的手,“先坐下歇歇,稍后还要给几位长辈敬酒。” 叶云水与其四目相对,从他眼底看到了压抑的愤怒,脸上绽开笑容言道:“世子爷放心,妾身不累。” 秦穆戎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手,把她从太子妃面前带走,太子妃被晾在原地,脸上尴尬之色溢于言表,这何其是叶云水尴尬,她却也下不来台,只得与长公主等人又寒暄两句便辞行先回宫了。 长公主笑着叫叶云水过来与她同座,亲自动手夹了个糯米圆子放了她的碗里,“有些东西也得晾一晾,吃太急了不是被外面的皮烫了,就是被里面的馅儿烫了。” 叶云水笑着道谢,“长公主您别担心,妾身明白您的意思。”长公主旁的好菜都不夹,只夹了这糯米圆子,虽她不知皇后送的乃是一把戒尺,但恐怕知道皇后的礼不是那么容易收的。 这糯米圆子外面是一层芝麻,里面是豆沙馅儿,何尝不是在说人要有三张脸,笑、哭、不笑不哭,这世上的人谁都不能随心所欲罢了。 长公主见她明白自个儿的意思,不免满意的嘱咐道:“……回头不妨把那戒尺给王爷看看。” 叶云水听长公主如此提点,自是点头应下不提刚才之事。 可事与愿违,这一会儿各席上议论的都乃是皇后的那一把戒尺。 祁善把这雅间的门关上,却也不时有声音飘进来,可坐在这一席的夫人们却充耳不闻,谈论着各家琐事,但叶云水明显感觉到6郡王妃那时不时忍笑的目光飘向自己,这两公婆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叶云水也懒得找那气生。 这一会儿功夫,文代荷凑了过来,甚是亲近的与叶云水言道:“世子妃刚一直忙着,我这会儿才算说得上话。” “贵妃娘娘身体尚好?”叶云水不知文代荷怎与长公主同行,自是要与她客套一番。 文代荷面带羞涩,喃喃半晌才言道:“许了亲了,贵妃娘娘要我跟着长公主学规矩。” 叶云水知她许了肃郡王之事,自是奉承的道:“有长公主为你掌舵,可是你的福气。” 文代荷只是笑,绞着手指头红着脸,几次欲言又止都没说出口,目光频频看向长公主,可长公主好似打定主意不管,没替她出头说话。 叶云水看这情形也故作不知,这一会儿祁善行步过来,上前与叶云水道:“二嫂,给您的礼可要送上了” …………………………………………………… ps:再次呼唤小粉红 第三百六十章碎 第三百六十章碎 叶云水听祁善当着这么多人把送礼之事说了出来不免心生埋怨。 说是送礼私下里给就得了,却还弄的这么张扬?今儿她的风头已经足盛了 扭头瞧这一席的夫人们目光都带着探究的投了过来,能与长公主这一席多是宗亲贵妇,刚忍着没提那戒尺的事,如今却又冒出一件稀奇的,这目光不免都瞧向叶云水,不知祁善把玩什么花样。 叶云水面色微露尴尬,相比之下秦穆戎倒是一脸的淡然。 长公主似是看出叶云水的不妥,随口笑斥祁善,“你这小子又耍什么鬼心眼儿?越的没深沉了,怎能拿世子妃胡乱打趣。”叶云水今儿已经备受众人非议了,实在不适合再出什么差错。 “这可不是拿二嫂打趣,可是我孝敬二嫂的一份大礼”祁善说着举手拍了两下巴掌,几个小厮从外面推了个长条箱子过来,放置在这雅间中央。 祁善笑看叶云水言道:“二嫂,好歹就这一席都不是外人,这礼好歹您得收下,这点儿面子总得给弟弟不是?” 叶云水眼瞧着也躲不过去,索性也硬着头皮豁出去了,笑着回他道:“今儿这都怎么了?明明是我们姝蕙的好日子,却都朝着我来了” “这可是提前跟二哥讲好的,可不算弟弟逾越不懂规矩”祁善那桃花眼一眯,满眼都是狡黠之色。 叶云水朝着秦穆戎看去,秦穆戎已经站起身,拽着叶云水上前:“既是祁善孝敬你的,你就收了,跟他还有什么客气的。” 秦穆戎既然都这般说话,叶云水只得起身上前,那一人高的红木箱子上镂空的是双层的竹叶花,上面熏过竹叶香,飘逸着淡淡香气,她惊诧的看向秦穆戎,却见秦穆戎在微微点头,只有她亲近的人才知她喜竹叶香……轻掀那木箱子的折门,那门一打开,不由得晃了她眼睛 在座的众位夫人们也都惊诧出声,连长公主都不免露出惊讶 这却是一件纯金丝织的嫁衣嫁衣那一片耀眼的澄色上坠的都是黄豆粒大小的晶石,连盖头、披肩都是金丝制的,盖角处的几个坠子坠的是小指甲般大小的红宝……这一件嫁衣足以算是个大礼了 叶云水瞪大眼睛捂住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却是抿嘴微笑,祁善在一旁得意的道:“二嫂,上次赏月宴答应那一件金嫁衣弟弟我可是没失言,只是上面这坠的晶石红宝可是二哥要求的,银子自也是他出的,但这嫁衣的样式可是弟弟亲自着人瞧的,怎么样?这份大礼可没让二嫂失望吧?” 叶云水没想到秦穆戎也跟着祁善胡闹,不免心中涌起感动。看向他的目光泪眼涔涔,也是在问他为何当众把这物件公开,终归还有这么多夫人瞧着,叶云水的脸红的跟熟透的苹果一般。 秦穆戎笑看她却并不答话,显然之前祁善只准备私下里把这物件给她,可如今虽未当着大庭广众送她,单有这长公主一席做衬也非寻常人能比,这是秦穆戎和祁善临时决议为了安抚她的吗? 祁善见叶云水只看向秦穆戎不免心里酸溜溜的,那桃花眼一眯,笑的像个狡猾的狐狸。插话言道:“去年的今日,二哥二嫂大婚,弟弟没在涅梁却没赶上吃酒,今儿算是补了礼,改日还得上门讨酒吃”祁善吩咐人把那金嫁衣包起来,“说起来这衣裳想要上身也不容易,光是金子制成的线可就有一百两,再坠上那些晶石宝石的,还得添不少重量” 其余的夫人们眼睛里不免露出羡慕之色,早听说镇国公在赏月宴许出去一件百两黄金的嫁衣,没想到今儿却能亲眼所见,各自都少不了惊叹唏嘘,更有追捧两句叶云水有福气的话。 叶云水被说的羞涩的低了头,余光却看到长公主在笑,但6郡王妃却是满眼的嫉恨之色…… 这一段插曲却是让叶云水因那戒尺的恼意消散了去,秦穆戎随着祁善到各桌敬酒,叶云水就似是个小媳妇儿似的坐了长公主一旁不吭声,长公主笑着揶揄道:“羞什么?在座的这些个羡慕你还来不及,各个都会吃酒耍乐,能有你这福气的可少的可怜” 文代荷在插嘴附和道:“没想到世子爷旁日里那么冰冷的人心里却是热的,不过也只对世子妃您一个如此,果真是珠联璧合,让人羡慕”文代荷嘴上如是说,心里却有些酸溜溜的,不过转而也庆幸她没执意进了王府为侧妃,这二人心中眼中哪里还容得下别人?如今嫁给肃郡王兴许也是一好归宿…… 叶云水被这两番话说的脸越的红起来,祁善这时候把金嫁衣赶制出来应是秦穆戎提前打过招呼,叶云水曾提过去年大婚也是今日理应纪念,秦穆戎显然也往心里去了,不过这份结婚纪念日的礼物对她来说却意义深刻。 去年她进王府门时可不是穿的大红色嫁衣…… 这一件金嫁衣虽弥补不了当时的缺憾,但在叶云水心里来说,这份情意却是更重。 想到祁善她只觉得这小子实在鬼心思太多,却也得领他的情,只是那一份意她恐是不能全了…… 长公主这一席没多久就散了,兜兜和姝蕙也都年岁小,早就在嬷嬷们的怀里睡了过去,秦穆戎显然没少被人灌酒,敬了一圈酒回来已有醉意,看向叶云水的目光带着炽热。 “……兜兜和姝蕙都睡过去了,这边席不知何时散,爷如若还走不开,我们娘儿几个先回。”叶云水柔声细语,另倒了一杯浓茶递给秦穆戎,秦穆戎一饮而尽,吩咐秦忠去准备车马,“我与你们一起回。” 叶云水点头应下,祁善这流水席要连开七日,即便答谢也不急于这一时。 祁善自是送二人行到门口,叶云水这才想起忘记与祁善道谢,刚要开口就见祁善瞪了眼睛率先开口,“二嫂莫说谢字,伤感情。” 叶云水没想到祁善看出她的心思,欲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那就请小公爷改日到府上吃茶。” “二嫂放心,往后叨扰的地儿还很多,爷总得常去看我闺女吧。”祁善笑眯眯的故意漏说一个字,却被秦穆戎现,辩驳道:“是义女” 祁善揶揄道:“还不都一样嘛” “不一样”秦穆戎狠瞪他一眼,祁善心虚的摸摸鼻子。 叶云水不顾这二人斗嘴,只身上了暖轿,王府的队伍前行,祁善一直站在原地看着王府的队伍淡出他的视线,转身欲归时正瞧见长公主的马车经过,自是上前招呼一番,长公主嘴角带着轻笑,“羡慕人伉俪情深,就早日定下一个,出了孝期就完婚,也免得太后总惦记你” 祁善何尝不知长公主之意?只得苦笑一声,“再做不出第二件金嫁衣了” “金嫁衣虽贵气却不是谁都能穿得上身的,远看着欣赏一番也是一种乐趣。”长公主说完便吩咐车夫开动,祁善眼望星空,慨然一叹,转步回楚香楼内与那群公候公子继续拼酒玩乐…… 秦穆戎和叶云水刚进王府大门,就见孙二过来回话,“王爷跟前的卓公公来知唤了两次,请世子爷和世子妃回来后到‘翰堂’去一趟。” 秦穆戎直接吩咐侍卫先不回“水清苑”,直接去了“翰堂”,吴嬷嬷和邵嬷嬷换乘了另外的轿子,带着睡熟的兜兜和姝蕙先回了“水清苑”。 路上,叶云水想起长公主的吩咐,“……长公主提点妾身不妨与王爷说一说那戒尺之事。” “说也无妨,此事应不但只针对你。”秦穆戎的回答让叶云水颇感意外,难不成皇后赐她这把戒尺还有旁的涵义不成? 二人到了“翰堂”,庄亲王爷一直在等着他们,见只他二人来也并未问起兜兜,而是直接与叶云水言道:“皇后赏你那戒尺呢?拿来给本王瞧瞧。” 叶云水没想到庄亲王爷上来便提起这件事,只得让花儿去暖轿上把那金镶玉的盒子拿来,“……终归因陈府的事妾身考虑不周,被皇后娘娘斥责也不冤。”叶云水这般试探了一句,就见庄亲王爷冷着脸子,明显心有不悦之意,“甭在本王面前说这番虚假之言,你心里头冤不冤自个儿还不清楚吗?” 秦穆戎在一旁没吭声,叶云水却是撇了撇嘴,这老头子晚上怎么了?如此气恼?旁日里她说两句王爷不会恼……目光看向小卓子,就见这孩子在角落里低头不语,就跟没他这么个人似的,庄亲王爷提早得知叶云水得了戒尺一事这不稀奇,可这老头子为何恼了她却不知,秦穆戎不言索性她也不语…… 花儿这会拿来了那金镶玉的盒子递给叶云水,叶云水自是亲自送上前给庄亲王爷,“这便是皇后娘娘今儿赏下来的物件。” “驴粪蛋子外面儿光”庄亲王爷冷哼一句,忽然把那盒子狠砸了地上 “唏哩哗啦”的一阵碎响,叶云水却是惊了 ……………………………………………………………… ps:今儿的第一更送上,(*^__^*)嘻嘻……,挥爪求粉红啦 第三百六十一章撅 第三百六十一章撅 地上满是碎片,里面的那把桃木戒尺也摔了出来,中间裂了一道很明显的缝隙。 叶云水捂住嘴瞪大眼睛,这好歹是皇后赏赐的东西,庄亲王爷就这么的摔了,岂不是要被治个不敬之罪? 秦穆戎见庄亲王爷这番恼怒也微露惊讶,走上前捡起那桃木戒尺递上前,“摔个缝儿算什么,撅了多好。” 庄亲王爷挑眉瞧他,伸手抓过那戒尺,“咔吧”一声就给撅了扔在地上,冷哼的吼道:“当老子不敢吗?” 叶云水见庄亲王爷是真的恼了,这才上前把那金镶玉的盒子碎片给收了。 皇后娘娘还真是用了心思,用的那盒子却是纯金打的,只是那玉碎了里面却也不好收拾,让小卓子把东西都拿走,叶云水安抚的道:“王爷,您可不易动怒”叶云水说完就看向秦穆戎,二人都纳闷这老头今儿为何这么大的火,而且显然不是因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应该是对皇后那戒尺 叶云水话音一落,就听庄亲王爷极不耐烦的言道:“人一老了就开始犯浑你们都走吧,谁都别理我” 合着老爷子把他们二人叫过来就为了砸皇后那盒子和戒尺?叶云水却真是有点儿蒙,秦穆戎的脸上忽得涌起一抹嘲讽,“犯浑不怕,怕的是死不瞑目,还拉着别人一起陪葬。” 叶云水猛的皱眉,就见庄亲王爷的脸上满是厉色,抓着床头的书本就朝秦穆戎扔来,“混账东西,教训你老子吗?” 秦穆戎抬手便把那书接住扔了一旁,“您好自为之吧” 说着,秦穆戎就拽着叶云水往外走去,还未等出门就被匆匆追出来的小卓子唤住,“世子爷,王爷刚刚下令,天气不好,从今儿起大爷、世子爷、三爷、四爷都递折子请休,不上朝。” 秦穆戎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叶云水更是一头雾水,庄亲王爷这是要做什么?一家子都不上朝?如此看来老头子火可不仅仅是针对皇后那戒尺,而是针对龙椅上那位了,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叶云水没有任何头绪,更是不敢胡乱猜想,旁日里叶云水觉得从“翰堂”回“水清苑”这段路十分的漫长,可今儿因心里装着事却似是很快就到了,秦穆戎与她二人刚进门,秦慕方和秦慕瑾后脚就进了院子,叶云水让绿园和红枣在正厅伺候,而她则招呼一声便退回寝房。 心中一紧,叶云水叹道王府应该是出事了 她坐在榻上等着,心中便是推测,应该是之前府上就有事生,而皇后赏叶云水那戒尺成了庄亲王爷火的导火索 叶云水一直都知庄亲王爷病后,王府的地位会逐渐尴尬,没想到这么快就生了变化,而这个变化应该是来自朝中局势有变,并非是她一个妇人能知晓的。 风雨飘摇的日子就快来了…… 秦穆方和秦慕瑾离开“水清苑”时已经戌时三刻,秦穆戎本以叶云水已睡了,却没想她仍坚持着等他。 “秦慕云被我打伤暂且上不了朝,他身兼兵部上卿一职,以往出现临时调动都是由慕方替代,可这次却指给了奉国公府的五爷,皇后赏你那戒尺可不单单是要你恪守规矩,也是在给王府一个告诫。”秦穆戎语气淡然,没有半丝凝重之意。 叶云水恍然,怪不得庄亲王爷会如此震怒,他如今生病卧床,明启帝却借这个机会落井下石夺了秦慕云兵部的职,看来皇后这一把戒尺赏下来,着实的在庄亲王爷的心里狠狠的戳了一下。 不管秦穆戎和秦慕云之间有多么大的恩仇,但对外看来他们都是王府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庄亲王爷旁日向来是最拥护明启帝的人之一,如今只卧病在床就出了这等事,难怪老头子心中不平,叶云水也由此想明白在“翰堂”时,秦穆戎与庄亲王爷的那几句对话。 忠了一辈子,拥护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被落井下石,是个人恐怕都会恼怒吧庄亲王爷下令府上的四位爷都不去上朝,这却是消极抵抗,在向明启帝示威了 叶云水听秦穆戎这般解释不免心中又有疑问,“王爷可是吩咐不允有人出行或进宫?”她隔七日就要进宫给太后瞧一次病。 秦穆戎摇头,“这倒没说,你只如平时一般便可,不用刻意回避。” 叶云水听他这般说辞倒是松口气,秦穆戎颇显得不太在意,反而一脸轻松,拿起她的紫貂披风围了她的身上,“……让老头子搅和了一通,还有件正事没做。” “爷还要出去?”叶云水由着他为自己系上披风的带子,脸上满是纳罕之色,这已经是快到子时初了,他还要去哪儿? “稍后你就知道了”秦穆戎卖了个关子没说,牵着她的小手便往外走,花儿本欲歇下,却又见两个主子出门,连忙披上袄准备跟去,秦穆戎却撂了话道:“不用你们跟着,不远走。” 花儿不太放心的送到门口,回头便吩咐厨房烧了热水、热了点心备着,候在门口等他二人回来。 叶云水没想到秦穆戎却是带她到新扩建的宅子,如今这里与“水清苑”还隔了一道矮墙没有拆去,旁日里白天干活,晚间匠人们才散去,因来来往往的人杂,叶云水还从未来看过,今儿却是第一次。 看小门的婆子瞧见有人影过来,还以为是来送吃用的丫鬟,待走进一看吓的连忙跪地,“老奴,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秦穆戎叫她开了小门,叶云水见那婆子冻的直哆嗦,不免吩咐道:“去找花儿抓一把铜钱打酒吃,暖和着身子,但别误了差事” “谢世子妃赏”那老婆子满脸堆笑,待见秦穆戎和叶云水往新院子过去后便匆匆的往主屋跑去…… 越过那道小门,叶云水不免哗然一叹,隔着一道矮墙,她却从没注意过那远处何时栽了一片矮竹林,银色月光披洒下来,出瑟瑟的响动,尽管这夜晚有些寒冷,可那竹叶香味儿沁入鼻中,却是格外的清爽,她的心格外的温暖。 “爷这是送妾身的?”叶云水挽着他的手,轻声叹道:“谢谢您”叶云水知秦穆戎每每看到竹林都会想起已逝的王妃,他却还因她的喜爱而移栽了这一大片…… 秦穆戎反手把她搂在怀里,柔声的道:“你喜欢就好” 叶云水娇小的身影依偎在他身侧,月光映照下的两个身影重叠一起,“……爷,您当初为什么会倒在寺庙的竹林里?那个人是谁?”叶云水借着今儿的事把她一直以来都想问的话问出了口。 秦穆戎的身子一怔,“那是很多人。” 难道想要他命的不只一拨?叶云水心中酸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秦穆戎似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扳过她的身子,那幽深的眸子对上她的,“那个座位上的人永远只需要奴隶,不需要亲人。” 叶云水无言以对,远的不提,就单说今日飙愤怒的庄亲王爷何尝不是如此? “爷,您是主心骨,往后大家都得依靠您的”叶云水这算是鼓励,单纯如庄亲王爷这般消极抵抗又有何用?待王爷去了那日,王府这些人可没有资本再抵抗下去,是臣服、是无闻、是云端、是深渊总需要有个人来领头,秦穆戎是亲王世子,他理应挑这个担子。 秦穆戎投她一个安慰的目光,“府内的事交给你,府外的事有我” 叶云水把头枕在他的胸膛,“妾身信您。”叶云水这话意味深长,秦穆戎攥着她的手紧了一分,“放心,老头子心眼儿多的很,不至于一句唬喝就把他吓倒,这却是个好兆头,免得当了傻子还替人数银子” 叶云水对庄亲王爷的事并无多言,不过明启帝把兵部上卿一职交予皇后一系应该只是试探,是风向,他恐也是在瞧庄亲王爷会否有什么反应而已,至于庄亲王爷恼后有什么抵抗的手段,秦穆戎不提她却不会多问,毕竟还有太后健在,这只是一场暗战的开始而已。 微风轻起,竹叶出簇簇声响,叶云水从秦穆戎的怀中抬头看他,那冷峻的面庞变得更加硬朗,她不知他脸上的怅然因何而起,似是一股隐忍的怨气,看的让人心酸,搂紧他的腰,叶云水把头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他可以做她的避风港,可他的依靠在哪里? 二人这般相依了许久才相携往回走。 站了许久,叶云水的脚有些麻,秦穆戎蹲下身让她伏在他的背上,叶云水搂住他的脖子,就感觉两只大手铺在她的屁屁上身子一僵,却听秦穆戎斥道:“别乱动” 面色烫红,叶云水只得稳稳待着,由着他的大手在那敏感处蹭来蹭去,秦穆戎的步伐又快又稳,让她只感觉到风轻抚在脸上,来不及多看两眼夜空中闪耀的星就已经到了屋内。 ……………………………………………… ps:第二更终于出炉啦那个啥,还有粉红的童鞋支持下呗?? 第三百六十二章静 第三百六十二章静 花儿一直等在门口,瞧见秦穆戎背着叶云水回来,回头喊了一声红枣、绿园,便笑着上前扶叶云水下来迎进屋内。 绿园和红枣上前接过秦穆戎的大氂,递上一碗热姜汤,花儿也连忙替叶云水解了衣裳,递上了点心热汤,询问道:“奴婢让厨房预备了热水,世子妃是否要沐浴去去寒气?” 叶云水思忖一下点了点头,起身去了净房却现秦穆戎随后跟了进来,不免脸上烧。 秦穆戎从背后搂着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在她耳边轻嘘道,“爷还想瞧瞧你穿金嫁衣是什么模样……” “金嫁衣好沉呢”叶云水在他怀中娇嗔一句,“天都快亮了” “爷这不是病了明儿不能上朝么……”秦穆戎轻咬她的耳垂,一双大手已经开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摩挲起来。 叶云水因耳垂敏感打了个哆嗦,扭头躲开他的调戏,呢喃的道:“爷有什么病?总得有个名头。” “装病” 秦穆戎说罢便吻住了她的小嘴,单手卸掉她头上的簪,那如瀑的长披散下来浸到了浴桶的水中,溅起几滴水花。 叶云水微眯着眼睛,那长长的睫毛似两把小扇子一般忽闪忽闪的看他专注的模样,心中酥软,隐隐有着期待。 秦穆戎的大手伸向她身上的衣带,她反手搂住他的脖颈,伸出小舌舔着他的嘴唇,两片灵巧的柔软交缠一起,让秦穆戎涌起迫不及待之意,索性直接扯掉了她的衣衫,那亲吻一路向下,含住她的殷红蓓蕾,叶云水浑身猛的颤粟一下,轻吟出声,感觉到秦穆戎那的火热顶在她的小腹,叶云水整个人烫的就像煮熟的虾子一般,浑身软弱无骨,由着他尽情的采颉…… 欢娱夜短,寂寞夜长,旖旎缠绵,就这般不知不觉天色已亮…… 叶云水醒来之时已日上三竿,第二次因欢娱过度没起来床了,叶云水索性赖着不动,躺着叫了一声花儿,花儿没来却见秦穆戎从外间行步进来,她满脸娇羞,身上光溜溜的,可昨晚的衣裳都被扯坏了,花儿预备的新衣却在对床的榻上。 花儿不在,叶云水只得央着秦穆戎帮忙,“爷,能帮妾身拿一下衣裳吗?” 秦穆戎拂襟坐了床边,叶云水连忙躲了里面去,秦穆戎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一口她的小嘴,“昨儿可说穿金嫁衣给爷看的。” “妾身如今可没力气了,您如若不给妾身衣裳,妾身可赖着不起了,正巧院子里的事都不愿做的”叶云水耍了赖,昨儿被他折腾到天亮,她可没秦穆戎那么旺盛的精力…… 秦穆戎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行步把她衣裳拿了过来,叶云水背过身去窸窸窣窣的穿上,扭头就见秦穆戎正一脸坏笑的看她。 花儿这会儿把早饭端了进来,“离晌午可不远了,世子妃先垫着点儿。” 叶云水吃了两口粥,邵嬷嬷便抱了兜兜过来喂奶,姝蕙也等着吃药,秦穆戎坐在一旁看书,时不时的看看这娘几个,目光露出柔和……叶云水却没他这么好的心态,这府上一上午虽风平浪静,可那气氛却让人觉得倍感压抑。 好像除了过年,从未有过府上几院子的人都这般消闲,晌午饭过后,秦慕瑾在“逍遥居”呆不住,便过来寻秦穆戎去外书房,瞧他那模样就是闷了一上午了,有些不知所措。 秦穆戎随之离开,没过一会儿功夫,青禾和墨云过来给叶云水请安,二人的婚期已经定下,墨云在二月初十,青禾在二月十五,中间相隔了五日。 叶云水倒是惊诧,没想到周大总管和孙家这么快就把日子定下了,“……既是定了日子,你二人就好生备嫁,这院子里的事都交代给下面的丫鬟,墨云就从这院子里走,青禾有娘家,提前一天来让这院子里的丫鬟们给你添妆” 墨云和青禾双双跪地叩谢了叶云水,叶云水又问起青禾娘的伤势,“……伤势可有见好?” 提起自个儿娘亲,青禾颇有些眼泪汪汪的,“找了最好的大夫,可说是治好了也会落个跛子,不过能保住性命就是好的,不敢再奢求其他的。” 跛了脚往后自是不能在府上当差了,好在青禾依仗着叶云水,这一家子才没被人赶了出去,但后罩房的屋子定不会再空余一间给她家,如今一家六七口人挤了两个屋子里。 叶云水思忖一二,与她言道:“不在府上做事也罢,孙大置办了小院留一间给你老子娘,回头帮你带带孩子,处理些琐事也不是不可。” “这哪里使得……终归是婆家。” 青禾明显有些动心,可又怕这么做被婆家瞧不起。 “就先依着我说的办,回头把你弟弟领过来,我寻个差事给他安排下,一家子好歹在这府里头有个窝,都跟着去了你婆家自是行不通。”叶云水这话一说,青禾连连跪地磕头, “奴婢谢世子妃体恤,往后定当为世子妃效全力,不敢有半点儿私心。” “往后你和墨云都去大厨房当差,相互辅佐,遇事有商有量的,我是什么心思你二人都懂就不用过多重复,先下去备嫁,大*奶那边赏了你们东西,不妨选上一日过去谢恩,记得别一块儿去。” 叶云水不得不多留了个心思,如今王府在外是风雨飘摇,可对内不见得这群女人不争不斗,这一次大房受了重创,叶云水是绝不会允许他们死灰复燃,单是一个杨氏还兴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墨云和青禾自没有二话,磕头应下差事,便双双告退。 院子里响起了丫鬟给沈氏请安的声音,门帘响动,花儿传话过来,“世子妃,沈小主来了。” 叶云水让沈氏直接进了内间,花儿送上茶后便拽着与沈氏同来的萱儿退了出去。 沈氏福了福身,与叶云水言道:“回禀世子妃,妾身这两日去佛堂,王侧妃娘娘都未曾露面,但今儿去时,却闻了浓重的檀香味儿,萱儿多嘴问了一句,那嬷嬷说是去屋中的燥气,可贱妾却闻到了药味儿,应该是想用檀香气盖住药味儿,贱妾怕自个儿拿捏不准又问了萱儿,萱儿也这般说。” 王侧妃开始用药了?叶云水心中轻笑,这老妖婆恐怕是被气的吧? 王爷如今丝毫不提王侧妃,而且大房秦慕云被秦穆戎打断了肋骨如今下不了床,听说手骨也碎了,好在是踩的左手,不然往后连写字都成问题,韦氏自找倒霉,脸上毁了容,如今恐怕更是不愿见人,杨氏蠢蠢欲动,但她终归在府中是小辈,还没那么重的分量,这王老妖婆在佛堂里囚着能不急? 只是急死也没人心疼……不过王爷之前对王侧妃那般信任,如今禁足佛堂之内不闻不问,是老头子喜怒无常?还是另有什么打算?但无论庄亲王爷如何想,叶云水都不会让她再有翻身的机会。 “这些日子你多注意些,她恐怕会找上你。”叶云水心中思忖,狗急跳墙,王侧妃恐怕也坐不住多久的。 沈氏连忙点头,又商量般的与叶云水言道:“世子妃瞧着这几日可有闲功夫?贱妾的母亲好递帖子进来给您请安。” 瞧沈氏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叶云水便应下,“明天递了帖子进来吧,回头让花儿去知唤一声厨房备一桌好席面,留沈夫人用饭。” 沈氏脸上绽放出笑意,连忙福身谢了叶云水,“贱妾谢过世子妃赏,这就去准备着。” 叶云水点了下头,沈氏便匆匆退下,这会儿花儿和萱儿也都在门口侍候着,叶云水看到萱儿欲言又止的模样,也并未刻意留她,而是在沈氏主仆离去之后,叫来了花儿,“得空你去与萱儿聊聊。” 花儿却是笑了,“她早前跟奴婢透过风,她如今都二十了” 叶云水听这话也笑了,“她可是有中意的?” “这倒没听说,旁日里都在内宅伺候主子们,除了几位爷之外能见的也就那么几个常来回差事的管事和小厮。”花儿努嘴摇头,“而且也没那个胆子。” 叶云水点了点头,“回头留意下就是,她不提咱们也不急。” 这个萱儿的模样在大丫鬟里也算数得上的,而且跟随了沈氏这么些年的确也应该许亲了,只是萱儿放在一个什么合适的位置,她还没有想好,毕竟是沈氏的陪嫁丫鬟,不能如墨云和青禾那般直接做了主。 风平浪静的一日就这么匆匆过去,府上各院子都在谈论着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玩什么,瞧着似是无事,可却与往日的忙碌大相径庭,反倒是有些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秦穆戎倒是与秦慕瑾兄弟二人在外书房下了一下午的棋,直到晚间用饭的时候才与秦慕瑾二人归来,叶云水吩咐厨房的加了菜、烫了酒,他二人倒是小酌怡情,过的甚是悠哉清闲。 秦慕瑾在“水清苑”,叶云水不好再提让秦穆戎陪同去“翰堂”之事,借口去“逍遥居”看望夏氏,她提前出了门。 …………………………………………………… ps:第一更送上了。继续挥手求小粉红,地主们,给饭票啦 第三百六十三章谣 第三百六十三章谣 阴历二月初的风依旧有些凉,叶云水下了暖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这些日子忙碌不堪,一直都未曾来过“逍遥居”,如今却现这院子不知何时重新修葺了一番,以前这门口的两棵梨树挪了位置,应是怕挡正屋的阳光,正院的地上铺了一条一米宽的鹅卵石路面,一直通往院子的小花园,应是夏氏平时出来溜达怕滑倒,才弄成了这副模样。 枝叶才刚抽芽,这院子里刚蒙上一层浅淡的嫩绿,倒是让人透着股子春意盎然的期待感,叶云水一眼扫过没什么不妥当的植物,便抬步进了门。 夏氏因不愿看那枯枝,丫鬟们便从花房搬了几株绿萝摆放在门口。 叶云水驻步停留端详了半晌,与夏氏的丫鬟言道:“把这花的枝叶剪剪,别往你们夫人屋里头放,放远点儿。”绿萝虽不是有毒的植物,但它本身的叶子还具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夏氏自不会手欠去揪叶子吃,但让有心的看去指不定会起什么腌臜心思,还是放的远点儿好。 丫鬟连忙应下,立马指使着小丫鬟搬走,这会儿夏氏也从屋里迎了出来,如今她可是有着四个多月的身子,腹部微微有些隆起,小心翼翼的扶着腰从屋里迎她进来,“二嫂这才想起来瞧我,可是把我都给忘了脑后去了?” 叶云水上前挽了她的手往屋里头走,“就你嘴刁,没心没肺的在屋里头养身子,如今外面都乱套了”夏氏如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就算府上没事的时候,她也是悠哉的过着,叶云水倒是佩服这位心大的。 夏氏目光露出不解,叶云水才把最近府上闹腾的这点儿破事、秦慕云调职、皇后赏她戒尺的事囫囵的说了下,夏氏恍然惊诧,满脸吃惊之色:“怪不得四爷昨儿回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嘴上嘀嘀咕咕的,我却睡的沉了,早间醒来他就不见了影儿。” 叶云水安抚的笑了笑,“如今你就宝贝好肚子里这个,旁的都甭想。” “二嫂,何时才能瞧出男胎女胎?”夏氏满是期待之色,她自是希望这一胎是男的,也算是圆了她的心愿。 叶云水上手摸了摸,“时候太短,生什么不都是自个儿身上掉的肉。” “您不如就直说了,是个女娃。”夏氏脸上现出失落之色,“之前也寻太医悄悄问过,太医支吾着不肯说,我早有心里准备。” “男娃女娃不都一样养?瞧我们姝蕙如今出落的多好” 叶云水提起姝蕙,夏氏抢白道:“终归是那柳氏不在了,您能当自个儿的养,”夏氏脸色微红,喃喃的道:“……如今我又给四爷提了两个伺候的。” 叶云水怔了一下,随即尴尬的苦笑。 秦慕瑾虽不是好色之徒,可终究不若秦穆戎那般清正,屋子里有侍妾、有通房,这在旁人院子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叶云水总不能拿着自个儿的幸运当理说,只得安慰夏氏道: “终归只是伺候的,谁还能越过你这正室夫人?何况又不是这一胎不是男的,往后就生不出了?就算那群侍妾通房真的有了,你把孩子认在自个儿名下就是了,四爷不至于那么混,让几个侍妾越过你去,肖家的事还没个教训了?” 夏氏沉沉的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叶云水又安慰了她几句便起身去了“翰堂”,四房的事她掺和太多不合适,不管也不合适,只能期望夏氏能自个儿想得开了。 到了“翰堂”,叶云水说明来意,庄亲王爷今儿格外的沉默,不太愿意开口说话。 叶云水今儿也没带兜兜和姝蕙来,只替庄亲王爷把了脉处理了腿上的伤口便算完了差事,又叮嘱庄亲王爷继续用药,“董太医不知这两日何时才来,具体的药方还未定下,您还得按照之前这药继续用才行,别耽误了病。” 庄亲王爷若有所思的瞧她一眼,“那董老匹夫要是不来,我还总得用这苦药不成?” 叶云水思忖一二,“您再用五日,如若董太医还没来,妾身就为您另辟药方,可行?” 庄亲王爷勉强的点了点头,叶云水心中斟酌一番还是决定与庄亲王爷请示下,“妾身过三日又该进宫为太后请安瞧脉了,王爷可有什么话要妾身传过去?” 叶云水特意提了这件事,庄亲王爷不免目光慎重一分,满是狐疑的问道:“太后就那么信得着你?” 庄亲王爷并不知叶云水额外带药进宫为太后诊病之事,叶云水也不会自己挑破,反问言道:“王爷可信得过董太医?” “那老匹夫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什么狗屁倒灶的名医,我看连江湖郎中都不如。”庄亲王爷给了这两句评语,显然对董太医极为不满。 叶云水开口言道:“……世子爷曾与妾身说过,皇家不需要人杰,同理可论,皇家也不需要良医。” 庄亲王爷的目光一怔,满是审度的看向她,叶云水坦然自若,“王爷如若没什么吩咐的,妾身就退下了。” “太后那里不用多言,你只尽好你的孝道就是。”庄亲王爷似是随意吩咐,叶云水却知庄亲王爷定是深思熟虑之言,福了福身便离开书房。 行至门口,她看到秦穆戎站在廊下等她,微露惊诧之余却涌起一股欣喜。 借着廊角挂的宫灯和莹莹月光,他的身影格外的挺拔魁梧,瞧见叶云水看到他,便招了招手让她过去。 叶云水缓步行到他跟前,柔声相问:“爷来了怎么没进去?” “天黑的早,过来迎一迎你。”秦穆戎这般说着,替她正了正略歪的帽檐:“咱们回吧” 叶云水点了头,主动上前牵着他的大手,秦穆戎回以淡笑,二人也未乘暖轿,就这般闲庭信步的往回溜达着,丫鬟婆子们都远远跟在后面,只有秦忠距离他二人略近,保持着出现突状况一步便能上前解救的距离。 二人行了半晌,秦穆戎忽然开口:“后日我要出城一趟。” 秦穆戎声音很轻,叶云水扭头看他,“要去很久吗?” 他忽得站定,盯着她言道:“半夜离开,清晨归。” 这却是要做些不能与外人道的事……叶云水目光一转,“妾身能为您做什么?” 秦穆戎看她这一副仔细的模样,绷紧的嘴角缓和下来,“你就留着家里与爷好生亲热……” 叶云水起初听他这话不由得面红耳赤,可看他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却踌躇了,秦穆戎应是想制造个他一直都在府内的假象吧? 她的脸上不免涌起担忧之色,秦穆戎便知她明白了自个儿的意思,伸出大手拍拍她的头,“别担心,只是不想被人知道而已,不会有危险。” 叶云水听他这般说辞算松了半口气,仰头看着他那黑亮的眼睛,一脸认真的道:“妾身会一直等您回来,爷有事不能瞒妾身。”这却是叶云水第一次对秦穆戎提要求。 秦穆戎的目光略过惊诧,随即很肯定的点了头,俯身亲了一下她的小嘴,叶云水连忙心虚的往后面跟的那群侍卫和丫鬟处瞄了一眼,各个脑袋都低的很,好似地上有银子似的…… 叶云水红了脸,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秦穆戎偷袭成功扬起胜利的微笑,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就这般闲散的溜达着,待回到院子时天都大黑了。 秦穆戎喝了姜汤先去沐浴,叶云水在屋内换下外衣。 墨云原先的那一摊儿如今交给了巧喜,花儿服侍叶云水更衣过后,巧喜在外求见,叶云水让她单独进来回话。 巧喜福身过后便凑了叶云水跟前,低声言道:“禀世子妃的话,今儿大*奶为了王爷的事杖毙了两个厨房刚来的婆子。”巧喜刚接手这摊儿,说话不如墨云那般爽利果敢。 叶云水瞧她那副吞吞吐吐的模样,“私下里跟我回事不用回避那些忌讳,与外人说话时注意就是。” 巧喜连忙应下,才大了胆子言道:“今儿大厨房打死了两个婆子,因为这二人乱传闲话,说王爷的身子骨要不行了,而且如今谁都见不着王爷的面儿,只有世子爷和世子妃才被允进入‘翰堂’,谁都不知王爷如今是否……还说没准是世子爷和您做好的扣子,以王爷的名义传命,欲把王府的权都夺了去,不给其他院子活路。” 巧喜一直看着叶云水的脸色,见她没恼才继续说道: “其实王爷刚伤那会儿已经私下有这话风了,但几个嚼舌头的被主子们打罚了之后,这群丫鬟婆子们也不敢再说,如今大爷被世子爷打了,大爷的公职换了旁人替代,这股子小话才又传了起来,今儿被现后,是大*奶吩咐人杖毙的婆子,但如今这股子小话越传越盛,已经有些挡不住的架势。” “可知道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叶云水的眉头略紧,无风不起浪,定是有人坐不住屁股,想生事了…… ………………………………………………………… ps:挥动小手求粉红票呀 第三百六十四章生 第三百六十四章生 叶云水原本就知道庄亲王爷如今居于“翰堂”不见外人,时间久了就会被人诟病。 如今看来她估计的没错,只是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 恐怕提早传出这种风言与秦慕云吏部上卿一职忽然让镇国公府的五爷替代也有直接的关系,那些蠢蠢欲动的都按耐不住了。 叶云水问话,巧喜连忙回道:“奴婢特意的问过,今儿被杖毙的两个婆子之前都交代过,说这消息是听负责采买的一个跑腿儿的小厮说的,那小厮也承认了,挨了二十板子被打折了腿,他交代说是从外面听来的。” 从外面传来的?叶云水倒是纳闷起来。 如若是府中旁的院子传来的闲话还倒能理解,那群女人不甘二房这般占据风头想方设法的逼秦穆戎和叶云水熬不住谣言诋毁,庄亲王爷兴许能露个面,可如今这股子话风是从外面传来的,那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 叶云水一时心里也没什么主意,嘱咐巧喜道:“这事儿你继续盯着,咱们这院子里有谁敢拿这个嚼舌头的,直接绑起来打板子,不用事先回我。” 巧喜领了命便匆匆下去,秦穆戎这会儿沐浴归来,叶云水与他把这事儿说了,另问道:“……这事儿恐是直接针对爷和妾身来的,您估摸着会是谁呢?” 秦穆戎倒是面色淡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回道:“爱谁是谁,咱们只按兵不动就是,那老头子想装死就让他装,装够了他自个儿就蹦出来了,你也甭多搭理他。” 叶云水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好歹是他爹,却把死字总挂了嘴边上…… 二人不提此事宽衣睡下,秦穆戎摸着她的肚子,语带期待的道:“什么时候再给爷生个儿子?” “您不说容妾身养个一年半载的?”叶云水嘟着嘴不太情愿,她好容易才把那一身胖嘟嘟的肉减了下去,他又要让她当肥婆子? 秦穆戎的大手就像是暖水袋一样在她的肚子上贴着,“那就等过了一年的,爷是怕兜兜寂寞。” “兜兜还有姝蕙作伴呢。”叶云水觉得他扯的这个借口很怎么样。 “姝蕙不会说话,怎么陪他?”秦穆戎亲了她一口,叶云水不再回答,心里想起姝蕙的病也是无力。 二人就这般相拥入眠,叶云水这一晚上也没睡踏实,心里总惦记着秦穆戎隔天要出去的事,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到天亮,她却第一次比秦穆戎先醒来。 他睡的很安静,却眉头紧皱,嘴唇微动又紧抿回去,叶云水看的心酸,他仿佛无时无刻都在提防戒备,没有一刻松懈的时候。 伸手抚向他紧皱的眉头,想欲把那褶皱抚平,她的手却被他本能的抓住,拉她入怀,他眼睛都未睁的呢喃道:“再让我睡会儿……” 叶云水瞪眼,心里猜测他刚才是醒的还是睡的?她本是想起身的,却又被他搂的紧,想要开口说话却又被他堵住嘴,秦穆戎略带埋怨的道:“别乱动,正睡的香呢” 索性挣脱不掉,叶云水只得又闭上眼眯了会儿,待卯正之时,她二人才算正式起身。 一大早,沈氏就整装打扮好,等候在正厅给秦穆戎和叶云水请安。 秦穆戎径自坐下用饭,沈氏不敢贸然上前,却专心伺候起叶云水来。 叶云水让她坐下一块用,沈氏笑着推脱道:“贱妾已经用过了,今儿天不亮就去佛堂抄了经,既然是为世子爷和世子妃祈福,自然一日都不敢耽搁。” 这话说完,沈氏不经意的看了秦穆戎一眼,却见他面色如常,好似未听见一般,她连忙为叶云水布菜,掩饰下心中尴尬,叶云水看她这副小动作也只轻笑不多言。 秦穆戎用过早饭便去了外书房,小米氏和盈絮二人与他迎面进来,二人连忙福了福身,秦穆戎却脚步未停的阔步朝院外而去。 小米氏只沉了口气,脸上多了几分失望之意,盈絮的脸色绯红,紧抿着嘴,一直目送秦穆戎离开,绿园和红枣二人正在门口看着,见她二人这般扭捏模样露出不屑之色,红枣开口言道:“两位。 见沈氏这般早到,小米氏和盈絮都不免有些惊诧,小米氏扫了沈氏两眼挤出笑来道:“好久都不见沈姐姐一早来请安,今儿真是装扮的华丽,可是有什么喜事?”沈氏今儿穿了一身粉色小袄,牡丹髻插了鎏金镶红宝簪子,手上带的是叶云水赏她的玻璃种翡翠镯子,脸上略施脂粉,倒是这些日子一来打扮的最艳丽的一次…… 沈氏不顾小米氏这般带刺儿的嘲讽,笑着回话道:“今儿我母亲递了帖子来给世子妃请安……” 小米氏一怔,随即尴尬一笑,“也是沈姐姐有福气,我自进了这院子多少年无人来瞧了”她的目光闪烁,似是不解沈氏一直都未来请安,叶云水对她也颇有意见,可如今却没瞧出叶云水脸上的恼色,而且还肯见沈夫人,她定是漏了什么消息…… 盈絮又在一旁不说话,只等叶云水一端茶杯她便起身告退。 叶云水今儿却出奇的没有撵她们回去,却让花儿上了点心水果,“既是沈夫人要来,你们也都在这儿坐一坐,左右回去也是闲着,前儿个我去新扩的宅子瞧了,倒是比咱们现在宽敞许多,回头等都修缮好了,咱们都挪挪地儿,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不能总在一个地儿呆着,否则就这么一亩三分地的,还不都憋出病来。” 叶云水这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小米氏却心中踌躇不定。 修缮扩建宅子她自是知道,但世子妃规制的院子是往外扩了,可如今侧妃的人选还未落定 沈氏出身和资历都高,比她这秀女进门要强得多,可本以为叶云水不待见沈氏,她还有一争之力,如今叶云水要见沈夫人,难不成侧妃会定给沈氏? 想到这儿,小米氏看向沈氏的目光沉了几分,带了狐疑和审度,沈氏故作未见,陪着笑的附和叶云水言道:“既是新扩了院子,贱妾不妨舍了脸跟世子妃讨个小院,离您近一些也方便随时侍候,‘梧桐苑’虽好却太过空旷了,总觉得多了雍华却少了人气。” 沈氏这话巴结之余更是自贬身份,“梧桐苑”终究是以前刘皎月所居之处,沈氏如果提了侧妃还单独居住在那里就越的不合适了,她如今舍了脸面只要名分,不单独立院也是表明她依附于叶云水的态度。 小米氏听了沈氏的话心里“咯噔”一下,狠咬了下抿紧的嘴唇,盈絮心不在焉的,显然没往更深处想,她只盼每日吃饱穿暖有月银花,老子娘日子过的好就成,没有那些好高骛远的想法……她一个至今都未圆房的侍妾,也没资格想那些深远的事。 叶云水听沈氏这般明显的讨好,自是只笑不语,目光扫过小米氏脸上的怨色,又看着呆的盈絮,笑着与沈氏道:“那院子不是还有几个舞姬?天气都暖了,也别让她们都闲着,回头请个乐师来让她们排排舞,赶上个吉庆日子跳给咱们瞧瞧。” 沈氏不知叶云水忽得提起这事是为何,却是没二话的应下了。 门口有丫鬟回话,沈夫人到了。 这么传话的功夫,一顶青衣小轿已经进了院子。 沈氏的心提了嗓子眼儿,有心出去迎一下,却见叶云水很从容的坐在主位之上,那迈出去的脚步动了动又收了回来。 叶云水端坐等候,吩咐杜鹃、,墨兰两个一等大丫鬟出去相迎,这却已是很给沈夫人脸面,叶云水心里却还想着另外一层,她尚不知这位沈夫人急着要见她为何事,这不远不亲近的距离反而更合适说话。 巧喜撂了帘子,一群丫鬟仆妇簇拥着一年旬四十、身材丰腴的中年妇人行步进来。 沈夫人本挂着一张笑脸,可瞧见这屋里头还有两个侍妾装扮的,脸上的笑容忽的僵了一下。 沈夫人执意为叶云水行大礼,花儿拿上蒲团,沈夫人跪地磕头,“给世子妃请安了。” 叶云水叫起,墨兰才上前搭了手扶她起身。 叶云水笑着让丫鬟们引沈夫人坐下,“……沈夫人实在太过客套了,往后尽管来瞧沈氏便罢,如若赶上我不在府内,尽管让二门传个话即可,不用刻意的提前招呼再递了帖子,这前前后后可耽误了不少功夫。”叶云水把沈夫人的目的直接归到来探望沈氏,倒是让沈氏面带彷徨的偷看沈夫人几眼。 沈夫人见叶云水如此客气,脸上不免陪着笑,“说起来这也有两年没见过我这闺女了,旁日里也想的很,兄弟姐妹们就她年纪最小,以前在家也最受宠爱……”这番话不知水分有多少,但起码与沈氏所云却是大相径庭。 …………………………………………………………………… ps:第一更送上。请支持女生网正版阅读别的网站都是盗版的,恩,你们懂的 第三百六十五章计 第三百六十五章计 沈夫人的话让沈氏脸色有些尴尬。 她之前在叶云水面前对她这位嫡母非议颇多,如今沈夫人当面对沈氏示宠却不知内情,倒是让沈氏担心叶云水会怀疑她说假话,脸色闪烁不安,颇有些举棋不定。 叶云水听沈夫人那般说辞也不点破,又引着沈夫人见了小米氏和盈絮。 沈夫人因叶云水的引见才算多瞧了这二人几眼,明显是敷衍了事,心中自是没把小米氏和盈絮这二妾放在心里。 小米氏面现不悦,盈絮依旧是低着头不语。 沈夫人让贴身的丫鬟递上礼单,与叶云水寒暄的道:“……早就该来给世子妃请安的,只是您那时身怀有孕,不便见客,这才拖延了这么久。却是我的罪过了,但旁人都道您是菩萨心肠,向来宽容大度,不会为此事斤斤计较,可您不计较我们也不能忘了规矩,却要给您赔个不是才行。” 说着,沈夫人便要再拜,却被叶云水拦住,“沈夫人何必如此客气,这礼我收了,但这叩拜之礼就免了” “世子妃慈善,但我等不能不懂事,您能赏脸见我一面,都是我莫大的福气”沈夫人说着,也不顾是否拿来蒲团便执意要拜,花儿看向叶云水,见她没旁的指使便是未动。 沈氏看到叶云水的神色略有不虞,连忙上前搀扶沈夫人起身,“母亲不必如此客套,世子妃为人和善,旁日里不吝这些规矩,连丫鬟们都鲜少跪着回话,您还是听世子妃的吧” 沈氏使劲儿捏了沈夫人胳膊一把,沈夫人瞪她一眼便笑着下了台阶,“既是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谢过世子妃不怪罪之恩了” 叶云水让人给沈夫人看座,并未再提起这事,心中却盘算着这沈夫人打的是什么算盘。 年旬四十了,上来便做低伏小的拜了又拜,这定是还有后话等着她才对 好歹也是一省督抚夫人,哪里就膝盖这般软骨头似的?各府上的夫人她见的多了,这种笑里藏刀的不知有多少,余光瞄向沈氏,却见她正低着脑袋看脚面,显然对她这个嫡母也没什么脾气。 不管这沈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叶云水都不打算接招。 “……之前也不知世子妃喜好,便挑捡着送些小物件,不知是否合世子妃的心意。”沈夫人指着那礼单说话,显然是希望叶云水看上两眼,叶云水笑着回道:“往后再来不用这般破费。” 叶云水一句话就把沈夫人的心思断了。 沈夫人没想到叶云水没给她这脸面,目光扫了这屋内一圈,斟酌一番开口道:“其实谈不上破费,大多数都是西北的特产,其中有两方水晶石料倒是精心送您的,我家老爷曾有幸在文老爷门下做事,文夫人最喜这各式各样的石料,道是摆在家中镇风水,每次我家老爷到涅梁述职都带上那么几块品相好的,这物件我却是不懂了,只当这涅梁各府都好这个,索性也选两块送世子妃把玩把玩。” 先是膝盖太软、后用银子砸、这会儿又搬出文家的势头来压她……叶云水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那倒是多谢沈夫人美意了” “哪里哪里,能入得世子妃的眼就好。”沈夫人那狭长的眼笑起来若两道缝儿一样,那其中一点精光透着股子算计,让叶云水很不舒坦。 “沈氏这一早就盼着沈夫人来,如今瞧着快晌午了,就留下用饭吧,你们母女俩也好好的叙叙旧。”叶云水说话间就改了口风,让厨房撤了事先预备的席面…… 沈氏心里一紧,显然知道叶云水是恼了,瞪向她的嫡母,正对上沈夫人朝她投来询问的目光,沈氏心里打鼓,只得借由子把沈夫人拽走,便率先到叶云水跟前福身谢道:“贱妾谢过世子妃恩赏。” 这说话间就要带沈夫人去她的院子。 沈夫人本还欲与叶云水盘盘道,却这番就被打走了,心中自有不虞,那眼刀剜向沈氏,似是能剜了她的肉一般 叶云水端了茶杯,沈夫人和沈氏只得先行退去,小米氏看着这母女二人离去心里头却是暗嘲一句:真是西北来的土包子,来之前也不先打听打听文家跟世子妃的关系……撞枪口上也是活该 盈絮见叶云水端了茶杯,自是起身告退,小米氏一早的阴霾之意因沈夫人的失策而散去,倒是笑着走的,叶云水看了半晌小米氏的背影,让花儿叫来巧喜,吩咐道:“这些日子多注意下小米氏……” 沈夫人随着沈氏进了她的屋子,那笑脸立即就撂了下来,劈头盖脸的便是骂道: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家里头万两金子都花出去了,你却迟迟都没个动静儿?文家那边已经给了话儿,文贵妃娘娘可是与世子妃提过了” “您还好意思质问我吗?”沈氏赌气的坐了一旁,“世子妃本与我谈过两次,只因王爷近日伤病卧床,府上不易提喜事,待王爷伤病好些便提了我的名分,您今儿来见见面便罢了,结果却是拆了台,早知如此,您还不如不来” 沈夫人颤抖着手指着沈氏骂道:“你个小骚蹄子居然敢骂起我来了?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送入这府上享福的” “那是你自个儿的肚子不争气,生的都是歪瓜裂枣”沈氏也来了脾气,心里只盼着叶云水别因沈夫人而恼了她…… “啪”的一声,沈夫人一巴掌抽了沈氏的脸上,把正思忖的沈氏打的一愣,抬头就见沈夫人指着她骂道:“你翅膀硬了,以为进了这府里头便有靠山了是吧?你可想想五姨娘那个贱人” 五姨娘是沈氏的生母…… 沈氏也是急了,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反驳斥道:“你敢动她,我豁出命去也不会让你得了好” “我管你那侧妃当不当得上,老爷这次来涅梁本是述职,可你二弟在西北犯了事,调戏了武都按察使家的一个小庶女,还失手打死了人,如若老爷这次被御史弹劾,那定是要降级的”沈夫人说完,满是怒气的道:“你想个辙,让世子爷给说句话保住老爷的公职,把你二弟从大牢里捞出来” “瞧你生的那儿子,胆子都快肥上天了,我是没办法”沈氏赌气言道:“我唯一能求的就是世子妃,如今却也被你给得罪了而且世子妃也不会答应为这种腌臜事出头的” “你那胸脯和屁股是白长的吗?不会直接去求世子爷?何必要通过那个女人?那女人明显就是拿话诓你的,外面如今可都在传她的闲话,说她和庄亲王爷不清不楚”沈夫人那一双细眯缝儿眼一睹门口侍立的萱儿,“选那丫头给你当陪嫁,就是为了让她帮你抓住世子爷的心,如今她还是个雏,二十岁了还有谁要?让她跟了我走,改日我再送来两个” 萱儿吓的连忙跪地,看向沈氏的目光满是乞求之色,沈氏跺脚骂道:“那些个谣言浑话您也能出口,小心被旁人听见拔了舌头再说你以为王府是什么地方?让你随便送人?这儿是涅梁府,不是西北那穷山沟子” “行,你厉害,不过我可告诉你,办不成这事儿,你就等着给五姨娘那个贱人收尸吧”沈夫人撂下这话,门口便有丫鬟过来传话,道是世子妃赏的午饭送来了。 二人撂下这话由子不提,沈夫人随意的挑拣了两口算是用过,便带着丫鬟仆妇走了。 沈夫人走了,沈氏刚提的那口气算是泄了下来,整个人如傻了一般 萱儿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看着呆若木鸡的沈氏,“小主,咱们怎么办?您还是去求世子妃吧?您可别犯糊涂” 沈氏想起那个生她护她养大她的五姨娘,不由得掉下两行清泪,口中喃喃的道:“萱儿,我还能怎么办?世子妃断不会答应帮这种事的……那个老女人会害死五姨娘,五姨娘为了我受了那么多罪,生恩养恩我都不能忘” “世子爷心里容不下您的”萱儿苦求着。 “先为我梳妆打扮吧”沈氏语气平平,显然没把萱儿的话听进去。 萱儿浑身一怔,哭着起身打开了妆奁匣子…… 小米氏回了自个儿院子里怎么都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沈夫人那土包子得罪了叶云水,她得用点儿手段彻底的让沈氏彻底的再无翻身之地……心下这般盘算着,小米氏叫她的大丫鬟道:“秋月……” 叶云水正坐在榻上等秦穆戎归来用饭,心里思忖着他晚间夜行出去之事。 花儿悄声进来,与叶云水轻声言道:“世子妃,萱儿求见。” “叫进来吧。”叶云水颇有些心不在焉,萱儿被花儿领进来,脸上明显是清洗过,几缕头还沾着水珠,瞧着就是哭过。 萱儿进门就直接跪了地上,那眼泪又“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叶云水开口问道:“有话起来说,花儿给她倒杯水,你们主子欺负你了?”叶云水以为萱儿是求嫁之事…… 萱儿听叶云水问起,连连跪着行到叶云水的脚边,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世子妃救救我们小主吧” ……………………………………………… ps:挥手这里求粉红票啊各位地主们,夜宵来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伪 第三百六十六章伪 提及沈氏,叶云水脸色沉了下来。 她直觉上萱儿所说之事与沈夫人脱不了干系,看来沈夫人今儿的确来者不善。 叶云水朝花儿使了个眼色,花儿到门口把屋外的小丫鬟们都遣走,另叫了杜鹃和墨兰在门口守着不允旁人靠近。 事关主子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有什么就说吧。”叶云水让花儿拿了小杌子给萱儿坐,萱儿福身谢过,坐了小杌子上与叶云水缓缓道来。 萱儿先是很简略的把沈夫人用沈氏生母五姨娘威胁她的事说完,随后便开始说起沈氏想了一天,最终想出的法子。 起初萱儿以为沈氏要用什么手段让世子爷到后院来,以色yin*,谁知沈氏却并非想的这般浅薄。 沈氏知道秦穆戎没那么好骗,以色yin*更是绝行不通的手段,故而便想伪造秦穆戎的印鉴,盖在她写的条文上。 随后她便可拿着那伪造有秦穆戎印鉴的条文用以交换她的生母五姨娘,至于是否会东窗事她顾不了那么多,只想把五姨娘交换出来然后给她一笔钱,让五姨娘远走高飞 沈氏之前倒是见过秦穆戎的印鉴,可印象却不深,便想偷姝蕙与祁善结义亲的文书,那上面却有秦穆戎印鉴的模样,她好从上拓印一份下来。 那文书放在姝蕙所居的东厢的格子内,沈氏知吴嬷嬷和邵嬷嬷是绝不会受她贿赂的,便拿了银子来,让萱儿来这院子里寻在东厢伺候吴嬷嬷和邵嬷嬷的两个贴身小丫鬟。 可这等事如若被现了,沈氏只有死路一条,断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而且假公文也是绝对瞒不住的事……萱儿拿了银子在院子里站了有一个时辰,左思右想都觉这事儿根本就行不通,这才让花儿传了话来求叶云水 “……当局者迷,奴婢知道沈小主这么做定会被世子爷现,那时她就只有被打死的份儿了,奴婢恳请世子妃救救沈小主,她如今也是实在没辙才鬼迷了心窍了”萱儿说着又抹着眼泪跪地给叶云水磕头。 叶云水听完这事儿还真是哭笑不得,只得啧啧言道:“你主子倒还真本事,还会伪造印鉴。” 萱儿听了叶云水这般说,连忙回话道:“奴婢不敢欺瞒世子妃,沈小主根本不会做什么印鉴,只想着能蒙混过去便蒙混过去,蒙混不过去她就以死相逼,只求能救出五姨娘。” “你说她让你找上那小丫鬟,你是去找了她以后来我这儿的?还是没去找就来了?”叶云水的脸上没有恼意,反倒是平和恬淡,这却让萱儿有些拿捏不准,只得如实回答,言辞却有急色: “奴婢的确找了伺候吴嬷嬷的小丫鬟,可因为心里实在害怕,没敢给她递银子,也没敢说那件事,只寻了个由头去借蕙小主子的鞋面的绣样子,奴婢如果有半句谎话就不得好死” 叶云水思忖一二,满是怅然的与萱儿道:“萱儿你回去吧,该如何还如何,就当你从没来找过我。” 萱儿猛然抬头,满脸不解之色的喃喃道:“世子妃……” “你觉得我听完此事就应插手?那你说我是应帮你主子去跟沈府要五姨娘出来?还是帮她去跟世子爷求个条子,救那她纨绔的二弟从大狱出来,另保住沈家老爷的公职?你怎么就不想想,我知道了此事是否会把沈氏叫过来问罪?”叶云水用盖碗拨着茶杯里的几朵漂浮的菊花花瓣,时不时的抬抬眼皮看下正在低头沉思的萱儿。 萱儿满脸通红,紧咬着嘴唇不知如何答话,因为叶云水的问题她答不上来 她只想着告诉了世子妃,沈氏不就安全了?可如今再想,她告诉世子妃之后又能如何? 世子妃终究是世子妃,旁日里鲜少打骂奴婢、也鲜少苛刻下人,萱儿知沈氏对叶云水的依附,但不代表世子妃知道这件事不问沈氏的罪 可自家主子如今还为世子妃做事……萱儿想到这儿却是敢想不敢言。她知叶云水的脾气最见不得人胁迫,只抿了抿嘴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叶云水见萱儿的脸色举棋不定,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是叹气的道:“你兴许是想说,你主子还帮我做事,我理应帮她一把……但我也明白的告诉你,她做的那件事对于她如今要伪造世子爷的印鉴来讲微不足道,你也是从督抚府中出来的大丫鬟,不会这般没得见识。” 萱儿叹了口气,她哪里不知私偷印鉴、伪造亲王世子印鉴这可都是杀头的大罪啊 心里想着,萱儿手足无措,却是真真的急的掉了眼泪…… 叶云水抬手让花儿递给她帕子,口气越的重了一分,“你能来告诉我这事儿足见你对你主子还是用了心的,可为什么是你来求我而不是她?人脚下的路是自个儿选的,泡是自个儿磨的,你主子做得你的主,但你代替不了她,这事儿我自当不知道,否则定要问你主子的罪责。” 萱儿心里提的那口气似是泄了,瘫坐在地上半晌都起不来,只是默默的哭,叶云水的话她一句都反驳不了,沈氏是她的主子,她的确代替不了沈氏也没那个资格……花儿旁日里与萱儿相处不错,瞧她这副模样也颇有不忍,“先随我到外间坐坐,洗把脸才好。” 萱儿点头应了,临走时依旧给叶云水磕了个头。 叶云水还未等仔细思忖下沈氏这件事,巧喜在门外求见。 叶云水召了她进屋,巧喜凑到叶云水耳边低声嘀咕半晌,叶云水微眯眼睛,心口恼意涌上:“能确定她什么时候动么?” 巧喜为难的摇头,“暂且还不知,但那婆子的确是听到了蕙小主子、邵嬷嬷、印鉴几个字眼儿。” 叶云水皱紧眉头,印鉴这一事除了沈氏和萱儿主仆二人提起过,可是再无人提起,小米氏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此事?看来沈氏身边有小米氏的眼线,而且这个眼线隐藏的还真是够深的,连她主仆二人的私密对话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旁日里看小米氏整日恹恹无精打采的模样,没想到出手也奔着狠辣的去 只是她想落沈氏的石头,却还要把叶云水身边儿的人给连累进去,这却是叶云水所不能容忍的…… 心中斟酌一二,叶云水朝外间喊了花儿一句,“萱儿走了吗?” 花儿连忙进来回话,“回世子妃的话,萱儿还没走,刚净了脸。” “叫她进来,我吩咐她点儿事。”叶云水心头凛然,柳氏死了,米氏下落不明,刘皎月被驳了,如今为了一个侧妃的名头,皇后的妹妹瑞晴被送了尼姑庵,本打算提了沈氏把院子安生着,如今这小米氏又开始起刺儿……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她许久没对自个儿院子下手,她们还真是过的太舒坦,就这么两只蚂蚱还紧着蹦跶的欢 萱儿不知叶云水为何又唤她进来,侍立一旁苦着脸听吩咐,叶云水叫她凑过来道:“你帮我办件事,如若这事儿做的漂亮,我就原谅你主子这次” “世子妃尽管吩咐”萱儿也不问何事,如今只要沈氏能无忧,她也算豁出去了 约莫两刻钟的功夫,萱儿从叶云水这儿离去,叶云水紧绷着脸与花儿道:“请吴嬷嬷和邵嬷嬷来……” 沈氏在屋内亟不可待的等萱儿回来。 待屋外响起小丫鬟给萱儿问好的声音,沈氏迫不及待的到门口直拽了萱儿问道,“成了吗?” 萱儿这回来的路上都在浑浑噩噩的,忽被沈氏这般一问,不免有些恍惚,抬头见沈氏一脸焦急的看着她,想起叶云水的吩咐,才不得不勉强的点了下头,“说是子时一过就让奴婢到小门处等,小门的婆子也打点好了……” 萱儿说完又涌起乞求之色的劝慰道:“小主,这事儿实在太危险了,您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如若被现了,那可是死罪” 沈氏见萱儿点头,一心都扑到伪造印鉴上去,对萱儿的恳求心不在焉的回道,“如今已经出手了,哪还收得回来?能想的办法我都已经想了,如今也是孤注一掷了” “您去求求世子妃吧”萱儿不敢对沈氏说出实话,叶云水也嘱咐过此事要暂时瞒着沈氏,萱儿只能苦口婆心的劝:“世子妃心底仁善,一定能为您想出办法的” 沈氏叹了口气,似是整个人的精神都快垮掉一般,“世子妃是仁慈,可她能如何?到沈府要人?亦或答应那个老贱人救出她儿子,保住那糟老头的官帽?”沈氏说着便自个儿摇头,“我不甘,而且世子妃如若出面,那糟老头和老贱人更不会把五姨娘从手中松掉,咱们岂不是往后依旧要被他们这般胁迫?这次我一定要把五姨娘从那老贱人手里头弄出来” 萱儿见沈氏这般坚定也知她是不会再听自己的,心里只叹世子妃是对的,不撞南墙不回头,脚上总要磨了泡才知道疼是什么滋味儿…… …………………………………………………… ps:今天有三更。这是第一更,求大家手中的小粉红票票小粉红票,治疗黑眼圈疗效好,咳,此疗效仅限于本人吼吼吼吼~~~~~ 第三百六十七章套 第三百六十七章套 过了约半个时辰,小米氏的屋子里跪了个婆子,把沈氏主仆二人的对话一一学给了小米氏听。 “沈小主起初颇有犹豫,可萱儿姑娘道是出了事也不让沈小主认罪,她把罪名都担着,可是一副主仆情深呢,唉,瞧老奴又说歪了……萱儿姑娘说是子时一过就在小门处跟那小丫鬟取物件,啧啧,这年纪小的丫鬟真是胆子大啊,五十两银子就敢做这等杀头的大事,真是好蒙骗的很,搁在老奴身上漫说五十两,五百两可不敢收。” 小米氏听的是心花怒放,旁日那病恹恹的模样也消失不见。 可这婆子提起银子之事,小米氏自然知道她是何意,眉头微皱,面现不屑之色的道:“我自是不会亏你的银子,但你可说的都是实话?” “老奴侍奉米小主这几年从未有过半句假话,哪里敢蒙骗小主?”这婆子满是谄媚之色,“如若有半句虚言,老奴一定不得好死” 小米氏的脸上现出一股阴险之色,抬手从妆奁匣子里拿了十两银子扔了地上,“你放心,这次的事也少不了你的赏钱,先给你十两,待事成之后再去秋月那儿再领二十两银子,但你可得给我盯住了,一旦事情有变可得马上来回话否则……” “老奴谢过米小主,为小主办事不敢有半分怠慢,否则不用小主罚老奴,老奴自个儿就跳井谢罪了”那老婆子从地上捡起银子,掂掂重量才笑着揣了怀里。 小米氏摆了摆手,那老婆子连忙躬身退了下去,在门口左右扫了半晌,低头行路,趁着夜色无人便从这院子里溜了回去。 那婆子走了,小米氏心里思忖着这事儿是否还有漏洞,又叫来秋月再次的问道,“你那边的事儿可都办好了吗?” “回小主的话,全都办妥当了,绝对没有纰漏”秋月斩钉截铁的回道。 小米氏松了一口气,用帕子捂了嘴阴笑着,“那咱们就等着瞧好戏吧” 秦穆戎很晚才从外院归来,带着满身的酒气。 叶云水连忙迎他进了内间,吩咐绿园和红枣去净房预备热水,她自己上前为秦穆戎宽衣。 花儿端来一碗醒酒汤放在了外间,叶云水让她去煮一碗白粥,自个儿端了醒酒汤进屋。 秦穆戎鲜少有这酒气熏天的时候,叶云水捂着鼻子把那满是酒味儿的衣裳往旁边一扔,再转回身就被秦穆戎搂在怀里…… “爷这是往身上倒了多少酒?实在是呛死人了”叶云水嘘声揶揄,她本以为秦穆戎是真的吃了不少酒,凑近他才现那是假的。 秦穆戎这么被揭穿不免露出惊诧之色,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言道:“就你心眼儿最多,这都能现有假?” “您身上沾了酒气,可是凑近闻却没味儿,您倒是应该用酒洗洗脸,漱漱口,那就看不出假了……”叶云水笑着调侃,挣脱开他的怀抱去把醒酒汤泼了角落里,有心想把沈夫人今儿来访说上一两句,可又怕他为此事分心,便随口闲问道:“世子爷今儿又是与四爷吃的酒?” 秦穆戎此时也换上了一身便服,点头回她道,“对,在外书房用的,还有祁善和沈无名也来了。” 叶云水知他这是故意把祁善和沈无名都招来当个幌子。 有心想问两句他究竟要去做何事,可叶云水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他这会儿也不会说实话,兴许他归来后会提及此事。 绿园和红枣来道是放好了水,叶云水服侍着秦穆戎沐浴过后,二人则躺下安置。 可这一晚上谁都没有睡意,只是躺了床上面对面的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 秦穆戎在等夜深,叶云水在等那几个贼闹,不过此时她实在无心想那群不省心的女人,只搂着秦穆戎的胳膊不愿他离开一般。 她有一股直觉,秦穆戎今儿欲夜行离开要做的事一定没他说的那么简单,而且有很大危险。 “睡吧,明儿一睁眼我就回来了。”秦穆戎柔声安慰,可叶云水依旧把他胳膊搂的很紧,“妾身暂时还不能睡,今晚还要逮两个贼。” 秦穆戎目光带着纳罕不解,“什么贼?要我提前吩咐侍卫么?” 叶云水露出狡猾的笑容,“侍卫倒不用,有几个婆子就成,都是为了您的那几个妾。” 提起旁人,秦穆戎自没了兴趣,只认真的嘱咐她言道:“今晚我离开之后就把院子锁了,不管生什么事都不要让人进来,你自己也要注意,别太劳累” 叶云水眨了两下眼睛,“放心,今晚看来注定是平静不了了……不过她们闹将起来反倒能为您遮掩一二。” 秦穆戎不提此事,有心与她亲热一番,叶云水却执意不肯,“您稍后还要出去,别误了时辰,耗费精力。” “爷的功夫就那么不堪?”秦穆戎挑眉冷哼,叶云水捂嘴笑,“您的身板倒是行,可妾身恐怕那一觉睡过去可就耽误大事了” 二人倒是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却因叶云水执意不从,秦穆戎只能在她那白皙的脖颈上种下几个草莓印,怀里搂着香软无骨的叶云水却不能好生采颉一番,秦穆戎忍着满心yu火,只得撂下回来再收拾她的话。 子时将临,秦穆戎翻身起床,从床底拿出一套事先预备好的紧袖窄领的深色衣裳换上。 叶云水也起了身,从床头的格子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纸包塞了他的袖兜里,又把绷带当作腰带似的缠在他的腰封内,尽量压制住声音淡淡的叮嘱道:“这纸包内的是外伤药,粉末是涂伤口的,那里面的药丸是口服的,绷带缠在您的腰封处随手可取,妾身期望您回来时这些东西都能原封不动,不过应急之余,爷还是带着吧……” 秦穆戎的眉头紧了紧,刚刚那一番**的旖旎余韵消失不见,却是涌上一股离别的忧心。 他知她心底明白,他的安慰是不予让她担心。 过多的解释都是多余,他也不愿再说些欺骗的谎言来糊弄她,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谎言是对她的侮辱。 捧起她的小脸轻吻她的额头,秦穆戎哑着声音道:“我向你保证,我会安全回来的” 叶云水抿着嘴说不出挽留的话,她如今能做的只有期盼他平安归来…… 默默无语的看着秦穆戎从后窗跳了出去,叶云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好似随时能蹦出来一样 索性已无睡意,叶云水只好披上衣裳在内间寻些事做,只等着子时一过,这院子里的那几个贼就开始有动作了…… 今夜的月光并不明亮,那半大个圆的银色圆盘被一层淡淡的薄云遮住了光芒,反倒是让这府内无心安睡的人心头添了几分阴霾之色。 沈氏一直瞪着眼睛等到子时末刻,萱儿坐在一旁也精神的很,甚至连个瞌睡的念想都没有。 这会儿要是还能睡得着,那可真就是没心没肺了…… 沈氏这院子里的丫鬟们今儿没有值夜的,连守门的婆子也被萱儿赏了银子买酒吃,这深夜的功夫许是早已窝在哪个角落里睡觉去了。 那沙漏里的流沙洒落,湍急成一股细线,随着那上层的流沙越来越薄,沈氏主仆二人的心越的紧张起来。 眼瞧着时辰差不多了,沈氏瞪着眼睛看向萱儿问道,“萱儿,你害怕吗?” “奴婢有什么怕的……”萱儿语气平平,努力压制住心头的紧张。 虽有叶云水提前与她打过招呼,可面对沈氏她依旧目光闪烁,生怕她没掩饰住被沈氏看出端倪,刚说了那半句颇有点儿心虚,只得又补上一句道:“奴婢唯一怕的就是您过的不好,不顺心。” 沈氏倒没瞧出萱儿的反常,只当她是因为今晚的事紧张的面色苍白难看,可扪心自问,她又如何不慌? 不成功便成仁,沈氏知自己不能退缩,可萱儿却为了她做出如此牺牲,不免面露不忍的与萱儿道,“你如若自己害怕的话,我就随你一起去,好歹两个人去还能壮壮胆子” 萱儿与她情若姐妹,不似主仆,如今事到临头,沈氏却越的忐忑不安起来。 “主子您还是在屋里头好生呆着等消息,不过您得记住,就算真出了事也与您无关,都是奴婢一个人做的”萱儿长叹口气,起身披了外衣,沈氏有些慌乱的拉住萱儿的胳膊,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圈,很是认真的嘱咐道:“出了事你千万别自个儿扛,我好歹也是世子爷的侍妾,是这院子里的半个主子……” 萱儿看了她半晌,挣脱开沈氏揪紧她衣裳的手,“主子,您一定要记住,这事与您无关”说罢,萱儿转身出了门。 沈氏看着萱儿的背影,含在眼圈里的泪花终于掉落下来…… 萱儿的影子刚消失在院子门口,小门处的一个婆子便贼眉鼠眼的出现,心里心花怒放,只道这事儿真的成了三十两银子到手 …………………………………………………… ps:第二更送上了。晚些会有第三更。 推荐新书:《珠围翠绕》----人闲猫无事----天子皇恩浩荡,臣女奉旨成婚。披红挂彩婚堂前,才见夫家人面。公婆老迈残年,妯娌心思难辩,外有朝党纷争,家有通房侍妾。沈可曰:我既为嫡门正室,就不怕你机关算绝 第三百六十八章网(粉红600加更) 第三百六十八章网(粉红6oo加更) 小米氏与秋月这主仆二人也没睡。 秋月这会儿从外面匆匆而回,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数,直接上前与小米氏言道:“主子,奴婢从正院刚回来,听说奶娘这一晚上又吐又泄的,正在商量着是否请大夫来……” “蕙小主子呢?”小米氏的脸上露出几分希翼,秋月却是摇头不知,“这如今还不知道,没听前面说起,奴婢只是掉包了奶娘的吃食,可蕙小主子是否今儿晚间吃奶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如今正院已经乱了起来,奴婢怕停留的时间久了,会被人抓住把柄。” 小米氏认同的点了点头,脸上又多了几分期待之色,眯着眼问秋月,“那个小丫鬟你可是搞定了?” 秋月很坚定的点了头,细声的言道:“奴婢自个儿亲手做的,她是绝对不会再出来说话了” 小米氏不自觉的狠咬下嘴唇,“嘶”的倒吸一口凉气,自我安慰的道:只是一个不起眼儿的奴婢而已 秋月偷巧着她的脸色,却见小米氏正了正神色,继续问话:“世子妃如今已经被惊动了吗?” “暂时还没有惊动世子妃,今儿世子爷归来很晚,而且好似吃了不少酒,此时恐怕还没到惊动世子妃的时候……”秋月的脸上扬了笑意,“不过等惊动的时候就一切都晚了米小主,这眼瞅着就要过子时了”秋月说完另欲言又止。 小米氏看在眼中不免白了她一眼,捂着嘴轻咳两声,语带怨气的道:“你个小浪蹄子,不用拿那眼光瞄我,如若我当了侧妃,自会与世子妃举荐你,许你个侍妾的名分。” “奴婢谢过主子提携”秋月连忙笑着谢恩,“主子,如今事虽成了,咱们用不用去盯一盯?” “盯什么?这会儿你如若出去还不被人怀疑到我的头上?你手脚虽做的利落,但难保会有纰漏,这种事是禁不住人仔细查的……咱们如今却不用动弹,只等着那萱儿去取文书,院子里那么乱,她一个‘梧桐苑’的大半夜跑到‘水清苑’还不被人问起?到时候她口说无凭,那小丫鬟也不在了,白天更有许多人瞧见她去找那小丫鬟,下毒、灭口……这罪名可还用想吗?” 小米氏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一脚石头落的好,不免的轻扯嘴角忍不住笑,想到沈氏旁日的张扬、沈夫人今儿瞧她时目光中的不屑,里头一直等着那几个贼有动作。 因不能与外人道秦穆戎不在,她也没有叫花儿进到内间来相陪,只点了盏蝉翼纱蒙的木架灯,裹了个外袍坐在临窗榻上,看着院子里不断亮起的灯,还有那忙忙碌碌的下人们。 吴嬷嬷最早起身在院子里走了几趟又进了屋,好似是在为何时焦急,不一会儿便有丫鬟出出进进的,脸上都带着焦急。 没过半刻钟,便有小丫鬟到正屋来轻声叩门,这才算是惊动了守夜的花儿。 花儿听了小丫鬟的回话自是面现恼意,叶云水看着她在院子里张罗着事,一来让丫鬟婆子们悄声行事,以免惊动了世子爷和世子妃安睡,二来则问询着事情生的整个经过。 吴嬷嬷低声与花儿说了两句,花儿神色凝重目光一扫这院子里头的丫鬟婆子们,立马便让人锁了院子,不允任何人出入 萱儿在角门一露面就被婆子们带走,所有今晚上出现的丫鬟婆子们都被花儿撵到了院子西角,开始挨个的审问 正院这一番折腾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如今除了灯火通明以外,再看不到人影闪动,连半句人声都没了 虽是叶云水提前给众人编排好的,可如今坐在窗前看着她们就像是在观看自导的电影似的,除了花儿和吴嬷嬷、邵嬷嬷是知道内情的,旁人却是不知实情,但临时演员当的都不错…… 叶云水想起邵嬷嬷和吴嬷嬷,不由得嘴角扯出了笑意,不亏是宫中出来的嬷嬷,那煞有介事的抹汗和训斥都带着大牌的范儿,恐怕让叶云水去演都没那么逼真 沈氏和小米氏二人都在小院内焦急的等。 沈氏已经披好了披风,只待有人来言萱儿出事,她便立马冲到“水清苑”去自,而小米氏则在焦急的等待着前院闹腾起来的消息,可如今半点儿声都没有,反倒让她有些拿捏不准了 “秋月,你说不会有什么意外吧?怎么都丑时中刻了,那正院却是一点儿动静儿都没了?”小米氏心底隐隐有些焦急。 秋月嘴上斩钉截铁的道:“刚派过去的小丫鬟回话说那两位嬷嬷被惊动了,而且花儿也出面了,应该不会有假的” 小米氏纳闷的道:“就是请大夫去也该有个动静儿了,你确定那吃食调了包了?” “奴婢亲自做的还能有错吗?而且之前可都说了奶娘上吐下泻的要去请大夫”秋月虽如此肯定,可声却也了颤,“不如,奴婢到门口去瞧瞧?” 小米氏斟酌半晌,依旧是咬着牙把那股子冲动忍了下去,“再等两刻钟,如若还没消息你就悄悄的过去看,千万别被人现,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放心,奴婢省得的”秋月点头应下,这主仆二人便目不转睛的盯着沙漏数时辰…… 沙漏最后几粒沙漏完,主院依旧没有动静儿,小米氏给秋月使了个眼色,秋月匆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院角之处。 今儿小院与主院之间的小门没锁,看角门的婆子也没在,显然应该是有人提前打点好的。 秋月本打算离远看一看就回,不敢到近前去瞅,她也知这会儿如若被现,那很有可能就东窗事 看了半晌,都未看到正院有什么动静儿,秋月心下纳闷,只想着回了院子赶紧给小米氏报信儿去。 可正当秋月准备往回走时,忽然见有一人影从角门处闪过,看那身形却很像是萱儿 难不成萱儿临时改了见面的时间不成?秋月心头只觉这个可能性极大,正院今晚出了事,萱儿很有可能临时换了时间 秋月把那报信儿的婆子恨到了骨子里,这婆子一定没看着,否则早就应该来报信的,心里只道明儿一定要把那十两银子要回来不成这岂不是险些误了米小主和她的大事 心下一琢磨,秋月准备再往前点儿,因刚刚只是人影一晃,她却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萱儿,同是小主的大丫鬟,这秋月却总矮萱儿一头,心中早已压着怨恨 心中这般想着,秋月大了胆子往角门那方行去,刚悄声的要动那角门的锁进去看看萱儿是否在,就见这漆黑一片忽得亮了起来,周围突然出现了五六个手持宫灯的婆子 目光一扫,秋月心下一沉,这……这都是主院的婆子们,怎么会…… 秋月满脸震惊之色,颇有些慌,准备掉头就往回跑却被那婆子一把揪住摁在地上 寒意从头顶灌到脚趾头,秋月硬撑着不让自己的腿软下去,颤着声音问道:“嬷嬷为何要抓我?” 那领头的婆子冷哼的言道:“你觉得现在还轮得到你来问话?你大半夜的不在屋子内睡觉,鬼鬼祟祟在这里作甚?” 秋月哆嗦了下嘴唇,“我……我睡不着,屋中太闷,所以起来随便走走” “这位姑娘倒真是会选地界儿,旁的地儿您不走,为何偏偏往正院走?我瞧着你兴许就是那偷东西的贼,还不给她捆起来”那婆子一招手,另外两个婆子立马上前,几下子就把秋月捆了个结实 秋月挣扎半晌却无济于事,惊慌之余连忙辩解道:“什么贼?我没有偷东西,我是看主院这边的灯都亮着,兴许是出了什么事准备来帮忙的,我没有偷东西,我是冤枉的” 那婆子瞧着她冷笑的道:“你冤枉?你不是贼怎么知道主院出了事?少拿这话来蒙骗我这老婆子,不若看在你是米小主跟前的大丫鬟的份上,早就大耳刮子先抽一顿再问话了,我看你还是省省力气,留着你的小命明早与世子妃回话吧我也不妨告诉你,这院子今儿丢了贵重物件了,甭说是你个丫鬟,就是你们小主都担待不起” 那婆子撂下这话,秋月瞪大眼睛,自当知道丢的一定是那义亲文书,只想着萱儿已经得手,她却当了她替罪羊? 她真的是冤死了 心下里一慌,秋月只想着脱身,她的手上可还有人命 秋月大喊大叫:“我真的没偷,不是我,真不是我偷的……是萱儿,是沈小主和萱儿要偷那义亲文书,我是被冤枉的,呜……” 婆子拿帕子把秋月的嘴给堵了上,“嚷嚷什么?把世子爷和世子妃吵醒,直接杖毙了你” 秋月瞪大眼睛支吾着却无济于事,四个婆子拽着胳膊腿儿和头就把她拎进了院子内,直接扔到了柴房,关上门不闻不问 一股烂木头的霉味儿窜进了秋月的鼻子内,呛的她直翻白眼,心里只叹这次栽的冤枉,成了萱儿的替罪羊 ………………………………………… ps:琴律顶俩黑眼圈在招手啦求小粉红啊粉红给力的话明天继续加更 第三百六十九章忠 第三百六十九章忠 沈氏在屋子里等了萱儿一个时辰都不见她回来,悬在嗓子眼儿里那颗心险些要蹦了出来 萱儿这个时候还未归来难不成是出事了? 可出事也总要有个消息传来,好歹萱儿是她的大丫鬟…… 沈氏有些拿捏不定,便叫了个粗使丫鬟让她去正院问问。 小丫鬟没多大功夫就跑了回来,却带给沈氏一个噩耗,正院丢了贵重的东西,说是有个小主跟前的大丫鬟也有嫌疑被抓了 沈氏自不知正院抓的乃是秋月而非萱儿,只当是萱儿被人现,丢的那贵重物件显然是姝蕙的义亲文书 沈氏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捂着胸口半晌才喘过气 把小丫鬟打走,她便坐在窗口不停的掉眼泪,萱儿肯定不会供出她的,可是她能置萱儿的生死于不顾吗? 沈氏泪眼模糊,心中苦叹,为何她是沈家微不足道的一个庶女?从张口会说话的第一个字就是“争”,会说的第一个词是“庶女”,会的第一句话是“给母亲请安”,可这母亲二字叫的却是那个视她为奴婢的老贱人 活了这二十几年,争来争去,她就没享受过一天的消停日子…… 本以为舒坦日子即将来临,可那代价却是要置生母五姨娘的生死于不顾她自问用过不少腌臜手段争抢豪取,可让她对唯一一个可算得上亲人的五姨娘置之不理,她扪心自问还做不到那么丧心病狂的狠心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沈氏缓步出了门,萱儿不会说出是她,但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萱儿死。 这一路上沈氏都浑浑噩噩,脑子里一片空白,可就在临踏进正院的门时,她的心底忽的涌起了解脱的轻松…… 叶云水已经起身到西厢坐了椅子上吃茶。 萱儿就站在角落里,脸上满是忐忑不安,时不时的抹抹眼角的湿润,偷看着叶云水的表情。 叶云水不顾她那点儿小动作,扭头问花儿,“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 “回世子妃的话,这会儿已经寅时初刻了”花儿轻声回答,西厢内如今由花儿、墨兰、杜鹃、巧喜四人还有四个婆子在屋里候着,两位嬷嬷已经回东厢房照顾两个小的,二等丫鬟们在门口候着,三等丫鬟婆子们都没过多惊动。 一来是人太多容易混乱,二来叶云水知自个儿这院子里也有旁人的眼线,一等、二等丫鬟是她精挑细选的都没问题,那些个眼线最容易藏在低等的丫鬟婆子之中…… 叶云水心里一边想着今儿这事,另还想着秦穆戎许是也快归来,不过为了做出秦穆戎仍在屋里睡觉的假象,叶云水带着人到了西厢,而且吩咐院子里的婆子们不许大声,但凡与今晚事有关的全都堵了嘴捆起来分别扔了柴房里,待明儿一早再处置。 萱儿咬准了沈氏稍后一定会来,叶云水才坐在这儿等。 听完花儿报时辰,萱儿的脸色略有不安,紧咬着嘴唇,连渗出了血丝都不知道 叶云水扭头看了她一眼,心中自有计较。 其实她自个儿心里也隐隐有些期待,期待沈氏不那么无情……萱儿对沈氏的忠心不亚于春月、画眉、花儿与叶云水的情分,将心比心的想,叶云水对萱儿还真另眼相看了不少。 萱儿是忠仆,希望沈氏是慈主。 屋内鸦雀无声,静的让人有些心躁,那压抑的气氛越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离她出来之时已经过了整整一个多时辰,萱儿这会儿越的有些拿捏不准,脸上的表情僵硬无比,泪花就在眼圈里转着,却强忍着不予它掉落,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门口有几声响动。 胡桃从门口进来,压着声音嘘声道:“禀世子妃,沈小主在外求见” 萱儿听了此话,捂着嘴不予出声,却已是泪流满面……沈氏果然没扔下她来了 叶云水抬手让胡桃带沈氏进来,扭头看向萱儿时,她却躲了花儿身后在低声抹眼泪。 西厢内只点了四盏宫灯,沈氏抬头就看到叶云水坐了西厢主位上,连忙低下头上前两步跪下。 萱儿站在花儿身后,沈氏仓促之余并没有看到她。 叶云水沉了一会儿才开口问:“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贱妾对不起世子妃”沈氏朝着地上拼命的磕头,“贱妾恳请世子妃饶过萱儿,都是贱妾的错” 叶云水长叹一声,“沈氏,你还算有些良心,没鬼迷心窍到瞎了心。” 沈氏不知叶云水为何如此说,却伏在地上苦苦哀求道:“世子妃要罚就罚贱妾吧,萱儿她不过是贱妾的丫鬟,她不得不听贱妾的吩咐,与她没有半点儿关系,世子妃是心地善良之人,自不会殃及无辜的……” “主子”萱儿忍不住在旁轻唤了一声,沈氏浑身一僵,怀疑自己是否幻听,她抬眼四处瞧去,看到花儿身后的萱儿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看她 “萱儿?”沈氏瞪大眼睛,眉头紧皱,满面狐疑不解。 萱儿连忙上前跪在地上,“奴婢……奴婢不是故意背叛您的您那么做必定会被抓住,而且只有死路一条” 沈氏此时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显然是萱儿提前知会了叶云水,做了这场戏来引她出现,就为了看她是否会抛弃萱儿自保…… 她心底虽对萱儿欺骗她略有失望,可到嘴边的埋怨却一句也说不出,翕了半晌才吐了一句,“你,你没事就好” 萱儿何尝不知沈氏心里是那般的难受?扑上前搂着她便嚎啕大哭 沈氏也默默的掉着眼泪,想起在自己院子里的那股子担忧和焦急,想着不能让萱儿为她挨板子被打死,想起到门口涌起的那股子解脱的轻松,她心里的委屈凝成泪水夺眶而出。 叶云水让花儿和墨兰去把这主仆二人扶起来,“沈氏,你可是觉得委屈?” 沈氏迟疑半晌,才微微点头。 “委屈总比死不瞑目好,”叶云水嘴角轻笑,吩咐一旁的婆子道:“把那个秋月带上来。” 沈氏不知状况,显得有些茫然不解,萱儿连忙拉她退到角落里,杜鹃和巧喜二人挪了两步把她主仆二人遮住些…… 秋月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柴房里许久,西厢这会儿虽无灯火通明那般亮堂,却也晃的她眯缝着眼,不敢直面亮光,只瞧着坐在主位上的是叶云水,便瞪了瞪眼睛,用脑袋点地算是磕头。 叶云水扫了她几眼,“给她嘴里塞着的布拿出来。” 婆子们这会儿才上前松了她的嘴,秋月只觉得自个儿的下巴都快掉了,一时说话没那么流利,“谢,谢世子妃……” “说说吧,大半夜的来我这正院是做什么的?”叶云水语气和缓,听起来并无半点怒意,秋月的眼睛转了转,只想着她被抓的时候说出了沈氏和萱儿,但不见得叶云水就知道事情的真相,索性这个时候反咬一口兴许还能保得住性命? 秋月抿了下嘴唇,松了松下巴回话道:“奴婢有事要禀告世子妃,奴婢知道是谁偷了蕙小主子的义亲文书” 沈氏一怔,瞪大了眼睛看秋月,显然在纳闷秋月如何知道这义亲文书的事?她看向萱儿,萱儿也是满面惊讶,她并不知还有秋月这等子事,叶云水那时只吩咐她按照沈氏交待的办,并不予告诉沈氏叶云水知道此事而已 叶云水顿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院子里丢了义亲文书?倒是神通广大啊” “世子妃留奴婢一条活路,奴婢愿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秋月连忙接话,却见叶云水皱了两下眉。 “你这是在跟我做交易?”叶云水手杵着脑袋不屑一笑,“我给你半株香的时间,不过你最好说实话,如若被我现有半句掺假,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奴婢不敢用假话糊弄世子妃,奴婢这就全都说”秋月顿了一下,随即才缓缓道来: “奴婢是无意中听院子里的婆子说起沈小主和萱儿图谋要偷蕙小主子的义亲文书,说是要用世子爷的印鉴伪造公文,那婆子还说萱儿怕被吴嬷嬷现,先是许了伺候吴嬷嬷的银螺五十两银子还给了她一包毒药,让她下到蕙小主子的奶娘碗里,这样奶娘晚间病,这院子里定会起乱,银螺趁乱之时偷来文书跟她交换,然后萱儿拿到了义亲文书就杀人灭口。起初奴婢也不相信沈小主和萱儿能做出这种事来,奴婢就半夜出来到那婆子说她们约定的地点瞧一瞧,结果看到了萱儿和那银螺在交易,还把小丫鬟给带走了说不定那银螺现在已经凶多吉少,结果奴婢误被嬷嬷们当成图谋不轨之人捆了起来” 秋月说到此还掉了两滴眼泪,“奴婢本就是想到正院来禀告世子妃的,可嬷嬷们不给奴婢说话的机会……” 沈氏听到这儿早就吓的傻了,险些腿一软倒了地上 ………………………………………………………… ps:求给力的小粉红兴许晚上还有加更哦 第三百七十章蝉 第三百七十章蝉 萱儿扶住沈氏,示意她莫出声。 沈氏的怒意憋的她满脸通红,刚刚觉得委屈,这会儿却是愤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她和萱儿主仆二人之间的事还会有旁人知道 而且居然还是歪曲了事实 什么给奶娘下毒、杀人灭口,这可完全都不是她指使萱儿的事,而且萱儿也不会这般做 这个秋月显然是在栽赃陷害,而且这陷害却要置她们主仆二人于死地 沈氏脑子再傻也知道这件事被人挖了坑,她的院子里一定有别人的眼线,而且这秋月和她主子小米氏还落井下石,做了不少脏事泼在了她的身上 沈氏这会儿心里哪还有什么委屈可言? 如若萱儿没有提前把这事回禀给世子妃而是真按照她二人设计的那般做了,如今跪在这里任凭身上有百张嘴也解释不清的就是她们了 那她们主仆二人可不就真就如叶云水刚才所说的死不瞑目吗? 秋月说完低声抽泣两下,余光却不时的往上扫两眼,似是在等着叶云水话。 叶云水听后却是面无表情,斜眼看了一眼沈氏和萱儿主仆,沈氏憋红的一张脸好似随时能吃人似的,刚才那肚子委屈恐怕已经散了,脸上全是狰狞的厉色。 萱儿在一旁紧咬着嘴唇,抚着沈氏后背顺着气,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是在怕沈氏责怪她蒙骗了她。 屋内静谧无声,秋月等了半晌都未等到叶云水开口,不免有些心里虚,“世子妃,奴婢真的不敢有半句假话,不信您可以查” “我一直在想,之前倒没现你是这么机灵的一个,搁那小院子里委屈着倒是真埋没了你了”叶云水这般开口,让秋月有些纳罕不解,只得挤出一丝笑,瞪着眼睛说瞎话,“奴婢愿为世子妃卖命,当牛做马,在所不惜” “当牛做马用不着你,你倒是足够卖命的。”叶云水不咸不淡的说着,“你能确定你说的都是真话?这里面可还涉及到沈小主,这可不是你一个奴婢能够妄议的” “奴婢誓,保证说的没有半句虚言”秋月目光坚定,如若不知真相许是真会被她这番真诚的表情蒙骗。 叶云水看着她,扭头与花儿道:“把人带上来。” 花儿福身下去,没一会儿带上来一个正哆嗦着的小丫鬟。 秋月和萱儿同是一惊,这不正是那个伺候吴嬷嬷的小丫鬟银螺 银螺的额头被纱布缠绕,脸色惨白如纸,瘦弱的身子骨走路时来回打晃,如若不是花儿拽着她,许是会腿软的跌倒…… 秋月此时已经吓的不知如何是好,屁股坐了地上连连往后挪,嘴里嘀嘀咕咕的,好似见了鬼一般。 银螺低头行走,待余光看到秋月时,那脸上惊恐畏惧之色猛然而起,跪在地上指着秋月便是道:“世子妃明鉴,就是她用水桶砸了奴婢脑袋,还把奴婢推下井的” 秋月忽然被指,不免面现惊慌,连连辩解道:“你胡说,我根本都不认识你,你为何要污蔑我?” “就是你,就是你”银螺忽得歇斯底里的大喊,“你诱骗我说是花儿姐姐寻我过去帮忙,结果就把我给推下井” “胡说”秋月就似疯了似的,跪爬到叶云水跟前,“世子妃,你千万不要相信这个银螺,她绝对是说谎的,奴婢根本就不认识她” 银螺跪在叶云水跟前,“奴婢没有说谎,世子妃明鉴。” 秋月神色复杂,想要辩解却又扯不出合适的理由,叶云水这会儿看着她那副慌乱无措的模样问道:“你不是说她死了么?人还在这儿,这算是蒙骗我吗?” “奴婢……奴婢知道的事都是那婆子说的,兴许是那婆子骗奴婢的”秋月慌忙之间扯了个理由,满脸期盼的看着叶云水,希望她能相信自己的话。 叶云水叹了口气,“这理由你自个儿信吗?”巧喜来报信儿时还真不知这秋月要对银螺杀人灭口,就一直带人远远的跟着她,待她对银螺动手离开后才连忙把银螺救了上来……一条人命,可这秋月却半点儿悔意都没有 人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活着可不就是个祸害…… 秋月面色僵硬的很,嘴唇和目光恍惚闪动,似是在琢磨着如何推脱掉这个杀人的嫌疑。 叶云水不免露出一丝不屑之色,“那个给你报信儿的婆子是谁?” 秋月抿着嘴不言,半晌才试探的开口道:“奴婢说出来,世子妃可否放奴婢一条活路?” “掌嘴”叶云水忽得变了脸色,让秋月脸色惊愕不定,两个婆子上前摁住她便是左右开弓的抽起嘴巴,没**掌下去,那秋月的脸就红肿一片,嘴角流出了鲜血 十巴掌抽完,秋月猛吐了好几大口血在地上,连翻着白眼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叶云水怒言道:“真当我有闲工夫陪你磨嘴皮子?这会儿是巴掌招呼你,如若你再不说实话,那就板子招呼你,板子不成我就铁棍子招呼你,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硬的骨头能抗住跟我讲条件,你也配” 秋月在地上哆嗦了几下,不敢再有半丝侥幸的奢望,“奴婢……奴婢全都说,世子妃饶奴婢,饶奴婢一条命” “半株香时间,你如若不说直接打死了扔大街上喂野狗,你最好不要再挑战我的底限”叶云水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扔了过去,那茶杯直砸在秋月的头上,打的她闷声一声,就听得叶云水继续吼骂道:“把你们主仆二人如何想对沈氏落井下石,如何用计给姝蕙奶娘下毒而且要杀银螺灭口的事都给我招出来落掉半个字我先割了你的舌头” 秋月这回却是傻了而且傻的彻底 她这会儿才明白,叶云水知道所有的事,就是在等着她自个儿招出来,她左扯一个理由,右扯一个幌子是多么的可笑,就似是耍猴一般在被被人看热闹 秋月打了个哆嗦,让她供出给姝蕙的奶娘下毒,让姝蕙吃了奶娘的奶也连带出毛病,以此嫁祸给沈氏引叶云水的怒气,她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这般想着,秋月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出卖小米氏上……她只是个丫鬟,自然要听主子吩咐 秋月似是寻到一丝活命的希望似的,那奄奄的目光放出一丝光亮,朝一旁吐了口血水,她缓缓言道:“世子妃明鉴,这都是米小主指使奴婢做的,不是奴婢自愿的” 叶云水眼睛一瞪,秋月才把小米氏如何设计害沈氏主仆的事一一道来。 小米氏一直都嫉妒沈氏出身好、容貌好,而她总被沈氏压上一头,这次沈夫人得罪了世子妃,小米氏才蠢蠢欲动,想要一争侧妃之位。 那个婆子早在刘皎月还在王府中时,就在“梧桐苑”做事,小米氏每个月都多给她银子,才养了这么个眼线。 这婆子如今就在沈氏的院子里伺候,本是洒扫的婆子,无意中听到了沈氏主仆的对话,这才前来汇报给小米氏。 小米氏许了银子给她,然后便想出了计谋,让秋月到厨房要了与那天奶娘一模一样的菜,趁着银螺来取食盒,她上前寻银螺说话,临走时把有毒的那一份递给了银螺,食盒和菜都是一模一样,银螺也没多追究 而后秋月晚间的时候把银螺引出来杀人灭口,一来这般就没人知道她调换了食盒,二来萱儿当日曾经找过银螺,青天白日许多人都看在眼里。 奶娘生病,定会知道是有人下毒,而萱儿半夜去正院跟银螺交换那义亲文书,一定会被嬷嬷们现,如此一来,银螺死了,奶娘被下毒了,萱儿一定有嘴也说不清,如若萱儿能招认是来偷义亲文书的,那就更落实了杀人灭口的罪名,连带着沈氏也逃不了干系。 叶云水不会容忍有人对姝蕙和兜兜下手,自是会打死萱儿,许是连沈氏也会以家法杖毙,如此一来,这院子里唯一还有的两名侍妾就是小米氏和盈絮。 盈絮是个丫鬟出身,小米氏好歹是秀女出身,虽然出身没有沈氏好,但父兄也是个蝇头小官,叶云水一定会提她为侧妃…… 这般话说下来,秋月哭着言道:“世子妃明鉴,都是米小主指使奴婢做的,她是主子,奴婢哪能不听从她的指示做事?奴婢真的冤枉啊,世子妃明鉴” “如今这世道是怎么了?下毒害人、杀人灭口的都能喊冤了”叶云水摇头苦叹,扭头转向巧喜道,“这就去把那‘梧桐苑’的婆子揪出来吧,我在这儿熬着她却做着春秋大梦去了,来了先堵上嘴打十板子再带来回话。” 巧喜应下,带着两个婆子就匆匆而去,秋月倒在地上满脸都是绝望之色,死亡的恐惧笼罩了她的全身,那是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惊恐 趁着巧喜带着婆子去拿人的功夫,叶云水扭头看向沈氏,她已是忍不住内心的愤恨,硬生生的把嘴唇咬出了血口子 ………………………………………………………… ps:第二更送上了哦咳咳,郑重宣布,今天晚上有加更 厚脸皮滴求粉红票哇哈哈哈哈~~~~~(^3^) 第三百七十一章扛(粉红620加更) 第三百七十一章扛(粉红62o加更) 小米氏这会儿在院子内等的也是焦急万分。 秋月这么久还没回来,一定是出了意外了,早就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如今却是栽了进去 小米氏心里顾不得恨秋月的鲁莽,只想着秋月出事了,她该怎么办? 把秋月供出去?她是自己的奴婢,她出了事,自己一定是推脱不掉的……如今她只有想个辙把这件事躲过去 小米氏心里思忖半晌,忽得走到梳妆台前,在妆奁匣子里一阵乱翻,终于在里面的一个小盒子里掏出一包药来……她拿着药的手哆嗦了一下,吃了这个便可高热,把嗓子弄哑,到时候叶云水使唤人问话,她自是话都说不出来了,怎么指使秋月去害人? 小米氏也知这般做有点儿牵强,可她如今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辙了 她打开药包想要一口吞下,可又怕她这会儿倒下无人得知再昏死过去?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撂下药包,小米氏到门口叫了个小丫鬟到外间伺候着。 待一切都准备就绪,小米氏把药和着水倒了嘴里…… “水清苑”正院西厢内。 秋月交待出了那婆子是谁,已经有人到‘梧桐苑’去抓人。 屋内的宫灯略的阴暗,只出昏昏光晕,叶云水觉得眼睛不太舒服,让丫鬟们加了灯油,心里只盘算着秦穆戎何时才能归来? 丫鬟婆子们此时全都无话,只有爬在地上的秋月时不时的咳几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虽只挨了十个嘴巴,可下手的婆子却是狠的,打的她如今还眼冒金星…… 叶云水扫过屋内的这些人,正瞧见萱儿脸色闪烁不安,时不时的朝她投来探询的目光,显然是想知道叶云水要如何处置沈氏。 对沈氏,叶云水心底还真没什么主意…… “沈氏,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叶云水忽的出声,旁人未有变化,那还瘫在地上的秋月却是浑身一震,猛的抬眼在人群中搜寻,看到沈氏主仆二人从杜鹃和墨兰的背后走了出来,她一翻白眼险些昏了过去 合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和小米氏本以为是黄雀,谁知却是那自以为是的螳螂 秋月满是惶恐的看着沈氏,似是怕她冲上来拿她泄气,沈氏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缓步从角落中走到叶云水面前,直接跪在了地上,语气淡然的道: “世子妃英明,是贱妾鬼迷了心窍,贱妾之前心中有委屈也是一时糊涂,如今才知没有世子妃的提点,贱妾恐怕已被人陷害,成为杖下冤魂,死不瞑目,贱妾如今甘愿受罚,绝没有半句怨言” 叶云水目光思忖的看了她半晌,才开口言道:“你能想明白这一点就好,只是怎么处置你我再琢磨一下,迷途知返总比执迷不悔要好,谢我倒是不必,关键还是你身边有个好帮手。”这帮手说的自己萱儿。 “贱妾一定不辜负世子妃的心意,贱妾如何挨罚都行,只期望萱儿能有个好归宿,求世子妃个恩典……”沈氏说着,给叶云水磕了个头,却颇有动容掉了眼泪,萱儿也忍不住在一旁哭。 叶云水让萱儿扶沈氏起来,“这事儿改日再议,先退了一边平平心气。” 听叶云水这般说,萱儿连忙扶起沈氏到一旁,沈氏拽着萱儿的手安抚的拍了拍,长吁一声,她这次是自内心的感觉到解脱了,终于不用再争抢什么了…… 这一会儿,院子外面忽得有了很大的响动,叶云水皱眉纳罕,让花儿出去瞧瞧是怎么回事,还未等花儿走到门口,就见胡桃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回话道:“世子妃,冯侧妃娘娘和三爷带着侍卫来了,说是府上刚刚有刺客闯入,要让侍卫进院子来搜查刺客,世子爷的侍卫在门口守着,让奴婢进来问问是否允他们进来” 这屋内的所有人听了“刺客”二字都不免震惊失色 庄亲王府自立府以来,就没经历过有刺客这种事,丫鬟婆子们听后不免全都有些惊诧,只有两个禁不住事的面现慌乱, 叶云水面色未动可心却狠狠的揪紧一番,刺客这说的会不会是秦穆戎? 旁人谁会无缘的到王府来刺杀什么人,兴许是他回来时不注意被侍卫们现了? 叶云水只想着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如若不是这刺客说的不是秦穆戎,那就说不定是冯老妖婆和秦慕方编造出来的由头要搜她的院子,她们这娘俩儿一定有什么其他的图谋 不过无论他们是为了什么,这次要进她的院子搜人定是来者不善 屋内的人都看着叶云水,似是在等待她下令,叶云水心里快的斟酌一番后却异常平静,看着那群慌神的奴婢冷眉冷眼的叱喝道:“都慌什么?一个刺客而已,王府的侍卫都是死的不成?” 这一声怒喝却是把那几个麻爪了的丫鬟婆子们给震住,随后才开口问向胡桃言道:“冯侧妃娘娘和三爷的人可是进了院子里来?” “还没有,晚上花儿姐姐下令封了院子,世子爷的侍卫在门口把守。”胡桃急忙回话,叶云水的心倒是沉了下来,硬闯这冯老妖婆还不敢,不过她这个时间来会不会是与秦穆戎夜行有关? “今晚上侍卫谁当值?”叶云水继续问,胡桃连忙回话,“是秦风大人当值” 秦风是秦穆戎身边四个赐姓家奴其中之一,叶云水心头颇有了底一些,站起身语带凝重的吩咐道: “我先去看看世子爷有什么吩咐,这里的事先撂下,把秋月先关了柴房里,另去两个人把后面小院都守住了,谁也不准乱动,四位嬷嬷去东厢,如若真出了事劳烦你们一定护好兜兜和姝蕙,花儿去院门口传我的命令,今晚上‘水清苑’丢了贵重的物件,另还有人要给姝蕙下毒,既是封了院子就谁都不允随意进出,有谁敢擅自闯进‘水清苑’一步的,让秦风格杀勿论墨兰、巧喜随我来” 叶云水下了这样犀利的命令却是让所有人不免面露震惊之色 格杀勿论?这却是让许多人都摸不到头脑,这到底是生了什么事让世子妃变得锋锐如刀? 花儿最知叶云水,知定是有什么大事生否则她不会下达如此果决的命令,自是半丝都不敢怠慢,带上两个婆子匆匆传令而去 巧喜这会儿也反应过劲儿,连忙吩咐人把秋月和那刚抓来的婆子关到柴房去后,又召唤了两个婆子到后院传令,胡桃搬来椅子给沈氏,“小主暂时不能走,您先靠这上歇一歇” 萱儿本怂恿沈氏上前帮叶云水分担些事,可沈氏却执意摇头,这个时候,谁上前都是添乱,何况她已经没有争抢之心了 叶云水带着墨兰和巧喜回到正屋,留她二人在外间候着,叶云水则直接步入内间。 她这一路上都希望秦穆戎已经回来了,心底默默祈祷,默默期盼,只要秦穆戎已经回来,那一切困难都可迎刃而解,而且她还可以揪住冯老妖婆使劲儿的骂上一顿 可是当叶云水走进内间看到那空空的床铺时,心里不由得一凉……这可让她如何是好? 仓促之余,叶云水只得把被子掀乱,把枕头塞到了被子里,做出好似有人睡觉的模样,甚至还故意嘘声的自言自语的说上两句话,可这么忙乎了一通,她苦笑着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人不在,再怎么造假也不像啊 如今看来,只能硬扛着不允冯老妖婆带人进来搜院子了 叶云水心里默默祈祷,只希望秦穆戎能快些的平安归来…… 叶云水坐在床上沉了一会儿,随后换了一套衣裳步出寝房。 巧喜和墨兰看叶云水换了衣裳,不免都有些纳闷,叶云水嘀咕的道:“唉,刚穿的衣裳又被弄脏了”说着,她团了那用污水泼过的衣裳扔了外间地上,小丫鬟直接拎起送到浆洗房去。 墨兰和巧喜对视一眼,显然秦穆戎醉酒未起身,巧喜上前请示道,“世子妃,咱们如今怎么办?” 叶云水翻了个白眼,“爷睡着不肯起身,而且还没醒过酒来,这群人也真是的,大半夜的到院子里来折腾什么?谁知是不是给奶娘下毒的贼?她要进咱就让她进?我带侍卫去她们院子里坐坐可成?今儿说有刺客,明儿指不定说出什么来不让进” 叶云水嘴上气势汹汹不依不饶,巧喜和墨兰被她这般一说倒也颇有些怀疑,到底真有刺客假有刺客? 绿园和红枣在一旁听的满头雾水,可大概也算听了个明白,心下不免有些懊恼,大半夜的吵人清梦真是可恶 叶云水瞄了一下这四个丫鬟脸色,扭头吩咐在正屋里守着的绿园和红枣言道:“世子爷吃了太多酒,刚又呕了半晌,这会儿已经睡过去了,你二人就在外间的门口守着吧,世子爷如若喊人了,可赶紧过去伺候着,可别睡着了” 绿园和红枣也不敢怠慢,立即福身应下,叶云水叹了口气,披好了衣裳便带着巧喜和墨兰离开正屋。 ……………………………… ps:答应大家的三更依旧送上呼,喘口气 第三百七十二章刀 第三百七十二章刀 “水清苑”的门口,冯侧妃、秦慕方母子带着大批的侍卫被挡在外面。 花儿当众给秦风传了叶云水的令,让秦风面露惊诧。 院子里今儿有事他是知道,但世子妃会下“格杀勿论”的令是在让他感觉纳罕不已,联想到叶云水旁日的作为虽觉此举颇为过激但细琢磨倒也不奇怪,否则他定要怀疑花儿是否假传世子妃之令。 不过之前秦穆戎已经吩咐过,世子妃之命等同他之命,需无差别服从执行,秦风脸上的惊诧也是一闪即逝,没二话的应下,并转身与冯侧妃拱手言道: “回冯侧妃娘娘、三爷的话,您二位也听到了,世子妃有令不允任何人随意闯入‘水清苑’半步,您众位还是先等一等,世子爷和世子妃许是稍后便到,别让卑职为难” 冯侧妃自也是听到了花儿的话,心里对叶云水会下这样的命令更是惊诧非凡,不过这却更笃定她今儿一定要进院子搜上一番的心思 秦慕方耳听叶云水不允搜院,便是出言斥道:“世子妃有令?等她来了那刺客早已经跑了,秦大人也是府上侍卫,总不会不明这个道理” “卑职只听从世子爷和世子妃的吩咐,恕不能违反世子妃之命” 秦风这般不卑不亢的回答,却让秦慕方的牙都快咬碎了,指着秦风便是骂道: “你这个奴才居然敢与我如此无理?难不成这刺客是你们这院子里出来的不成?三爷我现在命你马上带着你的人让开,否则我就下令硬闯” 秦风一挥手,“水清苑”门口的侍卫尖刀出鞘,秦风斩钉截铁的道: “恕卑职不能违背世子妃的命令而且也请三爷莫要乱泼污水,三爷如若要硬闯,那就踩着卑职等人的尸过去,否则没有世子妃之令,卑职这个路是绝不能让” 冯侧妃眯着那一双阴狠的眼睛一直静待旁观,心里不知在盘算着何事,秦慕方狠厉指着秦风,一字一重的道:“我最后问你一遍,让不让?如若真的出了事,可不是你个侍卫能担待得起的” “当然不让” 一句清脆女声响起,众人转头看去,却见叶云水带人缓步而来。 冯侧妃看向叶云水这方,却见只她一人,不见秦穆戎的踪影,冯侧妃心里的那猜测更加确定一分倒吸一口凉气,她那昏黄的目光里隐隐漏出一丝兴奋,她一定要想办法证明秦穆戎不在 秦风眼见叶云水独自而来眉头轻皱了一分,随即上前躬身行礼。 秦穆戎离去的事除了叶云水和秦忠外,并未与外人道知,秦风虽不知秦穆戎这会儿不在府中,但却得过秦穆戎的吩咐,自是以叶云水的命令为准。 耳听叶云水道出“不让”二字,秦风已做好随时一战的准备,他们虽只有八个人,对方有三十多人,可不代表他们就会为此而退缩。 秦慕方见叶云水独自出来,持礼的撤让一步,目光看向了冯侧妃,他一个大男人自不好与女人说话。 叶云水看着冯侧妃这一群人不免冷言道:“冯侧母妃,您大半夜睡不着到我们院子来折腾什么?丢猫了,还是丢狗了?别是丢人了吧?” 秦慕方见叶云水说话如此难听,忍不住要出口相驳,冯侧妃挡住他上前道: “大内侍卫和涅梁府尹可就在王府门口,今儿圣驾前往圆济寺礼佛,在圆济寺遭遇刺客,大内侍卫一路追踪却追到庄亲王府,整个王府都在搜查是否有人藏匿于此,如今世子妃不让搜院到底是何用意?可别因一时的意气用事,让王府落得个包庇刺客的污名” 叶云水心中一惊,却强忍着面色不变,刺客是袭击圣驾的,难不成秦穆戎他…… 倒吸了一口气,叶云水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扯出一丝讥笑言道:“那请问冯侧母妃,旁的院子都查了吗?可是现了刺客?” “‘水清苑’乃是离二门最近的一个院子,自然是先来你这里”秦慕方在一旁插话言道。 叶云水冷哼一声,语带犀利的道:“你们自个儿的院子都没查,凭什么先来我这儿搅乱?今儿晚上有人给姝蕙的奶娘下了毒,院子里还丢了东西,我正在查是哪个贼这么不长眼睛,所以恕我不能开院子让你们搜查,否则跑了那贼人怎么办?还是请冯侧母妃先去旁的院子查,实在查不到刺客再来我这儿,那会儿许是我也把那贼揪了出来,两不耽误。” 秦慕方怒道:“二嫂,你这是胡搅蛮缠,你还是将二哥请出来,我不予与你对话” “不想跟我说可以走啊,堵了我门口当谁请你来的?世子爷晚间跟四爷都吃多了酒,这会儿还未醒酒”叶云水扫了秦慕方两眼,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甚是气人。 秦慕方早知这女人胡搅蛮缠不好对付,便是重言道:“二嫂,包庇刺客可是大罪,您可要想清楚” “你哪只眼睛看到刺客往我院子里来了?怎么就成了我包庇刺客了?如若这般说的话,莫非是你怂恿贼人到我的院子里来作乱,这会儿想趁乱放跑那偷东西下毒的贼?我是不是应该请三爷给我一个交待?”叶云水是咬住这个由头不撒嘴,气的秦慕方无法还嘴的在地上乱转。 冯侧妃目光闪烁,这会儿却是上前言道:“你最好莫要胡搅蛮缠,半个时辰还没有答复,大内侍卫便要进府搜院子,那时你我可都没什么脸面可言,莫要意气用事,要以大局为重。” “这话说的真是笑话,我胡搅蛮缠?”叶云水怒道,“旁的院子都不来搜,单来搜我们院子?这是王爷的意思还是侧母妃的意思?如若是王爷的意思我立马开锁,如若不是请你们滚蛋” “那就不要怪我们硬闯了”秦慕方摆手便要让侍卫上前,叶云水冲到秦风跟前,一把抽出他的佩刀指着秦慕方道: “你个小叔子硬闯嫂子院子,你是要脸还是不要脸?我今儿话撂这儿,谁敢擅闯院子就是意图袭击本妃,有本事你们就一刀捅死我,但凡本妃有一口气在,我明一早便进宫向太后她老人家和圣上问问,本妃到底做了什么就被人污成了刺客这般被人堵了门口骂,我这个什么大月国的第一亲王世子妃还有什么尊严可在?还不如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算了” 叶云水这会儿也是赶鸭子上架,她只想多纠缠一会儿,把这群人打走,就算打不走也多争取点儿时间,希望秦穆戎能安全回来……旁人自是不知她刚刚听了冯侧妃说有刺客袭击圣驾时,她的心是多么的揪紧 她不知秦穆戎是否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但即便真的是他又如何? 一个是他的夫君,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自然是秦穆戎更为重要,什么为圣上尽忠尽孝、大义灭亲的觉悟她叶云水断然没有,她心里想的只是她的男人,她的孩子,所以她不会退缩,一步都不会 众人瞧见叶云水这般撒起泼来也着实的没辙,秦慕方被叶云水拿刀指着,不免往旁边闪了闪,他可是知道叶云水的性子,那是连皇后的妹妹都敢用鸡毛掸子追着打、在街上便敢扬鞭打左都御史家公子的,万一惹恼了她,她脑子一热给自己来上一刀也是没准的事…… 秦风没想到叶云水忽然要抽刀,自是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也不敢乱动,心里倒是对叶云水颇为刮目相看,这般泼辣硬朗性子的女人也着实的少见…… 那清冷的刀芒正对着秦慕方,吓的冯侧妃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冯侧妃连忙上前轻斥道:“还不把刀放下,嘴里浑说什么”冯侧妃见叶云水如此执意不肯让步,也是怕了她这飙劲儿,只得缓和语气道: “瞧你这疯言疯语的作甚?哪个就要硬闯你的院子了,既是你不允我们进也就算了,如今王爷病佯在床,大内侍卫上门了,我虽执掌府中中馈却终归是不中用的老婆子,府上没有能拿主意的,不如就请世子爷出面与外面的大内侍卫和涅梁府的官差周旋一二,你看这样可行?四爷如今已经带着人去查看别的院子了” “你们母子俩倒是真会找地界,直接就追到我这儿来了,再者说了,三爷不是男人怎么着?非得我们世子爷去跟官差周旋?”叶云水嘴上蛮不讲理,可心里却觉这冯老妖婆真是狡猾的很,她明摆着就是想知道秦穆戎是否在院子里 叶云水心中气恼,她不怕这老妖婆来硬的,硬碰硬她也拿自己没辙,就怕她如此软言软语的,如此这一般纠缠起来,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把她们打走了 叶云水的无心之言却触动了秦慕方的神经,尖着嗓子叫道:“你……你说谁不是男人?” 秦慕方气的拳头攥紧咯咯直响,如若说旁人许是不会多心,可秦慕方偏偏是那方面不行的,被这般一说正是戳到痛处,哪能不恼? ………………………………………………………… ps:早早送上第一更 另说明下更新,前天、昨天琴律都三更啦,之前跟大家说的隔三天一加更那就从昨天开始算,恩,下次加更在1o号,不是昨天的加更就顶替9号的加更了吼吼吼,琴律厚道不?厚道滴童鞋们也给点儿小粉红呗? 第三百七十三章搜 第三百七十三章搜 叶云水纳罕的看着秦慕方,她倒还真不是故意揭他疮疤,不过既是误伤索性就让他再残点儿……纳罕之色转为面带嘲笑,叶云水什么都不说只拿眼神扫了他两眼,就足以让秦慕方抓狂,这比言语攻击更让人窝心 冯侧妃也是脸色尴尬难堪,可却又只能忍着气, “世子爷终归是爵位继承人,他不出面岂不是显得过于怠慢?被人诟病对圣上不敬可就是铸成了大错之前因事急言辞偏激,世子妃就莫往心里去了,快让人请世子爷出来,不然长时间被大内侍卫堵在王府门口,这算什么事啊” 冯侧妃一副痛心无奈,唉声叹气,好似大祸临头的模样。 叶云水心里打鼓,如若一味的与这老妖婆和秦慕方磨嘴皮子也是不成,时间久了这二人定会起疑,而且瞧着冯老妖婆这架势是摆明了见不着人不走了…… “世子爷晚间醉酒呕了半晌刚刚睡下,我这再过去看看,侧母妃、三爷就留在此地稍待片刻吧。” “等等”秦慕方忽得叫住叶云水,“不如我与你进去见二哥,这么大的事也得悉心拿个章程,他醉酒不便行动,我跑个腿儿总是行的我一个人进去,总不至于放跑你的贼……” 秦慕方那阴狠的三角眼一瞄,叶云水便知他是怕自己一去不返 叶云水心里正思忖着该如何办,就听秦慕方阴阳怪气的出言道:“二嫂,你千方百计的拦着我们进院子,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秦慕方这话显然是意有所指,叶云水却冷笑的道:“本打算让你进院子的,可你这么说我还偏不允了,不是要请示拿章程?到‘翰堂’去请王爷啊?我这院子里有什么没什么轮不到你来说话” 秦慕方瞪了眼,正欲回嘴却见远处多了宫灯的亮光和嘈杂的脚步声。 叶云水等人扭头看去,却是秦慕瑾带着人过了来,后面跟的一行侍卫身着铠甲,头戴银盔,瞧着便是大内侍卫的打扮 叶云水心里一紧,看来这刺杀之事属实,而且一定与秦穆戎脱不了干系 秦慕瑾凑近这里见双方对峙之态不免叹气,看着叶云水手里提了把刀不免抽抽着眼角,带着埋怨的看了一眼秦慕方,虽未明说,却意指秦慕方执意要到“水清苑”进不去门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叶云水却心中庆幸,幸好来的是冯老妖婆和秦慕方,如若是秦慕瑾她还真不知扯什么由头把他拒之门外了 秦慕瑾拱手给众人行过礼后,秦慕方问道:“其他院子都去搜过了?” 叶云水看到秦慕瑾若有所指的看了自己一眼,才无奈的点了点头,叶云水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就像要蹦出来了一般这可怎么办?如若他们知道秦穆戎不在,这刺杀不管是不是秦穆戎做的,可都是有理说不清的事了 秦慕瑾看了叶云水一眼,见她神色凝重,若有所思,心里只道她是硬脾气上来,不予退让。 “二嫂,二哥呢?”秦慕瑾纳罕的问道。 叶云水白了他一眼,“你们晚上为何使劲儿灌他?如今呕了两次胃如火烧似的……” “怪不得弟弟啊,却是祁善和沈无名二人干的”秦慕瑾被叶云水这般斥责却是不敢回嘴,侧步引见了身后之人,“这位是大内侍卫副统领魏贤魏大人。” 叶云水抬眼看去,只见那人三十多岁,圆脸、断眉、长条眼,特别是那眼眸中出的锐利目光,让叶云水浑身都不舒服。 魏贤上前拱手行礼,叶云水瞄了几眼,“不必多礼,魏大人这番前来也是要搜本妃院子?” “还请世子妃能以大局为重,容卑职等人例行搜查,如若耽搁时间跑了刺客却是担不起的罪名。”魏贤语带焦急,可这话却也甚是过重。 叶云水扫了他两眼,“是你担不起,还是本妃担不起?” 这一句把魏贤问住,面色不免尴尬的道:“卑职担不起,世子妃也难免因不允进院耽搁时间而受牵连,还请世子妃行个方便。” “我有句话要问魏大人,刺客一共几人?”叶云水问此话却让魏贤面露不解,“应是一人或两人。” “两个刺客,你们这么多大内侍卫从圆济寺追到王府都没追到人,还诬赖本妃耽搁了时间,你们可是还要这份脸皮?”叶云水知今儿这事儿躲不过去,却也不能弱了势头 那魏贤被叶云水如此搡得一句,却是面红耳赤的烧,“卑职失职自会向圣上请罪,如今还请世子妃打开院门,容卑职搜查一番,不然卑职如实禀告圣上,对王府的名誉也是不利”这后一句话魏贤说的口气颇冲,让冯侧妃和秦慕方不免抖了一下,秦慕瑾的脸色也闪烁不定。 叶云水朝着魏贤冷笑,目光扫过众人:“庄亲王府从立府以来从上到下、从老到幼一心效忠圣上,沙场征战、生死不吝,如今因一两个刺客被你们追上门搜查,这却是多大的讽刺和侮辱?如今王爷病卧在床,你们这群人还帮着侍卫搜查,畏畏尾,怕这躲那,却不怕丢了王府的脸面?何时王府出了这么一群孬种?” 叶云水这后一句骂的却是冯侧妃、秦慕方,甚至算上了秦慕瑾 这一通话骂完,叶云水的面容越冰冷,“搜院子可以,请出圣上圣旨我立马开锁,否则恕我不从” 叶云水如此犀利之言让所有人都面现尴尬 秦风等侍卫早被此事憋了一肚子气,叶云水这番锋锐之词简直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儿心窝子里,一颗心都是热血沸腾,连带着冯侧妃身后所带的王府侍卫中也不免有为此言而面露感慨之色。 战场上出生入死,却被如此侮辱污蔑,王爷在时,哪有如此窝囊之事? 世子妃一介女流都有如此钢骨,他们这群爷们儿哪能软下去? 叶云水一席话说完,王府的侍卫们立时挺直了腰杆,秦风上前拱手与叶云水言道:“卑职愿为王府名誉万死不辞” “捍卫王府名誉万死不辞” 秦风领起口号,王府侍卫拔刀高呼,一时间却让魏贤率领的大内侍卫们进退艰难,魏贤怒斥一句:“你们要造反吗?” “反不反论不到你一个御前侍卫说话,见着本妃不跪没治你不敬之罪已是看在你为圣上办差的份上,可你如若没有圣旨便下令搜庄亲王府的院子,我奉劝魏大人还是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叶云水撂下此话,却让魏贤倒吸一口冷气,都传言这位世子妃难缠,他今日算是得以见识,果然是名不虚传。 拿出怀中一御赐龙纹玉佩,魏贤言道:“因追踪刺客匆忙,圣上赐卑职此物,请世子妃放行” 叶云水自是认识那物件,除却明启帝旁人也不会有这等龙纹玉……她本想刁难一番,拖延下时间,却没想到这魏贤真能拿出御赐之物,冯侧妃等人脸色略有难堪,如此僵持不下总要有个出面缓和的,可叶云水手里的刀还没放下,冯侧妃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敢说话。 魏贤拿出此物,叶云水不得不让他进院搜查,却依旧气势不弱一分的与魏贤言道: “虽是圣上御赐你龙纹玉佩,但不见得让你查庄亲王府,我丑话说在前面,如若这刺客在王府中自无二话,如若你们未在我这院子里搜到刺客,我定禀明王爷,上折子向圣上讨个公道,期望魏大人能保住您这颗项上人头” “如若刺客不在,卑职愿献上人头恕罪”魏贤是看着那刺客翻身入王府,既是旁的院子未查到,只剩这“水清苑”他如何能退缩? 追不到刺客他已是颜面尽失,回去也是自请降职受罚,倒不如豁出去一把,把刺客抓到手才是 叶云水见魏贤如此斩钉截铁,心中却是打鼓,可此时她却半分软意都露不得,转头与花儿言道:“内宅之地,先让丫鬟婆子们都聚到院子里,小主们都请出门外,聚在西厢”说罢,她又转头与秦风道:“各位小主和院子里的安危就请秦大人带领几位侍卫照看一番,免得出现混乱。” 秦风自没有二话,拱手领命。 魏贤瞪了眼睛,只允带两名侍卫进院,这如何搜查?正欲出言相驳,就见叶云水冷眉看他,心中已知这位世子妃是不会退让,也只得如此行事。 叶云水见冯侧妃和秦慕方脸色难堪的看着自己,不屑一笑,转身带着人回了院子先行安置,临走时也没搭理秦慕瑾,倒是让秦慕瑾颇有些下不来台,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只觉这位嫂子骂的没错,的确是他有欠考虑,心中自责不已,斟酌如何补救一番才是 秦风则与魏贤道:“魏大人,请吧” 魏贤绷紧了脸指了一名侍卫随他而去…… 叶云水让花儿把丫鬟们都召集出来聚集在院子里,而她则直接进了寝房之中 她多么希望秦穆戎能在这一时刻出现在她的眼前…… ……………………………………………………………… ps:第二更送上啦晚饭愉快 另外说个小事,明天琴律要随老公去给过世的家人扫墓,更新略有小晚,不过琴律今晚争取写出一章定时布,如若没赶出来稿子更新晚了大家不要怪罪 第三百七十四章闯 第三百七十四章闯 绿园和红枣还守在外间没有动弹,看叶云水风风火火的进来,连忙上前随侍。 叶云水顾不得多说,只焦急的问道:“世子爷可有醒来?” 红枣连忙摇头,“奴婢二人一直守在这里,没听到世子爷召唤。” 叶云水心里沉了一分,如若秦穆戎归来总会弄出点儿动静儿…… 见绿园和红枣还在看她,叶云水吩咐道:“你二人也出去吧,御前侍卫要进来搜查刺客,所有人都到院子里集合,都穿戴整齐了,带上帷帽,免得那些莽夫冲撞了你们” 绿园和红枣惊诧后满是不悦,可叶云水这般吩咐她们也只得领命,披上外袄出了门,叶云水这才进到内间 她心里默念着秦穆戎快些出现……进到屋内,她甚至不敢直接就往床上看 可事实却再一次让她心中冰冷,凌乱的床上依旧没有秦穆戎的影子,一切都与她离开时毫无半分变化 叶云水的心从嗓子眼沉到了肚子里,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她接下来可该怎么办? 小院之中,小米氏服完了那药很快便有不适之感袭上,连忙砸碎了手边的杯子弄出响动 小丫鬟匆匆进来,小米氏哑着嗓子艰难的吩咐道:“请……请大夫” 小丫鬟慌了,不知小米氏为何会突然这样,只得应下她的话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可没有一刻钟的功夫,这小丫鬟便哭着脸回来了,扑到小米氏跟前言道:“米小主,咱们王府都被大内侍卫包围了,说是有刺客,如今不允进也不允出,连咱们院子都不能例外,这会儿根本没法请大夫,您再忍一忍啊” 小米氏瞪大眼睛,捏着自个儿的嗓子满眼不可置信 刺客?怎么会突然生这种事?这……这不是要她的命吗?请不了大夫她恐怕真的会一辈子当了哑巴 “找世子妃去”小米氏声嘶力竭的吼出这一句,开始不停的抠着自个儿的喉咙,可那药已进肚半晌,这会儿却半点儿也呕不出来,那不适之感越来越强烈,就好似有一把大锤撞了一下她的脑袋 浑浑噩噩,她的身上滚烫的就像个红虾,临昏死过去之前,小米氏的脑海里只有四个字:作茧自缚 院子外一直有喧嚣之声,花儿组织众人到院子里,自是引来一番议论纷纷、怨气冲天。 花儿也未加约束,反而怨声越的严重,甚至有几个小丫鬟害怕的嘤嘤哭了起来。 婆子们一边安抚着小丫鬟,一边骂着刚进院正四处查看的魏贤几人。 秦风让几个侍卫把女眷们挡在后面,魏贤站在院子当中,另外的两名侍卫到后院和各个角落中查看…… 魏贤和秦风二人面对面站着,各自手持刀柄做到随时出鞘之状,虽在品级上秦风不如魏贤,可在气势上却绝不输他,目光充满警告之意,魏贤若有半分逾越不敬的举动他会毫不客气的拔刀 这一会儿功夫,其中一名大内侍卫回报:“回魏大人,未现异常。” 魏贤眉头略皱,摆手让人退下,而另外一名这会儿也已归来,“回魏大人,卑职未现任何异常,小院中有一位小主生病,她的丫鬟哭着要见世子妃请大夫” 魏贤皱了眉头,盯着叶云水的正屋看了许久,吩咐侍卫们上前,“最后一个屋子,仔细的查” 侍卫领命上前,却被秦风挡住,“你们要做什么?这里是世子爷和世子妃的正屋,你们也敢胡来?” “既是要查,就不会漏过任何一个角落”魏贤目光皱紧,摆手吩咐侍卫道:“还不去?等什么?” 秦风依旧跨步拦在前面,“魏大人三思” “上”魏贤丝毫不让,如若秦风拔刀他似是绝不退让,秦风略有犹豫,转身看向正屋门口,两名侍卫刚到门口欲进,就见叶云水从屋中行步出来,“魏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连本妃的寝房你们都要搜查不成?本妃刚已经看过,正屋中没有刺客” “还请世子妃能宽容一下”魏贤那两条断眉凝紧,已开始审度的看着叶云水…… 花儿匆匆过来说了小米氏病的事,叶云水皱眉道:“怎么这个时候病?快去请大夫” “御前侍卫拦着,不允任何人出‘水清苑’”花儿说完此话不免扫了魏贤一眼,满是怨气怨言。 叶云水故作一怔,看着魏贤满是恼意,“魏大人,只是为侍妾请个大夫来,不至于放跑了您的刺客” “还请世子妃谅解,搜查完自会给您一个交代”魏贤满眼不信,世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一定是有鬼…… 叶云水心生气恼:“如若小米氏出了事,我要你们陪葬”话语说完,叶云水转身吩咐花儿道:“给我搬把椅子来” 花儿连忙去了东厢搬椅子,叶云水与魏贤言道:“你执行公务这不假,可不能罔顾人命而且让你进了本妃的寝房,本妃的名声何在?魏大人今儿如若一意孤行,先拿刀捅死我好了,否则连寝房都被人翻了,我也无颜再活这世上丢人现眼了” 魏贤心中略有气恼,“世子妃何必故意刁难?” “本妃刁难你?”叶云水厉声驳斥道:“本妃好歹也是有品级的命妇,我说我寝房中无刺客,你为何还不退去却执意要查?院子中的侍妾了急病,你为何不允请大夫?魏大人你是何居心?” “卑职为皇上办事尽职尽责,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魏贤斩钉截铁,秦风挡在他的前面,护着叶云水,他的手紧攥着刀柄痒的很…… 叶云水冷笑一声,“这么说,就是本妃不值得信任了?” “卑职并无此意”魏贤语虽如此,却满脸写着不信二字。 “既是没有此意,那为何本妃说没有刺客,你却一定要进去查看一番?魏大人,你这前后两句话打的是您自个儿的脸那”叶云水这会儿坐了花儿搬来的椅子上,直挡了那正屋门口 她如今是拖也好,是赖也罢,绝对不能让这魏贤进屋而且小米氏病……虽然叶云水不知她搞什么鬼,可她这一病倒是给叶云水个恼了的理由 魏贤当了这么久的御前侍卫副统领就没遇上过一次这样的女人 旁日里在宫中,哪位娘娘不是端庄贤淑,纵使惩处宫女太监也是威严不失,旁日接触的各府夫人小姐也都中规中距、温婉淑良,他魏贤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还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难缠的女人 胡搅蛮缠、刁蛮无理、伶牙俐齿、刻薄狡诈……如若这是个男人,魏贤自无二话直接动手拿人,可她偏偏是个女人 魏贤胸中一口闷气难以泄,不自觉的身上带了几股戾气,“世子妃如此执意不肯让卑职进屋查看,是否有何不可告人之处?” 这话一出,叶云水厉色满盈,“魏大人,难不成你到王府乱搜乱翻一通,还要污本妃一个不忠不义的名声?” “卑职并无此意,只世子妃如此刁难不允卑职搜查,实在让人费解,不如世子妃把世子爷请出来……卑职实在难与您言。”魏贤说此话时目光一直盯着叶云水,眼睛一眨不眨,似是想从她的脸上瞧出几分端倪。 叶云水心中如有大锤敲打一般,面子上却半点儿破绽未露,“世子爷身体有佯,不予见客。” “卑职怀疑世子爷并不在房中”魏贤如此直言,更是逼迫叶云水一分,那口气中的质问和急于冲进去一瞧的**满是急迫 叶云水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魏大人,您是查刺客还是查我们王府私事?” “这两件事兴许有关,卑职不得不问”魏贤见叶云水这般推脱更是坚定了他心里那个大胆的猜测,世子妃如此纠缠不允,那兴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刺客很可能就是秦穆戎,而秦穆戎此时不在 叶云水的目光多了几分狠色,“你这是认为我们世子爷便是那刺客不成?” 魏贤道:“卑职为圣上办差无所畏惧” “你先是污我名声,而后想要栽赃我们世子爷,世子爷今晚与沈小侯爷、镇国公祁善与四爷吃酒未醒这谁人都知,你却如此胆大敢怀疑世子爷就是刺客你是真不想要这颗脑袋了”叶云水嘴上强硬心中却是越不安 孰知这魏贤似是认准一般,“吃酒许是刻意制造的假象,何况卑职一路追随刺客到此,那身形急似世子爷,卑职今儿无论如何也要请世子爷出来”魏贤越的相信自己的直觉,秦穆戎一定不在屋内他手握刀柄,语气生硬的道:“卑职只信自己的眼睛,世子妃如若执意不让可别怪卑职无理” “你敢”秦风举刀挡在叶云水跟前 魏贤与另两名御前侍卫离门口极近,他心思转的极快,目光示意两名侍卫纠缠住秦风,而他则直接就往屋里闯去 叶云水心头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魏贤进到屋内,这般想着,她直奔着魏贤就冲了过去…… ………………………………………………………………………… ps:今儿的午饭略有点儿晚了大家不要介意哦嘿嘿,求饭票 第三百七十五章殁 第三百七十五章殁 叶云水朝着魏贤直接就冲了过去,秦风被两名侍卫缠住一时难以脱身 其他王府侍卫因护着女眷们距离此处颇远,从那方赶过来时已经是来不及了 花儿就在叶云水身旁不远,眼见叶云水朝魏贤扑去,连忙冲过去想要从后面拽倒魏贤…… 魏贤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下意识的一抬手肘挥出,直撞了花儿的胸口之处,花儿惨叫一声,倒地滚了几圈出去,那一声惨叫似是伤的不轻,其他丫鬟婆子们立马上前扶起她…… 叶云水见花儿被打飞出去,心里恼怒不已,朝着魏贤的刀就冲了过去,“我跟你拼了” 魏贤见叶云水急了,只想把她拽走好进屋查看一番,孰知叶云水挡他的手这般直挺挺的朝他的尖刀冲来,他想起收刀之时已有些迟,心中惊慌之时,刀刃已触叶云水的肩膀 忽然一人影闪过,魏贤惊愕之余只觉腹部猛遭重击,倒飞出去十几米跪地不起 叶云水忽得愣住,低头看着衣裳那整齐的裂口,感觉有一坚实的臂膀搂住了她,她缓缓的转过头去,正是秦穆戎恰时归来 秦穆戎的胸口依旧喘着粗气,显然对叶云水刚才之举也惊慌不已…… 他本是早应归来,却因侍卫把王府团团围住,周旋好久才得以进府,而到“水清苑”时更是侍卫一堆,待刚进屋准备出来之时就见叶云水扑着魏贤的尖刀而去,他震惊之余一脚踹中魏贤的腹部,拉回了叶云水,稍晚一步,那后果都不是他能接受的 秦穆戎把叶云水搂的紧紧,额头的汗珠滚落,正滴在叶云水转头看她的面颊上,紧搂双臂将她的脸贴在胸口,他的心依旧在狂跳不止,他从未有过如此害怕失去过 魏贤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搅,胸口憋闷难忍,抬眼看到秦穆戎站在正屋门口,魏贤气涌而上,几口血就喷了出来,满眼不可置信,秦穆戎刚刚一定不在,一定不在…… 秦穆戎一出,这院子里的嘈杂打斗顿时无声,全都把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秦穆戎感觉到怀中的叶云水在不停的颤抖,而且越颤越是厉害,低头探寻望去,却见她正伏在怀中不停的抽搐 “云水……云水?”秦穆戎以为她是吓坏了,满是担忧的轻唤。 叶云水忽得推开秦穆戎,“哇”的一声跌了地上开始抱头大哭 那哭声震天动地,声嘶力竭,痛彻心扉,凄惨无比……秦穆戎欲上前抱她,却被叶云水一把推开,“谁都不要过来” 秦穆戎第一次被叶云水这般冷待,心里也有些吃不准她这到底是吓坏了还是如何,只得先把院子里的事解决,“魏贤,你不是要见本世子,我出来给你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魏贤瞪着眼睛看他,纵使他之前有一万个理由推测秦穆戎不在屋里,如今在他跟前也是难以辩驳,半晌才回话道:“没有” “没有就好。”秦穆戎指着那两个御前侍卫道,“你们俩走吧,他留下”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魏贤。 两名侍卫颇犹豫不决的看着魏贤,魏贤知他今日算是栽到这里,只吩咐道:“你们先走。” “大人……” 这两名侍卫心中如何不知魏贤恐怕再无走出王府的机会?面色略有不忍,其中一名欲上前与秦穆戎理论一番,拱手言道: “世子爷息怒,魏大人也是为圣上办事,虽有唐突也是一片忠心耿耿,世子爷不妨看在……” “滚”秦穆戎一声怒吼打断了他的话,那两名侍卫惊愕当场,其中一名侍卫拽着说话的那名不允他再多嘴,二人拱手行了礼便往外走。 院子里鸦雀无声,似是都还未从那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那两名侍卫匆匆而去,还未等走到门口,小米氏的丫鬟便踉跄着脚步,满脸是泪的跑来,跪在地上哭着道:“回世子爷、世子妃,米小主……米小主她殁了” 魏贤浑身一僵,未曾想那小主重症却是真事,那两名御前侍卫也惊愕当地,颇有不知所措之意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脸色各异,谁能想到小米氏的病的如此急,这么一会儿功夫人就殁了?缓和之余便对那不允请大夫来的御前侍卫表示愤恨,嘈杂议论谩骂混乱一片,正哭个不停的叶云水忽然抬起头来,整个人惊呆当场 秦穆戎连忙上前,“云水,你怎么了?” 叶云水扭头看着秦穆戎,目光怅然恍惚,“我要进宫……我要进宫”她忽得从地上爬起,吩咐巧喜等人道:“备车,我要进宫” 巧喜也被这一场景惊住了,叶云水说完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去吩咐人套车,叶云水抹了一把脸,过去看着刚刚被魏贤打倒的花儿,胸口一大片淤青但却没撞坏胸骨,却是倒下时摔断了胳膊,叶云水让杜鹃取来医药箱,很快的便为花儿包扎绑好胳膊,另说了方子让人去熬药…… 这一会儿,巧喜回来说车已备好,另外冯侧妃等人还在院子门口,请世子爷出去料理府中事务 秦穆戎未理冯侧妃那话茬,转身进屋拿出叶云水的披风,亲自为她披好系上,语带担忧的道:“去吧,我稍后就去接你” 叶云水抬眼看着他目光中的惊魂未定,二人之间虽有太多话语要诉却只能短暂的目光交错,叶云水此时刚算缓和过来,只瞧见秦穆戎安然无恙,悬在嗓子眼儿的那颗心松了下来,本是绷紧的精神忽然一松,她的眼前一黑,险些昏倒过去 秦穆戎上前扶住她,巧喜更担忧的上前劝道:“世子妃,不如稍歇下再去” 叶云水扶着额头顿了顿才开口言道:“不,我一定要进宫” 巧喜看向秦穆戎,却见他点头答应,巧喜这才上前扶着叶云水往门口的暖轿走去。 行至仍趴在地上的魏贤跟前,叶云水冷着脸色看着他。 魏贤扭过头来,不知叶云水要做何事,嘴上艰难言道:“卑职虽冒犯了世子妃,却未觉有错,卑职为圣上办事尽忠尽职,无人能与圣上安危相提并论……啊” 叶云水连连跺脚踩在他右肘上,只听“咯咯”几声,右肘骨裂的声音传入魏贤的耳中,魏贤咬紧牙关不再喊出声,尽管那疼痛钻心难忍 魏贤满脸恼色的看着叶云水,叶云水却是冷漠的言道:“你是皇上的御前侍卫,我不能杀你……”不能杀他但却可以废掉他 叶云水刚刚那几脚力气十足,肘关节碎裂……魏贤的这只胳膊恐怕也废了,即便将来接上自理不成问题,但是再想提刀却是绝对没戏,他的御前侍卫副统领的官职被叶云水这几脚直接踩碎 魏贤纵使心中气恼却也无可奈何,刚刚他被秦穆戎那一脚踹飞出去着实的受伤不轻,如今五脏六腑还如刀搅一般难受,而这一会儿功夫,又被叶云水来上这么几脚,他整个人已经没有再起身的力气 叶云水冷哼的看了他转身离去,秦穆戎让人去请太医,又吩咐婆子们煮上压惊的汤,另叫人去后院把小米氏的尸体抬出来并给那院子换上白…… 院子里的人各归各位,丫鬟婆子们伺候着各小主回小院,侍卫们则按照秦穆戎的吩咐把“水清苑”护了起来。 一切都进行井然有序…… 这么一会儿功夫,冯侧妃、秦慕方、和秦慕瑾等人也已从外面进来,看到秦穆戎出现在此,冯侧妃和秦慕方的脸上惊愕后有懊恼难堪,秦慕瑾则上前道:“二哥,这次是我的错” 秦穆戎心里惦记的却是叶云水,处置事也颇有不耐,揉了揉眉头不愿提孰对孰错,只与秦慕瑾言道:“慕谨你去把那些御前侍卫打走”随后转头指着魏贤与秦风言道:“把这个人拖到‘翰堂’去” 秦风领命而去,像拖死狗一样的拖着魏贤往外走,秦慕瑾则犹豫半晌才满脸悔意的道:“刚看着二嫂哭着就进宫了……今儿她却是受了不少委屈,早知晚间吃那么多酒作甚” “与你无关,去做事吧”秦穆戎这般安抚一句,秦慕瑾的心也并未宽慰多少,懊恼的低着头往王府大门而去,秦穆戎则带着人去了“翰堂”,对冯侧妃母子连眼皮都未夹一下 秦慕方气的直跺脚,冯侧妃站在原地半晌,才出声道:“咱们回吧” “母妃”秦慕方面露阴狠之色,咬着牙根儿低声言道:“他今晚必然不在屋……” “闭嘴”冯侧妃怒斥道,“他今晚就在屋中” 秦慕方不知冯侧妃为何忽然改口,满脸不解的看着她,冯侧妃斥责之后便低声言道:“他就在府中因吃醉了酒才迟迟未出来,知道吗?” 见自己母妃如此语气坚决,秦慕方只得叹了口气,“他的命真大”庄亲王爷最恨窝里斗,此事已成定局,即便之前他们都知秦穆戎不在府中如今也只能改口,否则倒霉的只能是他们 秦慕方护送着冯侧妃回院子,冯侧妃坐上暖轿,却是咬着下唇皱紧眉头,隐忍,她要隐忍到什么时候…… …………………………………………………… ps:第二更送上了哦晚饭很香滴 第三百七十六章苦 第三百七十六章苦 幽蓝的夜空,闪耀的星光渐渐淡去,银色的月光越的柔和,晨雾渐渐把夜空的幽暗调成淡蓝,叶云水这一路到宫中天色都已放亮。 厚重的宫门打开,那沉重的“吱咯”声让人感觉自内心的压抑和气闷。 侍卫看过叶云水的玉牌后放行,叶云水的暖轿则直奔安和宫而去…… 太后也是刚刚起身,叶云水给太后请了安,又服侍了太后更衣洗漱。 太后本见她来却是欣喜,可瞧她心不在焉的模样不免问着:“……怎么这么早来了?脸上还挂着泪珠?” 叶云水听太后这般问起,不免有些动容,转身跪了太后跟前便开始哭,泣不成声,越哭越凶,眼泪不停的往下“吧嗒吧嗒”的掉,这只哭不说话,倒是把太后给哭的有些稳不住了 黄公公本正去传早膳,谁知进来就见叶云水哭上了,再看太后一脸的急色,连忙上前安抚着,“世子妃这是怎么着了?” “这一大早堵着门来的,定是天不亮就从府上出来了……”太后并不知明启帝遇刺之事,只道是叶云水在府上受了委屈,“是不是你们王爷又闹小脾气了?之前可听说他硬逼着你给换药,你还受了斥责” 皇后赏叶云水戒尺一事,太后是后知道的,如今明启帝天天来请安,太后却没见过一次,正是闹着情绪,叶云水再来一哭,太后这心里就更恼了 叶云水这一路上都在忍着眼泪,她本想过来孝敬孝敬太后,顺道的诉诉苦,可谁知太后一问起来,她这心里就忍不住的酸,那眼泪不自觉的就往下掉,她收都收不住 这一哭可好,心里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想起秦穆戎走时的承诺,想起听说明启帝遇刺时的震惊和恐惧,想起她心惊胆战对付冯侧妃母子,想起那魏贤百般刁难势必搜院,想起她当初恼羞成怒,扑向魏贤的刀,想起被秦穆戎搂住时看着衣裳那被锋刃划破的口子,想起看他安然无恙时,心里百般繁杂滋味儿涌上心头,她能不哭? 当时是事在燃眉她想不起哭,现在这有空想了,却哭个没完没了……她哭的顾不得说话,却急坏了黄公公 黄公公在一旁递着干净帕子,一边安抚道:“哎哟,世子妃您可真是急死咱家了,您受了什么委屈您倒是说出来,太后她老人家好能为您做主啊?您这般哭个不停,一句话都不说,可让咱家没辙喽” 太后坐了寝榻上,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这一睁眼睛没多大功夫就见叶云水跪了地上大哭不止,她这心里头除了着急更担心王府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可叶云水这半个字都不说可实在让人没了耐心 黄公公不知多少次的劝慰又未成功,只得与太后言道:“太后您老人家莫急,要不奴才去打听打听?” “快去快去,谁欺负了世子妃都给哀家找出来,瞧这委屈的,旁日的泼辣硬气性子能被气成这样,得是出了多大的事”太后连忙打着黄公公去了,宫女端上来早膳,又被太后斥了回去:“哀家哪里还有胃口吃早膳?” 太后被叶云水哭的心里跟猫抓似的…… 叶云水见太后不肯用早膳,从地上起了身,抹了抹脸,委委屈屈的说道:“太后您不用早膳岂不成了妾身的罪过了?妾身服侍您” 太后拉她坐了身边,让宫女又上了一份,“瞧那小猫脸儿似的,快净净手陪哀家一起用,有什么大不了的委屈哀家给你出气” 叶云水应下不提,半句苦都不诉,太后知她是不愿从自个儿嘴里说出来,也不再问。 二人用着早膳,不大一会儿功夫黄公公就匆匆的回了来,“哎哟,这两条腿儿可倒腾不过来了” “到底是谁惹了世子妃了?”太后撂下了饭碗,让宫女们撤了早膳。 叶云水知黄公公应该是问出大体的事了,自是低头闷着脸不语。 黄公公瞄了一眼叶云水,唉声的道:“这事难怪世子妃气恼,都是下面奴才的错……昨儿圣上带着太子和几位郡王去圆济寺,说是遇上了刺客,怕太后您老人家这边跟着担心才没说,刺客袭击未成跑了,圣上安然无恙可这侍卫们就一路追着刺客而去,结果……结果就追到了王府去了” “刺客是藏了王府里去了?可是有人伤着了?”太后的担忧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指着黄公公言道:“继续说” “追到王府侍卫们要搜院子,好似还说了不少不中听的,倒是有一位小主了急病,没请上大夫殁了……”黄公公说着也是动容,“老奴这也是刚瞧见回来的侍卫们,打探了几句,具体的还未来得及细问,这问旁人都不如问世子妃的好” 叶云水起初闭口不谈,而后见太后拿眼睛瞪她,只得幽幽的道:“不是妾身不说,从府上出来就想来寻太后您诉委屈,可这一路上却也想了明白,那些侍卫也是为圣上安全着想,妾身受点儿委屈算得什么,只是殁了一个侍妾,倒是挺让人遗憾的”叶云水当初听小米氏了急症是想找大夫,可魏贤一来不允,二来她却没想小米氏就这么的殁了 虽然叶云水不知小米氏殁的缘由,可却知是因围了院子造成的,阴差阳错就没了命,她心里头也堵得慌。 太后听她这般说,便知这其中还有内情,“殁了个侍妾是不碍的,免得还给你搅乱,选个老实好把持的提了位分就是了,不过你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得给哀家说说,这哭了一早上了,也得让哀家心中自有衡量不是?” 叶云水心中犹豫,黄公公在一旁朝叶云水点头,示意她有话尽管说。 得了黄公公的提示,叶云水心中思忖一二便挑拣着说了,“……之前也是因世子爷跟沈侯爷、镇国公爷、四爷吃酒吃的醉了,回来不舒服就早早的歇了,院子里姝蕙的奶娘又得了急病,这才把妾身也惊动了。” “妾身还未等把院子里的事处置完,这就听说圣上遇刺了,御前侍卫们来搜府院。”叶云水说到此叹了口气, “您说就这么一两个刺客从圆济寺追到府上,还说妾身耽搁时间……妾身只委屈王府的老老少少对圣上忠心了一辈子,却被污成了包庇刺客的贼窝了这些污言不提也罢,妾身为证清白让侍卫进了院子,把女眷们都聚起来让王府的侍卫护着,可……可都搜过了,却还要连妾身的寝房也要搜” “妾身气急不允,那侍卫统领魏大人道是不信妾身的话,还怀疑世子爷是否是在屋中安歇,怀疑……怀疑世子爷就是那刺客,还说与沈侯爷、镇国公爷吃酒都是假象,妾身急了,不允那魏大人进,结果他却要硬闯,妾身跟前伺候的花儿欲上前拦着,被他推开摔断了胳膊,妾身要不是世子爷及时拦了一下,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说到这儿,叶云水忍不住抹抹眼泪,太后往她身上瞄着,这才瞧她还披着外面的披风,上前一把扯下,才现叶云水衣裳被刀刃割开的那豁大的口子,顿时就恼了 “真是天大的胆子,居然还在你面前动了刀子这成何体统”太后看向叶云水的目光满是惊诧和恼怒,“那侍卫统领呢?” “世子爷那时气急了,踹了那魏大人个窝心脚,世子爷终是行武出身,恐怕这一脚踹出力气也不小,那魏大人受了伤……太后您消消气,妾身本不敢跟您多说就怕您气坏了身子,妾身不过坏件衣裳,没伤着” 叶云水连忙帮太后顺着气,太后却气抖着手,“这还想怎么伤着?追刺客都追到了王府,这是谁给的胆子,哀家要问问皇上,他这是要把庄亲王府的人都赶尽杀绝?他是要亲手弑他的嫡亲弟弟不成?那还不如先杀了哀家” 太后说着说着心急也掉了眼泪,黄公公在一旁给叶云水使眼色,示意她话份足够,莫再多言,叶云水领情的点了点头,为太后顺气抚着后背,“那魏大人虽行为过激,好歹也是……也是为圣上安慰着想” 太后哪还听得她这些话语,只是气的连摔了几个茶杯…… 明启帝已经一连多日到“安和宫”早晚请安,可都未得太后见着面,他知太后对他颇有怨气,仔细一想他也觉得对庄亲王府做的过了…… 没任用秦慕方便罢了,皇后还在那认义亲之时赏叶云水一把戒尺,却实在有些过分了 虽然他不知皇后要求叶云水当着众人的面儿打开锦盒,可这事是他点头同意的,纵使心中对皇后如此行事颇有怨言却还张口骂不得,但明启帝多日未到凤仪宫已是对皇后的惩戒,皇后最近也安生的很,如今明启帝只想着如何能让太后消了气 明启帝行至安和宫大殿之内,见门口有两个丫鬟打扮的,心中纳闷是谁这一大早便到安和宫来请安,还未等叫人来问个仔细,就听到太后的声音从寝殿中传出,“去传哀家的话,哀家要出宫去庄亲王府,马上” …………………………………… ps:今儿更的略有些晚了,不好意思啦求小粉红 第三百七十七章秘 第三百七十七章秘 太后听完叶云水所言情绪甚是激动。 她想的自然并非是侍卫冲撞叶云水这般浅薄……王府始终与朝堂局势息息相关,稍微一个动作恐怕都能牵引出一连串的事情生。 而昨夜的刺客追到王府在某些人眼里看去,是预示明启帝心情的风向标了 叶云水对太后一直敬佩有加,在她的心里只觉太后是隐藏在朝堂背后的舵手,掌控着局势的平衡。 如今,明启帝已不耐被束缚、被牵制,开始陈兵布将,要寻他自己的路。 但这条路铺就之时就已现畸状,因目的是摆脱太后这舵手的缰绳,而不是铺就他成为千古明君的锦绣鹏程。 帝王自古都疑心极重,叶云水更不愿评价明启帝是否是一代圣君、明君,是否能在大月国的历史上留下浓重的赞名。姑且从她的角度来看,明启帝想要挣脱开太后的缰绳恐怕困难百倍,他虽是太后的亲子,拥有一代帝王的光环,可他却未曾继承太后骨子里的那杀伐决断的气度。 太后那句话喊出,就听门口小太监唱名:“皇上驾到” 小太监自是听到刚刚太后的怒吼,这会儿唱名的声音都带着轻颤……明启帝黑着脸走进大殿之内,看到叶云水在地上跪拜不免皱了眉头,“世子妃这一早到宫中来是探望太后的?你就是这般维护太后身子康健的?” 这话质问和不满的语气极重,显然他知太后那一番怒意与叶云水的到来分不开。 叶云水跪在地上只答此话,“回皇上的话,臣妇是来探望太后的。” 太后转头见明启帝进来,脸色未现惊诧,只皱眉言道:“听说皇上昨儿在圆济寺遇刺,不知可抓到了‘刺客’?” 明启帝未成想太后开言便问此事,“不过一晃的影子,母后莫要担忧,朕安危无恙特来给母后请安,只是那刺客跑的甚快,侍卫们并未当场拿住。” “当场拿不住,就直接追到了庄亲王府?”太后语意已露不虞,明启帝皱了眉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叶云水,冷哼的道:“原来世子妃这一早是来给朕告状的了?” “臣妇不敢。”叶云水跪在地上,她却真没想到明启帝会在这个时候来安和宫,不过来了也罢……魏贤昨儿追到王府追丢了人,御前侍卫回去自会向明启帝禀报,就算秦穆戎当时在屋里出现,却不代表明启帝不疑心,她正巧也借机探一探,明启帝对王府到底是什么态度 明启帝冷哼不理,却听太后言道:“皇上是怨世子妃多嘴,还是怨哀家多管闲事?” “母后”明启帝碍于叶云水在场本不欲对此事多提,可他深知太后的脾气,今儿如若不给她一个交代,恐怕这事总也过不去,“那可是要刺杀朕的刺客王府理应协助朕的侍卫捉拿刺客,如今把朕的御前侍卫副统领扣下不提不说,难不成朕还要给王府赔礼不成?” “皇上,”太后叹了口气,“那如若他们追到哀家的安和宫,哀家是不是也要任由她们搜查一番?” 明启帝满脸不耐之色,“母后怎可将两件事相提并论,您是朕的母后” “可那是你的亲弟弟怎可如此污他之名?”太后狠拍着桌子,“闯内宅就罢了,不允王府侍卫动就罢了,连女眷的寝房也要闯,了病的侍妾不允就医殁了不提,还怀疑到穆戎的身上,还……还与世子妃动刀这是侍卫还是强盗?这是查刺客还是抄家?” “莫说哀家欺你,皇上自个儿瞧瞧世子妃的衣裳那刀刃割开的口子是假的吗?”太后最后这句吼出连咳几声,明启帝瞄了叶云水一眼,却见她衣裳果真有一刀锋割裂的口子,刚刚那股子气焰不免弱下许多,“这却是侍卫们行事不妥,可也不应扣下朕的侍卫统领吧?” “这等办事不利的侍卫要来何用?”太后面露冷峻,“敢对哀家的孙媳妇儿、皇上的亲侄媳妇儿动刀子?砍了他的脑袋已是便宜了他,留这等恃宠霸道的奴才不杀只能给皇上增添污名皇上莫以为王府不配合是扫拂你的脸面,王府被这般掀个底儿朝天,真正丢脸的却是皇上,王爷刚刚病榻不起,就接二连三的出事,这是告诉所有人你容不下亲弟弟?还是要寒了那些为你劳苦奔波的功臣们的心?” 太后这般言辞厉色,让明启帝面现恼意,“母后您知道,此事怨不得朕疑心……” “为两句十几年前的孩童之言已死过不少人了,皇上大度宽容,不至于连自己的亲子、亲侄都容不下吧?”太后忽然爆出这么一句,却让跪地不起的叶云水心中一震 亲侄这定指的是秦穆戎,那亲子定是某位皇子……几句孩童之言让明启帝这么多年还铭记于心,这……这是怎么回事? 叶云水低头看着那青石砖面,心里惊涛骇浪般翻滚,可面上却不敢露丝毫表情,否则无论是明启帝还是太后都会恼她…… 耳听太后这般一提,明启帝猛然的看向叶云水,却见她神色从容的跪在地上不起,那审度的目光停留许久才挪开,叶云水松了口气,就听明启帝沉沉的叹言,“朕并非那般狭隘之人,可皇弟他如今闭门不出、公事不问,朕已是亲自探望过他,还要朕怎样?” “皇上只想一想,是谁出生入死为你守稳皇位?是谁为你率军远行开疆扩土?如今又是因常年奔波卧病不起……他如若有半点儿私心,你真能坐的这么稳?哀家不想白人送黑人,看着那膝下围绕的子子孙孙被屠的干干净净” 太后说此话时语气平静如水,没有了刚刚的犀利锋锐,这却是让明启帝不知如何是好 明启帝浑身一震,翕了翕嘴不知如何开口,被太后这一番辞白斥的他心中难免有所亏言,“太后教训的是,是朕心胸狭隘了,不过太后如今身体有佯,不易出宫,还是留在宫中让儿子能时时刻刻孝敬着您” “哀家的话你永远都听不进去。”太后揉着眉头,“哀家现在累了,皇上还有折子要批,就耽搁了大事在这儿陪哀家了” 太后的确面现疲色,明启帝只得行礼告辞,行至叶云水跟前时,他若有所思的端详了几眼才阔步离去。 明启帝一走,黄公公连忙上前扶依旧在跪着的叶云水起身,“哎哟,世子妃这身子骨也不康健,赶紧先坐了垫子上歇歇腿脚再起身” 宫女连忙拿了个蒲团过来,叶云水一屁股坐了上面,感觉这两条腿都快不是自个儿的了……刚刚太后和明启帝之间的对话没有背着她,可这却让叶云水感觉她从鬼门关上溜达了一圈 太后与明启帝所言句句都是刺,扎在明启帝心里的刺,可这话被她听了去……叶云水下意识的摸摸自个儿的脖子,早已渗出了一层细汗,浸湿了衣襟冰凉一片,摸到一直贴身胸前的血玉麒麟佩,叶云水安了安心,专心揉着脚,也不开口说话,也不敢抬头看太后,只偶尔偷瞄黄公公一眼,见也却低眉顺眼的时候一旁不声不响。 太后的目光落在叶云水的身上,忽然开口问道:“可是歇好了?” 叶云水怔了一下,“回太后的话,已经歇好了。” “今儿忽得想吃你做的药膳了,哀家可有这口福?”太后面若常色带着慈祥微笑,好似明启帝从未来过一般。 叶云水连忙答应,“太后点了妾身的菜那是妾身的福气,妾身这就去准备材料……” 太后点了点头,让宫女们带着叶云水去了寝宫后的小厨房。 黄公公知太后是有话要吩咐,“太后,您老人家得顾着自个儿的身子了” “哀家老了,说的话也不中听了”太后叹着气,“哀家在这深宫中过了一辈子了,哪些手足相残、骨肉分离的腌臜事没得见过?如今轮到自个儿身上却真是苦寒酸涩恐怕哀家这辈子是再无机会出宫了……” “太后您老人家把身子养得康健了,出宫溜溜也不是不成的”黄公公陪着笑,太后若有所指的看他一眼,“又与哀家装糊涂,他哪会让哀家出宫?他孝敬的不是哀家,孝敬的是东南的兵权” 黄公公僵笑两声,面色闪烁不宁,太后沉了沉,“哀家还真有些累了,哀家先歇一歇,回头帮哀家去封信给东南那边儿,让他们孝敬点儿东南的美人蕉来,哀家忽然想吃……” 黄公公嘴上应下,心里却惊诧不已,太后这是要动了…… 宫女带着叶云水到后殿的小厨房内,叶云水指点了嬷嬷们选料、备料后便借口去了净房。 她一屁股坐在净房中,这一颗心却是刚刚的安定下来 今儿一早上她得的信息实在是太多,她需要好好的消化一阵子……什么孩童之言、什么坐不坐得稳那位子,这些话听了叶云水的耳朵里顿时就蹦出四个字:脑袋要悬…… ………………………………………… ps:第二更送上了哦 第三百七十八章逢 第三百七十八章逢 陪着太后用了一顿药膳,却是半句之前的话都未再提起。 太后貌似心中安和,脸上带着笑的用了不少吃食,可叶云水却看得出她偶有失神之意……黄公公侍立在一旁,偶在太后失神不语时插上两句话,把太后的心思又拽回来。 叶云水只看着黄公公笑,能伺候太后的奴才也果真不是一般人,单有他对太后举手投足间的表露的含意如此了如指掌,就是用时间练就出的本事。 而且黄公公为人不急不躁,小有贪财却收放有度,这才是让主子安心的奴才。 以前叶云水认为太监贪财是因身体上缺陷的另类泄方式,可如今她更觉得这是他们自保的一种手段。 对自己了如指掌、又没有把柄在主子手中的奴才,谁敢放心的用? 陪着用过午膳,叶云水扶太后躺了寝宫的榻上。 黄公公拿来叶云水备好的小药箱,叶云水为太后例行的诊脉。 如今太后的病症虽是控制住,但因用洋地黄等猛药之后,太后身体的其他功能已有明显的衰症……叶云水的神色凝重一分,又怕太后瞧出端倪,反倒是让自个儿脸上的表情僵的难看。 太后见叶云水的神色不虞,嘴角涌起一抹淡笑,“有什么说什么,这病哀家心里都有数,每天哪儿疼、哪儿痒还不知?那不成老糊涂了” 叶云水知瞒不过太后,只得感叹言道:“妾身需要再为您斟酌用药,您还需要养一养眼睛” 太后的目光已有浑浊之象,她的视力恐怕会越的下降。 “你说的对,哀家都听你的”太后扯了扯嘴角,这会儿黄公公从外面行步进来,笑着言道:“太后,世子爷来看您了” 叶云水面露惊喜,她知秦穆戎是来接她。 太后看着叶云水嗤笑,“他哪里是看哀家这老太婆,是来接他的媳妇儿的” 叶云水面色绯红,但笑不语。 太后的话正说着,秦穆戎已行步进来,跪地给太后请了安,太后连忙招手让他坐了床边,目光不停的在他的脸上扫着…… “你不来,哀家也想叫人去唤你” 秦穆戎难得的露出笑容,替太后掖着毯子,叶云水本正看这祖孙俩说话,就见黄公公在一旁给她使眼色 叶云水借口给太后写方子从寝殿退了出去。 太后恐怕是有话单独要吩咐秦穆戎,叶云水知秦穆戎这些年都依仗太后的疼爱才熬过那些艰难的日子,他没经历过母亲的疼爱却有祖母疼也算是弥补了心理的缺憾……叶云水想到此心中怅然,秦穆戎好歹还有太后疼,可她两世为人都没人疼怎么混得比他还惨? 黄公公在一边为叶云水研磨,看出她心不在焉,不免挑了个话头,笑着说起了乐裳近期的状况: “……乐嫔娘娘每天都来给太后请安,只是最近太后不允她来了,只让她静养着给皇上生个健健康康的龙子,乐嫔娘娘为人和善,人也美,这安和宫中的奴才们都喜欢她,圣上几次提出要给她单独立宫太后都舍不得她走” 叶云水知这黄公公从不说无用的废话,“乐嫔娘娘有太后疼爱,是她的福气”应是想说乐裳很得宠、而且乐裳这一胎是男婴,太后在力保乐裳这胎顺利的生出来…… “说句大不敬的话,谁人得宠那也比不过世子妃您在太后心里得宠”黄公公见叶云水听了明白自不再提,只伺候着叶云水写了方子,又让宫女上了点心和茶水,显然是暗示叶云水在这里候着,莫惊扰了太后与秦穆戎单谈。 约过了大半个时辰,秦穆戎才从太后的寝殿中出来,叶云水已趴在外殿的桌案上睡了过去。 这熬了一宿、哭了几通,她纵使再有精力此时也难掩疲惫…… 秦穆戎把身上的披风解下裹了她的身上,黄公公问是否腾个空房让二人歇歇再走,秦穆戎摇头拒了,伸手稳稳的将叶云水抱起直往暖轿上而去,等叶云水迷蒙间醒过来时,已经出了宫了…… “妾身实在是累了,连随着爷出宫了都不知,也没给太后辞行,这却是丢了脸了。”叶云水只睁眼看了下行经何处,便又窝了回去闭上眼睛嘴上呢喃。 秦穆戎一直把她搂在怀中,“太后不会怪你,累了你就睡吧,恐怕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回到府上。” 叶云水头不抬眼不睁的“恩”了一声,便又继续的沉沉睡去。 秦穆戎的怀抱很暖,胸膛很宽,手臂很稳,她这般睡过去没有半丝不舒适之感,甚至连个梦都没做…… 叶云水醒来时已经在“水清苑”的床上,她睁开双眼就看到秦穆戎坐在床边看她,见她醒了过来则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头,“睡好了?这两日实在是辛苦你了” “您能安然无事的归来就好”叶云水倦怠的赖在床上,这一觉醒来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可秦穆戎也看到她目光中闪烁的疑惑,恐是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吧? 秦穆戎也莫用她开口问便直截了当的回道:“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秦穆戎这般一说,却让叶云水瞪大了眼睛,惊声道:“不是爷做的?”忽而她连忙捂住嘴,显然她太过震惊而忘记收声,脸上依旧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穆戎 她早已做好了秦穆戎刺杀明启帝的准备,虽不知原因为何,可明启帝遇刺,而他恰好不在,又被御前侍卫追着刺客到府上,这所有的迹象都表明那刺客就是秦穆戎 可到头来自己却从他嘴里听到否认的消息,这可实在是让叶云水把本以认定的消息来个一百八十度回转,满心不敢相信,难道这世间会有这么巧合的事?这怎么可能? 秦穆戎把她往里面挤了挤,也俯身躺下,把她拽进怀里,与她耳语轻言道:“……如若是我亲自动手的话,你觉得会不成么?” 叶云水的心漏跳一拍,没想到秦穆戎会这般直白的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不过她本人对明启帝的死活并不在意,左右明启帝对王府、对秦穆戎也有了戒备之心,死与不死与她何干? “那……那爷您到底干嘛去了?”叶云水终于道出心中疑问,他已安然回来,就不怕走漏风声泄密了吧? “我昨晚是进宫见一个人。”秦穆戎的神色凝重,叶云水脑子一转忽得蹦出一个人来 她小心翼翼、轻声细语的问道:“您是去……去见肃郡王了?”明启帝带着太子和皇子们去圆济寺,肃郡王身子骨一直不康健,一定不在随驾的行列。 秦穆戎没有否认,叶云水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虽然一直她都不知秦穆戎与这位肃郡王到底有何渊源,可她一直都对肃郡王这个人有着不自觉的戒备,“爷……您觉得是他故意安排的?” “不会是他。”秦穆戎很坚决的摇头。 叶云水思忖一二,“今儿妾身在安和宫听圣上说刺客只是一晃而已……”刺客并没有碰触到明启帝,一来许是这刺客还未刺杀就被现只得远逃保命而去,二来就是说这刺客许是只有唬喝之意,并无杀意她把这有效的信息提供出来,也是希望能帮秦穆戎寻出这背后的人 能知秦穆戎不在府内、又并未想一袭让明启帝毙命的人,恐怕不多吧 秦穆戎听了她的话不免皱了皱眉,“别担心,这件事我自有办法查出来。” 叶云水想起之前太后说明启帝连亲子、亲侄都容不得,这亲侄是秦穆戎,亲子难道是肃郡王?可这二人一个十岁离家,一个自幼便被药罐子浸着,能做出什么让明启帝如此耿耿于怀之事? 叶云水翕了翕嘴没有问出口,只靠在他的胸口,细吟道:“今儿冯侧妃和三爷第一时间就追到了咱们院子里,妾身总感觉她们似是之前就知道您不在府中……以后无论爷做什么事,您都得告诉妾身,让妾身心里有个底” “不会再有下次”秦穆戎这般承诺,忽得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那冰凉的嘴唇啄着她的面颊,颇有疼惜怜爱之意,叶云水搂着他的脖颈迎上前去,从昨日到现在,她这一颗心算是刚刚的搁了肚子里,她害怕失去秦穆戎不仅仅是怕失去这个依靠,害怕失去她自己牵在他身上的心…… 秦穆戎今儿搂她格外的紧,他在她熟睡之时,脑海中总在闪现着魏贤的刀靠近她的那一幅画面 那一刻,他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从未有过那般恐惧和害怕失去她,而她嚎啕大哭将他推开时,他心底的难过和无措更是难言的苦涩 二人四片嘴唇相触的一刻,好似分隔许久的重逢一般,难舍难分…… 因是白天,外间和院子里丫鬟婆子们来来往往,二人纵使有心亲热一番也只得压制住心里的火,如胶似漆的腻了会儿,秦穆戎和叶云水便起了身,叶云水天不亮就进了宫,这院子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她处置……当其冲的事就是安葬小米氏。 ………………………………………… ps:今儿貌似是有三更哦第一更送上 第三百七十九章妾 第三百七十九章妾 小米氏的尸首还停放在小院之中,屋内暂且用冰震着,只过一晚人还未变形的厉害。 叶云水捂着嘴过去简单查看了一番,嘴唇发紫、面色泛青,叶云水一眼就瞧出她是中毒而死。 “米小主发病时是什么症状?” 叶云水叫来昨晚报信儿的小丫鬟,那小丫鬟被吓的不轻,哆嗦着回话,连声音都在不停的发颤,“米小主昨晚就……就捏着嗓子,好像说话很费劲,脸色通红,好像是发了高热。” 叶云水心里略有点儿谱,吩咐杜鹃道:“去搜搜她床头的百宝格里有没有类似药之类的东西。” 杜鹃在屋子里翻了一阵,未寻到什么,墨兰四处看着,最终在纸篓里发现一个药包模样的纸片,上面还沾了些青色的粉末,她连忙递到叶云水跟前道:“世子妃,您瞧这个。” 叶云水递过那青色粉末,心中叹气不止,小米氏显然是用了大量的贝母。 贝母虽是药材中的一种,但大量摄入可引起喉咙过敏,长时间得不到治疗缓解,会演变成喉咙肿胀造成窒息而死。 小米氏的确是延误了病情才丧的命…… 叶云水心中猜测,小米氏应是想逃避指使秋月下毒的责任,从而选了这样一条极端的捷径,她只要一喊请大夫,就算保住了命,可谁成想昨儿被魏贤纠缠住许久才算了事? 如此阴差阳错的,老天爷是容不下她了…… 叶云水看着小米氏那死时都带着惊愕狰狞的面容,她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沉了半晌才吩咐杜鹃道:“让人快马到小米氏的娘家送个信儿,另取一百两银子把她厚葬了吧。” 妾室没有正式的葬礼,何况小米氏这等没有子嗣的则更是扔出去都无人问津……不过终归是顾忌秦穆戎和她的脸面,而且是因差刺客才让小米氏毙了命,她总得做出点儿模样来,让王府做足受害者的戏份,装装委屈才行 杜鹃领了差事便出去了,巧喜上前低声请示道:“世子妃,米小主这边料理了,那秋月和那婆子怎么处置?” 小米氏人已没了,那件事恐也只能不了了之,无法追查下去,可如今秋月和那通风报信儿的婆子还在柴房里圈着…… 叶云水颇有些怅然的摇摇头,“每个打三十板子,扛得过去就打发出府去,扛不过去就去给她主子陪葬。”莫非叶云水心狠,这等胆大心恶的奴婢如若不严惩,院子里的那些心思活泛的岂不是都壮了胆子? 无规矩不成方圆,叶云水没直接下令杖毙已是心慈善念了。 院子里不大一会儿就响起了板子声,叶云水听到秋月起初大呼饶命,而后不久就没了声音,生死她不过问,而是去看了花儿的伤。 花儿的胳膊还得养上一阵,叶云水找了两个小丫鬟伺候着她,如若没有花儿上前阻拦魏贤,秦穆戎恐怕来不及把魏贤踹了出去,她是伤、是死就都说不定了。 花儿心里头不自在,不能下地伺候反而成了主子了,坚决不肯喝那面前的补汤,“……奴婢这点儿伤没事儿,哪里需要这么补?吃点儿青瓜籽就接上骨了,世子妃还让人弄了这么好的补品,这可行不得” “我说行得就行得那青瓜籽是家畜吃了才有用,你这么大个人摔断了胳膊吃那能补什么?不过是点儿补品而已,你主子我家底丰厚,不差那点儿银子”叶云水指使着小丫鬟喂她,花儿却连往后躲去,见实在躲不开了只得让丫鬟把那补汤放下,她自个儿吃用。 叶云水只安抚花儿好好休养,什么时候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到主屋来,花儿却是急,只言休息两日就去主屋伺候叶云水,叶云水知她的心思也不多提,让小丫鬟们贴身照顾着,她便去了东厢。 兜兜和姝蕙俩正大眼瞪小眼的玩,看到叶云水过来,姝蕙先伸了胳膊,可转而就看向兜兜,叶云水知旁日里这群丫鬟婆子们更宠兜兜,对姝蕙虽未有不敬却更多不喜。 一个庶女,哪里有兜兜这嫡长子受宠? 平时定是只看兜兜不看她,平时与她亲近的人除了吴嬷嬷外就是叶云水了……才一岁的孩子就会看人眼色,怕受冷落。 叶云水叹了口气,看姝蕙那嘟着的小脸只得先抱了抱她,然后才抱着兜兜喂奶。 兜兜最近甚是爱睡,却也贪长,这已经是三个多月、奔四个月长的身子,却已经很是出落,如今看他除了眯笑的桃花眼之外,五官更似叶云水一些。 叶云水抱着兜兜,他伸手便扒叶云水的领口,有奶吃到嘴里眼睛都不带睁的,邵嬷嬷看着只是笑,“小主子可真是贪长,这一天天的变化大的很” “蕙小主瞧着气色也比以往好了很多,只是这可怜见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开口唤主子一声”吴嬷嬷一直照料着姝蕙,也是有了感情的,虽是庶长女却知叶云水半点儿都不怠慢她。 “这病只能一点点祛,急不得的”叶云水说到此也是无奈,王府如今也是多事之秋,大人孩子都不安稳,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安顿下来? 门口有丫鬟回话,沈小主到了。 叶云水让人请她进来,沈氏进来后行了礼,见这屋里头人不少,只得红着脸回话道:“……贱妾能否单独给世子妃回禀差事?” 吴嬷嬷和邵嬷嬷多瞧了沈氏两眼,目光带着审度之意,叶云水则起身让沈氏跟她去了东厢的外间。 打发了丫鬟们下去,沈氏才开口言道:“贱妾今儿一早去了佛堂,见到了王侧妃娘娘,她在礼佛,贱妾只行了礼,她便回了佛堂后的小院,未与贱妾多言。” 叶云水心中思忖着,王侧妃恐怕是坐不住凳子了,否则也不会露面…… “你就继续盯着吧,她下次问你什么,你不妨直说,都告诉了她,那个老女人心眼儿多的很,你如若有虚言隐瞒她一眼就瞧得出来。”叶云水这般吩咐着,与沈氏道:“你生母那件事,我会为你想个辙。” “贱妾不敢劳烦世子妃担这风险”沈氏面现急色,瞧着不似虚假。 叶云水看她又是这副推脱的模样却板了脸言道: “你终归是世子爷的侍妾,是王府的人,就算那是督抚夫人在你面前也扬不起头,被她拿捏住丢的可不仅是你的脸如今这事儿已经搭进去一个小米氏,你还想如何?文贵妃的面子我定是要给,纵使你犯了错,侧妃之名我依旧会提给你,不过督抚府的事你也莫插手了,老老实实在院子里等消息就是了,如今府上事情已是不少,别让我再为此事分神了。” 沈氏见叶云水有些恼了,面色尴尬心情却颇为激动,连忙跪下眼泪汪汪的道:“贱妾发誓,这辈子如若有半点儿对不住世子妃的事都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贱妾如今只惦记生母五姨娘的安危,旁的半点儿奢望都无,还请世子妃成全” “行了,这等话往后少说,第一次见你时瞧你是个灵巧的人,怎么这一年多磨下来却变了脾气……”叶云水瞧她又是抹眼泪的,只得软下话来,“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自个儿想明白、想清楚了再来找我领差事。” 沈氏只是点头应下,“贱妾先办好世子妃交代的这件差事在来找您领旁的差事,不敢担太多的事,怕帮不上忙还给世子妃添乱。” 叶云水点了头,“萱儿也到年纪了,你心里头可有主意?” “全凭世子妃做主。”沈氏不过是个小主,纵使她提了侧妃,这院子里的权也不打算揽,萱儿对她有情有义,她总不能再把萱儿的婚事继续耽搁下去…… “容青禾和墨云的婚事先办完,我再斟酌着给她寻合适妥当的人选。”叶云水对这事一时还定不下主意,不过得了沈氏这话她也要帮着寻觅人。 沈氏知叶云水忙的很也不多耽搁,只是谢了又谢才回了她的院子里去了。 叶云水心里想着沈府的事,她倒不怕那沈夫人,只是沈家如今攀上了文府,她还真得琢磨琢磨,文贵妃好歹也是个贵妃,又提出与叶云水缓和关系的意思……如今王府已是众人的眼中钉,能不结怨她也不愿再多生事。 思忖片刻,叶云水叫来巧喜吩咐道:“你去让孙二传个话,让叶萧飞这几天递了牌子过来一趟,我有事要他办。” 巧喜领命去传话,叶云水从东厢回了自个儿的正屋,听着丫鬟婆子们回给小米氏办丧的琐事,叶云水只左耳听右耳冒,半点儿都听不进去,最终还是让宋嬷嬷全权负责,把这差事推了出去。 叶云水这会儿心里想的是这个时候上折子请封侧妃是否合适……如今四个侍妾是剩两个,按说沈氏她理应有所处置,可她把侍妾都处置了,拿什么人来填补空缺?如今这还差两个侍妾的名额没着落了…… ……………………………………………… ps:第二更送上,呼,晚点儿还有一更求饭票啊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三百八十章粉红640加更 第三百八十章粉红640加更 叶云水心里想着侍妾的事,目光就在屋中这群丫鬟身上扫。 花儿是誓死不嫁,杜鹃的心思她不太了解,她是府中的家生子,亲姐姐又在冯侧妃院子里当差,真提了侍妾上来难说是寻个助力还是寻个麻烦…… 墨兰是说过不愿的,其余的也没什么人可选了 叶云水在丫鬟们的脸上一一看过去,最终目光扫到绿园和红枣时,她的目光亮了一分 可还未等叶云水开口,绿园和红枣连忙摇头,“世子妃莫看奴婢们,奴婢们没旁的心思,只想一心伺候好主子” “伺候好世子爷、世子妃是奴婢的本分,不敢痴心妄想” “你这俩成精的鬼丫头你们怎知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叶云水笑斥,“再说了,我想的又不是坏事” 红枣比绿园稍微泼辣点儿,却也嘟着嘴红着脸道:“您那眼神直勾勾的往奴婢们身上瞄,奴婢们还能猜不出您的意思?奴婢先表态,奴婢不愿意到后院去” “奴婢也不愿”绿园大了胆子附和,一旁的丫鬟们捂嘴嗤嗤的笑 叶云水却是瞪大了眼睛,比划着手指头数落着:“瞧你们这话说的,好似让你们吃苦似的,世子爷旁日里待你们多好?吃的用的戴的都跟大丫鬟们一般齐全,旁日里就搁院子里养着,连大丫鬟们的活都用不上你们俩,怎么说到这事儿各个都不乐意?白疼你们俩没良心的” “世子妃您自个儿心里明白啊,世子爷心里头除了您容不下旁人”红枣如今跟叶云水也熟稔了,说话胆子也大了起来, “咱们院子又不若那几个院子,丫鬟通房都快住不下了,单不说奴婢们这群伺候的丫鬟,那些个如花似玉的舞姬们,世子爷眼皮子可夹过一下?奴婢们好歹跟了世子爷、世子妃这么久了,这点儿眼力价还瞧得出来,何况奴婢就是奴婢,咱也不起那份腌臜心思。” “就是,世子爷旁日里待奴婢好,那是因奴婢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世子妃您良善,还是容奴婢跟红枣搁这边讨您眼嫌,您尽管吩咐差事,奴婢去做就是了,可别一句话把奴婢打发到后院去,您要是不顺心打奴婢几板子都成”绿园眼巴巴的看着叶云水,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那一张小脸快哭出来了…… 盈絮就是个明摆着的例子,没谁乐意想去守活寡的…… 何况叶云水并非不讲理之人,好歹先把话说了,免得被乱点了鸳鸯谱 叶云水狠狠的剜了绿园和红枣一眼,自言自语的感叹着:“哎哟嘿,世子爷什么时候成了烫手山芋了?旁人院子里都打破头的,咱们院子里却各个都躲,这让我上哪儿再补两个侍妾去……” 丫鬟们听叶云水这话都低头闷声偷笑,叶云水也是无奈的苦笑,胡桃这会儿在门口撂了帘子进来,“世子妃,卓公公来了,说是董太医这会儿已经到了‘翰堂’,王爷说请您过去一趟” 叶云水愣了一下才缓过神来,昨儿王府刚出了事,早间明启帝还带着气从安和宫走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派董太医过来,明启帝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你先带卓公公去旁的屋子里歇歇,吃点儿点心水果,我去换套衣裳……”叶云水并没有马上急着过去,她心里得斟酌一番再说,这董太医忽然来了是肯换药?还是不肯?而且自出了昨儿府上大肆搜刺客的事,叶云水还没见过庄亲王爷,这老爷子心里会否有什么打算? 叶云水只听说秦穆戎让人把魏贤带到了“翰堂”,可魏贤是生是死,如今无人得知,叶云水倒是有些后悔没多嘴问一问秦穆戎,庄亲王爷是如何处置的魏贤,她心里也好推断出老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如若明启帝执意不肯董太医给王爷换药,庄亲王爷要她去是驳还是从? 叶云水心里有些没底,叫了绿园去问问秦穆戎如今在何处,半晌绿园才归来,道是秦穆戎出去了,没在王府中。 披上披风,叶云水也不敢太过耽搁时间,叫上了墨兰和巧喜随侍,带上小卓子一起去了“翰堂”。 今日的“翰堂”格外的肃静,门口的侍卫比往日多了一倍有余,连叶云水进门都得出示腰牌,侍卫才放行。 这些侍卫叶云水瞧着都面生,不是之前的那一批……这般变化反倒让叶云水心里紧了一分,不若往常来时那般淡然从容。 董太医正在“翰堂”的正厅等她,见叶云水行步进来,这老头破天荒的行了参拜之礼,叶云水抬手叫起,“……董太医近日身体可好?今日前来可是为王爷诊过脉象了?” 叶云水自寻了正厅的主位而坐,董太医站在一旁躬身言道:“卑职还未给王爷请脉。”经上次一事,这老头倒是少了那几分依靠卖老的架子,让叶云水不免惊诧几分。 “那就请董太医与本妃一同见过王爷再议如何?”叶云水不知这董太医为何没直接见王爷,转身让小卓子传话,“去给王爷回一声,本妃与董太医一同请见。” 小卓子小跑而去,几个数的功夫便又跑了回来,“回世子妃的话,王爷请您和董太医进去说话。” 叶云水点点头,率先而行,董太医跟在身后,二人一同进了庄亲王爷的大书房。 庄亲王爷今日未坐在床上,而是坐在窗口,背对书房大门,听见门口有了响动才转过身来。 叶云水本欲开口说他擅自下床之事,却是把到嘴边的话又连忙的收了回来,只因庄亲王爷才不过两三日不见就苍老了十岁一般 之前只鬓角花白的头发如今似霜打了似的,满头皆白,脸上的皱纹沟壑也又深暗了几分……看来这昨日行刺搜府一事对庄亲王爷的打击实在不小 叶云水行了福礼,董太医则跪地叩拜,庄亲王爷只低声的“嗯”了一声,算是见过礼,董太医许是没听见,叶云水拽他一下,他才起身说话,“禀庄亲王爷,卑职奉皇上之命为您请平安脉……” “平安脉?”庄亲王爷摇头冷笑一声,“本王平不平安董太医心知肚明,你今日来也不用再请什么脉了,直接的开方子吧。” 董太医未料到庄亲王爷如此直截了当的拒了他,不免将目光看向了叶云水,见她也是一脸愕然,却是脑门冒汗,显然庄亲王爷这是在闹情绪。 斟酌一二,董太医才缓言回话: “回王爷的话,圣上在卑职临来之前特意嘱咐,让卑职一定要尽心尽力的为您诊治,只是猛药、奇药不允在您身上尝试,您乃是圣上唯一的嫡亲兄弟,是大月国尊贵的第一亲王,圣上与您手足亲情怕您承受不住那猛药之苦,不敢担负那个风险,王爷如若不允卑职诊脉,那卑职只能继续沿用之前的药方,还望庄亲王爷能体谅圣上一番苦心,静心养病,莫在为朝堂之事操心忧劳” 叶云水心中一惊,明启帝果然不允董太医换药 他这是想让庄亲王爷慢慢等死?这般软刀子扎下来,已经是明摆着对庄亲王爷有所顾忌,而且有意让他撤出朝堂、交出手中兵权……庄亲王爷一直对明启帝忠心不二,却被疑心到这个地步,叶云水不知这其中有何缘由,可庄亲王爷能受得了这样的对待?这软刀子炖肉,可是在剜他的心 叶云水猛然看向庄亲王爷,却见他神色如常,但那眼眸如刀,直直的看向躬身说话的董太医,眼神中散发的寒意似是能冻死人一般 董太医说完此话不免身子打颤,显然他也知这话会触及庄亲王爷的怒火,这怒火忍住不发便罢,如若忍不住爆发开来,他就是那明启帝与庄亲王爷兄弟二人之间暗斗的牺牲品 叶云水担忧的看向庄亲王爷,只见他的身子在不住的颤抖,明显在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那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手臂上的青筋绷的紧紧,好似那根弦随时要爆发一般 “董太医,本妃斗胆问上一句,您当初是如何给皇上回禀王爷的病情的?”叶云水忽然插了一句嘴,就感觉庄亲王爷一个眼刀扫了过来,叶云水只作浑然未知,也不看他,只是目光盯着董太医。 董太医本是等着王爷问话,却不料被叶云水中途插了这么一句,不免惊诧一分,抬头就见庄亲王爷那冷峻的目光在打量着他,翕了翕嘴董太医不知如何开口。 庄亲王爷的声音低沉的响起,“说啊,世子妃问话,你为何不答?” 董太医听了庄亲王爷这般催促,心中却是五味繁杂,只得硬着头皮如实回话道: “卑职如实向圣上回禀王爷的病症,陈述了世子妃当初写下的治疗方案,但因其中用及几味刚猛之药,卑职自是要特意提出与皇上表明,卑职以为王爷戎马一生操劳过度,难以抵抗这几味刚猛之药的烈性,故而不建议王爷服用。” “所以你就让本王坐在这床上喝着你那苦药等死?恩?”庄亲王爷语气淡漠冰冷,最后那一声质疑更是让人的心彻底的沉下一分…… ………………………………………… ps:第三更了呼,流鼻涕了,最近温差好大大家也多注意身体,我去呼呼了,晚安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三百八十一章防 第三百八十一章防 庄亲王爷的话让董太医的脑门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便滑落下来 这哪里是问话,简直就是诛心之言,董太医应与不应都是错,如若应了,就是认了自己在让庄亲王爷喝苦药等死?不应,难不成说皇上这番好意是虚的? 董太医不自觉的抹了下额头,斟酌半晌才回庄亲王爷的话: “禀王爷,卑职所开此药乃调养之药,而世子妃提的那几味药的药性实在刚猛,卑职不建议冒这个险,否则一旦出事那便是大月国的损失,圣上也无法忍受这丧亲之痛……” 董太医要继续说下去,却感觉到两道厉目看向自己,不得不壮着胆子继续道: “圣上体恤王爷的身体,已特命卑职长住王府服侍王爷,卑职往后定当尽心尽力,还望王爷体恤圣上这一番苦心” 叶云水这次却是真的惊了 明启帝不但不允庄亲王爷换药,而且还派了这董太医贴身侍奉王爷诊病、吃药,这哪里是好心,这简直就是变相的监视 监视庄亲王爷私自用药,这防的不是旁人,防的就是叶云水 叶云水看向庄亲王爷,见他也在看着自己,显然二人刚刚想到同一处……叶云水转过头与董太医道: “董太医当日不已亲口承认本妃的方子可用,为何在圣上面前忽然改口?您的医德就是所开之药不出事而非治病救命?您何以自诩医坛圣手?您又何以辅佐两代帝王?” 董太医何尝不知明启帝这番做法的用意?可皇上吩咐下来他敢不照办吗? “世子妃此话卑职不敢认,卑职的方子虽温和却也有调理之效,医人不是赌局,哪怕只有一丁点儿可能出现差错,卑职都不能冒险”董太医咬准这一点不松口,叶云水气急的道: “董太医,您何以如此狡辩?这般说辞实在太可笑,所谓药就是毒,毒就是药,纵使神医在世也无法保证十成把握所开之药不出错,您刚刚道出那番说辞就不怕天下行医之人笑话?您的医心、医德都被狗吃了” “无论世子妃如何斥骂卑职,卑职依旧坚持卑职的观点,除非世子妃说动圣上下旨,否则卑职不能擅自换药”董太医实在无法回驳叶云水的嘲讽,他只得搬出明启帝这尊让人无法驳斥的大佛来,可叶云水却不吝他这副以势压人的模样,“我这就去见皇上亲自向他说明” 叶云水转身就走,心里带着怨气,董太医没想到叶云水真要去,正准备出言阻拦,却听得庄亲王爷开口道:“老2家的,回来” “王爷”叶云水站定,面现急色,她知明启帝是故意的,而董太医也只能把责任揽到他自己身上,所以才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但明启帝既然不认,她有何不可直面相言?他一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总不会再直接拒绝给庄亲王爷换药 明启帝做初一,她们做十五,有何不可? 庄亲王爷不可能不懂自己的意思,可叶云水却看到庄亲王爷之前那攥紧的拳头忽然舒展开来,与她很是平和的言道:“既是圣上美意,我总不能不从,小卓子,你先带董太医下去安置吧” 董太医心头松了口气,好在叶云水未执意要进宫面圣,否则他这脑袋岂不是又悬了?董太医翕了翕嘴,与庄亲王爷言道:“卑职今儿还未曾给王爷请脉。” “晚一些时候再说,本王累了,你先下去候着。”庄亲王爷的语气不容置疑,董太医也不愿再挑衅他的威势,只得随着小卓子往门外走,临走之前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叶云水,似是在提醒她莫要再动那些猛药的主意……叶云水狠剜了他一眼,语带威胁的道:“董太医您慢走,府上定不会怠慢您这位神医圣手” 董太医脚下一个踉跄,叶云水这话听着无问题却实则带刺,他只觉这条老命能否走出王府都是未知数了 小卓子带着董太医离开,叶云水才上前扶着庄亲王爷道:“王爷,您不能长坐这里,还是到床上去歇着” 庄亲王爷搭着她的手挪到床上,叶云水把他的双腿架到迎枕之上,心中有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却是庄亲王爷先吩咐道:“明儿带了本王的小孙子过来,人老了,享一享天伦之乐。” “是”叶云水只得应下,“王爷,您刚刚为何不允妾身进宫去……” 庄亲王爷并未直面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道:“本王如若重病垂死,先死的恐怕不会是本王吧?” 叶云水未料到庄亲王爷忽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来,可仔细一琢磨却是心生无奈之意,老爷子这显然是在说,他如若真有一天卧榻不起、只剩一口气在,这府中、这府外,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各种腌臜手段都会用上,指不定有谁死在老爷子前面,叶云水并不疑此事不会发生,反而是百分之百会发生 可庄亲王爷此时道出这样一句,难不成他还有什么旁的心思? “王爷,您可不能自己咒自己”叶云水这般劝慰,“妾身不会放弃为您用药的,暂且您先用着那董太医的药方也无碍。” “早料到会有如此一日,只是来的太快了”庄亲王爷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到底也不过是死的早点儿和死的晚点儿,有何区别?” 叶云水出言道:“自是有区别,兜兜还未长大呢” “你是怕本王死的早,你在这府里头还未立足,那小兔崽子坐的不安稳,何必说的那本慈孝”庄亲王爷忽得变脸,叶云水也不隐瞒, “妾身自是愿您长命百岁,府中老的老、少的少、十个人长二十个心眼儿,您总不愿瞧着您一手打下的家业就随着您去了吧?世子爷不提,您还有孙子呢?就算真有那最坏的一日,您好歹也得容兜兜会下地走路,会跑,会逃,会保命,起码为您留一条血脉、留一个根在” “谁给你的胆子在本王面前如此胡言乱语?”庄亲王爷冷斥,叶云水也不示弱,“王爷心中明白何必为难妾身?” 庄亲王爷的冷漠渐渐的散了下去,“你倒真是个胆大、执拗的性子。” “妾身也是逼不得已。”叶云水上手为庄亲王爷诊脉,他这几日身体恶化的极快,显然是因为接二连三的出事,庄亲王爷受了不小的刺激。 庄亲王爷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叶云水却是叹了口气,心里只想着如何趁机给庄亲王爷换药……如今庄亲王爷身边伺候的小卓子是明启帝的人,那董太医也是,这二位在此把守她想做什么手脚却不容易。 不过做不得什么手脚,叶云水也不会让董太医那老匹夫过的太舒坦了……心里这般腹诽着,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怨气,让庄亲王爷皱了皱眉头,“你这女人鬼心眼儿太多,不知老2为何会瞧得上你” “您眼高,瞧不上妾身正常。”叶云水为庄亲王爷掖好了毯子,“隔您这府里头,心眼儿永远不够用,您还是盼着妾身在府中站的稳当,否则将来您的小兜子吃什么?喝什么?总不能咱大月国第一亲王的嫡孙将来连月例银子都没得用,是吧?” 庄亲王爷冷哼,“伶牙俐齿,这般诉苦本王也不会下令将府中中馈大权交予你手中。” “妾身有诉过苦?”叶云水挑眉反问,却让庄亲王爷很没成就感,“你打算怎么整治董太医那糟老头子?” 叶云水纳罕问道:“您怎知妾身要整治他?” “哼,每次小兜子伸手抓本王胡子都会先眯一下右眼,这点儿却是遗传了你”庄亲王爷语气缓和了些许,叶云水却惊诧于庄亲王爷如此细致的观察力,连她都未发现过兜兜还有这等下意识的动作…… 叶云水无奈的叹口气,“董太医已年约七旬了,身子骨不康健,妾身哪里会整治他?自是好茶好菜好酒好饭的招待,把他的身子骨补好了,他才能尽心尽力的伺候好王爷您” 庄亲王爷听她这副阴阳怪气的话却是点头,“那你就好生招待吧”那“好生招待”四个字咬的极重。 叶云水应下后道是明日带兜兜过来,便出了大书房的门。 站了“翰堂”中央,叶云水思忖半晌,让巧喜叫来了上次帮叶云水跑腿儿的那个粗使丫鬟,小丫鬟一见得叶云水的召唤,立马跪地磕头,“奴婢豆苗愿意为世子妃效力,请世子妃吩咐。” 叶云水叫她起身,“交给你个差事,从今晚后粗使活你就不用做了,董太医乃是皇上特意派来照顾王爷的,往后你就好好的服侍董太医,从今儿起给你算一等丫鬟的例,明白吗?” 豆苗连忙言道:“奴婢省得,奴婢谢世子妃提携” “巧喜带她去换身衣裳安顿下来,然后吩咐给她差事”叶云水给巧喜使了个眼色,巧喜自明白叶云水的意思,带着豆苗下去了。 董太医晚间用饭,看到摆满的一桌子菜,顿时便一个头两个大,苦着脸色心中感叹,他就知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 ps:今儿第一更略有点儿晚了,不好意思晚上送第二更。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三百八十二章整 第三百八十二章整 丫鬟依旧在一道又一道的菜传上来,董太医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待所有的菜全部传完,豆苗才缓步走进来,跪了地上给董太医磕了一个头,随即言道: “奴婢豆苗给董太医请安,世子妃吩咐让奴婢往后伺候您在府上的起居。” 董太医扫了豆苗一眼,不由得抽抽着嘴角,这位世子妃是在搞什么把戏?他临来时可是带了随侍的小厮6 话虽如此,董太医只得婉拒道: “老夫有随侍小厮,不劳烦豆苗姑娘,另请豆苗姑娘转告世子妃,老夫与府上仆人吃用相同即可,不用特意准备这一席……丰盛的酒菜” 豆苗顿时抬头道:“奴婢以前只是这院子里的洒扫丫鬟,如今世子妃提携奴婢服侍董太医,那是奴婢的造化,董太医如若不用奴婢服侍,奴婢只有被赶出府的命了另世子妃言此乃是王府,行走之地多需腰牌,董太医的随侍小厮初来乍到对各处都不熟,不方便伺候” 豆苗说毕又指着桌子上的菜言道:“世子妃另吩咐了,董太医乃是神医圣手,每顿都要好好的补养,补养好您自己的身子才有精力为王爷效力” 董太医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气的发抖,这豆苗赖着伺候就罢了,还提神医圣手……神医圣手就要吃这一桌子动物的脚? 红烧猪手、葱姜羊蹄、酱爆狗爪、芥末鸭掌、卤凤爪……偶然看到一盘青菜却是凉拌苦瓜 豆苗指着那凉拌苦瓜道:“世子妃怕董太医您用这么多的荤食不消化,特意吩咐奴婢备了这一盘凉拌苦瓜。” 那苦瓜瞧着似是只用水捞过,连点儿腌料都没有。 董太医只觉得嘴里从外冒苦水,胃里一阵翻滚,豆苗举了筷子为董太医每样都布上一些,董太医是半点儿胃口都没有,只与豆苗问道:“可有主食之类?”好歹这些不动,他对付着用碗粥也行。 “您稍后”豆苗说着从另外一个盅里舀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放了董太医跟前。 董太医心中略有欣慰之色,好歹还有一能吃用的,径自的舀了一勺放了嘴里,味道却是鲜美,顿时浑身都透着舒坦,正欲再用第二勺时,豆苗连忙在一旁插话道:“这是世子妃特意吩咐厨房用狗下水熬汤煮的粥,说是清肺的” 董太医一口粥就噗了出来,连连咳嗽,那米粒儿呛了气管之中,憋的他一张老脸满是通红 豆苗连忙上前帮忙顺着气,“董太医您老慢点儿吃用,这粥还有不少的。” 豆苗不说还罢,越说董太医越是咳嗽不止 先是神医圣手吃畜生蹄子,然后又备了狗下水熬的汤,这不是骂他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么? 董太医出身名医世家,自幼便挂了神医光环,辅佐两代帝王那是旁人未有过的荣耀,七十来岁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整治,实在是有苦难言,可他敢恼么?他能恼么?明启帝吩咐他看着庄亲王爷莫擅自用药,他敢说半个“不”字么? 当了一辈子神医,被人这般侮辱,他却不能拂袖而去……董太医心里五味繁杂,苦不堪言,好歹呛的那个米粒儿被咳了出来,他才算缓过口气,险些憋死过去。 豆苗在一旁忙前忙后的服侍,又是递帕子又是递茶水,可董太医似是落下阴影,连看着那茶水的汤色都怀疑是不是另有名堂,心里暗自的苦叹,他在王府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一桌子菜董太医半口未动,欲唤他的贴身小厮伺候洗漱歇息,豆苗却是道:“您贴身小厮已被带下去吃饭了,您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吧?” 董太医见是个小丫鬟服侍总觉有何不妥,索性和衣而卧,只想着这般将就一晚,明日如若再是这般菜的话,大不了他就吃上些时日苦瓜又能如何?而且明日一定要让小厮贴身跟紧,万不能再用这小丫鬟服侍。 庄亲王爷听了小卓子说完董太医看着那一桌子鸡爪子狗爪子的模样,另喝那狗肺汤时的脸色,着实的让老爷子笑了一晚上,吃着茶水心里琢磨着就笑喷了好几次 想着叶云水出的这损招,连庄亲王爷都不由得佩服她那脑袋是怎么想出来的 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董太医这种沽名钓誉的老家伙还真就是这番阴招子好使…… 吃了两口茶,庄亲王爷看着那混黄的茶汤,这却是晚间叶云水特意吩咐丫鬟送来孝敬的茶,庄亲王爷吃了一辈子茶,自是品得出这茶是特意加了某些料,显然叶云水在另辟途径给他用药,不管她目的为何,单有这份心思已是不易 “水清苑”中,秦穆戎听完巧喜给叶云水回的话,那绷紧的冰山脸也不由得忍俊不止,看向叶云水不由得带了几分宠溺,“你倒是大方,这一席猪脚羊蹄的也不少银子。” “那是,这却是特意吩咐人到外面买的,旁日里府中哪备得这些玩意儿?”叶云水本还绷着小脸可最终自己都忍不住笑,与巧喜言道:“告诉豆苗一声,兴许这两日那董太医会抢了那贴身小厮的饭食用,可是要注意下,另外赏她一两银子,让她与那小厮套套词,看这董太医旁日里有什么忌讳的物什……” “奴婢记下了”巧喜福了福身算是应下,又提另外的事,“孝敬给王爷的茶也送去了,王爷道是吃着口感不错。” 叶云水并未对此多言,只点了下头便让巧喜下去了。 老爷子心眼儿多,一定知道自己在茶中加了药……好在那小卓子是个闷声不吭的,否则叶云水还真不好动手脚。 秦穆戎抓过叶云水的手,语带怅然的安抚道:“那老头子心性强大,不至于为这点儿事就承受不了,你莫要担心。” “妾身省得,只是却没想到宝座上的那位心性这般善变……”叶云水说的自然是明启帝,明启帝的表现在王爷病前和病后反差太大,实在让人一时措手不及。 “那位等这一天许久了……而且这一次刺杀之事,也触痛了他的神经,忽然转变并不奇怪。”秦穆戎对此颇为淡然,好似早知会产生如今的局面。 叶云水心中不安,就似她今日与庄亲王爷所说那般,兜兜还未长大,王爷总得熬过兜兜能跑能跳能逃命吧? 话题沉重,夫妻二人和衣睡下,日子总得过,活着就得争,睁开眼就是麻烦,可谁有那份看破红尘、超脱俗世的心境把自己给了结了或者当和尚、当姑子去? 没这份强大的心境,那就捱过一日是一日吧 明启帝一直在等着人回报王府的消息。 待听说庄亲王爷二话未说就留下了董太医,并允他在“翰堂”侍奉,心头不免多了几分狐疑。 是喜、是恼、是怨、是恨,总得有个动静儿吧? 如今等了两日,一不见庄亲王爷谢恩的折子,也未见那位世子妃上折子求换药……不吵、不闹,除了府上多了一位董太医好似与往常无二般一样,这却是让明启帝摸不到脉搏了。 难不成,刺杀之事真与庄亲王府无关? 明启帝这般猜度,心里纳罕不已,正心底思忖着此事,门口小太监回话道皇后娘娘求见。 皇后这些时日每日必请见一次,明启帝本欲开口打发她回去,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让小太监传了她进来……皇后本以为明启帝还会打发她回去,却不料今日终究得见龙颜。 行了大礼,皇后笑脸相迎,“臣妾今日前来乃是给皇上道喜的。” “何喜之有?”明启帝凝眉相问。 “如今春季选秀已经结束,皇上后宫新添佳人,自是要为皇上道喜。” 皇后脸上的笑虚伪的很,连忙递上名册,“另还有落选的数人,臣妾前来请示皇上,是打发回去自行婚配,还是您另有封赏?”皇上经常在落选的秀女中选中某些送到臣子府上,一来是监视,二来是要臣子感念隆恩浩荡…… 明启帝心中一动,“把选中秀女名册呈上来给朕看看。” 皇后连忙呈上,明启帝扫上几眼,选中两名言道:“把这俩送到庄亲王府去。” 看被圈中的二人,皇后面露惊诧,“中阳侯府这二位小姐姿色可是最出色的,出身也好……如此赏赐下去是不是?”中阳侯夫人这一对双胞胎姐妹可是皇后用来拉拢明启帝,与乐嫔争宠的 明启帝抬了眉,语意不善的道:“朕的话你没听到么?” 皇后不敢再多言,只得试探的问:“那是赏给王爷?还是赏给世子?”皇后更期望是赏给秦穆戎…… “皇弟为朕的江山忧劳了一辈子,赏赐两个人又如何?”明启帝不耐的道,“这两个服侍皇弟,你若有意再选两个送给世子也无妨。” 皇后正欲再说,却听得门口又有小太监传话,“启禀皇上,乐嫔娘娘求见” 明启帝面色一喜,径自从宝座上下来,乐嫔风情款款的缓步进来,那举手投足散发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孤傲,见明启帝只轻扬嘴角,福身行礼,明启帝立马上前扶起,“爱妃平身,怀着龙子莫多礼……”那一份宠溺无人能比。 乐嫔又欲给皇后行礼,可还未等福身下去,就被明启帝阻拦道:“皇后不会怪罪于你……” 皇后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丝笑,拳头攥紧,连指甲抠进肉里都没有心里那般的疼 ……………………………………………… ps:第二更送上了略微晚了些,(*^__^*)嘻嘻……,大家不要介意,挥爪求粉红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三百八十三章人 第三百八十三章人 这一日天蓝云白,是这一个月来为数不多的好天气,也是周大总管的小儿子周剑迎娶墨云过门的日子。 因墨云是从“水清苑”出嫁,那后罩房的小屋里掌灯挂彩,参加送亲的丫鬟们各个都穿得姹紫嫣红,喜气洋洋,迎亲队伍的唢呐鼓锣的小曲儿吹奏不停,将一直笼罩在王府上空中的整片阴霾撕裂开来,放出几分不同往日的晴朗…… 因是亲王府的大总管的儿子娶亲事,这来来往往恭贺的人却是不少。 一早这“水清苑”的丫鬟婆子们就来给墨云添妆,各个都拿出了压箱底儿的好物件。 稍晚些旁的院子的丫鬟们来给添妆,但明显出手不如“水清苑”的贵重,这却也怨不得丫鬟们,叶云水不苛待、管事嬷嬷不剥一层,“水清苑”的丫鬟婆子过的都富,这就不是其他院子能比得了的。 冯侧妃、韦氏、丁氏跟前的丫鬟们不过是来走个过场,这面子是给周大总管而非给墨云的,说上两句吉祥话便回了,倒是杨氏派来的大丫鬟银瓶与墨云热络的聊了半晌,添了一个翡翠镯子和两支素金簪子。 墨云笑着谢过,那银瓶却道是要送墨云一程,墨云便让墨兰带银瓶先去隔壁间吃喜糖、喜茶,而她在收拾妥当后则去给叶云水磕头。 叶云水受了墨云三拜,便让巧喜扶她起身,“你们姐妹二人虽不是从小就跟着我,可也当你们都是亲人相待,如今看你出嫁我也算安心了,嫁人后相夫教子,好好过日子” “世子妃待奴婢的好,奴婢心里清楚,往后定不忘世子妃的恩德。”墨云福身谢了恩,起身后给巧喜使了个眼色,巧喜便到门口去守着了…… 叶云水笑叹道:“有话不妨过去再说也不迟。” “奴婢这话搁心里头存不住。”墨云站起身回道:“前儿个奴婢去给大*奶谢恩,大*奶与奴婢闲话了几句便有个小丫鬟过来给大*奶回话,奴婢本欲借机会走,结果大*奶偏要奴婢留一会儿,奴婢到外间候着,就听有两个婆子闲聊,说的却是三爷” 叶云水面露惊诧,与墨云道:“你继续说。” 墨云瞧了瞧叶云水的脸色,才继续道:“说不知三夫人弄来的什么药给三爷用了,三爷的病许是好了,那院子里如今日日yin靡,混乱的很,而且……而且大*奶跟前的金瓶被三夫人要了去,如今银瓶是大丫鬟中领头的。” 墨云虽要嫁人毕竟还未出阁,说这话就脸色通红,“那二个婆子也就说了这么几句就被叫走了,大*奶又吩咐奴婢完婚后便到大厨房去帮差,奴婢谢过她就告退了。” 叶云水心里纳闷,这丁氏又搞什么歪门邪道的?而且还要了杨氏跟前的人? “你先安心出嫁,这些事都不急” “您心里有数就好”墨云话说完,叶云水又嘱咐了两句,就让巧喜扶着墨云回了后罩房换上喜袍坐福…… 叶云水想着三房从老到小都跟疯子似的,可这丁氏弄的什么药一下子就让秦慕方的病好了? 秦慕方以前好男风也不至于说是不碰女人,可如今全变了性情可着实让人奇怪……而且他这黑天白天的就为播种,单为留个后么?叶云水心里这般思忖却一时有些想不明白,这会儿周大总管亲自来邀请叶云水出府吃新人酒,叶云水自是要给他这脸面,才撂下此事不提,换了衣裳出府了。 观了礼、吃了新人酒,叶云水并未太过耽搁功夫就回了府中,可这刚一进院子门,后脚就有人通传宫里头有旨意。 叶云水只得又转身往王府大门口去,待她行至大门口,看到四顶青衣小轿,这却是有些拿捏不准,待冯侧妃等人全都到了之后,传旨官才上前, “咱家给冯侧妃娘娘、世子妃、各位夫人请安,皇上口谕,庄亲王爷劳苦功高,如今病佯在床,皇上心中惦记整日睡不安稳,特许中阳侯府两位嫡小姐与王爷为贵妾,侍奉王爷左右,另许青州知府双女与世子爷为妾……” 冯侧妃的脸色难堪至极 中阳侯夫人就是个傲气性子,这两个双胞胎更是这群公候府中小姐里棘手的人物,这么两个尤物不送给秦穆戎却送给了庄亲王爷,这让她如何是好? 叶云水倒是惊诧一刻就缓过神来,这显然是董太医那一波浪没搅和起来,明启帝又使了别的花招,不过中阳侯府的那一对双胞胎就此给了王爷,可真是……辣手摧花了 就算心中百般不愿,众人也得领旨谢恩,叶云水听了那两顶青衣小轿里带着嘤嘤哭声,想必应是那一对双胞胎觉得委屈了吧? 本嫁了郡王做王妃都是绰绰有余的,如今却给一年暮老人当了妾……这世间谁也别说谁是贵族,再贵气的人家不也是龙椅上那人一句话的事么? 传旨官带着人离去,冯侧妃则唬着脸让人把轿子先抬回院子里去。 看叶云水在一旁闲情逸致的看热闹,丁氏却是阴阳怪气的道:“恭喜世子妃院子里又添了新人……”都知叶云水院子里是最消停的,这般说辞也是添油加醋,想看热闹了 叶云水看着丁氏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正犯愁院子里的侍妾凑不够数呢,丫鬟们各个又不愿意,我上哪儿给世子爷凑够侍妾的人数去?皇上这赏赐下来我倒是省了心了,改日得亲自去宫里头谢恩,这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丁氏被挤兑的咬牙切齿,她当初为了秦慕方能有个后,弄了那么多绝色到院子里,如今秦慕方病好了,行得人事了,那些个狐媚子整日里勾心斗角、丫鬟们各个不省心,惦记着往那床上爬,哪里有“水清苑”那般清净? 叶云水却道是发愁凑不够侍妾人数……这如何不让丁氏打心眼儿里恼? 叶云水可顾不得丁氏那一张苦瓜脸,说完便让人抬了那两顶小轿回了“水清苑”,而她自个儿也上轿往回走了。 两个新赏赐来的侍妾下了轿给叶云水请安,其中一个圆脸凤眼的叫苏雨、另外一个瓜子脸圆眼的叫苏雪,瞧着模样都是不错,因都是庶女,出身不成,才在选秀中被淘汰下来。 二人给叶云水磕了头,敬了茶,算是行过大礼,叶云水打量二人一番,每人赏了个翡翠镯子,“你们二人乃是皇上、皇后所赐,今晚上自是要办喜事的,只是时间匆忙,如若有不周到的地方就委屈你们二人了” 苏雨怔了一下,脸色微红的低下了头,苏雪却是立马笑着回话: “贱妾不敢当不周到,往后还靠世子妃多多指教,免得贱妾不懂规矩冲撞了世子爷、世子妃。” 叶云水看这二人虽是出自一家门,但看来这品性还不太一样,不过暂时她不予与这二人多言,只想观察些时日再说,便吩咐巧喜道:“你去传个话给沈氏,晚上这喜事儿让她和盈絮二人给张罗着,缺什么短什么的尽管来取,世子爷这会儿归府了没?” “还没有,是与四爷一同出去的。”绿园回话,余光看向苏雨、苏雪二人带着审度打量之色。 胡桃带来了几个小丫鬟,叶云水让苏雨、苏雪二人选,苏雨喃喃的道:“贱妾随身有伺候的……选两个粗使就行了。” 苏雪瞪了她一眼,“贱妾都听世子妃安排。” 叶云水倒觉这二人也甚是有趣,一个是闷性子,一个是浮灵,往后日子还长,就不知这二位耐不耐得住寂寞 这般想着,叶云水也没什么可说的,就吩咐墨兰带着她二人再往后面的小院抬去。 院子里进了新人,丫鬟们都瞧着叶云水的脸色,怕她心中气恼,可叶云水却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她倒是更好奇,中阳侯府那两个双胞胎与冯老妖婆会有什么碰撞? 冯老妖婆能肯把这俩放了“翰堂”去? 中阳侯夫人那般心高气傲的人,一心想把这对双胞胎嫁了皇子亦或盼着明启帝自个儿收到后宫,结果却送到了王府来……她还想起当初在十五赏月宴,陆郡王和洪郡王二人都想弄回去一个当侧妃,中阳侯夫人还不愿意,只想当正妃,如今可好……侧妃都没捞上,倒是成了王爷的侍妾了 叶云水心里头琢磨着,怎么都觉得这事儿比自个儿院子里进来两个侍妾有意思的多 丫鬟们面色各异,这来了俩侍妾,世子妃非但不恼反而好似还在笑呢?世子妃不会是怒急而笑吧? 叶云水自不知丫鬟们心里头的想法,正思忖着那一对双胞胎,胡桃又从外面传话进来,“禀世子妃,中阳侯夫人求见。”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叶云水顾不得再想,便让人请中阳侯夫人进来。 叶云水与中阳侯夫人二人不过是正月十五赏月宴的一面之缘,中阳侯夫人却是哭着进的门……这却不像嫁女,似是奔丧一般 ………………………………………… ps:午饭时间到啦大家吃饭啦哦也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三百八十四章谣 第三百八十四章谣 中阳侯夫人抹着眼泪进了门,这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在拿眼睛扫她。 绿园和红枣二人更是使劲儿的剜她几眼,好歹今儿墨云刚嫁出门,转眼就来一哭天抹泪的,这不是追上门给人添堵么? 中阳侯夫人似也觉这般颇有不妥,用帕子沾掉了眼泪,与叶云水行了礼,尴尬的挤出笑来言道: “我这心里头实在是难受,世子妃莫怪罪。” 叶云水让人扶了她坐,语带平淡的看着中阳侯夫人: “您闺女没嫁了我这院子里头,中阳侯夫人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 一句话把距离先给拉开,她跟这位候府夫人可没什么交情,而且这中阳侯夫人又是皇后的人。 中阳侯夫人唉声叹气的道:“要是进了你这门我却也没这么不放心了” 是说跟了秦穆戎好歹算过得去?还是说她不苛待侍妾?这话里头的含义可实在不少…… 叶云水抽抽两下嘴角,一脸淡漠的回道:“庄亲王爷乃是这大月国的第一亲王,征战沙场、战功无数,乃是一等一人人景仰的英雄,圣上选了您府上两位嫡小姐为贵妾,侍奉庄亲王爷乃是对中阳侯的信任啊,夫人您不忍两位嫡小姐离家远嫁这份苦心我却是能理解的” 叶云水嘴上这般说,心里头却对这中阳侯夫人颇有不耻。 那一对双胞胎虽是姿色不错,可比得宫里头的可不算出类拔萃,如今明启帝亲自下的旨意,人都已经抬到了王府,她不到冯侧妃跟前说嘴却跑到自个儿院子里来?更何况事情没有再转圜的余地,她说那些话却很是不妥当。 中阳侯夫人翕了翕嘴,目光在屋子里这群丫鬟身上转了一圈,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叶云水打发下去几个小丫鬟,中阳侯夫人才与叶云水低声道:“我那两个女儿如今还未到二十,总不能嫁来不久就……世子妃您与我说句实话,王爷的身子骨到底行不行了?” 中阳侯夫人这话一出,叶云水皱紧眉头,直接斥责道:“王爷的身子骨硬朗的很,您这话实在不中听再说您问王爷的事理应去找冯侧妃娘娘问,却是问起我来?您这两位宝贝闺女到王府是圣上下的旨意,您有何不满到宫里说去,莫到我们府上来说事” 中阳侯夫人见叶云水恼了,气急下顺嘴说道:“如今外面人都知,王爷只让世子妃您每日近前侍奉,旁人连面都见不得,我去问冯侧妃娘娘,她也得知道啊” 叶云水的脸色忽得沉了下来,咬着牙根儿问道:“中阳侯夫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中阳侯夫人见叶云水面带厉色,也知是顺嘴说错了话,气焰矮了一截却还不依不饶的道:“这又不是我说的,是外面传的……我不过是想请世子妃给个话而已” “无可奉告绿园送客”叶云水紧攥着拳头,气的浑身发抖,如若不是明启帝刚送了人来,她还真不介意赏这位候府夫人一顿掸子 中阳侯夫人还欲再说,却被叶云水身边的婆子给挡了回去,“中阳侯夫人请吧” 中阳侯夫人面色讪讪,急切的问道:“我不过是想知道王爷的身体如何而已,这却也不能告知?” “王爷的身体如何有董太医专心调理,而且只是伤病而已,你中阳侯夫人的两个女儿纵使如花似玉、天下少有,如今既是被圣上赐给王爷,那就是王爷的人,死也要死在王府,中阳侯夫人您有意见就去宫里头说,本妃无可奉告,而且如若您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上折子到宫里头告您一个污蔑皇亲之罪”叶云水这话说的狠厉,让中阳侯夫人咬着下唇满脸不甘。 叶云水心中极恼,她本是听说过那风言风语,却没想到居然传成了这副模样 这屋中正剑拔弩张的僵持着,门口忽然传来了嘈杂声,却是冯侧妃屋里的嬷嬷过来请示事 叶云水看着那嬷嬷半晌才让她说话,而本欲离去的中阳侯夫人也停驻了脚步…… 冯侧妃的嬷嬷上前行了礼才回话道:“……冯侧妃娘娘使唤老奴来问世子妃今晚是否到‘翰堂’去?请世子妃与王爷回禀一声,问今晚的喜房是搭在‘翰堂’,还是等王爷伤好之后再行圆房之礼。” 这嬷嬷的话一出却是让屋中人哗然,连中阳侯夫人都露出惊诧,甚至看向叶云水的目光带着质问之色。 这话无疑是在火星上又浇了一勺子油,让叶云水紧绷着不发的弦彻底的火了 冯侧妃显然是知道中阳侯夫人就在她这儿,而且也知中阳侯夫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来的,这时候让嬷嬷来问她这个事,这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这冯老妖婆显然是见不得她有一点儿好 叶云水横了那嬷嬷一眼,语气狠厉的道:“这府里头何时轮到我做主了?你们冯侧妃是病的起不来床了?还是张不开嘴问话了?刚刚瞧着还利落着,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事了?” 那嬷嬷面色一怔,又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中阳侯夫人,似是话中带话的回道:“王爷如今只肯见世子……世子爷和世子妃,冯侧妃娘娘见不到面自是无法请示,这事儿只能托付世子妃了” “那问问你们冯侧妃,是不是她那院子里往后谁去‘翰堂’侍候王爷都是我来安排?她要是同意这一点,我立马就去‘翰堂’请示”叶云水几近怒吼,却是让嬷嬷无法回话,脸色讪讪的道:“老奴只是传话而已。” “你不去?那我亲自去问”叶云水如今是真的恼了,恐怕这中阳侯夫人找了她这儿来也是冯老妖婆挑唆的 叶云水本就被这中阳侯夫人惹了一肚子气,这冯侧妃还跑来没完没了,还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了? 说她些旁的事叶云水并不在意,可这等污水盆子扣下来,她怎能不驳? 叶云水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那嬷嬷拦住了,语带劝慰的道:“世子妃莫要急,冯侧妃娘娘也是今儿身体不舒适,这才请托世子妃帮个忙的……” 挑衅完又想推脱责任? 府中之人自知怎么回事,这还有中阳侯夫人在,这闲话却是传定了,冯老妖婆打的真是好算盘 叶云水狠厉的看着那位嬷嬷:“冯侧妃身体不舒适?那我就更应该过去瞧瞧了,好歹也是庶母妃,本妃就过去孝敬孝敬”叶云水最后那四个字简直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吩咐杜鹃带上药箱,上前一把推开那嬷嬷,带着人就往外走 那来回事的嬷嬷眼见不好,就欲往外先跑去传信,还未等走出两步却被巧喜一把拦住,“这位嬷嬷,您许久都不来一趟,还是坐了这儿歇歇,今儿我们院子里的墨云姑娘出嫁,我这就让人给您端点儿喜糖、喜茶来,好歹您也沾沾喜气儿再走也不迟” 巧喜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那嬷嬷心里一惊,“抓把喜糖就行,不用吃茶了” 这嬷嬷装傻充愣,巧喜却忽然撂了脸子,“世子妃赏您杯茶是瞧得起您,带走”巧喜话音一落,两个婆子上前架了那嬷嬷就往西厢去,而这一会儿功夫叶云水早已带着人出了院子 中阳侯夫人被晾了这里有些发蒙,没想到这一转眼叶云水奔着冯侧妃的院子去了,她思忖一下却紧跟了过去,刚刚听那意思好似能否圆上房都是回事,她那两个闺女到王府已经是够下嫁的了,如今连圆房都圆不上,想得宠就更难了,她如何不急? 叶云水也未在让人传话,而是直接吩咐人将暖轿抬往冯侧妃的院子去 冯侧妃院子门口的守门婆子瞧着叶云水的暖轿过来,心中还有些纳闷,心里只道世子妃从未来过这院子今儿是什么风吹来了? 不过这守门婆子留了个心眼儿,让另外一个先周旋一二,而她则连忙往回跑着传信儿 冯侧妃听了婆子传话是叶云水找上门来了不免皱紧眉头,丁氏这会儿也在冯侧妃院子里,听说叶云水来了不免嘲讽的道:“这疯女人,被人传了这些闲话还不找个地儿躲起来哭,还好意思跑出来?真是不知臊得慌” 冯侧妃也没想到叶云水居然直接冲上门来,自也纳闷这叶云水就算到了她这儿来又能如何?她不过是使唤人问句话而已……不过这叶云水直冲了她的院子里来显然是恼了,她不过是提点了中阳侯夫人说王爷的事如今是叶云水全权管着,这位夫人不会说了什么不中听的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先躲一躲才是好 这般想着,冯侧妃便吩咐丁氏道:“先扶我进去躺着,就说我身子骨不舒服,这会儿不能见客,稍后你去门口拦上一拦,实在拦不住再说” 丁氏扶着冯侧妃进了屋又点头应下,忽然想起叶云水那鸡毛掸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里只嘀咕着这女人最好别又发疯 ……………………………………………… ps:第二更送上了求小粉票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三百八十五章针 第三百八十五章针 丁氏这脚刚落了主厅,叶云水后脚就已经进了门来,丁氏上前迎了两步,挤出笑道: “世子妃怎么忽然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侧母妃可是刚刚歇下……” “听说侧母妃病了?我自是要过来瞧瞧”叶云水说着就要往寝房方向走去,丁氏却是拦着道: “侧母妃身子不舒坦,这会儿不能招待世子妃,世子妃有什么话与我说也是一样。” “知道侧母妃身子不舒坦才来的,好歹我是个懂医的,我来给侧母妃诊诊病,万一碰上哪个庸医没瞧仔细了,侧母妃出了意外可不是这府上一大损失?”叶云水站定的看着丁氏,就听丁氏言道:“世子妃这话说的可真是不中听……” “忠言逆耳,你当然听不顺当了”叶云水见丁氏挡在自己跟前不肯让,不由得面现微微恼意:“三夫人为何执意不允我见侧母妃?” “都说了侧母妃不舒服已经歇了,世子妃何必执意要见?”丁氏心知叶云水难缠,也没什么更多的话能对付她,只期盼她赶紧走人 叶云水二话不说指着丁氏便是骂道:“刚刚可是有嬷嬷与我说侧母妃病的不能理府中之事,哪里能是小毛病?虽是你们这一房的事轮不到我管,但三夫人不免太过分了,你一不请太医来,二不允我探望,莫非你有什么旁的企图不成?”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什么不良企图我……”丁氏心里懊恼,她却还真忘记请太医这个事了,如今被叶云水拿住话柄却还不知如何还嘴 丁氏心里想着如何把叶云水推脱掉,却不料叶云水上前拽了她的胳膊,边往里拽边言道:“既是没什么不良企图,那三夫人就与我一同进去探望侧母妃的好” 说着,叶云水拽着丁氏就往冯侧妃的寝房走,丁氏意欲推脱,叶云水后面跟的两个婆子上前簇拥一下,丁氏却没推脱开,直接被叶云水拽了进去 冯侧妃躺在床上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看着叶云水进门,则是声音虚弱的道:“今儿确实是身子不爽利,头昏沉沉的,世子妃可是有什么急事?” 盖了被、额头上绑了冰袋、嘴唇干裂…… 叶云水看着她躺了床上装病的这副模样,不免冷笑道:“听说侧母妃病了,本妃特来探望,三夫人粗心大意连太医都未请,这可是苦了侧母妃了,幸好本妃来之前已有准备,巧喜,把我的药箱拿来” “只是头疼而已”冯侧妃瞪了眼睛,这叶云水要做什么? “头疼可不是小病”叶云水从药箱里抽出一个小袋子,展开后是大大小小的上百根银针,却是针灸用的……这密密麻麻的针看在冯侧妃眼里,却是让她心里跟大锤撞了似的,眼皮一番险些昏了过去 丁氏更是吓了一个哆嗦,叶云水倒是没拎鸡毛掸子打人,可却是要玩邪的了 冯侧妃哪里敢让她拿针往自个儿身上扎,一个激灵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的头没那么疼了……真的不用” 叶云水这会儿已是从那袋子中抽出两根银针,一手摁着冯侧妃,一手便往她身上比划着 冯侧妃挣扎不允,丁氏在后面欲拉叶云水,叶云水语带威胁的言道:“侧母妃您还是莫乱动,这针灸是有穴位的,您如若乱动我拿不准穴位出了大事,受罪的可是您自己” 叶云水这话语一出,丁氏下意识的松手,冯侧妃也忽得止住不动,叶云水瞅准时机就下了针,就听冯侧妃“嗷”的一声,脸色瞬间惨如白纸,顿时就一动都不敢动,只满眼惊恐的看着叶云水,嘴巴长的老大,好似下一刻就能马上两眼一翻白昏死过去 “侧母妃您可千万别乱动弹”叶云水眼疾手快,推了冯侧妃一把让她平躺在床上,丁氏又欲上前,又不敢乱动,这犹豫踌躇的功夫,叶云水已经十几根食指长的银针扎了冯侧妃的脑袋上,看着那模样甚是滑稽。 叶云水嘴上挂着笑,心里却恨不得扎死这老妖婆得了她能装病叶云水就能给她治叶云水偶尔轻捻银针,手上又替冯侧妃把了脉,脸上挂着笑的道: “侧母妃真是忧劳成疾,您这哪里只是头疼?显然是胃肠、心脏都有旧疾,妾身开上几副药,您可要按时的用,有病就得治,哪里是逞强硬扛就能扛过去的?您放心,稍后我就去回了王爷,虽说我院子里头事也不少,不过出面分担些府中中馈之事也是行得的” 叶云水这话一落,明显见冯侧妃的眼睛瞪大,“我这病不碍的,不需要开什么药” “讳疾忌医可不是好习惯,您还信不过我怎么着?我开的药要是您吃出毛病来,我给您偿命”叶云水这话说的实在,可冯侧妃看着她脸上那副阴笑从心里头往外发寒 丁氏眼见叶云水欲借此机夺府中权,连忙言道:“世子妃如今又要照看王爷的身子,又要管着院子的事,府上的事哪里还能劳你操心” “刚刚不是侧母妃派了嬷嬷要我出面管这院子的事来着?”叶云水一副惊诧之色,“总不会是我自个儿上赶着乐意管的,她说是冯侧母妃病了,难不成这话有假?”叶云水一边说话,那手一边伸向了扎在冯侧妃额头上的银针 冯侧妃的眼睛跟着叶云水的手转,连忙的回道:“没错,没错,是我派那婆子请你的,只是你一个人也管不过来,就劳烦你帮忙管一管府中内宅的修缮……” “恩”叶云水落了那银针上的手劲儿很轻,却也是能让冯侧妃感觉到心惊肉跳的疼,这个时候她哪里敢出言得罪叶云水?否则她手一偏许是就给自己扎出什么毛病来 丁氏在一旁看的是瞪了眼睛没辙,这会儿门口又来回话道是中阳侯夫人在门口……丁氏看着叶云水,“二嫂……我这身份出面去招待有些不尊重候府夫人,不如您去?” “我去?那侧母妃的病怎么办?这针你来扎?”叶云水说着又往冯侧妃的胳膊上布了几根针,却是让丁氏一哆嗦,好似她的胳膊也跟着疼似的,连忙回道:“那我先去招待着” “去吧,药我会让巧喜熬的,不劳烦三夫人”叶云水说完这话,却是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冯侧妃,冯侧妃心里这个恨,她刚刚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要装什么病,如今被叶云水拿住话柄,又往自己身上扎了这么些根针,她却是完全的被拿捏住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冯侧妃说这话声音颤颤巍巍的,这屋中如今只有叶云水和巧喜几个丫鬟,她也不妨有话直说。 叶云水却不接她这话茬,“我好心好意为侧母妃治病,还能如何?” 冯侧妃哆嗦了两下嘴唇不敢吭声,叶云水吩咐巧喜道:“把药箱里那个茶色包的药熬上,稍后给侧母妃用了” 巧喜领命而去,冯侧妃面色闪烁,显然在质疑叶云水的药会不会毒死人 叶云水面露讥讽,“侧母妃,您还是把心放了肚子里,我的药从不会毒死人,否则单把你治死了,我岂不是也得落个杀人的罪名?”药是不会毒死人,但是否会出现其他的情况就不得而知 冯侧妃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叶云水每拨动一下那扎在她脑袋上的银针,冯侧妃的心就被剜一下,这般如此来上十几回,她简直恨不得自个儿死过去 丁氏很快就把中阳侯夫人给打发走,临进门时就见巧喜端了那药碗来,闻着都是一股刺鼻的苦味儿,丁氏停住脚步,只寻思着找个什么由头赶紧把叶云水弄走…… 巧喜脸色抽抽着,熬药的功夫她可是愣忍着,否则这药味儿苦的都呛眼,这如若让冯侧妃喝了下去……巧喜连忙把药端稳,送了叶云水的手上 叶云水一手扶着冯侧妃的头,一手端着药碗,“侧母妃最好一口气把这药灌下去,您如若乱动可得顾忌着脑袋上扎的针。” 冯侧妃被叶云水把住了脑袋却是纹丝不敢乱动,叶云水端起药碗就往她嘴里灌,冯侧妃一口没忍住全都喷了出来,大吼着道:“我不喝,我不喝” “嗷”的一声,冯侧妃只觉脑门上的针狠狠的刺痛,却是再不敢乱喊乱叫,叶云水把她摁了床上,捏着嘴就灌了下去,“您还是把药喝了,不然病哪能好得快?” 那药半洒半倒的,却也进了嘴里不少,冯侧妃只感觉肠子都是苦的,那满嘴的苦味儿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丁氏实在忍不住了,上前斥道:“你……你想谋杀不成?” 叶云水看着那满身药汁,翻着白眼的冯侧妃,满是不屑的道:“放心,我怎么会给侧母妃下毒呢?侧母妃是急火攻心,我不过是让巧喜熬了一碗黄连给她败败火”叶云水说着,把扎了冯侧妃脑门上的银针几下子就拔了,冯侧妃只翻着白眼“嗷”的一声,就昏了过去 ………………………… ps:第一更送上了。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三百八十六章亲 第三百八十六章亲 冯侧妃昏了过去,丁氏像个爆竹一样的跳了起来,揪着叶云水大喊大叫的嚷道:“你杀人了,你杀人了” “是你盼着她早死吧?”叶云水晃了晃手中那十几根银针,丁氏连忙跳得老远,哆嗦着不敢吭声,生怕叶云水追过去扎了她的身上。 叶云水扭头瞄了一眼昏过去的冯侧妃,那一身的黄连汤子蹭的哪儿都是,估计这屋里头起码得几天才能散劲这黄连的苦味儿…… 看着那冯侧妃昏死的模样,叶云水行步到床前,手持银针一针下去,冯侧妃俩眼瞬间就瞪圆醒来 待看到叶云水居高俯视她的目光,冯侧妃满眼都是恐惧、是心惊、是胆颤,就似见到了鬼似的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啊……” 丁氏被这一声叫吓的魂都快飞了,连看着叶云水连往后躲,“你别动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你不许动” 叶云水看了看冯侧妃,她正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生怕脑门的那根针忽然插了下去 丁氏指了指叶云水还不敢多嘴,叶云水索性语带歪解的道:“这是三夫人不让我动的?可是有人作证的,可别说我不管侧母妃……”说着,叶云水也不顾那银针还扎了冯侧妃的脑袋上,满是不屑的看了丁氏一眼,让巧喜收了药箱,带着人准备离开。 叶云水行至丁氏跟前,丁氏躲的老远……叶云水出门上了暖轿之后,就听到丁氏在院子里大喊大叫着:“……还不快去请太医还不快去请三爷快去” 那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顿时手忙脚乱了一通,而叶云水已是坐了暖轿离开…… 心里解了气,可叶云水却不打算消了气了事,思忖一二,吩咐婆子们道:“先回去接上兜兜和姝蕙,然后转去‘翰堂’。” 叶云水到“翰堂”之时,庄亲王爷似已等候多时,本是不虞之色在看到兜兜之时立马消散。 兜兜这往来许久与老爷子也熟识了,看到这花白胡子的老头咧着嘴不住的乐。 姝蕙如今能扶着床边慢慢的走,叶云水也没抱她上床,就任由着她往庄亲王爷跟前挪去,那滴溜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庄亲王爷的脸色,待老爷子没瞪她时,她就继续的往那方挪…… 小卓子给叶云水搬来椅子,上了茶就退了出去。 庄亲王爷冷哼的扫了她一眼,“听说你去了冯侧妃的院子?” “侧母妃病了,妾身过去探望一番。”叶云水这话回的也是顺溜的很,脸不红、心不跳…… “是真的病了?”庄亲王爷的语气中带着疑惑。 叶云水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的确是病了,如今还让妾身帮着分担些府中各处修缮的事。”之前冯侧妃是不是真病叶云水不知,可经她这一番连唬带吓的,估计一时半会儿起不来床…… 叶云水正了正神色,庄亲王爷却是不满的瞪她一眼,“敢对本王的侧妃脑袋上直接扎针,老2家的,你的胆子越发的大了?改日是不是本王惹了你,你也要拿针扎本王?” 这老爷子显然是知道实情,这府里头还真是无死角,到处是眼线…… 叶云水叹了口气,“她是您侧妃,妾身还是您儿媳呢,这说不上谁对谁错吧?王爷您要出头的话,妾身乐意按规矩请您公断,要真是妾身有错,妾身认罚。” 庄亲王爷被噎这一句,却还说不出什么,怎么公断?叶云水乃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这府中的中馈掌权之人本应是她。而且今日之事庄亲王爷是自头至尾都听说了,怪不得叶云水恼……庄亲王爷低头道: “本王才不管,你们随便折腾去哟”庄亲王爷惊呼一声,却是小兜兜使劲儿的揪着他的胡子乐,而且一次只拽一根,却是疼的庄亲王爷一咧嘴 小兜兜“咯咯咯”的发笑,好似王爷的胡子是极好玩的一件玩具似的,拎着那一根胡子晃来晃去,这却是让老爷子哭笑不得的把胡子从他的小手里揪出来,唬着脸道:“说你母亲两句?你小子还知道报仇?” 这般说着,却另外一只小手伸了过来,在庄亲王爷的下巴上揉了揉,老爷子一扭头,却是姝蕙不知何时从床边爬了上来凑到他的身边,那又大又圆的黑眼珠正怯生生的看着他…… 庄亲王爷心中一软,一拎姝蕙的衣裳也拽了怀里来,“这丫头倒是个良善性子,不错”老爷子从来都没抱过女娃,如今姝蕙却是第一份儿 姝蕙咧嘴却是笑不出声,一动不动的坐了庄亲王爷的怀里头,有点儿紧张还有点儿小兴奋。 叶云水欣慰一笑,虽然姝蕙不是她亲生的,可养在身边却是有感情,她前世懵懵懂懂的时候,不也是小心的巴结着所有能保护她的人么…… 庄亲王爷的注意力放在了两个孩子身上,忽得说起中阳侯府那一对双胞胎来,“……回头让她们到‘翰堂’来侍奉。” 叶云水眼睛瞪圆的看着庄亲王爷,老爷子这病歪歪的不是还想行那个什么……随即就看庄亲王爷狠瞪了她一眼,“你这脑子里都想点儿什么” “妾身按您说的办。”叶云水叹口气,脸色讪讪心中腹诽,不是她乐意多想,谁知这老爷子到底是否有什么癖好?当初能宠个丫鬟当了侧妃,而且在府中一手遮天的,如今老了没准更犯浑也说不准。 不过叶云水之所以到“翰堂”来就是为了要庄亲王爷一句话,府中这群妖魔鬼怪如此折腾,他老人家是插手还是不插手?如今得了他不闻不问的承诺,叶云水在下手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这一会儿,小卓子在门口言道:“世子爷来了。” 叶云水朝门口看去,却是秦穆戎从外阔步进来。 庄亲王爷只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转回了小兜子的身上,叶云水上前替秦穆戎褪掉披风,就听秦穆戎与她言道:“晚间咱们在这儿用,让厨房的人准备一下。” “老2家的,记得让厨房的搬两坛子酒来。”庄亲王爷破天荒的没讥讽秦穆戎,而且还补了这般一句,比刚才略带了点儿精神头。 叶云水虽心中欣慰却也对他要酒之事颇为无奈,都病的下不来床了?还要吃两坛酒?叶云水叹了口气,“只能一壶” 庄亲王爷瞪眼:“一坛” “两壶”叶云水连忙制止他再讨价还价,“您这身体本就不应吃酒,这两壶酒妾身恐还要跟董太医磨一磨嘴皮子,而且许是还得停了药。” 庄亲王爷颇有不耐,“就这么地吧快去” 叶云水转身看了一眼秦穆戎,他神色淡然,显然是有话要单独跟老爷子说。 董太医这几日被叶云水折腾的不浅,单是每日那一席“全爪子宴”配无腌料的苦瓜和狗肺汤就足以让他吃不消,这才短短几日,原本白胖的一个老头如今看着就消瘦了不少。 抬眼看到叶云水,董太医翕了翕嘴上前行了礼,却是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嘶哑,“卑职参见世子妃。” “董太医莫要多礼了,这几日过的可算还好?”叶云水这却是明知故问,看着桌案上摆的那一席菜却是纹丝未动,只有那盘凉拌苦瓜少了些。 董太医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虞之色,对叶云水这挑衅的问话无言回答。 叶云水见他不吭声,又开口言道:“瞧着董太医的身子骨可是不太舒坦,医者不自医,不如让本妃给您瞧瞧?可别是伺候王爷太过劳累,自个儿身体先倒下了。” “卑职不敢。”董太医不知叶云水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哪里敢让她给瞧病? 叶云水嗤笑,“这天干物燥,董太医连嗓子都沙哑了,不如开一副黄连败败火?可惜我今儿带的黄连都用光了,不然就送您一副也无妨。” “世子妃旁日也如此随意开药么?”董太医凝眉质问。 “您也知明明能治好却偏要吃苦遭罪的滋味儿了?”叶云水面带不耻之色,“您有这待遇怨不得我,您只要答应给王爷换药,我立马好酒好菜奉你为上宾,可你偏偏为了一己私欲,昧着良心不给王爷治病,您就慢慢喝那狗肺汤吧,也许喝上一段时日您就习惯了也说不定。” 董太医被叶云水这番直白的刺儿了一顿,一张老脸讪讪不宁,行医一辈子却临老被抓了如此话柄,他……他承认这件事上的确是有私心,他不光是自己一人,他也有家人、有儿孙满堂啊 “世子妃何必苦苦相逼……”董太医翕了半天才蹦出这样一句,他知叶云水会明白他话中含意。 “王爷也是我们的亲人”叶云水冷着撂下这一句,“将心比心……董太医您好自为之吧”说着,叶云水便行步出“翰堂”去吩咐人传菜烫酒,而董太医却是一声长叹,把摆在桌案上,中午剩下的那一碗狗肺汤端起来一饮而尽 ………………………………………… ps:晚饭早早送上恩……如果大家看的满意的话,给张粉红票吧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三百八十七章动 第三百八十七章动 叶云水张罗了一席菜,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对坐,一人一壶酒也没多一句话。 姝蕙能吃用点儿米粥,兜兜还只有喝奶的份儿。 小卓子伺候王爷用饭,叶云水则忙乎两个孩子,时不时的看看那父子二人,今日这二人看起来都表情沉重。 一口菜、一口酒,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无半句交流,叶云水倒有些期待他二人如以往那般斗斗嘴、互相讽刺两句,也比如今沉默无言让气氛压抑的好。 用过饭,秦穆戎便带着叶云水和孩子们回了“水清苑”,嬷嬷们把孩子带走,秦穆戎才与叶云水说起今日之事: “中阳侯的两个女儿被赐给王爷,中阳侯的二公子从道员提任了肃州省盐运使。” 叶云水心中一惊,这算是明启帝对中阳侯的补偿?盐运一直是国之重器,虽是正四品提从三品,但这个盐运使的含金量可够高的……明启帝这是在打什么主意?重用中阳侯?还是为一时冲动在加以安抚? 叶云水对朝堂之事并不太了解,撂下那事不提,倒是调侃起秦穆戎来:“忘记说,今儿是爷的好日子了” 秦穆戎捏了她的下巴,“是个好日子,要不咱们早些安置?” 叶云水扭身躲开,脸上却扬着笑,虽然心里有那么几分把握秦穆戎不会到小院去,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心里就甜滋滋的,“妾身让绿园和红枣预备热水。” 秦穆戎没允她去,正了神色与她说起正事,“……第一批跟着巧云、巧莲学过治疗外伤的学徒已经下到各处扎了根,第二批马上就走,你有什么要交代的提前招呼一声。” “这么快?”叶云水下意识的问出口,而后一想,明启帝已对王府开始接二连三的试探,秦穆戎应是有所布置,“改日叫巧云和巧莲进来一趟,我再交代些细节的问题就成了,这一批学徒去哪?” 秦穆戎答道:“去南边。” 居然不是西北叶云水的心轻颤了一分便是疑惑,她只知秦穆戎与西北渊源颇深,这次却是往南边儿去了? 她心中正思忖,就听秦穆戎继续言道:“这一批人是跟着祁善走的。” 叶云水却没想到祁善要离开涅梁……南边是太后的几个侄子一统兵权,祁善也是在提前铺路吧? 看来明启帝对王府的动作已经触动了外戚的神经,他连庄亲王爷这嫡亲弟弟都下得去手,对太后母族的外戚更是可想而知。 叶云水的心沉了一分。想起祁善当初因为爵位险些被害死,如今爵位得了,还要担心自己的小命是否保得住。 人,何时才能不争? 秦穆戎似是看出叶云水心里的沉闷,抚摸着她的长发,“别担心,事情没你想的那么急迫。” 叶云水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妾身只想过几日安定日子,有你,有孩子就足够了。” 秦穆戎的手顿了一下,轻声安慰的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二人正准备洗漱歇下,却听院子里有丫鬟们说话的声音,只是那么几声嘈杂就落了下去,叶云水起身叫了绿园打热水,顺便问道:“刚刚是何事?” 绿园一脸不屑的道:“是后院新来的那位小主跟前的丫鬟,被奴婢打发走了。” 叶云水点了下头,按说今儿却是侍妾进门圆房的日子,可秦穆戎恐对这两个也无好感……不过沈氏的侧妃之事应该找个机会定下来。 虽然明知明启帝对王府已有疑心之意,但老爷子的种种行为表明既来之、则安之,照单全收来者不拒,明启帝怎么安排他都受着,这却是一把软刀子,怎么扎都不出血,明启帝在试探庄亲王爷,王爷何尝不是在试探明启帝的底限? 这种拉锯一般的试探许是还要很久,日子该怎么还得继续…… 二人洗漱后躺了床上,叶云水拱到秦穆戎怀里寻找着热源,可那胸口前的一对玉兔蹭来蹭去,却是把秦穆戎蹭出火来……大手伸进她的亵衣内,秦穆戎的嘴唇靠了过去,叶云水扭捏的红着脸言道:“今儿不行……刚洗漱的功夫来了小日子。” 秦穆戎本欲往下摸去的手顿时停住,狠狠的掐了她肉肉的屁股一把,才把手抽了出来,哑着声音道:“那就不要乱动,好好睡。” 叶云水寻了个合适的姿势,搂着他的胳膊,把头扎在他的脖颈窝处,可那呼出的热气更骚扰着秦穆戎难灭心火,不免呼吸重了起来。 “爷您怎么乱动。”叶云水带着埋怨的嘀咕,却感觉到他身下硬邦邦的东西正顶了她的小腹……叶云水连忙转过身去想躲开,可不动还好,这一转身正感觉那物什又顶到了小屁屁……叶云水欲再换姿势,秦穆戎狠捏了她一把,抓着她的手便摸了胯下,“都是你乱动弹惹的,你想办法解决。” 叶云水无奈的叹气,只得豁出自个儿的小手上上下下的忙乎着,秦穆戎的呼吸逐渐加重,一双大手抚摸着她光滑如缎的脊背,可没多大一会儿,秦穆戎就感觉不对了,抬头一看,却是叶云水手里握着他的坚挺,趴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秦穆戎满心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只得将叶云水从身上挪开,而她攥的还挺紧,手松开时扯疼了秦穆戎,秦穆戎嘶了一口凉气,可叶云水却似是被挪开还颇有不满的哼哼几声,才又扭头睡去。 秦穆戎很想使劲儿的打她屁股**掌,抬了巴掌却又下不去手,只得起身又去洗个冷水澡,否则这yu火焚身的怎么睡? 这一晚叶云水睡的很香,而且还做了一个梦,梦见吃到了前世最爱的烤肠,正欲咬上一口就被人抢了,心情极其郁闷,待再一睁眼却是第二日早上了 叶云水睁开眼,就见秦穆戎独自坐在临床榻前看书,见她醒来也不过是扫了一眼,便气呼呼的扭头过去,不搭理她……叶云水心中纳闷,昨晚好好的这一早犯什么毛病了? 窸窸窣窣的穿好衣裳,叶云水起身下床凑了过去,秦穆戎还是不理。 叶云水心中奇怪,自个儿昨晚没做什么坏事啊?拽着秦穆戎的衣袖晃荡着,叶云水绞尽脑汁的回忆,先是说起了中阳侯家、然后是祁善要南行,随后是那些学医护的学徒们,然后二人就睡了……呃叶云水想到这儿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好像腻到一半没下文了? 那他岂不是又……叶云水连忙脸上堆了笑,使劲儿拽着秦穆戎讨好道:“爷,您看今儿天气好,带妾身和孩子们出去转转?” 秦穆戎侧目看他,冷着脸子道:“想起来了?” 叶云水羞红着脸,蹭了他怀里,捧着他的冰山脸亲了一口,“下次一定不睡着” “还来挑衅”秦穆戎狠狠的捏了一把她的屁股,“快洗漱吃饭,明儿皇三爷爷过寿,下晌先过去送一趟礼。” 叶云水可不敢再跟他腻歪,昨晚撩的火刚消,这会儿再撩拨,这位爷急了可不管是不是白天…… 洗漱过后,叶云水让人摆了饭桌,而这一会儿侍妾们也都到了,看向苏雨、苏雪这二位新人,各个都顶着一脸的晦暗,反倒是盈絮比以往多了几分精气神……沈氏去了佛堂,没与她们同行。 众人给秦穆戎和叶云水行过礼后,盈絮欲上前伺候叶云水用饭,叶云水见她第一次这般主动也没驳了她的面子。 苏雪欲上前为秦穆戎布菜,却被绿园夺了公筷,“雪小主您去侍奉世子妃吧,世子爷习惯自己吃用。” 苏雪脸色尴尬的退了回来,可也知绿园和红枣是秦穆戎贴身伺候的,心中有怨气也不敢发。 苏雨倒是老实,一声不吭,也不上前。 用过饭,秦穆戎象征性的吃了苏雪和苏雨敬的茶,算是认了她二人侍妾的身份,与叶云水道下晌过来接她们母子便出去了。 又是几道哀怨的目光随着秦穆戎而去,叶云水只作浑然未见,纵使怜悯这几位侍妾,她充其量也只愿给个名分,不愿共享自己的男人 打发走这群侍妾,叶云水自己也穿着周正往王府的议事厅行去。 昨儿冯侧妃那个老妖婆可是亲口说的,府中修缮之事归她管,她总不能不上心。 行至议事厅,丁氏、杨氏二人都在,见着叶云水来了,丁氏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步,杨氏诧异过后便笑着迎上前,“侄媳给世子妃请安,您今儿怎么过来了?”杨氏可不知昨儿的事,只知冯侧妃病倒了。 “不必多礼。”叶云水笑着道,“昨儿冯侧母妃病了,说是把府中修缮的差事让我帮忙担一些,这总得过来瞧瞧,三夫人,侧母妃可是好些了?”这后半句却是问着丁氏。 丁氏冷哼的道:“拖世子妃的福,侧母妃过几日身体定会康愈,不劳您在操心。” 丁氏说这话明显有些勉强,她不单是说给叶云水听的,而且也是说给这群等待分派差事的管事们听的,如若说冯侧妃一病不起,这群人里难保不会有另寻主子的…… …………………………………………………… ps:出了小虫子,修改一下,感谢冰童鞋的捉虫(*^__^*)嘻嘻……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三败八十八章收 第三败八十八章收 杨氏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着,叶云水已径自的寻了地方坐下来。 那些管事的嬷嬷和二门外的管事瞧见这副架势不免面面相关,心中各有各的盘算。 这群人中大多数都是冯侧妃一手提拔的,如今世子妃中间插上一手,他们可如何是好? 王府每年大肆修缮的工程里可是有不少油水可捞……府外那些个干活的也有不少指着这口吃食养家糊口的。 众人都知这位世子妃是雷厉手段,如若真的一刀砍下来那可是断了他们的财路,是投新主子踏实办事?还是联合起来把这位世子妃挤走?这却是让管事们心底犹豫不决。 叶云水瞧着那群管事们的神色便知,差事她夺了来,但能否拿住这群人才是真正的关键 偌大个王府不光是主子们的,也是这群奴才们的,上百口的王府主子才有几个?大多是指着王府吃饭的……这种人光罚不成,得用手段才能收得服。 丁氏见叶云水真要插手修缮工程的事,心里气恼却说不出阻拦的话来,昨儿却是冯侧妃亲口所言,她不认账也不行,如今想弄走叶云水只得给她下绊子,让她知难而退…… 这般琢磨着,丁氏则是让管修缮的管事站出来,“……内宅的修缮管事魏嬷嬷,二门外的修缮管事朱吉。” 这二人站出来给叶云水行了礼,叶云水目光扫过二人,笑着道:“往后就劳你们二人多担差事,如何分工我不过问,但出了错我却找你们二人说事,每隔三天我到议事厅来一次,每隔五天我亲自查验一次修缮的成效,如若这其中有急事寻我,就到‘水清苑’来回话。” 魏嬷嬷和朱吉二人不由得对视一眼,那些个二管事、三管事和分管也都不免心里微动,世子妃上来便道是只与魏嬷嬷和朱吉二人吩咐,不往下插手,这却是让人出乎意料,而这魏嬷嬷和朱吉心中则各有所思。 叶云水没插手人事调动,二没日日监工、事无巨细的问,这却并未太过触动她们的个人利益。 如今算是给个甜枣,不知往后却是如何? 丁氏随口插话道:“你们这些人办事别心存侥幸,世子妃可是眼里不揉砂子的……” 管事们神色微动,那魏嬷嬷更是多瞄了丁氏的神色,不敢对叶云水表现出太殷勤,只言道:“老奴一定尽心尽力的办事,哪里敢有糊弄之意” 朱吉更是拱手道:“一切都听世子妃吩咐,不敢擅自做主。” 叶云水也不吝丁氏这明嘲暗讽,给巧喜使了眼色,巧喜则拿出了叶云水事先预备的对牌和一份见面礼给那魏嬷嬷和朱吉,二人领下谢了恩便退到一旁。 “修缮这一块儿的账册呈上来。”叶云水这话一出,明显感觉到下面有不少人的脸色微动…… 魏嬷嬷迟疑一下,才把账册送上,而朱吉则言: “前几日刚有大批购入材料的费用还未把账册整理出来,下晌统计出来再把账册送到‘水清苑’去。” 叶云水并未追问也没看那账册,“今儿来也只是见见你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记得把冯侧妃娘娘的对牌交还上来,往后只见本妃的对牌办差,莫混淆了……”说着,叶云水转头与丁氏、杨氏道:“我的差事算是分派完了,下晌还有旁的事要理,就不在这儿过多耽搁了” “世子妃慢行。”杨氏笑着欲送叶云水出门,而丁氏则一脸怨愤…… 叶云水临走时让人把账册搬了暖轿上一块带了回去,魏嬷嬷和朱吉二人却对视一眼,各自带着人下去做事。 丁氏正揣测着叶云水今儿这一出戏藏着什么心眼儿,杨氏分派完差事正欲离去,见她低头沉思不免笑着道:“……早就听闻世子妃是个聪颖的,如今亲见她处事才是真心佩服。” 丁氏侧目看向杨氏,杨氏便继续道: “她刚接这差事,直接与两个大管事问话,下面的有犯错的可不直接就追到两个大管事头上?这两个大管事哪还能不尽心尽力的办事?也是世子妃为人大度,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肯把这大权松开,既是不用事必躬亲的劳累,反倒是把事做了,难怪她管着两个院子、照顾孩子、王爷,还能抽出精力担府上的差事,听说她的水云坊的生意也好的很,真是让人敬佩。” 杨氏一脸的艳羡,丁氏脸上不以为然,却是脑子里疑惑的那根弦被触动了心里只道这叶云水心眼儿实在太多,她明知这群人都是冯侧妃的人,却是直接与两个大管事问责,但凡出了问题她不就可以换上自己的人?而且还名正言顺……这女人的心眼儿是什么长的? 丁氏狐疑的看向杨氏,杨氏却是一脸感慨无奈,好似真是对叶云水的能力敬佩不已似的。 二人收了声,各自分派完差事回了院子,丁氏往冯侧妃的院子匆匆而去,杨氏却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丝轻笑…… 叶云水回了“水清苑”,也并没有马上看那账册,而是吩咐巧喜把账册摞了主厅的角落里。 那些个管事的、办差的,但凡是心里有鬼的自然沉不住气,她何须多此一举看什么账册? 用过午饭,叶云水则是让吴嬷嬷和邵嬷嬷给兜兜、姝蕙穿戴好,等着秦穆戎来接她们娘儿几个出门,而正等的功夫,却是祁善随着秦穆戎一起来了。 二人中午许是小酌了些,秦穆戎的身上带着酒气回屋换衣裳,祁善则是坐在主厅,对姝蕙是又抱又亲。 姝蕙似也知祁善对她好,小胳膊搂着祁善便不松开,叶云水看向祁善问道:“什么时候走?” 祁善脸上的笑减了一分,“……下月初吧。” 叶云水再问:“什么时候回来?” 祁善抬头看向她,却见她的目光带着关切,可这关切却似对亲人……祁善心里酸溜溜的,撇了撇嘴,“我也不知何时。” 叶云水嘱咐道:“你走之前过来一趟,我给你装点些常用的药带着,你身上的伤阴天下雨恐是还疼,不成就让巧云亦或巧莲跟着照顾你。” “不用,我有贴身小厮使唤,带着女人实在麻烦。”祁善连忙拒绝,叶云水却是叹气,“那就选两个懂医的学徒带了身边。” 祁善点了点头,“楚香楼我交了沈无名帮我照看着,你有何需用就找他或者冬晚晴,我留了常管家帮我照看着镇国公府,如若有什么急事便让他来寻你回话,二嫂帮忙照看一二。” “这你放心,我不成还有太后她老人家呢,涅梁城里头乱不起来。”叶云水并不担心祁言和祁宏在这城里头起什么刺儿,只担心祁善到了外面的安全是否有保障,“路上可是要小心。” “二嫂放心,这次不会再那么大意,而且再伤了也没你救我了。”祁善本欲说句话轻松下气氛,可不料这话说完他反倒尴尬起来。 二人一时无语,直到秦穆戎换完衣裳出来,众人才往门口去。 祁善领着姝蕙慢慢往前走,叶云水抱着兜兜上了朱轮车,这一行人朝着三皇爷爷的府邸而去。 三皇爷爷不但是皇室宗族的族长,而且是除太后以外唯一的一位长者,他的寿诞本应是大肆操办一番,来往恭贺宾客络绎不绝,可这老头子脾气古怪,非但他瞧得上眼的送了礼来,否则坚决不收,连门都不允进。 所以他的府邸这一条街上并未如想象之中那般车水马龙,却是异常清净,如往常无异。 秦穆戎、祁善这一行人到了他的府邸,正瞧见奉国公府马车停在门口,车旁一匹枣红骏马上坐了一中年男子,满面须髯,模样有些凶气。 瞧那架势应是此人前来送礼,可三皇爷爷府上却是大门紧闭,压根儿不让人进。 祁善纵马过去,那中年男子先下了马拱手行礼,秦穆戎轻撩马车帘扫了一眼,与叶云水言道:“这个就是镇国公府的五爷。” 叶云水了然的点了下头,此人便是顶替了秦慕云兵部上卿位子的那一位了 未听到祁善与他攀谈些什么,祁善随身的小厮上前敲了门,递上名帖,不一会儿便有管家迎了出来,“皇族长只请世子妃,其余的人就都请回吧。” 那奉国公府的五爷面色难堪,明显心里忍着气却不敢发作,只懊恼的与祁善拱了下手,又瞄了一眼秦穆戎的车,脚下一踢马肚,带着那一车的礼回去了。 叶云水苦笑不得,合着只让她一个人进?那秦穆戎和祁善怎么办? 秦穆戎却不管那三七二十一,让车夫在门口等着,祁善立马绽开笑脸,“我给二嫂赶车……”说话间就跳上了车夫的位子,而秦穆戎撇撇嘴,“我保护媳妇儿孩子。” 叶云水瞪大眼睛,合着秦穆戎和祁善带着她们娘几个来是为了进门的? 老管家也是无奈,只得连忙让人卸了门槛儿,叶云水的朱轮车和才算是成功的进了院子。 ………………………………………………………………………… ps:第二更送上了,恩……容琴律吃口饭再写,家里实在是木能随口吃的了,得出去买一趟菜,加更章稍晚一些,行咩?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三百八十九章路(粉红660加更) 第三百八十九章路(粉红660加更) 叶云水由秦穆戎扶着下了车,随着他二人一起到了主厅。 虽说明日就是寿诞,可瞧着三皇爷爷这院子里依旧静谧祥和,没有半点儿不同往日的气氛。 好歹也是位皇室宗亲的族长,三皇爷爷这实在是低调的过分…… 三皇爷爷正坐了院子里吃茶。 春暖花开之日,新叶抽芽、绿草萌生,偶有几朵迎春花开,倒是绿意丛中几点殷红,一幅美景尽收眼底,日子也过的惬意的很。 看着秦穆戎与祁善随着叶云水一同而来,三皇爷爷冷着脸子扫了他二人道: “不是不让你们俩进门么?跟着赖进来作甚?” 祁善嬉皮笑脸的寻了椅子坐,而秦穆戎更是没回他的话。 三皇爷爷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转头就对叶云水笑斥道,“你这个小白眼儿狼也不说来看看我这老头子,我如今这‘乌龙入宫’的手法可是练的不错了哦” 叶云水笑着道:“近日里府中事务繁多,三皇爷爷过寿特意提前过来庆贺,算是赔罪了” 秦穆戎立马从袖兜里掏出礼单,三皇爷爷却是摆手,“拿回去,你送什么我都不要” “真的不要?”秦穆戎直接把礼单亮了三皇爷爷面前,老爷子起初只不屑的扫了一眼,随即又仔细的上下看了一遍,一把从秦穆戎的手上抽出礼单 三皇爷爷忽然面色凝重起来,把周围伺候的仆人们全都摆手打发走,随即才皱着眉头问道:“你小子想跟我这儿要什么?” 叶云水忽然愣住,她虽然纳闷秦穆戎忽然要提前一天来给三皇爷爷贺寿,而且也没用她准备贺礼,本以为只是前来探望,却不料他和祁善还另有目的?她的目光在几人之间徘徊……最终落在秦穆戎的身上。 秦穆戎一脸正色,“没什么,只是一张路条而已。” 三皇爷爷的脸色沉了下来,叶云水很想知那礼单上写的是什么…… 轻松的气氛骤降温,三皇爷爷沉了半晌从躺椅上起了身,“你们二人与我进来。”这说的定是秦穆戎与祁善。 秦穆戎转身与叶云水道:“你先去寻三皇祖母,回头去接你。” 叶云水忙点了头,“甭担心我。” 秦穆戎二人随着三皇爷爷进了屋,叶云水猜测此事恐与祁善南行有关……她对祁善的安危多了分担忧。 跟随着管家去了内宅,三皇祖母正指使着小丫鬟侍弄屋子里的桌椅,瞧见叶云水带着孩子们来,忙上前迎了过来,“刚听前面回话说是你来了,这就让丫鬟们把桌椅摆开些,免得磕着你们家这两个小娃娃。” “兜兜还得抱着,姝蕙也不乱走,乖巧得很。”叶云水给三皇祖母请了安,丫鬟们送上水果点心,就被三皇祖母打发下去,“那个老头子经常念叨你,我说叫人去王府把你喊来,他却还拦着不允,说得你自个儿有惦记他的心。” “这倒不是不想来,只是近日里府上事情多。”叶云水笑着解释两句,她从进这府门就感觉到了,这偌大的府邸空荡荡的,连伺候的下人都不多,这老两口一定会孤单寂寞。 提起这个话题,三皇祖母的神色带了几分凝重,“你们府上的事我多少也有耳闻,王爷的身体如何?” 叶云水神色恍惚,她不知该如何与三皇祖母说,明启帝和王爷对外可都称伤,而不是称病…… “派了董太医来照料着,王爷旧疾不少,伤愈缓慢。”叶云水这话说的极其隐晦,三皇祖母却是听得明白,唉声叹气的道:“我们这群老的如今是不中用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三皇祖母身子康健,长命百岁。”叶云水笑着恭维一句,却见三皇祖母言道:“早就该入土的人了,不怕那些个忌讳的,活在这皇家,就得学会消磨时间,享受孤独。” 叶云水听她这话却是满心的感慨,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感觉,秦穆戎不会是想从三皇爷爷这边下手,联合起来抵抗明启帝对皇室的人下手吧? 要说皇室中资格最老的当属三皇爷爷,而他的几个儿子,如今只有一个在涅梁为官,其余都在大月国各地方任职……都说三皇爷爷脾气暴躁,儿孙不愿与其同处,这会是他故意把儿孙都撵走,远离涅梁城这块是非之地吗? 叶云水心中更是诧异,是什么原因促使明启帝忽然转变,真的仅仅是因为遭遇刺客?她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前阵子进宫,太后对您还甚是想念,三皇祖母也好一阵没进宫去了吧?”叶云水提起太后,三皇祖母脸上多了一分担忧,“昨儿刚进了宫,如今这老的就剩下我们几人,多看一眼是一眼吧。” “瞧您说的,太后的身子没那么脆弱。”叶云水这算是给三皇祖母吃了颗定心丸,就见三皇祖母脸上露了笑,“你们府上的事虽是不好插手插嘴,不过别委屈了你自个儿,该争就争。” 叶云水不知三皇祖母为何提了这样一句,却是笑着点点头,半句王府里那些腌臜事都未提,她不愿做那诉苦的怨妇,等真需要的时候在请出三皇祖母这尊大佛来,才是压得住阵。 约莫过了有一个多时辰,秦穆戎和祁善才双双而至,给三皇祖母请了安,才道是欲带着叶云水和孩子们回了。 三皇祖母留几人用饭,“……怎么走得那么急?也不留下多陪陪我这老婆子。” “三皇爷爷可不欢迎我们二人。”祁善在一旁眯眼笑着,那模样就似是个狡猾的狐狸。 叶云水挑眉看了秦穆戎一眼,见他虽黑着一张脸,但目光中却透着狡黠,一看这二人就是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但目的是得了逞。 三皇祖母知那老头子的脾气,也没法多留几人,叶云水又与三皇祖母约定下个月一起到霞飞山小憩几日,这才带着孩子们离开。 祁善直接在门口就与二人分道扬镳,秦穆戎陪着叶云水和孩子们坐了朱轮车,看她一脸的诧异,秦穆戎解释道:“……祁善需带走一些东西,南边正有一位皇叔在。” 叶云水了然的点头,却没问祁善要带走什么……需寻三皇爷爷开路条放行的,定没那么简单。 秦穆戎笑着牵了她的手,二人在楚香楼用了饭才回了王府。 王府中已有管事的在等着叶云水归来,是朱吉来送王府修缮这一项的账册。 给叶云水行过礼,朱吉指着地上的两个箱子回话道:“……这一箱是前五年的账册,这新一些的箱子是今年的账册,正巧记完了今日的所有帐。” 叶云水扫了一眼那两个箱子,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朱吉,“朱管事给我说说,这给王府供应石料、木料、铁料、园艺、供应工匠的都是哪些个商铺?” 朱吉面色一怔,却未想到叶云水会问起这个问题,斟酌一二才开言回答:“石料、木料是由大兴商行采购、铁料是福耀商行采购、园艺则是庆丰商行,工匠都是商行里养的,不用单请,只按天计工钱。” 回完此话,朱吉偷偷抬眼看向叶云水,却被叶云水抓了个正着,他连忙把身子躬得更低,心里头有些哆嗦。 “朱管事不用这般害怕,我虽从不插手府中中馈,可这府里头当差的也都知道我从不苛待下人,都是给王府办差的,只要银子花的恰当、差事办的恰当,我不介意你把这活计给了你的熟人。”叶云水顿了一下,又问道:“这几个商行里哪个是你的关系?” 朱吉的喉咙动了几下,忐忑不安的回道:“福耀商行是奴才认识的……” “你占了几成股?”叶云水这一问却让朱吉腿一软直接跪了地上,连忙手扶地上跪稳,那额头冒出的汗珠直接滴了地上,跪地磕头道:“回世子妃的话,奴才不敢骗您,奴才占三成股。” “才三成?”叶云水倒是惊诧,“那旁人都怎么拿的?” “五五分。”朱吉磕磕巴巴的回了话。 “那你为何才拿三成?”叶云水早已打听过,这朱吉乃是冯侧妃新提上来的,之前是管车马的,没什么油水,而且在府中除了冯侧妃外没其他的靠山,叶云水也是考量一二才寻他这儿做个突破口。 叶云水这话可是让朱吉有些拿捏不准了,“奴才不……不敢。” “别人都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我说敢,你就得敢,往后让福耀商行分六成给你,不然就换另外一家。”叶云水这话说的狠厉,“胆子这么小,往后怎么跟着我做事?” 朱吉的脸色一动,脸上狐疑不定,似是怕他听错…… “你耳朵很好使,也没听错,你下去好好考虑考虑,明儿再来给我回话也不迟。”叶云水指着那两箱子账册,“把那些个蒙事的玩意儿怎么拿来的再怎么抬回去,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叶云水这么一个大甜枣赏了下去,她就不信这朱吉不动心 朱吉整个人哆嗦了下,连忙跪地给叶云水磕头,“奴才往后一定尽心尽力的孝敬” 叶云水笑着端了茶碗,“不要你的孝敬,好好办差,少不了你的银子” “谢世子妃恩典” …………………………………………………… ps:加更章终于送上啦呼,厚脸皮求下小粉红,(*^__^*)嘻嘻……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三百九十章诏 第三百九十章诏 第二日一早,朱吉就来请见。(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这次带的并非是两大箱子账册,而是一册线装的小本。 小本的纸页已经泛黄,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每隔上几页还有涂改勾抹过的痕迹…… 叶云水翻看两下便把那小本子放了一旁,朱吉见叶云水在看他,连忙跪地回道: “这是奴才前任那位外院管修缮的管事留下的,当初他因贪了银子被冯侧妃娘娘拿了差事赶出府,奴才接替他时,在账房柜子的夹缝儿木板里头发现的,冯侧妃娘娘曾让奴才查这小本子,奴才……私藏了个心眼儿,说没寻着。” 朱吉说完,似是怕叶云水疑他,连忙又补了一句,“奴才不是故意藏起不上交的,而是担心……这上面的东西太重要,怕对奴才不利,对世子妃不敢有半句谎话。” 叶云水未再提这事,“你以前管车马的,与孙大可是熟识?” “相熟。”朱吉忙答。 “你先下去吧。”叶云水未在多问,反而让朱吉满肚子疑惑,只得躬身行礼退下。 叶云水叫来了巧喜,“回头让人盯着,他是否去福耀商行要那六成份子。” “世子妃您不管他们贪银子的事,反而还这般纵容。”红枣在一旁嘟着嘴,更多的是询问。 叶云水笑着道:“说你们俩整日好吃懒做还不肯认,咱们之前管过府中的事没有?” 红枣摇头,“没有。” “那王侧妃傻,还是冯侧妃傻?会不知他们这点儿猫腻?”叶云水继续问。 红枣继续摇头,“应该知道吧……” 叶云水白了她一眼,“那我让朱吉要六成份子,咱们自个儿掏银子了没有?” “没掏”红枣略有懵懂,“可是他这么做不对啊” 墨兰在一旁忍不住还嘴:“还真不是世子妃说你笨,世子妃这么做,旁的管事能不知道?世子妃刚接手这一摊事,不但不罚,反而给朱吉撑腰了,朱吉往后能不尽心的给世子妃办事?其他管事的怕的就是世子妃上来便打罚一通,把他们的差事驳了,给世子妃添乱作对也说不准,如今朱吉做个例子,纵使不是跟着咱们世子妃的人心中也得有所动摇,世子妃是拿了商行的银子让朱吉帮咱办事,你还没想明白呢?” 红枣被墨兰这般一说,心中豁亮,可被搡得一通也着实的尴尬不忿,绞着帕子嘟着嘴,“人家就是内宅伺候的丫鬟,不似你们之前就跟着世子妃见识多。” “行了,别在那儿念叨了,往后你们俩也别闲着,去找花儿学学怎么缕账本,把上次周大总管拿来的那一箱子账册整理出来。”叶云水这屋里头虽有四个大丫鬟,可都有各自一摊的事,还真就抽不出人手来整理那些旧账册。 红枣和绿园倒是乐呵的接了差事,以前她二人跟着秦穆戎,如今秦穆戎只住世子妃这里,她二人也插不上太多的手,位置一直不尴不尬的,如今叶云水肯派差事给她二人,倒是让她二人心沉了肚子里,起码世子妃当她二人是自己人了。 陈耀祖在下晌的时候递了牌子求见。 这一月“水云坊”的营业额可观,陈耀祖拿来账册,又拿出分成利润的银票交给了墨兰。 叶云水让墨兰把账册和银票收了,问起陈耀祖:“……最近往宫里头送的物件可出过差错?” “未有过半丝差错,如今每隔七日往宫里送上一批新物件,都是再三检查过才敢装盒,尚宫司的总管对此很满意,并未有半分责难。”陈耀祖如实回话,叶云水倒是心中略有思忖,明启帝这几次试探一直都未寻过她皇商生意上的麻烦,是还未稀罕动她?还是没想起这点儿芝麻小事? “水云坊”接下皇商的生意,这其中乐裳是起了作用的,叶云水掐算着日子,乐裳还有四五个月才生,她还真应该抽空进宫一趟了…… 叶云水撂下此事不谈,与陈耀祖问起陈家三房的事来,“……倩如可是还在闹?” “如今已是消停多了,各铺子之间都是按总利润分成,银子也比之前赚的多,也再无争抢之处。”陈耀祖沉了沉,“有一事还要与世子妃商议。” “你尽管说。”叶云水看他那支支唔唔的模样,猜测道:“是与二房有关?” 陈耀祖尴尬的点了头,“二叔也死了牢里了……母亲让我来与世子妃商议,想领养二房的几个孩子。” “这事儿你们斟酌办就是了,不用过问我的意见。”叶云水不愿提起二房,人死如灯灭,说不上恩怨全了,但让她对些妇孺下手,她还没那么狠的心,可也没那么宽容大度。 陈耀祖心里松了口气,又回了些“水云坊”的事,便告退了。 秦穆戎回时给叶云水带了个消息。 明启帝七月二十五满六十整寿,皇后上折表述,皇上六十整寿欲文武百官同庆,普天同贺,各地五品以上官员全都要到涅梁朝贺。 叶云水心里一惊,“不论文官武官都要来?这确是要花不少银子,可有御史不满?” 秦穆戎点头,“右督御史齐大人上折子道大费周章、挥金如土,豪奢浪费,被另外两位御史驳了回去,而且明启帝在朝上就准了皇后的折子。” “边境镇守的将军们也要归?”叶云水提了一颗心。 “是”秦穆戎的语气中带着不满,“听说朝堂之上就已八百里加急赶往各地传旨了。” “那祁善却是走不掉了?”叶云水算了日子,今儿才是二月十八,还有五个多月的时间…… “他必须得走,只是要在这之前赶回。”秦穆戎吩咐她道:“如今必须要在七月二十五之前,让老爷子能下地、能伤愈……” 叶云水如何不知秦穆戎此意?西北的一半兵权在王爷手中,如若王爷在明启帝六十整寿之日还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就坐实了老爷子身子骨不行了的传言,这很可能就会引起西北不稳,而秦穆戎如今恐是还没准备好把整个西北的兵权紧紧的握在手中 明启帝是要借过寿的时机收了兵权,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虽然他的目的不仅在西北,但西北可是决定王府命脉的关键……所以庄亲王爷不能倒 叶云水虽未说出口,但她心中酸涩,当初秦穆戎如若娶了袁雁然做正妃,恐怕他如今早已稳握西北,他如今差的就是袁家不肯完全投靠吧? 秦穆戎似是看出叶云水的心思,摸着她的头发,“别胡思乱想” 叶云水怅然一笑,就听他言道:“本也无野心,如今只盼辟出一块容身之地,让你过上你想过的日子……” “穆戎”叶云水扑了他的怀里,心中动容,眼角发涩。 “傻丫头”秦穆戎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叶云水抹去眼角湿润,“王爷还不肯跟您释和吗?” 秦穆戎不愿多谈此事,“有些事,身不由己。” 叶云水点了点头,“妾身想办法把董太医搞定。” “府中的事还得交给你,如今却是不怕乱,越乱越好。”秦穆戎如此吩咐,叶云水却是苦笑,以前盼着过安稳日子,如今却要以乱来自保…… 庄亲王府乱成一锅粥,明启帝的戒心才会逐渐的消褪一些,叶云水才有时间搞定董太医,让庄亲王爷能在七月二十五日恢复如常,尽管可能是表象,是个幌子,可这个招牌如若真的倒了,他们过的就更难了。 晚间二人用了饭后,秦穆戎又被秦慕瑾叫走,叶云水则是独自的去了“翰堂”,依旧带着兜兜和姝蕙二人,只是今儿去还有另外一个事要办,那就是庄亲王爷是否能配合着她治病?她总得知道老爷子是如何想的。 “翰堂”一如既往的肃穆,透着让人压抑的威严,可叶云水刚一进门就听到里面响起了喧嚣吵闹之声,凝眉望去,却是中阳侯府的那一对双胞胎姐妹在抢着给庄亲王爷送药,吵的不可开交。 叶云水行步过去,她二人才转头看来,不情不愿的给叶云水行了礼,叶云水冷着脸坐下,“你二人吵什么?”这二人大的叫碧月、小的叫碧云…… “今儿应是我侍奉王爷的……”碧云扭了身子瞪了碧月一眼,大刺刺的坐了一旁,“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昨儿居然冒充我” “你才是不要脸的,别以为王爷给了你几分好脸你就爬了我的头上去”碧月插腰骂道,“昨儿明明就是你去的,还说是我?” 叶云水看着这长的一模一样的二人,狠狠的一拍桌子,“都给我闭嘴” “你让谁闭嘴?”碧月下意识的还嘴,随即才想起她如今可是矮了叶云水的位分,脸上尴尬之色闪烁不宁,忽然委屈的掉了眼泪,“如今谁都能来欺辱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碧云瞧碧月一哭,不免也是脸色讪讪,“你倒是舍得死。” 叶云水瞧这二人心里有气,合着这几日没来,这二人都是如此争吵不休? ……………………………………………… ps:第一更送上了。感谢大家投的小粉红,希望各位读者能支持女生网正版阅读 第三百九十一章磨 第三百九十一章磨 叶云水冷眉扫了一眼这二人身后站的丫鬟婆子。(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各个脸上都带着看一争高低的神色,显然这二人之前在中阳侯府便是如此你争我抢。 如今这二位来了王府直接就到“翰堂”伺候,未有给主母早晚晨昏定省、端茶布菜这等规矩拘着,还似之前那般骄纵不堪…… 终归这二人是赏赐给王爷的,叶云水再有不满也不愿多嘴,免得遭人诟病。 让婆子们在门口守着,叶云水叫了小卓子出来端药,而她带着孩子进了大书房。 碧月、碧云二人眼见小卓子把药端走,倒是停了争吵,各个不忿的看向叶云水的背影,想欲上前阻拦却还不敢,纵使她二人打心底瞧不起出身低的叶云水,可人家如今是世子妃,她们不过是王爷的侍妾,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有言语冲撞。 碧云看了碧月一眼,她二人却是谁也不肯先行离去,索性都径自坐了这主厅等叶云水出来…… 小卓子端着药,快走几步跟上叶云水,轻声请示道:“世子妃,这药已经凉了,奴才去热热再端给王爷。” 叶云水点了头,那二位折腾一番,这药不凉才怪……让侍卫给王爷回了话,叶云水才带着孩子们一起进去,姝蕙如今能慢慢的走,叶云水怀里抱着兜兜,只得让姝蕙拽着她的帕子。 董太医此时也在大书房内,于角落中静静的侍立。 庄亲王爷看到叶云水带着兜兜来,自是绽放出笑容,姝蕙自上次跟老爷子亲近过一次后,如今也眼巴巴的凑了过去,等着庄亲王爷搭理她。 “王爷今儿可是好些了?”叶云水睹了一眼董太医,却见庄亲王爷轻声哼道:“整日里看这么个老匹夫,打心眼儿里就不痛快儿,只能慢慢等死,哪来的好去?” 董太医沉声叹气,只当没听到这话。 兜兜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好似对庄亲王爷的话很是认同。 庄亲王爷亲了他的小脸,“还是我孙子好,听得懂你爷爷的话?”亲过了兜兜,庄亲王爷又看到姝蕙在一旁巴巴的看他,转过头就见姝蕙又往他的胡子处揉,孩子的心性都是如此单纯,以为只要这样庄亲王爷就会抱她…… 叶云水知庄亲王爷可没那么多心思在姝蕙身上,则是直接把姝蕙抱上了庄亲王爷的床,嘴上说道:“妾身来时,见那二位正在门口抢着伺候您用药,争的久了,药凉了,小卓子去热一热再给您端来。” “让她们吵吧,不然这里实在太静了,就像死人的墓穴一样。”庄亲王爷说完此话便去逗兜兜和姝蕙玩,叶云水余光睹了一眼董太医,却见他神色闪过一丝尴尬,低下头去。 小卓子进门,回道那二位侍妾争抢着热药,把药碗打碎了,请董太医出去再配一副药。 董太医看向叶云水的神色带有犹豫,叶云水冷着脸皱眉言道:“董太医实在是多虑了,我如若想给王爷用药,您以为您看得住吗?” 这话带着不耻甚至是轻蔑,让董太医一张老脸讪色难掩,拱了拱手退下去配药。 庄亲王爷冷哼的瞪了一眼董太医的背影,嘴里嘀咕道:“糟老头子” 叶云水无奈一叹,快速的把明启帝七月二十五过六十整寿的事与庄亲王爷说了一遍,“……七月二十五,那日您得亲自出面” “那小兔崽子让你来跟我说的?”庄亲王爷听了此话并未有惊诧之色,显然早已知这消息,叶云水见他提起秦穆戎却是摇头,“世子爷没让妾身与您说,但让妾身想办法把您治好。” 庄亲王爷沉了一会儿,“那你想出什么办法了?” “没有。”叶云水这却是实话,“董太医与您寸步不离,妾身一时还真没想出能躲过他的办法,实在不成也只能用些下作手段,用他家人来威胁一二,可那是无奈之举,也是最不靠谱的法子。” 叶云水如今被府中的事折腾的一个头有两个大,哪里说一时半会儿就有好主意? 馊主意倒是不少,比如给董太医的饭菜里下点儿泻药让他一病不起……找两个小丫鬟给他黏住来威胁他……亦或者把他直接软禁起来,看着他给明启帝写请安折子…… 可这些哪一个都不是良策,一旦被发现还是说不清、道不明,还容易被人拿住把柄。 叶云水看向庄亲王爷,笑着问道:“王爷有什么好主意?” “我一个等死的人能有什么主意?让你治也不过是晚死几日,那就说不定是病死,还是被你们气死。”庄亲王爷满是不忿之言,叶云水只无奈摇头,不过听老爷子这口气应该是能配合她。 “王爷不过是说的气话,您一介铮铮铁骨的军队统帅,舍得这么等着那一天?您其实心里有主意就是不肯告诉妾身罢了。”叶云水不免揶揄一句,“妾身可是个笨的,您如若不加以提醒我是想不到点子上的。” 庄亲王爷冷扫了她一眼,撇了撇嘴,“怪不得你长不高,都让心眼儿给坠住了,还说自己笨?” 叶云水瞪了眼睛,抽抽着嘴角,合着她好言好语的哄着还得被挤兑? “成,妾身笨,明儿开始搁院子里学学怎么能变聪明,不能带兜兜和姝蕙来瞧您了”叶云水坐了一旁赌气的说着,这回改成庄亲王爷抽抽着脸,“说你笨还不肯承认,你自个儿没法支开那糟老头子,就不会想想别人?” 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叶云水轻挑了下眉毛,难道王爷说的是碧月和碧云这一对儿? 董太医从门外端了药进来,叶云水与庄亲王爷闭口不谈,看着庄亲王爷用了药,叶云水才带着兜兜和姝蕙离开大书房,而碧云和碧月这二人还坐在正厅里大眼瞪小眼的瞧着。 叶云水带着孩子们出来,她二人忽得站起,互相瞪了对方一眼才看向叶云水,碧云抢先问道:“王爷可吩咐谁去侍奉了?” “你们俩整日里这么吵不累吗?”叶云水停住脚步,寻了个地儿坐下,沉了心性准备与她二人说上一说:“就不能消消停停的过日子” 碧月不屑的道:“谁乐意跟她吵,还不是她要跟我抢” 叶云水当即斥道:“抢什么抢?就不能你们二人一起踏踏实实的侍奉王爷?我说句不中听的,你二人纵使以前是中阳侯府的嫡小姐,如今也是王爷的侍妾,王爷如今在大书房养病,你二人整日里在这儿吵嚷,虽是皇上赐的,王爷不予与你二人过多计较,但可记得你们后半辈子要指望着谁过日子” 叶云水一点儿都不奇怪这俩双胞胎会有这心比天高的性子,中阳侯夫人那般性子养出的闺女还能是什么闺秀。 听叶云水这般说,碧云却是红了脸,“哪有二人一起侍奉的……” “王爷如今在养病,里面还有董太医日夜相陪,寸步不离的,纵使你们有什么心思这会儿也用不上,索性好好的伺候王爷,别在折腾吵嚷,否则难过的日子在后头” 叶云水说完这一通才叹口气道:“你二人还是把心沉下来吧,你们府上二公子升任了肃州盐运使,中阳侯夫人如今忙着应酬各府恭贺,顾不上你们姐妹二人了,日子都是自己的,好好琢磨琢磨。” 叶云水这话一出,碧云和碧月却是瞪了眼 她二人进府之后就被发送到这“翰堂”来,何尝知道府外这些事?如今叶云水这般一说,这二人纵使再没脑子也知道,她二人的婚姻给她们的兄长换来一个肥缺,而她二人早已被中阳侯府置之度外…… 再受宠的女儿也比不过一个官爵之位,碧云和碧月二人顿时没了心气争吵,反而是委屈的对视一眼,径自的抹着眼泪。 叶云水不予多说,倒是扫了一眼伺候她二人的婆子丫鬟,语带冷意的道: “你们随着两位小主到王府来我不予多管,但是王府有王府的规矩,进了王府的门,你们就是王府的人,但凡再怂恿着你们的主子争吵闹事、我先打了你们的板子再问话,长的脑子都好好想想,怎么做才是为了你们主子好,这一次先给你们记着,如若再有下次,我就把你们撵了出去,你们可听清楚了?” 如若是旁日,叶云水这般骂碧云和碧月跟前的嬷嬷和丫鬟,这二人自是会恼,可如今叶云水之前那一番话下来,她二人也不是那不识好歹之人,只低头不语,由着叶云水斥那些下人们。 那两个嬷嬷挨了骂本还看向她们的主子,可看到碧云和碧月根本就不搭理,那气焰也矮了下去,只与叶云水陪着笑脸说些应承的话。 叶云水起身道:“有心思为你们主子好,就想想怎么伺候好王爷。”叶云水说完,只无奈的一叹,便带着人走了。 碧云和碧月二人沉了许久,那身后的两个嬷嬷眉来眼去了半晌,不免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提点道: “两位小主,想得王爷宠,总得先把那董太医弄出去……” 碧云和碧月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与身后的嬷嬷道:“你们继续说。” ……………………………………………… ps:今儿的第二更早早送上。 第三百九十二章坑 第三百九十二章坑 二月二十日,天气晴,偶有薄云漂浮空中,天蓝云白,瞧着就让人心情爽朗。(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水清苑”今日却比往常少了几分热闹。 青禾在这一日嫁与孙大为妻,院子里的丫鬟大多去吃喜酒送青禾一程,院子里只留了花儿、墨兰、巧喜、红枣陪着叶云水。 摇床里躺了兜兜,床上是姝蕙,叶云水坐了临床榻上看丫鬟们忙乎着。 花儿的胳膊还架了板子,却执意躺不住床上,索性起来看着小丫鬟做事,又教绿园和红枣缕账册。 巧喜将朱吉递来的那个小册子上的内容重新抄写一遍,递给了叶云水,“世子妃,您过目。” 叶云水接过来仔细的瞧着,上一任管修缮的那人在这职位上任了七年,是王侧妃提拔的人,冯侧妃一接手就把他给拿了错处打发出府去,如今却是人也找不到影儿了。 这小册子上大多记的是王侧妃在时,外院那一摊修缮采买时的帐……这其中有几笔大宗的银子付给了福耀商行,可却只是为王府做了些铁炉子,这明显有很大的纰漏……但冯侧妃想找这个账册是做什么?抓王侧妃的把柄么? 叶云水一时想不通,合上这册子让花儿把它放好,转头问向巧喜,“朱吉可是与福耀商行谈了六成份子?” 巧喜点头,“谈了,福耀商行答应了。” “半句抱怨都未有?”叶云水追问。 “没听说,朱吉说答应的很痛快。”巧喜面露狐疑,“要不奴婢再去打探打探?” 叶云水摇头,“不用,回头等孙大办完了婚事,叫他过来问话。” 巧喜应下,就听院子里有了噪杂的声音,叶云水抬头望去,红枣已撩了帘子出去查看,“世子妃,是内院管修缮的魏嬷嬷。” 叶云水点了下头,红枣才让小丫鬟引魏嬷嬷进来,魏嬷嬷笑着打量了红枣,给叶云水行了礼,“老奴给世子妃请安了。” “寻我何事?”叶云水摆了下手,小丫鬟给魏嬷嬷搬了个小杌子,魏嬷嬷欠了屁股坐下,笑着给叶云水回话道: “大花园的湖里开春清淤,这前些日子请了人来做工,结果有两个清淤工掉了河里,一个救了上来,另一个淹死了,本是前半个月的事,但谁知昨儿个那死人的人家找上门来要赔偿,老奴与世子妃请示下……” 半个月前死了人,现在才来闹? 叶云水审度的看了一眼魏嬷嬷,“那死者家要多少银子?” “要二十两。”魏嬷嬷连忙回。 “这清淤的活计包给谁了?”叶云水端着茶碗,手指摩挲着那青瓷雕花。 魏嬷嬷一怔,才是回道:“是庆丰商行。” “那清淤工是谁介绍来的?”叶云水面无表情的看着魏嬷嬷,魏嬷嬷却摸不清叶云水的脾性,只得斟酌下答道:“是庆丰商行介绍的。” 叶云水看着魏嬷嬷面色闪动,又问道:“那清淤工是为何掉了湖里?” “是因想提前把湖清出来,三月三是三夫人的寿辰,欲在花园里头摆席面请几府的夫人来游玩、赏湖景,这就多许了清淤工五两银子,让他们提前把工期赶出来,谁知那清淤工晚间也没歇,黑灯瞎火的就掉了下去,救人的也瞅不见,耽搁了救人的时候,这才赔了性命。”魏嬷嬷一脸的感慨,“商行又补了清淤工来,算是把这活计做完了,可谁知这死了人的家里头又来闹……” “既是他自个儿黑灯瞎火弄翻了船,怎会赖到咱们府上?而且是庆丰商行签的清淤工,理应寻商行赔才是,找不到咱们头上。”叶云水似是漫不经心的问话,可魏嬷嬷却没想到叶云水这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时间久了露出几分心虚之色。 “许是知道王府门槛儿大,想狮子大开口也说不准,世子妃这要是不允,老奴就去打发了她们。”魏嬷嬷说着就起了身。 叶云水却并未这般让她下去,“这钱是不能这般给,否则做事岂不是没了章程?往后但凡是做事出了差错的,都来咬王府一口,咱们倒成了肉包子了,只是半分不给也似是不近人情……” 魏嬷嬷连连称是,神色却是恍惚不定。 “那死了人的家属在哪儿?”叶云水忽然这般问,倒是把魏嬷嬷问愣了,“她们本是带着人在门口坐着哭,老奴让人给她们打发回去了,道是有了消息再叫她们来。” “那就明儿把人领我这儿来。”叶云水说着就端了茶,魏嬷嬷却是愣在原地心里不知思忖什么事,叶云水开口道:“还有事吗?” 魏嬷嬷不知叶云水怎么忽然要见这死了人家的,心下里有些慌,“……都是些见不得台面的人,别污了世子妃的眼。” 叶云水横了她一眼,魏嬷嬷连忙噤声,巧喜出面道:“……嬷嬷这边走。” 魏嬷嬷纵使心有不甘,也只得跟随着巧喜下去。 红枣见人走远,满是不屑的往院子外白了一眼,“这老婆子瞧着就不是个善类,定没揣着好心眼儿。” “动的倒是够快,”叶云水撂下手中的茶杯,“二十两银子还值得跑来请示我,这却是做了个套,让我钻与不钻都难受呢”按说百两银子以下的收支都由管事们负责便罢,根本用不着回给叶云水。 而半个月前死了的人,现在才来找王府要安葬银子,时间上又说不过去。 叶云水如若这般轻易的给了银子,定会被人捉她短处,说她不按规矩办事,这般随意的给了银子,往后给王府干活的如何立规矩?如若叶云水二话不说就给打发了,定是有人要传她刻薄,堂堂亲王府的世子妃连二十两银子的安葬费都不肯给,往后哪还有下人安心给她做事? 叶云水无论怎么做都能被人挑了错 这主意不见得是丁氏能想得出的,可冯侧妃如今病了床上还有这个心思? 叶云水又重新端起茶杯,撩拨着浮在上面的几片叶子,花儿却是最先想了通透,“……这庆丰商行恐怕与魏嬷嬷没有瓜葛。” “不但没瓜葛,许还是块难啃的骨头。”叶云水在屋中扫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了红枣身上,“总说你没差事做,这回就交你个差事,去把这魏嬷嬷的底细打听清楚了。” 红枣没想到叶云水点了她,自是应下差事回道:“世子妃放心,奴婢一定不给您办砸了” 叶云水笑着点头,红枣就带着小丫鬟就出了门。 送亲的丫鬟婆子们陆陆续续的回了来,“水清苑”里多了几分热闹的人气。 宋嬷嬷是代表着叶云水去的,回了院子自是先了给叶云水回话,“……孙家的小子第一个娶亲,办的倒是红火,半点儿都不亏青禾姑娘,买的是二进的小院,右边有一小房也被孙大买了下来,与院子打通了,让青禾的双亲搬了过去,还拨了一个丫鬟、一个小厮伺候着。” 叶云水满意的点了点头,青禾家不若往日在府中那般风光,孙婆子依旧把亲事办的隆重,这无非是瞧在是叶云水许的亲,不敢有半点儿怠慢。 “盼着她二人过的好就成。”叶云水倒真希望青禾能踏实下心来,倒是能得她大用的 “青禾姑娘临出门说了,回门三日后就到府上来当差,老奴本是说不用急,她倒是世子妃如今缺人手。”宋嬷嬷这话也透着旁的意思,青禾这么急着办差,是不想太早生子…… 叶云水也不强求,“那就等三日后让她来见我就是。”青禾是个心气儿高的,有些事还得她自个儿想的通。 墨云和青禾的亲事办完,叶云水在大厨房那边也算是有了人手,只是杨氏那人瞧着是绵软的性子,可绝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叶云水正与宋嬷嬷说着话,胡桃在门口道是沈氏求见。 宋嬷嬷退了下去,叶云水让沈氏随她进了内间。 “王侧妃娘娘今儿一早在佛堂烧香,贱妾去时她并没有如以前那般退了内堂去,而是与贱妾说起佛经。”沈氏拍拍胸口长吁一口气,“好在贱妾这些时日抄经略懂一点儿,否则还无法与她搭上话。” 叶云水心里轻笑,这老妖婆还真是谨慎,怕沈氏有诈,却是与她谈经……如若沈氏半句答不上,恐怕她转身就走。 “佛经可净心,多读一读没有坏处,但别陷了进去,无论是佛经亦或旁的,只要一陷进去就违背了初衷了。”叶云水未提王侧妃之事,反而这般与沈氏道。 沈氏脸色一闪,“贱妾省得,谢世子妃提点。” “你那打死人的弟弟的事我已让人过问了,具体的还没给回消息,你也莫要着急。”叶云水这般安抚,沈氏不免神色颇为动容,“贱妾不敢再病急乱投医,一切都听世子妃吩咐。” “后院那两个这几日如何?”叶云水说的却是苏雨和苏雪。 提及这二人,沈氏的脸色变得慎重起来,“……刚来几日不太消停,经常爱打听事,而后被贱妾堵住罚了两个小丫鬟,才算颇有收敛,只是最近贱妾发现她们二人常不在院子里呆着,到花园等地溜达,其中还碰到过一次大房的侍妾。” …………………………………………………… ps:第一更早送到 第三百九十三章急 第三百九十三章急 听了沈氏的话,叶云水倒是微露惊诧。(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苏雪和苏雨这二人刚来就到处溜达,而且还这么快就与大房的侍妾勾搭上,这两位倒还真是不闲着啊…… 中阳侯府那一对儿双胞胎如今纵使有旁的心思,也是出不了“翰堂”的,叶云水对那二人并无担心。 可这苏雨、苏雪姐妹二人到底打的什么心思……恐怕还需盯着一些。 叶云水心里思忖一番,与沈氏言道: “你继续盯着她二人,也莫要拘的太紧了,不妨放的松一些,看看她二人到底打什么主意。” 沈氏点头应下,“贱妾省得的” 二人正说着,巧喜从外面进来回话道:“世子妃,三夫人跟前的画屏求见,说是三夫人的寿辰,给您送请柬。” 叶云水刚听那魏嬷嬷说了三月初三是丁氏的寿辰,却没想丁氏会给她下帖子,心里纳罕,却也让巧喜带画屏进来。 沈氏连忙从小杌子上起身,垂首侍立一旁,画屏进门见沈氏在此,不免多看了一眼,这才行到叶云水跟前请了安, “奴婢给世子妃请安,给沈小主请安,三夫人让奴婢来给世子妃送请柬,三月初三乃是三夫人的寿辰,请您赏个脸面出席。” 叶云水接过那请柬,红底儿烫金字儿,上面还写了在花园的湖心亭…… “都邀请那些夫人了?”叶云水似是随口一问。 画屏连忙回道:“请了世子妃、大夫人、四夫人和丁府的几位舅夫人。” 丁氏那么着急的让人收拾花园湖内淤泥,欲在湖边摆席庆贺,可到头来却并没有请太多府外的人,难道只为在她娘家面前抖抖份儿这么简单? 按下心中疑惑,叶云水与画屏道:“你回了你们三夫人,就说到时我一定去。”特意下了帖子,叶云水也不好直接驳她面子。 画屏福了福身便是退去,临行到门口正遇到了吴嬷嬷,吴嬷嬷扫了画屏几眼,画屏连忙行了礼出了院子。 吴嬷嬷进屋便与叶云水问道:“这画屏也是被收了房的?” “嬷嬷何以此言?”叶云水让吴嬷嬷坐了锦凳上,吴嬷嬷带着肯定的道:“老奴在宫中见得多了,一眼就瞧得出是不是处子之身。” 屋里的丫鬟们听吴嬷嬷说这话不免都低头红着脸,叶云水对此也不稀奇,“……他们那个院子里出来的,恐怕没人敢要。”据说秦慕方是能行事了,那院子里迷乱的很,不过叶云水心底更惦记着丁氏这三月三在搞什么鬼? 沈氏与叶云水寒暄两句便退下了,没过多久,红枣带着小丫鬟打探消息回来,吃了一杯茶,急着与叶云水回话道: “那魏嬷嬷最早是冯侧妃娘娘的陪嫁,不过之前不受重视,只在那院子里管点儿杂事,冯侧妃娘娘接手府中中馈之后,才任了她管内宅修缮之事,只是这魏嬷嬷虽是大管事,但冯侧妃更器重另外一个管事,是冯侧妃娘娘当初的陪嫁丫鬟,而后配了人留在府中做了嬷嬷,她夫家姓严,这严嬷嬷的夫家就是庆丰商行的大掌柜的,这魏嬷嬷与严嬷嬷一直都不对付。” 叶云水了然的点了点头,庆丰商行,果然是有点儿猫腻儿的…… “还打听到什么了?”叶云水笑看红枣,这小妮子第一次出去办事倒还是利落。 红枣的眼睛放着亮,“还听说了那死的人家开口要一百两银子,可魏嬷嬷却只与您说是二十两。” 叶云水心中思忖,这事听起来应是冯侧妃挖了坑想让叶云水钻,可这魏嬷嬷为何又故意把这银子数说错? 是觉得钱少些,叶云水不注意随口就应了? 不过从心底说,如若魏嬷嬷当初说是一百两银子的话,叶云水兴许没那么快反应过来这事是个坑,一条人命,二十两是贱了,一百两还值得与叶云水请示一下,也就不会那般引叶云水疑心。 如此说来,那就是这魏嬷嬷故意引起叶云水的注意,看来这位魏嬷嬷是忘了她主子的吩咐,一心想弄倒这严嬷嬷了。 叶云水不由得轻笑一声,这奴才之间的勾心斗角有时还真能把主子也给装了进去……怪只能怪冯侧妃用人不淑了。 “这么说来,那死人的人家恐怕背后是有人怂恿的,否则单是寻常老百姓,哪里开得口要一百两?人伢子手里买个壮劳力也不超十两银子。”叶云水叹着气道,“既是她们愿意玩这把戏,咱们就容她们折腾吧,倒是看她们能折腾出什么来。” “那奴婢继续帮您盯着这事。”红枣自领了差事,叶云水点头允了。 晚间,秦穆戎回来与叶云水一同用了饭,二人上了暖轿带着孩子们去了“翰堂”。 秦穆戎一晚上都心不在焉,叶云水也未出口相问…… 今儿的“翰堂”没听见吵闹,倒是一进正厅就看到董太医黑着脸站在大书房门口,不停的唉声叹气、懊恼不已。 看到秦穆戎与叶云水前来,董太医语带焦急的上前道:“卑职请世子爷、世子妃安,卑职请世子爷劝慰王爷应以身体康健为重” “哦?”秦穆戎挑了眉毛,“这么说董太医一直都是以王爷的身体着想的?” 董太医面色一怔,尴尬不止,叶云水倒是诧异这碧月、碧云姐妹二人用了什么手段?把董太医气了这样? 秦穆戎冷扫了董太医一眼就大步流星的往大书房而去,里面传出女人嬉笑的声音。 侍卫回道是世子爷、世子妃请见,半晌,那门才“吱呀”的开了个缝儿,碧月、碧云笑着从大书房行步出来,看到秦穆戎那一张冰山脸则是躲得远些,可转脸看到董太医时可没什么好脸色。 董太医冷哼不语,颇有不满,碧月挑眉问:“董太医,您是不是与世子爷和世子妃告状了?” “卑职是一心为王爷健康着想。”董太医低头回话。 “王爷的健康就是王爷想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哪里轮得到你个太医指手画脚的?你是皇上派来给王爷看病的,可不是派来给王爷添堵的,今儿的事就算了,明儿你再乱闯乱喊的,可别说我不顾忌您的脸面了。”碧月这一通骂完,碧云更是挑衅的看了董太医一眼,姐妹二人笑着带了丫鬟婆子离去。 叶云水看着董太医那一脸的尴尬、懊恼,不免上前讽刺两句,“董太医如此动怒是因她们拂了你的脸面,而非是发自内心的惦记王爷身体,何必摆出这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这反而让人看了像笑话一般。” 董太医这心里憋的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却硬是无言回答,只唬着脸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叶云水叫来小卓子问起事情起因,小卓子回话道是因碧月、碧云二人要侍奉王爷,又嫌弃董太医碍眼,就让董太医到门外侍奉,董太医不肯离王爷半步,碧月便出言谩骂,而碧云更是指使小丫鬟和婆子们上前推搡董太医。 董太医今儿一早被撵出来之后,便没进得去大书房的门,一直被丫鬟婆子们堵在门口。 “王爷可说什么了?”叶云水惊诧,这姐妹二人还真是手段直接…… 小卓子声如蚊吟:“……王爷只是笑了。” 叶云水翻了个白眼,庄亲王爷如今闲的都乐意听人吵架了,如今看到董太医吃了闭门羹不乐翻了才怪叶云水心里开始盘算,董太医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这段写了给明启帝的请安折子里? 不过明启帝自个儿派来的人却先起了内讧,听说后还不得气抽抽了?这却是说不上谁对谁错了…… 进了大书房,庄亲王爷依旧与秦穆戎对坐,二人无话,庄亲王爷只抱了兜兜玩,姝蕙靠在秦穆戎的大腿边上,两只小手只拽得住秦穆戎衣裳的前襟……看到叶云水进来,姝蕙的身子上前略倾,叶云水抱着她亲了一口就放到庄亲王爷的床上与兜兜一起玩。 左右董太医不在,叶云水便上前查看了庄亲王爷的腿伤……静脉曲张得以缓解,心衰之症有加重的趋势。 叶云水从兜里掏出一包药,放在庄亲王爷的袖兜中,“您胸口发闷不舒坦的时候用。” 庄亲王爷只随意的“嗯”了一声,也未对此多言。 秦穆戎破天荒的开了口,“萧将军的急报今日到达,还有五日他们便能到涅梁,如今算上送信一日,应是四日之后。” 庄亲王爷沉了半晌,神色凝重,别过头与兜兜逗着玩,却不肯答秦穆戎的话。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的脸色又冷了一分,而庄亲王爷的态度明显是在回避…… 屋内静了半晌,秦穆戎却是沉不住气,“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允他们进涅梁城还是不允?”秦穆戎的声音透着质问。 庄亲王爷依旧在沉默着。 叶云水的心里一抖,目光在他二人中徘徊。 四位主将被庄亲王爷召回,可那时明启帝亲探王爷伤情、手足情深,庄亲王爷一心都为明启帝……如今境况与那时大相径庭,允四位主将进涅梁述职,相当于庄亲王爷把手中军权交了明启帝,不允,证明他另有心思,要与明启帝要继续周旋下去。 可军权交与不交涉及到王府上下老少的未来…… …………………………………………………… ps:第二更送上,求粉红票 第三百九十四章秘 第三百九十四章秘 大书房内忽然变得很静,出奇的静,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很是清楚。(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叶云水很不喜这股压抑的气氛,可她如今却又不能随意的插话,目光在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之间徘徊,只等庄亲王爷自己做出决定。 秦穆戎的手紧握成拳,关节绷紧的泛白,叶云水第一次见到他出现紧张的状况,显然这四将进涅梁城与不进涅梁城与他来说有这太大的关联。 庄亲王爷仰头闭目,那模样似是很难做出抉择。 一方是他自幼就跟随的兄长、对其忠心不二的皇帝,另一方是他的子女,这不单涉及到秦穆戎一人,而是整个王府的兴衰荣辱。 许是因气氛过于凝重,兜兜也不笑了,抓着庄亲王爷的手指头把玩着,姝蕙坐在床脚处一声不吭,时不时的拿眼睛扫过叶云水,脸上写满着害怕。 秦穆戎终究没忍住沉默,“行与不行你只给句痛快话。” 这一句道破了屋中静谧的声音,叶云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而庄亲王爷此时也缓缓的睁开了眼。 扭头看了一眼兜兜,庄亲王爷的目光中的萧瑟浑浊变得明亮一分,忽得,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佩模样的物件扔给了秦穆戎,“……你终于得偿所愿了,我这是为了本王的孙子,而不是为了你” 秦穆戎接住那玉佩,手握的很紧,可待叶云水恍然看到那玉佩的模样时不免露出震惊之色 这……这不是血玉麒麟佩吗? 叶云水的忽然失态引起了庄亲王爷的侧目,她感觉到庄亲王爷的目光像一把刀似的划在她的身上,正不知所措之余,秦穆戎不自觉的跨过一步将她挡了半个身子,与庄亲王爷言道:“我明日一早就出发。” 庄亲王爷一声长叹,好似这一瞬间苍老了几岁,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叶云水攥着秦穆戎的衣襟在发抖,只感觉脚步沉如灌铅,有些走不动路了 秦穆戎的大手转过紧紧的掐了她一把,叶云水才猛然幡醒,连忙收住心中的紧张之色,大口的喘息了几下,让自己恢复平静。 叫了小卓子进来帮忙把兜兜和姝蕙带出去,秦穆戎貌似轻拥叶云水,却是用一个手臂在支撑着她,将她夹带出了“翰堂”。 叶云水从未有如此震惊过 血玉麒麟佩,她一直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不浅,可它居然是庄亲王爷抉择后给了秦穆戎的,显然这物件与主将有关 她纵使旁日里胆大,可今日却真的是惊的很,她每日带着的这东西居然……居然有如此的作用,她怎能不心惊后怕?如若被人发现亦或夺了去,那可是出大事的 叶云水心里很乱,面色复杂,秦穆戎扭头看她,思忖一番便吩咐吴嬷嬷和邵嬷嬷带了孩子们先回“水清苑”,而秦穆戎与叶云水到了新宅的竹林处。 侍卫们在远处把守,秦穆戎带着她行步到竹林深处的石椅上,叶云水被他轻拽入怀,坐了他的怀中。 竹叶瑟瑟作响,发出沙沙的声音,晚风略有些凉,叶云水不由得打了个寒蝉,看着秦穆戎,她不知他此意为何…… 掏出怀中庄亲王爷刚扔给他的那枚玉佩,秦穆戎抓着她的手摸上去,“你仔细看看。” 叶云水一惊,颤抖着手摸上去,转而色变,不可置信的拿起来仔细的翻看瞧着,忽然皱眉道:“与……那个不一样”虽然都是血玉制成的,但上面的图案却是不同,这是一只老虎,而秦穆戎当初给她的那两枚上面雕刻的却是麒麟,而非是老虎。 叶云水只觉自己虚惊一场,可秦穆戎带她来绝不仅仅是要告诉她这物件的不同。 “穆戎……”叶云水轻唤一声,“我是不是刚刚反应的太过度了。” 秦穆戎顿了顿,“没关系,反正那老头子早晚都会知道。”说罢,他与她轻声言道:“这一枚是兵符,二符合一,可调集军队。” 虎符,叶云水也只在前世的电视剧上听说过这个物件,如今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的手中,却是另外一番心情。 叶云水的手被他紧攥了一下,就听秦穆戎缓缓的开口: “有些事,如今也应该讲与你听了。” 叶云水未动声色,知他是要讲些过往秘辛,她从被秦穆戎带入王府就有着无数的不解,王侧妃一个丫鬟能当亲王府的权、庄亲王爷对秦穆戎的憎恨,还有秦穆戎十岁弑父远走……这都是与庄亲王爷的性格违和之事 如若是之前,她兴许怀疑庄亲王爷是个老糊涂,可刚刚得知他把兵符交予秦穆戎,可见他并非那糊涂之人。 太后一直未与她提起秦穆戎的过往,长公主也说欲秦穆戎自行告知她才好,她曾有心想开口相问,可却怎么都开不了口,并非是怕秦穆戎不告诉她,而是不想戳他心中的伤疤。 如今看来秦穆戎是有意与她摊牌了……这不仅是说明着他对她的信任,还有一层含义,就是王府的未来越发的岌岌可危了…… 叶云水没有插嘴,而是看向他,秦穆戎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 “我曾与你讲过,先帝的皇位是朝斗争抢而来的。在先帝未夺得皇位之时,太后只是一位郡王侧妃,所育两子也就是当今圣上和王爷,当初她并不得宠,被另外一名出身极高的侧妃淑妃压制,太后当时过的也是如履薄冰的日子,因先帝对其宠爱有加,太后靠上了先帝的正妻,这才得以生育两子。 当初在皇位出现纷争的时候,太后的几位兄长豁出性命求富贵,杀了东部和南部的两名主将,夺了兵权,帮先帝一举夺得皇位,先帝的皇后并无所出,太后被封为妃,但当今皇上却被立为太子,那时候王爷只是一没有爵位的皇子。” 叶云水很是安静的听他讲起过往的事,没有插嘴,只是那般安和的看着他,秦穆戎看着她那双闪烁明亮目光的眼睛,抚摸着她的长发,继续言道: “先帝病重驾崩后,当今皇上本应顺利登基,但当时出现一大批朝官质疑当今皇上的皇位是否正统,这却是先帝皇后发动的一次政变,因太后势力的日益强大,先帝皇后一直想除掉太后,欲废太子立已逝的淑妃之子为新皇,当初皇城被围,外部兵权混乱,皇后的人在宫中欲暗刺当今皇上,王爷替当今皇上挡过不下数次刀剑。” “太后最终手刃先帝皇后,外部兵乱被太后母族的几位表叔带兵入涅梁镇压下去,当初整个涅梁城都血流成河,死伤遍地,皇上在皇宫尸体便陈之时顺利登上那个宝座,所下的第一个诏书就是封王爷为亲王,而且只为大月国唯一的亲王,而且特赐虎符一枚,可随时调动西北的军队,而他也欲王爷统整西北,王爷才娶了我的母妃。” “不过那危机时刻,还是太后最终力挽狂澜,否则当今圣上也不可能踩着遍地的尸体登上宝座。” 叶云水真不知明启帝登基时还有这一番惨痛的历史,可她曾看过大月国的史志,只道曾有某郡王造反被镇压……看来历史果真都是成功者编纂的 秦穆戎把手伸进她的衣襟,拿出那两枚一直被她贴身藏着的血玉麒麟佩, “先帝在未夺得皇位时,曾暗中筹集一批精锐,如若夺位不成,他则会在这批精锐的保护下杀出涅梁城,这批精锐是他的后路,而后夺位成功,先帝则散掉了这批精锐,把调动这一支精锐军队的麒麟符给了太后。这批精锐是祖辈相传,人数并不庞大,却是父传子、子再传孙,一辈接一辈的传下去,他们只认麒麟符,不认人…… 太后当初就是用它调动了那批精锐打掉了先帝皇后纠集起的近卫军,让当今圣上顺利登基。” “可那时圣上不知麒麟符的事,而后登基数年才得知还有这一物的存在。” 叶云水的心里一抖,她万没有想到,这血玉麒麟佩的来历居然如此特殊而且,而且这个东西还一直就挂在她的身上 当初秦穆戎受伤险些一死,最终却留下了这个血玉麒麟佩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把这么重要的物件留给她 可这本是太后的物件,如今怎么到了秦穆戎手中?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太后赐婚之时,可是亲自赏的她另外一块血玉麒麟佩的 叶云水的嘴唇都在发颤,可秦穆戎的情绪却平静得很,平静的有些冷…… 秦穆戎抚摸着那两块血玉麒麟佩,忽然抬头看向这一片耸立的竹林,那沙沙风吹叶响让他面现缅怀之意,“我的母妃她美丽,为人温和、善良,对人和蔼,甚至从不与人大声说话,没有人不喜欢与她在一起相处,她曾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人,可就是因为我一句无意之言,才……是我害了她的,是我” 提起已逝的王妃,秦穆戎的情绪微微激动,叶云水连忙攥住他的手,轻声缓语的劝慰道:“穆戎……这怪不得你。” ……………………………………………… ps:哦哦哦,爆八卦了 另外说一下,好似月底会有双倍月票的活动哦,大家先攒一攒,月底投给琴律,好吗?谢谢唔嘛亲 第三百九十五章辛 第三百九十五章辛 叶云水早就怀疑过已逝王妃的死因,可如今从秦穆戎的口中欲亲自说出,却让叶云水心底发颤…… 她打心眼儿里并不期望秦穆戎将这秘密说出来,只因他撕裂自己的伤疤,会格外的疼。(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秦穆戎沉了许久都没有开腔说话,叶云水把自己的小手放入他的大手,摩挲着他手上厚厚的茧子,缓缓的道: “没有母亲不愿自己的孩子过的好,王妃必定也是,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不是你的错,而是生不逢时、生不逢地。” 秦穆戎抬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言道: “肃郡王他……他并不是生下就有恶疾的。” 叶云水转头看他,她早就怀疑肃郡王的病不是那么简单,可秦穆戎他知道? 看出她的疑惑,秦穆戎沉了半晌才道出这样一句, “母妃嫁给王爷后,不仅得王爷的宠爱,而且很得太后喜爱,经常召她入宫陪伴,她时常带着我与慕谨一齐进宫,而肃郡王年长我不多,又生下后身体虚弱,太后便偏疼他一些,经常召他到安和宫陪太后,皇子们当中他与我见面最多、关系最好,他幼时不好争抢,脾气更似德妃那般温和,就这般,肃郡王与我自小就是玩伴儿。” “皇后出身高贵,却一直都不得太后喜爱,皇后一直嫉恨母妃与太后的关系融洽,而她虽身居凤位,后宫大权却还在太后手中,而且太子自幼骄纵,太后时常斥责,太子便嫉恨太后对肃郡王的偏爱,时常因此而欺辱他。 有一次肃郡王被太子推下假山摔断了腿,母妃带着我前去探望,母妃与德妃娘娘在一旁叙话,他拽着我问为何太子总欺辱他,为何不能像我对慕谨那样对带他……他们也是兄弟 那时年幼,我随口便说因他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肃郡王便道太子说一定要他死,他不想死……我说那只有你当了太子才能行……” “这一句话恰好被带着太子来赔罪的皇后听到,德妃和母妃当时都惊了,问是否是我说的,我承认了,而后我挨了二十板子,肃郡王断着腿也被挨了二十板子,当初听到这话的宫女、太监无一不被杖毙处死,肃郡王被德妃带回宫中关了起来,从那时以后,他就每日都伴随着药度过,德妃再不允他与我相见。” “这事之后,王爷痛斥母妃教育不严,母妃也被打了板子,从此她被王爷日渐疏远,王侧妃日渐得宠,母妃郁郁而终,我还记得她临闭眼时,摸着我脸时的笑容,那目光中带着幽怨、带着解脱……” 秦穆戎说完,把头扎到叶云水的怀中,闷声的呢喃:“如若不是我无意之语,母妃也不会死” 叶云水没想到他今日会与她详谈这件事的始末,虽有些突然,可却也让她心中动容 十岁的孩子的一句童言,毁掉了多少条人命?单不说王妃、肃郡王的病,那些因无意听到此话的宫女太监们冤死的不知多少 叶云水如今也终于得知,为何皇后和太子那般憎恨秦穆戎,也知王爷为何对秦穆戎那般刻薄,还有之前那句“大逆不道的事”恐怕也是因此而来。 十岁,十岁的孩子而已能行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叶云水心中苦叹,只因他们生在皇家,所以连一句抱怨的童言都说不得?连被太子欺负了都不能发句牢骚? 十岁,挨二十个板子,发牢骚的险些被打死,而那位推自己弟弟下山的太子却安然无恙 这就是生在皇家的苦? 秦穆戎虽未说,可叶云水心底却推想得出,庄亲王爷已是手握西北兵权,而王妃又是西北袁家的人……明启帝本就是踩着无数尸体登上的皇位,这种人对皇位兵权都极其的敏感。 尽管是秦穆戎和肃郡王一句童言,可是却触动了明启帝和皇后隐藏心底的那根敏感的神经。 王侧妃更是以为王妃过世、秦穆戎做了错事,虽他没被驳世子位,但已被明启帝和皇后厌恶,生死都说不定,而她所生秦慕云是长子,王爷很有可能废嫡立长 这老妖婆曾能府中能大权独揽,也不是没有依仗的,因为秦慕云曾经离那希望很近,但哪怕只差一步之遥,也是有着天与地的距离。 叶云水感叹一声,低声问道:“那肃郡王的病是假的?”德妃把他幽禁宫中,应该是让他远离纷争…… “不是假的,他定期服一种慢性的毒。”秦穆戎的声音很消沉,“我也是上次偷着进宫去见他才得知的,这药不是旁人给的,是德妃娘娘逼着他用的……如若当初德妃娘娘不这么做,恐怕没有肃郡王,也没有我的存在了。” 叶云水心里一凛,肃郡王可是明启帝的亲儿子,他怎么看得下去?而肃郡王明知那是毒却依旧要咽下去 看来秦穆戎在王妃过世之后被庄亲王爷刻意疏离,甚至不惜逼他远走他乡,也是为保他的命吧? 叶云水低头抚摸着他那冰冷的脸,生在皇家不是他能选择的,可未来的生活呢? “王侧妃设计我手持匕首弑父,逼我远走,太后因对母妃的喜爱,自觉对她有愧,便在我临行前太后把血玉麒麟佩交与我,并要我自行去西北投靠母族,我还记得太后那时的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难是天注定的,福却是要自己争的,不要轻信任何人,袁家与你的相互利用关系不超十年……自那以后,我就带着血玉麒麟佩和四名侍卫上路,就是秦忠、秦孝、秦风、秦永,秦永战死沙场,如今也只剩他三人还跟随于我。” “我临走时,老头子只与我说了四个字:自生自灭。”秦穆戎咬着牙根儿说了此话,他抿紧着嘴,就似一条线…… “那圣上知道血玉麒麟佩,就没有找过吗?”叶云水不由得提了心中疑惑。 “圣上这些年一直都在寻找血玉麒麟佩,可无一是真的,他曾问过太后,太后只道这物件碎了,明显是敷衍。” 秦穆戎摩挲着这一对儿血玉麒麟佩,“我十四岁第一次上战场归来,袁家上折子为我请封战功,皇上驳了,第二次战场归来,他还是驳了。第三次……”秦穆戎说到此处顿了一下,“他派去的主将被我杀了。明启帝下诏封我为镇远大将军。” “去西北这些年,我让人仿制了无数的血玉麒麟佩……明启帝三番四次寻到的都是赝品,而且还有无数的传言也随着那一块又一块的赝品传了出去。”秦穆戎抓起她的手,“真的只这一对,上面……” 叶云水堵住了他的嘴,“不要说,只记在你的心里就好。”有些话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 “我想告诉你。”秦穆戎的目光很是坚定,他抓起她的手摸着那玉佩上,“真的玉佩,每一块上面都有一处缺口,两块合起来才能对的上。” 叶云水的心里涌起暖意,“这么重要的物件,你当初在庙里就扔了我这里……” “当初……”秦穆戎顿了下,“当初只想我如果死了,这物件流落民间,太后总有办法寻回,我活了,它和她的主人都会回到我手里” 他的目光坚毅真诚,叶云水心中一颤,原来他那时就已定下要夺她的亲事 秦穆戎把血玉麒麟佩又挂在了她的脖子上,贴着她的身体放好,“太后交与我时,只道这物件只能求以自保,如今我给你,只望有一**有危险时,带着咱们的孩子逃走。” “穆戎”叶云水的心里涌起酸涩,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却忍住那晶莹在眼圈里打转不让它掉落,可依旧不自觉的掉落下来。 秦穆戎吻掉她的泪珠,“别哭,这么做只是以防万一,你是我的福妻,不会有危险的” “我只求能平安的与你、与孩子们在一起”叶云水说出心底的话,什么世子妃、王妃她不在意,两世为人,她拼争累了,她只求安稳。 “平安对你我、对王府来说都是奢望,不过我会努力给你一个安和的生活。”秦穆戎搂紧她,“云水,你怕吗?” 叶云水轻声呢喃,“不怕,有你在。” 他低头吻住她的嘴唇,“陪着我……” 叶云水轻轻点头,秦穆戎把披风扬起裹在她的身上,二人就这般相拥而望,叶云水的脑海里想着当初秦穆戎被逼远走的情景,十岁的他是什么样子?回想起她的前世那苟且偷生似的生活,人为了生活,真的可以变得豁出一切。 庄亲王爷逼走自己的嫡子应该也是无奈,他不敢认同秦穆戎,否则势必会引起明启帝的疑心,引起皇后的不满……明明是爱子,却要表现出恨意,想到庄亲王爷如今卧病不起,叶云水不知该如何评价他,他是英雄、是枭雄,可秦穆戎哪怕知道他这般做是保他,是不得已,可在他的心底,王爷依旧不是一位称职的父亲。 流年似水,谁又能荣耀多久? ………………………………………………………… ps:第二更继续爆猛料(*^__^*)嘻嘻…… 第三百九十六章挑 第三百九十六章挑 一整日,叶云水都沉浸在秦穆戎与她所云的那些皇室秘辛当中。(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昨晚她与秦穆戎一直坐在竹林处相依相偎,听他说起那些过往的事,天色一放亮,秦穆戎就带着人出了城。 叶云水知他是出城去会庄亲王爷手下那四位主将,临走时,他只亲吻了他的额头。 她没开口问他是否有危险,因他会不好回答,她只是站在竹林深处默默等待他归来。 花儿一早不见叶云水回到主屋,就带着小丫鬟们在这竹林处用毡毯围了,放上早饭蔬果、煮壶热茶,点心书籍,瞧那石椅不舒坦,还让小厮们搬来一张美人塌。 叶云水坐在这榻上,盖好毡毯,索性就呆在这竹林里,一边看着书,一边等秦穆戎归来。 这一刻她本只想安安静静的缕一缕思绪,可她躲事,这事却总追着她。 没到晌午,胡桃就过来回话,说是魏嬷嬷带了那死了人的家属来见。 叶云水倒是忘了这事,可人来了又不得不见,“……把人带了这儿来吧,我实在没心思动弹。”这一刻她实在是什么都不想做。 没一会儿功夫,那魏嬷嬷随着胡桃过来,身后还跟了一个年轻妇人和三个孩童。 魏嬷嬷笑着给叶云水请了安,又指使一旁的妇人和孩童们跪下磕头,“这可是世子妃,还不跪下磕头” 那年轻妇人连忙轻斥三个孩子,“磕头” 三个孩子迷惑的抬头看着叶云水,下一刻就被年轻妇人把头摁了下去…… 这礼行完,年轻妇人带着孩子们退到一旁,魏嬷嬷上前恭维的道,“世子妃这新宅可是景色好的很,老奴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园子” 叶云水只轻扬下嘴角,目光转向了那年轻妇人,“怎么称呼?” “他死了的男人叫刘二。”魏嬷嬷突然插话。 花儿瞪了她一眼,魏嬷嬷讪讪的继续笑着,却带了丝巴结的尴尬。 叶云水未看那魏嬷嬷,而是打量了一番这刘二媳妇儿。 粗青布白花衣裳,衣服上没有补丁,那三个孩子穿的也是粗布,浆洗的褪了色。 叶云水缓了许久直接问那刘二媳妇儿,“刘二家的,商行可赔了你银子?” “商行只给了三两银子,其中二两是拖欠的工钱,另外一两是奴家男人的工友们凑的安葬费。”刘二媳妇儿说话倒是利索,没有拖泥带水。 “做工之前的契上没写出了意外安葬费是多少?”叶云水随口这般打听,也是想多了解下那庆丰商行。 “奴家不识字,但之前听奴家男人说过,商行是死伤不管。”刘二媳妇儿只当叶云水是不愿赔银子,恳求的道: “奴家并非想讹诈,只是奴家的房子是赁来的,往常生计都靠刘二一人,如今奴家只靠浆洗衣裳过日子,上还有个生了病的婆婆,还带着三个孩子,如今得了三两银子也就够付上拖欠的房钱,这日子实在过的难,只求世子妃能赏奴家一口饭吃” “那你打算跟我要多少银子?”叶云水余光扫了那魏嬷嬷一眼,魏嬷嬷却是在给刘二家的使眼色。 刘二媳妇儿感觉到魏嬷嬷的目光,却是一扭身子,“奴家只要有个栖身之地,能给婆婆治病、能养得活孩子们就成” 叶云水看了看那三个小娃,两男一女,大的也就六岁,小的也就刚会走路……这刘二媳妇儿年纪不大,没把孩子和婆婆扔下改嫁倒也算有些骨气。 “按说刘二来府里做工时也是与商行签了契的,即便在我们府上出了事也轮不到我们府上来赔银子,但你孤儿寡母的我也可怜你们……可我之前听说你是想要一百两?” 叶云水说完这话,目光直看向魏嬷嬷,却见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窃喜,马上隐藏起来换上一副惊诧模样,“世子妃,严嬷嬷可与老奴说的是二十两银子,怎么成了一百两?” 叶云水横了她一眼,魏嬷嬷翕了翕嘴连忙退了一旁,刘二媳妇儿脸上略有慌乱,她看向魏嬷嬷,目光带着怨恨之意,“都是魏管事教奴家这般说的奴家这辈子从未见过一百两银子,也没那贪财的心思,二十两银子是严嬷嬷说与奴家的,数量不多,她说管事的嬷嬷便能做主……”刘二媳妇儿话到此颇有犹豫,动了动嘴唇没敢继续往下说。 “你这刁妇,胡沁什么?”魏嬷嬷见刘二媳妇儿咬出她,不免恼羞成怒,指着她便是骂。 刘二媳妇儿却是坚定的道:“奴家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魏嬷嬷又欲辩解,被花儿斥了回去:“世子妃没问话你插什么嘴?你也是管事嬷嬷哪这般不懂规矩?” 刘二媳妇儿见花儿敢斥魏嬷嬷,心下不知想的是何,跪在地上与叶云水道:“奴家知世子妃是良善人,不敢求世子妃赏银子,赏奴家个差事做,奴家会浆洗衣裳,会缝缝补补,什么都能做” 刘二媳妇儿又跪了叶云水跟前,那几个小娃子上前拽了她的衣裳,迷蒙之间也都跪下她旁边,那一个个稚嫩的小脸显然不知他们为何要跪…… “严嬷嬷让你要二十两银子,魏嬷嬷让你说一百两……那你为何不按照她们说的做?”叶云水这话说的很是平静,那魏嬷嬷偷瞄着叶云水的神色,不敢再突然插话,可又因叶云水的问题显得焦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额头却已是渗出了细汗。 刘二媳妇儿听了叶云水的问话,紧抿了下嘴,抬头扫了那魏嬷嬷一眼便是道: “奴家本就没有来府上求银子的心思,但奴家男人死了后,有他的工友与奴家说,让奴家寻王府要,每年在王府做工或伤、或死的,都得了工钱,一般是开口要二十两,最后能得个五两。奴家这才请人引见了严管事,可这魏管事那日也在,便拦了奴家,让奴家与严嬷嬷说要二十两,但对外说要一百两,否则就不允奴家那五两银子,奴家不明她们是何意……” “这两位管事奴家都惹不起,可奴家如今走投无路也豁出去了,如若将来被她们报复,也不惜鱼死网破,带着婆婆、孩子们一道下去找刘二团聚” 刘二媳妇儿说着,嘤嘤的抹了几滴眼泪。 魏嬷嬷的脸色闪烁,显然被道破目的,尴尬不已,满是陪着小心的神色。 几个小娃子见自个儿娘哭,不免也瘪了瘪嘴,最小的那个目光盯了叶云水石桌上的吃食,不停的咽着唾沫…… 叶云水转头与胡桃道:“你先带她们娘几个下去吃用点儿东西,回头我再处置。” 刘二媳妇儿跪下谢过,就随着胡桃行步下去,魏嬷嬷知叶云水是要先处置她,连忙跪爬到地上,哭着脸道:“世子妃饶命,老奴是有苦衷的” “蒙骗世子妃,什么苦衷都是死罪”花儿当即唬了她一句,吓的魏嬷嬷连忙道: “老奴虽是管事,可下面的人有些不听老奴的,老奴又不敢直言,只得用这个办法引世子妃注意,每年在王府做工的工匠们,死伤都赔二十两银子,可是工匠家属只得五两,另外十五两可都被贪了” “没得着银子,你嫉妒?”叶云水啧啧几声,“不过让你那主子知道,你这般背信弃义,出卖了她的人,你会是什么下场?单是嫉妒人家拿银子,没这般豁得出去吧?” 魏嬷嬷浑身一震,连忙苦着脸道:“老奴,老奴也是……” “行了,别与我说那些个编出来的苦衷,我也没心思听。”叶云水的脸色忽得冷了下来,“至于你……往后就看你如何办差了” “老奴听世子妃吩咐”魏嬷嬷连忙应承,脸上踌躇不定,不知叶云水会让她做什么…… “一会儿你去与那庆丰商行知唤一声,往后来府上做工的工匠与商行要签个赔付的契约,但凡在王府做工出事的,商行负责每一户赔十两银子,如若他们不应,那我就要另外换商家了。”叶云水看着魏嬷嬷冷笑一声,“这差事合你心意么?” 魏嬷嬷的脸上欲挤出笑可却又没笑出来,“老奴一定把世子妃的差事办好可刘二家的银子怎么赔?” “怎么着?还想拿我的短处与你那主子说事?”叶云水忽得冷了脸,这刘二家的事明明就是冯侧妃下的套,这魏嬷嬷的心眼儿动的还真是快 魏嬷嬷没寻思叶云水已猜出这事儿的目的,一时没收住脸上的惊诧,险些惊呼出声 叶云水厌恶的摆了下手,两个婆子上前就把魏嬷嬷架起来拖出去,魏嬷嬷缓过神来,惊恐之间连忙大喊道:“老奴一定办好世子妃的差,一定办好”这事儿已得罪了冯侧妃,她是绝没好下场的,如若再连叶云水都得罪了,她就真没活路了 花儿在一旁担忧的道:“世子妃打算用这魏嬷嬷?” 叶云水面露不耻,“这种烂鱼,还是扔回冯侧妃那儿去搅和那一锅汤吧,内讧?呵,咱们等着瞧热闹不是更好?” ……………………………………………… ps:修改了一下小虫子,恩,大家不要拍哦 感谢褪色的记忆童鞋抓虫虫,亲 第三百九十七章责 第三百九十七章责 秦穆戎到很晚都没有回来。(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叶云水也不能再睡了竹林里,只得让人搬了物件回了主屋。 刘二的媳妇儿一直都在院子里等,见到叶云水回来想要上前说话却又不敢,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一咬牙冲到叶云水跟前, “……求世子妃赏奴家一条活路吧。” 叶云水看了她一眼,语带无奈的道:“你得罪了魏嬷嬷,又得罪了严嬷嬷,即便我给了你差事,你在这幅里头呆得下去吗?” 刘二媳妇儿神色透着失落,叶云水说的是实话,纵使是她给的差事,但私底下那两个嬷嬷使坏却是无法避免的,她不能每次都来告状求叶云水…… 叶云水也是叹气,这刘二媳妇儿倒是个爽利人,瞧着那几个孩子伺候的也干净,虽穷却不是没骨气的。 思忖一番,叶云水言道:“不如我介绍你到别人家做工吧,好歹你和这些孩子也有个去处,月例银子二两,你做吗?。” 叶云水这般问,刘二媳妇儿连忙磕头,“奴家谢过世子妃恩典” 二两银子在寻常百姓那里足以养活一大家子,兴许还能有剩余。 叶云水转头与巧喜道:“回头把她们娘几个送了苏妈妈那边去,月例银子从我这儿领,就让刘二家的帮着苏妈妈给春月带带孩子,春月身子不好,宋皓又忙,苏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 巧喜笑着道:“还是世子妃良善” 叶云水只是一笑,与刘二媳妇儿道:“不过有一件事你得帮我办。” “奴家听世子妃的吩咐”刘二媳妇儿这会儿满心都是喜色,她浆洗衣裳,一个月都赚不够一两银子,哪里有到旁人家帮忙带孩子做活好? 叶云水斟酌片刻才开言道:“如若有人问起你,你就说我一分银子都没给,这也不算是你撒谎,我的确没给你银子。” “可……可您介绍奴家去做工。”刘二媳妇儿面露不解。 “你只先回家准备收拾东西。”叶云水让花儿拿了二两碎银子给她,“先把你婆婆的病治好,过上三天你来找巧喜,让她带你去见一见苏妈妈。在这之前,先什么都不要说。” “奴家懂了,奴家都听世子妃的。”刘二媳妇儿连忙应下,纵使她不知叶云水这般做的目的具体为何,可却知与那商行和那魏嬷嬷等人脱不了干系,她如今得了差事,只消听话就是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胡桃就带了刘二媳妇儿一家出了府。 刘二媳妇儿出府没多大一会儿,冯侧妃的屋里头,严嬷嬷与躺在床上的冯侧妃说起这事儿。 “世子妃可半分银子都没给那小寡妇,而且下午还打发魏嬷嬷去知唤庆丰商行,往后他们送来的工匠必须是签了赔付契约的,如若出现意外,商行得赔十两银子,否则她就要换上一家商行做事。” “你确定她一分银子都没给?”冯侧妃的声音嘶哑,面目狰狞。如今她还时常心悸,胸口绞痛,一闭眼好似就感觉到叶云水手里拿着银针朝她扎过来吓的她到现在睡觉都不安稳,这才短短几日过去,她整个人都瘦塌了腮,面色晦暗阴沉,半点儿食欲都没有 想起叶云水,冯侧妃就心头愤恨,这个泼妇,她简直就不是个女人 严嬷嬷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色,轻声回话道:“的确是一分银子没给,是那刘二家的亲口说的,老奴派了人偷摸过去瞧了,那刘二家的开始收拾东西了,兴许是赁不起房,准备搬了。” “咱们这差事也是刚刚接手不久,这般让世子妃给搅和了……”严嬷嬷一脸的不舍。 冯侧妃却是瞪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过问就是不知,有几个工匠是真出了意外?还不是你们为了银子故意弄死的?那几个人命银子你们也瞧得上” “这也就是跟着您享福,才敢喝点儿汤,不若您在这商行里有股,老奴哪敢这么大胆?不过之前那些账册可都被世子妃要去了”严嬷嬷只是对冯侧妃陪着笑脸,心中对那些死了的人命置若罔闻、不屑一顾。 冯侧妃面露阴暗之色,冷哼的道,“既然她做的这么绝,还用得着我教你怎么做?” 严嬷嬷露出谄媚的笑,“那您就等着听消息,老奴一定不让您失望” 第二日一早,下人们中间就开始议论纷纷。 世子妃过于刻薄苛刻,在府上做工出了事的工匠们往后再也不赔银子,那孤儿寡母的过来磕头哭求都被打发了回去…… 世子妃连二十两银子的事都要亲自的过问,疑心病很重…… 世子妃要开始整顿人了,把以前的老管事全都打发了,换上她自个儿的人…… …… 这一串又一串的传言就像是风儿一般,很快的传遍了王府的各个院子。 叶云水一早起来去了议事厅,刚一进那门就见不少管事嬷嬷正在私底下小声唏嘘,看她进来则连忙住嘴,可那神态都没掩饰住她们心底的不满和抱怨。 丁氏今儿个没来,只有杨氏早早的开始给管事们派差,见叶云水过来,起身亲自相迎,“侄媳给世子妃请安。” “你倒是来得早。”叶云水笑着坐了上座,杨氏连忙亲手奉上茶,“……大厨房的事杂,早点儿来免得她们出差错。” 叶云水只象征性的端了茶,嘴唇也没碰到杯就撂下,“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看来我是懒惰了”也不等杨氏回话,叶云水便目光扫过那些管修缮的管事们,她一眼就瞧见了朱吉和魏嬷嬷,目光又越过魏嬷嬷看向她身后的那位,穿着二管事的衣裳,一双三角吊眼,应该是冯侧妃跟前那得利的严嬷嬷。 “有事就回吧,都傻愣着作甚。”叶云水扫过那群管事的就知都带着怨气来的,杨氏本欲有话却住了嘴,打发完她那一摊子事就坐了一旁瞧热闹。 “回世子妃,外院修缮的工程正在进行当中,一切顺利。”朱吉上前躬身回答,又退了回去。 叶云水微微点了头,“那朱管事先下去忙吧。” 朱吉行了礼退下办差,叶云水又看向内宅这一边儿,魏嬷嬷目光闪烁,上前道:“昨儿世子妃吩咐老奴去寻庆丰商行谈赔偿银子的事,庆丰商行道是他们没这么做过,而且旁的府上也没有过这个规矩。” “旁的府上?”叶云水轻笑,“咱们王爷是大月国的第一亲王府,还有哪个府的门槛儿高得过咱们去?难不成他的生意都做到了皇宫去不成?告诉庆丰商行,就这个规矩,他们不应,立马换人,他是靠着王府吃饭的,不是王府求着他们的” 叶云水扫过那严嬷嬷,“严嬷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严嬷嬷不知叶云水为何会提到她,连忙回道:“世子妃说的是,只是有那些个穷苦的找到府上,历来都是赏个二十两银子赚个好名声,半分不给显得王府刻薄了些。” 严嬷嬷这话一出,其他的管事顿时有唏嘘之色,加上一早的传言,各个都对叶云水这般有所不满,就这般议论开来。 叶云水冷眼扫过一圈,把茶杯狠摔了一声,那些个议论的才停了下来。 “谁规定的,出了事王府要赏二十两银子?”叶云水忽得冷下来脸,严嬷嬷道:“一直都是循这个例。” 叶云水瞧着她上下打量一番,“循的谁的例?” “是……是王侧妃娘娘掌府时就这么做的。”严嬷嬷这话略有犹豫。 “把账册拿来。”叶云水扭头吩咐巧喜,巧喜立马奉上账册,叶云水指着那账册道:“这不过是去年的帐,从去年的二月初二到如今二月末,单是内宅修缮出了意外的就有二十四人,每个出事的都赔上二十两银子,这加在一起就是四百八十两银子,而这一年出意外的,比之前十年都多” 叶云水把那账册扔了魏嬷嬷跟前,“魏嬷嬷,你是不是给个交待?” 魏嬷嬷见叶云水一斥,浑身打个颤,连忙上前回话道: “回世子妃的话,三十两以下的银子出入都是二管事直接就办了,不必回给老奴,至于这些赔付的事都是严嬷嬷一手经管的,老奴并不知道。”这魏嬷嬷一句话就把责任推了出去,可她心里头却是惊骇得很,叶云水直接拿她问话,这是逼着她自保得罪了冯侧妃和严嬷嬷 严嬷嬷果真就惊诧不满的瞪了魏嬷嬷一眼,硬着头皮出来回话道:“许是这一年气候不好,而且……而且这一年王府进进出出的主子多,内宅里头需要修缮的房屋的工期都很紧,那些个工匠们为了多拿银子不休不眠的干活,出了意外猝死也是常事,不过也不乏那些个蒙骗银子的。” 叶云水皱眉询问,“依着你这么说,还可能是这些个工匠为了骗王府这二十两银子,豁出去命不要,只为给家里头攒二十两银子?”叶云水的心里冰冷,一年四百多两,在这府上当管事十年就四千多两,赚的却是比二三品官员都多,这哪里是王府的奴才,简直是咬在王府上的吸血虫,冯老妖婆这哪里是掌府,这是要把王府掏空 …………………………………………………… 推荐两位mm的书: 《红fen仙路》,作者:小宋姐,书号:1825626,弱肉强食,步步惊心,女子仙路,与众不同 《生活在清朝》书号1781838,吃鱼的豆腐:踢飞四四,过自由自在的小日子去。 第三百九十八章碍 (粉红680加更) 第三百九十八章碍(粉红680加更) 叶云水心里只剩下气,好在她昨晚就让绿园和红枣把近一年的内宅的帐缕了出来,才发现如此大的纰漏。(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她并不知王府一年的进项有多少,也不知府中其他地方的开销有多大,但是单这内宅修缮赔付死伤工匠的银子就已近几百两 这王府里还有多少漏洞可查?还有多少猫腻是她不知的? 如今看来,王府中馈这滩水可是着实不浅 叶云水的心里就像是被狠狠的捏了一把 王侧妃掌府之时虽有贪墨却没这般严重,可如今冯侧妃接手这不到一年的时间来看,她撤掉了所有王府的老管事,换上了她的心腹,如若王府处处都与内宅修缮这般漏洞百出,她这一年的时间要吞掉多少银子?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她这么做到底是想干什么? 叶云水心中思忖,那严嬷嬷听了叶云水的问话则是连忙点头, “世子妃明鉴,也不乏有您说的这个可能,那些个工匠们有穷的家里揭不开锅的,不乏来王府蒙骗二十两银子给家里老小留口饭吃的,您倒是给老奴提了醒,往后定当按照您说的这么办。” 严嬷嬷这话一说,却是把这话由子推到了叶云水身上…… 叶云水冷笑一声,转头看向魏嬷嬷,言道:“魏嬷嬷,严嬷嬷的话你可听清楚了?我可是给她提了醒” 魏嬷嬷陪着笑脸,这般思忖之余就听叶云水与魏嬷嬷言道: “如此一来更应该杜绝这种现象,你再去与庆丰商行说,如若他们不肯答应赔付银子,我就要换一家商行了,省得他们不管什么工匠都往咱们王府里派,弄些个老弱病残的来,出了事让咱们府上掏钱,仅仅是修缮内宅这一块儿就要赔出去四百八十两,四百八十两银子在王府里不算什么大数,可却足够一户普通百姓过上几十年日子的也足够你们这群管事的在外买个三进的院子再雇两房下人过的优哉游哉,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魏嬷嬷浑身一震,目光看向了严嬷嬷,严嬷嬷却是忍着气,抿着嘴,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只想着怎么应付叶云水的话。 另外一名管事站出来请示,“世子妃,那是往后所有的商行都按照这个规矩办,还是只有庆丰商行如此办理?” 这话一出,所有的管事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叶云水的身上,在等着听她如何回答。 杨氏一直在旁只听不语,这会儿也忍不住看着叶云水,似是想知道她会如何处置这件事。 这管事提的问题却是尖锐,如若叶云水应下,那此事只针对庆丰商行,如若叶云水不应,那就是针对所有的商行,那就是触了很多人的利益,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反弹,叶云水离开议事厅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叶云水打量着那问话的管事,是外宅的二管事,名叫陶大有,据叶云水所知他应该是胡总管提拔起来的,至于是否靠到哪个主子下却并不知晓。 陶大有面色如常,好似提出此话只对事不对人。 叶云水斟酌一番言道:“既是这般定规矩,自是要所有的商行都按这规矩办。”福耀商行的背后是朱吉,庆丰商行是冯侧妃,如今只有管石料、木料的大兴商行背后的主子没冒头,她这一针扎下去,她不信那背后之人不吭声。 果真如此,叶云水这话一出,那陶大有面露难色,斟酌一番退了回去没再有话可说。 杨氏惊诧的看向叶云水,她本以为叶云水会采取个迂回之策,先稳住她的位置然后再慢慢渗透,谁知叶云水却是个狠辣性子,直接就给改了规矩,如此一来,恐是触了不少人的利益,这些管事们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就这么训话的一会儿功夫,朱吉连忙的从外面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世子妃,不好了,工匠们都罢工走了” 朱吉这话好似是一块巨石扔了海里,顿时在管事们之间激起了不小的浪花,议事厅忽然涌起一阵议论纷纷,那嗡嗡的声音好似蜂窝一般。 管事们七嘴八舌,甚至已经有指责叶云水刻薄苛刻的声音隐隐出现,杨氏也满心震惊,她出面处理中馈这些天从不敢有半点儿颐指气使亦或独断专行,虽然指使人的是主子,可办事的却是这群管事的和下人们,她们如若不精心管,这府上还真就有不少的差事执行不了 光是狠辣手段绝对行不通,如今叶云水这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叶云水没想到会出这事,仅仅是皱了眉头,目光扫视众人。 那群管事们如今各个的露出尖酸嘴脸,那难听的话比比传入她的耳中,巧喜欲上前呵斥,却被叶云水以眼神拦住,她任由这群管事们闹腾,越是闹腾声音越大,甚至已经快有控制不住的场面了! 严嬷嬷脸上隐隐露出得意之色,心中不免庆幸她布置的那几个人动作够快,而且这时候赶的也正好,如今管事们闹腾开来,这世子妃还能在议事厅坐得稳?她正得意之余却感觉到有一目光朝她投来,抬眼望去却是叶云水正若有所思的瞧她,心里一紧,严嬷嬷连忙退后一步,好似与那些议论纷纷的管事划清界限…… 魏嬷嬷这会儿一脑门冷汗,如今她才是自身难保的一个,如若这一次叶云水被从议事厅挤了出去,那自是冯侧妃赢了,她刚刚把严嬷嬷卖了出去,冯侧妃秋后算账没她的好,可如若叶云水没被挤出去,她这冯侧妃一系的人也迟早要被撤掉 不过魏嬷嬷可是冯侧妃的陪嫁,她深知冯侧妃的阴狠手段有多么的毒,那绝对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心中这般思忖,魏嬷嬷心底难以决断,抬头就见叶云水的目光带着玩味扫向她,心底一颤,她连忙直起身朝着身后那群议论不停的管事们怒斥一声,“世子妃在此还不赶紧闭上嘴各个都是有体面的人,没得丢了规矩,不要自个儿的脸皮” 这一声怒斥声音不大,但却让那议论的嗡嗡声逐渐的消褪下去,杨氏露出几分狐疑,目光在叶云水和魏嬷嬷之间徘徊,她可知这魏嬷嬷是冯侧妃的人,这魏嬷嬷怎么会突然出声替叶云水解围? 与杨氏有着共同心思的人不少,纷纷朝魏嬷嬷投来探寻的目光,魏嬷嬷面色闪烁不宁,似是解释的道:“吵什么吵?还不知具体发生何事就这般吵闹不堪,难不成都想挨板子不成?” 管事们心中虽是不忿,可也没有人敢出面直言顶撞,抬眼看向叶云水,却见她正慢条斯理的吃茶,好似无事人一般。 心中各有狐疑猜测,却谁都不敢再出声。 半晌,叶云水才抬头扫了一圈,语气淡漠的道:“都说够了?” 无人应答,却各个面色复杂。 叶云水轻笑一声,“倒是真让我开了眼了,不知这是王府议事厅的,还以为到了集市那般热闹。”叶云水说完此话看向一脑袋汗的朱吉,“朱管事说说详情吧,是哪个商行的工匠罢工不做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叶云水也在心底想辙,显然这件事是冯老妖婆指使人做的,而这件事与这严嬷嬷却是脱不了干系 这群人想以这势头把她挤走?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 朱吉见叶云水点到他,连忙上前回话:“回世子妃的话,三大商行各行都有些工匠不干了,不过以庆丰商行的工匠最多,因说起刘二家的没得着赔的银子……” “早知这样还不如给二十两银子打发了的好”魏嬷嬷在一旁插上一句,满心感慨,可这时候说起这事却有挑事的嫌疑,站在一旁的严嬷嬷若有所思的看了魏嬷嬷一眼,心中满是狐疑审度。 叶云水笑看严嬷嬷,“严嬷嬷,你说这银子是给还是不给?” “都听世子妃吩咐。”过犹不及,严嬷嬷的目的达到不再乘胜追击,否则更容易适得其反。 叶云水叹了口气,转头与朱吉言道:“之前与庆丰商行签的契呢?拿来给我瞅瞅。” 朱吉连忙到议事厅的书架上找出与庆丰商行的契递上前,叶云水翻看了两眼,把那契约放在一旁,“庆丰商行的工匠在做什么活计?” “在为您修新院子的池塘园子,另还有‘翰堂’后面两位小主的院子。”朱吉这番回答,脸上也闪烁着不宁之色,他如今刚刚投靠了叶云水,可不希望叶云水借此就被挤走,否则他的差事恐怕也保不住 这般心思,朱吉的心里不免有些悔意,不该为了那几成干股就投靠了世子妃,如今却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叶云水抬眼就看他面色尴尬,自是知道他起了什么心思,只与朱吉言道:“去拿上本妃的帖子到涅梁府寻府尹大人,这契上可盖了涅梁府的印呢,就让府尹大人帮忙清算一下这契上写的条陈庆丰商行触了几条,让庆丰商行该怎么赔银子就怎么赔吧” 叶云水这话音一落,却是让严嬷嬷瞪了眼,这商行签的契她可是知道的,没说有赔银子的事? ………………………………………… ps:第三更终于送上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坑 第三百九十九章坑 叶云水这话不仅让严嬷嬷感到惊诧,刚刚那些议论不已的管事们也都满是疑惑的面面相关…… 刚刚还说工匠们因世子妃不肯赏刘二家的那二十两人命银子而闹罢工,这一会儿怎么却成了要让商行赔银子? 那几个管事的不由得心中回想着庆丰商行与王府签的契,似是没写过需赔银子的条文,这赔银子一说却是从何而来? 严嬷嬷翕了翕嘴,心里却是小算盘不停的扒拉着,虽然她不记得曾有这么一个条文,可叶云水说的这般笃定,她心里不由得开始打鼓,如若是她记错了,那可怎么办? 叶云水不顾这群管事们的唏嘘议论,转头与巧喜道: “找个人去把刘二家的请来,另外让秦风去‘翰堂’和‘水清苑’的新园子把那群工匠们控制起来,不要惊扰了旁人,有敢闹事的直接捆了带这儿来,别伤了人命。(牛文小说~网看小说)”叶云水虽说别伤人命,可是那表情却是狠厉。 严嬷嬷这会儿却是真的惊了,她没想到叶云水要动用王府侍卫,而她布置的那几个挑事的可都不是工匠,而是庆丰商行里头的人,如若被捆了拿了,万一供出来可就是大错了 管事们听了那话,更是瞪了眼睛看叶云水了,这位世子妃还真是手段雷厉的很,恐怕这次庆丰商行要完…… 这群管事们都知道,庆丰商行的背后是冯侧妃,世子妃这般做无非是在与冯侧妃二人斗力,这般思忖,不免将目光都投向了严嬷嬷,而此时朱吉正欲上前在巧喜处领叶云水的帖子去涅梁府,严嬷嬷见他这就欲走,连忙上前与叶云水言道: “朱管事慢行,世子妃,恕老奴多一句嘴,这工匠们是为您修园子的,如若在您院子里被绑捆出了事,这传出去对您的名声可不好,另外,王府从没有过跟商行要赔银子的事,偌大的王府因为银钱这等铜臭事与商行对簿公堂……这岂不是丢了王府的体面,给人留了说嘴的话柄、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这严嬷嬷说完,不由得看向后面的几个管事……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不免仔细琢磨,这般做也真是有些拂了王府的面子。 亲王府因为点儿银子跟商行闹上公堂,这确却如小商小贩一般?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不但是丢了王府的脸面,也是丢了皇室宗亲的脸啊 严嬷嬷这一扇动,不免有几个管事犹豫开来,纷纷上前道:“……请世子妃三思。” 朱吉一听这话,面露难色的站住脚,看向叶云水只等她下令,是去还是不去? 杨氏坐了一旁这会儿才缓过神来,一来是想看叶云水如何处事,二却是颇有后怕,如若她当初不是得了韦氏的嘱咐,莫与这群管事们对冲着干,还不得被这群管事们挤兑死? 叶云水看着严嬷嬷,冷笑道:“那依着严嬷嬷你的意思,这事该如何办?” “老奴自是都听世子妃吩咐的。”严嬷嬷讪笑着,点了火又退了回去。 叶云水笑道:“都听我的?行啊,”她转头一指身后的两个婆子道:“你们二人过去,先把严嬷嬷捆上掌嘴二十” 众人一惊,谁都没想叶云水这下一句居然是要捆严嬷嬷掌嘴? 严嬷嬷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往后退,慌乱之余问道:“世子妃,老奴不过是直言而已,哪里错得?” 叶云水身边的婆子已经几步上前把严嬷嬷制住,只等叶云水一声令下就开打 叶云水收了那笑,冷着脸子道:“你还想喊冤枉?活了几十岁人,规矩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是个什么身份?一个二管事而已,何时轮到你直接与本妃回话?二管事有事要回了大管事,由大管事再回本妃,这规矩你忘了吗?难道魏嬷嬷这大管事是吃干饭的不成?容得你逾越了回话?本妃掌你的嘴还有错?” 严嬷嬷目光一紧,这会儿想喊冤也不成了,王府的确是有这规矩,但她旁日里在冯侧妃跟前更为得利,从没把这魏嬷嬷放了眼里头,早就把这规矩忘了脑后 谁也没想叶云水会拿了这由头打严嬷嬷,惊诧之余就又听叶云水道:“魏嬷嬷,严嬷嬷这般扫拂了你的脸面,本妃就赏你个脸面,就由你来掌她的嘴吧” 魏嬷嬷本是退了一旁看势头,正犹豫她这往后怎么办的功夫,就听说工匠们罢工了,心里正想着马上跟严嬷嬷站了一个战线上,就又听叶云水要庆丰商行赔银子,她这脑子还没等转过来,严嬷嬷就被捆了 而这一会儿,叶云水忽然点到她,让她掌严嬷嬷的嘴,这却是吓了魏嬷嬷一个激灵,想推脱,可看了叶云水那眼刀却又不敢,只得硬着头皮哆嗦着领了这差事,而且口中还不得不道谢,咬着后槽牙的道:“老奴谢世子妃恩典。” 众位管事们不由得抽抽嘴角,谁人不知这魏嬷嬷和严嬷嬷二人是冯侧妃的左膀右臂?她二人本就是争的你死我活,如今世子妃却让魏嬷嬷打严嬷嬷的嘴巴?这二人的仇恐怕永远也弥合不了,而且缝隙越来越大 魏嬷嬷抿着嘴,心里只道手劲儿差不多就成,莫打的太过分不好与冯侧妃交待,而这一方,叶云水已给巧喜使了眼色,巧喜送上了一个三指宽的竹片,“魏嬷嬷,这可是世子妃赏你的,你可别辜负世子妃的心意” 巧喜这话说的意味深长,魏嬷嬷只觉得头皮炸了似的发麻,而严嬷嬷却是惊骇过后惊呼道:“你居然敢背叛……嗷” “啪” 那竹片一下子就抽到了严嬷嬷的脸上,魏嬷嬷哪里会让她把那“背叛”后面的字眼儿说出来?那岂不是更火上浇油了? 严嬷嬷挨了这一下子,那脸顿时肿胀起来,眼睛都冒了星,只觉得嘴巴子上火辣辣的疼,连舌头都不听使唤,说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你,你打我……” “啪”又是一下 魏嬷嬷本就被这严嬷嬷压抑的狠了,这会儿逼不得已要打这严嬷嬷一顿,本想着得过且过,可严嬷嬷却还出言挑衅,这抽了两下子心里那股子怨气顿时发散出来,反而越大越爽快起来 那竹片“噼啪噼啪”的落了严嬷嬷的脸上,顿时那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响彻议事厅之中…… 杨氏只看了两眼就转过头去,心里只觉这叶云水真是个狠茬子,居然让魏嬷嬷打严嬷嬷,巴掌不行还换了竹片 怪只怪这严嬷嬷太过出风头,被叶云水抓了把柄 这如若让冯侧妃知道还不得气昏过去? 二十个嘴巴很快就打完了。 严嬷嬷的一张脸青紫中透着淤血,嘴里猩红一片,滴滴落在地上,刚刚架着她的两个婆子一松手,她整个人立马瘫软在地上,哼哼叽叽,不知发出的是什么声音…… 管事们这会儿也无人再敢有不合之声发出,小心翼翼的看着叶云水的脸色,就算心中对叶云水的做法不满,可谁也不敢再有半句妄议之言。 枪打出头鸟,世子妃就是世子妃,看不顺先让人打你一顿板子又能奈何? 魏嬷嬷打完那一顿巴掌,心里却是爽快的很,可她如今却也知道,她往后是只能投靠叶云水求一碗饭吃,否则她不但设计让叶云水注意到这赔付银子的事,又亲手打了这严嬷嬷的嘴巴,冯侧妃是绝对不会饶过她 心里一凉,魏嬷嬷感慨万千,实在是不能小瞧这世子妃啊 朱吉站在一旁,犹豫着人已经打完了,叶云水也没给个话,他还是否要去涅梁府? 叶云水看着他犹豫不决,轻抚着茶杯上镂空雕青花,“朱管事稍安勿躁,我虽下令掌了严嬷嬷的嘴,那是因为她触了逾越的规矩,但不乏她刚刚说的话却也在理,咱们亲王府跟他们那小小的商行对簿公堂的确有些不妥当……” 叶云水这话一出,众管事更是瞪大了眼睛 能站在议事厅的全都是人精,这会儿还有谁人不知这叶云水压根儿就没打算让朱吉去涅梁府?而且与那庆丰商行上的契约根本就没有写赔银子之类的事,叶云水她之前让朱吉去涅梁府不过是挖了个坑,在等着严嬷嬷跳而已 魏嬷嬷心里一抖,这世子妃果真狠辣,她这般做不但打了严嬷嬷,而且成功的分隙了她与冯侧妃那方的关系……如今她却是真的猪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了 杨氏可是心里惊了又惊,这叶云水的年纪可与她相差不大,她这心却是怎么长的?可是把严嬷嬷算计了个透,甚至连她会说什么话都想得到这女人实在是惹不得 叶云水看着地上那浑浊目光里满是悔恨之意的严嬷嬷露出一丝玩味儿的笑。 严嬷嬷只觉得那目光像是一把刀一般扫拂在她的身上,她算计人算计了一辈子,却在这点儿小事上被拿捏住,她心里那股子火忽得涌上头来,眼睛一翻白就昏了过去 ……………………………………………… ps:午饭送上了哦(*^__^*)嘻嘻……,另外跟大家说,月底可能有粉红票双倍活动哦大家攒到月底投给琴律吧,哦也,拜谢呢 第四百章耍 第四百章耍 叶云水让人把昏过去的严嬷嬷抬了下去并请了大夫,她被拖走时吐了几大口血,却是因挨了二十个竹片板子掉了三颗牙。(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如今这议事厅里的管事们再无一人敢在叶云水面前多言半句,甚至之前起的那一分不稳的心思也都落了回去。 就算是少赚了银子也比被这位世子妃随意抓个把柄打的面目全非要强上百倍,不能要钱不要命啊 而这一会儿功夫,秦风在外请见复命。 叶云水自觉秦风这个时候把握的很好,刚刚整治了严嬷嬷,也算是杀鸡儆猴,不过能让这群管事们彻底的断了心底不满的念想,还需让他们加深加深印象 秦风带着侍卫前来,“水清苑”和“翰堂”闹事的工匠被捆了七八个,还另有三大商行的大掌柜的也被他请到议事厅。 给叶云水行过礼后,三个大掌柜就束手站于一旁,那目光中的畏惧和惊骇却仍未褪去,显然是被这群王府侍卫吓住了。 其中一名大掌柜在四处寻觅,瞧那模样似是与府上的管事们都相识,叶云水猜测他应该是严嬷嬷家的那位,便是多瞧他两眼。 一个五短身材,却长了一双绿豆眼,看着就像是白面馒头上长了一张老鼠脸,让人极不舒坦。 这严大掌柜显然感觉到叶云水在看他,却是躲避目光,不肯抬头。 秦风上前回话道:“回禀世子妃,就是这几人带头煽动工匠们罢工,卑职为防万一,怕是有故意作乱亦或混入王府的贼人,又另让人将商行的大掌柜全部带了来,也好请他们辨认一番。” “辛苦秦大人了。”叶云水笑着让秦风坐于一旁,那些个管事们的眼睛盯着被绑的人瞧。 那几人早已被绑的如同粽子一般,而且连嘴都被勒了绳子还堵了棉布,显然是怕他们咬舌自尽。 这种情形确是吓白了不少人的脸色,起码杨氏就感觉她的一颗心好似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她一个深宅妇人,又是出面主持中馈不久,哪里见识过这等场面?她跟前的嬷嬷脸色犹豫,似是想让杨氏先行退去。 杨氏却是咬牙忍了又忍,她必须要亲自知道叶云水如何处置这件事,一来是由此窥知叶云水办事的风格,二来她还要完完本本的回给她的婆婆韦氏…… 侍卫们将那被捆了的工匠们团团包围住,将其与这些管事们隔开。 叶云水略一思量才开口问话,“你们为何要煽动工匠们闹事?” 那被捆了的一名工匠瞪着充血的眼珠子扫向叶云水,因绳子勒着嘴,说话颇有不清楚,却隐约能听清其涵义,“你个狠毒的……娘们儿,不给人……活路,不得好死”侍卫上前便是一刀把子,打的他立马头磕地,脑门撞出血来…… 管事们吓了一哆嗦,不免都看向叶云水,心里只道这位世子妃听着当面的谩骂还不怒恼? 叶云水听了那谩骂却面无表情,毫不在意,只看向那三个大掌柜问道: “三位大掌柜,这几个的确都是你们商行里的人吗?不妨上前认一认,别有浑水摸鱼的。”叶云水这话意味深长,刚刚回话的那个匠人口出不逊,自是难逃惩处,如今她问这话就是要三大商行的大掌柜的表个态。 认了这几个是他们商行的,那说不定就连商行一块儿牵扯进去,不认,那就说明服了软,算是把这几个工匠给舍了出去 但如此一来,这三大商行就算落了下乘,咬着牙与叶云水硬抗,他们不但得不着好处还落了不顾工匠生死的坏名声,而叶云水想要定的规矩,她依旧要定…… 叶云水这话一出,就见三大商行的大掌柜立马变了脸色,尤其以那严大掌柜的脸色最为难看。 他目光看向另外两个商行的大掌柜,却见这二人也在看他,不免心下里咒骂这二人鬼心眼子太多,明显是这捆绑的几人里,他们庆丰商行的最多,而福耀商行中只有一名工匠,那大兴商行也是一名,这二位大掌柜心中犹豫踌躇,可没有这严大掌柜如此焦头烂额。 事情来的很是突然,这严大掌柜也没寻思着叶云水会直接让王府侍卫拿了人,之前也没与大老板请示,只恨他家的婆娘没在此处,否则二人交换下意见也知那冯侧妃娘娘到底何意? 是硬抗着来?还是缓上一步? 严大掌柜的心里就似是有火烧一般,心里只掂量着如若认了那口出恶言的工匠是他们商行的,这世子妃追究下来,辱骂皇亲、聚众王府闹事这可都是大罪,这一把火烧到商行也不是不可能,虽然背后的主子应该摆得平,但好汉不吃眼前亏? 不就是个工匠而已…… 这般思忖,严大掌柜便是道:“回世子妃,其中三人是小的商行的,刚刚口出恶言之人……小的不认识。”严大掌柜说完,拿眼刀扫向另外三人,那意味不言而喻,是在警告他三人与他串供,否则自是没什么好下场 严大掌柜这话一出,却是让被捆的那工匠瞪大了眼睛看他,其余的工匠不免也露出惊慌和犹豫,各个支支唔唔的想要说话,却又被侍卫们用棉布堵上了嘴 秦风的眉头微皱一下,带着探询的看着叶云水,似是在等她下令,而另外一个大掌柜的却是看向了一旁的朱吉,朱吉神色淡然,微不可闻的朝他点了点头,那大掌柜拘紧的神色略松了松,扬起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叶云水看向那被捆的工匠,又语带质疑的问向严大掌柜,“这真不是你们商行的?” “的确不是,请世子妃明鉴”严大掌柜一口拒绝,就听叶云水的话更是狠厉的道:“他不是你们商行的,为何能拿得出你们商行给的凭证?难不成……你们庆丰商行有什么不轨之意?恩?” 叶云水这突然的质问却是吓的那严大掌柜心中一抖,连忙回答:“……此人,小的真的不认识,而且,他可能是不知夺了那个工匠的名号,冒充顶替的,还请世子妃明鉴。” “不是你们商行的工匠,那可就是来历不明之人,严大掌柜可是要想清楚,那可是死罪?”叶云水狠咬了这个“死”字,被严大掌柜放弃的工匠听后就在拼命的挣扎,似是想往严大掌柜那方向冲去,可惜有王府侍卫在一旁守着,他却是动也动不了,那目光中的愤怒转而变成绝望 严大掌柜这会儿也是脑门冒了虚汗,连忙摇头:“绝对不是,这等贼人哪里能是庆丰商行的人?理应杖毙公示,以儆效尤。”严大掌柜这话说出却是判了那工匠的死刑,那工匠被堵住嘴说不出话,心里却是愤恨不已,他并非是工匠,而是严大掌柜安排去煽动闹事的管事 心中肠子悔青,可却也无济于事,那其余的工匠们更是心中骇然,没想到只是为一孤儿寡妇打抱不平却要搭上性命,如何能不急不恼? 另外那两个商行的掌柜看向这姓严的,表情说不上是幸灾乐祸还是惊骇,无论如何,庆丰商行的名声往后是毁的差不多了,如此罔顾工匠人命,谁还肯给他们做事? 叶云水心中暗笑,她等的就是这姓严的说出这句话,转头与秦风道:“……本是不想麻烦涅梁府尹一趟,本以为他们这些工匠是气不过本妃没赏刘二媳妇儿那二十两银子,谁知却扯出冒名顶替的贼人来,这却是大事了,还是交于涅梁府审问惩治为佳,秦大人派侍卫去请一趟吧” 秦风立即领命吩咐侍卫而去,严大掌柜却是把那绿豆眼瞪成了黄豆大,他没成想叶云水不但没杖毙那贼,反而是交予了涅梁府?那这一审一问岂不是就露馅儿了? 严大掌柜心中揪紧,只觉得自己钻进了叶云水的套子 当初他只觉得叶云水是让三大商行取舍,亦或是硬顶还是服软,如今才觉他无论怎么取舍都是错,还不如当初一口认下,哪怕是烧到了商行也不是摆不平,如今他已是否认哪里能再改口?这般出尔反尔,那庆丰商行的脸面就彻底的成了鞋垫子,任人踩踏了 可如若不改口……这事情早晚也会败露,严大掌柜这会儿脸上火辣辣的烫,心里是翻江倒海五味繁杂,不知哪根弦绷住了,却是硬咬着牙没认,只想着等出了这个门再去寻商行的主子拿个主意 那另外两家商行的大掌柜却是对视一眼,二人交换的目光中意味不言而明,那就是千万别跟这世子妃作对,这人一不是钱能摆平,二不是耍心计能玩的过,索性服软拿银子,不也是好日子? 杨氏看到这儿心里却是惊骇不已,她只觉得自己的思路已经快有些跟不上趟了,这世子妃一会儿一变、那心思实在让人难以捉摸的到 而这一会儿功夫,叶云水让婆子们去请刘二媳妇儿的人也回了。 刘二媳妇儿今儿没带孩子,只有她一人。 ………………………………………… ps:晚饭送上 《药窕淑女》第四百更了,琴律颇有感慨,走到如今都靠姐妹们的大力支持,那些默默看书、默默投票、还有在读者群里陪伴琴律每天更新的读者们,真的很感谢你们 请支持女生网正版阅读吧 第四百零一章翻 第四百零一章翻 众人见到刘二媳妇儿跟着婆子进了议事厅,不免将目光都集在她的身上。(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都似是想打量一番这争端的始作俑者,甚至已不乏有些人心底隐隐同情她,即将成为几方利益争夺的牺牲品…… 目光纷杂,刘二媳妇儿随着婆子低头进门,叶云水她是见过的,可上座的杨氏却是不知是谁,不知如何称呼。 引她进门的婆子则是言道:“那位是大少奶奶。” 刘二媳妇儿则是跪下磕头,“奴家给世子妃请安、给大少奶奶请安。” 杨氏本是不声不响的坐于一旁,这会儿被提起只是挤出一丝笑。 “起来吧。”叶云水笑着叫刘二媳妇儿起身,与她柔声言道:“今儿王府的工匠们闹罢工,可都是为了你家刘二打抱不平,这是没辙,才将你寻了来……” 刘二媳妇儿脸色一怔,显然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般大,不过她是个聪明爽利的,之前叶云水就不让她透露为她介绍差事的消息,应该就是等着这个时候说? 议事厅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刘二媳妇儿身上,倒是把她看的有些手足无措。 她转头看向那被捆的工匠,其中有两个应该是她认识的,瞧见被绑成了这副模样不免情绪上有些波动,转头与叶云水言道: “世子妃,您饶过他们吧,他们都是好人,是奴家刘二生前一起做工的,他们不知您帮奴家寻了差事才闹事的” 刘二媳妇儿这话一出,可是惊了这议事厅中的所有人 世子妃帮她寻了差事?这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都知叶云水半分银子没赔给刘二媳妇儿,都知叶云水要重新立规矩,会动不少人的利益,这些管事们和商行才不得不斟酌着拿刘二媳妇儿这事作伐子与她抗衡一把,可谁都没成想,他们想要算计别人,却是都被叶云水给先算计了 杨氏更是满眼惊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叶云水,心中只道她不会连这之前都是算计到、布置好的?那她也实在是太…… 严大掌柜那一张馒头脸上的肉不停的抽抽着,刘二媳妇儿的话对他来说只觉得当头一棒,敲的是眼冒金星,颇有些不知所措,他就是那自以为给别人挖了坑,却自己活埋自己还不自知的那一个 那些个被绑了的工匠们更是目光闪烁,似是有些不信 议事厅忽然很静,静的只剩呼吸声。 刘二媳妇儿求过叶云水,又转过身与那几个被捆的工匠道: “世子妃当日见了奴家,说她不能坏了府中规矩,何况单给奴家银子也不解决问题,又看奴家孤儿寡母的,还有个生病的婆婆,这才发了善心,帮奴家寻了差事去给旁人家带一带孩子,做做杂活,每个月可领二两月例银子,往后奴家这一家子的生计都有着落了,几位大哥,你们都是好人,世子妃也是好人,是菩萨心肠” 刘二媳妇儿说着有些动容,不由得掉了眼泪…… 可这一幕却没有几个人觉得感人肺腑,也没有人感觉到叶云水的慈悲之心,只因太多人进了叶云水的套子,如今却是抽身不出、只是那案板上的鱼肉、要任她宰割,即便是做戏都流不出那善意的眼泪。 叶云水让婆子扶刘二媳妇儿起来,“找你来也是说一下情况,这话从我嘴里说定是有人不信的。”她的目光扫过那一群脸色僵硬的管事,最终停留在严大掌柜的脸上…… “世子妃深明大义、菩萨心肠,可之前却从未听说您给刘二媳妇儿寻差事的事,否则这群工匠们哪会大着胆子与您闹事”严大掌柜这般说辞貌似恭维,可其实指责挑衅隐含其中,无非是在提醒另外两个大掌柜,叶云水这套子可不是单给他们庆丰商行一家下的 福耀商行和大兴商行的两个大掌柜对视一眼,却是半纹表情都没有,仿佛没听见严大掌柜的话一般 笑话,二人本就打算好不与这叶云水执拗下去,如今更知刘二媳妇儿是她早就安排好的,这一环扣一环的套子一群人谁都没瞧出来,可是把他们全都算计了进去,哪个不比这世子妃年岁大上一两倍?自个儿心里臊得慌就算了,还出什么风头?他们有什么资本跟这女人斗? 严大掌柜见没挑起事来,面色不免闪烁尴尬,叶云水却是冷笑道:“瞧严大掌柜这话说的,难不成这工匠们罢工闹事还怪罪到我头上?本妃做什么事还得先通知您严大掌柜一声不成?” 叶云水这忽然变了脸色,让严大掌柜不敢应承,“小的万不敢有这等心思。” “没有就好,有的话稍后你就也可与他们一同去涅梁府了。”叶云水虽是笑着说出这话,可严大掌柜那心可是抖了三抖 杨氏心底更是踌躇,叶云水刚刚让朱吉打了个幌子,把严嬷嬷给套了进去,如今会是真让涅梁府尹介入此事? 众人的心思还未落,就听门口已有人来回话,涅梁府尹洪大人求见。 洪钟宝这会儿是焦头烂额,他如今听见“世子妃”这仨字就顿时头皮发麻,心里只是犯嘀咕,这位姑奶奶怎么总有意外发生啊 进了议事厅,洪钟宝职业习惯的扫了这屋中众人一圈,然后才上前给叶云水和杨氏请安,“卑职见过世子妃、给大*奶行礼。” “洪大人莫客气。”杨氏轻声言语一声,算是见过礼。 叶云水则让人给洪大人看座,“……又劳烦您跑一趟了。” 洪钟宝哪里敢说个“不”字?只得硬着头皮言道:“给世子妃办事是卑职的荣幸。” “其实本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几个工匠为一个出了意外的工友抱不平,本来也只是个误会,没耽搁什么事,本妃本打算把他们都放了,可这庆丰商行的严大掌柜说那人不是他们商行的,许是冒名顶替的,这确是让本妃有些心惊肉跳了,这些工匠们一来是为本妃修园子的,二是在‘翰堂’帮王爷修院子的,这忽然有不知来历的人混进来,可是让我颇有后怕,这才不得不把您惊动了” 叶云水说这话扫了那严大掌柜一眼,她的话不免有些火上浇油,这话压下来,纵使给严大掌柜个熊胆他也不敢当面改口了 洪钟宝那一双锋锐的眼睛盯了严大掌柜身上,让严大掌柜浑身都哆嗦一下,连忙跪地给洪钟宝磕头,“……小的给洪大人磕头,一切都请洪大人做主。” 那严大掌柜放弃掉的工匠这会儿支支唔唔的欲说话,拼命的想朝着洪钟宝爬去,可洪钟宝这会儿哪里想什么为民伸冤?他是在思忖这位世子妃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若是按府上查刺客那般算,那连带着庆丰商行可都能一窝端,哪个都跑不掉,如若是只想给这庆丰商行一个下马威,那就又是一个字:拖 洪钟宝心中斟酌,才与叶云水言道:“这件事许是还有内情,不如让卑职先把这些人都带回去细细审问,回头再来给世子妃答复?” 叶云水点了点头,“这般做甚好” 洪钟宝心里松了口气,就见叶云水与刘二媳妇儿道:“那些捆着的哪些是你认识的,你指认出来,就不让他们跟随着洪大人去涅梁府了。” 高抬轻放? 众人皆惊,杨氏更是一时没想明白叶云水这般做法有什么好处,福耀商行和大兴商行的两个大掌柜虽面有惊诧但却心中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世子妃高抬轻放,这是在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给他们两家一番警告。 而严大掌柜却是心中发抖合着这位世子妃挖的坑全都是奔着他们庆丰商行而来,恐怕想要善了却是难上加难了 刘二媳妇儿自然不知这其中道道,只把平日里接济过她们孤儿寡母的工匠们全都指认出来,一共有那么四个。 叶云水让人给他们四个松了绑,又让巧喜赏了银子,“每人赏一两银子回去压压惊,往后不要再如此鲁莽行事,免得丢了性命都不知如何丢的……” 四个工匠连忙磕头道谢,而这其中还另有二人是庆丰商行的,那二人看着严大掌柜不免牙根儿痒痒,他二人明显是被煽动的,好在是诚心为那刘二家打抱不平,否则就此丢了命不也是无处喊冤? 都说这世子妃心狠刻薄,如今瞧来都是他们被蒙蔽了眼睛,错对好人,故而给叶云水磕头更加用力一些,似是真心悔过一般。 严大掌柜只感觉那眼神如刀子一样的割在他满身肉上,不敢回头看去,心里更恨叶云水就此把人放了,这一是给福耀商行和大兴商行个面子,高抬轻放,拉拢人心,二来这般放了他们庆丰商行的两个工匠,不是明摆着让他们出去嚷嚷他严大掌柜的丑事?往后谁还肯给他们商行做事? 不但是这般摆了庆丰商行一道,还洗清了他们之前刻意给叶云水泼的污水,如今谁人都知世子妃是心慈善念,这一招却是让她彻底的覆手为雨了 这女人的手段也实在是太狠辣了 ………………………………………………………… ps:午饭送上香喷喷、热腾腾哦 请朋友们为祈福 请朋友们为琴律祈福 大家好,我是琴律的责编双双,今天刚刚接到一个消息,琴律中午突发脑出血,进了医院,目前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这两天会做后续的手术治疗。(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发这个单章一是代她向读者朋友们请假,二是号召大家为琴律祈福。 琴律作为女生网的大神作者,在写作上一直都是兢兢业业,更新也非常地给力,从来不会无故断更,在作者圈中也非常地有人缘。作为她的责编,对这样的作者确实也非常喜爱,包括我的同事和她的朋友在内,大家都为她突然性的急病感到担忧,幸而在与她先生取得联系后,已经了解了她目前的状况,并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也会持续关注她的治疗过程。 今天非常令人感动的是,琴律的先生告诉我们,琴律在脱离危险醒来后立刻就说,今天还没更新呢。这句话,让我们所有听到的人都非常地动容。我们有这样敬业的作者,既感到欣慰,更多的是一种感动。 所以特别在此号召大家,琴律在治疗期间无法保持更新,请大家不要催促,另外请有心的朋友们,都为她进行祈福,祝愿她早日康复,早日回到我们身边。 谢谢大家 第四百零二章驳 第四百零二章驳 福耀商行和大兴商行的两个大掌柜跟随着出来谢恩,那被放了的其中二人便是他们这两家商行的 本是揪着的一颗心担惊受怕,如今算是重抬轻放,了却心中的重担了 叶云水瞧了两眼,笑道:“忙碌的够呛,您二位就带着工匠回吧,朱管事送一送。www.ttzw365。com阅读网)”叶云水指使着朱吉,那二个掌柜自是连番道谢,随着朱吉离开了议事厅。 走出这个门,二人只觉得这天都比往日蓝了几分,这一上午的心好似就没这么舒畅过…… 那福耀商行的大掌柜倒是比大兴商行的大掌柜瞧着脸色好得多,上前谄笑着与朱吉道: “朱管事,没您提前给我使的眼色,我这非得犯了心悸不可,府上这位世子妃当真了不得啊” 朱吉这会儿是腰板挺得笔直,面色沉稳的言道:“世子妃自是不能与寻常妇人相提并论,虽是规矩不丢但为人慈善,您二位也做好准备,过些时日世子妃定还会召见你二人。” “您瞧着回头我们准备多少孝敬合适?”福耀商行的大掌柜连忙问道。 朱吉只是淡笑一声,随口回道: “世子妃不缺银子,不远送” 朱吉将二人送出议事厅,便拱手折回。 福耀商行的大掌柜却是松了口气,那大兴商行的大掌柜却是提了心,翕了翕嘴问道:“左兄,您与这朱管事相熟?” “他占我商行六成股,您说呢?”福耀商行的左大掌柜苦笑道。 大兴商行的大掌柜心里一惊,举着手掌张开五个手指比划道:“旁人可都只占五成” 左大掌柜叹了口气,瞧着大兴商行大掌柜半晌,思忖片刻才开口言道: “朱管事占六成那是得了世子妃的命,世子妃要他占六成,否则就换商行,朱管事哪敢不从?这等好事对他来说还不是房梁上掉金子一样?而且世子妃在其中一分不占,朱管事说这位祖宗不缺银子可不是说假,钱兄,咱二人之前虽不熟识,可经历今儿这一事也算是同吃过苦头,我就多嘴劝您一句,找您头上那位说说,如若与这位世子妃不合,您还想承这生意,就早早的另做打算,别回头弄的跟那姓严的一般,他恐怕不仅仅是出点儿血就能了事的了” 大兴商行的钱大掌柜听他这话不由得心里一紧,出了王府就直奔另一方向而去…… 叶云水与涅梁府尹在一旁谈的甚是轻快,话语间也显露出涅梁府尹对叶云水的恭敬和谄媚。 那严大掌柜这会儿只觉得心跳加速、心里烦乱、好似脸上的肉都在抽搐不停,那表情看起来就似马上能抽过去一般。 涅梁府尹洪钟宝这会儿一句接一句的献媚也不过是想知道叶云水的心思 笑话,这位可是秦穆戎这位大月国唯一一位亲王世子的妃子,可不是他洪钟宝一个府尹惹得起的 虽说现在涅梁城里的人都知道明启帝对庄亲王府有些别样的心思,可这却不代表小官们能惹得起庄亲王府里的主子们啊? 就似洪钟宝这类官一般,他这会儿脸上虽是笑着与叶云水攀谈,可那心里都凉透了 洪钟宝也隐约知道这庆丰商行跟冯侧妃娘娘有点儿关系,可如今又被世子妃抓住了把柄,他这是如何公断?就怕帮叶云水出了气,回头皇宫里的那祖宗再找他麻烦……那他就倒了大楣了 可洪钟宝也知道秦穆戎的脾气,与祁善也相交不浅……这会儿心里也只想着把此事往后拖一拖,等着庆丰商行的东家出个面,他在其中周旋一下,把事解决了,别给他惹太大的麻烦才是。 叶云水一面聊着闲话,一面看洪钟宝脸上那不自然的笑,自是知道他心里的念头,只是叶云水哪里会容他把“拖”字进行到底?她这次可是要把这庆丰商行彻底的撅了 一是让那冯侧妃娘娘气个半死,二是要给另外两个商行都瞧瞧,她这位世子妃到底惹得起还是惹不起 至于府里头那些个管事们,这会儿早已经都没了脾气,那耳朵上都出了一层细汗,低头认真听着叶云水与涅梁府尹二人的对话,生怕万一哪一句落了他们身上 这会儿早早跟叶云水对过话的那几个管事的早就吓的腿都软了 早知这位世子妃是这种软刀子脾气,谁还冒头去撑那个险啊?连冯侧妃娘娘跟前最红的严嬷嬷都被打成了那副模样,何况她们了? 这般想着,不免各个目光都带着埋怨的瞪着严大掌柜,如若不是严嬷嬷和这位给她们都打过招呼,她们哪里会跟这位世子妃过不去?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更是把严大掌柜给恨的不轻 严大掌柜本就是吓了几个哆嗦,正在颤着,这会儿又被这群管事们怨恨的瞪着,这心里头更是不自然了 叶云水余光扫着这群管事们和严大掌柜,脸上却笑着与洪钟宝言道:“……这涅梁城里的都知道,洪大人您是位好官,可好官这二字可是针对善民,对恶人……却是不知如何?” 洪钟宝本已是被叶云水问了半晌,这忽然又听她开言问出这等问题,心里却是苦得很,只得开言回道: “好人自是要好生对待,至于恶人……如若是触犯了国条,本官自是要按律惩治,绝不会有半点儿私心……”洪钟宝硬着头皮回这一句,可话刚说到一半,就听叶云水又言道: “听说上个月太常寺卿府闹了点儿荒唐事,最后还是你给断的?前十天,四品盐运使方大人家也闹了点儿事,也是你给断的?我也是听沈小侯爷夫人在我这儿提了两句,今儿遇见了洪大人,你这是不是给我仔细说说,我还与那方夫人有过一面之缘……” 叶云水这话一出,洪钟宝吓的险些没站住一屁股坐了地上 无论是太常寺卿府还是盐运使方大人家这两宗案子,叶云水嘴里说是荒唐事,其实是两件极其血腥残忍之事 太常寺卿府一共处死了二十多个小主和仆人、而盐运使方大人是因有位宫里头的看上了,要嫁他,又不能做小,方大人又已有正妻,结果方大人的夫人被弄了冤情而死、而方大人的母亲也因此而服毒自尽…… 而这些个脏事全都是洪钟宝得了皇后之命而办,很多人都不知事情的真相,洪钟宝更是自认做的隐蔽,无人知道事实,可此事忽然被世子妃提了出来,洪钟宝怎能不怕? 什么沈小侯爷夫人与她说起此事?这却是叶云水在警告他,如若洪钟宝这件事办的她不满意,那这些个皇亲宗室的家里头肯定都知道此事…… 洪钟宝只觉得脖子发凉,瞧瞧回头扫了一眼那群管事的,好在刚刚叶云水说话声并不大,而这等事这群下人们也不敢乱揣测 抹了抹脑门的汗,洪钟宝抬头一看,叶云水端着茶扫拂着那茶水,整个人脸上还带着半分笑的看他,这更让洪钟宝心里头发毛,连忙接了话言道: “世子妃说笑了……您放心,庄亲王府里头居然有人能冒名混进来,这的确是个大案子,本官一定好生审查一番,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对王府不利之人”洪钟宝连忙回话,直言表态,庆丰商行这件事只能按照叶云水的意思办 叶云水的笑容更加多了一分,目光却越过洪钟宝朝着那严大掌柜看去。 那严大掌柜抽了半晌,这会儿被叶云水忽然一瞧,整个人吓了一跳,禁不出的抽搐一下。 洪钟宝顺着叶云水的目光朝他看去,严大掌柜那身肉都僵硬无比,应是咧开嘴朝着洪钟宝笑,只是那笑极其的不自然,看着跟哭似的 叶云水把目光调了回来,笑呵呵的与洪钟宝言道:“那就辛苦洪大人了你了?” “世子妃放心,一定办得让您满意”洪钟宝咬着牙根儿说这话,心里头却已是斟酌着如何处置了这严大掌柜…… 叶云水笑着端茶杯抿了一口,“我满意与否无碍,只要洪大人您事情办的公证,让王爷觉得满意才行” 洪钟宝心里头一紧,抬头就见叶云水端茶送客,他纵使心里头想问一问庄亲王爷的伤势却也不好开口,只得对叶云水拱手行礼。 转身见严大掌柜在他跟前哆嗦,洪钟宝横眼冷脸,那眼睛眯的快成了一条缝儿似的。 严大掌柜正欲说话,就见洪钟宝摆手叫来两个衙役,咬着牙根儿的道:“去,把这个胖子一块儿带走” “洪大人,这事儿真的与我无关,真的真与我无关别动,别动我可是冯侧妃娘娘跟前,呜呜……”严大掌柜连忙欲说出他跟冯侧妃之间的关系,可这话刚说了几个字,就被衙役们拿着麻布勒住了嘴 这话哪里会让他这时候说出口?否则这事儿还怎么处置? 洪钟宝狠瞪了他一眼,严大掌柜支支唔唔的乱动,被俩衙役牵着就往外走,衙役们自是只听洪钟宝的吩咐,二人抬了一把却没抬起他来,嘴里骂咧着这严大掌柜实在太沉 第四百零三章挡 这一会儿功夫,那一群管事们心里头早都翻了多少个儿了 看着严大掌柜被捆拎走,那绳子捆了身上,把那身肥肉勒的犯了青,就像那即被屠宰的猪一般,哪还有之前在他们跟前耀武扬威的风光? 再有本事在这王府面前也是奴才,跟主子较劲那不是自找倒霉? 这道理想明白了,管事们各个心里头都害怕得紧,生怕叶云水给他们也安上什么罪名,可瞧叶云水那模样却是没有此意,这才放心的偷偷抹汗,只想着往后别跟这位世子妃做对 冯侧妃娘娘虽然掌管府中中馈,可如今冯侧妃娘娘可是卧病在床,只有世子妃和大少奶奶管府里事,想扳倒这世子妃却是难上加难,那是不是要在冯侧妃和世子妃之间重新选个主子? 管事们心里头揣着小心思,洪钟宝和他手下衙役则带着那被绑之人和严大掌柜往外走,还未行出这议事厅门口,就听远处一声凌厉的呼喊传来: “都给我回来” 叶云水忽听此声不免眉头一皱,连带着在一旁的杨氏心里也惊诧不已,连忙扭头朝侧处看去…… 这人声她们可都是熟悉的很,这是冯侧妃的动静儿 叶云水心里头怔了一下,心头思忖,这个老妖婆来干什么?不是病的起不来了?这会儿却要强出头……但她出现一定没什么好事 那声音一出,洪钟宝也是吓了一跳 举手让衙役们慢行,抬头就见有一众丫鬟婆子们抬着一个美人榻行来,那上面坐躺的一个妇人正是冯侧妃 “给冯侧妃娘娘请安……” 洪钟宝连忙跪地行礼,脸上挂了笑,可心里头却是骂了自己几遍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霉点子让人掐得个准,他可是知道冯侧妃与庆丰商行的关系…… 冯侧妃一脸的灰暗,满面都看得是衰容和恼怒,众位管事瞧她一眼连忙低头跪拜,心中却都惊诧万分,如今这冯侧妃可比之前要老上不知多少岁,瞧着就是一副衰颜之象,与之前那貌似年轻妇人之色可是大相径庭 叶云水看着冯侧妃出现却是逐渐的舒展开紧皱的眉头。(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冯侧妃那一副灰白的脸、塌瘦的腮、扫帚眉、三角眼,叶云水心知这老妖婆上次被她收拾的够呛,而冯侧妃看到叶云水之时连忙让人落榻,哆嗦一下好似怕叶云水手中持针再次的扑来一般。 众人行礼之后全都站起了身,杨氏则笑着上前又寒暄一番。 冯侧妃懒得搭理杨氏,目光瞪了叶云水一眼,语带严厉的与洪钟宝言道: “说拿人就拿人?庄亲王府的事何时轮到你们涅梁府插手?王府近期的坏名声还不都是你们传到外界去的?此事不用你等插手,我自会处置,还不给他们松开” 冯侧妃说着就要让人把那绑着的和严大掌柜带走,已有几个老嬷嬷上前给严大掌柜等人松绑,那口中的破布和绳子一被解开,严大掌柜连连喘着粗气…… 洪钟宝瞧向叶云水,目光中带着无奈。冯侧妃出面他是不敢有半句不应,如今事情往何向发展,就只得看叶云水的了 叶云水心里早就料到冯侧妃这老妖婆出来是为了保这群人,如此来看,这两个绑着的人身份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这般思忖,叶云水给秦风使了个眼色,秦风立即带着侍卫上前,迅速的挡在那群人的前面 侍卫们的尖刀出鞘的刺耳声,着实的吓了众人一跳,那严大掌柜本已松懈的心又跳了嗓子眼儿,一屁股坐了地上,连捶了胸口半晌才缓过神来。 冯侧妃顿时气了个倒仰,连手指头都跟着抖个不停,指着叶云水便是吼道: “放肆你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你没听见我的吩咐?” “听见了。”叶云水倒依旧是那副笑脸, “只是如今修缮之事归我处置,怎能让冯侧母妃您操心?何况这二人……依照严大掌柜所说,可不是庆丰商行的人,而是来历不明、目的不纯的贼人,这般情形我才请了涅梁府尹来帮忙审问一番,虽说咱府上也可派人查探,可如若真出了旁的意外,更是容易让人诟病了” 叶云水这话却是让冯侧妃瞪大眼睛,恼怒狠厉的瞪向严大掌柜 显然她也未想到严大掌柜会如此动言 冯侧妃那股凶狠的目光吓得严大掌柜连忙跪地不停的磕头,他就算之前不知道这俩人的背景,如今也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那两个被绑了的貌似是两个商行管事,其实却是冯侧妃暗地里安排的,这身份隐秘的连他都不知道,这会儿严大掌柜连肠子都悔青了,一张肥胖的脸不停的哭喊道:“冯侧妃娘娘饶命,饶命,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世子妃……” “你给我闭嘴”冯侧妃的声音气的发颤,却又因叶云水等人都在场,她忍住心中秘言说不出口,憋闷的难受,不停的用手顺着胸口,喘着粗气。 叶云水看着冯侧妃那气的抽*动的脸,语带关切的道:“今儿真是闷的厉害,冯侧母妃您可得注意注意身体……” 听着叶云水提起身体一事,冯侧妃险些没气昏过去 如若不是叶云水拿着针摁住她一顿乱扎,她哪里会成如今这般模样? 一旁的杨氏心里转了一转,站在冯侧妃跟前劝慰道, “冯侧妃娘娘您可不要动怒,修缮之事既然已经交由世子妃了,这之前有不明身份的人进入府中,由世子妃处置也理所应当,不然真出了事可就迟了,无法向王爷交代更是无法服众,刚刚接管修缮之事就出了差错,世子妃恐也心中难安,您的身体不康健,可不要气病了……哎哟,您宽心莫怪罪,我这也是随意的说说……” 杨氏又转向叶云水,语带急切告饶的道:“世子妃莫要怪罪,我没有旁的意思……” 冯侧妃语气虽硬,却是若有所思的多瞧了杨氏几眼,语带斥责的道:“你浑说个什么?此事虽是由她负责,可她却放任贼人进府都未能有所察觉,这还如何能由她处置此事?” 叶云水心中一震 冯侧妃此言虽是斥责杨氏,可却是直逼叶云水 杨氏却是委屈的眼睛起了一层水雾,低声的与冯侧妃道:“冯侧妃娘娘您训斥的对,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说着,杨氏连忙退到一旁,看着叶云水投出一副无能为力的目光后便是低头不语 叶云水心中冷笑,眯着眼扫着杨氏。 杨氏本是在一旁半天一句都未说,却是在冯侧妃不知所措之时忽然站出来说了这么几句,貌似是在替叶云水说话,可其实却是在替冯侧妃指个道,还把她自己吊了个尴尬的位置得以脱身 冯侧妃冷眼看着叶云水,似是在等她自行退却,如今这议事厅内不单有王府中的管事们,还有洪钟宝这等外人,冯侧妃刚才那话已是压了叶云水这世子妃的面子,叶云水哪还有脸面在这里呆着? 洪钟宝看了半晌却是不敢插言半句,心中却是在仔细的抱怨着他今儿运气太差,早走晚走,就差这么一会儿功夫赶上冯侧妃出现了,他这可是里外不是人了 抱怨却也无用,只得仔细琢磨着如若世子妃如若走了,他该怎么办?这王府里他可是哪个都得罪不起,心里只盼着赶紧出个结果,他也好有个主意。 管事们这会儿更是满脸的惊诧之色,虽是低头,各个的耳朵却都支愣着,听着这几位主子的对话,心中都以为这世子妃恐怕无颜在此 朱吉则满脸的焦急不已,他可是刚刚投奔了世子妃,只盼着她可别因这一次事就跌倒不起,否则他哪里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就冯侧妃那一番斥责,如若是旁人早已无话可讲,自行退去,可叶云水哪会如此让她占了上风?她一个亲王侧妃会忍病主动的来要这几人,定是没那么简单 叶云水也不顾众人异样的神色,只冷笑着与冯侧妃言道: “冯侧母妃说的有道理,您要带走这几人审问我没意见,不过修缮之事既是由我负责,我就随着您一块儿过去瞧瞧,看看是哪里出了错,我自个儿也吃一堑、长一智,往后再做事也多个心眼儿” 叶云水这话一出,却是让众人心中惊诧不已,不免猛然抬头,忽又觉失礼逾越,连忙低下头去,可各个的心里都不免暗自思忖,这位世子妃还真是与常人不同,这般就欲赖上去? 冯侧妃来此地要人,不是缺心眼儿的,哪个不知她是有另有目的?是欲保人、欲怕这几人在世子妃面前漏出她的隐秘之事,世子妃这般聪明之人不可能不知道冯侧妃目的,可既便如此,丢了面子、这般不顾冯侧妃讽刺斥责就粘上去,搁了旁人还真做不出来…… 冯侧妃也是一愣,她却是没想到叶云水刚刚与她针锋相对,这会儿又换了口气要随她而去,她如何能应?心里只恨这叶云水反应够快、心眼儿实在太多,嘴上强硬的拒绝道:“不可” 第四百零四章果 第四百零四章果 叶云水早知这冯侧妃不会答应,便是立即问话: “不可?侧母妃可说这是为何?”。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ttzw365。com-}(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冯侧妃喘口长气,冷眼回她: “你在行事上已有所疏忽,险些酿成大错,还掺和此事作甚?” “我总要知自己错在哪儿,总不能糊涂着” 冯侧妃脸都气的抽了劲儿,这叶云水当着如此众人的面儿与她这般对峙起来,她实在是窝心憋屈: “要顾忌顾忌你的脸面” “这有何顾忌?既是冯侧母妃说我有错,我总应知错在何处,您这般不允,是何原因?” 冯侧妃终是被叶云水这话给惹急了,指着她怒喊道: “犯了错你还这般纠缠,未驳了你管修缮的权已是仁慈,如若换成其他的人,莫说驳差,实刑打板子都是有可能……” “冯侧母妃可是要打我的板子?” 叶云水的语气忽然冰冷,那目光直瞪冯侧妃 气氛忽然凝重,连一旁低头听声的管事们也都吓出了汗。 虽是如此,但叶云水的心里却是落了地,她这般辩驳就是想逼着这老妖婆子语出狂怒之言,却没想到她果真如此 冯侧妃也忽然语塞不言,紧抿着嘴 刚刚也是情急,否则哪会出那等言语?打板子实刑对旁人都可,对叶云水却使不得 冯侧妃冷着脸子不知如何开口,叶云水则继续冷言道: “所谓知错便改,我总得知道疏忽在何处,往后才有弥补之地,侧母妃不允我随去,还把我与下人同等对待,这却是何意?难不成您主持王府中馈的权力可堪比皇室族长不成?” 叶云水后半句俨然是带着怒恼之意吼出,冯侧妃心中涌起悔意却也已晚 众人不免都暗自的抹抹额头上的汗,这一会儿功夫,这脸上身上的汗是不停的冒,各个目光都偷看向冯侧妃,心里不知这位会如何应对,更是对这位世子妃的脾气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里除了叶云水身边的人,还未有多少与她相处久远之人,哪里知道这位世子妃是典型软硬不吃的主?旁人谁能变脸变得如此之快? 那些个之前与叶云水有过争执、有心相冲的管事们早已歇了心思,只是心底叹上几口无奈之气,又竖起耳朵听…… 洪钟宝这心里头却是急迫 他早知这位世子妃不是个善茬,可却未成想她如此锋锐难缠 虽说王府里的事他多少也有了解,可在如此众人面前不留脸面针锋相对,却是让他有些尴尬不已 他终究是个外人,虽说被斥责两句就站在一旁不做声,却是走不得、留不住,脚底下跟着了火一般难受,今日之事完后,无论是冯侧妃还是世子妃,哪个看他都不会有好脸色…… 冯侧妃气的眼冒金星,瞧了一眼那被绑的二人还有那严大掌柜,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可如今被这叶云水黏上,她是不知如何是好,而叶云水此时更是下定了决心,坚决不让冯侧妃把这三个人单独弄走,死也不行 叶云水刚刚那话却是个坑,让冯侧妃不好回答。 怎么答?她虽从杨氏的话中得了个理由,不允叶云水随她而去,可那话中却因焦虑言语中出了错,她虽是庄亲王爷的侧妃,可叶云水这世子妃可与她是同等级的命妇,她怪罪两句也就罢了,若说惩罚却是不敢,起码现在不敢…… 回到眼前来看,叶云水反驳那话她能如何回答? 她终归只是庄亲王爷的一个侧妃,又是刚接管这王府中馈不久,虽说这府中大多数的人都被换成了她的人,可叶云水这中途一插手可就说不准了…… 冯侧妃心里满是悔意,当初怎就没拦住叶云水,让她进了自己的屋子拿针好一顿扎,如若那时没被她威胁住,叶云水自然就不会管上府中修缮之事,又怎会出这等乱子? 如今如何后悔也是已晚,冯侧妃更是把严嬷嬷和严大掌柜这俩给恨的五体投地,当初应的好好的,却出这等差错 越这般琢磨,冯侧妃的胸口越疼,看着叶云水那般瞪她,冯侧妃只得软下口气来说道: “刚刚我情急之下说了错话,也是怕此事引出麻烦,你莫往心里去,这几人就由我审问,你也劳累许久,就莫在这事上操心了,待事情有了最终的结论,我再使人去知唤你一声,到时你也能知晓漏洞在何处。” 说着,冯侧妃便指使那侍卫们退下,秦风扭头看向叶云水,明摆着要等世子妃的吩咐,虽是半句话都未说,可却是足足的让冯侧妃闪了脸面 叶云水脸上的冷意未有半丝缓解, “冯侧母妃的话却是真让人心中不爽利,您虽掌管府中中馈,可这修缮之事交于了我,那自应由我来处置,于您所说此事我有错处,那也应等我处置完此事再提,您这般就欲带人离去,又不允我随同,这恐有些不合规矩。” “哪里有什么规矩不规矩之说?”冯侧妃气的快把牙根儿都咬碎了,“顾忌脸面却也要衡量有度,不能随性而为……” “要么您应下我审问这几人,您可在一旁瞧着,要么您审问,我随着一同去,冯侧母妃您拿个主意吧。”叶云水未等冯侧妃把话说完便是“当啷”的来上这样一句,洪钟宝惊的咬了舌头,连忙捂上嘴歪过头去…… 冯侧妃被叶云水这般打断,而叶云水又是摆明了赖上她不走,这却是让冯侧妃彻底的怒意爆发 “给你脸面你不端着还摆出这样一副赖着的面孔?好,你不说让我拿主意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立即回‘水清苑’去歇着,往后府中修缮之事你莫要再管了” “不让我亲自审问这几人,您说的我不能答应。”叶云水冷笑的补了句,“而且您如此维护这几人……难不成这俩贼与您有关?亦或是您全都认识?” 叶云水这话一出,等于把隐着的事挑明,却是让众人惊诧的抬头 洪钟宝捂着嘴,眯眼瞧去,心底却是凉了大半,而王府的众位管事的也都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冯侧妃的心里也略震几分,这等事众人都心知肚明却未说出口,叶云水这时把事挑明,这是摆明了揪住此事不放手 “信口胡说,府中中馈既是由我全权做主,此事便由我来公断,你莫要在此胡搅蛮缠” 冯侧妃气恼怒吼,本就是苍白无颜的脸这会儿气的哆嗦不停,自她主持中馈,几次与叶云水卯上却都未得到半分便宜,这积累下来的怒气全部爆发出来,俨然也有不顾叶云水颜面而硬行之意。 “不成,我不应”叶云水语气淡漠,余光正笃见杨氏又张口说什么,瞪眼望去,却是把杨氏吓了一跳,迈出的步子连忙收了回来,继续低头不语。 众人不免心中哀叹,这冯侧妃和世子妃如此针锋相对,没有人肯退让,此事却是难以缓解 冯侧妃攥紧了拳头狠捶着美人塌几下,咬着压根儿与她身旁的嬷嬷们道:“去,把世子妃送回‘水清苑’,莫让她再这般不顾脸面的满口胡沁” “谁敢胡来”叶云水目光狠辣的瞪了那欲过来的嬷嬷几眼,却是吓的那几人不敢乱动 冯侧妃瞧着那停步的嬷嬷,气的暴跳如雷,“还不快去” “且慢” 这声音从远处传来,众人不免全都往议事厅之外探去 冯侧妃瞧在眼里又是心头一震,那领头之人乃是“翰堂”侍卫的统领,而中间所夹的不正是伺候庄亲王爷的小卓子? 叶云水的眉头拧紧,小卓子前来定是庄亲王爷吩咐的,这老爷子又起了什么心思? 小卓子一直低头前来,手中捧着几张薄纸,行至此地先与冯侧妃和叶云水行了礼,那侍卫统领则二话不说,直接带着手下直奔那严大掌柜和被绑二人而去,秦风面现犹豫之色,抬头望向叶云水,目光显现征询之意,叶云水则摆了摆手,让他带着众人莫轻举妄动。 就在众人心中还未各自思忖完毕之时,那侍卫统领朝后挥了挥手指,三名侍卫直接上前,拔刀而下 “啊” “唔……” “嗷” 几声凄惨叫声,严大掌柜和那两个被绑着的人直接倒地不起 那被刀砍中的伤口流出的鲜血汩汩而出,那刺眼的红,顿时吓的众人尖叫声乍起,还有不少丫鬟婆子直接吓的昏了过去 叶云水面目一惊,连忙转过身去 这侍卫统领如此做,定是庄亲王爷吩咐的,这老爷子直接把人杀了是何意?她本以为这几人会被侍卫统领带走,老爷子要问话,可孰知就这样连招呼都未给一个就杀了 老爷子实在是……叶云水叹了口气,人已死,她想审也审不了了…… 冯侧妃的心也吓了一哆嗦,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死人,颤抖着手来回的指着,最终看向那侍卫统领,声音沙哑的问:“死了?为何?为何要杀了这几人?你说,你倒是说啊” 第四百零五章立 第四百零五章立 冯侧妃那一副疯癫模样的问话,侍卫统领却站在一旁未回,而是小卓子上前,与冯侧妃言道: “回冯侧妃娘娘的话,处死这三人是庄亲王爷吩咐的,王爷言,都是贼人哪需外人来审?直接处死便罢。牛文小说~网看小说[-www.ttzw365。com-]免费文字更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这是王爷亲自写下的令,另外王爷也有话让奴才传您,您身体有碍,好好养着便罢,府上的事暂且由世子妃管着,各院子的夫人协管,有无法拿主意的事则由世子妃汇给王爷,由王爷决断……” 小卓子说完便双手奉上一张纸给冯侧妃,冯侧妃哆嗦着翻开纸张仔细的瞧着,越瞧眼睛瞪的越大,脸色越是难看,待看到最后,她猛然扭头的看向叶云水,那脸色由白变红,变紫,霎时间便头脑眩晕,直接就倒了榻上,不省人事 丫鬟婆子们又是吓的惊慌失措,吵嚷闹声响彻一片 叶云水虽对庄亲王爷这吩咐颇感惊诧,可这会儿看冯侧妃倒下,也不得当着众人的面眼瞧着她昏死过去,便是连忙吩咐道: “把冯侧母妃抬回去,去‘翰堂’请董太医过来为冯侧母妃诊治” 叶云水的令一下,冯侧妃的丫鬟婆子们立马反应过来,抬着冯侧妃便走,她跟前的丫鬟便是往‘翰堂’的方向跑去…… 一番争执不休却如此结束,可众人的震惊之色却还没有缓和下去 本是冯侧妃与世子妃之间的一场权势争斗,庄亲王爷却直接派人把那几个弄死不说,还把府中之权交给了世子妃? 这不是明摆着告诫所有人,他心中已认定往后接纳他位子的人选了? 虽说世子爷乃是嫡子,可这些年来都乃是大房当权,这群管事们也都拿不准定数。 可自世子妃嫁入之后,二房逐渐得力,大房消拙,三房本是有点儿冒头如今又被打压下去。 所有的管事都在心惊胆战,这里面除了朱吉后投了世子妃之外,没有一个是世子妃的人,那些四房的自不用提,各个都知夏氏跟世子妃的关系紧密,心有轻松之意,而那些归属于大房、三房的,这会儿可都胆战心惊了 冯侧妃被丫鬟婆子们抬走之后,所有管事们都看向叶云水。 小卓子上前给叶云水又行了礼,低声回话道:“……王爷说今儿身子不舒坦,请世子妃不用带小主子过去探望了。” “王爷可说了得不舒坦几天?”叶云水听这话不免抽抽着嘴角,旁人觉她是得了权得高兴得很,可叶云水自个儿心里头却闷,这打个巴掌给个连甜枣都不是的差事管,她怎么都顺不下心。 而庄亲王爷这说什么不舒坦,不用她带兜兜和姝蕙过去,这不明摆着怕叶云水为此事心中不平,跑到“翰堂”去跟他掰扯么 小卓子不敢回话,只低头不语,叶云水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摆了摆手让他们回了。 侍卫统领带着小卓子回去给庄亲王爷复命,洪钟宝心里打了半晌的鼓,这才敢上前与叶云水说话,却是低头弯腰的巴结, “恭喜世子妃荣掌府中中馈,不知世子妃这会儿还有何吩咐?” 叶云水倒是没直接说话,而是横眼扫着洪钟宝看了半晌,却是把他看的心里发毛,“世子妃有何吩咐尽管提,本官一定尽力而为” “旁的吩咐却是未有,就请洪大人把这几个死了的带走?”叶云水虽是如此之说,可洪钟宝哪是傻子?怎敢这般随意就答应 洪钟宝心里转了转,连忙给叶云水回话: “世子妃说笑,这几人都是身体有急症,本官今儿是来给您请安的,恰巧遇上此事而已,不过世子妃跟前发生这等事,实在是污了您的眼,本官这就派人把这三人的尸体抬出去,填了公告,府上也要多清扫几遍,免得这病气传开……” 洪钟宝边说便瞧着叶云水的脸色,这话说的也是句赶句,吞吞吐吐,甚是不符他往日言行。 叶云水冷笑一声,“洪大人果真是个好官” 洪钟宝心都到了嗓子眼儿,半哑着声音道:“谢世子妃夸奖” “那就麻烦洪大人帮府上的忙了?”叶云水虽是如此客套,可语气中的警告却不言而喻,这明摆着是让洪钟宝对王府刚刚发生的事闭嘴 终归不是什么好事,这个时候散播出去还指不定编出什么花花事来,实在是对王府不利。 洪钟宝立即跪地应和,满是坚定的道:“世子妃放心,本官定当着实的把此事办妥,如若有半点儿差错,提脑袋来见” “这话就太严重了,既是如此,洪大人先去忙吧。”叶云水说完便转过身去,洪钟宝眼瞧如此,哪还有什么再多啰嗦的?朝叶云水背影拱手行礼,立即吩咐衙役们抬着那三具尸体离开了王府。 刚刚因见血昏过去的丫鬟婆子这会儿也都被抬了下去,另寻了大夫过来医治。 这一会儿,只剩王府内部的众位管事的还在此地,脸色各异,显然还都没从这件事的变动上缓过神来…… 叶云水浑身疲累,寻了个地儿坐下。 屋中忽然沉静下来,那群管事们有些不知所措,面面相关后便把目光都投向了朱吉 朱吉被这番一看,率先行步上前跪拜,“恭喜世子妃、贺喜世子妃荣掌府中中馈,世子妃万安” 众管事急忙缓和过来,立即跪地磕头,齐声宣道: “恭喜世子妃、贺喜世子妃荣掌府中中馈,世子妃万安” 叶云水一门心思全在庄亲王爷下旨灭口之事上,这众人跪拜倒让她怔了下才缓过神来,面色温和的抬手言道: “今儿的事实在让人心里难平,你们各个也都吓坏了,有因见了死人吓的,还有是心里头虚的……每人都赏十两银子压压惊,各自的差事还由你们先做着,过几日我再单独寻你们问话,这会儿就先散了吧。” 巧喜带着丫鬟上前赏管事们银子,这群管事们领了赏便连忙离开了议事厅。 如若在寻常,这些人得了赏钱都乐得合不拢嘴,可今儿这钱拿在手中却是滚烫,这可不单是世子妃赏的银子,而是一份警告,赏的银子不过是给一份脸面,如若下次再有今日这抵抗顽劣之事,那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这会儿也无人再对这世子妃有半点儿不从之意,笑话,庄亲王爷亲自发了话,还有谁敢不从? 王侧妃被圈去佛堂、这冯侧妃又被“圈”起好生休养,这些管事们坐在今儿的位置上都来之不易,如今这位世子妃得了权,之前与她有过争执的管事都未被驳了职加以惩处,这是否驳差是后话,起码世子妃也要看本事,本事不过硬、偷懒耍滑的早晚会被端了。 看着那群管事们离去,议事大厅从慌乱变得格外宁静。 杨氏还站在一旁,叶云水却未搭理,径自的养神吃茶,算是暂歇一歇。 “二婶……”杨氏轻唤一声,更是亲近的叫了这样一句。 叶云水只挑眉瞧她一眼,“还没走?” “心里惦记您……”杨氏连忙接上一句,“往后还得多在二婶跟前学学,我这嘴实在是笨。” 叶云水撂下茶杯,站起身,语气淡漠的言道: “什么心思出什么话,这府里头的各个都是人精,一人心里都得揣俩心眼儿……”叶云水示意巧喜为其披上披风,又扭头看了一眼面色尴尬的杨氏,“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叶云水便移步出了议事厅,杨氏揪紧着帕子叹了口气,看着叶云水的暖轿往“水清苑”而去,她便也上了自己的轿,吩咐人道:“去‘风雅居’看大夫人是否在” 叶云水带着人回了“水清苑”,虽是被庄亲王爷提成了主管府中中馈之人,可她却没有半点儿喜意。 这事情在她心里只觉有些荒唐。 这一路上仔细的思忖,冯侧妃这般急着来要人,定是因这三个人中的某个与她有着隐秘之事,怕被叶云水等人知晓,走漏风声,而老爷子直接派人来弄死,对冯侧妃来说是一解脱,却是堵死了叶云水的道。 而老爷子驳了冯侧妃主持中馈的权这算是另一种惩罚。 叶云水叹了口气,老爷子应该是知道冯侧妃的那点儿隐秘私事,只是不想让旁人知道罢了。可老爷子这火爆脾气能容忍的还有谁呢?想到这儿,叶云水猛的瞪了眼睛该不会是宫里头的…… 叶云水不敢再多想,她刚还打算追去“翰堂”寻庄亲王爷好生询问一番,如今却是消了这打算。 老爷子弄死了那三个,又把府中中馈全交于她,这明摆着是拿这堵她的嘴,让她莫刨根问底,可这不是个好差事。 府中中馈一直是大房管了十几年,这又被冯侧妃搅和了一通,就像那沉瓷烂碗,没法收拾,老爷子又把她的位子立成了出头鸟,这对她可是个极大的考验。 她是有夺权之意,可如今连一摊的差事都没处置安稳,又塞来这整个后宅?那些个管事们多数是大房、三房的人,还带着大房、三房夫人也协管,这的确让叶云水有些摊手无辙了…… 不过老爷子的令没得驳,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跟那两房人斗上一斗,叶云水叹了口气,心中更是盼着秦穆戎早日平安归来…… 第四百零六章调 第四百零六章调 “水清苑”这会儿的气氛却是格外的热闹。牛文小说~网看小说[-www.ttzw365。com-]免费文字更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丫鬟婆子们得知自己主子掌管了府中中馈大权,各个乐的合不拢嘴,聚了一起叽叽喳喳的聊的热乎,可叶云水跟前的几个大丫鬟都亲见此事的发生,心里自是没那么雀跃。 正厅内静谧无声,花儿和墨兰等人瞧着叶云水面色平静的低头思忖,便站于一旁,红枣和绿园二人本满面是笑的进了屋,花儿挤了眼神,这二人才瞧出不对劲儿,站了一旁不出声。 约莫不足半个时辰,巧喜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 “回世子妃的话,董太医已为冯侧妃娘娘医治过了,冯侧妃娘娘已经清醒过来,听说只吩咐人熬药养病,无其他的吩咐,大房的大*奶去了‘风雅居’,应是去寻大夫人,三夫人还在‘秋思居’中,未有半点儿动静儿。” 巧喜这番回完,斟酌半晌补了一句道:“三夫人倒是有些反常,平时冯侧妃娘娘但凡有半点儿不舒坦,她都过去侍奉,今儿却没过去……” “三爷可在府中?”叶云水问道。 “三爷、四爷都未在府中。”巧喜连忙回答。 叶云水只点了点头,吩咐墨兰带巧喜去休息休息,而她的心里则已是有了底。 小卓子递给冯侧妃那两张薄纸上应是庄亲王爷的吩咐,说是命令,但其上有何言辞除了冯侧妃谁都不知,而冯侧妃这醒过后未有半点儿反应,应是怕庄亲王爷恼怒,暂且消停着不言不语。 至于丁氏……叶云水有些拿捏不准,她前两日刚使唤人来邀三月三过寿,可这冯侧妃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没有半点儿动静儿,这实在是怪事。 不过事已至此,叶云水只当没什么可急的,丁氏揣着什么花花肠子早晚会露出来,也不急于这一时知晓。 门口响起一阵话语动静儿,胡桃挑了帘子,却是宋嬷嬷进了来。 巧喜连忙搬了小杌子请宋嬷嬷坐下,宋嬷嬷却站在原地直与叶云水回道: “恭喜世子妃,如今您得以执掌府中中馈大权,这院子里的也都接赏,一等的赏十两银子、二等八两、三等五两、粗使的二两,各位小主那里是否也有所表示?” 叶云水沉了半晌,“暂且先不赏,估计那几个没多久就会过来……” 如今她成了执掌中馈大权的人,这院子里的四妾沈氏、盈絮、苏雪、苏雨四人但凡是有点儿私心的就会过来巴结奉承,争取博点儿小权,特别是苏雪和苏雨这两个塞进来的,叶云水更多关注一二。 宋嬷嬷只笑不多言,继续回道:“您往后每日都要去议事厅管理府中事务,这院子里分派事务的时辰是不是要改一改?” “暂时莫改了,这院子中再寻个人掌管,有嬷嬷您在一旁瞧着,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隔几日给我回话就成……”叶云水沉了沉,“这个人选我考虑考虑再定,宋嬷嬷您觉得谁妥当,也不妨提一提?” “老奴只会听吩咐去办事,哪有什么提议?只会依照世子妃的意思办。”宋嬷嬷也无二话,她如今全依仗叶云水,叶云水的权力越广,她的地位才越安稳,自是全听叶云水的吩咐。 叶云水笑着点了点头,如若不是这院子里离不了宋嬷嬷,她还真想给她安排个府中的差事,只是如今可用的人手也不足啊 事情都已回完,宋嬷嬷便起身告退,叶云水让花儿把胡桃叫来,小声吩咐道: “……去把我要把管这院子的权交给旁人的事传到后面的小院。” 让谁亲管叶云水心中已有人选,可她就是要瞧一瞧小院里那几个有没有别样心思的。 胡桃胸有成竹的把此事应下便往门口走去,还未等揭帘迈出,正巧有一小丫鬟从外进来,与叶云水禀道:“……雪小主和雨小主求见。” 叶云水一丝惊诧后便是心头冷笑,这苏雪和苏雨二人还真是消息知道的快,这动作也足够快…… 叶云水半晌都未说是否让苏雪和苏雨这二人进来,只盯着门口瞧那二人焦急晃动的身影。 按说她接管府中中馈之事刚传开不久,她二人如此快的就跑了来,这要说心里头没什么惦记的事,傻子都不信。 叶云水吃了两杯茶,侧目瞧了一眼站了门口的红枣,红枣直接上手忽然的撩了帘子,那苏雪、苏雨二人未能反应过来,还是那一副贴着帘子听的姿势…… 苏雪、苏雨二人被这般瞧见顿时满脸通红,急忙整理好衣裳迈步进来,只感觉多双眼睛都盯了她二人身上,颇有些尴尬不已,只得快行到叶云水跟前,低头给叶云水请安,“……世子妃万安。” “让你二人久等了。”叶云水这话一出,这二人的脸色更是难堪不已。 苏雪连忙回道:“能得世子妃亲见已是婢妾的福气,得知世子妃荣掌府中中馈大权,特来恭贺一番。” “恭贺世子妃。”苏雨随之附和一句。 “天也不早了,你二人既是来了就留这儿用了饭再回吧。”叶云水一改之前的冷脸露了几分淡笑,这苏雪、苏雨二人似是心头松了口气,面上多增了几分喜色,苏雪巴结道:“多谢世子妃恩典,婢妾感激不尽” 叶云水只笑不再与其多言,吩咐杜鹃给她二人搬来小杌子,苏雪、苏雨二人谢过后欠身微坐,而这一会儿,便有不少“水清苑”的婆子前来请示,叶云水逐一的吩咐,余光却在瞧那二人,二人各自的面色带着满眼的羡慕和几分隐藏的嫉妒…… 苏雪则是瞪着好奇的眼睛,把叶云水的吩咐一句一句的听进心里,而那苏雨虽是低着头,可脸上的表情也带着艳羡。 叶云水正在听孙婆子回着“水清苑”厨房采买之事,孙婆子汇着近期的开销, “……上个月絮小主过寿,按例做了十两的席面,老奴按您的吩咐给添了五两的开销,其余的开销都按照往常惯例,各小院额外用的也都付了银子,老奴已交给了宋嬷嬷,这是单子。” 孙婆子连忙把账册递上,叶云水翻瞧两眼,忽与苏雪、苏雨言道:“这上是否有不合规矩的,你二人瞧瞧?” 苏雪和苏雨忽然一愣,却见叶云水正手里捏着那账册往她二人这边伸来,苏雨连忙摆手,“婢妾不懂这些……” 还未等苏雨说完,苏雪立马拍打她一下,巴结的笑脸与叶云水言道:“婢妾虽不懂这些,可世子妃的吩咐必要听从。” “甭客套,你二人临出家门时,不也都学过持家理事么……”叶云水虽是面色平淡,貌似随意说这一句,可苏雪和苏雨二人却是瞪大眼睛又连忙挤出笑来遮掩一二,对叶云水所说的话俨然是无语凝噎,半晌未能辩解半句 在到王府来之前,苏家的确是仔细的教了几遍持家理事,可这本是私密的事,这世子妃却知道的这般清楚,她二人心底怎能不颤? 苏雪红着脸双手接过那账册,拽着苏雨仔细的翻瞧…… 叶云水心底暗自揣测,她其实并不知这苏雪、苏雨二人在苏家时是否学会持家理事,刚刚那随意之言不过是对这二人的试探,果不其然,瞧这二人的表情便知,她们二人可不是之前说的“不懂”。 苏雪、苏雨二人各自翻看了一遍那账册,叶云水却在一旁闭目养神,没多大会儿功夫,胡桃从外面归来,给叶云水行了礼后便站在一旁,那眨么的眼睛显然是在说她已照着叶云水的吩咐把话传了出去…… 没多大会儿功夫,院子里便传出些嘈杂的谈话声,其中一小丫鬟正与守着门的丫鬟回道: “……小院里有个伺候雨小主的婆子病了,想来请示下雨小主。” 苏雨一听,猛然抬头看了叶云水一眼,却见叶云水面色未有不悦,便回头看了一眼她的大丫鬟,那大丫鬟立马福了福身到了外面的门口,没多久就进来凑到苏雨跟前嘘声的回了话。 苏雨面无表情的低了头,可叶云水却从其脸上看出些不自然来。 叶云水沉静的吃茶,心中却对这苏雪、苏雨姐妹二人有了新的看法。 之前这苏雨常被那苏雪斥责,压制,表现的懦弱、性子软,可如今看来却不是这样,这个苏雨恐是比那爱抢先的苏雪更有心计…… 二人查看完账册,纷纷道是没有半点儿差错,而这会儿功夫,席面摆了上来。 叶云水端坐主位,苏雪急切的从花儿的手中接过碗筷,笑着与叶云水道:“请世子妃赏婢妾个脸面,让婢妾伺候您。” 叶云水点了点头,花儿退后,苏雨也站于一旁,却并未掺进伺候叶云水用饭。 苏雪殷勤有眼力,基本夹的都是叶云水瞧过的菜,叶云水用了不少,临撂筷时随意感叹道: “这又管着院子里的,又被王爷吩咐掌中馈之事,我这整日里事情繁多,连看看孩子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婢妾是个笨的,也帮不上世子妃您的忙,如若是那聪颖的,起码也能为您分担分担。”苏雪这话回的却是快,“不知沈姐姐和盈絮姐姐能否出些力。” 苏雨欲上前迈了一步,可却不知为何又退了回去…… 第四百零七章牙 第四百零七章牙 叶云水扫了苏雨一眼,却是对苏雪刚刚的话心中冷笑,沈氏整日去佛堂,盈絮又是个软性子…… 苏雪这话不就是想让叶云水提她? “你说的也是,府中大事小情也的确不少,用人上也得有所斟酌,不能太过随意,不然出了差错我这脸面可就甭要了,我再考虑考虑……” 叶云水这话一出,苏雪脸上立即现出尴尬僵硬之色,无广告的~牛文*小说~网www.ttzw365。com阅读网) 苏雨一直都在一旁没动声色,苏雪朝其不停的眨眼,苏雨却仍装作瞧不见 苏雪心中有气却也不敢有半点儿发作,本是热闹的气氛这会儿忽然变得僵硬起来…… 吴嬷嬷和邵嬷嬷抱着兜兜和姝蕙到了这屋,瞧见这苏雪、苏雨也在,不免审度的瞧了几眼才上前与叶云水行了礼,“给世子妃请安。” 又到了喂奶的时刻,吴嬷嬷把兜兜递给叶云水,这兜兜的小脑袋直接就往叶云水的胸口处蹭来蹭去。 苏雪和苏雨二人脸上带着笑,可却也有些不自然,自家这位世子妃不但得宠、而且还为世子爷诞下麟儿,哪里是旁人比得了的? 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世子爷秦穆戎,压根儿就不是个好色玩乐的,这些日子她二人也打探清楚了,连那位盈絮都未得与世子爷圆房,她二人主动勾探的念头也就消了消…… 吴嬷嬷和邵嬷嬷二人对视一眼,只觉这苏雪、苏雨二人还在此不离去,实在是不懂规矩。 世子妃亲自喂孩子哪里就是她们瞧得的? 吴嬷嬷忍不住开了口, “世子妃仁善,对这院子的人都相当的体贴大度,不过该遵的规矩可不能丢,今儿老奴在东厢伺候小主子,那门口的丫鬟就是叽叽喳喳个不停,虽说是恭贺世子妃您荣掌府中中馈大权,可这也太吵闹了,本以为吵闹一会儿便罢,却是赖着半晌都不离去,而后是宋嬷嬷给她几人斥走,才算安静了些。” 吴嬷嬷这话说完,特意瞧了一眼苏雪、苏雨,随后又福了福身子,“给二位小主请安。” 苏雪、苏雨二人的脸色“刷”的就降了下来就算脑子再不灵光的也知这吴嬷嬷话中是在说她二人。 “小主子真是乖巧可爱,蕙小主子也是漂亮的很,婢妾瞧着就高兴,不过世子妃今儿忙碌的太累了,婢妾先行告退,世子妃如若有何需婢妾,尽管差人叫婢妾前来侍奉”苏雪连忙这般接了话,那脸上红的跟火烧一般。 苏雨未多言,只福了福身。 叶云水笑着点了点头,那二人便是急忙告退。 那帘子一落,邵嬷嬷不由得撇了嘴,“这两个可实在没眼色” 叶云水则抱着兜兜进了内间,手里还领着姝蕙,嘴上回道:“这可不是寻常官宦人家出来的,如若配了门当户对而不是进了咱们这府里,也是当主子的料,哪里懂得这些规矩?” “那些个所谓的官宦人家规矩可比您这儿大的多”吴嬷嬷回上一句,便不再多提。 叶云水喂过兜兜,吴嬷嬷便伺候姝蕙和兜兜在这床上睡下。 整理好衣裳,叶云水到门口叫了巧喜,吩咐道:“给我盯着点儿那个苏雨……” 天色略暗几分,雾白的月已渐上天空。 这一日乱事频出,叶云水只觉得实在是太累了,今儿这事闹腾的心情又不爽,脑子里浑成一片,沾了枕头就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叶云水只觉身上压了什么重量,迷蒙之间忽然惊醒 睁眼一看,却是一双明亮的小桃花眼,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是兜兜还能是谁? 这小子吃完奶后就赖这床上睡的香甜,姝蕙看了他半晌也在一旁睡了过去,叶云水才没让吴嬷嬷和邵嬷嬷带他二人回东厢。 叶云水心里松口气,搂过兜兜在怀里,满眼爱意的嘀咕道:“小坏蛋,不好好睡吓唬娘” 兜兜“咯咯”的笑着,小手不停的乱动,一把就抓上了叶云水脖子上带的那血玉麒麟佩 再宝贵的东西对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舍不得,叶云水摘下那血玉麒麟佩给兜兜玩,这小子对这物件倒是好奇的很,小手摸来摸去的,甚是认真。 叶云水把床角的宫灯点亮,屋中涌起一片朦胧亮光,叶云水仔细一瞧才发现姝蕙不知何时坐了床角下,一双杏眼眨么眨么的看着她。 “大闺女也醒了”叶云水伸了手,姝蕙连忙凑了过来,抓着叶云水的衣角指了指肚子。 原来是要解手…… 叶云水欲把兜兜自个儿放床上,可这小子却不让开,攀着叶云水的脖子就不松手,手里还紧攥着那血玉麒麟佩,让叶云水实在是不知所措,哭笑不得 似是听见屋中响动,花儿在门口探了头,叶云水把兜兜手里的血玉麒麟佩抢过来塞了内衣里,与门口的花儿道: “进来吧,姝蕙要小解,兜兜缠着我,我走不开。” 花儿连忙上前抱了姝蕙,叶云水也抱了兜兜起来坐了临床的榻上,这两个孩子都醒着她也无法再睡,特别是瞧着这小子满是精神头…… 门口的绿园和红枣也闻声而来,“……奴婢俩替巧喜和墨兰一回。” 叶云水点了点头,“什么时辰了?” “才寅时。”红枣回道,“用不用请吴嬷嬷和邵嬷嬷过来?” “不了,让她二人好生歇息一晚。”叶云水正说着,花儿则抱了姝蕙回来,绿园端了两碗燕窝粥来。 叶云水用了几口,就亲自喂着姝蕙,如今姝蕙已经长牙,软粥软菜也多数能食,兜兜在一旁似是好奇,爬着往叶云水的腿上扑来,似是对他长姐吃用的东西极其好奇。 “小主子真是活泛,这么点儿就惦记着用粥了”红枣在一旁说笑,兜兜似是知道是在说他一般,朝着红枣笑。 叶云水把他拨弄开,他还会轱辘过来,姝蕙似是让着他一般,往旁边挪了挪…… 这孩子眼瞧着也已快一岁了 虽姝蕙不是叶云水亲生,可她这遭遇和苦命让叶云水时常想起她自己那前世遭遇,对姝蕙不得不多疼爱几分。 姝蕙用过了粥便在一旁陪兜兜,兜兜这会儿手中没什么可摆弄的,红枣则用手哄着他玩。 “哎呀” 红枣忽然叫了一声,叶云水连忙转头看去,却见红枣瞪大眼睛,“世子妃小主子好像……好像长牙了,咬了我一口”红枣晃着手,叶云水仔细看去,那手指上确有一小小的印痕…… 心中一惊,叶云水连忙把兜兜抱了怀里,朝着他的小脸亲了一口,“张开嘴给娘瞧瞧” 兜兜瞪大眼睛发愣,抿着嘴不知这娘是何意,叶云水又亲一口,“张嘴乐个” 兜兜不知是否真听了明白,张开大嘴“咯咯”的发笑,叶云水趁机朝他嘴里看去,果真在左上的方向有一丁点儿不太明显的白,是牙正准备冒出却还未长出来的模样,可这小子一咧嘴笑,那模样可喜人得很 这些日子叶云水也的确过于忙碌,没有顿顿都喂兜兜母乳,而每次喂奶之时也觉略有疼痛,可为了孩子好她也忍了忍,却是心中杂事太多,居然没想到是这小子长牙了 孩子多数在六个月左右才长牙,这小子这才四个多月就开始长了,这的确是让叶云水感到惊喜 “乖宝贝儿,真是娘的乖宝贝儿”叶云水搂着兜兜使劲儿亲了半晌,兜兜却也把脑袋搭了叶云水的肩膀上,小嘴在她脸上蹭来蹭去 丫鬟们跟着惊讶起哄了半晌,又陪着兜兜、姝蕙好一通玩耍,这两个小的乐呵了许久便又睡了过去。 叶云水把丫鬟们打发下去,可她则已半分睡意都未有。 看着兜兜那俏脸,叶云水今儿心中不悦顿时消了下去。 本已对这些争强好胜、拼命斗狠之事产生腻烦感,可如今一瞧见孩子,叶云水这股反感顿时全消,再怎么难,为了孩子她也得争,得抢,得努力,努力的围好这个家 心里一软,叶云水心中想起秦穆戎……不知他把那重要的事办的如何了。 窗外的夜色逐渐的散淡,那莹莹白光无声的冒了出来,太阳浮出地平线,让整个天空涌起一抹清明,院子里已有丫鬟婆子起身做事,吴嬷嬷和邵嬷嬷得知叶云水醒着则直奔进来。 “这小主子和蕙小主子在您这儿,老奴俩这一宿都没睡踏实,就怕碍了您休息。”吴嬷嬷一进屋便是唉声叹气,瞧着二人这脸色也是泛青的,那眼圈周围也不光亮。 叶云水却是叹气笑道:“本想让你和邵嬷嬷好生歇息一晚,这却倒让你二人揪心了。” “有小主子们在身边,已是习惯了”邵嬷嬷瞧了一眼睡着未醒的兜兜和姝蕙,这才是松了一口气。 绿园把兜兜长了牙的事说与了吴嬷嬷,“……咬了红枣一口,看手上有个小宝牙印,这可是让世子妃吃惊了,世子妃特意哄着小主子张嘴瞧了,刚浮了一丁点儿,咱们小主子就是比旁人家的主子有出息,连长牙都早” 吴嬷嬷和邵嬷嬷自然也是惊诧的瞪了眼睛,连连的附和夸赞,快把这兜兜捧上了天 第四百零八章夺 第四百零八章夺 因兜兜长了颗牙,这丫鬟和嬷嬷们夸赞了一早,叶云水就忍不住笑 不过个四个月大的孩子,长牙早虽然稀奇,那也是因营养足、自身条件好,这几人却能联想到比旁人家的主子强,这实在是有点儿太夸张了。wwww.ttzw365。com阅读网) 这一会儿,巧喜从外进来,显然是有话欲回叶云水,吴嬷嬷则与屋内众人道: “小主子们都无事,老奴也放心了,先去给小主子们把今儿吃的、穿的、玩的都拿来去。” 邵嬷嬷与吴嬷嬷同行,绿园和红枣二人也是找了借口先离了屋子,叶云水只留了花儿在身边服侍。 巧喜见众人离开,才叹气回道: “……三爷今儿天没亮就回来了,可还未呆上盏茶的功夫就从‘秋思居’奔了出来,直奔了冯侧妃娘娘那儿去,据说是气冲冲的,嘴上还骂骂咧咧,可到了冯侧妃娘娘那里之后却没了声响,连半句吵话都未有。” 巧喜又补了一句,“本说三爷吵着去寻冯侧妃娘娘,奴婢倒并未觉得怪异,可那边又称三爷见了冯侧妃后没有半言,奴婢就觉得有些奇怪,这才来禀告您。” 叶云水听了此话倒是更笃定庄亲王爷给冯侧妃的那个纸上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而且冯侧妃瞧见那纸昏过去后未有半点儿动静儿、连带着秦慕方满心怒气的到冯侧妃那里半个字都不吐,那事定是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不过这件事庄亲王爷已是提前给她递了话,不允她插手参与,这或许并非是个坏事,兴许是个好事 叶云水心里落了底,继续问着巧喜道:“这事儿没人问也甭提,三夫人那边有什么动静儿没有?” 巧喜连忙摇头,“没有,至今都未出过她的屋子,只由大丫鬟伺候,半点儿都探不到。” 叶云水心中纳闷,这女人到底搞什么鬼…… 正是这会儿功夫,门口有一阵响动,胡桃站了门口,给叶云水回道:“回世子妃,大*奶来了” 叶云水略显纳闷,这杨氏一大早跑自己这儿来做什么?可已是到了门口,她直撵出去又不合适,只得应道:“请她进来吧。” 杨氏今儿穿戴的倒是喜色连连,一身上绣金丝牡丹的粉色小袄,脚踩着一双艳红牡丹鞋,外披着一件红绒披风。 叶云水仔细的看了两眼,倒是笑呵呵的让她坐,语带调侃的道:“今儿这大少奶奶穿的却是喜庆,这是遇上什么喜事了?也说一说,让我听了也高兴高兴?” 杨氏好似根本忘记了昨儿叶云水讽她那两句一般,似是与叶云水有多亲密,上前行了福礼,连忙笑着回道: “二婶您如今荣掌府中中馈大权,侄媳这也是来为您庆贺的,自是要穿得喜庆点儿,如若能沾一沾您的喜气才是捡到了宝”杨氏回身从丫鬟手里拿过一个锦盒,“这是侄媳孝敬您的……” 是一“福禄寿”的玉簪,价格定是不菲。 叶云水只笑了笑,杨氏连忙将这锦盒放了叶云水那一边,随即转了话题,说道: “侄媳是个笨的,总想在您身边多学一学,可也知您整日里忙碌的事实在太多,如今却是好,您得掌中馈之权,侄媳也能随着多瞧一瞧、看一看,不懂的还得跟您请教请教,不然连自己的院子都管不立正……” 话说到后面,杨氏的脸色带点儿无奈,叶云水也知那秦公木是一花花公子,与他那爹差不离…… 不过杨氏跑她这儿来说这等事,却是不妥当。 叶云水语带随意的道:“管院子的事自有大夫人为你撑腰呢,你怕什么” 杨氏急忙言道:“大夫人近期身体康健了,偶尔也帮侄媳教训教训那些不省心的,不过她也叮嘱过侄媳,院子的事还得靠自己,她总不能管一辈子,特别提起了您,说您乃是这几院子中最聪慧的,让侄媳多与您学学。” 叶云水淡瞧着她不言,这会儿忽然提了韦氏是欲作何? 韦氏那人会说她的好话? 二人的话没等继续往下说,胡桃又来回话,“回世子妃的话,三房的画屏姑娘来了。” 这杨氏忽然到,这丁氏又搞什么鬼? 按说跟冯侧妃对峙之时,她本应出现却未见人影,而秦慕方归家后,又气愤跑出去寻冯侧妃,这定是丁氏传了话,而丁氏依旧没有半点儿反应,如今又派人前来? 叶云水心里落了个结,却是摆了摆手,让传画屏进来。 画屏进来后便给叶云水和杨氏都请了安,嘴上回话自也是为了叶云水掌权的事, “……三夫人派奴婢前来为您送上一份贺礼。” 说着,画屏又递上一锦盒,待瞧见杨氏带来那锦盒还摆着一旁,不免面色略有复杂之意。 三夫人送的是一红蓝宝的镯子。 叶云水笑着放于一旁,这红蓝宝的镯子虽然不极为贵重,可丁氏那抠搜的人是绝对不会送这玩意儿的,叶云水倒是觉得这画屏得的不是丁氏的吩咐,许是旁人的,譬如秦慕方…… 叶云水装作糊涂做个应承,“替我给三夫人带个话,就说我谢谢她这份礼了” “奴婢一定把话传到。”画屏说完便请辞离开,出屋时又特意的看了两眼杨氏。 杨氏本似还有话说,叶云水这边儿却已是有不少人过来问事的,她也只得先起身告辞,临走时还不忘言道:“侄媳改日再来向您求教……” 叶云水只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杨氏离开。 这一早上,大房、三房都来了人,特别是三房……这实在是有些让叶云水摸不着头脑。 不过叶云水也懒得再仔细琢磨,让花儿把这二人送来的物件都扔了大库里去,这旁人送的,她却是没有戴的习惯。 时隔两日的早晨,叶云水收拾好便带着花儿、巧喜等人去了议事厅。 前几日她还是单管修缮之事,今儿却已是管整个府中中馈大权,这与跟冯侧妃争抢已间隔两日,叶云水却自觉好似过了许久一般。 到议事厅一露面,便是有数十个管事的为其跪地叩拜,口中齐道:“世子妃万安。” 叶云水行步到主位坐下,“都起来吧。” 这府中众管事起身站于两侧,叶云水眯眼来回的扫了两遍,瞧着就是朱吉的腰板挺的最直 朱吉是第一个跟了叶云水的,这群管事的里面,如今他自然最有话语权。 这会儿功夫,议事厅门前又来了两顶小轿。 叶云水探头望去,先下来的一是杨氏,而她又迅速的到前面的轿子服侍,从中出来的却是韦氏。 自陈家二舅夫人咬了韦氏之后,韦氏这还是第一次在府中公开露面 如今瞧着脸上的疤痕虽未留下重色,可那丑陋的痕迹却未痊愈,让她本是丰腴的脸洼进去一块坑,周围连带的褶皱不堪,瞧着比之前要老上十几岁 杨氏扶着韦氏进来,叶云水并未站起身,只笑言道:“大嫂也来了。” 韦氏倒是挤了几分笑,“昨儿听了庄亲王爷的吩咐,让我们辅佐你,杨氏年幼无知,做事说话都少几根筋,我这是怕她误了差事,只得亲自前来。”虽是笑容,可这笑映在韦氏的脸上却好似哭浊一般。 叶云水止住心中腹诽,回言道:“旁的勿论,如今瞧着大嫂您身体康健了便是高兴。” 众位管事们瞧见韦氏各个都瞪惊了眼睛,待韦氏坐好连忙跪地行礼,显然是都没想到大夫人能来,可叶云水却并未对此感到太过惊诧。 前几日那杨氏到她那里去话里话外都提了韦氏,如今瞧着韦氏前来,她心中也知那缘由了。 庄亲王爷那般吩咐,四房的夏氏不用提,大房和三房哪能让她把府中中馈大权全攥了手里?定是要寻出几个人来跟她较量较量。 不过大房请韦氏出头倒是让叶云水对杨氏颇多高看几眼,杨氏矮一辈,在府中的确没有逾越辈分行事的道理,可按说以她的状况,应该按住韦氏,出出头,把大房都攥了手里,如今能如此放开了把韦氏请出马,而且还上赶着巴结自个儿…… 这杨氏野心不浅,更不简单。 杨氏似是感觉到叶云水的目光探来,脸上露出笑意, “给二婶请安,您今儿气色真好。” “莫多礼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处置完管事们的回话再与大夫人好生聊聊……”叶云水说完看了一眼韦氏,不出她所料,韦氏马上言道: “王爷已有吩咐,由我等协管,二弟妹欲分我何事?” 叶云水笑着道:“这却是让我也颇无奈,本以为冯侧母妃身子不便,管不了这府中之事,还有大夫人、三夫人呢?结果王爷却全撂倒我自个儿身上,由我主管,旁人协管,我这是想分了旁人点儿差事都不敢,不然王爷往我身上怪罪,我哪里受得起?” 韦氏的脸色绷了一分,嘴上却言道:“二弟妹所言我也明知,不过既说是协管,我半点儿力不出也不合王爷的心意,我也就帮忙看管看管而已,如若出了岔子,还得你亲自出面处置。” 叶云水紧盯着韦氏瞧,韦氏却遮掩心思的抿嘴看她…… 第四百零九章规 第四百零九章规 看管?叶云水心中冷笑,从杨氏先去她那里讨好,紧接着韦氏出面,到底揣着什么心眼儿谁人能知? 不论旁的,提出看管看管,这还想当上监工了? 当监工可是明摆着想看她的管辖有什么岔子,有什么短处…… “大夫人说的在理,只是我今儿可是第一次处理府中中馈大事,您想看管什么,可还得等等……莫不如您今儿先瞧一瞧大*奶大厨房的差事?” 叶云水直接把话由子扯了杨氏那儿去,让韦氏不免连忙摇头: “大厨房的事杨氏已与我回过了,此时暂无差错,既是二弟妹第一次处理中馈,不如我在一旁观望着,如若你处事有不妥当的地方,我也能提点一二,免得出了差错临时再改,虽说耽误不了什么大事,可二弟妹你就少了点儿体面。收藏~牛*文*小说网www.ttzw365。com阅读网)” 韦氏可谓是话中带刺儿,叶云水也不吝 这韦氏想看她出错?然后在一旁弥补两句纠正纠正,占个大夫人的体面,借此来臊叶云水的脸子……索性秦穆戎曾告诉过她府上的事不怕乱,越乱越好,老爷子也给她出难题,让她整这一大烂摊子,那她还有何惧的? 叶云水心头怨气却是涌了上来,脸上却没露半分,笑着与韦氏道:“谢过大夫人替我着想,我如今对这中馈之事倒是有新的想法,那就请您听上一听?” 韦氏念道:“洗耳恭听” 叶云水目光转回那群管事的,这会儿正有那么两个看着韦氏,叶云水心中已明,却不声张,语带温和的道: “虽说如今由我来主持府中中馈之事,可我并不打算变化太大,你们该是什么差事就安心在这位子上好生办差,莫辜负了各主子对你们的信任” 叶云水这话说完,众管事的不免有些惊讶。 冯侧妃当初替了王侧妃的位置掌管中馈大权之时,可是换了好一批她自己的人,虽说上次世子妃已经表态不大肆驳差事,可如今这世子妃却半个人都不调动?半个人都不往里插?这实在是太出乎众人意料了 杨氏不免也看了一眼韦氏,韦氏却正凝眉思索,显然叶云水这一举措也出乎了她的预料,那身后带着的两个嬷嬷不免也脸上多了几分焦虑。 韦氏本以为叶云水会借机会大规模的调动人手,她也趁机塞进去几个人,可却未成想,这叶云水所有的管事一个都没动? 叶云水瞧见这群人的表情便知他们心中所想,而韦氏那点儿花花肠子她更是早已看清,她就是不往里塞人,就是要瞧瞧这群归吝各房的管事们能闹腾出什么花样…… 众管事们刚从那惊劲儿缓回来,韦氏脸色绷紧的轻咳两声,那呜咽的议论声立即消了下去。 叶云水扫了一眼韦氏,又转过头与众管事继续笑着道: “虽说你们的差事我不动,但规矩我却是要改一改……”未等众人再议论纷纷,叶云水的话便接话言道: “之前你们这群管事的做错了事,除了那极其严重的直接打罚撵出去,小事上也不过是管着你们的主子批上两句就罢了,再办的差点儿的,也不过是罚你们几钱、几两银子,你们半点儿不知肉疼,根本不往心里去。” 底下站着的管事们各个脸色复杂,涨的满脸通红。 叶云水所说可不就是他们常钻空子的把柄?不换差事、却有意要断了他们钻空子的路,这岂不是…… “从今以后,但凡做错事的,小事打二十手板,中等错的免下去一等差事,比如说一等管事的犯了错,就驳成二等,二等的犯了错,就驳去三等,三等的犯了错你就是个干杂活的层层如此,犯了大过错的不用我说你们心里也都清楚,那自是撵出府去” 叶云水这声音忽变严厉,这些话语说出来吓了众人一跳,连韦氏都多瞧她几眼 叶云水也不顾这群人的骚动,手中的茶杯狠敲了几下桌子: “这会儿你们都在琢磨着,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了,之前借着王府的光能私下弄的银子都弄不成了,我也可以告诉你们,胳膊肘不能往外拐,旁的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让我发现你们身上有半点儿对不住府上的事……” 叶云水目光狠厉的一扫众管事,便继续出言冷斥:“如若有那等事被我揪出来,那就都打一百个板子撵出去,但凡是与这犯事的有半点儿关系的,也都撵出去,府上半个不留” 这话一出,管事的各个都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这群管事们谁不是在这王府当差多年?家里头的老少多数也是在这府上当过差的,出去一提是庄亲王府内宅的管事,各个脸上都带着体面更何况一百个板子?那不等于直接打死? 这群管事的们互相观望几眼,一部分并未动容,这却是未曾贪过府上银子的,那群瞧着脸色通红、眼神慌乱的也不免头压的更低,心里只想着保住这差事,不贪府上这点儿,到外面多占点儿也就罢了…… 可叶云水这举措却是让韦氏和杨氏心中难安。 本以为叶云水会调换管事的,她却未曾调换,而叶云水又出这新规矩也依然无错,可是她半个人都未塞进来,这些个管事的不全都是跟大房、三房有些关系的?这不是明摆着让这群人斗么? 韦氏本欲揪一揪叶云水说那“睁只眼闭只眼”的话,可仔细一想却又咽了回去,这话在管事们面前说不得,否则这叶云水话语一变,半分银子不许这群管事们得,岂不是得罪这一大批? 左右这其中没有叶云水的人…… 韦氏咬着牙,杨氏却将手放于她的肩膀上,摇了摇头。 对于叶云水的规矩,管事们没有半个人能说出个“不”字来,之前是她们各自有主子,只要不太过分,也就训斥一顿罢了,如今这世子妃的规矩一改,谁能反驳?谁敢反驳?只得全部应下,散着声的回道:“谨听世子妃吩咐” 这规矩已是立完,韦氏便轻咳两声,与叶云水言道: “严嬷嬷和魏嬷嬷二人已退了差,这空出两个位子来,总得选一选人填补上,免得耽搁了事……” 叶云水语带轻松,直接言道: “这有何难?管修缮的其他管事按等级直接往上提,三等提了一等接替魏嬷嬷,四等提了二等,接替严嬷嬷,后面的依次往上,如此一来,只要再填补两个打杂的便是” “这不合适,都是低等的,哪里懂得一等管事的差?还是从府上其他的地方选上两个顶上才好”韦氏直接把她身后的两个引见上来,“知道你的人手不够,我知晓此事特意带了两位来,如若合适,便可接替那位子。” 韦氏如今也知叶云水不往这差事里添人,自是又引着自个儿的人来,叶云水总不可能让这位子空着…… “老奴叩见世子妃,给世子妃请安”那两个嬷嬷上前行礼叩拜,叶云水仔细的瞧上一瞧,二人都是精壮身子,瞧着脸上那一副表情,之前在“风雅居”也应是厉害的角色。 派这么两个来就想接替位子? 沈氏上前笑着与叶云水道:“这其中有一位是主管侄媳院子的……” 叶云水只点了点头,沈氏前几日跑到她那里送礼又巴结,是为了塞人?脸色带着审度,嘴上问道:“二位嬷嬷都起来吧,之前做过什么差事?” “回世子妃,老奴之前是‘秋思居’的二等嬷嬷,看管大*奶的院子。” “回世子妃,老奴之前管‘秋思居’里的灶上的事。” “之前都做过什么?可都接触过修缮这差事?”叶云水这话再问,就见这二人互相看了两眼,不得不摇头。这问题实在是问的刁钻。 府上内宅修缮之事都有专人管制,如若她二人蒙事似的点头应了,这位世子妃指不定还会问出什么话来…… 韦氏脸色不免有些难堪,杨氏只得上前代替她与叶云水言道: “二婶,她们之前虽然未接触过,往后也可多学学,好歹这二人在院子里也都是历练过的,府上以前也都是一等顶一等的差事……” 叶云水只淡笑一声,直接与韦氏言道: “大夫人,这话我却不得不说,按说您举荐的,我理应留下,可这却是修缮之事上皮毛都不懂的,直接当了一等、二等管事,如若出了错再往后贬,脸面也不好看,您说是吗?如若您仍有意,先留她二人在修缮的差事上打几日的杂活?待全都把这修缮之事弄明白了,再提也不迟,您说呢?” 韦氏憋了口气,险些没喘过来。 叶云水这话让她如何接? 往常府上随意调动管事的,哪说什么不懂修缮就当不成一等管事?可叶云水在此,早已把这短处给揭了,这让韦氏如何还嘴?俩院子里的嬷嬷,却跑到修缮的差事上打杂,这说出去可实在丢了脸 可就此把人收回来,韦氏却也没面子,支吾半晌不知该说什么……之所以要这般往里添人,也是有她的目的 叶云水倒是闲着个心思只等韦氏拿主意,露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第四百一十章阴 第四百一十章阴 韦氏咬了牙看了看那两个嬷嬷,又看向叶云水,却见她是一副等待回话的模样,不由得狠下心来与叶云水言道: “你说的也没过错,那就改一改府中的例,都依你的分配,我无话可说。(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韦氏这般说辞自是掩着面子,叶云水也不揭穿,自是吩咐那两个嬷嬷道: “大夫人也同意,那就这么定了,你二人先到修缮处学上几日,如若有好的表现,自会提等。” 叶云水嘴上虽如此定,可心里却不免嘀咕,韦氏今儿出来就很奇怪,这又豁出脸面非要往里塞人,这到底又是为何? 那两个嬷嬷虽然面色难堪,可也硬着头皮应下,此事处理完,叶云水则吩咐各摊儿的管事把账册都送到她的院子里, “……我隔两日过来查问一次,只问各摊儿的大管事,越级回话的不理、到我这儿掰扯旁人闲话的不理,如若有急事自可以到‘水清苑’来回话,也可寻大夫人、大*奶去说上一说。” 叶云水这后面一句倒是让众人拿不定主意,寻大夫人?大夫人跟世子妃二人可曾斗的不可开交,不寻世子妃说去寻大夫人,那还不被世子妃从眼睛里给拔了去,哪还有好果子吃? 管事们各个心里都腹诽不已,不允越级回话、不允掰扯闲话,这几十管事里头基本一、二等都是冯侧妃提的,而王侧妃曾任用的不是被撵了出去,就是都在三等、四等亦或打杂的,如今修缮的从后往前提了,这往后定会翻过身来在府里头打压曾欺辱她们的人。 而且世子妃还特意的说过,睁一眼闭一眼,她们还有何惧怕?只要不亏府上的,那就绝没忌讳。 管事们心中这般复杂,脸上不免也都映出几分,叶云水看在眼里,心里却乐。 都想要好处?那就争,她不怕闹,就怕闹不起来,老爷子出难题她怕什么?不把府权攥手里就得了,挑唆着让大房、三房争抢、闹腾,如今倒是要看看这两个老妖婆手底下的得争抢成什么德性 规矩定了、差事分了,这议事厅的事暂且差不离了。 叶云水把管事们全都打发下去办差,韦氏和杨氏二人却仍未走。 韦氏斟酌一会儿便是言道:“王爷命各院夫人协助您,可如今只有我带着儿媳前来,三夫人和四夫人都没有影儿?” “四夫人如今怀着身子,不爽利,自是不会前来,三夫人为何没影我却不知了,大夫人也不知道么?”叶云水索性反问一句。 “我也不知。如今这府中都是你管制了,我们也没什么争的,只想安排两个人在府中做做事,给自己点儿安稳……有些事本不予多嘴,我们大房争,争的也不过是这府里头的,别的人争可就不知揣什么心眼儿了,对我们,就还请世子妃高抬贵手了……”韦氏说完便转身与杨氏道,“咱们回吧。” 杨氏连忙给叶云水福了福身,扶着韦氏出了议事厅。 叶云水坐了椅子上顿了顿,这韦氏今儿出现就为了塞两个人进来?而且临走时那话说的却也是软言软语,与她以往的行为可半点儿都不符。而且她也提起丁氏,这是她肚子里真的半点儿不知,还是在提醒着自己什么? 叶云水叹了口气不愿再多想,有些事单看表面是看不出半点儿端倪,这会儿看的是谁先急,谁先沉不住气…… 出了议事厅,叶云水则吩咐前往“逍遥居”,去看看夏氏。 夏氏这会儿正坐了屋子里吃补品,瞧见叶云水进来则是扶着肚子迎上前, “前几日知道二嫂你得了权,正想过去恭喜的,谁知出了门这腰却疼上了,连忙回来躺下,吃了大夫开的几副药才算好转。” “往后少用些药才好”叶云水劝慰着,她可知药物对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没好处,可在古代却没这说道,她也不好说的太仔细。 夏氏点了点头,“我这也是身子骨太差,今儿你可来了,不然我得闷死。” “四爷呢?”叶云水问起秦慕瑾,夏氏回道:“说是跟着沈小侯爷出去了。” 叶云水低声问道:“前几日他跟三爷一块儿出去,可知是去作何?” “他没跟三爷一块儿出去啊”夏氏纳闷的瞪着眼睛,“前些日子我娘家来人了,送了些东西过来就回了,四爷出去送了送,路上回来却遇到了三爷。” “原来如此。”叶云水叹口气,如若说是偶遇恐怕不妥,应该是这秦慕方故意寻秦慕瑾二人一起回来,这是在怕谁瞧出端倪? “你可好生的休息,”叶云水直接给夏氏号了号脉,“往后大补的东西可莫再多吃,每日定时定量。” 夏氏眯着眼笑了几句,“放心吧,都听你的。” “可等着你生了娃,好出面管管府中事,今儿连大夫人都出面了。”叶云水这话却是让夏氏惊讶的瞪大眼睛, “韦……大夫人?她还出面了?”夏氏比划着那脸,显然是在说韦氏一张满是疤痕的脸居然还好意思露面…… 叶云水点了点头,又把杨氏前些日子去她那里送礼的事说了遍,“丁氏依旧没露面,只派了画屏过来送了个镯子。” “那么个不消停的居然还呆得住,我也接了她三月三过寿的帖子。”夏氏叹了口气,“还特意说请人来抬我,不让我累着,这不明摆着是怕我推辞?” “那你可要小心,不行就让四爷陪着。”叶云水心里只觉得这丁氏实在是太奇怪了,如今只瞧着三月三会出什么事了 与夏氏攀谈一阵,叶云水便回了“水清苑”,而这一会儿,沈氏却在大门口等她,瞧那模样显然是有急事。 叶云水带她进了屋内,沈氏连忙回道:“……今儿王侧妃娘娘露了面,而且还问起婢妾最近府上都有什么大事。” “你是如何回的?”叶云水让她坐下,口中问道。 “婢妾只回了句冯侧妃娘娘身子不爽利,如今府上中馈之事是由您接手,王侧妃娘娘当时只瞪着婢妾看了半晌,婢妾只看她露笑,不敢露半点儿慌张,然后王侧妃娘娘便转身回了堂内。是不是婢妾做错什么了?让王侧妃娘娘发现了?不然怎会半句都不再与婢妾攀谈?” 沈氏的面色焦急,叶云水却沉静下来。 王老妖婆瞪沈氏,也不过是想看她是否有假,如今看来,这王侧妃恐怕是要有动作了 叶云水把沈氏留在屋子内仔细的查问两遍后,便让她先回去了。 沈氏虽没得叶云水的斥责,却也心里嘀咕,心有忐忑的回了小院,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把这事儿办得更好…… 叶云水让巧喜把孙二叫了来: “你找个借口出一趟府,去问问秦孝,我让他查的那件事做的如何了。” 孙二应下连忙小跑而去,叶云水这才叹了口气。 秦孝查的也不过是沈氏家的那点儿破事,不是她不信任沈氏,而是查清了这事儿,她心里更有些底。 对于王侧妃这老妖婆她半点儿不敢松懈。 孙二一直到下晌都未归,叶云水不免多了几分担忧,喂了兜兜,正躺床上小眯的功夫,花儿兴高采烈的进来凑她耳边,带着兴奋的轻声回道:“世子妃,画眉姐来了” 叶云水猛然睁眼,急切的坐起身,他让孙二去寻秦孝问事,这下晌却是画眉求见,想必沈家这事并不简单 这般寻思着,叶云水连忙朝外吩咐道:“快传画眉进来” 话音刚落,那屋门口便已有一人影出现 碧蓝的一身绣花袄,脚上踩的是桃花鞋,头上梳起一盘髻,那一双杏眼儿里正含着脉脉水雾,正是许久不见的画眉 叶云水忙探目瞧去,脸上带着笑意,画眉急切的呼唤一声,“给世子妃请安” 说罢,画眉便欲跪地叩拜,花儿连忙上前扶起她, “……搁之前可得央着画眉姐叩拜世子妃,可今儿得劝劝,起码你这身子就不爽利,再伤了腰” 花儿这话说的带着调侃笑意,叶云水瞪大了眼睛,连忙问道:“可是有身子了?” 画眉的脸“唰”的一红,嗔怪的轻拍了下花儿,再看叶云水盯着她瞅,只得点了点头,“刚有不久,这却是来给世子妃报喜的。” “好好花儿,去亲自做一顿补的,另外把库里的补药都拿些出来,再拿些燕窝出来,还有那新做的小衣小被褥的,每样拿上几件,然后让人送了画眉府上去,可不用她自个儿拿,再累着抻着”叶云水捂着嘴笑,当初画眉为了肚子里没个动静儿,可是闹腾了一阵子 如今这怀上了,可算是个大好事 花儿连忙应下转身出了屋,叶云水让画眉坐了她跟前,“有身子了,可得注意了,别过于劳累,月份短时,可疏忽不得” “奴婢知道”画眉连忙应下,“奴婢来也是为了给您回一回沈家的事……” 提起沈家,叶云水的神色转正,吩咐道:“有什么说什么,秦孝这么久都未给我回信,定是有什么缘由。” 画眉叹了口气,“……秦孝如今还在查探此事,那沈小主的生母恐怕没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狠 第四百一十一章狠 叶云水的心里一惊 自她知道沈氏心头苦衷之后,她也曾想过,沈氏的生母到底是否康健,加上要仔细详查沈家,她这才让秦孝去 可如今连秦孝都未查明,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叶云水止了心头惊讶,与画眉道:“你继续说。无广告的~牛文*小说~网www.ttzw365。com阅读网)” 画眉点了点头,便是继续说道: “秦孝本是亲自到沈夫人跟前,提起世子妃赏那位五姨娘物件,而且过些日子还放沈小主归来探亲,欲见一见五姨娘。可沈夫人却拒了,声称这位五姨娘未跟随她们来涅梁,物件可代收,沈小主也莫来了。她如此说,秦孝便派人往西北查探,结果却也未打探到这位五姨娘的消息,而后一再问,却说这五姨娘是在替府上的二少爷忙碌官司的事,可这人一再等候寻觅,却都未见五姨娘的踪影。” 画眉顿了顿,又继续道:“本是打算快些回来给个消息,可临要归来之时,那人却无意中发现了沈府中的另外一位姨娘的婆子出府,他便悄悄的跟着,就听那婆子跟身边的丫鬟嘀咕,那语气哀怨不休,说是石头肚子半个不产才好,免得骨肉被那狠毒的送了出去不说,连命都保不住” “这一下子就让人想到了沈小主的生母身上,连忙回来急报给了秦孝,可此事暂无佐证,秦孝未敢直接回给您,便想亲自去查个清楚再给您回话。” 画眉把这话说完,不免带着怨气的道:“如若这是真的,那这沈夫人的确是够狠的了” 叶云水心底一沉。 沈氏一门心思都是为了她的生母,如今这情况被她知晓,她还不得气昏过去?只怕心理根本无法承受。 “暂且等秦孝回来拿了准信儿再说,免得让沈氏糟心。”叶云水脸上本存的笑意也失了几分,画眉见她没了兴致,只得故意换了话题: “奴婢壮个胆子,请世子妃帮奴婢瞧瞧,这肚子是否康健?不是奴婢胆子大,这将来生了也都是伺候小主子们的” 画眉举着手直伸了叶云水跟前,叶云水只得安慰一笑,伸手探上她的脉…… 画眉走后,叶云水则把这事儿跟花儿说了说,“……不知沈氏知晓此事会有什么反应。” “奴婢先跟萱儿透透风,让她偶尔劝慰两句沈小主?”花儿不禁提议。 “也只能如此了。”叶云水也不知此事该如何办。 她前世乃是孤儿,这辈子的生母早年离世,父辈亲人也没一个贴心的,除了自己男人和孩子,连带那些与叶云水贴心的以外,谁人离世她许是只掉掉眼泪,自是体会不到沈氏的心。 可是没有浓厚的情,哪来那份无尽的伤? 第二日,沈氏来请安时,叶云水仔细的瞧了她几眼。 瞧着眼眶发青,显然是一晚没睡好。 叶云水心里有了底,应是花儿与萱儿通了气,萱儿也提点了几句,否则这沈氏也不会这心不在焉的模样了。 盈絮和苏雪、苏雨三人倒是殷勤了些,伺候着叶云水用早饭,叶云水也对沈氏只字不提,有些事得当事人自己想明白才行,旁人说什么都是无用功。 沈氏一直低头不语,绞着帕子,似是有心想问些什么,可碍于有其他人在场,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一直忍耐着,等叶云水端了茶杯,几人起身告辞,她才出去两步又折了回来。 叶云水一直稳坐在主位上没有动弹,沈氏转身归来,抬头就见叶云水在盯着她看。 “世子妃……” “有些事放了心里想碎了也是无用,我也没什么劝你的,我只告诉你一句,为了你生母,好生的过你的日子,她为了你遭了多少苦,你总得替她把福享回来”叶云水瞧了她一眼便低了头,再次的端了茶杯。 沈氏面色紧迫,本还欲有话问个清楚,却见叶云水端了茶,只得福了福身,缓慢的退了出去。 叶云水无奈的叹气,人,怎么就不能舒坦一辈子…… 掌了府中中馈,叶云水只觉得这日子过的飞快,眨一眨眼便已是到了三月,再过两日便是三夫人的寿辰。 这段日子韦氏和杨氏倒没再出什么道道,几人倒是同时对丁氏始终未出现感到纳闷,只是三人本就不是同个心眼儿,各自知唤几句却谁都没往“秋思居”去探过。 叶云水也不着急,到她生辰的日子她还能不出现?到时候有什么花样也就都显出来了。 花儿正一件接一件的摆了礼出来,“世子妃瞧着这些给三夫人做贺礼可行?” 吴嬷嬷正抱了兜兜,瞧见那物件都摆了上面便扫了几眼,口中责道:“这珠翠不合适,世子妃是个尊贵身份,理应用此物件,三夫人既不是长房夫人,又不是嫡亲儿媳,用这个越了规矩。” 花儿听了连忙把那珠翠拿了出去,笑看了吴嬷嬷几眼,“还是嬷嬷细心,不然奴婢可是犯了错了” “错不错的倒是其次,关键是世子妃不论送什么,那位恐怕都没往心里去……”邵嬷嬷坐了一旁插话,吴嬷嬷连忙点头。 叶云水掩嘴笑个不停,这两个嬷嬷都是太后宫里出来的,这规矩、眼界可实在高的很。 花儿倒也未不满这俩嬷嬷指手画脚,反倒是跟她二人请教起来,把那原先预备的礼全都重新筛选了一遍,经吴嬷嬷和邵嬷嬷二人一番指示,那贵重的全都被拎了回去,补上的也就是普通品相的礼品。 叶云水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她去贺丁氏的寿,也不过就是走走形式,二人之间除了仇就是恨的,带着礼去已是不错了 门外有小丫鬟进来回话:“……朱管事在外求见。” 朱吉? 叶云水微微纳闷,早日刚听众管事回了事,这会儿他又来做什么? 起身往主厅踱去,朱吉已在门口等候,看到叶云水过来,朱吉连忙跪地叩拜,随即马上回道: “回世子妃,刚刚有一位自称是庆丰商行的人前来,说是……说是商行少了三人,而临失踪之前都是在这府上做差的,想来府上询问询问。” 叶云水皱了眉。 严大掌柜和那几人已是死了有些时日,她本想过庆丰商行会再出什么花样,可没想到这么许久才来……按她推测,应是那背后的东家此时才归,随口出个由头来府上闹事。 敢来庄亲王府闹事的还能有谁? 叶云水冷笑几声,“人失踪了不去涅梁府询问,倒是来我们这儿?庄亲王府又不是朝廷府衙,你们这群管事的又不是公差衙役。” 朱吉抹了抹脑门的汗,“奴才跟他说了,说是几日前有几个病了的,被涅梁府尹带走了,让他们去涅梁府询问询问,可此人却好似赖上一般,非要见一见世子妃。” “见我?”叶云水撇了撇嘴,指着朱吉言道:“回去问问他,什么官职什么品级,毛头无赖,本妃不见” 朱吉捧着叶云水的一句“毛头无赖不见”便出了“水清苑”,原封不动的把这几个字传了那庆丰商行的人的耳朵里。 这人气的够呛,什么毛头无赖?他好歹也是庆丰商行一管事的 本是欲上前与朱吉辩解两句,可朱吉板的那一张脸如同棺材板似的,这人便直接甩身离去。 第二日一早,又有另外说是庆丰商行的人来求见。 叶云水直接吩咐门口,但凡是庆丰商行来的人,一概回上她之前的那句话。 …… 三月三,晴空万里。 因今儿是丁氏的生辰,又有丁氏的娘家人到来,叶云水虽不情愿,却也只得在屋中装扮一番,换上世子妃的正式着装。 花儿在一旁为其打扮,孙二在屋门口回话: “回世子妃的话,昨儿庆丰商行的人一共来了三趟,每次奴才都以您的话原原本本的回,来人都会吵嚷半晌便转身离去,没多久就又来一位,只是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来的人在商行的差事高那么一丁点儿……” 来了吵嚷便走,而且每次来的人职位都只高那么一星半点儿,这就不是真要来谈事,而是来闹事的 叶云水思忖半晌,吩咐孙二道: “继续盯着就是了,今儿是三夫人的寿辰,许是还有三夫人娘家人来,今儿如若有来人,直接撵走,别让闹腾起来。” 孙二立即应下,“这商行来的人职位越来越高,昨儿最后来的那名也是商行的一个小股东,是一位内阁中书,奴才毕竟只是个奴才,如若来了官位高些的,怕是拦不住……” “一个从七品的官儿也敢往府上来?”叶云水冷哼几声,斥着孙二道: “你怕什么?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三品官,你如今乃是亲王府上的,他还敢惹你不成?你腰板挺直点儿就罢了,有我在你背后撑腰你怕个甚?一个商行而已,我倒是要看看往后再过来声讨的都是什么官”这一个跟她作对的商行,她倒是看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孙二得了叶云水这话,立马笑呵的应下,又吹捧了几句就小跑着下去办差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揭 第四百一十二章揭 叶云水这会儿已是装扮好,门口正巧来了三房的几名丫鬟婆子,领头的便是那丁氏跟前的大丫鬟画屏。www.ttzw365。com阅读网) “给世子妃请安。”画屏福了福身,笑着与叶云水言道: “三夫人特命奴婢等人过来接应世子妃。” “哟,还怕我不去怎么着?”叶云水看着画屏那到处瞟的眼,冷笑的刺儿了一句,画屏的僵了一分,又连忙继续笑着说话,“奴婢可是特意过来接您的,这也是三夫人的一点儿心意,绝没有其他的心思。” 叶云水也懒得跟这画屏争辩,收拾妥当,留了墨兰、杜鹃看院子,让巧喜拿了送丁氏的物件,带着花儿、巧喜和四个懂身手的婆子便欲上轿前行,画屏插嘴道: “世子妃不带两个小主子同去?” “带俩小的作甚?那不是抢了你们三夫人的风头?”叶云水说罢便上了暖轿,画屏脸上一僵,连忙带着那丫鬟们跟随着叶云水往“秋思居”而去。 “秋思居”离“水清苑”的距离并不近,坐上暖轿也行了有两刻多钟才看到那远景。 进了院子,门口摆放了几顶官轿,旁边有守的丫鬟婆子,待看到叶云水这一行而来,不免跪地叩头。 瞧着都是生面孔,叶云水便知,这定是那丁氏娘家人已经到来…… 这院子里站满了伺候的丫鬟婆子,引着叶云水往花厅而去,还未等到那门口,叶云水就听了一众嘻哈的笑声,似是瞧见她这一行人前来,那笑声渐渐的停了。 花儿扶了叶云水下轿,叶云水朝那方看了一眼,只见三名妇人站在丁氏身旁,而丁氏今儿则是一套大红的装扮,连带着头上的簪子都裹了几条红绳…… “给世子妃请安了”丁氏率先行了福礼,“可是等了好一阵呢” “三弟妹今儿可看出是好日子了,这一身大红穿的,不知是你过寿的,还以为是出嫁呢” 叶云水笑着回了一句,便转头看向那三个,“这几位是?” 丁氏随即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二嫂。” 叶云水抬头看这位一眼,是个年约三旬的清秀妇人,但那一双吊媚眼瞧着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给世子妃请安。”二舅夫人行了福礼, “早就听说世子妃是位美人,如今一见才知美人都是虚谈,简直就像见了菩萨一样,不但美,而且还带着贵气,简直让人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世子妃如此年轻就能掌亲王府大权,哪里是旁人能比拟的?” 这接话的是一位略胖的妇人,叶云水转过身来,那胖妇人立即给她行了福礼,“我是三夫人的嫡亲妹妹。” “这是我妹子,叫她一声福兰就行了。”丁氏满脸都堆着笑,看的却是真高兴一般,转过身又介绍一个身子消瘦的,“这是我四嫂。” “给世子妃请安。” 这些人一一见过,叶云水便让花儿递上锦盒,言语说道: “按说三弟妹过寿,本应大开宴席的,可她却是好这份简便,只邀了两位舅夫人和一位妹子,这可真是让我好生挠头,只得送上府上例中的一份礼,再添上我的礼,三弟妹可不要嫌弃” 三夫人接过那锦盒,眼神一转便是抿嘴笑道:“世子妃送的定不一般,我可得打开仔细瞧瞧……”说完,她还特意的看了叶云水一眼。 叶云水如若送的礼重,那是她有面子,如若送的礼轻,那是叶云水丢面子,里外里她都没什么吃亏的。 叶云水自知丁氏这点儿心思,便是没什么反应,而那三人也都对视了几眼,欢笑着凑了过去,“就是,三夫人过寿能见着世子妃已经是福分了,如今还送了礼,我们也都得跟着长长眼。” 丁氏点了点头,将那盒子一打开,不免脸色惊讶后便是不屑嘲讽的笑了笑。 物件倒是不少,可却没一样极其贵重的…… 众人表情各异,那二舅夫人则不屑的撇了撇嘴,那岁数最小的福兰则惊讶出声,“哎哟,这里面的镯子我也有一个”这却是在刺儿叶云水送的礼不贵重。 丁氏挤了几分冷笑,这一会儿气氛却是僵了起来。 叶云水倒丝毫不觉得丢面子,反倒是说笑似的言道: “我这也没办法,送礼如今也都是按规矩送,本是想送个珠翠,谁知从太后宫里来帮着看兜兜那吴嬷嬷寻了花儿,说是这越了规矩,礼尚往来,我送了珠翠给三夫人,将来有个大事小情的,三夫人拿什么还我这礼?自家人倒还好说,如若被旁人瞧见,可是我不懂礼数了” 叶云水说完此话,又抿嘴唉声一叹,“唉,如今这真是做什么事都得有人看着,倒是不如三弟妹这般自由爽快了” 丁氏的脸色立即变得僵硬不堪,甚至还带了怒意,那二舅夫人瞧见连忙接话道:“世子妃说的是,快先进了花厅歇息” “对对,快进花厅……” 说着,众人便又缓和着往花厅走,丁氏气也没辙,只得随着进了屋,丫鬟上了清茶,叶云水这边则直接由花儿伺候,不用这“秋思居”的丫鬟…… 而这一会儿功夫,韦氏和夏氏倒也双双而至,丁氏为这二人与那两个舅夫人和她妹子互相引见一番,众人的话匣子也算是打了开。 夏氏则是捂了肚子坐了叶云水身旁,叶云水瞧她那一副无奈的表情便也是丁氏派了丫鬟过去请的。 叶云水只握着她的手笑了笑,今儿这丁氏定有什么花样要耍,否则也不会整这三个女人前来,那吹捧的话说的听了都刺耳肉/麻,哪能是憋着什么好心? 韦氏今儿前来却未带着杨氏,丁氏问起,她才淡淡言道:“她还得管着府上的事,走不开,晚间再过来给你赔罪、为你贺寿” 三夫人瞧了一眼叶云水,叶云水则是道:“瞧我作甚?杨氏可是为你的寿席忙乎着,可不是我苛刻的……” 丁氏自得的笑了笑, “主要是各位嫂嫂都能前来庆祝,这是我的福分,吃用什么都是小事,哪怕就是喝风饮渣,那也高兴” “光高兴哪能行?如今你的身子可不一样了”那位二舅夫人说完,特意的扫了屋中人一圈,脸上那份表情好似不方便多说似的,丁氏故意做出被人揭穿的模样,连忙瞪了她一眼,二舅夫人则笑了笑,抚慰着丁氏的胳膊赔礼,“哎呦,我不说,不说” 韦氏看了一眼叶云水,叶云水却是在安抚着夏氏,夏氏如今可是五个多月,身子又虚,呆上一会儿就又热又喘。 这一会儿,外面的丫鬟已是往花厅里上菜,这端上来的道道都是美味佳肴,丁氏则装模作样的叹了气,“三爷因有事不能陪我过这寿,特意赏了大厨银子,弄了这一桌席面,大家瞧着可心的就用用。” 夏氏这会儿倒是愣了,看着那桌席摆好,便是纳闷的问着丁氏道:“三嫂,不是本准备在外面办的吗?之前还为此特意提早的清了河淤,如今这又挪到花厅来了?怕风吹着怎么着?今儿风也不凉啊” 夏氏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静了声。 二舅夫人连忙与夏氏道:“哟,这可怪不得我,可不是我说的” 丁氏则低了头,红了脸,轻斥那二舅夫人道:“都是你……”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那二夫人在一旁笑着道:“这话还是我来说,三夫人这是有喜了” 丁氏有喜?众人皆是瞪了眼只是这惊讶可是有真有假。 韦氏的脸上多了份惊色,这显然是假,而叶云水眨了眨眼倒是平静的很,刚刚那二舅夫人与丁氏之间的言语和小动作,叶云水也听见了,那装模作样之意,除了肚子里怀上了,还能有甚? 不过丁氏有了喜的确是个令人惊诧之事,起码叶云水就足够惊讶,想当初秦慕方被整的没了人道功能,可是她出的主意 那之后丁氏极力的想怀孩子,甚至弄了无数的姿色上佳的姨娘、丫鬟进了房,如今她这怀上了,怪不得前阵子那么争斗的事她都不再出现,显然这检出身孕也不过就是近期。 丁氏红着脸,韦氏收敛了惊讶之色,便是脸上带了笑的道:“哎呦,这可是个大喜事,啧啧,居然都不早些告诉我们,实在是太让人伤心,冯侧妃娘娘可是知道了?” 丁氏特意瞧了一眼叶云水,才回道:“三爷已经回给她了,如今也是知道了,我这也刚知道不久,就是想寻这个机会与大家说一说……”丁氏说着就又低头笑。 叶云水则直接撸了手上的一个镯子,塞了丁氏的手里,苦笑说道: “三弟妹可真是瞒得紧,这等事居然不跟咱们说透,反倒是今儿才说,这镯子先当个礼,待回去后自在送来贺礼,只是你这身子可要好生的养,有什么需用的,便知唤人通知一声,唉,本今儿还想与你说一说,出去替我跟大夫人处理处理府上的杂事,结果你这肚子却有了,我跟大夫人俩可又有得累了” 叶云水这话一出,可是让丁氏身边那两个舅夫人和她妹子等人瞪了眼! 丁氏低头抿嘴思忖…… 第四百一十三章搅 第四百一十三章搅 那些丁氏的娘家人显然不知叶云水还有这想法,而丁氏更心有顾忌,抿紧了嘴咬着牙道: “二嫂可是真有这打算不成?” 丁氏那表情可是绷的紧,韦氏不免有了担忧,连忙上前劝慰道: “之前我与二弟妹的确有这想法,可如今你这已是有了身子,可不能再累着、气着,必须好生休养着,否则出了意外,那可是一辈子都后悔的事” 韦氏担忧的自不是丁氏身体和能否顺利生下孩子,她担忧的是叶云水那话挑唆的这丁氏真一口应下去协管中馈之事,那她能得到什么好? 丁氏只扭头扫了她一眼,却并未有何回应,目光依旧看着叶云水。 叶云水说那话就是挑个刺儿,这会儿更是笑呵呵的回道: “这般瞧我作甚?好似我说话蒙你似的,这可不是风凉话,三弟妹先养好身子,何时身子行了,去看管看管也无妨。” 丁氏马上就欲回嘴答应,孰料那位二舅夫人却是桌子底下捏了一把丁氏的手,丁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来,捂了捂自个儿的肚子: “三爷惦记孩子,我得先养好了身子再说,世子妃的心意我领了” 叶云水笑着点头,韦氏却好似松了口气一般,夏氏扫了众人几眼则直接让丫鬟挑拣着她能用的吃上几口,那二舅夫人挑着话由子转了话题,可叶云水却一直都在注意着丁氏。 她显然是心有不甘,虽是一句接一句的跟几人聊着,可明显心不在焉。 韦氏叹了口气,一门心思的教导着丁氏如何安神养胎…… 这一会儿功夫,这花厅门口略有些丫鬟婆子说话声,屋内的众人停了话语,丁氏带着气的朝外喊道:“吵什么吵?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在这儿嚷嚷个没完”扭头吩咐画屏,“你出去瞧瞧” 画屏福身应下便快步出去,没多久便转身回来,在丁氏的耳边轻声回着话。 丁氏起初没什么反应,可听到后面却瞪了眼,直眼看着叶云水,让众人都跟着起了好奇心思。 待画屏把话全都回完,丁氏则笑了笑,看着众人都目光看她,则是又看向叶云水,好似故意替她隐瞒似的说道:“哎呀,没什么大事,各位嫂子继续用,终归是我的生辰,可不能冷了我” 这话说完,丁氏脸上带着假笑。 那二舅夫人和四舅夫人好似明白过来一般,立即举了筷子,用着碗里的吃食,脸上那表情可是各有心思。 夏氏看了一眼叶云水,那目光似是用不用出去问问,叶云水还未回话,而门口则又有丫鬟的吵嚷…… 这一会儿却是让这些夫人们不能当作无事了。 叶云水则给巧喜使了个眼色,巧喜则直接到外面去探询,丁氏看了一眼叶云水,则是笑着道: “二嫂,不过是府上总来人寻你讨公道,还是那商行纠缠不清的……瞧我,又把这糗事提出来了,不过这里也没外人” 丁氏这哪里是说什么劝慰之言,那话里带的讽刺足以剥叶云水的脸面了 叶云水这会儿算是明白过来。 丁氏早期发帖子给她,兴许是为了宣扬宣扬她有孕之事,她如若有了身孕,往后秦慕方的地位也有提升的可能。 就好似当初秦慕方应接替秦慕云做那兵部上卿,便有朝堂的几位御史上折子批他乃“龙阳之癖者,为天家之大辱,吾朝之大惭”、“无继后”等一堆不可接任的理由,这才换成奉国公府的三爷,皇后的外戚。 丁氏这身怀有孕,就算是驳了当初那批示。 待秦穆戎归来,叶云水定会告诉他丁氏有了身子,到时秦穆戎出面再为秦慕方寻个差事,这也不是不可能。 府内怎么斗的你死我活是一回事,但涉及到府外权势,庄亲王爷和秦穆戎都会一条心,毕竟一损聚损,王府如今本就就不太平,多一位爷涉进朝政,倒是对王府多一份助力,这事叶云水辩驳不了。 但此事则为其一。 其二,前几日冯侧妃被驳了管中馈之权,这丁氏许是临时得了冯侧妃和秦慕方的鼓动,特意的让庆丰商行来闹腾事,特别是在丁氏生辰这日闹事。 人越多,越有闹事的,自是叶云水这掌权之人丢脸面。 而这事越传越凶,她这执掌府中中馈的位子也坐不稳。 叶云水心中慨叹,这冯老妖婆都快昏死了还不甘心,非得弄出点儿事来不可 眼瞧着众人都神色各异的看着自己,叶云水却是笑了笑,“该处置的事得处置,不然犯了错,被王爷怪罪的连位子都坐不稳,那可是彻底的没脸了” 这话显然是在讽刺冯侧妃…… 丁氏的脸紧了一下,那两个舅夫人如何不知叶云水所言何事?各个闭嘴不提,可韦氏这会儿却来了兴致,与叶云水正色言道: “这来闹腾的是何人?得把事处置了再说,总不能扰了三弟妹娘家这几位客人。” 添油加醋故意所为 叶云水扫了一眼韦氏:“大夫人莫担忧,这里是内宅,难不成还有人敢闯进来闹腾不成?” “就是,谁家都会出点儿这乱子事,世子妃莫要放心上,我们都理解。”四舅夫人在一旁抿嘴说着,可那脸上却挂了几分隐藏起的讥讽,那二舅夫人立马接话, “世子妃可莫恼怒,不管是闹腾什么事,处置清楚就罢了,没得放心上” 福兰接话道:“生气可犯不上,赶出去就是了” “放心吧二嫂,王爷那么疼小兜兜,哪就会因这事怪你?”那两个舅夫人挤兑完,这丁氏则开了口,随即又言道:“兜兜今儿怎没来?我可想他呢” 这一人一句的嘲讽叶云水哪里听不出? 丁氏摆了这么一个坑给她,今儿她如若不处置明白,恐怕用不着明天,她处置王府内宅要事不利就会传遍这涅梁城,没准传进宫里,再得个皇后的斥责令也说不准…… 叶云水一直脸色淡然不出声,众人见她没半分反应,倒是各个都没法再说什么风凉话。 过了小半晌,巧喜从外匆匆进来,只福了福身就凑到叶云水耳边为其回话。 叶云水皱了眉。 巧喜刚刚直接去了大门处找了孙二,孙二却是回话,这一个接一个上门来闹腾的指使者就在门外不远处立着,不是旁人,是六皇子陆郡王 陆郡王一直都是太子跟前使唤的…… 叶云水这会儿心里有了底,一个商行,太子肯定是不会插手的,陆郡王倒有可能占上几分,这显然是借着这商行的事找自己的麻烦。 这庆丰商行跟冯侧妃有关,而这又是陆郡王出了面…… 这其中的关系自然不用再提,叶云水的心沉了 冯老妖婆果真是胳膊肘没往里窜 这般寻思清楚,叶云水则直接与巧喜言道:“这却是个难题了,依旧照着我的话去说,三品官也不足以见本妃的面,如若真的要来见本妃,那就让他们那幕后的主子过来见,不然我就派侍卫清场了” 巧喜立即应下赶去。 可屋中人全都惊了三品官 叶云水说出这几个字时,连丁氏都闪过一抹惊色,显然她是绝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而那几位舅夫人听叶云水提起派侍卫清场可就挑了担忧之色她们的家里虽也是官,也有护卫家丁,可那与王府的侍卫可是两码事。 这可是得了命就抄刀子敢下手的 丁氏自觉事有不对,连忙劝慰叶云水道:“二嫂可别生气,这可是我的生辰,咱们还得继续乐呵,”转头吩咐丫鬟道:“还不给世子妃供上好酒” “好酒就不喝了,陪着三弟妹用用菊花茶倒是可行。”叶云水直接点了画屏倒茶,那画屏也不敢不从,连忙上前服侍。 丁氏心里略有没底,可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等隐秘之事她都让画屏去寻人回事,可这画屏又被叶云水用上了 丁氏的脸上挂了几分急色,那二舅夫人则摁住她的手,轻微的摇了摇头。 韦氏在一旁看着也不吭声,反倒是跟叶云水一起吃起茶来,嘴上还有一说一的聊着天,夏氏的神色略有不稳,可看着叶云水这么镇定,她倒也松了口气。 而不大会儿功夫,门外便传来了几声粗嗓门的吵嚷,众人停了声,全都起身出了花厅。 门口正见一身着蟒袍的男子在怒吼,“不是说要真正的主子来才肯给答复?那我就来了,我倒要看看,这谱怎么就这么大,连我派来的奴才都不肯给个脸面,世子妃人呢?怎么还不出来?” 丫鬟们上前劝阻,全都被这男子挥手推倒,丝毫没有半点儿客气之意 这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那陆郡王 陆郡王这会儿心中也有着气,本是躲在王府角落处指挥着这事,心想再折腾一会儿之后,他再亲自上前来寻这叶云水说道说道,可没想到居然被这世子妃派来的侍卫直接找上了,说世子妃亲口说了,他亲自前去,世子妃才见 这话听了耳朵里可是把陆郡王给气炸了肺 虽说他早晚也要进府找事,可自己去和被人找上门是两码事,这脸丢的可实在让他咽不下这气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四百一十四章惊 第四百一十四章惊 陆郡王推搡了那群阻拦的丫鬟,一转身,就看到众位女眷从花厅出来 脸色挂了红,他也知这直接冲来不合规矩,可再一琢磨觉他自己揣着理,便是迈步迎了上去,直眼向前,那朝他而来的不正是叶云水? 陆郡王一露面,可是让丁氏吓的心都险些跳出来 秦慕方跟她只说今儿让这叶云水丢丢脸面,再往外一传,这定没她的好日子过,也省得她把三房在府里扎下的人脉给搅和了。(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丁氏听这事自是满心乐呵,如今她可是心情大好,不但如愿的有了身子,而且这叶云水还能吃个闷头亏,她怎能不乐?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 可是秦慕方虽跟她说了来人闹,可却没提是陆郡王亲自前来 这可实在让丁氏慌了神,眼瞧着陆郡王行了过来,连忙拉着她的娘家人给陆郡王行了礼,便躲了一旁去。 韦氏护着夏氏二人站在一旁瞧着,都未动声色,夏氏往叶云水跟前挪了挪,虽她也害怕,可却也是在为叶云水壮壮胆子…… 陆郡王只扫了其他人一眼便直对上叶云水,一摆手便喊道:“世子妃有什么解释快说吧” “陆郡王这话说的,我哪知您为何事而来?解释什么?”叶云水与这陆郡王也不是第一次交锋,自是知道他的莽撞脾气。 秦穆戎在时他还有所收敛,可如今秦穆戎不在,只有她们这一众女眷,看来这陆郡王就是为了给自己难堪…… “你……”陆郡王俨然是被叶云水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给气坏了 “行庆丰商行的工匠少了三人,那却是在你们府上做工后人才没的,据说现在是你负责府里头的事,我当然要找你说话” “陆郡王您可真是个有心人,那庆丰商行的事您都肯帮着过问过问。” 叶云水这话又把陆郡王给噎了半晌,砸么两下嘴才说道:“那商行乃是我名下的” “哟……”叶云水笑了笑,“居然是陆郡王名下的,这实在是让我没想到,失礼了,您可别怪罪” 叶云水这话可是着实的让陆郡王心里闷了气,只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他好歹是皇子,是郡王,说旗下有这么个商行,的确是有些丢他的脸面,可……可谁让那个人非要给这府里头闹腾点儿事出来不可? 陆郡王沉了口气,带着不耐的口吻道:“莫在这儿说那无用的,把那三人交出来,我立刻走人” “那三人可不在我们府上。”叶云水当即回道。 “不在你这里在何处?少说那敷衍的话,此事你若不给个交待,我就到宫里头找说法去”陆郡王扯出宫里,这明明白白就是要给叶云水难堪。 提出扯进宫里头,丁氏不免咬了嘴,连韦氏都心中震惊不已,找到宫里,那对如今已是岌岌可危的王府来讲,实在是打击太大了 虽说这不是个什么大事,可事大事小,都只是宫里头那位嘴皮子怎么碰的事…… 韦氏忽然扭头看向丁氏,似是也在怀疑此事是否与三房有关,丁氏被二舅夫人和她妹子挡在身后,整个人都缩缩着…… 叶云水心里阴沉,这冯老妖婆挖的这个坑显然是跟宫里头吹了风,想让这陆郡王闹腾出事来传出去,宫里立马下斥责令,让叶云水脸面彻底的丢尽,连带着府上也都少了光彩 叶云水咬着牙,忍着气,这个脸想让她丢?那简直就是没门 心里虽恨,叶云水面子上语带缓和的与陆郡王道: “不如您与我换个地儿谈?”叶云水话音刚落,陆郡王便急斥道:“换什么换?本王哪有那闲工夫” 叶云水扫了一眼丁氏等人,语带婉转的道:“陆郡王不觉在这儿说此事不合适么?今儿好歹是我们府上三夫人的生辰,是个好日子,没得在这好日子还得眼瞧这糟心事不是?您说呢?”叶云水上下直打量陆郡王几眼,却是把他看的满脸通红。 这好歹是个府中内宅,他这闯进来的确不合规矩,做了逾越之事…… “你、你赶紧找人带路”陆郡王低着头,唧唧歪歪的挥手。 叶云水则直接给花儿使了个眼神,手捏了她一把往北边使了使劲儿,嘴上吩咐道:“先带陆郡王离开‘秋思居’,我稍后就到” 花儿则是福了福身,便行步到陆郡王跟前,“陆郡王请” 陆郡王略带审度的看了叶云水几眼,叶云水却转身与三夫人致歉,说着寒暄的话,陆郡王思忖片刻便跺脚出门上了轿。 叶云水瞧着丁氏和她那三个娘家人,各个脸色带着苍白,显然是被吓着了 自己出的损招却还害怕?叶云水心中冷笑,嘴上言道:“三弟妹……” “世子妃不用多说,还是快去把陆郡王的事处理好才行,我这里不会有半点儿介意的”丁氏嘴里的话出的是极快,显然是恨不得叶云水马上走。 叶云水反倒不急,“……那可是委屈了你,我怎么能忍心?” “不委屈,不委屈”丁氏举着手不停的摇,那二舅夫人连忙拽住丁氏,挤了笑与叶云水言道:“世子妃旁日都是忙的没闲空的,今儿能特意前来,三夫人已是涨了脸面。” “世子妃尽管去忙,咱们都是省得此事,不会有半句怨言。”四舅夫人连忙附和的说着,可叶云水却看丁氏哆嗦的有些站不稳,“三弟妹瞧着可是有不舒坦?” 丁氏抿了嘴,“没有,真的没有” 韦氏站在一旁看了半晌,与叶云水言道:“还是先去处理下陆郡王的事,他的脾气毕竟不小,还是安抚安抚才好” 叶云水自是明白韦氏话中含义,显然她也不希望陆郡王闹进宫里头去 一旦闹进宫,那三人被庄亲王爷灭口、尸体被涅梁府带走的消息定会传出来,宫中的谴责,指不定会出什么新鲜花样 王爷如今已是禁不起刺激了…… 叶云水也知现在不是整治丁氏的时候,便点了点头,带着夏氏便离开了“秋思居”。 “二嫂,会不会有事?”夏氏担忧的问,“不行叫四爷回来跟他掰扯去” “不用,你别跟着操心,小心身子,回去好生歇着,这事我自有主张”叶云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夏氏又仔细的看着叶云水的脸色,见她似真不是说瞎话安慰自己,才点头上了轿。 看着夏氏往她的“逍遥居”而去,叶云水也上了轿,把身边带的婆子叫了来,沉着问道:“可知花儿往哪边去了?” “回世子妃的话,老奴看到花儿姑娘引着陆郡王往北边而去……” 叶云水松口气的往后靠了靠,花儿果真是她的贴身小棉袄,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她便知叶云水的打算了 想到这儿,她不免露了笑,语带轻松的道:“咱们回‘水清苑’,让秦风过去盯着就是了” 晴朗天空的闪亮逐渐的降了几分,落日斜下,那和煦的日光在遥远的天边映出一份火烧红云…… 丁氏却坐了“秋思居”花厅中翻转不宁 陆郡王进府时俨然是上午,而此时已是临近晚间,可这府上半点儿音讯都未传过来,这可是急坏了丁氏 她那两个娘家舅夫人和妹子坐在一旁看着她,本是之前说暂且先离开王府却被丁氏拦了,说是三爷还未归来,她心里害怕 可丁氏害怕,这三个心里也没那么安宁。 那隐秘的事丁氏自不会与这三人说半句,可这些人哪个都不是傻子 那郡王都找上门来了,这丁氏又忐忑不安,谁还不知这里面有点儿小歪歪门道? 可丁氏不允三人走,她们三个却也没辙 韦氏也未离开,径自品茶,她等的并非是关于陆郡王的音讯,她在等丁氏何时露出马脚…… 丁氏如何不知韦氏的心思?几次出言劝她先离开,韦氏都未应,只道是担心她一人在此不放心,何况还有这三夫人娘家客人在此,她如若离去岂不是太失礼? 韦氏这话谁都知是敷衍之词,可丁氏却没半句能硬撵她的说辞,只得找个理由把画屏派出去寻秦慕方。 不一会儿功夫,画屏匆忙从门外进来,丁氏忽悠的站起了身,急迫的向前迈了几步,“三爷呢?” 画屏的脸上带着无奈之色,“三爷还未归来。” 主仆二人如此密语,谁人都知丁氏派她去做的事没做成 “夫人?夫人”画屏眼瞧丁氏呆站着不动,连忙上前轻唤。 丁氏呆了半晌,忽然捂了肚子,“我……我肚子好疼” “快请大夫请太医” 陆郡王这会儿心里头已是凉透了 早已是在心中把叶云水祖宗十八代都撅了不知多少遍 什么换个地方跟她谈?她这丫鬟带来的地方根本不是议事厅,而是“翰堂” “翰堂”是什么地方? 这是庄亲王爷的地盘,他一进这地界就觉有问题,刚想打退堂鼓,就听见门内一怒吼他乳名之声,顿时就吓的腿哆嗦 等转身欲对那丫鬟发火,却没了那丫鬟的踪影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被他这位皇叔抓住,他哪里敢不从?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第四百一十五章棋 第四百一十五章棋 早先说来府上闹腾,陆郡王已是想好了对策,就算见着这位皇叔他也不怕。牛文小说全文字小说 只打算进门就先吵嚷一顿那叶云水的错,如若这位皇叔说出人是他弄死的,总会把事情真相撅出来 庄亲王爷亲自说出口可是与旁人告进宫内是两码事 知道事情真相是因冯侧妃与世子妃争权,那叶云水和冯侧妃自是都会被宫里头斥责一顿,也算得了目的…… 这事一旦传出,那外界的人当个笑话,可朝堂里的那些个人精老狐狸们可是琢磨的细致。 庄亲王爷的侧妃和世子妃二人争执不下,庄亲王爷只派人弄死那几个倒霉蛋算了事,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庄亲王府外面瞧去是一片安宁,可内部已是为王爷的病闹腾的不可开交了 庄亲王爷硬气了一辈子,下面哪有半个人敢闹腾?如此嚣张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王爷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只要这个消息传了出来……朝堂自是又一片无声的骚动。 陆郡王本是把这心思揣了肚子里准备随时用上,可没成想他进了庄亲王爷的屋子后,这老爷子却是拽着他下棋 本琢磨这下棋就罢了,好歹陪这皇叔下着棋,没准还能闲话中把事说了 谁成想,这庄亲王爷下棋是半句不语,而且是一下就没完没了,陆郡王个急性子本就不是个下棋的料,被这老爷子连杀了几十盘…… 心里揣着事、下棋没个准,陆郡王捏着那棋子不知往何处放,就恨不得把这棋子捏起吞肚子里吃了 “皇叔” 陆郡王把棋子往棋盘上一扔,“您饶了我吧我今儿来是有事” “有什么事?下完棋再说”庄亲王爷目光直瞪着他,陆郡王本欲再开口,可看着庄亲王爷那目光却怎么都张不开嘴。 又下了几步,心里头想着这差事,陆郡王咬了咬牙,“我是来要人的” “看上我府里头哪个丫鬟了?”庄亲王爷自个儿把陆郡王的棋子摆上,满眼都在琢磨棋盘。 陆郡王听他这话心中一急,“要什么丫鬟啊,庆丰商行少了俩管事和一大掌柜,我来你们府上要” “来我们府上要?”庄亲王爷把棋盘直端了起来,“你叫我一声皇叔,自知我是什么身份,找我来要几个破商行的管事?这是骂我,还是骂你老子,骂当今皇上?” 庄亲王爷的声音冰冷,吓的陆郡王一哆嗦,还未等回上一句,就见庄亲王爷把棋盘一扔,缓慢的吐了俩字道:“滚蛋。” “皇叔……” “滚” 这一声怒吼吓的陆郡王直接就窜出了门,庄亲王爷棋盘出手,陆郡王只感觉后背屁股上几股子疼,嗷嗷喊叫着,踉跄的摔了几步又迅速的爬了出去…… 叶云水坐了屋里头听着花儿的回报,不免捂着嘴笑了几声,可心中却是冰冷。 那群人挖的这个坑不止是让她跳的,这简直就是针对亲王府的一个极阴的招子 叶云水就算刚刚一时之间没想明白这陆郡王等人的目的,这会儿也已想个一清二楚了。 想把她和冯侧妃二人争权和王爷下令灭口之事闹腾出去,这不就在对外说明王爷的身子骨不硬朗了? 如若是庄亲王爷之前那雷厉风行、身体康健之时出这等事定不会被人多心猜想,可此时却不一样。 庄亲王爷已是许久没有在人前露面…… 难道临时出了这么个招子,是因为王爷手下那四大将领被秦穆戎颁令撤回西北的消息已被人知道?否则怎么会想出如此阴招? 叶云水心中庆幸,待她听说是陆郡王背后指使时,立马想到把人送了老爷子跟前去,否则莫说是她自己,这府里头除了庄亲王爷,是绝没有能稳住陆郡王这明找茬的人。 只是,陆郡王来之前应已是做好了如何答对庄亲王爷的准备,叶云水就在这里等,等着“翰堂”那方传来的消息。 天色已是转暗,“翰堂”还未有半点儿动静儿。 叶云水不免也是奇怪,这老爷子到底用什么办法整陆郡王?心中略有疑惑,叶云水便欲再派人去“翰堂”打探打探。 正值这个时候,门口有人来回话: “禀世子妃,王爷请您到‘翰堂’去一趟。” 叶云水扭头问道:“陆郡王可是已走了?” “陆郡王爷已经离开。” 叶云水喘了口气,老爷子叫她定是还有一番牢骚要发,叫上花儿帮她替换衣裳,又让吴嬷嬷和邵嬷嬷抱了兜兜和姝蕙过来,去“翰堂”总得带上两个小的。 到了“翰堂”,叶云水抱着兜兜、领着姝蕙一进屋就见着那满地的棋子,显然刚刚老爷子动怒了。 “给王爷请安。”叶云水行了福礼,老爷子正坐在床边上瞪她,冷哼一声,斥道:“你这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居然敢把人直扔了我这儿来,你到底有何居心?” “王爷这话说的不在理。”叶云水倒没害怕,把兜兜和姝蕙都抱了那床上放好,才与庄亲王爷继续道: “妾身为何这么做,您心里头清楚,何况陆郡王追到府上闯进三夫人内宅,这本是坏了王府的规矩,如今在这府里头的也就您的身份压得过他,难不成由我来斥骂他?何况您当初让小卓子颁令时已说了,我们做不成的事都来请示您,陆郡王可是身份高贵之人,妾身跟他说不出道理。” 庄亲王爷冷哼的撇过头,“又这么牙尖嘴利” “谢王爷夸奖” “你……”庄亲王爷一愣,紧接着便无奈的摇了摇头,叶云水却看出他脸上的失落之色。 “王爷” 叶云水轻唤一声,庄亲王爷却是摆了摆手,“你做的对不过之前却有莽撞。” 虽是如此之言,叶云水却看出了他隐忍的怒意。 “妾身那时不知冯侧妃……那是我不能碰的。”叶云水这话一说,庄亲王爷明显一震,目光猛的看向她,叶云水却正抱了兜兜送他这边来。 小兜兜自是跟庄亲王爷熟悉的很,看到老爷子露出咯咯的笑,趴在床上扬个小脑袋直盯着老爷子瞧,那小手还不停的伸起来够着,老爷子只得把他抱过来逗弄着玩。 “你这心眼儿倒是多。”半晌,庄亲王爷淡言一句。 叶云水自知他说的是何事,回话道:“妾身处置不了的事,自然要禀给王爷,虽您一句话让妾身执掌了府中中馈,可没能耐做的事,妾身可不敢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叶云水刚才提起冯侧妃那话是试探,这会儿却已是心知肚明。 冯侧妃与宫里头有关系这是庄亲王爷知晓之事,而他这般不动她,并非不敢动,而是不能动 陆郡王是太子跟前跑腿儿的,太子之上又是皇后,王爷不敢动的人绝不会因皇后,而是皇上 庄亲王爷当初派人灭了那三人的口,并非是为冯侧妃隐了那事,而是一个警告 叶云水这会儿倒是替这老爷子担忧,这府里,有野心争权的、有胳膊肘往外拐的,老爷子如今闭门不出,却乱事不休,他这心里头怎能好受? “唉,真不知那叶家一群窝囊废,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古灵精怪、心眼儿多的丫头”庄亲王爷这一句可是噎了叶云水不知如何回答。 她总不能说自个儿不是叶家的?也不能狡辩叶家的不是窝囊废?没有狡辩的例子和理由啊 抿了抿嘴,叶云水没回答。 庄亲王爷以为她是心怀不满不肯多言,倒是松了心的露了几分笑。 笑话,被儿媳妇儿给摆了一道,直接扔了辣手的事到他这儿来,老爷子怎能心里没疙瘩?这好歹算是找回一局,心里也平衡了些。 叶云水自然不知他这点儿小心思,便又与庄亲王爷言道:“王爷,这府里头的事您是真打算交给妾身来管了?” 这一直是叶云水心里头纳闷的事。 老爷子这些年对大房一直宠着,就算是为了遮掩他心里真实的目的,可这时候把她立出来,这不是违和了他的初衷? “怎么着?你不敢?” “不是不敢,是太累。” “你放肆”庄亲王爷冷哼一句,叶云水则言道: “妾身说的是心里话。本是连一摊事都未处置明白,您就把这府里所有的事都交给了妾身,妾身不瞒您说,的确是感到力不从心,感到累,不过您的吩咐我自是要听从,可就怕您万一哪天又变了,妾身绞尽脑汁铺垫好的事,您全给撤了,这不是做了无用功?” 老爷子带着不屑的瞧了她几眼,口中驳道: “你做什么了?半个人自个儿的人都不忘内宅差事上调,只盼着那大房和三房斗个你死我活,你在一旁看乐呵,你还做事?这可真是笑话” “又被您说中了”叶云水倒是笑了,“这不是怕您对那两房心软么,想要您个承诺。”这是叶云水早就想好的,对三房,她需要仔细的思考思考。 “往后的事,我不再过问。”庄亲王爷语气消沉,“我只等着你给我治好这身板,等着七月那天……” 叶云水只字没有再提,庄亲王爷口中的七月那天,应是明启帝的寿诞,老爷子这话应是心有主意了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四百一十六章暖 第四百一十六章暖 天色深暗,叶云水带着兜兜和姝蕙离开“翰堂”回了“水清苑”。(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吴嬷嬷和邵嬷嬷坚持带兜兜和姝蕙回西厢歇息,不让这两个孩子再与叶云水同住,叶云水喂好了兜兜便回了净房,花儿伺候着叶云水梳洗。 这些时日的杂事实在太多,这一件接一件的事没一个能不废心思,起码三房现在的位置她就无法摆正。 叶云水摆了摆头,把头发扎入浴桶之中,她暂时不愿再想这些胡乱,只想安安静静的沐浴,好生歇息一晚,远离那些尘嚣乱事。 浸泡舒坦,叶云水迷蒙间险些睡过去,口中唤着花儿进来,就听身后有脚步声。 “不用帮我擦背了,披上衣裳就成。”叶云水正欲转身,就被一轻纱蒙上了身子,转而被抱了起来 叶云水发愣间抬头看去,不由得尖叫出声,“世子爷” 秦穆戎怀里搂着她,“想爷了没?” “想”叶云水吐完这个字,搂着秦穆戎的脖子凑上前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秦穆戎嘶哑一声,叶云水狠咬那口都渗出了血丝 叶云水也是心里过于激动,瞧着那血丝连忙用小舌头舔了下去,又把头抵在他的肩膀,娇气的道:“怪不得妾身咬您一口,爷这么久才归来,妾身可都急死了” “急什么?”秦穆戎阔步抱她回了寝房,将她放在床上,大手轻抚上去,摸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俏鼻子、她那红嫩的小嘴…… 叶云水被折腾的刺痒,忍不住笑出声,“爷当然不知道这段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妾身在这府里头可都快被烙熟了……好痒” 叶云水叹口气便欲说起秦穆戎离开后发生的那个事,秦穆戎却堵住她的小嘴,“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爷现在帮你解解痒” “解痒?”叶云水正纳闷,就被秦穆戎翻身压在身下,大手向其身下摸去,“恩,解痒……” 天色大亮。 叶云水迷蒙的睁了睁眼,左右看了看,发现床上一片褶皱不堪…… 显然秦穆戎回来不是她在做梦,抿嘴红着脸笑了笑。 浑身酸痛,叶云水好容易才坐起了身,还未下床就看到门口一人在瞅着她笑。 缩回床上,叶云水用被子蒙住脸,低声嘀咕道:“爷笑话什么?都是你弄的” “这怎能是笑话?”秦穆戎迈步进来,拦住正欲躲进床里的叶云水,为她轻按着手臂肩膀,只按几下便没之前酸痛。 叶云水索性放了赖靠了他的身上,这些日子没见他,的确心中思念,他的归来让叶云水空落的心充实起来,那焦虑不安、那手足无措也瞬间的消失。 秦穆戎搂抱她,目光不离,二人虽未再有蜜语倾诉,可却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依恋,心里充实,甜蜜。 叶云水红着脸,语气娇嗔的道:“爷的事都办好了?那么晚归来,都没提前知唤妾身一声,昨儿府中可是出了事……” 叶云水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如今就是三房,的确让人有些拿捏不准。” “老爷子不是允了你随意的折腾?那你还怕什么?”提起三房,秦穆戎忽然语气冷漠,叶云水扭头看着他: “爷……” “冯侧妃原名冯燕依,在我出生那一年进府,娘家父亲是前任礼部左侍郎,不过她的嫡亲舅父可是当朝的太子少师。而她进府的那一年,正是老头子军功全握、名扬跋扈的时候。”秦穆戎说完此话便转头盯向叶云水,“你明白了?” 叶云水的心里忽悠一下 “那,那王爷当初怎么、怎么会……”这话还未问出口,叶云水便住了嘴。 这问题实在太过滑稽,既是跟皇后有关,明启帝赐婚,庄亲王爷能不应么? 怪不得老爷子把那三个人灭口,堵住这件事,他不是对冯侧妃包庇,是不愿触她背后的那个人。 事情果真如此,叶云水叹口气 她当初虽也朝这个方向想过,可她并不愿笃信自己的猜测,因为这猜测实在太过伤人了 如此看来,庄亲王爷自秦穆戎离家以后专宠王侧妃也事有原因,捧了王侧妃个丫鬟出身的在府里当家,总比冯侧妃这有背景的人掌了府要安心的多。 原来那时明启帝就已盯上了庄亲王爷,说是老爷子可随时调动军权,却仍塞个人在老爷子身边 老爷子忠心一辈子,而二十多年之后却得来这个结果,他这心里得有多痛? 王侧妃被驳之后,冯侧妃接替掌权,这应该也是老爷子的计策,他是在给这冯侧妃一条路,看她如何走。 显然,冯侧妃这条路迈的不正,让老爷子很伤心,索性借由子驳了她,让自己登上府中内宅第一人的位置。 叶云水叹了口气,这位子,她坐不坐得稳,都得争了 “担心什么,你做的很好”秦穆戎把搂着她的手紧了紧,“记住爷跟你说的?甭担心这府里头闹成一锅粥,闹的越乱,在外越安稳,知道了吗?” “我知道,就是心里头不舒坦。”叶云水手中把玩着二人的头发,心里头却沉的翻不过劲儿来,她当初还想过丁氏怀了身子破了秦慕方那满身污秽的名声,王爷和秦穆戎会给他弄个差事,可如今……兴许王爷还会那么做,可这样做会多么的窝心? 嘟着嘴,叶云水把头扎在他的脖颈处,“妾身就想靠爷的身上不动弹,太累了” “一会儿带你出去耍耍?祁善今天就要走了。”秦穆戎提起祁善,叶云水则想起他要往南边去, “爷先陪妾身回叶府一趟吧,妾身最近忙,姝蕙的病还得让妾身父亲给瞧一瞧,也要为祁善准备些物件。” “没问题” “爷,您手往哪儿放呢?” “往该放的地方放” “妾身这会儿得去议事厅,嗯呜……” 二人又缠绵一阵才起了身,秦穆戎到净房沐浴,花儿便进来伺候叶云水洗漱更衣。 “世子妃,昨晚‘秋思居’那边闹腾的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奴婢早间让胡桃过去问问,还未回信儿。” 花儿的话让叶云水动作迟缓一分,昨儿三夫人生辰过寿,却因陆郡王前来闹腾算是草草作罢,可那事是她们折腾出来的?这丁氏还有什么闹的? 收拾妥当准备到外间吃早饭,秦穆戎也已沐浴完毕,叶云水伺候他用了一碗粥,正准备自己坐下吃用时,胡桃从外匆匆的跑了回来,见着秦穆戎也在此,立马跪地行礼, “奴婢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 秦穆戎皱了眉,叶云水瞧着胡桃那表情也定是出了什么事,连忙叫她起来,“说吧,无碍的。” “三夫人……三夫人她、她肚子里的没保住”胡桃红着脸磕磕巴巴把这话说了,可却是让叶云水很是惊诧。 秦穆戎眉头拧的更紧,叶云水则直接问道:“怎么弄的可知道?她娘家人可走了?” “没……昨儿在这儿陪了一宿,三爷清晨才回,跟着三夫人的娘家人吵嚷了一早,这才传出的消息,听说是昨儿就没保住。”胡桃说完扫了花儿一眼,瞧见花儿没斥责的眼神才放下心。 毕竟当着世子爷说这种事有些逾越。 叶云水呆了半晌,这丁氏……是白白欣喜了一回?怪不得秦慕方吵嚷不休,这丁氏的肚子可关联着他的差事。 秦穆戎只沉默片刻,便是又拎起筷子塞了叶云水的手里,“吃饭。” 叶云水叹了口气,继续吃用着,丁氏这肚子里的没了,她心里说不上是喜是忧…… 这一会儿,苏雪、苏雨和盈絮前来请安,瞧见秦穆戎也在此,不免露了惊诧之色。 秦穆戎抬眼扫了三人,这三人才连忙请安,“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 “不知世子爷归来,婢妾怠慢了,还望世子爷不要怪罪”苏雪笑着补了这一句,秦穆戎却又低头用饭,反倒是让她脸色尴尬的泛了红。 苏雨低头站在一旁不做声,盈絮则直接上前接过花儿手中物什伺候着叶云水用饭。 叶云水则笑着问:“你们几个用了吗?” “婢妾用过了。”盈絮悄声回话,苏雨和苏雪只得也跟随着点了点头。 叶云水瞧了苏雪一眼,她却是下意识的捂了捂小腹,显然是没用早饭。 瞧着她虽然穿着的颜色不出奇,可那脸却是精心的勾画过,这如若说不知秦穆戎已经归来,岂不是睁着眼睛说胡话么?旁日里秦穆戎不在时,她不过是随意穿着打扮,何时这般用心过? 苏雨倒是与往常并无不同…… 叶云水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苏雨下意识的抬头瞧了一眼,正看到叶云水在看她,挤了一丝笑福了福身便又把头沉了下去,这倒是让叶云水对这丫头感到好奇。 这闷声不语的才是个难应付的。 秦穆戎用过了早饭便起身去了“翰堂”,这应是跟庄亲王爷探讨阻挡西北四将归去之事,临行前则嘱咐了叶云水带着孩子们收拾好,之后在二门集合。 第四百一十七章暗 第四百一十七章暗 这三妾瞧着秦穆戎离去的背影各自露出不同的失落。 盈絮坐了小杌子上也不吭声,显然是在等着叶云水端茶她便回小院去,苏雪则欲上前帮叶云水收拾物件,却全都被丫鬟们各自抢了差事,尴尬的站在屋中央空着手不知所措。 吴嬷嬷和邵嬷嬷二人给兜兜、姝蕙收拾妥当后则进了屋来,瞧见这三妾还在此坐着,身子略福了福,连话语都未吭一声。 叶云水端了茶。 盈絮则给二位嬷嬷也道了别便出了屋,苏雪本还欲赖在这里一会儿,却被苏雨给拽了去,“世子妃还有事,妾身先行告辞。” 苏雪没辙的只得行了福礼,随着苏雨离开。 吴嬷嬷撇了撇嘴并未多言,花儿伺候着叶云水更换了衣裳。 收拾妥当后,叶云水则带着四大丫鬟和两位嬷嬷出了“水清苑”,行至门口就见秦忠、秦风二人带着众侍卫在此守护,见叶云水的暖轿行出,便围上前来,一直护送到二门处。 秦穆戎还未从“翰堂”出来,叶云水吩咐驻轿等候,而正值此时,远处又有几顶小轿匆匆出来,花儿凑到叶云水的轿边,轻声回道:“世子妃,是三夫人的娘家人。” 叶云水倒没想到这会儿遇见这几人,不免让人拦在路中,她下了轿等候在门口处。 那二舅夫人和四舅夫人瞧见叶云水的轿子,本欲停留半晌避开,可看她下了轿也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前,下了轿行了礼。 “几位夫人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府?也没多呆上几日,本妃还想明日、后日宴请你们三人一番,却连招呼都未打便要走,这岂不是让本妃失了礼数”叶云水吩咐着身边的丫鬟,“带三位夫人回去,再多玩几日” “不了不了”那二舅夫人连忙摆手,“家中有事,不能再多停留,我等几人谢过世子妃的美意” “家中有事?有何事?本妃可是能否帮忙?”叶云水倒心服这几人,这瞎话真是说的顺当,不过这几人故意隐瞒,她不妨就此接话下去…… 眼瞧着丫鬟们欲上前搀扶,四舅夫人连忙插话,“谢过世子妃的好意了,家中有人病重,自是要急忙赶回去探望一番,改日我们再过来给您道谢” 这番说着,二舅夫人和四舅夫人便欲上轿离开,叶云水依旧阻拦一二,而这会儿正是秦慕方从远处而来,看到几人便是指着那二舅夫人怒吼道:“还不给我快滚,滚” 秦慕方这一声怒吼算是彻底的把丁氏娘家人的脸面给扫的一干二净。 那二舅夫人和四舅夫人脸色“唰”的便变了色,此时还有什么多说了?闷头上了轿,连忙的从角门出了府。 秦慕方冷眼瞧着叶云水,似欲上前说些什么,可此时秦穆戎已经站了他身后,秦慕方只跺了下脚便转身往“秋思居”的方向而去。 “咱们走吧”秦穆戎柔声细语,叶云水点了点头,不再提三房的腌臜事,“爷也上轿吗?” 秦穆戎点了点头,扶她上了轿,随后也跟了上去。 叶云水坐下靠在他的肩膀,抛开一切杂念,便觉心里很甜,很踏实。 这次秦穆戎归来之后,她的这一颗心算是彻底的放下来,府中这些窝人心的事让她实在心里烦闷,见着秦穆戎的面她才彻底的转了心思,只想这样依偎着他,脑子里琢磨着孩子…… 这是依赖吗?叶云水抿嘴思忖,这就是依赖,对一个深埋她心底的人的依赖 叶府的人瞧见世子爷和世子妃双双而来却是慌乱的很。 家里的主子们更是顾不得换衣便出来恭迎。 秦穆戎则在主厅下轿,二老爷和叶萧飞、叶萧云等人迎着他去吃茶,邵嬷嬷带着姝蕙到叶重天处诊治,叶云水则直接在老太太院子里歇着,除了老太太,陪同的还有叶张氏、叶萧云的媳妇儿胡氏。 胡氏站与一旁,低着头不做声,叶云水却瞧得出她气色不佳。 “不知世子爷和您今儿归来,早知如此应提前准备准备,这却是有些唐突了”老太太嘴上寒暄着,还一旁看着兜兜,“这孩子,看着就招人喜欢、招人疼” “今儿只是带着姝蕙过来让父亲诊治诊治,治完我们就走。”叶云水这话一落,就见叶张氏瞪了眼,“一个庶女,世子妃倒是上心。” 这话一出,就被老太太狠瞪了两眼,叶张氏也觉自个儿说错了话,连忙捂上嘴转过头去。 叶云水实在懒得跟她计较什么,看着胡氏道:“怎么瞧着气色不是太好?有什么不舒服的可让家里头的大夫给瞧瞧,如若医治不好,我给宫里递个帖子请位太医来?”医药之家不诊自家人,这是他们的传统。 胡氏未成想叶云水忽然问起她,抬头发愣,老太太轻咳一声,她连忙摇头,“谢世子妃惦记,我没事,没事……” 这脸色更是奇怪,叶云水不免露出纳罕之色,按说是叶姜氏压着她这儿媳妇儿,可叶姜氏如今已回了南边儿,不在涅梁城了,这胡氏怎么反倒如此消沉? 叶张氏是个嘴快的,更是对这二房的不留脸面,直接言道: “有什么不能跟世子妃说的?按说我是萧云的大伯母,不该多说他什么,可他的确做的有些过分。”叶张氏瞧了一眼胡氏,嘴上继续说着: “萧云在外养了个姨娘却不进府来,说是身怀有孕了怕出意外,出什么意外?还不是往这丫头身上泼污水?这一个姨娘而已,人不进门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得说是大少奶奶苛刻、不容,说叶家没规矩” 叶云水听这话倒愣了,她印象中的叶萧云是个读书人,虽有固执思想但却并不是这糊涂人啊 胡氏早在叶张氏说时就无声的抹了眼泪,低头一句话也不说。 老太太倒是叹了气,“先忍忍,等那孩子生下来,你抱回来养着就是了那姨娘就再好,也不过就是欢喜一阵,到时候你再往回拢一拢就是了” 胡氏哭着点头,叶云水只觉这事奇怪,给巧喜使了个眼色,巧喜则悄声退了出去,叶云水又与这老太太寒暄半晌便回了她的院子歇着。 没一会儿功夫,巧喜就追回来回话: “大少爷的那位姨娘乃是他同窗的一位庶妹,据称大少爷对其很是喜爱,他的那位同窗家并不是高门大户,不过却与通正司副使有些远亲。” “通正司副使……”叶云水仔细琢磨着,“怎么听着耳熟?” 巧喜连忙答道:“那不是昨儿来闹腾的,就有这位来拜过,要见您” 叶云水心里一冷。 这群人看来不单是在王府里头折腾个没完,还潜移默化的想要在她这娘家下手。 叶府瞧着是个有门有脸的宅院,可在那些人眼里简直如沙土一般 叶云水朝门口喊上一句:“把萧飞给我叫来”既是从叶萧云的身上下手,难保叶萧飞是否也被迷了眼,叶萧云那书呆子不成气候,可叶萧飞的身上还系着一笔命案呢 叶萧飞忽然被叶云水叫了来不免也有些好奇,可瞧见叶云水那冷的一张脸,不免心里忐忑不安。 叶云水上下打量他几眼,直言问道:“萧云那姨娘的事,你可知道?” “知道。”叶萧飞显然没寻思到叶云水为何忽然问起这事,脸上惊诧狐疑还未褪去,就听叶云水的声音更冷了一分: “可是有人给你介绍过,要和你攀个亲?” 叶萧飞连忙点头,“有,不过弟弟没答应,一是弟弟年纪尚幼,不想提婚事,二来弟弟的婚事都听大姐做主,不敢自作主张。” 叶云水嗤笑的摆了摆手,“算你聪明”这叶萧飞如此说,定是瞧不上普通人家,虽是如此心思有些不纯,可起码不会变成叶萧云那种自负、自傲的性子。 叶萧飞心里松了口气,回这两句话他脑门都冒了汗。 “萧云那姨娘不能在外面单住,一个姨娘而已,别坏了规矩,而且已是嫁入叶府,没得再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娘家人来往,你明白我的意思了?这里是涅梁,不是南边那穷山沟,别惹出事还牵连着家里头”叶云水挑眉瞧着,叶萧飞连忙点头: “弟弟明白,一定不让大姐操心。” 叶云水笑着点了点头,叶萧飞来办此事乃是最合适不过。 邵嬷嬷带着姝蕙归来,叶重天也跟随而来,看到叶萧飞在此不免有些发愣,愣过之后便是欣慰,好歹都是他的子女…… 叶云水只与叶重天问了问姝蕙的病情便带着孩子们出了二门。 秦穆戎正在门口等候,而二老爷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陪着,叶萧云站在二老爷身后,满脸阴沉。 叶重天面露疑色,秦穆戎则只与他打了招呼,便上了叶云水的轿,出了叶府。 恭送秦穆戎和叶云水离开,二老爷则直接转身抽那叶萧云一巴掌 叶重天和叶萧飞二人惊诧的看着这父子俩,不知如何开口询问到底发生何事。 还未等二老爷指着叶萧云骂上一顿,叶萧云则梗着脖子道:“父亲打我,我无话可说,可儿子宁可吃糠咽菜也绝不要那施舍的官” 说罢,叶萧云转身离去,二老爷捶胸苦叹,叶重天追问详情,叶萧飞的眼神里却多了几分不屑,脑子里算计开来……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四百一十八章别 第四百一十八章别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板的那一张脸不免瞪眼看着,来回打量,偶尔还逗弄逗弄,让秦穆戎实在忍不住怒气,便笑了一声。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ttzw365。com-}(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叶云水没问也知他是在叶府生了气。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那叶萧云倒是个骨头硬的,他科考未中,想安排个差事给他,他却拒绝了。”秦穆戎虽如此说,可叶云水心里却明白,叶萧云定是没好生回话,拒绝的甚是强硬,否则二老爷怎会那般举手无措? 秦穆戎更不可能这脸板的如此严厉。 “爷可是头一次发好心,可惜好心却没得好报”叶云水嬉笑着调侃,秦穆戎狠亲她一口,“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为了我,往后爷只疼我一个就成了,这些个不相干的,您还是省了心吧”叶云水好似说笑,其实她说的也不乏实话,那叶府里的人,她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秦穆戎摸着她的秀发笑了笑,叶云水靠在他的怀中,“爷带妾身去哪儿?” 秦穆戎淡回道:“楚香楼。” 楚香楼的雅间中。 祁善本是正在收拾东西,因不是大张旗鼓的往南边去,故而他没打算在镇国公府启程。 只是这会儿功夫,却没想到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双双赶到。 沈无名也在此,与秦穆戎在外攀谈,叶云水与祁善在雅间内商议着行囊之事。 叶云水则让花儿把包裹一个接一个的拿上来,嘴上唠叨着:“这是给小公爷预备的各类应急的药,效用在纸包上都写着了,特意磨成的粉,吃用的、涂抹的都有,用法也在纸上写着,你回头仔细的看一下。” “这是给你随身带的防护带子,你那身上受过伤,现在定是阴天时就有痛感,如若遇上什么危险一跑,很容易再犯,你把这个绑了身上,能为你缓解下疼痛,这上面有药,替换的我放了袋子里,别弄混了……” “这是药布……” “这是医药工具……” “这是……” 祁善在一旁看着叶云水低头翻着包裹,心里的滋味儿五味繁杂。 说感激?说爱慕?说什么都无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只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他嫂子嫂子嫂子 “嫂子”祁善心里嘀咕着却没忍住,直接喊出了口。 叶云水抬头看他,“怎么着?没听明白?那我再给你说一遍。” “不用了,不用了”祁善抬手引她坐下,“你怪累的,坐下歇歇,这些你不都写了纸上?回头我自己闲的功夫仔细看看就知道了。” 叶云水叹了口气,“说的也是,可你路上一定要小心,要安全回来” 祁善猛然抬头看着她,那温和的目光里有的却是担忧,可这担忧却让祁善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二人如此相对,叶云水只得撇开了头,祁善的心她如何不知?而她的确也是惦记祁善,有情,可这情是亲情 祁善见叶云水扭头,那触动的心不免收紧,深深的鞠个躬,似是在回她却又似说给自己:“二嫂放心,我一定安然无恙的回来” 祁善、沈无名与秦穆戎和叶云水四人在雅间里吃了饭,沈无名便催促祁善早些出城。 该走的时候终归要走,祁善叹了口气,抱了抱姝蕙便出门上了马。 秦穆戎带着叶云水一直送祁善到城门,祁善骑在马上只看了叶云水一眼,便放开缰绳,纵马直前,没有再回头凝望。 叶云水有些心中担忧,面色不免带些失落,毕竟他这一去要许久才归,而且这一路说不准会遇上什么险事…… 沈无名看在眼里翕了翕嘴,口中啧啧叹道:“唉,祁善可真是情深义重的好男子,可惜啊可惜……” 秦穆戎冷瞪他一眼,沈无名挠了挠头闭上嘴,转身笑着与叶云水道: “晚晴这几日常提起嫂子,说是那周灵珊的婚期快到了,问问嫂子何时有空,她与您商议商议添妆的事。” 提起晚晴,叶云水的脸色才好些,“晚晴今儿怎么没来?” “她娘家来了客人,招待客人走不开。”沈无名回完便问着秦穆戎,“二哥,咱现在去哪儿?” 秦穆戎淡扫他一眼,“你跟着我们作甚?不许跟来” 沈无名满脸抽抽,“二哥,我可没处去” “我府上不欢迎你。” 秦穆戎这直截了当的拒绝让沈无名脸色铁青,他身后跟的小厮忍不住捂嘴笑着转头,沈无名气的抬脚踹他,却险些跌下马 而这一会儿功夫,秦穆戎已是扶着叶云水上了轿。 队伍前行,叶云水从小窗看沈无名那一脸抽筋不免捂嘴偷笑,秦穆戎张开披风把叶云水裹在里面,“天凉了,别冻着。” 叶云水缩在其中心中温暖,不免思绪飘了很远。 秦穆戎有点儿醋意,“想什么呢?” “王爷同意妾身为其医治,妾身在想如何把那董太医给说服。”叶云水扭头看他,却见秦穆戎脸色微红,“爷怎么脸红了?” 秦穆戎没回答,他怎能说自个儿刚以为她还在寻思旁人而心有醋意? 沉默半晌,秦穆戎才开口:“许久没见太后了,改日去探望探望。” 叶云水虽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太后,不过的确是府里事情繁杂,许久未进宫去探望,叶云水不免有些想念太后,毕竟她有今日也是太后撑腰,否则早不知被整治成何模样了。 二人回到府中,秦穆戎被秦慕瑾找走,吴嬷嬷和邵嬷嬷带着兜兜、姝蕙回西厢安置。 胡桃则上前与叶云水回道: “今儿‘秋思居’闹腾了许久,听说是三爷把三夫人给打了,三夫人欲割腕自尽,被丫鬟们拦住了,三夫人却是跑出了院子,到处咒骂三爷,又被三爷给抓了回去锁在了屋子里。” 叶云水实在对此无话可说。 秦慕方和丁氏二人是臭鱼找烂虾,谁也别嫌谁不是个东西。 “跟院子里的都说说,不要议论此事,否则罚银子、打板子,别怪我不客气。”叶云水这般吩咐,心里也实在佩服这丁氏,就算心里有怨,也不至于小产第二天就跑出院子,虽说现在已是阴历三月,可终归这风也不小,回头不落一身毛病才怪。 胡桃领了命便下去吩咐,而这一会儿却是墨云和青禾二人在外求见。 这二人成亲以后也是刚刚在府中任职…… 叶云水见了二人,墨云多了几分锐气,青禾多了几分柔和恭敬,二人齐声跪拜,“叩见世子妃,世子妃万安。” “起来吧,这么多礼作甚,都是我身边出去的,这心里头还惦记着你们。”叶云水笑着拉她二人坐一旁,“在府中任职可是都习惯了?” 墨云点了点头,青禾则回道:“奴婢做的还成,就是大少奶奶如今把大厨房的人换了不少,之前奴婢娘熟络的那些一个未剩。” “她何时有的这动作?”叶云水挑眉问道。 青禾嘟着嘴,“就在墨云姐和奴婢成亲这段日子。” 叶云水扫了一眼墨云,墨云也是点头道:“的确是有更替,多数是大房上来的,而且是她自个儿院子的,不过大厨房管事的几个她未动,动的都是下属打杂的差事,如若不是青禾之前对大厨房熟络,根本看不出来。” 这杨氏总是会悄悄的做点儿更动……能放开了心把韦氏请出来,而在大厨房的人员更动上却还只用她自己人,这个女人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叶云水思忖半晌,才道:“暂且先当作不知便罢。” 墨云和青禾点了点头,又说起些大厨房的杂事,叶云水也算是对这有些了解。 叶云水欲留二人在旁个屋子用些吃食再走,青禾却道是大厨房有她的事还要跟着,便先行离去,而是把墨云留在了此处。 青禾离开之后,墨云苦笑一声,“她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不过对世子妃您的心却没变。”自青禾娘被府上开了以后,她的确是变了不少,而又被叶云水配了人,配的还如墨云,她这心里头自然不会甘心。 “她能分好歹便好”叶云水不再多提青禾,墨云则连忙把周大总管家的事说了说: “……他经常不在,周家在外的确有不少的铺子、田亩,还有些商行也有份,不过那些商行却没有一个是为王府做事的,这倒是让奴婢有些好奇,另外周大总管来回出行身边都带一个姨娘,姓余,这位余姨娘很怪,平时在府中不起眼,可出行时她似是很在行,奴婢的公公都听她的意见。” 叶云水皱了眉,“姨娘……可知这姨娘的背景?” “时间太短,奴婢暂且不知。”墨云抿了抿嘴,“不过奴婢会多注意她的。” 叶云水点了点头,又与墨云说起了杨氏,“……这大少奶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旁日里做事多是下绊子装委屈,你多留心,别跳了她的坑,如今我定了规矩她们定是要从我这儿开始折腾,回头你也盯着点儿青禾,别让她出差错。” “奴婢省得的。”墨云应和着,“好歹奴婢是周大总管的儿媳,她不敢对奴婢太过分。” 第四百一十九章气 第四百一十九章气 叶云水又笑着与墨云闲聊一会儿,秦穆戎从外归来,墨云便行礼退下。wwww.ttzw365。com阅读网) 秦穆戎拿了一张金帖,“肃郡王和文代荷的婚期已定,这个月的最后一日。” 叶云水瞪了眼,这日子定的也太快了?皇子大婚应是有足够的时间筹备,可这才多久就要大婚?实在是太仓促了。 “肃郡王身体不成了?”叶云水话问出口便又神色失落,莫用秦穆戎回答,她便已知道答案。 如此急迫,显然是肃郡王的身子不健全,提早大婚,如若能留个孩子那也算人生圆满。 如此人生,只不过因挨欺负说了两句童言,可却让这一辈子都毁在这童言之上,这就是帝王之家 秦穆戎摸了摸她的头,语带自*的道:“这是喜事。” “对,喜事”叶云水连忙把那金帖收在了妆奁盒子里,“妾身明儿就开始准备贺礼。” “咱俩什么时候也办办喜事?”秦穆戎单手一拽,便把叶云水搂了怀里。 “咱还有什么喜事可操办的……”叶云水红着脸低头嘟囔,瞧他那表情哪还不知他揣了什么心思? 秦穆戎直接抱起她往净房去,“喜事天天可以有” “爷……” 二日一早,叶云水正准备用了早饭去议事厅,胡桃则从外连忙进来,“世子妃,宫里头来人了” 叶云水连忙撂筷出去迎接,却是黄公公正进了“水清苑”,脸上笑着道:“世子妃莫急,是咱家奉了太后老人家的命,前来请您带着小主子去宫里一趟,这是怕您事情多,特意让咱家过来招呼一声。” 叶云水连忙让花儿等人搬来舒坦椅子给黄公公,嘴上笑着道:“瞧您说的,昨儿还跟世子爷说着要去宫里探望探望太后,您今儿就来了” “那是您跟老祖宗贴心”黄公公鞠躬谢了便坐在椅子上,“不急不急,咱家等着您。” 黄公公说不急,叶云水却不敢太磨蹭,叫上吴嬷嬷为兜兜穿好衣裳,而她也快速的打点行装,没多点儿功夫便全都收拾妥当。 秦穆戎也从院外归来,“我陪着你。” 黄公公抿嘴偷笑,叶云水则红了脸,抱着孩子就上了暖轿。 安和宫的门口。 陆郡王跪在正殿门外已有一个多时辰,只感觉那腿都不是自个儿的,频频往一边歪,惠妃娘娘用帕子沾着脸,这眼泪都快把脸给蒙个透了 一大早便有安和宫的人把陆郡王带过来,太后一道令便是在此跪着。 跪着就跪着吧,这太后还一句话都未有,不提陆郡王犯了什么错,也不提何时让起身,这可是把陆郡王给吓坏了,只心里琢磨这倒霉的事全都摊上了,先是硬着头皮去庄亲王府找茬,可这也不是他自个儿乐意的?被庄亲王爷那一通棋子打的如今屁股还在疼,可这又被太后揪过来跪着 虽是太后未提缘由,可他还能心中不知?惊吓之余连忙让人去寻惠妃娘娘。 惠妃娘娘听了这个信更是连忙的赶了过来,可那门口的宫嬷直接拦住她,道是太后这会儿还未起身,不能见。 未起身就下令让陆郡王跪着?这话说的让人实在没法松下心。 惠妃娘娘这急上了天,又跑到皇后跟前想请她出面,好歹知道个缘由?否则这跪下去可不得跪坏了身子? 皇后这心里虽是打鼓不愿去,可这被惠妃找上门来,她也不好拒绝,只得让惠妃先回去,她这边处置完后宫的事马上就过去。 惠妃娘娘也是没辙,心里跟火烧的蚂蚁似的难受,只得先回安和宫门口去盯着。 而这一会儿,安和宫门口进来了一顶小轿,惠妃娘娘和陆郡王齐齐回头,却见黄公公在一旁侍奉,心中惊诧之余,则看到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下了轿。 叶云水瞧见跪地的陆郡王和那哭成泪人的惠妃娘娘也不免心里惊了半晌。 秦穆戎倒是面色平常,眼神如种在陆郡王身上似的,把陆郡王看的恨不得钻了地底下去,这丢脸的事却还被这二人瞧见,他怎能心里不窝火? 叶云水则与惠妃行了宫礼,惠妃娘娘直接扭身不搭理,秦穆戎则带着叶云水往正殿里走。 惠妃娘娘正要跟着进去,却又被黄公公阻拦在外。 “他们都进得,为何本妃不成?”惠妃怒吼中烧,却又不敢对黄公公太过苛刻。 黄公公依旧满脸笑容:“惠妃娘娘一直都聪颖过人,太后的心思您自应知晓啊” 惠妃心头一震,踉跄一步,再欲仔细询问,孰料黄公公已经退去…… “皇后驾到” 小太监的一声尖嗓通告,让所有的人都站了脚步望去。 秦穆戎本已带着叶云水跨步进了正殿,却也得站在这里等候皇后的凤驾。 皇后在凤辇上就已看到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蹙眉思忖,不知这是他们二人赶巧还是太后召的,如若是太后下诏让她二人前来,那便可知太后让陆郡王跪在此处的缘由了。 惠妃娘娘看到皇后下了凤辇,连忙上前行了礼,“皇后娘娘,您得做个主啊” 刚刚黄公公虽未说明,可惠妃娘娘直想到那件事上去,那可是太子让陆郡王做的,她如今找上皇后也没不妥。 皇后瞧见她这副模样不禁面色不悦,“如此惊慌成何体统?把你那张脸收拾收拾再过来,太后如今最不爱瞧那哭丧的模样,怎会见你?” 惠妃连忙用帕子抹着脸,皇后往前走去,行至陆郡王跟前却是摇头叹气,直奔正殿而去。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为皇后行了礼,皇后则笑看叶云水,“听说你如今掌管府中中馈,这小小年纪果真是个做大事的人,可这府中大事不是一般人做得的,可不能掉以轻心。” “谢皇后娘娘提点。”叶云水不辩驳、不应答,反倒是让皇后没了接话的由头。 皇后抿了抿嘴没说出话,吩咐一旁的小太监道:“回太后一声,本宫前来请安。” 小太监连忙到寝殿通传,没一会儿,黄公公从寝殿缓步出来,给皇后行了礼,才笑着言道:“太后请世子爷和世子妃进寝殿陪她老人家用早膳……” 皇后脸色铁青,黄公公这出来半句未提太后见她,这实在是难堪至极 秦穆戎携着叶云水往寝殿行去,黄公公看向皇后,伸手道:“皇后娘娘请。”这也算是给皇后个台阶…… 皇后扫了黄公公一眼,正了正身上的凤袍便缓步跟着进了寝殿。 寝殿的早膳已摆在桌席上,秦穆戎和叶云水刚刚进来,太后便从屏风后出来。 “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 众人行了跪拜礼,太后则直接看向叶云水露了笑,“不下诏派人接你们就还不来,可是没良心的,不惦记哀家这老婆子” 叶云水连忙上前,“近期府里事多,不然早来探望您了。” 太后行步坐下,看着兜兜指了指,“快把哀家的小心肝儿抱来瞅瞅,都想死这小子了” 叶云水笑着把兜兜递了过去,太后跟前的嬷嬷要接,却被太后制止,“让她亲自抱来就是,哀家没那么多规矩” 嬷嬷福身行礼退了后,叶云水则抱着兜兜直接上前。 兜兜看着太后倒也高兴,小嘴一咧笑的“咯咯”不停,把太后逗的合不拢嘴,可叶云水却知,那是因太后身上的珠翠实在耀眼,引出了这小子的兴趣。 叹了口气,这小子就对珠翠、元宝感兴趣,不会生了个小财迷吧? 太后这番逗着兜兜,偶尔与秦穆戎和叶云水说上几句,却丝毫没搭理在席面旁站着的皇后。 皇后这会儿心里是说不出的气恼,可太后在此,她却没有半分泄愤的机会。 咬了牙,皇后径自的凑了上去,笑呵呵的言道:“这小兜兜可着实的可爱,瞧着就跟穆戎幼时一般。” “兜兜像的是庄亲王、像他爷爷”太后抬头看了皇后一眼,“穆戎幼时你才见过几次?” 皇后只陪笑不言,她能说什么?莫说秦穆戎了,就是那些个皇子皇孙她印象深的都不多。 “太后先用膳吧,臣妾服侍您。”叶云水在一旁悄声建议,太后才把兜兜递了嬷嬷手里,“好生看着,就在哀家身边,莫带他到远处去” “是”嬷嬷抱着兜兜站太后能瞧见的地方,叶云水则伺候着太后用膳。 太后叫秦穆戎也坐下,又看向皇后,“你应是用过了,哀家便不强迫你再多食。” 皇后挤着笑的福了福身,心里早已恨的不知如何是好,可一想到陆郡王和惠妃还在外等候,她只得忍下心来候着,只想等太后用过早膳,她便提一提陆郡王的委屈…… 叶云水一直服侍着太后,太后今儿却似是心情不错,吃用的不少,临用完便允叶云水坐下,“你一早就被哀家叫了来,定是空着肚子就来了,皇后服侍哀家便可,你老老实实坐下填饱肚子” “臣妾哪敢如此逾越。”叶云水笑着回话,太后却看着皇后,语气冷漠的问道:“你介意吗?” 第四百二十章炼 第四百二十章炼 看太后如此质问,皇后连忙行步过去,笑与叶云水道:“这是太后疼你们,快坐下好生歇歇,不用多礼” 叶云水被她摁了坐,却是心中忐忑,抬眼看向秦穆戎,他却是吃的极为安心……叶云水索性也把心放肚子里,端起粥食尽情的用着。(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没多大功夫,大殿外一声哀嚎,太后直把手中碗筷扔了桌上, “一大清早便来哀家这儿哭嚎,哀家死了不成?这规矩全都填了狗肚子里了” 太后一声怒吼,寝殿中立即鸦雀无声。 秦穆戎和叶云水各自放了碗筷,皇后连忙派人到大殿外去看发生了何事。 皇后这会儿可是心乱如麻。 本就因惠妃找上来她才不顾脸面来伺候太后,欲选个合适的时候递上话,让太后放陆郡王一次可惠妃居然这时候嚎啕大嚷,把太后给惹的发了火,这还让她如何开口? 太后很大可能是为了陆郡王到庄亲王府闹腾才罚他的跪,可这事却是秦中岳背后指使的,如若这事与秦中岳无关,皇后才不舍出脸面来趟这个浑水,早躲了远处去。 可如今怎么办?皇后心里如有猫抓一般难受,还时不时瞧瞧太后那张怒气横生的脸,安抚的笑着。 叶云水偷偷的摸摸肚子,幸好刚刚吃上几口,否则这早饭都吃不上就站这儿了,后面还不知要耽搁多久……她眼瞧着秦穆戎,心里暗自腹诽,他不会是知道太后要发火,所以刚刚一句话不说连忙填饱肚子吧? 这一会儿,小太监从门口快步进来,跪了地上回话:“回太后、回皇后、回世子爷……” 皇后急忙打断,“快说重要的” 小太监连忙又给秦穆戎和叶云水这方行了个礼,“……陆郡王因天气闷热、未用早膳昏了过去,惠妃娘娘急的请了太医” 皇后本欲发话,却又连忙住嘴转身看向太后。 太后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昏过去?一个多时辰便昏过去,这身子也实在太弱,如若有需他领军出征之时,恐怕连打仗的地界还没到就得搭上小命,这与他的皇叔们如何相比?老的都比不过,他这郡王叫的也不害臊” 寝殿之中无一人出声,那太监、宫女们更是脑袋低的快到了地上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他却脸色半丝不变,索性靠了他的身后……虽没听太后说出为何发这顿脾气,可叶云水心里也猜应是在替庄亲王爷出口气 太后这话一出,皇后的心里可是紧了紧,太后虽是在骂陆郡王,可不见得没骂上太子…… “太后,他终归是这宠着长大的,难免会犯点儿错。”皇后见太后没吭声,又连忙上前安抚,“何况他也不是个带兵的料啊,莫说与他皇叔们想比,就是比穆戎他都比不过,是吧,云水?” 皇后这话忽然问了叶云水头上,这却让叶云水怔了一下 皇后明摆着要叶云水个说辞,好让太后免了陆郡王的罚,可叶云水能说什么?说陆郡王比不过秦穆戎?这不是更添油加醋,让明启帝心里更窝气,让庄亲王爷更难堪?说秦穆戎不如陆郡王?这还算顶了皇后的话,让她更加记恨不说,这也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瞎话说自个儿男人不行,她不愿,叶云水索性没吭声,不言语,这却是让皇后急了,“云水,本宫问你话呢” “皇后娘娘刚刚问臣妾何事?臣妾万死,刚刚没有听到。”叶云水又往秦穆戎身后躲了一步,露出一副惊恐之色,故作不知,装糊涂,这却让皇后脸色阴沉,正欲开口数落两句,那一旁的小兜兜却忽然哭了起来 抱着兜兜的嬷嬷吓的够呛,叶云水正好趁机过去把兜兜抱了怀里哄着…… 皇后连瞪她几眼却也无奈,只得再看向太后,语气恳求的道:“太后,您老人家消消气,您瞧他那身子骨也实在不爽利……” “消气?”太后扶着黄公公的手站起了身,“哀家没生气,哀家有什么气可生的?太医可来了?” 宫女回:“回太后的话,太医已经来了” “把他弄醒后继续跪着,让太医就搁旁边盯着,昏了再弄醒,哀家得磨练磨练这些个混账皇孙,别整日里只想那些个腌臜事、起腌臜心思,正经的国家大事半个都不走脑子,哀家岂不是临死都闭不上眼?”太后这话说完便看着秦穆戎,“你搬个椅子坐门口看着,云水和兜兜陪着哀家歇歇,其余的人回吧。” “是”秦穆戎一字应和,转身便出了门。 皇后可是急的不知所措,就看着太后带着叶云水往屏风后而去 太后刚刚那话就如同一把银针刺在了皇后的心中,磨练混账皇孙?那岂不是明告诉皇后,今儿惩治的是陆郡王,改日不知会是谁?兴许还会是太子 皇后惊愕之余咬了舌头一口,帕子一抹却沾了些血 顾不得疼痛怒愤,皇后转身便离开这寝殿,奔着安和宫外便是疾步而去 安和宫大殿门前,惠妃娘娘那脚都站的麻了,哭丧着脸往里探着头,那心里就跟猫抓一样 看到皇后出来的身影,她连忙小跑上前,顾不得脚酸腿疼,连忙问道:“皇后,太后她可是有话说了?” “你啊”皇后气的咬着牙,“他昏过去你弄醒了就是,不过是跪的时间久点儿还能搭上命不成?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安和宫,你那一声哭丧怒喊,把太后给气急了” 惠妃娘娘的脸立即惊了,“那……那怎么办?臣妾去给太后赔罪” “你赔罪?你也不瞧瞧自个儿的身份,连本宫进这大殿都是豁着脸皮,何况你了?”皇后在太后跟前吃那一肚子气算是彻底的发泄出来,“告诉你,太后下了令,让太医守着他,昏了就弄醒,醒了继续跪,跪到什么时候可都凭她老人家一句话” 惠妃娘娘脑子一昏差点儿倒了一旁,皇后看着更是眼气,“你先在这儿守着,本宫去寻皇上,看皇上肯不肯出面吧” “多谢皇后,臣妾往后为皇后豁出性命都甘心”惠妃忍着头晕目眩连忙跪地叩头。 皇后摆了手便上了轿,她哪里有这好心惦记陆郡王的死活?太后今儿惩治了陆郡王,没准明儿把太子弄了这儿来跪着,那可是她的亲子 叶云水扶着太后上了凤榻,太后却让她把兜兜放了榻上,叶云水不肯,太后却笑着把兜兜捧了过去, “这是哀家的小心肝儿,哀家都不在意,你怕什么” “他人小却还爱乱动,怕扰了您。”叶云水笑着回话,小兜兜却是人小胆大,直接趴了太后身上,揪着她身上的金镶玉锁把玩着。 太后摸了摸兜兜的小手,嘴上问道:“他身体如何了?” “还好。” 叶云水知太后问的是庄亲王爷,思忖片刻没把实话回过去,否则太后本就一身的病,她说出实话还不得让她更是难眠病重? “那个太医还拦着不让你给他治病?”太后说完直盯着叶云水。 叶云水心里一颤,她没想到太后会知道此事可这话如何回? 太医是明启帝派去的,她总不能告诉太后她的两个儿子不合? 太后的目光一直看着她,瞧她翕着嘴半个字未吐出,太后却是叹口气,“都以为能瞒着哀家,哀家什么都知道” 叶云水叹气出声:“妾身会有办法替王爷医治的,您放心。” “人活这一辈子总得有点儿奔头,否则生了病都忍不住这个痛……”太后嘴上如此说,“站的越高,心里越冷,哀家就只有当今皇上和他两个亲生子,可哀家如今闭不上眼。” 叶云水不知如何插话,就见太后似是自言自语的说着,“他整治哀家的骨肉,哀家就原封不动的还回去,虽说那是哀家的孙儿,可哀家不得不这般做,将心比心,他还能不明哀家心意?” 太后抬头看了叶云水一眼,瞧着她闭嘴不言却是笑了,“你是个聪明的丫头,你说哀家应该怎么办?” 叶云水抿嘴摇头,“太后过奖,臣妾的心思小,在那府上都跌打滚爬,如今只想着在世子爷跟前伺候好,看着兜兜长大……”她替太后出主意?莫说出什么主意,她是连沾边儿的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这其中不是太后的亲子就是亲孙,虽说太后夸赞她,可她却知自己是外人 外人多言多语,那不是找死? 太后自是明白叶云水的心思,笑的更重,“你啊” 叶云水借这机会又为太后探了脉,“……您可不能总动气”太后的病情又有恶化,叶云水不敢多说,只能轻言嘱咐。 太后挽着自个儿的衣袖,“哀家如今不会生气,就是耗这颗心……” 叶云水无话可说,扶着太后躺下歇息,抱了兜兜到一旁坐瞧太后安歇,太后没允她走,她也不敢在这安和宫内轻易活动,当初在这里险些出事,她可是心中颇有阴影…… ……………………………………………… ps:强烈推荐俺亲爱滴冬雪晚晴新书《回春坊》,书号:2038426 简介:一只劣质品的玉净瓶,带个即墨青莲传奇人生 唔嘛,感谢大家滴小粉红票吼吼,再求一求~~~ 第四百二十一章顶 第四百二十一章顶 推荐一本好看的书《聚宝铃》作者:长宫书号:1918542 她身怀聚宝铃,聚天下灵物 那欺她的,压她的,看谁又能笑到最后 ……………………………………………… 不知过了多久,叶云水抱着兜兜靠在美人塌旁的矮榻上眯了一会儿,待她睁眼醒来,太后却已坐在榻上,由宫嬷们为其装裱仪容。(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你醒了?小宝贝儿也醒了”太后侧目瞧了一眼,微笑言道: “哀家这小心肝儿倒是乖巧,哀家睡他也睡,哀家醒他也醒,真是个招人疼的心头肉” 叶云水连忙起身,宫嬷抱着兜兜去了净房,叶云水便凑到太后跟前,“太后您要出行?”打扮这般规整自然是有事…… “哀家不出去,”太后指了指门外,“该有人来见哀家了” 太后这话音刚落,外面几声太监通传: “皇上驾到” 叶云水心中惊诧。 太后猜的居然如此之准?明启帝还未来之前她便已做好了准备…… 明启帝阔步进了正殿,他本正在书房翻看奏折,皇后匆忙而来说了这事却让明启帝狂怒不已 虽说他如今也想让庄亲王交出兵权,可皇后几人做的这事实在让他无脸去见太后。 怎么说?说自己不知?请太后饶恕?这实在让他难以开口 看着皇后那一副焦急模样,又听她说起太后撂下的话,明启帝便知太后震怒,只得硬着头皮亲自前来。 看到陆郡王和惠妃二人在安和宫门前那一番难堪,那一阵痛诉,又看到秦穆戎奉太后之命在那里守着,明启帝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迈步进来,就见太后从寝殿缓慢而出,那一身正式的太后朝服让明启帝心里头沉了下去,眼瞧着太后身旁乃是叶云水,明启帝的目光带着审度和不悦。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明启帝扫了叶云水几眼,急欲斥责的话语咽了回去,却是说了一句:“行了,起来吧,你们这夫妻二人倒是孝顺,时常来探望太后。” 叶云水如何不知明启帝这话中含义?这是当她二人时常来太后这儿告状了 心中快速的斟酌一分,叶云水则口中笑言回道: “回皇上的话,皇上以孝道为本,大月国更是奉孝为先,臣妾理当谨记在心,臣妾许久未曾进宫探望太后和各位娘娘,实在是臣妾的过错,今日太后召臣妾进宫,更是以此责怪一二,臣妾往后定不再犯” 明启帝皱眉看她,显然这是在说不是她们前来告状,而是太后自个儿知道的…… 太后如何听不出这二人话中涵义? “皇上今儿来探望哀家?却也没派人提前来知唤一声,午膳可在此用?让御膳房提前准备。”太后语带笑意的说着,可话中却半丝不提陆郡王的事。 明启帝心中斟酌的话到嘴边却难以说出口,耳听太后说起午膳,只得点头道:“自应陪母后用午膳”转头吩咐太监,“叫御膳房准备些母后常用的羹肴……” “御膳房准备皇上用的就可,哀家吃惯了这安和宫的嬷嬷们做的吃食,一吃多年,如若忽然改了口,兴许用不舒坦再身子不适。”太后朝身旁的嬷嬷看了一眼,那嬷嬷立即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明启帝脸色火烧一般。 太后说那只吃安和宫的吃食,那不是在暗指怕御膳房得了什么令,给她下药? 叶云水低头不语,怀中抱着的小兜兜的眼神则一直看着明启帝,偶尔发出“哦、呃”的声音,小手不停的往前够着。 摁下兜兜的小手,叶云水尽量的不让兜兜的行为引起明启帝的注意,因这小子根本就不是寻人,而是看明启帝身上那一堆金玉珍玩 如今明启帝可是心里揣着火,万一发泄出来,她想挽救都来不及 可事与愿违,叶云水越是摁着兜兜,兜兜口中声音越是多,太后听到便是看着他笑,而明启帝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哀家的小心肝儿,这么点儿就知找跟你沾亲的人,连皇上都敢找”太后直接从叶云水的怀里接过兜兜,兜兜的小脑袋歪看着明启帝半晌,索性握着太后胸前那金镶玉又玩了起来。 叶云水松了口气,明启帝则转过头,又听太后说道:“哀家可真没白疼你,知道谁是真疼你,谁是假对你好” 明启帝这会儿心里如茅草一般,太后口中说的任何言语都觉是在刺他…… “母后”明启帝瞪了叶云水一眼,叶云水则目光都落了兜兜身上,太后如若想单独跟明启帝谈,早便让叶云水退下了,如今太后半句不说,叶云水也不能擅自离开。 见叶云水装傻,明启帝的眼睛算是白瞪,太后则看着明启帝道:“皇上近日忙碌,瞧着略显疲惫,可应寻太医好生的调理调理。” 明启帝连忙点头,“母后说的是。” “你把身边的贴身太医送了你皇弟那里,可你皇弟的伤都这么久了,还未有半分好转,如此看来这太医也不怎么样,兴许之前为皇上诊病也有不足。”太后边摸着兜兜边说了这话,却是让明启帝略微怔色,连忙说道: “母后多虑了,董太医应也在尽力医治,皇弟他统帅出征多年,战事无数,应有旧疾在身,如今还未治好应是有此原因。” “你也知他出征多年、战事无数……”太后的语气忽然冰冷,让明启帝忽然无语作答。 怎么答?庄亲王这一辈子的确都是在为了他效力 可是……可是他身体已然不行,这兵权交给他后辈手中,实在让明启帝难以放心 “母后”明启帝心里咬了牙,“皇弟为了大月国立下汗马功劳,如何嘉奖都不为过,可是他的后辈与他同能之人实在挑不出任何一个,朕难以放心啊” 太后当时接话道:“哀家也不放心,所以趁着哀家这眼睛还睁着,便为皇上做点儿事,锻炼锻炼这些皇子们” “母后……您这实在是……” “哀家做的不对?”太后眯着眼看明启帝,“并非哀家做的不对,而是皇上看着皇子们如此受苦心中不忍,可哀家忍吗?” 太后那最后一句说的显然不是心疼她的皇孙,而是在说对庄亲王爷的不忍 那可是她的亲儿子 太后与明启帝四目相对,最终却是明启帝苦叹一声,转过了头。 明启帝身旁的太监眼瞧如此架势,连忙凑到明启帝跟前笑着脸道:“皇上,今儿您召集了大臣们在太和殿候着……” “倒是朕忘了”明启帝连忙接了话,“不能陪母后用午膳,实在是朕的过错” “皇上为国事操心,哀家哪会怪罪?只是皇上莫过忧劳,要爱惜龙体,如若有不舒坦快些着让太医调理,莫耽搁久了”太后言语中多是挂念,明启帝神情复杂,转身离去。 “恭送皇上” 一行众人行礼后,叶云水则下意识的拍了拍胸口,连忙把兜兜从太后的怀里抱了出来,“他如今也不轻巧,可别累坏了您” 太后笑了笑,可叶云水却看得出她心不在焉,显然为刚刚与明启帝争论一通而不悦。 叶云水把兜兜交给了嬷嬷,亲自上前搀扶着太后起身,太后步履蹒跚,却行走到窗阁之前。 瞠目望去,正可以瞧见明启帝离开,而陆郡王跪地、惠妃痛哭的情景,秦穆戎此时也并没有坐在椅子上看守,而是站在一旁让那些守着正殿的大内侍卫背过身去…… 终归是一位郡王跪地,旁若有侍卫站守的确太丢脸面。 太后的脸色露出几许欣慰,叶云水看在眼里却并未吱声。 虽是罚陆郡王跪地,可太后恐也不望看到秦穆戎落井下石…… “太后,您累了,歇歇吧”叶云水在一旁轻声道,“您的身体要好生休养才行,说句逾越的话,您是这大月国的太后,是皇上的主心骨,有您在,皇上处置国事便踏实、安心,您得休养好” 太后拍了拍叶云水的手,“就你这小嘴说的甜话能让哀家顺心,哀家听你的,听你的” 叶云水抱了兜兜行步到正殿外,秦穆戎又被太后叫进去单聊了许久。 惠妃娘娘看着叶云水神色复杂,那目光中有恨、有怨,却也有尴尬…… 叶云水只站在正殿门口福了福身却并未上前,等秦穆戎出来,才随他一起准备离开安和宫。 二人行步到陆郡王的跟前,秦穆戎停住了脚步,陆郡王不知所措的晃了晃头,眯着眼看他,梗着脖子硬气回道:“怎么的?别以为本王怕你,本王这是受太后的命在此行孝” 秦穆戎忽得蹲在陆郡王的跟前,“你是郡王,开口就怕爷?你这胆子比针别儿还小,你算个什么东西” 陆郡王急欲还嘴,却被秦穆戎捂他的嘴推了一把,“太后如若问你什么,你可斟酌着回答,否则惹恼了太后,让她犯了急症,你就小心自己身上这层皮爷不是为你好,爷是怕太后身体不适” 秦穆戎忽然起身,陆郡王话噎在嗓子眼儿说不出口,那愤恨的目光似刀一般的落在秦穆戎和叶云水的身上,秦穆戎不再搭理,只朝着惠妃拱了拱手便带着叶云水离开安和宫。 第四百二十二章谐 第四百二十二章谐 二人上轿出了宫,叶云水才算是喘口气…… 看着秦穆戎,她心中好奇,不顾忌讳便出口问道, “爷刚才是嘱咐陆郡王别供出太子?” “什么都瞒不过你”秦穆戎将其母子搂在怀中,叹了口气,他才出言道:“爷是忠心” 叶云水撇了撇嘴,“您是忠心,这忠心也得让上面那位好生瞧着” 什么忠心?太后欲问陆郡王是谁跟他一伙的,陆郡王如若供出太子,那岂不是让太后生了闷气? 太后如何不知此事与太子有关?罚陆郡王不过是在给太子个警告,但陆郡王供出太子,这就是皇子们之间出纷争,而此纷争却又与庄亲王府分不开,谁让这事根源起于王府?最终过错都得落到王府去 虽说这事是太子欲找庄亲王府的茬,可如若真让太子受了牵连,明启帝和皇后都会怨恨,太后也会心中失落…… 秦穆戎之前半句不提,之后又当着惠妃的面那般警告陆郡王,这些太后和明启帝都会知道,都会听了心里…… 那些恪守忠心的话语比不上这一句只惦记太后的身子,叶云水心中苦叹,活在皇亲之家,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 二人回到王府对此事并未再多言半句。(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此后一连十来日,叶云水都在顾着王府的中馈小事,秦穆戎则偶尔带着秦慕瑾到府外应酬,其余时间则都在家里陪着叶云水亦或看着兜兜和姝蕙玩,而之前陆郡王等人折腾那事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而这日一早,秦穆戎就被召进了宫里,直到日落时分才回。 叶云水一直心中揣着事,眼看着秦穆戎归来,连忙让丫鬟们上饭菜,她则亲手为秦穆戎倒上一小杯酒,秦穆戎坐下吃了几口就给她说起陆郡王被太后罚跪之后的事: “陆郡王一连跪了三天,身体实在受不住了,太后又换了四皇子接着跪,又跪了快三天,本是黄公公已往太子那方传旨而去,上面那位知道后,只得又豁出去脸面求太后。” 叶云水倒是惊诧的吸了一口凉气,太后这是跟明启帝卯上了?先是罚了陆郡王,然后又是别的皇子,第三个却正轮到太子身上,这怎能不让明启帝去求情?好歹是太子 秦穆戎说到此冷笑一声,“太后闭门三日不见,那位却把爷找了去,让爷去安抚太后。” “太后怎么说?”叶云水眉头紧皱,明启帝把秦穆戎召了去,明摆着在跟太后较劲。 “太后还能怎么说?”秦穆戎顿了半刻,“往后这样的事兴许不会再发生,但还得注意点儿,别掉了空子里。” 叶云水连忙点头却又苦叹一声,“妾身本还欲抵着那董太医给王爷治病,如今看来,很容易被上面那位斥责”转念又道:“斥责妾身又能如何?王爷的身子是关键,妾身认了就是” “动动脑子,别把你自个儿掺和进这里。”秦穆戎也无心吃饭,抓着叶云水的手把她拽了怀里,叶云水不从,好歹这屋里头还有丫鬟们,哪能这般随意?可心是这么想的,力气却比不过他,一下子就跌了秦穆戎的怀里 “爷,不行……”叶云水轻咛。 “有什么不行?你那群丫鬟早走了”秦穆戎往一旁努努嘴,叶云水回头看去,果真花儿、巧喜她们一个都不在 脸色突然涨红,叶云水也不在抗拒,反而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妾身不想掺和进去,可又哪能挣脱得出?”把前些日子王爷与她说的话又说给秦穆戎听,“……老爷子如今只惦记着身子养好,惦记着七月。” 秦穆戎的眉头拧紧,“你斟酌着办吧,府上应该安定些日子,好歹太后为此事如此大肆折腾了一把,暂且不会有人来找麻烦,私下里我增加守府人手,内宅最应多多注意。” 叶云水点了头,喂着秦穆戎用饭,二人甜蜜了一小会儿,叶云水则先到净房洗漱,秦穆戎让叶云水先睡,他又要出去一趟。 “爷这是要去哪儿?”叶云水满脸担忧,如今已是夜晚他又要出去…… “我去寻秦慕云谈谈。”秦穆戎看她脸上的忧色,心里暖了几分,“很快就回,别担心” 叶云水并未深问,看着秦穆戎转身出了门,她这心就又提了上来。 这个时候去找秦慕云,应与朝堂之事分不开,否则本是针锋相对的二人,秦穆戎哪里会主动去找他? 以前只在这府上想夺一席之地,如今夺了,老爷子却一病不起,整个王府就像是海中飘摇的船,在经历着一个又一个的巨*,虽然还未沉,可却已破烂不堪……如今看来什么位分,什么名分都是虚的,老爷子如若倒下,王府恐会一沉到底,只有听天由命的份。 吴嬷嬷抱了兜兜过来,叶云水喂了奶,瞧着天色深暗,却不知秦穆戎是否还能归来,心头忽有空落感,叶云水则想抱着兜兜睡下,“兜兜就在我这儿睡吧,嬷嬷你回去好生歇息一晚,明儿一早再来。” 吴嬷嬷略有担心,“小主子晚间得起来一二次,世子妃睡不踏实……” “没事的,你也累了,别耽搁了时辰歇息,往后我忙碌起来,都得靠你们看护他。”叶云水如此说辞,吴嬷嬷便福身退下。 看着兜兜那小脸、小手,叶云水不停的摩挲着。 可每摸到他的小嫩脸,兜兜就“吧唧吧唧”嘴,哼唧两声,再摸,他还在“吧唧”,叶云水心里起了笑意,接二连三的逗他,许是“吧唧”够了,小兜兜一扭脑袋,把脸转了过去,撅起了小嘴,任凭叶云水再怎么逗都不肯发出半点儿声响。 舍不得真把兜兜弄醒,叶云水便盖好了被子,准备搂着兜兜睡了。 天色微亮,兜兜发出动静儿,叶云水朦胧之间正欲抱他起来去净房换洗一番,抬头就看到秦穆戎正坐在对面的榻上看着母子二人。 “爷何时回来的?妾身睡的沉,都不知道。”叶云水抱了兜兜起来去了一趟净房,换了尿布又回到寝房。 秦穆戎走到床边,“回来时看见这小子也在,怕吵醒你们母子,就在这里歇了歇。” 叶云水把兜兜抱到床上,兜兜这会儿已是醒了,却盯盯的看着秦穆戎,秦穆戎伸了伸手,似欲抱他一抱,兜兜歪着头琢磨半晌,却伸出小手“啪”的打了他一下 “咯咯咯……” 一阵孩童的嫩笑想起,让叶云水也忍不住发了笑声。 秦穆戎也没成想这主动亲近却被他打了一巴掌当乐子,自是忍不住强把他抱了过来,“臭小子,敢打你爹?” “爷,您轻点儿,他身子软……”叶云水不放心的叮嘱,秦穆戎却直接抱着兜兜站了起来,接二连三的扔高,“怕什么?从小就得锻炼锻炼胆子,不然跟着你们这群女眷久了,还不宠出纨绔性子来” 叶云水瞪了眼,“瞧爷说的,兜兜如今才多大?” “咯咯咯……” 兜兜那笑声倒是越笑越大,秦穆戎似是高兴,抛的越来越高 叶云水这心里虽是放不下,可只能盯着这父子俩瞅,这还真是什么爹什么儿子,这小子才四个多月啊,快抛了房顶都不害怕,长大岂不是得淘的没边? 秦穆戎也知深浅,哄着兜兜玩了会儿便不再抛高,兜兜玩了这会儿功夫,一张小脸通红通红,就像是那红石榴,甚是可爱。 怀里抱着兜兜,秦穆戎把他放在一旁,转而凑近叶云水的耳边,轻声呢喃,“再要个儿子吧?”还未等叶云水回答,秦穆戎的大手便伸进她的衣内…… 叶云水涨了满脸通红,“爷,别闹,兜兜还在这儿呢” “自己儿子,怕什么的”秦穆戎起了兴致,可小兜兜这会儿许是与秦穆戎玩的高兴,骨碌到秦穆戎一旁,小手不停的拍打着他,好似以为拍打他爹,他爹就会像刚才那样抛着他玩 秦穆戎被小兜兜拍打一顿,心里那股子暧昧之意却也坚持不下去,反倒是让叶云水笑话了一阵。 “等晚间爷再收拾你”秦穆戎说完此话依旧在叶云水的脸上亲了几口,而这一会儿兜兜却也撅了小嘴在叶云水的脸上亲了几口 叶云水心里甜腻,如若永久有这一家三口在一起快乐生活该多好…… 天色大亮,小兜兜又睡了过去。 叶云水和秦穆戎则起身洗漱后到前厅用早饭。 苏雪、苏雨、盈絮都到此请安,依旧眼睛不时的往秦穆戎那方飘…… 秦穆戎用完早饭便出了门,叶云水端了茶让她三人退去。 盈絮福了福身便是回了小院,苏雪倒是赖着不走,反而说起沈氏来 “沈姐姐这是天天礼佛的不见人影,妹妹几次过去欲看她都不见人,听说现在不是早晚到佛堂礼经,一整天都呆在佛堂不出了”苏雪说完此话特意瞄了叶云水一眼,“沈姐姐倒是有心,为世子爷、世子妃祈福……” 这话虽是夸赞,可听着却没那个味儿…… ……………………………… ps:说一下,今天回馈大家,有两更(*^__^*)嘻嘻……另外一更在晚上。 推荐两本书: 《吾本贵女》书号:2024478作者:小宋姐皇商贵女,步步维艰,杀伐果断,图谋姻缘 《冠玉美人》(1974262),作者色醉,简介:与远古玉灵同居的幸福生活,发家致富如此简单 第四百二十三章挑 第四百二十三章挑 苏雪说完那话便看向叶云水,叶云水却未有半点儿反应……苏雪脸上挂了丝失落,紧接着又补一句, “听说盈絮姐姐的弟弟要娶亲了,娶的乃是大夫人手底下一个二等丫鬟,婢妾新来这儿不知该如何随礼,世子妃给拿个主意可好?” 这话算是给叶云水提醒?说盈絮与大房有关? 先是含沙射影的说沈氏对叶云水不重视,紧接着又说盈絮胳膊肘往外拐,这是在让叶云水提举她们姐妹? 叶云水扫了一眼苏雨,她却是半点儿反应都未有,只低着头不知在寻思什么…… 苏雪见叶云水未理她,不由得上前一步,“请世子妃给拿个主意。牛文小说全文字小说” 叶云水抬头看她,苏雪脸上全是笑。 “你想随什么就随什么,还用本妃拿主意作何?”叶云水再次端了茶,嘴上更是道:“左右你们都是个伴儿,能帮上她的,就帮托帮托,她也会感激你……” 苏雪又欲再说,苏雨却站起了身,正欲拽着苏雪离开,门口却有丫鬟声响起, “世子妃,沈小主到了” 苏雪的脸色尴尬不已,刚刚话里带着刺儿的给沈氏告了状,沈氏便来了,这得让世子妃如何想她?偷偷的看了看叶云水,叶云水正含笑的看她,吓的苏雪连忙挤着笑的低头。 叶云水转过头看着沈氏,沈氏瞧见苏雪、苏雨二人在此自是扬着头等二人先行礼,随后还了礼,在这几人面前,她的资格深,那一份谱摆的也地道。 “给世子妃请安。”沈氏给叶云水行了个大礼,叶云水便叫她坐了一旁,目光直看着那还未离去的苏雪、苏雨。 苏雪还欲再留一会儿,苏雨则连忙拽着苏雪告退,“婢妾先行告退,晚间再来伺候世子妃。” “晚间你二人不用来了。”叶云水面色平淡的说出这样一句,苏雪却下意识的看了眼沈氏,沈氏面色忧虑,她那揪紧的面容露了分笑,随着苏雨一起下去了。 那二人离去,叶云水则带着沈氏进了内间。 沈氏行了礼便与叶云水回道: “今儿婢妾见了王侧妃娘娘,她让婢妾往后不用再来看着她,还让婢妾告诉您一声她要见您,婢妾以为她是试探,便说婢妾是真心实意的前来为世子爷、世子妃祈福,又怕她不信任,便说起了上次小米氏……”沈氏顿了顿,脸色也暗了些许,“婢妾说世子妃是良善” 叶云水沉了沉,“你继续说。” “婢妾跟她说完这些,王侧妃娘娘只是叹了口气,又说了一遍她要见您,然后便转身离开,口还嘀嘀咕咕着什么要有大事之类的话”沈氏也略是心有疑问。 叶云水却是一笑,“甭听她的,故意用话糊弄你们这些深宅里头的,她是怕往后都得在佛堂呆着,出不来罢了。” 沈氏连忙点头,“世子妃说的是。”翕了翕嘴,沈氏似不知该不该开口,叶云水知她是想问一问她娘家的事,便率先言道:“秦孝已去西北打探你们沈家,回来后便知分晓,你心里做好准备便是。” 沈氏连忙感激的点了点头,之前萱儿已提前给她暗示过,沈氏心里苦闷许久才又释然,她再苦闷又如何?只能听天由命而已。 “婢妾谢过世子妃的恩典,婢妾已心想开了,之前险些差点儿寻了短见……”沈氏回完此话,那牙咬的嘴唇出了血都不知。 叶云水看她这般也劝慰道:“说是心想得开,可你这话可着实虚假,瞧瞧你那嘴” 沈氏连忙抿了一口,这才感觉到口血涩的味道,被叶云水如此看到,她的眼圈忍不住湿润,“婢妾就这一个奔头……” “你还有奔头,”叶云水看着沈氏道:“你还要当侧妃,要奔个名头,要在你们沈家说的算、拿得住” 沈氏猛然抬头看向叶云水,叶云水无奈摇头,“回去好生琢磨琢磨我的话,去佛堂一来帮着我看那王侧妃,二来也让你静静心。” “婢妾省得的”沈氏连忙跪地给叶云水磕了头,没再多言什么便回了小院。 沈氏进了小院的门没多久,苏雪、苏雨屋有一小丫鬟跪地嘘声回道: “沈小主是抹着泪从世子妃的屋里出来的,回到她自个儿院子也是谁都不见,只让萱儿姐伺候着,早饭都未吃几口。” 苏雪则是笑,“就说世子妃得狠收拾她一顿,果真没错” 苏雨倒是沉默半晌,拿了几两碎银子赏了那小丫鬟,“银子赏了你,规矩你懂的……” “奴婢谢过雨小主赏赐,奴婢半句不对外说,如若有半句假话、半句漏嘴,奴婢任凭雨小主处置”那小丫鬟手握着银子笑着谢恩。苏雨摆了摆手,那小丫鬟连忙退了出去。 苏雪笑着道,“照此看来,这沈氏没什么顾忌的,如今就瞧那盈絮了” 苏雨却是坐下摇了摇头,似是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这话说的太早,事情怎么进展,都在后头呢……” 送走了沈氏,花儿伺候着叶云水更换了衣裳,四大丫鬟随着叶云水往议事厅而去。 叶云水到时,韦氏和杨氏已经到了此处,看到叶云水来,韦氏只点了点头,杨氏则上前讨好的行了礼,“世子妃来了,侄媳刚刚还想着您” “想着本妃?也不怕你婆婆吃醋……”叶云水瞧了一眼韦氏,韦氏却只露平淡之色,没有半句言语。 叶云水坐下便让管事们各自回着事,韦氏和杨氏二人仔细的听着,反倒是觉得叶云水的态度略显轻慢,一门心思都放了吃茶上,对管事的回话似左耳听、右耳冒,压根儿没往心里去一般。 那管事的回着话也心里没底,不管说什么这世子妃都半点儿表示没有,这实在让人不知个章程啊 一连四个管事的回完,韦氏终究是忍不住开了口,“世子妃听了这些管事的回话,不知有何想法,好吩咐下去?” “没什么,让他们继续回就是了。”叶云水翘着手指,拨弄着茶叶,那菊花茶味弥散开来,透着一股清香。 这香气叶云水是喜欢,可韦氏闻到只觉厌恶的很,“好歹也得说上两句吧?” “都回完了我再说”叶云水不搭韦氏的茬,一指下面的管事,“你继续” 那管事的心里没底的怔了怔,便是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回…… 韦氏肚子里憋着气,杨氏之前已与叶云水有过几次同时处事的经历,这会儿不免有些想看看,待会儿这群管事们全回完了,叶云水会有个什么说法。 管事们各个心里打鼓,那些没轮上的便是把话都提前在心里头重新编排一遍,待稍后回事的时候好能连贯的说上几句,别如之前的管事们那般磕磕巴巴,那可真是人脑袋长个蛤蟆脸,简直把脸丢尽了 约莫一个时辰,所有的管事全都把差事回完,韦氏则直接看着叶云水道:“现在管事们都回完了,世子妃有什么吩咐也可逐一的提出来了”韦氏特意咬重那“逐一”二字。 叶云水只是一笑,把手茶杯放了桌上,目光扫了管事们一圈,口悠悠的道: “之所以让你们一口气的把差事回完,那是你们心里头压根儿没琢磨如何回差事,而是琢磨如何应付主子们的提问,我说的可是没错?各个都只想着主子有可能问什么,你们如何回才不漏口风” 叶云水这话一说完,管事们各个瞪大了眼睛 这世子妃说的何尝有错?旁日里她们回差事,几乎都是主子问一句她们便答一句,哪里有过如今这半句不提,只让她们自个儿回的时候? 韦氏眉头皱了皱,直眼看向叶云水。 叶云水冷笑一声,言语冷漠:“不用我说,你们也自个儿都知道回的差事是多么的零碎,连句整话都不会说,这哪里还是亲王府的管事?许是连那街头打杂的都不如” 叶云水这话斥责,管事们却没半句可言,可心各个都想不明白往后这差事到底如何回? 说多了,怕世子妃挑错,不说,便是没本事,没能耐…… 一时间,各个大管事脸上都露着不知所措之色,可却无一人敢出面说这难处,笑话谁敢在这世子妃面前说大话?明摆着不是她跟前的人,指不定被挑什么错事驳差事呢 叶云水如何不知这群人的心思,“都不知该如何回差事?”一指朱吉,“朱管事给你们当个例子。” 朱吉一听叶云水提到他,立马踏步上前,刚刚虽已回了一遍差事,可这会儿叶云水让他站出定是要说些尖锐的话。 “回世子妃,外宅修缮这一月铁艺由福耀商行做工,将整个外宅的铁栏全部换新、刷漆,共花费七百五十两银子,折损替换下来的铁具抵五十两,前后抵算只花费七百两,福耀商行也有所支出,其有一名工匠外伤,补贴五两,其余十名工匠不停不歇,每人补贴十两,共一百两,福耀商行这一摊差事盈利一百六十两,奴才占六成干股,到手九十六两,二管事帮夜晚盯活计,得二十两,三管事盯晌午,得十两,各打杂的每人五两,奴才手净剩四十六两。” 朱吉的话语一出,各管事的脸色铁青…… ………………………………………… 推两本书,有兴趣的读者可以看看: 9766《重生之师傅在外星》作者云眸修真人士来到一千年后的世界,美男遍地,妖孽丛生,真是太危险了,还是找师傅去吧。呼叫师傅什么,你在外星? 946《怨偶天成》作者:蝶衣大人:穿越大清盛世,演绎下堂妻的人生逆转 第四百二十四章乱 第四百二十四章乱 管事们心腹诽腹诽,朱吉这话回的半丝错都没有,可连自个儿赚了多少都回?连下分了多少都说?这脸面还往哪儿搁? 抬头看着叶云水,各个都咽着唾沫。 叶云水看着朱吉笑了笑, “朱管事倒是有善心,连二管事、三管事和打杂的都跟着分了银子,看来这六成股不是你自个儿的,乃是你们这外宅修缮所有人的了” “都乃世子妃的恩典,奴才不敢贪功。”朱吉虽这般回着话,可心里头却欢喜得很,世子妃有这话说出,明摆着他是琢磨对了 跟着朱吉的管事和打杂的也跪地磕头,“奴才谢世子妃恩典” 管事们惊诧不已,各个神色复杂,这场景他们哪里见过?这实在是骇人听闻 叶云水顾不得这群管事们苦着脸,扫了几眼继续道: “你们可都听清楚了?别把你们心里那点儿歪歪事藏着、掖着,说出来又何妨?本妃早已经说过,不沾你们半点儿,所以刚刚你们那话说的我实在不爱听,从现在开始,每位大管事都给我重新回一遍” 韦氏一张脸气的抽抽着,杨氏更是惊诧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二人不免心惊愕不休,叶云水是不差银子,可这底下站的除了朱吉外,可再无她的人 如若全把那些隐着弄的银子说出来,那岂不是连供给她们这群主子的也说出去?那她们岂不是丢大了面子? 这哪里是叶云水丢人,这是摆明了让她们丢脸 下面各差事的大管事继续重新回着话,叶云水则端着茶继续的听,余光扫向那婆媳二人,心却是忍不住笑意。 韦氏刚恢复接触馈没多久,便是开始挑管事们的刺儿,这才短短多少日子?已有两个大管事被往后驳到三等、四等,而她之前的人提了一等管事,叶云水虽未有说辞,可心里头却不能让韦氏这般得意。 哪个扬了头,她就要敲打敲打…… 大管事们挨个的回话,虽然不敢说那银子供了主子,只能全都揽了自个儿身上,可那一二百两银子揣了自己怀里,这群管事们谁不清楚到底给了谁?各个脸色难堪,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儿,想着那朱吉,人家大大方方的把银子下放给手底下的管事打杂们,还得着名声、得着好处,而她们供了主子后,自个儿都剩不了十两八两,拿什么跟人家比? 如此一来,众管事们心不免大多腹诽之前有眼无珠,眼里没豆,没投靠了世子妃,反倒是投了无底洞了 管事们越是回,韦氏的脸色越难看,杨氏倒是一副与己无关的神色,那些银子自然到不了她的手里,可她却怎么思忖叶云水这手段都惊愕连连,这女人实在太不可小观了 叶云水之前可一直都没出这个主意,如今提出来,不就是在给她们难堪? 余光偷扫了叶云水一眼,杨氏只笃定往后一定要小心着点儿,千万别犯了她的手…… 约莫小半个时辰,所有的大管事把差事回完,叶云水则瞧了一眼韦氏,“大夫人可有话要说?” 韦氏早已气了个胸口钻疼,心窝子揪的难受,这会儿又被叶云水直点出来,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只忍着怒气说了一句:“世子妃吩咐便可,还用问我。” 叶云水轻笑一声,转头把各差事的不足之处挨个的点了出来 话语虽短,却直捣命脉,莫说各管事的惊的合不上嘴,连韦氏、杨氏都不免更露出震惊之色。她只是个不足十八的女人,哪里就懂得如此之多? 韦氏也控过几日馈,可叶云水所指那些个道道不正是她之前怎么想都想不通的办法? 哆嗦了两下嘴,韦氏心自愧不已,却也忿恨不平,这叶云水的确有几分本事,只可惜如此聪颖之人却不与她们一条心。 杨氏咬着下唇,不停的把叶云水指出各差的短处记在心上,恨不得背下来,更是掐了身边的丫鬟,让其一起帮着记 管事们各个都听傻了一般,直到叶云水话语说完,才缓过神来,只想快些着把她吩咐的差事办完,笑话让她们当管事的不就是要为主子们分忧?以往的管馈的主子也不过是大体上问询几句就罢了,真做事的还得靠她们,慢悠悠的抻着也不当回事 如此被世子妃给指出了错,她们心里除了惊诧便是后怕,世子妃都给指出了道,如若再做不好那岂不是自己都没脸面占这管事一职了? 叶云水话语说完,直扫了管事们几眼,语带淡漠的道: “话虽是给你们都说明了,也甭惦记着做不好差事我便要驳,你们就丢了差事,所谓事不过三,如若接二连三的出差错可就怪不得本妃了” “谢世子妃恩典” 叶云水又瞧向了韦氏,“大夫人瞧着可有本妃遗漏之处?” 韦氏话语已说不出,只是不停摇头,杨氏心里头正是在仔细琢磨叶云水刚刚的话,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叶云水只笑了几声,正欲打管事们下去,议事厅大门口忽然来了一顶小轿 投目望去,那上面下来的可不正是三夫人丁氏? 叶云水眉头紧了紧,那韦氏却好似石头顶了屁股,“腾”的就站了起来,杨氏本是低头沉思,可却也感觉这气氛有变,不由得纳闷抬头,看到丁氏往议事厅进来,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 画屏扶着丁氏迈步进来,叶云水则注意到她脸上有块微红还未褪下,想必前些日子小产之时弄的,听说秦慕方打了她,应该是真的了。只不过丁氏这小产才十来日便出来折腾,实在是太鲁莽了。 丁氏穿着一身棉袍、棉鞋、外面披着棉披风,头上还裹着棉头巾,那脸上不停的出着汗,画屏手里拎着一叠帕子,不停的为其擦着小脸。 叶云水捂了捂嘴,丁氏打扮那模样实在像个倭瓜,让人忍不住笑…… 丁氏板着脸进了门,韦氏则上前道:“三弟妹怎么来了?没好生的休养着身子,如今才十来**便出来,这可使不得。” “世子妃不是说过吗?我想来时便可过来看管看管府上的差事?我这也实在是屋子里闷够了”丁氏瞟了韦氏和杨氏一眼,“何况再晚些来,我熟识的那些个管事的就都得打杂去了,我哪里还敢歇?” 丁氏又阴阳怪气的给叶云水问了声安,“世子妃安” “三弟妹来的不凑巧,这刚刚吩咐完管事们下去办差。”叶云水倒是脸上挂着笑,丁氏来她是不介意,反而让这馈一摊子倒是更热闹了,韦氏一面与她说着软话,一边狠下手整三房的人,她睁一眼闭一眼就是在等三房什么时候沉不住气。 本以为丁氏还得再沉个十天二十天再出来,没想到这么快…… 看来冯老妖婆也实在是没人能拿得出手了。 丁氏扫了那群管事的一眼,果真三房手下的那些人瞧着精气神就亮了几分,可叶云水如此说,丁氏却不依,话语抵道: “既是世子妃曾吩咐的差事,那我自没什么再说的,就是豁出去小命也得办,可我如今初次到来,对这群管事的负责什么差事都不懂,世子妃也累了,大嫂就给我挨个的指指?” 丁氏这话带着阴劲儿,让韦氏给她说这差事,那曾被韦氏驳下去的管事如何说出口? 韦氏倒是自找个台阶,“我这瞧了一上午也是够累了,嗓子也不舒坦,就让杨氏给你说说。”韦氏看向杨氏,杨氏连忙站起身行步到丁氏跟前,“……给三夫人请安。” “大*奶倒是个勤快的”丁氏白楞她一眼,便是听杨氏接二连三的把管事们挨个的引见了一遍。 丁氏也压根儿没往心里去,只算计着还有多少三房的,特别是看那之前占的差被大房夺了去的,她倒是愣的看着叶云水,似是在琢磨为何不是她的人反而是大房抢了先? 叶云水自然知道丁氏心里想着什么,她有什么好抢的?如今她是馈权势之,说句粗俗的话,她就是要做那制定规则的人,然后让她们这群爱争抢的尽情的耍去,出格的踢出便罢了 待杨氏全都引见完,丁氏一面擦着汗,一面问向叶云水,“世子妃可给我个什么差事?王爷话里说让我们协管,我总不能闲着。” “没什么具体负责的差事,隔两日过来听管事们回话,有你觉出不妥的便说上两句即可,哪有具体分工?这之前我也有几日没来,全是大夫人吩咐的,往后有三弟妹也能前来照看着,我可也算放了心了。”叶云水这话说完可让韦氏的脸色更难看。 叶云水刚刚那话岂不是直接说明了更换三房的人的事与她无关?全都是这边儿折腾的? 韦氏余光一扫,明显就感觉丁氏那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丁氏冷瞪了韦氏一眼,转头不语,叶云水又咗了口茶,心里只等着大房、三房如何斗吧 话语也不再多说,叶云水把管事们全都打了下去,她也便起了身,“大夫人和三弟妹歇歇便也各回院子吧,我这还有事,礼部上卿的闺女再嫁、肃郡王和家又要结亲,我这可是半点儿都闲不着,兴许接下来的日子就得靠大夫人和三弟妹了,唉,想想这些忙乎事就头疼,我先回了” 叶云水故意叹着气的带着四大丫鬟离开,韦氏和丁氏二人不由得对视一眼,却都看到了对方目光的斗意 …………………………………… ps:谢谢大家的粉红票感激~ 第四百二十五章斥 第四百二十五章斥 坐上暖轿,叶云水思忖片刻便吩咐巧喜言道:“先回‘水清苑’让吴嬷嬷替兜兜和姝蕙穿戴好,我带他们去‘翰堂’一趟。” 馈之事叶云水只准备隔七八日去看上一二,任凭韦氏、丁氏斗去,她压根儿就不打算参与,但庄亲王爷的病一直是叶云水心上惦念的大事,她如今只得先去试探试探那董太医,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翰堂”门口,阳侯的双胞胎碧云、碧月二人正坐了门口皱眉嘟嘴,瞧见叶云水带着兜兜、姝蕙而来则连忙上前。 “给世子妃请安了。”碧云、碧月福了福身,瞧着样子带着急迫和不愿…… 叶云水则回了礼,笑着问道:“两位太姨娘在此处作甚?怎么不进去?” 提起这事,碧云则是咬着嘴唇,碧月则强了先,一张嘴似是刀子一般刻薄骂道: “还不是那董太医?口口声声说王爷身子骨得多多歇息,不让我二人去吵闹,免得耽误王爷的病情,如若我二人不肯从命,他便要向皇上禀报,这实在太过气人” “可不是,实在太过分了,我们二人真是有怨都说不出”碧云附和一句。 碧月看着叶云水试探问道:“世子妃,您可是要进去探望王爷?带我们二人进去如何?” 碧云听到此话也投了乞求之意,可怜兮兮的说了句:“我二人如今只能靠王爷的恩典才能过上踏实日子?否则连那些个奴婢都欺辱我们,想当初在阳侯府,我们二人虽不算太过受宠,可也是说一不二的,哪里被个奴才欺负住?” 说着,碧云用帕子沾了沾眼,可那眼神却明显在偷看叶云水。 碧月更是眼巴巴的看着,叶云水倒是惊诧这董太医居然会想出这么个招子对付她二人,都是宅院里的女眷,提起皇上自是害怕恐惧,可这话吓唬得了她们二人,叶云水却不怕,思忖一二则点了点头:“瞧这说的可怜劲儿,都随着我一起进来吧” “不可”书房门口忽然传来一声粗络声音,叶云水扭头看去,却正是那董太医 叶云水没想到他会如此鲁莽出来阻挡,只看着那董太医并未多言,这老家伙看来是说不顺了…… 碧云、碧月二人听他这般拒绝,倒是来了脾气,碧云指着便是骂道: “你这死太医如何说话?不敬我们二人便罢,世子妃在此你难道连规矩都不懂?你是皇上派来照顾王爷的,我们才不挑你的理,你却还得寸进尺,简直无法无天了” “给世子妃请安。” 董太医不理那碧云的指责,只拱手与叶云水行了礼,口便是言道:“王爷已经安睡,世子妃请回吧” “让开”叶云水冷眼瞪视,董太医却丝毫未动。 “恕卑职不能致王爷的身体不顾,请世子妃回吧,不然卑职只能上折子请……” “上折子参本妃一本不成?”叶云水直接打断董太医的话,冷斥道:“本妃来瞧王爷,董太医却在这里阻拦,不知你身上是否有皇上的旨意,由董太医您来亲管王爷?由董太医您来指挥我们王府这群主子?” 董太医被叶云水这话顶的够呛,磕巴两句便是回道:“卑职这是为王爷的身体着想” “说这话你这老脸也不嫌臊得慌?”叶云水转头看向吴嬷嬷,“吴嬷嬷,董太医这般作为可算是犯了规矩?” 吴嬷嬷冷瞧着董太医,那宫嬷的架子顿时端了起来,冷着一张脸言道:“这位太医的德性有亏,莫说冲撞世子妃有错,冲撞两位太姨娘也是大错。” “即使如此,那你就在这儿好生的教教董太医,什么是规矩”叶云水冷扫那董太医几眼: “这位乃是安和宫里的嬷嬷,教你规矩已算抬举了你,规规矩矩的学,入不了这嬷嬷的眼,到安和宫治你一状,你也知后果如何” 叶云水说完此话,直接带着兜兜和姝蕙便往书房去。 董太医惊愕不已,连忙欲上前与叶云水说话,可还未等靠近就被吴嬷嬷一把拦住,董太医直瞪两眼却不敢还嘴,刚刚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只剩惊愕不止…… 碧云有心想跟进去,却被碧月拦住,二人索性坐了一旁听着吴嬷嬷那条条规矩出口 董太医这会儿被苦涩盈满,他拿明启帝当幌子欲吓唬住人,可谁知太后跟前的宫嬷也在这里?如若真是一状告了上去,他那一家子可都没好着落……恐惧之余,他只得脸色青的瞅着,听着吴嬷嬷的话语频出,他却不敢再多言半句 叶云水一进门就见庄亲王爷在捂着嘴乐,看到兜兜来,他则笑意更浓,“哎哟,本王的乖孙子又来了,快抱来给本王瞧瞧,本王可是想他了” “您倒是看的热闹,妾身都险些没进来这屋子”叶云水把兜兜递给庄亲王爷,又把姝蕙抱了床上,“那董太医为何突然如此?” “还能为何?”庄亲王爷朝外努了努嘴,“自讨其辱,左右都是上面赏下来的,争吵不平本王也无奈啊” 叶云水听他这话嘴角抽抽,合着这老爷子自个儿搅和的碧月、碧云和董太医不合,左右都是明启帝的人,让他们之间斗个不宁,反倒是让宫里头的憋气无语,怎么说?都是上面赏的人,无论斥哪一方不都是打自己的脸? 这老爷子心里头还真是阴损。 看着叶云水那副表情,庄亲王爷自然知道她心想起何事,脸色沉下来嚷道:“甭心里琢磨本王的点子多,你还是想好如何把本王的身子弄好” “那也得先把董太医搞定……”叶云水眼睛一眨,“如今这外面这斗的不够厉害,还不足把这老头子气走。” 庄亲王爷瞄了她几眼,“你又想什么损招了?” “您的是好主意,妾身的就是损招?”叶云水不满的叹口气,伸手又查探了下庄亲王爷的脉搏,查探了下腿上的筋脉,好在那深静脉曲张的症状已经有所好转,这老爷子如今应该也能下地行走,但长久卧床体力不行,那小腿骨缩的快成了布…… 除此之外,庄亲王爷的心衰之症的确是严重的很。 叶云水琢磨半晌,低沉的嘀咕一句:“妾身只能用用外面那两个了。” “不管怎么折腾,我就等着你了”庄亲王爷说完此话便不再提及此事,专心的与兜兜玩闹起来。 带着兜兜、姝蕙又陪了老爷子一个多时辰,叶云水便出了书房。 吴嬷嬷倒是上心,叶云水进出这一个多时辰,她居然还在数落着董太医,口的规矩半句不重样,话语干脆利落却让人无地自容。 董太医的脸色灰突突的恨不得钻了地缝儿去,那一旁听着的碧月、碧云二人也都脸上挂了惊愕之色,本是打算看一场笑话,孰料这位嬷嬷这嘴实在是太厉害了,说的她二人跟听天书似的,心里各自感叹着太后跟前的人果真都不一般 吴嬷嬷则是看到叶云水出来才闭了嘴,上前领着姝蕙,“回世子妃,老奴已将宫内、宫外、老、、少、长、幼、尊的规矩给董太医讲了一遍。” 叶云水扫了那董太医一眼,他那花白的胡子颤抖个不停,整个人好似快痉挛一般 瞪他几眼,叶云水冷笑问道:“董太医可都听明白了?” “卑职已明白。”董太医不再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旁人无所谓,这世子妃跟前可是太后的人,他虽是三朝太医,连明启帝对其都带有一份重视,可却不敢在太后跟前卖这份资格。 叶云水倒是摆了摆手,“那你就去好生服侍王爷,不用在这儿候着了” 董太医只拱了拱手便连忙行步进屋,好似半刻都不愿在此多呆一般。 碧云和碧月二人从一旁凑到叶云水身边,感叹言道:“世子妃的确是厉害,不似我们还被这老匹夫欺负,他实在太过分了” 叶云水挑眉扫她二人几眼,“你们挨欺负怪谁?你们可也是主子,也是王爷亲自留你二人在此伺候的” “可那董太医动不动就要上折子给宫里……”碧云咬着嘴唇,手里恨不得把那帕子绞碎了。 “上折子?”叶云水笑着摇头,“好歹你二人也是阳侯府出来的,怎么这一句就能吓唬住?他说上折子,这话如何写?你们可是明启帝赐给王爷的,他上折子说你二人什么?不守规矩?骚扰王爷?说句逾越的话,那是斥你二人,还是斥……皇上?” 未等这二人脸上的神色缓过劲儿来,叶云水便继续道: “二位太姨娘,可别丢了主子的架势,这府里头哪个不是欺软怕硬的?刚刚吴嬷嬷不是讲了规矩?你们二人不妨把那规矩记熟,哪个奴才敢惹你们,不妨把那规矩给他们讲讲。” 叶云水口的奴才说的不就是董太医? 碧云和碧月二人不免松了心,肚子里却憋了气,如若按叶云水这般说的话,那董太医岂不是欺负她二人太甚?虽说不允她二人离开“翰堂”,可不代表她二人就得在这王府受气,这股子牛角尖琢磨开来,她二人只咒骂之前太傻,居然能被这太医给欺辱住,简直丢了脸 “世子妃说的是,倒是我办了蠢事,凭什么怕他个老东西”碧月不免嘀咕着,那嘴都恨不得撅上了天。 “之前我提醒过你们二人,这却是把我的话给忘了脑后了”叶云水故作无奈的摇头,“都好自为之吧” 碧云连忙拦了叶云水跟前,“不是我二人忘了,而是那老匹夫动不动就说上折子……” “行啦行啦,都少说一句,往后顾好你们自个儿便罢,好歹你们也是阳侯府的人,可别忘了你们那哥哥,可是因为你们二人才得了那么个宝贝官坐,他岂能不护着你们二人?”叶云水说完便吩咐吴嬷嬷,“……咱们走吧。” 花儿立即过来帮叶云水抱着兜兜,叶云水则出门上了小轿,看着碧云、碧月这二人那气的跺脚模样,她心里却希望这两个胆子大点儿,起码把那董太医弄走,就算弄不走也缠住他,如此一来叶云水才能腾出手来给王爷治病了…… 回了“水清苑”,秦穆戎还暂未归来。 吴嬷嬷和邵嬷嬷则把兜兜和姝蕙都带了西厢,巧喜上来给叶云水回着事。 “刚刚有丫鬟来给回了信,说是三夫人今儿去议事厅的事被三爷知道了,二人又吵了一通,而后闹腾到冯侧妃娘娘那里,到现在还未回‘秋思居’。” 这丁氏没保住孩子不对,如今到议事厅掺和事又不对,这秦慕方就那么想要个孩子?虽说孩子有可能会给他安个差事,可不见得再有好位子…… 叶云水思忖片刻吩咐道:“继续盯着便罢,不用跟的太紧,免得被现。” 如今秦穆戎对三房还未有明确的话传下来,叶云水也不愿做的太过,巧喜应下便不提此事。 没过多大一会儿,沈氏从外进来。 “婢妾刚刚去佛堂为世子爷、世子妃祈福,那王侧妃娘娘又让婢妾传话给您,她要见您。”沈氏说到此却也无奈,“这次没再说那些个旁的,只让婢妾给传话而已。” 叶云水却是摇头,“明儿与她说,本妃不但没应,反而还数落了你一顿,你实在无能为力。” “她如今可是不信婢妾了”沈氏的脸上带着无奈之色。 叶云水却是笑着道:“信不信是她的事,你做好你的便罢。” 沈氏只得点了点头,对此事不再多提。 沈氏走后,巧喜在一旁言道:“沈小主那院子里可有一个不安分的……” “是那俩哪个出的银子?”巧喜一说,叶云水自然就想到了苏雪和苏雨身上,特别是那个苏雨,一直都让她很拿捏不稳。 巧喜撇嘴回道:“她们二人一起。” “赏多少银子?” “三四两碎银子而已。”巧喜叹了口气,“可对那些个粗使丫鬟来说,这可不是少数。” “盯着便罢,看她们到底揣着什么心思就是。”叶云水歪了那临床榻上,她倒是对那苏雪、苏雨二人没什么不放心的,她二人能否硬起腰板得看秦穆戎是否给她们脸。 秦穆戎那人……叶云水想到此便是心一股暖意流过,脸上挂了几分笑意。 “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好看” 忽然身边响起如此一声,却是吓了叶云水一跳,抬头刚见秦穆戎,身子却已是被他搂进怀里…… “想爷呢” “想我?”秦穆戎挑了眉,“爷也想你。” “嗯……还没吃上饭呢” “爷喂饱你就是” “……” 第四百二十六章谱 第四百二十六章谱 阴历四月初六,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那湛蓝的天空就似一片浮绒,太阳的光辉映照下来,散着金色的光亮。 叶云水一大早便与秦穆戎二人乘上马车往周府而去。 今儿是周灵珊再嫁之日,那庐梁总兵的儿子、庐梁城门领卢致远乃是祁善提议之人,这媒更算是叶云水和秦穆戎二人为周家保的,自是要提早到来。 本是再嫁再娶,不应有大操办的仪式,可卢总兵自听说曹家污蔑周家的谣言,却主张大肆操办,反倒是把曹家挤兑的半句不敢再提。 秦穆戎与周大人等人喜等卢致远前来迎亲,叶云水则到周灵珊的闺房,为其添箱、添妆。 冬晚晴早已到此,陪着叶云水进了闺房。 周灵珊已是打扮妥当,看到叶云水来特意上前为她行了礼。 叶云水连忙抬手扶她,“瞧瞧这是做甚?别给新娘妆弄花了脸。” 周灵珊含羞的坐下,“……没世子妃的惦记,我哪能再有今天的好日子?” “知道今儿是好日子,就甭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要高兴才行”叶云水让花儿拿出给周灵珊添箱的礼品,周灵珊抹了抹眼角凝出的泪珠,“有世子妃体恤我,我后半辈子算是踏实了” 冬晚晴在一旁酸溜溜的道:“哟,光记得世子妃,就不记得我?这话说的可真让人心里头酸,比这酸葡萄还酸”冬晚晴拿起一旁碟子里摆着的葡萄吃了一口,那滑稽模样却把周灵珊逗乐了。 叶云水给冬晚晴使了个眼色,二人又安抚周灵珊两句便出了门。 二人到池塘边散步,冬晚晴松了口气,“好歹她是又有份归宿,这都是你的功劳。” “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如若不是我,她跟曹梦逸兴许也不会和离。”叶云水旧事重提,冬晚晴却忽然捂嘴笑,“说到这个我却是想起,可许久没听到世子妃你传出脾气大燥的消息了” 叶云水瞪她一眼,“合着你整日就盼着听我的笑话?” “哪有”冬晚晴连忙上前挽着叶云水的胳膊,“我听了那是解气” 冬晚晴沉了半分又与叶云水商议起肃郡王和代荷的大婚,“……我这儿正寻思得送点儿什么才合适,家也应去一趟才好,你哪日有功夫?咱们二人同去?” 这却是提到了叶云水的心事,好歹那是位皇子,而且又入得太后的眼,此事绝不能轻怠…… “那就等着去快到日子去添妆吧,提早去也没什么必要,反倒是给人添了乱,礼物是得斟酌斟酌,我得回去问问我们爷的意思再做决定。”叶云水说完,冬晚晴便点头,“说的是,我也得回去跟我婆婆商议一番。” 二人又闲聊半晌,卢致远已迎亲而来。 周灵珊流着眼泪上了轿,周夫人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之前舍不得这闺女嫁了远处,结果下场凄惨,如今嫁给卢致远,便要随去庐梁,她心舍不得。 叶云水又劝慰几句便随着秦穆戎离开周府,秦穆戎满脸的通红,一身酒气。 前来迎亲之前,那庐梁总兵卢大人得知秦穆戎也会在此,便也不顾什么规矩直接而来,拽住他灌了不少的酒…… 叶云水捂着嘴笑,“这卢大人倒是个豪爽性子,这么老远还追来要与爷吃酒” “幸好这赶着时辰往庐梁走,否则还得继续灌”秦穆戎长叹口气,心情却很是不错。 “周大人在一旁看的直呆,一直念叨着爷这媒人当的尽心尽力,还得被人灌酒,改日定要好生的谢谢爷”叶云水笑着说此话,她却知这庐梁总兵卢大人特意来此可不单纯是为了感谢秦穆戎保媒,私下也有攀交之意…… 秦穆戎扬起手臂,叶云水则直靠了他身上,秦穆戎低头吻了她的鼻尖,叶云水抽抽鼻子闻了闻,“酒香味儿很浓。” “你想去哪儿?爷陪你。”秦穆戎柔声细语,叶云水琢磨半晌,“去探探三皇爷爷和三皇祖母,妾身许久未见他们,免得三皇爷爷挑理。” 秦穆戎斟酌片刻,点了点头,“好” 三皇爷爷得知二人前来,却是乐呵的很,口念叨着: “你这丫头还算有心,没把我这老头子给忘了”瞪了一眼秦穆戎,“这是哪儿喝了马尿,熏死个人” “周大人和庐梁总兵家的子女结了亲,上次您孙侄媳妇儿我不是把人家男人给打坏了么,自是要再给保个媒,也算是弥补弥补过错”叶云水笑着为三皇爷爷沏茶,秦穆戎则坐了一旁不吭声。 三皇爷爷冷笑几声,“不就是那御史家的孙子?打坏又如何?打死都不委屈”说罢,抿了一口叶云水沏的茶,啧啧叹道:“果真手艺不一样啊” 那曹梦逸早已没了性命,叶云水却并未再提,秦穆戎随之而饮,三皇爷爷却瞪着他不吭声。 三皇祖母从内宅出来,叶云水和秦穆戎立马起身行了礼,三皇祖母却是笑:“早上还与他说起你们,没想到竟真的来了,巧的很” 叶云水看到三皇祖母的脸色略有疲惫,她那笑容也透着无奈…… “三皇祖母最近身体不适?”叶云水不由得出口相问,三皇祖母脸色一怔,三皇爷爷却是提早开口,“她没有什么不适,就是惦记着她那不孝顺的儿孙” 说到此事,叶云水和秦穆戎都没法再开口,反倒是秦穆戎转了话题, “肃郡王月末大婚,三皇爷爷定要出面,是否用侄孙前来为您打点行程?” 三皇爷爷挑眉扫他几眼,“你有这好心眼儿?别又是心里揣什么道道” “侄孙不敢,孝敬三皇祖父乃是侄孙应当做的”秦穆戎斩钉截铁,三皇爷爷沉默半晌,话有深意的点了点头,“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叶云水眨么着眼睛听他二人这短暂对话,只觉这话里还有其他含义,可却琢磨不透,这会儿也不是刨根问底儿的时候,她便撂了心思,专心为这几人沏茶。 陪着三皇爷爷聊了半晌,门口又来了拜访者,老爷子带着秦穆戎往门口而去,三皇祖母则领着叶云水进了屋子。 “您可得保护好身子,别为儿孙操心。”叶云水悉心劝慰。 三皇祖母却眼瞟了外面,把屋里头伺候的丫鬟、嬷嬷都打下去。 叶云水的心里紧了紧,这般警惕应是有棘手的事。 “我这辈子只有三子,其两个忍不了你三皇祖父的脾气,早离了这涅梁城,而前几日,这最后一个却被他撵走,连带着一家子,一个都没剩”三皇祖母唉声叹气,叶云水却忽然有了警觉。 三皇爷爷居然把家所有的子孙全都打出去,有撵的,有自己走的,这是否代表着一个暗自蕴藏的含义,这涅梁城里不安分? 看叶云水那一副惊诧疑虑的模样,三皇祖母沉了沉,小声道: “如今那里面总有乱子,该做准备的都要做好,我们这一辈不会有什么大的变革,起码还有太后,虽说各有顾虑可那感情还在,下一辈儿……可就说不准了” 下一辈儿?说的可不就是太子秦岳? 叶云水一直都对这秦岳深恶痛绝,每次都想离他远远的,可他却执念不忘秦穆戎幼时的失言,更是对其恨之入骨,如若他接了位子……秦穆戎恐怕得不着半点儿好。 兴许用不着秦岳,庄亲王爷一没,太后一走,明启帝对秦穆戎会有什么举动谁都猜不到 叶云水心叹气,她虽然知道秦穆戎一直都在为此事筹划,怕她担忧半句不透,可他的苦闷和不服不忿,她却清清楚楚。 生在皇亲之家,不是一件幸事 得了三皇祖母如此暗示,叶云水自然要表示几句: “孙侄媳妇儿幼时没了亲娘,瞧着脾气硬,可其实最渴望亲情,有太后疼爱,有三皇爷爷、三皇祖母疼爱,就是我的福分了,可以后的日子谁能预料得到?如今只期望着庄亲王爷能多挺几日,我们爷也能安心” 叶云水说了这话,三皇祖母还有何不明? “那太医没有准用处?”三皇祖母皱眉问道。 叶云水摇了摇头。她今日前来也就是想把此事与三皇爷爷和三皇祖母通个气,好歹这是皇族长,又不似太后深居宫出不来,定是会有办法。 三皇祖母沉了半晌,“回头我与他说一说,此事不急,等肃郡王大婚之日给你消息。” 叶云水以笑作答,又与她畅谈养生之道,三皇祖母倒是听的仔细认真,更是叫了贴身的嬷嬷进来一起记,免得遗忘。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是下晌,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在这里用过饭便回了王府。 秦穆戎去净房沐浴,叶云水坐在梳妆台前拆卸妆容。 巧喜半晌上来回道:“刚刚在‘翰堂’洒扫的小丫鬟过来回,今儿两位太姨娘与董太医争吵不休,更是出言不逊,还险些出人罚董太医的板子,硬生生的将董太医气的离开了王府,奴婢又直问了孙二,孙二说他瞧着董太医是往东边的方向而去” 叶云水瞪了瞪眼,这才短短几日,碧云、碧月二人还真是不善啊 ……………… ps:求求粉红票~ 第四百二十七章状 第四百二十七章状 叶云水听巧喜说了此事,思忖片刻便让花儿又重新的为其梳好。 等秦穆戎从净房出来,她上前嘘声几句,秦穆戎换上正衣,二人再次的出了门,往“翰堂”而去。 夜色朦胧,已有一弯明月现在当空,那莹莹月影透出光彩,映照在沿途的树影草丛之上,看着似那般灵动。 “翰堂”内,碧云和碧月二人正在书房内伺候着庄亲王爷吃用,瞧见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前来,她二人便放下手物件行了礼,因有秦穆戎在场便装的规矩了些,可叶云水仍然能看得出她二人心里头的得意,显然是为把董太医给气走而沾沾自喜。 庄亲王爷摆手让她二人下去,碧云、碧月也没多话,福了福身便离开了书房。 叶云水上前为庄亲王爷服她亲自带来的药,秦穆戎坐在门口处冷眼瞧着,口斥道: “那董太医被你那两个贵妾欺辱的有些过分了,你明眼瞧着却不阻拦一二,虽说是欲把那董太医气走,可不是让他气的进宫,这指不定会有什么腌臜事出来,你简直糊涂透顶” “老子乐意”庄亲王爷怒吼一声,带着不忿。 秦穆戎扬头回道:“你乐意?你有什么是不乐意的?被人圈了这里也是乐意?明知身子不成却不完全医治,你也乐意?知道身边的女人落井下石,你还乐意?” “你闭嘴”庄亲王爷气的抖动起来,连叶云水喂他的药都不免咳出几口,“滚,滚出去” “我不滚,你能把我怎么着?别以为我是看你,我是陪着云水”秦穆戎依旧那副冷漠模样,却是气的庄亲王爷转过身去。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眨了眨眼,示意他消消气,又举着药凑到庄亲王爷跟前, “王爷,好容易那太医气的离了王府,妾身这药您就多用几口吧?” 这软声软语听在庄亲王爷的耳朵里却是那般的刺痛,抿着嘴转过身,把那碗药一饮而尽,哑着嗓子道: “用完了,下次再来为本王侍奉用药,莫带着他来,看见他本王就生气” “你看见谁不气?”秦穆戎冷眯着眼,口气萧瑟些许:“儿时我问你什么是忠心,你如何作答?忠心乃为臣之本,火不可无空心,臣不可无忠心,我又问,火烧心,何哉?你却直抽我巴掌不准我胡说,可如今呢?你那忠心不就是被火烧?你这副老弱病残、软榻席坐之态,就是答案?” 庄亲王爷身子不停的哆嗦,指着秦穆戎却不知骂出何言,他还未等说完,秦穆戎便是接话由子继续道:“你一人不要紧,可别把这整个王府扔进火堆,你的忠心要搭上百条性命,那便不可称之为忠心,而是愚忠” 秦穆戎说完便转身离开,庄亲王爷气的胸口绞痛,喘不过气,叶云水连忙帮他缕着后背,半晌才算让他没之前那么揪紧难耐。 庄亲王爷不言语,只躺在床上背过身,对叶云水不再理睬。 叶云水知他是被秦穆戎戳到心结,“王爷……” 庄亲王爷半字不语。 “今儿世子爷与我从周府离开后便去了三皇祖父府上,三皇祖母心里不舒坦,却是因三皇祖父把最后一个叔叔全家都给撵出了涅梁。”叶云水这话一出,庄亲王爷身子一震。 “三皇祖母虽然不舍,却并未强行阻拦,反而是由着三皇祖父的意思,让她的孩子们都离开了身边。”叶云水顿了顿,话语继续道:“三皇祖母与妾身说,她们那一辈有太后,就算各有心思但情分仍在,并无大碍,晚一辈的,如同世子爷,就难以推测了” 庄亲王爷猛然翻身,叶云水却朝其福了福身,转身退出大书房。 怪不得秦穆戎朝其如此一顿咆哮火,老爷子的心里虽笃定参加七月明启帝的寿诞,可他那却是在逼着自己做出的决定,他的心里仍在不停摇摆,把他早先那一身凌然霸气全都窝藏起来…… 老爷子如若总不肯出头,王府只会越的陷入漩涡境地。 秦穆戎正在“翰堂”门前等着她。 那凄美的月光散落下来,映照在秦穆戎身上,显得他格外落寞…… 叶云水踏步上前,秦穆戎握住她的手,二人没有乘轿,反而是散步似的往前走去。 一阵轻微的风飘过,那园子阵阵草香吹起格外清新,叶云水仰起头猛吸一口,压抑的心都跟着舒畅起来,秦穆戎索性放慢脚步,陪着她一起闻着草香。 “爷,这草香气闻起来心情爽朗不少,”叶云水索性停了脚步,双手握着他的手,“妾身忽然想起了霞飞山。” “改日爷再带你出城去玩耍一趟。”提起霞飞山,秦穆戎那绷紧的神色也松络不少,神色带着爱意。 叶云水摇了摇头,“现在不妥,自是有日子会过去的。” “你有了什么主意?”秦穆戎看她那一副狡黠神色,便知她心里头有了谱。 叶云水撇了撇嘴,“妾身哪有什么主意?” 秦穆戎没有追问,只伸手刮了下她的小翘鼻子,叶云水也伸出小手,踮脚刮了他的鼻子一下 “呀” 秦穆戎忽得把她抱起,吓的叶云水惊声叫喊,更是下意识的往后看去,那些个丫鬟、侍卫早已躲在后面很远之处…… “很轻……”秦穆戎掂量两下,看着叶云水那红扑扑的小脸不由得笑扯着嘴角,叶云水被他掂这几下更是心跳加快,伸出小手指使劲儿的刮了两下他的鼻子,嘟着小嘴道:“爷太坏了,吓唬妾身” 秦穆戎瞧着她那气鼓鼓的模样反而开怀大笑,抱着她便往前阔步走去 明启帝听了董太医的回禀重拍几下龙椅,心里头憋着的气却是喘不过来,嘴角哆嗦几下不知该说出何言,他怎么说?一个太医,两个侍妾,全是他亲自下旨派去的,如今这两帮人却是闹了个不可开交,这让他如何决断? 想到此事,明启帝不由得瞪向了皇后,皇后在一旁听到此事不由得皱了眉,感觉到明启帝的目光投来她却没半丝惧色,那阳侯的双胞胎可是明启帝下旨赐给庄亲王爷的,却是赖不着她,当初她还不乐意全那婚事…… 董太医依旧跪地禀告: “……老臣尽心尽力依照皇上的旨意照看庄亲王爷,可那二位贵小主却接二连三的让老臣难堪,今日更下令让庄亲王府家奴斥责老臣,欲以家法处置,老臣实在束手无措,只得回来请皇上定夺。” 明启帝手指轮敲,嘴是紧抿不平,这董太医如此禀事不就是在给他出难题?虽是他赐的贵妾,可如今已是王府的人,他怎么斥?虽说在遏止他皇弟,可却也不能做的太过分,免被朝之人嗤笑。 皇后偷看明启帝一眼,出面上前斥责董太医道: “董太医乃是三朝元老,医术群,那二位贵小主也是皇上心疼庄亲王爷,特派去侍奉,你们怎可出现差错?难不成是其有何过节?还是有人故意挑唆?” 皇后如此问话,董太医自知她有何意,脑子里不由得蹦出那世子妃的模样,嘴上立即回道:“回皇上、皇后的话,世子妃常带两个小主子去探望庄亲王爷,与那二位贵小主交往虽不深,却也有几面之缘。” 董太医这话一说,皇后立马瞧向明启帝,明启帝的眉头越皱紧。 皇后则指了那董太医斥道:“世子妃带她孩子去探王爷那是孝道,董太医你怎可胡言?莫以为皇上派了你去照看王爷便高人一截,王府终归是王府,你不能逾越了规矩,此事先暂告如此,皇上如今身体劳累,你先下去吧。” “老臣谨遵皇后懿旨。”董太医行步缓了缓,待知明启帝的确没有旨意下来,才硬着头皮出了宫。 看董太医离去,皇后则凑近明启帝两步,“皇上也莫要听这老太医重言,阳侯府的那两位乃是娇女,生来便带着贵气,如若不是皇上重情,这二女怎会到庄亲王府只做个贵妾?小姐脾气自是有的,这董太医乃是老臣,难免有些倚老卖老的。” 明启帝的眉头松了松,皇后那话虽是听是虚言,可也算宽慰不少。 皇后瞧见如此,便是继续话道:“不如皇上想想是否还有其他合适的太医,替换替换这位董太医?” 明启帝沉了半晌,出言问道:“皇后有何人选?” “皇上觉得太医院的上任医正,叶医正如何?”皇后这话一说,明启帝轮敲的手指忽然停止,审度的看了皇后半晌……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刚刚起床,洗漱之时巧喜则进来回话:“世子妃,董太医回来了” “他何时归来的?”叶云水并不奇怪,他那么气鼓鼓的冲进宫去,明启帝能说出何话?阳侯府的那两个也是明启帝赐来的,他贸然跑去告状,那岂不是也在让明启帝丢脸面?定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今日一早便归来,如今已在‘翰堂’服侍王爷。”巧喜沉了半晌,又补了一句,“据说沉默寡言,不再多嘴。” 叶云水点了点头,“那就继续瞧着便是。” 这一会儿功夫,门口便又有人来禀:“禀世子妃,叶府的二爷来了” 叶萧飞?叶云水皱了眉,旁日叶萧飞来时都提前打个招呼,而今日却这么早,定是生了什么事…… ……………………………………………… ps:嗯~继续求求小粉红票(*^__^*)嘻嘻…… 第四百二十八章难 第四百二十八章难 叫丫鬟们带叶萧飞到主厅,又让绿园去把秦穆戎从花园找回来,叶云水才直奔主厅而去。 叶萧飞几近是跑着进来的,看到叶云水也顾不得行什么礼,只凑上前喘声回道: “大姐,父亲昨晚便被召进宫内,今早都没有消息,我特意问了下,不是安和宫太后召见。” “可知因何事?”叶云水凝眉急问,叶重天自前些日子便已回府上,并不每日在安和宫侍奉太后,如今这被谁召进宫内? 秦穆戎此时也已进门,叶云水让叶萧飞把来龙去脉仔细的再说一遍,叶萧飞顾不得缓神,急忙道: “昨日已经夜晚时分,父亲还在书房,宫内来了几位公公,直接便到书房寻父亲并把他带走,我听说之后便上前追了过去,不允我与父亲对话,我便随意问了句,可是太后有什么急症?父亲有什么需要带的物件我可帮忙,那老太监便斥骂我一顿,还踢了我一脚,说我满口胡诌,我便推测不是安和宫的人,这等了一晚都未见父亲归来,一早我沉不下心便过来了。” 秦穆戎和叶云水听后不免都眉头皱紧,不是太后召见,那老太监又敢对叶萧飞如此不客气,又在如此夜晚时分把叶重天带进宫,这定是宫内有身份的人……心一凛,不会是明启帝?亦或皇后? 叶云水抬头看向秦穆戎,他似是与她心所想一样,叶萧飞瞪着眼看向秦穆戎,心里虽急却不敢贸然多话。 “我出去一趟。”秦穆戎直接阔步出门,叶萧飞本欲跟去却被叶云水叫了回来: “你帮不上忙,先回家去,把家里头都安顿好了,莫起什么乱子,装作与往常无样便罢。” 叶萧飞连忙点头,“那我回去等大姐的消息” “快回吧。”叶云水催促着叶萧飞出了门,而她则顾不得去议事厅,直奔“翰堂”而去。 “凤仪宫”内,皇后坐于镜台前由丫鬟们伺候梳妆,扫了一眼地上跪的那老太监,冷声问道:“那叶太医还是不听从?” “禀告皇后娘娘,叶太医仍道如今医术不湛,无法再为朝廷效力,咱家句句好话劝着,可他却是个死心眼儿,就是不肯点头,这已是一宿过去仍未变了口风……” “啪”皇后手起拍落丫鬟刚刚插在端的凤钗,指着那老太监便是道:“好歹你也是个太监总管,居然连这点儿事都办不明白?” “皇后饶命,咱家……咱家真是好话说尽了,都是这叶太医吃了秤砣铁了心,咱家没辙啊”那老太监跪了地上不停哆嗦,眼睛左右移晃,“不如……不如给他用点儿刑罚?” “混账,闭上你的狗嘴”皇后指着便是怒骂,“好歹那叶太医是庄亲王府世子妃的生父,你个狗奴才敢提用刑?” “不敢不敢”那老太监偷扫了皇后一眼,皇后虽如此之说,可那挑眉厉色的神情却好似另有涵义…… “咱家再去劝慰劝慰?” 皇后冷斥一句:“还不快滚去” 那老太监连忙跪着就爬了出去,到门口才站起身,由小太监抬着往旮旯角处跑去…… 二皇子肃郡王瞧见手药匣子里的小条,思忖片刻便卷了卷塞在了嘴里,转头问向身旁的小太监,“可知父皇在何处?” “皇上这会儿正在养性殿。” 肃郡王用帕子捂了捂嘴,“陪本王去一趟养性殿。” “凤仪宫”一间黑暗的屋内,黑漆的桌上燃了一根粗小的蜡烛,莹着指甲大小的亮光,那蜡油汩汩滑下,刺鼻、呛人。 叶重天捂嘴咳嗽几声,抬眼看那老太监捂着鼻子进门,皱眉直回一句:“我已经说过了,无法再为朝廷效力。” 那老太监拿起一根细小、尖锐的铁刺挑着蜡烛,转眼龇牙笑着道:“叶太医,何必呢?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不为朝廷效力,这话说的实在是太伤咱家的心,也太伤皇上的心了” 叶重天低头道,“我已从太医院退职” “退职又如何?您前去照看庄亲王爷,那是皇上对您的器重!”老太监话虽如此,可那眯缝的眼神却露出凛冽寒意。 叶重天抿了抿嘴,扫了一眼之前摆在一旁欲让他所用的药材,硬了硬心:“恕我无能为力”叶重天的医术精湛非凡,只眼一扫、口鼻一闻便知那里面都是些什么药 让他用那种药去侍奉庄亲王爷,那是侍奉?还是谋害? 如若是他独自一人便罢,那其可还有……还有他多年有愧的女儿他常年服侍宫,早知这其的水深,莫多思忖便可知,这皇后用他去服侍庄亲王爷,他那一家子也是死路一条,为保全家性命,为还云水怨债,他宁死也不能答应此事 那老太监的神色忽然狰狞,“叶太医,您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又如何?”叶重天笃定了心思,猛然志气波涌,倒是吓那老太监一跳 老太监手铁刺从那蜡烛转闪出来,那锋锐的尖直对着叶重天,恐吓,威胁,叶重天只低头片刻便又抬头直视,老太监的手顿了一分,咬牙露出几分狠色,再欲往前,忽听外面一声震响通报,“皇上驾到皇后驾到6郡王驾到” 老太监心一慌,欲扔掉手铁刺,叶重天直奔上前,抢过那老太监手铁刺,朝着右手直刺而下,血流满地 “叶太医你……你这是干什么?”老太监还未说完,门被一脚踹开,明启帝看着叶重天这副模样,一张脸阴沉如墨,皇后看到那刺眼鲜血吓的嚎叫一声,连忙躲了出去 肃郡王看到此状,让随身太监上前为叶重天包扎,又让人传唤太医 “回皇上、回郡王,奴才已经为叶太医止血,不过手筋断了”小太监低声回话,却让明启帝抿紧着嘴。 叶重天面色苍白,浑身无力,单腿跪在地上,磕巴的勉强回道:“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微臣如今手残不堪,无法贴身服侍庄亲王爷,请皇上赎罪……赎罪” 最后一句说完,叶重天倒地昏迷不起。 肃郡王帕子捂住嘴唇重咳几声,“儿臣果真是无福之人,本欲请叶太医为儿臣诊治诊治,延续几日小命,如今……唉” 明启帝本是揪紧的脸再听肃郡王这落寞言辞,更是狰狞不堪,目光横扫那老太监,吓的那老太监连忙缓过神来 “皇上饶命啊,跟咱家无关啊,全是这叶太医自个儿刺的啊”老太监瞪了眼睛不停辩白,可这话连他自个儿说出来都觉得无人可信只得不停念叨:“真不是奴才,不是奴才啊” 明启帝上前猛踹一脚,“你这个狗奴才,你给朕等死吧” “皇上饶命,饶命,呜呜……”肃郡王摆了摆手指,明启帝身后的侍卫立即上前把那老太监捆绑住直接拎走。 皇后在外缓和半晌,装作身体不适,心却恨那老太监做事实在太不利落,如今她如何给明启帝回话? 肃郡王扶住墙角猛咳几声,明启帝看在眼里皱眉言道:“回去多歇息歇息” 他对这儿子虽有怨言,可终归是他的儿子,特别是那德妃之子,而如今重病缠身,兴许没有多少时日……想到此,明启帝的心软了几分,“父皇自会再寻其他的太医为你调理身子” 肃郡王面露苦笑,“父皇的恩典儿臣感激在心,天命难违,儿臣心也无怨念,只是叶太医毕竟身份不凡,之前侍奉太后,如今还是与庄亲王府颇有渊源,此事如若半句不提便如此了之,对外不好交代”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杀了那老奴才胆大放肆,留着作甚?”皇后从外回来怒语言道,明启帝皱了皱眉,吩咐身后的侍卫道: “把叶太医送出宫,另派人到庄亲王府通知一声,如何处置那老奴才,全依王府的意思办” 皇后神色一凛,本欲再插嘴两句,明启帝却已转身离开此地,皇后看了几眼肃郡王,那眼神充足警告之意,可心又担忧明启帝的怒火,便只得追赶而去。 肃郡王看着侍卫把叶重天抬走,目光扫视这闷潮的房间,那一小包药材落入眼,捏在手里晃了晃,肃郡王直丢给他贴身太监,“把这个给他送去……” 叶云水坐在王府主厅,听着那宫侍卫前来回禀之词,手长尖的指甲抠破了肉 秦穆戎眉头紧皱。 那侍卫说完,便是道:“……皇上已颁旨意,如何处置那图谋不轨的太监,都依照王爷、世子爷的意思。” “那太监的舌头可还有?”叶云水突然问,倒是让那侍卫愣怔片刻,“昨晚欲咬舌自尽,看守的人虽阻拦,但现在说话不便” 叶云水沉着心,什么咬舌自尽?明明就是有人砍了舌头怕那太监乱说而已 叶重天右手经脉断裂,已残疾无力,叶云水这心说不出的酸涩难言,只狠令那侍卫道:“处死,把他给本妃凌迟处死,把他千刀万剐” …………………………………… ps:继续厚脸皮求下小粉红票(*^__^*)嘻嘻…… 第四百二十九章霸 第四百二十九章霸 隔日早晨,阴云密布,天上好似铺开一张无边的黑,让人心头压抑着阴霾。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ttzw365。com-} 叶云水整日未眠,只坐在那临窗榻上望向窗外。 花儿从外进来,凑到叶云水耳边轻声回道:“世子妃,巧莲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叶云水的声音夹了几丝嘶哑。 “世子妃,您得顾好身体。”巧莲进来看到世子妃的落寞模样,不由得满脸担忧。 叶云水只开口问道:“他的手如何?” “叶老爷的手血已止住,但手筋断裂,无法治愈,奴婢实在无能为力。”巧莲的脸色露着自责,“奴婢学艺不精,世子妃降罪” 叶云水露出一丝苦笑,摆了摆手,“与你何干?换成我也一样”叶云水没敢亲自去为叶重天诊治,她的心始终无法平复下来,手持那诊刀便晃个不停,哪里还能为叶重天诊治? 巧莲翕了翕嘴却不知该如何劝慰,花儿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予多说,巧莲便站于一旁不再多言。 叶云水的目光又瞧向窗外…… 秦穆戎站在明启帝跟前。 明启帝翻看着手上的折子,眉头皱的似是拧在一起的锁,急翻几次又狠扔在手边,紧盯几眼秦穆戎,口冷言: “此事实在太过荒唐,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那性子蛮横的世子妃的意思?” 秦穆戎脸色半分不变,“这是父王的意思。” 明启帝神色一绷,那审度的目光在秦穆戎身上紧盯不停,最终深叹了口气,“他这是给朕出难题啊” 秦穆戎闭口不言,殿外一声震雷闷响,雨滴泞泞而落,那阴沉之气更深重几分。 殿内无声,太监们紧闭呼吸,不敢出半点声响,瞧着明启帝那一副隐怒不的表情,谁敢成那出气筒? 不知过了多久,明启帝冷哼一声:“朕……准了” 明启帝拿起手边玉玺狠盖那折子之上便将折子扔了地上,“不用来给朕回话了,朕不想听” 说罢此话,明启帝转身而走,秦穆戎上前蹲在地上捡起那折子,看向那玉玺大印,脸上只有冷漠,将折子揣于怀便阔步出殿。 皇后在“凤仪宫”听见小太监前来回话,眼睛恨不能瞪了出来,满脸的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你再给本宫回一遍?”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是皇上亲口传的旨意,允庄亲王府侍卫在奉国公府门口凌迟处死太监总管。”小太监的声音急迫恐惧,前来传好事自是能得赏,传这种坏消息不跟着丢了命就是福大命大。 “胡闹”皇后怒吼,在奉国公府的门口凌迟处死那老太监,这说明什么?这不是在给奉国公府没脸?让她这堂堂皇后还有何颜面?昨晚她便欲找明启帝说清此事与她无关,可明启帝却执意不见,她本想直接弄死那老太监便罢,可却未曾想明启帝居然会答应这样的要求,她是皇后,是皇后 “这……这是谁请的旨?是不是那个叶云水?”皇后的神色狰狞凛冽,咬牙切齿,“一定是那个女人一定是她” 小太监连忙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是庄亲王爷请的旨意” 皇后瞠目结舌,呆滞半晌便坐了凤榻之上,不知沉默多久才猛然起身,“本宫要去找皇上,找皇上……” 雨滴汩汩而落,秦穆戎骑马奔回王府,出现在“水清苑”时,身上已淋湿透,叶云水不顾阴雨朦朦直接出门,被秦穆戎一把抱起,奔回屋内。 “爷”叶云水被他搂在怀,“妾身伺候您换一身衣裳吧。” 秦穆戎点了点头,直接抱她进屋,“皇上批了折子,在奉国公府门口行刑。” 叶云水瞠目吃惊,秦穆戎继续道:“老头子这次是怒了,亲派行刑人手……不过,这次就算上面不同意,我也会照此做。” 眼泪汩汩而下,叶云水扑在他的怀里,“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二人换好衣裳,秦穆戎与叶云水带着人往府外而去,小卓子忽然跑来,“世子爷,王爷要出门亲自看行刑。” “王爷怎会如此提议?他的身体可行?”叶云水呢喃低语,庄亲王爷可已经有许久未出过‘翰堂’,此次忽然要亲自监刑,无非也是给他们撑个脸面,可他的身体如何使得? 秦穆戎思忖半晌却点头,“让侍卫抬着他” 秦慕云、秦慕瑾二人已到门口站定,秦慕云虽腿伤未痊愈却也出现,唯独不见秦慕方……叶云水上前与二人见了礼,便被秦穆戎扶着上了马车。 不久的功夫,从北边过来一顶青色暖轿,秦慕云和秦慕瑾二人都怔了怔,秦穆戎轻声言道:“他自个儿张罗要去看看这场面,可能他许久未见血腥味儿了,心痒痒。” 秦慕云抽抽嘴角,秦穆戎的回答实在让他心里凉到了底。 秦慕瑾和秦慕云二人都许久未见庄亲王爷,此时再次相见,秦慕云却颇有尴尬生疏之感,反倒是秦慕瑾上前攀谈了许久,让庄亲王爷难得的露了一丝笑。 王府的侍卫前后围拢,秦穆戎手指一挥,队伍缓缓向前。 行至北角路口,一顶小轿在旁等候,轿旁站的却是叶重天与叶萧飞。 叶云水从轿看到叶重天,他以往那儒雅面容此时已苍老十岁,那往日澄明的眼睛此时透着的却是无奈颓丧。 秦穆戎下马上前寒暄两句,叶萧飞便扶着叶重天上了轿,汇入王府队伍之,一起前往奉国公府的门口处。 奉国公府此时大门紧闭,连门口守门的小厮都未见一人。 前日那老太监此时已被捆绑在地桩之上,两指粗的绳索勒着他的嘴,口水混着猩红滴落下来,那蒙蒙细雨落下,看不出他脸上那湿润是水,还是眼泪。 叶云水的暖轿停那之前,秦穆戎不允她下轿,“坐暖轿里便可,小心着凉。” “我要与你在一起”叶云水倔强的性子又显了出来,看着她坚毅的神情,秦穆戎只得撑开大伞,为其披上遮风雨的披风扶下轿来。 叶云水下轿的同时正看到叶重天也从小轿下来,看向那包裹着纱布的手,她的心冰冷无比,叶重天似是感觉到她的神色,连忙把伤手埋入袖,朝着叶云水露出微笑,可这笑看在叶云水的眼里却好似黄连熬的水,苦不堪言。 庄亲王爷撩开轿帘,叶重天欲带着叶萧飞上前叩拜,庄亲王爷一摆手,“莫行此礼,今儿本王得还你个公道,否则如何抬得起头来?”此话说完,庄亲王爷便朝着镇国公府门口大声怒吼:“奉国公呢?这就是你们府的规矩?见着本王连门都不开,王八蛋,他**的,给我撞” 庄亲王爷命令一下,身边侍卫立即上前,抬起桩木便欲撞门,而这一会儿,那门内的小厮急忙开门,口惊愕回道:“不要撞,不要撞,给……给庄亲王爷请安、世子爷安……” 庄亲王爷一指便吼:“你们奉国公呢?把他给我叫出来,陪本王看看这凌迟,本王特意找了个好手,三千零八十八刀,绝对不死” 老爷子这话说完,那小厮不免吓的连忙撒腿往府里跑,叶重天不免瞪了眼,三千零八十八刀,这绝对是酷刑了心头松了口气,是解气,是欣慰,是腰板硬气,他说不出自己心滋味儿…… 秦慕云看了一眼叶云水,今日前来观刑的只有她一名女眷,旁日砍头都未有女眷观看,而这凌迟她不知会有何惊状? 叶云水面无惧色,她并非对此不感恶心,不厌恶,可她看的绝非是处死这老太监,而是看这奉国公府如何接这巴掌,皇后如何捂她的脸 奉国公府的大门被庄亲王爷吼开,可奉国公却半晌都未见人影,府更是无半个人出来 庄亲王爷不屑冷笑,“不出来闻闻就罢了,这血沿着那条皿道会一直流你们府里头”抬手一挥,“行刑” 侍卫把勒在那老太监嘴里的绳子分开,侍卫统领持刀上前,八刀划下,那老太监凄惨嚎叫,声音响彻空,没过多久,那奉国公府里便有女眷哭嚎声传了出来 叶云水不愿多看那刑罚,缓步走到庄亲王爷跟前,花儿放于地上一软垫,叶云水跪地叩拜,“谢王爷……” 庄亲王爷扫她一眼,“这地界耍什么谢恩?不把这糙人凌迟处死,本王还不被你那张刀子嘴啃的无地自容?” 叶云水嘴角含笑,却仍叩一拜,起身站于秦穆戎身后,秦穆戎一直为她亲自撑伞,紧攥着她那柔嫩的小手,二人对视不言,心却都知对方所想:老爷子的霸气果真又回来了 叶重天看了半晌,但终究乃是行医人,刑罚看久了便颇有不适之感,叶萧飞扶他上了轿,挡在轿前面容解恨,叶云水倒是观他半晌,叶萧飞的品性阴险、胆大,绝不似叶重天那般瞻前顾后、懦弱不堪,这样的性子做不成善人,可却能保整个叶府不没落。 一百八十八刀落下,庄亲王爷便吩咐侍卫在此继续,“三千零八十八刀,连行三日,少一刀都不可” “卑职遵命” …………………………………… ps:这一章琴律写了许久,写完后心情倒是平复不了了,嗯,或许是第一次写这种情节~呵呵,淡定,淡定…… 第四百三十章果 第四百三十章果 天色略有晴意,大雨收敛许多,小雨仍在淅沥沥的下着,那柔腻雨声在人耳边充盈不断,可皇宫内的人们却无这份舒坦心思。 皇后在和殿前站了近两个时辰,可明启帝却依然不肯见她。 “皇上,您收回成命吧求您收回成命……” 那泣哑的声音不停,皇后早已感觉嗓子镇痛,可却依然不能放弃让明启帝收回在奉国公府门口执行凌迟之刑的旨意。 她不知已在此哭求多久,可明启帝依旧没有半纹动静儿,甚至连面都不肯见。 皇后心慌乱不宁,想必此事让明启帝也甚是难堪难言心悔恨,只恨当初不该心慈手软,只割了舌,而没把那老太监直接弄死,否则哪还会有今日之事? 正在此时,雨一名侍卫从外拼命跑来,直跪雨回话: “启禀皇上,庄亲王爷亲自出门监刑,世子爷、世子妃以及王府大爷、四爷,叶太医及其嫡长子全部在刑场观刑” 和殿大门忽然打开,明启帝跟前的太监一声传喝,那侍卫连忙低头进屋回话。 皇后听这话已是吓的不知所措,庄亲王爷居然亲自监刑这是她绝没有想到的,本以为说是庄亲王爷请旨只是个笑话,没成想居然是真事 他不是快不成了?怎么还会出面……天空一片阴云再次席卷整个天空,一道疾闪乍现,好似欲把天空撕裂,炸雷轰响,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皇后心头揪紧不堪,刚刚踏进和殿便昏倒过去…… 因凌迟之刑要连行三日,雨降不停,庄亲王爷带人先回,秦穆戎与叶云水则带着侍卫送叶重天回叶府。 刚进府内,天空倾盆大雨而下,老太太与叶萧飞在外厅招待秦穆戎,叶云水则扶叶重天回房躺下后坐在一旁,她本欲说点儿安慰的话,可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叶重天直了直身子,挤着笑言道:“为父心畅快,你在庄亲王爷和世子爷的心位置不浅,为父的脸面全尽了” “是我拖累了你。”叶云水此时如何不知事情缘由?让叶重天伺候庄亲王爷,那不等同于让叶重天谋害?王爷一旦殁了,叶家便是罪人,而她更是最大的祸,连带着秦穆戎弑父之事再被挑起,整个王府分崩离析,岂不彻底的垮掉 叶重天虽不知其根源如何,可他却死活不应,宁可亲自挑断手筋也不应,这却是让叶云水彻底抹掉对他优柔寡断的印象 这次事她是真的自心底的震怒,凌迟大罪从她口而出,那是自内心的恨,虽对叶家少了几分情意,可得知叶重天的所为,她那隐藏心底的根悄然萌生,好歹她姓叶,好歹这是她的父亲 叶重天看向她那湿润的眼睛,叹言道: “什么拖累不拖累,为父自进入太医院不久,便知会有今日下场,宫里的水深,深不可测,能活着都是命大福大,而今日有你亲自出面为父解恨报仇,为父心足矣,再无苛求,这是为父的荣耀,叶家的荣耀” 叶云水的眼泪瞬间而下,什么荣耀不荣耀?自幼学医,三十多年的行医岁月那是什么?那是命,他亲自断了手筋,那是断了他的命脉一样虽然他以今日之事为叶家之荣,可在叶云水的心里却并非如此 “说什么荣耀作甚?哪来的荣耀比得了你亲自隔断自己的手筋?”叶云水哑着声斥道: “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那老太监凌迟不冤,可他之前口口声声说乃是你自己割断手筋这并非谎话,什么为了荣耀,割断你的手筋岂不是跟割断你的命一样,还胡沁什么来糊弄我?” 看叶云水嘤嘤流泪,叶重天也颇有动容,哆嗦着嘴,颤抖着声:“为父之前对不住你,对不住你生母,更庇护不了你,为父如今算是赎罪,赎罪了……” “爹”叶云水轻声呼唤,叶重天眼泪奔涌的点着头,“哎,唉,乖女儿,乖女儿” 父女二人攀谈半晌,叶重天面露疲色,叶云水安慰几句便离开他的房间,叶萧飞见叶云水出面,便与她和秦穆戎说起往后之事。 “父亲如今已是这种状况,往后手落残疾,他的心恐怕也不安宁。”叶萧飞说完看向叶云水,“弟弟想让父亲离开涅梁,只要莫在这涅梁城里,兴许他便不会再有心顾虑,让他与母亲离开此地,往后也少出点儿麻烦事。” 叶云水皱了皱眉头,虽说凌迟处死那太监,可此事算是狠打了皇后的脸,奉国公府更是颜面扫地,虽说不敢正面与庄亲王府有何瓜葛,可不见得不找机会拿叶府撒气。 扫了几眼叶萧飞,叶云水才开口言道:“父亲、母亲离开,老太太定是随着离开,还有两个小的母亲舍不得撒手,那这府上岂不是就剩你一人了?” 叶萧飞定了定神色,“弟弟心里能撑住” “撑不撑得住不是你心里想就成,得拿出点儿本事来”叶云水知他这份野心,十四岁就想独撑叶府这在寻常人心里恐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可叶萧飞的阴狠性子却也得揽一揽,免得惹出大事。 叶萧飞眼球转了转,“有世子爷在,有大姐在,弟弟照做就是,哪里还有什么撑不住的”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却在沉默思忖,半晌才回道:“叶老太太身子不好,往南边去也甚好,南边气候温润,对她老病也有好处。” “谨听世子爷之命,弟弟这几日便张罗此事。”叶萧飞脸上表情带有笑意,叶云水却警告两句:“事情莫要太过着急,赶在老太太和父亲身体康愈之时再启程也不迟,另外南边派上几人寻个好宅,都打点妥当了再动身。” 叶萧飞连忙回应:“弟弟即刻就办。” 在叶府用了饭,眼瞧天色不早,窗外大雨也已停歇,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离开叶府。 叶云水的心复杂紊乱,整个人看上去似是没了主心骨。 秦穆戎则牵过黑骑,“陪爷骑骑马?” 叶云水怔了片刻便是点头轻笑,秦穆戎口说陪他,其实还不是安慰自己? 抱着叶云水上了马,秦穆戎翻身而上,将她裹在宽大的披风之,双腿一敲,黑骑翘身而蹄,像离弦的箭一般奔腾而去…… 皇宫。 太医为皇后诊治出来,明启帝皱眉相问:“可有何碍?”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身体无大碍,只因暴雨天气,心郁结,偶感风寒,服几幅药便可痊愈。” 明启帝点了点头,太医连忙躬身而退,与‘凤仪宫’的太监赶去御药房拿药煎。 皇后在屋一直听着外面的声响,明启帝思忖片刻意欲进屋安慰两句,门口便有一太监前来回禀,“禀皇上,太后请您去一趟,说是乐嫔娘娘今日不舒适,额上冒了许多汗” 明启帝眉头更紧,止步转身往外奔去 皇后听着那脚步声越走越远,太监恭送之声刺耳难忍,举起手边的物件疯似的往地上砸去,“贱人,贱人,全是贱人” 安和宫,太后在乐裳跟前看着她,乐裳咬着牙忍着疼,明启帝一进来就见此状,连忙快上前几步。 他本以为是太后以此为借口欲挑皇后的毛病,可未成想却真是乐裳不舒坦,快步上前,先扶着太后坐与一旁,口言道:“母后,您身子骨不利落,还是先回去休息,在此站久了可不行” “哀家不碍的,看着她没事哀家这心才能放下,一直盼着哀家宫里头出个小孙子,可不能出了事” 太后面色焦急,明启帝连忙吩咐太医快点儿上前,母子二人一直都未提与乐裳无关之事,可明启帝心虽惦记乐裳,却也时不时的观察着太后的神情,斟酌着是否与太后说两句那叶太医之事。 虽说此事明面与皇后无关,可明启帝却总怕太后心不舒坦…… 约有一刻多钟,太医出来禀告,“回太后、回皇上,乐嫔娘娘已经无碍了,只需好生休养便罢” 太后拍了拍胸口,“可算是老天保佑,哀家放心了” “朕扶您回寝殿歇歇”明启帝上前搀扶,太后露了笑随他而走。 思忖片刻,明启帝轻言道:“叶太医之事乃是那老太监自做孽,不过皇后也不能免责,朕已……” “莫多说了,哀家什么都知道。”太后忽出此言,让明启帝甚是不堪。 “她出那阴损的主意,哀家还能不知?”太后不屑轻笑: “可你也甭忘了,你那弟弟虽忍多次,可却还未丢了那条命,到奉国公府凌迟那老太监并不过分,没在那‘凤仪宫’行此刑已是留了分寸,哀家不想管这些事,也不愿再说,都是哀家的儿子,哀家能偏佑哪一个?于国来说,你是皇上他是臣,可于家来讲,你是兄他是弟,无论从何处提都是一个巴掌分不开” 明启帝面露尴尬之色,“朕知道” “去忙吧,哀家如今就盼着小孙子了”太后说罢,便安抚的拍了拍明启帝的手,由太监上前搀扶回寝殿。 明启帝看那老迈离去的背影心纠结万分,一旁的小太监上前回禀:“皇上,皇后求见……” 明启帝冷下脸色:“朕不见。” ……………………………… ps:求点儿小粉红票哦 第四百三十一章招 第四百三十一章招 夜深人静,那滂沱大雨早已停下,乌云散去,露出一片无迹天空。 空的几点繁星出微微闪亮,皓月散的光亮映下,披洒在落地的水珠上,莹莹点点,美轮美奂。 叶云水没想到秦穆戎会再次带她来到霞飞山。 回想起上一次来时,那于宫的深切表露,秦穆戎于宫宴上抱她而起…… 脸色红润,叶云水欲转头轻唤,不料正对上那双幽深黑眸,瞬间小脸通红,欲别过头去,却被他拦住,“想什么呢?” 叶云水低头呢喃,“想到上次来这山上的情景。” “咳咳,今儿这地上都是雨水……” 秦穆戎这话让叶云水娇嗔一愣,随即面红耳赤,小拳头捶打他几下,“爷就不想点儿好的,人家才没想……没想那个事”叶云水脸色滚烫,她说想起上次来是想他怒喊爱她,谁知他会想到那事。 秦穆戎握住她的小手不由得哈哈大笑,叶云水无力再打,索性靠在他的怀里,撅着小嘴嘟囔道:“就会调侃妾身” “哪能呢”秦穆戎双手将她紧搂在怀,“我只想每日这样的抱着你” 一股暖流在叶云水心涌起,嘘声的回道:“我也想,有爷在,有兜兜在,没有这些繁杂纷扰,那是妾身最向往的日子……” 二人轻吻,秦穆戎抚摸她的脸颊,“等着,爷会给你想要的日子。” 叶云水望向他的脸,那黑澄的目光透着股不服不忿的坚毅…… 依偎一旁,二人一直在此处呆到天亮才往城内而归,骑马进城内,叶云水把自己全缩在秦穆戎的披风当,只露一双眼睛和鼻子喘气,终归是城内,如若被人看到她依偎秦穆戎怀岂不会笑话 秦穆戎反倒是把她揽在怀,把披风往一旁拽了拽,“掩着作甚?小心闷坏了” “丢人……”叶云水又把披风拽回来,秦穆戎却是笑着不从,“爷都不怕,你怕什么?” 叶云水无奈叹气,只低着头,看着自个儿的手,索性自欺欺人的当作谁都见不着。 二人没多大会儿便到了王府,回到“水清苑”,胡桃则过来通禀:“世子爷、世子妃安,昨儿‘翰堂’就已派人过来请世子爷、世子妃过去,一连过来几趟,恐怕这会儿等急了。”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换身衣裳再过去吧。” 秦穆戎神色更是淡漠,“不急,用了饭再说。” 二人洗漱一通坐下用早饭,游玩一晚也的确是累的很,秦穆戎连用了三碗粥,叶云水也没少吃用,心里正盘算着庄亲王爷有何事时,小卓子从外进来,看到秦穆戎与叶云水已归来,脸上立马露出轻松之意, “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王爷已经在‘翰堂’等了许久了。” 叶云水让杜鹃带着小卓子先到一旁吃用等候,她与秦穆戎二人吃过了早饭,又叫吴嬷嬷带上了兜兜和姝蕙,一行几人便往“翰堂”而去。 秦慕云、秦慕方、秦慕瑾三人此时也在“翰堂”门前。 看到秦穆戎与叶云水进来,秦慕云只点了点头,秦慕方一阵白眼扫瞪,秦慕瑾则上前说起昨儿的事,“……昨儿护送父王先行归来,瞧着父王身体不舒坦,可他却硬挺不允董太医查看,也不见我们三人,刚刚在奉国公府门前的侍卫前来回报,今日、明日依旧行刑,问明日府上可否有人过去?” 秦穆戎皱了眉,叶云水则抱着兜兜上前,“妾身先进去看一看王爷的身子如何。” “我先送你们过去”秦穆戎接过兜兜,叶云水则领着姝蕙往书房门口走去,转头之余明显看到秦慕方那一副阴狠妒恨之色,还有秦慕云怅然失落。 庄亲王爷看到秦穆戎与叶云水进来,冷扫几眼口斥道:“倒是会找乐子,还跑出城” “你倒是想去,可惜去不成”秦穆戎抱着兜兜,坐了书房大门口的椅子上逗弄着,叶云水则把姝蕙放了庄亲王爷的床上,“四爷说您不允董太医瞧身子,妾身为您诊诊可行?” 庄亲王爷看着秦穆戎抱兜兜便抽抽着嘴角,硬生生的伸出手臂,叶云水铺好帕子伸手探脉,“……您这气可得消消,身体受不得” 叶云水坐于一旁写了方子,递给小卓子吩咐道:“去药库里拿这几种药熬了端来。” 小卓子应下便跑了出去,叶云水为庄亲王爷缕着筋脉,“昨儿一天您定是累了” “本王有何累的?”庄亲王爷一指秦穆戎,“把孙子给本王抱过来” “你昨晚至今几次去找我二人,到底所为何事?”秦穆戎怀抱兜兜纹丝不动。 庄亲王爷继续扬着手,“稍后再说,先把小孙子抱来” 小兜兜似是看到庄亲王爷在指着他,不免咧嘴笑着,小手也往那方向伸去……秦穆戎起身把兜兜抱到床上,放进庄亲王爷的怀里,庄亲王爷笑着抱了他,口无意说起: “可不是本王叫你们的,是外面那几个怕本王出去一趟回来就死了本王就是想孙子了,让这逆子来是把那几个撵走,闹腾的本王心里不安静,哪有什么重事?” 秦穆戎眉头皱紧,叶云水也抽抽嘴角,怎么觉得都不靠谱呢 正值这个时候,小卓子从外面进来,神色慌乱,看到叶云水上前使了眼色,示意她到外面说话,叶云水正欲出去瞧个究竟,孰料庄亲王爷也将小卓子的小动作瞧在严重,冷斥一声:“有什么不能在这儿说?怕本王听见怎么着?” 小卓子吓了一个激灵,连忙跪地回道:“回王爷的话,奴才刚刚去拿药,董太医却在那里不允,奴才没办法,只得前来请世子妃,王爷饶命” 未等庄亲王爷有反应,叶云水先急了,“他不允?他凭什么不允?” “今日一早宫内来人传给董太医斥责令,乃是皇后娘娘的懿旨,斥他医术恶劣,未能按皇上与皇后的旨意好生为王爷诊病,降等驳职,罚俸三个月,董太医手得斥责令磕头谢罪,王爷……” 小卓子说到此特意偷巧庄亲王爷一眼,才继续道:“王爷又不允他诊疗,董太医便守在药库之处,他不能亲自诊疗,也不能允其他人为王爷诊治……”小卓子声音越回越小,到最后不过是蚊吟般嘀咕,可他这话让叶云水只觉极其刺耳,看向秦穆戎,只见他也皱眉不展。 怪不得这秦慕云、秦慕方等人全都聚了来,原来是皇后颁来斥责令,虽然是斥董太医,可不正是在给庄亲王爷恶心? 庄亲王爷狠瞪了小卓子一眼,摆了摆手让他退了下去。 秦穆戎站在一旁看着庄亲王爷,“你又忍了?这倒是行,倒是能把自己的命豁出去” “豁个屁”庄亲王爷痛骂一声,指着秦穆戎道:“去把外面三个也叫进来吧老子不他**忍了” 叶云水则福了福身,“妾身去请外面三位爷进来”说罢,她抱了兜兜和姝蕙便出去。 门外三人瞧见叶云水带着孩子出来,秦慕云站在原处只投来目光,秦慕瑾则直接上前询问:“二嫂,父王身体如何?” 叶云水扫了一眼秦慕方,与秦慕瑾言道:“王爷让你们三人进去,他身体无碍,只看如何医治。”她心秦慕方乃是外人,有他在,叶云水自不会把详情说出口。 秦慕瑾立马点头往书房疾步而去,秦慕云也缓步前行,秦慕方斟酌片刻,那阴损的目光扫了几眼叶云水,却被吴嬷嬷迈步挡了回去,秦慕方冷哼一声迈步向前,紧关房门。 吴嬷嬷接过姝蕙,低声问道:“世子妃,咱们是先回去?” 叶云水无奈的叹口气:“不,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世子爷。” 三日过后,“凤仪宫”。 奉国公府的五爷朱瑞宽急奔入宫,皇后坐在凤榻上饮着青粥,瞧见朱瑞宽疾步而来,不免把粥碗扔在桌上,带着怨气的说道: “一大早就跑来,什么事急成这样?好歹你如今也是兵部上卿,却一点儿深沉都没有,也不怕丢了脸面” 这几日明启帝摆明了不见皇后,让她甚是恼火不堪,而又有太监禀告明启帝这三日去探望两次乐嫔,这让皇后更是满心不甘,她好歹是皇后,却比不过一个嫔这让她如何咽下这口气? 朱瑞宽先是叩拜完,随后扫了几眼“凤仪宫”内伺候着的宫女太监,才开口道: “还什么脸面不脸面的?我这兵部上卿实在是一点儿实权都未有前几日调西北将领归来,却只来了封信说是繁忙无空,而前日召黄都统与肃州总兵前来商讨南边儿的参将、都司任命,却各个都不肯动弹,只回了句都忙的没时间吃饭,哪有功夫商讨任命?我这兵部上卿当的着实窝囊” 皇后听此不免皱眉,“这兵部上卿你当的也并非一天两天了,怎么会突然都撂挑子?你可是犯了什么忌讳?” “我犯忌讳?”朱瑞宽冷嘲一笑,“我哪敢犯什么忌讳?这些人都摆明说自个儿是庄亲王爷的人,除他之命旁人的话就是狗屁” 皇后心一揪,手绢捂嘴轻吐一口,却是出了几丝血…… ………………………………………… ps:求求粉红票,(*^__^*)嘻嘻……,月末啦~ 第四百三十二章喜 第四百三十二章喜 明启帝得知朱瑞宽无能控制军权后将自己关于“和殿”三天,谁也不理。收藏~阅读网https: 第四天上朝时则直接宣布秦慕云官复原职,朱瑞宽降下一等 朝堂哗然一片 一名御史上奏,庄亲王爷伤病仍狂放不羁,于奉国公府门口凌迟太监,实则残暴、凶狠,其子秦慕云、秦穆戎、秦慕瑾皆有此恶行,不应允官复原职…… 明启帝当场暴怒大骂,直接让侍卫把那御史拖出去,只留下一句:“不残、不暴、不凶、不狠,何为统帅哉?” 朝堂静谧一片,可那些个大小武官已都知晓一个消息,庄亲王府半句不能再提…… 庄亲王府“水清苑”。 叶云水这几日倒是忙碌不停,府馈她虽不常去却也日日过问,明面上韦氏和丁氏不争不抢,一片和谐,可暗地里却谁都不让谁半步,那挖的坑是一个接着一个,叶云水只探不言,也不挑明,随着她们大房、三房斗去。 而她近日忙的事一是姝蕙的周岁,二是肃郡王的大婚。 巧喜上前回着筹备姝蕙周岁请的外客,“……奴婢已将帖子送去叶府、陈府,另还送了沈侯爷府,小侯爷夫人特意说她一定到场,另外还让奴婢问问世子妃,用不用告诉聂府、周府一声?” “送去吧,若然最近忙着照料孩子,周夫人始终想还一个人情,另外给镇国公府也送个帖子,至于请谁便不具体提了,世子爷之前是觉姝蕙如今还未恢复说话,怕见多了人害怕,不过好歹姝蕙也是镇国公的义女,他虽不在,但总要做出个样子来”叶云水说到这里又想起了祁善,只不知他如今行至何处了…… 巧喜得了信儿便福身下去,吴嬷嬷抱着兜兜,邵嬷嬷领了姝蕙进来,那一身粉色小袄、紫色小裤、一双牡丹花绣鞋,头上梳着两个拇指长的小丫髻,绑着红色的彩绳,整看上去穿的甚是喜庆 “乖女儿,快来让娘瞧瞧,可真是漂亮的小美人”叶云水拍拍手,姝蕙露出笑快步朝她跑去 兜兜看到叶云水,也伸个小手,嘴里“恩哦”的出声音,似是在呼唤着她。 吴嬷嬷把兜兜抱过去,叶云水抱在了怀里,姝蕙在一旁看着兜兜,看他吃手指就伸手拽他的小胳膊,二人倒是玩的乐呵。 邵嬷嬷在一旁看着笑,“世子妃,蕙小主子抓周用的物件老奴已经备好了,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账册、饰、胭脂、玩具、炊具、刺绣,您瞧这其还有什么遗漏的?老奴再填补上” 叶云水连忙回:“够了够了,这些东西已是不少了” “老奴这已是有所减免,等小主子抓周时,更会补上”邵嬷嬷笑着看姝蕙,姝蕙如今与她也已熟悉不少,笑滋滋的看着她。 叶云水摸着姝蕙的小脸蛋,“何时能叫句娘?” 姝蕙的眼睛看着她,嘴上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叶云水亲她一口,而这会儿秦穆戎已从外进来:“肃郡王的礼筹备的如何了?” “已经备好,金银各两箱,旁的妾身没特意准备,不如这银子实惠,倒是又派人去寻一寻字画、墨砚之类的,找上一些珍奇的独立装箱,珠宝饰、绫罗绸缎那些妾身想送去府,给代荷添妆。” “就依你说的办。”秦穆戎说完,便看着兜兜抱了起来,吴嬷嬷和邵嬷嬷二人露出惊诧表情,俗话说抱孙不抱儿,这世子爷还真是不吝这规矩 兜兜小手拍打着秦穆戎,秦穆戎抛起接住,再抛,再接,可算是吓坏了那两个嬷嬷,不免看向叶云水,示意她出言阻止。 叶云水笑了半晌,“您二位是没瞧见,这可不是第一次了” 吴嬷嬷那眼睛瞪的更大,欲开口说上一说,却被邵嬷嬷拦下了,这院子里的人可是半点儿没她们认知的规矩,而且这世子爷能露笑逗子,也是难得…… 玩闹够了,叶云水喂了兜兜,吴嬷嬷和邵嬷嬷则带着姝蕙与兜兜回了西厢。 秦穆戎坐在一边笑着吃了几口茶,显然刚刚抛着兜兜玩他也心情愉悦。 “王爷今儿瞧着如何?昨儿那两位太姨娘来寻过妾身,问王爷如今不允她二人近前侍奉,是不是犯了过错,欲让妾身说两句好话,妾身看那董太医一直在旁便没开口。” 叶云水又为秦穆戎满上茶,自个儿也吃了一杯,如今兜兜已有五个多月,开始添加除母乳外的食物,叶云水一天只喂他两次,虽仍未敢敞开了吃用那些禁忌的,但也偶尔吃上一两杯清茶。 秦穆戎撂下茶盏,“他?自是乐呵,刚刚过去时,秦慕方正站在门口,央求着老爷子给他寻个闲职,老爷子正跟那两个太姨娘嬉笑不止,懒得理他,便把我叫了过去。” “那妾身倒是省了心思,不用再为那两个太姨娘说什么情了。”叶云水半句不提秦慕方,三房如今是什么地位还得老爷子说的算,起码秦慕方她管不着,冯侧妃如今还困在那院子不再出来,丁氏整天跟个疯婆娘似的,与韦氏纠缠不清,对些个大事小情叶云水是打定主意半纹不插手。 什么时候老爷子给了指示,她再动也没什么来不及。 秦穆戎见她这态度宠溺的抓起她的小手,“爷倒是有不少闲功夫了,带你们母子出去耍耍如何?想去何处?” “妾身何尝不想走?可如今姝蕙周岁过完就是肃郡王的大婚,大房那边自大爷恢复原职,腰板也硬气不少,妾身还得盯着点儿,而且妾身还得为王爷治病……”提起庄亲王爷的病情,叶云水顿了顿才继续道: “妾身没马上把那董太医撵走,好歹那是上面那位赐的,如今虽妥让一步却未叫董太医回去,妾身准备沉上一段日子再有动作,起码得全了上面的脸面。” 秦穆戎长叹一声,“辛苦你了” 叶云水心头轻颤,“妾身也是为了咱们往后的日子更好……” “爷得好生安慰你。”秦穆戎话音未落就已拽着叶云水往床上而去,脱掉外裳躺了床上,眼睛眯着看叶云水,“来吧。” “还是白天呢”叶云水捂嘴轻笑,“何况您往这儿一歇,算安慰妾身?” 秦穆戎斩钉截铁:“那自是当然” 叶云水忍不住乐,却被秦穆戎抓过去摁在床上,“你不动?那爷动” “天还未黑,妾身得去……呜呜” “……” 姝蕙的抓周当日,叶府、陈府、周府、聂府、冬晚晴等人全都到齐,镇国公府送了帖子,祁言、祁宏二人和其亲眷未有半个人来,只派了府上总管送来一箱子礼,却也并不是贵重之物。 叶云水反赏了十两银子给送礼之人,祁善不在,她自不会挑这群人的礼。 叶府来的是叶张氏与叶萧飞、陈府乃是陈耀祖亲自前来,周灵珊嫁了外地,周夫人脸上也瞧得出喜气,与聂夫人一直攀谈这新姑爷的好,王若然倒是第一次来,冬晚晴与她则一直逗着小兜兜,韦氏、丁氏、夏氏也全都到场,反倒是杨氏忙乎着府上的事,说晚上再过来赔罪。 大炕上摆满了物件,叶云水抱着姝蕙放了大炕之上,那玲珑满目的物件可是晃花了她的眼,看了许久伸出小手拿了那串铜钱 叶云水抱着便是亲,“从小就知财,不愧是娘亲的闺女” 周夫人指着便是笑,“这铜钱绑的跟花儿似的,她不拿这还能拿什么?” “那可是世子妃特意准备的,兴许就想让她拿”王若然在一旁调侃,叶云水只捂着嘴便是笑不停,反倒是叶张氏没什么表情,对庶女她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抓周完,“水清苑”内摆了席面,众人皆坐下吃用,周夫人和聂夫人没多呆,吃用几口歇一会儿便先回了,韦氏等人也全都告退,王若然与冬晚晴聊的甚是投机,叶张氏却一直都未动地方,叶云水知她定是心里有事。 找个由头去净房,叶张氏果真便起身欲与她同行,到了无人之处,叶张氏话就开口,“听萧飞说欲让我们去南边,我不去” 叶云水就知兴许是她会生事,“你不去?不去与我何干?找我说什么?” “这不是你的意思吗?我不与你说还能与谁说”叶张氏一副委屈模样,“我呆涅梁已经有三十多年了,让我去那乡野地界儿怎么行?日子怎么过的舒坦?” 叶云水凝眉斥道:“那是你儿子的提议,你可以不去,留在这涅梁城里头吃香喝辣,不过那就请你好生呆在叶府里头,别没事儿往你那娘家溜达” “你……”叶张氏梗着脖子有些心虚,“那终归是我娘家,凭什么不让我来往” “你想不想留这小命我管不着,不过我也提醒你,如若出了事,我可手下不留情,你好自为之” 叶云水留下此话便转身而去,叶萧飞刚刚便与她说起张府来寻过叶张氏几次,叶云水便知她心头又有了什么小算计,那张府已消弭许久,如今又找上叶张氏哪里会有什么好事?陈年旧怨叶云水不愿多提,可也得把叶张氏的念头彻底的断了 叶云水如此强势,叶张氏咬紧了牙,拧着帕子离府而去…… ……………………………………………… ps:月末啦,求粉红票票啦~ 第四百三十三章情 第四百三十三章情 叶张氏如此急色而走,冬晚晴和王若然也并未出言相问。 旁人兴许不知叶云水与她的关系,可这二人却心知肚明,叶张氏离去她们反倒更乐呵,拽着叶云水说起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甚是欢快。 叶云水与冬晚晴约定好去家送妆随礼的日子,冬晚晴才随着沈无名离开。 秦穆戎今日吃了不少酒,醉意颇盛,不过整个人瞧起来却甚是高兴。 叶萧飞和陈耀祖二人送其归来,叶云水让二人等候片刻,她则先送秦穆戎回寝房休歇。 二人进了屋,叶云水为其倒了茶,“大爷、四爷都走了?” “走了”秦穆戎突然一笑,说起秦慕方今日未到,“……那老头子不让他出门,让他先生个崽再说” 叶云水抽抽着嘴角,这老爷子的话实在阴损,却也糙的可爱…… 什么先生孩子再说?他一直都知秦慕方本不行夫妻之事,弄了个什么方子却色迷起来,可这种病症叶云水并不懂,但单吃药来说,就算那群女的肚子里都怀上了可也不稳当 就好似丁氏,刚怀了孩子就掉了,说那是吓的,是报应,可也是怀胎不稳。 秦穆戎啧啧嘴,“这老头子还倒能说两句正经人话了” “爷……瞧您说的,好歹那是王爷”叶云水笑斥一句,秦穆戎歪坐在榻上,抓住她的手,“突然想听你作诗了” “不行” 叶云水斩钉截铁的拒绝 每次一提作诗她立马就想起当初因秦穆戎而与旁人打赌,她情急之下念出那一又一的诗,还当众念一情诗,如今想着便自嘲苦笑,更是从未再口述什么诗,甚至想都不想 秦穆戎似是没想到她这般坚定的拒绝,“爷想听” “不行”叶云水忽然抿嘴调侃,“爷是想听妾身作诗?还是想起当初娶侧妃之事后悔了?不如妾身再上两道折子为您选一个?” “浑说”秦穆戎捏了一把她的小蛮腰,“爷是想听你做情诗而已” 叶云水面色通红,合着他就希望她说些肉麻的? “快说”秦穆戎捏着她的小手不放,似是赖上一般。 叶云水从其手抽开,“萧飞和耀祖还在门外等着妾身去说事呢” “说一就放你走”秦穆戎笑的很暧昧。 叶云水心腹诽,这酒醉的人的确难缠,还做情诗……眼睛一转笑着道:“您得先闭上眼睛” 秦穆戎挑眉,“闭眼作甚?” “妾身不当您面说,否则还不害羞的不能见人?”叶云水反抓着他的手,“快闭上嘛” 秦穆戎眨了眨眼便合了眼,叶云水蹑手蹑脚的在一旁,嘘声问:“闭好了吗?” “嗯……闭好了”秦穆戎醉意很浓,“快说” “爷急什么,得容妾身想想才能做出情诗”叶云水踮着脚仔细看他半晌,见他果真是闭实着眼便往一旁轻轻迈步,退出寝房之外,竖着耳朵听了半晌,没多大功夫他的呼吸便沉了,偷摸的挑帘子一瞧,秦穆戎已经睡了过去 捂嘴偷笑,叶云水连忙缩出门外,刚刚看他那股醉意便是吃了不少酒,哄着他闭眼歪在一旁,不睡过去才怪 到主厅看着叶萧飞和陈耀祖二人还等候在此,叶云水让丫鬟们上了几杯茶,“都没少吃酒,饮两杯茶解解酒气再说。” “回世子妃的话,我已经用过茶了,这会儿未醉太多”陈耀祖对叶云水还守着一份疏远客套,反倒是叶萧飞上赶着套个热乎,“多谢大姐,弟弟这会儿还正需饮上两杯茶,刚刚沈小侯爷一个劲儿的让弟弟灌酒,胃烧疼难受” 叶萧飞捂着肚子,陈耀祖似是对他这般表现十分诧异,又看向叶云水,却见她是笑容依在,并未对叶萧飞如此不敬表示嗔怒。 心落个石头,陈耀祖无奈叹气,如若不是陈家二房作恶太深,这世子妃也不是心狠之人…… 叶云水看着陈耀祖那惊诧眼神,自是知道他那心思,问了两句大舅母,便说起“水云坊”的事: “我瞧了那账册,近期‘水云坊’运作的不错,不如往南边弄一弄如何?暂且也莫大举的折腾,先在那方开上一两家铺子再说,简单的试探半年一年的,进退也有个度,免得伤了元气。” 陈耀祖显然不知叶云水说起往南边儿开铺子为何意,不禁面露疑难之色,思忖半晌才回了话: “回世子妃的话,我还从未想过向外扩生意这等事,不过叔父之前在南边打探过行情,我回去先寻他问问,斟酌出个具体的想法来,再来回给世子妃。” “可以,四舅父如今如何?”叶云水提起陈仲书,她一直对这四舅父印象颇佳,行事有度,不贪不邀功,为人也平和从不为利益而争,比那三舅父要强上许多。 陈耀祖听她这话,立即回道:“四舅父如今身体上好,谢世子妃挂念。” “行,今儿你也累坏了,那沈小侯爷是个玩闹惯了的,既是今儿见过了,往后便多接触接触,无事你就先回吧”叶云水说完此话便端了茶,陈耀祖看了一眼叶萧飞,本是打算与他同行可如今只得先行离去。 叶萧飞送完陈耀祖归来,叶云水的脸色便没那么好看,紧盯着叶萧飞上下扫量,吓的叶萧飞胸纳闷不已,刚刚对陈耀祖一番客套,可如今却皱眉不展? 低着头余光偷瞧了叶云水几眼,叶萧飞心虚的探寻了句: “可是母亲又闹腾起来?前些日子张府几次来人,低三下四的求母亲缓和缓和与大姐的关系,如今他们实在过的甚是不如意……”叶萧飞说完此话,顿了顿才继续道: “弟弟只觉之前他们做的过分,便警告母亲莫要与其来往过密,她对张府也甚有不满,只是想显摆下如今身份贵重了而已,张府那夫人便挤兑几句人冷茶凉,连亲女都指望不上,她便动了心头,加之又有要离开涅梁这事,她便沉不住气了,大姐放心,我会看住她,不让她再闹腾起刺” 叶云水听他这话不免冷笑一句: “这身份摆在那里有何显摆?有娘家人撑面子也要瞧瞧是否有那个必要,之前那些个腌臜事你心里也清楚,你与那张家是否还能有所缓和?他们是能帮你还是害你,你心里头清楚,我是不愿再听到那一家子的什么消息,而且不单是母亲要盯住了,还有你那二姐” “我昨儿已经去过陈府,与二姐商议过了,将来让她与二姐夫一同到南边去……好歹也帮衬着在‘水云坊’做点儿差事。”叶萧飞这般说完生怕叶云水起了疑心,“弟弟没有旁的意思,只怕她拖了后腿,好歹也是叶家的人,又是个鲁莽性子,实在让人担忧,大姐也莫让她与姐夫二人主掌南边生意,寻个妥当人压着才行。” “此事到时再议。”叶云水没想到这叶萧飞想的比她还深,连他亲姐都能往外边撵……叶云水又问起叶重天,“父亲对南移之事有何看法?” 叶萧飞踌躇片刻,“颇有些不情愿,不过最终答应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叶重天在这里生活许久定有不愿,可他并非心窄之人,能想到整个叶家在在这涅梁城里就是踩了钉子上,扎不死也不好受……没什么再多嘱咐的,叶云水端了茶,叶萧飞便行礼离去。 天色略微沉了下来,丫鬟们已将晚饭摆在桌上,花儿过来请示道,“世子妃,用不用将世子爷叫起来吃用些?” “我去瞧瞧再说。”叶云水思忖几分便起来往寝房而去,撂了帘子,秦穆戎躺在榻上未动半分,她行步进去,当他还在睡着,正欲转身离开时孰料被一把拽了榻上去 抬头就见秦穆戎压在身上,叶云水拍着胸口道: “爷醒了?吓了妾身一跳,晚上吃用些粥食可行?外面已经预备上了,免得您吃酒太多伤了脾胃。” 秦穆戎捏了她的小鼻子,“给爷的情诗呢?” 叶云水吐了吐小舌头,瞪大眼睛不知说什么,谁能想到他睡这会儿还记着这事? 看叶云水不作答,秦穆戎便压着不放,大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还想糊弄爷?怪不得老头子说你心眼儿多的很,这小脑瓜一转就一个小主意”摸着她的额头,他上前轻吻一口,“不过爷喜欢” “妾身现在实在肚子里没诗了”叶云水苦着脸,“您这不是难为妾身吗?早在当初那日就把肚子里这点儿墨水用的一干二净了,那不都是情急之事逼出来的?妾身倒是会背药谱,要不然给爷背背?” 秦穆戎忍不住哈哈大笑,捏着她的小下巴亲她嘟着的小嘴,“给爷背那个作甚?你明知道爷想听什么。” “妾身不知”叶云水小嘴紧抿。 “装不知?” “真不知” “再继续?”秦穆戎的大手摸着她的两肋,挠的叶云水笑个不停,终究没忍住的服了软,“饶了妾身吧,饶了吧,妾身喜欢爷” 秦穆戎笑着停了手,“爷也喜欢你……” “吃晚饭” “喂饱你就是” “……” …………………… ps:呼,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琴律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从瘸腿、秃头到如今已是能上下楼,头也长出了些许,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展昨夜做梦,梦见自己又犯了病,当即被剃掉头,却还剃掉一般,那形象让琴律哇哇痛哭,醒来摸摸脑袋却现自己是在做梦吼吼,盼望着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梦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礼 第四百三十四章礼 转眼便已快近阴历五月,天气炎热无比。 丫鬟们已在屋设上了冰敬,叶云水只觉瞬间便凉快许多。 她是个不怕冷却怕热的人,想起去年怀兜兜之时,不敢屋放冰以免着凉,那一身痱子起的甚是难忍。 叶云水扭头看了看床上的小兜兜,这小子快六个月了,倒是越的活泛起来,前几日秦穆戎抱着他在腿上跳,他却是玩上了瘾,如今谁抱他,他的小腿儿都不停乱动。 把兜兜的小裤子褪下,换上个特意让丫鬟们做的小裤衩,旁边一个布条下,有一条放尿布的地儿,免得天热,捂的太多容易起痱子。 “什么时辰了?”叶云水透向窗外瞧了一眼,花儿回着:“已经午时三刻了” “洗漱穿戴吧,这大热的天实在是……唉。”叶云水从床榻上下来,往净房而去,明日便是四月末的最后一日,也是肃郡王与代荷的大婚之日,她与冬晚晴约定的今日去府添妆。 刚收拾妥当,门口便已有丫鬟来回话,说是小侯爷夫人已到了。 叶云水带着嬷嬷和丫鬟们出了王府,冬晚晴从她的暖轿上下来钻了叶云水的马车里,更是让人在这里摆上了好几个冰盆,“我可是要热昏过去了,这天气实在让人难受” “还没入伏天呢,就热成这样了”叶云水也是怕热的很,手里举着小扇子不停的扇着,冬晚晴则与她说起家的事, “……如今家一位贵妃、一位郡王妃,门槛儿可是提了不少,据说那寻常小门小户来添妆压根儿就不接待,只让那些个管事的收了礼便端茶送客。你说好歹也得给个脸面不是?这实在有点儿以势压人了,旁人不知肃郡王之事,可这些王公贵戚的还能不知?反倒是在这些人面前丢了脸面。” 叶云水对那夫人一直没什么好印象,仗着是贵妃的嫡母捧高踩低,而且与王老妖婆关系不浅…… “终归是御赐的婚事,瞧在贵妃娘娘的脸面而已,不然世子爷和小侯爷只把礼送进宫就成,何须咱们再来府?”叶云水想到贵妃,不免心底思忖,这贵妃可是许久都未露面,自代荷赐婚给肃郡王之后,叶云水就再也没见过她。 冬晚晴听着叶云水的话则点着头,“你说的对,送了物件寒暄两句咱们就走,甭在这儿多呆就是” 叶云水轻声应下,没多大一会儿便已到了府门口。 府的门口聚集着不少人,马车、轿子更是摆了一整条街,显然是来拜访府为代荷添喜的,众人瞧见庄亲王府的仪仗更是躬身行礼,让出路来…… 冬晚晴轻撩了马车小帘,看到了孝奉侯府、阳侯府的马车也停在一旁,不由得拍着胸口笑滋滋的道:“我这脑袋灵光了一次,直接挤了你这世子妃的马车上,否则还不跟她们一样在一旁等着?” 冬晚晴引着叶云水往那方指了指,叶云水却是苦笑,“这夫人的谱摆的可够大的” 都是侯府的夫人们,可不比她这府差上一星半点儿,她居然还让人在门外等候,没直接让进门去,叶云水心啧啧不止,如今再一想她当初到亲王府不给王侧妃面子,还直接挑自己的规矩,如今想起来也不稀奇了。 秦风直接上前与府门口的管事递了帖子,管事的立马转身跑了进去,没多大一会儿便撂了门槛儿,马车直接进了府之。 代荷站在二门处亲自相迎,叶云水与冬晚晴二人一齐从车上下来,倒是让代荷惊诧不少,后一想二人关系亲密,便笑着上前见了礼,“感谢世子妃与小侯爷夫人亲自前来……” 叶云水倒是惊诧她这般客套,“瞧你这大喜的人居然亲自相迎让我们愧疚得很,可是添乱了” 代荷满脸通红,颇有些不好意思,冬晚晴在一旁插话道:“咱们先去见一见夫人。” 叶云水点了点头,代荷便引着二人往主厅而去。 夫人一身的红紫福寿袄,脚上一双藕荷色的福寿鞋,胸前鸭蛋大小一块“福禄寿”的金镶翡翠项圈,看着便是一副贵气模样。 叶云水与冬晚晴先后上前福了福身,夫人还了礼,脸上挤了挤淡笑,“……能来为代荷祝贺,实在是府的荣幸,客套的话不再多说,你们都是小辈儿的,与我这老太婆也没什么话多说,就不留你们了。” 说罢,夫人便端了茶,冬晚晴嘴角抽了抽,这还一句话都没寒暄呢,人家就送客了?这谱是在太大了吧?而且虽说这夫人的身份贵重,可叶云水可是亲王府的世子妃,那位分可不比她低…… 冬晚晴看向叶云水,似是在看她有何表示。 叶云水却是苦叹口气,喃喃的说了句:“提前来贺也实属无奈,明儿本妃得陪三皇祖父与三皇祖母一同进宫去,不能来为代荷送上一程,这会儿不来可怕贵妃捉本妃的小过错,夫人你好生歇着……” 夫人的脸色忽然惊变,叶云水口的三皇祖父和三皇祖母是谁?那不正是皇族长和皇组长夫人?亲王府夫人不放眼里也就罢了,这两位她却是半点儿都惹不起 “即是这样还是再留下坐坐,本还以为你们明日能来……”夫人补这一句让冬晚晴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们这群公候家的不提也就罢了,叶云水是谁?那是亲王府的世子妃,能不进宫去反而来她府送亲?这话说的可实在是让人笑掉大牙。 看着冬晚晴这么笑,夫人的脸色有点儿挂不住,翕了翕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脸上尴尬不已。 冬晚晴是个混合人儿,连忙补话道: “夫人可莫怪,我这是忽然想到家往后可是名门望族了,一位贵妃娘娘,一位郡王妃娘娘,这可是前几辈积累了多大的功德才有如今的荣耀?夫人您这福气可大了” 谁人都知冬晚晴这话算是缓个脸面,夫人只点头笑了笑,代荷连忙上前,笑着拉拢叶云水的胳膊,“世子妃、小侯爷夫人到我那里坐坐可好?我可是什么都不懂,贵妃娘娘找了不少嬷嬷来教我,可我却是个笨的,不学还罢,这学完反倒是蒙了” 代荷脸色一红,“本来还都记的清楚,可谁知越到这日子,越忘的快……” 叶云水知她这是故意圆场,却是摇了摇头, “来拜访的人还那么多,你忙碌的很,哪里还有时间学这些?有夫人在,能有你出错的机会?只记着听夫人的嘱咐便是,您说是吧夫人?”叶云水这忽然一问,夫人连忙点头,故做出苦笑模样,“只盼着明日礼成,我这也就把心放了肚子里头了” 话已说到此,叶云水与冬晚晴执意离开,夫人和代荷又出言相留几句,这都是客套寒暄,二人自不会留下,上了马车准备出府。 门口处,阳侯夫人与孝奉侯夫人正一齐进来,与叶云水与冬晚晴碰了个面儿。 阳侯夫人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瞧见她们二人那僵硬的脸色才缓了几分,转过身言道:“……阳侯夫人您先去,我与世子妃和小侯爷夫人说上两句话再走。” “给世子妃见礼了”阳侯夫人行了礼便先行离去,叶云水本以为她会问问碧云、碧月的情况,可却半句未提,之前那般宠爱,是以为能混个郡王妃当一当,如今已是为其子换了个好官做,她恐怕早已没了那份心。 涸泽而渔,焚林而猎,叶云水如今却颇有些同情碧云、碧月二人了…… 孝奉侯夫人瞧见阳侯夫人已经离去,才无奈的叹口气,“可实在是受不得她的唠叨了,我等上片刻,待她快走了再进去” “紫鸢的日子可是定了?”叶云水出口相问,紫鸢个俏皮姑娘当初可是许给了洪郡王为侧妃。 “日子还未定,应是明年的事,如今宫里头也派了人一直在教规矩。”孝奉侯夫人苦涩不已,她可是一直惦记着紫鸢进宫过不得好日子。 冬晚晴也知她心思,便出言安慰,“人各有命,富贵在天,你担忧有什么用?还不如乐滋滋的把闺女嫁了贤妃娘娘为人还好。” 孝奉侯夫人则是笑着点了点头,“唉,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我先去给夫人送一份礼,帖子已是送进去了,去晚了这位夫人可没那宽容心肠,咱们改日在聚。” 叶云水二人也知那夫人的脾性,自是点头答应,待孝奉侯夫人离去,叶云水与冬晚晴上了马车,冬晚晴倒是问起那阳侯夫人的两个女儿,“本是应该许给各位郡王的,做不成正妃坐个侧妃也成,却赏了庄亲王爷,如今可还好?” “一般,不好不坏,都在王爷身边伺候着,刁蛮性子倒是少了许多。” 叶云水对那二人没多说,毕竟是庄亲王爷的事,她一个做儿媳妇儿的哪能多嘴多舌? ………………………… ps:月末最后一日,求求粉红票~~ 第四百三十五章送 第四百三十五章送 叶云水话语虽简略,冬晚晴却补了一句,似是自言自语一般: “那中阳侯夫人也未问问你她女儿过的如何,儿子就那么好?当初她可是把那二个姑娘捧上了天……” 叶云水看了冬晚晴一眼,她如今只有闺女还未有儿子,恐怕这话也是她心中感慨。(www.ttzw365。com阅读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小说!) 一入侯门深似海,这个时代讲究的就是儿子,没儿子,她一个极美之人也无地位。 不再谈这琐碎心事,二人一直出了文府,冬晚晴刚准备下去换上她自个儿的暖轿,孰知从一旁却有一个妇人忽然上前, “哟,这不是世子妃?臣妇给世子妃请安了” 叶云水撂了帘子瞧一眼,却心中意外,这不是沈家的那位夫人?沈氏的嫡母? 沈夫人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世子妃。 之前王府侍卫前来送物件,又准沈氏回家探亲,可是吓坏了她,好歹编了瞎话给搪塞回去。 如今忽然看到叶云水她下意识的上前问好,可这会儿心里头又多了点儿顾忌,再一想她如今攀附上了文夫人,腰板则直了直,笑着说道: “臣妇在此要给世子妃谢恩,前阵子您赏了我们府上五姨娘物件,又允沈小主来探亲,可我们这次进涅梁,五姨娘却并未跟着一起来,而是在西北那边儿留驻,那偌大的府上也都指望她帮衬着,不然臣妇这出来可都不放心,不过却要谢谢世子妃的恩典” 冬晚晴侧目看了一眼叶云水,这话说出来她也知此人是谁了。 叶云水如何不知沈夫人这话多半是假? 不过谎话套着瞎话说,叶云水也不吝,反而回道: “这倒没什么可谢的,知那五姨娘离不开西北,本想让沈氏回西北探亲,可她最近却沉迷佛经,每日都在佛堂抄经,这日子也快入伏天了,待凉爽一些便允她回去。” 叶云水这话一出,明显感觉那沈夫人的脸色都僵了似是感觉到自己神色不对,沈夫人却连忙缓过神来,硬挤着笑与叶云水言道: “世子妃如此宽容大度,臣妇真不知如何感激是好,沈小主能一心礼佛更是天大的造化,不过终归是小主,哪能让她劳累回西北?待有合适的机会,定会带五姨娘前来涅梁,到时再去拜访世子妃” 叶云水并未再继续说下去,冬晚晴却皱眉挤兑一句: “你们府上一位姨娘何以见得了世子妃的面?莫说你们了,那朝堂上的一二品大员欲求见世子妃也得看她心情世子妃是心胸大度,对世子爷的侍妾们都体谅宽容,可你们也得心里守着点儿规矩,亲王府可不是寻常公候人家,来来往往成何体统?” 听冬晚晴讽刺之言,沈夫人虽不知她身份,却也知这不是寻常之人,只能僵着脸笑着应道:“是,臣妇记得了” 叶云水如何不知冬晚晴那话里说的是何意?那是揪着她之前撵陆郡王派来的那些官的话题玩笑不已…… “咱们走吧。”叶云水说完这话,反而又给冬晚晴拽上了自个儿的马车。 沈夫人瞧着二人马车前行,才感觉自个儿的腿都吓的突突了,咬牙憋气在心中怒骂,斟酌片刻赶紧递了帖子给文府,心里更想着怎么把刚刚应承叶云水的那些事往后拖…… 马车上,叶云水狠狠的挠了冬晚晴的痒,“在外还敢排揎我?回头告诉我们世子爷去” “哟,可别着,那活阎王自是不会来收拾我,可我们家小侯爷可就倒霉了”冬晚晴笑个不听,却忍不住道:“话说那是乐子事,小侯爷回来跟我说起这事时,我可是笑的肚子都疼了那陆郡王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别看他不敢惹世子爷这活阎王,可对这些公候府上的人可半点儿都不客气,哎呦,停手吧,停手吧,我可求饶了……” 叶云水松了手,却也白愣她一眼无可奈何的“噗嗤”笑出了声,想起当初陆郡王被她忽悠到庄亲王爷跟前,那一副狼狈模样…… 冬晚晴长喘着气,“可怕了你了,以后再不敢排揎挑乐子,咱们去哪儿?索性我也不提早回去了,用了午饭再说。” “去楚香楼。”叶云水这一句话,巧喜立马吩咐侍卫往楚香楼而去。 沈夫人等了一个时辰才见到文夫人,上前送了礼便坐下与其攀谈不停。 文夫人几次端了茶沈夫人都视作不见,尽情的巴结,心中斟酌不停便提起了叶云水,“……刚刚在门口处看到了世子妃,与她同行的那位贵人不知是哪位?” “那是肃清候家的孙媳妇儿。”文夫人知这冬晚晴娘家极有根基,故而对其也不敢太过分。 “哟,原来是那位”沈夫人心中后怕,心中更是庆幸刚刚没与其顶嘴。 文夫人正斟酌着是否再端茶,沈夫人扫了几眼周围的丫鬟,嘘声出口道:“世子妃为人宽容,还欲遣沈小主回西北探望她生母,可是……可是上次您的叔兄在西北时,可是硬要五姨娘……如今我却是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沈夫人这话一出,却是让文夫人瞪了眼,手中的茶杯端起猛砸向那桌案,更是吩咐丫鬟道: “把沈家的物件退回去,送客送客” 沈夫人不知为何忽然如此,整个人惊愕不已,“文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我也实在是没辙了才来寻您拿个主意” 文夫人立马斥道:“那些腌臜事往我等头上赖?你好大的胆子明儿乃是我的孙女大婚之日,你却跑来胡搅蛮缠,简直欺人太甚”转头吩咐身边的婆子,“把她给我撵出去,告诉门口的往后不允许她再到文府来” 沈夫人嘴上支吾着还欲吐话,可却已经被婆子们拽着便赶了出去,门口那一群人瞧见这连人带礼的全给扫了出来,各自惊诧腹诽,嗤笑连连,沈夫人那一张脸青紫无比,恨不得钻了地缝儿,捂着脸上了轿,斥着让那群抬轿的跑着走 待撵走了沈夫人,文夫人立马召唤了文府总管,一阵私言密谈后,文府总管撂下接待来客的差事,换装出了文府…… 叶云水与冬晚晴二人到了楚香楼,秦穆戎已在此预订好席面。 冬晚晴瞧见秦穆戎,不免又起了调笑之心,“怪不得说来楚香楼,原来世子爷早已在此等候,我倒是成了碍事的了” “坐下吃你的吧,下晌我欲回一趟叶府,早先就设定好的,就你闲话多”叶云水如今与冬晚晴也熟悉的很,直接动手拉她相座,秦穆戎因与冬晚晴也不陌生,便没有单座一席。 三人在此用了饭,秦穆戎派了侍卫送冬晚晴回肃清候府,而他则带着叶云水直奔叶府而去。 今日是叶重天举家往南移的时候,叶云水到时,叶张氏在吩咐丫鬟婆子们收拾东西。 叶重天则坐在一旁半声不语,老太太则满脸的辛酸哀叹,看到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到来,老太太则掉了泪,“我不离这涅梁了,如此年岁,有一日算一日,就让他们走吧” 秦穆戎未有言语,叶云水思忖一二却是点了点头,叶老太太年岁颇高,如此行程恐怕也是个问题,“本想着祖母的身体到南边也能安养一些,既是您不愿离去倒也无妨,祖母就留在涅梁给府上撑个门面罢了。” 叶张氏听见此话,心中有喜有怨,喜的是往后她成了家中女主人,上无婆婆压制,一切都她说的算,怨的是她压根儿就不想走,如若不是叶萧飞强势出言,她恐怕还没这么痛快的答应。 秦穆戎则与叶重天去了主厅吃茶说话,二老爷也跟随而去,叶萧云只打了个招呼便钻回房中死读课本,二房暂且不离涅梁…… 叶云水则叫来了叶萧飞,“萧云的那个狐媚姨娘呢?” 听叶云水忽然问起此事,叶萧飞挑了眉:“大姐的意思是?” “是什么?你心里头清楚,这种杂苗还留她作甚?让母亲直接带回南边去,塞回南边的宅院里往后不行出半步,免得扰出什么事来”叶云水也是斟酌许久才做了这个决定。 叶萧云之前为人并非如此诡谲,如今这种状态看来定是有人教唆挑拨,那位什么姨娘接二连三的出歪道,而且又与曾跟她对立之人有关,这种隐苗子必须得提早拔了,否则将来指不定会出什么腌臜事。 叶云水并非那狠辣之人,只把这姨娘给叶萧云带走便是,往后如若能老实本分便罢,如若再起刺,那叶姜氏也不可能饶她。 听叶云水这般吩咐,叶萧飞立马点头,“弟弟这就去,一定在他不知晓的功夫便把事办了,他如若再闹,我便提议与二房分家如今他能进那御学堂读书还不是靠大姐的脸面?给他个闭门羹吃,看他还起不起刺” 看着叶萧飞那副不屑表情,叶云水自知道他那点儿小心思,叶萧飞自幼读书不成,比不过叶萧云,心中妒恨已久,如今叶萧云碍了叶云水的眼,他还能不落井下石? ……………………………… ps:求一求大家手中的保底小粉红票~~ 第四百三十六章成 第四百三十六章成 叶萧飞这般说辞,叶云水并未反对,点头让他去办事。wwww.ttzw365。com书友整~理提~供 对叶萧云这种死读书又满口仁义道德的人,也只得用那办法来整治整治。 叶萧飞走后,叶云水则直接找到叶张氏,把叶萧云姨娘的事说了一遍,又提起了叶倩如: “待你们安顿好了,‘水云坊’会有铺子开过去,到时候再给她和陈耀冲移过去,就算在那面安顿下来,银钱分红自少不了她,但丑话我说前头,大管事定不是她二人,您也甭有旁的心思,只看着她二人别出什么歪歪心思走那歪歪道便是,否则别说我这儿过不去,萧飞那边便过不去,您可明白了?” 叶张氏抽抽着嘴角,僵了半天却是点了点头,提起叶萧飞她是半点儿幺蛾子都不敢起。 如今叶萧飞一门心思都扑在这叶云水身上,这也难免,往后他的前程都要指望着叶云水,更是雷厉风行,宁可不要银子也不惹他这大姐,更是把叶倩如与叶张氏她们要起的心眼儿全给戳了个惨不忍睹 而叶重天如今也有所变,对叶张氏那些小心思也有所斥,更是不允再有半点儿对不住叶云水的事出现在叶家,甚至连府内有敢提叶云水半句闲话的,都会赶出府去 如今这些事让叶张氏实在是如吃了黄连一般苦涩难咽,当初任她摆弄的一个柔弱女子如今却成了一个压她、斥她、责她的世子妃,这可实在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抬头望向那广阔天空,人生不正是如那变幻莫测的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想不到未来的境遇,这就是命,抗拒不得的命 叶府所有的物件都已收拾妥当,一连装了二十辆大车,随身的丫鬟婆子、小厮们也带了不少,贴身用惯的人自是比到南边再寻要妥当的多。 叶云水看着叶重天那仍裹着的手,心里酸楚,扭过了身不忍再看,这次她已是派了两个医护的学徒随着而去,起码有个什么急症也好帮衬一把。 叶萧飞见状则让叶张氏先上了马车,与叶云水言道: “本是想送父母到南边再归来,可如今祖母已决定不去,这两边我心里有些惦记。” 秦穆戎摆了摆手,“不用你去,我已调派了侍卫随护,有庄亲王府路条,应该不会有事。” “这可太好了,实在是谢谢世子爷”叶张氏在马车上听到此话,硬是撂起帘子客套着,有庄亲王府的侍卫和路条,那行至哪里还不都有当地的官儿陪着?吃香喝辣,没准再揣点儿银子…… 叶萧飞自然知道叶张氏的那点儿花花心思,埋怨的瞪了一眼,便拱手对秦穆戎致谢。 秦穆戎并未多说什么,朝着秦忠摆了摆手,秦忠一声令下,侍卫便直围上前,缓步前行。 叶云水看着最后那一辆小车里有“呜咽”之声,便知应是秦慕云的那个姨娘。 叶重天坐在马上一直不停回头看着叶云水,看着叶府,这生存几十年的涅梁城,他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一直送他们到城门处,秦穆戎和叶云水才返回庄亲王府。 二人回了一趟“水清苑”便往“翰堂”而去,如今叶云水每日都给庄亲王爷用她所配之药,此时距明启帝大寿之日还有两个多月,庄亲王爷的病也得抓紧医治。 “翰堂”内,董太医一直坐在正厅不远处,看到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进来上前行了礼,转而目光则移到花儿手上端的药上。 他欲开口说上几句,可叶云水却直接端了药碗进了庄亲王爷的书房,压根儿没搭理他 董太医苦着脸低下头,秦穆戎只扫他几眼便进了屋。 叶云水已服侍庄亲王爷用了药,秦穆戎则问起庄亲王爷明日肃郡王大婚之事,“……明儿你是否出席?” 庄亲王爷思忖片刻却是摇了摇头,“老子不去” 秦穆戎并未再言,依着他的意思也并不希望庄亲王爷此时露面。 一来他身体不康健,起码腿脚还不行,这定会引起风波暗涌,二来明日他与叶云水则与三皇爷爷和三皇祖母一道前去…… “前几日已应下为三皇祖父与三皇祖母筹备行程,明日我与云水不与府上同行。”秦穆戎这话一出,庄亲王爷的眼神立马露出诧异,审度的扫了秦穆戎几眼才点了点头,“你既然都已安排好了,何必问我这老头子” 秦穆戎说完这二事便不再多言,叶云水又为庄亲王爷按摩了腿脚,这父子二人已惯为此状,她也不再稀奇,二人陪着庄亲王爷用了晚饭便起身往“水清苑”而去。 出了门,叶云水忽然纳闷起来,“怎么没瞧见那董太医?” 花儿回道:“刚刚世子爷与世子妃进去侍奉王爷,董太医便离开了,孙二说他出了府。” 又出了府?叶云水倒是纳闷起来,不过仔细琢磨半晌却并不觉得董太医在这个时候能闹出什么事来。 一来明日肃郡王大婚,宫里头也会压事不会挑事,否则是不吉利,二来,前阵子庄亲王爷几句令便把奉国公府的五爷兵部上卿的职给秦慕云夺了回来,恐怕皇后娘娘纵使心中有怨也不会马上就起腌臜心思…… 只要过了明日便罢,叶云水心里对明日倒是颇有期待,并非为肃郡王大婚,而是明日可得三皇祖母的音信…… 皇宫之中,董太医在“凤仪宫”中跪地回话。 “老臣如今年迈已高,对伺候庄亲王爷之责实在力不从心,难以做到尽善尽美,还望皇后娘娘能允老臣告老还乡……” 皇后听这话如何不知其中缘由?可这老太医居然在这时候过来说此事,明日乃是肃郡王大婚,这宫里头谁还有心思管他这事? “董太医乃三朝元老,虽年纪颇大却仍腿脚利索,你这一番自贱之言中却带着股子抗旨之意?瞧瞧你在庄亲王府中做的那些乱事,本宫不愿多责,立马回去,只当没有来过,本宫便不追究了” 皇后如此言辞却让董太医翕了翕嘴不知心中话语是否该倒出来,他为何想辞这个官?如今那位世子妃丝毫不吝他的阻拦,一门心思为庄亲王爷治病,他怎么办? 身上还扛着明启帝与皇后密旨,可他却不愿在庄亲王爷的吃食中做恶毒之事,免得临老得个臭损的名声,连带着他那一家子孙儿弟女都得跟着搭上性命可他不做这亏损缺德之事,却也无法阻拦世子妃的行为,如若庄亲王爷治好,他岂不是依旧会被定个罪名? 向前是死地,向后是悬崖,如今他却是无路可走了 皇后看这老太医还跪在地上不肯动弹,语气更为冰冷,“本宫的话你没听见?回去按照皇上的旨意做,否则便是抗旨不遵荣华了一辈子,别老时落个凄惨下场,您心底定有主意……”皇后沉了沉,叫他上前,嘘声道:“你药奉给庄亲王爷,那是皇上的恩赐,旁人私自用药,那便是心有谋害之意,你可明白本宫的意思了?” 董太医惊愕之色乍起,吓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皇后的话他如何不明?这是要他在世子妃为庄亲王爷奉药之后,给庄亲王爷下毒 看着皇后那副凌厉阴容,董太医翕了翕嘴,苦笑一声,“皇后娘娘此言老臣实在难为,并非老臣不愿如此,而是如今王府无人信任老臣,老臣奉上的药与吃食,王爷连看都不看一眼,而那吃食……更是要臣自己先用,而王爷是否入口便看心情如何……恕老臣无能为力” 董太医说完此话,跪地叩头后便起身阔步退下,他心早已不放在此处,更恨不得这皇后把他当即处死也免得拖累一家人…… 皇后被这般抗旨却恨不能将这老太医处死,可她此时却不敢轻举妄动,起码明日是肃郡王的大婚之日,一旦传出那些腌臜事来,太后便不能饶她……随手将身边的青花茶碗扔与地上,脸色抽搐不停 自庄亲王爷前阵搅过朝堂兵权、扶植他长子秦慕云恢复兵部上卿一职之后,明启帝心中已对此事已无那迫急之心,毕竟那是他的亲兄弟,可她却不愿再等,不愿再等 心里只有那一个念头:这该死的庄亲王,何时才死? 二日天还未亮,秦穆戎与叶云水便都已起身,二人用过早饭,叶云水坐在妆台前梳妆打扮,秦穆戎则在门外吩咐侍卫今日行程。 待全都收拾妥当之后已是辰时初刻,叶云水上了马车,因今日欲与三皇爷爷与三晃祖母相伴进宫,秦穆戎没有与叶云水同乘马车而是骑马前行。 到达三皇爷爷府上,老爷子已经准备好行装,待看到他二人与王府侍卫列队前来,不免满意的点了点头。 扶着三皇祖母上了马车,叶云水则与三皇爷爷道:“为三皇爷爷预备了马车,我扶您” “老头子还不至于坐车让人抬”说罢,三皇爷爷则直接让下人牵了马翻身而上,虽已是年迈之人,可他骑在马上依旧威严,那股皇族之长的锐气与霸气更是无人能敌。 叶云水笑了笑便上了马车,这老爷子的脾气可比庄亲王爷更怪 秦穆戎一声令下,队伍缓慢前行,叶云水偷从帘子缝隙看那三皇爷爷的模样,不免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 三皇祖母拽着叶云水苦笑不已,“这老头子脾气越来越怪,昨儿商议着赠点儿什么礼物给今儿办喜事的,可他却只选了一幅画就罢了,更是半点儿贵重物件都不允拿”三皇祖母说着不由得摇头,“今儿有你们来还好,往常他压根儿一个侍卫都不带,只径自的骑马而去,唉,可真是越来越怪了” “三皇爷爷这是向往自在的日子,不喜这些繁杂规矩,其实也是好事。”叶云水能说什么?这老爷子的怪脾气她自是知道,可怪的却真实,不做作,叶云水对其倒没什么不好的印象,反而觉得与这老爷子在一起颇有乐趣。 虽她是如此之想,但叶云水却知秦穆戎如此上赶着来三皇爷爷和三皇祖母之处定有他的目的,可具体为何,秦穆戎暂时未说,叶云水便也不问,有些事并非秦穆戎不信任她,而是在保护她。 三皇祖母沉了半晌,便说起庄亲王爷的事来,“我与那老头子已经说起过此事,他起初虽有些不愿,却也答应了” 叶云水面露喜色,连忙回道:“稍后我与世子爷说上一说,争取今晚就动身” “你还未与穆戎说起此事?”三皇祖母倒是惊诧的看着她,那目光中明显是觉叶云水此事做的颇有些大意了 叶云水讨好的搂着三皇祖母的胳膊,赶紧说道: “三皇祖母请放心,我之前与世子爷隐约的暗示过,但当时未有您准确的主意,怕擅自说了,反而让您与三皇爷爷不好决断,反而心里落了坎儿,如今您应下了,我与世子爷把事情一说,他定会感激不尽的” 三皇祖母听她如此说辞,不免拍拍她的小手,“你这小心眼儿啊可真是不少,怪不得那老头子总夸你,也难怪穆戎这么疼你” 叶云水抿嘴笑了笑,又与三皇祖母说起旁的闲话,这事虽是她亲手想办,可在三皇爷爷与三皇祖母的心里自还是以秦穆戎为主,而她这般擅自做事秦穆戎虽已习惯,可在外人跟前还是不妥,不过三皇祖母倒是宽容之心,并未对此有何不悦,这倒是让叶云水颇为欣慰。 约莫有大半个时辰,马车才豁然停下,叶云水扶着三皇祖母下了马车,在宫门口换上了宫内的软辇,叶云水趁这个机会把事与秦穆戎说了个透,“妾身已得了三皇祖母的信,这才敢与世子爷说,妾身想让王爷出府,与三皇爷爷和三皇祖母到霞飞山下居住些许日子,妾身也正好有机会为老爷子治病……” 秦穆戎听后,不免面露惊喜之色 …………………………………… ps:嗷嗷嗷~求小粉红票捏 第四百三十七章行 第四百三十七章行 软辇行至“永和殿”时,已有不少人都驻步在此,等候庆典开始。 看到三皇爷爷和三皇祖母身边的是秦穆戎与叶云水,众人不免都露出惊诧之色。 秦穆戎率先带着叶云水下了软辇,明启帝与众位娘娘迎三皇爷爷与三皇祖母从大殿中而出,秦穆戎与叶云水上前一一行礼叩拜。 明启帝审度的看着他二人皱了眉,皇后更是没什么好脸色,反倒是文贵妃娘娘笑着让叶云水起身,似是随意的出口说道: “与皇族长与皇族长夫人同来,你们二人可算是沾了不少的福气” 秦穆戎没什么表情,叶云水也只是笑了笑,算是把这话题搪塞过去。 又给其余的德妃、惠妃、贤妃、淑妃行了礼,这里除了贤妃和德妃之外,惠妃与淑妃二人可都看秦穆戎与叶云水不顺眼,可在这时候却不敢越了礼数,只得随意的应下礼。 德妃倒是笑的很开心,肃郡王乃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依靠,今儿大喜的日子,她褪去往日那青衣素服,反而装扮的贵气些,叶云水多看了一眼德妃,瞧她如今这副尊容,年轻时定也是个着实的美人。 明启帝也没多话,直接迈步出门,迎三皇爷爷与三皇祖母而去。 众人行礼寒暄半晌,便是迈步进到“永和殿”中,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这身份只有在一旁站着的份儿。 皇后和各位娘娘与三皇祖母说笑寒暄,三皇祖母的目光时不时的看看叶云水,瞧着时辰差不些许,便出口道:“……进宫自要先去探望探望太后。” “本宫陪着您……”皇后正欲起身,却被三皇祖母拦下,“让小云水陪着我就行,皇后还是在此受命妇行礼叩拜。” 皇后神色一怔,却没想到这三皇祖母忽然提到了叶云水?那目光在叶云水的身上横扫了几遍,只觉此事有点儿不寻常,可却又说不出具体的缘由,这股焦愁难言的滋味儿让皇后的脸色阴晴不定。 文贵妃依旧那副笑容满面的姿态,“去吧,让云水陪着正好” 皇后冷扫一眼文贵妃,文贵妃却故作不知,叶云水只笑着福了福身,便扶着三皇祖母,随她一同往“安和宫”而去。 今儿虽是肃郡王大婚,但与文代荷叩拜太后却于后日,故而安和宫中亦如往常那般祥和,安宁。 三皇祖母与叶云水到时,太后正坐于凤榻之上品着青粥,瞧见她二人齐齐到来,却是露出几分笑意, “本以为哀家今儿要独自一人,却未料你们还来了” “进宫哪能不见一见太后”三皇祖母与太后关系熟稔,便直接坐与凤榻一旁,叶云水上前行了礼,便侍奉太后用粥。 太后眯着眼瞧了一眼三皇祖母又看了看叶云水,眼神中露出几分满意之色,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好,好” 叶云水知太后这笑容中颇有涵义,但三皇祖母未提,她便只做浑然不知,心中猜测,这必定与秦穆戎的打算有关。 三皇祖母陪着太后说着体己话,叶云水则是退到外殿,黄公公引着她往后殿而去,叶云水想去看一看乐裳。 乐裳一是嫔,二因身怀龙胎故而没有到“永和殿”去参加庆典,叶云水深知,这定是太后开了口,否则她必定不能越了这规矩的。 “马上就快临盆了,身子可有不舒服的感觉?”叶云水没让乐裳动身,反而亲自动手上前为她摸了摸肚子,胎位已正,而且是个龙子…… 乐裳摇了摇头,“最近感觉好些,偶尔有痛感却还不是要生,太后已选了接生宫嬷随时侍奉着。”乐裳虽如此说,可叶云水却看得出她心中的紧张。 这个时代,女人第一次生子便是个坎儿,迈过去是海阔天空,迈不过去便是生死关口…… “这几日可得细心一番,莫担忧。”叶云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看得出明启帝对这乐裳格外上心,否则凭她这身无家世之人,恐怕也封不上嫔这等级。 乐裳只是笑了笑,怅然一句,“就等这几日了……” 叶云水并未与乐裳说太多闲话,这个时候乐裳的心中已然长草一般,无论如何劝慰、安抚,都比不过她盼望那一日快些到来。 叫了那几个接生嬷嬷过来一一问了几句,倒是都在这宫中待了多年的宫嬷,叶云水放心的打赏了银子,几位宫嬷福身谢过便守候一旁。 黄公公已经过来请她到前殿去: “肃郡王央着让世子爷陪他去接亲,已经去了小半个时辰,是肃郡王娶亲,文家恐是早已做好预备,不会耽搁太久,皇族长夫人已准备往‘永和殿’那面儿过去,太后她老人家叫您陪着皇族长夫人一起过去。” 叶云水点了头,一面儿跟黄公公往前殿走,一面说起黄公公的身体。 黄公公苦叹一声,拱了拱手,“咱家谢世子妃的恩典,世子妃屡次关切咱家身体,咱家感激不已啊,只是世子妃也要顾好身子,您与世子爷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心头肉” 叶云水嘴角淡笑,黄公公这话如何不明?这无非是在说,太后惦念着秦穆戎,那也是担忧庄亲王爷的身子…… “托太后老人家的福分,如今庄亲王爷的身子也转好,世子爷与我心头也宽慰不少,人心宽慰,比什么都强。”叶云水说完此话,黄公公立马言道:“有世子爷和您的孝心,太后她老人家与庄亲王爷自是再活百岁” 叶云水淡笑不言,话已说明,也无必要再念叨些废话,太后惦念着庄亲王爷的身子,如今她已是寻了辙,估摸着三皇祖母也定会与太后说此事。 行至安和宫门口,叶云水给太后行了礼便随着三皇祖母往“永和殿”而去。 永和殿的后殿之中,除却皇后与各位娘娘,叶云水还在其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太子妃。 上前行了礼,太子妃则拉着叶云水到她身边,“……刚刚还在想你,你就来了。” 叶云水抽了抽嘴角挤了一分笑,想她?想她还能有什么好事?这应是故意给三皇祖母留个好印象。 “给太子妃请安了”叶云水重新行了一礼,却是大礼,这显然是在对外说她们之间关系并不熟络……太子妃的脸色瞬间微怔却又马上挂了淡笑,叶云水站在她身后索性就在那里等着。 一个小宫女凑到皇后跟前的宫嬷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宫嬷狠瞪一眼,琢磨半晌又回给皇后,皇后听在耳中果真露出一抹赍恨之色,扫了一眼叶云水,又低声吩咐几句,那宫嬷点头应下,将那小宫女打发下去后,她也随着下去了。 叶云水只觉那小宫女略有些眼熟,仔细的思忖半晌才忽然想起,那不是刚刚在乐裳那里瞧见过的? 不敢猜测是坑害乐裳的,可是却心中略有疑惑,在“安和宫”里,太后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乐裳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在这宫里,事无绝对,叶云水不免提了心。 “本宫也找世子妃陪一陪” 这话一出,倒是让叶云水忽然愣了,抬头就见是文贵妃娘娘正在捂着嘴笑看她。 上前福了福身,叶云水眨眼瞧她,“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文贵妃捂嘴便笑,“这心里头想什么了?连本宫的话都没听着,本宫这发钗带的不对,欲回宫去重新选一枝,陪本宫回去如何?” “自当遵命。”叶云水不知这文贵妃忽然找她是何意,可这绝对不是无意之举。 皇后的脸色忍着气的看这二人却又无法出言阻拦,今儿好歹是肃郡王的大婚之日,又是德妃最重视的日子,她自是不愿出太多的枝节,德妃虽许久不在后宫露面,可明启帝对她可颇放于眼中,这是她这皇后都无法比拟的。 可一句不提她心里憋屈,待文贵妃与叶云水正欲出门时,她则加了一句:“快去快回。” 随着文贵妃到她的“西华宫”,文贵妃跟前的大宫女们则搬出几盒子首饰来,叶云水只心中有一个感觉:眼花缭乱。 文贵妃挨个的挑着,偶尔询问叶云水两句,“瞧这个配本宫如何?” 叶云水仔细的查看几眼,那闪目的宝石各个都透着华贵、雍容,叶云水看了半晌却是反问一句:“贵妃娘娘心中欲塑何容?”她总得问问这位想打扮成什么模样? 文贵妃斟酌一刻便放下手中珠钗,“你觉本宫如何装扮才对?” 叶云水与其四目相对,却品出文贵妃这话中涵义并非是单说那珠钗。 思忖一二,叶云水才开口回道:“您乃是肃郡王妃姑母,又乃肃郡王的庶母妃,无论作何装扮都可行,妾身倒是有个胆大的提议,贵妃娘娘不免以皇上的喜好而扮……” 文贵妃笑着点头,“你说的对本宫就听你的了” 叶云水刚欲福身谢过,便见文贵妃把身边所有的宫女全都打发下去,“得让那乐裳小心点儿她的肚子……” …………………… ps:感谢大家的小粉红票,感谢小张m的和氏璧 第四百三十八章走 第四百三十八章走 听文贵妃忽然说起这话,叶云水不由得面色拧紧,目光中带着迟疑。 文贵妃看她笑了笑,忽然言道: “你觉得本宫可是得宠?” 叶云水即刻点头,“您乃是贵妃娘娘,身份尊贵无比。” “可本宫却再无法怀胎生育,你可知?” 文贵妃说完这一句,不顾叶云水那一脸惊愕之色,便是继续说道: “你是医术高明之人,不信你为本宫把把脉?” 文贵妃伸出了手,叶云水福了福身,将薄纱铺于文贵妃的手上,手指上前轻探,只留片刻便抽回手来……脉像焦热,应是小日子不准了。 看叶云水那一副暗淡的神色,文贵妃却是苦笑几声: “本宫说起那乐裳,不过是不想亲眼看她步本宫的后尘罢了……这宫内共有多少皇子?可出落的又有几个?”文贵妃把手举起来,“只有五个,而且这五个却还要包括那肃郡王在内其余的全都是那女人的狗而已” 文贵妃的神色狰狞气恼,不注意间连妆奁上的盒子都碰翻在地,叶云水连忙劝慰:“今儿可是代荷的好日子,贵妃娘娘心中应高兴才是” “高兴本宫是应该高兴”文贵妃随意选了几枝珠钗插在头上,却是哆嗦着手一直未成,叶云水上前帮她梳敛,说是文代荷的好日子,其实文贵妃与叶云水心中都知,那肃郡王没多少时日的命,文代荷嫁给肃郡王,也是为了稳一稳文家的地位,起码还有德妃…… 二人谁都未把这实话说出,叶云水替文贵妃梳敛好,文贵妃沉了许久才又换上她以往的笑脸,“你是个聪明人,本宫那股心气算是丢脸面了。” 叶云水淡笑言道,“贵妃娘娘那不过是心中碎念,发泄出来对您的身体也有益处,往后多用些清淡之物,莫触凉物,秋冬季节早早用上暖和的护膝……”叶云水拿了块绢布比划着,“回头妾身教给宫女宫嬷,让她们为娘娘做一套试试。” 叶云水说这话,轻描淡写的便把刚刚那些事给略过去。 文贵妃心中清楚,顺着她的话便接茬下去,寒暄半晌,门口来了太监通传,道是肃郡王迎亲的喜轿已经进了宫门了。 文贵妃带着叶云水一起往“永和殿”而去,叶云水依旧未搭文贵妃的凤辇,二人平淡如常,看不出半点儿异样。 叶云水心中将文贵妃这一举动前前后后又回想一遍,只能说此事虽沾了她过往之事,但只为乐裳是绝不可能与她说出这种话来的。 文贵妃在寻找一个新的靠山,她身无后代,待那明启帝一旦有个好歹,她虽为贵妃,但恐怕连那生育过皇子的宫娥都不如,何况她与皇后之间的关系那般僵硬,如果没个坚实的靠山,定没她和文家什么好果子吃。 之前文贵妃虽然也与叶云水提过这事,但之后却杳无音信,似是从未说起过一般。 如今再次提起,一是庄亲王这几手动作着实的让那群等候看王府热闹的瞎了眼,二来,定是瞧见三皇爷爷与三皇祖母二人对秦穆戎与她另眼相待。 三皇爷爷与三皇祖母虽不涉朝政,可那皇族长与皇族长夫人的地位摆在那里,是绝不可小观…… 叶云水长叹口气,对文贵妃这种现用现交的态度她虽不满,可如若她说乐裳会遇害的事真会发生,叶云水还真得领她这一份情。 二人回到“永和殿”,叶云水明显感觉皇后的目光盯她二人许久,叶云水神色淡定,只站于三皇祖母身后不声不响,忽然感觉身旁除了皇后还有一道目光在炙热的扫她,余光一睹,却是那太子秦中岳。 叶云水朝起那方福了福身便退回原位,虽未仔细多瞧,可她却看得出秦中岳疲惫无力不堪,比之前老了有个四五岁。 无瑕多顾这些事,文贵妃正念叨着喜轿还未到时,殿外的吹打锣鼓声渐渐响起。 鞭炮烟花骤然乍响,那烟气弥漫上空,连带着所有人的心情也跟随着爽利起来…… 叶云水看到秦穆戎率先进了殿,之后是肃郡王与文代荷二人牵着那红绣球一齐进入殿中,二人率先叩拜明启帝与皇后,随即拜见文贵妃与德妃,一行叩拜下来,明启帝一挥手,太监手持绢布宣着赏赐的物件,待全部念完,肃郡王与文代荷便跨进后殿,准备举行正式的仪式。 正式的仪式都举办完,便由三皇爷爷主持入祠仪式。 入祠仪式本不应这时举行,也是因肃郡王的身体原因,直接在此时把所有的仪式全都办了,免得出什么意外…… 明启帝与各宫娘娘全部退席,只有德妃一直随之而去。 秦穆戎携叶云水往后殿走,叶云水侧目看他的目光一直注视在肃郡王的身上,那其中带有点点担忧和叶云水看不懂的神情。 忽然,秦穆戎驻步不前,叶云水发怔之余正看到秦中岳在远处似是在等秦穆戎一般。 叶云水的手下意识的捏紧了秦穆戎,秦穆戎反过手握住她那柔荑,带着她转过身去,往“永和殿”外而去…… “爷,咱们去一趟‘安和宫’吧?”叶云水瞧着身旁那一群宫女太监,也并未将文贵妃对她所言之事吐露出来,秦穆戎瞧她半晌,便点头道:“我送你过去,待这边完事儿再去接你。” 叶云水点了点头,便上了软辇,到“安和宫”时,太后正在就寝,叶云水斟酌片刻便叫黄公公在身边,“……那后殿中略有潮气,这湿热的天可别让乐嫔生了褥疮,还是给挪到前殿来,也免得太后整日过去探望。” 叶云水忽然说了这话,黄公公抬头看了两眼,“咱家听世子妃的,待太后醒来便回给她老人家,世子妃放心” 黄公公为人可不比寻常人,叶云水只说这一句他便心中有数。 叶云水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话,到后殿的小厨房去为太后熬了药膳。 太后醒来,叶云水伺候她用了药膳,秦穆戎便过来接她,太后问了问秦穆戎今儿庆典的状况,便催着他二人走,“回吧,甭在这儿陪哀家了,后**们还得来” 叶云水倒是愣了,后日可是文代荷过来叩拜太后的日子,太后让她们来? 秦穆戎虽也未曾想到此事,可却直接拱手应下,便带着叶云水出了“安和宫”。 叶云水并未看到三皇爷爷与三皇祖母,扭头问道:“……他们可是先回了?” “回府,把老爷子送走”秦穆戎这话一出,顿时让叶云水瞪大了眼睛 “这么快?”她可是早上才得了三皇祖母的信儿,这还未到晚间,秦穆戎便欲准备把庄亲王爷送去霞飞山?这实在太快了 秦穆戎的神色笃定,“早些送走心里踏实。” 叶云水看他那神色,便知秦穆戎从安和宫归去时,定是遇上了什么不妥之事。 二人回了庄亲王府则直接到“翰堂”而去,董太医坐在一旁闷声不语,上前给秦穆戎和叶云水行了礼,便转身退了出去,叶云水倒觉他这状态不错,俨然成了个隐形人一般。 吩咐巧喜和秦风去为那董太医收拾行囊,稍后定是要带着他一起去霞飞山。 秦穆戎进屋与庄亲王爷说了此事,庄亲王爷并未说什么,只让小卓子拿着他屋中墙壁上挂着的一把宝剑,又让叶云水拿了他桌案中的一个匣子,“没什么带的,除了衣物,只带这些就足够了” 叶云水点了头,亲自为庄亲王爷收拾衣物,秦穆戎让秦忠进来背着庄亲王爷出了门,老爷子却让秦穆戎背他,秦穆戎抽抽着嘴角,“我怕把你直接扔出去……” “逆子混账” 庄亲王爷怒骂几声,“我自个儿走,用不着你” 说罢,庄亲王爷便双脚着地,硬是扶着椅背站了起来,那左晃右晃的险些摔倒,叶云水本欲上前扶他却被秦穆戎拉住不允上前,“让他自个儿走” 叶云水心提了嗓子眼儿,庄亲王爷那精细的腿还不如秦穆戎的胳膊粗,这样如何能走? 庄亲王爷听秦穆戎那话倒是来了脾气,一步一挪的向前迈,可病态抵不过心气,没走出五步,他的腿就跪了地上,抬头看向秦穆戎,怒骂道:“你个畜生,看着老子摔倒还站我面前?让我跪你不成?” 秦穆戎却神色淡然,“本以为你那倔强脾气不会摔跪下,所以才没挪开” 庄亲王爷气的抽抽着嘴,索性坐了地上,秦穆戎上前扶起他,老爷子本以为秦穆戎会背他,却是推辞道:“说了老子不用你背” “谁要背你?不过是扶着你走而已”秦穆戎一把扔了他的胳膊,叶云水连忙上前扶着庄亲王爷,与秦穆戎言道:“爷您去瞧瞧外面弄妥当没有,妾身搀扶王爷” 秦穆戎点了点头率先阔步出去,叶云水扶着庄亲王爷慢慢向前行走,一边搀扶一边叮嘱,庄亲王爷抿紧着嘴一步一步向前滑,没多一会儿就把叶云水累出了汗。 老爷子上了轿,拍拍叶云水的手便闭上眼睛,叶云水知他这是不愿亲眼看到离开王府的这一刻…… ………………………… 求粉红票~ 第四百三十就章戒 第四百三十就章戒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将庄亲王爷送至霞飞山下的小村子里。 三皇爷爷倒是早已让下人预备妥当,看到庄亲王爷那副模样则是皱眉瞠目的摇了摇头。 庄亲王爷争执着要对他的皇叔跪地叩拜三个响头,才由叶云水亲自将他扶进屋内。 这是病后第一次下地行走,庄亲王爷的确累坏不少,躺了床上便是不断的喘粗气,叶云水让丫鬟们进来把庄亲王爷的衣物全都摆放整齐,便让小卓子出去熬了药。 屋中只剩老爷子与叶云水二人。 “这个拿去”庄亲王爷从怀中拿出一个印,叶云水拿来一扫,却是庄亲王爷的大印 心中惊诧不已,手险些慌乱的将其扔了地上 叶云水纳闷的看向老爷子,这东西可不是普通物件,这可是代表着庄亲王爷身份之物 庄亲王爷扫她一眼,“我离了那府里岂不是乱了套?这印给你,不过你也不行太放肆” 叶云水心中思忖,老爷子这应该是担心三房……心里安定几分,将大印揣好,叶云水回道:“王爷请放心,除了对王府不利之事,妾身不会将此印拿出” 庄亲王爷点了点头,小卓子已熬药归来,叶云水服侍他用了药没多久,他便沉睡过去。 心中思忖半晌,叶云水则让花儿去把巧云和巧莲寻来,“……往后只能隔些时日才能来探望老爷子,把她二人找来我倒是放了心。” 花儿福身应下,立即去办事,三皇祖母则拍着叶云水的小手,笑叹道:“你这份孝心,旁人可比不得” “世子爷也孝,只是……脾气太像王爷。” 叶云水如何不知秦穆戎让老爷子下地行走是何意?一来是让老爷子练一练腿脚,二来也是在激他心底的那份傲骨霸气,老爷子定不服输,也不愿在秦穆戎面前丢了脸面,自是硬着头皮撑。 可秦穆戎这明明是好意却不能好好说,父子二人倒每次见面都得吵上几句才行……叶云水哭笑不得,老爷子那脾气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可秦穆戎对他却只会硬来。 庄亲王爷还真是没处可赖,这脾气不正是像他? 三皇祖母瞧叶云水那副模样不免摇头轻笑,“穆戎做的没错,他们这些人,好脾气的哄不了” 他们?叶云水面露笑意,这可是把三皇爷爷也给带进去了…… 陪着三皇爷爷和与三皇祖母吃了晚饭,便让他们两位老人家先行休息。 叶云水一直等着巧云与巧莲被花儿带来,将如何为庄亲王爷诊治、熬药仔细的叮嘱一番,巧云与巧莲二人精心记下,口中应道: “……世子妃放心,奴婢二人心中省得,待有半点儿拿不定主意时,定要先禀世子妃,绝不轻举妄动。” 叶云水放心的点了点头,此时已然深夜,秦穆戎便骑马带叶云水往回走,待回到庄亲王府时已经天色大亮。 二人洗漱用饭后便躺在床榻上休憩一会儿,可还未等起身,门外一阵嘈杂之声,随即便听到花儿在门口回话,“禀世子爷、世子妃,太子爷殿下忽然到府” 花儿话音未落,秦穆戎便以起身,直接披了外衣便往外走,叶云水坐了床上半天才缓过神来,秦中岳忽然到王府是为何?难道此事与昨日秦穆戎急着送庄亲王爷离开有关? 顾不得过多思忖,叶云水立马起身重新洗漱梳扮,吩咐巧喜道:“让秦风去问问世子爷现在何处?” 巧喜也知此事重大,连忙的跑着往门口而去。 叶云水梳妆做好,谁知那秦中岳会否忽然要召她?对这个人叶云水是半点儿好感都未有,什么太子?旁的事未与明启帝学会,那针别儿心眼儿却是学的彻底。 过了半晌,巧喜从外回来,喘着粗气的回道:“回世子妃,秦风大人说太子殿下欲见王爷” 见老爷子?叶云水斟酌下问道:“世子爷如何回答?” “自是说与三皇爷爷在一起,离开了王府。”巧喜拍了拍胸口,“如今世子爷正陪着太子殿下在‘翰堂’吃茶” 巧喜话音刚一落,门口便来了一名小太监,身后还跟了几名黄马褂侍卫,叶云水一看便知是宫里头的…… “奴才叩见世子妃,太子殿下有情” 叶云水叹了口气,“知道了”摆了手,花儿则赏了那小太监个荷包。 小太监荷包到手,一掂那重量便嘴角露了笑,“奴才到门口等候世子妃,世子妃也得快着点儿,莫让太子殿下久等……” 叶云水没回话,那小太监立马哈腰出去。 巧喜狠瞪那小太监几眼,朝外面丫鬟使了眼色,自是没给茶,连个杌子都没给搬。 叶云水坐在妆奁面前沉了半晌,怀揣着庄亲王爷赏的大印,便直接出了门。 “翰堂”内,秦中岳的目光直扫在其中陈设的古董珍玩之上,手中举的茶杯已然凉了半晌都未入嘴,秦穆戎坐在一旁不言不语,气氛也是低沉的很。 秦中岳看了半晌,余光扫向秦穆戎,半晌才开口道:“二弟,其实你与本宫不应如现在这般生疏,幼时你常进宫,本宫也带你与二弟、四弟、五弟一起玩耍,想想那时的日子,的确是无忧无虑……” 秦中岳见秦穆戎半声未有,不免翕了翕嘴继续道:“之前你打本宫,本宫也未怪罪于你,只因你是本宫兄弟啊,可你却一直心存隔阂,与本宫从不同一条心,实在让本宫心头难受不忍啊。” “太子殿下多虑了,说起过往倒应感激您手足情深,常带各位郡王与我到湖间游玩……说起来也是我命大。”秦穆戎口出此言倒是让秦中岳怔了半晌,“不谈过往,父皇与皇叔,本宫与你可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可否帮一帮本宫?共建未来大好河山?” “臣妾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千岁……” 秦中岳皱眉往门口一瞅,却是叶云水已步入进来,抿了嘴又看了一眼秦穆戎,瞧他目光已看向叶云水,不由得收回刚刚的话,“弟妹何必如此客套,快快起来。” 叶云水继续行礼,“多谢太子殿下。” 起身后,叶云水便直接行步到秦穆戎跟前,她其实早已来到此处,见秦中岳正那一副慷慨诉情的模样便没进来,可秦中岳忽然提到那句僵言,秦穆戎却是无法回应,不答不对,可答什么? 答不愿助秦中岳?秦中岳反咬一口秦穆戎有谋反之心,这左右联系一番也不算错,他乃是太子,秦穆戎不助他这话绝不能提,可答愿助他?那秦中岳自是提出要他手中军权,秦穆戎不给不对,给出去心中窝囊。 秦中岳虽话语和姿态放的很低,可这话却是根针,着实的在等着秦穆戎踩。 叶云水迅速反应过来便插上一脚,秦中岳总不会逾越了规矩,在女人面前提这等事…… 见叶云水行步到跟前,秦穆戎不免回头看她一眼,那目光中带有安慰、安抚之意,叶云水莞尔一笑,算是回答。 秦中岳看在眼里自是闷在心头,整顿下心绪倒是又露出笑容,“早间就知二弟妹的茶道非凡,今儿有幸前来,自是又怀念起来,不知可否有这荣幸?” 叶云水自是福身点头,“得太子殿下赏识,乃是臣妾的荣幸。”转头看向花儿,花儿便抽身准备茶具。 “太子殿下欲用何茶?”叶云水话音刚落,秦中岳便指了指身后的太监,“本宫自带茶来” 叶云水愣了一下便收敛心神,秦穆戎倒是皱了皱眉。 “太子殿下亲自带茶而来实在是让臣妾未曾预想,看来此茶只能太子殿下独品。”叶云水收回秦穆戎跟前的茶杯,却被秦中岳阻止。 “虽是本宫的茶,可却想与二弟与二弟妹共饮。” 叶云水心里犯了嘀咕,这茶里不会是预先有了什么机关算计? 不过秦中岳那副模样,她却不好对此推辞过久。 思忖半刻,叶云水净手泡茶,润、洗、冲、泡,那袅袅茶香之气涌起,秦中岳不免茶入口中,“不错,不错,二弟怎么不饮?” 秦穆戎举杯凑到嘴边,仅仅是碰了一下便茶杯落案,“烫。” 秦中岳不免皱了眉,“可是嫌本宫的茶不好?还是有什么旁杂心思?” “确实烫”秦穆戎口气很淡,“太子殿下爱茶,可我却只爱凉水,浑浊的井水也不嫌。” 秦中岳看他那副表情翕了翕嘴却不知斥责何言才妥,叶云水却是低头忍笑,只想着秦穆戎这理由实在太噎人了,这太子的茶,他却提浑浊井水,这岂不是要故意气他? 秦穆戎依旧那副平淡模样,反倒是让秦中岳叹气,终究忍不住的念叨几句: “吃茶吃的乃是意境、是心性,哪里是纯为解渴而言?二弟可实在少了几分雅性,说句不客气的话,俗了” 秦穆戎倒是打个喷嚏又擤了鼻子,把等待回话的秦中岳气了个倒仰,连忙举着茶杯转过身去,满脸一副不可救药的模样瞪着他,秦穆戎倒是平淡如常,反而折腾半晌才回道:“我自幼长于军中,就是一粗人,只懂吃酒,不懂吃茶” ………………………… 推荐一本小说:《丫鬟也修仙》书号1921758凭着手中的绣花针,小丫鬟也能来修仙?不一样的修仙,别一样的爱情,各位看官,请看小丫鬟的奋斗史 第四百四十章避 第四百四十章避 秦穆戎话语一出,便让秦中岳皱了眉。 这句只酒不茶,听起来似是一句随意之言,可仔细琢磨却含着其他的意思…… 这是否也说不与他站同一条船?算是彻底的拒了他刚刚的提议? 秦中岳审度的看了秦穆戎半晌,似是还想出口说些什么,可却张了嘴没说出口。 叶云水瞬时斟茶,秦中岳似也没了品茶的雅兴,茶杯举起仰头饮下,语气冷漠些许: “今日到此为止,你们送本宫出门吧。” 秦穆戎立即起身拱手相送,叶云水行礼福身,秦中岳冷扫二人几眼,却冷哼一声转身出门上了轿。 送走秦中岳,二人便离开“翰堂”回了“水清苑”,而昨晚送庄亲王爷离开之时,府中的人都不知,秦中岳这一来一行,不知的也全知道了。 二人刚刚进门,秦忠便过来通禀: “……大爷、三爷、四爷都在门口等世子爷,欲问一问王爷的事,卑职已让丫鬟们请三位爷到主厅。” “让他们去‘翰堂’等着,莫在这里扰安生。”秦穆戎眉头轻皱,秦忠领命而去。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不免有些担忧,这三人忽然找上来,秦慕瑾应是与秦穆戎一条心,而那秦慕云和秦慕方揣着什么心眼儿可都不一定…… 秦穆戎思忖半刻与叶云水言道:“我过去一趟,你在这里歇一歇,后面的事恐还不少。” 掏出怀中的王爷大印,叶云水递给秦穆戎,“……早间回来还未等与爷说起此事,太子便到了,这乃王爷交给妾身的,爷拿着吧” 秦穆戎倒是露出惊诧之色,拿着那大印左右翻看几许,“这老头子” “王爷说不允乱用,妾身应了他,除非对王府不利之事,此印便不拿出。”叶云水叹了口气,“王爷应也心中有数,怕他走的消息一旦传出,这府中又会乱起来。” 秦穆戎面露几分轻松之色,把那大印揣到叶云水的手里,“乱不乱的,有这玩意儿倒没什么担忧的了,老头子还算没糊涂,既是给了你,你揣着就是,爷用不上它” 叶云水叹了口气,把庄亲王爷的大印揣好,老爷子给出这个东西应是压制内宅的,外面这几个起码还有秦穆戎震着…… 秦穆戎又叮嘱叶云水几句便转身出去,叶云水送其到门口便回了屋。 巧喜有些担忧,“世子妃,用不用奴婢叫秦风过去听听?” 叶云水摇了摇头,反而直接进了寝房,“不用叫秦风了,世子爷自有他的章程,哪里用咱们多此一举。” 巧喜福身应下,花儿这会儿急忙从外进来,“世子妃,这茶底子奴婢拿来了。” 叶云水让其放在桌案之上,秦中岳当时拿出此茶,她总觉得这茶似有问题一般,故而让花儿亲自去把这茶底子取来,之前的茶底子可是被秦中岳跟前的小太监全给收了,这是她沏茶时特意卷了那么几根茶叶尖卷了沏茶所用的茶夹缝儿里 让花儿和巧喜全都歇着去,叶云水则坐在椅子上,一门心思验验这茶的成色…… 皇宫内。 明启帝听皇后说起庄亲王不在王府之事不免愣了许久,那微皱的眉头逐渐拧紧,显然颇有不悦。 皇后看明启帝那副神色,便是继续言道: “……如此不声不响的便走,这实在太岂有此理,而且居然还去了皇叔父那里,这不是在向皇上示威不成?” “胡说八道”明启帝当即斥道,“什么示威?他乃是个王爷,是个亲王,去何处还需向朕说明不成?” 皇后知这话有些过分,不免收了回来,语气和缓的道:“可终归皇上一直惦念他的身体,更是派了董太医医治跟随,他不但不配合反而还如此肆意妄为,这实在是对不住您啊,皇上” 明启帝的心气也终于被挑起,“够了,你下去吧。” 皇后怔了几分,不免福礼退了下去,临到中和殿门口时还回身看了明启帝几眼,见他始终未有留她之意便迈步出门。 待中和殿门关上之余,明启帝连摔数个杯…… 皇后回到“凤仪宫”,太子秦中岳正等候在此,见她归来不免凑上前道:“母后,父皇怎么说?” “还能如何?”皇后虽有不悦,可却也阴笑几声,“他知此事定心中不爽利,这庄亲王可够快的,居然昨夜就走” 秦中岳思忖半晌,忽然道:“昨儿我与秦穆戎提了一句庄亲王,会否是他多了心?” 皇后一听立马怒意颇盛,“瞧瞧你这脑子都想的什么?居然主动提庄亲王,那小崽子一人有八个心眼儿的,哪能不心怀疑虑?” “儿臣知错了”秦中岳拱手道歉,“儿臣今儿还想让他用了那茶,可惜他却半纹不动,居然在他家中都如此警惕谨慎,这实在太让人无辙了” 听这话,皇后急问:“那茶根儿可是都收回了?” “都收回了,母后不用担心” 悬月高挂空中,发出朦胧月色,那点点微亮映照于窗棱之上,透进屋内,好似悬上的一幅月光之画。 秦穆戎一进门就见叶云水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放慢脚步声音,秦穆戎伸手欲把她抱到床上,冷眼一扫,却看到桌案上那茶叶根儿,透着一股发黑之色……眉头紧皱,伸手抱起叶云水。 被这忽然抱起,叶云水只觉浑身热了起来,睁眼一瞧便看到自己已在秦穆戎怀中,“爷回来了?” 秦穆戎应和一声便将她放在床上,“继续睡吧。” 叶云水轻应一声,却又忽然想起那茶根儿的事,指着桌子道:“爷,那茶有问题……” “我已瞧见了。”秦穆戎也坐在床上,冷峻的脸上绽出一股恨意: “昨儿他忽然问起老头子如今身体如何,他那腌臜性子定是又有了什么心怀不轨之事,否则这么久怎会突然问起?不是我多心,他那茶恐不是给我的,而是给老头子的” 叶云水倒吸一口冷气,她刚才验出那茶有问题时也是心中惊了许久,可却没想到秦中岳早已算定奔着老爷子来…… “还是爷心思缜密,否则今儿没准真让他得了手了,那茶吃用倒不会……可是会呆傻”叶云水细声说起这事却满心的酸苦,庄亲王爷可不如秦穆戎那么敌对秦中岳,如若秦中岳在他面前服几句软话,又落下往后一定好生对秦穆戎与庄亲王府,老爷子没准真会放松警惕。 秦穆戎冷笑一声,“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真存了好心才是让人吃惊之事。” 叶云水又起身下了床,把那茶根儿收了起来,“妾身把这留着,改日送去给王爷瞧瞧” “给他瞧作甚,这种物件爷可不是第一次碰见了”秦穆戎这话说完,叶云水的心中更酸,“那怎么成?王爷也得清楚爷受过的委屈才是妾身这次不听爷的,自会带着送去” 秦穆戎凑她跟前,捏着她的小下巴亲了一口,“这小脾气算是让爷给你惯出来了,如今连爷的话都敢驳了。” “妾身这可是为爷争口气”叶云水嘟着小嘴。 话刚说完,秦穆戎便凑上前亲了一口,“爷乐意惯着你。” 叶云水脸色绯红,“早些歇了吧,明儿可还要进宫,肃郡王妃叩拜太后,让咱们也去。” 秦穆戎点了点头,转身去净房洗漱,叶云水则亲自铺好床被,又去西厢看了兜兜和姝蕙,待秦穆戎归来时二人便歇下。 二日一大早,秦穆戎与叶云水便收拾妥当准备往宫里头去,可孰料吴嬷嬷却突然过来,“世子妃,小主子哭个不停,您过去瞧瞧可好?” 叶云水听后连忙往西厢而去,昨晚瞧他还好好的,今日却忽然闹腾起来? 小兜兜一张小脸沾的全是泪花,叶云水看着便快步过去,“宝贝儿怎么了?” 摸摸额头、看看身子,探探脉搏,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小兜兜瞪着一双小桃眼瞧她,倒是停了哭声,抬头看到秦穆戎,伸出小手“咿咿呀呀”的叫。 秦穆戎过去思忖半晌,不由得给他抱起来,“臭小子你哭什么?” “呃哦……”兜兜吭哧半天,忽然拍秦穆戎一巴掌。 秦穆戎愣了半晌,便轻抛起来。 哭声没了,那“咯咯”的笑声又响起不止…… 叶云水抽抽着嘴角,本听说兜兜哭不停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孰料他这是想跟他这爹玩闹了? 吴嬷嬷也一脸的尴尬,“还以为这小主子是有什么不舒坦的地儿,可耽误了世子爷和世子妃的大事了” “这不怪你,这小子倒是越发的娇气起来,如今也就是还小,长大点儿可得好好教育,娇气不可有,傲气不可无”叶云水轻点着小兜兜的脑门,小兜兜一脸笑嘻嘻的看她,随即把小脑袋扎到秦穆戎的怀里。 秦穆戎又把小兜兜抛高接到怀里,“带他一起去吧,记得给他穿上赏赐下来的那小蟒袍。” 叶云水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此事却也点了头,吴嬷嬷连忙抱过兜兜为其收拾,待全都收拾利落,秦穆戎与叶云水才算出了门…… …………………… ps:今儿是七夕,大家快乐~ 第四百四十一章宝 第四百四十一章宝 今日的安和宫内格外的热闹,秦穆戎与叶云水到时,各位娘娘都已侯在正殿之上,看到他们二人到来不免露出惊诧之色。 叶云水上前挨个的行了礼,淑妃露了几许讥嘲玩味: “哟,你们俩是知道今儿肃郡王妃来拜太后才来的?倒是会选日子,凑合喜事。” 淑妃说完不免瞧了一眼惠妃,惠妃冷扫了小兜兜一眼,却并未多言。 陆郡王因庄亲王府的事遭了不少罪,更知这秦穆戎在太后心的位置,她纵心有不满却也有了顾忌,不愿光为了嘴痛快再惹什么是非。 “淑妃妹妹可莫乱说话,穆戎和云水可是太后亲自点请来的。” 贵妃正从后殿过来,她这话一出,那淑妃只瞪了瞪眼便抿嘴不言,又看了看后殿,见太后仍未出来才算松了口气。 秦穆戎携叶云水上前行了礼,贵妃笑看着小兜兜,“许久未见这小侄孙了” 贵妃胸前戴一五彩翡翠项圈,小兜兜看了半晌,小手伸向贵妃,小嘴咧着乐…… 叶云水心一紧,额头冒汗,这小子还真是贪财啊 贵妃自是不知小兜兜好她身上的饰品,眼见他乐滋滋的向自己伸手反倒是惊奇万分, “本宫这身上太多的装饰可怕划伤了他,否则一定得抱抱”说着,便瞧瞧身上的物件,索性摘了一羊脂玉的手串直接套了小兜兜手上,连着缠了三圈,“本宫赏的,下次再知这小侄孙进宫,本宫便清装简便,说什么也得抱抱才成” “哦呃……”小兜兜回应两声,反倒是更让人乐。 叶云水连忙抱着小兜兜行了福礼,“这物件可太贵重了” “贵重什么?”贵妃直接看着小兜兜道:“这小侄孙可是宝贝,瞧人家这一身小蟒袍,这可是皇上亲自赏的,拿出那俗物来,岂不是丢皇上的脸面?” 贵妃这话一说完,惠妃和淑妃都瞪了眼,她一个贵妃娘娘都出手赏了物件,她们还能空着当无事不成?而且又提前说了俗物不成,那金银之物自是都拿不出手。 思忖半晌,二人各自从手上褪了镯子,正准备随便赏了小兜兜,贵妃却是皱眉道:“他一个小子,你们送什么镯子?那乃是姑娘家的物件,可使不得” 淑妃瞪了眼,没好气的把镯子又收了回来,把项圈从脖子上拽了下来套了小兜兜的脖子上…… 惠妃送了一黄翡的玉牌。 其余的嫔妃也都掏出身上的物件赏了小兜兜,这一圈下来,叶云水明显感觉小兜兜的分量重了 合着秦穆戎一大早让他穿小蟒袍是为了领赏?叶云水下意识的看了秦穆戎一眼,他倒是站于一旁很是从容,似是一直在等太后出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皇后随着明启帝二人一同驾到。 众人皆跪拜行礼,明启帝看到秦穆戎与叶云水也在此,目光多停一刻便抬手叫起。 皇后扫了一眼小兜兜,瞧他身上挂的那珠绫翡翠一串又一串的不免皱眉道: “这么点儿的小娃子身上弄这么多哩哩啰啰的物件作甚?怎么当母亲的?让人瞧见岂不是笑话” 明启帝本未注意,皇后一出言他不免目光转了过来,看小兜兜身上那一堆又一堆的物件不免皱了皱眉。 叶云水还未等回话,贵妃则率先与明启帝言道: “瞧皇后娘娘这话说的,这小侄孙身上穿的可是皇上赏赐的蟒袍,而且又是亲侄孙,这里的各位皇祖母们怎么能空手瞧着?赏那些个俗物自不合适,这才把身上的赏了过去,可怪不得云水” 贵妃这般说辞却是让皇后愣了半分不由得沉了脸色,贵妃这里一口一个小侄孙叫的如此亲热,反倒是让明启帝点了点头,“赏赐的对,可别给这小子累坏了,把物件都摘了给他留着便是” “谨听皇上吩咐”叶云水抱着小兜兜行了个礼,便把他身上的物件都掏了出来,那金珠翡翠一捧一捧的,吴嬷嬷寻了个小红锦囊挨个的装了起来,上面标上了哪位娘娘赏赐的物件。 不一会儿,德妃与肃郡王、代荷一起到了安和宫,叶云水自是又上前行礼鞠躬,小兜兜又得了赏…… 秦穆戎与肃郡王二人到一旁候着,代荷则朝着叶云水红着脸笑了笑。 德妃娘娘看上去心情不错,明启帝几次询问她都热络回答,反倒是把这股僵冷的气氛给缓和过去。 又过了半晌,皇后见太后还未出来,不免看向众位妃嫔,又与明启帝言道: “今儿齐聚安和宫内,可是前所未有的喜事,众位妃嫔全都到场,可还差乐嫔……她虽有着身孕,可就在这安和宫内,不如叫人去抬她来凑错热闹,她乃是个金贵之人,一准能为皇上和本宫添上一个小龙子,也让这一对新人沾沾喜气” 皇后说着,目光不免看向德妃,德妃不知皇后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不免略有斟酌。 叶云水心一紧,贵妃早提过皇后会对乐裳下手,如此看来,是准备这时不成?那乐裳已近产期,稍有点儿差池可就容易送命啊 下意识的往贵妃那方看了一眼,正瞧见贵妃也在看自己,显然是在与叶云水示意,她所说的事恐怕要应验了 叶云水转过头来,心里思忖着不知她与黄公公说起的事是否办妥当了,如若慢了些,这乐裳恐怕还真容易有难,此时她更盼着明启帝不允这事…… 正这般想着,叶云水却听明启帝的声音响起,“那就多去几个人,把她稳稳当当的抬过来,可千万别出了差错” 皇后立即吩咐身边的小太监们去后殿,更派了她跟前的嬷嬷,吩咐言道:“……你跟着去,也照应些,这群奴才心都粗。” 那嬷嬷福身行礼,带着太监们便往后殿而去。 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份期待之色…… 贵妃看她半晌更是添了一句,“索性让太子妃也过来沾沾喜气,她不是也没生子?对了,她今儿怎么没见着人?” “她今儿不舒坦。”皇后没想到贵妃会提到太子妃孟玉欣,不免神色带了几分不悦。 贵妃反而继续笑着言道: “倒也是,前几日瞧她就不甚利落,本还以为她怀了身子呢,看来是本宫猜错了”说完此话,叶云水明显感觉到皇后气喘几声,哑然心带着气:“今儿是肃郡王的好日子,不提其他人” 提起肃郡王和肃郡王妃,明启帝不免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皇后则一个劲儿的往后盯着,似是想看到乐裳出现,更怕忽然被太后知道,被阻拦下来,整个人看着便是心不在焉。 贵妃一直吃茶淡笑,偶尔与明启帝说笑几句。 没多大会儿功夫,那皇后派去的嬷嬷抽身而回,看那模样便是一脸的急色,附在皇后的耳边轻言几句,那话语一出就见皇后的脸色甚是难看,“不在?那是哪儿去了?怎么会突然没人了?” 听皇后这话,明启帝不免也皱眉瞪眼,“怎么回事?” 那老嬷嬷见明启帝询问,立马跪地回话:“回皇上的话,老奴带人去寻乐嫔娘娘,可是却发现她那后殿之空无一人,连个宫女都未有,这实在是不知哪儿去了啊” 明启帝忽然站起身来,怒吼言道:“怎么搞的?居然连人不在你们都不知?安和宫里的总管太监呢?把他给朕叫来” 叶云水也略有惊诧之色,后殿里一个人都没有?这是…… 还未等明启帝跟前的侍卫大肆出动,黄公公便从太后寝殿而来,明启帝痛骂道:“你怎么搞的?乐嫔呢?居然连人都没了?那个身子怎么还能乱动?居然不看着” 黄公公倒并不心急,只跪地回道: “回皇上的话,老奴昨日奉太后之命,将乐嫔娘娘送与太后寝殿之,太后她老人家要亲自看着龙子诞生,生怕乐嫔娘娘出什么差错,故而让老奴传话过来,暂且先不能到正殿来了,肃郡王与肃郡王妃如若执意要拜她,就请到寝殿磕两个头就行了,另外还要世子妃过去” 黄公公的话一出,贵妃直接就看向了叶云水,显然她是在猜测到底是否叶云水提了醒。 皇后的拳头攥了个绷紧,紧咬着嘴唇恨不能出了血丝,那一副愤恨之色强忍不敢表露而出…… 明启帝听到此事摆手让黄公公请起,更是对太后如此照看乐嫔感到欣慰,“母后的身体也要多多注意才是……”转头看向肃郡王和代荷,“你们就去寝殿拜见太后一番便罢,你们往后也是久居宫,不必揪此规矩” 肃郡王因身体原因,虽封为郡王却也未单独出宫开府…… 肃郡王与代荷应下行礼,明启帝则又看向叶云水,“既是太后叫你,你过去便是。” 叶云水福身行礼,“是” 几人正欲往寝宫那处走时,里面又跑来一个宫女,跪地嚷着回道:“回皇上、回皇后、回各位娘娘……乐嫔娘娘,乐嫔娘娘她要生了” …………………… ps:厚着脸皮求求小粉红票…… 第四百四十二章生 第四百四十二章生 这宫女一回话,所有人都愣了,明启帝还未等摆手,叶云水已经跑着往那后殿冲去 吴嬷嬷在后紧随,心里更是埋怨着这世子妃实在动作太快,这往后殿去可以,可别带着小主子一起啊 肃郡王与代荷本是要往寝殿去请安叩拜,如今却也只能站在此处安静等候。 代荷思忖是否要跟随而去,拿不定主意便抬头看了贵妃一眼,却见贵妃对她轻轻摇了摇头,代荷心定了下来,退了肃郡王身后不言不语。 秦穆戎见明启帝那神色如此复杂,目光依旧盯着后殿,看着叶云水那背影似是不知该说些什么,秦穆戎不免上前一步,拱手赔罪: “回皇上,她之前乃行医之人,耳听乐嫔娘娘有此症,故而少了礼数,还望皇上莫要怪罪” 明启帝的手算是握了握,“无妨,无妨,朕不怪罪。” 贵妃扫了一眼皇后,在一旁与明启帝娇声言道: “世子妃一直都是这般热心,虽未拘宫内之礼,可倒也是着急皇上的龙子和乐嫔娘娘的安危,本宫倒觉得如若真诞下龙子,世子妃得给个褒奖,瞧她这还带着小兜兜跑了去,没准添了喜气也说不定。” 明启帝听她如此说辞倒是点了点头,孰料皇后却在一旁附加一句: “诞下龙子自是好的,本宫定褒奖世子妃,可她莫添了乱,让乐嫔出了事……” 这话一出,自是让所有人都为之皱了眉,而明启帝更对此颇心不定,皇后继续出言道: “皇上莫对乐嫔担心,本宫这就亲自过去看看。” 明启帝点了点头,皇后福了福身便转身而去,可转身的一霎那却面露阴狠,心更恨乐裳,明启帝对她的宠爱已胜过了所有人,虽是她亲自请命去探乐嫔,可明启帝却二话没有阻拦,甚至连句体恤之言都未有,她这皇后当的还有何意义? 叶云水此时已在太后寝殿内盯着那群接生嬷嬷来回走动。 太后抱着小兜兜,反倒是神色淡然平静,吴嬷嬷站于一旁伺候,却一直在看叶云水张罗着接生之事,偶尔目光偷瞧太后,却见她老人家没有半点儿不悦和斥责之意…… 心对这位世子妃的地位更加感叹不已,除了这位世子妃,还有何人敢在太后面前如此肆意处事?不但太后不责怪,反而好似带着一脸的轻松和信任。 太后能信得过的人,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吴嬷嬷心沉了沉,反倒是更庆幸她之前出宫跟这世子妃,这选择兴许是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 叶云水叫来四个接生嬷嬷,让其准备好物件后才转过身来,看兜兜窝在太后怀里也瞪着小眼睛看自己,叶云水不免福了福身,“刚听宫女禀告乐嫔要生了,这实在是急的很,连兜兜也带了过来,太后您还是歇着,让嬷嬷们照顾他就成。” “哀家喜欢抱着他”太后摸摸兜兜的小手,“他是哀家的小心肝儿,就盼着你再为哀家接生出一个来,你就是大福之人” 小兜兜咧嘴乐着,手里玩着太后身上的玉珠,叶云水这会儿也已无心管他,随着接生嬷嬷直接进了产房之内。 …… 乐裳疼的忍不住叫出声,那牙咬的已是出了血,眼见叶云水进了来,那接生嬷嬷不免回头愣了一眼,没想到她会直接进来,“世子妃这里有老奴几人,您还是到外等吧” “她的身子怎么这么烫”叶云水眉头皱紧,那嬷嬷怔了一分便回道:“产房内不能摆冰盆,便移了出去。” “那为何不用水为其擦身?”叶云水这般质疑,那嬷嬷却忽然哆嗦一下…… 叶云水横扫她一眼,指了另外一个嬷嬷,“去打水,给乐嫔擦身。”转头看向刚才那个老嬷,“你出去。” 那老嬷嬷不免有些惊愕之色,“老奴乃是太后选来为乐嫔接生的……” “出去”叶云水一声怒斥,另外一个接生嬷嬷直接推她出门,转过身来打水为乐裳擦身,嘴上不免道:“那个不是太后选的,是顶了别人的差进来的,之前太后选的那位嬷嬷今儿忽然坏了肚子……” 叶云水面色未有半丝闪动,可心却沉了一分,目光盯着乐裳,不时的上前为其掐脉抚摸。 乐裳转头看着她,那目光充满着感激之色,可如今她除了疼痛之外也说不出其余感激的话,叶云水拍了拍她的手,未有言,却有着共同的期望,那便是保住龙子,也保住她的命 皇后再寝殿门口得了太后召见不免快步进去,进门便看到太后正哄逗着兜兜,地上不远处却还跪着一个接生嬷嬷。 余光扫了一眼,皇后心一颤,却连忙转回头来福了福身,“乐嫔许是今日能为皇上诞下龙子,本宫便过来看看,那云水何处去了?刚刚来的匆忙,连招呼都未打一声便跑来……她人是不错,就是出身太薄,少了点儿规矩。” 太后余光扫了她一眼却并未说话,靠在那凤榻的软枕上,只瞧着兜兜玩…… 皇后被这般闪了一下,不免那股子张罗劲儿落了肚子里,心更是疑惑不解,更是不敢确信这接生嬷嬷是否招了什么,否则太后怎会如此对她? 那接生嬷嬷感觉到皇后的目光时常盯她,可她此时哪里还敢说什么话?她一出来便被太后跟前的宫嬷摁在了地上,反而半句不斥、不责,只让她这么跪着……她心里更是翻搅不停,吓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更是纳闷太后看着她进去未有阻拦,可为何出来便罚跪? 只期望着是因世子妃一句斥责落下的难,而非皇后对她的吩咐被太后知晓…… 前殿。 明启帝站在原地来回溜达半晌,可始终未再有人传信儿过来,心不免焦急些许,肃郡王站于一旁偶尔轻咳几声,德妃的目光则直接探过去,上前几步与明启帝道: “皇上,这乐嫔生子不见得马上就有消息,几个时辰、一两日都有可能,太后她也得好生休息,可不能为此事焦急,熬坏了身子,皇儿参拜太后便改日吧?” 肃郡王却是摆了摆手,“母后不用担心,我们还是等一等,只是父皇日理万机,莫因此耽搁了大事。” “无妨,朕如今已年迈不短,如若能再诞下皇儿便是朕天大的福气。”明启帝更让太监、宫女等人赐座给所有人,“既是都赶上这个吉时吉日,那就在这里陪朕用午膳便罢,朕先去寝殿给太后请安,你们就在此候着。” 明启帝说完这一句更看向秦穆戎,“穆戎与皇儿随朕来吧。” 秦穆戎倒是诧异明启帝为何会点了他,肃郡王则凑他身边言道:“二弟,走吧。” 拱手相请,秦穆戎错后肃郡王一步,二人随明启帝直接奔太后寝宫而去…… 接生嬷嬷一遍又一遍的为乐嫔擦着身,叶云水在轻抚她的肚子,如今才开到二指,离生还有段时间,可乐裳显然已是快无力气,嘶喊之声都哑了嗓子。 “乐裳,挺一挺,忍着点儿别喊出声,你喊的声越大越消耗体力。” 叶云水话语嘱咐着,乐裳点头应着,可那接下去的疼依旧让她忍不住喊出声。 让接生嬷嬷拿了之前叶云水送来的接生包,里面全是温润纱布和手套,其一个接生嬷嬷瞧见此物不免有些错愕,叶云水却让她们带上那手套,而她则到一旁去弄药。 乐裳的体力已然不行,她不得不备下催产药以及为乐裳预备补药。 刚刚已有一人被撵了出去,剩下这三个接生嬷嬷不敢再多言多嘴,直接按照叶云水吩咐的办。 一大碗催产药为乐裳灌了下去,药下肚时,乐裳一声犀利嘶吼,已是开到了三指…… 明启帝刚刚给太后请了安就听到乐裳这一声尖锐叫喊,不免心一抖,他可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近产房之处,也是第一次听到这般嘶吼叫喊,这心的揪紧不免露出疼意,却让皇后心底痛苦不已。 连她生太子之时,明启帝都未这般焦急,这般不忍……她一个堂堂皇后居然连一个地位卑下的女人都不如? 太后看在眼不免开了口,看着小兜兜嘀咕道: “儿的生日,娘的苦日,哀家的小心肝儿,可盼着你那小皇叔叔早些出来?往后你也常来与其做个伴儿可好?” 明启帝忽听太后说起这事,不免跪在地上沉沉的磕了个头,“母后” 太后欣慰的看了他一眼,便叫明启帝快些起来,又看向秦穆戎,“……听吴嬷嬷说你在家总抛着兜兜玩?他却乐不思蜀,抛给哀家瞧瞧?哀家想听他笑” 秦穆戎领命上前,小兜兜一见秦穆戎过来不免乐滋滋的伸着小胖胳膊,秦穆戎抱起他,轻轻的抛起,接住……小兜兜的笑声在这殿内格外的透亮 皇后厌恶的转过身,明启帝却斥了两句玩闹的太过,肃郡王一脸欣赏,只言兜兜与旁的娃娃不同。 太后笑灿不堪,“有这小兜兜的笑声,哀家定会再抱个小孙子” 小兜兜见太后看他,不免“咯咯”大笑,产房内一声婴儿啼哭瞬时响起…… 第四百四十三章赏 第四百四十三章赏 一声婴儿啼哭响起,太后、明启帝包括皇后在内,所有的人目光都聚向了产房。 秦穆戎单手抱着小兜兜在怀,心更是揪紧,小兜兜不停的用小手拍着秦穆戎,似是纳闷为何不再哄着他玩…… 产房的门吱呀一声开启,其一名接生嬷嬷从门内闪出人影,跪地回道: “恭喜太后,恭喜皇上……乐嫔娘娘生了个龙子” 此话一出,顿时众人大喜,秦穆戎抱着小兜兜的手明显没有刚刚那般紧,小兜兜打了个嗝,反倒是让太后忍不住捂嘴笑。 皇后心恼火不已,更是看向那被太后罚跪在地上的接生嬷嬷不知如何是好,虽心气恼却仍得满脸是笑,“恭喜皇上,这可是十四皇子” 明启帝满心欢喜,立即呼道:“皇儿呢?快抱出来给朕瞧瞧” “哪里能这么快,自是要先收拾一番,不要急”太后虽是这般说,可脸上却笑意甚浓,看着小兜兜不免言道: “哀家的小心肝儿,果真能替哀家圆了心愿,哀家今日就算闭了眼,也知足了” “母后怎可如此说?”明启帝如今再看秦穆戎与小兜兜却是高兴不已 年旬六十,又能生个皇儿,这对明启帝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儿子,还代表着他老当益壮、身体康健 即将到来的六十大寿对明启帝来说,有喜有怨。 喜的是普天同庆,怨的是许多人在说他乃一老人,乃快传位给太子,这无疑是一根埋在明启帝心的刺,而如今又一名皇子诞下,却是在冲淡他心的阴郁,在向所有人宣示,他的身体无碍,他这个皇位还坐得稳 “赏赏这小子一顶金龙朝冠,四爪金蟒袍一套,黄金万两”明启帝大手一挥,倒是把这小兜兜也给算了功。 秦穆戎立即抱着小兜兜行礼,“谢皇上” “呃哦……咯咯咯”小兜兜被秦穆戎这一低一举,似是以为又哄逗他玩,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 …… 叶云水抱着那孩儿送到乐裳的跟前为其看了一眼,“……我抱出去给皇上看看,你好生歇着” 乐裳感激的看她一眼,“多亏了有你” “还说这话作甚?”叶云水叹了口气 刚刚乐裳生子困难,只得侧切一刀,流血过甚险些昏死过去……叶云水为其灌下猛药又亲手为其缝针,看的那三位接生嬷嬷目瞪口呆,更是捂着胸口庆幸有这位世子妃在这里,否则不但这乐嫔活不成,那小龙子也难以活命,而她们这几人的命就更交代了 乐裳撑着力气抬手摸了摸那刚生的小娃,闭上了眼,眼角流的泪花,却是五味繁杂。 叶云水亲手为这小娃子包裹好,让屋外撤掉冰盆,她才抱着小龙子出了产房。 明启帝看着叶云水抱着小娃出来,不免快上前几步,握了握拳头却伸手把那小娃抱了过来,因之前从未抱过小孩,不免动作生硬,小娃哭了起来 太后听这小娃儿哭,不免焦急的道:“快抱来给哀家瞅瞅,你那生硬的手乃是窝笔窝龙印的,哪里抱得了孩子” 明启帝尴尬一笑,只得把孩子递到太后怀里,而他却也站于一旁笑着看,皇后站在一旁心里早已不知多气多恼,明启帝从未抱过任何一个皇子,连太子都未抱过,可却抱这乐嫔生下的孩子,她如何能忍? 叶云水余光笃见皇后愤恨之色,不免转头从秦穆戎怀里接过兜兜。 其两位接生嬷嬷从产房出来,留下一位照顾着乐裳,太后见此状不免问起乐裳:“……她身子如何?” “多亏了世子妃”其一位接生嬷嬷跪地回话,“乐嫔娘娘本是难产,小皇子也憋闷其,乐嫔娘娘流血过多,老奴几人都束手无策,只差出来询问是……是保小皇子还是保乐嫔娘娘” 那接生嬷嬷说完,跪地磕了头,“都是老奴等人无用,而后世子妃亲自上前,为小皇子接生,又挽救回乐嫔娘娘一条命啊” 明启帝的目光不免看向叶云水,他之前虽对叶云水直接跑来感到不满,可却未成想这次全靠她…… 叶云水站于一旁没吭声,太后却是笑道:“她与乐嫔之前便有情分,自是惦记着,不过哀家这小孙子可是厉害了,你可不是普通的接生嬷嬷接生的,而是哀家的孙媳妇儿接生的,福气定是大啊” “好好”明启帝笑道:“直封十四皇子为郡王,乐嫔册封乐妃……” 这话一出,却是让叶云水的脸上也有几分吃惊之色,刚生下便是十四郡王,而乐裳也成为乐妃,这好似之前从未有过的事,看向秦穆戎,秦穆戎单挑着眉毛,嘴角一抹玩味的笑,捏了叶云水的手一把,便神色淡然的站在一旁。 皇后那脸上的愤恨之色已快忍不住爆发出来,嘴角虽是上扬,可那阴狠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太后怀里的十四郡王…… 明启帝赏完乐裳和那孩子,又看向秦穆戎与叶云水,明启帝倒是沉了沉,“赏你二人何物呢?” “赏那些个俗物是不足的,哀家也不同意”太后如此之言,却是让明启帝思忖起来,不好决断。 叶云水上前直言道:“臣妾自请一物,不知皇上是否应允?” 明启帝直言:“说说” “乐妃娘娘没有亲眷,如今诞下十四郡王,乃是她心如愿以偿,刚刚臣妾抱十四郡王给其瞧了几眼,乐妃娘娘更是流了泪,臣妾想请皇上答应她亲自照料十四郡王……” 叶云水这话一出,却是让皇后愣半分后眉头紧皱,什么无亲眷?什么如愿以偿亲自照料?这不是怕那乐裳出了事? 皇后猛瞪叶云水一眼,叶云水却只作不知,之前贵妃已经提醒过,这皇宫有多少皇子死的不明不白,这小十四刚刚产下,哪里惊得住“意外”?她如此说辞更是怕皇后把那十四郡王给要走……这在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耳听叶云水忽然说出这件事,明启帝倒是颇有些意外,本以为她会为王府要些什么,可却没想到是为乐裳…… 明启帝思忖起来,皇后却抢言道:“云水说的也无妨,本宫倒是一直都喜欢乐妃,如今她生了十四郡王,真是可喜可贺,皇上应为乐妃筹备新宫了” “不用筹备,”太后突然出言,“就居于哀家这里便罢,哀家离不了这小孙子” “自听母后的”明启帝倒是松了口气,转头又看向秦穆戎与叶云水,“虽是你为乐妃请的命朕应了,但你的赏赐也少不得,朕倒是想赏你家这小子个名号,不过得容朕想想才成” “谢皇上恩典”秦穆戎、叶云水齐齐叩谢,明启帝又看了几眼那十四郡王,这才说起肃郡王和肃郡王妃还在等候觐见太后。 太后这会儿心里头高兴,便是点头让她们进来。 众人得知这乐裳诞下龙子,直封十四郡王而乐裳更是提为乐妃,各个都目瞪口呆的惊诧不已,而那淑妃和惠妃却更是差点儿惊掉了下巴那目光缕缕看向皇后,却未得皇后半分好脸色。 反倒是贵妃乐不思蜀,更是不允旁人进太后寝殿,这么些人如若离那小十四太近,容易沾了外气染了病。 肃郡王带着代荷为太后行礼叩拜,更是赏了物件给那小十四,太后抿嘴一笑,算是认了代荷这肃郡王妃,更是柔言嘱咐几句,更是让她沾点儿福气,也早日生个小重孙……代荷面红耳赤的应了,贵妃一脸喜意,笑称叶云水乃是大福之人,让代荷旁日与她多亲近亲近。 太后却对此事没什么表示,叶云水则笑言不答…… 不敢叨扰太后许久,肃郡王与代荷叩拜完,便全都撤离太后寝宫,反而到正殿处又寒暄半晌,用了明启帝赏赐的午膳,便各自回宫准备物件送乐裳与十四郡王。 秦穆戎与叶云水恭送各位娘娘离开安和宫,叶云水看到皇后手的帕子上沾有点点血丝…… 二人离开安和宫,叶云水看着小兜兜的金龙王冠不免松了口气,“爷今儿让小兜兜穿这蟒袍,可是指望着皇上的封赏?”她也是后知兜兜得了赏赐,而且是金龙王冠和四爪金蟒袍,这赏赐虽不重,可是对兜兜这一个还不足周岁的小娃子来说,可是大月国的头一份了 秦穆戎摇了摇头,“没这指望,不过是想过来讨点儿银子,也给这小子攒点儿家底而已” 叶云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孰料秦穆戎却捏了捏小兜兜的下巴,“也是想这小子自小就爱玩那些个宝贝而已,等你长大了,爹带你各处搜刮” “瞧你这父亲自小就不好好教”叶云水虽把兜兜抱得紧了紧,她也是心欣慰,起码秦穆戎对兜兜无比宠爱,这是很多人都比拟不了的…… “那是,从现在开始就为他单独立家底儿,等他过了三岁,我就教他骑马射箭窝了女眷堆儿里,可别养出个纨绔来,即使是纨绔也是不能挨欺负的纨绔” 秦穆戎伸起胳膊搂着叶云水,叶云水却是无奈的笑,如今一来却不知这小子长大后会是个什么模样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杂 第四百四十四章杂 “凤仪宫”内。 皇后歪坐在凤榻之上,目光凶狠无比,那尖锐的指甲甚至已抠进了肉也不自知。 未过多久,从外进来一名小太监,皇后睁了睁眼问道: “那嬷嬷如何了?” 小太监立马跪地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过去绕了几个弯子问的,安和宫无人知那嬷嬷到底哪儿去了,而且也没人看到过她,似是从未出过太后的寝殿” “蠢材这点儿事居然都办不明白还不滚出去”皇后气恼愤恨,手一把锐钗直扔那小太监的头上,钗尖自他头上划下,留出一道鲜红的血口,闷声一哼,小太监连忙捂住自个儿的脸,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去。 还未走到门口,就听门口一声通传,太后跟前的黄公公到了 皇后心一紧,却是正了正身子,端庄稳重,没半点儿刚刚那副狰狞丑态。 黄公公行步进来,瞧了那小太监一眼,依旧笑着进屋叩拜了皇后,“皇后娘娘吉祥,太后今儿得抱皇孙欣喜许久,却是刚刚突然想起一事,便打发了咱家过来送皇后一物件。” 物件?皇后心里忐忑半晌,“拿来吧。” 虽出此言,她却心踌躇不已,甚至带着点儿紧张惶恐。 黄公公送上一锦盒,皇后接过时不免手发抖,那锦盒颇有些重量…… “替本宫谢过太后恩典。”皇后把那锦盒放于一旁,却心有踌躇,不敢当即打开,顾着脸面欲先打发走黄公公。 黄公公笑叩了头便退了出去,皇后让跟前的嬷嬷守在门口。 几次伸手欲打开那锦盒,却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过猛,皇后长喘了一口气,一把将那锦盒推了地上……那里面的物件不是旁物,正是她交给那接生嬷嬷的毒和一张面皮 一口血渗出嘴角,皇后眼前眩晕,直接倒了一旁…… 阴历五月的日子,炎热,干乏。 昨夜下了一场雨,早间才算略涌起一股凉意,让本是倦燥的空气添了几股湿润,让人的心也不由得舒坦些许。 叶云水睁开双眼,这样的天气她实在不愿起身,只是已经多日未关注府馈,她心总不踏实。 如今庄亲王爷已经离府几日,那些人定也是知道个清楚,还指不定会闹腾出什么花样来…… 问了花儿具体的时辰,叶云水才起身洗漱。 秦穆戎昨晚便与秦慕瑾有事未归,叶云水索性直接去了西厢,喂过小兜兜又吃了早饭,巧喜递来了一份书信,又在一旁回话: “世子妃,今儿一早,大夫人到佛堂去了” 叶云水拆开书信看了几眼,便直接揉碎烧了…… 低头沉吟,叶云水才出言问道:“她可是见着王侧妃了?” 巧喜回话道:“具体是否见到王侧妃娘娘奴婢不知,不过呆了足有一个时辰了” 叶云水思忖半晌,与巧喜言道:“去把沈氏叫来,暂且先不去议事厅。” 巧喜得了命,立即出门往小院而去。 叶云水则叫来了墨兰,“你亲自去一趟议事厅,就说我今日身体不适,暂时不能过去,如若再有人问你什么,便说昨儿就有不舒坦,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然后把墨云给我叫来。” 墨兰出去办事,花儿则站于一旁言道:“王侧妃娘娘不会擅自出来吧?虽然王爷如今不在府,可却不代表她可以不守王爷下的令。” “她纵使不敢,也会先试探试探”叶云水早就预料到这府两个老妖婆子知道庄亲王爷离府,定会生出事端,可这事真的发生眼前,她倒觉得有点儿无可奈何。 这王府本都已岌岌可危,这府内却还不消停 许是莫用外人下刀,自己人就先抹了脖子,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把庄亲王爷给她的大印掂量在手,叶云水却并不愿擅自就用,先看看这两个老妖婆子还有什么花花肠子再说…… 得了叶云水的传唤,沈氏很快就从小院过来。 叶云水看她那副惊恐的模样,让花儿为她搬了小杌子,“……先吃杯茶。” 沈氏脸上颇有些不自然,“婢妾谢过世子妃,您有何事尽管吩咐” 叹了口气,叶云水瞧了瞧那烧成灰的信,开门见山的说了句:“前几日去府为肃郡王妃添妆,出来时我遇上了沈夫人。” 叶云水说完此话,沈氏的脸色立马僵了一分,还未等她再有话说,叶云水则又补了一句, “而且听说她从府被撵了出来,如今又在打奉国公府的门路。” 沈氏心一惊,奉国公府?那不是皇后的外戚? “婢妾实在是不知此事”沈氏听完那话,不由得吓的从小杌子上蹦了起来 纵使她不沾手府上之事,但皇后与太子与秦穆戎关系不妥,她也略有耳闻,如今她的嫡母居然攀上那根线,她怎能不慌?更是害怕这位世子妃以为她早知此事不禀,那她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瞧着沈氏那副慌乱模样,叶云水则叹了口气,安抚的道:“知道你之前不知,否则哪还会叫你过来说话” 沈氏站在原地有些左右为难,那手帕子揪的都抽了丝…… “坐下吧”叶云水说道:“你也应知世子爷如若知道此事,定会心反感,不过他也是个念旧的人,不会对你过于刻薄、苛刻,但提你做侧妃的事恐怕就难成了” 沈氏紧咬着嘴,不由得掉下了泪,哭着言道: “世子妃,婢妾家的情况您早就知晓,当初您把婢妾做的恶事给铲平,却是把婢妾沉在谷底的心给拽了出来,如今婢妾早已想了明白,到底是谁对婢妾好,谁对婢妾糟,莫说那沈府欲攀奉国公府,您就算要婢妾撒泼把此事搅和黄了,婢妾也二话不说就照做” “你有这份心,我倒是颇为欣慰” 叶云水目光盯了沈氏半晌,她那一双杏眼儿却没有半分慌乱之色,叶云水知她应是说的实话。 思忖半晌,叶云水凑她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沈氏却是用帕子抹了抹眼睛后立即点头,“世子妃放心,您说的事婢妾都会办” 把沈氏的事摆弄清楚,叶云水便让她先回了。 心想起刚刚那信所写之事,叶云水也颇有惊异,那却是贵妃给她送来的消息……一是说沈夫人攀上奉国公府的事,二却简略说了府对那沈氏生母所做的事。 沈氏的生母五姨娘曾被夫人的娘家人瞧上过,可那却也是沈夫人做的扣……借此机会攀上了夫人,而夫人却是被这事弄的焦头烂额,而沈夫人更是在代荷即出为肃郡王妃时提出此事,被夫人给撵了出去并拒绝与之来往,而又怕那沈夫人落井下石,便寻了贵妃拿主意。 叶云水倒觉得这沈夫人真是荒唐不堪。 就算手里有点儿人家的小把柄,却也莫以为能让这些权贵之人为了脸面什么都能答应,超越那道界限,这群人可都是不要脸。 不过贵妃对她如此详尽的说出此事,应是在与叶云水做个交易。 如若没有她提示皇后恐会对乐裳下手,叶云水也没那么利落的把乐裳解救下来……那十四郡王活不成,乐裳也死过去,叶云水的手里也就少了一份筹码。 不管如今怎么说,乐裳已封乐妃,这对叶云水来说也是一件有益之事 贵妃已表明态度,不让叶云水插手此事,看来她应是要对沈府要用些手段,而叶云水倒也期望那沈夫人跳出这圈子,那沈家可是在西北,如若被奉国公府给收拢了,对庄亲王府来说可是不利之事。 只是那沈氏的生母可的确够惨了……叶云水一直在心底踌躇是否把此事告诉沈氏,后想还是等秦孝从西北归来得了确切的消息后再说也不迟。 因贵妃来了这个消息,叶云水自是要给回一个,提起笔,便觉此事不能如此焦急,莫不如等秦穆戎归来后与其详细的说上一说再定具体的打算…… 刚刚用了午饭,叶云水便见巧喜把墨云带了来。 墨云福了福身,便坐了一旁的小杌子上,巧喜为其添了茶,墨云则连忙道:“世子妃叫奴婢过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最近大厨房的事有什么变动没有?”叶云水虽对大厨房纹丝未动,可前阵子丁氏可欲把手往那方向伸…… 墨云摇了摇头,“暂时没什么大变动,不过最近又替换了几个人,前阵子奴婢欲查三夫人之前派来那婆子的帐,结果却被三夫人把奴婢叫过去数落一顿,而后奴婢公公周大总管寻三夫人道了歉,而后三夫人的人便对奴婢客气了些。” 墨云对那方带了些许不屑之色,叶云水嘴角露了分笑。 自把墨云嫁过去后,叶云水始终未在见周大总管,不过这人府之人却是不愿惹他,虽亲王妃早逝,可他却依旧在府上为庄亲王爷效力多年,谁都瞧得出他的分量来。 纵使他知墨云是叶云水的人,可如今却是他的儿媳妇儿,犯了错、挨了罚也是丢他的脸面,他不得不出面添点儿脸面,而丁氏之后便对墨云高看一眼,看来她也不傻…… 第四百四十五章蛮 第四百四十五章蛮 叶云水对这事未有多言。 她当初硬把墨云嫁过去,也是要让这周大总管那颗心斟酌斟酌,别总向着那之前的袁家…… 墨云抿了口茶,便继续说道: “三夫人那方虽未有太大的动作,不过最近大少奶奶可是又换动了不少人,奴婢特意的瞧过,虽说是大房的,可都是她自个儿的人,不是大夫人跟前的。” “那就继续盯着,大夫人那方有什么变动立即前来告诉我,而且也要注意负责‘佛堂’采买的那个人” 叶云水不得不多盯一盯那王老妖婆,特别是韦氏这般主动过去探她,这在庄亲王爷在时,她是绝对不敢的 如今知道老爷子出了府,她们的胆子也真是大了起来……谁知那老妖婆子会不会擅自出佛堂亦或正在筹划什么主意欲从那里走出来? 叶云水不怕她内斗,只怕她与外面还有什么关联,故而那采买之人却是要盯紧了 墨云思忖半晌,“不如奴婢寻个机会,让青禾把那差事接过来?” 叶云水摇了摇头,“暂不用她,不怕出事,就怕事出了,咱们却不知道……” 又与墨云攀谈些个杂事,墨云便匆忙赶回大厨房任差。 如今府馈的管事,叶云水一是用墨云,二是用了那朱吉,不过墨云是她的心腹之人,没半点儿不信任,朱吉暂且还需多多审度,不过迄今为止也未做过让叶云水不满之事。 吴嬷嬷与邵嬷嬷带了兜兜和姝蕙过来,如今叶重天已经离开了涅梁,姝蕙的病便需叶云水亲自诊治,之前她与叶重天已经都认为姝蕙的病症大有好转,按说应该已经能开口说话,只是却依旧没有半点儿动静儿。 叶云水倒认为这孩子一直都未开口说过话,如今已经把这功能略有退化,虽然需要一直服药,却也每日耐心的教习她半晌。 姝蕙倒也乖巧,每天叶云水对着她如此细心,她倒也张着小嘴开开合合,虽然无声却也不是之前那闭着小嘴,只知瞪着小杏眼看她了。 教习过姝蕙,又哄着小兜兜玩了半晌,吴嬷嬷却是感叹笑道: “老奴之前可从未见过您这么善良大度的主子,只有您无论多忙却从不忘哄逗两个小主子,不忘为蕙小主子喂药治病。” 叶云水只笑不言,她虽活在这古代,可终究有现代人的意念,也有那身无亲人的遗憾,她如今没什么奢望,只想身边有秦穆戎,有孩子,就足够了 正是这会儿功夫,杜鹃忽然从外进来,“世子妃,冯侧妃娘娘在发脾气,说要见您” 叶云水冷笑不奇,这老妖婆子也开始折腾了 听杜鹃说着冯侧妃,叶云水反而没有着急,继续哄逗着两个孩子。 那老妖婆子还能为何? 定是也知韦氏去了佛堂,故而她也借机起刺儿,虽说冯侧妃如今跟叶云水这一方不对付,可她更害怕王侧妃 王侧妃可是之间控制了多年庄亲王府的馈内宅,那不是她这短暂时日能比拟的。 而且叶云水更知这冯老妖婆心痛恨那王侧妃,她终归是一个官宦人家出身之人,嫁到王府来却受制个丫鬟出身的女人,她如何能咽得下那口气? 多年的隐忍让她勃然爆发却又一发不可收拾,这会儿知王侧妃有所动作,她怎能忍得住? 叶云水倒不觉这有什么怪异,因为这冯老妖婆就是一典型的心理变态。 把屋的事都收拾妥当,叶云水则换上了外装往冯老妖婆的院子而去…… 这是叶云水第二次来这院子,上一次可是拿针把这老妖婆子好生扎了一通 如今她的小轿刚刚到这院子门口,那守门的婆子便跳了脚,立即转身往回跑,还未等跑出两步,就已被巧喜带着婆子上前给摁住 “见着世子妃连招呼都不打,连头都不磕一个就往回跑,你这规矩难不成是哪个穷泥腿子教的不成?这么穷酸下作,还是在冯侧妃娘娘跟前伺候的?是不是你有什么心思不正,揣着什么歪歪心眼儿?” 巧喜上前一顿斥责,吓的那婆子立马跪地磕头,“世子妃饶命……老奴只想进门通报一声,世子妃莫怪” 叶云水随意的摆了下手,巧喜留下两个嬷嬷在这里看着那婆子,沿途这一路进去,所有的丫鬟婆子一个都不允多嘴进去通报。 还未等行至冯侧妃的正厅,就听这老妖婆子在屋怒喊不止,叶云水停了脚步,索性就坐了那小轿上听这老妖婆子在屋叫骂。 “当的什么主持馈之人,好歹我是个侧母妃,居然连入夏的物件都不给备齐,这还有没有个章程了?外人都评她‘以孝为先’、‘贤良淑德’,我呸,简直就是笑话就是不要这张脸老婆子我如今不出去,就当我是个死人不成?就能随意糊弄、随意对付不成?王爷不在府,当这府都是她一人的了,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那小妮子怎么还没来?去把她给我叫来,如果她再不来,老婆子我也顾不得王爷的令,我就出去找她说道说道” …… 冯侧妃在屋不停叫骂,而且越骂越言词恶劣,吓的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各个偷看着叶云水,不知这位世子妃到底会有什么举动 被这般谩骂,寻常人定是气的够呛,而这世子妃一直都不是个温顺软脾气的人,这会儿还不气翻了天? 各个心都在不停的祈求,气归气,只要不把脾气发了她们身上就行…… 叶云水坐在轿子上听着冯老妖婆子的怒吼叫嚷,反倒是一脸的平静,叫过花儿,凑其耳边轻声的嘀咕几句,花儿便径自出了这院子,半晌便回来回话:“回世子妃,事问清楚了,您记得没错。” 叶云水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去把那耽搁差事的管事和打杂的都叫来,怎么也不能让冯侧母妃受了委屈” 花儿点头应下,墨兰则直接带了婆子往外去叫人。 似是听到门外叶云水吩咐人办事的声音,冯侧妃口谩骂之声忽然而停,半晌都未再出一句动静儿。 叶云水也不进屋,反倒是几人僵在这里不声不响。 过了半晌,从屋出来一个小丫鬟,哆哆嗦嗦的说着: “奴婢给世子妃请安,冯侧妃娘娘说您既然已经来了,就进去说话,免得在众人面前少了脸面……” 这小丫鬟定是个粗使,不是冯侧妃跟前的得利人,说话到最后俨然声音都快弱的没了动静儿,更是哆嗦着跪了地上不停的磕头,生怕叶云水心怒气泄了她身上。 叶云水也无瑕顾那小丫鬟,索性冷笑一声,出言道: “有什么脸面不脸面的?知道错了就得想办法改,总不能让冯侧母妃受了委屈,那可是大错,下面办事的人就得打、就得罚,让她们涨涨记性,冯侧母妃莫担忧,既是惹了您这儿,我自不会包庇下面的管事,是谁的错就罚谁,驳差打骂都依您的意见,您瞧着这样处置可行?” 冯侧妃半晌都未回话。 叶云水那话说的是不卑不亢,让冯侧妃不免心拿捏不准,她说一切全凭自个儿处置,这是低个头?还是有什么其它的心思? 冯侧妃斟酌半晌却没个主意,反而又听叶云水在门外言道: “冯侧母妃怎么没个话?回头可莫怪我不尊重您的意见,近期我只顾着肃郡王大婚之事,还有三皇祖父与三皇祖母的事,可能府颇为忙碌,故而为您预备的夏季物件晚送了几日,如若您不在意,我这就让她们把物件补上,可行?” 叶云水这话一出,冯侧妃不免把跟前的嬷嬷叫了来,心头疑虑的问道:“她最近可去过议事厅?” “回冯侧妃娘娘的话,世子妃已有十几日没去过议事厅听众管事回事了,三夫人前几日不还说塞进去了两个人?如若世子妃去,三夫人定没这么容易。” 提起丁氏,冯侧妃的脸色露了几股怨气,她已有几日没见丁氏人影,如今知她出不了这院子,丁氏那张扬劲儿倒是使了起来,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 无瑕多想丁氏,冯侧妃仔细琢磨着这嬷嬷说的话,心疑虑不免散了些许,思忖片刻朝门外吼道:“补上物件就罢了?哪有那么简单?我虽不是那恶毒刁蛮之人,可该有的规矩也得有,补上物件就算,这是打我这孬性子的脸” “那您说还应如何办?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不能打罚了撵出去?”叶云水知这老妖婆子心里是在试探,是在对她如此说辞感到疑虑 “打罚撵出去又如何?丢的不是旁人的脸,是你这主持馈的脸”冯侧妃如此怒言,却是让叶云水逮了机会 “冯侧母妃既是如此说,那我自不会顾着脸面不让您心里痛快”叶云水扭头道:“把那管事和打杂的都带上来,先每人打上二十板子再问话” “是” 叶云水话音一落,身边那四个婆子立马把管事的和打杂的全都揪了上来,有摁着的、有执板子的,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这边已经是开打了 三板子下去,那裤子上就渗出了血,管事的与打杂的嚎叫不止,声音哭丧不停,更是惊呼着:“冯侧妃救命……” 冯侧妃开始听个真亮,可越听声音越是不对,最终忍不住到门口去看,却发现那管事的与打杂的都是丁氏的人 下意识的咬了嘴,冯侧妃却顾不得那疼,急忙出去阻拦: “住手快给我住手” …………………………………… ps:希望大家支持女生正版阅读……求粉红票~~ 第四百四十六章拆 第四百四十六章拆 冯侧妃惊呼怒吼,那三个执板子的婆子却根本不听,冯侧妃气的直欲冲上前,叶云水才指了指,让那三个婆子停手。 转头看向冯侧妃,叶云水故作纳闷之色道:“冯侧母妃这是跑出来作何?” “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打三房的人?”冯侧妃指着那几个摁着管事和打杂的人,“放开,还不放开” 那管事与打杂的看到冯侧妃出来,不免哑着嗓子拼命喊,“冯侧妃娘娘,救命啊,救命啊” “什么三房的?”叶云水瞪眼指着那几个人,指着便说道: “我不知这都是哪儿的人,也不论这规矩,这几个便是没为冯侧母妃办好差事的,把您的物件给弄湿了,结果耽搁了您用,您不说要罚么?至于撵出去我还得跟您商议商议?左右都是在府里做了多年差事的人,您给撵出去的话可有点儿过了……” 指桑骂槐、添油加醋,冯侧妃气了个倒仰 她刚刚就知这叶云水没如此好心,却因知她多日未参与府馈之事,而又心有大意,以为她不知此事,可本是说这物件还在大管事的手,那管事的可是大房的人,而不是三房的 本想挑拨着叶云水打了大房的人,途做个扣,可孰料这问题却转了三房上来,自个儿打自个儿的脸? “胡闹”冯侧妃硬着头皮道:“你怎知是这几个人犯的错?莫非是为了故意恶心我这老婆子,所以扯出我的人来打我的脸不成?” “哟,瞧冯侧母妃这话说的”叶云水叹了口气,“本是因您身子不好,怕您气坏了,故而才下了罚令为您解解气,您却还赖到我的头上?”叶云水一指那物件,“这物件可是都从她们手里拿出来的,这不正是欲给您送的?瞧瞧,瞧瞧这东西被糟蹋的……啧啧” 叶云水这些日子虽未关注府馈,可每日都有墨云和巧喜等人来给她回话。 特别是对王侧妃与冯侧妃这二人的事,她更是密切关注。 而管这分派物件的事乃是大房韦氏的人,叶云水心自是记得清楚,而这冯侧妃刚刚拿出这事当说辞,叶云水便知她定是有什么歪歪心思要使,这才让花儿再去问问,这物件如今是否到了丁氏塞进馈之事的那管事的手。 花儿前来回话,只道是她记得没错,那自是这物件早已派了下来,而冯侧妃不知道,应是丁氏还未来通禀…… 丁氏如今可不如以往,整个人疯癫不已,前阵子更是被这老妖婆子给骂了几通,故而鲜少到这院子来伺候她 这其的一个二管事乃是冯侧妃当初派去给丁氏的人,故而这冯侧妃才有如此大的动作,而那三管事和一个打杂的则是丁氏自个儿往府里头管事的位置上塞的,则是没问过冯侧妃…… 冯侧妃听了叶云水那话险些气昏了过去,怔了半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恨那丁氏没早来回话说上一声 叶云水也不顾这老妖婆子在这里没完没了,反而指换那三个婆子一声,“二十个板子可是还未够数?既是三房的人还给冯侧母妃添堵,你们的狗胆子可是越来越大,奴大欺主,把冯侧母妃当什么了?继续给我打,打够数,打到冯侧母妃心头舒坦了为止” “劈里啪啦”的板子落下,那叫嚷之声响彻空。 冯侧妃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不免都揣着颗心不停的胆战心惊,各个吓的捂上脸不忍多看……冯侧妃站在一旁捂着胸口沉不住气,待反应过来时,那三个婆子已把二十板子全都打完。 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那三个人已没了力气。 那管事的已经昏了过去,只剩那打杂的还算有口气,呜咽着声音,嘶哑的说道: “不是奴婢们的错,是……是三夫人院子里的婆子弄上了油,又退回给奴婢们洗洗,欲重新换上几套……” 这话一出,更是让冯侧妃险些昏过去 这物件先到了丁氏手,然后才转送过来给她?那自是好物件都让丁氏给留下 叶云水倒也惊诧的瞪了瞪眼睛,险些没忍住笑,这丁氏倒还真是个出类拔萃的腌臜儿媳妇儿 “浑说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送冯侧母妃这里来的物件与三夫人有何关系?你可休要满口胡沁” 听叶云水这般斥责,那打杂的似是脑袋不太灵光,不免急嚷道:“奴婢若是胡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冯侧妃恨的咬紧了牙,叶云水却是看着冯侧妃,苦叹摊手的道: “冯侧母妃,您瞧这事儿可该如何办是好?我可是真没辙了,好歹三夫人也是您的亲儿媳妇儿,我总不能因这一个奴婢的话,让你们之间再闹腾出什么不愉快来,不过您要是说该按规矩办的事不能因私就这么算了,我也不怕做那恶人,就派人去把三夫人请来?” 冯侧妃咬着的牙齿咯咯作响,恨不得一巴掌抽那叶云水身上,反咬一口道:“莫说什么三夫人,什么本妃儿媳,你执掌府馈,这些事都做不成,是干什么吃的?” “怎么?您还欲罚我,欲把我这执掌馈的事给驳了不成?”叶云水一脸笑看冯侧妃,“您有这心思我不反对,不过得先请示请示王爷……哦,对了,王爷不允您出院子,您想过去探望也不成。” 叶云水这话一出,那冯侧妃便气的眼睛通红,手掌直指叶云水,“驳不了你的差,我身为你的长辈也足以挑你的错,你这胆子快大出了天了” “我胆子再大,也没往您的物件上撒水抹油”叶云水说完此话笑脸忽然冷了下来,“当您是长辈我才过来给你撑腰,可您别倚老卖老,为老不尊,那就不是您丢脸,而是府上丢脸,到时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叶云水说完,直接一摆手,“咱们回” 冯侧妃没想到叶云水忽然这般指责,气的哆嗦不已,待怒吼出怒意时,叶云水早已进了小轿被抬出了院子。 出了这个院,叶云水不免心头涌了股子气。 这冯老妖婆子自个儿出个馊主意,想把大房跟她挑拨的鸡飞狗跳,她们三房坐收渔人之利,孰料丁氏在其拆她的台,这才让叶云水捉了个空子,整治这老妖婆子一顿 不过这冯老妖婆肯定还有后招继续出,叶云水想到此,便撩起轿帘子与巧喜道:“寻个人盯着点儿大夫人和三夫人” 老妖婆子吃了这个亏,定会找丁氏算账,而那韦氏也定不会那么老实,叶云水倒要看看,这两边人还能有什么花花招子出来 回了“水清苑”,叶云水等着秦穆戎归来,二人歇息吃了晚饭,秦穆戎便带着叶云水骑马从角门离开了王府,二人直接奔着霞飞山而去…… 庄亲王爷这些日子过的甚是舒坦。 这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界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剂良药,每日眼睛睁开,便是一副舒坦心情。 巧云、巧莲二人在此地每日为庄亲王爷熬药、奉药,更是查看伤情,老爷子起初诧异,偶尔问了二人两句才知都乃叶云水亲自教的,而且旗下还有许多学医护的徒弟,都是她二人手把手教出来的 静静思忖,把这儿媳从进门到如今的过程想了个仔细,庄亲王爷本以为她的那点儿本事乃是跟外人所学,却没想到这全都是他这儿媳妇儿自个的本事 庄亲王爷倒是更为感叹,这个小妮子还不足二十年龄,可这手段和能力哪如一个幼龄女子?在她未进王府之时,只知她被囚禁在叶府之,更是自尽一次未成,而之前刘皎月找来那净空大师口言她乃妖孽,这事他本是当作那刘皎月为除她而特意把那和尚给说服,给贿赂了,故而没太往心里去…… 庄亲王爷苦笑一声,什么妖孽不妖孽,如今这府有这么个妖孽倒也是好,省了他多少心 如今这日子心无杂念,庄亲王爷白日偶与他的三皇叔下棋,二人一盘棋常能下一整天,到晚间时分二人则吃上点儿饭食,再饮上两盅小酒,日子过的甚是舒坦。 一盘棋完,二人正准备吃饭饮酒,庄亲王爷耳朵动了一动,目光直接探向远处,可侧目一瞧,那三皇叔早已往那方探去 庄亲王爷心里头颤了颤,这老头子高他一辈,这耳朵却比他还好使,早年也是征战沙场的一名猛将,如今虽留这青山绿水之地,可这本事却半点儿没落…… 不大一会儿,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骑马而至,叶云水见这两个老爷子都站在此地看她们,不免露了一丝笑意。 秦穆戎扶着叶云水下马,叶云水则直接上前给他二人行礼,“三皇爷爷安,王爷安” “就想着你什么时候能来”三皇祖父笑着叫她,又吩咐下人去准备茶具,“我这想吃两杯茶,可怎么沏都不对味儿” “三皇爷爷您还是先垫点儿吃食下肚再说吃茶,空腹用可不行”叶云水把包袱给了巧云和巧莲,更是当着庄亲王爷的面儿问起她二人,“王爷的身子如何?” ………………………… ps:前天一位读者与琴律说,与琴律相同病的一位女患者脑出血手术未成功,成了植物人。 琴律心头感慨万千,同情他人的不幸,感叹自己的幸运,也希望读者们都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爱你们…… 第四百四十七章虹 第四百四十七章虹 巧云没想到叶云水会当面问,心里略有犹豫。 说出实话,王爷没脸面,可不说,这往后如何侍奉? 巧云琢磨半晌索性直言回道: “回世子妃的话,王爷起初不肯用药,奴婢二人便把药弄进了王爷的吃食,而后皇族长大人批了王爷几句,这才开始忍着药苦,每日都服用。” 巧云这话一出,明显看见庄亲王爷抽抽着眼角,更是瞪了眼睛,叶云水看他一眼,则直吩咐巧云与巧莲,“王爷怕苦给他药里掺点儿蜂蜜也无妨,另外得瞧着他用下才能离开。” 掺蜂蜜是为了解苦,可看着老爷子用了才能离开是怕他把药给偷偷倒了…… “是”巧云与巧莲应下,把叶云水带来的药全都搬了下去。 庄亲王爷有些挂不住脸,抽抽着嘴角冷斥一句,“一点儿尊卑都未有,虽你为本王治病,可却也不能让两个奴婢看管本王?胆子越来越大” “什么尊卑主次?你要是能痛痛快快的把药都用了,谁乐意看着你?”秦穆戎如此一句,险些让庄亲王爷气的暴跳如雷,三皇爷爷在一旁反而斥了庄亲王爷一句,“皇侄,这云水做的事是对的,你得听” 庄亲王爷眼角也跟着抽抽,连忙拱手行礼,“皇侄谨听皇叔教诲” 叶云水忍不住笑,却连忙借个由子上前安抚这老爷子两句: “这让她二人服侍您,是为了您好瞧瞧这才几日的功夫,您不也已经能缓慢的行走了?” 刚刚来霞飞山时,庄亲王爷下地便跪地无法行走,这却是在他心里留了很大的阴影,来这些时日,巧云与巧莲整日为其按摩并扶他每日走一走,如今虽走的缓慢,却也不如之前那无法下地了。 庄亲王爷叹了口气,“我饿了,先进去吃点儿东西” 叶云水也没阻拦,老爷子这是自觉没了脸面而已…… 秦穆戎随着庄亲王爷进屋,应是有些话需要私谈。 临来时叶云水更是思忖半晌是否把太子拿的毒茶带过来,秦穆戎却让她先沉一沉,叶云水当初那般倔强是因太子欲把痴傻之药给老爷子和秦穆戎而心气恼,可如今想了许久,这无疑也是对老爷子的伤害,莫不如等他康复一些再做打算 叶云水则坐在外面为三皇爷爷沏茶,“……怎么未见三皇祖母?” “那侄女,也就是长公主的身子不太好,她一早便回去看一看。”三皇爷爷径自的品着茶,口叹言道:“你也不常来为老头子沏茶,陪陪我们说话,真是没良心啊” 叶云水苦叹一声,无奈回话道: “王爷到了您这里,府的事都得操心,哪里有时间?这还是世子爷回了家特意带孙侄媳妇急忙赶过来的,可不是没良心,我最向往的就是您这样的日子了” 花香田园、山水如画,花红柳绿、尺树寸泓,这种闲暇的小日子,是叶云水两辈子都想过的,可如今却仍为如愿…… 三皇爷爷仔细的看了她一眼,“嫁了皇亲贵戚之家,还有这种奢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叶云水瞠目瞪眼,合着这老爷子还埋怨她嫁错了? “事有姻缘,这也不是侄孙媳妇儿能左右得了的事啊” 三皇爷爷忽然哈哈大笑,反倒是把叶云水给笑的不好意思起来:“三皇爷爷净拿人取乐” “未有取笑之意,你说的也没错,倒是合你的脾气,看来那小子心里头还真不像他那个爹啊”三皇爷爷如此一句便不再多提,叶云水不免心腹诽,什么那小子不像他爹?是说秦穆戎不像庄亲王爷?那二人脾气可都是一般火爆犀利…… 忽然心里头有了点儿隐约的念头,叶云水不由得脸色通红,而后又自嘲实在是自作多情,余光偷巧三皇爷爷一眼,老爷子却仍是在看她笑 叶云水寻了个借口离开,则是到巧云和巧莲那里换换心思。 “世子妃有何吩咐?” “没什么,过来看看……”叶云水总不能把心的实话说出口,心思安定下来,叶云水则开始想着庄亲王爷,不免忽然问道:“那董太医人呢?” 耳听叶云水忽然问起董太医,巧莲则是出口言道: “如今他不管王爷的任何事,反倒是每日由这里的人陪着上山去采采药,回来后关上那小屋的门闷声不响,除了一日三餐能瞧见他的影子之外,其余时间都见不着人。”巧莲说完,又补了一句: “起初奴婢还盯一盯,而后见他也不插手王爷的事,便懒得搭理。” 叶云水点了点头,当初董太医接连进了两次宫,回来后那股子张扬劲儿没了,反倒是只字不提王爷的病,这倒让叶云水颇为满意,之前那张扬劲儿如今在三皇爷爷这里也半点儿使不出来,那老爷子对自个儿可是和蔼可亲,对外人那就说不准了,让董太医居住这里也不过是对外有个救治庄亲王爷的名义便罢。 待庄亲王爷用过饭,叶云水又亲自的为其把了脉,看了伤势,如今调养了些时日,倒是老爷子已有缓和之象,叶云水思忖半晌又提笔写下了药方,并与巧云、巧莲二人详细的说了未来十天的治疗方式。 庄亲王爷在一旁貌似随意的听着,可瞧见叶云水那副认真的模样,不免想起之前所想那“妖孽”之事,倒是颇有满肚子感慨。 待所有的事全都办完,秦穆戎与叶云水找了个屋子歇到清晨,天色刚有蒙亮之意,二人便起了身,秦穆戎则带着叶云水上路往回走。 二人也并未着急归去,反而在这林间小路里自由自在的散步。 黑骑就在后边儿跟着,偶尔低头衔几根草,待离二人颇有距离时不免跑上几步跟上…… 秦穆戎牵着她的小手,步子放的极慢,叶云水听那嘤嘤鸟声,那浮于林间的晨雾飘飘渺渺,让林间的气息多了几分湿润浓郁,猛的吸了几口这清爽草香,叶云水只觉心情舒畅不少,脸上不免带了丝甜蜜的笑。 秦穆戎侧头看了她一眼不免停下了脚步,“累吗?” 叶云水摇摇头,“累倒是不累,就是妾身穿的太啰嗦,这裙子都沾脏了,这倒是不介意,只怕进城了会被人瞧见笑话……”那林间清晨带着雾水,把她的小裙角浸湿,偶尔蹭上几滴草叶上的泥,反而失了雅观。 秦穆戎低头看着半晌,索性低了身,“上来,爷背你” “这怎么行”叶云水扭头看了看左右,虽然没有外人,可她却有些不好意思…… “上来。”秦穆戎话语简单,“不然我就抱着你走。” 叶云水苦笑一声心却甜,小手攀上他的脖颈,直接趴上了秦穆戎的背。 秦穆戎的大手一扶,正巧摸到她那敏感之处,叶云水的小腿扭了几下,秦穆戎却轻拍她的屁*股,“不许乱动” 脸红的滚烫,叶云水反而不再做声,抬头看向这林间,秦穆戎个子高,她的视线反而更清晰了…… “抬头看右面。”秦穆戎忽然出言,叶云水不免扭头往右面看去,脸色惊喜万分,不由得呼出了声音 在那树丛抬头望去,隐隐约约正能看到那一抹轻莹彩虹挂于空,在微微的晨光越发的盈亮起来…… “好美……” 叶云水感叹赞赏,她与秦穆戎在这霞飞山也呆过不少时日,可每一次秦穆戎带她到此都未看过彩虹…… 秦穆戎抬头往那方向看了一眼,口嘀咕道:“不然你以为爷背你作甚?是怕你个子小,看不到。” 叶云水低头轻咬他脖子一口,反而让秦穆戎浑身颤了一下,“莫挑衅,不然办了你” “哼,爷不喜妾身这般娇小,那还硬娶妾身”叶云水调侃轻言,撒娇轻哼。 “我喜欢”秦穆戎单手一搂,又把她从身后抱于怀,叶云水惊吓出声,不免脸色涨红,单吐一字:“坏” 秦穆戎把她直扔了马上,翻身上马,叶云水索性也走累了便靠了他身上,便听秦穆戎问了句:“说爷坏你还偎我怀里?” 叶云水红脸道:“我喜欢” 秦穆戎畅怀大笑,驾马而奔,黑骑疾速而驰,好似这茫茫林的一条黑线,飞快无比。 穿过丛林,行至那旷野平原,抬头望去,虹霓横空,美轮美奂,就似是天空的一座彩桥。 秦穆戎停马,怀抱着叶云水一同往天上望去,这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快,太阳升起,阳光和煦,那彩虹便淡淡逝去,就像是绚丽的烟花,绽放空,消散空,美,永是那一霎那…… 彩虹散去,二人也没有停留赏景之心,秦穆戎直接驾马回城,待回到庄亲王府已经辰时末刻。 叶云水刚到“水清苑”,四大丫鬟便上前回着事。 “今儿一大早,大少奶奶过来寻您一趟,奴婢没说您昨晚便出去了,而是说您一早随世子爷出去办事,具体何时归来不晓得。”花儿顿了顿,继续言道: “昨晚您走后,三房的画屏还来为您送物件,奴婢替您收了,没做出您不在的模样,她因与奴婢不熟,也没相问便走了。” 叶云水感叹心言:刚走便接二连三的过来探?这群人的耳朵还真长…… 第四百四十八章探 第四百四十八章探 叶云水感叹的顿了一分,却也不愿自个儿过多思忖费脑子,又让巧喜回事。 巧喜站在一旁轻声言道: “昨儿您从冯侧妃娘娘院子离开后,她便派人去寻三夫人,三夫人去了那院子里,被冯侧妃娘娘痛骂了一顿,三夫人忍不住还了嘴,二人吵的不可开交,冯侧妃娘娘更是把三爷叫了过去,三爷只带了三夫人回了‘秋思居’,不过今儿一早奴婢得了信儿,说三爷把三夫人打了,而且今早三夫人并未到议事厅,奴婢倒觉这个信可能是准的。” 叶云水冷笑一声,那老妖婆子昨儿吃了闷亏,不找丁氏的麻烦才出了鬼 不过如今这秦慕方可是疯狗乱咬人,居然屡次出手教训丁氏,这丁氏也真说不上是有福还是倒霉…… “那就继续盯着便罢。”叶云水吩咐完巧喜,杜鹃和墨兰则上前回了院子里的事。 叶云水把这些事处置过后便已近午,思忖半晌,叶云水倒是进了里屋去找秦穆戎,“……昨儿兴许都知爷与妾身不在这府,接二连三的来人寻,莫不如今儿出去便罢,昨儿听三皇爷爷说起长公主身体不适,爷是否陪妾身过去探望探望?” 秦穆戎思忖片刻,不免应道:“那便到楚香楼用了午饭再去也不迟。” 叶云水点了头,二人索性更了衣又出了门,到楚香楼进了雅间,点了熟识常用的饭食,二人落座用着,叶云水又想起了贵妃…… 把沈家的事与秦穆戎简略的说了一遍,“……这是贵妃前儿个塞了个条子过来才知晓,因此事与家有关,而又与您的侍妾有关,妾身得问问您的意思。” 秦穆戎捏了她的小脸一把,“又在这里挑衅爷?什么沈家,家的,与王府又有何干?先瞧着他们闹腾便罢,那沈从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沈家的事爷心有数,不会再允他回西北” 沈从应是沈氏的父亲……如今庄亲王爷把军权交了秦穆戎手,沈家这单个不老实的,秦穆戎应也不在意了 叶云水揉揉小脸,嘟嘴的道:“妾身也是与您说说这事儿,还掐妾身” “爷为你揉揉?”秦穆戎的手还未凑近,叶云水便起身挪了一旁,“吃饭,吃饭……” 秦穆戎也未执意与其逗闹,二人用了饭,秦穆戎又到那皮草铺子去了一趟,叶云水则在此地听花儿筹备的礼品,稍后去长公主府总不能空着手。 待秦穆戎归来,二人则往长公主府而去…… 因长公主府距皇宫很近,故而行至这条街上,便已有大内侍卫在此巡视,眼见秦穆戎到此,便有侍卫在此叩拜,而叶云水远观却见也有侍卫往府内而去,应是禀报他二人到来。 没过多久,公主府大门敞开,把门的小厮卸掉了门槛儿,“长公主邀世子爷与世子妃直接进去,她正在后园等您二位。” 秦穆戎反倒没有骑马进去,而是把马留在门口让秦忠看着,叶云水不知他此举为何,不免开口问道:“妾身可是也下来行步过去?” “下来吧,后园没有多远。”秦穆戎扶叶云水下了轿,“皇姑姑的后园满是花草,小心弄坏。” 叶云水听他这说辞起初好奇,可真的进府才知秦穆戎口的满是花草为何意 从进了公主府便只是一条林荫小路,那距离只有二人并肩而行的宽度,其余之地是一片绿野丛丛,花草、小桥、流水,那花团锦簇,显然各类奇花异草在此地全都能寻,这一幅美景实在难以让人移开双眼,如若是骑马乘轿而进,那简直就是糟蹋。 叶云水一脸惊奇的进了园子,随着秦穆戎的引领往那深处走去。 后园,一个小凉亭下,长公主正坐于此地在抚琴……看到二人前来,不免停下拨弦,笑灿看他二人。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上前行了礼,便坐于一旁的小石凳上听,长公主又抚一曲,叶云水从听出沉沉忧思和脉脉情殇……那孤单的日子应也不好过。 待长公主抚琴完,叶云水则主动开口笑言:“昨儿去了三皇爷爷那里,说长公主您身体不舒坦,故而与世子爷过来探探,可不知哪里有佯?可需侄媳为您瞧瞧?” 长公主淡淡笑了笑,“无大碍,只是心略有忧感。”说罢,长公主则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准备些茶点来。” 叶云水不知长公主忧感为何,可瞧她的脸色与神情却好似苍老许多。 正是心疑惑,叶云水却忽听长公主出言道:“本宫在这里呆不了太久了……” 叶云水忽听长公主言这一句不免心愣了,之前只说她身体不好,可未说其他之事? 转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的眉头轻皱,似是也不知为何…… 长公主见二人一副纳罕模样却也未多说,反而说起乐裳来,“……知她产了十四郡王,而且还是你亲手接生的,这可是双方的福气” 乐裳没什么根基,而叶云水宫少一个接洽的人,二人一拍即合,反倒是以这个十四郡王为纽带,把关系正式的搭了起来。 叶云水也未有所隐瞒,倒是点了点头,“她之前是个苦命人,如今诞下十四郡王又封为乐妃,可谓之先苦后甜,那福气都在后面等着了。” 长公主淡笑,怅然一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人能把这人生看个通透。” 这话里带着幽怨,叶云水不知该如何劝慰,不过却可以肯定,长公主这边发生了些什么烦心事,而且此事定与宫里有关。 秦穆戎沉默半晌,忽然说起:“近期父王的身子逐渐好转,如今已能下地行走,再过些时日兴许能骑马射箭,皇侄倒觉此为好,虽年老却不应失霸气,终归乃第一亲王” 此话虽与长公主身体无关,可长公主抚琴弦之手忽然怔住,目光多了几分激动之意,“他可是真会好起来?” 秦穆戎点了点头,“应当如此” 长公主的眼圈里泛起一股光亮,却是蒙蒙水雾,未流下一滴眼泪,颤声感慨:“本宫放心了,放心了” 眼瞧长公主如此动容,叶云水连忙说起其余的事来转了话由子,长公主的心情似乎也好转起来,与秦穆戎和叶云水攀谈许久。 天色渐暗,长公主欲留二人在那里用晚饭,秦穆戎点头留此,叶云水则专心侍奉长公主,待天色不早,二人则离开长公主府。 秦穆戎未带叶云水回府,反而去寻了三皇祖母,叶云水也是这个意思,长公主的事她们虽管不得,但提起庄亲王爷身子好转,她能激动到这个程度,想必此事定没那么简单。 三皇祖母还未回霞飞山,二人到时,她刚从外归来。 叶云水扶着三皇祖母进了屋,三皇祖母让丫鬟们把茶水点心上来就都打发了下去,口言道:“我刚从太后那里回来。” “世子爷带妾身去了长公主府。” 叶云水这话一出,三皇祖母的脸色不免多了几分忧色,抬头看了一眼秦穆戎,半晌才说道: “与你二人说出实情也无妨,近期西北多有动荡,皇后前几日召见了长公主,欲再为她谋夫家,她硬抗拒绝,这才堵了心生了病。” 西北动荡定是有战事要发生,而皇后突然为长公主联姻,应是要给她这一系的人添点儿分量 叶云水心气恼,这皇后实在太不重身份,长公主如今年纪已大,哪里还会再续姻缘? 这实在是荒唐透顶 秦穆戎思忖半晌,询问道:“说的人可是北部的孙大年?” “是”三皇祖母倒是惊诧秦穆戎一下子便说准是谁,可没心思多问这话,不免叹着气感慨,“就是那个孙大年,北部的老都统,曾从过长公主的驸马。” 叶云水听此话不免瞪了眼睛,这皇后想的也实在离奇,把长公主下嫁给她已逝驸马的下属?然后调这孙大年到西北,然后又以长公主的名义要庄亲王爷的兵权? 怪不得长公主听秦穆戎说起庄亲王爷身体好转时会有那么激动的神色,王爷如若身体康健,西北定不会容人插手一步…… 秦穆戎心底也深有不满,嗤笑一声,“皇姑多虑了。” “那倒是,太后知道此事,特把皇后叫过去一顿斥责,连皇上也略有恼意,不过此事即已提出,反倒不好压制下去。”三皇祖母说完便又是一叹,“想这多如何?她孤零零一个人,年老时膝下无子孝敬,也是个难事。” 此事提上议程,明启帝定也心会多考量此事的利弊,不过是许位公主便能掌控军权,他不见得会不同意,之所以在太后面前对皇后露出恼意,也是看太后恼了而已。 叶云水自听得出三皇祖母的意思,年老膝下无子,无人照管,这定是皇后劝长公主再成家的借口。 秦穆戎未对此事再开口多言,叶云水便说起了旁些杂事,三皇祖母与其攀谈几句,可显然都心不在焉。 ……………………………… ps:求求粉红票~~ 第四百四十九章罚 过了小半晌,秦穆戎便带着叶云水与三皇祖母告辞。 二人带着忧来,带着忧归,回到王府,直接到“水清苑”后的那片新修缮的竹林之。 花儿等人上前送了茶和水果便退于远处,秦穆戎似是一直心有事在想,而叶云水则陪在一旁。 二人呆在此地半晌都无一人率先开口。 静,只有那瑟瑟风声…… “孙大年虽随三皇子与五皇子镇守北部,但他的几个儿子都在西南、东南军任职。”秦穆戎忽然说出此话,叶云水却愣了,皇后这野心着实不小,连东南都想插一手? “近期多罗国屡次侵扰边境之地,这应是瞧见那位欲到寿诞之日,故意挑衅罢了,不过皇后屡次三番借此机会往这上插手,应是在急着让那个人继位”秦穆戎似是在自言自语,叶云水却听在心里。 秦岳年纪也不小,可明启帝如今年旬六十大寿,皇后却如此急着让秦岳即位?那是明启帝的身体出了问题,还是她自己身体不康愈? 明启帝之前对军权那般敏感,更是逼迫庄亲王爷交出兵权,虽最早也曾许个冯侧妃予以遏制王府,可却没有如今这般急迫,完全判若两人,而皇后更是屡次不顾太后斥责、不顾明启帝嗔怒,接二连三的做出这等占权、夺权之事……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他的表情与自己完全相同,二人又想到了一起去。 “世子爷觉得应如何办,妾身就随您”叶云水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之上,秦穆戎本是绷紧的脸软柔下来,将其抱在怀里,口定言道: “一切都待过了上面那位的寿诞之日再说,在这之前,多罗国不敢大肆造次” 叶云水心里沉了沉,秦穆戎这话的意思应是想统兵再战 虽之前他在西北与多罗国交战多年,可如今却不同那时,那时他离开王府一人拼搏,如今却有孩子,还有她……心忽然涌起一股酸楚,叶云水嘟着小嘴紧紧搂着秦穆戎的胳膊,以前虽也担忧秦穆戎出去办事会出什么意外,可却从未有如今这般担忧和不舍。 二人虽鲜少把“爱”字出口,可叶云水早知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心和依赖…… 秦穆戎也感到叶云水的胳膊紧箍不松,含着那不舍难言,他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反而只用大手摩挲着她的小脸,“别担心,这还是说不准的事。” 叶云水忽得抬头,目光直视秦穆戎,看那一双幽深黑眸也散出点点不舍,似是对刚刚那话颇有心虚之意,秦穆戎亲她的小嘴一口,换了个话由子:“这些日子倒是清闲了些,想去哪里?爷陪你四处耍耍?” 叶云水的心底更酸,扑在他的怀里使劲儿的摇着头。 她虽心底不舍却不敢说出不允他去,他是庄亲王世子,他是在为未来的生活谋一条路,她哪能做那绊脚石? 秦穆戎似也颇为动情,仰头狂叹一声,把她豁然抱起,直往那竹林深处而去…… 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时,秦穆戎已不在一旁。 喂了小兜兜,又喂了姝蕙吃药,叶云水才去洗漱装扮,花儿在一旁回道:“世子爷天刚亮便出了府,说今日不回来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给我换身正装,今儿去议事厅。” 秦穆戎索性不在府,她得找点儿事把昨日的压抑心境淡化,不然总窝了这心里头容易生出病来。 花儿去拿衣裳又为叶云水梳了头,巧喜等人端了早饭上来。 丫鬟们似是也瞧出叶云水今儿没什么心情,故而说笑之人也少了些,都径自做着自个儿的事不出声。 叶云水正用着,盈絮和苏雪、苏雨一对儿姐妹过来请安。 “这几日一直都未得见世子妃,今儿瞧见您好似身子不爽利,可需要休歇几日?有何要事可分担给贱妾……”苏雪上赶着侍奉叶云水用饭,叶云水只吃了几口便撂了碗筷。 端了茶,一句话未有,叶云水只等着这三人离去。 可那苏雪却好似没看到一般,“今儿没见着沈姐姐,听说一早去佛堂了,今儿婢妾起的早,去花园逛了一圈,正遇上了大少奶奶,她也是正去佛堂。” 这话是明摆着告诉叶云水,沈氏与大房有关? 叶云水心涌了气,把茶杯直接摔了桌子上,忽然冷斥道:“她去佛堂,大少奶奶去佛堂,又如何?你说给本妃听听?” 苏雪被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还欲回话,却不料苏雨把她拽了回去,上前插话道:“回世子妃的话,没什么,只是沈姐姐爱好修佛,婢妾二人羡慕不已” “你给我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我允你开口了?婢妾也是你叫的?”叶云水这忽然发火,却是让这一屋子人都瞠目结舌,胆战心惊,那苏雪与苏雨二人更是心胆颤。 来这些时日,虽偶尔在叶云水这里说点儿私言杂语,可她从未勃然大怒,更是未揪二人的规矩,今儿这是怎么了? 未等她二人反应过来,叶云水已召唤身后那几个婆子上前: “进了这王府的门,连规矩都不懂,整日里好日子不过,净思忖那邪门歪道之事,那歪歪心眼儿打算往谁身上用?手里那几个银钱倒是把粗使丫鬟们养的肥,还使唤到本妃的院子里来?这胆子倒是不小,越发的猖狂跋扈,甚是连自称都不会,把她二人给本妃圈到后面小院不允出门半步,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什么时候再说” 苏雪和苏雨二人一听,顿时傻的跪了地上 谁都没想到叶云水会突然把苏雪和苏雨圈了起来 那盈絮站在一旁都听傻了,更是瞪大眼睛呆了半晌,连忙捂着胸口往后退了几步 什么拿银钱使唤粗使丫鬟?还使唤丫鬟到世子妃的院子里做什么腌臜事? 作为侍妾,她们自是自称“贱妾”,可这二人乃是官家小姐出身,故而定觉此话不听才改了口。 起初世子妃并没有挑刺,她二人便如此自称下去,孰料今儿提了几句沈氏,却把世子妃给惹怒了 盈絮脑子转的慢,却不是那傻痴之人,心里头虽惊诧却不敢贸然出头,只站在一旁闷声不语,盘算着自个儿是否有什么错…… 苏雪和苏雨二人早已跪地不停的磕头认错,苏雪泣不成声,告饶不停,那苏雨却默默流泪,嘟囔道: “世子妃饶命,贱妾年幼便到王府来,王府的规矩大,自是要多请示您,赏那粗使丫鬟银钱,也是让她帮忙瞧着世子妃何时有吩咐,贱妾好过来侍奉,绝对没有旁的腌臜心思,世子妃明鉴” 叶云水冷哼一声,“咬着牙嘴硬?如若要本妃亲自找出人来与你对峙一番,那可就不仅仅是让你学学规矩了,好歹你二人也是官家小姐出身,可莫自个儿脸面丢尽了,连你们娘家的脸也丢光,我再问你一句,你可要本妃如此?” 苏雨抬头就见叶云水正在冷眼瞧她,那副目光似是一把软刀,扎了她心里让她心不敢一口应下,虽然她并未真使唤那粗使丫鬟做过什么对不起这位世子妃的事,可叶云水那副冷脸却让她想的复杂,万一有人给那丫鬟使了计谋,说了不听的话?她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苏雨正在踌躇之由,那苏雪立马跪地磕头,“贱妾愿受罚,贱妾定好好学规矩……”苏雨似是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苏雪的话给淹了下去。 叶云水皱眉不耐的摆了摆手,那几个婆子立马把她二人拽起带向后面的小院。 盈絮还站在那里傻呆呆的看着,眼瞧着苏雨、苏雪被带走,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做些何事。 叶云水扫她一眼,语气冷淡的道: “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回院子里多歇歇,喜欢什么就玩点儿什么,别整日里闷着不吭声,你那院子里的丫鬟比你这小主的架子都大,该管的也得管管。” 盈絮对这话早不知何意,发蒙了半晌才福了福身,“贱妾明白,贱妾告退” 叶云水端了茶,盈絮连忙出了门。 花儿与巧喜等人不知叶云水是否真的动了气,不免在一旁劝着:“世子妃可莫气坏了身子,为两位小主犯不上如此动怒。” “教训两句便罢,可别真往心里去,小主也是瞧您旁日里心慈和善,故而拿大了些,您这脾气发的对,可您别真气,世子爷还不得心疼”巧喜说完这话,却被叶云水埋怨的扫了一眼。 倒是与叶云水相处久了,巧喜不如之前那般拘谨,被世子妃这么瞪了一眼,反倒是捂着嘴笑了笑。 叶云水哀怨的叹口气,“也是没辙,整日里来我这儿惹人烦,还说三道四,自以为是的小心眼儿用了我这儿?早已无心思陪她们玩,如今外面的乱事都扯不完,哪有闲空管她们这点儿破事,索性关起来寻人看着便罢,对了,去后面跟邵嬷嬷和吴嬷嬷说一声,这教规矩的事就托付给她们二人了” 规矩让这两个嬷嬷教,那自是要给那两个自以为是的丫头点儿苦头吃。 第四百五十章怒 叶云水吩咐完便苦笑一声。 她今儿也是因秦穆戎说起许会统兵出征之事心憋闷,孰料这苏雨、苏雪二人却上赶着没完没了的说道闲话,心里那股子怨气没忍住便爆发出来…… 如此也罢,叶云水如今是不愿搭理这群侍妾的乱遭事,索性关起来寻人瞧着,哪里还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听了叶云水的吩咐,巧喜立马应道,“奴婢这就去寻邵嬷嬷。” 叶云水点了点头,巧喜则退了下去,虽叶云水口说那二个侍妾没空搭理才寻个由头给关了起来,但花儿却知世子妃是真的心不悦才有今儿这事,寻了个话由子,“世子妃今儿是否还欲去议事厅?” 叹了口气,叶云水则进屋更了衣,该管的事也得盯着,不然这府里头还不得乱了套了? 可还未出门,沈氏便从外面进来,见叶云水正欲出去,便是上前连忙回话: “贱妾今儿去了佛堂,看到大爷、大夫人、大少奶奶都在,而且还欲请王侧妃娘娘回去,这却丝毫没避开贱妾,那王侧妃娘娘似是看了贱妾一眼,口说起王爷的令,道是王爷一日未下令,她便不能出佛堂。” 当个婊~子还立牌坊 叶云水实在是没了耐心,直接吩咐沈氏,“回头你再去佛堂,告诉那老婆子,王爷如今下了令,让她永驻佛堂,不允外出半步,为亲王妃守一辈子的灵” 沈氏听这话不免瞪了眼,翕了翕嘴又问道:“贱妾……贱妾这可怎么说?” 无凭无据忽出此言,哪里会让人信服? 而且她是个侍妾,可不是这府里的正主子,那王侧妃虽被禁佛堂,可却不是她能去擅自出这等逾越之言啊 “就按我的原话说”叶云水挑了眉,“其余的半句不提” 沈氏虽心略有胆怯,可叶云水这般吩咐,她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照做,咬着牙应和道:“贱妾省得了,世子妃放心吧。” 送走了沈氏,时辰已经不早,叶云水则带着花儿等人往议事厅而去。 许久未到这里,那群管事的瞧见叶云水出现不免略有惊讶之色,福身行礼,叶云水抬手叫起,直接坐上议事厅的主位。 韦氏与丁氏等人还没到,韦氏应是去了佛堂还未规整好,兴许会晚来,那丁氏是挨了秦慕方的打,不知今儿是否会到此处…… 叶云水扫视了一圈这些个管事的,这些时日没来,变动的可不少,甚至有一些是叶云水未见过的人在此任一等管事,这韦氏和丁氏二人还真是动作不小……叶云水也未等韦氏和丁氏来,直接让管事们开始回事。 耳听叶云水让回差事,管事们不免都苦了脸,硬着头皮上前回着话,可各个驴唇不对马嘴,说个小事也得吭哧半天,那目光都时不时的在看叶云水是否要嗔怒发火,显然都心不在焉。 叶云水吃着茶,冷着脸子却也半句不提不斥,她这许久未到此盯着,那韦氏与丁氏整日里哪会关注差事办的如何?都在争抢着往里塞人、往外撵人,这群管事们哪还有心思办差? 各个都在惦记着自个儿那点儿利益,早已无心管府正事 这群管事的自知道最严谨的世子妃迟迟未来查探,她们便也把那新规矩致于脑后,如今叶云水忽然到此,而韦氏与丁氏却还都没来,这才都是傻了眼。 叶云水低头摆弄着茶杯,那管事的说两个字就抬头瞅瞅,磕巴的已不会说了话,终究是自个儿都觉得过不去眼,立马跪地请罪,苦脸哑声的道: “奴婢罪过,这也是之前的许多账目还未打理清楚,老奴也没个准话能回,这才不知说何才好。” “不知道,说不清……”叶云水冷笑一声,直接看向她身后那二管事,“你上前说说?” 那二管事似是未想到世子妃会突然叫她,怔了半晌才碎步上前,低着头福了福身,心思忖片刻才开口回事。 听着那二管事逐字逐句的把事回了个清楚,那大管事的心却是一片冰冷。 她乃大管事,可却没个下面的管事知晓的清楚,那脸上一片火烧般的难受,面红耳赤,恨不得寻个地缝儿钻进去…… 待差事回完,那二管事补了句,“回世子妃,奴婢不是大管事,所知的差事只有这么多。” “做的倒是不错”叶云水目光审度半晌,开口问道,“以前是做什么的?” “回世子妃,奴婢以前是这摊儿的大管事,犯了错,挨了罚,则被贬了下去,奴婢心有愧疚,这才一门心思的专心闷头做事,不敢再有半点儿马虎……”这二管事低头回话,叶云水侧头看了看她的手和脸,瞧那被罚的伤疤还有痕迹未褪下去,应不是个大事。 这指不定又是谁为了把大管事提成自个儿的,找个由头把她换了下去。 叶云水转头看向巧喜,指着那大管事道:“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把她大管事的牌子收了,给那二管事”叶云水转头便道:“往后你就是大管事了,不过再做错事被贬下去可是重罚,知道了?” 那二管事惊讶万分,连忙磕头道谢,一脸的兴奋激动的回道:“谢世子妃恩典,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办差,绝对不再有半分差错” 叶云水一摆手,两个婆子带了那大管事下去打手板子,这大管事本欲说说她是大夫人手下的人,可却被巧喜直接给挡了回去没说出口,心没来得及怨恨,那一股疼痛之感袭上心头,接连嚎叫出声 那“啪啪”手板子煽下,其余的管事听在心里头只感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各个肚子里都开始琢磨着如何回这世子妃的话,否则下一个挨打的可不就是她们自个儿? 叶云水也没着急,待那大管事的板子打完,才继续让那群管事们回差事…… 有能说上几句的,叶云水斥责几句便放了过去,但凡那吭哧半晌都没句正经的,则直接让二管事回,二管事也回不全面则是三管事上前回,但凡是能把自个儿差事说全的,则直接上前成了大管事。 这短短一个时辰,这几十个管事却是来了个极大的变动甚至比韦氏、丁氏这些时日的“你打我压”折腾的都彻底…… 虽是有着如此转变,可挨打的那些个管事也没半句辩驳,话都说不利索,还能怨谁? 叶云水也没什么偏颇,对朱吉管的那一摊子更是问的仔细,连带着二管事、三管事到那打杂的叶云水一个都没放过,挨个的问个清楚。朱吉倒是没给她丢脸,事回的全面,连带着其余的人也都没出大错。 这事如此摆在面前谁都说不出一句不是,叶云水正准备让管事们散了,却余光瞧见一个小丫鬟在议事厅的角落里时不时的往这方瞅,待她的目光往那方瞧去,那小丫鬟就像个小耗子似的,瞬间就跑了没影。 叶云水到嘴的话没说出口,今儿一早先是罚了两个妾,这会儿她倒是想开了,今儿谁都不忌讳,特别是那韦氏,居然还跑到佛堂去,欲请王老妖婆子出来,这岂不是故意给她难堪? 摸了摸怀里那庄亲王爷给的大印,今儿是谁来就戳谁,谁的脸面也不给 所有的管事都调派一遍,可却未听到世子妃允她们下去做事。 管事们的心都带着微微凉意…… 那些今儿出了风头被提上来的、没有一人心头得意,那些今儿失了分寸被驳差挨罚的,也没人思忖倒霉抱怨,反而都在揣测世子妃的心思到底还有何意?打的打,赏的赏却还不允众人散,这可别还有什么后招未出? 叶云水低头吃茶,偶尔起身瞧两眼议事厅后侧那一排姹紫嫣红的花卉,瞧着那牡丹开的虽艳,却不如霞飞山下那些泥草野花带着股子淡雅傲骨……心叹一声,在这亲王府呆久了,见得各娘娘、各皇亲国戚的夫人们久了,反而不爱大红大绿,只爱那清幽之美。 叶云水忽然想起三皇祖父之前话无意提到的那两个字:奢望。 未过小半晌的功夫,议事厅大门口来了两顶小轿,前头的是韦氏,后面的是她的大儿媳妇儿,杨氏。 韦氏匆匆而来,瞧见这议事厅内那一群管事的还未散去,只是与往日的站位却有了极大的更改,再一看边上那一群挨打挨罚的,不免瞪了眼,那其可有几个是她的人 杨氏见此状也愣了,她旁日里可是把这些管事们记得最清楚,瞧着如今的排位,那有本事、有能力的全都被提了上来,那混吃混喝的全都挨了罚……心惊诧不已,世子妃可许久未来议事厅,更没听她单独叫管事们过去,这般精确的选人,她可是怎么做到的? 韦氏本是得了小丫鬟的回报带着气来的,可这一进门,管事们没散,叶云水却仍坐在议事厅主位上吃茶瞧她,而且那脸上只浮了一层淡笑,谁都能瞧得出她那笑容下是挂着厉色 第四百五十一章火 第四百五十一章火 叶云水看韦氏与杨氏那一脸复杂,却是半句话都未有。 杨氏上前给叶云水请了安,叶云水只抬了抬手,算是应了礼。 韦氏思忖半晌,把自个儿本欲说出的话收了回来,反而说道: “今儿世子妃来了倒是颇出人意料,本是让丫鬟过来跟管事们说一声,晚一个时辰再来回事的……” 叶云水余光看了韦氏一眼,淡然回道: “说的倒是,今儿正听着管事们回话,就见一丫鬟在跟前鬼鬼祟祟的,本欲叫来问上几声,却一转眼就跑了……如今这老爷子一离府休养,这府内是奴婢不像奴婢,管事的不像管事的,主子……呵呵”叶云水扫了韦氏、杨氏一眼,却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虽未说出,可韦氏和杨氏谁不知她话中之意? 主子不像主子,这说的不正是她们?韦氏心中思忖,如若不是说她手底下的管事出错,便是说她们这一早去了佛堂。 “哪个这么不讲规矩?去把她给我叫来,打上二十板子,连个话都不会说?”韦氏故做出嗔怒相斥,叶云水未出言阻拦,反而是一直看着韦氏,倒是把韦氏看的心里发虚,“世子妃这么看我作甚?” “我本以为大夫人还先问问这群管事们的变动,却未料您还心里头想着为我出气,这可真是难得,还劳您这般想着我”叶云水这话好似是在诉感动之词,可韦氏听了心里头却只感是一根无形的刺,扎的你浑身难受,却还找不出具体哪儿疼 这女人的嘴韦氏自认是敌不过,索性撂了脸子也不顾什么面子,直言问道: “既是世子妃说起这管事们的变动,那我就得问上几句,好歹那犯错的有我亲自教管过的,具体是犯了什么错?我总得心中清楚,回头自会叫过去好生教训教训,免得在这里丢我的脸面” “都哪些是大夫人的人?”叶云水瞠目相问,反倒是把韦氏给问了没了词,脸色赤红一片,哆嗦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本以为是叶云水故意刁难,故意给她难堪,孰料杨氏却在一旁使了眼色,轻声上前道:“这里不少新来的不懂事,世子妃兴许还分不清……” 韦氏略有迟疑,叶云水却是道: “大夫人可莫担心,这些个管事的,我可分不清谁是你的人,谁是三夫人的人,而且打罚奖赏之前,我也从未问过这都是哪个主子的人,否则这挨打之前说出谁是主子,那我还如何下手?那就不单单是丢你二人的脸面,好似打的是你们似的……” 韦氏咬着嘴唇长叹口气,反而怒目的瞪着那挨打挨罚的,一声怒斥:“都谁是我亲自教管过的,都滚出来” 挨打挨罚的那几个管事不免步履匆匆的出来跪着,身上疼,心里头更是疼 早就思忖这世子妃打罚过后是否还有后招,原来是在等着给她们的主子难堪,这还不如再打她们十板子,这会儿让韦氏丢了脸,只怕这一家子都没好果子吃了 叶云水抬头扫了一遍那几个人,脸上带着笑,言道: “刚刚我把你们这群管事的奖惩了一通,大夫人却没在场,这会儿我再给你们个机会,那些个被提了等的管事们可都是回了差事,你们重新回一遍,回的我满意,大夫人也满意,就还留着你们,回的我不满意,大夫人也瞧不过眼,那可就不怪我了,如何?” 叶云水这话一出,可是让那群管事的立马跪了地上 这哪里是给她们机会?这简直就是把她们往绝路上逼迫啊 莫说她们之前回不上那差事是有错,如今再让回一遍,说是给个机会,可谁知还会有这事出现? 挨了一顿罚,莫说回不上,之前能说上一句的词儿也早随着那手板子打的忘了脑后了,这会儿基本全都是脑袋空空,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韦氏一听叶云水这话也是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捂着胸口咳了几声,那一张脸快紫成了茄子 叶云水既是说出这话,她却不能搪塞回去,只得冷眼瞪着那几个管事的,咬着牙根儿道:“听见世子妃说的话了?还不一一上来回话,都是傻子吗?” 那群管事的惊骇一跳,连忙跪着上前,互相你看我,我看你,却谁都不肯第一个上前回话 韦氏气的连咬牙声都咯咯作响,直指着道:“从左往右,挨个的回,有一个回不上的,再赏你们一顿板子” 这话一出,那左边第一个管事立马就傻了,呆滞半晌,翕了翕嘴却一个字都回不出,“差……奴婢,奴婢的差是……”说了半晌,却忽然乱语,终究忍不住韦氏那怒色,立马磕头不止,“大夫人饶命啊,世子妃饶命……” 叶云水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瞧着韦氏,眼睛里带着那股悦色更是激怒了韦氏。 韦氏那恨的骂道:“闭嘴,下一个,都给我回” 那后续的管事,挨个被她问了个遍,却一个都说不出半句正经话来,韦氏一脸狰狞,站在那里气的手足无措。 叶云水则是道:“大夫人何必如此动怒?本就是没回上差事才被本妃处罚,您这一动怒,反倒是把她们心里头那点儿事都给吓忘了” “丢我的脸,每人再打十板子,然后都给我滚回去,往后不要在我面前出现”韦氏这令一下,那些个管事可都吓坏了,连忙跪地呼求饶命 板子声接连响起,叶云水也没什么阻拦的话,韦氏坐在那里险些气了个倒仰。 杨氏在一旁看了这许久,心里只觉得世子妃这软针扎的人实在是无话可说……往后与她在这一方面可不是对手 思忖半晌,杨氏上前言道: “世子妃莫动怒、婆婆莫动怒,这几人虽被罚,可也是让您亮了眼睛,免得她们整日里胡作非为,蒙骗过关,瞧那边还有些您往日赏识的,如今不都提了等?世子妃乃具慧眼的聪明人,单一瞧这些人便知哪些是得利的,哪些是蒙事的” 杨氏这话虽为吹捧叶云水,可无不妨是在说那提了等的也有大房的人,是在宽慰韦氏…… 韦氏往那方瞧了一眼,有两个提了一等,还有打杂的混上了三等……如此说来,她却更是堵心,一句能斥叶云水的话都说不出 叶云水在这之前却是谁的人都不问,完全按规矩办的,她能说出什么来? 韦氏用手抚了抚胸口,故作淡然,可她脸上那疤却因心中动怒显得狰狞不堪,完全渲染上一层暗红,杨氏故作韦氏脸上出汗,用帕子为其擦了擦脸,韦氏似也感觉到疤痕烫疼,连忙用自个儿的帕子挡了挡。 外面那板子接二连三的打,管事们先是挨了手板,又挨了大板子,心中则是苦不堪言,而三房那些被叶云水挑出来的管事这会儿心里都只盼望着三夫人可不要在此时出现,否则她们恐怕得比大房这群人还惨 这会儿哪还有往日那互相争斗的幸灾乐祸?倒是各个心里头都窝了一层兔死狐悲的苍凉。 正当这群人在心中纠结,韦氏在顺气,叶云水在瞧热闹之时,忽然有一丫鬟进来,手里拎着帖子递上来,与叶云水回话道: “回世子妃,孝义侯府夫人忽然来了,欲见冯侧妃娘娘,门口的不知该如何办了,特让奴婢过来问问您” 冯侧妃被庄亲王爷圈禁院子里这府中的主子、丫鬟婆子都知道 可这孝义侯夫人突然到此,而且声名要见冯侧妃,这岂不是明知庄亲王爷不在,想借个由子让这老妖婆子出那院子不成? 叶云水眉头紧皱,连韦氏都愣了半晌,却也没了刚刚管事们挨罚的气,而是带了一股担忧之色。 她们还想让王侧妃出佛堂,可如今三房倒是动作快,连外人都寻求上来,冯侧妃一旦出了那圈养的院子,那这府中只有她辈分最高,岂不是大房也没了好日子过? 管事的和丫鬟们不免都看向了叶云水。 叶云水却是半晌都未有什么表情和吩咐。 孝义侯乃是淑妃娘娘的外戚,这淑妃中途插一杠子,到底是为何? 叶云水心中冷笑,看来今儿还真不愧之前就有了那一横到底的打算,冯老妖婆倒是比那王侧妃还要急,还以为庄亲王爷出去便回不来了不成? 叹了口气,叶云水则吩咐那丫鬟道:“把孝义侯夫人带到‘水清苑’,本妃亲自招待” “亲自”二字咬的极重,却是让韦氏露了惊色,摆手让杨氏把那群管事的都打发下去。 议事厅内静谧无音,叶云水准备起步回“水清苑”,韦氏却站在一旁忽然道: “是否用我陪同而去?” 叶云水思忖片刻,又扫了一眼杨氏,她也是带着点儿焦虑之色……叶云水自知这二人生怕冯侧妃出了那院子,这担心也并非多余,那老妖婆子既然出了这个招,自是把借口话柄都想了妥帖…… 点了点头,叶云水出言道:“那就一起吧” 第四百五十二章印 叶云水之所以同意韦氏与杨氏同去,并非需她二人帮什么忙。 而是要她二人也涨点儿记性,把王侧妃那老妖婆也要出佛堂的念头彻底的打消下去 韦氏自不知叶云水的心思,带着杨氏立马回了一趟“风雅居”,接待候府夫人自是要整装而扮,叶云水则带着花儿等人回了“水清苑”。 让三等丫鬟和粗使丫鬟婆子全都退下,叶云水身边只留了四大大丫鬟伺候。 二等丫鬟在院子里守着,又把吴嬷嬷与邵嬷嬷叫了过来在此陪衬,这孝义侯夫人既然登门欲寻冯老妖婆子,定是不会有什么好模好样、好言好语,有这两个太后跟前的嬷嬷出来坐镇,倒也是一大助力。 过了半晌,韦氏急忙的赶了过来,她刚刚进门还未等说话,门口便已是传话声道:“回世子妃、回大夫人,孝义侯夫人到了” 叶云水带着韦氏起身到门口,一顶xi轿停在那里,那候府夫人却半晌都没下来…… 韦氏看了一眼叶云水,叶云水却心中冷笑 这孝义侯府的夫人却是比文夫人架子还大,都以为自家闺女成了娘娘就可跋扈张扬的没了分寸?那枕头风虽有用,可也得看是谁吹的不是? “不是说孝义侯夫人来了?怎么就只有这么几个丫鬟婆子?还抬了顶空轿子作甚?罢了罢了,花儿,给这群奴婢们打点儿赏钱,送她们出去,本妃回去等着”说罢,叶云水转身便往主厅走,倒是把那孝义侯夫人轿子一旁的丫鬟婆子给说愣了 旁人都直接上前请孝义侯夫人下轿,可这位世子妃却直接无视了? 看着叶云水大步流星的往里走,韦氏这左右摇摆半晌也跟了进去,还未走到主厅内,就听那轿子里略有咳嗽之声,丫鬟上前撩起了轿帘,那孝义侯夫人才从中出来,“……天气闷,刚刚在轿中眯着了” 这话编的倒是妥帖,台阶也下得顺溜…… 叶云水转过身看这孝义侯夫人乃是个身材臃fei的妇人,那一双xi眼一笑却成了一条缝,就好像用那画眉炭笔在一张白fei的脸上画的两条线似的。 叶云水转过身上前,笑灿如花,一副热情模样:“还以为您不在轿中的,倒是本妃多心了”叶云水平地一站,却并未给孝义侯夫人行什么礼,而刚刚本妃二字更是咬的重,这明显是在表示她的等级比孝义侯夫人高…… 孝义侯夫人那笑脸也落了下来,本想不搭理这茬直接进那主厅去,可叶云水站在中央挡了个严实,她是行礼窝心,不行礼难不成就顶着大太阳站在这院子里说话不成? 她一个身份高贵的老婆子给一个十几岁的xi丫头行礼,这心里头却过不去…… 叶云水纹丝不动,一脸笑眯眯的看着那孝义侯夫人。 孝义侯夫人终是忍不住这下马威,直言便道:“今儿本是来探望探望冯侧妃娘娘,不知世子妃为何把我给召到这里来?” 把行礼之事忽略过去? 叶云水看她一眼淡笑,“您想见冯侧母妃?这恐怕是不行了。” “为何见不成?”孝义侯夫人冷笑一声,转头让丫鬟搬了个xi椅子过来,又缓慢傲气的道:“本侯夫人来见,难不成还不允见?” “不允。” 叶云水这俩字清楚吐出,却是让那孝义侯夫人瞪了眼睛 韦氏也惊诧不止,更是奇怪这叶云水为何这般硬气。 这孝义侯夫人不管如何都是淑妃娘娘的生母,更是候府夫人,在辈分上可比叶云水高不少,而且庄亲王爷当初虽圈禁了冯侧妃,可却也没提“圈禁”二字,故而外界都不知这回事,也是怕亲王府面子难堪。 可叶云水这般回绝,难不成要把这事暴露出去?庄亲王府的侧妃娘娘被圈禁,而王爷又不在亲王府,外界定会有一阵轩然大*。庄亲王府又会成为朝堂和宫中的嚼头,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事 韦氏想到这儿不免欲上前阻拦,孰料却被叶云水一眼给瞪了回去 心中不满,可韦氏却未c话,她虽是秦慕云的嫡妻,可秦慕云在这王府里终归是庶子,她也是没机会c嘴。 那孝义侯夫人翕了翕嘴,摇头言道: “都说你这世子妃年幼无礼,如今却才知不但如此,倒是脾气霸道的很,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却连礼都不行,而且一句好听的未有,却开始赶人了” 叶云水嗤笑一声,口中回道:“好歹我是亲王世子妃,孝义侯夫人礼也不行,我怎么回?好似等级礼可是在辈分礼之前?霸道不敢提,我只是遵庄亲王爷的吩咐,不允就是不允” 孝义侯夫人咬了牙,“真是胡闹你们王爷如今没在府中,哪里说过不允她见人?这是对本侯夫人有何偏见不是?你可还不是这府里头的当家人,居然连侧母妃的门都能拦,这还有孝道吗?” “孝不孝顺这事您就甭c心了?如今府中内宅都归我管,您来我自是要亲自招待,如今招待完了,您回吧”叶云水摆手便叫花儿送客,孝义侯夫人却是恼怒不堪,“真是没了规矩了本侯夫人今儿非见冯侧妃娘娘不可,你如若不允见,我这便去宫里头告你一状” “都会往宫里头告状……”叶云水叹口气,“随您的便” 孝义侯夫人却没想到她根本没惧色,本是出言吓唬两句,却没想到人家不当回事?这不知该如何办,门口又有人回道:“回世子妃,三夫人来了” 话音刚落没多久,丁氏便从外进来,那脸上还泛着一股青紫,应是被秦慕方打的…… 丁氏一下轿便看到孝义侯夫人,立马上前行礼,一张笑脸都快贴了那老脸之上,“给孝义侯夫人请安,侧母妃得知您来,特意命我来接您过去,她可是有些想您了,听说您亲自来邀她出府相聚,早已准备多时了” 说罢,丁氏便欲扶孝义侯夫人上轿,那孝义侯夫人正是没台阶下,眼瞧丁氏找了这么个由头便点头应和,临上轿之前还不屑的扫了一眼叶云水。 叶云水给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婆子立马上前堵住那轿子不允走。 还欲让冯侧妃出府?这不更是出了大lun子?让淑妃的嫡母前来就以为她怕了?这冯老妖婆也实在是xi瞧自己了 韦氏见事态发展大了,不免欲拦截叶云水,可孰料还未等开口,叶云水已经开了口,吩咐巧喜道: “你带着侍卫先去冯侧妃的院子把门口堵住,不允任何人进” 这话一出,可是让所有人都瞪了眼,巧喜也吓了一跳,却反应极快,连忙出去找秦风…… “你太过分了”孝义侯夫人大声怒斥,丁氏更是瞪了眼,思忖片刻上前道:“世子妃,好歹这是来探望母妃的,您可别把府中的脸面丢了” “非要见?”叶云水嗤笑一声,“本妃不允,有什么话欲与冯侧母妃说,不如说给本妃听听,由本妃替你转个话?”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我一定要进宫,这就进宫去……”孝义侯夫人之前所言是吓唬叶云水,可这会儿却是着实气伤了身,左晃右晃的欲上轿,吴嬷嬷终究没忍住,上前一步,“老奴给孝义侯夫人请安” 行了一个利落的宫礼,孝义侯夫人侧目瞧她,却听吴嬷嬷面无表情的说道:“先给孝义侯夫人赔罪,老奴在安和宫中曾主管宫中规矩礼节,您见世子妃面,不行礼乃是错、二斥过分乃是错、三道岂有此理乃是错” “世子妃为人宽厚大度,自不会挑您的不是,可您总不能这般lun嚷出府,不然到宫中,反而治您一个不敬之罪,对孝义侯夫人可没什么好处” 孝义侯夫人耳听乃是安和宫的嬷嬷,立马止住脚步,那太后跟前的人就在此,她进宫不也是没话说? 叶云水看她一眼,“错就罢了,本妃不允您一般计较,不过您欲见冯侧母妃,不能见就是不能见,这乃是庄亲王爷给的令,本妃也没辙” “世子妃您可别口说无凭,王爷何时颁过此令?”丁氏颇有些迟疑,更是上前争理,这孝义侯夫人可是她拿了冯侧妃的帖子去请来的,而冯侧妃更是有亲笔给庄亲王爷的信,就算是先斩后奏,老爷子看那信兴许会原谅冯侧妃…… 可孰料这事叶云水会突然蹦出来硬是阻挠而下,这反而让丁氏不知该说何是好了 叶云水冷瞧她一眼,“非要我拿出凭证不可?那冯侧母妃丢了脸面可别怪到我的身上” 丁氏咬了下唇,“自不怪世子妃” “你这话可作准?”叶云水又探一步,那丁氏略有踌躇,却是急切攻心,点头便应,“自然作准,难不成世子妃有什么怕的?” 叶云水冷笑一声,拿出怀中的庄亲王爷大印,更是寻了一张早已有字迹的纸张,持起大印直盖那纸上 韦氏、丁氏全都傻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休 那纸上所写何字,已无人多想。 单是那拳头般大xi的yu印上,yu印上雕刻那飞舞腾空的麒麟,却是让所有人都惊了 除了庄亲王爷的大印,旁人谁能雕麒麟? 叶云水拎着那张盖着印的纸,直看着丁氏。 丁氏、韦氏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孝义侯夫人眼瞧事有不对,则直接吩咐丫鬟扶她上轿。 叶云水看她一眼,冷笑道:“孝义侯夫人这就要走?本还想请您帮着读读这上面的字” 孝义侯夫人翕了翕嘴,半晌才整出一句: “今儿真是没了什么好兴致,改日再来邀冯侧妃出府相聚……回、回府” 当不当、正不正的说完这一句,那孝义侯夫人连忙让人抬轿往外而去。 叶云水并未再拦,这等家丑让她略知皮m便罢,没必要知道的彻底,否则就是真丢王府的脸了…… 孝义侯夫人离开,叶云水则指着那大印,“这个物件你们可都认得?” 韦氏未做声,杨氏更是不知所措,只觉得那一颗心快跳出了嗓子眼儿,丁氏却咬着牙探头多看两眼,“谁知是真是假?” “那就把这盖着印的纸拿回去给冯侧母妃瞧瞧,那上面的字不用我读她也能认得” 叶云水说完这话,快步走到丁氏跟前,把那纸张直塞到丁氏手里,吓的丁氏撒手就扔了地上,却又慌lun半天,才低头捡起来 扫了一眼那纸上的字和印章,丁氏整个脸青紫一片,不知所措的前后lun转,最终跺了一下脚直接就往院子外跑,画屏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前一把拦住丁氏,又扶着她进了轿子,也顾不得那规矩礼节,直接让婆子们抬着便走 瞧着丁氏走了,韦氏和杨氏二人也是嘎巴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叶云水则直站了韦氏面前,淡笑出言:“大夫人还有什么要问的?” 韦氏就像个痴呆木偶一般,恍然醒觉,却又不知该如何回话,杨氏这会儿算反应过来,上前道:“世子妃聪颖大度,庄亲王爷更是对您百般信任,这却是世子妃的福气” 这话虽是夸赞,却带了几分迟疑,似是在问叶云水怎会得了庄亲王爷的印? 叶云水嗤笑一声,“王爷虽离了府,却也不愿见这府中lun了套……” 这话已是表明这大印乃庄亲王爷亲自ji由叶云水掌管,这无非让韦氏瞪大了眼睛 如若说是庄亲王爷传与秦穆戎,而秦穆戎又ji与叶云水所用,韦氏等人心头还算能够接受,可直说传给叶云水,又说怕府中lun了套,这却实在让韦氏和杨氏瞠目结舌、不知所措了 本以为庄亲王爷身体不得康愈,提前让王侧妃从佛堂出来主持大局,哪怕是夺不了叶云水主持中馈的大权,亲王侧妃往府中一坐镇,自不会事事都依着叶云水这xi丫头刁蛮去办。 如今秦慕云虽不见得能夺了秦穆戎的世子之位,但多少在这亲王府里加点儿分量,莫成了秦穆戎与叶云水的一言堂? 可叶云水刚刚所言之词,却是让韦氏彻底的心里凉了半截……都自以聪明,都亟不可待,却没想到,庄亲王爷本人就早已给他们设了一个坑,眼睁睁的在等着她们往里跳 本还焦虑着冯侧妃请了孝义侯夫人来压着叶云水,谩骂挑衅,兴许没多久先王侧妃一步行出院子,更惊诧叶云水那般强硬无礼,蛮横的轰人,原是手持庄亲王爷大印,她已是不算过分…… 韦氏这会儿却已心头踏实,幸好冯侧妃抢了先,否则如丁氏那般慌lun疯癫的就可能是自己了 心有苦涩,韦氏尴尬一笑,看着叶云水言道:“王爷心中有数才好,我这心也撂了肚子里,不怕她们在这府中多占点儿权,只怕有外心……” 叶云水也未顶撞她,瞧韦氏刚才那脸上变幻复杂,应是早已将老爷子的心思想了个透彻 “大夫人倒是提醒了我,看来还得多思忖思忖。”叶云水这般笑着回,反而让韦氏不便再多说什么,“往后有事自会来与你商量商量,同是一家人,没得分成几条心,往日的磕磕绊绊都是xi事,这王府的安危才是大事。” 这算是先服了软?不过韦氏这般说叶云水倒也没什么搪塞的,多了她们一同看着三房,叶云水也省点儿心力,而至于府内如何争、如何斗她却不在意,手里揣着老爷子的大印,就算叶云水不屑用其在府里这点儿腌臜事上拿出来用,这些人却是怕的。 “大夫人说的是,眼瞧着也午间了,可是在这里用饭?”叶云水这话一出,韦氏立马拒绝,“改日再在此用,今日院子里还有些杂事等着我处置。”说罢此话,韦氏便带着杨氏上了轿。 杨氏特意出来朝叶云水行了福礼,那一脸和煦微笑好似多么的乖巧温顺。 叶云水瞧着韦氏和杨氏的xi轿一离开,便直接叫过来巧喜,“去瞧瞧,这两房人都往何处去……” 冯侧妃的院子中。 鸦雀无声、静无半丝响动。 丫鬟婆子们各个低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儿动静儿…… 秦慕方、丁氏二人都进了冯侧妃的屋子里,更是把冯侧妃贴身的丫鬟和婆子都给撵了出去,只留她三人。 丁氏把今儿的事颤着声说了一遍,又把叶云水塞她手里那张纸递了上去,冯侧妃一把抢过,看着那上面的字: “禁进、禁出、禁访、禁探、**信,如违,休” 这十四个大字就像是十四把刀,狠狠的扎了冯侧妃的心里还剜上几转 眼前忽然发黑,冯侧妃险些直昏过去,那狰狞的脸就像是一团lun麻,手抖cu搐,扶着胸口喘不过气…… “贱人,这个xi贱人”未等冯侧妃谩骂出言,秦慕方却是已跳脚嚎啕,“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这信是她写的,还是……还是老爷子给的,出手盖印就算封了我母妃?豆秧子装什么奇才珍宝,简直太过分了” 秦慕方叫骂着就要往外走,丁氏却也附和着,“就是,太过分了” “回来,给我滚回来”冯侧妃这瞬间声音沙哑,好似嗓子里噎了一把黄沙。 “母妃”秦慕方跺脚转身,“难不成,难不成您就忍了?” 冯侧妃平躺榻上,眼睛直勾勾的望向棚顶,除了胸口还喘着气,那一张刷白无se的脸就似是一死人一般。 “那……那是王爷的笔迹……” 秦慕方一口咬了嘴,出了血,tin了嘴唇咽进了肚子里,整个人也呆傻不定,丁氏上前拽他一把,“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呀?那孝义侯夫人也可是得罪了的,刚刚我去赔罪,直接端茶把我送出了men,连句话都没让我说,我这脸可都丢尽了,往后可没脸再出去……” “啪” 一个嘴巴cu响 丁氏捂着脸,瞪眼看向秦慕方,怒吼道:“你又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秦慕方直接怒斥:“你个不下蛋的母ji,给老子滚” “我跟你拼了”丁氏说着就上前与秦慕方撕扯起来,秦慕方心中憋闷这会儿却是泄了气,把丁氏摁在地上一顿捶打…… 冯侧妃的眼眶直瞧着屋顶,没有半丝表情,最终只来回的上下张和,口中隐约吐了字:“休……” 韦氏此时也在佛堂之内。 王侧妃跪在观音像前,一脸的虔诚,韦氏口中说着今日之事,“母妃,您说如今该怎么办?可真如我所说那样,归顺了……归顺了她们二房?” 瞧着王侧妃早已收拢好准备出佛堂的物件,那一个xi箱子、一个xi盒子都摆的整整齐齐,早已做好了出佛堂的准备,如今却事成一空……韦氏惦念的看了一眼王侧妃,当初她本以上无婆婆,还yu伸手再压上一番。 可真自己掌控这些事,又被破了相,韦氏才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而那三房的冯侧妃更是嚣张透顶,可真正让韦氏感到心有余悸的却是这年纪最xi的叶云水 一个不足二十的女人,居然把所有人都斗的垮lun不堪,这女人她哪里还对付得了? 冯侧妃依旧跪在观音像前低声诵经。 韦氏见她半晌都未有回话,不免略有急se之意,几次yu开口再叙,却又不愿再她这老婆子心上洒一把盐。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王侧妃豁然睁眼,脸上那一片苦涩之se随着一声轻叹淡去些许,“你回吧,往后不要再来佛堂探望我,也莫用那送物件来的人传什么消息了。” 韦氏一怔,王侧妃却已起身,吩咐贴身嬷嬷道:“把那物件都摆回去吧。” 说完此话,王侧妃直接进了她那xi屋,闭men不再出来…… 巧喜给叶云水回着大房与三房的消息,叶云水听在耳里却怅然一叹。 本是因秦穆戎有统军而行之意心中憋闷才寻了泄火的由头,那冯侧妃如若不提yu随孝义侯夫人出府,她也不会搬出庄亲王爷的大印来 随性而起、随性而置,如今一来,府内估摸暂时安妥无事再生,叶云水脸上涌起一丝微笑,看着床边那空dng之地,只想起那在外忙碌的身影,想起那幽深的黑眸…… 第四百五十四章孽 yin历五月底的日子已更是有着暑天来临的征兆,那股子闷热劲儿连鸟儿都不往外飞出,躲在树荫底下乘凉。 叶云水这段日子倒是过的舒坦了些。 王侧妃自居佛堂不再露面,沈氏去过几次都未曾见过她。 那冯侧妃更不用提,那禁令上盖了庄亲王爷的大印,禁访、禁出,也居那院子里,没有半丝动静儿,也未再找茬,只留一个贴身伺候的嬷嬷在跟前,其余谁也不见,甚至连秦慕方去都见不到她的人。 丁氏被秦慕方打出了伤,一连躺在床上许久都未起得来,寻了太医过来查看,许了几副y便摇头出men。 秦慕方当日几脚踹了丁氏的xi肚子上,加上她之前流产后没好生休养,已再无生育能力。 丁氏本闹腾yu和离,被她娘家人给制止了 如今秦慕云成兵部上卿,秦穆戎虽只挂了个将军之衔,却手握兵权,丁氏家那几个兄长都靠着这二人的能力在外狐假虎威、撑着men面,哪里会让丁氏归来? 丁氏哭闹无用,索性闭men不出,连府中的中馈之事也不再c心。 叶云水隔三岔五到议事厅听着管事们回话,韦氏这阵子倒也没出什么歪歪心肠,反倒是事事都依着规矩办…… 心中感叹,如若一直都能是这般悠闲日子可该多好? 叶云水坐于屋中看着外面,想着这历日来的清闲日子,逗逗一旁的xi兜兜和姝蕙,丫鬟们都坐于这屋里头乘凉,手上各自都担着活计…… 没过多大一会儿,秦穆戎从外归来,叶云水则从榻上到men口相迎,丫鬟们也起身往外而去,端茶、递水。 瞧见秦穆戎的神se不似旁日那般愉悦,丫鬟们则都瞧瞧退下,吴嬷嬷与邵嬷嬷也抱走了xi兜兜和姝蕙…… “爷今儿怎么了?”叶云水自也是察觉出秦穆戎情绪不佳,不免上前询问几句。 秦穆戎沉了片刻,看着叶云水,半晌才说出一句,“随祁善往南边去的人已经归来,祁善与他们走散了。” 叶云水吓了一跳,“这……这怎么回事?xi公爷如今就一个人?” “身边还有几人。”秦穆戎坐在榻上,忽出一句:“……再等些时日,如若他还未归,我准备往南边去一趟” 一颗心沉了肚子里,叶云水心里泛起一股担忧之感,“爷还是多等等,这事儿也说不准,兴许xi公爷稍后就归来了,不会出什么意外,只是走散了而已……”叶云水这话说到最后,声音逐渐变xi。 这心虚的话,哪里能说得坚定? 秦穆戎拍拍她的手,“你说的对,不见得会有事。” 虽出此言,秦穆戎脸上的忧se却没有半分消褪,叶云水也是心怀忧虑,二人未再说此事,聊些闲言碎语,可都心不在焉。 用过晌午饭,秦穆戎则又出了王府,叶云水正准备出去探探夏氏,如今夏氏怀着孩子也快到了产期,前几日略有不舒坦,秦慕瑾忙来寻叶云水过去帮忙,好歹算是保住了,但夏氏却身子很虚。 正准备出men,胡桃从外面进来,略有点儿急,眼瞧叶云水正yu出去则直接上前凑她耳边回话,“……孙二刚才来了信,秦孝大人回来了” 叶云水停了上轿的脚步,直接摆手让她们先抬下去,秦孝如此之久才归来,那西北的沈家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秦孝现在何处?”叶云水急忙问,胡桃回道:“刚只过来给个信,问您下晌是否有空,他过来跟你回事。” “叫他随时来,我等他。”叶云水带着人转身进了屋,吩咐墨兰道:“去把那补品和y都给四夫人送去,告诉四爷,我今日有些事,改日再过去。” 墨兰领了命便往“逍遥居”而去,花儿在一旁问道:“沈xi主那面儿是否要盯一盯?” 沈氏也知秦孝去了西北…… 叶云水斟酌片刻出言道,“不用,她早晚都会知道此事。” 这事叶云水并不打算瞒着沈氏,早晚要知的事,瞒也瞒不住…… 呆了没多一xi会儿,men口的丫鬟就来回,秦孝到了。 叶云水到主厅去见他,秦孝整个人都晒了黑,胳膊上还缠了y布,叶云水一愣,难不成还出了事? 秦孝上前yu给叶云水叩拜行礼,叶云水则让他莫多此一举,“……莫行礼,快坐下,怎么还伤了?可严重?”早前就纳闷秦孝如此之久还不归,叶云水就担忧是否遇了什么事…… 秦孝坐在一旁,回道:“卑职直奔沈家,先是在那方打听了许久,然后查到文家的头上,卑职便知此事略为难办,便又找上了沈府的一个管事的,找了个由头问起沈府的事,又许了不少银钱,灌了不少酒,才得知那五姨娘如今被沈夫人给关了起来,不允他出,而后他才告知五姨娘与文家的关系,那沈夫人留她便是打算留一把柄,沈家与文家……” 叶云水直接打断秦孝的话,“沈家与文家的关系,我已知晓,你往后说。” 秦孝起身拱手又继续回道:“是” “本来卑职打算从沈家直接归来,而后又不知世子妃是否还有其他的吩咐,便叫身边的人带封信给世子妃,可孰知他到那城men正被沈家的人瞧见,此人之前随卑职办过差,也正有一在涅梁的人到沈家办差事,故而才认出他来,夺了信而又打了人,卑职故而才未离开,而后便四处打探这五姨娘在何处,一直查了许久,待一次机会,卑职把那五姨娘从沈府里劫了出来,直接带她出了城” 叶云水听秦孝如此之言不由得瞪了眼睛,居然把沈氏的生母给劫了出来?怪不得去了如此之久,而且还有伤痕…… 秦孝应不知她如今与文贵妃算是暂站同一条线,只想着把这五姨娘带回来,能夺文府一个把柄。 叶云水思忖半晌,叹了口气,“那五姨娘人在何处?伤势可重?” “曾yu逃出沈家,被打瘸了腿,整个人的状态……”秦孝摇了摇头,“应也挺不了多少时日了。” 叶云水叹了口气,正转头yu跟花儿说让她去把沈氏叫来,孰料刚说出此话,那men口一嘤嘤哭声,仔细探头一瞅,却是沈氏正趴在men口哭个不停 没直接让沈氏进来,叶云水则直接吩咐秦孝,“先坐下吃杯茶,世子爷刚出去,稍后回来,之前说起yu寻你办点儿事,你如若不急就等一等。” “卑职遵命”秦孝说罢,便退了后,叶云水则给花儿使了个眼se,花儿与巧喜二人直接到men口把沈氏扶进了内厅。 叶云水随之而进,沈氏直接跪了地上,看着叶云水便止不住泪,连连磕了几个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都听到了?”叶云水冷言相问,沈氏跪着向前直扑到叶云水跟前,“贱妾有罪,不该上前偷听这话,可知晓了秦孝大人过来,心里却实在没忍住……世子妃莫怪罪” “本也没打算瞒你。”叶云水把花儿和巧喜打发到外面,与沈氏把文府的事都说了,“……文贵妃把此事与我详细的说了明白,又不允本妃c手,故而此事我做不得什么,之前也是要等秦孝归来再与你讲明。” “贱妾谢过世子妃恩典,此事与您无关,也怪不得文家,都是……都是那狠心的婆娘”沈氏的脸上露出狠厉之se, “自贱妾到这府中来,贱妾生母便被父亲重视起来,那狠毒的婆娘定是要除了她,又要……又要让贱妾为其卖命,豁出面皮在世子爷那里为沈家求财求官,贱妾如今知晓此事,哪怕是死,也绝不会让她得逞” 叶云水叹了口气,“之前我与你所说之事,你可做了?” 沈氏立马回道:“贱妾已与父亲通了信,他却还与贱妾说要为沈家多多着想……全是谎话骗贱妾,哪里有什么父女之情?半丝都未有更对不住贱妾的娘……” 嘤嘤而泣,那眼泪流出不尽,委屈,哀怨,那沈夫人乃是嫡母不是生母对沈氏不好则罢,而那沈从文居然也如此薄情…… 叶云水之前得知那消息,虽未与沈氏言明,却让沈氏与沈从文直接说事,婉转的警告沈从文半晌,莫与奉国公府关联太紧,看来那沈从文倒是真投了奉国公府那一方,否则沈氏也不会有那番话出来。 叶云水思忖半晌,回话与沈氏:“如今说什么对你来说都已多余,不如早些探望你生母,多陪个几日……” 沈氏立马跪地磕头不止,“贱妾谢世子妃恩典,谢世子妃恩典……”没有几下,那额头便出了血印,叶云水把花儿和巧喜叫进来扶沈氏起来,“莫在这里做这些无用的事,我用你的日子还在后头,回头收拾收拾,随着秦孝出去看看你那生母,她的时日不多,能聚之日也不多,还想那些冤仇旧恨作何?” 叶云水慷慨直言,沈氏哭着点头不止。 什么仇怨、什么情劫,人如若没了,哪怕是想被人伤、为人哭都是奢望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娘 沈氏陪伴她生母五日后,她生母沈五娘过世。 叶云水让巧喜与秦风等人陪着沈氏把沈五娘下葬,而她则进了宫。 沈家留那沈五娘是为了拿捏下文夫人,如今投了奉国公府,指不定还会拿沈五娘的事打压下文贵妃。 如今文代荷也成为肃郡王妃,如若把此事捅出来,往后明启帝如若崩了,肃郡王身子挺不住人没了,文贵妃与文代荷二人可过不了什么舒坦日子,哪怕文代荷产了子,都会被冠上个家风不正之苗的恶名。 最主要的是此事还牵扯到庄亲王府的沈氏,虽只是个侍妾但难免那皇后会添出什么过错。 这一箭三雕,想的倒是美,好在秦孝歪打正着,把那沈五娘给劫了回来,此事也就算作罢…… 此事叶云水与秦穆戎特意的商议过一番,这才待沈五娘下葬后进宫寻文贵妃说说此事。 虽说文代荷如若不产子,文贵妃与她二人将来的日子都颇有不平,可不代表此时文贵妃没有地位,与文家私下联手,也是叶云水前思后想后的打算。 进宫先带着xi兜兜觐见了太后,太后正把十四郡王放了凤榻上瞧着,看叶云水带xi兜兜来了,嘴笑的合不上,“哀家正想着你们,你们就来了,快把xi兜兜抱来,让他瞧瞧,他这xi皇叔” 叶云水抱着兜兜行了礼,便把他放了太后的凤榻上,“如今他可是能爬能玩的,可别抓坏了十四郡王。” “无妨,有哀家在呢”太后说着便拍手看着xi兜兜笑,xi兜兜如今已比之前玩的花样更多,撅着xi屁股就爬到太后怀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那正睡着的xi十四郡王。 叶云水为太后诊了诊脉,又把黄公公叫来嘱咐些用y的事,正说着,men口通禀明启帝与文贵妃到了 明启帝瞧见叶云水与xi兜兜在此陪着十四郡王玩,不免心中大喜,伸手逗了逗,又问起太后的身体。 叶云水本正yu去文贵妃那里寻她,却不料她陪着明启帝来了…… 特意寻了个由头说是去看乐裳,叶云水给文贵妃使了个眼se,文贵妃笑着道:“单看十四郡王可不成,还得瞧瞧乐妃的身子……”说罢,她也随着叶云水一起往乐裳的屋子里进。 坐月子的屋子总是带着一股闷气,乐裳瞧见叶云水与文贵妃二人一同而来,不免yu下地磕头,文贵妃摁她在床上,“乐妹妹莫多礼了,修养好身子,否则将来如何把十四郡王带大?” 这话听起来虽平常,可从文贵妃嘴里说出来却给乐裳一股其他的味道…… 文贵妃瞧她一眼也不再多说,坐在一旁的xi椅子上等着,叶云水为乐裳查了查身子,把她跟前照顾的嬷嬷和宫女都支出了房间,才到一旁与文贵妃说起沈五娘的事来。 “……之前因不知沈家做什么打算,故而让手底下的人过去探探,倒是歪打正着的把人给带了回来,不过归时腿断人惨,昨儿个这沈五娘已经去了……”叶云水说到此顿了顿,“那沈家却是有点儿过,所以这事儿先与贵妃您说一声,免得回头咬上men来,文夫人不好答对。” 简单的两句话,文贵妃便已知这事情由来,叹了口气,心中显然也对此颇有怨言恨意,“你倒是心慈,还让那侍妾去侍奉亲娘,她纵使再好,也是沈家的人。” “什么沈家不沈家的,您对那种人家还放心上不成?” 叶云水这般说却让文贵妃笑出了声,看了一眼乐裳,心中微微点头,叶云水挑了这么个地儿与她谈沈家的事,无非也是在跟文贵妃讨价还价,希望文贵妃能护着点儿乐裳…… “你说的对,那种人家还能让本宫放心上不成?此事倒是多亏了你”文贵妃笑着从那椅子上起身,“等着本宫的好消息便罢了” 叶云水福了福身,送文贵妃出men,而她则又陪了乐裳一会儿。 乐裳见文贵妃与叶云水在此地谈这等要事,还有何不知叶云水的心思? “我又欠了你一份人情,这辈子还能还得上?”乐裳心头苦笑,叶云水却摸了摸她的xi脸,“人这一辈子,福还是苦都不是现在能预料得到,好生的养好你自己,也是你自己有福,生了十四郡王……” 乐裳如若不生个皇子郡王,明启帝定不会如此重视她,叶云水也自认不会对乐裳高看一眼如此呵护。 她护乐裳,自有她的目的,这点乐裳自然心知,“虽是如此,却也是你带给我的福气……” 叶云水未在多说,把照看乐裳的宫女和嬷嬷都叫了进来,仔细的叮嘱一番,便出了她的房间。 明启帝与文贵妃二人已经退去,太后依旧在逗着xi兜兜玩,见叶云水出来,不免出言道:“当日皇上曾答应yu许xi兜兜个封号,今儿却已拿定了主意,这几日便会正式册封下来,”摸着xi兜兜的脸,“哀家滴xi重孙,将来可莫随你那爹,虽孝却没个笑模样” 叶云水忍不住捂嘴乐,却没想到今儿来见到明启帝却把兜兜的事定了下来,只是不知会有个什么封号…… 不过一想到太后说秦穆戎,不免心中感叹,秦穆戎虽为人清冷,可其实却是个暖人心的,太后这般宠他,应也是看他这些年过的不易吧 又陪着太后聊了会儿话,太后歇了,叶云水便准备抱兜兜出宫,还未等到安和宫men口,就已见秦穆戎过来接她二人。 “太后已经歇了”叶云水心里甜,xi兜兜玩了这一上午,也颇有些累,如若寻常看到秦穆戎,自是咧着xi嘴yu让他抱。 秦穆戎没进安和宫正殿,“咱们回吧” 把xi兜兜给吴嬷嬷带着,叶云水与秦穆戎上了轿,又把今儿与文贵妃相见的事说了出来,“不知她会有什么动作。” “有何无何又怎样?等着明后日朝堂的热闹就是了……”秦穆戎如此说,叶云水却笑着靠了他肩膀上,二人直回王府,用饭,歇息,晚间正准备到后面的竹林深处玩乐散心,杜鹃却到men口来回话,“世子妃,秦孝大人把沈xi主已送回来了” 叶云水停了步子,看向秦穆戎,秦穆戎则言道:“叫秦孝到主厅等我。”说罢,他便先行离开了屋子,显然没有yu见沈氏的打算。 “把沈氏带进来吧。” 叶云水坐了外间,等着杜鹃把沈氏带进来。 这几日的功夫,沈氏便憔悴不堪,与之间仿佛判若两人,许是终日以泪洗面,那眼睛肿的像两个红桃。 沈氏进men便先给叶云水磕了三个响头,叶云水也未拦她,待头磕完,沈氏便道:“贱妾往后都已世子妃为准,您说什么,贱妾做什么,那沈家与贱妾已恩断义绝” 让杜鹃等人退下,叶云水则是道:“说那些作何?再恩断义绝,你也姓沈” 沈氏说着又掉了眼泪,叶云水叹了口气,“沈家会有个什么下场暂且还不知,你想不受牵连都不可能,暂且先等一等,不过我却想要你拿住那沈大人,你可做得到?” “贱妾都听世子妃的”沈氏话语肯定,叶云水淡笑一声,“那就暂先等一等,沈家自会找上你的men来……” 把沈氏搭对走,叶云水则让绿园去主厅,“去看看世子爷是否还在那里与秦孝谈话?” 绿园应下便往主厅去探,没一xi会儿便回了来,“世子爷带秦孝大人出府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秦孝终究是秦穆戎的心腹之一,兴许秦孝被秦穆戎派去再寻祁善的下落……忽然想到祁善,叶云水的心里多了几分担忧,他怎么总没个让人省心的时候? 不再思忖此事,叶云水则去西厢照看xi兜兜与姝蕙,xi兜兜在床上玩着,叶云水则喂了姝蕙吃y,又教习她说话。 把手放在自个儿的喉咙处,说了一句“娘”,又让姝蕙把xi手放她的喉咙处,让姝蕙感觉到喉咙处的颤动,她才能知说话不是单纯的把xi嘴张张合合……又是如此的叫了半晌,姝蕙依旧未吐出半个字来。 吴嬷嬷在一旁感叹,“蕙xi主瞧着就是个天生的xi美人,可就是这不能开口,将来可如何是好” 叶云水也是叹气未言,这年代的女子莫说嫁人,就算把姝蕙搁了家里一直养着,她与秦穆戎也总有老的一天?就算思虑的远一些,将来把她托付给兜兜,可兜兜身为男子,这时代又是男女七岁不同席,哪里能照顾得过来? 心里略有丁点儿焦虑,叶云水则继续教习着姝蕙,姝蕙嘎巴着xi嘴,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叶云水,有胆怯,有焦急,有害怕,有委屈…… 叶云水摸摸她的头,“别怕,就算将来你依旧不会说话,娘也寻个人,若贴的照顾你,决不让你受委屈,受气” 姝蕙张了张xi嘴,似是听懂了叶云水的话,眼瞧着叶云水要走,一声轻稚的声音在叶云水耳边响起:“娘……” 第四百五十六章劾 第四百五十六章劾 耳边呼响这句稚嫩童声,叶云水整个人都震住了 蓦然回首,叶云水急迫的看着姝蕙,翕了翕嘴,声音却酸哑起来: “再叫一声快,再叫一声,再叫一声娘” 姝蕙似是从未见过如此急迫焦急的叶云水,不免小脸皱了皱,那小杏眼儿门g上了一层水雾,却是“哇哇”的大哭起来 以往姝蕙哭,只有眼泪未有哭声,而如今却是哭出了响声,叶云水的眼泪“刷”的便落了下来,抱着姝蕙不停的亲, “别哭……有娘在有娘在,别哭” 叶云水嘴上这般说着,可自个儿的眼泪却忍不住的流,小姝蕙懵懂不知,小脸上流的满是泪珠,吴嬷嬷和邵嬷嬷在一旁连忙福了福身,“老天保佑啊,蕙小主子,蕙小主子会说话了” 叶云水用手为姝蕙抹着小脸,柔声的道:“再叫娘一声。” “娘”姝蕙轻声吐字。 “叫一声嬷嬷”叶云水指着吴嬷嬷,教习着姝蕙,“嬷嬷……” 姝蕙看了半晌,翕了翕小嘴,“嬷。” “嬷嬷。”叶云水又说了一遍,姝蕙依旧单吐一个字:“嬷。” 所有人都愣住了,红枣焦急的上前,“蕙小主子,喊奴婢一声,红枣” 姝蕙抿了抿小嘴,瞠目看她,“红”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姝蕙总是单单的只吐一个字,这实在是让人喜后不免多了几分失落。 心中喜忧参半,叶云水长叹口气,却又强笑一声, “起码能说一个字,也是好的,往后会越来越好”狠狠的亲了姝蕙一口,那小脸上印了个小cun印,吴嬷嬷和邵嬷嬷这也是一喜一忧,却又怕叶云水的心里头受不了,邵嬷嬷出言劝慰: “世子妃莫往心里去,这起码如今能喊娘了,往后说话可不是难事” 吴嬷嬷接话道:“一定会” “莫劝我了,我没事,丫头如今会说话了,这可是喜事”叶云水笑着把姝蕙抱了怀里,吩咐ua儿道:“去跟小厨房说一声,置办上席面,连带着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得吃上一席,今儿是姝蕙的好日子,自得好生庆贺庆贺” ua儿笑声应和,却是红枣抢了先,“蕙小主子的事奴婢得勤快勤快,也沾点儿喜气”说着,红枣就直接跑了出去,ua儿轻笑,又回了叶云水跟前。 叶云水抱着姝蕙为她擦了擦小脸,与邵嬷嬷道:“给我们换上个漂亮的衣裳,稍后爷回来,听见姑娘叫一声,可得多么高兴” 邵嬷嬷连忙上前领着姝蕙的小手,带她去洗漱换衣,叶云水看着cuang上玩的小兜兜,那左看右看的,看到叶云水瞧他,伸着手便要她抱,叶云水接起他,却被小兜兜抱着就不松手。 叶云水笑着捏捏他的小脸,这么点儿个小家伙就开始知道争宠了。 院子里得了叶云水的赏自是喜气一片,每个人都笑的合不拢嘴,秦穆戎归来时,刚一进院子就见这一副模样,自是颇有些奇怪,待一进屋,看到姝蕙和小兜兜都在屋中呆着,本是直奔兜兜而去,叶云水却抱起姝蕙,“叫一句爹” 姝蕙略有胆怯,叶云水催道:“叫爹” “爹” 秦穆戎惊诧后脸上便涌起一股惊喜,搓了搓手,把小姝蕙从叶云水的怀里接过来,“叫父亲” “父” 姝蕙这般模样却是让秦穆戎愣了片刻,看向叶云水,叶云水略带苦涩笑容,“如今只能说一个字,世子爷就莫让姝蕙遵着规矩了。” “无妨,无妨”秦穆戎哈哈的笑出声音,“叫父也好,叫爹也罢,能开口就是好事” 叶云水瞧秦穆戎似比自己心里想的更开,那哈哈笑声可不是装出来的。 跟着笑了起来,姝蕙似也略知他们都喜欢她叫人,不免张开小嘴,“爹、娘、爹、娘的这么叫了起来” 满屋子笑声不断,秦穆戎更是略有喜意,晚间与叶云水等人用饭之时则特意的吃了几杯酒,筷子上沾了一两滴酒,欲往小兜兜嘴里抹,小兜兜不知这为何物,伸着小舌头够着。 叶云水把兜兜抱开,“爷可莫辣哭了他” “没事,爷试试,这小子到底有酒量没有”秦穆戎说着,便把那物件放了小兜兜嘴边,让其舔了那么一小口。 叶云水瞪着眼睛看小兜兜,手里更是握了一杯蜂蜜水,准备待他一哭立马喂给他。 吧嗒吧嗒嘴,小兜兜看了一眼叶云水,又看了一眼秦穆戎,半纹表情都没有……叶云水举着蜂蜜水欲给他灌一口,可就这么会儿功夫,小兜兜的脸却是烫红烫红的,咧开小嘴lu着长出来的三颗小白牙“咯咯咯”的大笑不止 叶云水略带埋怨的看着秦穆戎,秦穆戎却嬉笑不停,捏了一把小兜兜的脸,“这小子,不哭就是好样的” “这肯定是醉了”叶云水抱着兜兜略有心疼,“往后爷可不能这么祸害孩子连周岁都不到呢” 秦穆戎也没生气,看着叶云水就是笑,叶云水把兜兜抱了屋里,笑了好半晌他才困的睁不开眼,都未用哄就闷头睡了起来,吴嬷嬷看着兜兜,叶云水则转身去了外间。 姝蕙似是也知自个儿会说话,不免小嘴不停,看着抱她的邵嬷嬷,便是“嬷,吃,渴……”一个字一个字的叫着。 吃够、闹够,邵嬷嬷则带着姝蕙回了西厢,小兜兜则窝了叶云水寝房的cuang上睡的甚是香甜。 秦穆戎看那cuang也实在没法凑合上去,则直接拽着叶云水欲往净房去洗漱,耳畔轻咛:“今儿睡榻上?” 叶云水脸色通红,又担忧小兜兜出事,“他这么点儿个小娃子单独睡cuang可不成。” 秦穆戎也不多废话,直接抱起她就往净房而去,叶云水担忧的叫嚷,“我先给他外侧堆上几个枕头免得掉下cuang来……” “他睡的像个小死猪,哪里会掉下来?省省心吧”秦穆戎说罢,直接把她扔进浴桶之中,叶云水无奈的叹口气,把身上那沾湿的衣裳轻轻褪去。 一阵缠绵悱恻,叶云水浑身无力虚软,秦穆戎抱着她从净房出来,却瞧见兜兜已不在cuang上…… 似是听见屋中有声响,ua儿则在外面回道:“吴嬷嬷把小主子带西厢去了” 叶云水放了心,被秦穆戎放在cuang上便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可孰料刚躺下,秦穆戎那身子就又贴了过来。 “求饶了……”叶云水这会儿也没了往日那犀利刁蛮的小性子,软声软语的看着秦穆戎,刚刚在净房都已经被他折腾的浑身无力。 秦穆戎撑起胳膊,笑看她道:“本也是不想的,可瞧那群嬷嬷们都明事理,把儿子给抱了出去,爷如若不从她们的好意,岂不是辜负人心?” 叶云水瞪大眼睛,这般狡辩之言都说的出来? 心思还未沉下,那小嘴早已被秦穆戎霸占,心中一片酥麻,轻声呻吟,索性也逃不过去……小手攀上了他的脖颈,叶云水轻轻抬头迎上去,秦穆戎眯眼含笑,又是一阵旖旎春色…… 第二日醒来已是太阳正空,叶云水沉着声音叫了ua儿,“什么时辰了?” “回世子妃的话,已是午时了”ua儿说这话带了点儿笑,却让叶云水也没心思脸红,只感觉这浑身发酸,那两条tui好似不是自个儿的一般。 闭上眼又躺了半晌,叶云水才撑着起身,ua儿早已为其放了水,里面撒上嫩竹叶,叶云水坐了里面泡了许久,才感觉身子略好些。 因肚子发空,不敢在浴桶里泡上太久,起身收拾妥当,则吃了两碗青粥。 秦穆戎已不在府中,叶云水又担忧着小兜兜,昨儿被喂了酒可是有什么不妥,用了粥便直接到西厢去,小兜兜正吃着小糊糊,看到叶云水来,瞪着小眼睛不停的笑,姝蕙则看着叶云水,说了一句:“娘……好” 叶云水的心落了肚子里,吴嬷嬷也知她是惦记,便是出言道:“本以为昨儿会睡的时间长久一些,却依旧是很早醒来,老奴特意瞧了,没与旁日有什么不同,小主子倒是厉害,这么点儿喂了酒都没什么事,将来定是个好主子” 吃酒都能跟未来好坏扯上关系?叶云水淡笑不言,见小兜兜和姝蕙都没事,则出了西厢,听ua儿和巧喜她们回事。 自叶云水把冯侧妃那番打压之后,丁氏被秦慕方那番揍了一顿,如今也不再出那院子,韦氏旁日里管着中馈,不过遇上难办之事也会过来与叶云水商议一番再做定夺。 叶云水听巧喜每日说的都是这不咸不淡之事,倒是心中安逸,早有这日子过,不就好了? 没过多久,秦穆戎从外归来,吃了几口茶,便是笑滋滋的口中言道:“沈从文今儿被御史联名弹劾,被明启帝当朝斥骂,直接给撵出朝堂,如今就在等着怎么定罪了” 叶云水面lu惊诧,却是未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这是秦穆戎做的?还是文贵妃下的手? 第四百五十七章脱 第四百五十七章脱 秦穆戎对沈从文的事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叶云水索性也未再出口相问。 如此看来,沈氏提侧妃之事恐怕要成空…… 不过对于这等事叶云水也无可奈何,骨肉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沈从文和那沈夫人纵使对不住沈五娘和沈氏,但她终归是姓个沈字,纵使再恨,再怨,也逃不过这苦,索性把此事淡化下去,不再多提便罢。 一连几日,沈氏每日早晚请安,也都只字未提沈家的事。 叶云水忽觉她可能是知晓些什么,只是无意出口再提。 那盈絮每日过来只等着叶云水端茶便离去,苏雨、苏雪二人一直被关在小院子里学规矩,吴嬷嬷偶尔过来提上几句,瞧那不屑之色定是那二人又想什么心思想从吴嬷嬷这手底下un过去。 太后跟前的嬷嬷何事未见过? 叶云水摇头轻笑,有的人总把自个儿想的太聪明,反而做起事来遮遮掩掩,其实不过是扯了一块漏缝子的遮羞布,再怎么掩也lu着怯…… 转眼便是阴历六月中旬,小兜兜如今已经七个多月了。 叶云水想着现在就让这小子学学走路,把朱吉叫来,让他在商行里寻个好工匠,给兜兜坐一个带着小轮子的学步车。因无后世工艺,不过是个小兜兜能站进去,能一步步往前走不摔的玩意儿。 朱吉听叶云水这般讲解,又看她用毛笔画的那个图不免震惊万分,“奴才佩服世子妃的聪颖头脑,这般精致的物件您都想得出奴才可与工匠们说一说,把这物件多做些卖出去?大户人家定会舍得ua这银子” 叶云水干笑一声:“瞎琢磨什么卖银子的事,把这物件给我做出来就成,那木头可都要打磨好,而且要用棉布包裹扎实,否则划伤了小兜兜,我可拿你赔罪” “世子妃放心,一定办好”朱吉语气坚定,可却带着点儿遗憾的转身离去。 叶云水看他离开背影,无奈摇头,不过是为了小兜兜学步的玩意儿居然都想着卖钱?这其实并非不可,但叶云水如今不愿太高调。 朱吉刚走,门口便有人来回,叶萧飞到了。 叶云水起身换了一身衣裳到了主厅,叶萧飞已在此等了半晌,看到叶云水到来,则立即上前行了礼,“大姐,昨儿收到父亲与母亲的来信,他们已经到了南边,日子还不错,世子爷的人在那方早已替他们安排妥当。” 叶云水点了点头,这事前阵子秦忠过来给秦穆戎回话,叶云水也知道了,“那叶萧云如何了?” “起初知道他那姨娘被弄走,在府上大吵大闹,而后弟弟也未客气,直接寻了二叔,道是如若他再如此不重规矩给大姐丢脸,自是要分家,把他逐出家门,二叔气恼,便斥了他一顿,之后他便径自的出了家门,至今未归。” 叶萧飞说到此,连忙补了一句,“虽是他如此离家,但弟弟也未放心,便寻了手底下个小厮盯着他,据说现在ua空了手里的银子,而还不知羞赧的与外人道白他与叶府无关,前几日还有见他的人,如今已无人再理他,想必不过几日便会灰心回府,大姐不用担心。” 叶云水未搭此事,直问道:“今儿来有什么事?” “今儿来是因祖母的寿辰又要到了,这几日便有不少人家往叶府去送大礼小礼的,弟弟没敢所有人的都收,便收了几份熟识人的,其余的都退了回去,祖母也道是今年不大办。” 叶萧飞说完,便是拿出了一叠纸递给叶云水,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乃是前来送礼的人家,还有前来送礼但是他未收的人家。 叶云水仔细的瞧了几眼,叶萧飞倒是个心思缜密的,连这些事都记了下来……往后一页一页翻去,忽然ting住,出言问道:“这个叫‘依山’的人现在何处?” 叶萧飞似是略有懵懂,上前扫了一眼那纸张上所写之人,才恍然回道: “这人倒是递了个帖子来见我,那帖子是肃清候府的,却是未标注小侯爷的名号,只留了这依山之号,管事的说那人撂下箱子便走,打开看送了一套小巧精致的玩意儿,都是给孩童们玩耍的,弟弟瞧着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便未追此人。” “可还能与此人联络?”叶云水的声音略有颤抖,叶萧飞瞧她这副模样便知这定是有什么重要之事,不免皱着眉头急想,可此事此人却真是有些遗忘脑后,也急得跺脚转了半天 叶云水的目光盯了他半晌,手也攥的紧紧,叶萧飞重重跺脚,言道:“弟弟想起来了,他撂下物件就走了,我问管事往哪方去了,管事的说是往西近,而且说他的装扮不似城里之人,兴许是到城外去了” 话语虽不详尽,但叶云水心里头也略有概况,也顾不得叶萧飞还在此,直接把绿园从外叫进来,“去看看世子爷去哪儿了,与他说大概寻到了小公爷的消息” 绿园一听,立马就往外跑着寻人,叶萧飞听到此话不免惊愕半晌,随即抽了自个儿一嘴巴,“真是,弟弟真是傻,依山,可不就是小公爷名讳的谐音嘛” 依山,祁善,叶云水刚见到那二字脑子里立刻蹦出的便是祁善 心中有百分笃定,这一定是祁善的人送来的信儿,祁善并未直接回来,定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绿园没多久便从外回来,“回世子妃,世子爷一早出府还未回来,奴婢跟秦风大人说了,秦风大人已经出府去找了” 叶云水点了头,叶萧飞自知他在这里颇有些不妥,便出言问道:“大姐可还有吩咐弟弟做的事?如若未有,弟弟便先归府中?” “你先留下吧”叶云水这般说,叶萧飞便径自寻了个地儿坐下吃茶,吃些糕点。 叶云水把叶萧飞留下一是怕走漏消息,二是不知秦穆戎是否还有欲问之言。 约莫有一个时辰的功夫,秦穆戎则从外匆匆而归,看到叶萧飞还在此,直接问他,“那些物件在何处?” 叶萧飞连忙回:“还在府中。” “带我去,路上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回我”秦穆戎立即出言,拽着叶萧飞便往府外走,叶云水颇为担忧的送到门口,秦穆戎转头看到叶云水满面忧色,则定了定神,“别担心,好生在府里等着” 叶云水立即点头,秦穆戎带着叶萧飞骑马离府,转眼便没了影儿。 回了屋中,把丫鬟们都叫到身边,挨个的嘱咐道:“今儿说的事暂且都当作不知道,你们几个也莫互说互传,免得被哪个脏耳朵的听了去” 绿园、红枣等人立即福身应下,索性都呆在这房里头不动弹了。 天色从明到暗,太阳已斜落而下,橙色的日光洒遍整片大地,莹莹亮亮,温煦醉人,叶云水往日最喜这样的天气,可今日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小厨房的送上来吃食,叶云水只淡淡的吃了几口,心里只惦记着祁善可别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月星高照,那苍穹夜幕萤挂天空,点点繁星坠在上面,发着丝丝光亮。 叶云水毫无睡意,索性让吴嬷嬷和邵嬷嬷把姝蕙和小兜兜都抱了寝房的cuang榻上陪她,兜兜抓着叶云水的头发玩,姝蕙则坐在一旁一句接一句的跟叶云水学话。 时间过的快,可在等待的人心中总是过的漫长,哄着兜兜和姝蕙睡着,叶云水问着ua儿,“什么时辰了?” “回世子妃,过了子时末刻了”ua儿也有些感叹,“不知今日世子爷是否能归,不如您先歇下吧?” 叶云水瞧了一眼窗外,也颇有些犹豫,可却依旧放不下心,“再等一等。” ua儿未在多言,只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为叶云水绣着鞋子,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忽然多了几分声音颇大的躁动。 叶云水正在榻上眯着,听见声响立马从榻上坐了起来,ua儿则小跑到门口去看,转身回道:“世子妃,好似是世子爷回来了” 听ua儿这般说,叶云水立马穿上鞋往外跑去,正赶上秦穆戎踏步进来,叶云水忙问:“爷,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你带上药和伺候的丫鬟,已送祁善到‘翰堂’了”秦穆戎这般一说,叶云水心头一颤,秦穆戎叫她亲自为祁善诊病,定不是什么小毛病。 来不及多想,叶云水则让ua儿提了药箱,又叫墨兰拿了秦穆戎的衣物准备暂时为祁善替换。 匆匆的赶去“翰堂”,庄亲王爷的书房内略微有点滴响动,随着秦穆戎推门进去,一张笑灿的桃ua脸正看着她,只是除了那笑灿如ua的脸之外,那一身破烂不堪的衣裳内lu着血滴,整个cuang都被染红一片 那一张小脸惨白无色,那一双目光带着一份留恋…… “你还笑得出”叶云水气斥一声,直接吩咐ua儿和墨兰,“去,把他的衣裳都脱了,然后用水擦干”说罢,叶云水就拽着秦穆戎往外走,祁善一听,小脸绿了,“二嫂,我错了还不成嘛,别啊……” ……………………………… ps:说两句闲话,不算收费钱内。 汇报下复诊结果,主任与医生都称琴律恢复的很好,脑ct看来基本看不出之前有过脑出血症状。不过脑血管畸形也有几项特别注意的事:其一不坐飞机、其二不能饮酒、其三不能大喜大悲、其四、不能劳累,其五,想要孩子需谨慎谨慎谨慎再谨慎的考虑,危险很大。 有喜有遗憾,人生无十全十美,活着就是幸福 爱你们…… 第四百五十八章刺 第四百五十八章刺 ua儿和墨兰为祁善擦拭了身子,叶云水拿了药让二人为其身上好好的涂抹包扎。 祁善身后那一道伤口又出了化脓之象,叶云水也顾不得规避,亲自上前为其处置好伤口。 胳膊骨折、失血过多,祁善的一张脸刷白如雪,而叶云水为其处置伤口时则胀的满脸通红…… 叶云水拿夹板为其固定好,瞧着他那副嬉笑模样不由得叹气, “你没了消息,可是把世子爷急坏了,还笑得出来,倒是会用心思,知道找人给个信儿,否则你这小命恐怕就又危险了,旁人出去都不如你这般担忧,总是不能利落走、利落归” 祁善看着叶云水半晌,忽道一句:“总算没算门g骗二嫂,我回来了” 叶云水的心里泛起一股酸,扭过身出了门,当初送祁善走时,他那句“一定会回来”却依旧铭记如新…… 秦穆戎瞪了祁善一眼,随着叶云水到屋外。 叶云水定了定心神,与秦穆戎道:“胳膊断裂已经暂且那般接上,血流过多,只能药补、食补,如今已无大事,只能慢慢休养。” 顿了顿,叶云水继续问道:“小公爷暂且不易离开,回镇国公府指不定又出什么差错,暂且先留他在府中些时日吧” 秦穆戎点了点头,“以他的身体为重。” 揽过叶云水的腰,秦穆戎不顾其余在场之人,直接wen上她的娇cun,叶云水的眼睛瞪起,一张脸瞬间变的通红 嘴cun轻离,秦穆戎细声道:“我送你回去” 叶云水本欲说不用,让他留此陪祁善,可心思一转,却点了点头,手捂着涨红的小脸连忙出去上了轿,秦穆戎送她回了“水清苑”,则又出门去了“翰堂”。 躺在屋中cuang上,叶云水momo已褪了红的脸,秦穆戎刚刚在“翰堂”有那番冲动亲昵,应是心底对祁善说话吃醋了……虽不言语在明,可却心底不爽,lu出一丝淡笑,这个时代的男人能有他如此心xiong之人已是寥寥无几。 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时便已见秦穆戎坐在榻上瞧她。 未及时起身,叶云水则歪在cuang上看他,有疲惫、有心事,还有一股看不懂的忧虑。 “醒了?”秦穆戎淡然出言,叶云水只轻哼了一声,却未动弹身子,秦穆戎起身行步过来,叶云水往cuang内凑了凑,“累,不想动弹……” 秦穆戎捏了捏她的小脸,“那就再歇一歇,寻两个人去给那小子换换药” “那可是好,妾身可省了事了,爷也放心”叶云水这般说,秦穆戎倒是看出她脸上的调侃,低头轻咬一口她的小鼻子,“拿爷当乐子不成?” 叶云水揉揉小鼻子,赖着趴在秦穆戎的tui上,“才没,爷又排揎妾身,妾身只是心里头高兴……起码爷在乎妾身。” 秦穆戎momo她的长发,并没有再出言,叶云水也不再耽搁,起身洗漱用了早饭,便带着兜兜与姝蕙一起去了“翰堂”。 祁善今儿再瞧见叶云水,脸上想笑,却又带着点儿惧意,昨儿叶云水吩咐丫鬟给他换衣的事仍心有余悸…… “又劳烦二嫂了” 翕了半天的嘴,终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叶云水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小兜兜和姝蕙对祁善似已没什么印象,都瞪着眼睛看他却没有伸手,祁善看到姝蕙,连忙把注意力转了过去,“姝蕙,快来给干爹抱抱” 姝蕙略有胆怯,扭头看着叶云水,叶云水把她领了过去,“过去,叫义父” “义”姝蕙单吐一个字,却是让祁善发了门g,瞪了半天眼睛,“叫义父” “义” 祁善抽抽着嘴角,叶云水捂着嘴乐,秦穆戎白他一眼,口中斥道: “姝蕙如今只能单吐一个字,能开口叫你就不错了” 祁善听他这般说,倒是愣了半晌,momo祁善的小脸,心里似是多几分怜悯,“叫义别人怎知她乃我义女?叫父来,叫一声,父” 姝蕙眨么眨么眼,“父” “再叫一声”祁善这般说着,姝蕙张了小嘴,“父” 祁善哈哈大笑,秦穆戎的脸顿时抽抽泛青,起身把姝蕙从祁善那方抱了起来,“乱教孩子,成何体统?”转身与叶云水言道:“瞧他这模样似是已痊愈,吩咐人把他送回镇国公府,可行?” “自是都听爷的”叶云水这般一回,可让祁善苦了脸,“别呀,二哥,您这实在太心眼儿窄了,这好歹也是弟弟我认的干闺女,得心思正,心思正,何况等姝蕙长大些,学会说两个字,自是以‘义父’为称” “哼”秦穆戎冷哼一声,门外秦忠突然过来回事,秦穆戎只得先放下姝蕙与兜兜,出了门。 祁善算是心落了肚子里,叶云水站在一旁叫来两个小丫鬟为祁善换药,祁善笑嘻嘻的道:“还是二嫂心地善良” 叶云水直言相斥:“还说话排揎我们爷,撵你出去也是活该” 祁善脸色僵硬不堪,那小丫鬟手重了些,弄的祁善僵脸后便是一阵龇牙咧嘴。 叶云水捂嘴偷笑,祁善却不敢一直看着叶云水,偶看看姝蕙,逗逗小兜兜,丫鬟们为祁善换了药,叶云水又瞧了瞧他的断臂,也未手下留情,祁善咬牙忍着,不出半丝声响。 秦穆戎过了半晌便从外归来,“可都收拾妥当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还需观望几日。” “沈从文找上门来,我未见,却赖着不走,我出去看看。”秦穆戎说到此,则又看了祁善一眼,与叶云水道:“你是在此?还是回院子?” 叶云水没半分犹豫,回道:“这边已处置好,妾身还得去一趟议事厅。”秦穆戎不在此地,她在此反而容易给人说嘴…… 叫丫鬟们好生在此看着祁善,叶云水则带了兜兜和姝蕙离开此地,临走时祁善又逗着姝蕙叫了两句“父”,秦穆戎上前踢他一脚,祁善那伤tui又流了血,丫鬟们赶紧上前重新为其换药。 叶云水却是哭笑不得,带着姝蕙和兜兜离开。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已是临近阴历六月下旬。 明启帝的六十寿诞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说是一个月,可几乎眨眼就到,叶云水这些时日往霞飞山跑的略微勤了些,秦穆戎更是焦急,自是期望庄亲王爷这些时日能恢复如常,即便是装,也要装的有模有样 一早把王府里的事处置妥当,叶云水则随着秦穆戎出了府。 马车到城门口,叶云水依旧下了马车,上了黑骑,秦穆戎驾马狂奔,到霞飞山时已到中午时分。 秦穆戎则陪着三皇爷爷吃茶攀谈朝情,叶云水则到屋内去为庄亲王爷探脉。 经巧云与巧莲二人整日的按摩、搀扶步行,如今庄亲王爷的tui已有很大好转,自由而行已是常事,本还欲上马奔跃,却被叶云水阻止,庄亲王爷心里痒痒许久,故而叶云水刚刚进门,他便出口相问: “来了?何时本王才能骑马?你倒是给句话,不然这两个丫头整日盯着,好似盯贼一般” 巧云与巧莲在一旁只笑不语,叶云水福了福身,“凡事总要循序渐进,总不能刚刚能走就跑上了?您得身体可需好好注意才是”虽是tui能走了,可是那心衰之症却是用猛药顶住,那可不是能康愈的病,叶云水哪里会让庄亲王爷冒险? 听叶云水这般说,庄亲王爷只是无奈一叹,“罢了罢了,快瞧吧” 叶云水用薄纱搭了庄亲王爷手上,出手为其探脉,思忖半晌写了药方,看庄亲王爷那一脸的期待,叶云水点了点头,“再过十日,您可骑马归府” “还需十日?”庄亲王爷的眼睛瞪的硕圆,叶云水却没半丝退意,“必须还需十日” 庄亲王爷叹口气,“十日啊,度日如年……” 叶云水不再听他如此抱怨,反而在一旁教巧云、巧莲重新配药,庄亲王爷则起身到门外与三皇爷爷与秦穆戎说话。 说起明启帝的六十寿诞,秦穆戎则问起庄亲王爷是先回府,还是七月二十五直接去皇宫,“……总要先拿个主意,好提前把事情打点妥当,如今盯这地儿的可不是一两双眼睛。” “盯着又如何?岂不是无人敢来?”三皇爷爷抿口茶,“我都在这儿等了许久,可却无一人来啊,早知仍是如此憋闷,还不如回城里头打鸟了” 叶云水正从屋中出来便听三皇爷爷这句话,心里略有惊诧,合着这位老爷子一直在此不是为了庄亲王爷,而是等人来找茬撒撒气、解解闷? 庄亲王爷脸上也带了点儿无奈却不敢出言反驳,秦穆戎倒是与往日一般平淡,甚至带了点儿取乐之色,瞧见叶云水配药出来,则直接起身,三皇爷爷则没让他二人走,“在这里用了饭再走,我还没吃够侄孙女泡的茶” 秦穆戎抬头看看天,则点头应下,叶云水刚欲上前为三皇爷爷与庄亲王爷沏茶,三皇爷爷则直接抽出手边一根利刺,朝着那树林之处刺去 第四百五十九章血 三皇爷爷这迅猛动作却是把叶云水吓了一跳 转过头,秦穆戎早已跟随上去,庄亲王爷也欲上前,却被叶云水一把摁住 顾不得规矩尊卑,直接斥道:“您不能去” 庄亲王爷羞恼欲怒,晃着自个儿的手,怒吼道:“快给本王放开” “不行您绝对不能上前,妾身绝不能答应”叶云水斩钉截铁,算是牟定了心思绝对不松开庄亲王爷 她这般拦截,却让庄亲王爷无可奈何,焦急之余正欲推开叶云水时,抬头却见远处三皇爷爷与秦穆戎二人已经从远处归来 “还以为正说着就来个什么人让老头子我伸伸胳膊腿的,却不料是这么个玩意儿” 三皇爷爷一指,叶云水与庄亲王爷的目光都聚向了秦穆戎的身后。 那不是他们心中所认为的什么刺客,却是一只狸子,这狸子只被捆了绳子拖着……叶云水心中纳闷,刚刚三皇爷爷扔出去的那根利刺可不在这狸子身上 目光带了疑惑的看着秦穆戎,秦穆戎却只轻咳两声没多言,倒是庄亲王爷心中疑惑欲问些事,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没吐出来,翕了翕嘴又咽了回去,脸上浮起一层失落沮丧,就像是心里受了什么挫折创伤,举杯把手边的茶一口饮下,看着xia卓子斥道:“去,拿酒来,本王要酒” xia卓子一怔,那脚步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办才好,看向秦穆戎,似是在问秦穆戎的意见。 庄亲王爷瞧见,立马踹他一脚,吼道:“还他**不去拿?本王的话是废话不成?”骂完,又指着秦穆戎道:“你xia子要是还认是本王儿子,就留下来陪本王吃个痛快,别婆婆妈**,一句话,留还是滚?” 叶云水本欲劝诫庄亲王爷吃酒,可听他这话却未吭声,只看向秦穆戎。 秦穆戎未如往日反驳,却是点头答应,吩咐xia卓子道:“去拿最烈的酒来。” xia卓子似也是未料到秦穆戎会这般痛快答应,只得xia跑着去寻人拿酒。 三皇爷爷依旧是往常那番轻松畅笑,“留下倒好,免得老头子扫兴,来来……侄孙媳妇儿,给老头子泡茶,泡茶,有你在正好,我可算是解了馋,之前是不信自个儿不成,可如今才知这调调老头子玩不成,莫不如出去打两只狐狸来得痛快,索性再思茶就找你来伺候”他这副面容乐滋滋的一点儿都不像刚刚有意外发生。 “孝敬三皇爷爷自是应当之事”叶云水笑着回应,只专心为三皇爷爷沏茶,索性也只字不提刚刚那事。 三皇爷爷坐镇于此,而这整个村子里都是他的人,纵使有人进入欲做些恶劣之事,恐怕也早就被擒住,而三皇爷爷刚刚应是也发现了什么,可回来却与秦穆戎半句不提,应是怕在庄亲王爷的心里头戳出伤来。 为兄为国一辈子,最终却欲为他寻这种下场,他哪里能安心? 这种伤对于庄亲王爷这种莽人来讲,比挖他一刀都觉得疼…… 庄亲王爷叫着秦穆戎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吃酒,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叶云水则在一旁陪着三皇爷爷聊些闲话。 待陪着他们两个老爷子吃过饭,庄亲王爷已是酩酊大醉,被手底下的人抬回屋内休憩,秦穆戎显然也没少灌,走路略有摇摆,到后房用冷水冲了一遍澡,又与三皇爷爷私谈许久,才带着叶云水离开霞飞山。 没有如往常一遍闲庭散步,秦穆戎把叶云水放在马上,更是裹进了他的披风之中,纵马狂奔,却是比每一次奔腾的都要快。 叶云水搂紧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只听着呼啸风响和他的心跳,能感觉到秦穆戎的紧张,叶云水的心也不由得被揪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黑骑慢了下来,披风揭开,秦穆戎单手搂着她,轻声道:“下来吧,我们已经到王府了” 叶云水半晌都未动弹,秦穆戎见她依旧搂着自己不放,不免侧头看她。 “爷,妾身……妾身动不了了”叶云水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僵了似的,那搂着他的胳膊松开就没了力气,应是刚刚略有紧张才出现这种状况。 秦穆戎索性抱着她下马,直接抱着进府,叶云水把头扎进他的怀里不出来,那些各种惊诧的目光一概视而不见…… 回了屋中,秦穆戎将叶云水轻轻放在床上,花儿上前为其轻捏了捏胳膊腿,叶云水叹口气,这一会儿倒是好了不少。 让花儿先下去准备些解酒的吃食,叶云水则看着秦穆戎,秦穆戎斟酌半晌才说,“今儿的事你心里也有数,莫要再多问了” “老爷子十天后可归府。”叶云水这般说,倒是让秦穆戎的眉头更凝几分,半晌才出言,“那就再等十日” 此事二人话尽于此,便不再多言。 叶云水洗漱后去看了看兜兜和姝蕙,则回来与秦穆戎歇下……闭眼却未眠,心中长舒一口气,欲把那阴郁随之呼尽,这世道似与前世未有不同,没有永久的对手,没有永久的亲人,争的不是什么利益,都只是在为自个儿寻一条活路罢了 二日一早,秦穆戎很早便离开了王府,叶云水则去了议事厅,与韦氏二人详尽的说了说府中近期琐事,处置之后,韦氏则把跟前的人全都打发了下去,不免问起明启帝的六十寿诞的事来。 “……这皇上六十大寿眼瞧着还有一个月便到了,说起来也不过只三十天而已,一来府中预备什么礼才妥当,二来……王爷可否能归来?” 韦氏说到此,又补了一句道:“二弟妹可莫多想,我这提前说也是为了府中好。” 杨氏的头也侧目过来,显然是竖着耳朵听…… 叶云水瞧了二人一眼,却是叹气,斟酌半晌才言道:“先备礼吧,无论王爷是否能归,这个事都逃不掉” 韦氏神色略有失望,叶云水这口吻和神色似是庄亲王爷无法归……可如若庄亲王爷未在明启帝的寿诞之日出现,庄亲王府以后的日子,恐怕就难熬了 瞧着韦氏那般失落,杨氏却又开口问道:“这备礼按什么规制?总不能太随意了,毕竟是六十寿诞” “这事儿索**了你头上,那五十寿诞送的乃是什么物件?在这上再多填上一成便罢”叶云水苦叹摇头,“礼再多,也不如王爷归来。” 话到如此已没什么再说的了,叶云水则带着花儿等人回了“水清苑”,心里头想了半晌,把巧喜叫到身边,“近期大少奶奶可都做了些什么?” 巧喜思忖片刻,出言回道:“整日还是管着大厨房的事,不过前天倒是她的娘家人来探了她,其余的……没什么事了” 杨氏的娘家乃是南边人……叶云水定了定神,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无所谓了,只瞧着十日之后吧” “凤仪宫”中。 秦中岳听着一黑衣蒙面的太监回着话,皇后的脸色也甚是阴沉如墨。 那太监声如破瓷,尖锐刺耳,“……奴才几人一同而去,那地界儿瞧着都乃是村民农夫,其实都乃皇族长的贴身侍卫,奴才手底下的那几个拼着把奴才送了进去,奴才离他们几人还有百米之遥,孰料皇族长一根锐刺而出,只扎了奴才背部,而后他与亲王世子追赶而来,奴才怕出事,拼着往外跑,不知为何,皇族长吩咐侍卫不上前拦截,饶了奴才一条命” 那太监猛咳几声,“奴才有罪,未能完成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的吩咐,奴才该死” 皇后猛咳一声,心中压抑不堪,什么饶她奴才一条命,那几个都捆了起来,只留这一个跑回来,这是在给她敲个警钟…… “你可知这应给你治个什么罪?”皇后声音低沉毒辣,那太监胸中一紧,“定是死罪,可奴才也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皇后娘娘饶命,奴才往后定当尽心竭力的为皇后娘娘效命,再不敢犯丁点儿差错” 跪地磕头,秦中岳行到他身后,提剑刺下,那太监闷声皱眉,低头那血已汩汩留下,宰在地上再也不起 心中一紧,皇后胸口一闷喉咙一甜,立马用手中帕子捂住了嘴,秦中岳让人把那太监的尸首拖下去,立马上前扶着皇后,“母后,母后您怎么样?” 皇后把帕子从嘴上拿开,秦中岳瞪了眼,那帕子上乃是一xia滩刺目鲜红的血 “母,母后……”秦中岳吓的失魂落魄,走路都腿软不堪,正欲转身叫太医,却被皇后一句斥住,“回来,,不许声张” 秦中岳转过身来,“母后,怎么不允儿子叫太医啊” “叫太医作何?难不成让别人知道,欢笑着本宫快死了不成?”皇后狰狞低斥,却让秦中岳跺脚来回踱步半晌,话语急道:“母后,身体可是要紧,儿子可还指望着您呢” 皇后冷瞪他一眼,“没良心的东西,帮不上你,你就不顾本宫死活不成?简直就是个畜生” 秦中岳一拍头,自扇一嘴巴,“儿子说错话了,您莫动怒莫动怒” 皇后低沉一哼,“算你有点儿良心,放心,本宫还没那么容易就死,本宫就是死也一定要让你早日登基,一定不让那些个邪门歪道的人在面前逞能,一定不行” 十天日子对于寻常人来说似是眨眼而过,可对王府中知情之人却是数秒难熬。 秦穆戎昨日便叫了秦慕瑾私谈一晚,二人天黑便离开王府。 叶云水虽躺在床上却也时常惊醒,屡次见秦穆戎还未归来,不免叹气继续躺着,眼瞧天亮才起了身。 花儿上前给叶云水个消息,“秦忠大人刚刚归来一趟,道是世子爷今儿直接去霞飞山了” 叶云水心里松口气,点了点头却未对此事过多思忖,到西厢喂过兜兜和姝蕙,叶云水则特意的嘱咐着吴嬷嬷和邵嬷嬷,“先收拾收拾,咱们稍后到‘翰堂’。” 秦穆戎应是带着秦慕瑾一起去了霞飞山接庄亲王爷,有他二人应是不会出什么差错,不过这府中不知是否还有其他人会往“翰堂”那方探寻什么,叶云水索性带人直接过去…… 用过早饭,叶云水也未等沈氏和盈絮前来请安,则直接带着兜兜和姝蕙到“翰堂”。 祁善这些时日已能下地行走,更是搬离了庄亲王爷的书房。 秦穆戎本斥他多余,可祁善却死活不占老爷子的地界,却也赖着不回镇国公府,反倒是去了庄亲王爷隔壁的一间屋休憩。 看到叶云水带着孩子们到此,祁善那桃花眼眯着笑道:“二嫂今日真早” 叶云水把兜兜放了学步xia车上,姝蕙在一旁看着他,祁善又逗着姝蕙,“叫我一声” “父”姝蕙脸上露出一分笑意,这些日子祁善可没少逗她,偶尔给点儿吃的,偶尔给点儿玩的,姝蕙倒是跟他亲昵起来,也习惯性的叫他为父。 秦穆戎之前气了几次索性也不再搭理,而这会儿叶云水则无奈的瞪祁善一眼,却是吩咐吴嬷嬷和邵嬷嬷去收拾书房…… “王爷今日可是能归?”祁善这般相问,叶云水索性也未瞒他,点了点头,怅然言道:“只盼路上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祁善思忖半晌,“二嫂莫担忧,有二哥在,什么事都能过得去” 叶云水露出一丝淡笑,看着祁善那副闲淡模样,则是开口问道:“你何时归府?” “嫌弟弟碍事了不成?”祁善说完此话不免苦笑一声,“不喜归那府中,只觉到处是杂luan之事,如今只盼一人、一马、一缕足印……” “想的倒是美”叶云水不免捂嘴轻笑,“用三皇爷爷的话来评价,两个字:奢望” 祁善愣了半晌,不免哈哈大笑起来,“二嫂定是也说过与弟弟相同之言,不然怎会被如此评价” 叶云水埋怨的瞪他一眼,正值这时,秦风忽然进来禀告:“禀世子妃,王爷进城了” 书名:魔宠复制专家 书号:2086303 简介:巨龙?点点摸着肚子啃着果子,这个可以有 第四百六十章亲 第四百六十章亲 涅梁城门口。 王府si卫分列行从两侧,十步一人,队伍绵延冗长,一眼望不到尽头。 皇族长鬓须全白,却英武不凡,骑在第一匹头马之上,带着股无人比拟的豪气,目光偶视一旁人群。 庄亲王爷驾马在后,却是众目焦点。 哪怕是寻常百姓也知,庄亲王爷曾受伤在王府养病,如今却如此从城外进来,实在是让人都惊掉了下巴 这让百姓都一传十、十传百的通信好奇,你说我传的都从家中、屋中涌了出来,没多久这街上便站满了人,两侧熙熙攘攘,却无一人站到道路中央,挡住这一行人的行进道路。 秦穆戎与秦慕瑾二人随行庄亲王爷身后,秦慕瑾脸上挂着喜气,倒是并未有什么旁的惦念和心思,秦穆戎则一直深沉如墨……没多大会儿功夫,秦忠则从后骑马至前,凑到秦穆戎一旁低声说了几句: “世子爷,这事儿用不用问问王爷?别最后王爷不同意再……” 秦穆戎却是冷漠摇头,“不用问,这是皇族长下的令,他不敢驳斥,就按照之前说的那么办” 秦忠拱手应下,驾马转身往队伍之后奔去。 绵长的队伍缓缓而进,聚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直到队伍最后的那一行人出现,不免路旁百姓捂嘴尖叫、惊诧呕吐,甚至有直接奔回家中,简直如见鬼了一般 队伍最后,四十个si卫骑马前行,马上捆着三指粗的绳子、绳子后拖着四十个不着寸缕的汉子在地翻滚,嘴上已被绳子勒紧,只能发出“嗡嗡”嘶吼,却无人能听清半个字。 这四十个乃是这段时间前去霞飞山欲刺庄亲王爷之人 今日庄亲王爷归府才被三皇爷爷拎出来,并给秦穆戎下了令…… 庄亲王爷眉头拧紧,似是不知百姓们如此惊骇到底所为何事,回头瞧去,目光lu出一抹惊愕,还未等发问,就被三皇爷爷斥骂一句:“你***给老子把腰板ting直了,我还没死,你装什么死?当了一辈子亲王,可不能当个孬种” “孬种……皇侄怎可当个孬种……”庄亲王爷被这般痛骂,倒是心中幡悟,他霸道了一辈子,总不能在临死前窝囊着?直了直腰板,庄亲王爷的神情复杂,脸上却涌起之前的威猛雄霸之气。 只字未提,骑马继续前行 百姓们有胆子大的,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待那四十个被拖地翻滚的汉子临近之时,才看得清他们的身上被血色泥土沾满一身,而且那脑门上更是用刀在他们脑门刻上两个血字:刺客。 这“刺客”二字一出,却是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就算无人对此解释片语,可百姓们也不是傻子,自知这群都乃是恶人 涅梁城里待久的,都知庄亲王爷虽脾气凶暴,可也都都知他乃是统军多年、领兵护国征战沙场的英雄 这护国卫家之人占据的是百姓们的心、他们的信仰,有何比家、比国更重?有多少百姓家的直系亦或远亲也曾从军随其前往遥远边境征战身死? 心中所念与现实所见齐齐涌上心头,这群刺客刺杀他们心中的英雄,这哪里能让人不勃然大怒? 不知是何人在人群中提起一句,“这些个狗娘养的都该死” “该死” 第一块砖头扔出,接二连三便有无数的菜叶子、破筐、木头板子、铁碴子往那四十人身上砸去,更是有那胆子大的,直接跑上前狠狠的踢着那群人的ku裆 一个大嫂寻不到物件扔,索性把鞋脱下来直接扔了出去,口中愤恨骂道:“狗娘都不养滴糙人,死了都是饶了你们” 这愤恨怒骂之声迅速传开,前方看热闹之人早已听了此话,除了心头愤恨,更是对庄亲王爷更是崇拜不已,直接跪地磕头,口中阵阵高呼…… “庄亲王爷千岁” “千岁” 秦慕瑾第一次随着秦穆戎出来办这种事,一来庄亲王爷归府,二来这等气氛让他心里似是点了一把火,自幼便有秦穆戎护着他,秦穆戎离开后又有庄亲王爷宠爱,这日子过的乃是从无操心之时,府中接二连三的出差错,这却让秦慕瑾的心拿捏不定,颇不安稳。 而这一次随着秦穆戎去接庄亲王爷归府,他终于发自内心所知,皇亲之家究竟是何人才能享百姓人如此景仰……而他,就要做这样的人 看到百姓这般跪地高呼,庄亲王爷的神情略有动容,怅然感叹,骑马驻步,朝周围百姓拱手,那群呼声越发高昂起来 三皇爷爷一直都是那副淡然模样,驾马在前,那股子气宇轩昂之态,却是让庄亲王爷心头自惭,秦穆戎瞧着架势差不多,这等事不易过久,凑上前去与庄亲王爷说了几句,便让si卫们加快行进速度。 叶云水在“翰堂”得了信,早已让丫鬟们到各房去通知一声,而她也未回“水清苑”,直接带着丫鬟婆子们往王府大门处而去…… 韦氏与杨氏包括秦慕云、秦公木早已齐齐归来,那脸上仍到了几股惊诧之色,似是都未曾想到庄亲王爷会忽然回来 夏氏正待产,故而没有动弹,丁氏半晌才从远处而来,却是坐在软辇上没下来,瞧见叶云水与韦氏等人都注目瞧她,不免带了几分羞怯,捂着脸道:“我腰身不便,没办法” 秦慕云皱眉摇头转过身去,韦氏也没说什么,叶云水看了几眼丁氏跟前的,那画屏却没在……不过这已然过去许久,丁氏依旧站不起来,当初秦慕方下手打她可实在是够狠 不愿多思忖三房之事,叶云水转过身往正门方向瞧去,没过多久,便有小厮与丫鬟接连回话,庄亲王爷归府了 这话一出,韦氏不免心里头似是多了一股盼、一股惧,复杂的自个儿都说不出来……看向叶云水,那带着微笑的脸上却无她这般动容,心中笃定,叶云水应是早知庄亲王爷归府之事却未说 喜怨参半……以前这王府乃是大房的天下,而如今……韦氏苦笑摇头,她们却不如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女娃子,还有何脸面争? 吴嬷嬷与邵嬷嬷连兜兜和姝蕙都一起带了过来,两个小娃娃正凑在一起玩,姝蕙虽只能吐单字,但却不时的说着,手里拿了吃食,送了兜兜嘴前,“吃” 小兜兜咧着嘴不时的笑,偶尔舔舔姝蕙递过来的吃食,偶尔看看叶云水,伸着小胳膊够她的头发,叶云水抓了他的小手抱在怀里,眼睛则一直望向门口。 si卫率先进府,站于两侧,门口的小厮连忙卸掉门槛儿,马蹄的“嘀嗒”声似是最美的旋律,三皇祖父率先进府,而他身后的便是庄亲王爷 秦慕云第一个跪地叩拜,“给三皇祖父请安,父王辛苦了” 府中之人接二连三的跪拜下去,三皇祖父则站于一旁,庄亲王爷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唯独少了秦慕方…… “都起吧”那雄浑之声带了点儿动容的沙哑,庄亲王爷则直接看向小兜兜,让叶云水把他抱去亲了几口,小兜兜许久未见庄亲王爷倒也不认生,直接“吧嗒”一口亲了王爷脸上,让庄亲王爷乐了好半晌 叶云水也领着姝蕙,指着三皇祖父,吩咐道:“叫一声祖爷” “祖” “爷” 三皇祖父早已得知姝蕙已能说话之事,不免笑着开口,“好,好,不错” 庄亲王爷也颇为喜悦,直接褪下手上一串玉珠子赏了姝蕙。 姝蕙mo着那大珠子,嘟着小嘴道了一声:“谢。” 多少人嫉妒,多少人眼红,可此时却都未表现在脸上…… 庄亲王爷也未白了其余之人,都各有赏赐,笑着下马,秦慕瑾连忙上前搀扶却被他推开,悠悠淡然的言道: “本王不用搀扶,还未到那衰老不成之时,今日归来乃是为下月皇上之寿诞,府中也不必欢庆,未有此必要,先请皇叔到‘翰堂’议事,慕云跟着来,其余的人都回吧” 众人听闻此话,心中仍带着那股子亢奋之意,归去时都带着一股喜色…… 丁氏连忙让人送她回了“秋思居”,叶云水正准备带着兜兜和姝蕙回“水清苑”,韦氏却拦了她,思忖半晌才道: “今儿王爷归府,虽说是不必欢庆,也未对下面的人下赏,可这般好日子我倒觉得府中用不用赏一赏席面?” 叶云水点了点头,“无妨,都依大夫人的想法办就是了,这事儿可行。” “那瞧着可按什么规制办?”韦氏的话又多了起来,“我虽有此心思,却也得与二弟妹商议一番,终归那方虽有杨氏,但管事的可是世子妃的人……” 这话算是说着墨云和青禾…… 叶云水扫了一眼在一旁与秦公木叙话的杨氏,不免笑了一声,“大夫人这话可让我实在难办了,我在大厨房只安排了墨云与青禾,再无一人,倒是不少都是大少奶奶那院子里拨过去的?你刚刚那话我说还差不离” 说完,叶云水则直接带着人上了轿,余光看到韦氏的脸上涌起一股惊诧厉色,显然杨氏之前那点儿小动作,韦氏丁点儿不知…… 那杨氏如此偷偷momo的行事,叶云水本不予多管,可如今庄亲王爷归来,府中又会变成什么模样还说不定,只得拿大房的她先磨磨刀,试试她们的心思了 回了“水清苑”,叶云水也未等待秦穆戎,今儿三皇爷爷与庄亲王爷全都在,定是不知要谈多久,兴许这一晚都不会归来。 安顿好兜兜和姝蕙,叶云水则躺在cuang上,听着ua儿在一旁说着今儿那四十刺客在街上被百姓打成了蜂窝之事,心里头略有惊诧和松心之意,抬头看向窗棂外那皎洁的月光,舒坦一天是一天,活一天就乐一天吧 皇宫中。 明启帝听到si卫回禀庄亲王爷归府之事,一张脸紧皱如锁,待听到皇族长也陪同去了王府,他的xiong口更是喘着粗气。 门口一声“皇后驾到”,明启帝抬头怒视 皇后行步进来,不顾明启帝那神色,把太监和si卫打发下去,直接言道:“皇上可是已知皇族长与庄亲王归来之事?” “那刺客怎么回事?”明启帝直言相问,皇后怔了半刻,回道:“本宫不知,皇上怎会问起本宫这等事” “你不知?那就是太子知,”明启帝吩咐跟前的太监,“去,把太子给朕叫来” “回来”皇后直接阻拦,明启帝手中墨砚朝着皇后砸去,“un账,你个un账” 皇后尖叫躲开,却未躲开那浓墨沾身,不顾一身乌黑,皇后却与明启帝梗脖子对道: “皇上只斥本宫?难道本宫这还不是为了皇儿?您这一辈子未得兵权,难道还想让皇儿与您过同样的日子?庄亲王乃是您的亲弟弟,自没有反意,唯皇上命si从,可你听si卫所言,今日外面百姓呼声,千岁千岁,只差道他万岁了待他手中西北兵权将来传与秦穆戎手中,那野心勃勃之人会如他父王一般对皇儿?皇上能放得下心,本宫却放不下这份心” “他乃朕亲弟,你居然下此毒手,简直是昏蛮无理,纵使不顾他,这如若被太后所知,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好下场?皇儿又能得什么好处?只顾着西北兵权又有何用?简直是愚蠢透了而且你虽为皇后,但你的手伸得太长了”明启帝指着她便是怒斥怒骂, “从今儿起,禁你在‘凤仪宫’,不许外出半步,好生反省过错,否则……否则别怪朕不顾多年之情” 皇后眼前一黑,却又硬着头皮稳稳站住,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多谢皇上不杀之恩,不过本宫依旧要说一句逆耳之言,那秦穆戎,只是亲王世子便敢对皇儿动手,将来得了亲王之位又会如何?本宫绝不放心,绝不能容,绝不能饶” 明启帝还未再言,皇后却已转身离去 瘫坐在龙椅上,明启帝喃喃自语,“皇弟啊……朕对不住你啊……” …………………… ps:琴律还未归娘家。北京大雨连绵,车票又因这学生开学时段不好买,飞机琴律又坐不得,郁闷…… 第四百六十一章召 第四百六十一章召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进了阴历七月。 庄亲王府自庄亲王爷那般硬朗的归来之后,前来拜访者则是络绎不绝,把门口的管事们累的够呛。 叶云水也是整日里看那些送进来的帖子,什么西凉总兵、督抚、什么泸州的副将、参将…… 少许有那么几个文官,却也都是之前与庄亲王爷关系不近不远之人,这来拜访应是探个究竟,而非有什么真心实意。 拿着这些帖子,叶云水则动身去了“翰堂”。 如今老爷子倒是给她寻了个差事,每日把这些个前来拜访之人的帖子都分好堆儿然后递他,却是懒得自己看。 “翰堂”内,秦穆戎、秦慕瑾与庄亲王爷俱在此处,似是在谈论着明启帝六十整寿之日的相关事宜。 叶云水进去先行了礼,随即把那些帖子递上,“这是今儿一早上便送来的,王爷瞧着可见哪些?” 庄亲王爷把叶云水整理好的那些帖子拿在手里,皱眉瞧了几眼就扔于一旁,“都是些杂碎玩意儿,早先不来,这时候来见本王作甚?看笑话不成?” 叶云水笑着把那些个帖子收了起来,语气喃喃的道: “俗话说的好,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更有人说,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股钢勾,勾不来亲朋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舞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亲朋,民间都是如此,何况王爷您了?” 庄亲王爷缕了缕胡子,无奈的点头,“罢了罢了,就你这小嘴会说这种话宽人心,此事作罢,从今儿起谁都不见便是” “王爷瞧着皇上寿诞,咱们准备的礼可成?”叶云水又拿来一册子,递给了庄亲王爷。 庄亲王爷却未接过来看,吹胡子瞪眼道:“这有什么好瞧的?依着本王之意,不给都应当” 叶云水瞄了一眼秦穆戎,他却是一脸的不忿不屑之色,秦慕瑾则是捂着嘴笑,显然这是老爷子的气话,真如若半分礼都不送,那跳脚发怒的定还是他。 为老爷子瞧了瞧身子,归来这些时日他倒是比之前恢复不少,不过面子上是强硬,可那心中的痛苦无人能知,无人能品。 喂完老爷子用药,秦穆戎则带着叶云水离开了“翰堂”。 二人也未坐轿,秦穆戎牵着叶云水的小手慢慢散步,叶云水只感觉那粗糙的大手裹在自己的小手上,带着一股心里踏实的安全感。 “昨日战报,多罗国侵占西北边壤,屠杀十几个村落,死伤不计其数……”秦穆戎说到此,叹了口气, “此战报并未送上边去,生怕那位在寿诞之前生了闷气再给他们些苦头,反而欲送老头子这里来,哼,再过十日便是上面那位的六十整寿,这日子一旦过去,应是齐兵反攻之日。” 叶云水心中惊诧,原来这些时日不单有前来拜访之人,更是与西北战事有关……庄亲王爷不见任何人,应该也是在避着这事,怕明启帝恼火不往上送,反而送庄亲王爷这里来,这被明启帝得知,定是雷霆震怒。 想到此,叶云水的脚步忽然停下,抬头看他:“爷已经做好出征的打算了?” 不想放弃西北兵权,秦穆戎必然要出征,庄亲王爷那身子骨也只能撑个场面,出征督战就是自己找死…… 秦穆戎的神情略紧了几分,“如若战,如若不愿交权,定是要我前去” 扑在他的怀里,叶云水多了几分不舍,“妾身一定会带着兜兜等爷回来” “还有些日子,莫急”秦穆戎mo着她的长发,捻起那发丝轻闻,“怪不得那小子总喜你的头发,带着一股清香。” 秦穆戎这般做无非是转移刚刚那话题,叶云水早已做好心里准备,可临到此时不免心中酸楚,掉了两滴眼泪。 眼泪正掉落在秦穆戎的手上,那股温润却让他心中难言,翕了翕嘴却不知说何才好。 叶云水抹了抹眼泪,笑着道:“这瞧着快到日子,小公爷可还在咱们府上?他总该归府吧?否则那镇国公府又是一阵闹腾。” 说起祁善,秦穆戎的嘴角不由得抽抽,这小子如今赖在府上不肯走,每日最大的乐子就是抱着姝蕙喊句:“父” “明儿就把他撵走”秦穆戎冷哼一声,叶云水却看出他那股子不虞表lu的醋意,淡笑不言。 二人这般慢悠悠的散步回了院子,洗漱过后便躺下休息。 一连几日,秦穆戎整日带着叶云水到处游玩,耍乐,叶云水也知他是欲在出征之前好生陪陪自己,故而也不提那伤心之事,倒是把心沉了肚子里,踏踏实实的享受秦穆戎为她营造的漫溢。 二人刚刚到楚香楼准备用点儿吃食,孰料刚一落座,雅间门口便进来一人,不是旁人,正是祁善。 那日秦穆戎说欲撵他离开庄亲王府,第二日便照此办,无论祁善如何乞求耍赖,秦穆戎都没容他再留此处。 没了辙,祁善只得大张旗鼓的回了镇国公府,不过到那府中他却也不消停,府中之人几乎整日都见不着他人影…… “二哥,二嫂”祁善行了礼便坐于一旁,叶云水瞧他脸色略有颓色,不知是何故。 待饭菜全都上了桌,小厮丫鬟们也都离了雅间,祁善则凑近秦穆戎,嘘声道: “早间进宫给太后请安,南边的几位统领来信道是边境不宁,怕多罗国联合南边邻国攻打南境,故而不能回归涅梁为皇上贺寿,上面那位今儿得了这个消息,气的勃然大怒,连带着前些天被兵部埋下的战报也给挑了出来。” 南边的统领都是太后这一面的人,想必这应是太后提前打了招呼不让他们归来为明启帝贺寿,这主要是怕出什么意外被夺了权……而后日便是明启帝大寿,朝堂在这个时候把战事挑出来,无疑是雪上加霜。 “可知是谁挑的头?”秦穆戎思忖半晌不免出口相问。 祁善却是摇头,“不知,我去时一直陪着太后说闲话,更是看了看那十四郡王,长的倒是俊,太后她老人家可是整日看着他笑,瞧着精气神也都提了不少,至于其余的事我才懒得搭理。” 叶云水看了一眼祁善,他并非不愿多知,而是当时太后为了保他这镇国公的爵位,直下懿旨不参与朝政之事,连带着皇后和各位娘娘的娘家也都跟着吃了不少亏。 秦穆戎听他这般说辞,不免冷笑的轻撇嘴角,“还真是有人嫌他活的命太长了……” 此话似是无意之言,但叶云水却眉头皱了皱,嫌他命长?这应是说有人故意为了气明启帝才在此事把这事儿给掀出来? 寿诞前日揭出邻国挑衅,这对明启帝无疑不是一把软刀子扎了心里 这般做又有何意? 摇头苦笑,叶云水端起手边的茶吃上几口,这种事她不愿在此时多想,无论怎样,王府如若想保住这份位置,秦穆戎便要统兵出征,这是无人能替代、无人能撬动的事实,她再想那些事又有何干? 三人吃过饭,祁善则率先离开了楚香楼,道是去为明启帝的寿诞准备贺礼,秦穆戎则带着叶云水在城内闲逛,完全把刚刚所提之事置于脑后。 夜色淡降,秦穆戎带着叶云水回了庄亲王府,还未等入门,叶云水便瞧见那一排身着黄马褂的shi卫在庄亲王府大门处站立。 抬头看了看秦穆戎,却见他也是皱紧着眉头,似是不知府中发生何事。 秦忠刚欲上前询问几句,孰料却是一宫里的太监匆匆跑上前来,跪地行礼,“咱家给世子爷请安、给世子妃请安了” “何事?”秦穆戎带着一股审度之色询问,那太监却也卑躬屈膝,连忙回道:“回世子爷,皇上得知庄亲王爷已归府许久,休养多时,今日特别想见一见王爷,便遣了咱家过来请王爷进宫一趟。” “老爷子近期身子不爽利……”秦穆戎凝眉回此一句,那太监却言道:“咱家自知王爷身子不愈,皇上也知,故而才心中惦念,咱家刚刚已递了皇上的亲笔书信给庄亲王爷,王爷便让咱家在此候着。” 秦穆戎略带一丝怨气,叶云水的眉头紧拧。 白天祁善已说明启帝如今得知了边境不稳、多罗国侵占之事,这才晚间的功夫便过来寻老爷子进宫?说是心中想念不过是个借口,这不用细思忖便知是何事…… 看向秦穆戎,他却不再多话,阔步前行直接进了府中,正欲往“翰堂”方向而去,却瞧见庄亲王爷坐了软辇从府中出来。 “王爷”叶云水连忙上前,担忧的道:“您可行?” 庄亲王爷似也知事情经过,脸上却是一股晦涩笑容,“无妨,本王养伤许久,都未进宫给太后与皇兄请安,这乃是本王的罪过,你们莫担心”那“担心”二字咬的极重。 而这一会儿功夫,秦慕云、秦慕瑾等人也都聚在王府门口,目光之中都带着一股担忧和焦虑。 秦慕云乃是兵部上卿,此事的始终他也心中有数,让庄亲王爷去能如何?他无法统兵出征,自是要交出兵权,而秦穆戎欲代父出征,也不知上面会否出难题刁难,这对庄亲王府来说乃是一件极重之事 思忖到此,秦慕云欲出言阻扰,孰料庄亲王爷却不允他们开口,下了软辇上了马,吩咐shi卫道:“走吧” “我随你去。”秦穆戎也未等庄亲王爷应和,直接上马。 庄亲王爷犹豫半晌,未出阻挠之言,驾马奔前…… 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一齐进宫。 王府门口的人则面面相观,带着一股尴尬之色,各自寒暄两句不疼不痒的话便回了院子。 叶云水回到“水清苑”,巧喜听胡桃说起院子里的事,转身进屋欲回给叶云水,叶云水却摆了摆手,“没什么急事暂且不用说,让我静一静。” 巧喜也未再多嘴便福了福身,hua儿摆手让其退下,只自个儿留在屋子里伺候着叶云水。 叶云水坐在窗前塌上仔细的想着今日之事。 明启帝这个时候把庄亲王爷召进宫去,定是借此机会让他交出西北兵权,依照她心中思忖,秦穆戎跟去定会请命统兵出征,却不知明启帝是否会允…… 苦叹一声,叶云水心中略有焦虑,秦穆戎如若出征,她后面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心里略有一酸,吩咐hua儿去西厢把兜兜抱来。 小兜兜坐了她跟前嘟着小嘴把玩着她xiong前的那枚血玉麒麟佩,叶云水却把他抱的很紧,秦穆戎如若离开,也就只有这小家伙儿能陪她作伴,否则在这空dang府中,岂不是度日如年? 夜色很深,苍穹夜幕挂满点点繁星,今夜月光不如以往那般朦胧幽美,反而格外闪亮。 透过窗棂瞧着外面,叶云水抱着兜兜坐在这榻上,几次都听院外略有嘈杂声响,抬头望去却无一人。 已是深夜,小兜兜已是玩累了,趴在叶云水的怀里便睡了过去,叶云水忽然想起上一世的儿歌,轻轻的哄拍着小兜兜,口中低声吟唱……不知哼唱多久,叶云水自个儿也睡了过去,耳边听着有悉悉索索之声,睁眼醒来,才看到秦穆戎已经归来。 坐起身,轻轻的把小兜兜抱起放了chuang上,又用被子在chuang边挡了挡,才随着秦穆戎到门口低声轻语。 “爷这么晚才归来?可是有什么大事?”叶云水看向外面,都已有夜色褪去,莹起清晨清冷光亮,这显然是过了一夜了。 秦穆戎自己拎了椅子坐下,将叶云水拽过坐了他tui上,低头mo着她的小手,却是言道:“什么大事都未发生。” 看着秦穆戎那副淡然中夹杂着疑huo,叶云水不由得扭头看他,“上面的……没说什么?”叶云水未把明启帝直接出口…… 秦穆戎撇着嘴轻轻摇头,“只叫着老头子过去吃了吃酒,我在一旁相陪,说了说近期的那些战事,却未提让老头子交兵权,我本欲提挂帅出征,却被老头子踹了一脚……”秦穆戎叹了口气,“上面那个却也未提什么额外的要求,这却是让我不知他们到底要做何了” 叶云水咬着下嘴chun凝结眉头,连秦穆戎都拿捏不准,这却是她第一次遇到,但却心里觉得此事表面上看似简单,只是明启帝请庄亲王爷过去吃酒相聊,但给人感觉却还会有后招等着出。 “爷心里是怎么打算的?”叶云水轻言相问,秦穆戎的想法才是她最关注的。 秦穆戎把她的身子又往自己这方扭了扭,二人四目相对,那幽深的黑眸中却有着她的缩影…… 叶云水心里忽然空白,凑上小嘴直接亲了秦穆戎一口 秦穆戎的目光多了几分惊奇和欣喜,那绷紧的面容缓和些许,反倒是释然一笑,“怎么打算?没什么打算,先把那位的寿辰过完便罢,他不提,难道我还主动去送死不成?” 明启帝不提庄亲王爷无法统兵挂帅出征,又未提兵权之事,秦穆戎是不会主动请战的…… 叶云水把头直接窝了秦穆戎的颈窝间,嘟嘟着小嘴,“爷净胡沁,什么送死不送死,拿这话吓唬妾身,坏” 秦穆戎笑出了声音,“那爷怎么赔罪?”话正说着,那大手便在她的身后不停的摩挲起来……一阵“咯咯”笑声,叶云水只觉浑身痒,“别咯吱妾身了,稍后该把兜兜吵醒了” “这小子今儿怎么在你这里?”秦穆戎停了手,叶云水赤红着脸,“心里想着爷,有些怕,便让吴嬷嬷把他抱来,有他在,起码妾身心里没那么空落落的。” “陪着你倒是也好,就是这会儿碍事……”话刚说完,秦穆戎则直接抱起叶云水往净房而去,“碍事也没辙,咱们换个地儿” 叶云水被这般搂抱起来不由得下意识的搂着他的脖颈,秦穆戎倒是起了调戏之心,单手将她扛上了肩膀,叶云水猛然一惊,吓的连忙抱住了他的头,脸色橙红,正欲出言埋怨两句,孰料秦穆戎却哈哈大笑,“刚说了爷坏,爷总不能被污名,索性坏个到底” 哭笑不得,叶云水看着地面上那青石砖很快的移出自己的视线…… 净房内一片朦胧之气,二人缠绵悱恻,似是把那些烦恼统统抛出脑海之外,叶云水轻咛呻吟,好似一曲单音之弦,拨动着秦穆戎的心,浴桶内的旋旋水滴落其身上,点燃他内心之火,让叶云水也跟随着发烫、发麻…… 浑身疲累的趴在秦穆戎的身上,叶云水听着他那紧促的心跳,这节奏让她的心里十分的踏实,就似是那股催眠音调,让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背上的丫头为何忽然无声无息,秦穆戎轻轻的转身,却见她嘴角挂着笑的睡了过去,嘴角轻扬,叶云水朦胧间只觉自己躺的不太安稳,抓着秦穆戎的胳膊“吭哧”着挪了他怀里,只觉身上多了份温暖,便又踏实的睡了过去。 秦穆戎将其轻轻抱起,用薄纱单子裹住她的身体,那轻纱落下,朦胧youhuo倒是更勾起了秦穆戎的爱意,走出净房,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丫鬟们早已在门口侯了许久。 见秦穆戎这般出来,各个都脸色通红的低头,秦穆戎未理她们,直接进入寝房。 兜兜早已被吴嬷嬷抱走,秦穆戎将叶云水放在chuang上,换了衣裳便到了门口。 秦忠上前低声禀告:“世子爷,刚刚三爷冲去了‘翰堂’,冯侧妃似是快不行了” ……………………………… ps:推荐一本书,《聚宝铃》长宫,身怀聚宝铃,聚天下灵物,那欺她的,压她的,且看谁能笑到最后 第四百六十二章爆 第四百六十二章爆 叶云水醒来时,hua儿便上前回了冯侧妃病重之事。 “秦忠大人回给世子爷,说是三爷冲去了‘翰堂’寻庄亲王爷,世子爷也赶过去了,刚刚请了太医过来为冯侧妃诊治,不知现在结果如何。” 叶云水倒是愣了。 冯侧妃自她用庄亲王爷早写好的禁令盖上大印后,就闭门不出,显然是受了些刺ji 这段日子也一直都未有什么音讯,本以为还会闷头等着出什么坏主意,现在却是病重快不成了? 心里略有疑虑,不知冯侧妃是真病了,还是以此事为借口欲寻庄亲王爷的怜悯? 叶云水也未再多问,下了chuang洗漱装扮过后,便如惯例的到西厢看了兜兜和姝蕙,随即便等着沈氏和盈絮过来请安。 沈氏这些日子人显苍老不少,整个人也憔悴不堪,应是沈家的事迟迟未有结果而心神不宁,盈絮倒是如以往一般滋润,反倒是身材充盈了些。 那苏雨和苏雪二人被吴嬷嬷和邵嬷嬷管制的也不敢耍什么hua招,反倒是老老实实的在小院里呆着,本是让丫鬟过来递了几次为叶云水赔罪的信笺,叶云水却都撂下半字未看,这二人便窝了小院闷声不语,再不出些huahua肠子。 二人福身行礼,叶云水没直接端茶撵人,反而让她二人坐下吃两杯茶,话中说道:“明日乃是皇上寿诞,咱们府上自也会加封诰赏,你们也都先准备着就是,其他院子里如何办我是不管,这院子里可不能出luan子,你们两个如若有功夫,也都多管管事,别整日在小院里闲着。” 听叶云水这般说,沈氏看了一眼盈絮,回道:“贱妾定遵世子妃之意,不会让院子里出什么luan子。” 盈絮坐在一旁没吭声,这种事她自不会抢着出头…… 叶云水看着沈氏身后的萱儿,似是觉她总神色不宁,待她探目瞧去,萱儿则低头不语,叶云水没什么心思管她们这群奴婢的事,便端了茶让沈氏和盈絮退下,二人刚行至门口,却瞧见秦穆戎正从外归来。 沈氏直接行了福礼便准备离开,盈絮倒是一直眼巴巴的看着秦穆戎,却见秦穆戎沉着脸色进屋,压根儿没搭理她们二人,直奔叶云水而去,颓色苦笑,盈絮行了福礼则退了出去。 叶云水见秦穆戎这般神色,不免立即上前,hua儿等人则识趣的退了出去。 “爷,冯侧妃那方如何了?”叶云水也没什么避讳,“这眼瞧着就是皇上大寿,如若亲王府这时候出白事,可不太妙” 庄亲王府本就是这朝堂那么些人眼睛盯紧的地儿,正赶上明启帝六十大寿的前一天,亲王府如若出了白事,这岂不是给明启帝心里添堵?虽然只是一个侧妃,可冯侧妃的身份却与旁人不同,她可是明启帝与皇后早前安cha在亲王府中的,这难免会被明启帝当成是庄亲王爷故意在他心窝子里戳上一把,故意给他大寿添堵 这并非是叶云水思忖的多,而是就算明启帝并非有这狭隘心思,那些个邪心眼的也会将明启帝往这个方向上引……那些个si言小话说一遍明启帝会拒,说两遍会斥,说上个三四遍自是会让他心里头烦躁不堪,连带着把庄亲王府也怪罪上…… 之前刚刚下诏让庄亲王爷进宫,王府便出这等事,这难免会让人多心。 秦穆戎手指轮敲着木椅扶手,抿了抿嘴才言道:“暂且是将态势控制住了,起码得等到皇上大寿之后”秦穆戎的话带着一股生硬之言,叶云水却叹了口气,本是心里头恨那冯老妖婆子早死,可如今却还真不希望她立马就闭了眼。 就算死,也别给亲王府添什么麻烦才是…… 秦穆戎顿了顿,继续言道:“内宅得下个令,任何人不允提及此事,多嘴多舌的直接处置了便是” 叶云水立马点头,“爷放心,妾身这就去议事厅把这事吩咐下去” 秦穆戎刚刚应和一声,孰料门口却是hua儿匆忙进来,“……世子爷,秦忠大人在门口求见,似是急事。” 耳听hua儿如此回话,秦穆戎则直接起身出了门,叶云水随之而去,却是秦忠说起了秦慕方,“庄亲王爷吩咐封了冯侧妃娘娘的院子,三爷在吵闹不停,打伤了两个shi卫非要进去不可,世子爷瞧着该如何办?是否去请示请示王爷?” “请示个屁”秦穆戎冷哼一声,“秦风,你过去告诫他,不允他进,如若再闹别怪我不客气” 秦穆戎此话刚刚落音,却不料门口一个身影吵嚷着便冲了进来,手里还拎了一把长剑,不是旁人,正是秦慕方。 丫鬟婆子们上前拦阻,却被秦慕方一脚踹倒一个,嘴上骂骂咧咧的道:“都***给我滚一边去,谁他妈再敢拦着爷,一刀砍了你” 叶云水瞪大了眼睛,连忙让丫鬟们都躲一旁别luan动,秦慕方这人典型的阴损小人,可不知他会做出什么腌臜事 秦风见状,则立即吩咐shi卫将叶云水等人保护起来 秦忠皱眉,看向了秦穆戎,秦穆戎冷哼一声上前,指着秦慕方便是骂道:“你这是作甚?现在滚回去我不记你的错” “我要见母妃”秦慕方嘶哑怒吼,“谁不让我见,我今儿跟他玩命” “母妃?”秦穆戎眉头深皱,这两个字吐的阴沉不已,这股子阴沉夹杂着他满心的怒意…… 秦慕方梗着脖子,大言不惭,“对,就是我母妃如何?” 话音刚一落,孰料秦穆戎直接上前,一步一步的走进秦慕方,口中话语阴冷无比:“母妃,呵呵,这话也是你说得的?你再叫一遍给我听听?” 秦慕方拎着剑,直指着秦穆戎,“你别过来” “你再叫一声试试?”秦穆戎压根儿不理,继续踏步上前,丝毫不顾那剑尖快触及他的xiong口…… 叶云水捂住嘴,却不敢出声,那眼睛里快莹出了眼泪,无法自已欲冲上前去,孰料却被秦风直接给她挡了回去,更是冲她摇头让她莫轻举妄动 拍了拍xiong口,叶云水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不敢再多出声,却依旧担心着他…… 秦慕方也了解秦穆戎,知他这股子模样是动了怒气,却仍嘶哑声音拔高声音道:“我要见她,你为何不允见?父王也不理我,你也不理我,凭什么不允我见,凭什么” 秦慕方话音刚落,只觉得手中一沉,持剑的手腕却是被秦穆戎一把攥住,秦慕方下意识的松手,那利剑瞬间掉下,却被秦穆戎反手握住,直接刺了秦慕方的肩膀 “杀人了”秦慕方怒嚎一声,却被秦穆戎一脚踹倒了地上,单手捏着他的脖子,那泛白的手上关节,聚着他的怒气 秦慕方的双手狠狠的挠着秦穆戎的手,孰料却根本无法推开,双脚luan蹬,却被秦穆戎一剑滑下,一股鲜血喷涌而出,秦慕方杀ji一般的嘶鸣,那泛白的脸已快断气 秦穆戎的声音清冷无比,一字一顿的道:“叫母妃?你想当亲王世子?这可是你做梦都想的事?那我现在就告诉你,那个老女人不配,你也不配” 秦慕方的断tui不停的抽搐,秦穆戎的巴掌狠狠的抽着秦慕方的脸,那“啪啪”之声不过几下,秦慕方的脸便已苍肿一片,巴掌血印赫然在目 秦忠略显担忧,不免上前,低声道: “世子爷,这时候不合适……” 秦穆戎的手没有半丝松懈…… 秦忠不免又道一句,“皇上大寿爷,不差这一天” 明启帝大寿,好容易把冯侧妃的病症控制住,如若秦慕方先爆出死讯,而且又是亲王世子亲手弑庶弟,这对庄亲王府可更是大事 秦慕方扭动几分,秦穆戎的手略微松了松,咬紧嘴chun狠捏着手,捏着秦慕方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一脚踹其肚子之上,秦慕方直接飞出十几米落地 “吭哧”几声,秦慕方不停的咳嗽不止,整个人就像是一条死狗在地来回的翻滚不停,秦穆戎冷扫他半晌,转身往回而走,秦忠则叫着shi卫上前,抬着秦慕方出了“水清苑”。 秦慕方被秦忠带走,叶云水则小跑着上前,吩咐hua儿回去拿来药和棉布,抓起秦穆戎的手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上面被秦慕方挠出的血道子…… 秦穆戎的手紧绷不松,就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叶云水的小手轻轻的落其上面,心中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内心的忿恨,那股无法发泄的暴怒 庄亲王妃对秦穆戎来说乃是最大的禁忌,旁人提起他都冷眼嗔怒,而秦慕方这口口声声把那冯侧妃称为“母妃”,而且不是无意为之而是故意犯错,这的确是触动了秦穆戎的底限 如若没有秦忠在一旁的冒死劝诫,恐怕秦穆戎真会失了理性直接掐死秦慕方 丫鬟婆子们都齐齐退下,只留秦穆戎与叶云水在那院子里…… 秦穆戎的脸绷的紧紧,手上的血丝不停的流了下来,哪怕是叶云水一再的涂药,一再的擦抹,都不住的流下来 心中一酸,叶云水的眼泪低落而下,落入那伤口之上。 秦穆戎扭头看了她一眼,叶云水却低着头搂着秦穆戎的手,一口一口的将那血滴tian下…… “爷,妾身心疼你……”叶云水抬起头,眼中水雾门g门g,颤抖轻言,秦穆戎猛叹一口气,那绷紧的脸略有松懈,半晌才道出一句, “无妨,有些恩怨,早晚都会有结果,绝不可能糊里糊涂的就罢了,除非我死” “不许胡说这样的话”叶云水不顾身份猛斥一句,眼睛都瞪圆了 这确是叶云水第一次带着恼怒与其斥责,秦穆戎虽有惊诧却神色更柔,“你说的对,说的对,爷不可胡说” 一把将叶云水拽到怀里,秦穆戎不顾手上的伤,目光紧盯叶云水,抬手mo着她的面颊,半晌才道:“又是你为我疗伤,不但医身,更是医心,我时常在想,是否乃是母妃怕我孤单,才把你派来陪我……” 叶云水直接扎到秦穆戎的怀里,哽咽的道:“爷,妾身的心里只有你,只有兜兜,其余的人我毫不在意,为了妾身,为了兜兜,你不许再说那些丧气之言,否则妾身顾不得这身份,也不能容你” 秦穆戎嘴角轻扬,瞧她那小模样不由得淡笑,“叫我穆戎。” 叶云水愣了半晌,脸色微红,才微微开口,“穆……穆戎……” 秦穆戎捧起她的小脸狠狠亲下,叶云水只觉一股酥暖之意涌上心头,心底那股汨汨之弦被他的wen轻拨,整个人都酥软下来 二人亲wen半晌,叶云水则轻推秦穆戎,“妾身……妾身还要去议事厅把禁令吩咐下去,别……别耽误正事” 秦穆戎叹了口气,手却依旧抱着她,门口一声轻咳,却是hua儿过来回话:“世子爷,秦忠大人已经归来了” 叶云水感觉秦穆戎的神色立即沉了下来,则是出言劝慰:“还是先去看看吧” 秦穆戎点了点头,叶云水从他怀里起身,被他领着小手直接拽到了门口。 叶云水红着脸,丫鬟婆子们不免也lu出惊诧之色,惊诧后便是惊喜,可又因秦穆戎的脸色阴沉而不敢出声…… 秦忠则站离二人远处,回道:“回世子爷,卑职已将三爷送去冯侧妃娘娘的院子里,吩咐shi卫在一旁把守,不允任何人见。” 秦穆戎点了点头,“去那‘翰堂’跟老头子回一声,我没杀他儿子,免得他惦记不忍” 秦慕方终归是王爷的儿子,并非如冯侧妃那样是个女人…… 秦忠略有犹豫,可看着秦穆戎那副笃定神情却又不敢违抗,只得遵命转身而去。 叶云水一直被攥着小手,虽然惦记着要去议事厅吩咐事,却又舍不得从那双大手中抽离…… 秦忠离去,秦穆戎转头言道:“我陪你去议事厅” 叶云水惊讶张着嘴,还未等反应过来已被秦穆戎拽着上了轿…… ……………… ps:《珠围翠绕》----人闲猫无事----身份尴尬侯门女,奉旨成婚入王府,奈何家大是非多。可任凭你机关算绝,这正室之位只非我莫属 《仙本纯良》正月初四简介:法宝灵石全是我的,美男?呃,是用来毁的。 热血教师,搞怪校园,推荐一本非常不错的都市校园题材小说《超能教师》书号2076480 第四百六十三章寿 管事们瞧见秦穆戎居然也来到议事厅,各个都吓的不知所措。 秦穆戎只在一旁椅子上正襟而坐,叶云水坐在次位上与管事的们说起封口的话, “……府中之事半句不许luan提,否则后果比你们所想的要严重,别拿这个事想当玩乐话说,都是管事的,每个人负责自个儿那摊的人,但凡有一个自讨苦吃的,那你们这一摊的人恐怕都要跟着受罚,这罚不用本妃多说你们也应知道,无非就是几个字:全家都赶出王府” 叶云水这话一出,那管事的各个都缩了缩脖子,扫过众人,显然有几个是嘴刺痒的,兴许之前议论过冯侧妃的事,这会儿那心跳加速,嘴都闭得快挤成了一条缝儿 韦氏和杨氏二人也都纳闷的一句不吭,偶尔时不时的瞟秦穆戎几眼。 那封口之事叶云水不提她二人自也会过来往下吩咐一声,可秦穆戎今儿突然到了议事厅,却实在让韦氏和杨氏拿捏不透这到底是为何? 是对内宅之事不满?还是欲有什么动作? 妇人之仁、妇人之心,谁都未能想到秦穆戎只是单纯的陪着叶云水,各个都想的不知歪到了哪里去…… 不大一会儿,韦氏跟前的一个小丫鬟从外跑进来,似是欲通禀何事,一进门直奔韦氏而来,余光一睹,正瞧见秦穆戎,吓的“嗷”一嗓子,随即连忙跪地颤抖着声音磕头,“世子爷饶命,世子爷饶命” 秦穆戎凝眉瞧她几眼,韦氏咬了咬下唇,不由得挤了笑,言道: “这是我院子里的丫鬟,不懂规矩,还望世子爷莫怪……” 秦穆戎也未答韦氏的话,也未瞧她一眼,只沉了半晌,问那小丫鬟,“你来这里有何事?” 小丫鬟听这问话,吓的浑身哆嗦,连忙继续磕头回道, “是、是大爷让奴婢来寻大夫人回去一趟,说、说是三爷有、有事” 磕磕巴巴的一句话,半天才说完,秦穆戎嘴角不屑一笑,便转过头去,叶云水叹了口气,看似秦慕方之事这府里头的也都知道了。 韦氏见秦穆戎半句话都未有,只得看向叶云水,叶云水也不愿这时候出什么大差错,本来秦穆戎陪她来议事厅就已是够招人猜忌…… “大夫人如若忙就先去吧,封口之事你已知晓,没什么旁的大事,没必要在这里头盯着,明儿就是皇上大寿,一早都要进宫,还是先回去准备准备。” 叶云水这话一出,韦氏立马起了身,带着点儿憨笑,言道:“那世子爷与世子妃可要费心了……” 翕了翕嘴,也说不出旁的话来,韦氏给杨氏使了个眼色,杨氏给秦穆戎与叶云水都福身行了礼,便往议事厅外而去。 行至那跪地小丫鬟跟前,韦氏则斥道:“还跪这里作甚?还不走?” 那小丫鬟似是吓了半晌,有些反应不过来,杨氏上前轻轻踢她一脚,这丫鬟立马从地上蹦起来,低着头便跟了韦氏身后,似是又怕被罚,缩头缩脑的连忙出了门。 叶云水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丫鬟显然是得了秦慕方的消息过来通禀韦氏,没想到看到秦穆戎也在此才吓成了那副模样……这府中之人、之事她已然厌倦,实在不愿再动什么心思。 把封口令与各管事的说完,秦穆戎则带着叶云水离开了议事厅。 二人刚刚回到“水清苑”,叶云水就看到了小卓子正等候在此……心里略有犹豫,不知是否庄亲王爷听秦忠的回禀才派小卓子过来。 小卓子给二人行了礼,则是递上一个锦盒,“这是庄亲王爷让奴才送过来给世子爷的,世子爷请收。” 哆哆嗦嗦,低头闷声,叶云水瞧着小卓子那模样便知这锦盒里兴许不是什么好物件……让跟前的丫鬟婆子们全都退下,免得老爷子没给什么好物件伤了秦穆戎的脸面…… 秦穆戎把锦盒接过,直接拽开,里面却不是什么物件,反而是一纸条 把纸条甩开,那纸条上面赫然两个大字:无罪 叶云水在一旁余光笃见这二字,心中不免猜忌,这庄亲王爷是在说秦穆戎把秦慕方打了无罪?还是说秦慕方拎剑闯“水清苑”无罪?这二字的含义她实在无法猜晓…… 看着小卓子,叶云水则是追问一句,“王爷可还说了什么?” 小卓子似是没寻思叶云水会突然问话,面色怔了半晌,半晌才回了一句,“秦忠大人回话时,庄亲王爷却是笑了” 笑了?叶云水抽抽着嘴角,倒吸一口冷气,这老爷子到底卖的什么药?秦穆戎让秦忠过去说他没nong死秦慕方,他居然笑了? 看着秦穆戎,他却是面色清冷一叹,把那纸条捏了捏便燃烛少了,让小卓子退下,秦穆戎看叶云水那一副惊诧模样,不免咧咧嘴角,言道:“一切都待明日皇上寿诞之后再说……” 耳听秦穆戎如此话语,叶云水便未追问庄亲王爷那“无罪”之意。 并非是她不想知晓,而是秦穆戎那咧嘴轻笑之中带着股子酸涩,而这股酸涩乃是庄亲王爷与他之间的隐秘,她虽是世子妃的身份,却不愿踩踏进去横cha一脚,那兴许会让这一直不能贴心的父子的隔阂成为难以逾越的鸿沟…… 阴历七月二十五,天气晴朗、天蓝如画,那一朵朵白云漂浮空中,忽而漂浮,忽而停驻,似是观望这世间的过客。 天色刚刚大亮,庄亲王府中的门口却已车马聚齐,庄亲王爷跨骑头马,秦穆戎居后,秦慕瑾其三,最后二人乃是秦慕云和秦公木。 因庄亲王爷未允冯侧妃与王侧妃二人从院子和佛堂出来,叶云水的亲王世子妃车辇便居于首位,其后才是韦氏、杨氏等人,丁氏因腰肢不利留于府中休憩,夏氏待产,随时都有可能会生,更是不能出门。 叶云水一早便让吴嬷嬷与邵嬷嬷为兜兜和姝蕙打点好,上了马车,而兜兜更是穿上了明启帝所赏四爪金蟒袍和金冠,之前被册封为“世子”爵位,故而现在奴仆所称都不再是“小主子”,而是“小世子”。 当初明启帝因乐裳诞下十四郡王欲赏兜兜,倒是说下了夸口之言,孰料诏书一下却是个“小世子”,这却是扯大旗、拉虎皮,根本就是个花架子,按叶云水所言便是俩字:废话。 秦穆戎乃是庄亲王世子、而叶云水更是世子妃,他们所诞下的第一个子、更是唯一的儿子将来不是世子还能是何? 抱怨之言叶云水未提,秦穆戎更是未当回事,只雕了一金牌上刻“小世子”仨字挂了兜兜的脖子上,叶云水后知此事倒是无奈秦穆戎的阴损,这名号挂出,不是故意给明启帝难堪还能是何? 人驾车辇虽不多,但队伍却是冗长,为明启帝贺寿所备寿礼便有整整八十一辆马车,珍奇古玩、珠宝字画、黄金白银数不胜数……庄亲王爷本是斥了叶云水几句筹备太盛,物件所赠太多,可瞧着他那副挺直腰板、趾高气扬的模样便知这老爷子又是口不对心。 真如若nong个一箱简单贺礼,这老爷子不急了才怪 什么都可丢,这面子却不肯掉落,叶云水看着庄亲王爷那副模样便是无奈叹气…… 待所有人都收拾妥当,秦穆戎则吩咐秦忠引领侍卫前行,绵长队伍向前,直奔皇宫而去。 明启帝六十整寿,官员八方朝贺,除了太后母族的那几位统兵挂帅之人未亲自归来,其余之人则都早几月便从异地奔向涅梁而来,那其中闷苦自不用提,莫说这路程久远,就是家中都兴许会潜移默化的有所改变,不过涉及明启帝大寿,纵使心中再苦再闷,遇旁人都要拱手会心而笑,赞上几句明启帝福寿绵长之类言语,那内心谩骂之言连做梦都不敢道出半个字。 今日皇宫门口虽聚集无数官员,却依旧如以往那般庄严肃穆,皇家侍卫在门口严守,官员们按官职一一递名帖请见,叩拜送礼,那些个官职等级低下的,今儿这一日恐怕是见不着明启帝的影儿,可却依旧得在宫门口等着…… 庄亲王府马车到此,那些宫门之外等候的官员瞧见庄亲王爷,各个都露出惊诧好奇之色 那些个早知庄亲王爷身体康健之人、那见过庄亲王爷挺直腰板从涅梁城门外归来之人如今再见到庄亲王爷,不免立马上前行礼叩拜,巴结之词张口皆来…… 其中以一吏部文官最为夸张,直接到庄亲王爷跟前一句接一句的好话赞扬,句句不重叠,声音还极其响亮,叶云水坐在头辆车辇之中也听的清清楚楚,倒是感叹这文官的嗓子就是好,说了这已是快一刻钟了,居然嗓子半丝都未哑…… 庄亲王爷倒是停马在此,目光居高所视,在一直听着这吏部文官的赞美之词…… 待那官员说完,庄亲王爷才点了点头,道上一句:“许久不见,你这拍马屁的功夫倒是渐长了” 那官员立马面红耳赤,似欲再补上几句挽回面子,可庄亲王爷却丝毫未给此人那机会,驾马而行,直接奔进皇宫 叶云水偷撩起小帘看到这一幕不免捂嘴偷笑,自她嫁入庄亲王府之后,便知庄亲王爷最爱听人好话,看似如今真换了个性子…… 皇宫内,层级内侍一声一声通传,“庄亲王爷为皇上大寿朝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句话好似回音一般,被传出窘远,那已进皇宫的朝堂官员各个都瞪着眼,只往这方向瞧来,本是有欲上前搭言两句,却看到庄亲王爷驾马奔进皇宫,各个退后几步躲了远处,拍着胸口惊诧感叹,都以为庄亲王爷病重快似闭眼归西,可瞧这架势哪里有半点儿衰老?比他们这些而立之年之人都毫不逊色 而且这驾马进皇宫,除了庄亲王爷之外,其他人哪有这胆子? 永安殿,明启帝早已坐在此处,享受朝堂官员拜寿。 那接二连三的叩头朝拜,那接二连三的报寿礼早已让他耳朵生茧,可这官员朝贺叩拜仍是让他心中有那么一份自豪之感。 皇后在一旁端庄入座,虽然她被禁锢在“凤仪宫”内,但今日明启帝大寿她身为皇后自不能缺席,不为旁的,单单只为这一张脸,为这大月国的脸面。皇后在“凤仪宫”中一连上书三次,才得明启帝暂时的放她出来,皇后行出“凤仪宫”,第一件事就去太后那里一顿请罪,未说出是对庄亲王爷痛下毒手,却只说了违了明启帝的旨意,这才被禁锢“凤仪宫”中。 太后看了她半晌,只说了一句,“这谎话说的是越来越真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来哀家这里有何意?是怕哀家知了真相,打你入冷宫?” 皇后当即跪地,太后直接让人撵了她出去,再不允她入安和宫,更是未出席明启帝的六十整寿。 心里思忖着在安和宫丢的那份脸面,皇后的脸上却是涌起一股笑…… 庄亲王爷驾马奔驰在皇宫之中,那马蹄声“嗒嗒”作响,在这皇宫之中格外引人瞩目 宫中太监正宣读官员孝敬贺礼,明启帝忽然抬手,耳听那马蹄之声不免狠皱眉头,皇后瞧了明启帝一眼,不免斥道:“是何人在外如此喧闹?今日不同往日,这等无规无距之人定不能饶,都出去看看” 皇后话音一落,永安殿外一声骏马嘶鸣,随即便见一身蟒袍之人从外下马进殿,明启帝本是皱紧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皇后也瞠目的朝外看去,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庄亲王爷 心中似是一块石头砸了地,皇后咬破了嘴唇,秦中岳猛吸一口凉气,明启帝看着庄亲王爷从龙椅上起身,带着笑道:“皇弟,你终于来了” 庄亲王爷拱手赔罪,声音却如岩石般坚定不已,言道:“皇弟实在心里着紧为皇兄拜寿,那些个繁杂规矩忍受不得,便骑马进宫,还望皇兄赎罪” 第四百六十四章宝 第四百六十四章宝 庄亲王爷这一句话落下,永安殿中不免所有人都咽了咽唾沫。 进门说是拜寿却不跪地磕头,二句便说讨厌繁杂规矩不愿忍受,骑马纵奔皇宫更是直到永安殿门口,连犯三错却只道一句赎罪,这哪里能让人不惊? 明启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皇后似是在等明启帝斥责两句,秦中岳和肃郡王都站于一旁脸上挂着淡笑,陆郡王其他皇子不免下意识的张大嘴巴,吧嗒几下不知该说些什么话,甚至连给庄亲王爷请安都忘了 庄亲王爷ting直腰板站于一旁,举起手中捆着巴掌宽的册子,“此乃皇弟为皇兄六十大寿所备贺礼” 巴掌一甩,那册子直塞了宣禀太监的手中,太监被庄亲王爷这力道一拍,险些将册子掉了地上,可却纸页仍散落一地。 宣禀太监急忙捡起,那一张又一张的纸片摞起,却是让永安殿内所有人都惊诧不已,那上面蝇头小字密密麻麻,这巴掌厚的册子算起来,得送来多少贺礼? 明启帝的脸上的尴尬闪过,却是挤出一份笑意,“皇弟何必送来如此多的贺礼,你乃朕的亲弟,你能到此,哪怕是空手而来,朕都深感欣慰” 庄亲王爷拱手称贺:“恭祝皇兄福寿安康” “庄亲王赠黄金……”宣禀太监正要趁机捧着册子念出庄亲王爷所赠之物,却被明启帝打断,“皇弟所赠之物不必在此宣读,把册子拿来给朕便是” 宣禀太监立马躬身送上,明启帝只看了看那册子便放于手边,“皇弟所赠之物,朕定当亲自看上一看” “谢过皇兄”庄亲王爷站于一旁,而此时,门外太监也已传道:“庄亲王世子、世子妃、兵部上卿……等恭祝皇上六十整寿,万岁万岁……” 太监宣完,明启帝则立马言道:“快请他们进来” 这一个“请”字虽是随意出口,却是让不少人心惊rou跳 皇后那一张脸已是惊诧不已,明启帝何时对晚辈用过这样一个“请”字? 这无疑是在对庄亲王爷表态度,而这份态度则是让皇后心里如火烧一般,明启帝之前已知她对庄亲王爷下过毒手,这才将其禁锢宫中不允出行,如若不是六十大寿为了圆这脸面,恐怕她依旧被困在那无形的冷宫之中 如今庄亲王爷趾高气扬的到此拜寿,明启帝不但对其高看一眼不怪不斥,反而对他的子女都带着一股亲切爱戴,这无疑是在对朝堂中人表lu一份心,明启帝对庄亲王府要另眼相待了 非但皇后如此,那几位郡王更是表情不一,只有文贵妃在一旁笑脸涔涔的说道:“来了可好,庄亲王乃是记挂皇上,急忙赶来,这几个小的本宫倒是想念,特别是那小世子,可实在可爱的很,待来时,本宫可得好生抱抱” 这话一出,反倒是合了明启帝的心思,那笑脸更深一分,皇后的脸终究是笑僵,挂不住的来了一句道:“还是陪好皇上才是,何况十四郡王和乐妃今日也未到来,倒是个遗憾” 太后未到此处,连带着乐裳和那十四郡王也未到来,这的确是明启帝心里的痛处,皇后如此一提,明启帝却是皱了眉头 庄亲王爷在一旁道:“民间俗话,儿的生日、娘的苦日,稍后皇弟愿替皇兄到安和宫为太后磕头谢恩” 明启帝耳听庄亲王爷如此话语,自是点头道:“朕理当叩谢母后恩德,稍后便齐聚安和宫” 皇后脸色一怔,文贵妃却是抿着嘴笑灿半晌。 此时秦穆戎等人进到永安殿中,直接叩拜行礼,说上早已准备的祝寿贺词,明启帝直接笑着叫起,并封赏了物件下来……更是赏了小兜兜一羊脂欲玩,那物件也是价值不菲。 叶云水抱着兜兜谢了恩,皇后那一副淡漠模样好似让人难以接近,反倒是文贵妃乐滋滋的起身迈步过来,直接走到叶云水跟前,“刚刚本宫还说得抱抱这小福星……” 叶云水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可余光却瞧见皇后那脸色忽然难看……把兜兜送到文贵妃怀里,客套道:“文贵妃娘娘还能想着他,可是他的福气” 小兜兜倒是喜人,文贵妃抱过他便是揪着文贵妃脖颈前的项圈,“吧唧”亲了文贵妃一口,倒是把文贵妃亲愣了 “咯咯”的笑声响起,这文贵妃才是笑灿不停,搂着小兜兜便是亲了好几口,“这可人的小侄孙,本宫可都喜欢的放不下手了”拽下脖子上的项圈便挂了小兜兜的脖子上,“本宫什么都舍得给” 这话说完,反倒是又把身上的物件全都摘了下来,叫着吴嬷嬷上来,“都给他拿着,全挂了身上可别把他累坏了” 叶云水嘴角抽抽,她心里自然知道小兜兜亲文贵妃为的就是她脖颈上带的那金纽丝雕凤项圈,哪是乖巧可人,分明就是个小财mi…… 压抑着心里头的尴尬,叶云水则上前寒暄道:“贵妃娘娘的赏赐太多了,可是让妾身不知该如何才好” “本宫喜欢他,自是要赏他”文贵妃又亲了小兜兜一口,便把他送回了叶云水的怀里,“可是不敢再抱了,否则该起了把她留于本宫身边的念头,你们定是舍不得的” “多谢贵妃娘娘厚爱,臣妾代兜兜谢过贵妃娘娘”叶云水抱着兜兜福了福身,便回了秦穆戎身后。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对视一眼,似是都看出对方目光中的无奈笑意……这俩人倒是生了个宝贝儿子,还不会叫上一句“爹娘”,倒是先会往家里头倒腾珍奇珠宝了…… 文贵妃抱着兜兜闹腾这一番小cha曲,倒是把明启帝的欢喜劲儿给勾了起来,摆手让宣禀太监到门口宣旨,又转身与永和殿中所有人道: “让众拜寿官员先等候宫宴,所有的皇子、皇孙都随着朕到安和宫为母后叩恩,无太后便无朕,无朕便无尔等皇子、皇孙,故而今日朕直六十整寿,定要叩谢太后之恩,尔等都随朕去,谁都不能少” 明启帝此话一出,倒是让不少郡王皇子吸了口凉气,刚刚庄亲王爷提起去安和宫为明启帝叩恩,明启帝便说欲亲自去叩谢太后,而这一会儿,却是要所有皇子、皇孙全都跟去……虽说是为表“以孝治国”,但这无疑是把庄亲王爷抬了身份。 各有各心中腹诽念头,却各个都要随着明启帝往安和宫去 庄亲王爷回头给秦穆戎使了个眼色,自是在示意他们也跟随前去,皇后行走在前,叶云水正欲抱着兜兜随着秦穆戎的身后而行,却被文贵妃叫上了轿辇,“……随本宫同乘轿辇,否则你这怀里头还抱一个岂不是累坏了小身子?” 叶云水看了一眼秦穆戎,见他微微点头,便抱着兜兜、领着姝蕙随同文贵妃同行,皇后乘上凤辇,倒是回头狠瞪文贵妃一眼,文贵妃丝毫不理,反倒是搂着兜兜,逗着姝蕙说话…… 因明启帝这一句皇子、皇孙全部到安和宫叩恩,这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往安和宫而去,倒是让这皇宫头一次热闹起来…… 行至安和宫,明启帝与庄亲王爷率先下辇,带领皇后、文贵妃和众妃、众郡王等人直接在正殿磕头叩恩,“朕六十整寿,感谢母恩,母恩浩dang,太后万福、太后吉祥” “感谢太后之恩、太后万福、太后吉祥” 这一句接一句的叩恩道出,安和宫上空响起一片又一片的叩恩,连带着传出外殿…… 叶云水抱着兜兜跪地叩恩,连带着姝蕙也跟着跪在小垫子上,按照等级层层跪拜完毕,安和宫的正殿大门才缓缓敞开。 黄公公站在门口,高声宣道: “太后懿旨,宣皇上进殿、文贵妃、太子进殿、宣庄亲王爷、肃郡王进殿、庄亲王世子进殿、世子妃、小世子进殿……” 未宣皇后、却是宣了文贵妃与叶云水和小兜兜,这无疑是让皇后咬紧了嘴chun,跪地起身之际险些眼前一黑栽到地上 之前虽说不允皇后再入安和宫,可今日乃明启帝大寿,更是皇亲国戚、朝堂官员全部在此,这却是唯独把皇后搁置下来,不正是抽她的脸面? 秦中岳有些迟疑的看了皇后一眼,却因明启帝已与庄亲王爷行步进殿,也顾不得思忖皇后安危,连忙跟了上去,而肃郡王则与秦穆戎二人行至太子秦中岳之后,文贵妃喜叹一声,故意言道: “太后她老人家看似是想本宫为其捏tui了,可算让本宫尽尽孝道才是,”扭头扫了一眼皇后,便是momo小兜兜的脸蛋,“这小娃娃可就是本宫的福星,回头本宫让尚宫司依照他的身材打上一实心的金娃娃赏他” 这话无疑是在挑衅,皇后气的咬牙切齿却是无可奈何,淑妃、惠妃等人都站一旁故作未听见,叶云水抱着兜兜谢过文贵妃之恩,却不愿再受皇后那副冷漠白眼,随着文贵妃往安和宫中而去…… …………………… ps:琴律今晚火车回老家,明早才会到家,如若更新稍晚,大家不要介意…… 第四百六十五章报 第四百六十五章报 明启帝与庄亲王爷等人进入安和宫的正殿之内,太后早已端坐在此,身边便是乐裳,怀里抱着十四郡王。 乐裳因刚刚产子不久,身材丰盈,少了几分之前的飘然之美,倒是多了几分贵气 “臣妾给皇上请安……” 乐裳怀里抱着的十四郡王因在熟睡,不免吭了几声又窝在乐裳怀中。 明启帝乐的合不拢嘴,倒是先跪地给太后又磕了几个头,“朕给母后磕头了” “起来吧”太后脸上只有淡笑,“什么儿的生日、娘的苦日,这都是民间的说法,皇上居然也记在心中,让哀家心中甚慰” 太后这话一出,反倒是让明启帝的脸上火剌剌的烧疼,这话乃是庄亲王爷最先提出,可不是他…… “说起此话朕心中惭愧,此话乃是皇弟在永和殿与朕提了出来,朕才有此心,母后莫要怪罪”明启帝说着便又拱手赔礼,秦中岳倒是眼珠一转,跪地言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这话无非是想把明启帝那尴尬的台阶给顺下去,太后却是嗤笑一声,“又不是哀家的寿辰,你这头可是磕错了” 转身看着庄亲王爷,太后上上下下打量许久,才点头笑了笑,从庄亲王爷与秦穆戎那方越过去,只看了后面抱着兜兜的叶云水,“把哀家的小重孙抱来瞧瞧,可是许久没见过他了,哀家可是日思夜想” 秦中岳被这般的冷落,反倒是跪在地上不知所措,起?还是不起?扭头看着叶云水把兜兜抱上前,那刻着“小世子”仨个字的金牌下有着一小串铃铛,叮叮当当的响声,让人不自觉的就往那金牌上的字瞧去…… 明启帝之前在永和殿未注意,也是这会儿才瞧见那金牌,不免脸上怔了半晌 肃郡王看向秦穆戎,秦穆戎的脸上却是毫无表情,好似那物件是个荣誉似的,没半点儿他心底的不悦之色lu出。 庄亲王爷一脸正色,仿佛那牌子上一字都无,只看着兜兜乐,丝毫不顾明启帝那欲言又止的尴尬,反而是看着秦中岳言道:“太子还跪在此地作何?堂堂太子,可不能养成这跪地的习惯” 秦中岳愣了愣,则连忙起身,解释一句,“看着小侄子心中欢喜,倒是忘了起身了” 这话说的就像是那臭鱼桶里捞出来的抹布,让人半点儿喜感都未有…… 文贵妃在太后跟前一句接着一句的夸赞小兜兜,又夸赞十四郡王,反而与乐裳表现的如亲姐妹一般亲近,太后看着那“小世子”仨字的牌子,不免捏起来看了看,文贵妃一副无奈之色看向明启帝,明启帝翕了翕嘴却是转头不言,显然是对此颇有愧意…… 太后逗了小兜兜半晌,则让人又赏了物件,问着黄公公,“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回太后,已经巳时初刻了” 太后点了点头,“留着乐裳和十四皇孙留此陪着哀家,云水与兜兜也留此,等着宫宴开始之时穆戎过来接她们便可,皇上今日寿诞,莫在此陪着哀家,那些个行程几月的官儿们跑到涅梁来,可都不容易,别连面儿都让人瞧不见” 太后说此,顿了顿继续补了一句道,“往后就莫常来探望哀家了,有事就让人传个信儿,哀家老了,那些个不愿入眼的人实在不想见” 明启帝低头,不敢抬头看太后,他何尝不知太后说那不愿入眼的人便是皇后? 否则也不会连文贵妃都允进,单单把皇后给忽略在外? 明启帝拱手言道:“母后好生歇息,朕先告退” 太后摆了摆手,又看着庄亲王爷笑了笑,众人才缓缓退下,秦穆戎攥了几把叶云水的小手,柔声道:“一会儿我来接你们” 点了点头,叶云水送秦穆戎出了安和宫正殿,兜兜此时还在太后的怀里,正“咿咿嗯嗯”的笑着玩,叶云水归来也未说些旁的闲聊之言,而是直接为太后先探了脉。 脉象虚弱、不稳,太后就是在硬ting之中…… 叶云水未多言,直接叫黄公公过来,写了药方又叮嘱了如何服用。 太后在一旁只笑着逗小兜兜和十四郡王玩,乐裳站在一旁对叶云水这番张罗倒是满脸的惊诧,可又因此事涉及太后,不敢出口相问,呆滞半晌索性就随着太后逗那两个孩子玩,不再把目光放住到叶云水的身上。 叶云水把nong药之事吩咐妥当,便回到太后跟前,乐裳寻了个由头,言道:“十四郡王该喂奶了,臣妾先退下,稍后过来陪伴太后。”这无非是不愿介入太多太后si隐之事,寻个理由避开。 太后点了头,乐裳福了福身便回了她的后殿,太后跟前的嬷嬷和宫女也都识趣的无声退下,只留了黄公公一个人在跟前陪着。 “他的身子如何了?”太后虽为提起名讳,叶云水却知她问的乃是庄亲王爷。 叶云水斟酌半晌才道:“王爷的身体不如您……” 那腰板硬直、浑然霸气不过是装出来的,一个心力衰竭之人哪里能如他之前那么爽利? 太后并未有什么表情,只随口念叨一句,“就看他自个儿的了” 叶云水并不知太后这一句到底有何意,也不愿太细心琢磨,只劝慰道:“太后您得保重身子,有您在,才是安稳” 太后抿嘴淡笑,momo兜兜的小脸,“哀家如今也怕闭眼睡过去便再也醒不过来,都是哀家的子子孙孙,哀家看不得互相争斗,可这皇家却还就不吝这情分,儿的生日,当娘的的确是苦日,只是哀家这苦却不在身上的疼,而是在这心” 叶云水苦笑不言,这种话她无法cha嘴,纵使关系再亲、再密,却也不是亲人,她与秦穆戎无法相比,就好似皇后三番四次的找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的麻烦,太后只把这责怪到皇后身上,却未想如若没有明启帝的默许,她哪里有那胆子? 太后似也再无心多言,回了寝殿去歇息,叶云水带着小兜兜等到宫宴开始,秦穆戎过来接她们才随着出了安和宫。 明启帝六十整寿的宫宴在永和大殿的殿外举行。 皇亲安置于中殿、官员们在外殿,此时还未是正式开始,但已有宫娥乐上司开始翩翩起舞、鼓乐声名,明启帝坐在大殿之上,一脸笑意涔涔,庄亲王爷居其右侧首位,而秦穆戎与叶云水则在右侧的第二位置坐下。 感觉一双目光在盯着自个儿,叶云水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却是二皇子肃郡王与文代荷,笑着福了福身,肃郡王还了礼,文代荷似是有心过来与叶云水攀谈两句,可又被德妃娘娘给叫住。 叶云水心里松了口气,她虽与文贵妃算是无声无息的联了手,但对文代荷这人却不远太过亲近,一是欲与文府保持些距离,二来肃郡王与秦穆戎二人之间前前后后的纠葛始终没个确切的着落,她如若与文代荷走的太近,反而容易让其他人多起心来。 皇后的脸一直阴沉无比,哪怕是lu一分笑容,那笑容背后都隐着一股阴霾狠厉,文贵妃倒是一直陪着明启帝相称相和,偶尔敬酒祝言,那股子妩媚之气是无人能比…… 庄亲王爷端坐在位子上,那些上前叩拜为明启帝祝寿的官员们在祝寿过后,不免都转身又给庄亲王爷磕个头,庄亲王爷摆手他们才快步退出正殿,接二连三的人来涌上,文官中有几人自来就与庄亲王爷关系恶劣,为明启帝祝寿后便转身欲走,丝毫不搭理庄亲王爷…… 老爷子嗔怒一吼,“都给本王站住” 大学士冯廉正半步不停,庄亲王爷摆了摆手,秦忠上前拦住冯廉正,“冯大人,庄亲王爷在叫您” 冯廉正回头,冷眼道:“庄亲王叫老夫作甚?老夫乃当朝一品,您虽亲王却乃从一品都督,难不成还要老夫给你下跪不成?” 庄亲王爷从位子上直接站起,口中言道:“本王让你跪,你就得跪,旁的莫说,你孙子冯连祥就在当初本王进城时拖的那四十刺客之中,本王没将你冯家满门抄斩已是手软,你见本王视而不见,这哪里有半分感恩戴德之意?” 叶云水下意识的咬了下chun,瞪大眼睛看着秦穆戎,秦穆戎未有惊异之色,显然他早知此事,可明启帝和皇后二人却是尴尬不已,脸色烧红 冯家与奉国公府挂了姻亲,故而自是皇后这一方的人,冯大学士年岁不小,可为人却阴损不已,庄亲王爷这个时候找他麻烦,无疑也是在打皇后的脸面 皇后忍不住,出言道:“庄亲王,今儿好歹是皇上的大寿,这等事改日再议也不迟,总要以大局为重” “大局不大局的本王暂且不管,只要他给本王磕个头,有何不可?”庄亲王爷此话一出,永和殿有一shi卫急报而来,瞧着那股子慌忙不及的架势,明启帝等人都皱紧了眉头。 那shi卫下了马直接回禀,话言道: “回皇上,多罗国对西北大规模侵占屠杀,已攻下西北瓮城了” ……………………………… ps:琴律已经到家,还好赶上日常更新的时间,大家不用再挂念,爱你们~ 第四百六十六章战 侍卫这一句回禀,却是让正殿内的所有人脸色僵硬不堪 庄亲王爷眉头紧皱,秦穆戎带了一股审度之色看着那侍卫,叶云水下意识的看了这正殿内的所有人一遍 明启帝今日大寿,这侍卫早不来,晚不来,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爆出如此惊人战事,这岂不是故意在明启帝的心里头添堵? 皇后脸色狰狞,秦中岳亦是满脸震惊,显然这二人都不知此事…… 叶云水下意识的看向了肃郡王,他却一直在盯着明启帝,似是担忧明启帝是否会因此事气昏过去。 思忖不明,叶云水也不在此事上过度纠结,明启帝咆哮大怒,指着那侍卫哆嗦半晌,显然是不愿此时听这耗文,可又不得不面对此事,急斥一声:“念,给朕念” 那侍卫耳听明启帝如此吩咐,却是怔了半晌,正准备打开战报宣读,孰料手中一空,抬头一看,却是被庄亲王爷抢了过去 庄亲王爷扫他一眼,沉声斥道:“念两个字都这么费劲” 目光将那战报扫过,庄亲王爷不顾众人的惊愕目光,把那战报折叠起来,嘴上斥那宣报侍卫道: “满口胡沁,这般张牙舞爪作甚?西北瓮城,西北瓮城,说的好似西北全被侵占一般,那西北瓮城不过鸟不拉屎个小破地界,绕城一周也不过马奔百步,至于如此慌张来报?你这存的是什么心?” 庄亲王爷如此一斥,却是让这回禀战报的侍卫有些惶恐不安,跪地言道:“卑职不懂西北地形,请庄亲王恕罪” “哼,狗屁不懂,你还能当上回报侍卫?哪个狗奴才把你提拔上来的?如若今儿不乃皇兄六十寿诞,本王还不一刀砍了你”庄亲王这一嗓子,却是把那侍卫吓的不知所措,明启帝似也无刚才一时心慌忙luan,倒是镇定下来,一指身旁两名侍卫,那两名侍卫上前直接把那回报侍卫带了下去。 皇后在一旁脸色复杂,而秦中岳却是目瞪口呆,这正殿内的人哪个都带着股子疑惑不解的看着明启帝和庄亲王,谁都有些吃不准这庄亲王今日到底是前来祝寿还是捣luan? 最先在到永和殿时,明启帝那番捧他,却仍接二连三的让明启帝下不来台,而这一会儿从侍卫手中抢战报不提,甚至连看都不给明启帝看上一眼? 这到底谁是皇上?谁是王爷? 不但秦中岳和这些郡王、皇子们瞠目结舌,连带着秦慕瑾和秦慕云二人也都摊手无策,谁也没想到这自家老爷子会突然这般张扬跋扈?连皇上都不放了眼里? 秦穆戎依旧未有什么表情,反倒一切如常,叶云水看了他一眼,就只眼睛盯着兜兜看 这国家政事女人cha不上嘴,最好能把耳朵也堵上才是,庄亲王爷如此嚣张,也是这接二连三的阴招子他忍够了 叶云水心里头感叹,谁还没点儿脾气?前世俗话讲,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 那侍卫被拖下去,冯大学士在这里略显尴尬,本是欲对此事说上一言两语,可余光睹了一眼庄亲王那咄咄bi人之势,则准备悄声离去,可刚有这心思,还未等迈出步,冯大学士便已被庄亲王爷一把拽过,“往哪儿躲?今儿不给本王磕这个头,你甭想走” “皇上”冯大学士不理庄亲王爷,只拱手朝向明启帝,话语虽未出,却是摆明了欲请明启帝斥言庄亲王爷几句。 明启帝略有犹豫,甚至看向庄亲王爷的目光中也带了一股不满和不解,他虽一早便有意把庄亲王府的地位抬高,让那些个朝臣们莫再揣测luan猜,可这庄亲王爷却是得陇望蜀、变本加厉,这岂不是有些得寸进尺? 庄亲王爷还未有反应,秦穆戎则直接上前行至冯大学士身后,单脚抬起,那脚尖正敲了冯大学士的膝盖骨…… 冯大学士来不及反应便已是跪地不起,那膝盖未落了跪的垫子上,倒是狠狠的磕到了青石砖上,“咯噔”一声,冯大学士顾不得膝盖是否有伤,猛然回头瞪视秦穆戎,斥道:“世子这是作甚?” 秦穆戎只淡言一句:“父王要你跪,你就得跪” 此话一出,明启帝的眉头皱紧,皇后似欲出言斥责几句却因庄亲王爷那一副跋扈模样把话给憋了回去。 秦中岳目光看向秦慕瑾与秦慕云等人,又往叶云水这方向瞧来,叶云水低头摸着小兜兜的脸,似是在瞧着这小子热不热?累不累?困不困?反正就是不抬头,好似完全不知此事一般。 庄亲王爷的脸却也是抽抽着,他这挑了个由头准备把跟自个儿过不去的冯大学士好生的虐一番,可孰料这牵了头,反倒是让秦穆戎扒了尖,这就像是自个儿点把火,串上个野猪烤了,倒是让别人给吃了 冯大学士见明启帝半句话都未有,不由得气咽了肚子里,忍着疼从地上爬了起来,掸惮袖子朝着明启帝行了礼,便只字未有的转身离去…… 明启帝感叹一声,正准备思忖西北之事,皇后却是出言道:“皇上大寿,大月国臣民同乐,乃是天大的喜事,可不应让这些腌臜小事给皇上添了烦luan” “你闭嘴”明启帝怒斥一声,转头道:“正殿门关了,叫钟、令、齐三位将军进来,其余人暂不允进” 明启帝已无心过寿,庄亲王爷这会儿倒是没了那股子倔强劲儿,反而坐在椅子上吃茶。 秦中岳目光时不时的看向皇后,明启帝叫那三位将军进来定是要商议战事,而西北兵权又在亲王府手中,他自是要询问是否能趁这时候拿下。 皇后被斥那一句,却依旧脸色思忖不已,似是在寻找机会是否能cha上几句嘴,这时候可不是顾着脸皮不闻不问的时候……她可是对庄亲王府恨之入骨了 德妃则直接起身行了朝明启帝与皇后行了福礼,道是欲先行退下,淑妃、贤妃、惠妃等人也坐不住,可看着叶云水却半句离开未提,不免拿眼睛拼命的瞪她。 叶云水低头不语,这几个妃子除了德妃和贤妃外,那惠妃、淑妃都与她有着难解的仇,她宁可装糊涂在这里与秦穆戎待在一起,也不愿跟这两个高自己一等的妃子去逢迎寒暄,那实在太累…… 文贵妃本也欲离去,可瞧着叶云水未动,她也没动弹,文代荷随着德妃娘娘先行离开,而韦氏等人压根儿就没入得了这个正殿。 怀里抱着小兜兜,叶云水闷声不语,感觉到秦穆戎的身影带着一股子锐气,她也正是心中担忧秦穆戎才未请辞先行退下…… 三位将军进入正殿,小太监们便低头到正殿将大门关上后守在门口纹丝不动……那中殿与外殿的皇亲群臣都瞠目结舌,刚刚虽是听到有侍卫来禀战报,可冯大学士从正殿中瘸着出来后就关上了大门?这实在是不能让人掉以轻心 钟、令、齐三位将军不知此事为何,各个都为明启帝等人行礼请安,明启帝翕了翕嘴,指着庄亲王爷道:“皇弟,此事还是你说吧” 那军报就在庄亲王爷手中,明启帝这也算借个台阶给自己寻回脸面…… 庄亲王爷倒也未废话,把那战报拿出直接递给那三位将军,“都自个儿看吧” 齐将军第一个接过战报,几眼便将战况扫完,那钟将军与令将军二人凑在一旁看了一遍,待齐将军看完又将战报拿到手中连看几次。 各个眉头苦皱,互相对视几眼却谁都没能说出半句…… 明启帝忍不住这沉默之态,直接言道:“谁请战?” 此话一出,三位将军皱紧的眉头不免更深了几层,余光都在瞟着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 钟、令、齐这三位将军无论哪一人都从未在西北就任过,而且西北几位将领可都是庄亲王爷麾下之人,他们三个长了几个胳膊几条腿能去那里?这不是赶鸭子上架,给他们苦头吃? 这三人半晌无一句,可是把明启帝气的咬牙切齿,直接摔了跟前的杯,“混账,都是混账,平时都一个个的在朕面前高谈阔论、纸上谈兵,而今日这战事将近,却无人请愿一战?朕再问一遍,何人请战?” 这话第二次再问出口,显然就是强迫之词而非真是让这三位将军请愿……叶云水看着秦穆戎的背影,他似乎刚刚微有所动,可明启帝第二次让这三人请愿之后,他又稳坐回来……这明显是明启帝欲哄着庄亲王爷交兵权,当着庄亲王爷的面让这三人硬着头皮说出手无兵权、无法确定此战能赢故而不敢请战之词 叶云水余光看着秦慕瑾,他似是欲站起却被秦穆戎一把摁住…… 钟将军看了一眼另外二人,似是豁了出去一般上前言道: “回皇上的话,并非臣不自动请战,而是从未踏足西北之地,对此地陌生半丝不知,实在是心中不敢保证能完胜此战,如若皇上能赏微臣兵符,微臣愿出此战,否则实在不敢百分之百保证完胜,还望皇上赎罪” “微臣与钟将军所想一样” “微臣愿为皇上效命” 二人这话一出,明启帝及众人都将目光直接看向了庄亲王爷,显然在等他做出决定,秦穆戎直接起身,“启禀皇上,臣侄请战” 第四百六十七章王 秦穆戎口中“请战”二字一出,叶云水的心一哆嗦,下意识的手指攥紧,却是掐疼了兜兜。 婴啼一声,兜兜撇着小嘴掉了眼泪,秦穆戎立即转身,叶云水低着头,心中愧疚的哄着…… 秦中岳直盯着皇后,面色揪紧不安,那意思再明不过,是在请皇后出言几句,决不能允秦穆戎出征 皇后刚刚已被明启帝斥责“闭嘴”,此时虽心有所动却不敢轻易开言出口。 陆郡王直盯盯的看着秦穆戎,又看向明启帝,似是在猜测秦穆戎到底会否真的被允出征 如若允,那西北军权便会扣在秦穆戎之手,明启帝退位,秦中岳登基,那往后一定会再现一番腥风血雨…… 明启帝审度的目光看了半晌秦穆戎,却是摇了摇头,言道: “不可” “为何不可?”秦穆戎脸色依旧淡漠如常,似是早已料到明启帝会拒他请战。 这殿里在座之人谁都不傻 明启帝今日这番捧着庄亲王爷,把庄亲王府所有人都抬得极高,不就是想对外表态,纵使庄亲王府交了西北兵权,明启帝依旧视其为亲?朝堂之人不可有半点儿亵渎心思? 如若庄亲王府执意不交军权,那便是王府对不住明启帝,可不是明启帝对不住庄亲王府,这天下人的口舌之争涌起,最终受埋怨的定会是庄亲王府……叶云水这会算是思忖明白,为何前一日明启帝道是思念庄亲王爷特意招人接其入宫团聚,而今日又那番曲迎谈亲,原来这心思却在这里 明启帝应是打算过寿之后才举兵回攻多罗国的侵占,却未想到哪个要给他添堵的今日便把这事捅了出来,不得不在此就摆明他的立场。 叶云水看了一眼庄亲王爷,老爷子依旧扬头看着态势进展,没有对秦穆戎请愿出征有半点儿反应……秦慕瑾刚刚被秦穆戎摁住不允他多嘴,而这会儿更是被秦慕云摁住,整个脸涨的通红 那三位将军似是也有所犹豫,其中那令将军更是无奈叹气。 他本是在秦穆戎请战之时便有心随之附和,道是秦穆戎出征他愿退居一格为其副将,可却未料到明启帝却不允秦穆戎出征,那其中弯弯绕不用多想也能明白,心头苦涩,把那请愿之言吞咽回去,一自幼只知统兵攻敌之人哪有那些斗绕心眼儿?索性眯起来听令便罢 秦穆戎目不转睛的看着明启帝,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明摆着不给说法誓不罢休 明启帝还未吭声,秦中岳却先忍不住心思,率先开口:“二弟莫急,父皇不允你出征,也是怕皇叔身体不适,是为皇叔考虑,你身为嫡子终要在府中陪伴照料,哪里走得开?” 这只算个牵强理由,可如若真以此咬死了硬犟,秦穆戎却还真无法回嘴! 怎么回?咬准了他的嫡子身份,让他贴身照料庄亲王,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可如若秦穆戎执意要出征,对方再摆出一个你如若非要出征,便先退世子之位,让位于秦慕瑾? 秦慕瑾这人却没秦穆戎那般难对付,秦中岳更是不放在心上,如此一来,有人效命出征,有人夺秦穆戎世子之位,这便宜事全让明启帝占了,他还有何担忧? 叶云水将此事思忖完,目不转睛的看着秦穆戎,似是在看他要如何回应此事……无论秦穆戎如何应,她都做好了跟随的准备 明启帝心有愧疚,一直不敢往庄亲王爷那方看去,反而劝慰着秦穆戎,言道:“皇侄,中岳说的有理,你身为嫡子不可再远征离家,朕知你乃一员猛将,却也不愿朕的皇弟无人照料,你父王身体不佳,顾不得府中那些luan事,故而你还是莫要强行离去,庄亲王府乃大月国第一亲王府,不能没个主心骨,那岂不是luan了套了?” 这话一出,俨然是在点明秦穆戎,庄亲王爷不能离府,而他这嫡子也不能离,否则便是抗旨不孝,这虽算不上什么大罪,却也是个让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戳脊梁骨的事…… “臣侄一心为国,怎能因家事耽搁国事?此次请愿出征父王定也不会怪罪臣侄,还望皇上能应允,这也乃臣侄心中夙愿”秦穆戎说此话也未看庄亲王爷,似是他所言便是庄亲王爷所想,这父子二人没有半点儿交流目光。 明启帝依旧摇头,“不可,不可,皇侄还是莫要再执意请战,朕自有打算” 这话已是把秦穆戎请愿之意完全堵死,除非秦穆戎撂下话语硬撑宁肯放弃世子之位也要出征那定当另说 未等秦穆戎再提,庄亲王爷却是轻咳一声,出言道:“不允穆戎去,那本王去” 庄亲王爷声音不大,却是让所有人都惊了 秦穆戎转头皱眉看他,却发现他这话并非是胡沁之言,那一脸端正之色显然是真有这番打算 明启帝显然没想到庄亲王爷会主动请战,他之前可知自己这皇弟的身体已是濒临卧床不起,就算这些时日叶云水为其诊治身子,也绝不可能康愈到出征统帅?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叶云水倒吸一口冷气,却看到秦穆戎正在看她,知他有问庄亲王爷身体之意,叶云水朝着秦穆戎摇头,明摆着是在告诉他,庄亲王爷的身子骨根本做不了这等事…… 秦穆戎又欲再言却被庄亲王爷一把拽回,那犀利目光显然是不允他阻拦 翕了翕嘴,明启帝尴尬半晌才开口问道:“皇弟你这是何苦?” 话虽简短,庄亲王爷却听明白他话中隐藏涵义,回言道:“理当由臣弟请战决意如此,还望皇兄能应允此事” 庄亲王爷这话一出,秦中岳似是傻了一般,似是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转变成这个地步 庄亲王爷出征兴许会对他身体不利,可秦穆戎在涅梁可算是把整个王府都占了,而这征战之事可不是几日便能了事,说不定要几年也不定 那西北军权握于庄亲王爷手中,他又远赴西北,这对明启帝来说可谓之落了被动之地,庄亲王府对那战事如何说辞明启帝都说不出一二,几年过去,秦穆戎早已根基养成,待秦中岳登基,他岂不是想篡位都成? 他们当初只想着庄亲王爷无法统帅出征,而bi着秦穆戎不走亦或放弃世子之位,可绝没想让庄亲王爷走这条路 皇后看了一眼秦中岳那急迫之色,不免瞪他一眼,心里起了个腌臜心思,只想借这个机会寻个由头把庄亲王爷nong死……那往后之事还不好说? 这般思忖,皇后则与明启帝道:“皇上,不如就应允了庄亲王爷的请求,这也是为了皇上着想,庄亲王爷乃是大月国的百姓心中的英雄……” “啪”的一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明启帝那一巴掌抽了皇后脸上,皇后捂着脸瞠目看着明启帝,脸上的疼早已弥补不了心中的震惊 大庭广众之下,所有的皇子皇孙都在,明启帝这般抽她一巴掌,俨然是不给她半分脸面,皇后已是恨不得一头撞了那龙案上当场撞死,可还未等luan动,就已被秦中岳扶到一旁,说是劝慰,不过是强制她莫要在此掀起轩然大*,明启帝这会儿的怒意说不定会一句话废后也说不准 文贵妃此时早已退居一旁只字不语。 明启帝与庄亲王爷这兄弟之间的磨合哪里容得外人参与?纵使明启帝心中对庄亲王爷不交军权略有不满,但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他们可都是太后所生的亲兄弟 叶云水的心里也是吃惊半晌,吃惊过后便是一股爽意从心中油然而生,这皇后三番四次的找茬,却因她是皇后无法还手,如今她cha手明启帝与庄亲王爷之间的事被打的这一巴掌算不上多疼,但是她这脸面可是勃然扫地,再也甭想捡起来了 明启帝丝毫不顾皇后那副疯癫模样,直接与庄亲王爷言道:“谁都不准走,皇弟虽朕来” 庄亲王爷未有拒绝,直接起身随着明启帝到后殿而去,秦穆戎本欲跟上前,却被庄亲王爷阻止,那目光中复杂,却看得出一副慈父之相,与之前那跋扈嚣张的王爷好似判若两人。 明启帝与庄亲王爷二人私谈,正殿内的所有人都半丝不语,皇后依旧捂着脸坐在凤位之上,一张脸阴沉无比,只差挂满冷霜,秦中岳守在一旁,其余的人压根儿也都不往那凤位之处看去,心里都在埋怨为何明启帝不允他们离开?这不是把他们架了火炉子上烤一样? 皇后挨这一巴掌可是在他们这些人面前,往后这几个哪还想得着好?还不被收拾死才怪…… 陆郡王看了一眼秦穆戎,秦穆戎此时却凝眉沉坐,心中也漂浮不定。 叶云水抱着兜兜坐在秦穆戎身后,心里只想着今日这些事,实在是luan成了一锅粥,之前还在思忖到底是谁让侍卫在今日回禀战报,给明启帝添堵,可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这股子心思早已消失殆尽,心里更惦记着庄亲王爷的身子…… 小兜兜此事还不懂那些事,咬着叶云水的手指,不停的把玩,偶尔“咿咿呀呀”的发出声音,却也得不到半丝父母的回应,似是只觉无趣,没等多久便窝了叶云水的怀里睡去 第四百六十八章定 第四百六十八章定 明启帝带着庄亲王爷行至后殿,把身边的太监和shi卫、宫女一个不剩的都打发下去,只留他与庄亲王爷二人在此密谈。 后殿大门一关,明启帝迫不及待出言道: “皇弟,你这是何苦?你让朕实在为难啊” 庄亲王爷此时也未有寻常那般恭敬,扭头言道: “皇兄有何为难?之前战事都乃臣弟统帅出征,这一次又有何不可?” 明启帝寻了个借口,言道:“你挂帅出征,母后可是会担心你身体刚刚康愈不久,哪能担这份重任?这不是让人戳朕的脊梁骨,说朕刻薄无亲?” “此地只有皇兄与臣弟二人,何必寻这借口?”庄亲王爷彻底的把这一层遮羞布扯开,却是让明启帝摊手无奈,脸色怔了怔,带着点儿斥责之意言道: “把军权交出,朕也可保你一生荣华,何苦与朕较这份劲儿?” 庄亲王爷叹了口气,目光没有丝毫躲闪,从腰后解下个袋子,拎着袋子底往下倒,那各种零七八碎的物件洒满了一地,其中也有叶云水与秦穆戎给他的那一份秦中岳本欲给庄亲王爷喝的毒茶…… 明启帝看到这些个物件,眉头皱紧,庄亲王爷丝毫脸面不留,直与明启帝言道: “臣弟一生戎马,大月国唯一亲王,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臣弟实在腻了,也够了,也实在受不了这份罪了臣弟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被活生生的被圈了窝里,死的那般窝囊,那岂不是死都闭不上眼” 庄亲王爷这话一出,却是让明启帝好似喉咙生节,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被活生生的圈死,不愿死的窝囊,这话虽未有半句指责,可却好似一把刀直接戳中明启帝心中最脆弱、仍然存在的那份良知之上 那些个物件不用多提,明启帝也知是何物,嘴chun抖了抖,明启帝半晌才道出如此一句:“皇弟,朕……朕对不住你啊” “有何对不住?”庄亲王爷反倒是多了几分硬气, “臣弟有如今这份荣耀和身份,也乃是皇兄所赐,理应为皇兄卖这条命,故而还望皇兄能足臣弟心中所愿……皇兄不知,那份窝在一个四壁如徒的屋子里,就好像直接让臣弟活在那棺材里一样,那份等死的滋味儿,实在难受” 这话说完,庄亲王爷似是也心有感慨,仰头一叹,苦笑摇头,那酸楚痛感只有他的心底才知,戎马一生,总要死的荣耀、死的光荣,窝囊屈死哪里能甘心? 明启帝目光愧色流lu,整个人呆滞站地,不知该说些何言,庄亲王爷转过身去,继续言道:“皇兄,就允了吧” “母后……母后真的会怪朕的……”明启帝依旧未吐口,而此时再说此话,却是心中真言…… 庄亲王爷虽在他眼中看到了这份愧疚,可却并未往心中深去,因为这股愧疚就似昙hua一现,在利益面前,终究会陨落消失 “母后,还有皇兄孝敬,臣弟自是没这福分,皇兄也莫觉愧疚不安,臣弟可是还有条件的”庄亲王爷话语一出,明启帝心中颇有无奈之色,捂着xiong口慷然言道:“朕,定全都答应” 明启帝与庄亲王爷二人后殿密谈一个时辰。 正殿内的众人亟不可待,各个都似热锅上的蚂蚁。 这正殿大门一关,中殿、外殿之人更是慌luan了手脚,明启帝六十大寿的宫宴,却突然出现如此一幕?这简直让人掉了眼珠子都不敢相信 无人敢上前问发生何事,依旧是三三俩俩的聚一起寒暄闲谈,宫宴上美yan舞姬翩翩起舞,欢歌妙语,却无一人有心观看…… 中殿内,沈无名正与祁善二人在你斟一杯,我饮一杯,压根儿就不提那大门关上所为何事,其余之人熙熙攘攘的小声嘀咕,没多大会儿功夫,便有一三等伯凑上前来,低声问着祁善道:“国公爷,你可知那里发生何事?这时候关上正殿大门,这事不一般啊” 祁善抬眼看他,言道:“你知?” “我不知才来问您啊”三等伯一副无奈之举,又往前凑了凑,低声细语,“刚刚皇上可是叫了齐、令、钟三位将军进殿,会否因为刚刚那shi卫前来通禀的战报?” 祁善那一双小桃hua眼眯了眯,回道:“原来是为此啊,伯爷真是心思灵动,您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那三等伯被噎了半晌,却自嘲一笑闪了一边儿去。 沈无名扫了那人背影两眼,讥笑道:“公爷,见义不为,非勇也您却没帮人家解解疑huo?不应该啊” “狗嘴吐不出象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是离你这小子远点儿,改天再随你染上点儿恶习,这可不是好事”祁善说着,便欲转身换个座,沈无名一把抓住他,“那这话挖苦我?虽说你比我爵位高,可也不能如此挖苦人啊” “挖苦你?那又怎样?”祁善这般一说,却让沈无名无了奈,“终究知道你与二哥为何那么好了,俩人说话都带着同一腔调”说到此,沈无名那目光眼神暧昧起来,又补了句,“连喜欢的女人都……” “闭嘴”祁善脸色沉了下来,他欣赏叶云水之事身边熟稔之人都知,可即便众人皆知但这层窗户纸却不能捅破,否则他还如何与秦穆戎相处?如何与叶云水相处? 纵使不能与其相依一生,哪怕相识一生,也是足愿…… 沈无名自知祁善的心思,便只笑了笑不再多言。 正是这时候,一小太监匆匆而来,却不是这永安殿中伺候的,手上拿着一个令牌,通过shi卫的重重检查,才行至祁善身后,低声回道:“国公爷,太后请您到安和宫去一趟。” 沈无名一惊,目光不免看向祁善,显然是在纳闷这时候太后叫他作甚? 祁善脸上没有惊疑之色,回头看了一眼沈无名,沈无名知这眼神带着禁言之意,便点了点头,转过头与其他人攀谈吃酒,祁善也未做停留,直接起身随那小太监往安和宫的方向而去…… 正殿之内,所有人都等的无可奈何,越发的没有那沉稳心思,不时的往后殿方向看去。 叶云水怀里哄着兜兜,胳膊都已抱酸,只得将小兜兜放在tui上……抬头看了一眼在她前方的秦穆戎,依旧那般凝眉而坐,虽不似旁人那么脚步蹒跚,心如杂草,可叶云水却也看得出他心里越发的不安稳。 秦慕瑾这会儿就似是那热锅上的蚂蚱,几次过来找秦穆戎探问,可秦穆戎却都叫他安心等待,秦慕云此时也没有其他心思,又见秦穆戎已有不耐之意,便拽过秦慕瑾低声安抚。 皇后依旧端坐在那凤位之上,秦中岳也没什么话劝慰,这母子之间的si言自不可能在众人面前知无不言。 肃郡王与陆郡王等人依旧坐在下侧,不声不语,时而往后殿那方扫上几眼,却也不敢太过,免得那凤位上本就一肚子火的寻他们的短处用来撒气…… 文贵妃此时坐在位子上小寐,可那睫mao却是时不时的动上两下,显然是没真眯着。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后殿的门有了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往那方看去,明启帝与庄亲王爷二人先后从后殿走出,二人俱都是一脸笑意,好似根本没有刚刚那股子争执之事一般。 这正殿内等候的所有人都不免嘴角抽抽……这些人心急火燎,这二位却笑滋滋的出来,这岂不是把他们当傻子玩么? 心中各有不满,却谁都不敢说,太子秦中岳急忙上前,拱手道:“父皇、皇叔还快上座,这宫宴已开始半晌,门外众人都在等着为父皇拜寿磕头,父皇可不能让大家这一份心等的太久” 这恭维话也不过是看着明启帝那一脸笑意才敢说出…… 明启帝回身看向庄亲王爷,吩咐太监,言道:“重新摆座,皇弟与朕同席” 这话一出,可是把所有人都惊了 皇后那满血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让庄亲王爷与明启帝同席?虽是亲兄弟可却也从未有过如此不分等级的入座,这二人在后殿之中到底密谈何事?会出现如此大的变动? 而且这话语,“皇弟与朕”这四个字明显把庄亲王爷摆在先,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明启帝乃最重礼法、最重身份之人,如今却有这般之言,这怎能不让人心惊rou跳? 不止皇后震惊不已,秦中岳也似傻了一般,那几个郡王更是眼睛快眨么的碎了,互相看着对方,似是都不敢相信这话是真 秦穆戎倒是抬眼看了一眼庄亲王爷,随即一口气叹了下来,没有什么轻松之意,却有苦闷之感。 叶云水此时才悄悄上前,秦穆戎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又把兜兜从她怀里抱到自己身上,二人对视一眼未都多言,却都知明启帝这番作为,应是庄亲王爷欲要出征之事已经定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旨 明启帝赐座同席,庄亲王爷却未婉拒反而直接拱手行礼谢过 没有跪地磕头谢恩,反而洋洋自得,直接一屁股坐了明启帝身旁的座位上。 正殿内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的呆滞不止,肃郡王眉头轻皱只看了秦穆戎一眼便不再多言,陆郡王的嘴巴惊的合不拢嘴,直到滴下了哈喇子才算反应过来,连忙捂嘴…… 皇后那一张脸狰狞不堪,忍了半晌才把心底的愤怒压住,故作毫不在意的坐在凤位之上,文贵妃瞅了几眼,却是忍不住捂嘴笑着,继续给明启帝敬酒…… 秦慕瑾目光一直看着庄亲王爷被赐座到明启帝一旁,那脸上的笑意和自豪之感不遮流露,显然是在为庄亲王爷有如此荣耀而自喜自豪,秦慕云看了秦穆戎几眼,显然他也知明启帝这番作为所为何意,闷声不语低头把手边御酒一饮而尽 正殿大门一开,那“吱呀”的闷重声音让中殿与后殿的人目光齐齐而聚,明启帝的龙位虽因距离之遥看的不那么清晰,可谁都看得到那龙位之上不止明启帝一人,周围还有另一人,瞠目震惊之余才看清,那不是旁人,却是庄亲王爷 舞姬全部停止舞蹈,众人惊愕之余全部从座位起身,此时已无人多话,直接跪地行礼,叩拜称颂:“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庄亲王千岁千岁……” 明启帝六十寿诞欢欣鼓舞、热闹非凡。 可这热闹之下,每个人脸上虽挂着灿笑,可心里都揣着异样,举棋不定,震惊不止。 大月国历代君王从未有让嫡亲兄弟与其同座龙位之上……而今日在这明启帝六十寿诞、各地皇亲官员全都奔赴到此庆贺之日,却出现如此一幕,这如何能不让人无法猜度到底为何意? 正殿内的人各个都挤着笑的陪酒陪宴,太子怎么都咽不下这杯中酒,而陆郡王的眼睛都挪不开地儿,只是闷头饮酒,连与周围的人碰杯之事都忘了脑后…… 明启帝却是欢颜大笑,与庄亲王爷吃了不少的酒. 庄亲王爷今日似是放开心结,畅怀豪饮,开怀大笑,叶云水从未见过老爷子如此豪放一面,可却心知,他这股刻意的放纵不过是在掩饰心底的哀伤,统兵挂帅作战西北,在叶云水看来只有俩字:找死 可这话叶云水不敢与秦穆戎直言,那就是一根无形的刀会捅破他的心底。 秦穆戎一直都沉寂不语,身边之人的欢颜笑语在他眼里好似无物,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庄亲王爷,时而端起酒杯抿上两口酒。 宫宴一直持续到晚,可庄亲王爷却破天荒的一直未醉,直到明启帝自觉酒饮过多,被文贵妃搀扶下去,这六十寿诞才算到此作罢 众人离席,秦中岳似是欲与秦穆戎再说些什么,可秦穆戎却未搭理他,立即上前拽着庄亲王爷便将他扛在肩上,大步流行的往永安殿外而去。 秦慕瑾与秦慕云紧跟在秦穆戎身后,其余的郡王都早已退下,叶云水正准备带着兜兜离开,皇后却站于叶云水的跟前 叶云水吓了一跳,抬头就见皇后一双锐利的眼中毫不掩盖心底恨意,伸着那长长指尖摸着兜兜的小脸,叶云水错后一步,出言道:“皇后娘娘还请早些回宫歇息……” “怎么?怕本宫伤了你这小娃子?”皇后把手收回,紧紧的攥了下便转过身,脸上带了一股阴笑:“本宫今儿心情不错,欲留你在宫中相陪,你随本宫到‘凤仪宫’吧” 这话说完,叶云水却是紧抿了一下嘴 这皇后欲让她去‘凤仪宫’,哪里会有什么好心?不过是不知明启帝与庄亲王爷达成了什么协议,率先以她与兜兜二人做个威胁罢了 心中揪紧,叶云水又往后退了一步,强硬言道:“皇后娘娘之宠臣妾恐今日无福消受,王爷今日饮酒过多,恐要臣妾服侍用药,辜负皇后娘娘好意,还望皇后娘娘莫要怪罪” “他乃堂堂亲王,何用你个儿媳服侍?”皇后话语强硬,给身旁一宫嬷使了眼色,“本宫的好意不容你不受” 那两个宫嬷欲上前,叶云水心里一急,欲带着兜兜往外跑,却被一宫嬷拦住 抬头看皇后那副狰狞模样,叶云水便知今日必须得走,心思一动,伸手捏了小兜兜一把,小兜兜本是正昏昏欲睡,被这一捏,嘤嘤而泣紧接着就是嚎啕大哭,那声音响亮无比,这空dang正殿之中,传出数远…… 在外等候的吴嬷嬷与邵嬷嬷正带着姝蕙等候叶云水从正殿出来,听到此声,顾不得规矩直接跑了进来,正瞧见皇后在此,而另外两个宫嬷欲上前拉扯叶云水 吴嬷嬷与邵嬷嬷二人互瞧两眼,低身给皇后行了福礼,行礼之后便在一旁未多言,皇后猛瞪二人,却又知二人乃太后身边之人,顾不得心中顾忌,咬唇欲斥,而此时秦穆戎却又从外进来…… 几人僵持在此,只有小兜兜哭嚎不停,秦穆戎未有多话,上前抱过兜兜,拽着叶云水的手便往外走,压根儿就没搭理皇后,吴嬷嬷与邵嬷嬷二人领着姝蕙给皇后福了福身,便随之退下。 皇后怒气鼎盛,喉咙一口闷气涌上,帕子捂嘴,丝丝鲜血滴出…… 宫嬷正准备伺候皇后回“凤仪宫”,孰料刚行到门口就遇到了太后跟前的黄公公。 黄公公脸上淡笑行礼,“皇后娘娘吉祥,太后遣咱家来给皇后娘娘送上一份礼,请皇后娘娘收下。” 身后的锦盒递出,皇后却是浑身哆嗦一下,想起之前太后送来的毒,而刚刚她又起遏制叶云水与那小世子之心,这黄公公就等在此处,岂不是全都被黄公公所听到?这般思忖,她感觉那心快跳出了嗓子眼儿…… 黄公公双手端举锦盒,皇后半晌都未敢上前拿着,犹豫半晌便让跟前的宫嬷上前拿过,捂着嘴低声道:“回宫,回宫” 话语说罢,皇后直接便快步走向凤辇,宫嬷们抬起凤辇便走,黄公公笑了笑便回到安和宫。 太后正与祁善坐在正殿处吃茶,瞧见黄公公进来,则挑眉淡问:“那物件可是给她了?” “回太后的话,那物件奴才已送给了皇后娘娘,奴才到时,皇后正欲留世子妃与小世子到‘凤仪宫’陪伴……”黄公公说完此言,祁善的手忽然一顿,太后瞧他一眼,便又问黄公公言道:“你可是替她解了围?” “未用得上奴才,世子爷背了庄亲王爷上轿,又回来接世子妃与小世子母子二人。”黄公公笑言一句,“奴才倒想尽一份心力,却未得这机会” 祁善沉松了口气,却又感觉太后与黄公公二人眼色带着股调侃的看他……脸色通红,支吾半晌才说了句,“皇后娘娘被皇上禁于‘凤仪宫’中,却还要世子妃相陪,实在有些过了,太后您不允,她又能如何?” 太后知他在给自己找个脸面,不由得嘲讽一笑,也不再提他的伤心事,直言叹道:“让她折腾,哀家瞧着,就看她能不能活得比哀家长了……” 皇后回到“凤仪宫”,让身边宫嬷与宫女退下,两眼直瞪着那太后赏她的锦盒却迟迟不敢打开。 每一次伸手,她都哆嗦luan颤,好似心中有鬼,惊吓不已 不知如此周旋多少次,不知过了多久,皇后整个人脸色泛青,终于忍不住一脚将那锦盒踹开 锦盒内是一叠长条白纸,上面空无一字。 白纸抻开,有几人之长,就像是一条白绫…… 皇后嚎啕大喊,屋外宫嬷、宫女闻声冲了进来,皇后怒斥,“滚,都滚出去” 众人瞧见皇后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各个吓的惊愕不已却连忙转身退出。 皇后嘤嘤而泣,歇斯底里的怒吼,却无人敢再进来…… 太后所赐的物件就像是一具陈尸般可怕,皇后疯了似的把它全部撕碎,撕的满地狼藉 因为这赏赐的白纸乃是太后给她的警告,而下一次说不准赏她的就是那十尺白绫…… 庄亲王府。 庄亲王爷入府回“翰堂”便酩酊大睡。 叶云水被秦穆戎带去为庄亲王爷用药,秦穆戎、秦慕云、秦慕瑾等三人都站在这大门口等着。 半晌,叶云水从那书房之中出来,这三人立马起身上前,秦慕瑾无秦穆戎和秦慕云的沉着,忍不住心头焦急则直接上前问道:“二嫂,父王的身体如何?” 叶云水看了看秦穆戎,秦穆戎言道:“直说无妨。” “王爷的身体不佳,今日饮酒过量,妾身已为其用了解酒之药,此时应已醒来,不过他却未醒。”叶云水脸上无奈之色,显然是说老爷子是在装睡,而非是真的用了解酒药都不管用。 秦穆戎抽抽嘴角,秦慕云则皱紧眉头……秦慕瑾则是挠了挠头似是有些不明白这老爷子到底何意? “都先回去便是,这老东西显然是不想跟咱们说实话,等也无用,他乐意装睡就装”秦穆戎冷哼一声,拽起叶云水的手,言道:“咱们回吧” “二哥……”秦慕瑾追着两句,秦穆戎却未停脚步,秦慕云沉叹口气,回头瞧了一眼那书房大门,也摇头苦笑离去。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回到“水清苑”,叶云水起身去西厢看了看小兜兜,今儿情急一下捏了他一把,心中可是心疼的很,过去把这小子一顿亲,小兜兜却似是困累不宁,倒头就睡,叶云水那么亲都未醒来。 回到寝房,秦穆戎正坐在桌前默然无语,行步过去,叶云水主动握着他拿大手,沉叹一声,“穆戎……” 秦穆戎抬头摸摸她的小脸,“别担心,我没事的。” 叶云水把头靠在他的肩膀,她虽不愿秦穆戎出征拼死,可却也不愿庄亲王爷去替他送死,心中矛盾,她心底破天荒的涌起一股茫然,因为庄亲王爷今日那主动出征之言,除了身具戎马一生的统帅刚硬之外,还有的就是一股慈父的无奈。 哪一位老人能容得旁人在他面前如此bi迫亲儿亲子交权亦或退世子之位? 哪一位老人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挖坑而自己的亲儿亲子不得不往里跳? 庄亲王爷此时已不是十几年前的他了…… 而秦穆戎今日定也心中感慨万千,恨一辈子、怨一辈子的老人,却是他的父亲,他怎能如此亲眼看他去送死? 二人默然半晌,却心在思忖同一件事,半晌,叶云水才开言道:“王爷不肯见你们。” 叶云水道出此言,秦穆戎转头看她,叶云水继续说着:“妾身喂他用药,他却让小卓子把药倒掉不肯用,说他不愿这酒醒来,一切都待明日圣旨下达之后,再与你和另外几位爷详议此事。” “妾身没辙,只能喂他用了调养身子的药。”叶云水在“翰堂”未说出此话,也是不愿秦慕云和秦慕瑾跟着添luan。 秦穆戎紧咬下唇,却无奈摇头,半晌问道,“老头子还能坚持多久?” 这话一出,叶云水心里颤了颤,秦穆戎虽惦念庄亲王爷身体,却从未问过如此直白之言。 见叶云水略有犹豫,秦穆戎补言道:“我要听真话” 叶云水思忖半晌,才回道:“不出征,五年关卡,出征,调养得力,最多两年”叶云水所言最多两年,却也是婉转之词,那最多两年却也说不准路上便丢了性命,亦或中途发生什么恶疾之事。 如此婉转之言,叶云水也知秦穆戎会心中有数,可此时的秦穆戎已然心头焦虑,她实在不愿再多添几根压垮他内心的杂草。 秦穆戎听完此话,不免无奈叹气,沉着自语,“老头子,拧,他就拧吧” 二日一早,明启帝朝堂下旨。 庄亲王赐封兵马大元帅,即日统兵远赴西北,惩多罗国侵占之罪 秦穆戎待承亲王之位,不降等。 秦公楠待承世子之位,不降等。 秦慕云兵部上卿、秦慕瑾辽西总兵。 赐庄亲王府西北兵符世代相传 圣旨一下,朝堂哗然 第四百七十章定 第四百七十章定 圣旨颁布,庄亲王府。 所有人都聚集在“翰堂”之处。 本是将其拘在冯侧妃的院子里,而今日庄亲王爷让所有人到齐,连带着王侧妃也没落下,从佛堂首次出来。 冯侧妃却不见人影,也无人提她,叶云水心中纳闷,这冯侧妃到底是否还能留下一口气? 看向四周,有不少人都心怀疑huo,各个都往叶云水这方看来…… 叶云水低头不语,秦穆戎当初只说待明启帝大寿之后再议,谁知这老妖婆子是否还在? 秦慕云与秦慕瑾都已到齐,只有三房还无一人,秦穆戎思忖半晌才叫秦忠去把秦慕方给带了过来。 秦慕方这几日被关的颓废不堪,面颊塌瘦,反倒让那一双圆眼格外突出,更显得阴狠坏损,瞧见秦穆戎虽心有怒恼恨意,此时却也不敢再如之前那般跋扈嚣张。 众人等在“翰堂”门口,连大肚子的夏氏都没落下,秦慕瑾吩咐人把她直接抬来,叶云水则带着兜兜和姝蕙在一旁护着她。 韦氏与杨氏则守在依旧直不起腰的丁氏一旁,脸上焦虑不堪,秦慕云的长子秦公木今日也到此地,叶云水瞧他几眼,看着便是那贵族纨绔之子,不似有大出息之人。 过了半晌,庄亲王爷才从书房内出来。 今日老爷子一身戎装显得格外精神充沛,行步出来看到众人竭在,不免满意的点了点头。 目光扫过众人,姝蕙则如往常一样,行了个礼叫一声:“爷” 这一声稚语让老爷子开怀一笑,坐在之前的座位上,出言道:“圣旨已经颁布,尔等可都知晓?” 秦穆戎与秦慕云等人都默然无语,只有秦慕方不知,瞪着一双铜铃大眼看着周围之人,嘶哑嗓子道:“父王,我被二哥关了那院子里,还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虽说不知圣旨,却也有直言告状之意。 庄亲王爷冷扫他一眼,摆手示意小卓子,“既是有耳朵不灵的,你就再念一遍” 小卓子点头应下,展开手中一圣旨黄绢,念道:“庄亲王赐封兵马大元帅,即日统兵远赴西北……秦穆戎待承亲王之位,秦公楠待承世子之位,秦慕云兵部上卿、秦慕瑾辽西总兵……赐庄亲王府西北兵符世代相传” 小卓子念完,则恭敬收起圣旨,秦慕方瞪大眼睛,指着自个儿嚷道:“怎么?怎么没有我?父王,怎么没有我?” 不提庄亲王爷病身统兵出征,却提起圣旨中为何无他的官……庄亲王爷本是和蔼的脸扬起一丝苦涩嗤笑,问道:“你想要什么?” 秦慕方翕了翕嘴,出言道:“好歹给个官吧?连四弟都已出府担任辽西总兵,我……我就算不如四弟本事厉害,可副将、参将之职绝不失职” 秦慕瑾好歹是嫡子,秦慕方自也不敢真拿他与秦慕瑾相比……不过那副将、参将也是二三品官,他的野心可实在不小 叶云水余光看那秦慕方几眼,却知庄亲王爷定要发火了 秦慕方话语说完,便看着庄亲王爷目不转睛,那一副模样就好似街边乞讨的乞丐,一双凸眼散发着贪婪光芒…… “副将,参将……”庄亲王爷语气淡然,“你个连崽子都下不出的祸害,还当这副将参将作甚?老子给你一年功夫,生出个崽子来,不管是儿子还是丫头,定都请旨拨你个副将之职,如若生不出来”庄亲王爷语气瞬间冰冷无比,“老子拿刀剁了你那不中用的玩意儿,拎你进宫当太监,给老子滚滚” 庄亲王爷这番怒吼,手边拎着一茶盒子就往秦慕方脑袋上飞过去,秦慕方惊愕之余转身就跑,却正凿了他脑门之上,tui脚发软,一个趔趄就坐了地上,不敢再说什么求饶的话,连忙狗刨似的爬起来就跑 丁氏坐了那椅子上张目结舌的看了半晌,却忽然哈哈大笑,嘴上念叨着:“该活该” 庄亲王爷目光冷瞪而来,韦氏则连忙拽了拽丁氏,丁氏冷笑不言,可那笑容上所带的苦涩之味儿却涌现出来……秦慕方几脚踹的她无法再怀身孕,而她却又无可奈何,为了丁家的利益必须在此撑着…… 什么名、什么利,都是建立在痛苦二字之上,而这时代的痛苦多数都以无地位的女人来付出代价。 叶云水虽觉丁氏苦,却也没那么善心去同情、去怜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丁氏也没做过什么好事,这算是个报应? 把秦慕方打发走,庄亲王爷的神色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皇命难违,可此次出征乃本王迄今为止的最终夙愿,本王出征以后,有几件事要在此与尔等讲明,如有违者,莫怪本王无情” 说完此话,庄亲王爷扫视众人一圈,伸出手指,“其一,本王离府之后,由穆戎把持王府所有事宜,不得随军而行” 这话一出,叶云水明显感觉到秦穆戎的身子一僵,似是欲上前说些什么,叶云水却攥住他的大手,不允他动,此时乃庄亲王爷训话之际,哪里容得他们父子争吵喧嚣?纵使心有不同想法,也待众人散了再说也不迟。 秦穆戎被叶云水攥住手,虽力量不重,可却知她心中涵义,回头望了一眼,却是满脸无奈 庄亲王爷看了他们夫妻一眼,直接举起两根手指,“其二,内宅所有事宜归云水把持,你乃世子妃,未来的亲王妃,庄亲王府如今已是溃luan不堪,往后就看你的了” 溃luan不堪,这显然是在说庄亲王爷病后这府中你争我夺,闹出的luan七八糟的事 不过庄亲王爷这一番令下来,却是让韦氏和杨氏等人都心里泛酸。 叶云水才多大?可是才十七八,不足二十的一个年少之女,居然要担起王府中馈之事,虽然叶云水之前主管中馈之事也不少,韦氏心里头也思忖过凭她的身份和能力,庄亲王爷自会把府中中馈交她,可却没想到单单只交她一人,却未说让韦氏和夏氏等人辅佐 韦氏看了一眼夏氏,夏氏却仍在顾忌着自个儿的肚子,而且脸上还挂着笑,显然她与叶云水二人关系亲,叶云水掌了中馈,她也会得着好…… 庄亲王爷如此发令,韦氏这些女眷自也无可奈何,看向一旁一身素服的王侧妃,此时正手握佛珠闭目默语诵经,反而对此事只字不提、甚至连耳都不过。 无奈叹气,韦氏只低头不语。 内外都已定完,庄亲王爷又竖起第三根手指,继续言道:“其三,提早为本王建好墓陵,本王初征会中途归来此事已与皇上说起过,他已允了,此事由慕云cao办,慕谨协同。” 秦慕云与秦慕瑾二人都神色动容,却不得不低头应下,庄亲王爷叹了口气,言道:“最后一件事,今晚都与本王团聚一席,共饮几杯。” 最后一句,庄亲王爷语气淡然落寞,叶云水则直接退到一旁吩咐人准备席面…… 话语到此已实在没什么多说,众人无言半晌,庄亲王爷便叫他们暂时各自忙去,待晚上再同聚此处。 秦慕云与秦慕瑾二人代替庄亲王爷去宫中领旨谢恩,又准备庄亲王爷出征一系列事宜,庄亲王爷起身在这“翰堂”之内左右端详,似是很快便离开这里,欲把这王府之景都记于眼中。 叶云水不愿让老爷子这般伤感,便把小兜兜抱到庄亲王爷跟前哄逗着玩,小兜兜昨儿兴许是睡够了,今儿倒是精神的很,与庄亲王爷嘻嘻哈哈玩乐许久,而小姝蕙就站于一旁看着,偶尔口吐单字,反而也让庄亲王爷慈笑不已。 余光似是感觉有人往这方瞧来,叶云水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却正是秦公木与杨氏二人,似是心虚一般,见叶云水转头看来,秦公木故作无事的转头往一旁看去,而杨氏则尴尬的朝着叶云水笑了笑。 秦穆戎未进宫,上前与庄亲王爷言道:“进屋。” 庄亲王爷知他有话要说,反而故作不在意的瞧了瞧,“有什么事就说,还进屋作甚?” “为何要请战出征?又为何不让我随军?你这不是在找死?”秦穆戎终究忍不住斥责发问。 叶云水连忙让身边伺候的下人全部退下,韦氏等人也知在此不合适,也未再多寻借口便离开“翰堂”,秦公木似不愿离去,却被韦氏强行叫走,“翰堂”只留下庄亲王爷与秦穆戎,还有叶云水与兜兜、姝蕙。 吴嬷嬷与邵嬷嬷二人看向叶云水,似问是否带着孩子们退下,庄亲王爷却逗着小兜兜不松手,而姝蕙也聚在老爷子跟前,叶云水便摇了摇头,吴嬷嬷和邵嬷嬷二人便知趣退下。 秦穆戎目光半丝不移,显然是bi着庄亲王爷给一答复。 庄亲王爷半晌才答:“请战是为了不被气死,不让你随军,也是为了不被气死,还有何问?” 秦穆戎被这话气的暴跳如雷,低声怒吼,“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叶云水忍不住抽抽嘴角,这两个不被气死就算作答?都已此时了,这父子俩为何不能平心静气的相依而谈? ………………………………………… ps:打进荣国府内部,围观红楼人物,吐槽红楼原著:敬请观看《红楼八卦周刊》(书号1949601) 《重生之随身庄园》作者姬玖书号2024871重生大甩卖,附赠随身空间 第四百七十一章 生 药窕淑女第四百七十一章生……了看又戎穆秦,话此完说”!我等厅事外去,齐叫卫shi中府把“,忠秦咐吩便话此完说戎穆秦”!应答得也应答不,应答得也应答你,任出卫shi府王由都员官职各,任挂自亲要我职之政军督方后军北西,军随我允不征出你,的说可么什没“:道言直,动不地原在站却戎穆秦,走内屋往爷王亲庄。~【叶*子】【悠*悠】戎穆秦着看,来过抱都全蕙姝和兜兜把前上忙连水云叶,象之扈跋那往以无却,责斥带虽语话”。了着吓子孙贝宝的子老把都,来进我随“:道戎穆秦着看,叹一奈无爷王亲庄。嗝了上打的吓,声一”喽咯“是也兜兜,泪眼了流的吓子嗓一这被蕙姝。到见次一第是却水云叶,怒暴此如戎穆秦 药窕淑女第四百七十一章生……了看又戎穆秦,话此完说”!我等厅事外去,齐叫卫shi中府把“,忠秦咐吩便话此完说戎穆秦”!应答得也应答不,应答得也应答你,任出卫shi府王由都员官职各,任挂自亲要我职之政军督方后军北西,军随我允不征出你,的说可么什没“:道言直,动不地原在站却戎穆秦,走内屋往爷王亲庄。戎穆秦着看,来过抱都全蕙姝和兜兜把前上忙连水云叶,象之扈跋那往以无却,责斥带虽语话”。了着吓子孙贝宝的子老把都,来进我随“:道戎穆秦着看,叹一奈无爷王亲庄。嗝了上打的吓,声一”喽咯“是也兜兜,泪眼了流的吓子嗓一这被蕙姝。到见次一第是却水云叶,怒暴此如戎穆秦 药窕淑女第四百七十一章生 第四百七十二章烧 明启帝定于三日后出兵西北。 这三日的庄亲王府也比以往热闹百倍。 秦穆戎这两日都未归“水清苑”,专心在外忙碌安置王府侍卫的军职,秦慕云身为兵部上卿则也在为西北之战忙碌粮草、军备。 府中接二连三有来拜访庄亲王爷之人,则全由秦慕瑾接待,除了庄亲王爷点名欲见的那几个武将之外,所有人全部拦回。 秦慕方一直窝在“秋思居”中忙碌着nong个种。 庄亲王爷可不是那信口雌黄之人,说出的话他定百分之百执行,他这一年要是没生出个娃来,老爷子可真没准会一刀阉了他 叶云水这三日也没得闲,老爷子这几日要求兜兜整日里陪着他,叶云水一早便将兜兜和姝蕙送过去,吴嬷嬷和邵嬷嬷二人也入“翰堂”侍奉,叶云水看过老爷子服了药,便到议事厅安置府中内宅差事。 因庄亲王爷已给王府下了明确的令,由叶云水全力督内宅之事,故而韦氏也不再往议事厅去,只有杨氏因负责大厨房的差事还天天到议事厅等候叶云水的差遣。 王府的这一次极大变动,让所有管事的都心里忐忑不安。 但叶云水这三日却对人事上有太大的变动,依旧按照以前所定的那番规矩进行奖惩。 回事得利的,自是能保住自个儿的差事,回事不得利的,打了手板往下驳差,头一日调动七八个人,二日开始,这群管事的便扎下心来,各个都一门心思做事,不再想那些歪门邪道的。 而曾经那些个只寻思走关系、搭门路的,在叶云水这里碰了不知多少钉子,又被贬了差事,成了干苦活儿的,只能满肚子怨怼外加挨着累。 今日乃是三日的最后一日,明日庄亲王爷一早便要统军出征。 叶云水到议事厅匆匆的安排完差事便欲回“翰堂”去嘱咐巧云、巧莲二人医药行囊之事。 刚刚从座位上起身,叶云水便瞧见秦穆戎此时已到“议事厅”门口。 快走几步上前,因有外人在此,顾着礼节,叶云水福了福身,则出言问道:“世子爷来此可有何事吩咐?”已是两日未见秦穆戎,他脸上略有疲惫之色。 秦穆戎则直接上前拽她手便转身走,“有事,跟我走。” 被那双大手一拽,叶云水下意识的余光往周围扫去,那七八十管事的各个都抽抽嘴角瞪了眼后连忙低头……脸色烧红,低头看那手都滚烫滚烫,叶云水连忙收回目光,羞赧的快走几步跟上秦穆戎的步伐…… 其中一三等管事的在朱吉耳边嘘声言道:“旁日里都觉世子妃是个精明泼辣的主子,这会儿……倒是有点儿小女人味儿了” 朱吉扬起手中回事的册子敲那三等管事脑袋几下,训斥道:“满口胡沁,世子妃哪里容你说得?掉狗牙的奴才,小心打你的板子”朱吉说完,转身倒吸一口气,目光中却也是惊骇好奇…… 一直被秦穆戎拽上了马,叶云水还未等问出去何地,秦穆戎已经上马,将披风裹了叶云水身上,双腿一夹则纵马而跃。 二人到了地儿,叶云水从他披风中露出小脑袋瓜,才看清秦穆戎是带她来了霞飞山后的那一片丛林。 这一段路不好走,秦穆戎搂紧叶云水,黑骑脚步缓慢往前行进,秦穆戎此时才缓慢言道:“老头子明日出征,西北近卫军需一些医护之人,你来帮忙选一选,找一些医术学徒随军。” 叶云水未想到秦穆戎寻她来是为此事,思忖半晌则点了点头。 当初她让巧云、巧莲二人学此事乃是为开些小医护铺子,为那些百姓平民提供点儿便利,而秦穆戎在此地精心挑选那些孤儿寡人来学此医护之事,想必那时就已是为随军而走所预备的,而且庄亲王爷身旁近卫之人,却是王爷这条命的屏障,一旦失去,王爷恐也安危不保,而这医护之人在这时才能派得上用场 “爷需要多少人?”叶云水扭头问道。 秦穆戎急道:“自是越多越好” 叶云水知秦穆戎这是担忧庄亲王爷亲随军队的安危,可她却仍摇了摇头,“爷是否能告诉妾身,此战要持续多久?” 秦穆戎似未想到叶云水会问这等事,沉了沉才言道:“时间应是不短” 叶云水抿了抿嘴才言道: “那依照妾身之意,留下最好的十个把这摊子继续撑着,那中上等水准的去上八成,剩下那医术不熟稔的则继续在此学、练,随军医护应是不需过细,却要求动作够快,待他们学成、练好,又有新的一批学徒进门,他们再往西北而去,如此一来,也有学徒逐渐接得上,爷觉得妾身所言可行?” 秦穆戎手拽缰绳,把叶云水扳过身子仔细的看了半晌,啧啧感叹,“这小脑袋瓜怎么长的?刚想问你这事,你却自个儿就说出来了……可惜你是个女子,也幸亏你是个女子” 叶云水知他是在惊愕自个儿这般精准的判断和提议,笑着拽过秦穆戎的披风裹在身上,腻他怀里,言道:“妾身只想做个女子,做爷的女人,不为王爷、不为世子爷,妾身才懒得戳脑袋瓜想这事” 叶云水的撒娇倒是让秦穆戎嘴角淡笑,搂过她亲那小嘴一口,慨然言道:“幸好你是个女子,也幸好我娶了你” 脸色绯红,心里温暖,叶云水将秦穆戎搂紧,秦穆戎双腿夹马,纵跃前行。 二人到了那小村子,所有的学徒待得知欲让他们随军而行,各个都精神百倍。 叶云水找了巧云与巧莲二人留此管事的那两三人进来问话,又让他们布置了医护的一些简单作为,让这上百的学徒又练了一遍,叶云水也未看名册,直接点着人细心挑选,待把此事全都办完,却已是下晌之时。 巧云的一远房兄长葛鸿运自巧云与巧莲去侍奉庄亲王爷之后,便一直在此地负责。 待叶云水将人全选中之后,则叫他过来吩咐道:“这些人都是被选中的,后续的人也不能懈怠,说不准何时就再来挑人选,寻那十个人在此地好生教习,饷银比之前涨上一倍,这事得上心,不是小事” “卑职亲自看管,定不让世子妃失望”葛鸿运坚定回言,叶云水心中对他也并不存疑,一来他乃巧云、巧莲的兄长,二来葛鸿运之前乃是秦穆戎身边的近卫军,后因伤病才从军中退下,来此地帮忙。 秦穆戎能允他到此,叶云水便可信任,没有任何的试探考验,也无画饼充饥的阴*,思忖半晌又吩咐道:“世子爷挑中的人,每个都赏上五两金、十两银”瞧见葛鸿运略有不以为然之色,叶云水叹言一句, “都是人生父母养,虽然他们都乃孤儿长大,乃世子爷出银子养成,可随军当个医护,却也是条人命” 葛鸿运听叶云水有如此之言,不免神色动容,眼中涌起一股敬佩感激。 赏银不为让学徒们更尽心尽力,遮掩怯意,阴*参战,反而是提及到他们的命……在旁的主子中,哪有如此良善之人? 葛鸿运深深的朝叶云水鞠躬行了一礼,这礼中有许多涵义,有发自内心的尊崇、有对这世子妃名号的认定…… 叶云水并未躲闪,受了他这一礼,待葛鸿运鞠躬起身后,她则出言道:“时间不早,明日王爷便欲出征,抓紧安排吧” 葛鸿运立即言道:“卑职遵命” 一直忙碌到晚,秦穆戎吩咐葛鸿运将选出的六十九名学徒带往军中而去,而他则带着叶云水往城里而归。 纵马行至城门口,却是城门关闭。 时辰未到,却城门紧闭,叶云水心里头多了几分狐疑,“世子爷,咱们怎么办?您可带着令牌了?” 秦穆戎只皱眉回言道:“无妨,先过去看看” 翻身下马,秦穆戎则直接走到城门口,城门侍卫首领瞧见是秦穆戎,立马上前回道:“卑职给世子爷请安” “开门”秦穆戎淡然一声,那侍卫首领却皱眉回道:“卑职今日实在不能违令擅开城门,太子殿下夜间出游,被刺客所伤,此时城内正在追捕此人,暂时还无法开城门,请世子爷见谅” 叶云水听那侍卫首领之言不由得转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眉头深皱,脸上挂满不信不悦,又淡然一句,“开门” “世子爷,卑职不敢违命啊”侍卫首领也是无奈,“不如卑职咱先去与太子殿下回问几句?待他同意后再来为您与世子妃开城门可行?” 秦穆戎没应声,叶云水只觉这乃秦中岳得知他们二人出城,故意在此时闹出的幺蛾子 那侍卫首领见秦穆戎未应,却也坚持着让侍卫看守在此,而他奔跑进城,可惜半晌才归,却是一脸的颓色,不用问他便知秦中岳定是拒了此事…… 秦穆戎也未问话,皱眉看着那侍卫首领,叫他将这城门之处的侍卫统统叫到跟前。 那侍卫首领略有忧色,可看着秦穆戎那副冰冷模样却也不得不应。 待所有侍卫聚集到此,秦穆戎掏出怀中令牌,直言道: 第四百七十三章灭 第四百七十三章灭 叶云水听秦穆戎这话,惊的咬了舌头,连忙转过身躲于秦穆戎身后 烧大月国首城涅梁城门?这恐怕也只有秦穆戎能说出这话了 心里暗自腹诽,叶云水这会儿倒是明白冬晚晴最早说那“活阎王”仨字的含义,她这男人也实在是……太悍了 那些个shi卫各个目瞪口呆,shi卫首领则连连退步,目光聚那军令令牌之上,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世子爷,此事……此事实在……”那shi卫首领半晌都接不下去话,秦穆戎则淡言道: “去点火” 那shi卫首领站在原地不动,秦穆戎拔剑指他喉咙,冷声相斥:“军令有违,斩,可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点火” shi卫首领沉默哀叹,转身去取了一火把而来,秦穆戎未用他动手,从其手中将火把拿过,大步流星的往涅梁城门处而去…… 一群shi卫各个都傻了似的站在原地,那两条tui明显都在打着哆嗦 shi卫首领跟着秦穆戎上前,有意阻拦却又不敢,这来来回回,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 叶云水也在抽抽嘴角,心里一直猜测,秦穆戎不会真的把这城门给点着吧?那明日庄亲王爷出征,走这跟废墟一样的破城门楼子……那会是一副多么滑稽的景象? 心里怀着点儿犹豫之意,叶云水见秦穆戎手举着火把刚行步到城门口,那火把还未沾地沾草,城门便“咯吱”一声打开。 几十宫内shi卫昂首在两侧站齐,从城门之中走出一人,却正是太子秦中岳。 秦穆戎手中依旧握着那火把,侧身斜目看他,秦中岳一副吃惊之色看半晌,出言道:“二弟,你这是在做何事?” “烧城门。”秦穆戎淡淡回这一句,却是让秦中岳抽抽着脸,显然是已知此事,只是未想到秦穆戎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此话…… “二弟,你这是作何?可不要在此胡闹” 秦中岳绷着脸斥责道,“还要烧城门,胆子可越来越大了,这如若是搁在旁人身上,可是违逆的大罪,还不快把那火把丢了” “进不去城门,我不烧它还留它作甚?明日大军出征西北,我身怀军情军报,误了事太子殿下负责?太子殿下让开否?” 秦穆戎把手中军令令牌往秦中岳眼前一扫,秦中岳却是怔的愣住了,眉头皱紧,颇有恼意,秦穆戎瞧他未闪开,扬着手中火把直接往秦中岳脚底下一扔 小风簇簇,火苗熊熊,没燃几下,那小火苗直接烧了秦中岳的衣裳 秦中岳吓的连蹦带跳的惊恐,身边的近shi太监急忙上前拍打秦中岳的衣裳,可此时似是老天爷跟着作祟,小风刮个不停,那火没灭成,反倒是又烧了为秦中岳灭火的几个小太监身上 shi卫此时也惊慌不已,急忙寻物件上前…… 一盆水直泼秦中岳身上……秦中岳浑身湿透,却皱着眉鼻,只觉一股恶臭之味儿涌上来,正欲开口斥骂,抬头定睛一瞧,却是叶云水手里头拎着个痰盂 叶云水见秦中岳看向自己,连忙出言道: “太子殿下吉祥臣妾救您心急,实在是寻不到更合适的物件,瞧见那门底下就这么个物件,故而只能用这……痰盂,还望您不要见怪” 刚刚见秦中岳从城里出来之时,叶云水心里便知秦中岳定也是真怕秦穆戎烧了城门,故而在他真要撂火把之时从那城门口出来 秦穆戎一来未灭火把,二来定要舒舒心口恶气,叶云水怕他伸手烧了秦中岳,正巧在那城门角落处看到这么个物件,才忍着恶心拿这物件上前。 无论再怎么欲出气,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把秦中岳烧出mao病来,那岂不是真得沾了罪?叶云水本是只做个打算,孰料还真的用上了 叶云水说完此话,秦中岳直觉胃中翻滚,那股腥臭之味儿越发难闻,一股涌恶之气窜上喉咙,直接便“哇哇”呕吐不止 小太监们上前伺候,却被秦中岳一脚踹开,张口斥骂:“衣裳,快拿衣裳来换,还不去” 叶云水见秦中岳这副模样,眼睛满是怯意的躲在秦穆戎身后,嘴上愧疚言道: “世子爷,可是妾身做了错事?您快帮妾身与太子殿下好生说一说,妾身实在是怕火烧到太子殿下,绝不是故意的而且刚刚妾身也特意瞧上一眼,那痰盂上没太多的腌臜物件” 叶云水捂着脸欲哭一般,秦穆戎则在一旁哄劝,目光却直视秦中岳,冷漠言道: “太子殿下心xiong宽广,哪会因这点儿小事怪罪于你?”转头又与秦中岳言道:“太子殿下也莫因云水救您而有所赏赐,顾好您的身子才是真” 泼他一身臭水还提不要赏赐 秦中岳心里气的快冒了烟,却又xiong中呕吐不止,好似五脏六腑都跟着抽抽一般,那难受劲儿从脑袋窜到了脚趾头 一双厉目看向叶云水,叶云水却又往秦穆戎身后躲了几步……秦中岳本欲指责几句,孰料秦穆戎这会儿已走到他跟前,上下左右的仔细看了一遍,半晌才言道: “刚刚城门shi卫首领说太子殿下不是被刺客所伤?可除却因云水救您泼的……之外,好似没有半点儿伤痕?难不成是受了内伤不成?” 秦中岳脸色狰狞,秦穆戎却已拽着叶云水上马,二话不说直接奔马进城…… “本宫早晚收拾了你,早晚”秦中岳在一旁低声念叨,又忍不住xiong中恶心继续呕吐,身旁的太监上前,贼眉鼠眼的道:“太子殿下,要不回去跟皇上告上一状?夺了他的军职?” 秦中岳一脚把那太监踹到一旁,“出你个腌臜馊主意,告哪门子状?明日皇叔出征,本宫如若误这大事,父皇和朝官还不视本宫为罪人?嘶……”秦中岳因胃里绞痛,不由得轻嘶一声,吩咐跟前的太监道:“还不抬轿来,回宫,回宫” 秦穆戎带着叶云水回到王府,并未直接回“水清苑”,而是到“翰堂”落脚。 吴嬷嬷和邵嬷嬷瞧着他们二人归来,则上前福了福身,“王爷和小世子、蕙小主子正在用甜粥,刚还说起世子爷与世子妃还未归来。” 叶云水点了点头,随着秦穆戎则直接进了庄亲王爷的大书房。 庄亲王爷正哄着小兜兜吃米糊糊,一hua白胡子老人,慈笑时眼角挂满皱纹,可那一副对孙子的情分,却丝毫不掺任何杂质,让叶云水心里头涌起一股酸楚之感。 “王爷”叶云水上前福了福身,庄亲王爷则放下碗勺,“怎么回来这么晚?” 叶云水看了秦穆戎一眼,见他未有话说,则上前回道:“去寻了些学医的小学徒随军而行,行至城门时,说是太子殿下遇刺,不允世子爷与儿媳进城,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话语简短,庄亲王爷却皱了眉,那学医学徒之事秦穆戎应还未与庄亲王爷提过,秦穆戎补了一句道:“那些小学徒只shi奉你的近卫,已叫人带去军营,一切安排妥当,一共六十九人,动作麻利。” 庄亲王爷沉了半晌,却开口问道:“太子遇刺,是怎么回事?” 秦穆戎不满回道:“我怎么知道?身上连蚊子叮的肿包都瞧不见一个,不知刺了何处” 庄亲王爷抽抽着嘴角,眉头皱的更深,显然秦穆戎那话已在说明秦中岳是故意的了…… 叶云水在一旁唉声叹气的补了一句,言道: “王爷也莫怪,您儿媳脑子是个笨的,瞧见太子殿下身上沾了火,吓的连忙到一旁寻了物件泼水灭火,事情紧急,也没瞧用的是何物,待为太子殿下灭了火,才发现是个痰盂……唉,太子殿下哪里受过这种腌臜物件?在一旁呕吐不止,本是心有愧疚之感,欲上前帮忙诊一诊,可太子殿下那副神色实在让儿媳害怕,故而只能待他回宫寻太医才成,儿媳真是罪过” 沾火?痰盂?这两个词可算是让庄亲王爷惊愕不已,下一刻便哈哈大笑,指着叶云水便是言道:“你笨?你这鬼丫头比谁心眼儿都多,还笨,拿痰盂泼太子,你厉害,不亏是本王的儿媳,做的好” 瞧见庄亲王爷伸出大拇指,叶云水也实在忍不住继续装下去,脸上笑灿如hua,“王爷不怪罪就成” “有你这样的娘,本王的孙子定不会是那懦弱性子,本王出征之时,一定把他教好,绝不能做那孬种,可记住了?”庄亲王爷未对秦穆戎说此事,却是与叶云水说起教养孩子的话……这一来是知年幼时都在内宅度过,如若养刁性子,长大时再想改,可不容易了二来,则是不愿兜兜随秦穆戎那副冷漠…… 叶云水点头应下,“王爷放心,定把兜兜教好,绝不让您担忧” 又陪着庄亲王爷聊了几句闲话,叶云水则带着兜兜和姝蕙回了“水清苑”,秦穆戎依旧在“翰堂”陪伴庄亲王爷度过这一夜,叶云水执意未让他送,而是让秦忠和秦风二人随着跑一趟。 秦穆戎今日未执意送她们母子,回了大书房与庄亲王爷si谈,叶云水坐上暖轿屡次回头,看那大书房窗棂透出的点点柔和光亮,只期望这父子二人也能平心缓和关系……因为,这兴许是父子二人最后一宿促膝夜谈,也说不准 ……………… ps:昨儿有姐妹记错了时间,十点十分出来问琴律为何还不更新?并非担忧没有书看,而是担忧琴律的身体。 琴律心中很是感动……所以特意在此说一声,琴律每日都在十点二十分更新,如若有事会提前跟大家说,不会让大家再担忧 爱你们…… 第四百七十四章磕 第四百七十四章磕 二日一早,天色还未大亮之时,庄亲王府众人便已起了身。 叶云水半夜便收拾妥当,带着兜兜和姝蕙两个到“翰堂”门口等待庄亲王爷出来。 此时秦慕云、秦慕瑾、秦公木等人都已到来,因夏氏还在月子里,故而没有出门,韦氏、杨氏、丁氏也都到此,见叶云水独自而来,不免神色略有奇怪。 叶云水等着众人行礼、回礼,便抱着兜兜站于女眷首位之地。 刚刚站定,还未与众人说上一言半语,秦穆戎则陪着庄亲王爷从“翰堂”出来。 看着秦穆戎与老爷子一同出来,众人便知昨夜这父子二人定是相伴一宿……二人虽依旧如寻常那番各做各事、互不搭理,可在众人眼中却与之前完全不同 秦慕云脸上未现什么表情,秦公木却是咬紧了下chun,韦氏看了几眼便转过身去,杨氏闷声不语。 叶云水扫过大房这几个人,却不愿在此时太往心里去,余光扫了一眼秦慕瑾,他此时已跑上前,搀扶庄亲王爷…… 庄亲王爷今日满身军帅甲胄傍身,英姿勃发,无旁日那副病哀忍痛之态,却是锐气饱满,气势bi人,完全看不出乃一病重老人。 目光扫视众人,最后定睛看兜兜一眼,目光停留片刻,却一句未说,直接上马。 众人也没多话,叶云水带着两个孩子上了暖轿。 秦穆戎、秦慕瑾、秦慕云三人上马跟随庄亲王爷之后,秦公木等人也跟随出府,齐送庄亲王爷到涅梁城门。 涅梁府城门之处,此时已无百姓围观,全都被皇宫shi卫在此三步一人就此把守。 两边站满朝官武将,那横排竖列的将士驻立在城门之外,一眼望不到尽头…… 虽然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都乃武将,可叶云水却是初次见到这般宏伟架势,秦穆戎站于叶云水一旁,把兜兜抱于他怀中往城外方向看去,似是欲让这小子自幼便多见见世面。 庄亲王爷驾马奔腾出城,绕将士一圈才归,朝官武将们各个带着一股复杂之色,似是不敢相信这乃之前谣传病重的庄亲王爷?那话可是从宫中传出,而且庄亲王爷曾在奉国公府门口凌迟一太监总管,那时可是坐轿坐椅,与今日完全判若两人 而明启帝六十整寿之日,他骑马进宫并非所有人都看到,只知庄亲王身体康愈,如今却能统帅出征,这接二连三的变化,让人实在太惊奇不已 难不成还真是世子妃静心为其诊治,而养好的病? 有些人不免往叶云水这方瞧来,却被秦穆戎挡了个严严实实,丝毫不透风……心中感叹,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种犀利豪气之象可不是寻常人能装出来的 昔日那庄亲王爷又归来了 而此时,一阵堂皇之势从远处而来,宫内太监小跑上前,横列在侧,口中宣道:“皇上驾到” 众人皆跪拜行礼,龙辇抬来,明启帝在其上站立,庄亲王爷未下马,手握缰绳拱手行礼,“臣弟叩见皇兄” “皇弟”明启帝让人将龙辇抬到庄亲王爷跟前,语带期盼:“皇弟,多多保重,朕等你归来” “定不负皇兄重望,如若无胜,自当提脑袋请罪”说罢,庄亲王爷则看向一旁,乃是长公主也前来送行。 眼中积满水雾,长公主目光深望庄亲王爷,嘴chun哆嗦半晌,只道出二字:“放心,保重” 庄亲王爷点了点头,却未多言。 叶云水上前给长公主请了安,则扶她到一旁歇息。 当初皇后欲把长公主许给她已逝驸马的下属,就为夺庄亲王爷手中军权,长公主强硬拒绝却起不到最终效果,而秦穆戎更知,长公主已是以命相bi,如若许她下嫁,她宁一死 因有太后所在,皇后不敢执意相bi,但此事连明启帝都有犹豫之意,却是早晚之事,故而,秦穆戎才有出征打算。 而如今,这请战之人成了庄亲王爷,他这一作为不单是为了庄亲王府,也算挽长公主一命。 这一句“保重”,有长公主的谢意,那放心二字,却是一句承诺。 这一句承诺所有人皆知,这是承诺着拼了她这个命也定要保庄亲王府不败…… 似是不愿再沾这貌似生离死别之象,庄亲王爷目光一扫周围朝官武将,指着那冯大学士言道:“你出来” 冯大学士眉头一皱,明启帝六十寿诞之日,庄亲王爷便与他纠缠不清,而今日即将出征,又叫他出来? 心里犹豫不宁,冯大学士迈步出来,却未拱手、也未行礼,出言问道:“庄亲王叫老臣何事?出征吉时已到,还是莫耽搁了正事才好” 这话明摆着是怕庄亲王爷再与他算之前的帐…… 庄亲王爷冷笑一声,指着他言道:“本王此时欲挂帅出征,你跪地磕上二百响头,本王对你冯家之仇一抹勾销” 冯大学士面色怔止,哆嗦几下嘴chun嗔怒辩驳,怒言道:“老臣何处得罪庄亲王爷?却要老臣跪地磕头?这乃何规何矩?老臣不应” “你不应?”庄亲王爷拔刀指他,趾高气扬,“得罪?难道要本王数数你冯家的罪过不成?本王无瑕与你在此纠缠不清,数三个数,跪地磕头,否则本王便斩你冯家二百人头往地下磕响,磕不磕,你自己瞧着办” “你……”冯大学士浑身哆嗦,“庄亲王爷太过分了”转身看向明启帝,冯大学士拱手道:“皇上” 明启帝似也未料庄亲王爷这时候还记着冯大学士的仇,可百将万兵此时都在,他自不能没了庄亲王爷的脸面,否则还如何统帅出征?何况,这冯大学士所作所为也的确略有过分 庄亲王爷乃明启帝唯一的嫡亲弟弟……他可斥刺,可容不得他们这群朝官也跟着下阴手。 冯大学士此人严惩不必需,小惩不可免,如此思忖,明启帝则直接言道: “皇弟要你跪地磕头,你便从了吧,你好歹乃当朝重臣,却教子孙不严,也的确需惩戒一番,那二百人头便免了,终究乃本朝良臣,免你满门抄斩之罪,以这二百个响头求朕的皇弟恕罪便罢” 冯大学士听明启帝这般说辞,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老泪盘旋眼眶之中,却脑袋晕转,险些昏mi过去,那朝堂百官各个惊愕不语,谁也不敢在此时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 那些武将倒是一副幸灾乐祸模样,文武不和,他们这群武将早厌倦了那群只会纸上谈兵、只会耍嘴皮子的文人,而庄亲王今日之举,也算是让他们心里头解了一口闷气 秦穆戎在叶云水身侧,看着那冯大学士的脸上除了厌恨外便无其余神色,叶云水在一旁盘算着,这冯大学士二百响头能否全都磕完就气昏过去? 秦慕云脸色平淡,秦慕瑾却是惊愕之后便是欣喜之色,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冯大学士,似是已做好为其数个数的准备 “铛”一个响头磕下去,冯大学士的声音颤抖嘶哑道:“老臣恭送庄亲王出征” “铛老臣恭送……” “铛” “铛” 那响头接二连三的磕下去,冯大学士的额头已经红肿沾满泥土…… 文官面色不宁,明启帝则眼睛不往那方看去,而是看着庄亲王爷,这响头约莫磕了一刻钟,明启帝也略有挂不住脸,与庄亲王爷言道:“时辰不早,吉时已到,朕舍不得皇弟” 这话已是在催促庄亲王爷统兵而去,庄亲王爷目光扫了几眼那磕头的冯大学士,不免畅快大笑,转身纵马,拔剑朝天,仰头怒吼:“皇上万岁,誓斩多罗国之首、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万死不辞” 众将齐呼,那声音传出数里,震天动地,如雷贯耳 秦穆戎把兜兜送回叶云水的怀里,叶云水抱着兜兜往庄亲王爷那方看去,那年迈身影虽英姿飒爽,可惜却涌起一股孤单落寞之象,秦穆戎自也驾马追随,一直跟随军队步伐,欲送庄亲王到霞飞山再回来。 庄亲王爷已走,那冯大学士依旧跪地磕头,整个人似已呆傻一般,明启帝见大军已走,低头看着冯大学士,似是心中在犹豫是否让他起身。 可还未等明启帝出言,长公主却站于一旁,吩咐shi卫道: “把本宫的椅座搬来,本宫欲替庄亲王数着冯大学士的磕头之数,二百响头,多一不必,缺一不可” 明启帝怔了怔,尴尬言道:“何必如此?让shi卫在此看守便罢,哪用你亲自在此,还是回吧” “谢过皇上好意,皇上莫担忧,本宫不怕劳累,冯大学士年迈已高,可既是已应庄亲王之意,便不得不从,缺一,便斩冯家一人,缺二,便斩冯家两人,冯大学士最好莫晕过去,否则你再醒来,兴许家中只有你孤寡一人了”长公主说完此话,便一门心思看向冯大学士,冯大学士浑身一颤,僵持半晌,才又跪地磕头。 明启帝心头感叹,翕了翕嘴不知该说些何言。 叶云水见长公主未走,索性她也留在此地,一来陪伴长公主,二是等秦穆戎归来…… ……………………………… ps: 《重生之我的幸福生活》作者:宝儿洁夏贝贝重生变才女和财女 《才男医女》作者:十二阿哥打着医学的招牌,做着自己的生意,美男和财宝两手都要抓 《您好胤禛》都是重生来的,这差距咋就那么大呢?绝对不是清穿的 第四百七十五章外 冯大学士磕了不到五十个响头时便已昏倒在地。 长公主让人把太医叫来,给冯大学士灌了一碗药下去,冯大学士醒来后便继续的磕头。 明启帝此时早已离去,只留文武百官在此继续瞧着。 叶云水坐于长公主身旁,怀里的小兜兜还不知世事,把玩着叶云水的手中的一把小银铃铛,时不时的“咯咯”笑出声来,与那“铛铛”磕头响声交叠,十分刺耳。 冯大学士之子冯青此时已得知消息,并未奔赴此地,而是直接找上奉国公府。 可惜奉国公府大门紧闭,冯青上前接二连三的叩请,才被门口把门的小厮告知,奉国公身体不愈,不能见客。 冯青执意上前请见,却被小厮推出门外,关门不理。 摔了一个跟头,冯青站于门口怒骂言道: “你们让我的儿子去卖命,被庄亲王的shi卫骑马进城活活的拖死我父亲被皇上与庄亲王怪罪上,如今也在为这事磕头,已是快磕死在涅梁城门,父亲一死,冯家便败,你们却丝毫不管,这是何处的道理?如若不见,我便请旨到皇上面前说上一说,冯家纵使全死,也要讨这个公道” 冯青如此一嚷,围观百姓接二连三的团聚而来,在一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奉国公府大门依旧不开,冯青懊恼抓头,又骂了几句便转身欲走,可还未等走出多远,便被百姓团团围住 一大婶脱了鞋直接撇了过去,口中怒骂道:“小娘皮的糟东西,上次老娘就打那欲刺庄亲王之人,孰料是你们这群腌臜仔,揍死你们” 冯青被打的一愣,又听这大婶如此斥骂,可还未等心中反应过来,周围百姓手中的破鞋、烂袜、白菜梆子已铺天盖地的朝他砸来 顾不得这许多,冯青连忙捂着脑袋钻出人群,却没钻出多远,被完全围住而此时,奉国公府大门一开,那小厮本是斥骂百姓远离此处,可刚一开门,百姓们心头怒气还未发泄完,手里头的物件直接顺那门缝儿扔去…… 越聚人越多,有真为庄亲王不平之人,有在此凑热闹看戏之人,更有在此起哄架秧子之人 可如此百人、千人的往奉国公府门口相聚,刚刚那冯青之言接二连三的传开,这事情便不是小事了 没多大一会儿,涅梁府尹洪钟宝便已知此事,他此时还在涅梁城门口看那冯大学士磕头,本心中思忖这老家伙真是倒霉透顶,可如今再听衙役过来回的话,可是惊愕的咬了舌头,只骂这冯家人都他**是混蛋了 跑奉国公府门口去骂,还被百姓传开,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洪钟宝只觉脑门冒汗,他最早当这涅梁府尹本还是自傲扬扬,心里琢磨着能得个好差事,官品、人脉皆能联络上,将来育儿育孙都能有个帮衬,不求大富大贵,也算满足,可如今这一沾庄亲王府的事他就脖子发凉,哪怕不是这王府中的人挑的事,却也摊手无策啊 怎么处置?那可是奉国公府,皇后的娘家,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目光下意识的往叶云水那方看去,却见叶云水也往他这方向看来,脸色僵硬的挤出一抹笑,洪钟宝连忙起身,带着衙役们悄悄的离开此地。 叶云水心中踌躇,这文武百官都在此地,洪钟宝接连往她这方向看来,到底又出了何事? 心里思忖不明,又因长公主在此她不能随意离开,叶云水把秦风叫过,低声吩咐道:“跟着洪大人去看看。” 秦风点头应下,带着两名王府shi卫便往那方随去。 长公主依旧盯着那冯大学士,旁边的shi卫在“七十八、七十九”的数着,而冯大学士此时似已僵硬一般,只会举头往地上磕,额头渗出了血,沾上了泥,可他却依旧未停,带着心底的一股怨气,继续的往下磕…… 没过多久,秦风便从外归来,凑到叶云水跟前低声回道: “回世子妃之命,冯大学士之子冯青到奉国公府门口求见被拒,急迫之余大骂出口,道出奉国公府指使冯大学士之孙刺王爷之事,百姓聚集奉国公府门口,如今已骚luan一片,洪大人手下的衙役们实在无法制止,已经进宫了” 叶云水听这话倒是瞪了眼,这冯大学士在此闷声不语的磕头为的就是护住冯家人的脑袋,可他这儿子……还真是不把他爹这点儿心思放心上,闷声不语,冯大学士磕完这二十响头也便罢了,他却跑到奉国公府门口去吵嚷怒骂,这事如今看来,是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不过臭鱼找烂虾、王八找赖蟆,无论是奉国公府还是这冯家却无一好人,叶云水倒盼着看他们如何收场。 秦风的回话,长公主也听那么片面几语,不免回头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叶云水未料长公主会问起,则凑她耳边,低声细语的把这事儿说了,“……长公主莫担忧,让他们闹去。” “哼,坏事未做成,反倒还哭诉起来?这是哪儿的规矩?难不成砍人一刀未砍死,还要赖那被砍之人躲开不成?简直岂有此理、太不像话”长公主话语到此,带着一股子愤懑,看着那冯大学士更无好脸色,直接嚷道: “别在这儿磕头凑数,嘴里给本宫好生念叨着,你到底犯了什么过错,让你在此磕头别当是你的丰功伟绩、还想名留青史,你这是在赎罪赎罪” 长公主此话一出,那冯大学士抬了眼睛往她这方看了一眼,长公主今日不同往日那般和蔼良善,却似是撒气一般,扬头训斥: “看本宫作甚?纵使你心有不满也都给本宫咽回到肚子里去,把这头磕完,你如何上折驳斥本宫,本宫都等着” 长公主话音一落,文武百官已无人敢在下面非议嘀咕,本朝长公主有多尊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旁日最和善、最仁慈之人今日会有如此怒气横生,显然是忍不住心底愤懑之意,哪有人敢在这时候再生嫌隙?惹她不快? 冯大学士双手触地,浑身颤抖,未等哆嗦几下,便脑袋继续往地上磕。 秦慕云等人站在一旁也无话可言,可看那秦风去而又归,似是回完话后,那长公主心中怒意更盛,显然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心中存疑,可秦慕云又未使人上前相问,秦公木倒是好奇的很,见自己父亲未有所动,反而是到一旁与秦慕瑾说起话来,“……四叔,刚看到二婶派人出去问话,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秦慕瑾正定睛看那冯大学士磕头,忽听秦公木问出此话,不免有些不耐,“何事也无看这老东西磕够二百响头重要,你怎还有闲心顾忌其他闲事?” 秦公木被训的怔了半晌,而后连忙道错,却紧要下chun,心中依旧踌躇不定,眼神不时的往叶云水那方瞟去…… 洪钟宝进了宫,递上话求见明启帝。 明启帝此时刚回宫中还未多久,这洪钟宝便追了进来,心中自有些厌烦,直言吩咐小太监把他打发回去,“……问问他有何事,无事便明日再说,今日朕累了。” 小太监出门没多久,便又转身进来,低着头连忙回,“回皇上,洪大人说有急事” 明启帝本料洪钟宝会退下,却未想他执意要见,只得起身坐好,摆手让小太监叫他进来。 洪钟宝抹了抹额头,待听得明启帝宣他进去,这才急忙小步踏进,跪地磕头。 明启帝冷眉扫他几眼,“何事?说吧” 话语带着一股不耐,显然是对洪钟宝这般执意请见有所不满,洪钟宝凑上前,与明启帝言道: “回皇上,冯大学士之子冯青到奉国公府门口求见被拒,却说出些……说出些不中听之话,如今冯青被百姓围打,连奉国公府都被围成一团,卑职手下衙役不足啊,而且又不敢太过制止,卑职只得前来请示” 明启帝耳听这话,惊的立马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指着洪钟宝便道:“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洪钟宝不敢耽搁,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连带听到百姓口中传言冯青所斥骂奉国公府的话都回给了明启帝 明启帝越听越是心头震怒,接连摔了手旁几个茶碗 心里既恨那冯青不识抬举、又恨奉国公府不懂世事,这等腌臜事不会把他拽进府中?居然让冯青在奉国公府大门处斥骂出来?这简直丢尽了脸 刚刚还心中略有埋怨的思忖庄亲王临走之时指这冯大学士磕二百响头,而长公主又执意在那里清数,而如今这股怨气早就散了,反而更觉对冯家的处置都是轻的 还是当朝大学士,居然有如此之子,这简直就是丢人不仅是丢冯家的人,也是丢他这皇上的脸 气抖着手,明启帝顾不得再叫传旨官,直接在黄绢布上潦草几笔,写完便一把扔了洪钟宝眼前,吩咐他身边随shi太监道:“去带领皇宫shi卫到奉国公府门口,照此宣旨,快去” 洪钟宝忐忑低头瞄了一眼那圣旨,却是惊的险些又扔了地上,连忙卷起捧好送与明启帝随shi太监跟前。 那随shi太监也心有忐忑,迟疑着接过诏书,与洪钟宝二人对视一眼,都知奉国公府这是倒霉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殁 第四百七十六章殁 长公主一直数着冯大学士的二百响头磕完。 待最后一个磕地之时,冯大学士整个人翻了白眼栽倒在地便再也无法起身。 太医连忙上前,mo了mo脉却是摇头,开了一副药,让冯大学士的随shi之人拿去煎熬,便不再多话。 文武百官依旧未动,都在等着长公主发话。 长公主眼皮都未扫那已昏的冯大学士一眼,只转身与叶云水道: “为庄亲王爷督促之事已经了了,咱们回吧” 叶云水瞧了瞧那涅梁城外还未有秦穆戎归来的影子,便点头应下,“侄媳随您到公主府,待您歇息后再归王府。” 长公主点了点头,而这时却又见洪钟宝等人驾马而来,他身旁还有一太监,却是让众人不免瞠目结舌,那不正是明启帝的随shi太监?他此时到此,又是为何? 心中各有心思,只等那太监下马,手持圣旨黄绢,开口宣道:“传旨” 二字一出,众人皆跪地叩拜,随shi太监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驳冯仲德大学士之位,冯青监正之职。驳冯……逐出涅梁、永不录用,钦此” 那一连串姓冯之人一个不落的全都被驳差逐出涅梁,这显然是让在此未离去的文武官员全都惊了 刚刚明启帝在时还未如此下旨,这回去还不足两个时辰,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各个左右询问却都摊手不知,心惊rou跳之余则都看向那随shi太监和他一旁所站的涅梁府尹洪钟宝。 宣旨完毕,随shi太监行步到长公主跟前,与其行礼叩拜后,便出言道: “奉国公驳为一等伯,罚俸一年,皇上特命咱家过来与长公主说上一声,您要保重” 随shi太监这一句,虽是单对长公主而说,可周边那些竖着耳朵的官儿可全都听的清清楚楚 冯大学士满门赶出涅梁,连带着奉国公都被驳成了一等伯,公、伯,这爵位可是天壤之别,相差极远 这事实在来的极为突然,让所有人都心底震惊不已,甚至还有那不怕疼的,捏了自己胳膊几把,看那红印子却是历历在目,疼的更是龇牙咧嘴,这显然就是真事了 一传十、十传百,这话没多久便传的众人皆知。 长公主脸上惊诧过后便是欣慰一叹,“本宫心事了了,心事了了” 只此一句,便再无多言,转头看了看叶云水,她却是脸色淡定如常,似是听这消息没有一点儿动容惊心。 见长公主神色惊疑,甚带审度之味,叶云水则在一旁笑脸叹道:“事情已是如今这般,只盼望王爷能平安归来,否则哪怕是真斩其二百人头……又能如何?” 耳听叶云水如此之言,长公主的神色定了定,半晌才言道:“你说的对咱们走吧” 叶云水福了福身,则带着兜兜与姝蕙二人随长公主而行,秦慕云让王府shi卫送女眷们归府,而他与秦慕瑾二人则与文武百官共论皇上这几道圣旨之意。 皇宫中。 皇后听此圣旨心头骇然无比,那斥骂之心早已落于一旁,慌luan之中,嘴里嘀咕着:“本宫要去找皇上,找皇上……” “皇后娘娘,圣旨已经下了,如何更改?您还是莫去寻皇上了”皇后的贴身嬷嬷冒死劝慰,“您如今还有禁令,不能出这‘凤仪宫’” 听贴身嬷嬷如此说辞,皇后错愕不动,僵在原地,门口几声响动,却是安和宫的黄公公从外进来。 黄公公只淡笑的行了个礼,便手持太后懿旨,展开宣道:“太后懿旨,皇后拘母族不严,包庇纵容,擅cha朝政之手,罪不可恕,禁于‘凤仪宫’中,不得踏出半步,否则废后论处,钦此” 黄公公宣完此旨,也不等着皇后上前端拿,直接上前放于皇后凤案之上,便转身离去。 皇后听此旨意,整个人呆滞在地,如瘫了一般,半晌都未反应过来 身边的宫嬷立马上前,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皇后,皇后您起来啊,皇后” 皇后那探问之声好似丝毫未听到一般,捂了捂xiong口,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倒在地 “安和宫”中,太后正与明启帝二人饮茶。 黄公公宣旨归来,给太后与明启帝行礼后回言道:“回皇上、回太后,奴才已经到‘凤仪宫’宣完旨意,皇后娘娘本欲出宫寻皇上说情,待听得奴才宣旨之后则昏厥过去,已经寻了太医过去,皇后身无大碍,还请皇上、太后莫担心。” 明启帝眉头微皱,似有怜悯不忍,太后则在一旁苦笑抿了一口茶,言道:“哀家的懿旨比不得皇上的圣旨,也是在为皇上留一条路,何日皇后悔过,皇上也可驳了哀家懿旨,为皇后解了那禁令。” 太后如此之言,明摆着此时绝不放皇后出来…… 明启帝思忖半刻便是点头,“母后所言既是,儿子心软了” 太后只是淡笑看他,“哀家心也软,特别是对皇上与庄亲王,对太子、对庄亲王世子,对十四郡王,对小世子,哀家都心软” 这所言之中都乃太后的亲子、亲孙,明启帝心有感慨,与太后言道:“母后放心,儿子在位期间,定不负皇弟一家” 太后抿嘴笑了一声,“哀家记住皇上这句话,用心记着” 叶云水在长公主府呆到晚间时,秦穆戎则从外匆匆赶来。 赶来时长公主正看着姝蕙,逗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小兜兜则坐在叶云水的怀里,嘴上抿着那偌大的一个果子,看到秦穆戎进来,咧着沾满水果沫子的几颗小牙笑着“咯咯”几声,小手捧着那果子递往秦穆戎那里。 长公主笑着看他,出言道:“这小家伙儿倒不是个吝啬的,还知把爱吃的物件送给他父亲,将来定是个孝子” 秦穆戎到此,先给长公主行了礼,便接过小兜兜递来那果子,长公主急切问道:“庄亲王爷行至何处?” “我送老头子到霞飞山下,他便不让我再跟着,应bi着我归来。”秦穆戎抽抽着脸,显然与庄亲王爷二人又执拗不合…… 长公主叹了气,“如今庄亲王爷去征战西北,庄亲王府可就靠你们二人,之前本宫总是不愿cha手这宫中繁杂,可如今瞧着,却不是如此,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开,便能躲得开……”话语到此,长公主苦笑一声,“有何事需本宫出面,便过来说上一声即可” “谢过皇姑姑”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行礼,长公主也未久留二人,“今日已不早,还是先回吧,庄亲王爷刚刚离府,府中还需人好生照料,莫出什么差错才是。” 这话已是很直白的在说看好府中那些人别添什么luan子……庄亲王爷如此嚣张出征,府中之人可不能再跟着那般嚣张跋扈,否则,老爷子在外舍生拼死,府里的人不跟着长脸倒是给添错,这功过相抵,可就是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的错了 秦穆戎与叶云水自都明白长公主话中含义,也没推脱,道是过些时日再来探望,便出了长公主府,直奔庄亲王府而归。 回到“水清苑”,小兜兜已在路途中便已睡了过去,姝蕙也困倦的靠在邵嬷嬷怀里不动弹。 叶云水让吴嬷嬷和邵嬷嬷带着他们直接回了西厢,又吩咐巧喜到小厨房nong些青粥过来。 这一日在外忙碌不堪,却是一日都未用几口吃食,这会儿倒是感觉出饿来……而秦穆戎陪送庄亲王爷到霞飞山下又驾马归来,一日都未进吃食,自也是饥肠辘辘。 青粥小菜上来,叶云水让丫鬟们退下,她亲自动手shi奉秦穆戎用粥用菜,二人也就此时才有说话的空当。 “冯青到奉国公府门口求助被拒,出言斥骂几句却道出几句实言,孰料王爷今日出征,百姓们听那腌臜事乃奉国公府与冯府而为,不免围了起来,涅梁府尹带着衙役过去阻拦却见有几百千人,只得进宫见皇上,皇上心气难平,则下旨把奉国公驳为一等伯,冯家驳了所有人的差,撵出涅梁城了。” 秦穆戎抿下口中青粥,开口问道:“宫里可有什么信儿传出来?” 叶云水知他是在问皇后的事,却是摇了摇头,“看着冯大学士磕完二百响头,妾身便跟去长公主府,未得到什么消息。” 秦穆戎点了点头,“那也无妨,一等伯?”冷笑一声,秦穆戎举碗把那一碗青粥全部下肚,“一等伯也算是抬举他们了” 叶云水还未开口说什么,门口秦忠前来回话,“宫中传来消息,太后懿旨,皇后被禁‘凤仪宫’,不得出行。” 不得出行“凤仪宫”,而且是太后懿旨,这显然是对皇后的惩治……叶云水心里头落了地,虽知这禁令不会太久,可起码暂时皇后无时给庄亲王府找茬,她也算能喘上两口气了 二人还未等说上两句,门口却见秦慕瑾匆匆而来,看到秦穆戎则是脸上一喜,可喜后便又沉下脸来,目光扫过这屋中所有人,才出言说道:“二哥,二嫂,刚才三哥吵闹着去看冯侧母妃,门口的嬷嬷拦截不住,还被三哥打伤了几个,结果他一进门,就出来嚎啕大嚷,发现……发现冯侧母妃殁了” 秦慕瑾这话一出,叶云水嘴里一口粥噎了嗓子眼半晌才咽下去。 冯侧妃殁了? 这可实在是让叶云水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叶云水目光急转向秦穆戎,却见秦穆戎脸上没有半纹bo动和惊诧。 心中腹诽不已,难道是明启帝六十寿诞前日,冯侧妃那病重不行之时其实已经没了,只是王府没把这事宣扬出去? 当日叶云水便知冯侧妃只差那一口气,而秦穆戎回来只说暂时稳住,待明启帝六十寿诞过后再说……叶云水当时便心中略有疑huo,只是近期事情繁多,未对冯侧妃多心思忖。 而庄亲王爷临出征这三日却只字不提冯侧妃,连王侧妃都从佛堂出来送行,却唯独不见冯侧妃的影子,甚至连冯侧妃跟前的嬷嬷都未见一人……这显然是老爷子早知这人已没了 顾不得心里多想,叶云水则问起秦穆戎,“爷,怎么办?王爷今日刚走便挂丧?这好似不合适。” 秦慕瑾见叶云水如此说辞,不免也连声点头,“二哥还是先过去瞧瞧,三哥还在那院子里吵嚷不停,大哥已经过去了,我才亲自过来跟你与二嫂说上一声,本还怕你与二嫂还未归来,欲直接出门去长公主府寻你们,幸好先来此地看上一眼,不然倒是耽搁了功夫。” “急什么。”秦穆戎坐了椅子上抿了口茶,语气恬淡,看不出喜怒之色。 叶云水知他心里对冯侧妃已恨之入骨,可他却淡定如常,只在那幽深黑眸中才看得出点点解恨之意…… 待秦穆戎将那一杯茶全都抿完,才起身阔步走进寝房,在书案的抽屉中,拿出一个盒子。 拎着盒子走出来,秦穆戎与叶云水言道:“老头子的大印还在你那里?” 叶云水怔了怔,连忙点头,“王爷临走时,妾身欲将大印还他,他却未拿,道是留在此地算是个念想。” “他如今手持大帅之印,用那玩意儿也没用,”秦穆戎叹了一声,“把那大印拿来吧” 叶云水连忙进屋把那庄亲王爷的大印拿来,递给了秦穆戎,秦慕瑾略有疑huo纳闷之意,心里实在忍不住问出口,出言道: “二哥,你再不过去,三哥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拿父王大印又有何用?三哥都快疯了似的,咱们还是快走吧,我怕大哥拿不住他” 秦穆戎没回话,反而径自坐在那里把那盒子中的纸张拿出,举起庄亲王爷的大印,直接盖了上去 叶云水与秦慕瑾二人不免抻着脖子看那纸上的字,那长篇概论自不用多看,只有那最后几字,便已让二人目瞪口呆,因那四字却是:“自缢而死……” 第四百七十七章丧 第四百七十七章丧 天色已暗,悬月高空,一层薄雾在空中漂浮,将那点点繁星时隐时lu,偶尔才能看到闪亮光芒。 秦穆戎与秦慕瑾二人已往冯侧妃的院子里去,叶云水则急召管事们到此,把冯侧妃逝去之事宣出,管事们惊愕之余连忙去筹备丧事。 因是侧妃,故而丧事规制略繁复一些,但因秦穆戎之前已特意交代,丧白只挂满冯侧妃与三房的“秋思居”便可,其余之地不挂丧,而且行棺不入皇室墓地。 虽未全部看清那纸张之上所行列的字迹,但最后“自缢而死”那四字,明摆着秦穆戎已经让冯侧妃的死因不是那么光彩,故而才从简发丧。 怀恨多年,秦穆戎是绝不会让这个女人安详下葬,未寻个由头把她抛尸野外,应已是顾忌庄亲王爷与王府的脸面了…… 叶云水不愿心中过多思忖此事,连忙把所有的事都布置下去,便上轿往冯侧妃的院子而行。 此时,韦氏、丁氏等人都已到此,秦穆戎、秦慕瑾依旧在院子门口,却未进去。 叶云水到此看到众人不免纳闷,正欲问为何不进,便听到院子里秦慕方那嘶吼之声清晰传出。 “母妃你死的真冤枉凭什么此时才报丧,纵使母妃乃是侧妃,那也应大葬,父王不在,你们就如此对待母妃与我等三房之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大哥,你难道就没想到过,此时我们三房落得如此下场,你们大房就乃下一刀俎上的鱼rou,任那公母俩随意宰割?” 秦慕方话语到此,秦慕云却直言道:“闭嘴哪里容得你胡说八道?父王刚刚出征西北,你便如此惹祸胡闹,成何体统?” “我胡闹?母妃已死,已死了”秦慕方嘶吼的声音就好似那尖刀划在铁片子上一般刺耳难听,歇斯底里,好似疯了一般的嘶吼: “我将来怎么活?怎么活?父王还要我一年生出个孩子来?否则就要送我进宫当太监,我怎么办?”秦慕方傻滞半晌,又忽然指着秦慕云骂道: “别以为你现在占个兵部上卿的位子就能好过多久,老四那崽子就是没下出个儿子来,否则早把你替换下去,你别以为贴了人家屁股上就能得着好,现在就巴望着父王战死回不来,否则你等着比我还惨吧” “闭嘴”秦慕云上前一巴掌抽响,还未等再抽第二巴掌,就见秦穆戎不知何时从外进来,就像是一阵风,捏着秦慕方的脖子直接摔了墙上 秦慕方被这突然而来的冲撞吓的惊嚎一声,撞于墙上只觉浑身骨头散架一般,闷哼几声,再看秦穆戎之时却已吓的浑身筛糠了一般,嘴里猛咳惊呼:“救,救命……” 秦慕云本欲上前一步,却被秦慕瑾拽住,怨言斥责道: “大哥,还上去拦什么?二哥揍三哥也是应当,口无遮拦,居然还巴望父王……打死他都活该” 秦慕云哀叹一声,耷拉着脑袋闷声不语,秦穆戎上前拳脚相加,半点儿没留余地,**掌下去,秦慕方的脸就苍肿不堪,活像个猪头 几声闷脆之响,秦穆戎把秦慕方往地下一扔,秦慕方口吐鲜血,掉出几颗白粒,却是门牙 秦慕方此时再看秦穆戎便似见了鬼,那一副怯懦之象却是与刚刚那副破口大骂截然不同,恨不能寻个地缝儿钻进去 可惜任凭他如何动,却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觉胳膊和tui疼痛难忍,眼前眩晕几次欲昏过去,却都被那钻心的疼又拽了回来…… 秦穆戎掸惮手上的灰和沾上的血渍,指着秦慕方斥骂道: “断你一条胳膊一条tui算是轻饶了你,我告诉你,往后再敢胡言半句,我就打的你一颗牙都不剩,留你那命根子回去下崽,一年内如若半个崽子都生不下来,我亲手阉了你这不要脸的畜生” 畜生?叶云水听这骂词不免抽抽嘴角,秦慕方是畜生,那岂不是连带着庄亲王爷都…… 摇头把这胡思luan想抛于一边,叶云水连忙上前,安抚劝道:“爷,别过于动怒,气坏了身子可不成,这府里头还都得依着您呢” 不提把秦慕方打的成了残废,只提莫动怒气坏身子,秦穆戎转头看着她,叹了口气,吩咐秦忠道:“找人把他圈了‘秋思居’去,没我的令,不允他出来” 秦忠拱手领命,叫上两个shi卫过去把秦慕方抬起便往“秋思居”走,秦慕方这时却昏了过去,纵使他此时睁眼醒着,恐怕也不敢再多嘴多舌,否则秦穆戎真有可能一气之下让他跟着冯侧妃去陪葬。 秦慕云此时才转过身,走到秦穆戎跟前问道:“冯侧妃大葬如何办才妥当?” “我已安置下去”秦穆戎此时才把怀中那盖有庄亲王爷大印的纸张拿出,直接塞了秦慕云的怀里,“就按这上的办吧” 秦慕云看着手中那盖有大印的纸张看了两眼就吓了一跳,手颤抖的哆嗦着,咽了咽唾沫才说道:“这……这是真的?” “条条罪状乃老头子亲自写上的,你说呢?”秦穆戎又补言道:“只给她随意葬了便罢,这种给王府丢脸的事就甭提了” “可……可冯家会不会来人闹事?”秦慕云一提冯家二字,却又连忙闭上了嘴,“不担心冯家,却担心那太子少师” 那冯大学士一家子都被逐出涅梁,虽说冯侧妃母族与冯大学士同姓,但却无亲,冯家自不用提,可冯侧妃生母那一方的亲眷还有当朝为官之人,而最让人心存厌恶的便是那太子少师梁少卿。 梁少卿会否有何动作,可不是他的事,而是背后那太子秦中岳会否有什么huahua肠子可说不准。 秦穆戎听秦慕云说起这话,不免冷哼一声,厉声出言道: “梁家又如何?那几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官儿,我倒是盼着他们来,他们来,这纸上的罪也就有人认了,连给那老婆子下葬都省得王府出人挖坑埋土了” 说完此话,秦穆戎则转身到院子门口吩咐shi卫围拢把守,秦慕云抽抽着嘴角,看着那纸张上的笔笔墨字,不免长叹不已。 叶云水看他那副表情便知,秦慕方刚刚的下场的确让秦慕云心里涌起一抹兔死狐悲的心,而秦穆戎今日对秦慕方那一番怒打,恐吓,无疑不是在给秦慕云一个警告。 而秦慕云那感慨一叹,无非不是在诉今后的王府,已完全是秦穆戎的天下 秦慕云手握那纸张,整齐叠起放于盒中,叶云水则上前说道:“丧事一切从简,世子爷虽已说此事不张扬,自还要上折奏报,还是劳烦大爷了” 上折奏报之事,秦慕方是做不得,秦穆戎本就恨那冯侧妃咬牙切齿,更不会动笔行事,故而此事只能交由秦慕云来办。 而秦慕云虽为兵部上卿,却终究乃王府庶长子,此事秦穆戎与秦慕瑾二人都不cha手,丧礼又不大办,又不葬于皇室墓地,外人终究会知这冯侧妃殁的不光彩…… 秦慕云听叶云水说起这事,不得不点头应下,“我……我这就回去写奏折。” 说完此话,秦慕云似是茫然不知所措,站在原地转了两圈,才似恍然想起的往外走。 秦慕瑾目光疑huo,显然未思忖明白叶云水为何让秦慕云上折奏报,叶云水看他那副神色,转身说起,“这些事不用四弟cha手,毕竟是三房的事……你还是回‘逍遥居’多陪陪夏氏,她刚刚生女,府中便出如此大事,定会心中忐忑,经不起惊吓。” 吴嬷嬷已与叶云水说起过夏氏生女之后,秦慕瑾的那副落寞表情。 叶云水也知这时代重男轻女是所有人都记挂于心的事,不可能所有人都与秦穆戎相比,故而她只能劝慰,不能强制。 而且对四房生女一事,叶云水也无法多辞多言,毕竟秦慕瑾乃是秦穆戎的嫡亲弟弟,而他本人又不像秦穆戎那么有主意,是个耳根子软的,生女一事本就是他心里的结,如若叶云水对此劝慰说辞太多,反倒是容易让秦慕瑾和夏氏心里起旁的心思。 秦慕瑾脸色一怔,自明白叶云水之意,只得点头应道:“二嫂说的对,让弟弟来管此事也怕禁不住心里这股子气,我……我还是回去给孩子起名字”说罢,秦慕瑾便是跺脚红着脸出了这院子。 shi卫们将棺木抬来,由专人去为冯侧妃洗身更衣,又将其抬于棺木之中。 这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也披上了白孝,全都跪地痛哭,而一直近身伺候冯侧妃的那嬷嬷此时却不见人影。 叶云水在所有人中扫寻一圈,叫过身边的hua儿、巧喜道:“冯侧妃身边的那朱嬷嬷怎么不见人?” hua儿和巧喜也是一怔,便行步上前,在那人群中挨个的看了一遍,却都转身摇头,没有发现那朱嬷嬷。 叶云水眉头轻皱,与那群丫鬟婆子道:“有谁看到过朱嬷嬷?她人呢?” …………………………………… ps:祝大家中秋快乐,团圆美满…… 第四百七十八章混 第四百七十八章hun 丫鬟婆子们被这一问,不免面面相观,却都摇头不知。 也有的人脸色迟疑惊愕,却是懊悔自个儿没叮嘱那朱嬷嬷,都是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冯侧妃殁了,将来可如何办? 如若这时候在世子妃面前lu个脸,办妥事,没准还能再得个旁的差事,离开这丧地界…… 可惜越抱这样心思的,却越说出来,只得心急眼望周围。 就在众人互相看着之时,一个小丫鬟从人群中小跑出来,跪在叶云水跟前道: “回世子妃的话,奴婢等人都在外院伺候,只有朱嬷嬷一人贴身shi奉冯侧妃娘娘,今日三爷闯……闯进内院时,都已是luan作一团,朱嬷嬷从内院出来后,就不见了” 叶云水听她这话,不免直接叫过秦风,吩咐道:“府中搜寻,看那朱嬷嬷到底哪儿去了”不怕这朱嬷嬷想跑出去得条命,只怕她跑了外面,被外人带去,可就容易出旁的luan遭事了 秦风领命便去,没多大功夫便从外归来,与叶云水回道: “回世子妃,卑职带着shi卫在大厨房后面的园子里寻着朱嬷嬷,正躲在那里欲寻机出府,可惜卑职刚刚过去,她便掏出把刀来自尽而死” 死了? 叶云水眉头紧皱,她本是只想问问这朱嬷嬷冯侧妃娘家之事,孰料她却还吓的自尽了 显然是坏事做的太多,怕被bi问出口,怕给那冯侧妃的脸上泼了污水? 可惜她哪里知道,冯侧妃经手的那些恶事,庄亲王爷早已一笔一划的握在手中…… 自以为是对冯侧妃一族忠心耿耿,可惜却双手恶贯满盈,这忠,也实在是让人敬不起来。 二日一大早,秦慕云在上朝之前便先请见明启帝,上折奏报了冯侧妃殁了的折子,明启帝得知此信儿,连早膳都未用完,便直接召了秦慕云说话。 看着那折子半晌,明启帝瞠目结舌,翕了翕嘴,才又看着秦慕云,出言问道:“此乃何时之事?” 秦慕云沉默半晌,开口回道:“微臣不知,此事一直乃父王与世子督办,昨日因微臣三弟闹事才显lu出来。” 如此之言,明启帝自是心中有数,这冯侧妃起码在他寿诞之前便可能已出此事……感慨叹气,明启帝出言道:“厚葬,厚葬” “回皇上,此事父王之前已有交代,不厚葬。”秦慕云这话一出,却是让明启帝眉头紧皱,“你父王为朕立下如此之功,家人怎可不厚葬?” 秦慕云斟酌半晌,才从怀中掏出盖有庄亲王爷大印的那张纸,递上前。 明启帝接过那纸张,放于手中看了半晌,眼神瞠目快速扫了一遍,却瞪眼手抖,憋了半晌才吐出一句,“hun账,hun账,就……就按庄亲王的意思办” 把那纸张扔下,明启帝起身跺脚,转身离开。 那hun账二字显然不是在骂庄亲王爷……秦慕云从地上捡起那张纸,也是感慨无奈的把那纸上的字仔仔细细的又读一遍才折叠起放回怀里,抖了抖袖子,出宫归府。 冯侧妃殁了的消息很快便在涅梁府中大肆传开,文武朝官之家几乎鲜少有不提此事之人,一来斟酌庄亲王府是否大肆cao办丧事,二来则都派人到庄亲王府,询问哪日出大殡。 外面虽是热闹了,可庄亲王府却完全与以往没有不同,依旧静谧无声。 门口的几个管事已在此处拦截回去多个前来探问冯侧妃的各府管家小厮,一个拜贴都没有接,慰问之礼也全部退回,分文不收。并且告知冯侧妃丧礼不大办,也不葬于皇室墓地。 这一举措可是让所有人家都纳闷吃惊,mo不着头脑了 好歹也是亲王府的侧妃,这身份却不大办丧礼,而且不葬于皇室墓地,这事实在是太不寻常……如此一来,本是未对冯侧妃葬礼报以关注之人,也都把目光对准庄亲王府了 冯侧妃的灵柩在院子里放着,只有秦慕云带着大房的人过来早晚叩拜,便无人再来,叶云水也不踏此院,只吩咐墨云盯着这出殡之事,待有不好处置的再到“水清苑”给她回话。 一连匆忙过了两日,明日乃冯侧妃下葬之日。 头日晚间之时,叶云水正哄着兜兜吃饭,秦穆戎归来时,却还有祁善也跟在其后。 自明启帝六十大寿之时,叶云水便未见祁善,庄亲王爷挂帅出征,祁善也未lu面,却在冯侧妃殁了,他倒是lu了脸…… “二嫂”祁善到此,先是拱手行礼,随即眼望姝蕙,桃hua眼一眯,手里拿了一小糖人,逗着道:“乖闺女,叫一声父?” “义父”姝蕙叫完,便把小糖人拿了手里,递给小兜兜tian着。 祁善瞠目结舌的愣半晌,“会说话了?” 虽然姝蕙口中“义父”的“义”字说的很不清楚,可却也能听出姝蕙如今可不是口吐单字了而姝蕙虽然之前叫他为“父”,可心中却明白这乃是“义父”,只是嘴里说不出来而已。 “世子妃每日都教蕙小主子说话,如今虽然还不清晰,但已是能两个字、两个字的说了”吴嬷嬷在一旁cha嘴,“老天保佑,世子妃心地良善,又对小主子们极有耐心,将来定有好报” 耳听吴嬷嬷这般夸赞,叶云水只笑不语,祁善那怔呆的面容却是抽抽着,他这会儿可是想笑都笑不出来 本是寻常逗nong着小姝蕙叫一声“父”来乐呵乐呵,可如今这“义父”二字确凿,他这心底酸溜溜的难受,进门那股子兴致勃勃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僵了半天,祁善才挤出一丝笑,尴尬言道:“乖闺女,往后定还会多说出话来,待义父空闲之时定前来看你”说罢,便又把手腕上的一沉香欲雕手串摘下来挂了姝蕙手上。 叶云水在一旁没忍住笑,却又无法出言调侃,秦穆戎倒是敲他脑门一下,丝毫不遮掩的戳破祁善心里的小心思,直言斥道:“这回甭寻思占那小便宜,来做什么?快说,眼瞧着都入夜了,可没时间多搭理你。” 祁善又逗了姝蕙一会儿,则又抱起了小兜兜,脸上恬淡,嘴上却言道: “早间听说冯侧妃殁了这件事,冯家和梁家可在等着庄亲王府派人上门报信,可这也等到明日出殡,却依旧无人上门支应,梁少卿那老头子晌午便给皇上上折子,皇上却以身体不康愈为由,一直不见。” 说到此,祁善顿了顿,继续言道: “倒是听说晚间如若明启帝还执意不见,那老头子就跪到明日,后日,而梁家本是鼓动冯家的继续掺和,可冯家却眯了起来,梁少卿气恼说此事冯家不管梁家出头,已经准备好,明日便到王府来讨个说法。” 叶云水眉头轻皱,倒是纳闷这祁善知晓的可实在不少,看向秦穆戎,他眉头轻皱,带着一股子不屑之色,冷言道““跪?那就跪着好了,我倒是要看看这梁家人都能耍出什么hua样来” 祁善看了两眼秦穆戎,脸上也带着点奇怪,啧啧出言:“你说这梁家人眯着就是了,居然还真愿当这出头鸟,我也是今日到安和宫探望太后,才听说了这个事。” “小公爷倒是耳朵好,安和宫那么静谧的地儿都能听到这消息”叶云水这般调侃,却是让祁善尴尬的挤着笑,“二嫂就会排揎弟弟,我一闲散公爷,又不掺朝政,整日里玩鹰斗狗、吃喝玩乐,四处听听闲言之事,这就是正事了,否则这辈子还有那么长的日子,可怎么过?” 叶云水本欲脱口而出让他娶亲之事,话到嘴边却闭口咽了回去,终归是知祁善对她心有好意,可她说此事未免有些伤人……何时等他自个儿想明白再说也不迟。 秦穆戎瞄了一眼叶云水,对祁善出言斥道:“如若无事可做就帮我给西北运送粮草,省得整日闲的不见人影如今奉国公已被驳成一等伯,这大月国可就剩你一个公爷了,你想轻松?恐怕不容易” 祁善思忖半晌就瞪了眼,“不会吧?不是说皇……凤位上那个被禁了?怎还会思忖那些事?”说到此,祁善也自觉所言的乃是废话,又补一句道:“我父亲过世还不过三年,不可提娶亲之事” “不过三年自可先定了待到三年时再成亲”秦穆戎掏出一令,“不想被宫里头的bi着成亲,就去给我押送粮草,去不去,你自个儿瞧着办” 祁善苦笑无奈,把那军令接过,翻来覆去的瞧上几眼,却是觉得辣手,塞于怀中感慨言道:“瞧我这倒霉的命,躲亲还都得躲到西北做苦力,莫不如带着干闺女云游四方,过那闲散日子才好” “我们姝蕙可还年幼,虽是认小公爷为干亲,可容不得你直接带走”叶云水直接把姝蕙抱了怀里,小手mo着她的头,姝蕙眼睛睁了睁,则又把一直在tian的糖果往叶云水的嘴里塞。 叶云水亲她一口,把糖果放回姝蕙嘴里,姝蕙举着糖果,又看了看秦穆戎和祁善,却是把糖果又伸到秦穆戎那里,祁善看着便是啧啧叹气,嘴里感叹,“不是亲闺女,就是不行啊,白疼,白疼” 秦穆戎白他一眼,叶云水捂嘴嗔笑,三人又闲聊些旁的话,待说到正事,祁善便随着秦穆戎到外厅去,叶云水让小厨房给他们二人上了晚食,便径自回了寝房暂且先歇下。 夜色深沉,繁星耀空,叶云水睡的mimi沉沉之时,只觉身旁有人过来,抬眼看去,却是秦穆戎正躺在chuang边看她。 禁着小鼻子闻了闻,叶云水喃喃道:“用了不少酒?小公爷可走了?” “早醉死过去了,到‘翰堂’住下,明日再走。”秦穆戎见叶云水醒来,则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叶云水本是又闭眼睡着,孰料那双满茧的大手在她后背来回的摩挲,不免呻淫一句,“好痒。” “云水……”秦穆戎这声轻唤,让叶云水扭着身子看过来,微睁的眼透着丝丝亮光,倒是勾起秦穆戎心头那股子欲望,低头wen上她的翘chun,就似在品手中珍宝,轻柔、细腻…… 叶云水被他淡淡甜wen亲的面红耳赤,还未等说些情话,就觉自个儿身子一凉,却是衣衫被拽下,正欲喊凉,那一个火热的身子便压了下来,就像是那炎热火炉,让叶云水感觉自个儿的身子滚烫。 因府中多日都有事,叶云水与秦穆戎也一直都未同chuang同寝,却被他**的心里似触了电一样酥麻绵软,细tui勾上他的腰肢,秦穆戎的眼神中多了一分喜色,“夹紧” 这一声斥,反倒是让叶云水羞赧不已,还未等口斥两句,孰料秦穆戎翻身在下,把她举上身,叶云水惊呼一声,连忙用手撑在他的xiong口,脸色通红嗔怪,“穆戎……” 身子扭了扭欲下去,孰料却被秦穆戎禁锢在上,半纹都不得动弹。 “你来……” 秦穆戎这一声令,却是让叶云水不知所措,秦穆戎的大手**着她,叶云水倒也豁出脸面,匍在他的身上,轻出小舌。 红被翻lang、一室皆春,转瞬便是天亮。 叶云水此时却无睡意,趴在秦穆戎的身上,只觉浑身无力。 秦穆戎怀中搂着她,大手轻捏叶云水的小tui,二人似都不愿像以往那般早早起来…… 可事与愿违,还未等二人起身吃早饭,门口hua儿便已来回报: “回世子爷、世子妃,冯侧妃娘娘的母族梁家人都聚到王府正门之前,似是在喧闹不已,不准冯侧妃娘娘的棺灵从角门出府,硬要从正门抬出,大爷已在那里与他们争执半晌,四爷正往那方行去” 叶云水听后便欲起身,秦穆戎却拽她躺在chuang上,“急什么?让他们闹,不急” 瞠目惊愕,叶云水不知秦穆戎这不理不睬是为何意,不过他既是如此说辞,叶云水心里倒是多了几分底,有他在,还有何惧? ……………………以下不算币的 ps: 琴律老公因工作忙碌无法陪琴律过中秋团圆,故而作词一首,赠与琴律: 《念奴娇.中秋》 寒星悄落,云开处,再挂三分思念。满月华升,天下间,又看千里中秋。 巧风淡抚,薄叶羞垂,团圆憾微许。 红尘如烟,年少难免别离。 六朝古都独坐,文章多绣锦,横言纵落。杀伐决断,商海路,须得正茂年华。 闻声如人,亲心终归在,笑扫寞寂。 相聚不远,自有天明霞畔。 琴律大爱,跟老公说,等他开会回来,网上团聚,老公被其领导急忙叫走,琴律就在电脑前等,等啊等,等到晚上十点,居然还没开完会 琴律这个怒,这个怨,这个气,这个恼,神马破领导,大中秋加班还大晚上开会 故而发条信息给老公,斥骂: 你们领导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中间的丈人爹;牛郎与织女中间的王母娘;崔莺莺与张生中间的相思病啊;西门庆与潘金莲中间的武大郎 琴律老公看信息爆笑,领导嘴抽,老公悲催…… 哈哈,拿昨晚趣事逗大家一乐,笑没?琴律爱你们 第四百七十九章 吞 第四百七十九章吞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也没耽搁太久,起身洗漱,用了早饭,才上轿准备往王府大门而去。 临走之时,秦穆戎则拿了一个镯子挂了叶云水的手上。 也未提是何物,叶云水便也没问,二人便往王府大门赶去。 此时的王府正门外,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除却梁家人之外,却是一个冯家人都未看到。 秦慕云此时已是焦头烂额,秦慕瑾也是面色不虞,甚至频有冲上前动怒一番的冲动,可一直被秦慕云压制着,他却动也不能动,只是埋怨的唠叨着:“二哥这怎么还不来” 秦慕云抽抽嘴角,满脸苦涩,显然在秦慕瑾的心里,只有秦穆戎才是能代表庄亲王府的人,而他……也就是一陪衬罢了 梁家老少三辈全部聚此,而太子少师梁少卿却在宫中久跪不起。 这一家子人都着一身孝服丧装,全部在此站立不走,王府shi卫在门口守立,百姓们在一旁团团相围,纵使之前有不知道庄亲王爷的侧妃殁了,待这梁家人如此喧嚣闹事,也都多少明白今日乃是那冯侧妃娘娘出殡之日。 不大办、不走正门,这的确是让百姓心头略有犹豫,到底所为何事? 庄亲王爷乃挂帅出征之英雄,他刚走,其侧妃便殁了,这可乃是庄亲王府之重事、大事,却如此低调、沉默,而这梁家人又跑到此来闹事不宁,却实在让人困huo不已 冯侧妃之表兄、梁少卿之子梁訾参一身白孝,目光冷瞪庄亲王府,指着秦慕云与秦慕瑾在一旁斥骂言道: “庄亲王爷挂帅出征,而你等在这府中欺瞒跋扈,连庄亲王爷之侧妃娘娘身居重病都不请太医来治,反而如此简练就欲将其清出王府,还不安葬于皇室墓地,这公理何在?如若庄亲王爷在此,哪里容得你等如此糟蹋侧妃娘娘之尸首,实在是天理不容,天理不容啊” 梁訾参这话一出,周围百姓不免议论纷纷,都知庄亲王爷之丰功伟绩,孰知这家中却突发这刁蛮无理之事? 而且还是庄亲王爷之侧妃,故而不免有百姓在旁说出对府中之人的不悦话来……可终归是庄亲王府的事,那王府shi卫把刀shi守,无人敢擅自出言,可那一副小声嘀嘀咕咕、指指点点,却是让秦慕瑾忍不住心中mao躁,不顾秦慕云在一旁阻拦,冲着梁訾参便破口骂了起来: “王府之事,轮得着你们姓梁的来说三道四?这简直是胡闹” 梁訾参在这王府门口闹了许久,秦慕云与秦慕瑾二人都未搭话,可如今秦慕瑾出言,反倒是让梁訾参得了个由头,惶然朝着周围百姓连连拱手,转身指着秦慕瑾言道: “四爷四爷您乃是庄亲王府的嫡子,而非侧妃娘娘所生庶子,虽说嫡庶有别、不可同日而语,可这好歹乃是庄亲王的人,你们、你们就如此草草了事,让远赴西北挂帅出征的庄亲王爷情何以堪?这分明就是不孝之言、不孝之行啊” “你你们梁家人简直就是疯了”秦慕瑾气的要上前,却是被秦慕云一把拽回,“四弟,不可以” “大哥” 秦慕瑾紧握拳头,青筋暴lu,而此时那梁家人不免在此哭泣嘤嘤,号丧悼念,好似那冯侧妃是多么凄惨下场一般…… 韦氏等人都在府内远远望着不敢出声,秦慕云则回头吩咐秦公木道,“去看世子行到哪里,请他快些出来” 秦慕云这话一出,秦公木却颇有犹豫,秦慕云自知他那点儿huahua心思,斥骂催促,“还不去此事乃王府大事,除了你二叔父无人能平,莫想那腌臜心思,还不知你三叔父是如何下场?” 被秦慕云这番怒骂,秦公木纵使心中不愿,却仍转身往府中跑去,还未等他跑出多远,就见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的暖轿往正门之处而行。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在王府正门处下轿,身无孝服,却是让众人不免lu了惊愕之色,本是看秦慕瑾没着孝服已是过分,可这世子爷却也半点儿挂孝的物件都未有,这可不是个寻常事了 秦慕云和秦慕瑾二人也松快了些,秦慕瑾则直接上前,与秦穆戎说道:“二哥” 秦穆戎只朝他点了点头,便走到梁訾参面前,那一副厌恶模样毫不收敛,反倒是让梁訾参对秦穆戎如此张扬出府略有疑huo,可口中却依旧言道: “世子爷,您终于肯出来了虽您为亲王世子,可我却不得不斥责一句,庶母人殁,您却依旧如常一般,连行孝都未有,实在……实在是太过跋扈” 秦穆戎看了看梁家人,又转身看看周围百姓,淡漠出言道:“跋扈?你们梁家人聚集到此处,污言秽语的诽谤庄亲王府之人,这不算跋扈?” “吾等乃是为冯侧妃娘娘讨个说法”梁訾参见秦穆戎说到此,不免指着他便道:“世子爷您虽为大月国唯一亲王世子,可大月国历来以孝治国,奉孝为先,您这番作为,实在是有违皇上的圣心圣谕” “本世子是ting孝顺的,亲王妃也就是本世子的母妃寿辰之日,定都到佛堂斋戒行礼叩拜,只是你口中这孝……与我何干?”秦穆戎目光又一扫百姓,转头再与梁家人道: “亲王府做事不容尔等在这里cha手,奉劝一句,早早离去,后果不愿出口,你心里自知” 秦穆戎这话一出,梁家人的哭嚎声倒是更大了起来,梁訾参一副狂怒模样指着秦穆戎便是骂道: “不走又能如何?好歹冯侧妃娘娘乃是你的庶母,是我堂妹,是我们梁家之荣耀,如此刻薄之言却从世子口中道出,实在是让人心寒我梁訾参今日话撂在此,如若不给一说法,梁家人,誓不离去” 此话一出,让周围百姓议论纷纷,甚至也有那之前对秦穆戎颇有好感之人听梁家人如此叫惨,不免感慨连连。 叶云水在一旁看着百姓指点怒色,不免摇头苦笑。 无论何时之人,都是只瞧眼前惨象、却不知事实过往是否罪有应得,如今心底略有疑huo,不知秦穆戎到底有何打算了…… “我再问一遍,离不离去?”秦穆戎已是压制着心头之火,秦慕云在一旁补言道:“庄亲王府历来按规制办事,冯侧妃殁了,却一不出大殡、二不走正门、三不入皇室墓地,难道你们不知所为何事?还非要撕破这脸皮不成?” 梁訾参听秦慕云如此之言,却是颇有犹豫,而梁家另外一人则冲出来指着秦慕云骂道:“狗扯羊皮,休拿这等事来唬我们,殊不知你这是为庄亲王府遮脸,今日不让冯侧妃娘娘行棺从正门出、王府众人不带整孝、不葬于皇室墓地,我们梁家人便上奏皇上,定要治你们个不孝不义之罪” 秦慕云出言那一句本是劝慰,孰料却被这般斥骂,只得自叹这群人是不识好人心,秦穆戎扬起一股耻笑,直接摆手道: “多此一举,这群腌臜人哪里懂你那番心思?他们不怕撕破脸,咱们何必顾虑那么多?念” 听秦穆戎这般说辞,秦慕云不由得苦叹自个儿真是吃多撑的,索性从怀中盒子里把那折叠好的纸张拿了出来,宣口念道: “冯侧妃历年罪证,明启五年入府为侧妃,推王爷四子入湖嫁祸lu妾,lu妾死,明启七年:si勾梁府少师,举世子弑父之证,硬迫世子离府,中途买凶刺杀未果;明启十三年……明启二十六年,刺杀庄亲王世子,世子落于寺庙,未成……罪证在此,本王立令,为府脸面不予声张,赐自缢而死,不入皇室墓地……” 秦慕云这话语一出,却是让梁家人震惊不已,连带着韦氏、杨氏等人都不知此信,故而瞪大眼睛捂住嘴巴,险些惊呼出声 秦公木整个人呆若木ji,看向了一脸惊恐的韦氏,显然二人都已想到了一起,庄亲王爷如此熟知冯侧妃所做这些恶事,那王侧妃旁日的言行,他定也孰知在心?那……那这府中还有他们大房所能呆的地儿了吗? 秦慕云一边念着这上面的词,额头不免渗出层层冷汗,脊梁骨都跟着发冷,叶云水看着秦穆戎的身子略有恼怒颤抖,不免心惊,原来当初秦穆戎落于寺庙的那次刺杀乃是冯侧妃暗自所为……而冯侧妃所为这事,定也少不了皇后与秦中岳的干系 心里涌起一股酸涩,叶云水很有一股想要上前抓住秦穆戎那双满茧大手的冲动,可惜众人都在此,她只能压抑住心底所想…… 秦穆戎的心,到底会有多深?而旁日隐藏深处的心底,到底有多少苦痛仇恨? 叶云水未在过多思忖,眼中略有泪珠聚拢,而此时,那梁訾参却是上前欲拽秦慕云,口中声声喊道:“胡说胡沁都是你们一片胡言luan语,在给冯侧妃娘娘添罪泼污水,都是假的假的” 秦穆戎还未多话,而秦慕瑾这会儿却是急了,上前从秦慕云的手中一把抓过那大印纸张,递到梁訾参的跟前,“你眼睛瞎了?看不到这上有我父王大印?本是欲把此事遮掩过去,你们梁家这罪恶之人居然还有脸揭自个儿身上的遮羞布,如若不是父王已经下令简葬不允把此事泼到王府的名誉之上,冯侧妃哪怕是抛尸荒野,都半点儿不过” 梁訾参看着那纸张上的火红大印,满眼呆滞如傻了一般,下一刻便上前从秦慕瑾的手中夺过那纸张,团rou塞到了嘴里 ………………………… ps:今天是琴律父母结婚纪念日,三十一周年,相濡以沫,如今只期望他们身体健康,幸福到老……也期望你们,都有幸福人生 第四百八十章惩 第四百八十章惩 众人一瞧梁訾参居然有如此行为,各个都惊愕呆滞 秦慕瑾愕然片刻,连忙上前撕那梁訾参的嘴,二人纠缠一起,撕扯的不可开交,孰料梁訾参倒是个嗓子眼儿粗的,噎的眼睛都瞪的凸出血丝,却硬是把那纸张给咽到了肚子里 秦慕瑾气急败坏,恨不得掐死那梁訾参,梁訾参躺在地上狂笑不止,口中连连嚷道: “没,没有罪,什么罪,都是污蔑,污蔑” 叶云水只觉得那梁訾参就像个跳梁小丑,一个朝堂官员,居然有如此下作之态,这显然是被那份罪状给吓傻了 秦慕云刚刚口中念叨的冯侧妃那罪证之中,可也有太子少师梁少卿…… 看了一眼秦穆戎,他却站在那里淡然如常,心中思忖,难不成秦穆戎就是想让梁家也付出代价? 韦氏和杨氏等人不免震惊,甚至已开始担忧那梁訾参吞了庄亲王爷留的印信,这事儿该怎么办? 周围的百姓眼见此状,不免也都反应了过来。 先是梁家人闹事,而他们还真当是庄亲王爷的家眷不够孝顺,不给那冯侧妃出大殡,孰料那王府大爷念叨的庄亲王爷的信笺,还有那大印盖在上面,做了如此多的恶事,本是心有疑huo,到底是真是假,但却被那姓梁的给吞了肚子里,这回就算是不信的,也都得信了 如若心中无鬼,何必做这等丢人之事?无脸之态? 围观百姓中也有不少脑袋反应快的,把这话嘀嘀咕咕说出,不免一传十,十传百的便宣扬开来。 转眼的功夫,那之前对梁家怀有怜悯之意的人这会儿全都开始指骂唾弃,虽之前略觉王府此时过分,却不敢出声指责,可这会儿却是梁家人犯了错,百姓们倒是胆子大了开来,那嗔怪怒骂比比皆是,转眼便骂成了一锅粥,让梁家人面红耳赤,却半句都斥责不出来 谁知庄亲王爷之前有过这个信? 如若之前知晓,给梁家人个胆子也绝对不会跑到庄亲王府门前来闹这等事啊 秦慕瑾气的浑身哆嗦,一脸愧疚的看向秦穆戎,显然是因他冲动,才让这梁訾参趁机钻了空子,将庄亲王爷的令给抢去吞掉。 秦穆戎看着那地上的梁訾参,倒是一脸淡漠,他跨步上前,梁訾参还未起身就又一个屁股坐了地上,不断的往后退去,口中言道:“你……你要干什么? “我是琢磨着,是不是该豁开你那肚子,把老头子那令给拿出来”秦穆戎这话一出,可是吓的那梁訾参满脸刷白,舌头哆嗦着吐字不清,慌luan言道:“我,我乃当朝五品官员,你敢,敢……”越说话音越颤,到最后破音嘶吼,好似杀猪一般 “丢人啊” “五品官那?也做这腌臜事?”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啊,好像刚刚上卿大人所念的罪状里,也有梁府的事?” “真是吃多了猪杂碎,居然有这么多huahua肠子,简直骇人听闻,绕的我脑袋直luan,你再给我细说说,这到底谁的错?” 围观百姓你一句我一语,没多久便把梁家人给骂了个狗血喷头,而秦穆戎一直盯着那梁訾参看,半句话不提,反倒是让梁訾参只觉得浑身发凉,嘴chun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秦慕云看着秦穆戎那一副模样,似是真怕他把那梁訾参给开膛破肚,这就有些狠了,连忙上前劝慰道: “我前日上折奏报时,皇上已经看过父王书写之令,还是……还是莫在此沾血,不……不吉利” 秦穆戎嗤笑一声,转身看着叶云水,那目光显然是让叶云水过去。 叶云水惊诧半晌,她正站于府中女眷所呆之地,秦穆戎叫她何事? 行步过去,秦穆戎则看着她手上的镯子,柔声道:“把这个给我。” 叶云水立马摘下那手镯,秦穆戎给她时,她便知道这镯子定有什么说法。 将手镯递去,孰料秦穆戎握于手中,“咔嚓”一声将镯子掰断 众人愕然之时,却见秦穆戎从那镯子中抽出一张薄纱白布,白布上血染沾沾,却是一行又一行的字迹,秦穆戎拎着那白布抻开,低头藐视梁訾参,言道: “这是老头子留下的真迹,而且是用血写成,你吞那份儿,不过是爷抄录上的,破你那烂皮肚子,爷还怕脏了刀。” 秦穆戎这话一出,却是让梁訾参瞪大了眼睛,又做惶恐状往前凑合,似是又要借机抢过那血字白布,可还未等上前,秦穆戎一脚踹他xiong口之上,梁訾参坐地上往后滚了五六米远,屁股上的衣布都已磨破,一口鲜血喷出,淋满全身 梁家人连忙过去,各个都惊恐之色,那之前硬骂秦慕云是胡沁的梁家人,这会儿在自个儿抽自己的嘴巴,也不吭声,猛抽不停。 叶云水在一旁看着这hunluan,不免眉头皱紧,她早知秦穆戎定还有后招未出,只是却未想到庄亲王爷那书信却是以血写成 以血写成,这得是庄亲王爷多少心酸多少忍耐?而这忍耐的是何人?不正是那冯侧妃背后、梁家背后的太子、皇后,以及说是亲兄热弟却仍不妥心当今皇上 叶云水目光看向秦穆戎,他拎着那血字白布的手攥的青筋暴lu,关节绷紧,她不知他看到这幅血书时的心到底会多么难过,可她这会儿心中似有一把锐刺,窝的心中难受。 秦慕云愕然站在那里颇有无奈之感,秦穆戎之前给他那张纸居然不是庄亲王爷手书,而他居然还拿着到明启帝跟前诉那一番苦楚,这会儿想来,只庆幸未诞腌臜之心,否则不知下场如何…… 梁訾参这会儿已是无话可说,而梁家其余之人则傻的不知所措,这会儿也知梁訾参已做不了主,只得看向梁家的另外一身居七品差事的梁訾参的儿子,梁志。 梁志这会儿满脑门是汗,见梁家人全都注目看他,只觉得心口一颤,恨不得寻个地缝儿钻。 可如此众人都在眼巴巴的盯着他,梁志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做低伏小,跪于秦穆戎面前,拱手言道:“世子爷良善,此事乃梁府之错,旁事暂且不提,丧事容不得下晌,不吉不利,还望世子能看在冯侧妃娘娘的面子上,就依着庄亲王爷的指令办吧” 这话却是让所有人都只觉梁家耻辱无颜,前来庄亲王府门口喧闹不已,甚至出口骂街,这会儿却又央着给冯侧妃面子,按庄亲王爷的意思办,那刚刚干什么来着? 周围百姓骂声连连,王府shi卫压根儿不管,梁家人这会儿心里头憋气却也不敢张扬闹事,这会儿却各个不是号丧般假哭,而是真的哭声沸沸,珠泪一身了 秦穆戎看那梁志半晌,又扫了两眼梁訾参,不由得讥讽道:“你们梁家人果真是变脸够快,可惜这名字起的倒是都错了,梁訾参,我看改个名叫‘梁自贱’还差不离,而你,梁志,可惜你的‘良知’到那里去了?” 未等梁家人还嘴,秦穆戎则直接言道:“如若你们不来,这棺材估计已经入土埋了,可你们今儿来……不提此事,乃是王府脸面尽损,可此事张扬开来,你们还想就此了事?却是不可了” 耳听秦穆戎这话一出,梁家人脸色狰狞,各个门g了一般,号哭之声越发响起,只可惜却不是为冯侧妃哭丧 叶云水在一旁听秦穆戎如此话语,心里略微有数,将hua儿叫道身边轻声吩咐道:“告诉秦风,去找长公主回禀下梁家在庄亲王府围堵不走,如若问起,可详细回给长公主……” hua儿立马点头应下,悄悄退出王府女眷人群,寻找秦风而去。 叶云水想起那梁少卿这会儿还在宫里跪着,央求明启帝还什么公道,而这件事庄亲王府何人去回给明启帝都不合适,只有长公主这身份最为妥当,而且她也不会不管 梁家人已经心惊胆战,秦穆戎那话明摆着是不允冯侧妃再入土为安,而这会儿梁家人心中只盼着在宫中的老祖梁少卿能求得一旨。 皇宫,永安殿。 明启帝坐与龙椅之上,耳边听着太监过来回话道:“回皇上,梁大人还在外跪地不肯离去,已是昏过去一次了” 狠拍龙案,明启帝摇头怒骂,“跪他愿意跪就让他跪着跪死拉倒” 心中愤恨,想起庄亲王爷写的那些话语,明启帝只感心口绞痛,如若不是皇弟恳求此事不易张扬,给庄亲王府抹上一层污水,他绝不会如此放过梁家人,可这梁少卿不好生的眯着,反倒还来跪求给冯侧妃出大殡,口中句句礼法不停,好似一正道之人,孰料乃是坏心污水,哪里逃得掉这一份罪过? 明启帝这般思忖,不过是心中有愧,可这愧疚却又不愿落于自己头上,故而只得把污水泼出,怪罪到梁家人身上 而这一会儿,门外太监宣道:“太子求见” 秦中岳快步进来,跪地叩拜,“父皇万安” 明启帝正是心中窝火,秦中岳却此时求见,这火气更冲,压着怒意出言道:“何事?如此匆匆忙忙,何有稳妥章法?” 秦中岳怔色半晌,不免出言道:“父皇莫责怪,皇儿也是急火攻心,皇儿少师已在外跪有一日了,一日为师,皇儿感恩不尽,故而只得前来求父皇让少师起来吧” “起来?”明启帝冷声怒喝,“你可知他在以这手段bi朕下旨?” 秦中岳继续恳求语气,言道:“父皇,虽说皇叔挂帅出征,父皇也应皇叔扶好庄亲王府,可……可皇儿不得不说,穆戎此次做的的确过分,好歹乃皇叔的侧妃,怎可不出大殡,不挂孝,而且还不走王府正门,也不入皇室墓地,这实在……实在是不成体统了如若皇叔知晓,岂不是会被气坏了身子?” 明启帝眉头紧皱,出言斥道:“你知道的倒是够清楚,梁少卿跪在此处,可是你出的主意?” 秦中岳感觉明启帝那眼神带了一股厉色,不由得心底一颤,脸上却依旧如常,回言道:“怎会是皇儿出的主意,皇儿这也是为皇叔抱不平” “你懂个屁”明启帝终究是忍不住心头怒意,未有旁日那股收敛言辞,反而骂词出口,却是让秦中岳瞪眼惊愕,嘎巴了半天嘴却终究没说出一句话来 二人还未再说出何话,门口便已有太监前来回禀,:“回皇上、太子殿下,长公主求见” 明启帝心中一愣,摆手让人宣。 长公主踏步进门,先是给明启帝行了礼,随即便看向秦中岳,秦中岳鞠躬行礼,还未等说话,明启帝则压制心中怒气,与长公主亲切问候,“皇姐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长公主瞄了一眼秦中岳,口中言道:“今日乃是庄亲王爷侧妃出殡之日,可是……” “皇姐不用说了,朕是不会下旨大葬的”明启帝打断长公主之言,可惜还未等再接下去说出此乃庄亲王爷的恳求之意,长公主便cha嘴言道:“自是不能大葬,而且要直接驳她名分,如此恶毒之人怎还可挂一侧妃名号简直不能饶恕” 长公主话音一落,却是让明启帝愣了,本是庄亲王爷那信只有他与庄亲王府几人知晓,外人都不知,可这长公主却此时跑来? 眉头紧皱,略对王府不满之意流lu而出,长公主自知明启帝何意,却是出言道:“皇上莫觉此事乃庄亲王府之错,那梁家之人今日齐聚庄亲王府府外,衣着带孝,声称不大葬、王府众人不挂整孝、不入皇室墓地他们便聚拢不走,而是出言斥骂王府之人,这种人家居然还敢倒打一耙?简直岂有此理,那里可是庄亲王府,不是寻常人家的门口,如此嚣张跋扈,这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皇弟……皇弟那罪状可是以血写成,以血写成啊他们怎可如此……如此无理”话说到此,长公主煽泪而下,明启帝嗔怒惊吼,“去把梁家的人都给朕压入大牢连带着冯家也一块儿压入大牢” 第四百八十一章葬 第四百八十一章葬 庄亲王府门口。 一群皇宫shi卫到此,之前一领头太监乃是明启帝身边的那一位。 秦慕云等人目光忧虑,秦穆戎则皱了皱眉,梁家人似是看到一缕希望似的,看那太监都猛的跪地磕头不停。 叶云水这会儿虽离秦穆戎不远,可外人众多,却不好凑其耳边说话,故而让hua儿去告诉秦忠一声,秦忠则凑到秦穆戎身边禀告: “世子妃让卑职告诉世子爷,她让秦风把今儿的事回了长公主,长公主应该进宫了。” 秦穆戎听了此话,不免挑了挑眉,回头看叶云水一眼,叶云水点头淡笑,因他的目光中带着一股惊奇和感ji之意。 太监行步而来,低头瞄了两眼那群磕头不停的梁家人,却是直接走到秦穆戎跟前,先是拱手行礼,随即出言说道: “世子爷吉祥,咱家今日前来乃是传皇上口谕……” 此话一出,众人眼睛瞪的更大,周围百姓跪地听旨,秦穆戎也撂前襟欲跪却被那太监扶起,“皇上说了,不过是为庄亲王爷出个气,亲王府的各位主子不必跪地听旨了” 这话说出,可是让梁家的人心头颤了几颤 为庄亲王爷出气却不用亲王府众人下跪?那这气要出在谁的身上? 梁訾参这会儿却是心慌意luan,起身跪行到那太监跟前,正欲说话,却瞧见那总领太监眉头皱紧,连忙往后躲去,而身后百姓有摇头苦叹,还有斥骂嗔怪,更多的则是指着他勃然大笑 “五品官还光屁股” “这屁股倒是光溜,旁日定是保养的好” “那是,听人说这梁訾参虽是个五品官,可家中美妾却是不少,听说外地来京办事的官儿想拜梁家门,可都得领上两个娇女,才得以见上梁大人一面啊” “这么色?” “废话,不然屁股能那么白” 你一言,我一语,梁訾参这才想起,秦穆戎那一脚踹的他屁股的衣裳都磨破了,连忙拽了身旁一梁家人的衣裳捆了腰上 总领太监狠瞪他几眼,直接皱眉宣旨道:“皇上口谕,冯侧妃娘娘行事不忠,驳亲王侧妃名号,行棺不允于涅梁城内入土,梁家人聚众闹事,藐视皇室,以下犯上,全部拿下” 太监那锐嗓虽无人爱听,可这话一出却是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秦慕云那一脸的惊愕,秦慕瑾则是满脸畅快,嘴中不停道好,韦氏等人在府内听到此旨,心中苦涩难平,冯侧妃被驳了名号,三房算是彻底的废了,可她们废了,可会轮到大房了? 只有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没什么反应,好似理所当然一般。 总领太监旨意一下,皇家shi卫行步上前,那梁家人这会儿就好像是被追赶的ji,各个惨叫惊呼,没过多大一会儿就都被押上了囚车。 周围百姓心中忐忑惊愕,随即跪地高呼,“皇上万岁,庄亲王千岁” 这此起彼伏声音飘dang于空,随着那瑟瑟之风传出数远,叶云水只觉这事畅快后却是一股悲哀,悲的是秦穆戎心中之苦绝非这一道旨意便可平复,哀的是庄亲王爷这些年的隐忍绝非明启帝这一句出气便可弥补。 庄亲王府门前,本是luan做一团,可将那些梁家人接二连三的押走,没多久便空旷下来。 那总领太监却到秦穆戎跟前来,低头哈腰的说道:“世子爷,皇上还有一事,他欲看一看庄亲王爷那血书……” 低头看了看手中攥的那血字白布,秦穆戎却并未将此物直接交由总领太监,而是出言道:“稍等片刻,我进宫。” 总领太监愣了一刻,待看秦穆戎正等他回话,那本欲出口的词就咽了肚子里,连连点头,“咱家等着,世子爷不用急” 秦穆戎也未再与他多话,秦忠上前,请示道“世子爷,这冯侧……冯家人如何处置?” 明启帝已下旨不允埋在涅梁城内,秦穆戎则思忖半晌,吩咐道:“皇上已经下旨,不允下葬于城中,那就去后院找个草皮子,把那女尸从棺木里拎出来裹着,扔城外luan葬岗,路上但凡遇上捣luan的,用不着手下留情。” 秦慕云嘴角抽抽,终归曾是侧妃,居然还要从棺材里拎出来扔了luan葬岗,他这颗心忽上忽下,噎在xiong口的一股怯意如何都咽不下肚子里。 秦慕瑾之前可不知庄亲王爷有这血字,也不知这冯侧妃曾做过如此多的恶事,而听秦穆戎这般说,他则直言说好,拍着xiong脯言道:“二哥放心,我跟着去,定不会中途出什么差错” 秦穆戎点了点头,则是转身到叶云水跟前,那冷峻面容上带了一股柔情,“我进宫一趟,你在府中等我,我很快回来。” “妾身处置好府中之事,便回去做好小菜,在林中等着爷”叶云水这般说,秦穆戎神色更柔一分,因有外人在场,只轻攥了一下她那小手,“我很快就回……”转身吩咐秦忠,“你先在此听世子妃的指令,待秦风归来,再到宫门口等我。” 秦忠领命,秦穆戎才放心的跨步上马,拽绳往皇宫方向奔去…… 总领太监见秦穆戎这么快便走,也顾不上其余之人,带着皇宫shi卫便跟随而去。 囚车一辆接一辆的被推走,本是此地熙攘人群此时空无一人,让人心中格外空落。 百姓们倒是好信儿,其中不少则跟着那囚车一路走,一路看,还有的则是站在原地左右攀谈,只有鲜少一部分人转身离开…… 秦慕瑾这会儿倒是余恨未了,则一直张罗着押走冯侧妃的灵棺,叶云水知秦慕瑾此人性子鲁莽,容易出差错,只得把秦忠叫过来道:“你去看护下四爷,多带着点儿shi卫跟去。” 秦忠略有疑虑之色,因秦穆戎吩咐他留下可是为了照看世子妃。 叶云水知他心中所想,则淡然言道:“关起门来不怕丢人,就怕府外再有什么luan遭事,世子爷对此事上心,你不跟去,我便要跟去” 秦忠耳听叶云水如此说辞,自是拱手领命,“世子妃留府,卑职前去” 说罢,秦忠转身留下几名shi卫贴身保护叶云水,而他则随着秦慕瑾往城外而去。 熙攘一日的王府这会儿也平静下来,叶云水则吩咐府中管事的把白孝去了,“……皇上已下旨,驳了冯燕依侧妃名号,自是不用众人披麻挂孝,把那些都去了吧” 管事们倒是对此颇有轻松之意,这白孝谁也不乐意往身上挂,叶云水话音一落,便有管事的将身上白孝脱下身,索性全扔了那一旁的竹筐中准备一起送出府去烧了。 秦慕云和韦氏等人也在去除身上孝衣,可各个都脸上带了一股无奈苦涩,显然是因为冯侧妃的结果是她们都未预料到的惨烈,不但人没了,而且连带着那周围一家人都没一个好下场,心中忐忑,这或许是她们未来下场的一个缩影? 叶云水无瑕理会这群人心中那点儿歪歪道,而且她也没什么说的。 对大房是何样态度这要取决与庄亲王爷和秦穆戎二人的心思,与她没有半点儿干系。 进府上了轿,叶云水便准备回“水清苑”,可还未等进“水清苑”的院子,远远就看到祁善正带着人从院子里出来,仔细看去,却是吴嬷嬷和邵嬷嬷带着姝蕙和小兜兜。 让人将轿子抬到他们跟前,祁善才看到叶云水,口中惊诧笑道:“二嫂回来的还真是快,本是等的焦急,想带干闺女和小侄子到园子里去逛逛。” 叶云水看着后面的丫鬟婆子们拿的那众多玩耍的用具,不免抽抽嘴角,一大早起来没见祁善,她还以为祁善醒来早回了镇国公府,孰料这庄亲王府闹成一团,这位爷还在府中带着孩子们玩?这心可真够大了 “小公爷可真够细心,王府里已闹成一团,还以为您不愿沾这份丧事早早归府,孰料却在替我照看孩子,真是要道一声谢了”叶云水说着,便给祁善福了福身,祁善吓的连忙蹲下,又觉这样不合适,索性一屁股坐了地上,脸上满是苦笑,拱手赔礼,连忙说道: “二嫂就会那这话排揎弟弟,弟弟这不是不去帮忙,而是深知二哥心中早已能办妥帖,何必跟去添luan?本还打算二哥归来,请他吃上一杯解恨酒,这才没归府,一直在此等候” 叶云水没好眼色看他,姝蕙倒是凑过来,亲切喊道:“娘亲” 亲了姝蕙一口,小兜兜正在那学步车里,扭搭扭搭上前,伸着小手让抱,叶云水抱起他,便像是贴了叶云水脸上似的,哈喇子蹭了一脸 听这小子“咯咯”笑起,叶云水便无奈叹气,本还欲跟秦穆戎二人到竹林好生的吃点儿小菜,诉诉心中忧感,可孰料祁善没走,这个打算估计是泡汤了。 这般思忖,叶云水则吩咐巧喜,“先去小厨房让孙妈妈准备好吃食,然后烫上酒等着世子爷归来。” 巧喜应声而去,祁善这会儿才觉出有些尴尬…… 第四百八十二章争 第四百八十二章争 旁日祁善在此地,都是秦穆戎也在。 而如今只有他与叶云水二人,虽把那股心思压于心底,可终究是难遮那份尴尬,脸上烧红,站于原地晃了半晌,才开口与叶云水说道: “二,二嫂” “小公爷有何事?”叶云水淡定如常,目光清澈,祁善不敢抬头,错步站于一旁,半晌才道: “我已打算好了,十日后押粮去西北,暂不成亲” 祁善这般一说,倒是让叶云水颇有意外。 虽然那日秦穆戎递给祁善军令,祁善也接了,可终究也要祁善思忖好应还是不应,才能算数。 可如今祁善却真要到西北而去?而且还摆明加一句暂不成亲,这话说出来,叶云水便不能再躲避如此话题,硬了硬心,出言说道: “成亲与押粮到西北可有冲突?” 祁善愣了,半晌才摇头道:“去西北,自是时间久远,路上还不知还会遇上什么艰难险事。” “你还嫌自个儿身上的伤疤少?”叶云水的目光丝毫不吝的上下扫了他两遍,却是把祁善看了面红耳赤,又把身子往一旁转过些去,“二,二嫂这般看弟弟作甚?” “我是琢磨你身上的伤疤都快密成蜘蛛网了将来若娶个胆子小点儿的公爷夫人,说不定都会给人吓坏”叶云水这话一出,却是让一旁的hua儿和巧喜都低头捂嘴偷笑,祁善抽抽着脸,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怎么说?他那两次大难,可都是叶云水将其救活……而那蜘蛛网的伤,除却她,也未曾再想让其余人看,可这是心底的话,他只能埋藏的更深 “咳咳,二嫂也莫这般排揎弟弟,弟弟这也是为了早日平复西北战事”祁善这般装模作样的回答,可是让叶云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似是调侃一般的把话说道: “摆这话说给我听可是有趣?我也不说劝慰你早日成亲的话,成亲与否与我们何干?只是惦记着将来我这闺女的干娘是不是个良善的,仅此而已,至于你如何挑选,想要何时成亲,我们可不管,倒是还省了一份礼。” 祁善嘴角更是抽抽,可看着叶云水那笑眯眯的脸,他那一双桃hua眼却都成了苦桃了,只得晃悠脚步在地上来回溜达几趟,摇头叹言: “在二嫂面前,是一句话都占不着便宜,我索性还是等着二哥归来吃酒,解解心中忧愁,所谓正茂年华,还是得动弹动弹,总不能等何时弟弟胳膊tui儿彻底动不得时,心中再思忖这xiong怀之志,终归不能一人一马一串脚印,弟弟就待中秋之时,赶在那月圆之夜,统粮兵粮车远赴西北” 叶云水听他这慨言之中含有几分寂寞之味儿,却不知该开口说何,正是这会儿功夫,墨兰凑过来回话,“回世子妃,两位太姨娘说要见您,瞧那模样似是听说了驳冯侧妃名号之事……” 叶云水皱了皱眉,这碧云、碧月二人听说冯侧妃的侧妃名号没了,定不是前来打探消息的,难不成这会儿就动要争侧妃之名的心思了? 庄亲王爷出征是问都不问一句,这多了个侧妃空额出来,却都长了ji灵,这么快便要动手 之前叶云水倒是从未想过这个事,她二人这番急忙赶来,倒是给叶云水提了个醒。 单论秦穆戎这世子侧妃名号之前就有那么多人惦记,而庄亲王爷的侧妃名号可是与她这世子妃乃是同等同级,而庄亲王爷如今又挂帅出征,这位子可是炙手可热 叹了口气,叶云水却轻轻摇头,这终归是老爷子的事,可不是秦穆戎的事,她哪能cha得了手? 这般思忖,叶云水则吩咐墨兰道:“告诉两位太姨娘,近日府中要事繁多,我暂无时去见她二人,如若她二人有何事相问,让吴嬷嬷去给她二人说说就是。” 不见,只打发了太后宫里出来的嬷嬷去回事…… 祁善在一旁灿笑连连,却不能说些什么,毕竟此乃庄亲王爷的si事,他一晚辈不可擅自议论,不过倒是笑叶云水的手段不愧如外人所言那般犀利果断,如若放了旁人家,定不知会出什么huahua肠子了 叶云水自是看到祁善那副嗔笑,不由得埋怨的白了他几眼,而这一会儿,秦穆戎却已从宫中归来。 惊愕不已,本还以为秦穆戎要晚间才能归来,孰料这么会儿功夫就已归府?叶云水顾不得心中再多思忖,则直接上前,祁善也跟随其后,笑呵呵的言道: “二哥归来的倒是早,本还琢磨再有一两个时辰才能归来,事情可是都办妥当了?” 秦穆戎眉头微皱,显然是纳闷祁善怎会在此,叶云水则上前说道:“妾身归来时,小公爷正欲带兜兜和姝蕙到hua园去玩耍,妾身才知早间小公爷未归镇国公府,而是欲等世子爷归来吃上一杯解恨酒。” 这话一出,秦穆戎则抽抽嘴角,显然也是因祁善破坏了他与叶云水早先约定的双人竹林小酌的情调…… 祁善倒是不知二人心思,则是夸口言道:“二哥若是赏脸,弟弟便请了这一顿,如何?” “在我们府里说请我吃酒?你这脸皮倒是够厚”秦穆戎挤兑一句,却是让祁善怔了片刻,连忙摊手回道: “我今儿算是忘看看黄历了,二嫂刚刚排揎我一顿,这二哥也不饶人,真是怕了您二位的嘴皮子了,出去请总成吧?”祁善拍了拍脸,“这皮虽厚,却不敢用在二哥二嫂身上” 听祁善这么说,叶云水则看向秦穆戎,秦穆戎点了点头,话中言道:“既是他这么上心,不去不给脸面,把孩子们也带上。” “那妾身先去收拾一番。”叶云水倒是纳闷秦穆戎欲带上兜兜、姝蕙,不过却也没有问出口,直接带着两个小家伙先回了‘水清苑’。 祁善和秦穆戎二人直接就在“水清苑”的门口等候,叶云水让邵嬷嬷带着姝蕙和兜兜去换衣,而她则是收拾妥当后则等着吴嬷嬷归来。 虽说那碧云、碧月二人不敢对吴嬷嬷起什么坏心思,可终归这也不是个简单小事,再争侧妃名号只是其中单纯一件,就怕她二人又与府外有什么联络,再起那腌臜心思。 外面那些人早已知晓在秦穆戎身上下不去手,而庄亲王爷不在涅梁,难免会欲把手伸这空子里来,如今庄亲王府乃是叶云水来主持中馈,秦穆戎主持大局,可再怎么说的算、拿捏得起,可不能逾越到对庄亲王爷身边的人事做主…… 叶云水到西厢便等便看着兜兜和姝蕙两个小家伙,如今兜兜已有八个多月了,扶着椅子可以站着,叶云水也叫吴嬷嬷扶着他,偶尔上前迈步走上几步,这小家伙儿tui儿倒是勤快,有吴嬷嬷扶着,又不怕摔,反而颠颠走的甚是快。 邵嬷嬷在一旁看着叶云水扶着小兜兜走路,连忙给姝蕙穿衣打扮,嘴上却是说道: “如今这小世子可是八个多月,连带着蕙小主子也都长大许多,日子过的可真是快,转眼老奴可已到府上许久了,如今只盼着两个小主子长大了。” “睁眼闭眼就是一日,如今姝蕙已是能叫一句娘亲,何时这个小家伙儿也能叫一声娘,我就心满意足了”叶云水一边逗着兜兜乐,一边感慨不已,邵嬷嬷愣半晌,才笑出言道: “说句逾越的话,世子妃如今才年方十七八岁,哪里就只盼小世子叫一声娘?太后可是爱小世子爱的不得了,世子妃可不想着再为世子爷多添几个小主子?” 这话说出,可是让叶云水脸红,都知这古代都多儿多女,比着生,可她如今却忙着处置府中的事,哪里还有心思再生一个? “府中这么多事都未妥帖,暂时没这心思,老天爷何时给安排个,就何时生吧”叶云水这么说,邵嬷嬷也没cha话,只是摇了摇头。 叶云水知她那意思还是惦记着秦穆戎会否嫌孩子少,把后院那几个也给收了,嫡庶之争,是一道所有府上都难以逾越的鸿沟,叶云水再生子的话,不会是与兜兜争世子之位,却是他的一个助力,哪怕之后那些妾室有了庶子,可也无法张扬得起来。 终归是宫内呆的时间长久的,难免心中会有这番心思,叶云水不责、不怪,这终归是为她着想,虽她心底期盼秦穆戎不做那伤人心的事,可却也不愿用手段阻拦。 有些事,不是你想阻挡便能阻挡得住,还是要看那被you之人,是否有愿意上钩的心…… 过了不久的功夫,吴嬷嬷与墨兰则从外归来,得知叶云水欲出府,墨兰则先去收拾物件,吴嬷嬷则坐下擦擦额头的汗,与叶云水回起那碧云、碧月的事来,出口言道: “老奴与墨兰姑娘到了‘翰堂’后的小院里,这两位太姨娘却并没在,老奴便遣了身边的人去寻,这二位太姨娘却是去打探那位田太姨娘是否还活着……墨兰姑娘上前回了世子妃近期无空的话,二位太姨娘便要直接到‘水清苑’来等,老奴便把近期之事说给两位太姨娘” 第四百八十三章庆 第四百八十三章庆 听吴嬷嬷这话,叶云水倒是皱了眉 这二人还去打探那田梦语?难不成还思忖田家是否会往里cha一手? 那个人似是早成这王府的禁忌,许久都未有人再提过她了…… 吴嬷嬷也明显颇有不悦,可终归是庄亲王爷的人,她也不好直接出恶言,思忖半晌,又摇了摇头,口中言道: “这二位太姨娘许是还会闹腾点儿事出来,世子妃可是提前做好准备。” 这会儿实在是说不出这碧云、碧月二人会闹腾出什么事来,叶云水反而无言以对,只叹气言道:“此事往后再说吧” 吴嬷嬷点了点头,跟随着收拾物件,叶云水也怕秦穆戎和祁善等久了,连忙领着兜兜和姝蕙,带着四大丫鬟和嬷嬷们往“水清苑”而去。 祁善和秦穆戎二人此时已经上马,见叶云水也乘轿出来,则一起往府外走。 刚刚走到王府门口,则一旁有一小厮上前追来,口中直喊:“请世子爷、世子妃留步……” 秦穆戎回头看去,却见是一候府车驾,从其上下来一女眷。 叶云水撂帘子探头望去,这不正是那两位太姨娘的生母,中阳侯夫人。 看到中阳侯夫人叶云水不免叹了口气。 越不想遇见什么,越是来得勤先是她的俩闺女找上门,这会儿她也来了 这冯侧妃殁了,又被驳了名号,连一天都等不得,便如此大动干戈的找上门,这中阳侯夫人还真是心里火燎,利欲熏心了 中阳侯夫人这般匆忙就是前来庄亲王府见叶云水的,可孰料叶云水这世子妃之轿正欲出门,情急之下便派了人上前阻拦下来,可阻拦之后才心中焦虑,这秦穆戎也在此,她肚子里的话可应如何说? 都知这位世子爷那冷脾气是一般人惹不起的,中阳侯夫人也略有犹豫,可这世子和世子妃都在等她,故而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福了福身,随即言道:“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镇国公安” 祁善看了一眼秦穆戎,显然他是不记得这女人乃是何人,叶云水虽心中不耐,却也得开口问道:“中阳侯夫人可有何事?” 未有寒暄之词,也未下轿,直接出口问有何事,这明摆着是不愿被打扰了…… 可叶云水这般想,中阳侯夫人却不这么认为,依旧急忙的开了口,说道:“世子妃可是有要事出门?我有事欲寻你商议商议,不知可行得方便?” 这话摆明是想让叶云水折身回府,而且语气也没那么客套与恳求,好似她这般舍脸面出言叶云水理应答应一般…… 未等叶云水开口,祁善却已上前,凝眉瞪眼,那一双桃hua眼也无旁日与秦穆戎和叶云水那般灿笑,眯起来就是一道锐光,横了那中阳侯夫人几眼,斥言道:“中阳侯夫人?” “正是。”中阳侯夫人本是怕秦穆戎不应,却未料这国公爷直接出面与其搭话,不免神色多了几分诧异。 中阳侯夫人话音一落,祁善便直接斥道:“想来求见我二嫂,你早干嘛来着?这是庄亲王府不是你们那候府大门,何况今日是庄亲王府的重要之日,没瞧见那王府门口有个牌子么?不见外客来沾着腌臜事作甚?” 耳听祁善这般斥言,倒是让中阳侯夫人脸色阴沉尴尬,却又因身份差人一等,不敢还嘴,挤出几分笑,开口道:“是来求见世子妃,顺道看看我那两个女儿……” 这话虽未点明,但已说出了碧云、碧月二人,这更是让祁善点了火,话语带着一股厌烦,直言说道: “看你女儿?那乃是庄亲王爷的shi妾,说见就见?好歹也是位候府夫人,怎么这般不知规矩?欲见这二人起码早递帖子,待我二嫂允了才可,今**还是回吧,本公爷等了两日了才请得二嫂吃上一顿饭,轮不着你” 话音一落,祁善直接吩咐王府的shi卫,叽歪道:“等什么呢?还不快走?误了饭食,把本公爷的干闺女饿着,就硬塞你们二十天米粒稀汤,饿死你们” shi卫们听祁善说这狠话,却是各个都没什么惊吓,反倒是咧嘴乐了,谁也不是那傻子,都知这话是挤兑中阳侯夫人,索性各个正了正神色,直接朝前开路…… 叶云水正在一旁惊愕着,这朱轮车已经往前行去,还未等说她顾着颜面,跟那中阳侯夫人告个别,已经不见了人影 心中笑意连连,撂着轿帘子埋怨的看了一眼祁善,这刚刚在府里头嘴皮子吃了亏,这会儿倒是痛快了,他还真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hun不吝 祁善却好似知道会落个埋怨眼神,就是不回头看。 秦穆戎倒是回头看了叶云水一眼,夫妻二人四目相对,嘴角扬起轻笑…… 中阳侯夫人站在原地,还未等反应过来,那车驾已经朝前而去……心中气恼,原地跺了跺脚,似是仍想进庄亲王府去寻她那一对儿双胞胎的闺女,可还未等行步到那门口,门口的管事已是直接关了大门,门前的王府shi卫却也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好似这中阳侯夫人就是撮空气一般。 笑话,刚刚世子妃那话,小公爷那顿斥,谁还能搭理这什么中阳侯夫人?可终归是个候府的夫人,他们这些当shi卫的只当作未见就罢了,可这难堪却比骂人两句还心中难受。 这接二连三的挤兑,中阳侯夫人是气了个倒仰,直接上了轿,思忖半晌便吩咐抬脚的道:“去文府” 秦穆戎、祁善与叶云水三人则一行到了“楚香楼”,秦穆戎先下了马,却为让叶云水等人动弹,直接先进去转了一圈,出来后走到叶云水的轿旁,开口道:“除了这楚香楼外,涅梁城里也实在没更贵的地界了,索性就在这吃用?” 祁善抽抽着嘴角,叶云水抿嘴淡笑,“都听世子爷的。” 叶云水这般说,秦穆戎则亲自扶着她下了轿,吴嬷嬷带着兜兜,小姝蕙由邵嬷嬷领着,这一行人则直接进了楚香楼的包间内。 如若往常,秦穆戎则是随意要上点儿吃食便罢,但今儿这已是摆好了架子,似要狠宰祁善一顿,故而开口叫了那掌柜的到包间内,开口问道:“你们这楚香楼里头最贵的二十道菜都是何物?” 掌柜的愣了,不免将目光看向祁善,祁善只觉头皮发麻,却也只得硬着头皮斥那掌柜,出言道:“世子爷问了,你就说,看我作甚?” 本是拿不定主意,反倒是被斥了一顿,掌柜的心里怨气却也不敢吭声,只得一一把那最贵的二十道菜给报出名来,那一连串的菜名出口,可是让叶云水有些吃惊,那菜名起的让她不知乃是何物。 什么龙凤呈祥、什么hua媚五香rou、什么麒麟空展如山姿…… 掌柜的倒也是个嘴皮子快的,那一道道菜名出口,叶云水还未等反应过来都是什么,这二十道菜名已是汇完了 “世子爷,这二十道名菜其中有两道乃是最新上的,连带着国公爷近期未到此地也未能品尝一二,您稀罕哪一道?奴才这就下去吩咐”掌柜的自知乃是自家公爷在请世子爷、世子妃这一餐,故而脸上也扬着巴结的笑。 秦穆戎也不提这其中哪道菜,直接问道:“这二十道菜一共多少银子?” 一提这银子,而且还是一共多少银子,掌柜的倒是彻底的没忍住惊愕,瞪了眼睛 祁善这会儿眼角抽抽,直接带了埋怨磕儿,与秦穆戎说道:“二哥,你这今儿是刻苦仇恨没解痛快,拿弟弟撒气不成?” “是没解痛快”秦穆戎咬着牙根儿说完这话,直接看那掌柜的,“多少银子?倒是回个话” “这二十道菜,得……得上几百两……”说完这话,那掌柜的咽了咽唾沫,更是眼神不敢看祁善,本是以为这世子爷兴许在这二十道菜中点了一两道便罢了,可听自家公爷那口气可是要二十道全上? 这哪里是请客,这简直就是麻子不麻子,叫坑人啊 可如今这屋里头就世子爷、世子妃和自家公爷,另外那两位小主子可更是惹不起,唯独就他一个当奴才的,谁知这小公爷会否拿他当出气筒?心思确定,这掌柜的更不敢把头往自家公爷那方摆去了 几百两?叶云水瞠目结舌,旁日里祁善跟她与秦穆戎都是和蔼笑滋滋的,可如若抛开这一层,这家伙倒也是个黑心的主,二十道菜,几百两银子,单纯一道菜就得十几两或几十两,这谁能吃得起? 不过倒是估mo着也没人把这二十道最贵的菜一出来…… 抛开这心思,叶云水直看向了秦穆戎,秦穆戎倒是乐了,“几百两?没爷想象中的贵,那就这么地吧,这二十道菜全都上来” 这话说出,可是吓的祁善险些没坐住凳子,而那掌柜却也咬了舌头,恨不得抽自个儿俩嘴巴,自个儿刚刚这么想,孰料事就成真了,自个儿这腌臜嘴巴子这么好使,怎么搁自个儿身上的好事都不显灵? 叶云水在一旁捂嘴偷笑,祁善正了正身,怔了半天才说出口:“二哥,点这么多菜,吃的了么?” “心疼银子?”秦穆戎直戳祁善心窝子,祁善倒吸一口气,反倒是看着叶云水,笑滋滋的出言道:“二嫂爱什么菜?弟弟都请什么百两银子,只要二嫂点头,弟弟绝不含糊” 祁善这一提叶云水,秦穆戎嘴角则抽抽了,叶云水则笑着道:“我都听世子爷的,世子爷做主就成”终归与秦穆戎乃是一家子,寻常跟祁善也熟稔不顾及那些规矩,可该给秦穆戎涨脸面的时候也不能歇了。 秦穆戎听了这话,直接吩咐那掌柜的,“等什么呢?还不吩咐下去” 掌柜的没寻思话会戳他这儿来,却是一脸苦笑,“世子爷,世子妃,公爷,这……这吩咐不下去二十道菜啊如若把这二十道菜全做出来,可是得把所有厨子都用上,可……可这外面还有客呢” 掌柜这话一出,却是让祁善这心肝又疼了,秦穆戎这会儿倒是更乐了,看着祁善说道:“不是要请你二嫂吃顿好的?把外面的客都散了吧” 叶云水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连带着怀中的小兜兜看自个儿娘乐,他也跟着咯咯乐了起来 逗着姝蕙,叶云水和声细语的说道:“丫头,去亲一口你义父,免得他心疼那银子,别回头憋出点儿mao病来” 邵嬷嬷领着姝蕙上前,姝蕙倒是如以往那般叫一声:“义父”随即小嘴凑上前,吧嗒一口便亲了祁善的脸上 祁善这会儿是苦笑不得,把姝蕙抱了自个儿tui上,“还是干闺女好啊,这亲一口,百两银子都不心疼了”回亲姝蕙一口,祁善则又把身上一翡翠平安扣摘下,给了姝蕙一个,又给了兜兜一个。 叶云水虽不太明白这物件好坏,可祁善这人出手的物件可都没有差的 不但请了客,反倒还得送着东西,叶云水实在是笑不拢嘴,合着秦穆戎带着孩子们来,也是为了敲这祁善一脑袋?还怨他破坏了二人竹林相约之事不成? 祁善把物件送完,这会儿是硬着头皮也得请,索性吩咐那掌柜的下去,慨然言道: “去,吃饭的全都请走,银子不要,另赔二十两,今日这楚香楼只请二哥、二嫂了,旁人一概不接,给多少银子都不允进了,另把那窖里的好酒拎出来,今儿你们爷要与二哥一醉方休” 耳听自家公爷这般慷慨,那掌柜的也不再cha嘴,反而乐颠颠的便出了雅间,兜兜在叶云水怀中,而姝蕙又被祁善抱了tui上,叶云水跟前的丫鬟和嬷嬷们便都退了出去,到隔壁的雅间也有饭食伺候。 此时屋中无外人,祁善那一副抽抽脸倒是缓和了下来,倒是出言问道:“这驳个侧妃名号,宫里头的怎么说?” 第四百八十四章醉 第四百八十四章醉 祁善问出这个话,秦穆戎并未有何反应。 叶云水这会儿也是心知,祁善请秦穆戎与自己二人前来这里,又说笑之间把楚香楼整日都关闭,应该是为了此话不被外人听去。 将姝蕙从祁善怀里头抱了出来,让其二人能专心谈事。 秦穆戎思忖半晌,才答道: “具体不知,我到时那位还在龙椅上坐着,把老头子那血字白布递上去我便回了” 祁善似有不信,追问道:“没去太后那里瞄上两眼?” “去时皇姑姑倒是在,瞧那模样似是还未消了心中怒气,我这晚一辈的在那里反倒不合适”秦穆戎似开玩笑般醋意道: “本是说好与你二嫂好生酌两杯,这才急忙赶回,孰料你却也在,好日子都被你给搅和了” 这回醋意萌生的不是秦穆戎,反倒是祁善,那整张脸僵在原处,索性拎了坛子酒,咕嘟咕嘟往肚子里灌,“给二哥、二嫂赔罪” 叶云水看了眼秦穆戎,却是无可奈何,秦穆戎却也不含糊,照样拎着酒灌,灌完这整整一坛,才惊呼一声:“痛快” 二人一人一坛,却无刚才那般拘谨,祁善直言笑道:“二哥等这一日可是等了许久了” “这一日也不是最后一日”秦穆戎说完此话,又言道: “虽未在那宫里头常留,可路上那总领太监却已说了,这次不但是梁家被全拿了,连带着冯家也没落下想躲?哪有那么容易” “二哥倒是心思缜密,居然连皇姑姑都发动了,本还在府中思忖没这么快把事办利索,孰料还未等我在你府上逛上两圈园子,吃上两杯清茶,二嫂已经归来,说你进宫了”祁善口中啧啧称赞,“何时我才能有二哥这两下子,也不用整日的当个闲散公爷,甚至连那府上都不乐意回了” 秦穆戎点了点头,“此事的确有皇姑姑cha手才能有如此迅捷,不过这倒不是我想的主意,是你二嫂”秦穆戎转头看向叶云水,脸上挂了笑,口中却在与祁善说着:“你如若也想在府中站稳个位置,照着你二嫂寻一佳偶,自是不用你整日东躲西藏了” 这话面子上听却无其余之意,可在祁善耳里却是那般刺耳,兴许是刚刚灌了那一坛酒,胆子略壮,口无遮拦的言道:“别嫌弟弟逾越,二嫂这样的贤妻仅此一人,弟弟恐怕磨破了鞋底子也再寻不到” 秦穆戎也未怒,倒是笑着看祁善,“你也不过就是嘴张的比我慢了一步而已喝酒” 祁善耳听这话,面色僵持半晌,秦穆戎笑着拎起酒坛,祁善抿嘴自嘲一笑,二人撞坛脆响,接着猛灌 什么慢了一步?什么磨破鞋底子都寻不到?叶云水在一旁被这般当做话由子说,也倒是没那闲功夫害臊,跟俩酒鬼还害臊什么? 说是吃顿解恨酒,却拿她当成了话柄了……心中略有小小怒意,叶云水则到门口叫了那掌柜的,吩咐道:“再上酒,就拿你们这儿最烈的酒来” 掌柜的一听,却是吓的连忙拱手,“世子妃饶命啊,奴才哪敢啊莫说世子爷,就是公爷也得打折奴才这条tui啊” “我吩咐的,你怕什么?”叶云水撂了脸子,“你若不去,我就拿烈酒灌了你肚子里” “去去,奴才……唉,奴才这就去”掌柜的抹抹脑门,只得灰溜溜的下去拿酒,心里却在感叹,这两位爷是怎么惹着这位世子妃了?居然对二人下这狠手,他们这酒楼最烈的酒,可是进肚子里跟烧刀子一样的火辣啊 叶云水吩咐完掌柜的,又叫了隔壁的hua儿,“跟着秦风回一趟府里,把这些药nong来”拿笔写了几味药,都是暖胃的,虽说给这二人灌点儿烈酒小惩,可却不能nong坏了身子。 hua儿刚听了叶云水与掌柜的吩咐,又见世子妃拿这药,不免开口笑着应下,“世子妃还是惦念两位爷” 叶云水怨笑一声,又赶紧回了雅间,兜兜在怀里抱着,可姝蕙可还单独坐那屋里头…… 这没多久的功夫,秦穆戎和祁善二人却已都灌的没了什么模样,可口中依旧在谈朝堂之事,祁善那副兴致勃勃之象好似今儿最解恨的是他一般,口中扬扬言道: “依照我看,冯家和梁家都被困起来,而梁少卿那个老东西也被关押起来,但此事不易耽搁太久,久了反倒是容易出事,说句丧气话,这也要看西北征战的进展,王爷大胜,那这两家人自是断了命,如若是平,恐怕这两家人还得继续关着,如若此战败了,那这过错自会落到王爷身上,还有二哥身上瞧瞧今日,那驳侧妃名号以及将梁家人全关押起来的旨意一下,这股子姿态做得很足,百姓也高呼万岁,千岁,可这万岁终究在千岁之前,二哥你可好生思忖,最好在这之前就把这腌臜事给了了才是” “老头子此战是赢是输暂无定言,如果脑子没被烧坏了,输的可能性倒不大”秦穆戎语气淡漠,“只不过这梁家人和冯家人却不能再由我这方出手了……” “那又为何?”祁善颇有不明,面带疑huo之意。 叶云水悄声坐在一旁,秦穆戎却依旧看她一眼,对祁善还嘴道:“我出手nong死这两家人,这笔债岂不是要记我头上?那我就成了案板上的rou任人宰割了,此为其一,其二,这么就nong死了,哪里解得了我这十四年的恨?” 说完这话,秦穆戎继续猛的灌酒,祁善怔了半晌,倒是也举了坛子就往嘴里倒 十四年……叶云水看着秦穆戎那副淡漠模样,眉头紧皱,那酒水进口,洒在外面,说不清那是酒,还是泪,那幽深黑眸之中,带着一股丝丝的愤懑,还有无法形容的野心 叶云水低头不语,掌柜的这会儿已是接二连三的上菜,叶云水便一心喂着姝蕙,偶尔哄着小兜兜吃两口软食。 掌柜的上完了菜,又余光瞧了瞧这二位爷,待看二人都喝的已经快不省人事,这才硬着头皮把那烈酒放上了桌,随即便是苦笑的看着叶云水,连忙快步的离开这雅间。 叶云水刚刚让掌柜的上烈酒是为小惩这二人,可如今到希望这二人快些醉过去,因这顿解恨酒吃的并非解了恨,反倒是增添了忧和愁。 二人不知那烈酒上桌,依旧一人拎过一坛,祁善刚刚听秦穆戎说起那话,这会儿才开口回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哥已是等了十四年,自不会让他们死那么痛快,可如今你已并非孤身一人”祁善扭头看了一眼叶云水,还有那怀中正抿着软食的兜兜,那正自个儿举着小勺子喝汤的姝蕙,不由得感叹一声,继续灌了几大口酒。 秦穆戎自知祁善的后话,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中也柔情似水,话语未出,可那目光中所含深意却已说明一切…… 叶云水在一旁劝慰道:“要了这上百两银子的酒席不吃,光顾着吃酒,可别吃坏了身子,世子爷和小公爷还是垫背点儿吃食,免得伤身” “二嫂说的对,自是要如此”祁善晃了晃头,“刚刚这三坛酒下去,只觉得舌头都麻了” 秦穆戎却并未开口吃菜,反而继续饮着那酒,叶云水知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旁日里这两三坛酒对他来说根本是小事,可今日似是故意想醉…… 祁善本似未想这么醉,可秦穆戎接二连三说起叶云水,反倒是戳了他的心窝子,故而也跟着醉醺醺,那桃hua眼都醉的眯成了狐狸眼儿,可就是这般,祁善依旧没停了嘴,“……弟弟也没什么能帮的上二哥,心中已定,十日后启程西北送粮,这事我接了” 祁善这话一出,秦穆戎倒是愣了半晌,随即端详他片刻,出言道:“中秋之后再行” “无妨无妨,满月华升,孤家一人,这路走得倒是畅快洒脱”祁善这般说完,又是一顿猛灌 秦穆戎眉头皱紧,却已有醉意,门g门g双眼,口中念叨:“这酒好归好,却怎么这般辣?”话语虽嘀咕着,秦穆戎依旧拎起酒坛灌进了肚。 待这二两坛烈酒入了肚,二人纵使再有话语可谈,却也都是无声胜有声,直接倒在桌案之上再无清醒过来…… 叶云水看着这二人那副烂醉如泥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让嬷嬷们过来把兜兜和姝蕙抱走,免得这一屋子酒气把两个小宝贝儿给熏坏了 而这一会儿,hua儿与秦风二人已经归来,叶云水拿着那药配了两副,又把那掌柜的叫进门,让其拿过去煎熬后再端上来。 看着那一桌子二十道最贵的菜肴基本没动几筷子,掌柜的整张脸都抽抽了,那模样就像是老蔫黄瓜似的,端着药出门,叶云水隔着那门都听到他痛呼哀哉的念叨着,“银子啊,lang费啊,几百两啊” hua儿忍不住笑,却问叶云水道:“世子妃,两位爷怎么办?” ……………… ps:今天琴律老公回来看琴律啦,高兴的等待着…… 第四百八十五章嚣 第四百八十五章嚣 秦穆戎和祁善已是烂醉如泥,可却不能这么躺着不管? 可等着二人醒来却又不知何时…… 叶云水叹气思忖半晌,则叫了秦忠、秦风二人而来,吩咐道: “把这两位爷都抬了外面去,这雅间里现在全是烈酒的味道,然后喂了那醒酒养胃的药,如若一个时辰还未醒来,就先将爷带回去” 秦忠与秦风二人自没话说,按照叶云水说的办,而掌柜的端药过来,叶云水看着他那副愁眉苦脸的心疼模样,则指着那摆满了桌案的菜言道: “……这二十道菜两位爷都没怎么用,也别这么糟蹋了,端出去吧,让王府的shi卫们也进来,你们就凑合着一起吃吧,算是世子爷赏的” 掌柜的一听,略有为难,可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偷瞄着菜,不由得往肚子里咽唾沫 这可乃是楚香楼最出名的菜肴,旁日里只有他们闻味儿的份,连菜汤都喝不上一口…… 那股踌躇模样被叶云水看到,掌柜的不免脸色讪讪,连忙笑着跪地给磕了个头,“奴才谢过世子妃的赏,这就叫人上来给您泡最好的茶” 叶云水只点了点头,掌柜的倒是不客气了,召唤着伙计便把菜肴端出,王府的shi卫们也从外进来,跟着享用一顿。 这一顿赏宴可是把楚香楼的伙计们和王府shi卫们乐坏了,虽都在差事上不能饮酒,可这会儿却无人想要吃酒,这二十道美味佳肴都装不进肚,谁还顾忌那占肚子的酒去? 待shi卫们吃食完,秦穆戎还没醒来,叶云水瞧着时辰也不早,则让秦风抬他上轿回了王府。 月色高悬,夜空闪亮,祁善的桃hua眼睁了睁,左右已无秦穆戎与叶云水的影子,便起身出了雅间。 抬头便看到那满桌狼藉,再看这楚香楼里各个肚满tian碗的伙计,祁善不由得愣了,只是片刻,便龇牙咧嘴,拍着脑门道:“几百两银子啊,就这么的瞎了” 一路回到庄亲王府“水清苑”,到了地儿,秦穆戎倒也是醒了过来。 秦忠和秦风将他扶到正厅便退了出去,hua儿送来了茶,红枣、绿园端来洗漱的水便都退到外面。 叶云水扶着秦穆戎进了寝房,秦穆戎双手rou着眉头,呢喃哼道:“最后那酒烈冲头,本是没醉,却不知为何忽然倒了” 捂着嘴笑半晌,叶云水故作不知,出言道:“你与小公爷一共饮了六坛酒,那醉言醉语的,到最后都糊涂了,哪里会不醉?妾身让那楚香楼掌柜的熬了解酒养胃的药,你与小公爷吃了都半晌未醒” 秦穆戎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反倒是把叶云水给看的略微心虚了些,脸色红润起来,“爷这般看着我作甚?” 大手mo了mo那通红的小脸,秦穆戎大手搂过她的腰肢,将其直接拽了自个儿怀里,捏了捏她那小翘鼻子,冷哼言道:“还在这儿门g我?是你让那掌柜的换了烈酒不是?” 叶云水心中惊诧,瞪了眼睛,“爷怎么知道的?”说完这话,倒是忘记了自个儿lu了嘴,连忙吐了吐小舌,搂着秦穆戎便亲上一口,笑眯眯的道:“怪罪不得妾身,本是说吃顿解恨酒,可你跟小公爷二人却心情都没那么畅快,妾身只得寻个法子了” “还不说实话?”秦穆戎狠咬了一口她的小红嘴,“知道你那小心思,不过是记恨我二人拿你嚼舌根了,不过爷喜欢,宁可被你拿烈酒灌,爷也愿看你耍小脾气的模样,起码,你心里在意” 叶云水目光一怔,心中涌起一股酸,明知她是拿酒灌,他却故作不知的咽下肚……心里略有小小愧疚的不是滋味儿,叶云水则将脑袋靠上他的肩膀,心里心思搅luan一团,却最终半句话都未说出。 秦穆戎mo着她的头发,轻缕这曼柔黑丝,口中道:“你,就是独一无二的,也是我的。” 叶云水知他这是在重复与祁善吃酒时的醋话,却也mo着他的大手,“你也是独一无二。” “正凑一对?”秦穆戎说完这话,正巧叶云水转脸看他,四目相对的片刻,秦穆戎已印上她的双chun,这一火热之wen让叶云水也颇动情,二人未有多言多语,叶云水也没了以往的羞涩,倒是主动起来。 秦穆戎惊喜之余反倒是更愿见她**的羞涩,二人痴缠难分,那冷漠的心被叶云水的热情温暖浇烫,秦穆戎终是忍不住她的**,直接将她摁在怀下,口中嘶哑轻道:“说你爱我。” “爱……”叶云水红赤着脸,那一股火热涌进她的体内,秦穆戎的口中呢喃言道:“你只能是我的”热烈,霸气,叶云水呻淫不停,口中轻呼他的名字:“穆戎……” “我爱你……” 二日一早,晨雾飘散,透过窗棂漫进屋内,那丝丝凉意吹过,叶云水只觉一股轻柔软风吹过,才睁开了双眼。 低头看去,秦穆戎的头却枕在她的身上睡去,那臂膀阔背上的道道伤疤历历在目,而最扎眼的那一道,便是她当初在庙里遇他缝的那一道疤痕。 就似一条爬虫般的狰狞刺目……叶云水想起第一次遇见他时的那双厉目、险些被张家侮辱时他的怒骂、想起结婚第一夜时他扛起她的那副霸道,嘴角涌起一抹微笑,这样一个男人,谁能想到他有如此温柔一面? 这般垂目看她许久,叶云水这会儿才觉出腰酸tui麻,可又怕动弹身子,睡熟的秦穆戎醒来,犹犹豫豫之间,就听一粗声响起:“这会儿才想起tui麻?” 低头一看,却是秦穆戎正歪着头在看她…… 脸色嗔红,叶云水从一旁拽过一条薄被盖了身上,可这半遮半掩,反倒是又点燃了秦穆戎身上的火,翻身在下,他欲把叶云水举到身上,可还未等动弹,就见叶云水苦着脸,“tui麻的动弹不得了” 兴致好似被泼了一盆凉水,秦穆戎只得把她搂在怀中,大手为其轻柔着tui,叶云水却也凑合他怀里,却听秦穆戎闷哼一声,“为你rou着tui还来**?” 叶云水也不离开,反倒是胳膊还攀上了他的腰,“那也是你把妾身的tui枕麻的……理应为妾身rou好。” “宠的不成样了,现在撒娇到让爷伺候你了”秦穆戎rou着rou着,那手便往敏感之处mo去,叶云水起初未有什么感觉,可之后却一个ji灵,连忙起身,可还未等翻转过来,就又被秦穆戎压在身下 还未等秦穆戎有什么动作,只听外面怔怔的有人争吵,没过半分,hua儿则在寝房外出言道:“世子妃可已醒来?两位太姨娘一大清早便到咱们院子里来,说欲见世子妃询问些事情,杜鹃欲劝走她们,反而被斥骂了几句,奴婢只好过来回禀您了” 一早便跑来找事,而且还斥骂了她的大丫鬟? 叶云水眉头紧皱,也没了与秦穆戎痴缠的心思,秦穆戎此时已经起身,拽了一旁的袍子披在身上,“你随意处置就是,我去洗漱。” 说罢此话,秦穆戎便往净房而去,叶云水起了身,hua儿这才进来,脸上略带愧色,出言道: “也是这两位太姨娘身份不比旁人,奴婢们实在是说不出婉拒的话,吴嬷嬷和邵嬷嬷这会儿已是在门口挡了她二人,却依旧不肯离去,非要等着见世子妃一面” 说完此话,hua儿不免叹了气。 叶云水却不慌忙,坐起身又靠在chuang上半晌,才跟hua儿道:“先让吴嬷嬷和邵嬷嬷跟她二人说着,叫墨兰进来帮我梳扮梳扮,不急。” 耳听叶云水这般吩咐,hua儿那急色的心倒是稳了下来,福了福身,认了错,“是奴婢逾越心急了,世子妃莫怪罪” 叶云水只笑了笑,“这二人倒是身份颇为尴尬,你心急也是对了,刚刚我也急了。” hua儿也不再多说,出门去寻了墨兰进来,也没去跟吴嬷嬷和邵嬷嬷说什么,反倒是径自站门口堵了门,不允那两个太姨娘进来 叶云水听着门口那叽叽喳喳的吵嚷声,反倒是笑了 hua儿虽好,但为人却太过拘谨,总是顾忌着自个儿的身份不如王府里的奴才,可叶云水却不这般认为,什么身份都要看背后之人是谁,莫说hua儿,纵使是她自己,不也是因背后有秦穆戎靠得住,才能在这府里头站住脚,拿捏事这般顺当? 墨兰此时已进来为叶云水梳妆,看叶云水那副平淡模样,反倒是也没慌,细心的为其梳好一蟠桃髻,又cha上两根素金簪,换上一套世子妃正服,看起来格外的端庄。 叶云水端详两下,便出了寝房,往正厅而去。 此时的正厅中空无一人,叶云水让人把早饭摆上,hua儿站在正门口,那碧云和碧月二人站了院子里气鼓鼓的嚷嚷,瞧见正厅中已有人动,而且此人却正是叶云水,二人颇等不及,欲直接上前,hua儿则站与门口拦道:“世子妃在用正餐,二位太姨娘还是稍等片刻为好” “等什么等,等不了了”碧云直接把hua儿推开便要进门,叶云水却怒斥一句,“出去” 第四百八十六章愕 第四百八十六章愕 耳听叶云水如此怒斥,这碧云、碧月二人都怔在门口。 旁日见这世子妃,尽管她偶有斥责之意,却从未如此嗔怒过,二人对视几眼,那碧云却是泪眼门g门g,压低着声,似恳求一般的喊了一句: “世子妃……我们二人实在可怜,不得已才来找你的啊” 叶云水并未理睬,依旧低头慢滋滋的吃着早饭。 碧月瞧着软的来不成,又有点儿气恼的道: “世子妃为何不肯见我二人?好歹我们二人也是庄亲王爷的shi妾,王爷如今不在,世子妃又主持中馈,有事自要来寻你,可你却如此推脱,这所为何意?” “王爷的shi妾?就你们这般规矩?好歹也是候府里出来的,如此不懂礼,不懂规,”叶云水撂下碗筷,直接看向了吴嬷嬷,“先教教她二人什么是礼仪尊卑,再带过来给我回话” 叶云水这话一出,碧云和碧月二人可都傻了 合着这位是软硬不吃? 如此一来,二人倒是颇有些慌了,情急之下,便欲往屋子里冲,碧云边哭边嚷,“好歹我们也是候府出来的嫡女,还教我们礼仪尊卑,这不是要我们的命一样?跟着嬷嬷学这个,还不如让我们死了算了” 这碧云话音说完,便欲往一旁的门上撞,碧月见状,连忙上前阻拦,拽着碧云的胳膊,脸上还哭着道:“你死什么,我还怎么活?干脆一起死算了” “放开。”叶云水坐于屋中淡言一句,可这碧云、碧月还在门口这般拉扯闹腾。 叶云水眉头紧皱,实在是厌烦这股拙劣闹剧,指着门口出言道: “要撞就撞墙角去,撞这门恐怕死不了,别半死不活的,连带着把脸撞破无法见人,被撵回你们中阳侯府去谁也不行拦她二人,让她们撞,终归府里头那丧白物件都还存着,也免得lang费了。” 听叶云水这般说辞,丫鬟婆子们全都撒手不管了,那碧月一下子没拽住碧云,还真险些撞了门上,碧云往一旁躲又没躲好,倒是摔了地上,这碧月后劲儿没ting住,反倒是磕了那门框上,额头上肿了一个包,却是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埋怨着碧云道: “你个要死不死的,居然躲一旁让我撞墙,我死了你就去争那侧妃的位子?简直恶毒透顶,不得好死” 碧月骂着碧云,却还捂着额头眼泪讪讪而下,碧云也坐了地上哭,这二人一唱一和的,好似受了多大委屈。 吴嬷嬷倒是没那怜悯心思,叶云水未吩咐,她纵使上前说什么也不合规矩,这会儿叶云水已吩咐了让她教导二人规矩,她自没二话,直接上前行了个规制礼,出言说道: “二位太姨娘清早便坐在世子妃的门前哭,这实在有违规制,这乃是世子妃亲善,不以重规要求手下的奴婢们,如若是按重罚,可是驳了您二位的贵妾名号都是轻的,搁着太后安和宫里,兴许直接杖毙都有可能,所以二位太姨娘还是把这眼泪都憋回肚子里,您二位有何委屈可不是世子妃给您二位苦罪吃的,没道理在这儿给世子爷、世子妃哭白来” 吴嬷嬷话语说此,碧云和碧月二人倒是没了之前那一副耍赖模样,抹了脸上的眼泪,碧云朝着那正厅喃喃言道:“世子妃莫怪,都是我二人的错” “实在是心里急,又见不着您,我二人来庄亲王府,一直都乃世子妃为身旁臂膀,让我二人不受欺负,如今庄亲王爷挂帅出征而去,我二人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日窝在那小院里简直就是等死,这才只能来寻世子妃给我二人拿个主意,还望世子妃不要怪我二人,这里给您赔罪了” 碧月这话说完,拽着碧云在门口给叶云水行了福礼。 叶云水眯着眼看了半晌,却也是心中无可奈何。 按说这碧云、碧月二人的确不是好命胚子,生于中阳侯府,又是嫡女,按说这出身的确够不错的,可却因明启帝一句话,便到了这府上成了shi妾,不过中阳侯的嫡子为此得了个好官职,倒也是没半点儿不得,可这碧云、碧月二人却是牺牲品。 可这二人到庄亲王府这许久日子,却从未闹腾过这种事…… 叶云水朝一旁摆了摆手,hua儿从外进来,叶云水凑其耳边低声吩咐:“你跟邵嬷嬷去‘翰堂’小院一趟,把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给我叫过来,连带着她二人陪嫁来的也算上。” 耳听世子妃这般吩咐,hua儿思忖片刻便心中有数,点了点头,回道:“奴婢是否带她们先到后罩房去?” “不用,直接带到院子里来就是了,我自有打算。”叶云水这般吩咐,hua儿便直接出了屋。 碧云、碧月二人看hua儿离去,略是心中颇有疑huo,可叶云水在此,她二人也没法出口相问。 叶云水让丫鬟把早饭桌撤走,吩咐巧喜道:“让后院的不用来请安了,请两位太姨娘进来吧。” 丫鬟们搬了椅子,上了茶,便退了下去,碧云和碧月二人略有忐忑的进屋,又给叶云水福了福,才坐了那椅子上。 碧云还略做出掉泪的模样,可那假象好似自个儿也实在装不下去了,脸色红了红,便开口与叶云水言道:“今日实在是闹腾的有些过分,还望世子妃不要往心里去。” “有何事便说吧,不用绕这个弯子。”叶云水直接开口,“不过要是提那侧妃空额之事,就莫开尊口了,寻我也无用,你们也都是公候之家出来的,自是知道这位子是要等皇上恩赐,即便皇上未有对此过多的重视,也是庄亲王爷自己的事,哪里轮到我能说得上话?” 听叶云水这话一出,碧云和碧月二人倒是傻了,惊愕的对视半晌,那碧月才没忍住,出口问道:“难不成还会外赐一个?不……不会在府中的提个名分?” “这话也能问出口?倒是让我估mo错了你二人的脑子了”叶云水看这二人傻愣的模样,不由得继续道:“可还有旁的事?” 耳听叶云水这般叱问,碧云与碧月二人算是有些不知所措,两张小脸刷白,又泛青,那碧月是个莽性子,直连拍了自个儿的手两巴掌,嘴中嘀咕道:“真是笨,笨死了” “世子妃,那我二人可否……可否出去探家一次?”碧云忽然问出此话,那碧月似也是警醒过来,连忙看向叶云水,那目光中似是等着叶云水一点头,立马便出府回中阳侯府去寻个帮衬。 叶云水柳眉紧蹙,却直接摇头,“不行。” “为何不行?”碧月抢言道:“回家探亲都不成?那我下帖子让我母亲来探我,可行?” 叶云水只淡然的看着她二人,碧月便是急了,“这也不可?我二人好歹是出身中阳侯府的嫡小姐,来庄亲王府做贵妾也已经很辱了这身份了” “闭嘴”叶云水未吭声,却是吴嬷嬷率先开口驳斥: “庄亲王爷乃当今圣上唯一嫡亲弟弟,又乃大月国唯一亲王,战功累累,大月国的英雄,那里容你说为王爷做贵妾乃是辱没身份?而你二人乃当今圣上赏赐于庄亲王爷,你二人纵使再有不满却也不可出口,否则莫说二位太姨娘,总是中阳侯府都担不起这份罪” “你二人可听懂了?”吴嬷嬷说完,叶云水才冷淡开口,未等碧云和碧月有何反应,门外hua儿与邵嬷嬷已经归来。 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丫鬟婆子站了一院子,碧云和碧月不免瞪了眼睛,这些人不都乃伺候她们二人的下人?连带着从中阳侯府陪嫁而来的贴身嬷嬷也都在此,这世子妃可是要做何事? hua儿到叶云水跟前回道:“世子妃,这些人都已带来了,奴婢去时,正赶上太姨娘的两位嬷嬷在与后院小厨房采买的人聊天,便等了片刻才归来。” 这话说出,叶云水的眉头更紧。 明摆着是说这两位嬷嬷应是从采买那块儿动了什么小手脚…… “那采买的可带来了?”叶云水冷眼相问,hua儿点了点头,“带来了。” “先打二十个板子,再带进来回话。”叶云水这话一出,外面那采买的小厮可是连忙跪地磕头,直呼饶命。 hua儿朝外一摆手,巧喜则叫了秦风手底下的几个shi卫过来,摁住那小厮便是一顿板子。 叶云水目光直视,丝毫不看旁边之人,二十板子打完,那小厮已是瘫在地上说不出半句话,ku子上血染一片,让门口站着的人都侧过头,不忍相看。 叶云水叫人把他拽了进来,直接开口问道:“二位太姨娘的嬷嬷叫你做合适?” 二十板子没白打,这小厮半点儿不敢扯谎,连忙回话:“叫奴才送信去中阳侯府,给中阳侯府夫人。” “信呢?”叶云水这么问,那小厮却是浑身动弹不得,只得开口言道:“在,在奴才兜里” shi卫上前搜身,mo出两封已经沾了血的信,叶云水拿了那信也未拆开看,而是放于一旁,问那小厮道:“这事儿你做过多少次?” “四,四次每次能拿五两银子”那小厮说完,又连忙恳求道:“奴才再也不敢了,世……世子妃饶命” “我向来是不重罚下人的,可今儿这二十板子打的你可觉得心里头冤?”叶云水这话一问,那小厮摆了摆头,“不,不冤,奴,奴才有错在‘翰堂’当差,不,不该有这贪心思” “认错的态度倒是不错,就不撵你出府,驳你采买差事,跟着打杂,可有怨言?”叶云水说这话时,那目光却是扫在门口那碧云、碧月的贴身嬷嬷身上。 二人兴许是被这眼神盯的狠了,下意识的抬眼瞧了瞧,却正对上叶云水那一副精光锐眸,立即吓的跪了地上 那小厮此时也没顾虑这些人的心思,只是开口道恩,“谢世子妃的恩典,谢世子妃恩典” 叶云水摆了手,shi卫们把那小厮给拉出了院子,碧云和碧月二人的贴身嬷嬷这会儿跪着往前行了几步,口中唉声道:“老奴有罪,世子妃饶命,只是不愿小姐们受苦,这才让这小厮带信回去……” “小姐?”叶云水冷哼一言,那嬷嬷连忙改口:“是主子,老奴嘴笨,嘴笨” 碧云和碧月二人心中忐忑不安,瞧着这世子妃脸上没什么怒色,可与叶云水熟悉的人都知她已是心底涌了气,刚刚打小厮那一顿板子,也不过是在给这二人个警告,而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却是不知。 叶云水的手拍着桌子上那封信,碧云看了碧月两眼,不由得起身往叶云水那方走去,“这不过是嬷嬷们惦记我的身子不好,给家中去信,世子妃如若不允送,我就拿回去好了”话语说着,那小手便欲往信那方伸去,可惜慢了一步,却被叶云水捏在手中,皱眉看着她二人,口中言道: “如今庄亲王爷不在府中,‘翰堂’时常有各位爷去议事,我另寻一个院子给二位太姨娘居住,不知可行?” 捏着二人的把柄,说要给二人换住处,这明白着二人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不成了 虽然叶云水未挑明,但二人都知之前庄亲王爷可是下过令,不允二人与府外有来往…… 碧月看了看碧云,碧云却讪讪的又坐了椅子上,只得点头应道:“只能听世子妃安排了,我二人哪里能做的了主” 话中虽有怨气,却也不得不答应…… 叶云水也没理会,直接吩咐hua儿道:“将两位太姨娘带了‘紫檀苑’后面的小院里,除了两位贴身伺候的嬷嬷,之前这些,从大丫鬟到打杂的伺候不周到,居然还让两位太姨娘觉得心中苦闷,都要去信到中阳侯府诉苦了,简直是丢王府的脸,全都驳了差,一个都不用” 叶云水这话可是吓傻了院子里那些丫鬟婆子们,那两个贴身嬷嬷没挨了责罚更是不敢再有半点儿异议,碧云、碧月二人惊愕之余却是有苦诉不出…… 第四百八十七章路 第四百八十七章路 虽是出自中阳侯府,可碧云和碧月这二人只被教了如何讨好男人,如何打压自己男人的女人,对如何动脑子跟当家作主的动心眼儿,却是一无所知。 也是在中阳侯府时,那中阳侯夫人做主惯了,故而她二人天生就有这副怯懦心思。 碧云看了一眼叶云水手中的信,口中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 叶云水也不等二人再思忖出什么hua样,直接吩咐邵嬷嬷,言道: “既是两位太姨娘没什么事了,邵嬷嬷就陪她二人走一趟,看看那院子里缺什么、短什么,用什么人伺候,径自下令让人补上,不用再来给我回话了,这两位贴身伺候太姨娘的嬷嬷,虽说是从中阳侯府跟来的,却也先留这里片刻,请吴嬷嬷教教规矩,这里不是中阳侯府,是庄亲王府,自是规矩不同……没得亲自伺候两位太姨娘的贴身嬷嬷都跟着丢脸面” 这话说完,也不等这二人再有什么反应,邵嬷嬷便直接到碧云、碧月二人身边,“二位太姨娘请吧” 惹不起这世子妃,更惹不起这从太后的安和宫出来的嬷嬷……碧月咬着牙便转身走了,碧云却略磨蹭一会儿,却也没思忖出什么法子,只得筹措不宁的迈步离去。 吴嬷嬷则直接到院子里,让婆子们拽走之前这一批人,又将碧云、碧月身边的嬷嬷带了后院去,这正院里一大早才算安静了下来。 叶云水从正厅进了屋,熟料正看到秦穆戎歪了临窗榻上吃着粥,一旁还有小兜兜与姝蕙,也坐了那榻上正拿着米糕当玩具…… 见叶云水进来,秦穆戎倒是笑了一下,调侃言道:“都处置完了?倒是厉害了,连老头子的shi妾都管出门道了” “爷又调侃妾身,王爷如今不在府内,妾身能有什么法子?连门g带吓的,也就是糊nong过去,不过这侧妃一衔空了下来,往后还指不定出什么luan子”叶云水倒是琢磨起宫里头会在此事上动什么手脚。 秦穆戎看出她的心思,不免在一旁劝慰,“宫里头乐意怎么办,你光在这里想有什么用?关键还得看那老头子怎么思忖的,脑袋要是没坏,即便再进来一什么侧妃,估mo着也不会再改换执掌府中中馈的人了” 王侧妃身上的事还未全都lu出来,可她一直被庄亲王爷拘于佛堂,而冯侧妃那一堆罪状,估mo着庄亲王爷也是对自己身边的人警惕极深……可叶云水心里头又涌起一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如若真新来那么一个,指不定会对府上搅和成什么样,她可是跟这群人斗的够了 秦穆戎不提,叶云水也不愿再想,将两个小的喂足了早饭,又教习着姝蕙说了半天话,便起了让兜兜学走路的心。 叶云水起初先扶着小兜兜的腰,就见他在地上一窜一窜的,蹦跶的倒是乐呵,叶云水思忖片刻,便扶着他的手,小家伙倒是跟寻常没什么两样,依旧蹬着小tui儿,一步一步的往前踏,那小脚丫落地的响动“啪啪”脆声,叶云水倒是额头冒汗,这哪里是走路,这分明就是踹地 只拽着小家伙走了两圈,叶云水便有些力不从心,浑身都冒了汗,陪着孩子们玩可与寻常做点儿体力活不一样,这不但耗费点儿体力,这一颗心也跟着揪紧,生怕小兜兜摔了、磕了、碰了……可这没多久下来,自个儿倒是先扛不住了 瞧着叶云水那副模样,秦穆戎倒是乐了,从榻上下来,单手就把叶云水拽上了chuang,直接把小兜兜自个儿撂了那地上 叶云水惊了,急忙欲过去扶兜兜,孰料却被秦穆戎给拽住的半分不得动弹,略有些急,叶云水急忙言道: “爷,他还不能走,只是练练,一会儿摔了可怎么办这可是爷的儿子” 秦穆戎瞧着她急了,却也不肯松手,口中言道:“就是爷的儿子,才这般练他,好歹是个男丁,不是那娇小的女娃子,学了这么久哪里还能不会走?” “爷luan说,他可才八个多月”叶云水的确是有些急了,吩咐一旁的hua儿,“快过去把他扶着点儿” “谁都不行动,看他自个儿的”秦穆戎这话出声,自是屋里再无人敢上前,可也都惦念着小主子会否伤了,都在一旁看护着,稍有不稳,便能立即上前。 而这一会儿,那小兜兜正蹲在地上,把玩着个小圆珠子,似是瞧见叶云水那般急迫的看着他,不由得龇牙笑了笑,那“咯咯”笑声一出,险些让叶云水哭出来 “公楠,到父亲这里来”秦穆戎未唤他的乳名,而是直接叫了他的大名。 小兜兜似是真的听懂一般,直接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看了半晌,却并未朝他们那方走去 叶云水揪着一颗心,已是做好了准备,如果小兜兜往前迈步,她就直接冲过去扶住…… 秦穆戎把腰上的一把匕首摘下,朝着小兜兜说道:“过来,父亲就把这个送你” “这可是利器,哪里能给孩子玩耍”叶云水有些急,甚至是心中第一次与秦穆戎燃了怒意,秦穆戎却也不吝,拎着那匕首便往小兜兜那方递去,“过来” 那匕首上雕苍鹰展翅,栩栩如生,小兜兜似是颇有感觉,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险些倒了,叶云水只觉得自个儿的心停跳半拍一般,整个人都跟着哆嗦一下 一旁的丫鬟们似也怕小主子摔了,欲上前,可被秦穆戎那般一瞪,又都不敢,几双手在兜兜一旁护着,孰料这小家伙看那匕首,伸着小爪就往前够去,小tui儿蹬蹬的往前踏上几步,一把抓住秦穆戎的匕首,瞬间就一屁股坐了地上 叶云水急忙下了地,拿着帕子准备这小兜兜一哭便立马擦眼泪,可孰料拍拍他屁股上的土,这小家伙却反倒又一屁股坐了地上,随即便“咯咯”的笑着玩那匕首,因不知如何打开那锁扣,无法把刀鞘拔出,嘟嘟着小嘴儿十分专注 叶云水盯了半晌,欲将他扶起身,可孰料这小家伙似是跟那刀鞘卯上了劲儿,怎么都不肯起来 丫鬟们也跟着松了口气,连忙去打水、去西厢为小兜兜准备换洗的衣裳,反倒是只留下秦穆戎、叶云水和两个孩子了。 只觉得这颗心还在不停的跳着,叶云水索性也一屁股坐了那青石地上,秦穆戎在一旁淡然道:“终归是个小子,纵使他还无法走,可却不能由女眷总那么扶着,扶习惯,宠习惯,倦习惯,惰习惯,将来怎么生存?” “穆戎,他还小”叶云水回嘴顶道,她不是不知秦穆戎的心思。 秦穆戎自他生母过世便独立至今,而且这身份也是他心头的一座大山,让他才有如今这冷漠性子。他不愿兜兜养成府里的纨绔,可这做法的确有些极端了 “小?他如今已经可以扶着墙走路,便不要下人们伺候”秦穆戎倒是毫无遮拦,直接言斥: “老四便是自幼宠出来的,连带着老头子也宠,如若不是庄亲王府地位尴尬,你以为这世子之位还容我坐?我倒宁愿把这位子给他,让他得爵、得份家业,可就他那副懦弱无脑的性格,没有几日便被那朝堂上的hun账啃的连骨头都不剩这并非我说,连他自己也认,我不希望我的儿子,也是他那副德性” 叶云水心中复杂万分。 虽然秦穆戎这话说的直白,可秦慕谨这人除却能分得清里外、知道秦穆戎乃是他的亲兄之外,自身之上还真挑不出特别出众之地,喜怒哀乐、xiong襟气度全在表面,打眼便能看得出他心中所想……在这个时代,庄亲王府这个地位,单纯这二字已经成为贬义,绝非赞叹之词。 可秦穆戎说出这话,倒是让叶云水体味一股心酸……只因府上未有能真正撑起的人,秦穆戎才归?纵使这乃他自愿之意,却也好似一股无形之伤,扎在他的心中深处 门口hua儿一声惊叫,二人顾不得多思忖谈事,连忙往小兜兜那方看去,这小子不知何时把那刀鞘上的拉环拨开,正手里攥着那锐利匕首往地上戳…… 连忙把他手中物件夺过,叶云水却是吓的险些心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小兜兜兴许是还没玩够,物件被抢,不由得撇着小嘴似是欲做出哭状,挤了半晌,却没掉一滴眼泪,知道这哭不管用,便扶着叶云水的胳膊站起来,直往她的手里抢去。 来来回回的逗nong小家伙半天,小兜兜倒是习惯了自个儿扶着墙和椅子、桌椅来回的走。 叶云水知秦穆戎的心思是不会改变,故而便让hua儿和巧喜几人把屋中的硬物件都挪走,在桌椅角落上都缠上软布…… 这一会儿,门外秦忠来禀,道是秦慕云在“翰堂”等候世子爷,欲谈往西北送军备之事。 秦穆戎起身离去,叶云水正准备心疼一会儿小兜兜,可刚刚抱起了这小娃子,门口便有墨兰过来回话,墨云在外求见(。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八十八章难 第四百八十八章难 叶云水听墨云忽然过来,不由觉得定有什么重要之事。 让绿园和红枣把兜兜、姝蕙抱了西厢去,叶云水则让叫墨云进到内间来谈。 屋中除了hua儿外便空无一人,墨云进来,脸上焦虑之色明显有些急迫,待门外丫鬟们都散去后,她才凑了叶云水跟前,低声言道: “世子妃,周总管身边看重的那位姨娘乃是西北袁家的人,庄亲王爷出征这些时日,她便也收拢行囊离开了涅粱,昨日周大总管与奴婢夫君谈此事,奴婢正巧归府,这才偷听到这个信儿” 说到此,墨云定了定神,才又继续言道: “好似说皇上六十寿诞之日,袁家人便已到涅粱,只是未再与庄亲王府有所联络,而这一次又要到涅粱来,至于来做何事,奴婢就未听到,周大总管与奴婢夫君似也不知……终归袁家与世子妃略有点儿过节,这才马上就来给世子妃回话” 叶云水听到“袁家”二字,的确是心里漏了半拍。 那袁雁然和袁二夫人还都在寺庙清修,一直未归西北,自那之后,秦穆戎便再未提起过袁家。 庄亲王爷往西北出征之时,这袁家曾在叶云水的脑海中浮现过,但仅仅是刹那之间便因这接二连三的繁杂事抛掷脑后,可如今墨云突然提起时,她的确是心底很沉。 袁家毕竟与其他人家不同,这乃是庄亲王妃、秦穆戎生母的母族…… 叶云水把心中的luan事暂且撂了肚子里,与墨云道:“周大总管最近可还有些其余的事?” 墨云摇摇头,“奴婢旁日都在府上做事,归家时偶能见到他,可两个月也见不到一回,婆婆又知奴婢乃世子妃许过去的人,也没那些规矩拘着奴婢,反倒是总躲着……奴婢也没法总凑过去,奴婢夫君倒是对奴婢很好。” 叶云水点了点头,又与墨云说了些旁的事,便让她先下去做事了。 墨云走后,叶云水独自在屋中对窗思忖。 周大总管乃是已逝的亲王妃从袁家带出的,他与袁家至今仍有联系也是无可厚非,而秦穆戎对这周大总管也很是信任……叶云水只期盼这周大总管别有那些luan遭的事是针对她,否则这人、这事,可比以往都要棘手…… 虽然不愿如此,可叶云水心中却也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终究得了那袁家的信儿,始终是要知秦穆戎到底知道此事,可叶云水不知为何,却不想直接去问秦穆戎……思忖片刻,叶云水则叫来了巧喜,“去看看孙大在做什么,让他到我这儿来一趟。” 巧喜连忙跑出去,hua儿这会儿来回道:“邵嬷嬷已经归来了。” 邵嬷嬷是去给那碧云、碧月二人安顿新院子……luan事总没有单独出现的时候,说是祸不单行倒有点儿过了,可这的确是没消停时候。 叹了口气,叶云水则定了定神,“让她进来吧” 邵嬷嬷从外进来,则直言回道:“……选了四个大丫鬟、六个二等丫鬟、六个粗使丫鬟、四个婆子,起初两位太姨娘略有不悦,嫌shi奉的人数太少,老奴则说起这乃太姨娘的陈规,之前侧妃娘娘的院子里可是比这还多了六个三等伺候的,两个婆子,终归是姨娘,不是侧妃,自不可逾越过去” 叶云水点了点头,“让她们闹腾吧,让人看紧点儿,别让她们再跟外人接触” 邵嬷嬷点了头,“老奴选的都是巧喜姑娘提过的人。” “那就好,嬷嬷还是快回去歇歇,辛苦了”叶云水对这两个嬷嬷始终客气着,终归是太后让她二人来伺候兜兜的,如今叶云水倒是有不少事都指望着这两个人精似的嬷嬷帮衬,省了不少心。 邵嬷嬷则是笑着福了福身,便直接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巧喜从外归来,“……孙大管事已在外等候。” 叶云水迈步到外厅,孙大已是站在那里拱手鞠躬,叶云水扫了他几眼,出言道:“坐吧” “奴才谢世子妃恩典”孙大只沾了椅子半边,口中又道:“不知世子妃有何吩咐?” 叶云水也没拐弯,直接问道:“周大总管近日在做何事,你可知道?” “周大总管已经居家多日未到府中来,待有何事,都送到他跟前伺候的小厮手中,如遇急事,则到他家中去请示,奴才只去过一次,实在不知他都在做何事”孙大说完此话,又补了一句, “外人都说是周大总管身体不适,可奴才上次去时,却未看出他身有病佯,只是瘦了不少” 只是瘦了?却称病不出?这倒是够端架子的,如若不是拿架子,那就是有什么事在躲着谁…… “世子爷可是去探望过他?”叶云水问完这话,却是让孙大略有些愣了,看着叶云水不知该如何回答,而后便觉出自己行为略有逾越,连忙低头起身拱手,“奴才不知世子爷是否去探望过,不过世子爷近些时日多数都在府中与世子妃在一起,偶尔会与镇国公爷一同出行,或与大爷于‘翰堂’谈事,理应不知周大总管的病况。”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叶云水说完这话,孙大的头又低了些,“此乃奴才媳fu儿与奴才所说,因其在大厨房做事,世子爷身旁shi卫们的饭食都是她所管的差事,故而旁日送去何处、抑或不在府中,都能知晓。” 青禾?叶云水叹了口气,青禾这丫头是有个精明脑子,可惜就是小聪明的劲儿用的太多…… “倒是聪明人,没什么事,你下去吧”叶云水端了茶,孙大也再无什么说的,只得拱手行礼退下,可那微皱的眉头,显然是一直在思忖是否有什么说的不妥当的话,直到走出这正厅,也都浑噩不知所措。 叶云水依旧坐了正厅没动弹,hua儿则在一旁道:“青禾还是个有福气的,也是世子妃的恩典。” “你可是有瞧中的?我也再施一次恩典,给你寻个好归宿”叶云水这话带着调侃,hua儿则脸色通红,“世子妃又不是不知奴婢已捐了道观的……” “那又如何?”叶云水对此不以为然,“莫总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什么捐了道观的假身子,都是胡扯,瞧瞧画眉,瞧瞧青禾、墨云,虽不在我身边长久,可终归都得了好归宿,怎么就差你一个?” 未等hua儿再开口,叶云水则抢言道:“我也不强迫你,待你自个儿思忖好了,再与我说此事就成。” hua儿点了点头,那通红的一张脸明摆着心中已有人,可却因叶云水身边没贴心shi奉的,略有犹豫挣扎……叶云水也未直接点明,有些事还是让她们自个儿思忖做了决定才好,外人一旦cha手,反而是画蛇添足。 这一下午,叶云水都颇有心不在焉,她一直都在想这周大总管到底是在作何?而此事要不要跟秦穆戎透两句风? 一连到晚上,秦穆戎从外归来,看着那一桌子饭食还摆在外间,皱了皱眉,走进屋内,却看到叶云水已趴在榻上睡了过去。 轻轻抱起,欲把她放到chuang上,可还未等走出一步,叶云水却已醒了过来,“穆戎,你回来了……” 秦穆戎略略微笑,叶云水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叫他的名字。 将其抱在tui上,叶云水还有点儿mi糊,都是想的事情太多,心中自嘲苦笑,这是何必?终归秦穆戎是她的男人,有何话不能当面锣对面鼓的说? “还不吃饭?”秦穆戎柔声相问,叶云水则将头靠了他的肩膀上,“等你回来呢” 秦穆戎欲带她到外厅,叶云水却直接拦住,“妾身有些事要问问世子爷” “叫穆戎”秦穆戎的目光直视她,叶云水却有点儿躲闪,“穆戎。” “周大总管……你近些日子可是见到过?”叶云水先问此话,如若秦穆戎知晓,她则不必再说,秦穆戎不知,她则继续说出袁家的事。 秦穆戎眉头皱了皱,“听说他病于家中,怎么了?” 叶云水沉了沉心,“听说袁家曾来与周大总管有联系,说是近期袁家可能还会到涅粱来有些事……” 眉头皱的好似一道锁,秦穆戎出言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墨云。”叶云水未有隐瞒,当初她将墨云许给周大总管的儿子,秦穆戎理应知道她是为何。 “袁家欲再选人与宫里头的联姻。”秦穆戎说出这话,却是让叶云水目瞪口呆,当初那袁雁然可是袁家唯一适嫁之女,如今还要与宫里头联姻?那……那也没有合适的人了啊 瞧着叶云水这般惊愕表情,秦穆戎不由得亲了她脸颊一口,“不会再送这府里来,你跟着cao什么心?” “妾身可不是思忖这事,世子爷又调侃妾身”叶云水出言道:“倒是妾身跟着瞎cao心了” “不是你瞎cao心,我也是近日才听得此消息,而且袁家也送来了信,再过十日,可能就到涅粱了”秦穆戎说完此话,叶云水的心又沉了,十日,还有十日…… ………………………… ps:昨日写兜兜七个多月会扶着桌椅走,有朋友在书评说了应该只能爬,这个也是琴律的侄女,在七个月的时候就能扶着墙走了,故而才这般写,不过孩子与孩子不一样,各位妈妈不要跟着学,小心孩子……琴律自己还没有孩子,故而有什么写的各位妈妈不满意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 第四百八十九章动 第四百八十九章动 二日一早,秦穆戎用了早饭便带着秦慕谨出了王府。 盈絮和沈氏二人过来,叶云水也未问什么话,直接端了茶,便出门去了议事厅。 自庄亲王爷将府中中馈之事全权交由叶云水之后,叶云水并非每日都到此听管事们回话。 大管事们每隔五天到“水清苑”回一次事,叶云水也是隔三差五到此来抽查的问问,自王府全权按照叶云水的规矩办事后,倒是不太用人cao心。 今日大管事们到此,本以为世子妃不会再来,正准备退散离去,门口便已有人回话,“世子妃到” 管事们各自又把手中预备好回事的册子拿了出来,等候叶云水随时提问。 叶云水在门口下了轿,往议事厅里看了看,行进主位坐下后,则开口说道:“今儿来没有旁的事,再过几日便是中秋团圆佳节,虽然庄亲王爷不在,可这个节则更应该好好的过,绝对不能松懈下来,你们可都已安顿好?” 叶云水说完这话则看向了胡总管的跟班,“胡总管今日没来?去把他请来,商议商议这件事,另外周大总管人在何处?也将其请来,府内的事都由胡总管分配便是,府外各府的礼、宫中太后的礼、皇上的礼、各位娘娘和各位郡王的礼就都交由周大总管了” 叶云水说完扫视这群管事的一眼,“去叫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胡总管的跟班小厮立马行礼往外而去,周大总管的那小厮则有些犹豫,脚步来回转了半晌,都未出议事厅门口。 叶云水看了他半晌,则问道:“怎么还不去?” 本就是在等着看这周大总管有什么话,昨日秦穆戎已说出袁家的事,但明摆着不是周大总管汇报给他,而且瞧秦穆戎那意思,也颇对周大总管略有不满。 叶云水今日到议事厅,就是为了敲打敲打这位大总管,因他乃已逝的亲王妃身边的人,故而庄亲王爷仍旧用他,秦穆戎也信他,可这般纵容反倒是让此人养坏了性子,连袁家的事都窝了肚子里不跟主子说,到底谁是主子?谁给他一家子吃用银钱,谁给他一家子富贵硬腰板子? 听叶云水这般问话,那小厮则立马回话道:“回世子妃,周大总管近日来身体不适,一直都未到府中来管事……奴才,奴才是怕他到府中来不了。”话音越说越小,小到跟母蚊子叫似的。 叶云水故作出惊讶之色,急迫问道:“周大总管身体不适?这是何时的事?怎么没人跟我回一声?” 管事们各个低头不语,那小厮左右看看,见没人上前回话,只得低声道:“周……周大总管怕世子妃担忧,又怕世子爷和各位主子惦念,故而不……不让奴才们回报,道是再有些日子便能痊愈,自会再来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 话语磕磕巴巴,明摆着是这小厮自个儿在圆话,叶云水则站起身,吩咐一旁的管事道:“去知唤一声,让胡总管别忙着过来了,下晌到‘水清苑’单独回话,hua儿,去‘水清苑’的库房里拿出几根上好的参,我要亲自去探望探望周大总管” 叶云水说出这话,可是让其余的管事们都惊讶,而周大总管跟前的那小厮则是险些一屁股坐了地上去 世子妃欲亲自探望?这……这不是得出了大岔子? 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那小厮连忙挡在前头,跪地回道:“世子妃莫用亲自去探望了,周大总管如今病情已康愈些许,不碍的,真不碍的” “本妃欲坐何事轮得到你来指示?何况周大总管乃是庄亲王府的总管,对这府上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本妃亲自探望还有何错?如若不碍,哪里能到这议事厅问个事都不能?早早请了大夫来诊治,哪里会重到如此程度?纵使豁出去脸面,为其请个太医都未尝不可,就你个小不盯事的在此搅luan,如若周大总管有何重病,本妃定拿你问罪” 撂下此话,叶云水则一摆手,hua儿先回了“水清苑”,而其余的丫鬟婆子都跟着叶云水上了轿,欲出府而去。 那小厮吓的是一屁股坐了地上,整张脸都泛着青,浑身汗水淋淋,好似水捞出来的一半,眼瞧着世子妃的轿子走了,似欲提前跑回去通个信儿,可还未等站起身,就被朱吉给叫住在原地,挡了他的去路。 “小兄弟,往哪儿去?瞧你这满身是汗的,之前不知周大总管病了,也未去问候问候,今儿你在此正好,跟我回去拿点儿东西带给周大总管,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那小厮连忙推脱,却是刚才被世子妃骂了一通,这会儿支吾半天不知该说什么,朱吉可是一等大管事,又是世子妃手底下的人,他说出过分的话来,生怕被传了过去,可朱吉却是抓住了他这个空隙,直接拽着他就走,嘴中还不停念叨着: “走走走,又不是给你的,是给周大总管的,你个当小厮的,可是没理由连给你们总管的礼都能往外推” 一句话给挡了回去,这小厮算是苦脸难平,而其余的管事们瞧见朱吉如此办,有知他是故意挡这小厮不去给世子妃添luan的,也有在思忖旁人都送了礼,他们不送岂不是被那周大总管怪罪? 如此一来,各自回去取礼的人数更多,反倒是把周大总管跟前的这小厮给彻底的当成了力工。 周大总管所居住之地离庄亲王府并不远,只在王府的后一条街上,三进三出外带两处园子的大宅,门口如若不是半块牌匾都未挂,旁人定会以为这是涅粱城哪位官宦人家的宅子。 叶云水的轿子到门口,那门口看门的却是惊了,打开门便要撒tui往里面通禀一声,可却被巧喜给叫出,叶云水则出言道:“本妃不过是来探望下周大总管,听说其身体劳累重病,你就不用进去通禀了,免得周大总管还要劳累出来迎接,反倒是添了麻烦。” 那看门的筹措半晌,连忙跪地磕头,巧喜则把他叫起来,“你带路就是了,别在这儿磕了” 看门的似是tui都软了,只得点头领路。 婆子们直接抬了轿子进门,跟着那小厮往院子里走,这一路上看到的人,都惊愕不已,一些小丫鬟吓的直接坐地上的、饭盆子扣别人脸上的、那似是见了鬼连忙就跑的…… 叶云水从轿帘往外看去,却是心中冷笑,频频摇头,虽是寻常人家的奴婢,不如王府的规矩,可能如此害怕,不也都是心虚? 约走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轿子停了一院子门口。 此时这院子里已是有众人在此跪拜等候,为首的便是那周大总管。 还是有人提前过来通知了一声,倒兴许是这院子里的,不似是王府里的……叶云水等候众人在外行了礼,hua儿上前撂了轿帘,叶云水才下了轿。 周大总管一身素衣,脸色苍白,头发只是往后随意一束,略显凌luan,其后乃是他的两个儿子,还有周大总管的夫人…… “世子妃吉祥,给世子妃请安,不知世子妃今日前来,有所怠慢,还请见谅”周大总管嗓子嘶哑出声,这一副模样好似明显病重已久一般。 叶云水仔细的看了他半晌,才回言道: “今日本是欲寻周大总管商议一番过几日中秋礼节之事,却得知周大总管重病在身,本妃特意来此探望”朝后一摆手,hua儿则把手中的参送上,周大总管立马跪地拱手道谢,说道: “谢过世子妃恩典,老奴已身子逐渐康愈,耽搁了府中大事,实在是老奴的罪过”说罢,又转头吩咐下人,“还不去为世子妃奉茶,世子妃请进” 叶云水却是摇头,“不了,我就在此说上几句便可”hua儿在其后搬出一把藤椅,又铺上了厚垫,叶云水坐在其上,心中却是思忖这周大总管,又说逐渐康愈,又说耽搁府中大事,一句话把漏洞全都补上……叶云水倒觉得周大总管这人似是长上了七八个心眼儿。 “本妃近日来此,就是前来探望周大总管,未有其余之事”叶云水这话说出,反倒是让周大总管皱了下眉头,一闪即逝,思忖片刻则出言道:“世子妃放心,老奴如今身体已是再无大碍,定能完成世子妃交代的事务,世子妃还请吩咐” 叶云水看了看周大总管,轻笑一句,言道: “说句不中听的,周大总管可莫为此逞能,一来是您身子不康愈,二来,府内的布置已是交由了胡总管,本是思忖外面的事交由您来办,这宫中各处、各府各宅的总有迎来送往之事,让您这副病模样去……也不合适,您说呢?” 叶云水这话一出可是让周大总管心里凉了半截,而周家的另外两个儿子也都瞠目的看着周大总管,周大总管的夫人似是个老实人,只是惊愕半晌便低下头去…… 叶云水一直盯着周大总管,虽是装出一副病模样,可脸上那白灰一股子香炉味儿,而且左边白,右边黑,那luan遭的头发上还沾着一股子头油……明摆着是情急之下才nong成这副模样装病 装,叶云水心中冷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 ps:青莲乐府《所遇非淑》书号:2074814 走自己的路,看别人的戏,存多点si房,嫁个有情郎。 第四百九十章怀 周大总管似是察觉到叶云水并非专程来探他,目光重略有警惕之意。 抬眼就在看叶云水正盯他,周大总管只得硬着头皮言道: “世子妃之意老奴自当遵从,只是于宫中及各府送物这差事如若非王府总管去办,难免被外人当做王府不足以重视,再落了闲话,那岂不是老奴的罪过了老奴还是修养这一两日,便回府上办此差事,世子妃莫要担忧老奴身体” 拿大总管的身份出来说道? 叶云水也未等他话语更多,直接言道: “不碍的,宫中本妃正巧要去探望太后,那中秋大礼直接带进去便是了,其余各府……哪里比得了庄亲王府这一名号?回一份礼已是客套,纵使不回谁又挑得出mao病?”叶云水说到此,不由得嗤笑一声,继续言道: “依着本妃的意思,周大总管还是在府上好生修养些时日,待过了中秋,袁家不是还要来人?周大总管终归是从袁家出来的,对袁家的各位主子也熟稔的很,就由你来招待。” 周大总管震惊颤抖,显然是听叶云水提起袁家这话中,已是有警告之意 袁家来人,不提旁人单单要他去招待侍奉,又说出他乃袁家出来的,做贼心虚,周大总管颤抖几下,硬挺着拱手行礼,“谨听世子妃吩咐” 叶云水说完刚刚那话,也不过是扫过周府在此的所有人一遍,未再说半句话,直接上了轿。 花儿直接吩咐婆子们抬轿,直接行出周府大门。 周大总管本是在此装病,可叶云水来此这匆忙一行,他却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嘴唇泛白,差点儿直接昏过去 周夫人连忙上前搀扶,“定是那个墨云听了去,否则世子妃怎能知道娶她就是娶错了。” “娘与墨云无关,您怎能什么事都躲她?她可是我的媳妇儿”墨云之夫略有不满,周夫人泪流满面,斥责道:“不孝子,有什么可辩驳的?” 周大总管直接拨开周夫人的手,“少在这里浑说,这定是世子爷,世子爷的意思” 周夫人耳听这话,立马惊慌失措,“怎么办?可怎么办?” 周大总管一口气涌上,直接昏了过去 离开周府,叶云水回了“水清苑”,而此时胡总管也已在“水清苑”等候已久,见到叶云水归来,则上前行了礼。 叶云水到正厅而坐,丫鬟们上了茶则退于一旁,胡总管则是问道: “世子妃有何吩咐?早间一直在筹备中秋佳节之内事,故而未到议事厅去,此乃筹备册子,已是准备妥当。” 说罢,胡总管则将手边一册子递给了花儿,花儿交由叶云水,自庄亲王爷亲自下令,由叶云水主掌府中中馈,胡总管对叶云水的态度倒比以往更恭敬了些。 “之前本是想与胡总管商议下府中中秋事宜,孰料胡总管都已做好,可如今还有一事,可能要让胡总管忙碌些许。”叶云水只看了胡总管脸上那狐疑之色,便是继续言道: “今日得知周大总管身体不康愈,刚刚本妃便到后院去探望一二,可孰料那一副身子……”叶云水说到此倒是顿住,“所以中秋往各府回礼之事,还得请胡总管帮衬帮衬了” 胡总管仍是眉头皱紧,出言道:“世子妃的吩咐奴才理应照做,可奴才这残障之身,去各府回礼实在不成体统,有辱王府门面,世子妃还是另选其人吧” “胡总管莫以这自鄙之言做推辞,本妃既是能让你来做此事,也是无奈,除却胡总管外,府中再无人能替代这总管之位。”叶云水说出此话,胡总管却是略有踌躇惊诧,叶云水未等他再说出推脱之话,便是继续言道: “胡总管莫以为本妃这话乃是试探之言,你也可思忖思忖,这府中还有何人能任此差事。此地乃庄亲王府,主子们去迎来送往回礼,不合规矩,除了周大总管便只有胡总管你了,此乃其一;其二,胡总管乃是庄亲王爷看重的信任之人,王爷、世子爷信得,本妃自就信得。” 胡总管脸上的惊诧之色更浓,似是从未想过叶云水还有如此心平气和与其说话之时……想起之前的屡次争执他从未在这女人面前得过半点儿便宜,倒是心中感叹,这个女人,心胸倒是宽博,他们这群爷们儿兴许都自愧不如 思忖至此,胡总管则起身拱手,出言道:“既是世子妃如此吩咐,奴才自当按世子妃之意办,但对各府迎来送往外加回礼之事奴才倒是能豁得出这脸面,宫中……世子妃还是另觅人选为好” “宫中本妃自要去探望太后和各位娘娘,胡总管只备出物件便可,其余不用cao心。”叶云水这般说完,胡总管倒是放心的叹了口气,“既是如此,那奴才便这就下去准备一番。” “有劳了。”叶云水端了茶,胡总管出了门。 把这件事安置完,叶云水也心里松口气,她并非要就此夺了那周大总管的权,只是就此给他点儿教训,故而思忖半晌都未直接让胡总管直任大总管一职。如今就看那周总管到底是什么心思了…… 晚间时分,秦穆戎从府外归来,二人吃了晚饭,洗漱好躺在床上,叶云水也未有所隐瞒,直接说了周大总管的事。 “……请他来,他跟前的小厮说是病了,无法到此,妾身便带了礼去了他府上,灰白的脸、不拘的头发、瘦塌的腮,不过倒是出门候着妾身,谈了半晌的话也没什么不妥,妾身让他继续休养,中秋的事则交由了胡总管,待中秋一过,那接待袁家的事仍旧由周大总管负责。” 叶云水这话说完,秦穆戎起初倒是微皱了眉头,随即才捏了捏她的小手,“依你就是。” “爷心里有怨?何必闷在心中不说。”叶云水直言相问,秦穆戎则笑着道:“我只没想到他装病罢了,终归是母妃的人,一直有所敬待而已,无妨,按你思忖的去做便罢,一切都以王府为重。” “妾身承认有点儿小心思。”叶云水这话说出倒是让秦穆戎挑了眉,啧啧两下嘴,“倒是惯的太过了,居然都不知害臊,不把这小心眼儿藏起来反倒当乐子说。” “也不过是在爷的面前才如此罢了,心眼儿憋太多在心里,压的慌”叶云水将头枕了秦穆戎的脖颈,闭着眼喃喃言道:“除了世子爷,妾身还能与谁说?” 秦穆戎嘴角淡笑,扬起一抹柔情,叹了一口长气,却也似在感叹着心中疲惫,正似要说什么,却发现身边之人已呼吸沉定,那眼眸闭上,却是枕着他的胳膊睡了过去。 本欲放她身上的大手扬在空中,却又只得收回来,再叹一声,可这一叹却是深有苦意,本是忙三赶四的归来,孰料却是当了枕头了…… 虽是早早筹备,可这面临中秋佳节之日庄亲王府依旧忙碌不堪。 叶云水这几日接连都在议事厅听事、等事、吩咐事,忙完府中的事还要招待前来送礼拜会的各府夫人,这清早天只露个清亮便起身,直到这快日暮垂降,才得以松上一口气,锤了锤自个儿的腿,感觉都快不会走路了。 “世子妃可是快回‘水清苑’歇歇,晚间兴许不会再有人家前来了,今儿这迎来送往一整天,可是累坏了身子。”花儿上前搀扶,叶云水则坐了那椅子上饮了口水,叹言道: “不过就是累这一日而已,暂不歇了,去‘逍遥居’看看,我可许久都没见夏氏了,不知她如今怎么样,如果可行,明儿中秋便是要进宫,连带着她和那小侄女一起去” 花儿应下,“那可要奴婢也准备些物件送去?” 叶云水点了点头,这一日的寒暄,嗓子都已哑的实在不想再多说话,花儿拿了仓库钥匙,便往库房而去,叶云水在此歇半晌,准备着等花儿回来,便去看夏氏,可花儿没等着,门口却是巧喜从外进了来,“世子妃,三夫人把画屏给打了,三爷揪着三夫人打不松手,三夫人跟前的嬷嬷没辙了,这才跑过来请世子妃过去看看” 秦慕方打丁氏?这又是怎么回事? 叶云水错愕片刻,连忙起身,边往外走一边问道:“怎么回事?”这明日便是中秋,好好一个团圆佳节却又是这三房跟着闹腾,这不明摆着添luan嘛 花儿这会儿也追了出来,看叶云水走的如此匆忙,则将拾掇好的药包先拿上了轿。 巧喜一边跟着轿走,一边回着话:“说是因为画屏姑娘有了三爷的……三爷的骨rou” 叶云水瞪了眼,这秦慕方这般耕耘,还倒是洒出点儿种? 坐轿行至“秋思居”,叶云水刚刚进去,就瞧见这院子里ji飞狗跳,一群丫鬟上前拦着秦慕方,可秦慕方却依旧拽着丁氏就是不撒手,丁氏破落嘶哑,口中嚎着:“打死我,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否则我定要踹死那贱人,贱人” “死娘们,我今儿就打死你”秦慕方又要下手,叶云水则直接斥道:“住手 第四百九十一章伤 第四百九十一章伤 叶云水这一声叱喝,却是让秦慕方往这方瞄了一眼,待看到是叶云水时,不免目光微征了一分。 虽是惊讶叶云水的到来,但秦慕方却并未放开丁氏。 瘸了一条tui,断了一条胳膊,那纱布都快缠成了粽子,可这秦慕方却依旧能把丁氏打成这个德性……叶云水皱着眉,也就是丁氏不敢还手罢了,否则还打不过他这玩意儿? 丁氏看到叶云水到此,从秦慕方手中歇斯底里的挣扎,手往叶云水那方伸去,口中嚷道: “二嫂,我活不成了,他要杀了我啊,我就得冤枉死啊” “你个臭娘们儿,你冤枉死?放屁”秦慕方骂完两句,又是上去一巴掌 丁氏的脸上本是已苍肿透着红,这一巴掌下来,脸上赫然一个大巴掌印历历在目 披头散发、浑身脏luan不堪,衣裳被撕扯的象烂布一样,一张脸上红肿青紫……叶云水看着丁氏这副模样,不由得欲上前去,秦慕方则直接指着叶云水阴损骂道: “你过来作甚?这娘们儿是我的人,轮不着你管,你给我滚” 叶云水心里也不气,跟这种畜生生气那是跟自个儿过不去 这整个王府里头,就属这秦慕方是最没有本事,而且又是最阴损的hun人一个,跟这种人倒是用不着什么客气,越是客气,他就越是狂,甚至狂到连自个儿是什么货都不知道了 叶云水咬了咬下chun,直接骂道:“你这嘴里头是吃了什么腌臜东西?可是拿大厨房的泔水桶漱了口?自个儿都不知臭”说完这话,叶云水则直接吩咐一旁的婆子,“去把三夫人带过来”转头又吩咐hua儿,“去拿药来” 叶云水吩咐的则是秦穆戎最早安置她院子里那四个会拳脚的婆子,巧喜过来回话时,叶云水便已料到秦慕方绝不会那么轻易妥帖,故而临走时把这四位婆子叫上,没想到如今还真的是派上了用场。 “不许过来”秦慕方拎着手中的拐指着那几个婆子,“谁敢过来,我就拿刀捅了谁,我堂堂庄亲王府的三爷,让你们几个老瞎奴才上前动手,都不想活了” 秦慕方说罢,费了劲的从腰间拔了刀 丁氏却吓的嚎啕一嗓子,那声音就像是尖刀划上铁皮一般刺耳 “死娘们儿,你再喊一个,老子戳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秦慕方被丁氏那么一喊,倒是吓的一哆嗦,这又是两脚上去,丁氏被踢的连喊带叫,惊恐万分 那四个婆子则看向了叶云水,显然是在询问,她们是否上前。 叶云水平了平心气,那秦慕方手里还拎着刀,这四个婆子倒是不怕,只是终归是奴婢,上前拿这位三爷,于理上说不过去,反倒是容易被他当做话柄拿捏住…… 摆了摆手,将四个婆子叫了回来,叶云水与秦慕方骂道: “你这院子里的事,我不想管,但明日乃中秋佳节,理应进宫,你把丁氏打成这副德性,她怎么去?丁家人并非不敢惹你这三爷,而是不敢抵王府这块门面,当你自个儿是根葱,谁拿你蘸酱?被外面知道庄亲王府临过节时,这堂堂三爷为了个丫鬟,把三夫人打了个半死,成何体统?你把她放开” “不放又如何?”秦慕方被这般骂,一张阴损脸气的是抽搐不停,“滚回你自个儿的地界去,少来我这儿装什么横” “你不放?”叶云水径自往前一步,hua儿刚拿了药回来,看到这副模样却是惊了,连忙挡了叶云水一旁,生怕这秦慕方闹出什么luan事来伤着她 秦慕方也是愣了,连忙道:“你别luan来,滚回去” 叶云水把hua儿拽开,“我手底下的人去扶丁氏,你说你要拿刀捅,那我这就去扶丁氏,你拿刀比划我试试看”话音一落,叶云水则直接往前走去,巧喜惊了,连忙出门欲叫shi卫来,四个婆子则陪着叶云水往前走,已是做好这三爷闹出什么把戏,她们则立马上前,hua儿始终陪在叶云水一旁,半丝都不离开 叶云水朝着他而来,秦慕方则是慌了 手里拎着那把刀,来回的比划着,口中吵嚷的道:“你别过来,否则别怪我手里的玩意儿不长眼睛” “有本事你倒是来啊我今儿就是要扶丁氏起来,你瞧着办”叶云水一步一前,那一副冰冷坚定的模样倒是让秦慕方略有害怕,拽着丁氏一瘸一瘸的往后退,“你别过来,否则我可真不客气” 叶云水未听,继续往前走去 秦慕方惊慌失措,把刀往前伸着,叶云水这会儿却是涌了气,拿了一旁hua儿手中的药盒子朝着秦慕方脑袋上便是砸去 被这盒子一砸,秦慕方惊骇之余只觉得脑袋一疼,血红沾了满手,将丁氏往前一推,捂着脑袋口中咧嘴骂道:“你这老娘们儿真彪**,我惹不起你还不行” 说着,秦慕方便转头往外走去,叶云水则给那几个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们立马拦住秦慕方,秦慕方转头跳脚怒骂,“你到底要干什么?” “世子爷曾说过,不允三爷出门,何况您这瘸胳膊断tui儿的还是在院子里好生的呆着”叶云水皱着眉,继续道:“否则纵使这四个婆子不拿你,外面的shi卫也会拦你,何必出去丢那份脸皮?” 秦慕方脸色阴沉无比,显然他刚刚是想借着叶云水在这里的由子,趁机溜出去,可却没寻思到这娘们儿心眼儿如此多 咬了咬牙,秦慕方冷哼回头瞪了叶云水几眼,便转身去了后面的小院 丁氏坐在地上,怔怔发呆,看着秦慕方进了那屋子,便在地上嚎啕大哭,那眼泪汩汩不停,一双杏核眼都充了血,嘴上还在念叨着:“二嫂,二嫂我不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死了算了” “总把死字挂嘴边,你要是有这心,还能在这里被三爷打的没了人模样?”叶云水拍拍手,又转头吩咐hua儿,“去请个大夫给三夫人看看” 丁氏连忙摆手,“别……二嫂,你,你给我抹点儿药就行了,这模样,丢人” “知道丢人还说那话?本是不愿意管你们三房的事,可你那贴身嬷嬷找上了我,怕三爷把你打死……”叶云水摆手让墨兰回去拿药,巧喜则扶着丁氏起来,“三夫人,进屋说话吧” 丁氏咬着牙从地上欲爬起来,却是动弹几下都疼的又躺了地上,叶云水让婆子们把丁氏抬了屋里去,丫鬟们上前打了水,叶云水让巧喜上前为丁氏擦了身,墨兰去取药还未归来,叶云水则问起秦慕方打他的原因,没什么遮掩的话,反倒是先数落了丁氏的错,出言道: “说说吧,要死要活的,你不是也要把画屏肚子里的孩子踹没了?三爷打你是手重了些,可你想把他保命的孩子打掉,这也是你的错。” 耳听叶云水说出这话,丁氏却是又嘤嘤哭了起来,“他个丧良心的,居然连我身边的丫鬟都夺了去,画屏可是我的贴身丫鬟,还说过去那道观捐了身子,这一辈子都shi奉我,孰料,孰料如今孩子都有了,我、我怎能不气,这心可是伤透了,伤透了” 说完此话,丁氏又捂脸哭个不停,hua儿脸色略有尴尬,她可是也在道观捐过…… 巧喜看出hua儿的脸色不太好看,只故作未看到,叶云水却丝毫没看hua儿半眼,与丁氏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你跟前儿的贴身丫鬟不就是当通房用的?画屏不过是个丫鬟,三爷要她,她难道还以死相拒不成?你这话却是没道理,打画屏也打的没道理,不过是不敢跟你自个儿男人撒这气,把肚子里的怨气全都算了画屏身上,而你自个儿也没得着好,被三爷这一番毒打,你说说你到底图的是个什么?” 被叶云水这般戳穿,丁氏面红耳赤,急忙捂着脸,“我这脸好疼” “忍着吧”叶云水瞪了丁氏一眼,“明儿就是中秋,本是要全府进宫,你瞧瞧你如今这模样,进宫不又是给外人瞧笑话?” “进不了宫,你不正是高兴”丁氏说完这话,就见叶云水瞪了眼,“管你的事倒是里外不是人,我倒是不怕三爷把你如何,是怕传出去给这庄亲王府添了脏脸面,我也没那好心,你自个儿好自为之吧” 叶云水起身便要走,丁氏又连忙上前抓着叶云水不让其走,“我说错话了还不成?二嫂,我也实在是没辙以前的错事都是我的不对,二嫂为人心慈善良,饶了我的错儿,我如今是半个指望都没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让我,让我可如何是好呢……” 这话说着,丁氏那一张脸都哭的没了好模样,叶云水在一旁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丁氏如今这副惨状,说是其自找的?还是说其是没嫁个好人家?更是没生在好人家?女人的苦,不就在于这辈子是否寻觅个良人,能安度一生么? …………………… ps:今儿琴律与先生结婚纪念日,先生特意回来陪我度过这一天,所有的礼物中,唯有那一串祈我安康的佛珠最让琴律心里感动,让我又想起曾经在医院度过的那伤痛岁月,那时除了家人,还有你们的祈祷陪伴左右,琴律爱你们…… 第四百九十二章 打 墨兰拿来了药,叶云水也不再说什么,配了药让丁氏的丫鬟去熬,又捣碎点儿外敷的,让墨兰为其包扎上。 丁氏许是被折腾的久了,用了药就睡了过去。 叶云水也不愿在这院子里多呆,带着丫鬟婆子们便欲离开“秋思居”,可是刚走到门口,一旁突然冲出个人来,却是画屏,“世子妃,您带奴婢走吧” 画屏跪在地上,额头上缠了纱布,媚眼里带着泪珠,可怜兮兮。 一旁的婆子追了出来,本是要说什么,可是看到叶云水在这里,则闭上了嘴,连忙福了福身, “给世子妃请安” 叶云水挑眉瞄了那婆子一眼,则又低眉看着画屏,淡言道:“起来吧,有了身子还跪在地上。” 画屏耳听这话,却是又跪着往前蹭了蹭,哭着道:“世子妃带奴婢走吧,世子妃如若不应,奴婢便不起” “咱们走。”叶云水把画屏拨nong开,抬步便要上轿,画屏略有些急,急忙上前阻拦,“世子妃……” 叶云水只转身看她一眼,皱眉道: “你怎么不继续跪着了?拿这话来糊nong我?我心慈心善,可却不是对谁都如此,你乃三夫人的贴身丫鬟,如今又怀了三爷的骨rou自是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生下便是,让我带你走,你是什么心思?莫说三夫人、三爷是否会怪你,你这么冲出来,让满院子的丫鬟婆子瞧着,好似受天大委屈的是你?我不帮你就成了我的错儿?怎么就不思忖思忖,你自个儿的良心到底对不对得住三夫人?” 耳听叶云水这般说,画屏的脸上全是泪,泣不成声,“奴婢……奴婢迫不得已” 叶云水这会儿也是憋了气,对丁氏那般劝慰,却是为了宽人心,不代表她真同情画屏,这会儿画屏如此作为,却让她没那心思委婉说话,反而直言相斥: “再如何的迫不得已,被三爷要了身子,自当应告诉三夫人一句,丁家让你来做陪嫁丫鬟,自是早有选你做通房的心思,一方你口口声声说道观捐什么身子,一方又背地里跟三爷,当自个儿是最委屈的,你早做什么来着?三爷这一房一直子嗣不足,你是三夫人贴身的,为三爷诞下一子,记了三夫人名下,她怎能怪你?还亲手打你?瞧瞧你额头那一道红,你再去看看三夫人那满身的青紫疤痕,你还要让本妃带你走?你这是想坑死你们三夫人?” “奴婢没有,奴婢没这心思,只是惦记肚子里的孩子”画屏拼命摆头,可她那表情却也有着心虚之色。 叶云水耻笑一声,“你以为跟本妃说出你要随着走,本妃就会应下你?以此来拿三爷个把柄?而你则保个肚子保条命?本妃还不屑于用这等腌臜心眼儿和手段,你实在太小看本妃了” 说完此话,叶云水则朝着花儿摆了摆手,花儿上前扶着叶云水坐进了暖脚,婆子们抬轿则出了“秋思居”。 看着世子妃的轿子出了院,画屏苦着一张脸坐在地上,秦慕方从屋中追出,看着画屏立马说道,“坐这里作甚?还不回屋去,小心你的肚子” 画屏连忙起来,秦慕方吩咐婆子道:“带着画屏好生回屋歇着,如若出了差错,爷整死你们一家子” “三爷,您去哪儿?”画屏叫住秦慕方,秦慕方却有不耐之意,本欲开口斥责,却又瞄了一眼画屏的肚子,“我自然有事,快回去,回去”说罢,秦慕方便拄着拐往后面走去,画眉心中满是泪,因秦慕方奔去方向则乃他那红帐柔床,一群姨娘侍妾之地…… 叶云水出了“秋思居”,花儿则凑在暖脚旁问道:“世子妃,可是还去探望四夫人?” 叹了口气,叶云水则是摆了摆手,“去吧,不差这点儿事了。” 花儿点头应下,则是让婆子们往“逍遥居”行去。 夏氏得知叶云水到来,则是起身出门相迎,叶云水看着她那一脸的瘦苦模样,则知她这又是心病。 二人进了屋,叶云水则是要看看孩子,笑着道: “大侄女可是在哪儿?还不抱来给我瞧瞧?这些日子忙坏了,今儿才算有空过来。” 夏氏叹了口气,吩咐跟前的丫鬟去抱孩子,嘴上又与叶云水言道: “知道二嫂忙,也没过去打扰你。”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少说这种话,你可是最近身子好些了?好了的话,就随我去管管府里的事,一来是帮帮我,二来也是解个闷儿。”叶云水这话一出,夏氏却明显有了兴趣,可却又不知为何,情绪瞬间便落了下来,“我身子现在总是乏的慌……” 话有牵强之意,叶云水却是直接戳破了她那点儿心眼儿,“身子乏?我瞧着不是身子乏,却是心里头在跟自个儿较劲” 夏氏耳听叶云水这般说,怔了片刻,便眼睛湿润,吧嗒吧嗒的眼泪顺着面颊就往下掉。 “哭什么?”叶云水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夏氏却好似这会儿欲把委屈都倒出来似的,眼泪却是止不住了……略有害羞,扭过身去,叶云水擦累了,则是斥了两句,“你哭什么?明儿就是中秋节,你还在这儿哭,我问你,四爷对你可是不好?” 夏氏摇了摇头,哭腔的道:“挺好。” 叶云水继续问:“他可是不喜欢我大侄女?” 夏氏又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在这儿整日苦闷哀怨的,做什么?”叶云水埋怨的瞪了夏氏一眼,而这一会儿孩子的奶娘已经抱了夏氏的女儿过来。 夏氏转过身去,叶云水把孩子抱了怀里,吩咐那奶娘道:“你下去吧。” 奶娘福了福身,“奴婢到外间候着,世子妃有何吩咐,直接唤奴婢一声即可” 叶云水点了点头,伸手摸摸那小女娃的脸,正闭眼睡着,小脸粉白粉白的,那小翘鼻、小红嘴,圆圆的小脸盘甚是好看。 “象四爷”叶云水笑着道,“可是起了名字了?” 夏氏抹抹泪,“王爷临出征之前已给起好了,叫秦姝玖,乳名四爷给起好了,叫明月。” “明月……”叶云水点了点头,“明月寄情思,四爷点儿心思,你可得懂” 夏氏愣了,明摆着不懂叶云水口中的话是何意,叶云水叹了口气,“明儿跟我进宫,后日就到议事厅帮我管管府中的事,整日窝在这屋子里,我看你是快傻了” “二嫂,您……您刚刚那话是何意?我听不懂”夏氏闷了半天,依旧红着脸把这话问出了口。 叶云水倒是抱着怀中的姝玖,念叨着:“将来可别像你这娘一样,脑子里就不会想点儿好事” “二嫂”夏氏略有点儿尴尬,叶云水拍了拍孩子,把她放了床上,口中与夏氏轻声道: “我这是你嫂子,一直怕说重了伤了你我的情分,可这话确是忍不住了”叶云水嘟着嘴,点着她的脑门道: “瞧瞧你这一副模样?生了明月以后,不好好打扮,整日不是愁眉苦脸就是掉泪,苦大仇深的,莫说是四爷,就是我看久了,都心里头不舒坦,你这不是明摆着把四爷往后面的小院子里推?生了闺女怎么了?闺女也是宝贝,这可是庄亲王爷的嫡亲孙女,她可比你这位四夫人还要金贵” 叶云水这般一说,夏氏的脸上倒是多了几分愧疚,脸面略有挂不住,闷头把明月抱了怀里,嘴里嘟囔道:“二嫂说是教训我,可其实就会宽我的心……” “这可不是宽你的心,你要是敢对这大侄女不好,莫说四爷,世子爷也饶不了你,我看你还是把那小傻心眼儿收起来,过个好日子,看着你这当娘的整日愁眉苦脸,你让我这侄女可怎么能长得好?” 叶云水这话说完,夏氏跟着扑哧的笑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叶云水让丫鬟去打水来给夏氏洗漱,而这一会儿,秦慕谨则是从外归来。 本是欲看两眼明月便出门,却是看到叶云水也在此,又看到夏氏脸上绽了笑容,倒是也露出几分惊诧目光,“我刚跟二哥回来,二嫂留此用饭吧” “不了,你们夫妻二人好生聊聊,明儿早起进宫,别误了时辰,该布置张罗的,也别耽搁了”叶云水说着话,便出了门。 秦慕谨送叶云水出门归来,夏氏正张罗着丫鬟们摆饭,脸上涌起几分红晕,让秦慕谨倒也乐了些,“二嫂来就是好,连你都能哄逗的有了笑模样” “二嫂说让我后日到议事厅随她同管府中的事。”夏氏闷头试探的问了一句,秦慕谨倒是立马点头,“这自然好,你去好生帮二嫂忙碌忙碌,我正愁帮不上二哥,你能帮着分担点儿也是好事” “四爷让我去?”夏氏倒是露了惊讶,随即略有为难,“可这院子里的事……我怕是管不过来了” “院子里还有什么事?”秦慕谨挑了眉,“不懂的就问二嫂,二嫂是院内院外府中都张罗的利落无比,多跟她学学,定没坏处” 夏氏听他这般说,情绪略有低沉,秦慕谨则抓了她的手,“你我二人就只能指望着二哥、二嫂活着,这两日跟着二哥出行办事,我虽只是跟着跑个腿儿,却也长了不少见识,虽生在这府中,可却自愧是那井底之蛙,见识浅薄……”哀叹一声,秦慕谨则继续道: “二哥、二嫂都是好人,善人” 夏氏连忙点了点头,“四爷的话我懂了,四爷放心,妾身不过是感慨自个儿没二嫂那利落聪明,但绝不回做腌臜事” 秦慕谨笑着攥了她的手,柔声一句:“吃饭” 叶云水回到“水清苑”,秦穆戎此时已坐了饭桌上等着叶云水归来。 “刚刚去探了探夏氏,”叶云水进门洗了手,便站在桌前替秦穆戎布着菜,秦穆戎拉她坐在身旁,也夹了两筷子给她,口中问道:“听说老三今儿闹腾事了?” 叶云水没寻思他刚刚归来,便已知秦慕方今儿的闹腾…… “画屏姑娘怀了身子却被丁氏打了,三爷将丁氏好一通打,险些把人打死,还抽了刀,却是个假样子,终归是这府上的三夫人,不能在老爷子出征时,出这等luan事,丁家如今是靠着王爷和世子爷做事,不顾丁氏的安危,可如若丁氏人没了,这丁家指不定还会闹腾出什么事来……”叶云水说到此,却也有点儿无可奈何,“都是苦命的。” 秦穆戎吃了几口,便是撂了筷子,目光盯着叶云水,带着股子不悦的道:“下次再敢对着持凶器的混账逞能,我就好好收拾你” 听他这般说辞,叶云水倒是愣了,“什么凶器?妾身没遇上什么手持凶器的人啊” “还敢说没有?”秦穆戎皱了眉,叶云水还没想起来,花儿在一旁凑了叶云水跟前,提醒道:“三爷,三爷……” “他?”叶云水不屑的叫出,却又被秦穆戎瞪了一眼,“想起来了?” “世子爷有何不放心的,说句不中听的,那瘸胳膊瘸腿的,还真没拿他手里那玩意儿当凶器也就是如今处置大小的事都平和惯了,如若依着之前的脾气,定是一顿jimao掸子好好教育教育”叶云水说到此还有点儿怨气,可怨气还没等泄完,倒是被秦穆戎瞪的略有点儿心虚,“穆戎,放心,我一定没事的” 秦穆戎一把拽起叶云水就扛了肩膀上,叶云水惊慌半晌,反应过来时却已是被秦穆戎扛进了寝房 将叶云水撂了自个儿腿上,秦穆戎大巴掌“啪啪”两下就落了她的小屁股上,嘴上斥道:“不顾自个儿的安危,居然跑出去冒险,他再瘸胳膊瘸腿儿的那也是把刀,伤了你可怎么办?旁日宠的你没了边儿,往后再自个儿冒头,看我不好好的教训你” 虽是拍了两巴掌,可叶云水倒没觉出疼来,显然秦穆戎也是没太用力,可该哭还得装哭,叶云水捂脸窝了床上,一个劲儿的喊疼 第四百九十三章揉 第四百九十三章rou 今天十二点过后开始双倍粉红,噢噢噢,厚脸皮求十二点后的粉红票,(*^__^*)嘻嘻…… ……………………………… 耳听叶云水这般呼天抢地的喊疼,秦穆戎倒是愣了 看了看自个儿的手,又看了看叶云水的小翘tun,略有疑虑的问道: “真的疼了?我没用力啊” 捂脸拼命点头,叶云水支吾着: “疼就是疼,没良心,这么使劲儿的打我,爷那么壮高的身子,妾身如此薄弱,哪里禁得住你那巴掌?疼死了” 秦穆戎被她这般一叫嚷,倒是连忙伸手搂抱她,大手又连忙给她rou上了屁股,嘴上却仍是说道: “打疼了是我的错,可你今儿的确有些过了,那hun账比划着刀你还往前冲,听了shi卫的回报,我却是第一次心漏跳了半拍,往后不许再这般鲁莽了,可知道了?” “嗯,往上点儿”叶云水吭叽着声,秦穆戎的大手又向上按了按,细声问:“还疼么?” “嗯,还要往上……” 秦穆戎的大手继续往上按着,“好些吗?” “嗯……” rou了半天,叶云水却没了声音,秦穆戎忽然低头看看,明明只拍了她屁股两下?可现在rou的却是腰? 正欲开口问,孰料一阵熟悉的呼吸声已沉沉传来,嘴角抽抽半晌,这挨打两巴掌的小妮子却是睡了过去 手痒的很想把她捏了鼻子叫起来,秦穆戎却是没舍得下手,苦笑一声,开始思忖她如何才能更安全…… 二日一早,天刚略有微亮,那一弯雾月还未完全褪去,丝丝凉气透过窗棂吹进屋内,让沉睡的叶云水从梦中醒来。 这一个梦可是让叶云水做的很累。 先是好似梦到了家人,而后又梦到了太后,随即便是那小十四郡王。 最后的内容已是记不清,只觉得自己在拼命的逃,拼命的跑,背后却有一把泛着青光的刀,而往前跑的路却似没有尽头…… 眨了眨眼,才知自己是做了噩梦,忍住心中压抑,手习惯性的往一旁mo去,却发现空dang无人。 叶云水睁眼瞧着身边空chuang,那被子却是用过的,显然秦穆戎是早早就起chuang离开了。 叫了hua儿,叶云水则起了身,洗漱时顺便问道: “……世子爷什么时候走的?” hua儿捂嘴笑了下,回言道: “世子爷今儿起的倒是早,天还没亮就出了门,这会儿已经归来正在院子里。” 叶云水倒是没注意到hua儿的笑,洗漱好便准备到外间吃饭。 而这时秦穆戎则已从外进来,见叶云水醒来,则直接上前,拽着她就往外走去,口中更是言道: “今儿天没亮我便去了皮草铺子,将我从西北筑崆山猎回的隼带了来,这只隼我已驯服,往后它就给你了,我在时,你爱怎么逞能都行,我不在时,你忍不住气自可让它上前替你解恨,你自个儿不允再冲上前了,别说这隼那一啄瞎只眼,就是脑门子啄一口也能出个窟窿,比你那jimao掸子可是好用的多,知道了?” 叶云水听他如此说辞,不由面色惊讶,这一大早便出去带了隼归来?而且那话语中明摆着是纵她,疼她,心里涌起一股暖,再看秦穆戎的衣裳都褶皱不平,明摆着是一宿都未好生休息…… 叶云水停步不前,秦穆戎则回头挑眉问道:“怎么了?” 丫鬟们识趣的都绕路先离开了这里,叶云水思忖半晌都不知该道出什么词来形容自个儿的心情,拽着他的大手,欲亲他,可惜踮脚够了半晌才蹭到他的下巴 秦穆戎“扑哧”的笑出了声,叶云水满面通红,甩开他的大手,欲逃出屋,可却又被秦穆戎给拽了回来,那一双幽深的黑眸盯着她,单手搂着她的小蛮腰低头轻啄她脸颊一口,随即柔声道:“出院儿看看?” 未再提那些肚子里的话,可叶云水的心秦穆戎早已明了在心,点了点头,秦穆戎则拽着她的小手出了门。 叶云水出门便看到栅栏上一两巴掌长的隼立那之上。 颈背白色,头顶褐色,上两道白纹的眉,一双鹰眸透着股子精光,好似透着股子熟懂人气一般。 “真好看。”叶云水脸上带了喜色,仔细的看着这小隼。 秦穆戎一个口哨,小隼展翅飞空,盘旋鹰啼,让叶云水是又怕又喜,连带着丫鬟婆子们也都好奇的抬头望着。 又一声哨响,小隼附空而下,拍着翅膀直接落在秦穆戎的手臂之上 叶云水惊骇之余连忙站离秦穆戎远处,那小隼居高俯视,带着股股傲气…… “去她那里,往后这是你要保护的人。”秦穆戎命令一般,却缓缓的抬着手臂,让小隼接近叶云水。 “别怕,抬手。”秦穆戎柔声吩咐,叶云水感觉自个儿的心都快蹦了出来,轻轻抬了手,咽了几口吐沫,连眼睛都不敢眨,那小隼盯着看了叶云水几眼,却没直接过去,反而是扑打着翅膀,飞了起来,直接落了叶云水的肩膀上 一旁的丫鬟们全都尖叫出声,叶云水也是惊恐卡在嗓子眼儿里未敢叫嚷出声,却是硬捂住嘴,僵了半晌,才敢转头看看那小隼。 似是略有不屑,那小隼一紧爪子腾空而飞,却是速度飞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叶云水的衣裳被抓漏了两个窟窿,hua儿急忙上前,急迫问道:“世子妃可是伤了?都是奴婢不好,没替您挡着” “没事,换身衣裳就罢了”叶云水走到秦穆戎跟前,嘟嘴言道:“它不喜欢我” “人,敬皇者,物,敬强者,你还怕治不服它?”秦穆戎这话明显带着挑她内心那股子倔强之意,叶云水撇了撇嘴,扬着头往天上扫一眼,冷哼言道:“慢慢来,我就不信nong不服这鸟东西” 时间也已不早,叶云水与秦穆戎二人又回屋换上世子与世子妃的正装,才带着兜兜、姝蕙及丫鬟婆子们往王府大门之处走去。 此时,秦慕云和韦氏也已到此聚合,见到秦穆戎与叶云水到此,则各自上前行了礼,秦慕云上前言道: “四弟还未过来,不知是否院子中有何事耽搁,我已派人过去迎一迎,稍后应该有消息。” 话音刚落,府内正巧有一暖轿行出,秦慕谨骑马而行,暖轿上下来的是夏氏,怀里抱着明月。 韦氏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上前笑着问道:“四弟妹今儿也来了” 夏氏只点了点头,便看向了叶云水,外人看此便知是叶云水特意如此嘱咐过…… 叶云水也未推搪,笑着替夏氏回了句,出言道:“出了月子,理应去安和宫里给太后磕头谢赏,太后之前可是赏了不少物件,总不能拿了不吭声不是。” 韦氏僵着脸挤了几分笑,笑中略有酸涩,夏氏生了个女儿,太后都给了赏,而她当初诞下一子,却是连半两银子都没有……嫡庶在太后的心中一个天、一个地,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秦公木直接咬着嘴转了秦慕云的后面,秦慕云却故作不知,终归是节日,众人在此也只能是越来越僵,思忖一二便上前几步与秦穆戎道:“二弟,时辰不早,我们是否启程?” 秦穆戎点了下头,朝着秦忠一挥手,叶云水带着兜兜和姝蕙上了轿,庄亲王府的队伍往皇宫行进而去…… 皇宫今日热闹腾腾,还未等到皇宫正门口,便已有数人上前给庄亲王府的依仗处叩拜行礼,秦穆戎只是偶尔点点头算是回礼,秦慕云偶拱拱手,倒是秦慕谨今儿格外乐呵,脸上一直都挂着笑意。 本是出门许早,但偶尔驻步与这前来拜贺的官员们寒暄几句,人数众多,待到达皇宫门口之时已是太阳高照。 秦穆戎、秦慕云与秦慕谨等则去了永和殿叩拜明启帝,叶云水则带着韦氏、夏氏和杨氏去了安和宫。 韦氏这些日子一直都未得进宫的机会,今儿欲随叶云水到安和宫,心中一直都略有犹豫,在安和宫门口下了轿时,不免凑上前问着叶云水,一脸犹豫难色道:“二弟妹,我……我这脸上伤疤实在不雅,这般进去可是不合适?” 之前脸上那疤痕虽淡了些,可依旧象是在韦氏脸上抠掉的一块rou,依旧不入得人眼,如若是旁的臣子之妻,这副模样却是不允入宫的。 可这进不进安和宫,可是个身份的象征,韦氏有这机会,自是不愿放过…… 叶云水看了她几眼,却是不愿戳她那份儿小心思,直接言道:“进不进你随意,不过终归是中秋团圆佳节,你自个儿在这儿站了恐也不舒坦?” 杨氏在一旁怔了片刻,上前搀扶着韦氏,连忙说道:“母亲还是随世子妃进去吧,公公之前也未阻拦,定是愿意母亲进去的,何况还有世子妃照应您,您怕什么?” 两句话便把这担子交了叶云水的身上?是想说韦氏如若被怪罪,叶云水不但是得替她担着,反而还落了一身的不是? 半句未回,叶云水则直接转身往安和宫的正殿走去,吴嬷嬷和邵嬷嬷带着兜兜和姝蕙在后跟随,hua儿等丫鬟则都留在这门口候着,夏氏这在叶云水与韦氏之间看了几眼,也未说什么话,抱着明月快步跟上了叶云水…… 韦氏感叹一眼,则是将薄纱挂了脸上,似是心中有气,却又不知如何发泄,直接转头斥着杨氏道:“把你那点儿小心眼儿揣起来,我还用不上你在一旁帮腔做事。” 杨氏连忙低头委屈的福了福身,“婆婆误会了,媳fu儿哪里有这心思,都是为了……” “闭嘴,进去跪地磕头,不允你多嘴多舌,否则要你好看”韦氏撂下这一句,则连忙进了正殿内,杨氏怔了半晌,才连忙碎步跟进,余光却一直在看着周围之境…… 安和宫内,文贵妃娘娘与淑妃、惠妃、德妃、良妃,还有乐裳都在此地等候。 叶云水与夏氏等人递了帖子,得了召见进正殿,一一为各位妃子行了礼,文贵妃则是笑开了hua,直接指着叶云水和夏氏道:“今儿可不单单是带了本宫最喜欢的小侄孙,连带着小侄孙女也都来了,快抱来给本宫瞧瞧” 文贵妃兴致勃勃,赏了明月一串大红宝的珠子,这出手礼可是绝不可小观,让夏氏惊愕的都不知说什么才好,叶云水用胳膊拽了她一下,她才想起赶紧的跪地磕头谢礼 文贵妃只是捂嘴乐着叫起,口中言道:“这么见外作甚,本宫可不愿装那副贵气bi人的模样,对那些外臣倒是如此,可你们可是与宫里最亲的晚辈儿,何必做这些虚礼” 这话说出,叶云水余光瞄了其余几妃,面色各异,却无人出言辩驳……前些时日虽然从祈善那里得知皇后被禁“凤仪宫”中,可今日亲眼相见皇后未lu面,再看文贵妃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显然这些时日里文贵妃在后宫中可是春风得意,全权在握,没了皇后这最大的威胁在此压着,她连那笑都比旁日多了几分畅快。 心中并未对皇后被禁这事有太大的喜意,这宫里头的人都会一门变脸的绝活,说不准哪日这皇后就又蹦出来,乐的早却乐不到最后,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瞧着文贵妃这么说又这般笑,其余的几个妃子自也不敢太折了文贵妃的面子,各自也都给了明月赏赐,乐裳也没落下,送了明月一块冰种翡翠雕欲兰,夏氏高兴的直接就挂了明月的脖子上。 这一日的收获的确丰富,夏氏似有忍不住高兴的劲儿,叶云水只得回头给她使了几个眼色,她才低头把那畅笑憋回了肚子里。 惠妃似是在这里呆的闷了,口中嘟囔道:“太后她老人家今儿是歇晚了?还未lu面,可需请见进去拜一拜?” “你可是急了?欲是有事,自可先回你宫里去,不用在此等候。”文贵妃收了笑脸,却是冷漠之言,让惠妃脸色颇有挂不住,似欲回嘴,却被淑妃拽住,“急什么?太后可不喜有人进她内殿、寝殿骚扰。” 说完此话,却又看了一眼文贵妃,显然这话略有刺意,文贵妃之前可是嫌少被允进太后内殿……文贵妃虽然听出这根刺,却又不好在此借机挑事发作,故而依旧笑脸逗着小兜兜,好似完全不知此事一般。 第四百九十四章宴 良妃、惠妃二人坐在一旁不再吭声,文贵妃逗着小兜兜却也心不在焉。 叶云水故作浑然不知,这些个妃子们虽没有正面争斗,她们之间话语之中的尖峰锐刺可是时时都带着,思忖这些,实在太耗费脑子…… 而这一会儿,内殿的正门缓开,文贵妃则立马站起了身,似是欲迎太后驾到,其余众妃也都起身上前,可等站好之后,内殿只出来了黄公公,根本无太后的踪影。 黄公公上前给各位妃子行了礼,又笑着看了叶云水,拱手低头行礼言道: “咱家给各位娘娘请安了,世子妃安,小世子安” 文贵妃迈了几步上前,急忙问道:“黄公公免礼,太后可是有何吩咐?” “太后她老人家晨早起的晚了,此时刚刚用了早膳,故而让咱家过来给各位娘娘知唤一声,她今儿便不齐见众位娘娘了,宣文贵妃娘娘、乐妃娘娘与世子妃觐见。” 只宣了文贵妃和乐妃,出奇的又叫了叶云水,叶云水这会儿明显感觉身后那几道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继续装糊涂,只看向了文贵妃。 文贵妃朝后瞄了那四妃几眼,语带挤兑的笑着道:“既是太后老人家已有吩咐,你们就在这里候着吧。” 这话一出,四妃的神色各自复杂,不允她们回宫,反而在此等候? 等候是假,看文贵妃抖份儿才是真……惠妃和淑妃则直接冷哼一声,泄着怒气,良妃倒是温和,也不吭声,只有德妃在一旁笑容涔涔,好似一点儿都不在意。 叶云水看了夏氏一眼,让她就此等候,韦氏和杨氏一直都未敢抬头,只站于夏氏之后,文贵妃直了直腰板,带着乐裳与叶云水直接进了内殿之中。 内殿之中,饭桌已摆上,可是却并未见到太后踪影。 文贵妃的脚步略滞了一分,满脸都是惊疑之色,乐裳一直住在安和宫中,自是心中有数,叶云水看她那一副无奈落寞之色,便知太后的身子恐是不佳……这不愿出来见众位妃嫔,恐也是不愿有人知她的病况。 太后可乃这大月国的核心之力,那南边几位高级将领可都是她母族的晚辈,没太后在此摁着也是蠢蠢欲动,而此时庄亲王爷又在力战多罗国,如若太后在此时出了事,那大月国可就luan成一锅粥了 三人各自揣着心思,却是谁都没有多说一句废话,而是随着黄公公引路往寝殿而去。 太后此时正躺在凤榻之上,一旁的宫女端着白粥,在一勺一勺的喂。 文贵妃与乐裳、叶云水在此先行了礼,文贵妃则是凑了上去,接过宫女的碗,喂着太后吃用,眼角湿润,含了泪,却是抿了抿嘴一句话都未说出。 叶云水是第一次见到文贵妃有如此之像,倒是心中略微惊讶,太后只吃用了几口,便推开文贵妃的粥碗,口中冷漠淡言:“哭什么?哀家还没丢了这条老命呢” “太后”文贵妃直接跪了地上,眼泪也“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太后不可说这样的话,往宽了说,您可是大月国的主心骨,往近了说,您是慈母恩老,哪里就能这么去了的?” 太后只是淡笑一声,吩咐宫女道:“把文贵妃娘娘扶一边去,别在哀家面前掉眼泪,看不得这个……” 文贵妃连忙起身退了一边,叶云水这会儿却是上前,也没说什么安慰话语,只是为太后查看了身子又探了脉。 “太后,可是又担忧庄亲王爷西北之行?”叶云水叹了口气,脉象紊luan,病情加重,而再看太后那一副蜡黄的脸色,明摆着是晚间休息不好,心事重重,而此时朝中还有何事能让太后如此cao劳?那必然就是庄亲王爷出征西北这件事了 太后笑了笑,拍拍叶云水的手,慨然感叹:“你懂哀家,你懂” 文贵妃倒是对叶云水与太后如此熟稔不拘规矩的做派略有惊奇之色,而后再听太后之言,则是心中感慨,庆幸心中一直对叶云水多加亲昵,不然就以现在这状况,她在太后心中可是比不得这叶云水的。 宫女端来了温水,乐裳为太后擦着脸身,叶云水在一旁为太后按着身子,太后则看向了文贵妃,出言问道:“哭够了?” 文贵妃连忙点头,迈着碎步凑了过来,苦着一张脸认错儿道:“臣妾的错儿,太后莫怪” “怪什么?哀家也没那怪的心思了,”太后在此说了一句,又看了看乐裳,与文贵妃言道:“哀家的身子暂且还没那么快,不过该说的话,哀家得先说到前头,否则等往后糊涂了,脑袋不管用了,这些话就得带了棺材里,那样的话,哀家可是死不瞑目。” “太后尽管吩咐就是,臣妾定遵太后懿旨”文贵妃跪在太后跟前,却是忍着掉泪,太后看她半晌,却是言道:“哀家要你看住‘凤仪宫’里的那个,你可能做得到?” 文贵妃愣了,下意识的看了看乐裳和叶云水,显然是觉这种话题有她二人在是否合适?可后觉太后可是比她脑子灵光的多,既是当她二人说此事,那定是要她三人拧成一股绳…… 停了惊愕,连忙点了点头,文贵妃口中肯定言道:“太后放心,臣妾哪怕是豁出这条命,也定不让她迈出那宫门一步” 这话如若被外人听见,那定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文贵妃能在太后面前如此应答,显然文贵妃能有如今的地位,太后也是在其身后给了不少支撑……乐裳一直低着头,叶云水依旧为太后瞧着身子。 太后看着文贵妃那般痛快的应答,却也是笑了,“那就好,没她在,就好……” 说完此话,太后则闭上了眼,文贵妃惊愕不已,连忙看向了叶云水,叶云水则是摆手示意三人出去再说,文贵妃略有担忧,一步三回头的望向凤榻之上,心中难平,待一出门,则立马问着叶云水,急迫言道:“太后的身子可是……如何?” “文贵妃娘娘暂且放心,虽是不佳,但暂且还不会出什么大事……”叶云水说完,则是直接叫过黄公公,黄公公早有预备,直接就递上了纸笔,叶云水坐在案子上快速的写下几味药,又与黄公公说了煎药的法子和用量,黄公公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些个礼数,连忙拿着药方就跑了出去 文贵妃又是惊愕不已,张大了嘴瞪着眼,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说出一句,“一直都是你为太后用药?” 叶云水未开口,乐裳却是先回道:“回文贵妃娘娘,太后一直都乃世子妃伺候用药,时日不短了” “太医们只求自保,猛药、烈药不敢用。”叶云水只补了这一句,文贵妃却也是叹了气,脸上更是带着苦涩之味儿,喃喃的道:“连太后这大月国最尊贵的女人都如此,这天下间,还有谁能是无忧无焦、无灾无愁的呢?” 叶云水和乐裳二人都未答话,因这问题无人能答,无人能解,文贵妃似是满心感慨,似是自言自语的说着: “本宫当初被选入宫,便是太后做的主,从一位良人坐到如今贵妃之位,也是太后的提拔,这些年,傻事恶事脏事luan事也做过不少,可对太后,本宫应了的事定无失言还记得太后提拔本宫为嫔时,太后问本宫,想爬了什么位子上?本宫年轻气盛,直言说道,起码要坐上贵妃的凤椅?太后当初只露了一分怜悯之笑,如今坐上这高位,冷漠孤寂,如坐针毡……一直为家,何时能为己?” 说完此话,文贵妃又背过身去,用帕子擦擦脸,直接出了内殿,叶云水与乐裳二人也都叹口气,一前一后出了门。 出了这个门,文贵妃依旧挂上那以往的贵妃傲气,只是那笑容中多了几分做作…… 淑妃和惠妃明有欲探之意,可二人却各自给对方使着眼色,谁都不肯先出言问上两句,而这一会儿,则是门口宣道:“皇上驾到” 文贵妃率先起身,带着众人跪地叩拜,此等之时,韦氏和杨氏二人则都被斥退到后面去等着,不允再等候在安和宫的正殿之中,宫嬷上前照此规矩请她二人,杨氏则略有不愿,一直盯着叶云水,似是想找她说上两句,韦氏一把将她拽过,直接带出了正殿。 明启帝笑容涔涔,直接摆手,“平身。”转眼看到叶云水等人也在此,则是笑着点了点头,口中言道: “中秋团圆之节,可惜朕之皇弟却正往西北途中,朕心中愧意难平,今日王府之众侄众孙便与朕同乐,虽难抵朕对皇弟歉意,可也算小有弥补朕心中之憾”转头又吩咐贴身太监,出言道:“今日乃月圆之夜,赏朕众侄众孙每人一金圆饼,乃是朕的一番心意” “喳”贴身太监连忙退下,文贵妃则上前笑着道:“臣妾可不依,皇上怎能只赏侄赏孙,却不赏臣妾等人?哪怕是一小的,一薄的,臣妾每日看着赏着,就似能见到皇上一样,臣妾也得请赏” 文贵妃这话中带着娇嗔之意,明启帝立马点头,笑着道:“朕的疏忽,朕的疏忽,给各位妃子也都赏赐一金饼,要大的厚的,可是满意了?” “谢过皇上赏赐”文贵妃福身道谢,那眼神却一直瞟着明启帝。 秦中岳站在一旁满脸的愤恨,这佳节之日他的生母皇后却还被禁在“凤仪宫”,而这些女人却…… 秦穆戎与秦慕谨二人也都行礼道谢,而后便于叶云水等人聚集一起,秦慕云虽是脸上恭敬带笑,可他的夫人和儿媳却不得出现在此,心中自也有苦涩难言之意。 明启帝单独进了太后寝殿私谈许久,行出时脸上未有失落之意,却是依旧喜气洋洋,还说道是不能留太后单独在这宫中,故而晚宴就在这安和宫的正殿举行。 无人对明启帝这话有什么疑虑,只有文贵妃与乐裳、叶云水三人互相瞧了瞧对方,便都居于各自位置,不提此事。 这一顿团圆饭吃的面上热闹欢乐,其实各个心中存疑不平。 叶云水带着兜兜与姝蕙坐了秦穆戎之后,小兜兜玩着那金圆饼,偶尔还欲放口中咬上两口,吴嬷嬷在后看着他,而姝蕙则老老实实的坐在叶云水一旁,一声不吭。 秦中岳的目光时不时的朝着秦穆戎这方瞟来,叶云水则将自个儿全都躲于秦穆戎身后,半点儿都不愿沾了这位太子爷的目光,那陆郡王和洪郡王二人正在一旁吃酒玩乐,完全视这王府众人为无物,肃郡王时而咳嗽不止,文代荷连忙递上药,唯有秦慕谨今儿略有兴致,一直护着夏氏和姝玖母女二人吃物赏景。 用过晚宴,明启帝又提议到外赏月,众人纵使心中不愿,却也不可提出异议,只得随之而行,而这一会儿肃郡王则是凑到秦穆戎跟前,叶云水则是福了福身,“肃郡王先与世子爷聊着,臣妾先行一步。” “等我。”秦穆戎一把拽住她,不允她走。 叶云水怔了片刻,则点了点头,退后几步等他…… 肃郡王与秦穆戎二人并未交谈秘事,只是沉声说了几句闲话,文代荷凑到叶云水一旁,将其又拉后几步,看着小兜兜露了笑,“一直都没跟世子妃好生的聊一聊了。” “肃郡王妃也是忙碌之人,在这宫中自没那么轻松如意。”叶云水本不愿与文代荷多谈,可她凑合过来,却也没法躲了一旁,虽她对文家没什么好感,可起码还有文贵妃的面子在其中。 文代荷露了几分涩笑,“在这宫中,偶尔能见两个熟识的人,都是造化,就像是个笼子,以前看到姑母,一直都觉她贵气凌人、是天大的福分,可如今自个儿落了这个地界,才知是没那么容易。”文代荷自言自叹,随即看向叶云水,“羡慕世子妃,儿女双全,可我却不知这辈子是否要跟姑母一样,孤苦一人。” 这话说出可是带了几分怨气,叶云水心中却是一颤,她可是听说了这肃郡王娶文代荷只是为了能快些诞下一子留个后,可文代荷这说辞,可是让人不易琢磨 第四百九十五章惊 第四百九十五章惊 最后一天双倍粉红啦~求粉红票喽 ………… 思忖半晌,叶云水心中苦笑。 肃郡王的事哪里轮得到她来cao心?把心中那些事都抛了脑后,则是与文代荷说道: “……百姓自有百姓苦,贵人也有贵人忧,好歹比起寻常百姓,你我等人算是老天爷赏了造化,不必为那吃吃喝喝添忧添愁。” 文代荷笑了笑,回了句: “世子妃说的对,是我太过忧虑了” 秦穆戎与肃郡王聊完,文代荷与叶云水互相行了礼,起步随肃郡王前行。 秦穆戎则从叶云水怀里接过兜兜自个儿抱着,叶云水领着姝蕙,二人慢步在后。 叶云水明显能够感觉到秦穆戎的目光聚拢不悦,可此地人多眼杂,又支愣着那么多听事的耳朵,她自是没有问出口。 月是中秋明,那一轮圆月高挂空中,好似触手可及,那澄澄之色映照而下,让人心中涌起一股思亲之情。 明启帝和众妃、众王都在吃酒赏乐,叶云水从秦穆戎的怀中接过兜兜,带着他和姝蕙站在秦穆戎身后的一处角落中。 叶云水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想起远去南方的叶重天,他如今可是身体恢复好了?还有身在涅粱的老太太,也不知如何…… 过往的恩恩怨怨、悲欢离合,在这一日忽然涌上心头,想起自己过去曾做过的那些泼辣事不由想笑,甚至只觉那是一场梦一般,真的是她这弱小女子、这怀中娃娃的娘做得出的?笑过之后便是失落,她好似融入这时代许久,忘记了自己的真正来历。 可即便是记得又能如何? 正在思忖这等往事,叶云水却未听到一旁有人在叫她,抬头却是又见那一双幽深黑眸在转头盯着他,目光中带着一缕忧色。 叶云水缓过神来,连忙把脑中那些杂luan之事抛于脑后,不由得脸色通红,这会儿才发现不单单是秦穆戎一人在瞧她,而是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往秦穆戎身后躲了躲,故意以害羞之色来掩盖刚刚走神,秦穆戎虽不知叶云水刚刚在想些什么,却又重复一遍:“皇上请肃郡王绘中秋圆月,而肃郡王却欲请你来题诗一首,可行?” 叶云水略有疑huo,这数十之人在此,却单单要她来题诗?而且还是与肃郡王?抬头看了看秦穆戎,他虽面有不虞但更是无奈,看来此事是不好推脱…… 正在思忖之时,明启帝则出口言道:“既是皇儿要你题一首,你便照此做了就是,只是当个乐子,无伤大雅” 这话明摆着是对她的诗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不过是肃郡王点了她,故而才会赏她个脸面罢了…… 明启帝说完,陆郡王则在一旁抽抽着嘴角,这里除了明启帝和王府众人之外,大多数人可都见过当初叶云水在“凤仪宫”中那一副做派,而陆郡王更记得叶云水这彪娘们儿肚子里的墨水。 文贵妃见叶云水略有发呆,则是笑着出口道:“云水莫虑,不过是本宫自觉今日圆月美景实在难得,故而才请肃郡王为本宫作画,有你题诗是锦上添hua,本宫可知你乃个文韬才女,别辜负了本宫的心。” 耳听文贵妃如此之言,这定是在为她寻个台阶,叶云水此时是绝退缩不得,只得上前,给明启帝与文贵妃行了礼,口中言道:“既是皇上与文贵妃娘娘容臣妾在此lu丑,臣妾便豁出去这张脸,只为博文贵妃娘娘一笑,还望皇上不要怪罪,也望肃郡王莫要怪罪糟蹋了您的画作。” 肃郡王笑着道:“二弟妹不必如此谦虚,之前曾欲与你同画同诗,却因画配不上你的诗,被本王毁了,如今正巧为文贵妃娘娘作画,故而以娘娘的脸面做个引子,请二弟妹题诗一首,为本王的画增光添彩。” “锦上添hua,何乐不为?本宫就等着了”文贵妃说完,则转过头去又与明启帝说上了悄悄话,而叶云水则行到肃郡王那画前观看几眼,终归是要作诗,也得瞧瞧那画作为何。 蓝天、圆月,苍原一片,这一幅画栩栩如生却并非此时此景,叶云水心中也不禁感叹肃郡王的手笔果真了得……心中思忖片刻,却是走到秦穆戎身旁,低声凑他耳边说话,其余之人则有惊意,不知她在搞什么名堂。 待叶云水话语说完,秦穆戎则直接上前,从肃郡王手中拿过笔,“云水欲让我来替她提笔,不知肃郡王可愿?” 肃郡王愣了片刻,随即连忙侧身做请,“自当可以,此作便成你我她三人之作,妙,妙” 秦穆戎提笔在那画作之上题诗,而叶云水则远站一旁,口中轻轻念道: “碧落桂含姿,清秋是素期。 一年逢好夜,万里月明时。 绝域行应久,高城下更迟。 人间系情事,何处不相思。” 叶云水念完,秦穆戎也已写完,那刚劲有力的字带着一股霸气,与那幅苍原明月配在一起,格外添姿。 画作持起,让此时众人不免都津津赞叹…… 耳听叶云水这诗念完,明启帝的眉头皱紧,带着审度之色扫了她几眼,出言道:“这诗有何意?那句绝域行应久,高城下更迟,这两句可不似此时之境啊” 众人耳听明启帝如此话语,不免都仔细思忖一二,更是皱眉看向叶云水,而淑妃、惠妃与陆郡王等人则是lu出一丝讥笑,显然是在等着看热闹。 这宫内赏月居然说什么绝域,高城,这不是跟自个儿找别扭? 秦中岳此时则站了秦穆戎一旁,似是欲等明启帝怪罪下来,而他则做个好人…… 叶云水上前福了福身,回话道:“回皇上,臣妾见肃郡王此幅苍原圆月不免想起庄亲王爷出征,如今已过十几日,正应行至鲁南,鲁南正有一片苍凉之地,不免想起他是否骑在马背,仰望夜空,繁星点点,圆月思乡,更是惦念太后、惦念皇上,故而心有此感,才做出此诗,望皇上恕罪。” 如此解释,倒是让众人惊愕不止,陆郡王则是嘎巴了两下嘴,文贵妃又怕明启帝为此责怪叶云水,不免在旁劝慰道: “一片孝心,云水的确是个孝女啊,虽然此诗不符今日之景,之色,可却难抵她这一片孝心,皇上,这可是难得啊” 肃郡王咳嗽几声,脸色通红,文代荷上前搀扶,他却推开她,上前与明启帝说道:“父皇莫怪二弟妹,也是儿臣脑中想起远方,故而才在此地绘出心中那幅苍原之景,怪不得二弟妹想起皇叔,如若有错,也是儿臣的错,儿臣也是心忧了。” 肃郡王一副病态,让明启帝心中动了恻隐之心,连忙道:“朕哪里有怪这小丫头,你们都上来劝慰朕,好似朕是昏君一般朕刚刚心中正是思念皇弟,而你们几人却正是以己度人,做出皇弟心中之词,与朕不约而同,朕甚是欣慰” “赏” 明启帝如此一句,却是慨然狂笑,“万两黄金打一孝牌,挂了庄亲王府的正厅之内,朕羡慕皇弟,羡慕皇弟啊” 文贵妃长舒了一口气,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中也带了一股赏识,淑妃和惠妃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不屑不啻和无奈,陆郡王对这情形倒是惊愕的瞪了眼,嘴角更是抽抽不停,念叨着:“这娘们儿……娘们儿运气真他**的好” 洪郡王连忙拽了他一把,陆郡王才闭了嘴。 肃郡王此时则让太监们端起这幅佳作,送至明启帝与文贵妃跟前,“此画也作一片孝心,愿父皇与文贵妃娘娘与众位娘娘福寿安康,万岁千岁” 文贵妃笑灿如hua,明启帝也是笑姿不停,“朕倒是有点儿舍不得这幅画作,不如爱妃将此画送与朕,如何啊?” “臣妾的都是皇上的,皇上欲要何物,臣妾就给何物,哪怕是要臣妾的命……”话虽说的如此,可那娇嗔之语却是让明启帝心中大悦,“将此画打成金箔之样,朕留此画,金箔送与爱妃” “谢皇上恩典,皇上万福”文贵妃特意在一旁给明启帝跪地行了礼,明启帝抬手上前搀扶,却是让其余妃子脸上挂笑,心中愤恨难平。 御膳房端上月饼,秦穆戎与叶云水拿了同一个,一人咬了一口,叶云水又喂给兜兜一小口,给了姝蕙吃上小块儿,悄声在秦穆戎耳边嘘声念道:“一家人,团圆。” 秦穆戎偷偷的捏了她的小手一下,二人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这一场中秋团圆宴很快就结束了,明启帝带着妃子们先行退下,文贵妃临走之时则给叶云水使了个手势,示意她过些日子再进宫来……叶云水只点了下头,便随着秦穆戎出了宫。 一行人回了庄亲王府,将兜兜和姝蕙送回了“水清苑”,秦穆戎则又带着叶云水从角门出府,骑马纵奔。 叶云水不知秦穆戎此举为何,开口问道:“世子爷,咱们这是欲去何处?” “祈善今日出城送粮。”秦穆戎仅此一句,却又喝马一声,加快速度,叶云水倒是愣了,之前祈善说是欲圆月离城,难不成还是真的? 当初可是以为他是随口说说醉话,可却没成想他真的照此做了 话语憋在心中,叶云水知秦穆戎此事焦急,也没再问出其余的话。 二人很快便出了城到达军营之地,此时粮兵、粮车和军备物资早已准备齐全,将领们在点兵训话,见到秦穆戎到此,则立马跑了过来,行礼拱手言道:“给世子爷请安、世子妃安” 秦穆戎下马,将叶云水留在马上:“镇国公现在何处?” 将领略有为难,脸上现出尴尬之色,秦穆戎焦急,“还不快说,墨迹什么” “镇国公爷此时正在帐子里吃酒。”将领说完这话,似是怕秦穆戎发火,连忙又补了一句,“镇国公爷今儿也是跟将士们聊的兴奋,而且孤身出城,又是圆月之夜……” “不用说了。”秦穆戎一摆手,牵着马则往那方军帐之地行去。 还未等进那帐子,就听到祈善在帐内正拽着他的小厮吃酒,“你把这酒吃了,不然爷掐着你脖子往里灌” “国公爷,小的实在是吃不进去了,这肚子都滚圆了,酒都到了嗓子眼儿,憋的不行了啊,小的得出去漏漏水,您就……您就放小的走吧” “不行,把这碗灌了才许走” “国公爷,小的可要在这儿出丑了,哎呦,哎呦……” 叶云水忍不住笑,秦穆戎则撩开帐子直接进了里面。 祈善本是欲喊秦穆戎过去吃酒,可又见其后方有一淡色衣衫之人,待看清来客,则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尴尬挤着笑,“二哥,二嫂,你们怎么来了?” “倒是玩的乐呵,bi着手底下的人吃酒?”秦穆戎径自寻了个地儿坐下,那小厮见着秦穆戎,则立马跪地磕个头,“小的给世子爷请安,给世子妃请安,您二位就是活菩萨,小的得跑了” 说着,这小厮拎着ku子便跑出帐外,那一副急色模样滑稽透了。 祈善抽抽着脸,显然这副模样被叶云水瞧见略有尴尬之色,“将士们今日出行,自都不能吃酒,我只能让这小厮陪我吃上两杯,可惜这小兔崽子酒量太差,还没吃上一坛,就闹腾着要跑” “物件可都收拾齐全了?”叶云水忽问出这话,却是让祈善那故谈其余话题的心思落了下去,只得点头道:“二嫂为弟弟准备的药物都已装了车,还要谢谢二嫂” 说罢,祈善则站起身拱手行礼,叶云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则话语讥讽,“这会儿倒是装了个正经模样,你那酒醉憨态早已被人瞧见,装也无用” 祈善抽抽着嘴角,索性坐了地上,“二哥既是到此为弟弟送行,索性就吃了这一杯,让弟弟走的顺当” 说罢,祈善则拿了两个大碗,灌上满满的酒,自个儿先举了那一碗一饮而尽,秦穆戎也没客气,直接端了碗一口一口进了肚,抹抹嘴角,才是开口道:“走也好,孤家一人,不用在这里看世态炎凉。” “二哥何出此言?”祈善纳闷,看向了叶云水,叶云水只摇了摇头,在宫中她便知秦穆戎遇上了难言之事,而此时在祈善面前,他自无伪态,lu出心中伤感。 秦穆戎又倒了一碗酒,咕咕进肚,抹了抹嘴,才话语说道:“袁家三舅父的嫡次女,年方十三,许与太子为侧妃,几日后过来详谈此事” 第四百九十六章别 第四百九十六章别 袁家许女给太子? 这个消息可着实的让祈善和叶云水都惊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叶云水心中忐忑不安…… 之前得知周大总管与袁家有联系,本以为袁家是想在王府这里动点儿手脚,却未成想是……是欲跟太子结亲 而袁家与太子结这门亲,这明显是站在了庄亲王府的对立面…… 本是挂着亲的人,却是如今下场,不知这太子到底给袁家许了什么好处,居然能让他们做出这等选择,这无疑是在庄亲王府的脊背上添上一层霜了 祈善惊了半天却是淡笑的扯了扯嘴角,出言道: “二哥也莫如此,谁让你当初不娶那袁家女,否则哪还有今日之事?袁家三夫人娘家虽是武领shi卫内大臣,可早已退居多年,袁家虽与你挂着亲,可没那亲上加亲终归心里不安分,嫁个闺女给太子,也算是投靠了正道,虽是万岁,可终究也得有让位之日,那时这十三mao丫头便是妃子,如若诞子,便是皇子,虽说之前因太子,因宫里那位让亲王妃丢了命,更是险些让二哥失了魂,终究是过去的事,有的人忘不了恩怨仇恨,有的人则能抛之脑后,而这袁家便是后者” 说完此话,祈善仰头灌了一杯酒,叶云水倒是头一次看他有这副正经的时候,这会儿也跟着心思淡定下来。 祈善这话虽然直白,可却是真言,庄亲王府如今面子上风生水起,可袁家却是那知内情之人,知庄亲王爷如若一倒,庄亲王府则是岌岌可危……想起之前袁家那大舅父与三舅父破口而骂宫中,如今又许亲于太子,这人世间世事无常,敌友无定,也难免秦穆戎心凉。 秦穆戎听了祈善说这话,倒是出言耻笑不已,“无妨,如此来我倒是心安了” “二哥对此事可是已有打算?”祈善抿了抿嘴,“有用得着弟弟的地方,我便即刻让人安排” 祈善乃是太后母族的那一方,袁家纵使跟太子挂了亲,也惹不起…… “打算?”秦穆戎摇摇头,“打算就是让袁家结这门亲。” “二哥……”祈善略有异议,说话声调也拔高一度:“这般做岂不是又给王府添了luan?” 秦穆戎看着祈善,倒是缓缓道来:“此事不成定生二事、三事,那歪歪道子指不定会出多少,而我过些时日又要前往西北,不能在涅粱久留……”转头看向了叶云水,“只有你二嫂一人撑这王府,我心不安,索性让袁家跟太子都填满了这份心,纵使还有接茬而来的huahua肠子,也不会在一时全都用出来。” “穆戎,我无碍的”叶云水说辞急迫,却直接道出了秦穆戎之名,她完全没想到秦穆戎允此时还有顾念她的原因,心里一股涌动,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才好。 祈善对她口中称这一声“穆戎”略有惊异,而后见秦穆戎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不免神情略有落寞,为掩盖心丝颤动,连忙饮了两口酒,才开言说道: “二嫂还是听二哥的吧,二哥这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庄亲王府,终归这府中不仅你们二人,而且庄亲王爷如今已往西北督战,量他们也不敢闹腾出什么太大的hua样来” “仇怨清算不在这一时。”秦穆戎说完便拍了拍叶云水的肩膀,直接转身与祈善又灌上了酒,二人也不再谈此事,而是径自对饮。 时辰不早,门外将领过来回报,已到启程之时,祈善站起身干掉最后一碗酒,抹抹嘴,目光看了看叶云水,而后朝着秦穆戎一拱手,便转身离开营帐。 叶云水随秦穆戎迈出帐外,目送祈善率军离行,那高悬圆月散发澄亮之光,铺洒下来,落于祈善头马之上,更添了一分孤寂之色。 “希望他这一行能没事……”叶云水忽而言此一句,秦穆戎却未有半丝醋意,随之点了点头,慨然言道:“咱们回吧” 扶着叶云水上了马,秦穆戎翻身上马纵越归城,待到庄亲王府之时已天色门g亮,二人洗漱后便于chuang上歇下,二日醒来之时,都已临午时。 未着急起身,叶云水凑与秦穆戎一旁说起了太后的病症,“……心里挂念着庄亲王爷,寝寐不安,身子不是很好,妾身又为其加了味猛药,说句不孝的话,能有二年之久,已是一大关。” 说是二年,已经是叶云水做出的最大的期限,秦穆戎自明此意,感叹一声,出言说道:“有一日、算一日,今日去探一探三皇祖父与长公主,其余都是小事。” 三皇祖父虽不沾朝堂之事,可却是这皇室族长,话语分量极重,连带着明启帝也不得不放于心中,而长公主历经之前那件事后,也愿出头助庄亲王府,这可谓是秦穆戎的助力,纵使抛开这一层,一位皇祖父、一位皇姑姑,终是要去拜会一二。 “妾身让他们收拾好一套礼件,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三皇爷爷喜爱妾身沏茶,妾身让人寻了一套黄hua梨的茶案,送长公主的乃是hua种。”叶云水说完,秦穆戎则笑着捏了她的小鼻子,“都依你” 二人笑着又腻了会儿便起身洗漱,用过午饭,二人则又出了府。 到三皇爷爷处,恰好他与三皇祖母二人都在,见秦穆戎与叶云水到来,老爷子冷哼一声,直接出言:“莫把那什么破月饼再送来,不爱吃” 这是怪他们来的有些迟……叶云水笑着让shi卫将物件抬了进来,“不是月饼,是送您一座茶案,知您爱茶喜茶,故而才寻了此物,不知是否合三皇爷爷的心意?” “茶案倒是好,可惜没有懂茶的,何用之有?”三皇爷爷说完此话,却正在挑眉看他二人。 “有侄孙媳fu儿孝敬,您只管吃用,懂茶二字不敢当,但好歹三皇爷爷吃着顺口,这便足矣”叶云水边说边备好茶具,三皇爷爷这会儿才咧嘴笑,“还是你这小丫头懂我” 三皇祖母笑着道:“幸好你二人今儿来了,不然你们三皇祖父可是念叨了一整日,我这耳朵都快起了茧子,这会儿你们二人暂且陪着他吃茶,我先回内院去歇歇,晚间留此用饭。” 说罢,三皇祖母则先离去,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行礼恭送,二人早知这老爷子会多心,秦穆戎思忖片刻算是解释的道了一句:“昨儿从宫中出来则直奔城外,镇国公祈善代我送粮前往西北,自得送行。” 三皇爷爷摇了摇头,不再提此事。 叶云水则继续沏茶,按说昨儿中秋团圆佳节,三皇爷爷与长公主都得明启帝的召贴入宫团聚,可却都未进宫,显然是早已商议好,可这原因为何,叶云水不知也不想问,而此时秦穆戎与三皇爷爷又谈起了政要之事,叶云水觉在此不适,则寻了借口到内院去找三皇祖母。 三皇祖母此时正在屋内拾掇着物件,瞧见叶云水进来,则直接笑着道:“这老头子昨儿就等着家中那几个小子过来送些团圆物件这才未进宫去……”说此,三皇祖母叹了口气,“你二人来此,他虽是面子上高兴,可心里头却更是哀。” 叶云水叹口气,“本是欲来让他乐呵乐呵,却是帮了倒忙。” “你二人可得常来”三皇祖母说到此,不免神情深沉了些,“太后的身子可如何?” 耳听三皇祖母问起此事,叶云水也未隐瞒,“……不是太好,也是在硬ting着。”终归隔着一层,叶云水也未说的太细,可话说如此,三皇祖母心里也有了数,“今儿没带着重孙子来?” “本还想去探探长公主,昨日在宫中也未见她。”叶云水把昨儿宫中大概之事都说给了三皇祖母,临了还提起了袁家,“之前只听说袁家欲来,孰料昨儿世子爷得了消息,袁家三舅父的嫡次女欲许给太子为侧妃。” 三皇祖母皱了眉,“袁家哪还有适龄女子?选秀之时却是未见?” “年仅十三岁。”叶云水说到此,却也心中怨恨,不提袁家与太子结亲,单论送个**进宫也是荒唐。 这古代年岁都是虚岁,这十三岁之女,估mo着也就十一二岁,十一二岁连身子都未长成,就要孤零零的给塞到宫中,袁家此举一则忘恩,当初如若袁家不嫁亲王妃与庄亲王爷,袁家缕缕高升到如今这般地位;二则负义,虽是亲王妃已逝,而他们欲许亲给秦穆戎用那些手段被驳,如今却又转投太子这害死亲王妃一方;三则无人情味儿…… 可即便如此怨恨又能如何? 三皇祖母的眉头更紧,思忖片刻则继续问道:“穆戎怎么说?” “他说不理此事,袁家如此,他心中倒是沉稳了。”叶云水说到此,不免心里也略有感慨,“当初如若他娶了袁家女,兴许也不会再有如今之事。” “傻丫头”三皇祖母拍了拍她的手,“成亲成仇,可不是一个女人能决定的。” 叶云水倒是长叹一气,“三皇祖母说的对,那就听天由命吧” ………… ps:求保底小粉红哦~(*^__^*)嘻嘻……,另外推荐一本书: 《欢田喜地》----无名指的束缚----一家有女百家求,坐看提亲挤破门:“都出去,我家不要倒cha门 第四百九十七章祸 第四百九十七章祸 陪着三皇祖父与三皇祖母用了晚饭,秦穆戎则带着叶云水往长公主府而去。 可惜长公主此时却未在府内,叶云水则留下了给长公主送的hua种,二人准备回王府。 路经叶府,叶云水则叫住了秦穆戎,略带犹豫的说道: “……不知老太太如何了,可是有急事?进去坐坐?” 秦穆戎点了点头,则下了马,叶府门口看门的待看清来人,低沉的脸立马咧嘴开乐,上前跪地行了礼,“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 转头往二人身后看了看,没见王府shi卫,脸色略有纳闷,秦穆戎推他一把,“还愣着看什么?还不去回一声” “世子爷快进,世子妃请”开了门,秦穆戎带着叶云水上马往“静思居”而去,那看门的则直接往老太太的院子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世子爷、世子妃到……” 如今的“静思居”已与之前大相径庭。 院落园子又得扩出去许远,那一片她所喜爱的竹林一眼望不到边,湖泊池塘、假山庭院倒是比府中的大园子里都气派,屋内桌椅板凳依旧雕hua红木,看那乍新的成色,显然就是叶萧飞又换的…… 叶云水让丫鬟们倒了茶便都遣退,秦穆戎则坐在那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偶尔抿两口茶润润嗓子。 昨日入宫又送祈善出行,而今日他又与三皇爷爷谈了一下午的朝堂之事很是耗费精力,叶云水在一旁默默为其添着茶,不问一句、也不说一句。 没多大会儿功夫,叶萧飞则是匆匆赶到,一进门便先是行礼赔罪,“给姐夫、姐姐请安,这几日家中事杂,未能去给姐夫、姐姐送中秋团圆礼,是弟弟的错,理当好生赔罪” 说罢,叶萧飞直接跪地磕了三个头 秦穆戎挑眉看了半晌,则又看向了叶云水,这毕竟是叶家的事,理应由叶云水自个儿把持,叶云水不提,他暂且也不会cha手cha嘴。 叶云水自知秦穆戎的心思,则直接叫叶萧飞起来,“老太太呢?” 面色尴尬,叶萧飞斟酌半晌才回道:“大姐莫怪,都是弟弟的错儿,祖母昨儿因点腌臜事生了气,今儿还在屋中躺着,已请了大夫过来瞧,开了药,祖母身子暂没大碍,还请大姐放心。” 老太太生气?叶云水倒是皱了眉,这府里如今就叶萧飞和老太太,再就是二房剩那么两个人…… “怎么回事?别在这里光认错儿,把事说明白了。” 看出叶云水心中着了急,叶萧飞也不敢再托辞,连忙站了一旁把事说了 叶萧云早先独自离家,又称与叶府不瓜葛,不沾叶云水这位亲王世子妃的光,可他虽以为如此乃是腰板强硬,可其身边的人却都开始不搭理他,与其疏远,没呆太久,叶萧云则回来府中,可回来后整个人似是变了一般,又臭又硬却也不再刻苦读书,二老爷打骂两次却也不听。 前些日子二老爷忙乎着府中药材之事则出了远门,家中则只留这叶萧云在此,老太太本就对二房的子女、孙子更加疼爱,故而心里则想让叶萧飞带着叶萧云昨日去到庄亲王府给世子妃送些礼品,说说好话寻个差事,可惜叶萧云却死活不去,还说些个不敬之言,把老太太给气病了。 叶萧飞说到此,则挠挠头继续言道:“……弟弟也是一生气,便出手揍了他,这会儿正在屋子里躺着。” 听了叶萧飞的这些话,叶云水这肚子里倒是没什么气了 叶萧云这种满肚子仁义道德的人是最没礼义廉耻,自以为了不起,其实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打他?他可是还手了?”叶云水顿了顿心思,则朝着叶萧飞看去,叶萧飞只是缩了缩手,“他一介书生,怎么打得过弟弟,好歹我之前也是学过医的,只往他手腕子上的xue位摁去,他便酸疼难忍,没了力气” 说到此,叶萧飞还指了指胳膊上的xue位朝着秦穆戎与叶云水说道,“这两处xue位摁着疼,但却是能缓解眩晕、失眠的,弟弟可没那恶毒的心。” 秦穆戎点了点头,叶云水却是没这心思,不耐的问道:“我是问他还手了没,不是问你伤没伤,你虽只是个七品的芝麻官,那也不是他一个连秀才都不是个酸人能还手的” 话语越说越凶,叶云水则指着外面的丫鬟道:“去把叶萧云给我叫来” 丫鬟耳听叶云水如此气恼,也不敢有半分耽搁,连忙朝外跑去,叶萧飞的眼珠子转了转,则上前劝慰道:“大姐可莫气坏了身子,都是弟弟的错儿,不会处置事……”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在我面前说这虚话作甚?你的确是不会处置事,许你个七品官,连个官架子都端不起来?”叶云水未等叶萧飞说完,便直接斥了他,叶萧飞连忙摆手,哄着道:“弟弟错了,大姐莫气,莫气,弟弟的错,弟弟就是想寻大姐帮着弟弟出气,这腌臜心眼儿也瞒不过大姐……” 叶云水冷哼一声,小拳头攥的紧紧,秦穆戎看了半晌,则是左右寻么着东西,见这后面的瓶子里正好cha了一根儿jimao掸子,索性拿起直接塞了叶云水手里。叶云水本是正气着,这秦穆戎忽然给她这一玩意儿,倒是愣了。 秦穆戎又抿了一口茶,一本正经故作什么事都没有,叶云水怔了半晌却是“扑哧”一声气的乐了,这是看她有些气恼过了,故意寻个由头让她松松心,塞她手里这一根jimao掸子可不是让她打人…… 而这一会儿,叶萧云没来,却是二老爷匆匆赶来,叶萧飞倒是愣了,连忙上前:“二叔归来也没提前说上一声?侄子好去接您。” 提前便把不知二老爷叶重功归来的事说出口,以免让秦穆戎与叶云水多心。 二老爷则是一脸愧疚之色,拱手朝着秦穆戎和叶云水便是叩拜,叶云水皱了眉,秦穆戎则是半丝反应都未有,叶重功一脸苦相言道:“都是我教子无方,刚刚归来则听说老太太病了,这才知又是那小子闯出的祸事,实在都是我的罪过” 叶重功这般赶来,秦穆戎则是不能似之前那般故作无事,ting身出面,直接出言问道:“叶萧云呢?” 耳听秦穆戎这般相问,叶重功则是愣了,翕了翕嘴却是半天没说出话来,显然他是怕叶云水冲叶萧云发火,自个儿着急忙慌的便豁出这张老脸顶上前,而这会儿才思忖起,这终归是亲王世子与亲王世子妃,就是不给他这老脸面又能如何? 莫说叶重天如今不在涅粱城中,纵使在,也拿这位世子妃无可奈何。 半晌说不出一句,叶重功只能看着叶云水,既是秦穆戎出面了,叶云水自不会再管,二老爷神情落寞,带着股子忧心,未等还出一句话来,就听秦穆戎与叶萧飞道:“你去把叶萧云带来。” “是,姐夫稍等”叶萧飞倒是动作利索,话语未等说完则奔出了院子。 叶重功下意识的抹了抹额头的汗,心里忐忑不安,叶云水让其起身坐一旁,却只字不提叶萧云的话,而是问起了叶家的闲事,问一句,叶重功回一句,可明显是心不在焉,目光更是时不时的瞟向窗外,惦记着这叶萧云来此,定不知要受多大的罪,更是在思忖着如何替他求求情…… 叶萧云被叶萧飞连拖带拽的带了来,二人一进院子,屋内便听得到叶萧云的嘶嚷声,“来就来,为何我非要过来拜见?你是个七品芝麻官来捧臭脚自然可以,与我何干?快放手” “闭上你的臭嘴,还当自个儿是个人物?出去臭了一顿不知好歹,当你自个是谁了?整日就听那些污言秽语,学的连脸面都不知要了”叶萧飞又是猛拽一把,“我拽你,你不动,稍后别人来,可就没我这么客气了” “滚开”叶萧云猛推一把,“还能有谁?不就是世子嘛……” 秦穆戎在屋中听着,叶云水看了看手里的jimao掸子,叶重功终究是坐不住凳子,直接到叶云水手里拎了那jimao掸子便走出了门,未等叶萧云那话说完,则直接嚷骂道:“hun账我今儿打死你这个不孝的,让你好好认认什么叫规矩” 说罢,这一顿掸子朝着叶萧云便抽了去,叶重功也倒是下了狠,没几下子便把叶萧云的身上抽出了血,叶萧云未反应过来,在地上连滚带爬,叶重功追着便是继续打,却是连掸子都打折了 叶萧飞在一旁开始是吓了一跳,而后则是心中偷笑,看那jimao掸子打折了,则连忙到后厨寻了个扫帚递上,叶重功是心中气恼,叶萧飞这般做岂不是火上添油?可叶萧云却还在地上硬着脖子叫嚷,“凭什么打我?我到底哪儿不对,不就是不肯向他们低头……嗷” 大扫帚直接朝着叶萧云的身上抽扫过去,叶重功算是真的寒了心,边打边是扪心自问,这本是一个良家少年,怎么学读了多日的圣人之书,却是养出了这一番狗刁性子?简直是丢尽了他的老脸了 叶重功在这里打着,而秦穆戎这会儿却已是带着叶云水从正屋出了院子,手中扬起一张单纸,扔给了叶重功,“明儿把他送了这儿去”扔了那条子,秦穆戎与叶云水则离开,叶重功颤抖着手打开那纸条一看,心中惊骇,这是要把叶萧云送了军中…… 第四百九十八章福 叶云水又到老太太屋里看了看,只说了几句话,便出了门。 老太太连叹不止,待叶云水出门后,老太太则问起了叶萧云。 叶萧飞把事说了,又提了世子爷写了条子送叶萧云去军营,老太太连咳不停,唠叨半晌,最后只得无奈一叹,闭目睡去。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往王府归去,却无人先开口。 回府洗漱躺了床上,二人都未有睡意。 叶云水躺在秦穆戎的颈窝处,心里想的都乃是袁家的事,可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问他,是否真的就此对袁家与太子勾结不闻不问,心里踌躇不堪,不自觉的连连沉叹着气。 秦穆戎转头看了她半晌,叶云水则也扭过身去,准备跟他坦承的说上一说。 “穆戎,袁家……呜……” 话还未说,小嘴已被秦穆戎叼住,待那双唇离开,叶云水则又欲言道:“妾身实在是……” 又是一吻。 “总不能就任他们……” 再是一吻,可这一吻却温软缠绵,让叶云水那欲出的话终于憋了心里。 她知,他是不愿她跟着cao心此事,她还知,袁家的事是秦穆戎心底最深的疤,而这块疤却是要他自个儿慢慢抚平。 小手摸着他臂膀上那一道又一道的伤疤,叶云水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自怜,怜他,眼睛一酸,水润聚在眼圈之中,“啪嗒啪嗒”的眼泪掉下,而后却是嘤嘤而泣,随即便是嚎啕大哭起来,而这一哭却是把秦穆戎给吓坏了,连忙将其搂在怀中哄逗着,“怎么了?可是愿意说话?你说,我听着。” 拼命的摇着小脑袋瓜,叶云水将头埋到他的怀里,眼泪就是咽不回去,水流一般的往下掉,哽咽着吐了几个字:“不,不说了” 秦穆戎硬将其从怀中拽了出来,只这一会儿工夫,眼睛就哭肿成红桃儿似的,吻掉她脸上的点点泪珠,可越是吻,泪珠越往下掉,实在没了辙,秦穆戎大手拎着她领口的衣襟抖了抖,却是冰凉的泪珠抖进了衣裳里,凉了叶云水一个寒颤 “不哭了?”秦穆戎看着她僵硬的小脸,挂着笑的看她,“最近倒是多愁善感起来了,倒是不像你了?” 叶云水抹抹眼睛,“不知,就是心里堵得慌,就是想哭。”她也不知自个儿是怎么了,最近的确不似以往那么心情爽利,很容易思乡、思情、思忧…… 仔细的看了她半晌,秦穆戎摸着她的头发,“太累了,歇歇吧,待这府中的事处置完,我带你出去好生的玩几日?” 看他那副怜爱目光,定是当她年纪幼小,才十七岁就要担如此多的担子……没解释,也没推脱,叶云水窝了他怀里,嘟着小嘴儿,“想走远点儿,除了去霞飞山外,还没出过这涅粱城。” 秦穆戎亲她一口,“睡吧” 叶云水轻应一声,倒觉得眼睛酸,闭上不大一会儿便熟睡过去,她虽睡着,却不知秦穆戎看她一宿,听她梦呓中说出的那些胡言之话…… 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时,秦穆戎已离开了王府。 花儿上前伺候着叶云水洗漱用饭,大管事们则早早便到正厅里候着,回着昨儿府里中秋的花销和下个月的节庆筹备。 这听事、问事、布置事,却是转眼就一上午过去,最后一管事的听了吩咐,所有人才算松了口气,叶云水又是急饮了几口水,才问着花儿道:“什么时辰了?” “回世子妃,已是巳时初刻了。”花儿这么一说,叶云水却是叹口气,“让管事们就在这院子里用午饭吧,让小厨房多备点儿吃食,多荤少素。” “谢世子妃”大管事们齐声道谢,叶云水端了茶,他们便接连退了出去。 叶云水正是松松身子,巧喜则从外面进来,回话道:“世子妃,周大总管来了” 周大总管?叶云水皱了眉,中秋节日一过,他就立马来府上,这一是怕叶云水真让胡总管顶了他大总管的位子,二则是袁家恐是有什么消息了吧。 叶云水也没着急,吃了两杯茶,才跟巧喜吩咐道:“去请周大总管进来吧。” 巧喜出门没多久,周大总管则从外进来,今日周身衣装规整,虽已鬓白,梳拢的却是整齐,进门时并无以往那般趾高气扬,多了几分谦卑,躬身先给叶云水行了礼,“给世子妃请安。” “周大总管身子可是康愈了?”叶云水低头看着茶碗里的茶丝缕缕,却未抬眼看周大总管。 周大总管抿了抿嘴,却又拱手回道:“老奴身子已康愈,谢世子妃惦念。” “恢复的倒是快,看来这筹备迎接旧主子,倒是能给你添了点儿精气神。”叶云水说到此则笑了一句,“袁家这次乃是何人来涅粱?你已是清楚了?” 周大总管低声道:“袁三老爷与三夫人,另外还有二小姐,袁大老爷是否也到此,老奴不知,来此做何事,老奴也不知。” “来此做何事你也不知?”叶云水审度的看了他半晌,“你那位从袁家娶来的姨娘,没告诉你,袁二小姐欲许给太子殿下为侧妃之事?恩?” 一语双关,先是说了那袁家送的姨娘,而后又说了袁家的目的,这话让周大总管顿时双腿一软又跪了地上 那一副惊慌失措、不敢置信的模样赫然挂了一脸,张了半天的嘴,好似惊的脸都跟着僵了,连抽自个儿俩嘴巴才算缓过身来,立马跪地言道:“世子妃,老奴真不知啊” “真的不知?不知你装哪门子病躲了家中不肯出门?是怕爷们怪罪你,还是当惯了总管也想享享主子福气让管事们去你家中回话?”叶云水这话越说越冷,越说越硬,不似以往那般顾着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的脸面,不愿跟周大总管扯破脸,而如今她确是要把这事掀翻,让这周大总管好好思忖思忖,到底要不要在这王府里好生的呆下去…… 周大总管此时心中早知他那背后的依仗已经不稳,庄亲王爷出征在外,叶云水能说出袁家欲与太子殿下结亲,那定是秦穆戎也早已知晓,这一摊亲事可不是什么亲上加亲,而是亲抵旧仇,这是个长点儿心眼儿的便能思忖明白 袁家能与太子殿下勾搭一团,而亲王妃却乃皇后威bi郁郁而终,秦穆戎又被bi迫出府,远走西北……这个仇恐是秦穆戎一辈子都忘不掉,而如今,曾扶持秦穆戎的袁家却要与太子殿下结盟,他这奴才夹在中间的,不被秦穆戎一刀要了命便是福分,哪还能得指望秦穆戎扶持他一把? 心思杂luan,周大总管呆滞不动,整个人似傻了一般,叶云水也未催,只吃着茶,坐在座位上等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周大总管却好似僵死原地,依旧一动不动。 花儿略有担忧,巧喜则在一旁摆手示意,用不用她上前问上一问,如今已乃是中午,饭菜都已摆凉了…… 叶云水轻轻摇头,她就是要让这周大总管把心里那点儿事缕个明白,他终归乃王府大总管,一来,出了luan子乃是让王府丢脸面,二来,他的背叛让秦穆戎会心底扎一根刺,叶云水这会儿却是要让他想明白,他到底是要做自诩为忠的背叛者,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当个为王府效力的奴才 不知过了多久,周大总管终究是动弹两下,可却因浑身僵硬不伶俐,从地上爬起又跌倒在地,叶云水给一旁的丫鬟使了眼色,杜鹃上前扶起了他坐了一旁的小杌子上,周大总管浑身哆嗦着,那牙齿的“咯咯”声清晰无比。 叶云水也不等他说话,径自率先开口,“周大总管,本妃来王府时,您已在王府呆了许多年,所以有些话我倒是要问问,当初随亲王妃到王府之前,你在袁家是担什么差?” 不知叶云水问此话为何意,周大总管拱手回道:“是府中的二管事。” “那时袁家是什么官?”叶云水再问,却是让周大总管皱了眉,思忖半晌才回道:“那是袁家上一辈的当家人还在,西北布政使。” “从二品官家的二等管事,做到如今亲王府的大总管,周大总管可是个能力卓越之人。”叶云水说出这话,却是让周大总管怔了片刻,随即连忙回道:“老奴都乃庄亲王爷提拔才有今日,论本事却是不值一提。” 叶云水耻笑一句:“你也知道?” 周大总管面红耳赤,翕了翕嘴却不知该如何回话。 “按说有些话不该我说,可如今这事儿你也知道了,不说窝了心里,倒是让我不舒坦,我不舒坦,你也舒坦不得……”叶云水抿着茶淡淡的说着: “你乃亲王妃带到此地,亲王妃人善,可却早逝已去,庄亲王爷却依旧没换了你,反而把你提拔到大总管的位子,你呢,出门小轿坐着,好茶吃着,好戏听着,好饭端着,不过是为府中的事caocao心,也累不到那儿去,可跟袁家……” “按说袁家也是你的恩人,没有袁家当初指派你跟着到王府,你也过不上如今这好日子。”叶云水说到此,却是话锋一转,“可亲王妃心里有怨,世子爷心里也有怨,而如今你这恩人袁家却反倒跟亲王妃和世子爷对立起来,你到底是念谁的恩?” 叶云水这话说到最后可谓有胁迫之意,让周大总管瘫软的跪倒在地,额头抵着青石砖却丝毫没了疼痛感,再疼也不如心窝子疼,周大总管对此实在难以抉择……他今日前来本就是要与这位世子妃做些缓和之意,可心中却未想到袁家来涅粱的目的早已被世子爷与世子妃知晓 而他心中也是骇然无比,完全没想到袁家此次前来是要跟太子殿下有瓜葛 袁家,王府,他该如何选? 叶云水看他那副难色,也未说胁迫之言,“不提袁家的事,只请周大总管好生思忖一二,纵使你心里依旧护着袁家,世子爷也不会处置你,本妃也不会为难你,今儿时辰也不早了,本妃饿了,你先回吧” 说罢,叶云水端了茶,周大总管立马一句誓道: “世子妃明鉴,奴才自被袁家选出随亲王妃到王府,便是王府的人,如今袁家许女与太子殿下,便是对亲王妃的不敬、不尊,恶毒之言老奴说不出口,不过却敢出言一心为庄亲王府,鞠躬尽瘁,如若违背半句、做出半件对不起王府的事,老奴全家赔上性命,不得好死” “好”叶云水手拍桌案,“本妃就在等着周大总管这一句话,本妃不用你立什么字据,也不用你发什么毒誓,本妃只看你日后的表现” “谢世子妃恩典”周大总管跪地磕头,这一头磕下声音清脆,可这清脆之声却是让周大总管心底那份傲气也消失殆尽 周大总管走后,叶云水则又坐在位子上低头思忖,花儿和巧喜等人都站原地,半丝不扰。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了些响动,叶云水抬起头来,却见秦穆戎正倚在门口看着她。 “世子爷何时归来?妾身正在想事,没听见……”叶云水连忙起步上前,却因坐了这里太久,起身时头晕眼前一黑,往一旁栽倒…… 秦穆戎上前扶了她,挑眉道:“想事也不至于想的一口饭都不吃?给爷省粮食呢?” 叶云水愣了片刻,“周大总管今日来了,妾身想跟他摊开了把事说说,终归也是王府赏了他今日的地位,如若他还执意不肯,妾身则有意让胡总管接他的位子。” “我知道。”秦穆戎拽着她往饭厅去。 “你知道?”叶云水更是纳闷,秦穆戎拽着她到饭厅坐了一旁,叶云水看见桌上摆了两副碗筷……原来他在午时就已归来,那周大总管来时的话,他应也听了一清二楚。 “穆戎……”叶云水这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 “有妻如此,此生无求”秦穆戎二话不说,为她盛饭夹菜,放在叶云水的手中,叶云水舀了放在口中,心里格外的甜…… ……………… 第四百九十九章筹 一连三日,叶云水专心布置府中的杂事,将后半个月的府中之事全都吩咐下去。 而夏氏自进宫归来的第二天开始,便跟着叶云水到议事厅主事,叶云水把事吩咐完,则让管事们每日都回给夏氏: “……我不在府中的时候,你们便向四夫人回差事,莫觉本妃不在府中,你等便可松懈,旁的事我倒是未仔细交代给四夫人,那奖惩的规矩我倒是说了个仔细,你们可好自为之。” 叶云水这话明摆着是先给个下马威,夏氏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板,管事们倒是都倒吸口气,只觉得这日子可没他们思忖的那般舒坦。 待把事情都吩咐完,管事们都退下去办事,叶云水又跟夏氏仔细的说了少半个时辰的府中大小事例,本还要继续说着,夏氏却连忙摆手,一脸哀苦的道: “二嫂饶了我吧,我这脑子里现在可什么都忘了,真纳闷了你这整日得cao多少的心思,搁了我身上,我一日都坚持不住了,您还是跟我说点儿简单的,不然非得让我nongluan了不可,二嫂跟二哥要出去多久?” 夏氏本是满怀信心的来,可这没呆了一上午,便觉得浑身都不舒坦,叶云水早已想到了她会这副模样,笑着道: “不过是跟你说一遍,让你心里多点儿记性,一时记不住也无妨,接触久了,自然而然的就都进了心里。” “这让我自个儿留这里……我也办不利索啊,”夏氏略有犹豫,“二嫂还是留个人在这里帮衬帮衬,不然我心里没底。” 叶云水叹了口气,思忖片刻只得说道:“回头让胡总管去你那里一趟,该吩咐的事我会叮嘱他。” 夏氏拍拍胸口,连忙笑着道: “二嫂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这可真不是人干的活,累的我腰都酸了,哎哟,我得回去看看姝玖,也不知奶娘是否给喂好了……”话语说着,夏氏则连忙起身,给叶云水行了福礼,笑着就快步离开了。 叶云水无奈摇头,夏氏这个人跟秦慕谨倒还真是一对儿……都是旁日里惦记事,但事来了又怕累、怕苦,让人一眼就能看透个底,也难怪秦穆戎执意不肯让小兜兜太过受宠,生怕养出秦慕谨那样的软性子。 养出这样的儿子倒不怕,怕只怕在这种家庭里出这么一个,那将来可真是被卖了都是要替人数银子了 把心中这点儿牢骚抛到脑后,叶云水则带着丫鬟婆子们回了“水清苑”。 秦穆戎正在张罗着明天出行的安排,因要行的远,故而王府的侍卫自是要精挑细选,疏忽不得。 瞧见叶云水归来,秦穆戎则带她进屋坐下吃茶,顺便说着袁家的事,“……刚刚有袁家的人提前送了信来,说是明日一早便到,除了三舅父一家子外,还有二舅父。” “二舅父?”叶云水皱了眉,那袁二夫人和袁雁然可都是他的妻女,他这次却是跟着到涅粱来,看来袁家与太子秦中岳这联姻之事,这袁家二叔父在其中也起了关键的作用。 这是觉得要找回点儿脸面?还是觉秦穆戎对不起他? “世子爷有什么打算尽可以说,妾身还是有肚量的。”叶云水如此说辞不过是希望秦穆戎莫担忧此事,纵使那袁家二叔父对她有什么恶言恶语她也无所谓,终归都看秦穆戎如何想。 “肚量?”秦穆戎笑着瞄了她一眼,语气淡然的道:“这个肚量不能有。” 叶云水纳闷的看他,刚刚难道不是说让她忍上一二? 秦穆戎捏了她的小脸一把,“袁家与宫里头结亲,为何提前接二连三的通知我?” 小眼珠转了转,叶云水瞪眼道:“难不成想把这个送了你这儿来?先放出个欲与宫里头结亲的消息,然后看爷是否有什么动作?”叶云水嘴上如此说,心里头却恶意腹诽,十三岁的女娃子,再看秦穆戎这身姿,岂不是得给rou碎了……想着自个儿都脸红。 秦穆戎看她那副复杂眼神,再看那面色带着红,不免轻弹了她的额头,“又想什么坏心思呢?” “妾身不过是在想他们到底想怎么对待爷……”虽是如此说,可话语里明显有心虚之色,叶云水连忙转了话由子,“爷已是说过不让妾身跟着cao心袁家的事,索性爷怎么吩咐,妾身怎么做就是了。” “他们提前散出这个信儿,不过是想看我做什么,可不管我如何做,他们都会寻由子撕破脸,把这事赖到我的身上来……明儿中午在楚香楼办桌酒席,请她们用顿饭,然后咱们便出城。”秦穆戎这话一出,叶云水正喝着水险些呛了口,连忙拍着自个儿的胸口咳半晌,整张脸都红透了,“爷只请顿饭?”之前袁家来可是住了王府之上的,可如今却只请顿饭。 虽说秦穆戎如今已知袁家到涅粱所为何事,可袁家还没正式的撕破脸,这话不从袁家人口里说出来就做不得数,可秦穆戎却…… 秦穆戎帮她擦着小嘴,语气笃定的说着:“所以刚刚说了,你这次不能大度。” 叶云水翻了眼,难不成她又要撒泼着? 门口丫鬟过来回报秦忠到此求见,秦穆戎则起身出了门,叶云水却在拄着胳膊思忖,袁家既是已经提前打了招呼,该准备的礼自是少不得,这份礼她却也要好好的筹备一二,要让袁家心里有气却也得咽了肚子里,想跟宫里头联姻她虽无法阻止,可却也不会让他们如此舒坦 这一晚,秦穆戎未归,叶云水独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只在快天亮时才眯了片刻,待醒来时,早已是太阳高照,秋风簌簌,透过窗棂看向窗外,白云朵朵,飘dang湛蓝天空,这好日子却要见袁家这些人,就像是一盘美味中落了那么几只苍蝇…… 起床洗漱用了早饭,秦穆戎还未从外归来,叶云水思忖片刻,则叫了吴嬷嬷和邵嬷嬷,“给小兜兜穿好衣裳,然后你二人都跟着,姝蕙也带着。” 吴嬷嬷和邵嬷嬷略有纳闷,“不是下晌才走?” “袁家来了人,今儿世子爷要在外请他们,用了这餐之后咱们就走。”叶云水简单说了几句,却未提那重点之事,袁家人不说出来,她也不能先漏了风,毕竟这吴嬷嬷和邵嬷嬷都是太后跟前的人…… 两位嬷嬷得了这消息,则立马回西厢去给兜兜和姝蕙穿戴,临巳时初刻之时,秦风从外急忙赶来,“世子妃,世子爷在门口等,袁家的众位爷和夫人已经到了。” “他们到了何处?”叶云水一边叫着丫鬟们往外走一边问着秦风。 秦风抽抽了嘴角,“被世子爷直接带去了楚香楼……” 叶云水耳听这话,则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秦风两眼,秦风连忙道:“袁家人得此消息虽有不愿,可却未出过分的话来,世子爷此刻正在楚香楼候着,世子妃还是快着些。” 叶云水点了头,带着兜兜和姝蕙则快速的上了轿,看来秦穆戎虽是引着袁家人往楚香楼去,但兴许暂未提及不让他们住到王府的事,不过这话提不提都是无用了,兴许这顿饭都吃不了几口,便要闹僵…… 行到门口,叶云水倒是看到了周大总管。 周大总管似也看到叶云水的暖脚行至到此,连忙上前行礼,回话说着: “世子妃安,小世子、蕙小主子安,奴才今儿得了世子爷的消息,让在这里候着。” 看来秦穆戎应是已对周大总管做过私下的吩咐,叶云水也没多问,“那就辛苦周大总管了。”话语说完,则给花儿使了眼色,花儿知唤着秦风,秦风让王府侍卫开路行进。 撩起后帘,叶云水看着那周大总管的脸色复杂难言…… 脸色难看的不仅仅是周大总管一人。 叶云水到了楚香楼,一进门便看到了袁家的众人聚坐在此,一张张脸好似挂了丧似的难看。 整个楚香楼里没有其余的宾客,想必是秦穆戎已经做出包下此地,可这空旷的地儿、空旷的桌上更是空碗、空碟,连杯茶都未有…… 看到叶云水到此,这掌柜的上前点头哈腰的巴结着:“奴才给世子妃请安,世子妃吉祥,您今日里可是身子康愈?”这一副神色显然是上次叶云水把这楚香楼里最贵的几百两银子的菜肴全都赏了…… 叶云水只对着秦穆戎行了礼,又看向了袁三舅父和袁三夫人,袁三夫人身旁一个年幼之女,低头脸红,那一副模样看着就楚楚可怜…… 秦穆戎朝着叶云水点了点头,“这是二舅父。” 叶云水福了福身,“二舅父。” 那袁家二舅父却是冷哼的丝毫不理,叶云水早就知这难缠之人会是如此态度,倒是迅速的转头骂起那掌柜的,“狗奴东西,世子爷的亲眷到此,连杯水都不给上?你主子不在这儿就狗眼看人低,脏心烂肺,肠子都被狗啃了不成?” 叶云水这般指桑骂槐,却是让袁家所有人都冷了脸 第五百章泼 叶云水虽骂的是这楚香楼的掌柜的,可这话语之中的尖刺无疑让袁家人往自个儿的身上想。 主子不在,这隐含的不就是已逝的亲王妃? 袁家三舅父不免皱紧了眉,因有袁家二舅父在此,故而未先出头,反而看向袁二舅父。 袁二舅父扫了秦穆戎一眼,却是冷哼一声: “糙言糙行,何有世子妃之风度?跋扈嚣张,实在过分” 秦穆戎纹丝未动,叶云水却早就准备着把袁家人气走的打算。 她不管闹腾到什么程度也比秦穆戎与袁家人谈掰了好,在秦穆戎的身上他们可挑得出养恩施恩,如若是跟叶云水这一个女眷闹出矛盾,随即便把袁家姑娘许给太子为侧妃,这确会让多人嘲笑袁家荒唐。 因与她一个女眷吵几句嘴,就卑躬屈膝的把姑娘嫁给害死自家嫡亲妹子、又与如今的亲外甥有仇的人,这有天大的养恩都说不过去…… 秦穆戎的过往之事,叶云水了解的并不清楚,但却清楚他并非是那私心极重之人,他这般欲对付袁家,定也是心中难忍。 昨儿思忖了一宿,叶云水今儿再来时看到那空碟子空碗,这兴许就是秦穆戎早已下好的套子,那叶云水就要做这个引子,故意的把袁家人气走,她这会儿倒是心里畅快些许,倒是要看看这袁家人到底有多大的忍耐力…… 抛开心中的杂思,叶云水耳听袁二舅父那般斥责,却是笑着道: “二舅父说的对,这是本妃的错儿,本妃出身皇商之家,又年幼生母过世,没人教导,说话粗鄙惯了,可却是个直性子,心里不隐那些腌臜事,太后她老人家也时常训本妃,要知晓三从四德,庄亲王爷也曾教育本妃,要知忠孝仁义,这些绕嘴的话本妃虽不能完全明白,世子爷却教了本妃一件事,那就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这话明摆着是带了刺,未等袁家人有什么反驳斥怒,叶云水则话语转了风,“本妃是个直性子,但太后她老人家还是怕本妃教不好小世子,故而才许了两个她老人家身边的嬷嬷来替本妃教导孩子。” 说罢,叶云水则侧身指引着吴嬷嬷和邵嬷嬷,“安和宫中的嬷嬷,还不见过袁家众位舅父,这可都是大月国的英武悍将,立过汗马功劳。” 吴嬷嬷和邵嬷嬷二人今日穿的便是宫嬷正装,那袁家的人刚刚看着却也未往心中去,如今叶云水提出是安和宫太后身边的人,却是让袁家人心惊不已 袁家人今日前来都揣着挑这秦穆戎身上的mao病,借此闹掰,然后再谈将袁三夫人的次女许给太子秦中岳,既是赚了个理,又让王府闷了个亏。 可如今这有太后身边的人在此,袁家人不由得凝重起来。 太后宠秦穆戎这是人尽皆知,许女给秦中岳,太后如若恼了执意不肯,就算明启帝亲自出面也无可奈何,可谁知今日这世子妃也跟着来?不但跟着来反而露出这副泼妇之相,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袁家三夫人想明白此事,则使了眼色给袁二舅父,示意他莫在寻思拿这叶云水撒气,而后连忙笑着上前说道:“这两位嬷嬷可谓劳苦功高,从安和宫中出来替世子妃照看小世子,可是委屈你们了。” 袁三夫人如此话语,无非是想知道叶云水故意搬出这两位嬷嬷是否在吓唬她们……没准是个安和宫的扫地的,那也算得上安和宫的嬷嬷。 邵嬷嬷自是知道她乃何意,上前屈膝行礼,随即说道: “三夫人兴许记不得老奴了,老奴却认得三夫人,您在明启四年入宫选秀时,正是老奴的师傅教的规矩,挨罚被打破了手,是老奴为您擦的药。” 邵嬷嬷这话一出,却是让袁三夫人愣半晌却是nong个满脸通红,虽然记忆中实在没这嬷嬷的印象,可却不敢再对过去提及太深,否则指不定还会有什么腌臜事被挑出来…… 袁三夫人尴尬的给邵嬷嬷福了福身,话语说道: “倒是要给这位嬷嬷行礼道谢,没有您当初的扶持,我也无如今的好日子。”说罢,三夫人叫了身旁的丫鬟,“赏这位嬷嬷一百两银子,算是圆我的一点儿心意。” 丫鬟端着那一百两银子便送上邵嬷嬷跟前,邵嬷嬷却是摆手不收,“多年往事不值再提,老奴谢过三夫人好意。”说完此话,邵嬷嬷则退到了叶云水身后,那丫鬟僵在那里不知所措,反倒是让袁三夫人觉得没了脸面。 叶云水这会儿笑着看那傻愣着的掌柜,斥着道:“你还站这里作甚?还不去筹备酒水吃食,快去” 能在这楚香楼当掌柜的可不是个傻子,眼瞧着这袁家人与世子爷、世子妃之间的几句简短话语,便隐约知这之间的关系可绝非亲戚相见那么简单,耳听叶云水吩咐这话,则拱手赔罪,满脸哀苦: “都是奴才的罪过,这后院的井突然枯了,那收集的霞飞欲泉在前些天小公爷远赴西北时全都带走了,奴才这些时日忙碌着酒楼之事,却忘记了让人去收集,这会儿已是派人去往霞飞山取泉,还望世子妃稍等,奴才这就下去马上就上酒菜” 话语说完,这掌柜的小跑着就退了出去。 中间一搅和,这初次相见的交锋算是告一段落,秦穆戎一直坐在一旁不声不响,叶云水看他一眼,那嘴角带着一股冷漠,显然是早已有对袁家的不满,不知之前是否已有过针锋相对的话茬,而此事秦穆戎也未对她有什么阻拦之意,叶云水便继续按之前思忖好的计划办。 之前只与这几人见了礼,这会儿却是介绍着小兜兜和姝蕙上前,“给几位舅爷爷请安。” 姝蕙如今已是会说话,邵嬷嬷领着她上前挨个的给袁家人请安,因辈分小,这挨个人磕头行礼,袁家人自是少了这奖赏,再一看这姝蕙身上红蓝宝不过都做个镶嵌,那小拳头大小的福禄寿三色翡翠项的金项圈挂了脖子上格外扎眼,连脚上穿的巴掌大的小鞋都乃金线绣的…… 如此一来,袁家人如若赏的物件太差了,恐怕实在丢了脸。 袁三夫人这般瞧了一遍,不免脸上怔了半晌,让丫鬟收回之前预备的礼,把自个儿手镯子上戴的一个冰种翡翠镯子摘下送了姝蕙, “之前也不知这小姑娘长的多大,准备的物件不太合适她……”说罢,又看着小兜兜这一身小世子的四爪金蟒的袍子,脸上更是僵了僵,又摘了脖子上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笑着道: “这乃是我在出嫁前,于齐安寺中静斋一年,归家时齐安寺主持所赠,虽知世子妃也曾在寺庙静修过,但这确是我的一番心意,送与小世子留个念想,佑他平安……” 送了物件,却又提起叶云水曾在寺庙静修……这话明摆着是在提起叶云水在临嫁秦穆戎之前的那一番周折。 叶云水接过那佛珠,笑着道:“三夫人的一番好意,本妃自然心领,虽也曾在寺庙静修过,但只留一丫鬟在身旁伺候,本妃那时年幼,荒唐事做的倒是不少,但唯独只做了一件积德之事……”话说到此,叶云水笑着转头看向了秦穆戎。 除却太后,兴许无人知晓叶云水曾救过秦穆戎,袁家人虽与秦穆戎曾关系亲密,但此事秦穆戎是绝不会告知他们。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望过来,又扫着袁家众人在皱眉不解,却是点头淡言道:“积德的事就是遇上了我。”说到此,秦穆戎则转头问向袁二舅父,“西北正战,二舅父与三舅父却到涅粱,不知有何急事?” 这话语说出,明显带着质问之意。 庄亲王爷都远赴西北,而袁家人居然回到涅粱,这事如若宣扬出去,袁家还不得担世人叱骂,连亲王都舍身赴战,而他们却借由子逃离战场…… “西北有庄亲王爷统帅出征,你大舅父如今身居副将之职。”袁三舅父这话却是未提来涅粱有何事,明显话语也无叶云水初次见其那般慷慨直爽,情绪中带着一丝芥蒂,让人发自内心的不舒坦。 “还以为两位舅父有何重要之事,本应昨日便出涅粱,却等到今日,如若两位舅父不用我相陪,今日短暂相聚之后,我便出城。”秦穆戎如此话语说出,却是让袁三舅父看了袁二舅父一眼,二人神色都在思忖,这秦穆戎到底知不知道,他们乃是为结亲而来? 袁二舅父扫了袁三夫人身后的那小姑娘一眼,话语倒是敞开了,也算是提前做个铺垫,说道:“皇上欲给蝶锦许一门亲。” 蝶锦便是袁三夫人的次女…… 袁三夫人耳听众人谈及到此,故而只得露出笑,“正是此事,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到涅粱来。” “皇上许亲?”叶云水把话接了过去,瞪大眼睛看着那蝶锦,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不是听说今年的选秀因战事停了?前几日中秋进宫也未听文贵妃娘娘说起此事?难不成宫里头又改了心思?” 袁三夫人带着股子冷笑,话题既是提到了这亲事上,她自把心里头准备好的说辞都露了出来,言道: “这事却与选秀无关,袁家一共只有两位嫡亲闺女,第一位不用我说,世子妃想必心中应该记的很是清楚,第二位未定亲的则只有我这位二姑娘,兴许是宫内的觉出之前对大姑娘罚的过了,故而再赐我这位姑娘一门亲,算是对袁家的抚慰。” “宫里头罚?”叶云水扫了那袁二舅父一眼,行了礼道:“本妃可知那袁二夫人和袁大姑娘如今在庙中静养,可却不是宫里头的意思,而是……”话语没说,叶云水只轻笑着走了那蝶锦之前,看着她便是开口问道:“几岁了?” “她今年已经十四岁。”袁三夫人忙回一句,明显是瞒了岁数…… 叶云水却未拆穿,反而惊愕的出言道: “十四?看着可倒是才十一二岁,倒是本妃疏忽了,把这小外甥女的亲事给忽略了,这却要给三舅夫人陪个不是,可如若十四长成如今这副身板子可却有点儿单薄,这可是要多吃点儿好的补一补才行,幸好本妃今儿带了不少奇珍药材,本是欲送给三舅夫人的,这会儿转送给蝶锦姑娘可是不差” 话说到此,叶云水则看着花儿道:“还不把礼盒都送上来” 花儿得了信,连忙跟巧喜二人把早先预备的礼盒全都端了上来,大大小小一共好几十盒,都快把这桌子上铺满了 叶云水接二连三的打开盒子,与三舅夫人和蝶锦说着,“这可是治疗宫寒之症的最好的药,百两银子才有一钱,蝶锦姑娘用了,自是能调养的好,将来嫁了人,定会一举得子” 话语说完,又拿了一旁的药,接二连三什么宫寒、脾虚、月事不稳全都拿了最上等的药,可她越是说,袁三夫人和其余众人越是脸色深冷无比,这还没嫁的姑娘吃这种药,这如若传出去,岂不是在说她们这孩子一身的mao病?那还当什么太子侧妃了? 袁三夫人咬牙切齿的把气忍了肚子里,“多谢世子妃好意,就暂且不必说这些药了” 叶云水看着她那副模样,倒是把药都放了一旁,又仔仔细细的看着蝶锦,把蝶锦看的是脸色通红,低头不语,叶云水笑着说道: “……这眉清目秀的样子,倒是长的真像太子妃。” 太子妃三个字一出,却是把袁家人都给惊了 未等袁家人有什么反应,叶云水却是连连道歉,一脸惊愕之色,不停的摆手言道: “各位舅父、舅夫人、世子爷可莫要怪我,我实在是情不自禁的想到此事,绝没有欲说这蝶锦欲许给太子殿下,关起门来说句犯禁的话,那不是对不起亲王母妃了?我发毒誓,我如若有那样的心思,则自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第五百零一章过 第五百零一章过 叶云水这话说出,却是让袁家人彻底的恼了 可恼归恼,这话却是顶不得…… 如若这时候坦白了袁家三舅父这位次女嫁的乃是太子秦中岳,那可就全都把责任揽了自己身上 袁三舅父与袁三夫人正是不知所措之时,袁二舅父猛的一拍桌子,指着叶云水便是斥责道: “胡搅蛮缠、蛮横无理、无规无距,简直不可救药,我们走” 怒斥完,袁二舅父转身便走,袁三舅父追出两步,紧喊两句:“二哥”袁二舅父丝毫不停,反而越走越快,袁三舅父停步跺脚,脸上急色不堪,转头指了指仍旧坐在原处的秦穆戎,便也冷着脸色追了出去。 袁三夫人眼瞧着这二人都走了,只留下她与自己的闺女,不免惊愕难言,这会儿却是不知所措。 叶云水连忙上前,“三舅夫人可是莫怪本妃,我这话里难道说了什么错儿?怎么二舅父与三舅父全都这般走了?我……我没说什么不中听的吧?” 袁三夫人是张了半天的嘴,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这话怎么说?说她不该提自己闺女像太子妃?还是说她那句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就是在诅咒她们袁家? 这话明摆着是打了袁家一嘴巴,却还让他们喊不出声来,那袁三夫人的次女蝶锦眼见如此情况,则闷闷的在袁三夫人身后哭了起来,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袁三夫人气恼不堪,看着叶云水是说不出什么来,却是转头指着秦穆戎骂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与你结亲,你不允便罢了,你二舅母与大表妹如今凄惨度日,而你在此逍遥自在,如今你这二表妹的亲事不闻不问,反而让你这贱……让她在此胡言luan语,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秦穆戎倒是起身看了袁三夫人几眼,淡言道: “十岁到西北,身边只有四位近身shi卫,而三舅父从游击提升正三品参将,一次出征多罗国,我杀敌数万,未提等级,大舅父升二品副将,二次远征数里、踏平多罗国边境,三位舅父各升一级,一品、二品统帅大将,而我依旧连军职都无,袁家以我之名手握西北军权十四年,还有何怨?” 话语说到最后,秦穆戎却是未等三舅夫人说话,直接吩咐着秦忠道:“将三舅夫人与二表妹送去前任总领shi卫大臣府邸。” 袁三夫人在一旁面红耳赤,似是有心辩驳几句却是一句都没说出口,秦忠上前,恭敬言道: “袁夫人请。” 袁三夫人此时看向秦穆戎与叶云水的目光却是复杂难言,其中有怨,有愧,可再转头看自己身后的蝶锦,只得把口中之话咽回了肚子里,带着蝶锦便往外走去…… 空屋、空桌、空碟空碗,而此时却只有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在此。 丫鬟和婆子们全都退了出去,吴嬷嬷与邵嬷嬷二人也带着兜兜和姝蕙到其余雅间暂且歇着…… “穆戎……”叶云水心中五位繁杂,之前他虽也知袁家之前收容秦穆戎也是利用他这亲王世子身份,但却不知如此详细。 两次出生入死,连军职都未有,而袁家却接二连三的提职,虽说有明启帝之责,但也有袁家不报的si心。 不知他这些年如何忍过来如此多的怨,心里却是涌起一股酸,回忆起自己这前生今世两辈子的苦,同病相怜,叶云水却是晶莹泪滴汩汩而落。 秦穆戎本正是略对袁家之事心有烦躁之意,可这会儿却看到叶云水哭了起来,不免上前搂其入怀,柔声的道:“怎么哭上了?” “心,心疼你……”叶云水哽咽的道出这三个字,却是让秦穆戎沉叹一声,“陈年旧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提起来苦,可经历那时,早已顾不得苦,只顾得这命。” 这话一出,叶云水哭的倒是更凶了,秦穆戎替她擦着泪,故意调侃道:“刚刚还一副泼辣模样,这会儿就多愁善感的掉着泪,俨然两个人了似的。” “那不也是听你的吩咐?妾身给袁家人气走,总好过他们挑你身上的不是,妾身顶多被宫中责备几句无规无矩,学上几日规矩,何况……何况皇后如今被禁‘凤仪宫’中,文贵妃娘娘也不会太过刁难妾身……”叶云水哭着把话说完,倒是自个儿抹了抹眼泪,“爷不觉得苦,妾身也不苦。” 二人话语到此,门外hua儿过来回话,“世子爷、世子妃,掌柜的在问是否上菜。” 秦穆戎则直接吩咐:“让其上菜。” hua儿得令退下,叶云水擦着泪,“哪里还吃得下?” 秦穆戎倒是笑了,“泼了一上午还不饿?吃饱了咱们便出城。” 叶云水脸色红润,嘟囔道:“往后妾身可不做这恶人了,如今不如之前,带坏了孩子们。” “我喜欢。”秦穆戎这一句,倒是让叶云水忍不住“扑哧”一笑。 饭菜上来,叶云水叫吴嬷嬷和邵嬷嬷带着兜兜和姝蕙在此一起用饭,吃过后则出门上了暖轿。 “穆戎,带我们去哪里?”叶云水这会儿才想起还不知秦穆戎欲带她们去何处,这几日光思忖袁家的事了,却忘记了这次出游,直到上了暖轿,往城外而行,才忽然想起还不知欲去何处,她心里一股喜庆的兴奋,虽是亲王府,可在那宅子里总觉得像个笼子,让人憋闷难受。 秦穆戎将其搂在怀中,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她,叶云水被这般看了半晌,倒是愣了,上上下下的瞧了瞧自个儿的穿戴,又mo了mo脸,心里纳闷也没什么异常?只得出言问:“这般看着妾身作甚?” 秦穆戎目光依旧没离开她的脸,口中却是说道:“早间是个泼辣性子,刚刚哀哭了一通,像个柔弱女子,而这一会儿倒是莺啼燕语,兴致勃勃,像个贪玩的孩童。” 耳听秦穆戎这般说辞,叶云水也愣了。 仔细的琢磨琢磨,虽说早间那份泼辣刁蛮是为了气走袁家人,可那嘤嘤而泣和笑姿灿灿,反倒是真的变化太快了? “妾身也不知怎么回事,近期就时不时的总想起过往的事,总忍不住心里头的气,厌烦了。”嘴里嘀咕着,叶云水将小脑袋瓜靠在秦穆戎的身上,“就想什么都不做的呆着。” 秦穆戎拍着她的胳膊,“这次带你去啸园古城。” “那里是何地?” “是给老头子寻的墓葬之处。” 袁家人聚集在袁三夫人的娘家外宅的一处小院子。 蝶锦依旧在屋中痛哭不已,袁三夫人郁闷不堪,劝慰不了,则心中ji恼,指着蝶锦便是斥责:“哭什么哭?莫听那女人说三道四,什么身子单薄,还给你那些药,兴许早知你欲许给太子为侧妃,故而才说出此言来恶心你,这点儿心气都没有,去了宫中还不得被那些女人吃了” “母亲说此话又有何用?那位世子妃话语无错,我这般单薄的女子进宫,定没什么好日子,补的倒不是身子,而是心,我如今才年仅十三,十三便欲将我孤独留此,您和父亲心中哪里还有我这个女儿?” 蝶锦看似柔弱,可却是心思倔强之女,在外顾忌着身份不多言多语,可如今只有她们母女二人,自是道出心中怨言。 袁三夫人也被蝶锦这话给说的惊了,指着她半晌才是道:“多少人寻此机会,想坐这位子都坐不成,你倒是还在此哭个不停,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袁家。” “什么都是为了袁家,为了袁家您能豁出女儿这条命,哪里有为了女儿好”蝶锦说到此,哭的更是凶。 袁三夫人被她这话语和眼泪也是ji的无可奈何,上前搂着蝶锦也是默默的掉了泪,“娘对不住你,娘也没辙,实在没辙了……” 秦穆戎袁三舅父本名袁石弘,此时正在外厅与袁二舅父袁石麒说着今日之事。 “想必穆戎已经知道这结亲之事,否则也不会让那女人如此闹腾不休,二哥你瞧如何办?”袁石弘在一旁皱眉而谈,“如若这次结了亲,可实在是……”话语虽未说出,可后语明显在说会被世人唾骂。 袁石麒冷哼一声,“嫁你的闺女便如此犹豫?难不成你愿将这兵权送了那小子手中不成?我不愿” “二哥……”袁石弘叹了口气,“难道送了那位手中,你就甘心?”那位指的自然是太子秦中岳。 “安一日是一日,哪管得了其他之人。”袁石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早已与你商议好此事才同来涅粱,你在此时犹豫,这是欲把袁家推上死路后果不提,你自己心中明白,到底如何办,你好好算算清楚” 话语说完,袁石麒则出了门,袁石弘坐在椅子上却是狠拍椅臂,起身踱步到后院而去。 还未等进屋,就听袁三夫人与蝶锦在抱头痛哭……跺脚气恼,左右为难,举着手却没狠下心敲那扇门,泄气的吼道:“早说不生闺女生个带棍的,现在可好,好他**的好” 蝶锦与袁三夫人听到袁石弘如此泄愤,倒是心中惊愕,蝶锦抹抹脸,哭着道:“娘,我嫁……” 第五百零二章 恶 一连十日过去,涅粱城中传出消息,袁石弘之嫡次女袁蝶锦两月后嫁于太子秦中岳为侧妃。 此消息一出,世人截然若惊。 劳民百姓则知西北袁家许女进宫,这是袁家的喜事,而朝堂知情之人则知,这是袁家与庄亲王府的关系出现了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 文贵妃早得此信,接连两日到“安和宫”请见,可太后却两次都未见她,只说了“脏事人家,不允给侧妃印鉴”这一句,便关闭“安和宫”的大门,谁都不见。 太后的懿旨一出,却让秦中岳和袁家都头疼万分。 但知此事即便到明启帝跟前也无济于事,袁家只得忍下这口气,那袁石麒却更把秦穆戎和叶云水恨到了骨头里。 当初,他不允那袁二夫人和袁雁然归袁家,不就是因为他们设计了那一个腌臜事,让袁二夫人跳了泥潭里也洗不清? 袁石弘和袁三夫人则准备嫁女的事宜,反而把此事抛诸脑后。 袁三夫人此时倒心里多了几分芥蒂,念叨了几日,这事本该是无声无影的那般做了,如今大张旗鼓,反而让太后在这lang尖上下了如此一道懿旨,这明摆着是在抽袁家的脸,这蝶锦嫁过去,不得侧妃印鉴,即便是生了子,也拿不到名分、夺得不了重要的地位。 袁石弘被袁三夫人这般念叨,心烦意luan,明面上怪罪袁三夫人在此时不应再胡言luan语,可心里头却也对这袁石麒多了几分不悦。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在啸园古城玩了十日。 在最初为庄亲王爷寻好墓葬之地之后,二人则带着孩子们在这古城之中潇洒自在、畅游欢快,叶云水却是整日只带着孩子们吃喝玩乐,倒是忘却了过往的诸多烦恼之事。 这一日则是欲去往叶云水最近mi上的啸园湖垂钓,吴嬷嬷和邵嬷嬷二人替兜兜和姝蕙穿戴好,花儿也筹备好所有的物件,侍卫们早已整装待发,秦穆戎却一直都未归来。 叶云水坐在屋中等了许久都未见秦穆戎人影,而这一会儿秦风从外请见,出言道:“世子妃,宫里来人了,世子爷正在外接待。” “什么事?”叶云水凝眉深沉,这“宫里”二字,就像是一盆冰水,彻底的把她心中的欢愉浇的冰冷无比。 早知这欢愉之日过不了多久,这每日林间小炊、湖边垂钓、山野日出、古城游乐的日子就会被那些想躲都躲不掉的事给扰luan,可这才短短十日,宫里就来人了…… 秦风看着叶云水这落寞神色,则是回话道:“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叶云水眉头皱的更紧,吩咐巧喜道:“去跟吴嬷嬷和邵嬷嬷说一声,暂且撂下东西,今儿可能去不成了。” 巧喜立马去了隔壁屋子,叶云水则起身往前厅而去。 前厅之中,除了秦中岳身边的那个随身太监外,还有一人,却是袁石麒。 瞧见叶云水进来,袁石麒似是想起前些日子她那番泼辣作为,不免也皱了眉。 秦中岳跟前的随身太监路公公给叶云水请安,“奴才给世子妃请安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却扬头看向袁石麒,未先开口。 路公公怔看半晌,则用胳膊肘兑了袁石麒一下,“袁大人,还不见过世子妃?”宫内的人无论是主子抑或奴才,早都把这规矩记得清,袁石麒冷哼一声,别过头去,纹丝不理。 路公公愣了,看向秦穆戎和叶云水如此凝眉之色,便知二人是心中不悦,只得笑着道:“世子妃莫怪,袁大人他这些时日也是忙的累了,兴许忘了这规矩,奴才刚刚还向世子爷回了太子殿下的令,他隔月便欲请位侧妃入宫,乃是袁家之女,袁家与世子爷、世子妃乃是亲眷,故而欲请世子妃做这送亲的人。” 路公公低声下气,可那副细小的眼睛里却露着贼光。 叶云水淡笑一声,回话道:“太子殿下看得起本妃,不过本妃可并非是全福人,自幼便丧母,太子殿下难道不介意?” 送亲自要挑选全福夫人,父母健在、子女安康……秦中岳挑她可并非是因为她是那全福人,而是要给秦穆戎和她心中添堵。 路公公尴尬的笑了声,“这乃太子殿下的令,奴才哪里能知,不过即使太子殿下有这般请求,还是请世子爷和世子妃早回涅粱吧” “早先说是有什么大事,却是到此游玩,哼,好事,大事”袁石麒在此冷哼一句,却是让叶云水忍不住出言责道:“世子爷与本妃乃是到此行庄亲王爷之命,与你何干?见面一不行礼、二不请安,三则出言斥责,规矩何在?” “庄亲王爷之命?何命能到此游玩?”袁石麒俨然不信,“拿出来让我瞧瞧,否则少在这里信口胡言” “庄亲王爷之命也容你一二品官员在此出言欲查?”叶云水心里涌起了火,俨然就要爆发出来,路公公却在中间圆着场,“哎哟,袁大人,您可少说两句,世子妃也莫生气啊,今儿来可是为了请世子爷与世子妃回涅粱城” 袁石麒被个太监斥责一句却是心有不甘,可再思忖他乃秦中岳的身边人,则是冷哼的别过头去。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似是在闻讯他的意见。 秦穆戎抿了一口茶,淡然言道:“爷到此乃是遵老头子的令,为他寻一墓葬之地,此事还未谈好,路公公先回,在太子殿下成亲之时,定会回涅粱。” 路公公一愣,袁石麒却皱眉冷道: “还寻墓葬之地?他个堂堂亲王自要入皇家陵园,你编理由倒也是说个好听的,拿这话哄骗人,简直荒唐” “哎呦,袁大人,让您少说两句却还不听,这可是庄亲王爷临出征之前向皇上请的旨意,皇上也允了,不知道您就别在这里luan说”路公公一副不屑之色挂在脸上,却转头又笑着给秦穆戎和叶云水行了礼,“世子爷与世子妃乃良孝之人,奴才这就先回去给太子殿下禀个信,告辞了” 说罢,路公公则又转身看了看袁石麒,袁石麒却冷哼一声,直接迈步出了门。 路公公是心里头也窝了气,却只得给秦穆戎和叶云水陪着笑脸,一步三回头的拱手告辞,才算上了马,离开此处。 叶云水沉了半天,抚了抚心口的怨气,行到秦穆戎跟前,出言道:“穆戎,咱们如何办?” 秦穆戎一把拽过她,坐了自个儿怀里,“如何办?到啸园湖钓鱼去,昨儿让秦忠nong了一副长钓竿,今儿爷给你钩条大点儿的上来” “穆戎,你知我问的不是垂钓。”叶云水嘟着嘴,眼神中也带了誓不罢休之意,“让妾身去给她送亲,可真想得出,咱们何时回?” “不是说了半月后成亲?那就半月后再回就是了。”秦穆戎捏了捏她的小脸,“心放肚子里,有我呢,你怕甚?” “妾身哪里是怕,妾身是怨。”小嘴嘟嘟的更是翘,倒是又抚了抚胸口,“扰了妾身的好兴致,连吃这啸园湖里的鱼都没了兴致。” 将头靠在秦穆戎的身上,叶云水心中涌起一股安和,“爷如若不愿提前回涅粱,那就带着妾身去别处游玩可好?为庄亲王爷所寻之地已经办妥,可妾身不愿在这里呆着了,不然每日进出这门,就能……就能想起那些luan事来。” 秦穆戎凝神思忖半晌,“那带你去行猎?” “行猎?”叶云水瞧瞧自个儿这小身子,“妾身行么?” “行” 秦穆戎与叶云水做了这个决定,当即便吩咐王府侍卫和丫鬟婆子们准备出行,反而还让叶云水告诉两位嬷嬷带上兜兜和姝蕙。 叶云水听他这话倒是惊了,“不是去行猎?带着他们去可不安全,妾身不依,还是换个玩的地儿吧”虽说秦穆戎一直想自幼锻炼小兜兜,可他还不足一岁就带去行猎,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秦穆戎笑着道:“放心,去了你便知” 说罢,也不顾叶云水的反对,秦穆戎自个儿便去吩咐了吴嬷嬷和邵嬷嬷二人,叶云水左思右想,则叮嘱花儿,“让秦风别护在我跟前了,让他好生的盯着兜兜和姝蕙,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叶云水知这秦穆戎算是来了兴致,她是半丝也拗不过来他的主意,只得跟着秦穆戎往这啸园古城一旁的森林之处行去。 秦穆戎吩咐着侍卫们做些行猎装置,这会儿叶云水才知,是她自个儿想歪了 一提行猎二字,想的则是猎虎捕狼,可却没想到秦穆戎不过是亲自来教叶云水如何逮兔子 用树枝和草根子捆比兔子的头要大上一圈,然后就坐在一旁,叶云水抱着兜兜纳闷的看着,“就这样?” 秦穆戎点了点头,“仔细的看着这里的野兔子都走何路线。” 侍卫们都在周围聚拢,随时观察着这附近的动态,而秦穆戎则叫叶云水和小兜兜在这里坐着,偶尔冒出一只小兔,左右瞧瞧站了原地不动,却又窜回窝中,来回几次,它才撒腿跑开,转眼就没了踪影…… 第五百零三章 迷 叶云水心里焦急,而小兜兜可是第一次在这里跟着玩,拍着小手在一旁咯咯的乐,姝蕙倒是乖巧,只站在一旁不说话。 秦穆戎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带着叶云水把捆好的圈放了那兔子跑过的位置,“等着吧!” “就……就这么的等着了?”叶云水指了指那草圈,略有怀疑。 秦穆戎点头,“就是等着。”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叶云水靠在秦穆戎身上,盯了这半晌,眼睛都累的挂了红丝。 正是有点儿累的快睡着,草丛里一阵簇簇作响,叶云水立马精神,瞪着眼睛直接看向那草圈,果真有一小兔子正在那里往前一窜一窜的,拼命的往前冲,可是越往前冲,草圈越紧,它则被牢牢的捆住。 叶云水心中纳闷,秦穆戎上前把小兔子从草圈里拎耳朵抓出来,叶云水看着它则问道:“它为什么不往后退两步?退两步就能逃出去了!” 秦穆戎心生感慨,却是淡淡言道:“退一步海阔天空,连人都不可完全做到,这小畜生哪里能懂?” 叶云水心里感叹,秦穆戎带她过来抓这免子,可并非是为了杀生,而是在自我安慰。 退一步海阔天空,可人在这世道,你退一步,敌进万步,绝没有这番大忍心态。 心生怜悯,叶云水摸了摸那小免,却是把它放了,秦穆戎也未阻拦,召唤侍卫。 王府侍卫这会儿捕猎了些许野ji、还有一只野猪,连带着附近所摘采的野菜也有不少,早已生火烧烤熟了。 叶云水倒不是那慈到连这野味儿都不吃的人,带着小兜兜和妹惹则跟着秦穆戎到火堆旁吃啃起来,小兜兜暂且还吃不得这些食物,可却手攥了一根小骨头,本是欲塞口中,却被叶云水拍了下小手,“不能吃!” 小兜兜愣半晌,却似是听懂她的话意,则来回的转着玩,姝葸如今已是能吃些东西,叶云水则给了她几口野jirou,秦穆戎口吹成哨,天空一声隼鸣,叶云水抬头看去,却是秦穆戎送她那只小隼盘旋空中,一个黑影直落,叶云水惊慌之余,小隼直接落站她的肩膀。 秦穆戎让侍卫拎了一个生的猪腿道来,与叶云水言道:“你喂它。” 叶云水拎起,小隼却不肯吃,把那生猪腿扔了地上,它却飞过去啄了几口。 心里倒是对这小隼有点儿气,秦穆戎在一旁笑着道:“不急,慢慢来” 嘴里使劲儿啃了一口小腿,叶云水嘟着嘴看那小隼飞走,待侍卫们全都收拾完,众人则离开这林子往回行去。 这接下来的十几天,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依旧到处游玩,甚至还离开啸园古城到了临城江边去了一趟,尽管依旧怅然欢乐,但二人都能感觉到对方心中总有一丝心不在焉。 “爷,咱们回去吧。”叶云水躺在秦穆戎怀里。“终归不能一直有这般的闲野生活,妾身怕过久了,离不开。” 秦穆戎转身看着她,许久才沉叹一口气,“都依你。” 叶云水听他这般说,心里倒是更酸涩半分,窝在他的怀中便不愿抬头,泰穆戎轻拍几下,叶云水却是睡了过去,这一夜,叶云水睡的很踏实…… 二日一早,秦穆戎则带着叶云水回归涅粱。 这一路不再似之前那般游山玩水,叶云水却是一连两三日都坐的朱轮车上吃吃睡睡,身上只觉疲惫不堪,一连回到庄亲王府,也是在“水清苑”中又睡了两日,才算是养回神来。 早晨睁开眼睛,叶云水起身洗漱,花儿上前道:“世子爷早晨便出去了,让奴婢告诉您,不必等他用早饭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洗漱后又靠在床上的靠枕上,呢喃的道:“只觉得浑身都累。” 花儿似是正欲说什么,巧喜却从外进来,“世子妃,四夫人来了!” 夏氏从外进来,瞧见叶云水还靠在床上,则连忙进来唠叨的道“哎哟,二嫂,你可回来了!你可不知,你离开的这些时日,我可真是累坏了脑袋,这府中的事被我折腾的乌七八糟,这脑袋都快炸了!”抱怨完,夏氏连忙拉着叶云水往外走,边走边说道: “可是有半个月没让管事们回帐了,您今儿可得去瞧瞧,我这整日里心窝子可难受得很,既是放心不下,却又不敢……不敢让大房那些人cha手,只能盼着你回来,可比盼生个儿子还急!” 叶云水心里苦笑一声,却是把夏氏推开,夏氏却是愣了,惊愕问道:“二嫂,怎么了?” “你让我去,总也得让我穿好衣裳才成啊!”叶云水指了指身上,还只是一件单袄,如今却已**。 夏氏连忙拍了手,道歉的道:“我的错儿,我的错儿,那你快穿着,我就坐这儿等着你。” 叶云水无奈的进屋穿了衣裳,又去看了看兜兜和姝葸,才随着夏氏出起到了议事厅。 管事们瞧着叶云水到此,倒是各个露出惊愕之色,连忙瞧了瞧周身的衣装是否整洁,紧接着便思忖手中的册子和心中盘算如何回话,那脸上都是各自复杂。 夏氏今儿倒是挺拔了腰板,整个人似是卸了个包袱一般,脸上都挂了笑。 叶云水扫了几眼这些管事,变换了几个位置,但却没有太大的调动……想必夏氏处置了几个人,但到后来恐是没这份恒心了。 二人坐下,夏氏却是率先开口,“今儿世子妃归来,这半个月来却是没有问你们账目之事,今儿则一个一个的回,世子妃可不如我那般好糊nong,你们自个儿都用心点儿。” 话语说到此,夏氏特意瞪了几眼这些日子有怨的那几个管事,似是感觉到目光的投来,这几个管事下意识的低了低头。 叶云水瞧着眼中,却是未提此点,吩咐管事的道:“从朱吉开始回差事,说吧。” 朱吉上前,将近半个月的帐目一一回出,叶云水拄着头坐在一旁仔细的听,管事们一个接一个的回着话,每个回完话都抹抹额头的汗,那些准备不够充分的,叶云水则直接摆手,便是让那差事的二等管事回…… 夏氏在一旁看着,偶尔看看叶云水,则又是看看那些回话的管事,惊诧之色溢于言表,心中则是腹诽,同样是回给主子办差的事,怎么回给叶云水的,就是如此详细?而这些日子回给她的,则那么粗略?偶尔回上一两句问事的,还能把她给难住? 管事正回着话,叶云水却忽然摆手让她停住,口中淡言道:“重说一遍你刚刚回的话。” 这管事的忽然愣了,看着叶云水略有惊慌,叶云水的目光直视她,“没听着本妃的话?再回一遍你刚刚说的。 “老奴,老奴遵命。”管事的连忙咽了咽唾沫,随即说着:“修缮‘梧桐苑’的长廊,彻筑刷了新漆共花费二百四十五两,新窗棂一百三十六两……灯烛补了四百七十一根,一共花费二千一百六十两。” “梧桐苑……”叶云水说到此叹了口气,话语冷漠言道: “这灯烛四百七十一根,上个月你道是补了一百二十五根,这个月却要四百多根?新窗棂上个月便换了新,花费六十七两,这个月难不成打雷下去都吹碎了?连带着窗框都换了不成?那新漆可是在刚刚入夏便刷了新,府中一无人过寿,二无喜事,为何到这个时候又换?” 这话语问出,那管事的却是额头立马渗出汗来,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老奴,老奴……” “说不出?外面的商铺给了你多少贿略银子?少了可不值得冒这份风险……”叶云水冷笑一声,那管事立马跪地回道:“老奴没收那银子,确实没收!” “记忆力这么差了?那就帮着你好好的思忖思忖。”说完此话,叶云水则吩咐身后的婆子,“二十个板子,把银子没收,全家都撵出府,一个不留。” “世子妃饶命啊!奴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世子妃饶命!” 叶云水冷漠的摆了摆手,外面的板子声接连而下,那“啪啪啪”的声响,却是让夏氏心里头着实的苦涩难言。 刚刚那丝疑惑攀比此时早已不在,叶云水那一言所出的话中,连带着每次所用的银两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些管事们,哪里敢蒙骗?而她在这不到一个月的功夫离府,让旁人来管府中之事,也难怪这些管事们各个都带了轻松之色。 夏氏心中已经明确的知道,这些管事们对叶云水的敬畏不单单因她的世子妃身份比自己要贵重一分,她本人的能力,自个儿也是着实的攀比不上…… 板子打完,这贪了钱的管事则被拉了下去,婆子们则跟随着到后罩房去搜那贪了的银子。 这议事厅内的管事们各个都揪了一颗心,也有几个偷偷的抹汗,明摆着是在思忖自个儿的职位恐怕是又不保了! 夏氏腹诽半晌,却见叶云水接下来没什么吩咐,纳闷之余,正准备跟叶云水说上几句话,可这会儿却发现,叶云水居然趴在这椅子上睡着了! 第五百零四章 孕 叶云水醒来之时,却依旧在议事厅中。 管事们早已都悄悄离开,只有夏氏依旧在一旁陪着她。 看到叶云水转过头来,夏氏则连忙拍拍胸口,说道: “二嫂,刚刚你在这儿说着话就睡着了,我让管事们都先下去了,你这是怎么了?累成这样?可得好好歇歇!” 叶云水依旧略微头mi,rou着太阳**中淡言道: “兴许是这些日子有些累了。”顿了顿,则继续道:“把未回事的那些都叫回来,今儿一并听她们回完,明儿还有其他的事。” 夏氏则瞪了眼睛,“行吗?可是身子要紧!” “无妨。”叶云水朝着一旁的杜鹃摆了手,“去叫吧!” 管事们又被叫了回来,一一回完事则都退下,鲜少有那么一两个被挑出mao病的,但未再有之前那过分贪银子的,叶云水只训斥几句便放了 过去,直到把所有的事都处置完,已经是太阳高照,临近午时。 夏氏陪着叶云水到“水清苑”一齐用的饭,再确定叶云水不像病秧后,这才抽身回了“逍遥居”。 叶云水送走夏氏,却也是叹口气,花儿送来了一杯红枣菊花茶,叶云水皱着眉,摆手道: “来杯清茶,不想要这甜的,嘴里一股子苦味儿,这怎么出去玩了一趟,回来却是都打不起精神了,真是在这宅子里呆的久了,人都快窝 的废了。” 花儿未把菊花红枣茶端出去,而是把屋中的婆子们都支走了。 叶云水纳闷的看着她,不知花儿这是为何? 花儿凑到叶云水身边嘘声道:“世子妃,奴婢可不敢给您清茶了 您难道不记得了?您的少日子可是都过了五六天没来了!” 叶云水瞪了眼,皱眉仔细的思付半天,问着花儿,脸上挂着不敢信的模样,说道:“真的过了五六天?”她这些时日与秦穆戎奔走,心里 又对袁家的事忐忑不安,倒是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奴婢可是给您记得清楚,连出行时还带了备用的棉巾,可却是一点儿没用上!”花儿说到此脸上忍不住笑,“奴婢说句逾越的,您是不 是有喜了?” 叶云水下意识的摸摸肚子,再一想自个儿最近这喜怒哀乐、这疲累爱睡不都是怀了的症状? 自个儿摸了脉,左右均不稳,就似之前怀了兜兜的脉象一模一样……杂luan,分不清男女。 “真的有了?”叶云水喃喃自语,脸上笑容一下却又沉了下来。 心里头喜忧参半,喜的是又怀了个宝贝儿,忧的是……怀宝贝儿的这个时候可不太可观。 庄亲王爷远处出征而秦穆戎这次归来,又在准备着远赴西北,这府里头能指望的人还有谁? 秦慕谨和夏氏二人不能抱太大的指望,而大房和三房本就是一堆luan遭的人事,本是欲压着的人,自是更不能用。 长叹口气叶云水却是把花儿送来的那杯茶里的红枣全都挑出来啃了,吃完却是吩咐道:“先别跟旁人说,也……也先别告诉世子爷。” “世子妃,这哪里行,告诉世子爷,他定是心中高兴,您怎还要瞒着?”花儿皱眉不解,确已是开始收拾物件把叶云水最初怀兜兜所用的 衣裳、被褥、日用的物件全都翻了出来。 叶云水倒是躺在床上,喃喃的道:“爷要忙着那些重要的事,不能让他分心,晚间回来我瞧瞧状况再说。” 花儿叹了口气,“奴婢不说就是。” 与花儿说这话,叶云水又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杜鹃、墨兰本欲进来请示事,却都被花儿给拦了出去,思付个借口,“世子妃这 一趟出行累了,让其好生的歇息。” 墨兰与花儿相熟,又是一直在叶云水身旁,耳听花儿这话便知其中定有何叶云水不让说的话,便是点头退下,杜鹃倒是多了分心,纳闷的 问道:“世子妃近日可总是时睡时累的,是不是身子上有碍?“满口胡沁!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少在这里瞎琢磨!”花儿训斥完,则直接关了寝房的门,杜鹃闹了个面红耳赤,却依旧凝视那紧闭房门 半晌,才退了出去。 晚间时分,秦穆戎从外归来,风尘仆仆,凝眉紧皱,显然白天遇上了些许不顺心的事。 花儿看了看叶云水,目光之中却是在惦念着她到底会不会说出怀孕之事,红枣和绿园送上了洗漱清水和茶,便连着花儿一齐退了下去。 叶云水凝视他半晌,“穆戎,出了什么事了?” 秦穆戎点了点头,“依旧是袁家与太子的婚事。” 顿了顿,秦穆戎的眉头又紧了紧,“今日朝堂,众官齐贺,有**两个bang臭脚的提请陪亲挡酒的,却是把我给推举出去。” 叶云水倒是愣了,选她做送亲的,却还选了秦穆戎做陪亲?这不明摆着是在给秦穆戎难堪,是在抽庄亲王府的嘴巴! “皇上怎么说?”叶云水急忙问道,终归庄亲王爷在西北正值战事,如若这边做的太过分,难免会给老爷子惹急,老爷子如今可与以往不 同,惹急他,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秦穆戎冷哼一声,低声气恼言道: “皇上倒是征询我的意见,可此事搪塞得掉?此事我倒不怕.担心的乃是上面那位欲借此机会,夺了老头子手里的兵权。” 这话可谓是袁家与秦中岳结亲的核心所在,也是明启帝不阻此事的核心所在。 这初结个婚事,不过是先做个铺垫试探,接下来的事,还真就不知如何了…… “世子爷想怎么办?”叶云水虽知这事她想得明白,但却帮不上任何忙,她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在这涅粱城里头,在这亲王府里把事情 安顿妥当,让秦穆戎不分心。 秦穆戎起身走到床边,目光盯了她许久,叶云水这心里头略有虚色,连忙故作害羞的将头埋他怀里,不让他看到自个儿的脸。 “我本打算待祈善这一行到达西北之后,再前往西北一趟,看来如今要提前了,老头子那边一人,不稳。”秦穆戎摸着她的脸,“脸怎么 这般烫?” 叶云水急忙起身,“下晌睡的多了,想你,你却正好归来。” 本是想说的话,这会儿又咽进了肚子里,他当初带她这般游玩,也是早有了前去西北的打算,如今更是着紧要走,她怎还能说得出口?战 场不是官场,这一条命随时都可能丢了,就像是那蒲公英上的绒mao,随风一吹,便烟消云散…… 秦穆戎看出她的落寞,上前轻吻一口,“我去洗漱,等我。” 说罢,秦穆戎则前往净房而去,叶云水恍个神,却是心里头急了。 这会儿暂无思付他前往西北的心思,秦穆戎话语中明摆着是有欲与她亲热的事,她却还想瞒着自己有了身孕,怀孕前期,可是要禁房事… … 心里头好似有个小鼓在上下的敲,不是她在这里做作,秦穆戎担忧庄亲王爷一人在西北安危,而且还有些事要单独与老爷子详谈,如若因 她去不成,不但她心里过意不去,反倒是成了累赘。 这等关键时刻,她不能成为累赘,没那顾忌着整个庄亲王府的心,却是要顾忌着自己的男人和孩子。 心里下定了心,钻了被窝里装睡,可越是想睡,心里头越是清醒,没多大会儿工夫,秦穆戎则从净房归来,看到叶云水钻进了被窝,呼吸 淡淡,他则上床将手伸了过去。 “嗯……”叶云水扭了个身,故作睡着。 秦穆戎一愣,却是看她紧闭着双眼,呼吸却未似睡着那般深沉,轻吻她的耳垂,大手伸进她的被子里,附上那两只欲免,轻rou红樱,叶云 水瞬间浑身酥麻,不停的咽着唾沫却还不敢出声。 身子再一扭,叶云水躲开他的手,抱着他的胳膊便是闭眼,第一次铁了心的拒绝,嘤嘤言道:“妾身今儿好困,没了力气……” 秦穆戎的手停,又见她这副模样,略有疑惑之色,沉半晌,却见她故意压制着急促的呼吸,显然是不愿行房事。 “睡吧。”秦穆戎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将她紧搂入怀,也闭上了眼睛。 叶云水耳听他这话,却是未敢睁眼,心就这么窝在他的怀中,慢慢的睡了过去…… 这一夜,叶云水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在爬一座山,鸟语花香,莺啼燕语,越往上爬,鸟越少,路越峭,怪石鳞绚、天色阴暗……可前头始终有一人在呼唤着她,那 声音好似秦穆戎的声音,她不停的寻找,不停的向上攀岩,可爬到山顶之时,却被一阵风刮下无底深渊,那阴沉之声一直在她耳边咆哮,骗我 ……你骗我…… 忽然惊醒,叶云水满头大汗! 花儿连忙跑了进来,连忙上前,“世子妃,你怎么了?” 叶云水这会儿才心知是做了一场梦…… “没事,世子爷呢?”叶云水心知,这梦中的骗,便是她心中的梦魇。 她并非是想隐瞒秦穆戎自己有身孕之事,可这隐瞒并非是蒙骗 第五百零五章 破 “世子爷正在等您用早饭。” 花儿连忙出去端水来为叶云水洗漱,叶云水接过mao巾擦了汗,“什么时辰了?” “已经辰时初刻了!” 花儿这话说完,叶云水却是慌了,连忙下床,嘴里念叨着: “怎么起的这么晚?” 话语说完,连她自个儿都觉得是句废话,这有了身孕的人,可不就是这样?好在现在还没有孕吐的症状,否则想瞒,恐怕都瞒不过去。 抓紧的起身穿好衣裳,脸上如之前怀兜兜时未擦半点儿脂粉,到饭厅之时,沈氏和盈絮二人都已到此给她请安,而秦穆戎正坐在饭桌之前一直等候,回头看她的这一双锐眸,让叶云水着实的心中吓了一跳! “世子妃安。” 沈氏和盈絮二人在此行了礼,叶云水则拍拍胸口,小手下意识的挡了肚子跟前,行步到秦穆戎一旁。 “累了,起的晚了,世子爷莫怪罪。” 叶云水亲自上前为秦穆戎盛了粥菜,秦穆戎点了点头,边吃边语: “好生歇着,如若累了,便让管事们到这院子里来回话,不必到议事厅去折腾。” 叶云水心里颤了下,却是点了点头,“妾身省得了。” 沈氏和盈絮上前侍奉叶云水用了饭,叶云水却一直心不在焉。 秦穆戎用过饭便直接出府,沈氏似是有话要说,可叶云水端了茶,她则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盈絮二人一起退下。 花儿送上一碗燕窝粥!“奴婢亲自验过了。” 叶云水欣慰的拍了拍花儿的手,则是低头吃用着。 想起上一次有身孕之时,她还只是个侧妃,那熙攘的恶事比比皆是,身边也只有花儿这一个人能让她发自内心的信任,如今虽然身为世子妃,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该注意的事却丝毫不得松懈半分。 吃用过后,叶云水则进了内间换好衣裳,心中想起秦穆戎早间说的事,则吩咐花儿道:“去叫**管来一趟。” “您还不想告诉世子爷?”花儿忍不住出口相问,“纵使世子爷不知,可下月您还欲去为袁家送亲,可容易出事。” 叶云水叹了口气,“我也在思忖这件事,左右是下月之事,再说吧。” 花儿退下去寻了**管,叶云水也只吩咐了**管每日辅佐夏氏到议事厅询事,如有拿不定主意的再来向她请示。 **管对叶云水这令略有疑虑,之并她离府多日,这庄亲王府内宅之事算是luan作一团,而如今她回来,却依旧不亲自管制,这实在是让人不解。 心中存疑,可却仍不敢多问,只得领命退下,去到“逍遥居”问讯夏氏。 夏氏得此消息却只做叶云水是在给她锻炼的机会,未往旁处多想,则与**管二人详细的说起这府中之事。 天色暗淡下来,秦穆戎还未归来。 叶云水早早便洗漱一番,钻了被窝里歇息。 临近半夜,耳听有声响,叶云水下意识的起身,却正看到秦穆戎从净房出来。 秦穆戎安抚的摸摸她,“醒了?” “爷这么晚才归来。”叶云水这会儿心中带了点儿怨念,醒来作甚?如若他这会儿要……那可该怎么办? 心里正在起伏不停,秦穆戎则直接脱衣上床,为其盖好了被子,“睡吧!” 随着他的大手扶着,叶云水则躺下歇息。 秦穆戎翻身背对着她,她无法看到他的脸,听那深沉呼吸,断定他是睡了过去。 长呼一口气,兴许秦穆戎今晚是累了…… 一连多日,秦穆戎都是如此早出晚归,归来时大多叶云水都已安睡。 再次睁眼,早已是天色大亮。 叶云水醒来时,已是辰时末刻,花儿进来亲自侍奉,“世子爷早间便离开了王府。” 点了点头,叶云水露出苦笑,她不知自个儿这般隐瞒到底是对是错,心中对他略有愧疚之意,可看他每日这般早出晚归,定是为西北之行忙碌,又为袁家与太子结亲而揪心,她怎能说得出口?不想添了喜又增了忧,他已经够累的了! 将花儿递上的粥先吃下,洗漱穿衣,正准备到院子里溜达一圈,晒晒太阳,秦穆戎却是从外归来。“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叶云水心里略感惊讶。 秦穆戎将其拽到怀里,摸摸她的小脸蛋,“早间去了一趟‘安和宫’。” “太后她老人家怎么了?”叶云水眉头揪紧,太后的身子可一直都不康愈而且越发严重,要是这个时候出了差错,可实在不妙! “太后最近觉得身子不舒坦,让你到‘安和宫’去小住些时日,还允你带着兜兜和姝葸两个,你觉得如何?”秦穆戎如此相问,却**叶云水心里拿不定主意,目光瞄着秦穆戎看了半晌,“你说呢?” “我欲往西北一趟。”秦穆戎叹口气,“府中不用你太过惦记,等我从西北归来,自会将你从宫中接回,这笼子里再luan,也不如你的身子要紧。” “穆戎……”叶云水忍不住的靠了他的身上,心里涌起一股愧疚,眼角涌起了几滴泪珠,嘴唇颤抖不停,“我……我瞒了你!”秦穆戎这般顾念她的安危,而且抛开这府中不顾,她哪里还能隐瞒得住? 秦穆戎嘴角淡笑,“傻丫头!我早已知晓,只是你不说,我不问便罢了。” 叶云水猛然抬头,“可是花儿说的?”除子花儿.暂且还无人知她怀了身孕之事。 “与她无关。”秦穆戎说完此话,则是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淡言道: “晚间明明睡不着,却躲我那么远,这一双小手连睡觉都捂着肚子,清茶不再吃,反而换上了红枣,早间的绿豆粥不喝,换上了燕窝,连晚间沐浴时,里面都不再放竹叶,这如若还瞧不出来,当我是个瞎子?这次再给爷生个儿子!” 叶云水小脸通红,虽被这般揭穿,但心底却是一丝甜……他观察的如此仔细,更是从来不说,心里头觉得自个儿就是个小傻子,自以为隐瞒的好,孰料都落在他的眼中,愧疚更深,却是怕他误会,连忙开口道:“妾身哪知是男是女,还不到日子……不与爷说,也是不愿爷跟着担忧。” “我是惦记。”秦穆戎点了点头,“所以早上跟太后说好了,让你去‘安和宫’呆着。” 叶云水嘟着嘴将小脑袋靠在他的怀里,“舍不得你……” “很快便会归来!”.秦穆戎亲了她一小口,叶云水却是忽然道:“可太子和袁家可是下个月就结亲了,世子爷这时候走,他们可能答应?” “我不回,难不成他们还不结了?”秦穆戎嘴角冷哼,“你好生在‘安和宫’呆着就是,他们自不会去那里找你的麻烦。” 叶云水点了点头,“穆戎……你不会怪我吧?”心里忐忑,她不愿秦穆戎心底留个结。 “当然怪你。”秦穆戎斩钉截铁,“你瞧着怎么安抚安抚爷?” 叶云水抿着小嘴呆了半天,索性这屋中只有她二人,胆子也大了起来,在秦穆戎怀里扭了扭身子,撅着个小嘴在他的额头、鼻尖、脸上、嘴唇、脖颈一顿亲…… 秦穆戎起初倒是受用,可那小嘴擦过他的脸颊,则是连忙将其抱离自个儿的怀里。 叶云水一愣,“爷怎么了?” 秦穆戎自言自叹,“简直是自找苦吃!收拾东西,这就离府!” 说罢,秦穆戎连忙起身到外面吩咐侍卫,叶云水坐了椅子上半天才想起,她如今怀着孩子,而他又欲离家远行,这番挑逗,他哪里能受得? 捂嘴淡笑,叶云水则连忙叫了花儿收拾物件,花儿看着叶云水那一副脸色讪红,心中却知晓,秦穆戎已经知道她又怀了喜。 “先给世子妃道喜了。”花儿带着调侃的福了福身,叶云水却是脸色更红,“叫吴嬷嬷和邵嬷嬷、还有你与杜鹃跟着,让墨兰和巧喜在这院子里看守。” “让杜鹃去?她行吗?”花儿略有担忧。 叶云水淡笑道:“她不行才让她跟着,搁皇宫里头.又是在我身边还能出什么事?” 花儿恍然明白,则连忙下去布置差事,叶云水这会儿是心里头开始思忖秦穆戎远赴西北之事,开始亲自筹备其行程中必备的**和急用的物件。 这番折腾下来,已经是黄昏日暮。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吃用过晚饭,才带着行囊一齐上路。 未等暖脚行出王府正门,韦氏和杨氏却都已在二门处等候在此。 “知晓世子妃今日进宫,不知何时能归?府中有何事需要我二人帮衬,自可以在此提出,都不是外人……”韦氏问候两句则开始转入正题,杨氏也在一旁福了福身,“二婶可要好生的歇息,大厨房的事我已处置平稳,也可再分担点儿旁的事下来。” 这话语中明显是在向叶云水要权…… 叶云水笑着道:“刚提欲进宫,大嫂便到此等着,可真是惦记本妃,不过是进宫几日,陪伴太后,带着孩子们去乐呵乐呵,这几日的事务我已经交代给四夫人和**管了,你们不必过于担忧。” 第五百零六章隐 叶云水的头两句话自是带着刺,而后一句则让韦氏和杨氏都摸不清头脑 之前她们可是得了消息,叶云水身子不太爽利…… 韦氏和杨氏对了一眼,则是笑着说道: “既是世子妃已有了安排,我便放心了,看来确是多虑,我等在此等候世子妃安然归来,可是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别累着。” 叶云水只点了点头,秦穆戎则吩咐侍卫前行,杨氏似要追上再说两句,却被韦氏给拽了回来。 瞧着王府队伍离开久远,杨氏则直接道: “儿媳的确是听说世子妃身体不好,世子爷才给她送走的” “身子不好送入宫中?而且连带着孩子都带走?你这消息是从哪个瘸耳朵里听来的?”韦氏冷哼一声,杨氏则叹气道:“说是几日能归,儿媳瞧着却不像,婆婆咱们如何做?” “怎么做?瞧着袁家的事到底会什么样,这可是整个王府的事”韦氏抿了抿嘴,转头看了杨氏一眼,叮嘱道:“如今只得什么都不动,先瞧着,没得着府中的权也莫再折腾那些luan七八糟的事,如今这府里头禁不起luan了” 说完此话,韦氏便上轿走了,杨氏忍着一股子气上了轿,上轿的一刹,却是露出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狠辣神色…… 叶云水和兜兜等人到了“安和宫”,太后今儿特意从寝殿出来,留着秦穆戎陪她一起用了晚膳。 吃饭之时,太后的眼睛一直盯着叶云水的肚子瞧,瞧完则是抿着嘴笑,叶云水这小脸一直红着,红到最后都有些头晕了。 陪太后又说了些闲话,太后则先回了“寝殿”,快到宫门关闭之时,秦穆戎不得不离开“安和宫”,叶云水送其到宫门之处,眼泪又忍不住的“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宫中不比在家,秦穆戎只攥着她的小手,抹着她的小脸,“别哭,很快就回来” 叶云水抹了抹眼泪,“不知为何,这次有……有了喜,就爱掉眼泪。” 秦穆戎笑着摸摸她的头,“呆在太后身边。” 这算是最终的嘱咐,叶云水点了点头。 看着秦穆戎上马离行,叶云水的眼泪却是“哗哗”不停的掉,黄公公在一旁哄劝着:“世子妃,可莫再哭了,世子爷不过是往西北一趟,很快就回来接您娘几个,太后可还在宫中等着您呢” 叶云水哽咽的点着头,黄公公连哄带劝的扶她上了软辇,软辇一抬,黄公公连忙吩咐人抬着就往“安和宫”而去…… 吴嬷嬷和邵嬷嬷已经带着兜兜和姝蕙到后殿安睡,叶云水服侍太后用了药,则准备睡了凤榻一旁的小榻上,太后笑着看她那哭花的小脸,笑着调侃道:“哀家在这宫里呆的久了,还第一次看到分开些许日子就哭成你这模样的,难得啊” 叶云水的小脸又是红通一片,摸着自个儿的肚子,羞赧的道:“世子爷说希望再是个男娃,臣妾倒是希望是个女儿,女儿贴心。” “急什么?你还不足二十,慢慢生,不急”太后这话一出却是让叶云水愣了半晌,随即心头苦笑,这接二连三的生,她岂不是成了小母猪了? 天色已晚,太后早早的便歇下,却并未让叶云水守在她的身边,黄公公带着叶云水往后殿而去,后殿如今又重新修缮,乃是乐裳的“乐思宫”,但这“乐思宫”虽然另起炉灶,却依旧要从“安和宫”的正门才能进得来…… 乐裳正等候在门口,瞧见叶云水来,上前挽着她的手,“今晚暂且歇本宫那里,正巧也有话想与你聊聊。” 叶云水点了头,黄公公则转身回了太后那里,叶云水与乐裳二人进了屋,先是让花儿和杜鹃伺候着洗漱,随即则让宫女带走了杜鹃,只留花儿在身旁。 乐裳笑着坐在一旁,十四郡王的奶嬷抱其过来,叶云水抱在怀中看了半晌,“是个有福气的。” “那也因他乃是世子妃接生出的。”乐裳笑着摸摸十四郡王的小脸蛋,“世子妃是良善人,连姝蕙都当亲生的养。” “看着姝蕙,就想起了我自个儿。”叶云水笑着把十四郡王放了一旁,乐裳把奶娘和身边人都打发下去,半晌才问出一句,“你说我该怎么做?” 话中带着深意…… 显然是她在宫中也知太后身子不佳,时间恐也不久,明启帝虽宠她,可如若太后这道屏障没了,她一个无依仗的妃子,还不被那些心狠手毒的人给折腾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乐裳起初来宫中之时,却从未问过这样的话,而如今她生了十四郡王,自不能如以往那样自个儿吃饱、全家不饿,无论如何,都得为孩子活着…… 叶云水思忖片刻,说道:“前儿个世子爷带我在林中捕兔子,不过是几根绳捆的圈,那野兔子便钻了里面拼命的往前冲,就是不懂得后退,而后世子爷说,连人都不懂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小畜哪里能懂?” 说到此,叶云水淡笑的接着道:“可有些环境,背后便是一把刀,让你不得不往前冲,纵知之前是险境,也不得不拼一把” 乐裳耳听此话,微微的点了点头,口中又是言道:“前些时日,文贵妃娘娘到了我这里,说是喜欢十四郡王,欲带他到‘西华宫’住上些许时日。” “你可是允了?”叶云水眉头微皱,文贵妃此举很明,她此生无子,也再无生子的机会,身边带着十四郡王,无疑是为抬抬自个儿身份,也是借着十四郡王,在这宫中争一番天地。 可她带走十四郡王,乐裳便是孤此一人…… 乐裳摇了摇头,“我未等开口,太后便拒了,说离不开小十四,让她等太后……的日子,再思忖此事,文贵妃娘娘也没太在意,笑着又转了旁的话题,而如今袁家的事,太后则谁都不肯见,如若不是世子爷早间来此,恐怕这宫门依旧关着” “她不见得是真欲带走小十四,不过是在跟太后打个招呼,也给你吃个定心丸。”叶云水话语说辞,乐裳却是皱眉不解。 “她自也知,十四郡王年幼,暂撑不起什么架势。”叶云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你暂且只安心的养好自个儿,养大十四郡王,便无碍” 乐裳点了点头,好似松了一口气,又与叶云水说起调养方子,二人一直聊到深夜,才都齐齐睡去。 二日一早,“安和宫”的宫门大开。 文贵妃等人本是准备到此在宫门外行了礼便退回,孰料瞧见今儿开了宫门,则连忙的让太监传话。 太监传众位妃子进了殿,就见太后坐在正殿正吃着早膳,一旁有乐裳抱着十四郡王外,还有叶云水带着小兜兜和姝蕙二人。 文贵妃愣了半晌则是笑着给太后福了福身,随即上前,“还纳闷今儿‘安和宫’比以往欢庆,孰料是云水来了,本宫正想着这小侄孙呢,这就看着了”说罢,抱起小兜兜便是亲了一口,小兜兜如以往那般,照着文贵妃的脸便回亲一口,可是把文贵妃乐的够呛 德妃娘娘倒是在一旁逗着姝蕙说话,淑妃和惠妃二人对视一眼,明显都在思忖,这叶云水带着孩子如此早便到,乃是何事? 淑妃没忍住,则是给太后行了福礼,随即出言问道:“世子妃今儿来的倒是早,可是来给太后问安?” “哀家近日耳朵总听不清你们说什么,说话声都大着点儿。”太后在一旁忽然cha了这一句话,却是让淑妃闭了嘴。 太后这话明摆着是不愿她们再问,可惠妃却一时没反应过来,在一旁笑着道: “都说世子妃乃是当朝的女神医,既是她在此,自可为太后调理一二。” “你说的对”太后擦了擦嘴,“所以哀家把她们母子三人都接来‘安和宫’,不用调理,哀家也能听得着她们说什么。” 惠妃一愣,却是闹了个满脸通红,文贵妃依旧在一旁逗nong着小兜兜和小十四郡王,嘴上则是道: “有这几个小的陪着太后,太后定能康愈的快,莫说太后,就是本宫看着这几个小的都心情跟着乐讪起来,太后可得答应臣妾,每日都允臣妾来安和宫凑凑热闹” 太后在一旁笑了笑,却是根本没说话,德妃这会儿笑着看姝蕙,“这小丫头如今也能说三个字了,长的也越来越出落” “都是世子妃每日一言一语的教,无论多忙,教蕙小主子是从不落下。”吴嬷嬷在一旁cha了一句,却是让德妃的目光多了几分惊讶,随即笑着道:“世子妃自是个良善之人。” 这话说的带了几股酸涩,当初太子把肃郡王欺辱的险些残了,却又因他与秦穆戎二人两句童言,追究到如今…… 话题僵硬至此,文贵妃则是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便带着众妃告退。 下晌之时,太子秦中岳急招袁石麒入宫,见面直言告诉他,“秦穆戎昨日连夜远赴西北,叶云水昨晚带子女到了‘安和宫’。” ………… 第五百零七章抢 袁石麒耳听秦中岳这番话,瞪的眼睛快掉了出来 本是让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送亲、迎亲,也算是故意给二人难堪,可孰料这秦穆戎居然如此有主意,竟然直接前往西北,完全将这婚事置之脑后 袁石麒气的连手都直抖,言道: “太子殿下岂不是已经下令?皇上也应允此事,他居然这般擅自离开?这岂不是抗旨不遵?乃是杀头的罪过” 秦中岳听他这话,不由得皱眉冷斥: “是本宫娶个侧妃重要?还是西北战事重要?你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今日叫你前来,不过是告诉你一声,莫在惦念这件事,好生回去准备婚事便罢” 袁石麒心有不甘,继续言道:“他走了,那女人岂不是还在?” “此事你还不明?‘安和宫’的大门是你敢进还是本宫敢进去要人?”秦中岳猛拍桌椅,继续斥道: “早就说了此事莫张扬,你却偏偏不听,如今倒好,本宫的笑话落入多少人的眼中?你别被蒙了眼,只寻思这一时解恨,还是多思忖思忖西北之战,你能立什么功,能得什么权,否则连本宫都帮不得你,此事你不用多想,本宫心中有数” 秦中岳说完此话,立即端了茶,袁石麒气的肺都快炸了,随意的拱了拱手便跺脚离去 一旁的小太监凑在秦中岳耳边,嗤笑言道:“这位袁大人可真是好大的火气,太子殿下可莫跟他一粗鲁武将出身之人动怒,犯不上。” “哼,他也配”秦中岳冷哼一声,随即思忖片刻,出言道:“准备些上好的圆欲,本宫明日到‘安和宫’探望皇弟与小侄儿” 小太监立马笑着跪地道:“奴才领命,这就去……” 袁石麒回去把此事告知袁石弘便转身离去,袁石弘与袁三夫人摊手无策。 袁石弘气的摔杯在地,“混账,混账,早说不做这等事,他……他却如此糊涂” “也怪穆戎,眼瞧着婚事临近,他却闹出此等事来。”袁三夫人如此埋怨,却也知这借口寻的没了分寸,只得又开口问道:“如今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如何?”袁石弘瘫坐在椅子上,“我看二哥是着了魔,六亲不认,去封信给大哥,看大哥如何说辞” “如此甚好”袁三夫人哀叹一声,苦着脸道:“我先去看看蝶锦,这孩子……苦啊” 一连几晚,叶云水离开王府都未能睡的着。 睁眼便看到这宫墙、碧瓦,华贵中透着冷清,让她根本无法安心。 不知秦穆戎此时行至何处? 心中这般颠三倒四的思忖,却是瞪着眼从黑幕涔涔一直看着窗外的莹莹光亮透进窗内,闪耀的阳光照射进来,她也直接起了身。 洗漱后则直接到太后寝殿,服侍着用了药,便陪伴太后用早膳。 太后逗着小兜兜和十四郡王,让嬷嬷们将他两个都撂了凤榻上,小兜兜扶着墙已经能走,十四郡王还幼小,只得平躺在原处,小眼珠转转,偶尔小兜兜踩了他的手,则咧嘴哭上几声,他一哭,姝蕙连忙拿着小糖果抹抹他的嘴唇,十四郡王便吧嗒吧嗒小嘴,继续咧嘴哭…… 三个人玩的有滋有味,太后也不管,也不让一旁的嬷嬷cha手,“看他们三个就是乐,”说完又转头看着叶云水,“哀家可盼着等你这肚子再生个小曾孙子” 乐裳也在一旁笑灿调侃,“本宫也盼着,多给十四郡王找几个玩伴儿。” 叶云水只捂着肚子笑,脸色依旧通红,而这一会儿,门外有太监进来回禀,“回太后、乐妃娘娘、世子妃,太子殿下在外请见,道是来给太后请安,并且探探十四郡王和小世子。” 叶云水皱了眉,乐裳则是没什么反应,太后看了二人两眼,则是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宫嬷们欲撂下帘子,太后则是摆了摆手,“不用遵这礼数,算不得外人。” 叶云水心知,这乃太后故意要亮个模样给他瞧瞧…… 秦中岳得了召见,心中略有惊喜,带着身边的小太监连忙进去,先给太后和乐裳行了礼,随即叶云水给秦中岳福了福身,“太子殿下吉祥” “二弟妹免礼”秦中岳客套万分,满脸挂着笑容的道:“前些时日才知二弟妹到此,今儿一来给皇祖母请安,二来则是欲看一看本宫的弟弟和小侄子” “多谢太子殿下心中一直挂念公楠。”叶云水让黄公公抱着小兜兜上前,黄公公笑着为其指道:“小世子,给太子殿下请安喽” 小兜兜眯着小眼看了秦中岳半晌,盯着他帽上的那颗圆珠眼睛不转,秦中岳故作欢喜,盯着这小家伙看半晌,孰料小兜兜伸出小手够着,秦中岳却还以为他是欲让他抱 尴尬的咧了咧嘴,他可从未抱过孩子…… 而此时又见太后一直盯着他看,秦中岳只得伸手接过,口中道:“本宫还从未抱过孩童,这小侄子可是第一个” “如此说来,公楠倒是个有福气的”太后话语一落,小兜兜的小手立马伸到秦中岳的头上,“扑哧”的就给他的帽子拽了下来,捏着那圆珠子不停的摇摆着笑 秦中岳猛然一惊随即勃然大怒,看着小兜兜手中的太子帽被rou搓不停,气的险些把小兜兜扔了地上,可还未等松手,就看着太后嘴角的冷笑…… “小侄子的确爱好玩乐,活泼得很,活泼……”秦中岳说了两句话,则连忙把小兜兜又递给了黄公公,可虽然如此,小兜兜却依旧拽着秦中岳的帽子不肯撒手,小指甲磕着那帽子上的圆珠,还放在嘴中咬了咬,玩的甚是认真。 叶云水这会儿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忧,本来这秦中岳就是找茬,他欲抱兜兜的时候,叶云水本是怕他再起什么花样,可太后跟前也不见得能出什么幺蛾子,这才敢让黄公公把小兜兜抱过去。 可还未等惦记小兜兜的安危,这小家伙倒是下手快,先揪了秦中岳的帽子 恐也就是在太后跟前,秦中岳把这怒火咽了肚子里,否则无论在何处,这小家伙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叶云水这会儿却是在思忖,怎么把小兜兜手中的太子帽拿过来送回去,可还未等开口,只听得太后笑着道:“哀家的曾孙子就喜欢这圆珠子,太子恐怕不拿个好玩的,算是换不回这帽子了” 心中一惊,叶云水连忙低头,太后这无疑是给秦中岳架上了台阶,如今只看秦中岳怎么下台了…… 说到此,秦中岳倒是笑了,“皇祖母莫担忧,皇孙在来之前,特意的准备几块上好的圆欲,送给皇弟和小侄子。”说到此,秦中岳身后的小太监立马端上来两个锦盒。 秦中岳亲自打开,先是送到太后跟前,“羊脂白欲,皇祖母瞧着可是配得上皇弟与小侄子?” 太后却是未看一眼,“配不配得上不可这般说,人与人是个眼缘,人与物也是同个道理,拿去给他二人看看不就知了?” 这也算是撂了秦中岳的脸面,不过太后一贯如此,秦中岳也早已习惯,拿着那两块羊脂白欲率先到了小兜兜跟前,却是看着乐裳言道:“岳母妃莫怪,小侄子年长,又深得皇祖母喜爱,就让他先挑选如何?” 话语中明摆着有挑拨之意,乐裳却是道:“理应如此。” 秦中岳在乐裳脸上丝毫未见出半点儿不悦之色,只得拿着那两块羊脂白欲到了小兜兜跟前…… 小兜兜只瞄了一眼便转过头来,依旧看着那太子帽,把玩不停。 秦中岳只得硬装着和蔼可亲,“小侄瞧瞧这是何物?羊脂白欲可是稀罕宝物,如何?” 拿着那两块欲在小兜兜跟前晃了晃,小兜兜依旧不理…… 太后在一旁捂嘴大笑,却是把秦中岳给笑的脸色更加尴尬,“人小,还不懂物件的贵重。” 叶云水连忙把小兜兜抱到怀里,将太子帽一把抢过,反倒是把自个儿身上的一串珐琅珠递给他把玩,“太子殿下莫怪,公楠年幼,只喜色彩yan丽之物,羊脂白欲贵重无比,看来是与他无缘。” 秦中岳倒是把那帽子接过来,却并未戴上,看着叶云水倒是又出言一句,“二弟妹到宫中陪伴皇祖母可谓是一片孝心,之前曾说起月末之时,本宫迎侧妃入宫,二弟妹乃做这送亲之人,如今在宫中,却是不好再让你做这番折腾。” 这话说出,明摆着是做个引子,如若太后不理,他自还会将此事提到桌面上来。 叶云水倒是就坡下驴,直接言道:“谢过太子殿下面谅臣妾,臣妾感激不尽。” 秦中岳倒是一愣,随即欲言道:“可是入宫之后,能否请二弟妹……” “她一个连名分都未有的侧妃,哪里值得亲王世子妃去迎?还有没有规矩?”太后忽出此言,却是把秦中岳这半句话给彻底的打断,秦中岳连忙言道:“皇祖母,袁家终归也是一朝武将……” “你如此看重,难不成要哀家去迎这门亲不成?”太后这话一出,秦中岳吓的立马跪了地上 第五百零八章战 秦中岳这会儿肠子悔青,不停在心里痛骂自己,本是思忖好不再提这事,为何鬼mi心窍,非到这儿来找麻烦? 叶云水怀里抱着小兜兜,却是看着秦中岳抽抽嘴角,也并未向乐裳一般避嫌的转过身去。 无论避不避这个嫌,这位太子殿下还能饶过她去? 小兜兜这会儿倒是出奇的老实,瞪着小眼珠一直看着秦中岳。 秦中岳只恨不能寻个地缝儿钻进去,可此时却也顾不得有人如此注视着他,只得笑着对太后言道: “皇祖母这话可是委屈皇孙了,皇孙哪里有这意思?不过就是个袁家的嫡次女,皇孙都依皇祖母之意,您说怎么办,皇孙就怎么办,如何?” 西北兵权在庄亲王爷与袁家手中,而袁家如今算是被秦中岳握于手中,而太后那方的母族手中可是南方的兵权在握,那不单是这秦中岳想欲到手之权,更是明启帝的心腹大患。 秦中岳这时候哪里敢惹太后? 太后笑着拍拍他的手,淡言道:“有你这份孝心,哀家就知足了” 秦中岳心中抹了把汗,却是从地上站起身,拱手笑了笑,却又思忖不出什么话语来说,尴尬不已。 太后朝着黄公公摆了手,“去把哀家为太子准备迎娶侧妃之礼拿上来。” 秦中岳愣了,叶云水和乐裳二人则是脸上没有半丝表情……虽然二人不知太后所赠何物,可说是礼,但这份礼会有多“重”,叶云水心中略微有数。 黄公公将锦盒送上,秦中岳却是犹豫片刻依旧未当场打开,口中连番道谢,太后笑着端了茶。 秦中岳离开之时,倒是冷扫叶云水和小兜兜一眼,那目光之中带着一股怨恨之意,随即快步离去,乐裳拉着叶云水的胳膊,目光中带着一股担忧,叶云水却是如以往那般笑灿的抱着兜兜往太后的凤榻那方行去。 秦中岳再怎么怨恨,也不会因她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做出惹怒太后的事,纵使没这份怨恨,也不会对她和兜兜有半分留情,因秦中岳心中恨的乃是秦穆戎,是她的男人。 想到此,叶云水心中不免惦念道:不知秦穆戎如今行至何处?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秦中岳迎娶袁蝶锦之日。 叶云水此时已怀孕有两个多月,孕吐不止,依旧贪睡。 这乃宫中,花儿寻常行动不便,吴嬷嬷与邵嬷嬷倒是借上了力,除了照料小兜兜与姝蕙二人,旁日则都在一旁照料着叶云水。 叶云水近期倒是时常做梦,可惜每日醒来,丝毫无梦中那人的身影。 本说是早去早归,可从秦穆戎出发到现在,无一封音信…… 叶云水每日等,每日盼,日子也不过就是吃饭,陪着太后说上两句闲聊的话,看看兜兜和姝蕙,则是继续的睡……可今晚困倦难忍,依旧未能睡成。 明日秦中岳迎侧妃入宫,虽说太后不允给侧妃印鉴,但终归之前已是昭告多人,排场偌大,如今却是不好往回收拢,只得依照之前的安排办。 但大婚之前,明启帝与众妃自要先来太后这里说上几句,否则明日新人敬酒,太后再把这大门关上,可不单是袁家没了脸,连带着宫里头也得luan成一团。 看到叶云水在此,明启帝只点了点头,便陪着太后用晚膳,叶云水在一旁呆了半晌,强忍着胃腹翻搅,文贵妃娘娘瞧见,寻了个借口则带着叶云水先退去后殿。 退出后殿,花儿立马递上痰盂,叶云水一阵呕吐,文贵妃坐在一旁皱眉忙问:“这是怎么了?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脸色如此难看?好似挂了霜似的……” 花儿在一旁没说,叶云水呕了半晌擦擦嘴,手指了指肚子,叹声道:“有喜了……” “哟”文贵妃立马眼睛一亮,“这可是大喜事怎么到今儿才说?” 叶云水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停的喘着粗气,“世子爷还未归来,免得多事。” 文贵妃的眉头皱了下,“这倒也是个事,可瞒着终归瞒不住,太后对此有什么话说?” 叶云水摇了摇头,文贵妃倒是叹气,太后自以为在“安和宫”中无人能对叶云水做出什么腌臜事来,可如今太后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她虽在硬撑,可这宫内的人却不如以前那么忠心耿耿,有点儿活泛心思的奴婢,定是少不了…… “不担忧这肚子,倒是世子爷一直未有消息,不知西北那方如何了?”叶云水说出心中堪忧,文贵妃却是咬着嘴唇道:“你把心放肚子里,晚间本宫旁敲侧击的问问,明儿那袁家人到此处给太后磕头之时,本宫给你个话” 叶云水欲跪地磕头,却被文贵妃一把扶起,“莫来这些虚的,庄亲王爷那两位贵妾,如今怎样了?” 文贵妃忽然提起碧云、碧月,叶云水则猛然想到这中阳侯夫人是否找上了文家? 此时也没了那拐弯抹角的心思,叶云水直言道:“娘娘有何吩咐,尽管说吧。” 文贵妃欣然一笑,倒并未对叶云水如此快速的反应有半丝惊讶之色,笑着道: “中阳侯夫人找上了文府,文夫人又找上了本宫,本宫倒是让她少理此事,不过庄亲王府如今过于孤立,身边除了那些武将之家,公侯文官之地太过单薄无援,拿这事做个交易倒也无妨,本宫倒不是单指这中阳侯府……” 这话说出,却是让叶云水多了几分思忖,虽说文贵妃如此之言是为中阳侯府说上一两句话,但她所说之事也不无道理。 本应是秦穆戎这位亲王世子广结良缘,这朝堂之臣把自家闺女全都当成了一根扎在这亲王府的钉子,自个儿得了好处,也算是寻个靠山。 可自叶云水成为这亲王世子妃之后,明启帝选秀送来的人也杳无音讯,朝堂上自知秦穆戎这根钉子不好碰,故而不再这上撒网,庄亲王爷年迈又缕传病重,这些人倒不是惦念着把自家闺女送来守活寡,而是怕这靠山不稳,沾不得什么便宜。 如今庄亲王爷出征,一副英姿勃发、气势汹汹,这自然会有人往他这里做打算…… “怎么都要等过了年再说,否则这方刚与袁家结了亲,而后亲王府便有动作,这实在太明显了。”叶云水暂且以这话做个搪塞,没单指中阳侯府,叹气道:“而且世子爷未归,我一人也做不得庄亲王爷的主。” 文贵妃笑着点了点头,叶云水歇息片刻,二人则又回到正殿。 心里一直思忖着秦穆戎,对这宫中接二连三的趋势逢迎左耳听、右耳冒,好容易熬到明启帝带着众妃离去,叶云水才算是松了口气。 太后依旧坐在凤榻上看着叶云水则是笑着道:“刚刚说起你的话,都不见你有半点儿反应,心里头思忖着谁呢?” 叶云水周身一愣,连忙福身请罪,“太后莫怪罪,心里是对世子爷放不下。” 太后只是笑了笑,“他的福气,如今也有人惦记着了”说罢,太后扶着凤榻欲起身,可她确是咬牙硬忍,依旧未能站起来。 叶云水连忙上前扶着,“太后得小心着。” “不中用了……”太后抓着叶云水的手,很紧,叶云水将其扶上了凤辇,黄公公则命宫嬷们抬向寝殿。 看着太后安歇,叶云水则到后殿而去。 乐裳正准备着明日太子迎娶侧妃之时的衣装,瞧见叶云水进来,则是言道:“……太后允我明日参席太子的婚宴。” 以前些许宫中庆典,太后基本都替乐裳挡了。 “去也无妨,如今文贵妃乃后宫之主。”叶云水这也是在说无皇后在,乐裳没什么可担忧的……太后身子骨越发难熬,乐裳也不可能总在这“安和宫”中窝着。 乐裳点了点头,叶云水则陪她挑选好明日的穿戴,一直临到亥时,二人才各自睡了。 二日一早,皇宫欢庆。 虽无叶云水的送亲、更无秦穆戎的陪亲,但袁家依旧把这婚事办的热闹非凡。 一百二十八抬的陪嫁接连进宫,只是这代表着喜事的大红却是暗红,而太子身边还另有一位太子正妃在旁站立。 官员朝贺、宫婢齐迎,明启帝出面赞贺两句,也是在给袁家脸面,文贵妃赏赐了物件,秦中岳则是准备转到“延庆宫”拜堂。 文贵妃这会儿则是率先出言,笑着道: “先去给太后她老人家请个安才是,她老人家如今身子不佳,可等不得你们,叩拜完太后,才算礼成……” 秦中岳皱了眉,先去请安再拜堂?这不是自找麻烦?袁家人纵使心有不满却也不敢吭上半句。 可文贵妃这话说出,连明启帝也不好婉拒,只得连声赞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一行人到了“安和宫”,太后早已坐等在凤榻之上,一身正服,肃然华贵。 众人先是跪地请安,太后却未叫秦中岳与袁蝶锦叩拜,反而与明启帝说上闲话…… 而此时,文贵妃则在一旁叫着叶云水,凑其耳边悄声道出四个字:“西北战起” 第五百零九章气 文贵妃说完此话,则连忙又转回身去捧着太后与明启帝说话。 听到文贵妃口中道出这四个字,叶云水只觉得眼前发黑,险些昏倒过去。 花儿急忙将其搀扶住,往殿后退去。 叶云水坐在殿后的一个椅子上沉了半晌,才算是缓过神来。 文贵妃的这个消息实在是让她心惊rou跳,虽然一直未得到秦穆戎的消息,也曾往这方面寻思过,可却未想到这压制在心底的念头居然成真,这实在是让她的心险些跳到了嗓子眼儿。 刀剑无情……再一想起秦穆戎身上的累累伤疤,叶云水只觉得自己的身上都在跟着疼。 “世子妃,可是身子不舒坦?”黄公公这会儿匆匆赶过来,一脸的担忧,“可用咱家请个太医过来为您瞧瞧?莫嫌咱家多嘴,医者不自医,您这女神医纵使说了药,咱家和这些奴才也不知那药都长什么模样不是?” 叶云水摆了摆手,“黄公公好心,本妃不过是刚刚头晕,歇息片刻就好,不碍的。” 黄公公依旧一脸担忧,嘱咐着花儿,“有事就喊咱家,世子妃的身子可是半点儿都耽搁不得,不必顾忌礼数规矩。” 花儿福了福身,门外正殿宣长公主驾到,黄公公立马小跑着往前殿而去。 没多大一会儿,长公主则到后殿来。 叶云水坐在椅子上正欲起身,长公主则是伸手扶着,“莫多礼,本不愿来,后得知你在这里,才过来看看。” “多谢长公主厚爱。”叶云水淡笑着用手福了福,自上一次去长公主府之后,长公主许久都未露面。 长公主淡笑,“有喜可是好事,心里头不用惦念着穆戎,他与庄亲王爷二人都不会有事的。” 叶云水脸色嗔红,却依旧言道:“得知西北战起的消息,的确有些慌luan,歇息片刻才思忖明白,臣妾这般反倒是添luan了,世子爷把臣妾送到这里,就是为了安心。” 长公主拍拍她的手,“这么想就对了,终归是个女人,男人的事帮不上忙。” 叶云水知长公主这话是个提醒,这其中沾染了袁家,无论秦穆戎自身到庄亲王府,还是在这朝堂之上,袁家都是一颗钉子,谁碰都无谓,但唯独叶云水却碰不得 叶云水点了点头,自知长公主这也是好意,转个话题道:“……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为太后叩拜还未离去,可是要留此用午膳?” “还没拜上,太后正与皇上说着袁家功德”长公主口中的“功德”二字咬的很重,叶云水便不再多言。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太后才算是让秦中岳与袁蝶锦磕这个头,只是袁蝶锦敬的茶,太后却只接过放了一旁,反而是端了她自个儿的茶杯。 尽管如此,明启帝依旧是松了一口气,给秦中岳使了个眼色,秦中岳跪地叩恩,却因腿脚站了一个多时辰,有些僵硬,跪地上半晌都未起来。 众人又是一阵折腾,才算是把秦中岳与袁蝶锦等众人送离了“安和宫”。 长公主与乐裳、叶云水从后殿行至正殿,三人只围坐在太后身旁陪着吃茶聊天,却无一人开口说起太后的身子…… 太后歇了许久便有些累,长公主被留在“安和宫”住一晚,叶云水本是欲往后殿而去,太后却是道:“今儿你陪哀家一晚,如何?” 叶云水应下,扶着太后上了凤辇,随之往寝殿而去。 洗漱用药,太后躺在凤榻之上,叶云水欲坐一旁的小杌子上,太后直接吩咐黄公公,“抬个软榻过来,今儿让她就睡哀家身边。” 叶云水心中一惊,与太后相识如此之久,却从未得过这般殊荣……与太后睡在一起,寥寥无几。 黄公公得了此令也是一惊,连忙吩咐小太监们将软榻抬来,太后拍拍那软棉褥子,笑着道:“来吧,哀家跟你说说话。” 无疑是要提起秦穆戎和庄亲王爷……叶云水福身谢恩,便上了那软榻,“太后有何事尽管吩咐。” “西北战起,你应已知,太子娶了袁家女为侧妃,下一步估摸着会派袁家人任帅出征。”太后这话说起,却是让叶云水心中惊愕不已 秦中岳娶袁家女为的就是军权,派袁家人出征挂帅也是必然,可此话从太后口中说出,这却是让叶云水心惊胆战,纵使说起此事,也应该是问秦穆戎,而非是她 心中颤抖半晌,叶云水则是跪坐在软榻之上,“臣妾只想着顾忌好身子,为世子爷添儿增女,对朝堂之事不懂,也不愿懂。”之前长公主刚刚提醒过她,莫对袁家之事cha手,太后提起此话时,长公主的话立马便在叶云水的心里蹦出来。 太后淡笑,“你聪明的很,不是不懂,而是装不懂。”说完此话,太后沉声一叹,“哀家也不想懂,可哀家狠不下这颗心。” 叶云水只觉太后这话太过深奥,她能听懂是不愿庄亲王爷和秦穆戎受屈,可再深的那一层,她不敢想。 太后看着她那复杂面容,则是闭上了眼,“人老了,就顾不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愿儿孙绕膝、同欢同乐,谁碍着哀家的眼,哀家就不能忍……不能忍。” 说完此话,太后便不再多言。 叶云水跪坐一旁愣了半晌,却也小心翼翼的歪在软榻角落,闭上双眼心中思忖着太后这话。 顾不得对错,又不忍碍她的人,太后这明摆着说的是袁家。 如若从明启帝的角度来看,袁家嫁女给太子,上交军权,这无疑是稳固皇位、也是稳秦中岳太子之位的最佳选择,依着太后之前的那股心气,是绝不会反对。而如今太后虽然领了袁蝶锦磕的头,中途设置了屏障,却也未完全阻止,如此看来,太后依旧认定此事。 可明启帝与秦中岳越是地位巩固、庞大,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便越发的不稳…… 太后如今又突然说出那样一番话语,应是要给庄亲王爷和秦穆戎支撑一份天地……头疼,叶云水轻微皱眉,停止了心中思忖,她努力的让自己睡过去,这些事纵使她想的明白又如何? 阴历十月十四,第一场大雪。 叶云水看着那雪花满地,一片蒙白,却是忽然忘记了秋色是什么模样?连带着连秦穆戎带她游玩的陵园古城都在脑中变的模糊起来…… 心里略有惊慌,起身准备步出殿外,花儿急忙拿起大氂披风追着披上,“世子妃,外面太凉,您这身子可受不得。” 叶云水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想起初次见秦穆戎时,也是这飘然大雪……怅然一叹,她自个儿都在纳闷,怎么这一次怀孕,却总是这么悲悯? 正是此时,黄公公忽然跑到后殿来,看着叶云水正站在殿外,惊愕的险些跳起了脚,“哎呦,世子妃,您怎么站了这儿了,正飘着雪,可别凉着身子”话语说完,连忙召唤着小太监,“快抬了软辇来,让世子妃坐上赏雪” “黄公公不必惊慌,可是有何事?”叶云水笑着问道,黄公公这才惶然拍手,“瞧瞧咱家这记性” 说到此,黄公公忽然顿住,似是婉转的说着:“皇上与太子殿下、袁家两位大人正在正殿,等候太后召见,太后让咱家过来请世子妃,让世子妃到正殿陪着。” 叶云水心中一惊 明启帝、秦中岳和袁家人齐齐到此,这是所为何事? 难不成是欲任袁家统帅前往西北征战? 如今可是战起些许时日,就算还未定输赢,可却也应该临近尾声,这个时候派袁家人去,除了是接这份功劳之外,还能有何原因? 这亲王、这世子,做的实在窝心,如若被庄亲王爷看到袁家人到西北去抢功,会不会被气死? 再想当初庄亲王爷走时,明启帝那一副感慨愧疚之相,叶云水不由得冷笑,这心思变的比这天空落地的雪还快,难怪能坐这皇帝的位子,纵使换庄亲王爷上去,也实在没这厚的脸皮。 心思在这里转了转,叶云水依旧怔在原地未动。 黄公公在一旁略有焦急,连忙让小太监把软辇抬来,扶着叶云水坐下则直接往正殿抬去。 明启帝此时正坐在太后一旁精心的陪着太后吃茶,脸上笑着,心里头却是打起了鼓。 朝堂之上,本是直接派这袁石麒和袁石弘前往西北,可孰料这时却得了太后懿旨,要见这两位袁家人,这可实在是让明启帝心中疑虑不安,连带着秦中岳也在一旁不停的抹汗。 让袁家人前往西北可是他提出的意见,而且提前一晚与明启帝商议好,早朝之时,他上奏,明启帝便允,而且直接让袁石麒与袁石弘二人统军而行,没有丝毫耽搁。 可上奏、允了,还未等这二人走出宫门则被太后的人给拦截回来,道是要好生的犒劳一番。 这“犒劳”二字哪里有那么简单? 叶云水行至正殿之上,太监宣:“亲王世子妃驾到” 此话一出,明启帝与秦中岳二人都往这方看来,袁石弘的脸上多了一丝惊愕,袁石麒则是一脸怒意…… ……………… 第五百一十章狠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叶云水会来。 再看黄公公在一旁如此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袁石麒与袁石弘都皱起了眉头,眼中露出疑惑不解。 叶云水先给明启帝与太后行了礼,随即又朝秦中岳福了福身。 看着袁石弘与袁石麒二人,叶云水则是挺直腰身,淡笑的道了一声:“袁大人。” 未如以往叫二人舅父而称大人,这明摆着是在等二人向她请安行礼……这并非是叶云水故意拿捏,而是宫中的规矩。 袁石弘象征性的朝着叶云水拱了拱手,算是圆了礼,而之前便与叶云水发生过冲突的袁石麒却是手指攥的“咯咯”作响,怒视着叶云水,不肯行这个礼。 叶云水依旧淡笑着看袁石麒,显然不打算让此事不了了之,也不打算赏这袁石麒一份脸面。 太后这个时候把她叫来是为何? 为的就是拿捏拿捏他二人,如若此时叶云水先退一步,太后可会大为失望,而且还助涨了这袁家的势头。抛开这一层不提,叶云水不让他行这礼,心里也不解恨。 袁石麒这份怒视不礼,却是让明启帝皱了眉,目光偶尔偷看一眼太后,太后却径自在抿茶,脸上冷漠不语。 秦中岳看着这僵持之态,意图寻个话由子把此事转过去,则是笑着看叶云水说道: “二弟妹怎么来了?可是欲问一问二弟如今的情况?” “哀家喜欢她,所以便叫她来陪着。”太后说完此话,那茶杯“吭”的一声便摔在了凤案之上,秦中岳连忙低斥袁石麒一声:“袁大人,注意礼节。” 袁石麒沉叹一声,显然也知太后与明启帝二人的不悦,两只手伸展攥拳,只朝着叶云水拱了拱手,咬着牙根儿言道:“给世子妃请安” 那“请安”二字说的无比僵硬,叶云水依旧笑着道:“袁大人不必多礼。” 袁石麒在一旁一声不吭,明启帝沉了半晌,则是看向了太后,转了个话题把此事略过,出言道:“这二人已准备统兵前往西北,朕也是担忧皇弟,他快临花甲之龄,朕这些时日也总惦记他。” 太后脸上淡笑的盯着袁石弘与袁石麒,口中缓缓言道:“哀家也惦记他,还是皇上想的周到,派这两位袁家武将前往,定能为庄亲王爷省了心。文官拼的是学识,武将拼的是命,哀家自要好生犒劳犒劳这二位,要赏。” 说罢,太后则看着袁石弘,上下的扫视了他一通,便是开口问道:“你想要些什么?” 袁石弘一愣,旁日里得赏赐,可从未问过自个儿想要什么,太后这一番作为可是在出乎他的预料 这话如何回?要官?要女人?要银子?这无疑太过市侩世俗,在这太后面前也无法开得了口…… 袁石弘如此思忖,则出言回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卑职只愿西北战事平稳,将多罗国的那些个贼人都撵回老巢,其余再无所想。”袁石弘如此慨然之言,让秦中岳满意的笑了,明启帝也跟着点了头。 太后盯他看了半晌,则是淡漠四个字:“口不对心。” 袁石弘浑身一僵,未等有何反应,太后又转向袁石麒那一方,同样问道:“你呢?你又想要些什么?” 刚刚袁石弘被驳了一句,袁石麒则是半点儿思忖都未有,直接言道:“想灭多罗国的威风,也想要四爪金蟒的袍子” 四爪金蟒的袍子,这可是公侯中的上等才能有这等殊荣…… 袁石麒如此之言可谓之十分大胆,可这份胆色却很得明启帝的垂目,大拍着手,笑着言道:“袁大人这虽有市侩之念,可无非乃世人心中直言真话,不过能把灭那多罗国放置在前,朕十分欣慰” “父皇所言即是,袁石麒大人可是多年武将,立功无数,此次前赴西北,定能将多罗国那些贼人擒住,扬大月国之威”秦中岳如此吹捧,却是让叶云水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 之前在这宫里头见太后、见皇上甚至见这位太子,心中都惊恐胆怯,可这时间久了,再加上他们对待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的做派,让叶云水真的扬不起半点儿敬畏之意,反倒觉得都是跳梁小丑。 心中这番思忖,可却未料她那撇嘴的动作却被袁石麒看在眼中,皱眉直接出言问道:“世子妃对此有何疑义不成?不妨说出一二,让卑职开开眼界。” 袁石麒如此话语却是让明启帝和秦中岳等人都有些心颤,心中不免开始埋怨这袁石麒实在是妄自菲薄,太过嚣张 他二人在此连番吹捧,不过是欲把他架上个台阶,让太后不好寻由子在此事上再添周折,可这袁石麒的性子却太过自大,这时候不收敛一二,反而还自己出面找叶云水的茬? 太后把这叶云水叫来,就是在给袁家人挖坑,而这袁石麒非但不绕着走,还自动自觉的往里跳,这不明摆着是耗子嫁猫,自讨苦吃? 叶云水倒是没想到袁石麒会主动找上她,虽有意外却并不惊诧,笑着言道:“本妃不懂朝堂之事,无话可说。” “不懂?”袁石麒冷笑一声,“那刚刚为何面露讥讽之色?卑职还以为世子妃有何良策。” 袁石麒这话一出,可是让明启帝恨不得上去抽他**掌 秦中岳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只差上去怒骂一顿,太后因这乃是亲近袁家之将,故而才未落了帘子,可太后不落帘子,这等臣子却必得一直低头回话,终归乃是武将,不如此做便罢了,还一直盯着叶云水? 那袁家与其的恩怨在此做不得数,可袁石麒这举着俩眼珠子luan瞄,太后如若就此恼了,将他这一双眼珠子挖出来都不为过 袁石弘连忙拽着袁石麒道:“二哥,你少说两句” 叶云水故作茫然的看着太后,而后连忙福身,委屈的道: “臣妾向太后请罪,臣妾在此恐实在不合适,还连累袁大人犯了错,臣妾还是先退居殿后,等候太后召唤。” “他的错,与你何干?”太后冷眼瞪了这袁石麒一眼,却与明启帝道:“这位袁大人终归是皇上选中的人,哀家也不得驳了他出征的差事,否则岂不是被人说成祸国殃民的罪人?” “母后乃大月国的梁柱,怎会是什么罪人?袁大人恐是自幼便于军中粗鄙惯了,对这等宫中规矩不懂,还望母后莫挂记于心,何况他袁家与庄亲王府也算得上是亲戚,此事大可化小,小事化无,朕一定好好教导袁大人,不允他再犯如此之错。” 明启帝这话一出,却是让袁石麒皱了眉,虽是心中不悦,可却不敢再有话语道出,这里可是皇宫,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的看着这世子妃,的确是犯了规矩。 不过这等规矩袁石麒从来不吝,如若不是在太后与明启帝面前,他也不会就此无声的眯着…… 太后沉了沉,又抿了一口茶,淡笑一声:“不过哀家喜欢云水这孙媳妇儿,不忍她受委屈,皇上说应该怎么办?” 明启帝只觉得额头渗出了汗,狠瞪了袁石麒一眼,那目光是在要他跪下请罪,可惜这袁石麒哪里懂这暗示?却是丝毫不动,看着明启帝在等他下令。 袁石弘在一旁欲到袁石麒身边给些提示,可太后的目光就盯着他们二人,袁石弘不敢有太多的动作,站在原地焦急难耐。 明启帝无可奈何,却又不愿在此僵硬,只得赶紧笑着与太后言道:“母后欲如何给袁大人些小惩?朕都无意见。” 话语中已是说了“小惩”二字,明摆着是在替这袁石麒说好话。 秦中岳一直看着叶云水,那狠厉眼神甚是恶心,叶云水余光睹见,却在一旁低头不做声,眼神也绝不往那方向瞧。 笑话,难不成这时候让她出来替这袁石麒请罪免罚?纵使说肚子里怀着宝贝儿,多做善事为腹中孩儿积德,可叶云水却不信这道理,多做善事是应该,可放这有仇的人去祸害自个儿男人,那她不是吃饱了撑的? 秦中岳咬着下唇也是没辙,只得看向太后。 太后叹了口气,看着袁石麒,缓缓言道:“终归是大月国的有功之臣,皇上也说了小惩,哀家倒是难办了。” “都听母后的吩咐。”明启帝连忙又说一句,太后却是看着袁石麒言道:“说是想要那四爪金蟒的袍子,这却是想成大月国之名将公侯,死后也永垂千古,那哀家就满足你这个想法。”说罢,太后指示黄公公,“提笔。” “母后”明启帝有些惊愕,拿不定这太后欲做何事,这本来说是小惩,而这会却是封了个公侯?这到底是欲作何? 秦中岳正是思忖着如何替这袁石麒脱个罪,可听完太后的话,却也是瞪大眼珠子左右的看,将手朝后狠掐了自个儿一把,根本不敢相信会有此事发生 袁石弘目瞪口呆,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眼光不时的在袁石麒和明启帝之间来回瞧着 太后半句话不说,只给了黄公公几个手势,黄公公照着太后的意思拟好懿旨,捧在手中送了太后跟前,口中讪笑道: “咱家这手笔实在入不得眼,而二位大人又急着欲赴西北,来不及寻那拟旨官,太后瞧着可还行?行的话就请太后盖印吧?” 太后笑着拿起自个儿的印,宫女在一旁送上朱砂,袁石麒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太后的手,口中更是咽了几口唾沫,那一副模样就像是饿虎饥鹰,贪婪无比。 大印盖上,太后摆了手,淡言道:“宣。” 黄公公捧旨宣道: “太后懿旨,册封袁石麒一等西青侯,赏四爪金蟒袍一件、黄金百两、白银千两,赏……享双俸” 黄公公这一席话说出,袁石麒笑灿不已,那“哈哈”之声狂放而出,跪地叩头,诚心膜拜给太后磕了几个头,“卑职谢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太后千岁……” 明启帝可未搭理这袁石麒,而是看向了太后,太后未等明启帝问出话来,则是笑着道:“皇上觉得哀家这道旨意如何?” “母后惜武将之苦,朕甚是欣慰。”明启帝口中说此,可脸上明显是依旧擎着劲儿,不敢有半分松懈,他是太后之子,自是了解太后的脾性,太后那嗔怒之余却是赏了这袁石麒一个一等侯,这并非是什么好事,定还有话在后。 秦中岳虽无明启帝这心思,但也觉得此事没那么干脆,太后阻拦这二人到安和宫,说是犒劳,而这袁石麒还这番不懂规矩,太后真的赏他个一等侯?这怎么都让人无法相信啊 叶云水在一旁也不做声,脸上没有半分的惊愕表情,那晚太后与她说起“忍不得,不想忍”,这定是还有招在后,否则白赏这袁石麒一个石青侯,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黄公公等人忙前忙后,为袁石麒准备着封赏的物件,特意寻来一套四爪金蟒的袍子,递上前道:“石青侯,因您赶赴西北,故而来不及让人先为您量身做一套这蟒袍,暂且先用这一套可行?” “无妨”袁石麒抓起那蟒袍便套在身上,又短又小,叶云水觉得这蟒袍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乞丐捡了件锦衣…… 可即便如此,这袁石麒依旧笑灿不停,太后也在一旁笑了笑,问向袁石弘,言道:“你这位兄长之愿是满足了,你可后悔刚刚没说出心中话?” 袁石弘连忙上前,回言道:“回太后的话,卑职不悔。” “不悔也对。”太后说罢,又看向袁石麒,收拢起脸上的笑意,话语比之前多了一分肃然,言道: “哀家赏你这一等候,满足了你的愿望,可袁大人你是不是也得满足哀家心愿?哀家如今没什么太多的心思,只惦念哀家之子在西北的征战会否有何危险,而你这位一等侯正欲前往西北,可是一件巧事,哀家这会儿便要你做庄亲王爷的马前卒,贴身之卒,就像哀家跟前的黄公公这番照料一样,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让你往东,你不得往西,让你冲锋在前,你不得后退半步,哪怕是他瞧你不顺眼,要你这颗脑袋,你也得双手奉上” 第五百一十一章死 太后这话一出,却是让所有人都惊了 先是赏了个一等侯来当,随即便让去给庄亲王爷当马前卒,这无疑是给贴了金的脸上又狠狠的抽一巴掌 明启帝在一旁惊了半晌,却只得哀叹两声,半句话都驳不出。 秦中岳却在一旁傻的不知所措,他虽知太后这一举措定还有招在后,可却绝对没想出会如此毒辣。 袁石弘连忙跪地,而袁石麒却站在那里双拳紧握,连嘴都咬出了血。 叶云水只是倒抽一口冷气,心里头却是舒畅些许,虽太后这举措让她颇为意外,但这的确是让她足够解恨了。 无论你是功臣还是良将,在太后面前跋扈嚣张,太后怎会不让这袁石麒想想明白,到底谁是主?谁是奴?也在告诫明启帝和秦中岳,皇亲与臣下区别在何处 “太后”袁石麒怔了半晌,喝出此话,太后抬眼瞧着他,冷漠的目光让袁石麒心中发寒。 他刚刚看了明启帝半晌,却见明启帝半分反驳之意都未有,心惊心凉,虽早知明启帝以孝为先,奉太后为尊,可他这到涅粱来,却并未对此有过多少接触,不过以为那是明启帝尊“孝”治国的方略,却未成想,这不是故作姿态而是果真如此。 “袁大人难不成是不想圆哀家心中这个愿望?”太后的目光扫了扫他身上的那件蟒袍,讥讽一笑,出言道: “你若不愿,哀家便只得收回这道懿旨,驳了你这一等侯的身份,不过哀家可要提醒你一句,哀家至今未收回过懿旨,而你这一等侯如若被驳,可不但是爵位没了,连带着官职可也都要没了……你可愿如此?” 许爵容易罢爵难,这是所有官场中人都所知之事,而袁石麒这番狂妄自大却是单把这件事给忽略了 呆若木ji、不知所措,袁石麒半句话都说不出,太后却是看了叶云水一眼,“哀家累了,云水扶着哀家回去吧。” 叶云水连忙上前,与黄公公二人一齐将太后扶上了软辇,临走之时,太后则指着跪在地上的袁石弘,淡漠的下令道: “你们袁家三兄弟,已是有一位在西北任副将,那一位如何选择,都看他自个儿的,至于你,闺女刚刚嫁入宫中,还不呆在涅粱享受官员恭贺收收礼?跑西北那荒无人烟之地作甚?就留在涅粱吧” 话语说完,太后摆手,小太监们抬起软辇便往后殿而去,袁石弘跪在地上半晌没起来,将他留在涅粱无非是留一个把柄在手,袁家这兄弟三人不可都离开涅粱回到西北。 太后如此吩咐,明启帝似才恍然感悟。 太后如若不提,他却是只当有一个秦中岳的侧妃在此即可,却忘记了一个年仅十三的丫头又能担得多大的分量?军权交易可不如寻常,起码要留一个袁家有分量之人在此。 明启帝将此事想通,再看着秦中岳便略有不悦,如若不是他在这里接二连三的吹捧派人,而且拼命的鼓吹借这个机会让庄亲王爷归来,顺便把军权拿握在手,他怎么会忘记如此大忌? 秦中岳这会儿心里也是委屈,可却是被太后这一手段给吓的有些不知所措,“父皇,这……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明启帝冷叹一声,看着袁石麒言道:“袁石麒,太后的话你也听见了,朕还是劝你依着她老人家的吩咐办,不然这懿旨收回,你可就……声名远扬了” 说是声名远扬,不过是遮盖那“臭名昭著”,能驳太后懿旨不尊之人,他还能有什么好的活路? 驳爵罢官,袁石麒这种人让他做寻常百姓,定也得不着好,那些各地粗野小官还不借着这个机会拼命的踩踏打压,好博取上官的欣赏?借此机会往上攀爬?纵使躲过这一层,就他这从小生长在武将之家的跋扈之人,让他成为一村野莽夫,比杀了他还难受。 袁石麒怔在原地,好似僵硬坚石,今日这一时辰内,他的这一颗心从疑至怒、从怒至喜、从喜至悲,而如今这悲涌心头,他只恨不得自己是一死人 早先只想得功称爵,成就一世英名,而如今他心底才深知,得再多的功不如这位太后的一句话,称再高的爵位,也不过是这皇宫中的一个奴才 眼见这袁石麒半点儿反应都还未有,明启帝则吩咐秦中岳道:“你推举的人,你自己安排”说罢,明启帝则离开“安和宫”,秦中岳傻在当地,猛抽自己一嘴巴。 袁石弘有些惊骇,看着袁石麒,又转过身与秦中岳道:“太子殿下,如今可该如何办?” 秦中岳怒斥,“本宫怎知如何办?”说完此话,又指着袁石麒道:“张扬跋扈,跋扈嚣张,连父皇与本宫在太后面前都规规矩矩的守着理,你都快跋扈上天了,没抹了你的脖子就万幸吧,还不出去跟随官兵前往西北?在这里等着挨板子不成?” 秦中岳说完此话,则率先出了安和宫的正殿大门,边走边吩咐着:“去把梁总兵给本宫叫来,要快” 叶云水扶着太后回了寝殿,又为太后按摩后,扶着太后躺下。 太后歪躺在凤榻之上,看着叶云水道:“心里有什么话?说说。” 叶云水坐了一旁的小杌子上,沉了半晌才是道:“孙媳心里没什么话,只觉得舒畅。”说着孙媳,表示亲近,亲近才可说出心里话。 太后笑了,“还以为你会说些什么大义之言,倒是够爽快。” 叶云水也没了拘谨之意,反而在一旁笑着道: “孙媳哪里有太后宽广的心胸,孙媳心里只有太后、有世子爷、有孩子,太后是孙媳的依仗,世子爷是孙媳背后的墙,兜兜是孙媳的依赖,缺一不可,少一不行,如今这有人想在孙媳背后的墙上卸掉两块砖,孙媳哪里容得?虽说没那本事和能耐去折腾人家,可孙媳的依仗出面替孙媳出了这口气,自然畅快” 太后笑灿不停,指着叶云水便是道:“这张小嘴呀,就会哄人,哀家最初见你,只觉得你心眼儿不少,如今相处久了,倒觉得你是个活宝”顿了顿,太后又是道:“哀家喜欢你这性子。” 叶云水在一旁抿嘴笑着,这一会儿功夫,外面的小太监过来给黄公公回了话,黄公公则凑到太后跟前,悄声回着:“袁石麒大人已经领了太后您老人家的懿旨,跟随着前往西北而去,袁石弘大人则被安置在城中,闲职。” 太后点了点头,叶云水对此事不再提起半分,该出的气也已经出完,如若再添油加醋,反而会让太后心生恼意。 虽说是向着庄亲王爷与秦穆戎,可这是因他二人不是这皇位之上坐着的人,可尽管如此,却不代表太后心里不重视明启帝与秦中岳。 所以那些话叶云水说不得…… 太后自知叶云水的心思,只将此事略过不提。 “安和宫”里是风平lang静,但这涅粱城里可是翻开了花。 朝堂之上都知这袁石麒和袁石弘二人任将统帅前往西北,接替庄亲王爷之职,可还未等离开这皇宫,只去了一趟“安和宫”见太后,袁石弘则被留在涅粱闭门不出,而袁石麒虽然跟随军队前行,身着一等侯的四爪金蟒袍,却是骑马行军在大部队最末。 无官职、无随行,甚至连个替背行囊的小厮都没有,纵使脑袋反应最慢的人也知他这一等侯来的颇有蹊跷,绝没那番风光…… 如此变化定是临行之前在“安和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可这等秘闻无人敢打听,也根本打听不到,故而只得揣着心思远离袁家,本是准备去往袁石弘处送贺礼恭祝其女成为太子侧妃的那些人,此时全都在斟酌到底这份礼是送?还是不送? 于是这涅粱城里整**来我往,多数讨论的都乃是袁家这些事到底什么说法? 可是无论如何猜想、无论如何探讨,最终的答案却是在这一行人到达西北之后才传回信来。 袁石麒这位一等侯乃是太后派去给庄亲王爷做马前卒之人,还未等做足两日,一身四爪金蟒袍不抵西北冬日之寒,手脚生疮、身体生寒,卧床不起,随军大夫上前诊治乃被袁石麒持刀削断手臂,更刺庄亲王爷手臂一刃,被其长兄袁石介一刀刺心扎死。 袁石介了结了袁石麒之命后,上书于明启帝自辞此职请罪,却被明启帝相驳,让其戴罪立功,袁石弘上书请战,却依旧被留在涅粱,为人失魂落魄,索性大门不出。 叶云水听着黄公公如讲故事一般,将这来龙去脉给太后与其讲个清楚,随即说道:“……太后与世子妃莫担忧,庄亲王爷的伤无大碍,估摸着这信到涅粱的这些时日,胳膊上的伤疤早已痊愈了。” 太后长叹一声,笑看叶云水,问着黄公公道:“可是有世子妃的信?” 黄公公笑着奉上,“自然少不得。” 叶云水眼前一亮,一把抢过,却是顾不得面红耳赤,当着太后的面就拆开来看,是秦穆戎霸气狂草一首小七言: “远行边塞刀矢处, 始信人间别离苦。 扬弓疾行蹄踏雪, 望卿莫怨君无书。” 叶云水泪流满面…… 第五百一十二章筹 自从进入阴历十一月,“安和宫”比以往多了几分热闹。 因为再过上几日,便是小兜兜的周岁。 太后这些时日也打起了精神,将这宫内的所有宫女、宫嬷、太监都指使的气喘汗流,可纵是如此,这些宫婢们也兴高采烈,都愿随着这位小世子沾沾喜气。 也是因“安和宫”已空落许久,鲜少有这等欢快之事容她们置办。 叶云水这怀孕三个多月,依旧身体熬不住。 偶尔困乏的一睡便是整日,偶尔又连续两夜的失眠闭不得眼,而且这才三个多月本应不到肚子凸显的时候,这时却已有悄悄隆起,只因冬日穿着的多,外人还瞧不出来。 整日的看着秦穆戎这几月中送来的那一封信,叶云水偶有泪眼蒙蒙。 ……想他,本想借着军报的八百里加急,送书信一封,可连续多次提笔,都未能写出半个字。 太后以为她是不愿掺杂军事之中,倒是颇为满意,而后却看她这般难过,特意召她,特意允她去一封书信给秦穆戎。 叶云水苦笑,思索一宿,二日拿去的书信却是让太后惊诧片刻。 没有半个字,而是三个手印,一大、两小,乃是叶云水、小兜兜和姝蕙三人…… 太后抿嘴淡笑,让黄公公送到永和殿,八百里加急。 小兜兜这昨儿晚到今儿一早,一直都在添着自个儿的小手,因为叶云水给他涂的不是墨、不是朱砂,而是晾凉的红糖,姝蕙则总是觉得自个儿的小手不干净,跟邵嬷嬷央求着:“要洗手。” 小兜兜不是皇子,依照太后所言,他是第一位在宫中过周岁的小世子,连带着文贵妃在一旁捧着场,这些时日到“安和宫”来给小兜兜送周岁礼的可实在不少,光是那金银物件不提、就是那羊脂白欲、ji血晶石、红黄白翡、冰青欲翠就数不胜数。 小兜兜多了玩物,姝蕙则在一旁陪着,叶云水这迎来送往,偶尔就累的坐在那椅子上睡了过去。 文贵妃整日在这“安和宫”中,那些妃嫔们瞧见如此,纵使心有不悦却也不敢提,而后干脆就送上礼、说上几句夸赞小兜兜的话便离开“安和宫”。 文贵妃便陪着太后闲聊,待叶云水醒来再与其说着周岁礼的安排…… 一连几日过去,明日便是兜兜的周岁礼,太后之前传了话,大办,这孩子的祖父与父亲都在西北出征,她这曾皇祖母便要做起主,撑起这个场面,太后如此话语,连带着明启帝与文贵妃都要前来,何况各宫妃嫔? 叶云水对此颇是苦笑无奈,小兜兜自幼便被捧上了天,这将来可该如何是好? 她倒是没那份以此当殊荣的心,受着各宫嫔妃的追捧、得了各官夫人的yan羡,便觉站的多高?她的这份荣耀要看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能建多大的功,起码二人都完好无损的归来,这便是最大的福了 黄公公和吴嬷嬷准备着小兜兜明日抓周的物件,因乃在宫中,故而这抓周的物件更守了规矩。 秤砣、竹简书、财神像、双龙衔钟、官星印、食神盒、将军盔、串铃、炊具、墨斗、陀螺乐、酒令筹筒,这十二种物件各自代表着说法,这物件给叶云水拿来,又听着吴嬷嬷在一旁逐样的说着,叶云水只觉得头大,连忙摆手言道: “嬷嬷了解便罢,不用给我回了,明儿就依着你跟黄公公二人多帮衬帮衬,别出什么岔子就好。” 吴嬷嬷在一旁福了福身,“定不会出岔子,世子妃放心。” 叶云水点了点头,吴嬷嬷则先行下去,黄公公则凑到叶云水跟前,嘘声的说着:“世子妃,明儿‘安和宫’摆宴,您今儿早些的歇着,明儿好照料小世子和蕙小主子,不然人多,您又不在,光是吴嬷嬷和邵嬷嬷可没那主心骨。” 这话说的虽隐晦,但叶云水听出黄公公话中之意。 吴嬷嬷与邵嬷嬷看着小兜兜和姝蕙,可终归她们是奴,真若有什么人前来找茬闹事的,她们还是做不了主,而太后的身子又不可能一直都在,难免被人钻了空子。 叶云水点了点头,“黄公公好意本妃心知。” “咱家可是盼着世子爷、世子妃好,盼着小世子好。”黄公公说完这话,二人心照不宣的一笑,叶云水自知这黄公公也是在寻找退路。 太后身子坚持不了太久,而他要么陪葬,要么再另寻个主子,可他服侍太后已久,这宫中谁能容得下他? 能得个恩赐,出宫自谋生路是寻常宫妃跟前的太监最好的盼头,可黄公公他这等自幼进宫,在外没有任何出路的人,出去不跟寻死一样? 如若庄亲王府能站得稳、立得住,叶云水又是心慈之人,收容他到庄亲王府那是他最好的归宿。 叶云水说起庄亲王府,“……王府他人不用请来,只劳烦你知唤一声四夫人即可。” 黄公公领了令,又拱手行了礼,未在多说半句则退下去筹备明日之事。 叶云水沉了沉,叫来了花儿,“明儿一定跟着我,如若瞧见我困乏睡过去,就把我给掐醒。” 花儿瞪了眼,“这怎么行?”她一个奴婢,被带入宫中,还敢掐世子妃,莫说没这胆子,就是有这胆子对着叶云水也下不去手啊? “让你这么做自有缘故,明日那么多咱惹不起的人,我若真出了点儿什么事,兜兜和姝蕙连带着出了危险怎么办?”叶云水说到此,又是叮嘱道:“可一定要掐我,不怕疼” 花儿无奈的点了点头,虽然心知叶云水所言也有道理,可看了看自个儿的手,脸上则是哀苦,刚刚听了这话手抖跟着麻,明日这手哪能好使? 明日的周岁礼已有宫中众人跟着筹备,叶云水索性把心全放了肚子里,天刚刚一黑,她就躺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宿,叶云水睡的极为踏实,连梦都没做一个,好似只闭上眼,再一睁眼就是第二日天亮。 起身洗漱,“安和宫”中的宫女、宫嬷早都已经开始准备,吴嬷嬷抱着小兜兜过来时,可是已经连衣裳都穿好了 “叫一声娘……”叶云水接过小兜兜抱在怀中,又如以往似的教习他开口说话,小兜兜不开口,就是“咯咯”的乐,在叶云水的腿上蹦来蹦去。 吴嬷嬷在一旁言道:“世子妃可莫急,小世子还小,两岁开口都不晚。” 叶云水只叹气不言,现代的孩子可是七八个月就有开口说话的,周岁开口已经不早,两岁开口可是迟了……可这小子就是整日的乐,不肯好好的学说话,这的确让叶云水颇有发愁。 花儿从外进来,上前道:“世子妃,太后传您陪着用早膳,您还是快着点儿,莫让太后久等。” 叶云水点了点头,今儿可是个重要的日子,不能光想着兜兜说不说话的事……扶着花儿的手往外走,吴嬷嬷和邵嬷嬷带着兜兜和姝蕙跟随其后…… 太后坐在“安和宫”的后殿,菜肴摆满一桌。 叶云水先给太后请了安,太后则笑看着她,“快坐,今儿可是哀家曾孙的好日子,咱们这早膳也省不得” 连带着小兜兜和姝蕙也被赐了坐,乐裳与十四郡王也被叫了过来,太后允了动筷,黄公公伺候太后用膳,花儿服侍着叶云水。 姝蕙看着叶云水,叶云水指了什么吃食,她也伸着小手指,叶云水用帕子抹抹嘴,她也从邵嬷嬷那里拿过帕子抹抹嘴,食不言、寝不语,这一顿早膳也不过是筷碗偶碰出叮当微响,最大的声响便是小兜兜在一旁吧嗒着小嘴,偶尔发出“咯咯”笑声。 太后擦了嘴、撂了筷,叶云水与乐裳也先后跟随,小兜兜还在那里吃着,叶云水正欲拿过他的小碗,太后则是没让撤,“他一个小家伙儿,又是今儿周岁礼的正主,用不着守这些个规矩,哀家守这一辈子规矩,可是烦透了,把这小子抱哀家这儿来,哀家瞧瞧他这装扮。” 叶云水先是道了谢,随即抱着小兜兜上前,手里攥着一块儿酥甜饼,又被太后抱了怀里,小兜兜如以往那般先对着太后的脸“吧唧”的亲了一口,随即把那酥甜饼往太后嘴里放。 太后笑灿着高兴,亲自用帕子给小兜兜擦了擦嘴,“这小子,不会说话却先会哄人,长大了可是个小人精” “世子妃也是个有心的,整日的教,这还未开口说话,已经整日在旁读诗、读著给小世子听,本宫这也在一旁跟随着学,将来也以此来教十四郡王。”乐裳跟着cha了话,太后看着她,又看了看叶云水,笑着道: “你哪里用跟着学?这十四郡王乃是云水给接生的,将来这教习的活儿也交给她就是了,你啊,就跟着哀家一样,只想着如何在这些小娃娃身上找乐就是福气”太后这话说出,乐裳与叶云水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神情中的肯定之意… 第五百一十三章庸 临近中午,明启帝、文贵妃到此,而太子、太子妃与侧妃袁蝶锦也一起跟随到来。 叶云水倒是仔细的看了袁蝶锦几眼,那一身锦袍穿在身上,就好似孩童穿身戏装,怎么瞧都不合适……年仅十三啊 袁蝶锦好似被人瞧惯了,只是红着脸低头,跟随在太子妃之后,太子妃给谁行礼请安,她便跟随着行礼,那一板一眼的福礼纳的倒是规矩,显然是之前已有人特意的教习过。 明启帝只看着小兜兜说了几句“此子独一无二、定有大成”之类的话,又赏赐了一套金碗,随即便带着众人祭拜祖先,连着小兜兜都被叶云水扶着磕了一个头。 祭拜完毕,明启帝与太后问候寒暄几句,则先行离去。 文贵妃今儿格外兴致勃勃,明启帝一走,她算是成了来的这群人中之主,笑灿的抱着小兜兜好一通亲,笑着道: “可别误了时辰,先抓周,稍后再说闲话,瞧瞧这小家伙儿将来能有什么大的成就,本宫再考虑如何赏赐。” 秦中岳在一旁赞道:“对对,别误了时辰,二弟妹?”说完此话,秦中岳则看向叶云水,叶云水本是心中庆幸这明启帝先行离去,轻松些许,可孰料这口气还没喘完,秦中岳又叫上了她。 上前福了福身,叶云水出言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二弟妹脸色不佳,可是近期身体不适?”秦中岳的目光盯着叶云水,让叶云水浑身mao骨悚然,连忙退后回道: “谢太子殿下关心,臣妾无事。”说罢,叶云水连忙召唤了吴嬷嬷和邵嬷嬷,“……别耽搁时候了,免得太后她老人家过度劳累。” 吴嬷嬷与邵嬷嬷二人领命而去,叶云水本还欲等候一下夏氏到来,可如今这个时辰她还未到,却是不好再等候过久,容易引出不必要的事,莫不如早早把这抓周礼行完,赶紧把这秦中岳打发走…… 太后看着秦中岳却是半句话未提,文贵妃则抱着小兜兜到太后跟前,笑着道: “就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行这‘抓周礼’,看他能抓出个什么物件来” 太后笑着摸摸兜兜的小脑袋瓜,而这时宫女们全都把那十二个物件送了上来,秤砣、竹简书、财神像、双龙衔钟…… “回太后、文贵妃娘娘、世子妃,所有物件都预备齐了。”吴嬷嬷上前,一一将物件摆好,众人正准备着让小兜兜上前抓一个,孰料秦中岳却是忽然拦住,看着那官星印道:“这是何物?” “官星印”文贵妃直言回答,“太子殿下连这物件都不记得了?当初您年幼时,可是直接抓的是太子印。” 文贵妃这话说的略是阴阳怪气,叶云水不知何为,却听秦中岳点头道: “那时怎会记得,只是而后听本宫母妃说起,那是抓了官星印后,父皇又让人准备十二个大印,让本宫从中挑选,正好挑中的太子印,本宫如今倒是有一提议,如若小侄儿也抓了官星印,不如也选十二个大印让他从中再选一次?” 秦中岳这话说出,却是让文贵妃都倒吸一口凉气,那微皱的眉头和目光显然在思索秦中岳是否心里又有什么花花主意? 让小兜兜一个小世子与他这位太子用同样的法子行抓周礼,这消息如若传出,可实在不太合适,而此时明启帝又已离开,文贵妃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此事说大便大,说小即小,都看这秦中岳对外如何一番说辞,想到此,文贵妃则看向了叶云水。 叶云水这会儿是半点儿困倦之意全无,心里虽知这秦中岳会出什么歪歪道,却没想到他会在这抓周礼上寻由子。 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如今在西北征战,小兜兜纵使抓了官星印,然后再选十二印来抓,无论抓到哪个都是错。 秦中岳暂且不会说什么,可就怕往后欲夺军权时,连带着小兜兜抓了官星印又与太子一般再抓十二官印的事被摆出来,可着实的让庄亲王爷与秦穆戎都难做。 叶云水顾不得再多思忖,只得上前言道:“太子殿下好意臣妾心领,可您贵为太子,公楠只是一介小世子哪里能与太子殿下同礼?此法使不得。” 如此推却,可秦中岳却摆了摆手,依旧坚定不容拒绝言道: “哪里行不得?这大月国若说太子只有本宫一位,可若说亲王小世子,可不也只有公楠一位?行得,行得” 秦中岳这话说出可谓是带着刺儿,叶云水正在思忖该如何推,太后却是道:“不用为难,就按照太子说的办。” 太后发了话,叶云水倒是一愣,看着太后依旧那么淡然的笑,她只得撂下心头的疑虑,遵照太后的意思办,秦中岳笑着看了看太后,却是张罗着让小兜兜快行这“抓周礼”。 太子妃与袁蝶锦二人也凑上前来,都围在这凤榻周围,叶云水只心里头期盼着,小兜兜可别抓那官星印,哪怕是抓那一“酒令筹筒”,被外人讽这孩子将来会是个纨绔世子,她这心里也没半点儿不悦。 这什么抓周不过是个习俗,依照叶云水的心思,她是半点儿不信的,可在这时代、这地界,抓了那不好说辞的物件,可就容易惹出大事了。 小兜兜被放置在那十二个物件中间,坐了那凤榻之上,小眼珠挨个的瞧,太后一直淡笑的看着他,文贵妃心中也与叶云水一样的想法,可她并非是不信这“抓周”的风俗,而是不愿因此而惹出什么事来。 秦中岳的眼睛瞪的好似铜铃,更是不停的指着那官星印让小兜兜往那方向看去。 太子妃孟欲欣此时却一直在看着叶云水,对小兜兜抓周却未太关注,叶云水心里头不停的念叨着:千万不要抓那官星印,千万不要抓…… 秤砣、财神像、官星印、将军盔、酒令筹筒……这些物件在小兜兜的眼珠子里转啊转,看着哪个都稀奇,都乃他之前从未见过的物件,小手转了半天,却是忽然往叶云水这方看去,似是在问他可拿哪个?不可拿哪个? 叶云水此时半点儿表情都忍住没露,这时候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用手指,对兜兜这刚一岁的孩子来讲很容易理解错误,那不是适得其反? 越不愿小兜兜拿什么,这小子反倒是把手伸向了官星印 只是伸过去,碰触了两个手指头,未等拿在手里,秦中岳则立马上前,拱手笑着道: “恭喜太后、恭喜世子妃,小侄儿碰了这官星印,命中有官、官运亨通,自幼生来便是这亲王小世子,将来前程锦绣、不可估量啊” 说到最后这“不可估量”四字,秦中岳的话语带了一股子阴损告诫之意…… 如此硬说小兜兜选的是官星印……众人略有惊讶,而后便随即故作欢笑当做此事就成,除却太后与文贵妃以外,无人能驳秦中岳话语之意,可太后没有什么反应,文贵妃自也是把嘴闭上,算是认了这官星印就是小兜兜所抓之物。 孟欲欣脸上没什么表情,那袁蝶锦倒是好奇的抬头看了看,待一看孟欲欣回头看她,则连忙又低下头去…… 叶云水心里是怨,可也松了口气,看着小兜兜举着那官星印往嘴里啃,连忙上前拿开,口中道:“太子殿下的好意臣妾心领,生下来没多久便被皇上赐为‘小世子’,他抓了这官星印正是皇上早有预见之名,皇上万岁” 叶云水又往永和殿那方福了福身,算是把这话圆了过去。 “父皇的好意,二弟妹心里感激,本宫的好意你总不能推脱?”秦中岳说到此,则是看了看太后,见太后依旧没什么反驳之意,则是直接吩咐黄公公,带着点儿锐意言道: “黄公公,去寻十二个官印来给本宫的小侄儿,心里头可得惦记着分寸,别拿那些草莽闲官的印来糊nong本宫的小侄儿,否则要你们的脑袋” 黄公公则是看向太后,太后动了动手,黄公公则拱手笑着退下去准备。 十二个官印,秦中岳又说出不让nong那芝麻官,这无非是在往他自个儿的路子上引,叶云水看着一直玩那官星印的小兜兜,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涩,还不会说话,只一岁的小娃娃就要成为这些人争权夺势的工具,虽是被册封为“亲王小世子”,可这不更是一件悲哀之事? 上前抱起小兜兜,叶云水的手搂的紧紧,看向太后,太后却是一副在等她想主意的表情…… 叶云水知这是太后在给她出一道题。 不是太厚不管,而是让她凭借自个儿的能力把秦中岳这点儿花花心思给彻底的压住…… 太后如今不如以往,她虽能撑、能挺,可她的命恐不长久,前段日子让乐裳行出“安和宫”,而如今却也要叶云水在宫里头自个儿挑事了 心里头思忖明白,叶云水又看了一眼太后,太后看她那副精睿的目光,自是明白叶云水已知晓自己的用意,笑着点了点头,好似在告诉叶云水:“不用怕,有哀家在……” ……………… 第五百一十四章屁 “安和宫”正殿之上,人不少,可静谧无声。 太后此时正坐在正位上扶着额头闭目养神,故而无人敢再出声音来打扰她。 秦中岳站在一旁,时而看着后殿是否准备好那十二印章、又时而看看抱着兜兜的叶云水,目光中带了一股挑衅的意味,让叶云水看着就恶心,索性站在太后身旁,免得秦中岳缕缕往这方看来。 小兜兜窝在叶云水的怀里,这时间一久略有困倦,打着小哈欠闭上眼则睡了过去,叶云水轻轻的拍着…… 没多大会儿工夫,黄公公则从后殿归来。 秦中岳立马上前去看着那托盘之上的大印,文贵妃没忍住,则直接让黄公公把物件拿过去: “……端过来,站那里作甚?还不拿来给太后瞧瞧。” 叶云水却站在原地未动,太后闭着的眼睛露出一道缝隙,又闭上了眼睛。 秦中岳看着那托盘上只有寥寥几个印,不免皱紧眉头,指着黄公公斥责言道: “怎么才寻了这么几个?本宫不是刚刚说了?要寻满十二个,而且都是爵位的印章” 黄公公则是笑着拱手道: “太子殿下莫恼,咱家也实在没了办法,小世子乃是庄亲王爷的嫡孙,这爵位可不低,咱家总不能拿那些个比小世子爵位还低等的大印前来,太后她老人家还不砍了咱家的脑袋” 亲王小世子的爵位可等同于这宫里刚刚出生无爵的皇子,这拿来的大印也只得有一、二、三等伯、侯之印共六个、公印、世子印、郡王印……九个大印,不足十二个。 秦中岳耳听黄公公之言,点了点头,“你说的倒是无错,”从自己怀中拿出一枚印,秦中岳直接放了那托盘之上,出言道:“那就连本宫的印也放上,凑足十个” 叶云水看着那羊脂黄欲的大印放上,明显比其余几个印格外的亮丽华贵,颜色温润,引人夺目,这不明摆着想让小兜兜去拿那世子印?小兜兜一岁顽童,他居然就这般的下此毒手,拿了那太子印,这秦中岳还不得抓住这小事不放? 莫说旁的,单说肃郡王与秦穆戎二人幼时童言无忌,就被祸害了这么些年,可见这秦中岳到底有多小的心眼儿?如若是兜兜真拿了他那太子印,他还指不定出什么花花招子 叶云水气的牙根儿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手中将小兜兜抱的更紧 秦中岳看太后正在看着他,则连忙上前道:“皇祖母莫要多心,这只是个抓周礼,本宫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是凑个数而已” “凑个数?”太后笑着道:“说的也是,哀家可惜是个太后的印,不然也拿上去为小僧孙子凑个喜?” 秦中岳怔了半晌,挤出笑道:“可惜不足十二枚,还差了两枚,就这般如此吧,二弟妹看如何?” “太子殿下莫担忧,臣妾还可送上一枚”叶云水说完此话,倒是让秦中岳皱了眉。 文贵妃也有些纳闷的看着叶云水,似是告诫她莫跟此事较劲儿…… 叶云水让吴嬷嬷抱着兜兜,她则让花儿送上随身所用的锦盒,秦中岳这一番作为让她无可忍、更无需忍,太后刚刚不是给她使过眼色,让她莫担忧?叶云水这会儿倒是狠了心,再往后退这秦中岳说不准会闹出什么名堂,她虽做不得什么事,可终归也得有点儿表示 心里边恨边行,叶云水从那锦盒中拿出一以暗黄色锦布包裹的物件,秦中岳凝眉上前,文贵妃也带了好奇,叶云水将其展开,那腾飞麒麟的雕印露出,所有人都惊了 庄亲王爷的大印怎么会在叶云水的手中? 文贵妃惊愕不已,秦中岳是不知所措,快步上前仔细的端瞧,待看清那的确为庄亲王爷的大印后才觉尴尬的退后几步,孟欲欣看着叶云水神色复杂,而袁蝶锦则抬头看了几眼,又马上低下头去。 此事连带着太后都睁眼瞧上半晌,随即看着叶云水则是笑意涔涔,口中言道: “忠孝之媳,庄亲王爷能将他的印鉴都交给你保管,难得,难得啊” “太后莫怪罪臣妾如此冒昧逾越,此印乃庄亲王爷出征之前便交于臣妾,臣妾年幼便执掌庄亲王府中馈之事,庄亲王爷担忧臣妾处置不慎,难以服众,故而允臣妾用他之印做个依仗。”叶云水说此几句算是解释,太后则摆了摆手,“理当如此,规矩不比亲情浓……” “这麒麟亲王大印倒是带着霸气。”文贵妃在此添了一句,秦中岳的脸上更是难堪无比 太子之印乃是四爪金龙,虽然华贵,但比那腾飞麒麟少了几分威武……从颜色上瞧,那ji血石虽不如羊脂黄欲那般贵重,但那颜色更带了股子夺目之盛,如此一比,小兜兜自会选那亲王之印,宁为亲王不为太子,那岂不是让这秦中岳的脸上更为难堪? 睹了一眼叶云水,见她傲然在立,俨然有不服不忿之意,秦中岳撂下心中思忖,只得寻着话道: “二弟妹倒是让本宫颇感意外,连皇叔都如此看重,本宫自要刮目相看,此事往后再提也罢,如今还是要对本宫的小侄儿行抓周之礼?十一枚印鉴,还缺其一,如若二弟也在倒是好,可用他的印鉴凑个数。” 话语中那“刮目”二字特意咬重拖长,显然对叶云水身揣庄亲王爷的大印颇有微词,叶云水早已对他这番态度清楚在心,可为了自个儿的儿子、为了不给庄亲王爷与秦穆戎添麻烦,她就是豁出命,也要跟秦中岳好生的较量较量 叶云水未等开口,门外一声吭亮之声响起:“太子在为凑数苦恼不成?那老头子我也来凑个热闹” 众人不免往门口看去,叶云水眼前一亮,不是旁人,却是三皇祖父与三皇祖母二人。 众人齐齐福身行礼,叶云水凑上前,福身言道:“三皇祖父、三皇祖母安,未想到您二位也到此,臣妾心中感激不尽。” 有这二人到此,叶云水还有什么怕的?虽然她不知秦穆戎与三皇祖父之间的事,但从三皇祖父的行为和言语之中便可知他对庄亲王府依旧看重,起码比这位太子看的要重。 外加这一皇族长的身份……今儿的事叶云水的心里更多了一分底气。 “三皇祖父、三皇祖母”秦中岳连忙上前拱手行礼,三皇祖父只朝着秦中岳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一眼叶云水,笑斥道:“这丫头,跑这儿来陪着太后,却不陪老头子我吃茶了,追了这儿来寻你,看你还能往哪儿躲” 三皇祖母接话道:“你三皇祖父想着你的茶,在家念叨了多日,今儿听说是公楠的周岁,太后又要在‘安和宫’摆宴,这才赶了过来……” 太后倒是对这二人到此略有意外,但依旧脸上挂着笑,“来的好,来的好。” 三皇祖母上前陪着太后,三皇祖父则捞出自个儿的皇族长大印放了那托盘之上,“加上老头子我的这个印,正好十二个” 皇族长之印放上,这却是把事又给拖起了一个台阶…… 秦中岳的脸色泛青一片,公侯之爵的印章都是白欲,他上次便知这白欲之色不讨小兜兜的喜,在这之上放了他的太子黄欲之印,他这小娃子还不上去抓一两把? 一个亲王小世子去抓太子印,无论是否玩笑,这话如若扯出去,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都要思忖思忖,而那时再要这军权,二人再执意不给?朝堂之上再怂恿两个御史上本参奏一番,也不会如以往那般不了了之 可如今这叶云水拿出一庄亲王爷的大印,这皇族长又取出自己的大印,可是让秦中岳这心里揪着的疼,如此瞧来,这小子不拿太子印,他脸上过不去,可如若真拿了,连皇族长之印都放了其上,他这太子印也不足当个大事来提,否则岂不是把这位三皇祖父给绕了进去? 这位他可惹不起,恐怕真闹出事来还会得明启帝的斥责…… 越想越是皱眉,秦中岳略是难言难行,太后看着秦中岳,淡笑着道: “之前张罗的欢实?这会儿没了动静儿?还是让你的小侄儿抓完这大印,好准备午膳,哀家这肚子可饿不得” 秦中岳见太后出了声,则连忙硬着头皮点头应下:“是,皇孙既是张罗此事,自要负责到底。”说罢,秦中岳硬着头皮让太监们把这大印的托盘全都换了,“……都是贵重物件,今儿又是喜庆日子,都拿红色的欲盘来盛。” 太监们应声而去,拿上十二件红欲托盘,那太子大印、庄亲王大印、皇族长大印在这十二个物件之中历历在目、格外耀眼 叶云水抱着小兜兜上前,小兜兜却依旧在睡着,不肯醒来,吧嗒着小嘴,窝在叶云水怀里就是不肯睁眼。 “兜兜?”叶云水又抱着晃了晃,还是不肯醒。 秦中岳本欲伸过手,却又停僵空中,指着孟欲欣道:“你抱着小侄儿试试,看他在你怀里肯不肯醒来” 孟欲欣没成想秦中岳会提到她,略有胆怯、犹豫,还未等动弹,秦中岳则斥着道:“愣着干什么?去啊” “哀家来。”太后朝着孟欲欣摆了摆手,叶云水则把小兜兜送了太后的怀里,换了个人,小兜兜微睁了眼,这些时日在宫中与太后早已熟悉,窝了其怀里便是继续睡…… 太后把他拽着坐在自个儿怀里,小兜兜吭哧两声,见也没人继续抱他睡,mimi蒙蒙的睁开眼,太后让太监们把那十二个大印摆成一排,攥着他的小手往那方指去,“喜欢哪个?选中哪个,哀家就送你哪一个?” 太后这话一出,更是让秦中岳震惊的目瞪口呆,选中哪个就送哪个?那要真选中他的太子大印,难不成就送了这小子?那他怎么办? 叶云水在一旁冷瞟一眼,在心中腹诽道:偷ji不成蚀把米…… 太后这么说着,小兜兜懵懵懂懂,不允睡,也不给吃的,只摆了这几个物件在他眼前,倒是精神精神,只觉得那几个玩意儿好玩,伸着小手便往那方伸去…… 而且所伸之处正是放这三个最重要的大印 拿那ji血红的亲王大印?还是羊脂欲的太子印?还是那漆黑的皇族长印? 所有人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儿…… 小兜兜忽然挣出了太后怀里,往那几个大印的地方凑去,太后也未阻拦,看着他“咯咯”笑着爬去,随即坐了凤榻上,拿着那皇族长印和亲王印都搂在怀里玩,想搂抱起来,却还没拿动。 秦中岳一怔,悄悄的上前,也不顾太后和众人的不悦,把那太子印往小兜兜一旁凑了凑,小兜兜只瞄了一眼,却是丝毫不动,秦中岳又往他身后挪了挪,那太子印正在小兜兜的腰后。 似是嫌背后的物件有些碍事,小兜兜撅着小屁股欲往前爬,小屁股一抬,“扑哧”一个响屁,正吹向那太子印…… 秦中岳满脸铁青,怔在那里尴尬不已 太后捂着嘴笑,叶云水怔了半晌,看着小兜兜只觉得心里头爽快,三皇祖父则是畅快的哈哈大笑,连带着孟欲欣和袁蝶锦都忍不住捂嘴转过身去…… 文贵妃瞧见这股架势,则是出言讽道: “哎哟,这小兜兜可是辜负了太子殿下的好意,这也说他是自小便有忠孝之心,对那不是他能惦记的玩意儿,丝毫不理”看了秦中岳一眼,文贵妃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哟,太子殿下可不是生气了?别跟着小兜兜生气啊,他才一岁的孩子” 秦中岳的脸色更是阴沉,这番说他跟小兜兜生气,这得讥讽他心眼儿比针别儿还小? “哪里,哪里,怎会跟他一个小孩子生气,终归是本宫的小侄子。”秦中岳撂了此话,连忙转了话题道:“只是小侄儿即拿了皇叔的印,又拿了三皇祖父的,这可如何是好?没想到他这么点儿的年纪,惦念的物件可还不少” 叶云水却是一怔,遮掩了他自个儿的脸面,又在说小兜兜性子贪?这位太子爷的脸面可真是足够厚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归 第五百一十五章归 叶云水这会儿心中忍不住气,可三皇祖母却给她使了眼色,让她莫轻举妄动。 果真,还未等叶云水说上两句什么,三皇祖父却已是嚷嚷道: “那小子都拿了又有何妨?亲王印与皇族长印又无冲突,不过是个一岁的顽童抓个周,你也在这里折腾个没完,你这倒是能忍,可皇嫂哪里忍得了?午时都已过了半晌,抓周就这么算了,午膳快上” 三皇祖父如此之说确是让秦中岳差点儿噎着 都拿了又有何妨?那岂不是又是亲王?又是皇族长?他这太子到底往何处放? 这太子大印都让这小子当个屁给放了,这脸面还能往哪里搁? “三皇祖父,这抓周礼终归只能选其一……”秦中岳怔半晌终归是没忍住,又冒出这一句,文贵妃正欲扶着太后上软辇往正殿去,耳听秦中岳问出这话倒是僵住,叶云水就知这秦中岳会没完没了,可如今有三皇祖父在此,他也莫出这个风头…… “你是皇族长?我这话太子当放屁不成?”三皇祖父如此冷斥,这“放屁”二字出口,却是让秦中岳又满脸抽抽着,太后冷漠的看他一眼,与三皇祖母直接上了软辇,三皇祖父压根儿都不搭理,斥完秦中岳则直接往正殿而去。 文贵妃一起往正殿前行,看着秦中岳半句话都未有,确是行至他身旁之时,忍不住笑了一声,出言道:“太子殿下可莫怪罪,本宫这是实在喜欢小兜兜这侄孙子……”说罢,文贵妃哈哈大笑的便离开了内殿。 秦中岳气的是半句话都说不出,站在那里正欲往外走,袁蝶锦则上前拦住,指着那托盘之上小心翼翼的言道:“太子殿下,您的印……” 袁蝶锦往那凤榻之上指了指,秦中岳却看着小兜兜还坐在那里玩,他过去看那太子印,怎么看都下不去手,这堂堂的太子印啊,确是被这小子放屁崩过,这……这还让他怎么往手里搁? 叶云水怕秦中岳对小兜兜有什么不利,则连忙上前把他抱起,可孰料这小兜兜一起身,又是一个屁,正对准那太子印 秦中岳气恼抓起太子印转身出殿,孟欲欣看了叶云水一眼,则叫着袁蝶锦,“走吧。” 叶云水叹了口气,抱着兜兜亲了口,忍着笑出声的夸赞道:“好小子” “咯咯”笑声,小兜兜朝着叶云水的脸上也“吧嗒”一口,然后便窝在她的怀里睡了过去…… 这一天过的是有喜有悲、有苦有笑。 喜的是兜兜的周岁,悲的是秦穆戎未归,苦的是躲不开秦中岳的阴招,笑的是这出损招的人没得逞反而脸上没挂了好彩。 叶云水晚间卧在chuang上,看着睡在她一旁的小兜兜和姝蕙二人,尽管xiong闷的透不过气,却依旧挂了一丝甜蜜。 睡不着…… 脑子里想起这一整日发生的大事小情,在心里慢慢缕顺,旁的事叶云水不敢拿个准,可秦中岳估mo着年前不会再寻事出来,叶云水却可以笃定。 因这秦中岳再不顾脸皮薄厚,也绝不想今日之事传出去…… 叶云水居之在“安和宫”,自然不会将此事传出,太子妃与太子侧妃二人恐怕更是闭口不言,三皇祖父与三皇祖母二人根本懒得搭理这等事,可文贵妃今日也在,她会否“无意”的把这件事说出去,可就拿不得准,秦中岳不回他的宫中眯着让这股风头渡过,哪里还有心思出来现丑? 看着熟睡的小兜兜,叶云水把手伸进他的被窝,轻轻捏了他小屁股一把……想起今日这秦中岳屡次出阴招,叶云水搪推他却力不从心,却未想到是小兜兜这两个屁把事给解了…… 而秦中岳最终也是亲手将那太子印揣回怀里,那愤恨和警告的目光叶云水仍记忆犹新。 可文贵妃在太后赏赐的席宴上,可是缕缕说出近日宫中出现的怪事。 伺候妃嫔的宫女无缘无故的没了?偶有那不起眼儿的贵人、良人忽然病倒,没两日人也没了,不清不楚、不了了之,可说起这发生的地界,可都离秦中岳的“延庆宫”很近 孟欲欣的脸上阴晴不定,偶尔便往秦中岳那方看去,秦中岳是笑也笑不得、僵也僵不住,整顿饭是味同嚼蜡,难受难忍,可太后又坐在一旁,他一声不敢多吭,直到太后用过午膳,先行离去回了寝殿,秦中岳才寻了个借口带着孟欲欣与袁蝶锦连忙离开…… 叶云水心中只想起一句话:近奸近杀古无讹,恶人自有恶人磨。 文贵妃说起的这些事绝与秦中岳脱不了干系,虽对其太子之位毫无颠覆之用,但对这太子的品行却是能泼上几许污点,算是拿得秦中岳一个小把柄,让他消停一阵子。 撂下秦中岳这些事,叶云水又想起三皇祖父与三皇祖母。 他二人今日到来并非是直奔着小兜兜的周岁礼,而是在这之前,肃郡王曾派人去三皇祖父那方送过消息,道是庄亲王府的三爷与秦慕谨闹僵起来,今日到此,一来是参加小兜兜的周岁礼,二来则是告诉叶云水,知此事不用慌张,已经有人出面把此事料理周全了。 叶云水得知此事,才知夏氏为何今日没到……不过想起肃郡王这个人,叶云水实在不知该如何品评,秦穆戎不在府中,而他一深居宫中喜爱游乐绘画的病哀之人,居然把庄亲王府的事都知晓的如此清楚,这能让叶云水说出何话? 如若是秦穆戎之前特意与肃郡王委托安排的,倒是可寻出此理,如若秦穆戎之前尚未提及此事……叶云水想到此,不免闭了闭眼,静了静心。 这些事她现在思忖的半点儿用处都无有,如今最应该做的便是养好肚子里的宝贝儿,照顾好兜兜和姝蕙二人,然后等着秦穆戎归来 日子的消逝,就像是天空中飘落不停的雪,稍纵即失,这一转眼,再隔一日,便是大年三十。 叶云水的肚子凸显的滚圆,平躺卧在chuang上,好似在肚子上抠了个小盆儿,这可才四个多月……吴嬷嬷和邵嬷嬷二人也顾不得宫规,带着小兜兜和姝蕙二人与叶云水同住一房,一来可照顾两个小的,二来又可照顾着叶云水。 hua儿在一旁为叶云水绣着过年的新衣,叶云水瞧了瞧自个儿的肚子,哀苦的叹道:“绣这作甚?这肚子滚圆的,做了衣裳也穿不了几日就上不了身了,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hua儿一愣,看了看手中的绣样,笑着道: “不碍的,奴婢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做了这一件您穿不得,可再做一件,何况奴婢做的也就是寻常穿穿,您过年的衣裳,文贵妃娘娘可是交代给了尚宫司为您办妥当了,奴婢可不跟着cao这份心。” 叶云水笑着叹了口气,太后在一日,皇后便出不得“凤仪宫”半步,后宫又不能无人主事,这责任自然落到了文贵妃娘娘手中,文贵妃盼今日已是多年,手中握了权,这份兴奋自傲少不得,这些时日更是勤勤恳恳,把后宫归置的极其规整,倒是得了明启帝的赞赏,但却得了太后的告诫。 一日不为后,这权在手里头握不紧、攥不住。 文贵妃知太后这话的意思并非是要她争皇后之位,而是让她消停着些,莫对此事大过张扬,“勤”这个字在宫里头得不着好,反而招来麻烦……文贵妃得了此信则连忙告病休歇了五日,自此以后,对后宫之事也开始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只是遇上过不去眼的,则出面狠处置一番。 只是逗着小兜兜玩了小晌的功夫,困乏之意又袭上心头,叶云水闭上眼在chuang上睡了过去,hua儿依旧在chuang边的小杌子上绣着衣裳,吴嬷嬷和邵嬷嬷抱着兜兜和姝蕙在后间的小屋哄逗着。 夜幕降临,点点繁星散落空中,那拇指甲大小的雪片落下,在夜幕中划下一道道白痕…… 安和宫关大门的时辰已到,太监们站在门口正在做准备,却被一阵急蹄快马声引的抬起了头,还未等反应过来,只看到一个牌子落下,再一抬头,便是一人一马疾驰奔进,太监正准备呼喊之时,一旁的小太监从地上捡起那牌子,连忙嚷道:“别喊,别喊,瞧瞧这个” 窸窸窣窣一共七八个小太监上前看那牌子,五个字,还有一麒麟锐雕。 “这是什么字?” “不认得,可只认得这麒麟……”年岁稍长的太监把牌子上沾的雪连忙用袖子擦擦,吩咐着其余的小太监,“还不关门?等什么呢?” 小太监连忙上前关闭“安和宫”的大门,那手持牌子的太监则急促的去寻黄公公。 安和宫的正殿灯灭又灯亮,太后从寝殿急急忙忙的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等候之人,lu出的是几个月都未有的灿烂笑容,未与此人说上一句,却是先吩咐一旁的宫女,“去,去后殿叫世子妃来” 宫女一怔,连忙就小步的往后跑,太后又补了一句,“让世子妃也带着小世子” “遵命” 宫女耳听此话,小步跑的更快…… 地上跪拜之人看着太后迈步上前,周围除却黄公公和太后贴身宫嬷也无其余之人,则是跪地又磕一个头,“孙儿给祖母磕头了……” 太后眼泪潸潸而落,可脸上却还是挂着笑,颤抖着手,伸向他,半晌才开口:“你父王可还好?” 迟疑半晌,他才开口回答,“不好。” 太后仰头,似是想将眼泪憋回去,可却是越流越凶,黄公公犹豫片刻,却没上前说上半句。 整座正殿内静谧无声…… 宫女到后殿回着太后请世子妃带着小世子到前殿,可叶云水却还在入睡,hua儿上前与宫女低声问了两句,却也是震惊不已,连忙上前叫起叶云水,也不顾她是否应允,连忙叫了吴嬷嬷和邵嬷嬷,她则直接为叶云水穿衣……等叶云水从睡梦中彻底的清醒过来时,都已是坐到了往正殿去的软辇之上。 “咱们这是去哪儿?”叶云水rou着头,“可是太后有事?” “世子妃,到了您就知道了”hua儿卖了个关子,未直接出言,叶云水疑huo的看了hua儿一眼,瞧她脸上虽有焦急,可却并无忧挂甚至带着点儿喜悦之色,如此看来并非太后有什么事,难道是……难道是有秦穆戎的消息? 正在猜测之时,小太监们已将叶云水抬进了正殿之内,看着太后泪流满面,叶云水心中忧虑,可再看站在殿堂之上那位身披大氂披风的人,她则是“嗷”的一声尖叫 “穆戎” 心里没了这样那样的规矩,叶云水则直接从软辇上起身便往那方跑去…… 秦穆戎快步上前,将其搂在怀里,笑着调侃道:“才几个月这肚子怎么滚圆的?” 叶云水扑他怀中半句话也不答,先是僵硬半晌,随即哇哇大哭 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眼珠子上都布了一层血丝 秦穆戎见此,有些焦虑,“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 继续哭,哭不停,这短短一会儿工夫,叶云水的眼泪已把秦穆戎的衣裳湿了好大一片 太后也跟着略急,“肚子里可还怀着,别哭坏了眼睛” 叶云水的眼泪依旧还在掉,整个人是窝在秦穆戎怀里不肯出来 “都怪奴婢,早些告诉世子妃是世子爷归来,就没这事了”hua儿在一旁嘟囔的自责,吴嬷嬷则是拽了她一把,似是让她莫把责任往自个儿身上拽,何况这宫里头她也少cha话。 hua儿连忙闭了嘴,可那一副神情依旧焦急的看着叶云水的眼睛,这一会儿功夫都快哭成了红葡萄了 哽咽、抽泣,叶云水停了眼泪儿,可已是距离她见秦穆戎之时过了近两刻钟…… 叶云水抽泣着从秦穆戎的怀里抬起了小脑袋瓜,看着秦穆戎的脸,一副苦哀哀的模样道: “哭够了,眼睛疼,应该不是做梦,爷是真的回来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福 第五百一十六章福 叶云水脸红耳赤,羞的不敢抬头。 小兜兜这会儿也看到了秦穆戎,认了半天,似觉这人熟悉,则咯咯笑着往他那方够去。 太后在一旁叹了口气,笑着与秦穆戎道: “……先带着她们娘几个下去吧,明日一早再来给哀家说说情况。” 秦穆戎拱了拱手,目送太后回了寝殿,叶云水则红着脸,靠在秦穆戎身上给太后福了福身,待太后一走,秦穆戎则看着她,攥着她的小手问道,“不哭了?” 叶云水momo自个儿的肚子,脸上害羞的笑,秦穆戎上前直接抱起她,放在软辇之上,让太监直接抬着便往后殿而去。 行到后殿叶云水所居之地,吴嬷嬷与邵嬷嬷搬离此处,hua儿送上了茶和点心,又为秦穆戎端来洗漱的热水后便也退下。 叶云水亲自上前洗着棉巾,为秦穆戎擦脸,兜兜在chuang上爬,姝蕙则站在秦穆戎一旁,秦穆戎逗着兜兜道:“叫声爹。” 小兜兜龇牙笑,不肯开口,姝蕙在一旁悄声道:“给父亲请安。”福着身子行了礼,秦穆戎倒是惊讶一笑,“能说五个字了?” 姝蕙扭头看了一眼叶云水,指着道:“母亲教的。” 秦穆戎笑着点了点头,却是又去掐兜兜的脸,“这小子怎么还不开口说话?还以为回来能听着叫句爹。” “在宫中都哄着他玩儿,妾身也力不从心。”叶云水mo了mo肚子,秦穆戎上前亲她脸颊一口,“想我没?” 叶云水点了点头,羞赧道:“想。” 说完这话,叶云水则上上下下把秦穆戎瞧了个遍,从脸上一直看到了脚底下,甚至还把他的衣裳撩起来瞧,这一番折腾让秦穆戎纳闷不已,“这是在作甚?” 叶云水全都看了一遍,才坐在chuang上喘着粗气道:“看爷身上有没有伤,好在没有,这心也能放肚子里了” 秦穆戎心里涌起一股暖,抱过她便是印上她chun…… 叶云水也是许久没与秦穆戎亲密的接触,被这一wen倒是心里ji动。 那一双大手向下mo去,mo着她xiong前的小兔,又mo着她红樱蓓蕾,再向下,一座隆起的小山,秦穆戎停了wen。 叶云水还有孕在身…… “先躺着吧,太后恐怕今晚睡不踏实,我先去把事都回了。”秦穆戎苦笑着momo她那肚子,“明日就带你回府。” 叶云水也知这会儿他离开出去凉凉心也是好事,则mo了mo红脸,转了话题道:“王爷的身子如何?” 秦穆戎摇头,“病不肯医、药不肯服,老顽固,我快马先行,而他应于后日便到” 叶云水心中惊诧的瞪了眼,这离开涅粱之时还好好的,怎么这又闹上了脾气?再一想,恐怕他这脾气与袁家也拖不了干系。 秦穆戎披上大氂出了门,叶云水则躺卧在chuang,脑子里则开始回想秦穆戎离开涅粱之后,这发生的所有大小之事。 她被撂在宫中,所有的事都无可奈何,遇上难事也是一一躲过,为的是护着兜兜、护着姝蕙,护着肚子里的,可如今秦穆戎归来,她则要把这些事一一列出、一一想起、也要挨个的找回公道,消了心里的这口气 说是等秦穆戎归来,可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想着想着依旧睡了过去……秦穆戎归来已是快近天亮,看叶云水窝在chuang上ting着肚子酣睡的模样,不由得嘴角悄悄上扬。 临近寅时末刻,“安和宫”门大开,秦穆戎让hua儿与吴嬷嬷、邵嬷嬷等人收拾行囊准备归府,可一切都收拾好,叶云水依旧未醒,连带着太后过来瞧,她都没睁眼。 “累了,抱着她上轿吧,待她身子好些,再到宫中来。”太后又看了看兜兜,“希望下次再见这小家伙儿,她能开口叫一句曾祖母” “一定”秦穆戎将自个儿的大氂披风捂了叶云水的身上,抱着她直接上了轿,秦穆戎也没与太后再多寒暄,上马带队前行……太后让小太监把她的凤辇抬至宫门,一直看着他们离开,半晌,才忽然道出一句,似是自言自语:“哀家还看得着他们吗?” 黄公公在一旁浑身一怔,却是半句话都未敢回,因他心中知道,太后这句“他们”指的并非单单秦穆戎与叶云水,指的乃是庄亲王爷…… 叶云水只觉得自个儿的头晕,还未睁眼,耳边听到马蹄踏雪与车轮滚动之声,睁开眼,才发现自个儿在秦穆戎的怀里。 “醒了?”秦穆戎将其扶起,“咱们回府,还在路上。” 叶云水点了点头,“睡沉了……”说完,忽然惊愕的看着秦穆戎,焦急的道:“可是还未给太后叩恩,也未去文贵妃那里辞行……” “改日再去也不迟。”秦穆戎撂了下马车轿帘,“再睡一会儿,起码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到。” 叶云水枕在他的怀里,“妾身不睡了。”想起近期的事,叶云水最先讲起的是袁石麒的事,“袁石麒实在太过自负,在太后面前也不肯收敛,最终被太后治了,可那袁石介居然能手刃嫡亲弟弟,这人实在不简单。” 提起袁家的事,秦穆戎的眉头皱了起来,咬着牙根儿的哼道:“袁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见秦穆戎这般气恼,叶云水连忙收了话,换了话题说道:“爷还不知前些时日,小兜兜周岁礼的事。”说着,叶云水将秦中岳的糗事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她仍忍不住乐: “……妾身当时正犯愁怎么把太子这套给解了,孰料咱们家的小祖宗倒是能耐,撅撅小屁股倒是把事给搅和了,本这就是让太子殿下够难堪的,可孰料临走的时候又是一个,直到如今,妾身都未再见过太子殿下” 秦穆戎听着大笑起来,拍tui道:“畅快,不愧是爷的儿子,就该这么办” 叶云水跟着笑,又说起小兜兜在宫里头的事,连带着还有如今这怀着孕的反应,小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秦穆戎也在认真的听。 一直到庄亲王府正门,马车停驻,秦穆戎则先下了马车,王府shi卫行礼让路,门口的孙二瞧见乃是秦穆戎,则惊喜的蹦了高,“给世子爷请安、给世子妃请安,您可回来了,奴才可是日盼、夜盼,终于给您二位盼回来了” 秦穆戎怀里掏了个银元宝扔了他手里,“话说的中听,赏你的,去叫着四爷,让他到‘翰堂’来一趟。” 孙二得了赏,立马小跑着往府里去,门口其余小厮歇掉门槛儿,马车直接进了王府内…… 秦穆戎将叶云水送归“水清苑”,则直接去了“翰堂”。 重新回到“水清苑”,走时是落叶纷纷,归时是白雪门g门g,看着院子后的那一大片竹林,叶云水的心里涌起一股暖,又回来了 墨兰、巧喜、胡桃等人早已都等在院子里,看着叶云水下了轿,立马跪在地上,“恭迎世子妃归来,贺喜世子妃归来” 叶云水扫过众人一圈,笑着道:“赏今儿是好日子,院子里开上二十席面,所有人都好酒好菜的吃上一顿,欢庆欢庆。” 说是欢庆,那些不晓叶云水有了身孕的丫鬟婆子纳闷不已,抬头一瞧,才发觉世子妃的身子好像丰腴不少,hua儿连忙上前扶着叶云水,“世子妃,您可慢着点儿,这外面可是寒的很,还是进屋,您如若愿听、愿见她们说话,都叫到正厅里再说” 叶云水笑着点点头,扶着hua儿的手,又扶着自个儿的腰,便直接步入正厅。 看着叶云水这又扶手、又扶腰,巧喜皱了眉,自言自语的道:“世子妃这是怎么了?” 孙婆子在一旁笑着道:“还不知?世子妃这是有喜了可得张罗着好席面才成”说罢,孙婆子连忙回了小厨房,开始张罗着席面饭肴,巧喜反应半天才跳了高,红枣和绿园也都惊了半晌,跟随着巧喜一起进了正厅。 hua儿为叶云水褪去外面的大氂,圆滚滚的小肚子才凸显出来…… 巧喜和红枣进屋正看到叶云水在暖着手,连忙跪地道贺,“贺喜世子妃,又要为奴婢添小主子了” 叶云水未想到她们忽然道贺,则是羞赧的一笑,捂着肚子道:“四个多月了。” 这几个全都面面相关,各个不懂,都是未出阁的,哪里懂这些事? 红枣在一旁小声喃喃,“上次世子妃有小世子的时候可没这么大……”用手比划比划,“难不成这次是怀了两个小主子不成?” 叶云水在一旁捂着嘴笑,“胡沁什么,哪里就能有两个,当我这肚子是什么了”叶云水虽然如此斥责,可却是爱抚的mo着自个儿的肚子,如今四个月,她mo自个儿的脉搏依旧分不出男娃女娃,mo肚子的形状也不准,因这肚子太大了,mo上去的感觉也不同…… “要是真有两个小主子,奴婢可得讨赏”红枣在一旁笑着调侃,叶云水点头道:“要是真生了两个,就赏你一套嫁妆外再配上一个夫婿” 红枣怔了片刻,连忙闹了个满脸通红,而这一会儿,门外则有丫鬟回道:“世子妃,四夫人到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关 第五百一十七章关 叶云水耳听是夏氏到了,便知是孙二去找秦慕谨到“翰堂”时,也说了她随着秦穆戎归来,这应是被夏氏听到了。 点了点头,叶云水让丫鬟请夏氏进来。 夏氏一进屋,还未见其人,则先听其声: “哎哟我的二嫂啊,你可回来了,你可不知道这阵子我可是熬的苦……哎呦” 夏氏话正说着,进屋第一眼就先看到了叶云水的肚子 “这……这……”夏氏哆嗦着手连忙小跑着上前,蹑手蹑脚的mo了mo,小心翼翼的问道: “又怀上了?几个月了?” 叶云水笑着拉她坐下,又让hua儿给夏氏端上杯暖茶,这才回口说道:“四个多月了。” “四个多月怎么这么大的肚子?”夏氏瞪了眼,明摆着不相信,可仔细想想,在这之前,叶云水的确还没有太大的妊娠反应,也不得不信。 叶云水momo肚子,苦笑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何肚子这么大,这么匆忙的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夏氏耳听叶云水这般想问,则话欲出口,可张了嘴又把话憋回了肚子里,脸上挂了点儿犹豫,半晌才道: “都是府里头的事,可二嫂你如今也管不得,还不气坏了身子?” 叶云水歪在chuang上,看着夏氏道:“谁欺负你了?说吧,我无碍的。” 夏氏又有点儿犹豫,可终究没忍住心里头的气,则把叶云水离开王府这段日子的事说了出来。 “都以为世子妃进宫不会太久,可过了一个月,瞧您还未归来,大房的则开始三番两次的闹腾,大夫人倒是没太折腾,反倒是那个杨氏,把大厨房翻腾够了,现在又把手伸到了修缮那一处,那朱吉被她连番挑剔,而后还要罚,我瞧着她实在过分,则出面跟她争吵了一次,而后是大夫人带着她来给我道歉,我才说不出什么,得过且过。” 话语停顿片刻,夏氏又继续说道: “无非就是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罢了,这暂且不提,都是府内的事,她争去这一时,待二嫂你回来不还是得乖乖交出来?关键是那大少爷秦公木,这回他倒是跟三爷凑合到一块去了,世子爷不在,您也不在,留着shi卫把守,三爷虽出不来,可却无法碍着这秦公木进去,我也就能跟二嫂你说句不中听的,那‘秋思居’的后院子,都快成了窑子窝了” 叶云水皱了皱眉,她虽是料到离开这些时日,庄亲王府定会闹luan子,夏氏这肚子里的怨气,恐怕也与秦慕谨与秦慕方二人前阵子闹腾起来有关,但叶云水却没想到这秦公木跟秦慕方凑合到一起?那还能闹的出好事? “三夫人呢?”叶云水开口问了丁氏,她自上次险些被秦慕方打死之后,便不再出门…… “她?”夏氏摇了摇头,“整日好像疯了似的。” “今儿先歇一歇,明儿到议事厅再说,你继续管着,我如今这身子也不合适。”叶云水这后半句是为了稳稳夏氏的心。 夏氏寒暄的道:“二嫂回来了,哪还用得着我?” “用得着”叶云水这样一说,夏氏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叶云水知她这些时日管着府里头的事,已经感觉到手里握点儿权的好处,而她归来,夏氏这番着忙的跑来,一是跟她说说府里头的luan事,二则是要看看叶云水有没有把她手里头的权收回去的意思。 这亲王府,叶云水是管够了,而且有夏氏在一旁帮衬着,她倒是乐意寻一份轻巧。 二人话语至此,便不再说府中的luan事,而是说起姝玖、姝蕙,说起兜兜,一直到快近午时,秦穆戎从“翰堂”归来,夏氏才连忙起身告辞。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的一脸怒气,则是问道:“爷,怎么了?”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把这怒意压抑心底,“没什么,刚回来,这府里头得规整规整,可是睡足了?” “没睡,你刚走四夫人便来了。”叶云水话说到此,却并没把那些腌臜事说出来,“明儿王爷可是到府?妾身安排府里头的人到城门之处相迎?妾身带着兜兜、姝蕙一起去。” “不用。”秦穆戎沉了沉,“老头子又再犯拧。” “怎么了?”叶云水急忙问道,更是略有担心,庄亲王爷的身子可不行…… “西北战赢,朝堂上的那些只会动嘴皮子的上奏欲再攻多罗国,攻陷其东北之地,让其不敢再缕缕造次,更为大月国增地阔土,闹腾的最欢的便是内阁张欲富与右都御史汪大林,两个连晚间出去遇条狗都能吓niaoku子的货,居然也提得出这样的话来” 叶云水眉头紧皱,这一个从一品、一个正二品,这俩都是跟着秦中岳屁股后边转的,这主意明显跟秦中岳脱不了干系。 “这应是太子的主意,”叶云水靠在秦穆戎的身上,“想让袁家出这份风头,皇上如何思忖?” “暂且还不知,”秦穆戎继续道:“不过谁人都想在这史册上留下一笔,估计最终许战的可能性更大,这话还未正式的说出,袁石介就已在争,老头子也不肯让,最终如何决断,都看明儿的了” 叶云水叹了气,二人还未等再说些什么,秦忠在门口回道:“世子爷,大爷来了,欲找您商议事,很急。” 秦穆戎点了头,快步出了屋,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他便从外归来,“不用惦记着了,明儿皇上亲自到城门处迎老头子回来。” 叶云水刚还准备吩咐人筹备明日到城门处接庄亲王爷之事,这会儿得了明启帝明日前去的消息倒是诧异几分,只得出口言道:“那妾身也带着兜兜随爷一起去。” “其余的女眷不用去了,添luan。”秦穆戎这般嘱咐,叶云水的心里则更沉重一分…… 这一日,秦穆戎与叶云水都未再离开“水清苑”,而是踏踏实实的卧了chuang上歇息一天。 二日乃是大年三十。 这一日的庄亲王府依旧如以往那番掌灯挂彩,大大的福字吉灯挂满各院,大院子、小院子的丫鬟婆子、小厮打杂的则更是笑容满面,这一日张罗好,可是能得着一顿丰盛的赏宴,还能得着主子的赏钱,各个都乐滋滋的合不拢嘴。 奴仆们忙前忙后顾着过年,秦穆戎天还未亮便与秦慕谨二人离开王府。 叶云水收拾妥当,则去了“议事厅”,庄亲王爷归来应是临近中午的事,在这之前,她要先把府里头的事安顿安顿。 因这冬季雪路、叶云水又有着身孕,婆子们不敢行的太快,故而到“议事厅”时已过了准点儿时辰, 夏氏早已到此,看到叶云水来,则是满脸的欣喜,上前搀扶着她坐了主位,“二嫂,可是等了你许久了” 叶云水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杨氏那一脸的呆愕,则是道:“大少奶奶这是怎么了?许久未见,连句话都不会说了?” 杨氏恍然缓过劲儿来,连忙上前笑着福了福身,“昨儿听说世子妃归来,本以为还得歇上些时日,没想到这大年三十的,也到‘议事厅’来……”又低头看了看叶云水的肚子,“恭喜世子妃又怀了喜,这可是王府的大好事” 叶云水看了她一眼,未答这话,反而直接向杨氏问道:“今儿大年三十,大厨房的事可都安排妥当了?” 杨氏一怔,随即点头,“都安排妥当了。” “那就说说吧,如何安排的?”叶云水这话一出,可是让杨氏傻了眼。 自叶云水接管府中中馈这么些时日,她可是从未亲自督问过大厨房的事,而杨氏虽然每天都到此,却从没想过还要回这个事,如今叶云水忽然问起,可让她怎么答? 吭哧半晌,杨氏尴尬的笑着道:“回二婶,都是按照去年的旧历办的,侄媳知道自己能力浅薄,不敢在这规矩上破了旧例。” “按去年的旧例?”叶云水点了点头,“去年的旧例又是什么?我这会儿记性不好,你给提个醒?” 叶云水这话说出,杨氏心里头知晓叶云水今儿就是冲她来的……下意识的看了夏氏一眼,夏氏扬着脖子根本不往她那方看上半眼,杨氏心里自然清楚,夏氏恐是把她与自己之间的纠葛告诉叶云水了。 杨氏只期望叶云水是为了警告她两句,则是笑着道:“二婶莫怪,因是年例,事情颇多,都记了册子上,不知您今儿回来,也没带着,不如我回头取一趟,然后到‘水清苑’回给您?” 这不过是想找个台阶下…… 叶云水笑了笑,看着夏氏道:“如今还是四夫人在当这份家,我说的不算,问问四夫人,她是否允你回去取?” 明摆着是在为夏氏出气,夏氏耳听叶云水这话也有些惊诧,可惊诧后却是lu了喜,看着杨氏道:“还得回去取册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管大厨房的事了,挑着重要的说说就是,世子妃身子不好,哪里容得你常去叨扰?” 听着夏氏这番话,杨氏站在一旁咬着下chun,感觉着背后众目睽睽的管事,她只觉得这脸上好似有一团火在烧,心里头更是清楚,今儿她不被罚,恐怕是过不去这关了 ………… 《香亲香爱》丫头一枚2077676那边的hua样少年,乃不是我家的hua,快点移出去 第五百一十八章阻 第五百一十八章阻 叶云水只在一旁看着夏氏和杨氏,半句话都不说。 最早杨氏从“风雅居”出来cha手府中之事,而且又瞒着韦氏行了不少si底下的手段,叶云水便知她就是在装个乖巧,心里头不是那么安分的人。 这股子不安分,恐怕也与秦公木有关。 但不管如何,她如今能与夏氏对上,又想把手伸得更长,叶云水是不能饶的。 旁日里想贪点儿银子,叶云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意多管,可贪了银子还想贪权,叶云水便不能不管了。 杨氏看了看夏氏,抿着嘴不敢多吭声,心里只恨自个儿忍不住急躁。 当初不过是想拉拢下这朱吉,可惜朱吉不应,这才想要寻点儿由头给点儿眼色看看,孰料这一直都不声不语的夏氏居然闹了起来。 而前阵子听自家公公与自己男人说起西北之战还有些时日,恐怕年前难归,可孰料这大年三十却都赶了回来,连带着叶云水也从宫中归来,这就像是有一bang子,当头喝了杨氏脑袋上。 杨氏在一旁踌躇半晌,却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叶云水在一旁沉的都快睡了过去,夏氏却拽了拽她的衣角,似是她发泄完了,在问叶云水该怎么办? 叶云水心中苦笑,倒是白了夏氏一眼,她在这里已说出那话,不就是让夏氏自个儿做主?可她那斥了杨氏一句这就算完了? 这气撒的也太软了…… “大少奶奶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叶云水直了直腰,把话茬子接了过来,“这府里头的管事们还都等着筹备大年三十的事,可别耽搁了……” 杨氏一怔,只得服了软,“二婶教训的对,是我这记性不好,那些个事不拿着册子根本就记不住,二婶莫怪。” “记不住?”叶云水冷瞪她一眼,杨氏的语气明显是有不服,在说她拿此挑刺儿,冷笑一声,叶云水淡漠的道: “去年的旧例是各院子赏宴十席,主子一席,二十两,小主一席,十两,大丫鬟一席,八两,二等丫鬟两席,每席六两,三等丫鬟两席,各六两,粗使丫鬟、粗使婆子三席,各四两,依照各院子的人数也有变动,王府的shi卫统一按照十两银子一席,共筹备二十席,大厨房的一等灶娘赏银十两,二等灶娘赏银八两,采买、打杂的、干零碎活的赏五两,明早祭祖筹备四只猪羊、八只ji鸭,取的是‘四平八稳‘之意,这些你记不住?” 叶云水这话说出,可是让杨氏吓的慌luan不已,感觉心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一般,从背后狠掐了自个儿一把,那眼泪顿时“啪嗒啪嗒”的便往下掉,口中哽咽说道: “二婶教训的对,都是侄媳不用脑子,连这些事都不记不住,二婶这话让侄媳臊的不敢再抬头了,真想寻个地缝儿钻进去,呜呜……” 话说到此,杨氏便捂着脸开始哭,夏氏这会儿倒是挑了眉,lu出一副惊诧难言的模样,再看下面的管事,各个低着头,俨然都在避嫌。 叶云水却根本没那副怜悯之意,杨氏摆出这副模样,不过是为了不交手里头管大厨房的钥匙罢了…… 此时秦风已经到了议事厅的大门口,显然是庄亲王爷快行至城门处。 叶云水没让他进来回话,则直接起了身,看了杨氏一眼,又扫过所有的管事的,出言道: “今儿是大年三十,过年还需你们在府中服shi着,难与家人团聚,也着实的难为你们,晚间每人领二十两银子的赏,晚间伺候完饭食,自可替换替换,回家中聚聚。” 叶云水说完,看了夏氏一眼,是让夏氏接茬做这个主,夏氏轻轻点了点头,便直接出门上了轿。 管事们接二连三的为叶云水行礼道谢,心中都松了口气,脸上洋溢着喜色。 本寻思这世子妃来,他们各个都不知该怎么回话,可孰料只拿捏了这大少奶奶一顿,他们却都得了赏,还得了假,喜上眉梢,便开始跟自个儿这一摊差事的人商议着如何接替的回家团聚。 夏氏看了一眼杨氏,口中言道:“大厨房的钥匙交出来吧” 杨氏更是哽咽的哭,哭半晌却都没见夏氏有放过她的意思,而刚刚叶云水那副斥责也是让她自己交权……嗓子都哭嚷哑了,杨氏斟酌半晌,装着往后昏倒,丫鬟连忙上前搀扶,惊愕的喊道:“快来人啊,大少奶奶昏过去了” 杨氏的丫鬟往外跑去,叫嚷着请大夫来诊治,夏氏气恼不已,明明知道这杨氏在撒赖,可又不能在今儿庄亲王爷归府之日闹腾出大事来,寻不出拿捏她的办法,只得气恼冷哼着则离开了“议事厅” 丫鬟们连声呼喝,杨氏装着清醒过来,擦了脸上的泪,却见所有的管事都在看她,心里愤恨不已,赤红着脸,装作头晕的上了轿,带着自个儿的丫鬟连忙离开…… 叶云水上了轿,又回到“水清苑”接了兜兜和姝蕙两个小家伙儿,到门口换上了一朱轮马车,便直接往涅粱城门赶去。 此时的道路已经被皇家shi卫封闭,百姓路人全都被封在路边不允他们luan行luan走。 叶云水的马车在快到涅粱城门之处被拦截下来,秦风拿了庄亲王府的腰牌,却依旧未被允过,叶云水皱了眉,掏了怀里太后赏的“安和宫”的牌子,“……拿这个去试试。” 秦风上前没多久,好似与那shi卫统领争吵半晌,气恼的阔步归来,出言道:“世子妃,他们依旧不允通行。” 叶云水的眉头皱的更紧。 按说庄亲王府的牌子到何处都可通过,而她这牌子更是连太后的“安和宫”都进得,却不允过这一条路,这shi卫统领无这么大的胆子,恐怕是周围有人特意下了这道令。 悄悄的撩起轿帘子,叶云水往道路两方的楼阁上看去,密密麻麻的人,只有一家茶楼上空无一人…… 叶云水冷笑一声,除了那秦中岳,谁还想得出这么恶心人的事? 吩咐着吴嬷嬷与邵嬷嬷道:“带着兜兜和姝蕙下马车,不让过,咱们走着去” 吴嬷嬷愣了,连忙道: “世子妃,您这身子怎么能走?这路上可全是积雪,又天寒地冻的,还是让秦风过去请世子爷过来吧” “世子爷这会儿恐怕走不开,不然也不会单让秦风过来接我们娘几个……”叶云水叹了口气,披上大氂,率先下了马车。 吴嬷嬷和邵嬷嬷没了辙,只得抱着兜兜和姝蕙也下了马车,小兜兜如今这一岁的娃,里面穿了蟒袍,外面又裹了小貂袄,头上戴了小貂帽,看着就像是个小圆球,姝蕙穿的倒是规整,可这下车没多大会儿,小脸则就冻的通红。 这一大、两小从马车上下来,可是惊坏了王府shi卫,更是让皇家shi卫也都惊了 shi卫统领心里只觉得坏事了,连忙往右侧那茶楼之上看去,可那上面却空无一人,这可怎么办是好?他不过一shi卫统领,拦这位亲王世子妃的车驾可已是死罪,如今这位世子妃又带着小世子和小主子下了马车,这不是要他的脑袋瓜子落地嘛 叶云水想要抱着小兜兜,可如今又是肚子不小,也没那么大的力气,抱他没抱起来,反而险些坐了地上,吴嬷嬷和邵嬷嬷赶紧过去搀扶,叶云水喘口长气,“我没事,往前走吧” 依旧从吴嬷嬷怀里抱过兜兜,叶云水将兜兜裹进了大氂披风,小兜兜只lu个戴脑子的小脑袋瓜在外面,邵嬷嬷抱了姝蕙,这一步一行的往前走,没走出几步,那shi卫统领便站不住脚,连忙上前道: “给世子妃问安,世子妃,您还是回那朱轮车上吧,这天寒地冻的可不行” “不是不允本妃的车过这条道?难道走着去都不行?”,叶云水冷斥,“还不给本妃让开” 叶云水这一斥怒,那shi卫统领却是吓的连忙挡在叶云水跟前,狠了心的出言道: “卑职也是奉命在此,还往世子妃莫让卑职为难,请世子妃上马车” “本妃今儿就要过这条路去见庄亲王爷,有本事你们就拿刀砍了我们娘儿三个,我这条命奉陪到底” 叶云水气恼的踢那shi卫统领一脚,吴嬷嬷和邵嬷嬷连忙上前扶着,生怕她抻坏了腰,叶云水那一脸的焦急和恼怒直喘着粗气,吴嬷嬷忍不住规矩直接斥那shi卫统领,指着便是骂道: “庄亲王府的牌子不允,连带着太后赏赐的‘安和宫’的牌子都不行,这到底是谁下的令?居然连太后都敢不放在眼中,胆子也太大了,世子妃如今已有身孕在身,小世子又刚满一岁,你们这脑袋不想要了,也琢磨琢磨自个儿的家里人” “就是,如若世子妃的身子出了差错,你一家子的命都赔不起” shi卫统领难行难为,只得左顾右盼,希望下令的那位快点儿出现 可这位爷没盼来,后方已是擂鼓齐鸣…… 第五百一十九章仇 第五百一十九章仇 shi卫当头,马、纛、枪、刀前列,黄、红、蓝、白四色大伞后排。 龙黄扇、金黄扇、红龙扇、彩凤扇再排…… shi卫统领心中一惊,随即便是从头凉到了脚趾头,这是皇家仪仗,是明启帝驾到 叶云水看到此队前来,狠了狠心,抱着兜兜便直接站到了路中,那shi卫统领下意识的上前阻拦,吴嬷嬷挡在叶云水身后,那shi卫统领却是推了吴嬷嬷个跟头……可惜吴嬷嬷依旧抱着shi卫统领的tui,不允她再追上前去 叶云水直接坐了雪地里不动,把兜兜和姝蕙都揽在身旁,秦风及王府shi卫急忙上前围在叶云水的周蓓,与皇家shi卫抽刀对峙 一个小太监偷偷的从密集人群中跑了出去,离此地有一段距离的地界停了一辆外铺青布的马车…… 小太监跑到那青布马车之前,呼哧带喘的跪地回话道: “回,回太子殿下,出……出事了,皇上已经驾到,可,可世子妃抱着小世子和蕙小主子,坐,坐了那道路中央,不肯走了” 马车内静谧无声,秦中岳在里面冷哼皱眉,一旁的陆郡王抽抽嘴角,嘀咕的道:“这娘们儿,大着肚子还敢耍彪,疯了吧她” 秦中岳皱了眉,吩咐道:“立即去涅粱城门” 叶云水依旧坐在雪地中,把姝蕙也放了大氂之上,不让她卧雪太久。 皇家依仗已经临近到此,那拦截叶云水的shi卫统领心中一凉,一切都已晚了…… 那依仗shi卫看到道路中央有人阻拦,不免各个皱眉,可再一看shi卫身上的衣着,还有那卧在雪地中的女人则lu出慌luan惊愕,叶云水时常出入宫中,不少shi卫都认得她,何况她那驾朱轮车的款型哪个皇家shi卫心中没数? 知晓此地发生了luan事,前方的shi卫连忙跑着到后面回禀。 皇家卫队停了下来,没过多大一会儿,一位太监从后跑上前,仔细的探看一眼便连忙跑刀叶云水身边惊诧的言道: “哎哟,世子妃,您怎么抱着小世子坐了地上,别冰坏了身子,不是赶去迎庄亲王爷战胜归来,在这里闹腾什么事?” 这话虽有关心但更有告诫隐含其中…… 叶云水冷笑一声,口中言道: “本妃不想闹腾,可本妃的马车被拦截,不允过这条道,本妃只得带着孩子们下了马车行步前行,皇家shi卫依旧不允甚至上前撕扯,连带着小世子的奶娘都被推倒在雪地里,本妃怕死,只得坐了这雪地里一动不敢动,本妃倒是也想问问,这庄亲王府的牌子不管用,太后赏本妃的牌子也用不得,这到底是谁的规定,谁下的令?” 叶云水这般一说,可是吓坏了那太监,脸色一变,立马哄劝着道: “哎呦,是哪个狗奴才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拦截世子妃,简直是不想要脑袋了” 说罢此话,太监连忙上前搀扶,可叶云水却扭过头压根儿不理他,显然是不给个道理她便坐在此地不走。 太监没辙,只得冷瞪了那shi卫统领一眼,扭着屁股往回跑,应是向明启帝汇报。 没过多大一会儿,后方的御车上下来一位皇子,不是旁人,正是肃郡王。 叶云水看着肃郡王面无神色,肃郡王用绢布捂着嘴,由他的贴身太监搀扶着,却也是因为呛风偶尔猛咳几声。 行到叶云水跟前,肃郡王则是拱手先至歉意,口中言道:“让二弟妹受苦了” “肃郡王安”叶云水坐在雪地中行了礼,“臣妾苦不要紧,要紧的是带着孩子去见庄亲王爷,这是世子爷的令,臣妾必须要从,可庄亲王府的令与太后赏赐的令都不管用,臣妾只得行此下策,跪在这里等候皇上到此” 肃郡王叹了口气,和蔼言道: “二弟妹先从雪地中站起,还有着身孕,带着孩子都怕着凉,父皇已经说了,既是不允你行庄亲王府的车驾,那便随皇家依仗前行,也不会有人拦截了,你看可否?” 这话已经是给了脸面,太监来请,叶云水可不允,可肃郡王已是传了明启帝的意思,叶云水便不能再僵持下去……换了换姿势,从地上起来,肃郡王从叶云水怀中接过了兜兜抱着,笑着捏了他的小脸蛋,叶云水则又跪地朝着最大的那驾御车磕了三个头,仰头喊道:“谢皇上隆恩” 磕完这个头,吴嬷嬷和邵嬷嬷则连忙起身上前扶着叶云水,肃郡王让小太监们抬了辇过来,直接抬着叶云水往后方的御车行去。 待叶云水等人全都安置好,肃郡王才回了他自个儿的车驾,朝着前方摆了手,太监挤着嗓子宣道:“起驾!” 皇家依仗继续前行…… 明启帝沉叹一声,皱紧的眉头显示他心底的怒气,文贵妃在一旁瞄了几眼,说道: “皇上也莫气了,臣妾说句您不愿听的话,这定又是太子……唉,他还是依着幼时的事过不去,云水的性子本就倔强,不过太后赏识她,庄亲王爷信任她,穆戎也宠她,可见她也是个孝顺的,功过相抵,可能也是带着您的小侄孙子去见庄亲王爷心里着急,皇上就别记挂她这错儿了” “朕不是记挂这丫头的错儿”明启帝哀叹一声,似是忍不住心里头的怨气,拍着tui怒道:“荒唐荒唐屡次三番的将这些小事记挂心中,哪里能容得下这份江山?荒唐透顶” 文贵妃抿了抿嘴,如何不知明启帝骂的是秦中岳?上前连忙搀扶着明启帝的手臂,出言道:“他有皇上一直宠着,还未养好性子……” 听了文贵妃这话,明启帝更是气怒嚷道:“什么没养好性子?已是而立之年,却仍然做这等腌臜事,得用人、善用人,他何时能懂?都是你们宠的,惯的”明启帝说完这话,却是又怔住,猛然看向文贵妃,目光中带着审度 文贵妃含了一丝委屈,却仍是挂了笑脸,“都是臣妾的错,皇上不要再动怒了,这眼瞧着便能与庄亲王爷相见,更是得胜归来,您得高兴,得高兴……”话语说着,文贵妃声音越发的颤抖,随即用帕子抹了抹眼泪儿。 明启帝拍拍她的手,长叹道:“朕……辜负了你,可惜啊,可惜肃儿他的身子……” 文贵妃心中一惊,故作没听见一般的靠在明启帝的身上,明启帝这话她接不得,更是无法接,她如何不知,这明启帝口中的肃儿便是指肃郡王?可惜肃郡王的身体……文贵妃心里头沉叹一声,搂着明启帝的胳膊又紧了紧。 叶云水坐上了车驾,将大氂衣裳褪下盖在了兜兜和姝蕙的身上,刚刚这两个小家伙儿被带到外面可是冻的够呛,可她却实在无可奈何。 吴嬷嬷和邵嬷嬷也被叶云水叫上了车,叶云水想起刚刚吴嬷嬷拽着那shi卫统领不松手,则是担忧的看着她道:“身上可是有伤?到了城门口便让shi卫们先送你回府,hua儿跟回去敷上药” 吴嬷嬷连忙摆了摆手,苦笑着道:“世子妃莫担心,老奴不碍的,世子妃没事才好,可是吓死老奴了,您如今还怀着身子,这般折腾可是容易丢了命啊” 邵嬷嬷也是在一旁道:“是啊,老奴这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那shi卫统领实在可恶,处死他一个都是便宜了他。” 叶云水沉言道:“不过是个替罪羊,他死,我不解恨” 吴嬷嬷和邵嬷嬷对视一眼,显然二人心中也能猜到事情的原由,说不得,更是做不得,二人闭上了嘴,只得将头都望向马车窗外。 叶云水闭上眼,刚刚那一番折腾,她的确有些劳累,可看着窝在怀中的小兜兜,她只觉得这般做也是值 想起秦中岳,叶云水狠狠的咬了咬牙,心里对这位太子殿下实在是恨之入骨,她今儿拦在明启帝的车驾之前那般大声说话,明启帝如若不是个猪脑子定能猜出这事是谁下的令 拦截庄亲王府的令牌、拦截太后的令牌,除了秦中岳谁还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虽然秦中岳是太子,可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找庄亲王府的麻烦,又在庄亲王爷西北战胜归来之时出这鬼主意,她不信明启帝心里头半点儿厌恶都没有 皇家依仗很快便到了涅粱城门之处,叶云水从后面的车驾上下来,刚刚撩开马车的帘子,秦穆戎已经等在那里,显然是刚刚王府shi卫前行知唤了他。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叶云水从他眼中看到了压抑的怒,翘起嘴角笑了笑,秦穆戎长叹口气,扶着叶云水下了马车,淡言道:“咱们走吧” 叶云水点了点头,吴嬷嬷和邵嬷嬷抱着兜兜、姝蕙,刚刚行出不远,秦中岳从前方迎了过来。 秦穆戎攥着叶云水的手紧了紧,叶云水眉头轻皱一分,二人对视一眼,却谁都没有说话。 行至秦中岳跟前,秦中岳笑灿如hua一般,叶云水则是福了福身,还未等开口,捂着嘴好似呕吐一般的超着秦中岳猛撞而去,秦中岳吓了一跳,脚下一滑,直接滑倒在地,秦穆戎上前搀扶,却是巴掌抓上秦中岳的胳膊,狠狠往起一拽,秦中岳“嗷”的一声,胳膊脱了臼 第五百二十章昏 第五百二十章昏 所有人都听见秦中岳这声哀嚎,各个惊愕不已,皇家shi卫更是聚集至此 可看到的乃是秦穆戎在搀扶秦中岳,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秦中岳疼的捂着胳膊蹲在地上不肯起来,嘶哑颤抖着声音骂道: “你……本宫要杀了你,杀了你” 这话说出,所有人都惊了 太子殿下要杀了亲王世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虽说有可能是气恼而语,可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此言,可是极为震撼的一件事,周围的文武百官听此话入耳,则全都惊呆发愣,这话是该当真还是该当假? 秦穆戎半点儿惊色都未有,口中冷漠的道: “太子殿下摔了,我上前搀扶,不过是力气用的大些罢了,这也难怪,太子殿下从未出征统战军队,娇惯了,自然应该力气小些,这是我的错儿,不过太子殿下因为此事要杀我,那我也实在无可奈何,不过在这之前,您还是先接上自个儿的胳膊” 说完此话,秦穆戎则欲带着叶云水等人离开,秦中岳继续吼道:“不许走,太医,叫太医” 叶云水看着一旁有肃郡王和明启帝跟前的太监围观,顿时便掉了眼泪,哭着道: “太子殿下莫怪,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这也实在是忍不住要呕,却又怕nong了您的身上才往一旁跑去,可却没想到撞了太子殿下的身上,如果您要怪,就怪臣妾吧,臣妾愿意抵世子爷的死罪……”泣不成声,叶云水已然哭成个泪人。 秦穆戎在一旁为其抹着眼泪,连番拍哄,叶云水扎在秦穆戎的怀里就是痛哭,如今她这次怀孕是说掉泪就掉泪,眼泪跟说话似的,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吴嬷嬷和邵嬷嬷都上前劝慰着,秦中岳的小太监去叫了太医,而一旁的皇家shi卫们却傻愣在一旁,看看这方又瞧瞧那一方,根本不知如何办是好 明启帝身旁的太监寻肃郡王说了几句话,肃郡王则走了出来,先是给太子行了礼,随即说道: “太子殿下,穆戎也不是故意的,让他为你的胳膊接上,此事便得过且过吧,终归是在此等候皇叔战胜归来,不要动了气。” 秦中岳没想到肃郡王会出来顶撞,指着便是骂道:“你个废物东西,滚一边去,轮得着你来管本宫?滚” 肃郡王轻咳几声,无奈的叹了口气,“此话乃是父皇所言。” 秦中岳正欲再骂,耳听这话却是闭上了嘴,带着疑窦之色看了肃郡王半晌,随即看向了秦穆戎。 秦穆戎摊了手,“这却是难为我了,自幼从军,只学过杀人,没学过救人。” 秦中岳险些气倒了仰,叶云水实在恨不得上前揣他心窝子一脚,可明启帝定在御驾之内往这方探来,也会有他那小太监上前一五一十的回话,心里思忖片刻,则是迈出一步,扶着身子言道: “回太子殿下,臣妾倒是知如何接回,可臣妾力气不够,不妨臣妾与世子爷说上一说,让他为您复位手臂?都是因臣妾才闹出的事,就让臣妾以此做个弥补可否?” 秦中岳下意识的往御驾那方看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秦穆戎半蹲在地,叶云水凑其耳边,连带着小手往秦穆戎的胳膊上比划着,嘴里却是道:“侧着将关节滑过去,可以复位,但是极为疼痛……” 秦穆戎点了点头,则是挽了袖子走上前,秦中岳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秦穆戎,似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异样端倪,秦穆戎直视他,口中道:“刚刚云水已说,这复位可是疼,太子殿下如若忍不了这个疼,就等太医前来。” 这话却是ji恼了秦中岳,刚刚秦穆戎早讽刺了他没出征杀过敌,而这会儿又在讽他连治胳膊上的伤都恐惧,他这太子的脸还往哪儿搁? 看了看周围这数多的人,秦中岳咬着牙、皱着眉的冷言道:“做你的就是,本宫不是那窝囊废”说完此话,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肃郡王,肃郡王半声不语,秦穆戎则直接蹲下,两手抓上了秦中岳的肩膀。 捏着秦中岳的胳膊侧推一扭,胳膊提了上去,可那骨磨的疼痛,却让秦中岳杀猪般的惨烈一嚎,疼的瞬间便昏倒过去 秦穆戎上前探了探鼻息,长叹口气,“还是力气大了,没办法……” 太监们连忙把秦中岳抬上了软辇,接着抬到御驾后的太子车驾之上,而这会儿宣的太医已到,满头大汗,看着太子昏了过去,只得上前硬着头皮诊治……几名太医商议半晌,只得出一个结论:疼的 可事实如此,却谁都不敢这般上奏,只得编排出个风寒体弱,须进补的病症出来,众人忙前忙后,脚不沾地,肃郡王看着秦穆戎,秦穆戎只挑了挑眉,扶着叶云水道:“太子殿下应已无大碍,咱们走吧” 叶云水拍拍xiong口,一副为难愧疚的模样随着秦穆戎离开此地,围观的官员shi卫脸上复杂难看,心里忍着,却谁都不敢笑出声…… 太监如实的把此事回给了明启帝,明启帝只是怔了片刻,随即沉叹一声,摆手便让太监下去,小太监本是在等候着明启帝下旨,可却不料只是摆手让他退下? 小太监迟疑不决,似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漏听了什么话? 文贵妃不耐的在一旁道:“退下吧。” 小太监立马磕了头,连忙离开御驾之地。 明启帝又是哀叹一句,“回去也罢,此事不让他在这般的折腾了” 文贵妃眼珠子转了转,口中道:“皇上宽宽心,幸好德妃今儿没来……臣妾也就只敢在您的面前说句心中之言,这辈子没能为皇上诞下一子,是臣妾的遗憾,可也是臣妾的……幸运。” 明启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文贵妃话中含义,抓着她的手道:“苦了你了” “臣妾还有皇上宠,最苦的是德妃”文贵妃如此说,无非是在提着刚刚秦中岳大骂肃郡王为废物之事,明启帝的眉头皱的更紧,文贵妃则是连忙转了话题,而没过多久,则有shi卫前来回报:“庄亲王爷所帅军队已驻扎城外,等候皇上下旨。” “他在城外?”明启帝忍不住直接站起了身,shi卫点头应道:“是,庄亲王爷仍在城外” “传他来见朕,快去”明启帝急色出言,shi卫连忙拱手行礼而去。 秦穆戎与叶云水在城门之处,shi卫的回令众人都已听到。 叶云水纳闷的看着秦穆戎,似是在问他老爷子到底想做什么?秦穆戎的神色更冷了些,拧紧的眉头也无非是在思忖着同样的问题。 没过多大一会儿,倒是有一辆马车从城门外行进,众人齐聚目光而去,从上下来一人,不是庄亲王爷,却是镇国公祈善 叶云水的神色也lu出惊讶,不敢确认的仔细打量半晌,这些时日过去,祈善可是晒的黑了,而且那身形也比之前略壮几分。 祈善看到秦穆戎与叶云水,则是暂且先笑了笑,递了牌子给御驾前的太监,小太监刚递进去便听明启帝通传,“让他进来。” 本以为祈善欲回个一时半晌才能出来,可似乎只是给明启帝行了礼、叩了头,送上两样物件,又寒暄两句恭敬的话便从御驾中出来,出来也无视文武朝官的眼色,直接往秦穆戎这方行来。 还未等走到秦穆戎跟前,站于一旁的陆郡王则叫着他,“见着本王也不说两句话,镇国公这次去西北征战可是立了功?连腰板子都这么硬了” 祈善脚步一停,往那方一看,笑着道:“去西北就是打仗吗?” 陆郡王上下瞄了他几眼,冷笑着道:“不打仗,你跑西北找大姑娘不成?涅粱城里头耍够了,还跑到那么老远?” “本公爷挂的是镇国公的头衔,可却有太后懿旨,不参与朝政之事,这次前往西北是去赚点儿战灾银子,卖卖粮,倒倒货,赚俩活命银子,怎么着?陆郡王有意见?”祈善那小桃hua眼一眯,却是让陆郡王怔了片刻,不屑一笑,言道:“少拿这话门g我,我又不是那缺心眼儿的腌臜货” “哎呦陆郡王爷,您牛啊”祈善竖了竖大拇指,“我刚刚递牌子给皇上,皇上他老人家可是信了我的话了,难不成你……”祈善拉长着声音,却是吓的陆郡王一哆嗦,差点儿坐了地上,顾不得这屁股疼不疼,连忙往那御驾的方向看 可这一看才缓过劲儿来他是犯了傻,祈善哈哈大笑的便往前迈步而去,周围的人也指指点点,嘲笑不已,陆郡王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雪,却是气恼不已,可越是恼,周围人笑的越厉害 陆郡王挂不住脸面,只得先上了马,寻着太子秦中岳的车驾而去。 祈善笑眯眯的朝着秦穆戎与叶云水走来,叶云水看他整了陆郡王那一番,还没笑够,祈善先给秦穆戎行了个礼,随即站离叶云水两步之遥,直视叶云水言道:“二嫂,我安全无碍的回来了” ……………… ps:咳咳,琴律求助,昨儿想要认证新lang微博,可发现琴律这个名字已经被占用,所以用的名字是“作者琴律”,但是认证需要100个以上的关注度,琴律不够,如果哪位童鞋有新lang微博滴话,帮忙加个关注呗?因为不让发链接,所以麻烦您去搜一下“作者琴律”这个名字,腾讯微博的名字是“琴律”谢谢啦 第五百二十一章迫 第五百二十一章迫 祈善恭敬的为叶云水行了一礼,秦穆戎在一旁翻个白眼转过身去。 叶云水看这俩人实在忍不住笑了笑,看着祈善言道: “无碍就好,瞧着身子倒是结实了”说完此话,秦穆戎在一旁轻咳一声,挑眉问道: “不是倒卖粮食发战灾之财?赚了多少银子?” 祈善一怔,随即挠头笑了笑,“二哥你又在这儿调侃弟弟” “调侃?”秦穆戎撇了撇嘴,出言道: “那话可是你刚刚说的,这地儿文武百官可都听了耳朵里,回给皇上也是这番说辞,怎么?难道想不认了?” 祈善抽抽半天嘴,看着叶云水笑着道: “二嫂想要什么?弟弟这回赚了银子,您想要的,定是一定送到” 叶云水未等答话,秦穆戎却是先开言道: “上次做的那金嫁衣倒是气派,可其上半点儿宝石装饰都未有少了几分华贵,如若再加上百颗红宝、百颗蓝宝、百颗羊脂、百颗田黄、百颗冰翡,另送五十五颗南珠子共凑五百五十五颗,取个五福之兆,这才是理所应当,这工艺不用你cao心,我说的这些宝石珠子你送了如何?” 祈善倒吸一口冷气,咬着牙根儿狠狠的道:“你也不怕这物件太沉,把二嫂的身子给累着……” “这你不用cao心,只说这物件你是送?还是不送?”秦穆戎这话问出,叶云水可是忍不住笑个不停,祈善的心思他二人都知,秦穆戎不揭穿,可却也偶尔吃点儿飞醋,可这般明目张胆的让祈善破财,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做得出? 祈善看了叶云水一眼,只得咬着牙根儿、一拍大tui的道:“**,送了二嫂不用担心,哪怕回头弟弟我把镇国公府的珐琅碧瓦拆了,也得为二嫂凑上这金嫁衣所用的宝石珠子,心放了肚子里,答应的事一定做到” 叶云水无奈苦笑,可却又说不得什么,这一会儿,又有皇家shi卫从城门外进来,直接跑至御驾之前,回道:“回皇上,庄亲王爷上奏,请您下旨” 众人一惊,那御驾的车门瞬间敞开,明启帝从其中行步出来,ji怒的道:“他可是不肯来见朕?” 秦穆戎的手攥紧一分,叶云水则瞪大眼睛看着那回话的shi卫,祈善的脸色倒是淡然如常,他与秦穆戎对视一眼却并没说话,显然他早知道庄亲王爷的打算。 皇家shi卫在犹豫该如何回话,明启帝则没忍住这股子气,咬着牙言道: “他不来见朕,那朕去见他”明启帝看了周围朝官,又将目光停留在秦穆戎与叶云水这方,“你们也去”说完,朝着一旁的太监摆了手,那太监猛然一跳,连忙喊道:“起驾”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显然在问他该如何办?秦穆戎没说什么,则是叫着秦忠道:“抬两个软辇来。” 秦忠应下而行,王府shi卫抬了两个软辇而来,秦穆戎扶着叶云水上了第一个,叮嘱道:“小心着些。” 叶云水点了点头,喘着粗气的坐上,祈善倒是愣了,这会儿再仔细的看叶云水的身姿,倒是恍然反应过来应是又有了身孕,本是欲张口问上一问,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秦穆戎安置着吴嬷嬷坐上第二个软辇,怀中抱着姝蕙,而他则自个儿抱着兜兜,随着御驾往涅粱城门外行去。 祈善也跟随其后,心中忐忑,却已是忘记了那正事,一颗心思都挂在叶云水这又有了身孕之上…… 御驾前停,明启帝从其上下来,秦穆戎抱着兜兜与叶云水跟随其后,祈善却是道:“让姝蕙留下吧。” 秦穆戎斟酌片刻则是点了点头,“交给你了” 祈善摆了摆手,示意他二人快去,而他则抱起姝蕙逗着道:“叫爹……” shi卫前行,明启帝疾步前行,待到临近万人军队有百米之遥则停步不前,庄亲王爷早已等候在此,上前恭敬叩头道:“皇上万岁” 明启帝狠跺了下脚,终究没忍住,快步上前亲自搀扶起庄亲王爷,愧疚道:“皇弟,苦了你了” 庄亲王爷淡笑一声,“不苦,没把这条命丢在西北,何以算苦?” “皇弟”明启帝拉着他的手臂,上上下下仔细端看,慨然言道:“这次大功理当归属于你,你是大月国的功臣良将,如今随朕回去,好生享享这荣贵之福,皇宫中已设下百宴欲奖此次西北之战的英雄,走,跟朕走” 庄亲王爷停滞不前,缓缓抽开明启帝握紧的手臂,拱手言道:“欲再征西北,还请皇兄下旨吧” “你……”明启帝略有气恼,可看了看周围的人只得忍住心头之怒,“你怎么这么拧” 庄亲王爷依旧这一句:“请皇兄下旨” 明启帝半晌没开得了口,又换了一副心绪,指着秦穆戎与叶云水,与庄亲王爷道:“此事再议不迟,先看看皇弟你的宝贝儿子、宝贝孙子” 这无非又是在给庄亲王爷下一软刀子,老头子最疼的便是自个儿这宝贝孙子,如今看了他,哪里还能坚定住仍往西北的心? 秦穆戎与叶云水都明白此意,可听着明启帝的召唤,他二人谁又能停驻不前? 二人缓慢上前,庄亲王爷顺着明启帝所指的方向往这方看去,看着秦穆戎怀中那好似个滚球的小脑袋瓜,他的眼睛不禁闪起慈爱目光…… “王爷……”秦穆戎扶着叶云水行了礼,庄亲王爷连忙接过小兜兜狠狠的亲了一口,小兜兜被那胡子一扎,咧嘴就哭,那嗓门极其响亮,哭嚎不停,叶云水连忙递上个糖块儿塞了他嘴里,这才堵住了嘴 庄亲王爷这才看了叶云水一眼,待看出她的身形,不免挑了眉,“又怀了?” 叶云水被这一说,脸色通的就红了,往秦穆戎身后蹭了蹭,不肯回答…… 秦穆戎翻了个白眼,压根儿就没回话 庄亲王爷本是要恼,可再一思忖是他不对,这般当着如此众多人问儿媳fu儿是否又怀了,的确有伤风化…… 轻咳两声,转头又亲着小兜兜,明启帝在一旁看他笑着道:“皇弟,还是与朕一起回涅粱吧,至于那西北再战之事,吾等再行商议。” 庄亲王爷的手僵持住,那和蔼慈爱的脸色也沉落下来,“皇兄还是下旨吧,臣弟不把这条命撂在西北,不为你争回这份天大的荣耀,臣弟死不瞑目” 话语铿然有力、斩钉截铁,虽说是争那天大的荣耀,可无非是在说他不愿将西北兵权撒于旁人手中 明启帝耳听那“死不瞑目”四个字,只觉得心里是在有一把刀狠扎,来回踱步不已,却是道:“你要为母后考虑,她惦念你,已经多日无法服下吃食,她惦念你比惦念朕还要多” 庄亲王爷挑眉直言:“皇兄真觉如此?” 明启帝怔住无法点下头去,话到嘴边却实在无法吐口,太后虽极为宠爱庄亲王爷这一支脉,可却从未做过太过的举动。 “皇弟”明启帝紧着手,脸上的表情除却愧疚还有犹豫不决,庄亲王爷看着兜兜,依旧言道:“请皇兄下旨” 明启帝气的跺了脚,“你这是在bi朕,bi朕你知道吗?” “皇兄何必出此言,朝堂之上不早已商定再攻多罗国东部,何以言臣弟胁迫?臣弟这条命是为大月国而生,为战而生,如今年迈哀老,却宁可死在战场倒下,不愿苟延残喘的看自己的儿孙被坑害而死”庄亲王爷这话说完,继续接道:“请皇兄下旨” 明启帝被庄亲王爷这话说的是面红耳赤,心中愧疚之感更加强烈,皱眉长叹,朝着身旁的太监摆了摆手,那太监立马叫shi卫将围观朝官撵退后百步,随即也站在哪里,显然明启帝欲说之词不愿众人听到。 秦穆戎拽着叶云水似在犹豫是否退下,可叶云水还担心着庄亲王爷怀中的兜兜……明启帝使了眼色,二人不得不退,可见庄亲王爷没有还回兜兜之意,也只得后退而去。 四下无人,明启帝与庄亲王爷言道:“皇弟,何苦呢?” “皇兄,我只有这条老命能为庄亲王府筑一层底了,你何苦如此bi迫?”庄亲王爷这话一出,却是让明启帝言道:“朕如今年迈,这辈子当这皇帝是窝囊透顶,手中兵权寥寥无几,你让朕如何能安心的将这皇位交与后代?” “兵权上交,臣弟一死,庄亲王府何以存得?”庄亲王爷这话说出,明启帝却是丝毫答不上来。 秦中岳与秦穆戎二人之间的仇刚刚又在上演,明启帝无论如何都无法对这苍老年迈、浑身上下伤痕无数的嫡亲弟弟说出门g骗的话 二人如此对峙不言,小兜兜却是在抿着嘴里的糖块儿,“吧嗒吧嗒”的声音让这二人都不免看去,小兜兜的小眼珠眯起笑,从嘴里掏出糖块儿,却是往庄亲王爷的嘴里塞…… 庄亲王爷嘴里喊着甜,心里却是苦,老泪憋忍不住,却是流落下来。 明启帝眼见此景,心头除却羡慕也有酸楚,口中淡淡言道:“朕下旨,收兵不再征战多罗国,皇弟,随朕回吧……” 此话一出,庄亲王爷愣了,手中一紧,倒是将兜兜抓的有些疼,又是一阵哇哇大哭,叶云水在远处听到那凄凉哭声,实在是忍不住往那方小跑,秦穆戎连忙上前,扶着叶云水往那方走。 兜兜哭个不停,连带着庄亲王爷也束手无策,明启帝倒也是有些焦虑,连皇子们都没哄逗过,倒是朝着小兜兜摆了半天的手指头,可小兜兜却依旧再哭 秦穆戎扶着叶云水往这方跑来,庄亲王爷连忙把兜兜递过去,小兜兜窝在叶云水的怀里,嘟嘟囔囔的道:“酿……” 叶云水哄着拍,忽然听这一句浑身怔住,搂着兜兜看他道:“再说一遍,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酿……” “娘”叶云水轻声矫正,小兜兜把脑袋扎了叶云水的脖子处,不耐烦的又是一句:“酿” “好好,酿就酿,反正会说了”叶云水看他哭成这模样,也忍不住的掉了泪,庄亲王爷有些急,指着自个儿道:“爷爷,乖孙子,叫一声爷爷” 小兜兜脑袋扭过去,庄亲王爷左掏右拿,却是浑身都找不到一件能给小兜兜玩的物件,明启帝叫了小太监来,小太监连忙送上个小酥饼,庄亲王爷立马抢过,递了小兜兜跟前,“叫爷爷,叫啊” 小兜兜看了看酥饼,转过头去丝毫不理,明启帝与庄亲王爷束手无策,叶云水则从秦穆戎的身上摘下一串珐琅彩递给庄亲王爷,庄亲王爷连忙拿着在兜兜眼前晃了晃,“叫爷爷” 小兜兜看了看,伸着小手从那里把珐琅串接过来,口里委委屈屈的嘟囔了句,“耶耶。” “恩?”庄亲王爷愣了,“爷爷” “耶耶” 庄亲王爷还欲再教,秦穆戎则在一旁抽抽了嘴角,不屑说道: “拿个白得的珐琅串自是叫不准,叫你一声‘耶耶’就当‘爷爷’听就是了,要求倒是多” 庄亲王爷翻个白眼,倒是看着小兜兜全是笑,明启帝看着这祖孙二人的天伦之乐,不免有些心痒好奇之意,叶云水看着明启帝脸上那一番复杂之色,mo着兜兜的脑门,安抚着道:“乖宝贝儿,叫一声皇上” “哎,叫什么皇上,这不也是朕的皇侄孙子?叫朕一声皇伯伯便可”说着,明启帝从身上拿下一黄翡扣子,逗着小兜兜道:“叫朕一句皇伯伯?” 小兜兜看了看那物件,却又因与明启帝不那般眼熟,目光中带了几分怯意,却依旧看着那黄翡扣子拿在小手里,“皇饽饽……” 叶云水笑的咬了嘴,秦穆戎则直接转过身去硬把笑憋了肚子里,明启帝哈哈大乐,“饽饽就饽饽,朕倒是喜欢这贪好玩意儿的小侄孙子”说完此话,明启帝则看向庄亲王爷,“皇弟,朕有生之年,永不再提攻伐多罗国,西北安稳了,咱们回吧” 秦穆戎与叶云水都看向老爷子…… 庄亲王爷站此许久,终究看着兜兜,慨然道:“遵命……” ……………… ps:谢谢加了琴律新lang微博的童鞋,琴律已经申请,还在等候消息。 今日10月26日,琴律这本书乃是去年的10月27日发书……转眼,这一天成为写作一年的最后一日,这一年,发生的事缕缕在目,铭刻心中,一生都无法忘记,可这不是悲哀的记忆,这是琴律感动、心动的记忆…… 第五百二十二章求 第五百二十二章求 大年三十,皇宫内欢腾无比。 庄亲王爷一家被召进皇宫,与明启帝及公侯伯等皇亲贵戚同庆同贺。 但庄亲王爷却是滴酒未沾,用过年夜饭后便到“安和宫”的正殿门前跪见太后。 庄亲王爷在这冰冷寒天,身上裹了一层薄雪,可无论谁劝,他依旧在此跪着,似是不得见太后一面,他誓不肯起身。 跪了约有大半个时辰,太监们得了太后的令,将庄亲王爷扶了进去,母子二人聊至天亮,无人得知所言为何,明启帝也未相问。 小兜兜能开口吐上几个字,这个年过的可是收获颇丰。 文贵妃自又是赏赐最多的人。 小兜兜叫一声“奈奈(奶奶)”,她就赏一物件,叫一声赏一个,把周围的皇子皇孙们羡慕的眼珠子快瞪了出来,不停挠着自个儿的手心,但就是没这份待遇。 得的赏赐物件挂满了一身,似是喊累喊饿了,叶云水喂了他吃食,小兜兜则抿嘴乐着睡了过去,叶云水看着两位嬷嬷往起装的那些个物件不免心中长叹,她与秦穆戎可都没这贪财的性子,这小子到底随了谁呢? 皇宫外,那一场绚烂的烟hua绽放许久,风华多姿,却依旧颓然而殒,叶云水不愿多看,只靠在秦穆戎的身后,等待着,等待这一夜过去,她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叶云水再次醒来,却已是到了庄亲王府,“水清苑”。 hua儿听了声响,急忙凑了上来,“昨儿世子妃在宫里头看着焰火之时便睡了过去,幸好世子爷一直扶着您,否则可就出大事了” 叶云水怔了怔,随即问道:“世子爷呢?” “带着小世子与小主子在外面玩呢”hua儿边说边帮叶云水穿好了衣裳,又递上热燕窝粥,叶云水这会儿倒是觉出饿了,一碗粥吃了,则看着hua儿,“还有么?” hua儿愣了,旁日里可都是一小碗都用不掉,今儿倒是胃口好了? 连忙点头,hua儿急忙道:“世子妃稍等,奴婢这就为您做去。”说这话,hua儿叫了巧喜进来服shi着,她则跑出去为叶云水熬粥。 没多大一会儿,秦穆戎带着兜兜和姝蕙从外进来,这俩小人的脸蛋被冻了个通红,可各个都咧嘴乐着,显然十分开心。 再一看秦穆戎手里捏的竹制小弓,叶云水可是愣了,“刚刚一岁就拉弓?” “先拿这小的玩玩,待到三岁时则开始上实用的。”秦穆戎将那物件放于一旁,叶云水抬头看去,却是两把…… “姝蕙也跟着学?”叶云水看着姝蕙那小手,攥弓留下的印痕还在。 姝蕙伸着小手,嘟嘟小嘴道:“父亲教,学会可打人” 叶云水更是没了辙,小兜兜如今一岁近两个月,刚刚能在地上走,他就开始教射弓?这也实在太急了吧? 心中正思忖着该如何劝慰秦穆戎两句,让他别这番急躁,而这一会儿,shi卫则在外回话,是庄亲王爷来了 自叶云水第一次生了兜兜的时候,这还是庄亲王爷第二次到这“水清苑”来…… 二人起身出去迎,可还未等叶云水走出去,老爷子则已经进了屋,“不用折腾了,本王是来看孙子的。”说着,庄亲王爷直奔小兜兜而去,叶云水看着他手里也拿了一把弓,做的可比秦穆戎的还要精致 hua儿又端进来燕窝粥,看到庄亲王爷也在,则上前询问是否也要吃用些? 庄亲王爷却是逗着小兜兜连话都没听着,叶云水则摆手让hua儿过去,老爷子这会儿估mo着什么也吃不下,对兜兜如此的关爱,恐怕也是在对秦穆戎的弥补吧 叶云水到外间去吃用着粥,可没多大会儿工夫,却听内间里有争吵声,仔细一听,却是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 心中惊骇,叶云水连忙撂下碗筷进了屋,还未等进去便听清二人是在争执到底用谁的弓给小兜兜练…… 又是满脸苦笑,叶云水扶了额头,自己儿子这往后的日子,可得怎么过啊 皇宫中。 秦中岳冲进了明启帝的永和殿中。 胳膊上捆着伤药棉布,面目狰狞,两只眼睛好似喷着火。 明启帝只抬了抬眼皮看他,口中冷漠:“醒了?” 秦中岳怔了一下,可却又因无法忍住心底的疑问,直接出口言道: “父皇,为何要下旨取消对多罗国的攻占?之前不是已经商议好的吗?您……您这忽然改了主意,怎么,这到底……” 秦中岳急的说话都不利索,明启帝皱眉看他这一副模样眉头更紧,“不仅是取消,而且朕有生之年都不会允此战发生。” “父皇”秦中岳急了,“这到底是为何?” “朕老了,想要安稳的度度日。”明启帝话说如此,直接吩咐道:“你下去吧,瞧瞧你这胳膊tui儿,哪里还有一副太子的模样?好生养着,养好再与你好生说说东北雪灾……” 秦中岳阴冷的随口而出:“儿臣有这副模样还不是那两个废物nong的” “hun账”明启帝终究未忍住心中怒气,拍了桌案,指着秦中岳便是骂道: “你的胳膊为何会伤?你以为朕的眼睛是瞎的?庄亲王归来之日,做那等恶事,你还有没有分寸?你是太子你的心就不能用到这国事大业之上?总抠着幼时的那一件事没完没了,目光短寸、心xiong狭隘,你如何能担得起这个皇位?” 明启帝如此话语让秦中岳震惊不已,虽是有心狡辩,可心中瞬间的蹦出他的母后,也就是当今皇后还被囚禁“凤仪宫”中 口中之话硬是咽到了肚子里,秦中岳连嘴chun都咬出了血,毕恭毕敬的跪地为明启帝磕了个头,言道:“父皇教训的对,是儿臣错了,往后定改正这个mao病,还请父皇不要怪罪” “恩……知错就好,朕还有事处理,你先下去吧”明启帝也未看他,继续专注的看起了折子,秦中岳卑躬屈膝的退了下去,到正殿门口一转身,他的脸上lu出了一分忿恨之色…… 日复一日,这一个冬季眨眼便过去。 鸟儿轻啼、积雪融化,府中的婆子们开始张罗着换装,叶云水却是躺在屋中只能眼望着外面,如今已是阴历三月,七个多月的身孕,她却已是自个儿难以走路。 外面天寒,她也不愿出去,只是躺了chuang上吃了睡,睡了吃,偶尔闲暇的功夫看看如今已能满地luan跑的兜兜,秦穆戎这些时日一直都在王府没有再出去过,即便是有事也在当天晚间便赶回来,从不隔夜再归。 叶云水看着窗棂子上映出的影儿,小兜兜这会儿却是从外间跑了进来,“娘……” “哎哟,小世子,你慢点儿跑啊”吴嬷嬷在后紧追,却已累的气喘,叶云水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儿,“怎么不好好走?小心摔了跟头。” 小兜兜举了手里的物件,“给娘戴。” 叶云水看了看,是一鬓hua,而且是白色……心里头一惊,急忙皱眉问:“这谁给的?” 吴嬷嬷连忙在一旁回话道:“是庄亲王爷要求府里头预备的。” 叶云水沉叹口气,老爷子的身子是越发的老迈虚弱,日子恐怕也不会长久。 庄亲王爷这般状况,太后的身子也不康愈,叶云水这时还真不愿深想,如若这二人都没了,这府里头会怎么办? 想起此事,叶云水又不由得想起了秦中岳,本想着上次她与秦穆戎二人联手nong坏了他的胳膊,他指不定会寻个什么由头来报复,可这等了许久,却根本没了动静儿,这却是让人心中好奇,更是在思忖他在揣什么坏主意? 正在想着,门外有了动静儿,叶云水往外探去,却是秦穆戎与祈善二人从外面进了来。 “小公爷来了?”叶云水披了件宽大的袍子,口中说话也有气无力。 祈善笑了笑,让外面的小厮把物件抬了进来,“这日子暖了,二嫂总不能还窝了屋子里,前阵子弟弟找了个工匠,为二嫂特意做了一把躺椅,宽大,而且还安全,您旁日就在这上休息,如若想外出透透气,就让婆子们抬您出去便是,二嫂要不要试试?” 叶云水看了看,那躺椅上铺的可都是银狐的皮mao…… “又让小公爷费心思了”叶云水刚说出这话,秦穆戎则在一旁接话道:“他这是有求于你,否则哪来这好心思?” “有求于我?”叶云水倒是纳了闷,“小公爷有何事尽管开口。” 祈善斟酌半天,则是回话道: “宫内又要选秀了,我父亲前年没的,去年没选,我逃了过去,可今年恐怕这必然要落我脑袋上,纵使先不办那婚事,也少不得要先定了亲,二嫂与文贵妃娘娘关系熟识,可否请她再往后帮我延上一年?弟弟只要这一年” 叶云水看了看秦穆戎,似是不知他为何非要延上一年,可秦穆戎却是半点儿表情都未有。 “你怎么不自个儿去求求太后?”叶云水道出心中疑问,祈善却是摊了手,“这不是太后她老人家在张罗着为我许亲?否则哪能让弟弟如此犯愁” 第四百七十八章混 第四百七十八章hun 丫鬟婆子们被这一问,不免面面相观,却都摇头不知。(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yzuu.netbsp;也有的人脸色迟疑惊愕,却是懊悔自个儿没叮嘱那朱嬷嬷,都是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冯侧妃殁了,将来可如何办? 如若这时候在世子妃面前1u个脸,办妥事,没准还能再得个旁的差事,离开这丧地界…… 可惜越抱这样心思的,却越说出来,只得心急眼望周围。 就在众人互相看着之时,一个xiao丫鬟从人群中xiao跑出来,跪在叶云水跟前道: “回世子妃的话,奴婢等人都在外院伺候,只有朱嬷嬷一人贴身shi奉冯侧妃娘娘,今日三爷闯……闯进内院时,都已是1uan作一团,朱嬷嬷从内院出来后,就不见了” 叶云水听她这话,不免直接叫过秦风,吩咐道:“府中搜寻,看那朱嬷嬷到底哪儿去了”不怕这朱嬷嬷想跑出去得条命,只怕她跑了外面,被外人带去,可就容易出旁的1uan遭事了 秦风领命便去,没多大功夫便从外归来,与叶云水回道: “回世子妃,卑职带着shi卫在大厨房后面的园子里寻着朱嬷嬷,正躲在那里欲寻机出府,可惜卑职刚刚过去,她便掏出把刀来自尽而死” 死了? 叶云水眉头紧皱,她本是只想问问这朱嬷嬷冯侧妃娘家之事,孰料她却还吓的自尽了 显然是坏事做的太多,怕被bi问出口,怕给那冯侧妃的脸上泼了污水? 可惜她哪里知道,冯侧妃经手的那些恶事,庄亲王爷早已一笔一划的握在手中…… 自以为是对冯侧妃一族忠心耿耿,可惜却双手恶贯满盈,这忠,也实在是让人敬不起来。 二日一大早,秦慕云在上朝之前便先请见明启帝,上折奏报了冯侧妃殁了的折子,明启帝得知此信儿,连早膳都未用完,便直接召了秦慕云说话。 看着那折子半晌,明启帝瞠目结舌,翕了翕嘴,才又看着秦慕云,出言问道:“此乃何时之事?” 秦慕云沉默半晌,开口回道:“微臣不知,此事一直乃父王与世子督办,昨日因微臣三弟闹事才显1u出来。” 如此之言,明启帝自是心中有数,这冯侧妃起码在他寿诞之前便可能已出此事……感慨叹气,明启帝出言道:“厚葬,厚葬” “回皇上,此事父王之前已有jiao代,不厚葬。”秦慕云这话一出,却是让明启帝眉头紧皱,“你父王为朕立下如此之功,家人怎可不厚葬?” 秦慕云斟酌半晌,才从怀中掏出盖有庄亲王爷大印的那张纸,递上前。 明启帝接过那纸张,放于手中看了半晌,眼神瞠目快扫了一遍,却瞪眼手抖,憋了半晌才吐出一句,“hun账,hun账,就……就按庄亲王的意思办” 把那纸张扔下,明启帝起身跺脚,转身离开。 那hun账二字显然不是在骂庄亲王爷……秦慕云从地上捡起那张纸,也是感慨无奈的把那纸上的字仔仔细细的又读一遍才折叠起放回怀里,抖了抖袖子,出宫归府。 冯侧妃殁了的消息很快便在涅梁府中大肆传开,文武朝官之家几乎鲜少有不提此事之人,一来斟酌庄亲王府是否大肆cao办丧事,二来则都派人到庄亲王府,询问哪日出大殡。 外面虽是热闹了,可庄亲王府却完全与以往没有不同,依旧静谧无声。 门口的几个管事已在此处拦截回去多个前来探问冯侧妃的各府管家xiao厮,一个拜贴都没有接,慰问之礼也全部退回,分文不收。并且告知冯侧妃丧礼不大办,也不葬于皇室墓地。 这一举措可是让所有人家都纳闷吃惊,mo不着头脑了 好歹也是亲王府的侧妃,这身份却不大办丧礼,而且不葬于皇室墓地,这事实在是太不寻常……如此一来,本是未对冯侧妃葬礼报以关注之人,也都把目光对准庄亲王府了 冯侧妃的灵柩在院子里放着,只有秦慕云带着大房的人过来早晚叩拜,便无人再来,叶云水也不踏此院,只吩咐墨云盯着这出殡之事,待有不好处置的再到“水清苑”给她回话。 一连匆忙过了两日,明日乃冯侧妃下葬之日。 头日晚间之时,叶云水正哄着兜兜吃饭,秦穆戎归来时,却还有祁善也跟在其后。 自明启帝六十大寿之时,叶云水便未见祁善,庄亲王爷挂帅出征,祁善也未1u面,却在冯侧妃殁了,他倒是1u了脸…… “二嫂”祁善到此,先是拱手行礼,随即眼望姝蕙,桃hua眼一眯,手里拿了一xiao糖人,逗着道:“乖闺女,叫一声父?” “义父”姝蕙叫完,便把xiao糖人拿了手里,递给xiao兜兜tian着。 祁善瞠目结舌的愣半晌,“会说话了?” 虽然姝蕙口中“义父”的“义”字说的很不清楚,可却也能听出姝蕙如今可不是口吐单字了而姝蕙虽然之前叫他为“父”,可心中却明白这乃是“义父”,只是嘴里说不出来而已。 “世子妃每日都教蕙xiao主子说话,如今虽然还不清晰,但已是能两个字、两个字的说了”吴嬷嬷在一旁cha嘴,“老天保佑,世子妃心地良善,又对xiao主子们极有耐心,将来定有好报” 耳听吴嬷嬷这般夸赞,叶云水只笑不语,祁善那怔呆的面容却是chouchou着,他这会儿可是想笑都笑不出来 本是寻常逗nong着xiao姝蕙叫一声“父”来乐呵乐呵,可如今这“义父”二字确凿,他这心底酸溜溜的难受,进门那股子兴致勃勃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僵了半天,祁善才挤出一丝笑,尴尬言道:“乖闺女,往后定还会多说出话来,待义父空闲之时定前来看你”说罢,便又把手腕上的一沉香欲雕手串摘下来挂了姝蕙手上。(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yzuu.netbsp;叶云水在一旁没忍住笑,却又无法出言调侃,秦穆戎倒是敲他脑门一下,丝毫不遮掩的戳破祁善心里的xiao心思,直言斥道:“这回甭寻思占那xiao便宜,来做什么?快说,眼瞧着都入夜了,可没时间多搭理你。” 祁善又逗了姝蕙一会儿,则又抱起了xiao兜兜,脸上恬淡,嘴上却言道: “早间听说冯侧妃殁了这件事,冯家和梁家可在等着庄亲王府派人上门报信,可这也等到明日出殡,却依旧无人上门支应,梁少卿那老头子晌午便给皇上上折子,皇上却以身体不康愈为由,一直不见。” 说到此,祁善顿了顿,继续言道: “倒是听说晚间如若明启帝还执意不见,那老头子就跪到明日,后日,而梁家本是鼓动冯家的继续掺和,可冯家却眯了起来,梁少卿气恼说此事冯家不管梁家出头,已经准备好,明日便到王府来讨个说法。” 叶云水眉头轻皱,倒是纳闷这祁善知晓的可实在不少,看向秦穆戎,他眉头轻皱,带着一股子不屑之色,冷言道““跪?那就跪着好了,我倒是要看看这梁家人都能耍出什么hua样来” 祁善看了两眼秦穆戎,脸上也带着点奇怪,啧啧出言:“你说这梁家人眯着就是了,居然还真愿当这出头鸟,我也是今日到安和宫探望太后,才听说了这个事。” “xiao公爷倒是耳朵好,安和宫那么静谧的地儿都能听到这消息”叶云水这般调侃,却是让祁善尴尬的挤着笑,“二嫂就会排揎弟弟,我一闲散公爷,又不掺朝政,整日里玩鹰斗狗、吃喝玩乐,四处听听闲言之事,这就是正事了,否则这辈子还有那么长的日子,可怎么过?” 叶云水本欲脱口而出让他娶亲之事,话到嘴边却闭口咽了回去,终归是知祁善对她心有好意,可她说此事未免有些伤人……何时等他自个儿想明白再说也不迟。 秦穆戎瞄了一眼叶云水,对祁善出言斥道:“如若无事可做就帮我给西北运送粮草,省得整日闲的不见人影如今奉国公已被驳成一等伯,这大月国可就剩你一个公爷了,你想轻松?恐怕不容易” 祁善思忖半晌就瞪了眼,“不会吧?不是说皇……凤位上那个被禁了?怎还会思忖那些事?”说到此,祁善也自觉所言的乃是废话,又补一句道:“我父亲过世还不过三年,不可提娶亲之事” “不过三年自可先定了待到三年时再成亲”秦穆戎掏出一令,“不想被宫里头的bi着成亲,就去给我押送粮草,去不去,你自个儿瞧着办” 祁善苦笑无奈,把那军令接过,翻来覆去的瞧上几眼,却是觉得辣手,塞于怀中感慨言道:“瞧我这倒霉的命,躲亲还都得躲到西北做苦力,莫不如带着干闺女云游四方,过那闲散日子才好” “我们姝蕙可还年幼,虽是认xiao公爷为干亲,可容不得你直接带走”叶云水直接把姝蕙抱了怀里,xiao手mo着她的头,姝蕙眼睛睁了睁,则又把一直在tian的糖果往叶云水的嘴里塞。 叶云水亲她一口,把糖果放回姝蕙嘴里,姝蕙举着糖果,又看了看秦穆戎和祁善,却是把糖果又伸到秦穆戎那里,祁善看着便是啧啧叹气,嘴里感叹,“不是亲闺女,就是不行啊,白疼,白疼” 秦穆戎白他一眼,叶云水捂嘴嗔笑,三人又闲聊些旁的话,待说到正事,祁善便随着秦穆戎到外厅去,叶云水让xiao厨房给他们二人上了晚食,便径自回了寝房暂且先歇下。 夜色深沉,繁星耀空,叶云水睡的mimi沉沉之时,只觉身旁有人过来,抬眼看去,却是秦穆戎正躺在netbsp;禁着xiao鼻子闻了闻,叶云水喃喃道:“用了不少酒?xiao公爷可走了?” “早醉死过去了,到‘翰堂’住下,明日再走。”秦穆戎见叶云水醒来,则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叶云水本是又闭眼睡着,孰料那双满茧的大手在她后背来回的摩挲,不免呻淫一句,“好痒。” “云水……”秦穆戎这声轻唤,让叶云水扭着身子看过来,微睁的眼透着丝丝亮光,倒是勾起秦穆戎心头那股子欲望,低头en上她的翘net,就似在品手中珍宝,轻柔、细腻…… 叶云水被他淡淡甜en亲的面红耳赤,还未等说些情话,就觉自个儿身子一凉,却是衣衫被拽下,正欲喊凉,那一个火热的身子便压了下来,就像是那炎热火炉,让叶云水感觉自个儿的身子滚烫。 因府中多日都有事,叶云水与秦穆戎也一直都未同netg同寝,却被他**的心里似触了电一样酥麻绵软,细tui勾上他的腰肢,秦穆戎的眼神中多了一分喜色,“夹紧” 这一声斥,反倒是让叶云水羞赧不已,还未等口斥两句,孰料秦穆戎翻身在下,把她举上身,叶云水惊呼一声,连忙用手撑在他的xiong口,脸色通红嗔怪,“穆戎……” 身子扭了扭欲下去,孰料却被秦穆戎禁锢在上,半纹都不得动弹。 “你来……” 秦穆戎这一声令,却是让叶云水不知所措,秦穆戎的大手**着她,叶云水倒也豁出脸面,匍在他的身上,轻出xiao舌。 红被翻1ang、一室皆netbsp;叶云水此时却无睡意,趴在秦穆戎的身上,只觉浑身无力。 秦穆戎怀中搂着她,大手轻捏叶云水的xiaotui,二人似都不愿像以往那般早早起来…… 可事与愿违,还未等二人起身吃早饭,门口hua儿便已来回报: “回世子爷、世子妃,冯侧妃娘娘的母族梁家人都聚到王府正门之前,似是在喧闹不已,不准冯侧妃娘娘的棺灵从角门出府,硬要从正门抬出,大爷已在那里与他们争执半晌,四爷正往那方行去” 叶云水听后便欲起身,秦穆戎却拽她躺在netg上,“急什么?让他们闹,不急” 瞠目惊愕,叶云水不知秦穆戎这不理不睬是为何意,不过他既是如此说辞,叶云水心里倒是多了几分底,有他在,还有何惧? ……………………以下不算币的 ps: 琴律老公因工作忙碌无法陪琴律过中秋团圆,故而作词一,赠与琴律: 《念奴娇.中秋》 寒星悄落,云开处,再挂三分思念。满月华升,天下间,又看千里中秋。 巧风淡抚,薄叶羞垂,团圆憾微许。 红尘如烟,年少难免别离。 六朝古都独坐,文章多绣锦,横言纵落。杀伐决断,商海路,须得正茂年华。 闻声如人,亲心终归在,笑扫寞寂。 相聚不远,自有天明霞畔。 琴律大爱,跟老公说,等他开会回来,网上团聚,老公被其领导急忙叫走,琴律就在电脑前等,等啊等,等到晚上十点,居然还没开完会 琴律这个怒,这个怨,这个气,这个恼,神马破领导,大中秋加班还大晚上开会 故而条信息给老公,斥骂: 你们领导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中间的丈人爹;牛郎与织女中间的王母娘;崔莺莺与张生中间的相思病啊;西门庆与潘金莲中间的武大郎 琴律老公看信息爆笑,领导嘴netbsp;哈哈,拿昨晚趣事逗大家一乐,笑没?琴律爱你们 第四百七十九章 吞 第四百七十九章吞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也没耽搁太久,起身洗漱,用了早饭,才上轿准备往王府大门而去。 临走之时,秦穆戎则拿了一个镯子挂了叶云水的手上。 也未提是何物,叶云水便也没问,二人便往王府大门赶去。 此时的王府正门外,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除却梁家人之外,却是一个冯家人都未看到。 秦慕云此时已是焦头烂额,秦慕瑾也是面色不虞,甚至频有冲上前动怒一番的冲动,可一直被秦慕云压制着,他却动也不能动,只是埋怨的唠叨着:“二哥这怎么还不来” 秦慕云抽抽嘴角,满脸苦涩,显然在秦慕瑾的心里,只有秦穆戎才是能代表庄亲王府的人,而他……也就是一陪衬罢了 梁家老少三辈全部聚此,而太子少师梁少卿却在宫中久跪不起。 这一家子人都着一身孝服丧装,全部在此站立不走,王府shi卫在门口守立,百姓们在一旁团团相围,纵使之前有不知道庄亲王爷的侧妃殁了,待这梁家人如此喧嚣闹事,也都多少明白今日乃是那冯侧妃娘娘出殡之日。 不大办、不走正门,这的确是让百姓心头略有犹豫,到底所为何事? 庄亲王爷乃挂帅出征之英雄,他刚走,其侧妃便殁了,这可乃是庄亲王府之重事、大事,却如此低调、沉默,而这梁家人又跑到此来闹事不宁,却实在让人困huo不已 冯侧妃之表兄、梁少卿之子梁訾参一身白孝,目光冷瞪庄亲王府,指着秦慕云与秦慕瑾在一旁斥骂言道: “庄亲王爷挂帅出征,而你等在这府中欺瞒跋扈,连庄亲王爷之侧妃娘娘身居重病都不请太医来治,反而如此简练就欲将其清出王府,还不安葬于皇室墓地,这公理何在?如若庄亲王爷在此,哪里容得你等如此糟蹋侧妃娘娘之尸首,实在是天理不容,天理不容啊” 梁訾参这话一出,周围百姓不免议论纷纷,都知庄亲王爷之丰功伟绩,孰知这家中却突发这刁蛮无理之事? 而且还是庄亲王爷之侧妃,故而不免有百姓在旁说出对府中之人的不悦话来……可终归是庄亲王府的事,那王府shi卫把刀shi守,无人敢擅自出言,可那一副小声嘀嘀咕咕、指指点点,却是让秦慕瑾忍不住心中mao躁,不顾秦慕云在一旁阻拦,冲着梁訾参便破口骂了起来: “王府之事,轮得着你们姓梁的来说三道四?这简直是胡闹” 梁訾参在这王府门口闹了许久,秦慕云与秦慕瑾二人都未搭话,可如今秦慕瑾出言,反倒是让梁訾参得了个由头,惶然朝着周围百姓连连拱手,转身指着秦慕瑾言道: “四爷四爷您乃是庄亲王府的嫡子,而非侧妃娘娘所生庶子,虽说嫡庶有别、不可同日而语,可这好歹乃是庄亲王的人,你们、你们就如此草草了事,让远赴西北挂帅出征的庄亲王爷情何以堪?这分明就是不孝之言、不孝之行啊” “你你们梁家人简直就是疯了”秦慕瑾气的要上前,却是被秦慕云一把拽回,“四弟,不可以” “大哥” 秦慕瑾紧握拳头,青筋暴lu,而此时那梁家人不免在此哭泣嘤嘤,号丧悼念,好似那冯侧妃是多么凄惨下场一般…… 韦氏等人都在府内远远望着不敢出声,秦慕云则回头吩咐秦公木道,“去看世子行到哪里,请他快些出来” 秦慕云这话一出,秦公木却颇有犹豫,秦慕云自知他那点儿huahua心思,斥骂催促,“还不去此事乃王府大事,除了你二叔父无人能平,莫想那腌臜心思,还不知你三叔父是如何下场?” 被秦慕云这番怒骂,秦公木纵使心中不愿,却仍转身往府中跑去,还未等他跑出多远,就见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的暖轿往正门之处而行。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在王府正门处下轿,身无孝服,却是让众人不免lu了惊愕之色,本是看秦慕瑾没着孝服已是过分,可这世子爷却也半点儿挂孝的物件都未有,这可不是个寻常事了 秦慕云和秦慕瑾二人也松快了些,秦慕瑾则直接上前,与秦穆戎说道:“二哥” 秦穆戎只朝他点了点头,便走到梁訾参面前,那一副厌恶模样毫不收敛,反倒是让梁訾参对秦穆戎如此张扬出府略有疑huo,可口中却依旧言道: “世子爷,您终于肯出来了虽您为亲王世子,可我却不得不斥责一句,庶母人殁,您却依旧如常一般,连行孝都未有,实在……实在是太过跋扈” 秦穆戎看了看梁家人,又转身看看周围百姓,淡漠出言道:“跋扈?你们梁家人聚集到此处,污言秽语的诽谤庄亲王府之人,这不算跋扈?” “吾等乃是为冯侧妃娘娘讨个说法”梁訾参见秦穆戎说到此,不免指着他便道:“世子爷您虽为大月国唯一亲王世子,可大月国历来以孝治国,奉孝为先,您这番作为,实在是有违皇上的圣心圣谕” “本世子是ting孝顺的,亲王妃也就是本世子的母妃寿辰之日,定都到佛堂斋戒行礼叩拜,只是你口中这孝……与我何干?”秦穆戎目光又一扫百姓,转头再与梁家人道: “亲王府做事不容尔等在这里cha手,奉劝一句,早早离去,后果不愿出口,你心里自知” 秦穆戎这话一出,梁家人的哭嚎声倒是更大了起来,梁訾参一副狂怒模样指着秦穆戎便是骂道: “不走又能如何?好歹冯侧妃娘娘乃是你的庶母,是我堂妹,是我们梁家之荣耀,如此刻薄之言却从世子口中道出,实在是让人心寒我梁訾参今日话撂在此,如若不给一说法,梁家人,誓不离去” 此话一出,让周围百姓议论纷纷,甚至也有那之前对秦穆戎颇有好感之人听梁家人如此叫惨,不免感慨连连。 叶云水在一旁看着百姓指点怒色,不免摇头苦笑。 无论何时之人,都是只瞧眼前惨象、却不知事实过往是否罪有应得,如今心底略有疑huo,不知秦穆戎到底有何打算了…… “我再问一遍,离不离去?”秦穆戎已是压制着心头之火,秦慕云在一旁补言道:“庄亲王府历来按规制办事,冯侧妃殁了,却一不出大殡、二不走正门、三不入皇室墓地,难道你们不知所为何事?还非要撕破这脸皮不成?” 梁訾参听秦慕云如此之言,却是颇有犹豫,而梁家另外一人则冲出来指着秦慕云骂道:“狗扯羊皮,休拿这等事来唬我们,殊不知你这是为庄亲王府遮脸,今日不让冯侧妃娘娘行棺从正门出、王府众人不带整孝、不葬于皇室墓地,我们梁家人便上奏皇上,定要治你们个不孝不义之罪” 秦慕云出言那一句本是劝慰,孰料却被这般斥骂,只得自叹这群人是不识好人心,秦穆戎扬起一股耻笑,直接摆手道: “多此一举,这群腌臜人哪里懂你那番心思?他们不怕撕破脸,咱们何必顾虑那么多?念” 听秦穆戎这般说辞,秦慕云不由得苦叹自个儿真是吃多撑的,索性从怀中盒子里把那折叠好的纸张拿了出来,宣口念道: “冯侧妃历年罪证,明启五年入府为侧妃,推王爷四子入湖嫁祸lu妾,lu妾死,明启七年:si勾梁府少师,举世子弑父之证,硬迫世子离府,中途买凶刺杀未果;明启十三年……明启二十六年,刺杀庄亲王世子,世子落于寺庙,未成……罪证在此,本王立令,为府脸面不予声张,赐自缢而死,不入皇室墓地……” 秦慕云这话语一出,却是让梁家人震惊不已,连带着韦氏、杨氏等人都不知此信,故而瞪大眼睛捂住嘴巴,险些惊呼出声 秦公木整个人呆若木ji,看向了一脸惊恐的韦氏,显然二人都已想到了一起,庄亲王爷如此熟知冯侧妃所做这些恶事,那王侧妃旁日的言行,他定也孰知在心?那……那这府中还有他们大房所能呆的地儿了吗? 秦慕云一边念着这上面的词,额头不免渗出层层冷汗,脊梁骨都跟着发冷,叶云水看着秦穆戎的身子略有恼怒颤抖,不免心惊,原来当初秦穆戎落于寺庙的那次刺杀乃是冯侧妃暗自所为……而冯侧妃所为这事,定也少不了皇后与秦中岳的干系 心里涌起一股酸涩,叶云水很有一股想要上前抓住秦穆戎那双满茧大手的冲动,可惜众人都在此,她只能压抑住心底所想…… 秦穆戎的心,到底会有多深?而旁日隐藏深处的心底,到底有多少苦痛仇恨? 叶云水未在过多思忖,眼中略有泪珠聚拢,而此时,那梁訾参却是上前欲拽秦慕云,口中声声喊道:“胡说胡沁都是你们一片胡言luan语,在给冯侧妃娘娘添罪泼污水,都是假的假的” 秦穆戎还未多话,而秦慕瑾这会儿却是急了,上前从秦慕云的手中一把抓过那大印纸张,递到梁訾参的跟前,“你眼睛瞎了?看不到这上有我父王大印?本是欲把此事遮掩过去,你们梁家这罪恶之人居然还有脸揭自个儿身上的遮羞布,如若不是父王已经下令简葬不允把此事泼到王府的名誉之上,冯侧妃哪怕是抛尸荒野,都半点儿不过” 梁訾参看着那纸张上的火红大印,满眼呆滞如傻了一般,下一刻便上前从秦慕瑾的手中夺过那纸张,团rou塞到了嘴里 ………………………… ps:今天是琴律父母结婚纪念日,三十一周年,相濡以沫,如今只期望他们身体健康,幸福到老……也期望你们,都有幸福人生 第四百八十章惩 第四百八十章惩 众人一瞧梁訾参居然有如此行为,各个都惊愕呆滞 秦慕瑾愕然片刻,连忙上前撕那梁訾参的嘴,二人纠缠一起,撕扯的不可开交,孰料梁訾参倒是个嗓子眼儿粗的,噎的眼睛都瞪的凸出血丝,却硬是把那纸张给咽到了肚子里 秦慕瑾气急败坏,恨不得掐死那梁訾参,梁訾参躺在地上狂笑不止,口中连连嚷道: “没,没有罪,什么罪,都是污蔑,污蔑” 叶云水只觉得那梁訾参就像个跳梁小丑,一个朝堂官员,居然有如此下作之态,这显然是被那份罪状给吓傻了 秦慕云刚刚口中念叨的冯侧妃那罪证之中,可也有太子少师梁少卿…… 看了一眼秦穆戎,他却站在那里淡然如常,心中思忖,难不成秦穆戎就是想让梁家也付出代价? 韦氏和杨氏等人不免震惊,甚至已开始担忧那梁訾参吞了庄亲王爷留的印信,这事儿该怎么办? 周围的百姓眼见此状,不免也都反应了过来。 先是梁家人闹事,而他们还真当是庄亲王爷的家眷不够孝顺,不给那冯侧妃出大殡,孰料那王府大爷念叨的庄亲王爷的信笺,还有那大印盖在上面,做了如此多的恶事,本是心有疑huo,到底是真是假,但却被那姓梁的给吞了肚子里,这回就算是不信的,也都得信了 如若心中无鬼,何必做这等丢人之事?无脸之态? 围观百姓中也有不少脑袋反应快的,把这话嘀嘀咕咕说出,不免一传十,十传百的便宣扬开来。 转眼的功夫,那之前对梁家怀有怜悯之意的人这会儿全都开始指骂唾弃,虽之前略觉王府此时过分,却不敢出声指责,可这会儿却是梁家人犯了错,百姓们倒是胆子大了开来,那嗔怪怒骂比比皆是,转眼便骂成了一锅粥,让梁家人面红耳赤,却半句都斥责不出来 谁知庄亲王爷之前有过这个信? 如若之前知晓,给梁家人个胆子也绝对不会跑到庄亲王府门前来闹这等事啊 秦慕瑾气的浑身哆嗦,一脸愧疚的看向秦穆戎,显然是因他冲动,才让这梁訾参趁机钻了空子,将庄亲王爷的令给抢去吞掉。 秦穆戎看着那地上的梁訾参,倒是一脸淡漠,他跨步上前,梁訾参还未起身就又一个屁股坐了地上,不断的往后退去,口中言道:“你……你要干什么? “我是琢磨着,是不是该豁开你那肚子,把老头子那令给拿出来”秦穆戎这话一出,可是吓的那梁訾参满脸刷白,舌头哆嗦着吐字不清,慌luan言道:“我,我乃当朝五品官员,你敢,敢……”越说话音越颤,到最后破音嘶吼,好似杀猪一般 “丢人啊” “五品官那?也做这腌臜事?”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啊,好像刚刚上卿大人所念的罪状里,也有梁府的事?” “真是吃多了猪杂碎,居然有这么多huahua肠子,简直骇人听闻,绕的我脑袋直luan,你再给我细说说,这到底谁的错?” 围观百姓你一句我一语,没多久便把梁家人给骂了个狗血喷头,而秦穆戎一直盯着那梁訾参看,半句话不提,反倒是让梁訾参只觉得浑身发凉,嘴chun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秦慕云看着秦穆戎那一副模样,似是真怕他把那梁訾参给开膛破肚,这就有些狠了,连忙上前劝慰道: “我前日上折奏报时,皇上已经看过父王书写之令,还是……还是莫在此沾血,不……不吉利” 秦穆戎嗤笑一声,转身看着叶云水,那目光显然是让叶云水过去。 叶云水惊诧半晌,她正站于府中女眷所呆之地,秦穆戎叫她何事? 行步过去,秦穆戎则看着她手上的镯子,柔声道:“把这个给我。” 叶云水立马摘下那手镯,秦穆戎给她时,她便知道这镯子定有什么说法。 将手镯递去,孰料秦穆戎握于手中,“咔嚓”一声将镯子掰断 众人愕然之时,却见秦穆戎从那镯子中抽出一张薄纱白布,白布上血染沾沾,却是一行又一行的字迹,秦穆戎拎着那白布抻开,低头藐视梁訾参,言道: “这是老头子留下的真迹,而且是用血写成,你吞那份儿,不过是爷抄录上的,破你那烂皮肚子,爷还怕脏了刀。” 秦穆戎这话一出,却是让梁訾参瞪大了眼睛,又做惶恐状往前凑合,似是又要借机抢过那血字白布,可还未等上前,秦穆戎一脚踹他xiong口之上,梁訾参坐地上往后滚了五六米远,屁股上的衣布都已磨破,一口鲜血喷出,淋满全身 梁家人连忙过去,各个都惊恐之色,那之前硬骂秦慕云是胡沁的梁家人,这会儿在自个儿抽自己的嘴巴,也不吭声,猛抽不停。 叶云水在一旁看着这hunluan,不免眉头皱紧,她早知秦穆戎定还有后招未出,只是却未想到庄亲王爷那书信却是以血写成 以血写成,这得是庄亲王爷多少心酸多少忍耐?而这忍耐的是何人?不正是那冯侧妃背后、梁家背后的太子、皇后,以及说是亲兄热弟却仍不妥心当今皇上 叶云水目光看向秦穆戎,他拎着那血字白布的手攥的青筋暴lu,关节绷紧,她不知他看到这幅血书时的心到底会多么难过,可她这会儿心中似有一把锐刺,窝的心中难受。 秦慕云愕然站在那里颇有无奈之感,秦穆戎之前给他那张纸居然不是庄亲王爷手书,而他居然还拿着到明启帝跟前诉那一番苦楚,这会儿想来,只庆幸未诞腌臜之心,否则不知下场如何…… 梁訾参这会儿已是无话可说,而梁家其余之人则傻的不知所措,这会儿也知梁訾参已做不了主,只得看向梁家的另外一身居七品差事的梁訾参的儿子,梁志。 梁志这会儿满脑门是汗,见梁家人全都注目看他,只觉得心口一颤,恨不得寻个地缝儿钻。 可如此众人都在眼巴巴的盯着他,梁志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做低伏小,跪于秦穆戎面前,拱手言道:“世子爷良善,此事乃梁府之错,旁事暂且不提,丧事容不得下晌,不吉不利,还望世子能看在冯侧妃娘娘的面子上,就依着庄亲王爷的指令办吧” 这话却是让所有人都只觉梁家耻辱无颜,前来庄亲王府门口喧闹不已,甚至出口骂街,这会儿却又央着给冯侧妃面子,按庄亲王爷的意思办,那刚刚干什么来着? 周围百姓骂声连连,王府shi卫压根儿不管,梁家人这会儿心里头憋气却也不敢张扬闹事,这会儿却各个不是号丧般假哭,而是真的哭声沸沸,珠泪一身了 秦穆戎看那梁志半晌,又扫了两眼梁訾参,不由得讥讽道:“你们梁家人果真是变脸够快,可惜这名字起的倒是都错了,梁訾参,我看改个名叫‘梁自贱’还差不离,而你,梁志,可惜你的‘良知’到那里去了?” 未等梁家人还嘴,秦穆戎则直接言道:“如若你们不来,这棺材估计已经入土埋了,可你们今儿来……不提此事,乃是王府脸面尽损,可此事张扬开来,你们还想就此了事?却是不可了” 耳听秦穆戎这话一出,梁家人脸色狰狞,各个门g了一般,号哭之声越发响起,只可惜却不是为冯侧妃哭丧 叶云水在一旁听秦穆戎如此话语,心里略微有数,将hua儿叫道身边轻声吩咐道:“告诉秦风,去找长公主回禀下梁家在庄亲王府围堵不走,如若问起,可详细回给长公主……” hua儿立马点头应下,悄悄退出王府女眷人群,寻找秦风而去。 叶云水想起那梁少卿这会儿还在宫里跪着,央求明启帝还什么公道,而这件事庄亲王府何人去回给明启帝都不合适,只有长公主这身份最为妥当,而且她也不会不管 梁家人已经心惊胆战,秦穆戎那话明摆着是不允冯侧妃再入土为安,而这会儿梁家人心中只盼着在宫中的老祖梁少卿能求得一旨。 皇宫,永安殿。 明启帝坐与龙椅之上,耳边听着太监过来回话道:“回皇上,梁大人还在外跪地不肯离去,已是昏过去一次了” 狠拍龙案,明启帝摇头怒骂,“跪他愿意跪就让他跪着跪死拉倒” 心中愤恨,想起庄亲王爷写的那些话语,明启帝只感心口绞痛,如若不是皇弟恳求此事不易张扬,给庄亲王府抹上一层污水,他绝不会如此放过梁家人,可这梁少卿不好生的眯着,反倒还来跪求给冯侧妃出大殡,口中句句礼法不停,好似一正道之人,孰料乃是坏心污水,哪里逃得掉这一份罪过? 明启帝这般思忖,不过是心中有愧,可这愧疚却又不愿落于自己头上,故而只得把污水泼出,怪罪到梁家人身上 而这一会儿,门外太监宣道:“太子求见” 秦中岳快步进来,跪地叩拜,“父皇万安” 明启帝正是心中窝火,秦中岳却此时求见,这火气更冲,压着怒意出言道:“何事?如此匆匆忙忙,何有稳妥章法?” 秦中岳怔色半晌,不免出言道:“父皇莫责怪,皇儿也是急火攻心,皇儿少师已在外跪有一日了,一日为师,皇儿感恩不尽,故而只得前来求父皇让少师起来吧” “起来?”明启帝冷声怒喝,“你可知他在以这手段bi朕下旨?” 秦中岳继续恳求语气,言道:“父皇,虽说皇叔挂帅出征,父皇也应皇叔扶好庄亲王府,可……可皇儿不得不说,穆戎此次做的的确过分,好歹乃皇叔的侧妃,怎可不出大殡,不挂孝,而且还不走王府正门,也不入皇室墓地,这实在……实在是不成体统了如若皇叔知晓,岂不是会被气坏了身子?” 明启帝眉头紧皱,出言斥道:“你知道的倒是够清楚,梁少卿跪在此处,可是你出的主意?” 秦中岳感觉明启帝那眼神带了一股厉色,不由得心底一颤,脸上却依旧如常,回言道:“怎会是皇儿出的主意,皇儿这也是为皇叔抱不平” “你懂个屁”明启帝终究是忍不住心头怒意,未有旁日那股收敛言辞,反而骂词出口,却是让秦中岳瞪眼惊愕,嘎巴了半天嘴却终究没说出一句话来 二人还未再说出何话,门口便已有太监前来回禀,:“回皇上、太子殿下,长公主求见” 明启帝心中一愣,摆手让人宣。 长公主踏步进门,先是给明启帝行了礼,随即便看向秦中岳,秦中岳鞠躬行礼,还未等说话,明启帝则压制心中怒气,与长公主亲切问候,“皇姐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长公主瞄了一眼秦中岳,口中言道:“今日乃是庄亲王爷侧妃出殡之日,可是……” “皇姐不用说了,朕是不会下旨大葬的”明启帝打断长公主之言,可惜还未等再接下去说出此乃庄亲王爷的恳求之意,长公主便cha嘴言道:“自是不能大葬,而且要直接驳她名分,如此恶毒之人怎还可挂一侧妃名号简直不能饶恕” 长公主话音一落,却是让明启帝愣了,本是庄亲王爷那信只有他与庄亲王府几人知晓,外人都不知,可这长公主却此时跑来? 眉头紧皱,略对王府不满之意流lu而出,长公主自知明启帝何意,却是出言道:“皇上莫觉此事乃庄亲王府之错,那梁家之人今日齐聚庄亲王府府外,衣着带孝,声称不大葬、王府众人不挂整孝、不入皇室墓地他们便聚拢不走,而是出言斥骂王府之人,这种人家居然还敢倒打一耙?简直岂有此理,那里可是庄亲王府,不是寻常人家的门口,如此嚣张跋扈,这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皇弟……皇弟那罪状可是以血写成,以血写成啊他们怎可如此……如此无理”话说到此,长公主煽泪而下,明启帝嗔怒惊吼,“去把梁家的人都给朕压入大牢连带着冯家也一块儿压入大牢” 第四百八十一章葬 第四百八十一章葬 庄亲王府门口。 一群皇宫shi卫到此,之前一领头太监乃是明启帝身边的那一位。 秦慕云等人目光忧虑,秦穆戎则皱了皱眉,梁家人似是看到一缕希望似的,看那太监都猛的跪地磕头不停。 叶云水这会儿虽离秦穆戎不远,可外人众多,却不好凑其耳边说话,故而让hua儿去告诉秦忠一声,秦忠则凑到秦穆戎身边禀告: “世子妃让卑职告诉世子爷,她让秦风把今儿的事回了长公主,长公主应该进宫了。” 秦穆戎听了此话,不免挑了挑眉,回头看叶云水一眼,叶云水点头淡笑,因他的目光中带着一股惊奇和感ji之意。 太监行步而来,低头瞄了两眼那群磕头不停的梁家人,却是直接走到秦穆戎跟前,先是拱手行礼,随即出言说道: “世子爷吉祥,咱家今日前来乃是传皇上口谕……” 此话一出,众人眼睛瞪的更大,周围百姓跪地听旨,秦穆戎也撂前襟欲跪却被那太监扶起,“皇上说了,不过是为庄亲王爷出个气,亲王府的各位主子不必跪地听旨了” 这话说出,可是让梁家的人心头颤了几颤 为庄亲王爷出气却不用亲王府众人下跪?那这气要出在谁的身上? 梁訾参这会儿却是心慌意luan,起身跪行到那太监跟前,正欲说话,却瞧见那总领太监眉头皱紧,连忙往后躲去,而身后百姓有摇头苦叹,还有斥骂嗔怪,更多的则是指着他勃然大笑 “五品官还光屁股” “这屁股倒是光溜,旁日定是保养的好” “那是,听人说这梁訾参虽是个五品官,可家中美妾却是不少,听说外地来京办事的官儿想拜梁家门,可都得领上两个娇女,才得以见上梁大人一面啊” “这么色?” “废话,不然屁股能那么白” 你一言,我一语,梁訾参这才想起,秦穆戎那一脚踹的他屁股的衣裳都磨破了,连忙拽了身旁一梁家人的衣裳捆了腰上 总领太监狠瞪他几眼,直接皱眉宣旨道:“皇上口谕,冯侧妃娘娘行事不忠,驳亲王侧妃名号,行棺不允于涅梁城内入土,梁家人聚众闹事,藐视皇室,以下犯上,全部拿下” 太监那锐嗓虽无人爱听,可这话一出却是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秦慕云那一脸的惊愕,秦慕瑾则是满脸畅快,嘴中不停道好,韦氏等人在府内听到此旨,心中苦涩难平,冯侧妃被驳了名号,三房算是彻底的废了,可她们废了,可会轮到大房了? 只有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没什么反应,好似理所当然一般。 总领太监旨意一下,皇家shi卫行步上前,那梁家人这会儿就好像是被追赶的ji,各个惨叫惊呼,没过多大一会儿就都被押上了囚车。 周围百姓心中忐忑惊愕,随即跪地高呼,“皇上万岁,庄亲王千岁” 这此起彼伏声音飘dang于空,随着那瑟瑟之风传出数远,叶云水只觉这事畅快后却是一股悲哀,悲的是秦穆戎心中之苦绝非这一道旨意便可平复,哀的是庄亲王爷这些年的隐忍绝非明启帝这一句出气便可弥补。 庄亲王府门前,本是luan做一团,可将那些梁家人接二连三的押走,没多久便空旷下来。 那总领太监却到秦穆戎跟前来,低头哈腰的说道:“世子爷,皇上还有一事,他欲看一看庄亲王爷那血书……” 低头看了看手中攥的那血字白布,秦穆戎却并未将此物直接交由总领太监,而是出言道:“稍等片刻,我进宫。” 总领太监愣了一刻,待看秦穆戎正等他回话,那本欲出口的词就咽了肚子里,连连点头,“咱家等着,世子爷不用急” 秦穆戎也未再与他多话,秦忠上前,请示道“世子爷,这冯侧……冯家人如何处置?” 明启帝已下旨不允埋在涅梁城内,秦穆戎则思忖半晌,吩咐道:“皇上已经下旨,不允下葬于城中,那就去后院找个草皮子,把那女尸从棺木里拎出来裹着,扔城外luan葬岗,路上但凡遇上捣luan的,用不着手下留情。” 秦慕云嘴角抽抽,终归曾是侧妃,居然还要从棺材里拎出来扔了luan葬岗,他这颗心忽上忽下,噎在xiong口的一股怯意如何都咽不下肚子里。 秦慕瑾之前可不知庄亲王爷有这血字,也不知这冯侧妃曾做过如此多的恶事,而听秦穆戎这般说,他则直言说好,拍着xiong脯言道:“二哥放心,我跟着去,定不会中途出什么差错” 秦穆戎点了点头,则是转身到叶云水跟前,那冷峻面容上带了一股柔情,“我进宫一趟,你在府中等我,我很快回来。” “妾身处置好府中之事,便回去做好小菜,在林中等着爷”叶云水这般说,秦穆戎神色更柔一分,因有外人在场,只轻攥了一下她那小手,“我很快就回……”转身吩咐秦忠,“你先在此听世子妃的指令,待秦风归来,再到宫门口等我。” 秦忠领命,秦穆戎才放心的跨步上马,拽绳往皇宫方向奔去…… 总领太监见秦穆戎这么快便走,也顾不上其余之人,带着皇宫shi卫便跟随而去。 囚车一辆接一辆的被推走,本是此地熙攘人群此时空无一人,让人心中格外空落。 百姓们倒是好信儿,其中不少则跟着那囚车一路走,一路看,还有的则是站在原地左右攀谈,只有鲜少一部分人转身离开…… 秦慕瑾这会儿倒是余恨未了,则一直张罗着押走冯侧妃的灵棺,叶云水知秦慕瑾此人性子鲁莽,容易出差错,只得把秦忠叫过来道:“你去看护下四爷,多带着点儿shi卫跟去。” 秦忠略有疑虑之色,因秦穆戎吩咐他留下可是为了照看世子妃。 叶云水知他心中所想,则淡然言道:“关起门来不怕丢人,就怕府外再有什么luan遭事,世子爷对此事上心,你不跟去,我便要跟去” 秦忠耳听叶云水如此说辞,自是拱手领命,“世子妃留府,卑职前去” 说罢,秦忠转身留下几名shi卫贴身保护叶云水,而他则随着秦慕瑾往城外而去。 熙攘一日的王府这会儿也平静下来,叶云水则吩咐府中管事的把白孝去了,“……皇上已下旨,驳了冯燕依侧妃名号,自是不用众人披麻挂孝,把那些都去了吧” 管事们倒是对此颇有轻松之意,这白孝谁也不乐意往身上挂,叶云水话音一落,便有管事的将身上白孝脱下身,索性全扔了那一旁的竹筐中准备一起送出府去烧了。 秦慕云和韦氏等人也在去除身上孝衣,可各个都脸上带了一股无奈苦涩,显然是因为冯侧妃的结果是她们都未预料到的惨烈,不但人没了,而且连带着那周围一家人都没一个好下场,心中忐忑,这或许是她们未来下场的一个缩影? 叶云水无瑕理会这群人心中那点儿歪歪道,而且她也没什么说的。 对大房是何样态度这要取决与庄亲王爷和秦穆戎二人的心思,与她没有半点儿干系。 进府上了轿,叶云水便准备回“水清苑”,可还未等进“水清苑”的院子,远远就看到祁善正带着人从院子里出来,仔细看去,却是吴嬷嬷和邵嬷嬷带着姝蕙和小兜兜。 让人将轿子抬到他们跟前,祁善才看到叶云水,口中惊诧笑道:“二嫂回来的还真是快,本是等的焦急,想带干闺女和小侄子到园子里去逛逛。” 叶云水看着后面的丫鬟婆子们拿的那众多玩耍的用具,不免抽抽嘴角,一大早起来没见祁善,她还以为祁善醒来早回了镇国公府,孰料这庄亲王府闹成一团,这位爷还在府中带着孩子们玩?这心可真够大了 “小公爷可真够细心,王府里已闹成一团,还以为您不愿沾这份丧事早早归府,孰料却在替我照看孩子,真是要道一声谢了”叶云水说着,便给祁善福了福身,祁善吓的连忙蹲下,又觉这样不合适,索性一屁股坐了地上,脸上满是苦笑,拱手赔礼,连忙说道: “二嫂就会那这话排揎弟弟,弟弟这不是不去帮忙,而是深知二哥心中早已能办妥帖,何必跟去添luan?本还打算二哥归来,请他吃上一杯解恨酒,这才没归府,一直在此等候” 叶云水没好眼色看他,姝蕙倒是凑过来,亲切喊道:“娘亲” 亲了姝蕙一口,小兜兜正在那学步车里,扭搭扭搭上前,伸着小手让抱,叶云水抱起他,便像是贴了叶云水脸上似的,哈喇子蹭了一脸 听这小子“咯咯”笑起,叶云水便无奈叹气,本还欲跟秦穆戎二人到竹林好生的吃点儿小菜,诉诉心中忧感,可孰料祁善没走,这个打算估计是泡汤了。 这般思忖,叶云水则吩咐巧喜,“先去小厨房让孙妈妈准备好吃食,然后烫上酒等着世子爷归来。” 巧喜应声而去,祁善这会儿才觉出有些尴尬…… 第四百八十二章争 第四百八十二章争 旁日祁善在此地,都是秦穆戎也在。 而如今只有他与叶云水二人,虽把那股心思压于心底,可终究是难遮那份尴尬,脸上烧红,站于原地晃了半晌,才开口与叶云水说道: “二,二嫂” “小公爷有何事?”叶云水淡定如常,目光清澈,祁善不敢抬头,错步站于一旁,半晌才道: “我已打算好了,十日后押粮去西北,暂不成亲” 祁善这般一说,倒是让叶云水颇有意外。 虽然那日秦穆戎递给祁善军令,祁善也接了,可终究也要祁善思忖好应还是不应,才能算数。 可如今祁善却真要到西北而去?而且还摆明加一句暂不成亲,这话说出来,叶云水便不能再躲避如此话题,硬了硬心,出言说道: “成亲与押粮到西北可有冲突?” 祁善愣了,半晌才摇头道:“去西北,自是时间久远,路上还不知还会遇上什么艰难险事。” “你还嫌自个儿身上的伤疤少?”叶云水的目光丝毫不吝的上下扫了他两遍,却是把祁善看了面红耳赤,又把身子往一旁转过些去,“二,二嫂这般看弟弟作甚?” “我是琢磨你身上的伤疤都快密成蜘蛛网了将来若娶个胆子小点儿的公爷夫人,说不定都会给人吓坏”叶云水这话一出,却是让一旁的hua儿和巧喜都低头捂嘴偷笑,祁善抽抽着脸,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怎么说?他那两次大难,可都是叶云水将其救活……而那蜘蛛网的伤,除却她,也未曾再想让其余人看,可这是心底的话,他只能埋藏的更深 “咳咳,二嫂也莫这般排揎弟弟,弟弟这也是为了早日平复西北战事”祁善这般装模作样的回答,可是让叶云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似是调侃一般的把话说道: “摆这话说给我听可是有趣?我也不说劝慰你早日成亲的话,成亲与否与我们何干?只是惦记着将来我这闺女的干娘是不是个良善的,仅此而已,至于你如何挑选,想要何时成亲,我们可不管,倒是还省了一份礼。” 祁善嘴角更是抽抽,可看着叶云水那笑眯眯的脸,他那一双桃hua眼却都成了苦桃了,只得晃悠脚步在地上来回溜达几趟,摇头叹言: “在二嫂面前,是一句话都占不着便宜,我索性还是等着二哥归来吃酒,解解心中忧愁,所谓正茂年华,还是得动弹动弹,总不能等何时弟弟胳膊tui儿彻底动不得时,心中再思忖这xiong怀之志,终归不能一人一马一串脚印,弟弟就待中秋之时,赶在那月圆之夜,统粮兵粮车远赴西北” 叶云水听他这慨言之中含有几分寂寞之味儿,却不知该开口说何,正是这会儿功夫,墨兰凑过来回话,“回世子妃,两位太姨娘说要见您,瞧那模样似是听说了驳冯侧妃名号之事……” 叶云水皱了皱眉,这碧云、碧月二人听说冯侧妃的侧妃名号没了,定不是前来打探消息的,难不成这会儿就动要争侧妃之名的心思了? 庄亲王爷出征是问都不问一句,这多了个侧妃空额出来,却都长了ji灵,这么快便要动手 之前叶云水倒是从未想过这个事,她二人这番急忙赶来,倒是给叶云水提了个醒。 单论秦穆戎这世子侧妃名号之前就有那么多人惦记,而庄亲王爷的侧妃名号可是与她这世子妃乃是同等同级,而庄亲王爷如今又挂帅出征,这位子可是炙手可热 叹了口气,叶云水却轻轻摇头,这终归是老爷子的事,可不是秦穆戎的事,她哪能cha得了手? 这般思忖,叶云水则吩咐墨兰道:“告诉两位太姨娘,近日府中要事繁多,我暂无时去见她二人,如若她二人有何事相问,让吴嬷嬷去给她二人说说就是。” 不见,只打发了太后宫里出来的嬷嬷去回事…… 祁善在一旁灿笑连连,却不能说些什么,毕竟此乃庄亲王爷的si事,他一晚辈不可擅自议论,不过倒是笑叶云水的手段不愧如外人所言那般犀利果断,如若放了旁人家,定不知会出什么huahua肠子了 叶云水自是看到祁善那副嗔笑,不由得埋怨的白了他几眼,而这一会儿,秦穆戎却已从宫中归来。 惊愕不已,本还以为秦穆戎要晚间才能归来,孰料这么会儿功夫就已归府?叶云水顾不得心中再多思忖,则直接上前,祁善也跟随其后,笑呵呵的言道: “二哥归来的倒是早,本还琢磨再有一两个时辰才能归来,事情可是都办妥当了?” 秦穆戎眉头微皱,显然是纳闷祁善怎会在此,叶云水则上前说道:“妾身归来时,小公爷正欲带兜兜和姝蕙到hua园去玩耍,妾身才知早间小公爷未归镇国公府,而是欲等世子爷归来吃上一杯解恨酒。” 这话一出,秦穆戎则抽抽嘴角,显然也是因祁善破坏了他与叶云水早先约定的双人竹林小酌的情调…… 祁善倒是不知二人心思,则是夸口言道:“二哥若是赏脸,弟弟便请了这一顿,如何?” “在我们府里说请我吃酒?你这脸皮倒是够厚”秦穆戎挤兑一句,却是让祁善怔了片刻,连忙摊手回道: “我今儿算是忘看看黄历了,二嫂刚刚排揎我一顿,这二哥也不饶人,真是怕了您二位的嘴皮子了,出去请总成吧?”祁善拍了拍脸,“这皮虽厚,却不敢用在二哥二嫂身上” 听祁善这么说,叶云水则看向秦穆戎,秦穆戎点了点头,话中言道:“既是他这么上心,不去不给脸面,把孩子们也带上。” “那妾身先去收拾一番。”叶云水倒是纳闷秦穆戎欲带上兜兜、姝蕙,不过却也没有问出口,直接带着两个小家伙先回了‘水清苑’。 祁善和秦穆戎二人直接就在“水清苑”的门口等候,叶云水让邵嬷嬷带着姝蕙和兜兜去换衣,而她则是收拾妥当后则等着吴嬷嬷归来。 虽说那碧云、碧月二人不敢对吴嬷嬷起什么坏心思,可终归这也不是个简单小事,再争侧妃名号只是其中单纯一件,就怕她二人又与府外有什么联络,再起那腌臜心思。 外面那些人早已知晓在秦穆戎身上下不去手,而庄亲王爷不在涅梁,难免会欲把手伸这空子里来,如今庄亲王府乃是叶云水来主持中馈,秦穆戎主持大局,可再怎么说的算、拿捏得起,可不能逾越到对庄亲王爷身边的人事做主…… 叶云水到西厢便等便看着兜兜和姝蕙两个小家伙,如今兜兜已有八个多月了,扶着椅子可以站着,叶云水也叫吴嬷嬷扶着他,偶尔上前迈步走上几步,这小家伙儿tui儿倒是勤快,有吴嬷嬷扶着,又不怕摔,反而颠颠走的甚是快。 邵嬷嬷在一旁看着叶云水扶着小兜兜走路,连忙给姝蕙穿衣打扮,嘴上却是说道: “如今这小世子可是八个多月,连带着蕙小主子也都长大许多,日子过的可真是快,转眼老奴可已到府上许久了,如今只盼着两个小主子长大了。” “睁眼闭眼就是一日,如今姝蕙已是能叫一句娘亲,何时这个小家伙儿也能叫一声娘,我就心满意足了”叶云水一边逗着兜兜乐,一边感慨不已,邵嬷嬷愣半晌,才笑出言道: “说句逾越的话,世子妃如今才年方十七八岁,哪里就只盼小世子叫一声娘?太后可是爱小世子爱的不得了,世子妃可不想着再为世子爷多添几个小主子?” 这话说出,可是让叶云水脸红,都知这古代都多儿多女,比着生,可她如今却忙着处置府中的事,哪里还有心思再生一个? “府中这么多事都未妥帖,暂时没这心思,老天爷何时给安排个,就何时生吧”叶云水这么说,邵嬷嬷也没cha话,只是摇了摇头。 叶云水知她那意思还是惦记着秦穆戎会否嫌孩子少,把后院那几个也给收了,嫡庶之争,是一道所有府上都难以逾越的鸿沟,叶云水再生子的话,不会是与兜兜争世子之位,却是他的一个助力,哪怕之后那些妾室有了庶子,可也无法张扬得起来。 终归是宫内呆的时间长久的,难免心中会有这番心思,叶云水不责、不怪,这终归是为她着想,虽她心底期盼秦穆戎不做那伤人心的事,可却也不愿用手段阻拦。 有些事,不是你想阻挡便能阻挡得住,还是要看那被you之人,是否有愿意上钩的心…… 过了不久的功夫,吴嬷嬷与墨兰则从外归来,得知叶云水欲出府,墨兰则先去收拾物件,吴嬷嬷则坐下擦擦额头的汗,与叶云水回起那碧云、碧月的事来,出口言道: “老奴与墨兰姑娘到了‘翰堂’后的小院里,这两位太姨娘却并没在,老奴便遣了身边的人去寻,这二位太姨娘却是去打探那位田太姨娘是否还活着……墨兰姑娘上前回了世子妃近期无空的话,二位太姨娘便要直接到‘水清苑’来等,老奴便把近期之事说给两位太姨娘” 第四百八十三章庆 第四百八十三章庆 听吴嬷嬷这话,叶云水倒是皱了眉 这二人还去打探那田梦语?难不成还思忖田家是否会往里cha一手? 那个人似是早成这王府的禁忌,许久都未有人再提过她了…… 吴嬷嬷也明显颇有不悦,可终归是庄亲王爷的人,她也不好直接出恶言,思忖半晌,又摇了摇头,口中言道: “这二位太姨娘许是还会闹腾点儿事出来,世子妃可是提前做好准备。” 这会儿实在是说不出这碧云、碧月二人会闹腾出什么事来,叶云水反而无言以对,只叹气言道:“此事往后再说吧” 吴嬷嬷点了点头,跟随着收拾物件,叶云水也怕秦穆戎和祁善等久了,连忙领着兜兜和姝蕙,带着四大丫鬟和嬷嬷们往“水清苑”而去。 祁善和秦穆戎二人此时已经上马,见叶云水也乘轿出来,则一起往府外走。 刚刚走到王府门口,则一旁有一小厮上前追来,口中直喊:“请世子爷、世子妃留步……” 秦穆戎回头看去,却见是一候府车驾,从其上下来一女眷。 叶云水撂帘子探头望去,这不正是那两位太姨娘的生母,中阳侯夫人。 看到中阳侯夫人叶云水不免叹了口气。 越不想遇见什么,越是来得勤先是她的俩闺女找上门,这会儿她也来了 这冯侧妃殁了,又被驳了名号,连一天都等不得,便如此大动干戈的找上门,这中阳侯夫人还真是心里火燎,利欲熏心了 中阳侯夫人这般匆忙就是前来庄亲王府见叶云水的,可孰料叶云水这世子妃之轿正欲出门,情急之下便派了人上前阻拦下来,可阻拦之后才心中焦虑,这秦穆戎也在此,她肚子里的话可应如何说? 都知这位世子爷那冷脾气是一般人惹不起的,中阳侯夫人也略有犹豫,可这世子和世子妃都在等她,故而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福了福身,随即言道:“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镇国公安” 祁善看了一眼秦穆戎,显然他是不记得这女人乃是何人,叶云水虽心中不耐,却也得开口问道:“中阳侯夫人可有何事?” 未有寒暄之词,也未下轿,直接出口问有何事,这明摆着是不愿被打扰了…… 可叶云水这般想,中阳侯夫人却不这么认为,依旧急忙的开了口,说道:“世子妃可是有要事出门?我有事欲寻你商议商议,不知可行得方便?” 这话摆明是想让叶云水折身回府,而且语气也没那么客套与恳求,好似她这般舍脸面出言叶云水理应答应一般…… 未等叶云水开口,祁善却已上前,凝眉瞪眼,那一双桃hua眼也无旁日与秦穆戎和叶云水那般灿笑,眯起来就是一道锐光,横了那中阳侯夫人几眼,斥言道:“中阳侯夫人?” “正是。”中阳侯夫人本是怕秦穆戎不应,却未料这国公爷直接出面与其搭话,不免神色多了几分诧异。 中阳侯夫人话音一落,祁善便直接斥道:“想来求见我二嫂,你早干嘛来着?这是庄亲王府不是你们那候府大门,何况今日是庄亲王府的重要之日,没瞧见那王府门口有个牌子么?不见外客来沾着腌臜事作甚?” 耳听祁善这般斥言,倒是让中阳侯夫人脸色阴沉尴尬,却又因身份差人一等,不敢还嘴,挤出几分笑,开口道:“是来求见世子妃,顺道看看我那两个女儿……” 这话虽未点明,但已说出了碧云、碧月二人,这更是让祁善点了火,话语带着一股厌烦,直言说道: “看你女儿?那乃是庄亲王爷的shi妾,说见就见?好歹也是位候府夫人,怎么这般不知规矩?欲见这二人起码早递帖子,待我二嫂允了才可,今**还是回吧,本公爷等了两日了才请得二嫂吃上一顿饭,轮不着你” 话音一落,祁善直接吩咐王府的shi卫,叽歪道:“等什么呢?还不快走?误了饭食,把本公爷的干闺女饿着,就硬塞你们二十天米粒稀汤,饿死你们” shi卫们听祁善说这狠话,却是各个都没什么惊吓,反倒是咧嘴乐了,谁也不是那傻子,都知这话是挤兑中阳侯夫人,索性各个正了正神色,直接朝前开路…… 叶云水正在一旁惊愕着,这朱轮车已经往前行去,还未等说她顾着颜面,跟那中阳侯夫人告个别,已经不见了人影 心中笑意连连,撂着轿帘子埋怨的看了一眼祁善,这刚刚在府里头嘴皮子吃了亏,这会儿倒是痛快了,他还真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hun不吝 祁善却好似知道会落个埋怨眼神,就是不回头看。 秦穆戎倒是回头看了叶云水一眼,夫妻二人四目相对,嘴角扬起轻笑…… 中阳侯夫人站在原地,还未等反应过来,那车驾已经朝前而去……心中气恼,原地跺了跺脚,似是仍想进庄亲王府去寻她那一对儿双胞胎的闺女,可还未等行步到那门口,门口的管事已是直接关了大门,门前的王府shi卫却也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好似这中阳侯夫人就是撮空气一般。 笑话,刚刚世子妃那话,小公爷那顿斥,谁还能搭理这什么中阳侯夫人?可终归是个候府的夫人,他们这些当shi卫的只当作未见就罢了,可这难堪却比骂人两句还心中难受。 这接二连三的挤兑,中阳侯夫人是气了个倒仰,直接上了轿,思忖半晌便吩咐抬脚的道:“去文府” 秦穆戎、祁善与叶云水三人则一行到了“楚香楼”,秦穆戎先下了马,却为让叶云水等人动弹,直接先进去转了一圈,出来后走到叶云水的轿旁,开口道:“除了这楚香楼外,涅梁城里也实在没更贵的地界了,索性就在这吃用?” 祁善抽抽着嘴角,叶云水抿嘴淡笑,“都听世子爷的。” 叶云水这般说,秦穆戎则亲自扶着她下了轿,吴嬷嬷带着兜兜,小姝蕙由邵嬷嬷领着,这一行人则直接进了楚香楼的包间内。 如若往常,秦穆戎则是随意要上点儿吃食便罢,但今儿这已是摆好了架子,似要狠宰祁善一顿,故而开口叫了那掌柜的到包间内,开口问道:“你们这楚香楼里头最贵的二十道菜都是何物?” 掌柜的愣了,不免将目光看向祁善,祁善只觉头皮发麻,却也只得硬着头皮斥那掌柜,出言道:“世子爷问了,你就说,看我作甚?” 本是拿不定主意,反倒是被斥了一顿,掌柜的心里怨气却也不敢吭声,只得一一把那最贵的二十道菜给报出名来,那一连串的菜名出口,可是让叶云水有些吃惊,那菜名起的让她不知乃是何物。 什么龙凤呈祥、什么hua媚五香rou、什么麒麟空展如山姿…… 掌柜的倒也是个嘴皮子快的,那一道道菜名出口,叶云水还未等反应过来都是什么,这二十道菜名已是汇完了 “世子爷,这二十道名菜其中有两道乃是最新上的,连带着国公爷近期未到此地也未能品尝一二,您稀罕哪一道?奴才这就下去吩咐”掌柜的自知乃是自家公爷在请世子爷、世子妃这一餐,故而脸上也扬着巴结的笑。 秦穆戎也不提这其中哪道菜,直接问道:“这二十道菜一共多少银子?” 一提这银子,而且还是一共多少银子,掌柜的倒是彻底的没忍住惊愕,瞪了眼睛 祁善这会儿眼角抽抽,直接带了埋怨磕儿,与秦穆戎说道:“二哥,你这今儿是刻苦仇恨没解痛快,拿弟弟撒气不成?” “是没解痛快”秦穆戎咬着牙根儿说完这话,直接看那掌柜的,“多少银子?倒是回个话” “这二十道菜,得……得上几百两……”说完这话,那掌柜的咽了咽唾沫,更是眼神不敢看祁善,本是以为这世子爷兴许在这二十道菜中点了一两道便罢了,可听自家公爷那口气可是要二十道全上? 这哪里是请客,这简直就是麻子不麻子,叫坑人啊 可如今这屋里头就世子爷、世子妃和自家公爷,另外那两位小主子可更是惹不起,唯独就他一个当奴才的,谁知这小公爷会否拿他当出气筒?心思确定,这掌柜的更不敢把头往自家公爷那方摆去了 几百两?叶云水瞠目结舌,旁日里祁善跟她与秦穆戎都是和蔼笑滋滋的,可如若抛开这一层,这家伙倒也是个黑心的主,二十道菜,几百两银子,单纯一道菜就得十几两或几十两,这谁能吃得起? 不过倒是估mo着也没人把这二十道最贵的菜一出来…… 抛开这心思,叶云水直看向了秦穆戎,秦穆戎倒是乐了,“几百两?没爷想象中的贵,那就这么地吧,这二十道菜全都上来” 这话说出,可是吓的祁善险些没坐住凳子,而那掌柜却也咬了舌头,恨不得抽自个儿俩嘴巴,自个儿刚刚这么想,孰料事就成真了,自个儿这腌臜嘴巴子这么好使,怎么搁自个儿身上的好事都不显灵? 叶云水在一旁捂嘴偷笑,祁善正了正身,怔了半天才说出口:“二哥,点这么多菜,吃的了么?” “心疼银子?”秦穆戎直戳祁善心窝子,祁善倒吸一口气,反倒是看着叶云水,笑滋滋的出言道:“二嫂爱什么菜?弟弟都请什么百两银子,只要二嫂点头,弟弟绝不含糊” 祁善这一提叶云水,秦穆戎嘴角则抽抽了,叶云水则笑着道:“我都听世子爷的,世子爷做主就成”终归与秦穆戎乃是一家子,寻常跟祁善也熟稔不顾及那些规矩,可该给秦穆戎涨脸面的时候也不能歇了。 秦穆戎听了这话,直接吩咐那掌柜的,“等什么呢?还不吩咐下去” 掌柜的没寻思话会戳他这儿来,却是一脸苦笑,“世子爷,世子妃,公爷,这……这吩咐不下去二十道菜啊如若把这二十道菜全做出来,可是得把所有厨子都用上,可……可这外面还有客呢” 掌柜这话一出,却是让祁善这心肝又疼了,秦穆戎这会儿倒是更乐了,看着祁善说道:“不是要请你二嫂吃顿好的?把外面的客都散了吧” 叶云水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连带着怀中的小兜兜看自个儿娘乐,他也跟着咯咯乐了起来 逗着姝蕙,叶云水和声细语的说道:“丫头,去亲一口你义父,免得他心疼那银子,别回头憋出点儿mao病来” 邵嬷嬷领着姝蕙上前,姝蕙倒是如以往那般叫一声:“义父”随即小嘴凑上前,吧嗒一口便亲了祁善的脸上 祁善这会儿是苦笑不得,把姝蕙抱了自个儿tui上,“还是干闺女好啊,这亲一口,百两银子都不心疼了”回亲姝蕙一口,祁善则又把身上一翡翠平安扣摘下,给了姝蕙一个,又给了兜兜一个。 叶云水虽不太明白这物件好坏,可祁善这人出手的物件可都没有差的 不但请了客,反倒还得送着东西,叶云水实在是笑不拢嘴,合着秦穆戎带着孩子们来,也是为了敲这祁善一脑袋?还怨他破坏了二人竹林相约之事不成? 祁善把物件送完,这会儿是硬着头皮也得请,索性吩咐那掌柜的下去,慨然言道: “去,吃饭的全都请走,银子不要,另赔二十两,今日这楚香楼只请二哥、二嫂了,旁人一概不接,给多少银子都不允进了,另把那窖里的好酒拎出来,今儿你们爷要与二哥一醉方休” 耳听自家公爷这般慷慨,那掌柜的也不再cha嘴,反而乐颠颠的便出了雅间,兜兜在叶云水怀中,而姝蕙又被祁善抱了tui上,叶云水跟前的丫鬟和嬷嬷们便都退了出去,到隔壁的雅间也有饭食伺候。 此时屋中无外人,祁善那一副抽抽脸倒是缓和了下来,倒是出言问道:“这驳个侧妃名号,宫里头的怎么说?” 第四百八十四章醉 第四百八十四章醉 祁善问出这个话,秦穆戎并未有何反应。 叶云水这会儿也是心知,祁善请秦穆戎与自己二人前来这里,又说笑之间把楚香楼整日都关闭,应该是为了此话不被外人听去。 将姝蕙从祁善怀里头抱了出来,让其二人能专心谈事。 秦穆戎思忖半晌,才答道: “具体不知,我到时那位还在龙椅上坐着,把老头子那血字白布递上去我便回了” 祁善似有不信,追问道:“没去太后那里瞄上两眼?” “去时皇姑姑倒是在,瞧那模样似是还未消了心中怒气,我这晚一辈的在那里反倒不合适”秦穆戎似开玩笑般醋意道: “本是说好与你二嫂好生酌两杯,这才急忙赶回,孰料你却也在,好日子都被你给搅和了” 这回醋意萌生的不是秦穆戎,反倒是祁善,那整张脸僵在原处,索性拎了坛子酒,咕嘟咕嘟往肚子里灌,“给二哥、二嫂赔罪” 叶云水看了眼秦穆戎,却是无可奈何,秦穆戎却也不含糊,照样拎着酒灌,灌完这整整一坛,才惊呼一声:“痛快” 二人一人一坛,却无刚才那般拘谨,祁善直言笑道:“二哥等这一日可是等了许久了” “这一日也不是最后一日”秦穆戎说完此话,又言道: “虽未在那宫里头常留,可路上那总领太监却已说了,这次不但是梁家被全拿了,连带着冯家也没落下想躲?哪有那么容易” “二哥倒是心思缜密,居然连皇姑姑都发动了,本还在府中思忖没这么快把事办利索,孰料还未等我在你府上逛上两圈园子,吃上两杯清茶,二嫂已经归来,说你进宫了”祁善口中啧啧称赞,“何时我才能有二哥这两下子,也不用整日的当个闲散公爷,甚至连那府上都不乐意回了” 秦穆戎点了点头,“此事的确有皇姑姑cha手才能有如此迅捷,不过这倒不是我想的主意,是你二嫂”秦穆戎转头看向叶云水,脸上挂了笑,口中却在与祁善说着:“你如若也想在府中站稳个位置,照着你二嫂寻一佳偶,自是不用你整日东躲**了” 这话面子上听却无其余之意,可在祁善耳里却是那般刺耳,兴许是刚刚灌了那一坛酒,胆子略壮,口无遮拦的言道:“别嫌弟弟逾越,二嫂这样的贤妻仅此一人,弟弟恐怕磨破了鞋底子也再寻不到” 秦穆戎也未怒,倒是笑着看祁善,“你也不过就是嘴张的比我慢了一步而已喝酒” 祁善耳听这话,面色僵持半晌,秦穆戎笑着拎起酒坛,祁善抿嘴自嘲一笑,二人撞坛脆响,接着猛灌 什么慢了一步?什么磨破鞋底子都寻不到?叶云水在一旁被这般当做话由子说,也倒是没那闲功夫害臊,跟俩酒鬼还害臊什么? 说是吃顿解恨酒,却拿她当成了话柄了……心中略有小小怒意,叶云水则到门口叫了那掌柜的,吩咐道:“再上酒,就拿你们这儿最烈的酒来” 掌柜的一听,却是吓的连忙拱手,“世子妃饶命啊,奴才哪敢啊莫说世子爷,就是公爷也得打折奴才这条tui啊” “我吩咐的,你怕什么?”叶云水撂了脸子,“你若不去,我就拿烈酒灌了你肚子里” “去去,奴才……唉,奴才这就去”掌柜的抹抹脑门,只得灰溜溜的下去拿酒,心里却在感叹,这两位爷是怎么惹着这位世子妃了?居然对二人下这狠手,他们这酒楼最烈的酒,可是进肚子里跟烧刀子一样的火辣啊 叶云水吩咐完掌柜的,又叫了隔壁的hua儿,“跟着秦风回一趟府里,把这些药nong来”拿笔写了几味药,都是暖胃的,虽说给这二人灌点儿烈酒小惩,可却不能nong坏了身子。 hua儿刚听了叶云水与掌柜的吩咐,又见世子妃拿这药,不免开口笑着应下,“世子妃还是惦念两位爷” 叶云水怨笑一声,又赶紧回了雅间,兜兜在怀里抱着,可姝蕙可还单独坐那屋里头…… 这没多久的功夫,秦穆戎和祁善二人却已都灌的没了什么模样,可口中依旧在谈朝堂之事,祁善那副兴致勃勃之象好似今儿最解恨的是他一般,口中扬扬言道: “依照我看,冯家和梁家都被困起来,而梁少卿那个老东西也被关押起来,但此事不易耽搁太久,久了反倒是容易出事,说句丧气话,这也要看西北征战的进展,王爷大胜,那这两家人自是断了命,如若是平,恐怕这两家人还得继续关着,如若此战败了,那这过错自会落到王爷身上,还有二哥身上瞧瞧今日,那驳侧妃名号以及将梁家人全关押起来的旨意一下,这股子姿态做得很足,百姓也高呼万岁,千岁,可这万岁终究在千岁之前,二哥你可好生思忖,最好在这之前就把这腌臜事给了了才是” “老头子此战是赢是输暂无定言,如果脑子没被烧坏了,输的可能性倒不大”秦穆戎语气淡漠,“只不过这梁家人和冯家人却不能再由我这方出手了……” “那又为何?”祁善颇有不明,面带疑huo之意。 叶云水悄声坐在一旁,秦穆戎却依旧看她一眼,对祁善还嘴道:“我出手nong死这两家人,这笔债岂不是要记我头上?那我就成了案板上的rou任人宰割了,此为其一,其二,这么就nong死了,哪里解得了我这十四年的恨?” 说完这话,秦穆戎继续猛的灌酒,祁善怔了半晌,倒是也举了坛子就往嘴里倒 十四年……叶云水看着秦穆戎那副淡漠模样,眉头紧皱,那酒水进口,洒在外面,说不清那是酒,还是泪,那幽深黑眸之中,带着一股丝丝的愤懑,还有无法形容的野心 叶云水低头不语,掌柜的这会儿已是接二连三的上菜,叶云水便一心喂着姝蕙,偶尔哄着小兜兜吃两口软食。 掌柜的上完了菜,又余光瞧了瞧这二位爷,待看二人都喝的已经快不省人事,这才硬着头皮把那烈酒放上了桌,随即便是苦笑的看着叶云水,连忙快步的离开这雅间。 叶云水刚刚让掌柜的上烈酒是为小惩这二人,可如今到希望这二人快些醉过去,因这顿解恨酒吃的并非解了恨,反倒是增添了忧和愁。 二人不知那烈酒上桌,依旧一人拎过一坛,祁善刚刚听秦穆戎说起那话,这会儿才开口回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哥已是等了十四年,自不会让他们死那么痛快,可如今你已并非孤身一人”祁善扭头看了一眼叶云水,还有那怀中正抿着软食的兜兜,那正自个儿举着小勺子喝汤的姝蕙,不由得感叹一声,继续灌了几大口酒。 秦穆戎自知祁善的后话,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中也柔情似水,话语未出,可那目光中所含深意却已说明一切…… 叶云水在一旁劝慰道:“要了这上百两银子的酒席不吃,光顾着吃酒,可别吃坏了身子,世子爷和小公爷还是垫背点儿吃食,免得伤身” “二嫂说的对,自是要如此”祁善晃了晃头,“刚刚这三坛酒下去,只觉得舌头都麻了” 秦穆戎却并未开口吃菜,反而继续饮着那酒,叶云水知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旁日里这两三坛酒对他来说根本是小事,可今日似是故意想醉…… 祁善本似未想这么醉,可秦穆戎接二连三说起叶云水,反倒是戳了他的心窝子,故而也跟着醉醺醺,那桃hua眼都醉的眯成了狐狸眼儿,可就是这般,祁善依旧没停了嘴,“……弟弟也没什么能帮的上二哥,心中已定,十日后启程西北送粮,这事我接了” 祁善这话一出,秦穆戎倒是愣了半晌,随即端详他片刻,出言道:“中秋之后再行” “无妨无妨,满月华升,孤家一人,这路走得倒是畅快洒脱”祁善这般说完,又是一顿猛灌 秦穆戎眉头皱紧,却已有醉意,门g门g双眼,口中念叨:“这酒好归好,却怎么这般辣?”话语虽嘀咕着,秦穆戎依旧拎起酒坛灌进了肚。 待这二两坛烈酒入了肚,二人纵使再有话语可谈,却也都是无声胜有声,直接倒在桌案之上再无清醒过来…… 叶云水看着这二人那副烂醉如泥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让嬷嬷们过来把兜兜和姝蕙抱走,免得这一屋子酒气把两个小宝贝儿给熏坏了 而这一会儿,hua儿与秦风二人已经归来,叶云水拿着那药配了两副,又把那掌柜的叫进门,让其拿过去煎熬后再端上来。 看着那一桌子二十道最贵的菜肴基本没动几筷子,掌柜的整张脸都抽抽了,那模样就像是老蔫黄瓜似的,端着药出门,叶云水隔着那门都听到他痛呼哀哉的念叨着,“银子啊,lang费啊,几百两啊” hua儿忍不住笑,却问叶云水道:“世子妃,两位爷怎么办?” ……………… ps:今天琴律老公回来看琴律啦,高兴的等待着…… 第四百八十五章嚣 第四百八十五章嚣 秦穆戎和祁善已是烂醉如泥,可却不能这么躺着不管? 可等着二人醒来却又不知何时…… 叶云水叹气思忖半晌,则叫了秦忠、秦风二人而来,吩咐道: “把这两位爷都抬了外面去,这雅间里现在全是烈酒的味道,然后喂了那醒酒养胃的药,如若一个时辰还未醒来,就先将爷带回去” 秦忠与秦风二人自没话说,按照叶云水说的办,而掌柜的端药过来,叶云水看着他那副愁眉苦脸的心疼模样,则指着那摆满了桌案的菜言道: “……这二十道菜两位爷都没怎么用,也别这么糟蹋了,端出去吧,让王府的shi卫们也进来,你们就凑合着一起吃吧,算是世子爷赏的” 掌柜的一听,略有为难,可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偷瞄着菜,不由得往肚子里咽唾沫 这可乃是楚香楼最出名的菜肴,旁日里只有他们闻味儿的份,连菜汤都喝不上一口…… 那股踌躇模样被叶云水看到,掌柜的不免脸色讪讪,连忙笑着跪地给磕了个头,“奴才谢过世子妃的赏,这就叫人上来给您泡最好的茶” 叶云水只点了点头,掌柜的倒是不客气了,召唤着伙计便把菜肴端出,王府的shi卫们也从外进来,跟着享用一顿。 这一顿赏宴可是把楚香楼的伙计们和王府shi卫们乐坏了,虽都在差事上不能饮酒,可这会儿却无人想要吃酒,这二十道美味佳肴都装不进肚,谁还顾忌那占肚子的酒去? 待shi卫们吃食完,秦穆戎还没醒来,叶云水瞧着时辰也不早,则让秦风抬他上轿回了王府。 月色高悬,夜空闪亮,祁善的桃hua眼睁了睁,左右已无秦穆戎与叶云水的影子,便起身出了雅间。 抬头便看到那满桌狼藉,再看这楚香楼里各个肚满tian碗的伙计,祁善不由得愣了,只是片刻,便龇牙咧嘴,拍着脑门道:“几百两银子啊,就这么的瞎了” 一路回到庄亲王府“水清苑”,到了地儿,秦穆戎倒也是醒了过来。 秦忠和秦风将他扶到正厅便退了出去,hua儿送来了茶,红枣、绿园端来洗漱的水便都退到外面。 叶云水扶着秦穆戎进了寝房,秦穆戎双手rou着眉头,呢喃哼道:“最后那酒烈冲头,本是没醉,却不知为何忽然倒了” 捂着嘴笑半晌,叶云水故作不知,出言道:“你与小公爷一共饮了六坛酒,那醉言醉语的,到最后都糊涂了,哪里会不醉?妾身让那楚香楼掌柜的熬了解酒养胃的药,你与小公爷吃了都半晌未醒” 秦穆戎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反倒是把叶云水给看的略微心虚了些,脸色红润起来,“爷这般看着我作甚?” 大手mo了mo那通红的小脸,秦穆戎大手搂过她的腰肢,将其直接拽了自个儿怀里,捏了捏她那小翘鼻子,冷哼言道:“还在这儿门g我?是你让那掌柜的换了烈酒不是?” 叶云水心中惊诧,瞪了眼睛,“爷怎么知道的?”说完这话,倒是忘记了自个儿lu了嘴,连忙吐了吐小舌,搂着秦穆戎便亲上一口,笑眯眯的道:“怪罪不得妾身,本是说吃顿解恨酒,可你跟小公爷二人却心情都没那么畅快,妾身只得寻个法子了” “还不说实话?”秦穆戎狠咬了一口她的小红嘴,“知道你那小心思,不过是记恨我二人拿你嚼舌根了,不过爷喜欢,宁可被你拿烈酒灌,爷也愿看你耍小脾气的模样,起码,你心里在意” 叶云水目光一怔,心中涌起一股酸,明知她是拿酒灌,他却故作不知的咽下肚……心里略有小小愧疚的不是滋味儿,叶云水则将脑袋靠上他的肩膀,心里心思搅luan一团,却最终半句话都未说出。 秦穆戎mo着她的头发,轻缕这曼柔黑丝,口中道:“你,就是独一无二的,也是我的。” 叶云水知他这是在重复与祁善吃酒时的醋话,却也mo着他的大手,“你也是独一无二。” “正凑一对?”秦穆戎说完这话,正巧叶云水转脸看他,四目相对的片刻,秦穆戎已印上她的双chun,这一火热之wen让叶云水也颇动情,二人未有多言多语,叶云水也没了以往的羞涩,倒是主动起来。 秦穆戎惊喜之余反倒是更愿见她**的羞涩,二人痴缠难分,那冷漠的心被叶云水的热情温暖浇烫,秦穆戎终是忍不住她的**,直接将她摁在怀下,口中嘶哑轻道:“说你爱我。” “爱……”叶云水红赤着脸,那一股火热涌进她的体内,秦穆戎的口中呢喃言道:“你只能是我的”热烈,霸气,叶云水呻淫不停,口中轻呼他的名字:“穆戎……” “我爱你……” 二日一早,晨雾飘散,透过窗棂漫进屋内,那丝丝凉意吹过,叶云水只觉一股轻柔软风吹过,才睁开了双眼。 低头看去,秦穆戎的头却枕在她的身上睡去,那臂膀阔背上的道道伤疤历历在目,而最扎眼的那一道,便是她当初在庙里遇他缝的那一道疤痕。 就似一条爬虫般的狰狞刺目……叶云水想起第一次遇见他时的那双厉目、险些被张家侮辱时他的怒骂、想起结婚第一夜时他扛起她的那副霸道,嘴角涌起一抹微笑,这样一个男人,谁能想到他有如此温柔一面? 这般垂目看她许久,叶云水这会儿才觉出腰酸tui麻,可又怕动弹身子,睡熟的秦穆戎醒来,犹犹豫豫之间,就听一粗声响起:“这会儿才想起tui麻?” 低头一看,却是秦穆戎正歪着头在看她…… 脸色嗔红,叶云水从一旁拽过一条薄被盖了身上,可这半遮半掩,反倒是又点燃了秦穆戎身上的火,翻身在下,他欲把叶云水举到身上,可还未等动弹,就见叶云水苦着脸,“tui麻的动弹不得了” 兴致好似被泼了一盆凉水,秦穆戎只得把她搂在怀中,大手为其轻柔着tui,叶云水却也凑合他怀里,却听秦穆戎闷哼一声,“为你rou着tui还来**?” 叶云水也不离开,反倒是胳膊还攀上了他的腰,“那也是你把妾身的tui枕麻的……理应为妾身rou好。” “宠的不成样了,现在撒娇到让爷伺候你了”秦穆戎rou着rou着,那手便往敏感之处mo去,叶云水起初未有什么感觉,可之后却一个ji灵,连忙起身,可还未等翻转过来,就又被秦穆戎压在身下 还未等秦穆戎有什么动作,只听外面怔怔的有人争吵,没过半分,hua儿则在寝房外出言道:“世子妃可已醒来?两位太姨娘一大清早便到咱们院子里来,说欲见世子妃询问些事情,杜鹃欲劝走她们,反而被斥骂了几句,奴婢只好过来回禀您了” 一早便跑来找事,而且还斥骂了她的大丫鬟? 叶云水眉头紧皱,也没了与秦穆戎痴缠的心思,秦穆戎此时已经起身,拽了一旁的袍子披在身上,“你随意处置就是,我去洗漱。” 说罢此话,秦穆戎便往净房而去,叶云水起了身,hua儿这才进来,脸上略带愧色,出言道: “也是这两位太姨娘身份不比旁人,奴婢们实在是说不出婉拒的话,吴嬷嬷和邵嬷嬷这会儿已是在门口挡了她二人,却依旧不肯离去,非要等着见世子妃一面” 说完此话,hua儿不免叹了气。 叶云水却不慌忙,坐起身又靠在chuang上半晌,才跟hua儿道:“先让吴嬷嬷和邵嬷嬷跟她二人说着,叫墨兰进来帮我梳扮梳扮,不急。” 耳听叶云水这般吩咐,hua儿那急色的心倒是稳了下来,福了福身,认了错,“是奴婢逾越心急了,世子妃莫怪罪” 叶云水只笑了笑,“这二人倒是身份颇为尴尬,你心急也是对了,刚刚我也急了。” hua儿也不再多说,出门去寻了墨兰进来,也没去跟吴嬷嬷和邵嬷嬷说什么,反倒是径自站门口堵了门,不允那两个太姨娘进来 叶云水听着门口那叽叽喳喳的吵嚷声,反倒是笑了 hua儿虽好,但为人却太过拘谨,总是顾忌着自个儿的身份不如王府里的奴才,可叶云水却不这般认为,什么身份都要看背后之人是谁,莫说hua儿,纵使是她自己,不也是因背后有秦穆戎靠得住,才能在这府里头站住脚,拿捏事这般顺当? 墨兰此时已进来为叶云水梳妆,看叶云水那副平淡模样,反倒是也没慌,细心的为其梳好一蟠桃髻,又cha上两根素金簪,换上一套世子妃正服,看起来格外的端庄。 叶云水端详两下,便出了寝房,往正厅而去。 此时的正厅中空无一人,叶云水让人把早饭摆上,hua儿站在正门口,那碧云和碧月二人站了院子里气鼓鼓的嚷嚷,瞧见正厅中已有人动,而且此人却正是叶云水,二人颇等不及,欲直接上前,hua儿则站与门口拦道:“世子妃在用正餐,二位太姨娘还是稍等片刻为好” “等什么等,等不了了”碧云直接把hua儿推开便要进门,叶云水却怒斥一句,“出去” 第四百八十六章愕 第四百八十六章愕 耳听叶云水如此怒斥,这碧云、碧月二人都怔在门口。 旁日见这世子妃,尽管她偶有斥责之意,却从未如此嗔怒过,二人对视几眼,那碧云却是泪眼门g门g,压低着声,似恳求一般的喊了一句: “世子妃……我们二人实在可怜,不得已才来找你的啊” 叶云水并未理睬,依旧低头慢滋滋的吃着早饭。 碧月瞧着软的来不成,又有点儿气恼的道: “世子妃为何不肯见我二人?好歹我们二人也是庄亲王爷的shi妾,王爷如今不在,世子妃又主持中馈,有事自要来寻你,可你却如此推脱,这所为何意?” “王爷的shi妾?就你们这般规矩?好歹也是候府里出来的,如此不懂礼,不懂规,”叶云水撂下碗筷,直接看向了吴嬷嬷,“先教教她二人什么是礼仪尊卑,再带过来给我回话” 叶云水这话一出,碧云和碧月二人可都傻了 合着这位是软硬不吃? 如此一来,二人倒是颇有些慌了,情急之下,便欲往屋子里冲,碧云边哭边嚷,“好歹我们也是候府出来的嫡女,还教我们礼仪尊卑,这不是要我们的命一样?跟着嬷嬷学这个,还不如让我们死了算了” 这碧云话音说完,便欲往一旁的门上撞,碧月见状,连忙上前阻拦,拽着碧云的胳膊,脸上还哭着道:“你死什么,我还怎么活?干脆一起死算了” “放开。”叶云水坐于屋中淡言一句,可这碧云、碧月还在门口这般拉扯闹腾。 叶云水眉头紧皱,实在是厌烦这股拙劣闹剧,指着门口出言道: “要撞就撞墙角去,撞这门恐怕死不了,别半死不活的,连带着把脸撞破无法见人,被撵回你们中阳侯府去谁也不行拦她二人,让她们撞,终归府里头那丧白物件都还存着,也免得lang费了。” 听叶云水这般说辞,丫鬟婆子们全都撒手不管了,那碧月一下子没拽住碧云,还真险些撞了门上,碧云往一旁躲又没躲好,倒是摔了地上,这碧月后劲儿没ting住,反倒是磕了那门框上,额头上肿了一个包,却是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埋怨着碧云道: “你个要死不死的,居然躲一旁让我撞墙,我死了你就去争那侧妃的位子?简直恶毒透顶,不得好死” 碧月骂着碧云,却还捂着额头眼泪讪讪而下,碧云也坐了地上哭,这二人一唱一和的,好似受了多大委屈。 吴嬷嬷倒是没那怜悯心思,叶云水未吩咐,她纵使上前说什么也不合规矩,这会儿叶云水已吩咐了让她教导二人规矩,她自没二话,直接上前行了个规制礼,出言说道: “二位太姨娘清早便坐在世子妃的门前哭,这实在有违规制,这乃是世子妃亲善,不以重规要求手下的奴婢们,如若是按重罚,可是驳了您二位的贵妾名号都是轻的,搁着太后安和宫里,兴许直接杖毙都有可能,所以二位太姨娘还是把这眼泪都憋回肚子里,您二位有何委屈可不是世子妃给您二位苦罪吃的,没道理在这儿给世子爷、世子妃哭白来” 吴嬷嬷话语说此,碧云和碧月二人倒是没了之前那一副耍赖模样,抹了脸上的眼泪,碧云朝着那正厅喃喃言道:“世子妃莫怪,都是我二人的错” “实在是心里急,又见不着您,我二人来庄亲王府,一直都乃世子妃为身旁臂膀,让我二人不受欺负,如今庄亲王爷挂帅出征而去,我二人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日窝在那小院里简直就是等死,这才只能来寻世子妃给我二人拿个主意,还望世子妃不要怪我二人,这里给您赔罪了” 碧月这话说完,拽着碧云在门口给叶云水行了福礼。 叶云水眯着眼看了半晌,却也是心中无可奈何。 按说这碧云、碧月二人的确不是好命胚子,生于中阳侯府,又是嫡女,按说这出身的确够不错的,可却因明启帝一句话,便到了这府上成了shi妾,不过中阳侯的嫡子为此得了个好官职,倒也是没半点儿不得,可这碧云、碧月二人却是牺牲品。 可这二人到庄亲王府这许久日子,却从未闹腾过这种事…… 叶云水朝一旁摆了摆手,hua儿从外进来,叶云水凑其耳边低声吩咐:“你跟邵嬷嬷去‘翰堂’小院一趟,把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给我叫过来,连带着她二人陪嫁来的也算上。” 耳听世子妃这般吩咐,hua儿思忖片刻便心中有数,点了点头,回道:“奴婢是否带她们先到后罩房去?” “不用,直接带到院子里来就是了,我自有打算。”叶云水这般吩咐,hua儿便直接出了屋。 碧云、碧月二人看hua儿离去,略是心中颇有疑huo,可叶云水在此,她二人也没法出口相问。 叶云水让丫鬟把早饭桌撤走,吩咐巧喜道:“让后院的不用来请安了,请两位太姨娘进来吧。” 丫鬟们搬了椅子,上了茶,便退了下去,碧云和碧月二人略有忐忑的进屋,又给叶云水福了福,才坐了那椅子上。 碧云还略做出掉泪的模样,可那假象好似自个儿也实在装不下去了,脸色红了红,便开口与叶云水言道:“今日实在是闹腾的有些过分,还望世子妃不要往心里去。” “有何事便说吧,不用绕这个弯子。”叶云水直接开口,“不过要是提那侧妃空额之事,就莫开尊口了,寻我也无用,你们也都是公候之家出来的,自是知道这位子是要等皇上恩赐,即便皇上未有对此过多的重视,也是庄亲王爷自己的事,哪里轮到我能说得上话?” 听叶云水这话一出,碧云和碧月二人倒是傻了,惊愕的对视半晌,那碧月才没忍住,出口问道:“难不成还会外赐一个?不……不会在府中的提个名分?” “这话也能问出口?倒是让我估mo错了你二人的脑子了”叶云水看这二人傻愣的模样,不由得继续道:“可还有旁的事?” 耳听叶云水这般叱问,碧云与碧月二人算是有些不知所措,两张小脸刷白,又泛青,那碧月是个莽性子,直连拍了自个儿的手两巴掌,嘴中嘀咕道:“真是笨,笨死了” “世子妃,那我二人可否……可否出去探家一次?”碧云忽然问出此话,那碧月似也是警醒过来,连忙看向叶云水,那目光中似是等着叶云水一点头,立马便出府回中阳侯府去寻个帮衬。 叶云水柳眉紧蹙,却直接摇头,“不行。” “为何不行?”碧月抢言道:“回家探亲都不成?那我下帖子让我母亲来探我,可行?” 叶云水只淡然的看着她二人,碧月便是急了,“这也不可?我二人好歹是出身中阳侯府的嫡小姐,来庄亲王府做贵妾也已经很辱了这身份了” “闭嘴”叶云水未吭声,却是吴嬷嬷率先开口驳斥: “庄亲王爷乃当今圣上唯一嫡亲弟弟,又乃大月国唯一亲王,战功累累,大月国的英雄,那里容你说为王爷做贵妾乃是辱没身份?而你二人乃当今圣上赏赐于庄亲王爷,你二人纵使再有不满却也不可出口,否则莫说二位太姨娘,总是中阳侯府都担不起这份罪” “你二人可听懂了?”吴嬷嬷说完,叶云水才冷淡开口,未等碧云和碧月有何反应,门外hua儿与邵嬷嬷已经归来。 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丫鬟婆子站了一院子,碧云和碧月不免瞪了眼睛,这些人不都乃伺候她们二人的下人?连带着从中阳侯府陪嫁而来的贴身嬷嬷也都在此,这世子妃可是要做何事? hua儿到叶云水跟前回道:“世子妃,这些人都已带来了,奴婢去时,正赶上太姨娘的两位嬷嬷在与后院小厨房采买的人聊天,便等了片刻才归来。” 这话说出,叶云水的眉头更紧。 明摆着是说这两位嬷嬷应是从采买那块儿动了什么小手脚…… “那采买的可带来了?”叶云水冷眼相问,hua儿点了点头,“带来了。” “先打二十个板子,再带进来回话。”叶云水这话一出,外面那采买的小厮可是连忙跪地磕头,直呼饶命。 hua儿朝外一摆手,巧喜则叫了秦风手底下的几个shi卫过来,摁住那小厮便是一顿板子。 叶云水目光直视,丝毫不看旁边之人,二十板子打完,那小厮已是瘫在地上说不出半句话,ku子上血染一片,让门口站着的人都侧过头,不忍相看。 叶云水叫人把他拽了进来,直接开口问道:“二位太姨娘的嬷嬷叫你做合适?” 二十板子没白打,这小厮半点儿不敢扯谎,连忙回话:“叫奴才送信去中阳侯府,给中阳侯府夫人。” “信呢?”叶云水这么问,那小厮却是浑身动弹不得,只得开口言道:“在,在奴才兜里” shi卫上前搜身,mo出两封已经沾了血的信,叶云水拿了那信也未拆开看,而是放于一旁,问那小厮道:“这事儿你做过多少次?” “四,四次每次能拿五两银子”那小厮说完,又连忙恳求道:“奴才再也不敢了,世……世子妃饶命” “我向来是不重罚下人的,可今儿这二十板子打的你可觉得心里头冤?”叶云水这话一问,那小厮摆了摆头,“不,不冤,奴,奴才有错在‘翰堂’当差,不,不该有这贪心思” “认错的态度倒是不错,就不撵你出府,驳你采买差事,跟着打杂,可有怨言?”叶云水说这话时,那目光却是扫在门口那碧云、碧月的贴身嬷嬷身上。 二人兴许是被这眼神盯的狠了,下意识的抬眼瞧了瞧,却正对上叶云水那一副精光锐眸,立即吓的跪了地上 那小厮此时也没顾虑这些人的心思,只是开口道恩,“谢世子妃的恩典,谢世子妃恩典” 叶云水摆了手,shi卫们把那小厮给拉出了院子,碧云和碧月二人的贴身嬷嬷这会儿跪着往前行了几步,口中唉声道:“老奴有罪,世子妃饶命,只是不愿小姐们受苦,这才让这小厮带信回去……” “小姐?”叶云水冷哼一言,那嬷嬷连忙改口:“是主子,老奴嘴笨,嘴笨” 碧云和碧月二人心中忐忑不安,瞧着这世子妃脸上没什么怒色,可与叶云水熟悉的人都知她已是心底涌了气,刚刚打小厮那一顿板子,也不过是在给这二人个警告,而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却是不知。 叶云水的手拍着桌子上那封信,碧云看了碧月两眼,不由得起身往叶云水那方走去,“这不过是嬷嬷们惦记我的身子不好,给家中去信,世子妃如若不允送,我就拿回去好了”话语说着,那小手便欲往信那方伸去,可惜慢了一步,却被叶云水捏在手中,皱眉看着她二人,口中言道: “如今庄亲王爷不在府中,‘翰堂’时常有各位爷去议事,我另寻一个院子给二位太姨娘居住,不知可行?” 捏着二人的把柄,说要给二人换住处,这明白着二人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不成了 虽然叶云水未挑明,但二人都知之前庄亲王爷可是下过令,不允二人与府外有来往…… 碧月看了看碧云,碧云却讪讪的又坐了椅子上,只得点头应道:“只能听世子妃安排了,我二人哪里能做的了主” 话中虽有怨气,却也不得不答应…… 叶云水也没理会,直接吩咐hua儿道:“将两位太姨娘带了‘紫檀苑’后面的小院里,除了两位贴身伺候的嬷嬷,之前这些,从大丫鬟到打杂的伺候不周到,居然还让两位太姨娘觉得心中苦闷,都要去信到中阳侯府诉苦了,简直是丢王府的脸,全都驳了差,一个都不用” 叶云水这话可是吓傻了院子里那些丫鬟婆子们,那两个贴身嬷嬷没挨了责罚更是不敢再有半点儿异议,碧云、碧月二人惊愕之余却是有苦诉不出…… 第四百八十七章路 第四百八十七章路 虽是出自中阳侯府,可碧云和碧月这二人只被教了如何讨好男人,如何打压自己男人的女人,对如何动脑子跟当家作主的动心眼儿,却是一无所知。 也是在中阳侯府时,那中阳侯夫人做主惯了,故而她二人天生就有这副怯懦心思。 碧云看了一眼叶云水手中的信,口中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 叶云水也不等二人再思忖出什么hua样,直接吩咐邵嬷嬷,言道: “既是两位太姨娘没什么事了,邵嬷嬷就陪她二人走一趟,看看那院子里缺什么、短什么,用什么人伺候,径自下令让人补上,不用再来给我回话了,这两位贴身伺候太姨娘的嬷嬷,虽说是从中阳侯府跟来的,却也先留这里片刻,请吴嬷嬷教教规矩,这里不是中阳侯府,是庄亲王府,自是规矩不同……没得亲自伺候两位太姨娘的贴身嬷嬷都跟着丢脸面” 这话说完,也不等这二人再有什么反应,邵嬷嬷便直接到碧云、碧月二人身边,“二位太姨娘请吧” 惹不起这世子妃,更惹不起这从太后的安和宫出来的嬷嬷……碧月咬着牙便转身走了,碧云却略磨蹭一会儿,却也没思忖出什么法子,只得筹措不宁的迈步离去。 吴嬷嬷则直接到院子里,让婆子们拽走之前这一批人,又将碧云、碧月身边的嬷嬷带了后院去,这正院里一大早才算安静了下来。 叶云水从正厅进了屋,熟料正看到秦穆戎歪了临窗榻上吃着粥,一旁还有小兜兜与姝蕙,也坐了那榻上正拿着米糕当玩具…… 见叶云水进来,秦穆戎倒是笑了一下,调侃言道:“都处置完了?倒是厉害了,连老头子的shi妾都管出门道了” “爷又调侃妾身,王爷如今不在府内,妾身能有什么法子?连门g带吓的,也就是糊nong过去,不过这侧妃一衔空了下来,往后还指不定出什么luan子”叶云水倒是琢磨起宫里头会在此事上动什么手脚。 秦穆戎看出她的心思,不免在一旁劝慰,“宫里头乐意怎么办,你光在这里想有什么用?关键还得看那老头子怎么思忖的,脑袋要是没坏,即便再进来一什么侧妃,估mo着也不会再改换执掌府中中馈的人了” 王侧妃身上的事还未全都lu出来,可她一直被庄亲王爷拘于佛堂,而冯侧妃那一堆罪状,估mo着庄亲王爷也是对自己身边的人警惕极深……可叶云水心里头又涌起一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如若真新来那么一个,指不定会对府上搅和成什么样,她可是跟这群人斗的够了 秦穆戎不提,叶云水也不愿再想,将两个小的喂足了早饭,又教习着姝蕙说了半天话,便起了让兜兜学走路的心。 叶云水起初先扶着小兜兜的腰,就见他在地上一窜一窜的,蹦跶的倒是乐呵,叶云水思忖片刻,便扶着他的手,小家伙倒是跟寻常没什么两样,依旧蹬着小tui儿,一步一步的往前踏,那小脚丫落地的响动“啪啪”脆声,叶云水倒是额头冒汗,这哪里是走路,这分明就是踹地 只拽着小家伙走了两圈,叶云水便有些力不从心,浑身都冒了汗,陪着孩子们玩可与寻常做点儿体力活不一样,这不但耗费点儿体力,这一颗心也跟着揪紧,生怕小兜兜摔了、磕了、碰了……可这没多久下来,自个儿倒是先扛不住了 瞧着叶云水那副模样,秦穆戎倒是乐了,从榻上下来,单手就把叶云水拽上了chuang,直接把小兜兜自个儿撂了那地上 叶云水惊了,急忙欲过去扶兜兜,孰料却被秦穆戎给拽住的半分不得动弹,略有些急,叶云水急忙言道: “爷,他还不能走,只是练练,一会儿摔了可怎么办这可是爷的儿子” 秦穆戎瞧着她急了,却也不肯松手,口中言道:“就是爷的儿子,才这般练他,好歹是个男丁,不是那娇小的女娃子,学了这么久哪里还能不会走?” “爷luan说,他可才八个多月”叶云水的确是有些急了,吩咐一旁的hua儿,“快过去把他扶着点儿” “谁都不行动,看他自个儿的”秦穆戎这话出声,自是屋里再无人敢上前,可也都惦念着小主子会否伤了,都在一旁看护着,稍有不稳,便能立即上前。 而这一会儿,那小兜兜正蹲在地上,把玩着个小圆珠子,似是瞧见叶云水那般急迫的看着他,不由得龇牙笑了笑,那“咯咯”笑声一出,险些让叶云水哭出来 “公楠,到父亲这里来”秦穆戎未唤他的乳名,而是直接叫了他的大名。 小兜兜似是真的听懂一般,直接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看了半晌,却并未朝他们那方走去 叶云水揪着一颗心,已是做好了准备,如果小兜兜往前迈步,她就直接冲过去扶住…… 秦穆戎把腰上的一把匕首摘下,朝着小兜兜说道:“过来,父亲就把这个送你” “这可是利器,哪里能给孩子玩耍”叶云水有些急,甚至是心中第一次与秦穆戎燃了怒意,秦穆戎却也不吝,拎着那匕首便往小兜兜那方递去,“过来” 那匕首上雕苍鹰展翅,栩栩如生,小兜兜似是颇有感觉,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险些倒了,叶云水只觉得自个儿的心停跳半拍一般,整个人都跟着哆嗦一下 一旁的丫鬟们似也怕小主子摔了,欲上前,可被秦穆戎那般一瞪,又都不敢,几双手在兜兜一旁护着,孰料这小家伙看那匕首,伸着小爪就往前够去,小tui儿蹬蹬的往前踏上几步,一把抓住秦穆戎的匕首,瞬间就一屁股坐了地上 叶云水急忙下了地,拿着帕子准备这小兜兜一哭便立马擦眼泪,可孰料拍拍他屁股上的土,这小家伙却反倒又一屁股坐了地上,随即便“咯咯”的笑着玩那匕首,因不知如何打开那锁扣,无法把刀鞘拔出,嘟嘟着小嘴儿十分专注 叶云水盯了半晌,欲将他扶起身,可孰料这小家伙似是跟那刀鞘卯上了劲儿,怎么都不肯起来 丫鬟们也跟着松了口气,连忙去打水、去西厢为小兜兜准备换洗的衣裳,反倒是只留下秦穆戎、叶云水和两个孩子了。 只觉得这颗心还在不停的跳着,叶云水索性也一屁股坐了那青石地上,秦穆戎在一旁淡然道:“终归是个小子,纵使他还无法走,可却不能由女眷总那么扶着,扶习惯,宠习惯,倦习惯,惰习惯,将来怎么生存?” “穆戎,他还小”叶云水回嘴顶道,她不是不知秦穆戎的心思。 秦穆戎自他生母过世便**至今,而且这身份也是他心头的一座大山,让他才有如今这冷漠性子。他不愿兜兜养成府里的纨绔,可这做法的确有些极端了 “小?他如今已经可以扶着墙走路,便不要下人们伺候”秦穆戎倒是毫无遮拦,直接言斥: “老四便是自幼宠出来的,连带着老头子也宠,如若不是庄亲王府地位尴尬,你以为这世子之位还容我坐?我倒宁愿把这位子给他,让他得爵、得份家业,可就他那副懦弱无脑的性格,没有几日便被那朝堂上的hun账啃的连骨头都不剩这并非我说,连他自己也认,我不希望我的儿子,也是他那副德性” 叶云水心中复杂万分。 虽然秦穆戎这话说的直白,可秦慕谨这人除却能分得清里外、知道秦穆戎乃是他的亲兄之外,自身之上还真挑不出特别出众之地,喜怒哀乐、xiong襟气度全在表面,打眼便能看得出他心中所想……在这个时代,庄亲王府这个地位,单纯这二字已经成为贬义,绝非赞叹之词。 可秦穆戎说出这话,倒是让叶云水体味一股心酸……只因府上未有能真正撑起的人,秦穆戎才归?纵使这乃他自愿之意,却也好似一股无形之伤,扎在他的心中深处 门口hua儿一声惊叫,二人顾不得多思忖谈事,连忙往小兜兜那方看去,这小子不知何时把那刀鞘上的拉环拨开,正手里攥着那锐利匕首往地上戳…… 连忙把他手中物件夺过,叶云水却是吓的险些心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小兜兜兴许是还没玩够,物件被抢,不由得撇着小嘴似是欲做出哭状,挤了半晌,却没掉一滴眼泪,知道这哭不管用,便扶着叶云水的胳膊站起来,直往她的手里抢去。 来来回回的逗nong小家伙半天,小兜兜倒是习惯了自个儿扶着墙和椅子、桌椅来回的走。 叶云水知秦穆戎的心思是不会改变,故而便让hua儿和巧喜几人把屋中的硬物件都挪走,在桌椅角落上都缠上软布…… 这一会儿,门外秦忠来禀,道是秦慕云在“翰堂”等候世子爷,欲谈往西北送军备之事。 秦穆戎起身离去,叶云水正准备心疼一会儿小兜兜,可刚刚抱起了这小娃子,门口便有墨兰过来回话,墨云在外求见(。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八十八章难 第四百八十八章难 叶云水听墨云忽然过来,不由觉得定有什么重要之事。 让绿园和红枣把兜兜、姝蕙抱了西厢去,叶云水则让叫墨云进到内间来谈。 屋中除了hua儿外便空无一人,墨云进来,脸上焦虑之色明显有些急迫,待门外丫鬟们都散去后,她才凑了叶云水跟前,低声言道: “世子妃,周总管身边看重的那位姨娘乃是西北袁家的人,庄亲王爷出征这些时日,她便也收拢行囊离开了涅粱,昨日周大总管与奴婢夫君谈此事,奴婢正巧归府,这才偷听到这个信儿” 说到此,墨云定了定神,才又继续言道: “好似说皇上六十寿诞之日,袁家人便已到涅粱,只是未再与庄亲王府有所联络,而这一次又要到涅粱来,至于来做何事,奴婢就未听到,周大总管与奴婢夫君似也不知……终归袁家与世子妃略有点儿过节,这才马上就来给世子妃回话” 叶云水听到“袁家”二字,的确是心里漏了半拍。 那袁雁然和袁二夫人还都在寺庙清修,一直未归西北,自那之后,秦穆戎便再未提起过袁家。 庄亲王爷往西北出征之时,这袁家曾在叶云水的脑海中浮现过,但仅仅是刹那之间便因这接二连三的繁杂事抛掷脑后,可如今墨云突然提起时,她的确是心底很沉。 袁家毕竟与其他人家不同,这乃是庄亲王妃、秦穆戎生母的母族…… 叶云水把心中的luan事暂且撂了肚子里,与墨云道:“周大总管最近可还有些其余的事?” 墨云摇摇头,“奴婢旁日都在府上做事,归家时偶能见到他,可两个月也见不到一回,婆婆又知奴婢乃世子妃许过去的人,也没那些规矩拘着奴婢,反倒是总躲着……奴婢也没法总凑过去,奴婢夫君倒是对奴婢很好。” 叶云水点了点头,又与墨云说了些旁的事,便让她先下去做事了。 墨云走后,叶云水独自在屋中对窗思忖。 周大总管乃是已逝的亲王妃从袁家带出的,他与袁家至今仍有联系也是无可厚非,而秦穆戎对这周大总管也很是信任……叶云水只期盼这周大总管别有那些luan遭的事是针对她,否则这人、这事,可比以往都要棘手…… 虽然不愿如此,可叶云水心中却也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终究得了那袁家的信儿,始终是要知秦穆戎到底知道此事,可叶云水不知为何,却不想直接去问秦穆戎……思忖片刻,叶云水则叫来了巧喜,“去看看孙大在做什么,让他到我这儿来一趟。” 巧喜连忙跑出去,hua儿这会儿来回道:“邵嬷嬷已经归来了。” 邵嬷嬷是去给那碧云、碧月二人安顿新院子……luan事总没有单独出现的时候,说是祸不单行倒有点儿过了,可这的确是没消停时候。 叹了口气,叶云水则定了定神,“让她进来吧” 邵嬷嬷从外进来,则直言回道:“……选了四个大丫鬟、六个二等丫鬟、六个粗使丫鬟、四个婆子,起初两位太姨娘略有不悦,嫌shi奉的人数太少,老奴则说起这乃太姨娘的陈规,之前侧妃娘娘的院子里可是比这还多了六个三等伺候的,两个婆子,终归是姨娘,不是侧妃,自不可逾越过去” 叶云水点了点头,“让她们闹腾吧,让人看紧点儿,别让她们再跟外人接触” 邵嬷嬷点了头,“老奴选的都是巧喜姑娘提过的人。” “那就好,嬷嬷还是快回去歇歇,辛苦了”叶云水对这两个嬷嬷始终客气着,终归是太后让她二人来伺候兜兜的,如今叶云水倒是有不少事都指望着这两个人精似的嬷嬷帮衬,省了不少心。 邵嬷嬷则是笑着福了福身,便直接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巧喜从外归来,“……孙大管事已在外等候。” 叶云水迈步到外厅,孙大已是站在那里拱手鞠躬,叶云水扫了他几眼,出言道:“坐吧” “奴才谢世子妃恩典”孙大只沾了椅子半边,口中又道:“不知世子妃有何吩咐?” 叶云水也没拐弯,直接问道:“周大总管近日在做何事,你可知道?” “周大总管已经居家多日未到府中来,待有何事,都送到他跟前伺候的小厮手中,如遇急事,则到他家中去请示,奴才只去过一次,实在不知他都在做何事”孙大说完此话,又补了一句, “外人都说是周大总管身体不适,可奴才上次去时,却未看出他身有病佯,只是瘦了不少” 只是瘦了?却称病不出?这倒是够端架子的,如若不是拿架子,那就是有什么事在躲着谁…… “世子爷可是去探望过他?”叶云水问完这话,却是让孙大略有些愣了,看着叶云水不知该如何回答,而后便觉出自己行为略有逾越,连忙低头起身拱手,“奴才不知世子爷是否去探望过,不过世子爷近些时日多数都在府中与世子妃在一起,偶尔会与镇国公爷一同出行,或与大爷于‘翰堂’谈事,理应不知周大总管的病况。”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叶云水说完这话,孙大的头又低了些,“此乃奴才媳fu儿与奴才所说,因其在大厨房做事,世子爷身旁shi卫们的饭食都是她所管的差事,故而旁日送去何处、抑或不在府中,都能知晓。” 青禾?叶云水叹了口气,青禾这丫头是有个精明脑子,可惜就是小聪明的劲儿用的太多…… “倒是聪明人,没什么事,你下去吧”叶云水端了茶,孙大也再无什么说的,只得拱手行礼退下,可那微皱的眉头,显然是一直在思忖是否有什么说的不妥当的话,直到走出这正厅,也都浑噩不知所措。 叶云水依旧坐了正厅没动弹,hua儿则在一旁道:“青禾还是个有福气的,也是世子妃的恩典。” “你可是有瞧中的?我也再施一次恩典,给你寻个好归宿”叶云水这话带着调侃,hua儿则脸色通红,“世子妃又不是不知奴婢已捐了道观的……” “那又如何?”叶云水对此不以为然,“莫总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什么捐了道观的假身子,都是胡扯,瞧瞧画眉,瞧瞧青禾、墨云,虽不在我身边长久,可终归都得了好归宿,怎么就差你一个?” 未等hua儿再开口,叶云水则抢言道:“我也不强迫你,待你自个儿思忖好了,再与我说此事就成。” hua儿点了点头,那通红的一张脸明摆着心中已有人,可却因叶云水身边没贴心shi奉的,略有犹豫挣扎……叶云水也未直接点明,有些事还是让她们自个儿思忖做了决定才好,外人一旦cha手,反而是画蛇添足。 这一下午,叶云水都颇有心不在焉,她一直都在想这周大总管到底是在作何?而此事要不要跟秦穆戎透两句风? 一连到晚上,秦穆戎从外归来,看着那一桌子饭食还摆在外间,皱了皱眉,走进屋内,却看到叶云水已趴在榻上睡了过去。 轻轻抱起,欲把她放到chuang上,可还未等走出一步,叶云水却已醒了过来,“穆戎,你回来了……” 秦穆戎略略微笑,叶云水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叫他的名字。 将其抱在tui上,叶云水还有点儿mi糊,都是想的事情太多,心中自嘲苦笑,这是何必?终归秦穆戎是她的男人,有何话不能当面锣对面鼓的说? “还不吃饭?”秦穆戎柔声相问,叶云水则将头靠了他的肩膀上,“等你回来呢” 秦穆戎欲带她到外厅,叶云水却直接拦住,“妾身有些事要问问世子爷” “叫穆戎”秦穆戎的目光直视她,叶云水却有点儿躲闪,“穆戎。” “周大总管……你近些日子可是见到过?”叶云水先问此话,如若秦穆戎知晓,她则不必再说,秦穆戎不知,她则继续说出袁家的事。 秦穆戎眉头皱了皱,“听说他病于家中,怎么了?” 叶云水沉了沉心,“听说袁家曾来与周大总管有联系,说是近期袁家可能还会到涅粱来有些事……” 眉头皱的好似一道锁,秦穆戎出言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墨云。”叶云水未有隐瞒,当初她将墨云许给周大总管的儿子,秦穆戎理应知道她是为何。 “袁家欲再选人与宫里头的联姻。”秦穆戎说出这话,却是让叶云水目瞪口呆,当初那袁雁然可是袁家唯一适嫁之女,如今还要与宫里头联姻?那……那也没有合适的人了啊 瞧着叶云水这般惊愕表情,秦穆戎不由得亲了她脸颊一口,“不会再送这府里来,你跟着cao什么心?” “妾身可不是思忖这事,世子爷又调侃妾身”叶云水出言道:“倒是妾身跟着瞎cao心了” “不是你瞎cao心,我也是近日才听得此消息,而且袁家也送来了信,再过十日,可能就到涅粱了”秦穆戎说完此话,叶云水的心又沉了,十日,还有十日…… ………………………… ps:昨日写兜兜七个多月会扶着桌椅走,有朋友在书评说了应该只能爬,这个也是琴律的侄女,在七个月的时候就能扶着墙走了,故而才这般写,不过孩子与孩子不一样,各位妈妈不要跟着学,小心孩子……琴律自己还没有孩子,故而有什么写的各位妈妈不满意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 第四百八十九章动 第四百八十九章动 二日一早,秦穆戎用了早饭便带着秦慕谨出了王府。 盈絮和沈氏二人过来,叶云水也未问什么话,直接端了茶,便出门去了议事厅。 自庄亲王爷将府中中馈之事全权交由叶云水之后,叶云水并非每日都到此听管事们回话。 大管事们每隔五天到“水清苑”回一次事,叶云水也是隔三差五到此来抽查的问问,自王府全权按照叶云水的规矩办事后,倒是不太用人cao心。 今日大管事们到此,本以为世子妃不会再来,正准备退散离去,门口便已有人回话,“世子妃到” 管事们各自又把手中预备好回事的册子拿了出来,等候叶云水随时提问。 叶云水在门口下了轿,往议事厅里看了看,行进主位坐下后,则开口说道:“今儿来没有旁的事,再过几日便是中秋团圆佳节,虽然庄亲王爷不在,可这个节则更应该好好的过,绝对不能松懈下来,你们可都已安顿好?” 叶云水说完这话则看向了胡总管的跟班,“胡总管今日没来?去把他请来,商议商议这件事,另外周大总管人在何处?也将其请来,府内的事都由胡总管分配便是,府外各府的礼、宫中太后的礼、皇上的礼、各位娘娘和各位郡王的礼就都交由周大总管了” 叶云水说完扫视这群管事的一眼,“去叫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胡总管的跟班小厮立马行礼往外而去,周大总管的那小厮则有些犹豫,脚步来回转了半晌,都未出议事厅门口。 叶云水看了他半晌,则问道:“怎么还不去?” 本就是在等着看这周大总管有什么话,昨日秦穆戎已说出袁家的事,但明摆着不是周大总管汇报给他,而且瞧秦穆戎那意思,也颇对周大总管略有不满。 叶云水今日到议事厅,就是为了敲打敲打这位大总管,因他乃已逝的亲王妃身边的人,故而庄亲王爷仍旧用他,秦穆戎也信他,可这般纵容反倒是让此人养坏了性子,连袁家的事都窝了肚子里不跟主子说,到底谁是主子?谁给他一家子吃用银钱,谁给他一家子富贵硬腰板子? 听叶云水这般问话,那小厮则立马回话道:“回世子妃,周大总管近日来身体不适,一直都未到府中来管事……奴才,奴才是怕他到府中来不了。”话音越说越小,小到跟母蚊子叫似的。 叶云水故作出惊讶之色,急迫问道:“周大总管身体不适?这是何时的事?怎么没人跟我回一声?” 管事们各个低头不语,那小厮左右看看,见没人上前回话,只得低声道:“周……周大总管怕世子妃担忧,又怕世子爷和各位主子惦念,故而不……不让奴才们回报,道是再有些日子便能痊愈,自会再来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 话语磕磕巴巴,明摆着是这小厮自个儿在圆话,叶云水则站起身,吩咐一旁的管事道:“去知唤一声,让胡总管别忙着过来了,下晌到‘水清苑’单独回话,hua儿,去‘水清苑’的库房里拿出几根上好的参,我要亲自去探望探望周大总管” 叶云水说出这话,可是让其余的管事们都惊讶,而周大总管跟前的那小厮则是险些一屁股坐了地上去 世子妃欲亲自探望?这……这不是得出了大岔子? 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那小厮连忙挡在前头,跪地回道:“世子妃莫用亲自去探望了,周大总管如今病情已康愈些许,不碍的,真不碍的” “本妃欲坐何事轮得到你来指示?何况周大总管乃是庄亲王府的总管,对这府上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本妃亲自探望还有何错?如若不碍,哪里能到这议事厅问个事都不能?早早请了大夫来诊治,哪里会重到如此程度?纵使豁出去脸面,为其请个太医都未尝不可,就你个小不盯事的在此搅luan,如若周大总管有何重病,本妃定拿你问罪” 撂下此话,叶云水则一摆手,hua儿先回了“水清苑”,而其余的丫鬟婆子都跟着叶云水上了轿,欲出府而去。 那小厮吓的是一屁股坐了地上,整张脸都泛着青,浑身汗水淋淋,好似水捞出来的一半,眼瞧着世子妃的轿子走了,似欲提前跑回去通个信儿,可还未等站起身,就被朱吉给叫住在原地,挡了他的去路。 “小兄弟,往哪儿去?瞧你这满身是汗的,之前不知周大总管病了,也未去问候问候,今儿你在此正好,跟我回去拿点儿东西带给周大总管,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那小厮连忙推脱,却是刚才被世子妃骂了一通,这会儿支吾半天不知该说什么,朱吉可是一等大管事,又是世子妃手底下的人,他说出过分的话来,生怕被传了过去,可朱吉却是抓住了他这个空隙,直接拽着他就走,嘴中还不停念叨着: “走走走,又不是给你的,是给周大总管的,你个当小厮的,可是没理由连给你们总管的礼都能往外推” 一句话给挡了回去,这小厮算是苦脸难平,而其余的管事们瞧见朱吉如此办,有知他是故意挡这小厮不去给世子妃添luan的,也有在思忖旁人都送了礼,他们不送岂不是被那周大总管怪罪? 如此一来,各自回去取礼的人数更多,反倒是把周大总管跟前的这小厮给彻底的当成了力工。 周大总管所居住之地离庄亲王府并不远,只在王府的后一条街上,三进三出外带两处园子的大宅,门口如若不是半块牌匾都未挂,旁人定会以为这是涅粱城哪位官宦人家的宅子。 叶云水的轿子到门口,那门口看门的却是惊了,打开门便要撒tui往里面通禀一声,可却被巧喜给叫出,叶云水则出言道:“本妃不过是来探望下周大总管,听说其身体劳累重病,你就不用进去通禀了,免得周大总管还要劳累出来迎接,反倒是添了麻烦。” 那看门的筹措半晌,连忙跪地磕头,巧喜则把他叫起来,“你带路就是了,别在这儿磕了” 看门的似是tui都软了,只得点头领路。 婆子们直接抬了轿子进门,跟着那小厮往院子里走,这一路上看到的人,都惊愕不已,一些小丫鬟吓的直接坐地上的、饭盆子扣别人脸上的、那似是见了鬼连忙就跑的…… 叶云水从轿帘往外看去,却是心中冷笑,频频摇头,虽是寻常人家的奴婢,不如王府的规矩,可能如此害怕,不也都是心虚? 约走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轿子停了一院子门口。 此时这院子里已是有众人在此跪拜等候,为首的便是那周大总管。 还是有人提前过来通知了一声,倒兴许是这院子里的,不似是王府里的……叶云水等候众人在外行了礼,hua儿上前撂了轿帘,叶云水才下了轿。 周大总管一身素衣,脸色苍白,头发只是往后随意一束,略显凌luan,其后乃是他的两个儿子,还有周大总管的夫人…… “世子妃吉祥,给世子妃请安,不知世子妃今日前来,有所怠慢,还请见谅”周大总管嗓子嘶哑出声,这一副模样好似明显病重已久一般。 叶云水仔细的看了他半晌,才回言道: “今日本是欲寻周大总管商议一番过几日中秋礼节之事,却得知周大总管重病在身,本妃特意来此探望”朝后一摆手,hua儿则把手中的参送上,周大总管立马跪地拱手道谢,说道: “谢过世子妃恩典,老奴已身子逐渐康愈,耽搁了府中大事,实在是老奴的罪过”说罢,又转头吩咐下人,“还不去为世子妃奉茶,世子妃请进” 叶云水却是摇头,“不了,我就在此说上几句便可”hua儿在其后搬出一把藤椅,又铺上了厚垫,叶云水坐在其上,心中却是思忖这周大总管,又说逐渐康愈,又说耽搁府中大事,一句话把漏洞全都补上……叶云水倒觉得周大总管这人似是长上了七八个心眼儿。 “本妃近日来此,就是前来探望周大总管,未有其余之事”叶云水这话说出,反倒是让周大总管皱了下眉头,一闪即逝,思忖片刻则出言道:“世子妃放心,老奴如今身体已是再无大碍,定能完成世子妃交代的事务,世子妃还请吩咐” 叶云水看了看周大总管,轻笑一句,言道: “说句不中听的,周大总管可莫为此逞能,一来是您身子不康愈,二来,府内的布置已是交由了胡总管,本是思忖外面的事交由您来办,这宫中各处、各府各宅的总有迎来送往之事,让您这副病模样去……也不合适,您说呢?” 叶云水这话一出可是让周大总管心里凉了半截,而周家的另外两个儿子也都瞠目的看着周大总管,周大总管的夫人似是个老实人,只是惊愕半晌便低下头去…… 叶云水一直盯着周大总管,虽是装出一副病模样,可脸上那白灰一股子香炉味儿,而且左边白,右边黑,那luan遭的头发上还沾着一股子头油……明摆着是情急之下才nong成这副模样装病 装,叶云水心中冷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 ps:青莲乐府《所遇非淑》书号:2074814 走自己的路,看别人的戏,存多点si房,嫁个有情郎。 第四百九十章怀 周大总管似是察觉到叶云水并非专程来探他,目光重略有警惕之意。 抬眼就在看叶云水正盯他,周大总管只得硬着头皮言道: “世子妃之意老奴自当遵从,只是于宫中及各府送物这差事如若非王府总管去办,难免被外人当做王府不足以重视,再落了闲话,那岂不是老奴的罪过了老奴还是修养这一两日,便回府上办此差事,世子妃莫要担忧老奴身体” 拿大总管的身份出来说道? 叶云水也未等他话语更多,直接言道: “不碍的,宫中本妃正巧要去探望太后,那中秋大礼直接带进去便是了,其余各府……哪里比得了庄亲王府这一名号?回一份礼已是客套,纵使不回谁又挑得出mao病?”叶云水说到此,不由得嗤笑一声,继续言道: “依着本妃的意思,周大总管还是在府上好生修养些时日,待过了中秋,袁家不是还要来人?周大总管终归是从袁家出来的,对袁家的各位主子也熟稔的很,就由你来招待。” 周大总管震惊颤抖,显然是听叶云水提起袁家这话中,已是有警告之意 袁家来人,不提旁人单单要他去招待侍奉,又说出他乃袁家出来的,做贼心虚,周大总管颤抖几下,硬挺着拱手行礼,“谨听世子妃吩咐” 叶云水说完刚刚那话,也不过是扫过周府在此的所有人一遍,未再说半句话,直接上了轿。 花儿直接吩咐婆子们抬轿,直接行出周府大门。 周大总管本是在此装病,可叶云水来此这匆忙一行,他却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嘴唇泛白,差点儿直接昏过去 周夫人连忙上前搀扶,“定是那个墨云听了去,否则世子妃怎能知道娶她就是娶错了。” “娘与墨云无关,您怎能什么事都躲她?她可是我的媳妇儿”墨云之夫略有不满,周夫人泪流满面,斥责道:“不孝子,有什么可辩驳的?” 周大总管直接拨开周夫人的手,“少在这里浑说,这定是世子爷,世子爷的意思” 周夫人耳听这话,立马惊慌失措,“怎么办?可怎么办?” 周大总管一口气涌上,直接昏了过去 离开周府,叶云水回了“水清苑”,而此时胡总管也已在“水清苑”等候已久,见到叶云水归来,则上前行了礼。 叶云水到正厅而坐,丫鬟们上了茶则退于一旁,胡总管则是问道: “世子妃有何吩咐?早间一直在筹备中秋佳节之内事,故而未到议事厅去,此乃筹备册子,已是准备妥当。” 说罢,胡总管则将手边一册子递给了花儿,花儿交由叶云水,自庄亲王爷亲自下令,由叶云水主掌府中中馈,胡总管对叶云水的态度倒比以往更恭敬了些。 “之前本是想与胡总管商议下府中中秋事宜,孰料胡总管都已做好,可如今还有一事,可能要让胡总管忙碌些许。”叶云水只看了胡总管脸上那狐疑之色,便是继续言道: “今日得知周大总管身体不康愈,刚刚本妃便到后院去探望一二,可孰料那一副身子……”叶云水说到此倒是顿住,“所以中秋往各府回礼之事,还得请胡总管帮衬帮衬了” 胡总管仍是眉头皱紧,出言道:“世子妃的吩咐奴才理应照做,可奴才这残障之身,去各府回礼实在不成体统,有辱王府门面,世子妃还是另选其人吧” “胡总管莫以这自鄙之言做推辞,本妃既是能让你来做此事,也是无奈,除却胡总管外,府中再无人能替代这总管之位。”叶云水说出此话,胡总管却是略有踌躇惊诧,叶云水未等他再说出推脱之话,便是继续言道: “胡总管莫以为本妃这话乃是试探之言,你也可思忖思忖,这府中还有何人能任此差事。此地乃庄亲王府,主子们去迎来送往回礼,不合规矩,除了周大总管便只有胡总管你了,此乃其一;其二,胡总管乃是庄亲王爷看重的信任之人,王爷、世子爷信得,本妃自就信得。” 胡总管脸上的惊诧之色更浓,似是从未想过叶云水还有如此心平气和与其说话之时……想起之前的屡次争执他从未在这女人面前得过半点儿便宜,倒是心中感叹,这个女人,心胸倒是宽博,他们这群爷们儿兴许都自愧不如 思忖至此,胡总管则起身拱手,出言道:“既是世子妃如此吩咐,奴才自当按世子妃之意办,但对各府迎来送往外加回礼之事奴才倒是能豁得出这脸面,宫中……世子妃还是另觅人选为好” “宫中本妃自要去探望太后和各位娘娘,胡总管只备出物件便可,其余不用cao心。”叶云水这般说完,胡总管倒是放心的叹了口气,“既是如此,那奴才便这就下去准备一番。” “有劳了。”叶云水端了茶,胡总管出了门。 把这件事安置完,叶云水也心里松口气,她并非要就此夺了那周大总管的权,只是就此给他点儿教训,故而思忖半晌都未直接让胡总管直任大总管一职。如今就看那周总管到底是什么心思了…… 晚间时分,秦穆戎从府外归来,二人吃了晚饭,洗漱好躺在床上,叶云水也未有所隐瞒,直接说了周大总管的事。 “……请他来,他跟前的小厮说是病了,无法到此,妾身便带了礼去了他府上,灰白的脸、不拘的头发、瘦塌的腮,不过倒是出门候着妾身,谈了半晌的话也没什么不妥,妾身让他继续休养,中秋的事则交由了胡总管,待中秋一过,那接待袁家的事仍旧由周大总管负责。” 叶云水这话说完,秦穆戎起初倒是微皱了眉头,随即才捏了捏她的小手,“依你就是。” “爷心里有怨?何必闷在心中不说。”叶云水直言相问,秦穆戎则笑着道:“我只没想到他装病罢了,终归是母妃的人,一直有所敬待而已,无妨,按你思忖的去做便罢,一切都以王府为重。” “妾身承认有点儿小心思。”叶云水这话说出倒是让秦穆戎挑了眉,啧啧两下嘴,“倒是惯的太过了,居然都不知害臊,不把这小心眼儿藏起来反倒当乐子说。” “也不过是在爷的面前才如此罢了,心眼儿憋太多在心里,压的慌”叶云水将头枕了秦穆戎的脖颈,闭着眼喃喃言道:“除了世子爷,妾身还能与谁说?” 秦穆戎嘴角淡笑,扬起一抹柔情,叹了一口长气,却也似在感叹着心中疲惫,正似要说什么,却发现身边之人已呼吸沉定,那眼眸闭上,却是枕着他的胳膊睡了过去。 本欲放她身上的大手扬在空中,却又只得收回来,再叹一声,可这一叹却是深有苦意,本是忙三赶四的归来,孰料却是当了枕头了…… 虽是早早筹备,可这面临中秋佳节之日庄亲王府依旧忙碌不堪。 叶云水这几日接连都在议事厅听事、等事、吩咐事,忙完府中的事还要招待前来送礼拜会的各府夫人,这清早天只露个清亮便起身,直到这快日暮垂降,才得以松上一口气,锤了锤自个儿的腿,感觉都快不会走路了。 “世子妃可是快回‘水清苑’歇歇,晚间兴许不会再有人家前来了,今儿这迎来送往一整天,可是累坏了身子。”花儿上前搀扶,叶云水则坐了那椅子上饮了口水,叹言道: “不过就是累这一日而已,暂不歇了,去‘逍遥居’看看,我可许久都没见夏氏了,不知她如今怎么样,如果可行,明儿中秋便是要进宫,连带着她和那小侄女一起去” 花儿应下,“那可要奴婢也准备些物件送去?” 叶云水点了点头,这一日的寒暄,嗓子都已哑的实在不想再多说话,花儿拿了仓库钥匙,便往库房而去,叶云水在此歇半晌,准备着等花儿回来,便去看夏氏,可花儿没等着,门口却是巧喜从外进了来,“世子妃,三夫人把画屏给打了,三爷揪着三夫人打不松手,三夫人跟前的嬷嬷没辙了,这才跑过来请世子妃过去看看” 秦慕方打丁氏?这又是怎么回事? 叶云水错愕片刻,连忙起身,边往外走一边问道:“怎么回事?”这明日便是中秋,好好一个团圆佳节却又是这三房跟着闹腾,这不明摆着添luan嘛 花儿这会儿也追了出来,看叶云水走的如此匆忙,则将拾掇好的药包先拿上了轿。 巧喜一边跟着轿走,一边回着话:“说是因为画屏姑娘有了三爷的……三爷的骨rou” 叶云水瞪了眼,这秦慕方这般耕耘,还倒是洒出点儿种? 坐轿行至“秋思居”,叶云水刚刚进去,就瞧见这院子里ji飞狗跳,一群丫鬟上前拦着秦慕方,可秦慕方却依旧拽着丁氏就是不撒手,丁氏破落嘶哑,口中嚎着:“打死我,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否则我定要踹死那贱人,贱人” “死娘们,我今儿就打死你”秦慕方又要下手,叶云水则直接斥道:“住手 第四百九十一章伤 第四百九十一章伤 叶云水这一声叱喝,却是让秦慕方往这方瞄了一眼,待看到是叶云水时,不免目光微征了一分。 虽是惊讶叶云水的到来,但秦慕方却并未放开丁氏。 瘸了一条tui,断了一条胳膊,那纱布都快缠成了粽子,可这秦慕方却依旧能把丁氏打成这个德性……叶云水皱着眉,也就是丁氏不敢还手罢了,否则还打不过他这玩意儿? 丁氏看到叶云水到此,从秦慕方手中歇斯底里的挣扎,手往叶云水那方伸去,口中嚷道: “二嫂,我活不成了,他要杀了我啊,我就得冤枉死啊” “你个臭娘们儿,你冤枉死?放屁”秦慕方骂完两句,又是上去一巴掌 丁氏的脸上本是已苍肿透着红,这一巴掌下来,脸上赫然一个大巴掌印历历在目 披头散发、浑身脏luan不堪,衣裳被撕扯的象烂布一样,一张脸上红肿青紫……叶云水看着丁氏这副模样,不由得欲上前去,秦慕方则直接指着叶云水阴损骂道: “你过来作甚?这娘们儿是我的人,轮不着你管,你给我滚” 叶云水心里也不气,跟这种畜生生气那是跟自个儿过不去 这整个王府里头,就属这秦慕方是最没有本事,而且又是最阴损的hun人一个,跟这种人倒是用不着什么客气,越是客气,他就越是狂,甚至狂到连自个儿是什么货都不知道了 叶云水咬了咬下chun,直接骂道:“你这嘴里头是吃了什么腌臜东西?可是拿大厨房的泔水桶漱了口?自个儿都不知臭”说完这话,叶云水则直接吩咐一旁的婆子,“去把三夫人带过来”转头又吩咐hua儿,“去拿药来” 叶云水吩咐的则是秦穆戎最早安置她院子里那四个会拳脚的婆子,巧喜过来回话时,叶云水便已料到秦慕方绝不会那么轻易妥帖,故而临走时把这四位婆子叫上,没想到如今还真的是派上了用场。 “不许过来”秦慕方拎着手中的拐指着那几个婆子,“谁敢过来,我就拿刀捅了谁,我堂堂庄亲王府的三爷,让你们几个老瞎奴才上前动手,都不想活了” 秦慕方说罢,费了劲的从腰间拔了刀 丁氏却吓的嚎啕一嗓子,那声音就像是尖刀划上铁皮一般刺耳 “死娘们儿,你再喊一个,老子戳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秦慕方被丁氏那么一喊,倒是吓的一哆嗦,这又是两脚上去,丁氏被踢的连喊带叫,惊恐万分 那四个婆子则看向了叶云水,显然是在询问,她们是否上前。 叶云水平了平心气,那秦慕方手里还拎着刀,这四个婆子倒是不怕,只是终归是奴婢,上前拿这位三爷,于理上说不过去,反倒是容易被他当做话柄拿捏住…… 摆了摆手,将四个婆子叫了回来,叶云水与秦慕方骂道: “你这院子里的事,我不想管,但明日乃中秋佳节,理应进宫,你把丁氏打成这副德性,她怎么去?丁家人并非不敢惹你这三爷,而是不敢抵王府这块门面,当你自个儿是根葱,谁拿你蘸酱?被外面知道庄亲王府临过节时,这堂堂三爷为了个丫鬟,把三夫人打了个半死,成何体统?你把她放开” “不放又如何?”秦慕方被这般骂,一张阴损脸气的是抽搐不停,“滚回你自个儿的地界去,少来我这儿装什么横” “你不放?”叶云水径自往前一步,hua儿刚拿了药回来,看到这副模样却是惊了,连忙挡了叶云水一旁,生怕这秦慕方闹出什么luan事来伤着她 秦慕方也是愣了,连忙道:“你别luan来,滚回去” 叶云水把hua儿拽开,“我手底下的人去扶丁氏,你说你要拿刀捅,那我这就去扶丁氏,你拿刀比划我试试看”话音一落,叶云水则直接往前走去,巧喜惊了,连忙出门欲叫shi卫来,四个婆子则陪着叶云水往前走,已是做好这三爷闹出什么把戏,她们则立马上前,hua儿始终陪在叶云水一旁,半丝都不离开 叶云水朝着他而来,秦慕方则是慌了 手里拎着那把刀,来回的比划着,口中吵嚷的道:“你别过来,否则别怪我手里的玩意儿不长眼睛” “有本事你倒是来啊我今儿就是要扶丁氏起来,你瞧着办”叶云水一步一前,那一副冰冷坚定的模样倒是让秦慕方略有害怕,拽着丁氏一瘸一瘸的往后退,“你别过来,否则我可真不客气” 叶云水未听,继续往前走去 秦慕方惊慌失措,把刀往前伸着,叶云水这会儿却是涌了气,拿了一旁hua儿手中的药盒子朝着秦慕方脑袋上便是砸去 被这盒子一砸,秦慕方惊骇之余只觉得脑袋一疼,血红沾了满手,将丁氏往前一推,捂着脑袋口中咧嘴骂道:“你这老娘们儿真彪**,我惹不起你还不行” 说着,秦慕方便转头往外走去,叶云水则给那几个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们立马拦住秦慕方,秦慕方转头跳脚怒骂,“你到底要干什么?” “世子爷曾说过,不允三爷出门,何况您这瘸胳膊断tui儿的还是在院子里好生的呆着”叶云水皱着眉,继续道:“否则纵使这四个婆子不拿你,外面的shi卫也会拦你,何必出去丢那份脸皮?” 秦慕方脸色阴沉无比,显然他刚刚是想借着叶云水在这里的由子,趁机溜出去,可却没寻思到这娘们儿心眼儿如此多 咬了咬牙,秦慕方冷哼回头瞪了叶云水几眼,便转身去了后面的小院 丁氏坐在地上,怔怔发呆,看着秦慕方进了那屋子,便在地上嚎啕大哭,那眼泪汩汩不停,一双杏核眼都充了血,嘴上还在念叨着:“二嫂,二嫂我不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死了算了” “总把死字挂嘴边,你要是有这心,还能在这里被三爷打的没了人模样?”叶云水拍拍手,又转头吩咐hua儿,“去请个大夫给三夫人看看” 丁氏连忙摆手,“别……二嫂,你,你给我抹点儿药就行了,这模样,丢人” “知道丢人还说那话?本是不愿意管你们三房的事,可你那贴身嬷嬷找上了我,怕三爷把你打死……”叶云水摆手让墨兰回去拿药,巧喜则扶着丁氏起来,“三夫人,进屋说话吧” 丁氏咬着牙从地上欲爬起来,却是动弹几下都疼的又躺了地上,叶云水让婆子们把丁氏抬了屋里去,丫鬟们上前打了水,叶云水让巧喜上前为丁氏擦了身,墨兰去取药还未归来,叶云水则问起秦慕方打他的原因,没什么遮掩的话,反倒是先数落了丁氏的错,出言道: “说说吧,要死要活的,你不是也要把画屏肚子里的孩子踹没了?三爷打你是手重了些,可你想把他保命的孩子打掉,这也是你的错。” 耳听叶云水说出这话,丁氏却是又嘤嘤哭了起来,“他个丧良心的,居然连我身边的丫鬟都夺了去,画屏可是我的贴身丫鬟,还说过去那道观捐了身子,这一辈子都shi奉我,孰料,孰料如今孩子都有了,我、我怎能不气,这心可是伤透了,伤透了” 说完此话,丁氏又捂脸哭个不停,hua儿脸色略有尴尬,她可是也在道观捐过…… 巧喜看出hua儿的脸色不太好看,只故作未看到,叶云水却丝毫没看hua儿半眼,与丁氏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你跟前儿的贴身丫鬟不就是当通房用的?画屏不过是个丫鬟,三爷要她,她难道还以死相拒不成?你这话却是没道理,打画屏也打的没道理,不过是不敢跟你自个儿男人撒这气,把肚子里的怨气全都算了画屏身上,而你自个儿也没得着好,被三爷这一番毒打,你说说你到底图的是个什么?” 被叶云水这般戳穿,丁氏面红耳赤,急忙捂着脸,“我这脸好疼” “忍着吧”叶云水瞪了丁氏一眼,“明儿就是中秋,本是要全府进宫,你瞧瞧你如今这模样,进宫不又是给外人瞧笑话?” “进不了宫,你不正是高兴”丁氏说完这话,就见叶云水瞪了眼,“管你的事倒是里外不是人,我倒是不怕三爷把你如何,是怕传出去给这庄亲王府添了脏脸面,我也没那好心,你自个儿好自为之吧” 叶云水起身便要走,丁氏又连忙上前抓着叶云水不让其走,“我说错话了还不成?二嫂,我也实在是没辙以前的错事都是我的不对,二嫂为人心慈善良,饶了我的错儿,我如今是半个指望都没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让我,让我可如何是好呢……” 这话说着,丁氏那一张脸都哭的没了好模样,叶云水在一旁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丁氏如今这副惨状,说是其自找的?还是说其是没嫁个好人家?更是没生在好人家?女人的苦,不就在于这辈子是否寻觅个良人,能安度一生么? …………………… ps:今儿琴律与先生结婚纪念日,先生特意回来陪我度过这一天,所有的礼物中,唯有那一串祈我安康的佛珠最让琴律心里感动,让我又想起曾经在医院度过的那伤痛岁月,那时除了家人,还有你们的祈祷陪伴左右,琴律爱你们…… 第四百九十二章 打 墨兰拿来了药,叶云水也不再说什么,配了药让丁氏的丫鬟去熬,又捣碎点儿外敷的,让墨兰为其包扎上。 丁氏许是被折腾的久了,用了药就睡了过去。 叶云水也不愿在这院子里多呆,带着丫鬟婆子们便欲离开“秋思居”,可是刚走到门口,一旁突然冲出个人来,却是画屏,“世子妃,您带奴婢走吧” 画屏跪在地上,额头上缠了纱布,媚眼里带着泪珠,可怜兮兮。 一旁的婆子追了出来,本是要说什么,可是看到叶云水在这里,则闭上了嘴,连忙福了福身, “给世子妃请安” 叶云水挑眉瞄了那婆子一眼,则又低眉看着画屏,淡言道:“起来吧,有了身子还跪在地上。” 画屏耳听这话,却是又跪着往前蹭了蹭,哭着道:“世子妃带奴婢走吧,世子妃如若不应,奴婢便不起” “咱们走。”叶云水把画屏拨nong开,抬步便要上轿,画屏略有些急,急忙上前阻拦,“世子妃……” 叶云水只转身看她一眼,皱眉道: “你怎么不继续跪着了?拿这话来糊nong我?我心慈心善,可却不是对谁都如此,你乃三夫人的贴身丫鬟,如今又怀了三爷的骨rou自是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生下便是,让我带你走,你是什么心思?莫说三夫人、三爷是否会怪你,你这么冲出来,让满院子的丫鬟婆子瞧着,好似受天大委屈的是你?我不帮你就成了我的错儿?怎么就不思忖思忖,你自个儿的良心到底对不对得住三夫人?” 耳听叶云水这般说,画屏的脸上全是泪,泣不成声,“奴婢……奴婢迫不得已” 叶云水这会儿也是憋了气,对丁氏那般劝慰,却是为了宽人心,不代表她真同情画屏,这会儿画屏如此作为,却让她没那心思委婉说话,反而直言相斥: “再如何的迫不得已,被三爷要了身子,自当应告诉三夫人一句,丁家让你来做陪嫁丫鬟,自是早有选你做通房的心思,一方你口口声声说道观捐什么身子,一方又背地里跟三爷,当自个儿是最委屈的,你早做什么来着?三爷这一房一直子嗣不足,你是三夫人贴身的,为三爷诞下一子,记了三夫人名下,她怎能怪你?还亲手打你?瞧瞧你额头那一道红,你再去看看三夫人那满身的青紫疤痕,你还要让本妃带你走?你这是想坑死你们三夫人?” “奴婢没有,奴婢没这心思,只是惦记肚子里的孩子”画屏拼命摆头,可她那表情却也有着心虚之色。 叶云水耻笑一声,“你以为跟本妃说出你要随着走,本妃就会应下你?以此来拿三爷个把柄?而你则保个肚子保条命?本妃还不屑于用这等腌臜心眼儿和手段,你实在太小看本妃了” 说完此话,叶云水则朝着花儿摆了摆手,花儿上前扶着叶云水坐进了暖脚,婆子们抬轿则出了“秋思居”。 看着世子妃的轿子出了院,画屏苦着一张脸坐在地上,秦慕方从屋中追出,看着画屏立马说道,“坐这里作甚?还不回屋去,小心你的肚子” 画屏连忙起来,秦慕方吩咐婆子道:“带着画屏好生回屋歇着,如若出了差错,爷整死你们一家子” “三爷,您去哪儿?”画屏叫住秦慕方,秦慕方却有不耐之意,本欲开口斥责,却又瞄了一眼画屏的肚子,“我自然有事,快回去,回去”说罢,秦慕方便拄着拐往后面走去,画眉心中满是泪,因秦慕方奔去方向则乃他那红帐柔床,一群姨娘侍妾之地…… 叶云水出了“秋思居”,花儿则凑在暖脚旁问道:“世子妃,可是还去探望四夫人?” 叹了口气,叶云水则是摆了摆手,“去吧,不差这点儿事了。” 花儿点头应下,则是让婆子们往“逍遥居”行去。 夏氏得知叶云水到来,则是起身出门相迎,叶云水看着她那一脸的瘦苦模样,则知她这又是心病。 二人进了屋,叶云水则是要看看孩子,笑着道: “大侄女可是在哪儿?还不抱来给我瞧瞧?这些日子忙坏了,今儿才算有空过来。” 夏氏叹了口气,吩咐跟前的丫鬟去抱孩子,嘴上又与叶云水言道: “知道二嫂忙,也没过去打扰你。”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少说这种话,你可是最近身子好些了?好了的话,就随我去管管府里的事,一来是帮帮我,二来也是解个闷儿。”叶云水这话一出,夏氏却明显有了兴趣,可却又不知为何,情绪瞬间便落了下来,“我身子现在总是乏的慌……” 话有牵强之意,叶云水却是直接戳破了她那点儿心眼儿,“身子乏?我瞧着不是身子乏,却是心里头在跟自个儿较劲” 夏氏耳听叶云水这般说,怔了片刻,便眼睛湿润,吧嗒吧嗒的眼泪顺着面颊就往下掉。 “哭什么?”叶云水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夏氏却好似这会儿欲把委屈都倒出来似的,眼泪却是止不住了……略有害羞,扭过身去,叶云水擦累了,则是斥了两句,“你哭什么?明儿就是中秋节,你还在这儿哭,我问你,四爷对你可是不好?” 夏氏摇了摇头,哭腔的道:“挺好。” 叶云水继续问:“他可是不喜欢我大侄女?” 夏氏又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在这儿整日苦闷哀怨的,做什么?”叶云水埋怨的瞪了夏氏一眼,而这一会儿孩子的奶娘已经抱了夏氏的女儿过来。 夏氏转过身去,叶云水把孩子抱了怀里,吩咐那奶娘道:“你下去吧。” 奶娘福了福身,“奴婢到外间候着,世子妃有何吩咐,直接唤奴婢一声即可” 叶云水点了点头,伸手摸摸那小女娃的脸,正闭眼睡着,小脸粉白粉白的,那小翘鼻、小红嘴,圆圆的小脸盘甚是好看。 “象四爷”叶云水笑着道,“可是起了名字了?” 夏氏抹抹泪,“王爷临出征之前已给起好了,叫秦姝玖,乳名四爷给起好了,叫明月。” “明月……”叶云水点了点头,“明月寄情思,四爷点儿心思,你可得懂” 夏氏愣了,明摆着不懂叶云水口中的话是何意,叶云水叹了口气,“明儿跟我进宫,后日就到议事厅帮我管管府中的事,整日窝在这屋子里,我看你是快傻了” “二嫂,您……您刚刚那话是何意?我听不懂”夏氏闷了半天,依旧红着脸把这话问出了口。 叶云水倒是抱着怀中的姝玖,念叨着:“将来可别像你这娘一样,脑子里就不会想点儿好事” “二嫂”夏氏略有点儿尴尬,叶云水拍了拍孩子,把她放了床上,口中与夏氏轻声道: “我这是你嫂子,一直怕说重了伤了你我的情分,可这话确是忍不住了”叶云水嘟着嘴,点着她的脑门道: “瞧瞧你这一副模样?生了明月以后,不好好打扮,整日不是愁眉苦脸就是掉泪,苦大仇深的,莫说是四爷,就是我看久了,都心里头不舒坦,你这不是明摆着把四爷往后面的小院子里推?生了闺女怎么了?闺女也是宝贝,这可是庄亲王爷的嫡亲孙女,她可比你这位四夫人还要金贵” 叶云水这般一说,夏氏的脸上倒是多了几分愧疚,脸面略有挂不住,闷头把明月抱了怀里,嘴里嘟囔道:“二嫂说是教训我,可其实就会宽我的心……” “这可不是宽你的心,你要是敢对这大侄女不好,莫说四爷,世子爷也饶不了你,我看你还是把那小傻心眼儿收起来,过个好日子,看着你这当娘的整日愁眉苦脸,你让我这侄女可怎么能长得好?” 叶云水这话说完,夏氏跟着扑哧的笑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叶云水让丫鬟去打水来给夏氏洗漱,而这一会儿,秦慕谨则是从外归来。 本是欲看两眼明月便出门,却是看到叶云水也在此,又看到夏氏脸上绽了笑容,倒是也露出几分惊诧目光,“我刚跟二哥回来,二嫂留此用饭吧” “不了,你们夫妻二人好生聊聊,明儿早起进宫,别误了时辰,该布置张罗的,也别耽搁了”叶云水说着话,便出了门。 秦慕谨送叶云水出门归来,夏氏正张罗着丫鬟们摆饭,脸上涌起几分红晕,让秦慕谨倒也乐了些,“二嫂来就是好,连你都能哄逗的有了笑模样” “二嫂说让我后日到议事厅随她同管府中的事。”夏氏闷头试探的问了一句,秦慕谨倒是立马点头,“这自然好,你去好生帮二嫂忙碌忙碌,我正愁帮不上二哥,你能帮着分担点儿也是好事” “四爷让我去?”夏氏倒是露了惊讶,随即略有为难,“可这院子里的事……我怕是管不过来了” “院子里还有什么事?”秦慕谨挑了眉,“不懂的就问二嫂,二嫂是院内院外府中都张罗的利落无比,多跟她学学,定没坏处” 夏氏听他这般说,情绪略有低沉,秦慕谨则抓了她的手,“你我二人就只能指望着二哥、二嫂活着,这两日跟着二哥出行办事,我虽只是跟着跑个腿儿,却也长了不少见识,虽生在这府中,可却自愧是那井底之蛙,见识浅薄……”哀叹一声,秦慕谨则继续道: “二哥、二嫂都是好人,善人” 夏氏连忙点了点头,“四爷的话我懂了,四爷放心,妾身不过是感慨自个儿没二嫂那利落聪明,但绝不回做腌臜事” 秦慕谨笑着攥了她的手,柔声一句:“吃饭” 叶云水回到“水清苑”,秦穆戎此时已坐了饭桌上等着叶云水归来。 “刚刚去探了探夏氏,”叶云水进门洗了手,便站在桌前替秦穆戎布着菜,秦穆戎拉她坐在身旁,也夹了两筷子给她,口中问道:“听说老三今儿闹腾事了?” 叶云水没寻思他刚刚归来,便已知秦慕方今儿的闹腾…… “画屏姑娘怀了身子却被丁氏打了,三爷将丁氏好一通打,险些把人打死,还抽了刀,却是个假样子,终归是这府上的三夫人,不能在老爷子出征时,出这等luan事,丁家如今是靠着王爷和世子爷做事,不顾丁氏的安危,可如若丁氏人没了,这丁家指不定还会闹腾出什么事来……”叶云水说到此,却也有点儿无可奈何,“都是苦命的。” 秦穆戎吃了几口,便是撂了筷子,目光盯着叶云水,带着股子不悦的道:“下次再敢对着持凶器的混账逞能,我就好好收拾你” 听他这般说辞,叶云水倒是愣了,“什么凶器?妾身没遇上什么手持凶器的人啊” “还敢说没有?”秦穆戎皱了眉,叶云水还没想起来,花儿在一旁凑了叶云水跟前,提醒道:“三爷,三爷……” “他?”叶云水不屑的叫出,却又被秦穆戎瞪了一眼,“想起来了?” “世子爷有何不放心的,说句不中听的,那瘸胳膊瘸腿的,还真没拿他手里那玩意儿当凶器也就是如今处置大小的事都平和惯了,如若依着之前的脾气,定是一顿jimao掸子好好教育教育”叶云水说到此还有点儿怨气,可怨气还没等泄完,倒是被秦穆戎瞪的略有点儿心虚,“穆戎,放心,我一定没事的” 秦穆戎一把拽起叶云水就扛了肩膀上,叶云水惊慌半晌,反应过来时却已是被秦穆戎扛进了寝房 将叶云水撂了自个儿腿上,秦穆戎大巴掌“啪啪”两下就落了她的小屁股上,嘴上斥道:“不顾自个儿的安危,居然跑出去冒险,他再瘸胳膊瘸腿儿的那也是把刀,伤了你可怎么办?旁日宠的你没了边儿,往后再自个儿冒头,看我不好好的教训你” 虽是拍了两巴掌,可叶云水倒没觉出疼来,显然秦穆戎也是没太用力,可该哭还得装哭,叶云水捂脸窝了床上,一个劲儿的喊疼 第四百九十三章揉 第四百九十三章rou 今天十二点过后开始双倍粉红,噢噢噢,厚脸皮求十二点后的粉红票,(*^__^*)嘻嘻…… ……………………………… 耳听叶云水这般呼天抢地的喊疼,秦穆戎倒是愣了 看了看自个儿的手,又看了看叶云水的小翘tun,略有疑虑的问道: “真的疼了?我没用力啊” 捂脸拼命点头,叶云水支吾着: “疼就是疼,没良心,这么使劲儿的打我,爷那么壮高的身子,妾身如此薄弱,哪里禁得住你那巴掌?疼死了” 秦穆戎被她这般一叫嚷,倒是连忙伸手搂抱她,大手又连忙给她rou上了屁股,嘴上却仍是说道: “打疼了是我的错,可你今儿的确有些过了,那hun账比划着刀你还往前冲,听了shi卫的回报,我却是第一次心漏跳了半拍,往后不许再这般鲁莽了,可知道了?” “嗯,往上点儿”叶云水吭叽着声,秦穆戎的大手又向上按了按,细声问:“还疼么?” “嗯,还要往上……” 秦穆戎的大手继续往上按着,“好些吗?” “嗯……” rou了半天,叶云水却没了声音,秦穆戎忽然低头看看,明明只拍了她屁股两下?可现在rou的却是腰? 正欲开口问,孰料一阵熟悉的呼吸声已沉沉传来,嘴角抽抽半晌,这挨打两巴掌的小妮子却是睡了过去 手痒的很想把她捏了鼻子叫起来,秦穆戎却是没舍得下手,苦笑一声,开始思忖她如何才能更安全…… 二日一早,天刚略有微亮,那一弯雾月还未完全褪去,丝丝凉气透过窗棂吹进屋内,让沉睡的叶云水从梦中醒来。 这一个梦可是让叶云水做的很累。 先是好似梦到了家人,而后又梦到了太后,随即便是那小十四郡王。 最后的内容已是记不清,只觉得自己在拼命的逃,拼命的跑,背后却有一把泛着青光的刀,而往前跑的路却似没有尽头…… 眨了眨眼,才知自己是做了噩梦,忍住心中压抑,手习惯性的往一旁mo去,却发现空dang无人。 叶云水睁眼瞧着身边空chuang,那被子却是用过的,显然秦穆戎是早早就起chuang离开了。 叫了hua儿,叶云水则起了身,洗漱时顺便问道: “……世子爷什么时候走的?” hua儿捂嘴笑了下,回言道: “世子爷今儿起的倒是早,天还没亮就出了门,这会儿已经归来正在院子里。” 叶云水倒是没注意到hua儿的笑,洗漱好便准备到外间吃饭。 而这时秦穆戎则已从外进来,见叶云水醒来,则直接上前,拽着她就往外走去,口中更是言道: “今儿天没亮我便去了皮草铺子,将我从西北筑崆山猎回的隼带了来,这只隼我已驯服,往后它就给你了,我在时,你爱怎么逞能都行,我不在时,你忍不住气自可让它上前替你解恨,你自个儿不允再冲上前了,别说这隼那一啄瞎只眼,就是脑门子啄一口也能出个窟窿,比你那jimao掸子可是好用的多,知道了?” 叶云水听他如此说辞,不由面色惊讶,这一大早便出去带了隼归来?而且那话语中明摆着是纵她,疼她,心里涌起一股暖,再看秦穆戎的衣裳都褶皱不平,明摆着是一宿都未好生休息…… 叶云水停步不前,秦穆戎则回头挑眉问道:“怎么了?” 丫鬟们识趣的都绕路先离开了这里,叶云水思忖半晌都不知该道出什么词来形容自个儿的心情,拽着他的大手,欲亲他,可惜踮脚够了半晌才蹭到他的下巴 秦穆戎“扑哧”的笑出了声,叶云水满面通红,甩开他的大手,欲逃出屋,可却又被秦穆戎给拽了回来,那一双幽深的黑眸盯着她,单手搂着她的小蛮腰低头轻啄她脸颊一口,随即柔声道:“出院儿看看?” 未再提那些肚子里的话,可叶云水的心秦穆戎早已明了在心,点了点头,秦穆戎则拽着她的小手出了门。 叶云水出门便看到栅栏上一两巴掌长的隼立那之上。 颈背白色,头顶褐色,上两道白纹的眉,一双鹰眸透着股子精光,好似透着股子熟懂人气一般。 “真好看。”叶云水脸上带了喜色,仔细的看着这小隼。 秦穆戎一个口哨,小隼展翅飞空,盘旋鹰啼,让叶云水是又怕又喜,连带着丫鬟婆子们也都好奇的抬头望着。 又一声哨响,小隼附空而下,拍着翅膀直接落在秦穆戎的手臂之上 叶云水惊骇之余连忙站离秦穆戎远处,那小隼居高俯视,带着股股傲气…… “去她那里,往后这是你要保护的人。”秦穆戎命令一般,却缓缓的抬着手臂,让小隼接近叶云水。 “别怕,抬手。”秦穆戎柔声吩咐,叶云水感觉自个儿的心都快蹦了出来,轻轻抬了手,咽了几口吐沫,连眼睛都不敢眨,那小隼盯着看了叶云水几眼,却没直接过去,反而是扑打着翅膀,飞了起来,直接落了叶云水的肩膀上 一旁的丫鬟们全都尖叫出声,叶云水也是惊恐卡在嗓子眼儿里未敢叫嚷出声,却是硬捂住嘴,僵了半晌,才敢转头看看那小隼。 似是略有不屑,那小隼一紧爪子腾空而飞,却是速度飞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叶云水的衣裳被抓漏了两个窟窿,hua儿急忙上前,急迫问道:“世子妃可是伤了?都是奴婢不好,没替您挡着” “没事,换身衣裳就罢了”叶云水走到秦穆戎跟前,嘟嘴言道:“它不喜欢我” “人,敬皇者,物,敬强者,你还怕治不服它?”秦穆戎这话明显带着挑她内心那股子倔强之意,叶云水撇了撇嘴,扬着头往天上扫一眼,冷哼言道:“慢慢来,我就不信nong不服这鸟东西” 时间也已不早,叶云水与秦穆戎二人又回屋换上世子与世子妃的正装,才带着兜兜、姝蕙及丫鬟婆子们往王府大门之处走去。 此时,秦慕云和韦氏也已到此聚合,见到秦穆戎与叶云水到此,则各自上前行了礼,秦慕云上前言道: “四弟还未过来,不知是否院子中有何事耽搁,我已派人过去迎一迎,稍后应该有消息。” 话音刚落,府内正巧有一暖轿行出,秦慕谨骑马而行,暖轿上下来的是夏氏,怀里抱着明月。 韦氏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上前笑着问道:“四弟妹今儿也来了” 夏氏只点了点头,便看向了叶云水,外人看此便知是叶云水特意如此嘱咐过…… 叶云水也未推搪,笑着替夏氏回了句,出言道:“出了月子,理应去安和宫里给太后磕头谢赏,太后之前可是赏了不少物件,总不能拿了不吭声不是。” 韦氏僵着脸挤了几分笑,笑中略有酸涩,夏氏生了个女儿,太后都给了赏,而她当初诞下一子,却是连半两银子都没有……嫡庶在太后的心中一个天、一个地,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秦公木直接咬着嘴转了秦慕云的后面,秦慕云却故作不知,终归是节日,众人在此也只能是越来越僵,思忖一二便上前几步与秦穆戎道:“二弟,时辰不早,我们是否启程?” 秦穆戎点了下头,朝着秦忠一挥手,叶云水带着兜兜和姝蕙上了轿,庄亲王府的队伍往皇宫行进而去…… 皇宫今日热闹腾腾,还未等到皇宫正门口,便已有数人上前给庄亲王府的依仗处叩拜行礼,秦穆戎只是偶尔点点头算是回礼,秦慕云偶拱拱手,倒是秦慕谨今儿格外乐呵,脸上一直都挂着笑意。 本是出门许早,但偶尔驻步与这前来拜贺的官员们寒暄几句,人数众多,待到达皇宫门口之时已是太阳高照。 秦穆戎、秦慕云与秦慕谨等则去了永和殿叩拜明启帝,叶云水则带着韦氏、夏氏和杨氏去了安和宫。 韦氏这些日子一直都未得进宫的机会,今儿欲随叶云水到安和宫,心中一直都略有犹豫,在安和宫门口下了轿时,不免凑上前问着叶云水,一脸犹豫难色道:“二弟妹,我……我这脸上伤疤实在不雅,这般进去可是不合适?” 之前脸上那疤痕虽淡了些,可依旧象是在韦氏脸上抠掉的一块rou,依旧不入得人眼,如若是旁的臣子之妻,这副模样却是不允入宫的。 可这进不进安和宫,可是个身份的象征,韦氏有这机会,自是不愿放过…… 叶云水看了她几眼,却是不愿戳她那份儿小心思,直接言道:“进不进你随意,不过终归是中秋团圆佳节,你自个儿在这儿站了恐也不舒坦?” 杨氏在一旁怔了片刻,上前搀扶着韦氏,连忙说道:“母亲还是随世子妃进去吧,公公之前也未阻拦,定是愿意母亲进去的,何况还有世子妃照应您,您怕什么?” 两句话便把这担子交了叶云水的身上?是想说韦氏如若被怪罪,叶云水不但是得替她担着,反而还落了一身的不是? 半句未回,叶云水则直接转身往安和宫的正殿走去,吴嬷嬷和邵嬷嬷带着兜兜和姝蕙在后跟随,hua儿等丫鬟则都留在这门口候着,夏氏这在叶云水与韦氏之间看了几眼,也未说什么话,抱着明月快步跟上了叶云水…… 韦氏感叹一眼,则是将薄纱挂了脸上,似是心中有气,却又不知如何发泄,直接转头斥着杨氏道:“把你那点儿小心眼儿揣起来,我还用不上你在一旁帮腔做事。” 杨氏连忙低头委屈的福了福身,“婆婆误会了,媳fu儿哪里有这心思,都是为了……” “闭嘴,进去跪地磕头,不允你多嘴多舌,否则要你好看”韦氏撂下这一句,则连忙进了正殿内,杨氏怔了半晌,才连忙碎步跟进,余光却一直在看着周围之境…… 安和宫内,文贵妃娘娘与淑妃、惠妃、德妃、良妃,还有乐裳都在此地等候。 叶云水与夏氏等人递了帖子,得了召见进正殿,一一为各位妃子行了礼,文贵妃则是笑开了hua,直接指着叶云水和夏氏道:“今儿可不单单是带了本宫最喜欢的小侄孙,连带着小侄孙女也都来了,快抱来给本宫瞧瞧” 文贵妃兴致勃勃,赏了明月一串大红宝的珠子,这出手礼可是绝不可小观,让夏氏惊愕的都不知说什么才好,叶云水用胳膊拽了她一下,她才想起赶紧的跪地磕头谢礼 文贵妃只是捂嘴乐着叫起,口中言道:“这么见外作甚,本宫可不愿装那副贵气bi人的模样,对那些外臣倒是如此,可你们可是与宫里最亲的晚辈儿,何必做这些虚礼” 这话说出,叶云水余光瞄了其余几妃,面色各异,却无人出言辩驳……前些时日虽然从祈善那里得知皇后被禁“凤仪宫”中,可今日亲眼相见皇后未lu面,再看文贵妃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显然这些时日里文贵妃在后宫中可是春风得意,全权在握,没了皇后这最大的威胁在此压着,她连那笑都比旁日多了几分畅快。 心中并未对皇后被禁这事有太大的喜意,这宫里头的人都会一门变脸的绝活,说不准哪日这皇后就又蹦出来,乐的早却乐不到最后,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瞧着文贵妃这么说又这般笑,其余的几个妃子自也不敢太折了文贵妃的面子,各自也都给了明月赏赐,乐裳也没落下,送了明月一块冰种翡翠雕欲兰,夏氏高兴的直接就挂了明月的脖子上。 这一日的收获的确丰富,夏氏似有忍不住高兴的劲儿,叶云水只得回头给她使了几个眼色,她才低头把那畅笑憋回了肚子里。 惠妃似是在这里呆的闷了,口中嘟囔道:“太后她老人家今儿是歇晚了?还未lu面,可需请见进去拜一拜?” “你可是急了?欲是有事,自可先回你宫里去,不用在此等候。”文贵妃收了笑脸,却是冷漠之言,让惠妃脸色颇有挂不住,似欲回嘴,却被淑妃拽住,“急什么?太后可不喜有人进她内殿、寝殿骚扰。” 说完此话,却又看了一眼文贵妃,显然这话略有刺意,文贵妃之前可是嫌少被允进太后内殿……文贵妃虽然听出这根刺,却又不好在此借机挑事发作,故而依旧笑脸逗着小兜兜,好似完全不知此事一般。 第四百九十四章宴 良妃、惠妃二人坐在一旁不再吭声,文贵妃逗着小兜兜却也心不在焉。 叶云水故作浑然不知,这些个妃子们虽没有正面争斗,她们之间话语之中的尖峰锐刺可是时时都带着,思忖这些,实在太耗费脑子…… 而这一会儿,内殿的正门缓开,文贵妃则立马站起了身,似是欲迎太后驾到,其余众妃也都起身上前,可等站好之后,内殿只出来了黄公公,根本无太后的踪影。 黄公公上前给各位妃子行了礼,又笑着看了叶云水,拱手低头行礼言道: “咱家给各位娘娘请安了,世子妃安,小世子安” 文贵妃迈了几步上前,急忙问道:“黄公公免礼,太后可是有何吩咐?” “太后她老人家晨早起的晚了,此时刚刚用了早膳,故而让咱家过来给各位娘娘知唤一声,她今儿便不齐见众位娘娘了,宣文贵妃娘娘、乐妃娘娘与世子妃觐见。” 只宣了文贵妃和乐妃,出奇的又叫了叶云水,叶云水这会儿明显感觉身后那几道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继续装糊涂,只看向了文贵妃。 文贵妃朝后瞄了那四妃几眼,语带挤兑的笑着道:“既是太后老人家已有吩咐,你们就在这里候着吧。” 这话一出,四妃的神色各自复杂,不允她们回宫,反而在此等候? 等候是假,看文贵妃抖份儿才是真……惠妃和淑妃则直接冷哼一声,泄着怒气,良妃倒是温和,也不吭声,只有德妃在一旁笑容涔涔,好似一点儿都不在意。 叶云水看了夏氏一眼,让她就此等候,韦氏和杨氏一直都未敢抬头,只站于夏氏之后,文贵妃直了直腰板,带着乐裳与叶云水直接进了内殿之中。 内殿之中,饭桌已摆上,可是却并未见到太后踪影。 文贵妃的脚步略滞了一分,满脸都是惊疑之色,乐裳一直住在安和宫中,自是心中有数,叶云水看她那一副无奈落寞之色,便知太后的身子恐是不佳……这不愿出来见众位妃嫔,恐也是不愿有人知她的病况。 太后可乃这大月国的核心之力,那南边几位高级将领可都是她母族的晚辈,没太后在此摁着也是蠢蠢欲动,而此时庄亲王爷又在力战多罗国,如若太后在此时出了事,那大月国可就luan成一锅粥了 三人各自揣着心思,却是谁都没有多说一句废话,而是随着黄公公引路往寝殿而去。 太后此时正躺在凤榻之上,一旁的宫女端着白粥,在一勺一勺的喂。 文贵妃与乐裳、叶云水在此先行了礼,文贵妃则是凑了上去,接过宫女的碗,喂着太后吃用,眼角湿润,含了泪,却是抿了抿嘴一句话都未说出。 叶云水是第一次见到文贵妃有如此之像,倒是心中略微惊讶,太后只吃用了几口,便推开文贵妃的粥碗,口中冷漠淡言:“哭什么?哀家还没丢了这条老命呢” “太后”文贵妃直接跪了地上,眼泪也“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太后不可说这样的话,往宽了说,您可是大月国的主心骨,往近了说,您是慈母恩老,哪里就能这么去了的?” 太后只是淡笑一声,吩咐宫女道:“把文贵妃娘娘扶一边去,别在哀家面前掉眼泪,看不得这个……” 文贵妃连忙起身退了一边,叶云水这会儿却是上前,也没说什么安慰话语,只是为太后查看了身子又探了脉。 “太后,可是又担忧庄亲王爷西北之行?”叶云水叹了口气,脉象紊luan,病情加重,而再看太后那一副蜡黄的脸色,明摆着是晚间休息不好,心事重重,而此时朝中还有何事能让太后如此cao劳?那必然就是庄亲王爷出征西北这件事了 太后笑了笑,拍拍叶云水的手,慨然感叹:“你懂哀家,你懂” 文贵妃倒是对叶云水与太后如此熟稔不拘规矩的做派略有惊奇之色,而后再听太后之言,则是心中感慨,庆幸心中一直对叶云水多加亲昵,不然就以现在这状况,她在太后心中可是比不得这叶云水的。 宫女端来了温水,乐裳为太后擦着脸身,叶云水在一旁为太后按着身子,太后则看向了文贵妃,出言问道:“哭够了?” 文贵妃连忙点头,迈着碎步凑了过来,苦着一张脸认错儿道:“臣妾的错儿,太后莫怪” “怪什么?哀家也没那怪的心思了,”太后在此说了一句,又看了看乐裳,与文贵妃言道:“哀家的身子暂且还没那么快,不过该说的话,哀家得先说到前头,否则等往后糊涂了,脑袋不管用了,这些话就得带了棺材里,那样的话,哀家可是死不瞑目。” “太后尽管吩咐就是,臣妾定遵太后懿旨”文贵妃跪在太后跟前,却是忍着掉泪,太后看她半晌,却是言道:“哀家要你看住‘凤仪宫’里的那个,你可能做得到?” 文贵妃愣了,下意识的看了看乐裳和叶云水,显然是觉这种话题有她二人在是否合适?可后觉太后可是比她脑子灵光的多,既是当她二人说此事,那定是要她三人拧成一股绳…… 停了惊愕,连忙点了点头,文贵妃口中肯定言道:“太后放心,臣妾哪怕是豁出这条命,也定不让她迈出那宫门一步” 这话如若被外人听见,那定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文贵妃能在太后面前如此应答,显然文贵妃能有如今的地位,太后也是在其身后给了不少支撑……乐裳一直低着头,叶云水依旧为太后瞧着身子。 太后看着文贵妃那般痛快的应答,却也是笑了,“那就好,没她在,就好……” 说完此话,太后则闭上了眼,文贵妃惊愕不已,连忙看向了叶云水,叶云水则是摆手示意三人出去再说,文贵妃略有担忧,一步三回头的望向凤榻之上,心中难平,待一出门,则立马问着叶云水,急迫言道:“太后的身子可是……如何?” “文贵妃娘娘暂且放心,虽是不佳,但暂且还不会出什么大事……”叶云水说完,则是直接叫过黄公公,黄公公早有预备,直接就递上了纸笔,叶云水坐在案子上快速的写下几味药,又与黄公公说了煎药的法子和用量,黄公公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些个礼数,连忙拿着药方就跑了出去 文贵妃又是惊愕不已,张大了嘴瞪着眼,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说出一句,“一直都是你为太后用药?” 叶云水未开口,乐裳却是先回道:“回文贵妃娘娘,太后一直都乃世子妃伺候用药,时日不短了” “太医们只求自保,猛药、烈药不敢用。”叶云水只补了这一句,文贵妃却也是叹了气,脸上更是带着苦涩之味儿,喃喃的道:“连太后这大月国最尊贵的女人都如此,这天下间,还有谁能是无忧无焦、无灾无愁的呢?” 叶云水和乐裳二人都未答话,因这问题无人能答,无人能解,文贵妃似是满心感慨,似是自言自语的说着: “本宫当初被选入宫,便是太后做的主,从一位良人坐到如今贵妃之位,也是太后的提拔,这些年,傻事恶事脏事luan事也做过不少,可对太后,本宫应了的事定无失言还记得太后提拔本宫为嫔时,太后问本宫,想爬了什么位子上?本宫年轻气盛,直言说道,起码要坐上贵妃的凤椅?太后当初只露了一分怜悯之笑,如今坐上这高位,冷漠孤寂,如坐针毡……一直为家,何时能为己?” 说完此话,文贵妃又背过身去,用帕子擦擦脸,直接出了内殿,叶云水与乐裳二人也都叹口气,一前一后出了门。 出了这个门,文贵妃依旧挂上那以往的贵妃傲气,只是那笑容中多了几分做作…… 淑妃和惠妃明有欲探之意,可二人却各自给对方使着眼色,谁都不肯先出言问上两句,而这一会儿,则是门口宣道:“皇上驾到” 文贵妃率先起身,带着众人跪地叩拜,此等之时,韦氏和杨氏二人则都被斥退到后面去等着,不允再等候在安和宫的正殿之中,宫嬷上前照此规矩请她二人,杨氏则略有不愿,一直盯着叶云水,似是想找她说上两句,韦氏一把将她拽过,直接带出了正殿。 明启帝笑容涔涔,直接摆手,“平身。”转眼看到叶云水等人也在此,则是笑着点了点头,口中言道: “中秋团圆之节,可惜朕之皇弟却正往西北途中,朕心中愧意难平,今日王府之众侄众孙便与朕同乐,虽难抵朕对皇弟歉意,可也算小有弥补朕心中之憾”转头又吩咐贴身太监,出言道:“今日乃月圆之夜,赏朕众侄众孙每人一金圆饼,乃是朕的一番心意” “喳”贴身太监连忙退下,文贵妃则上前笑着道:“臣妾可不依,皇上怎能只赏侄赏孙,却不赏臣妾等人?哪怕是一小的,一薄的,臣妾每日看着赏着,就似能见到皇上一样,臣妾也得请赏” 文贵妃这话中带着娇嗔之意,明启帝立马点头,笑着道:“朕的疏忽,朕的疏忽,给各位妃子也都赏赐一金饼,要大的厚的,可是满意了?” “谢过皇上赏赐”文贵妃福身道谢,那眼神却一直瞟着明启帝。 秦中岳站在一旁满脸的愤恨,这佳节之日他的生母皇后却还被禁在“凤仪宫”,而这些女人却…… 秦穆戎与秦慕谨二人也都行礼道谢,而后便于叶云水等人聚集一起,秦慕云虽是脸上恭敬带笑,可他的夫人和儿媳却不得出现在此,心中自也有苦涩难言之意。 明启帝单独进了太后寝殿私谈许久,行出时脸上未有失落之意,却是依旧喜气洋洋,还说道是不能留太后单独在这宫中,故而晚宴就在这安和宫的正殿举行。 无人对明启帝这话有什么疑虑,只有文贵妃与乐裳、叶云水三人互相瞧了瞧对方,便都居于各自位置,不提此事。 这一顿团圆饭吃的面上热闹欢乐,其实各个心中存疑不平。 叶云水带着兜兜与姝蕙坐了秦穆戎之后,小兜兜玩着那金圆饼,偶尔还欲放口中咬上两口,吴嬷嬷在后看着他,而姝蕙则老老实实的坐在叶云水一旁,一声不吭。 秦中岳的目光时不时的朝着秦穆戎这方瞟来,叶云水则将自个儿全都躲于秦穆戎身后,半点儿都不愿沾了这位太子爷的目光,那陆郡王和洪郡王二人正在一旁吃酒玩乐,完全视这王府众人为无物,肃郡王时而咳嗽不止,文代荷连忙递上药,唯有秦慕谨今儿略有兴致,一直护着夏氏和姝玖母女二人吃物赏景。 用过晚宴,明启帝又提议到外赏月,众人纵使心中不愿,却也不可提出异议,只得随之而行,而这一会儿肃郡王则是凑到秦穆戎跟前,叶云水则是福了福身,“肃郡王先与世子爷聊着,臣妾先行一步。” “等我。”秦穆戎一把拽住她,不允她走。 叶云水怔了片刻,则点了点头,退后几步等他…… 肃郡王与秦穆戎二人并未交谈秘事,只是沉声说了几句闲话,文代荷凑到叶云水一旁,将其又拉后几步,看着小兜兜露了笑,“一直都没跟世子妃好生的聊一聊了。” “肃郡王妃也是忙碌之人,在这宫中自没那么轻松如意。”叶云水本不愿与文代荷多谈,可她凑合过来,却也没法躲了一旁,虽她对文家没什么好感,可起码还有文贵妃的面子在其中。 文代荷露了几分涩笑,“在这宫中,偶尔能见两个熟识的人,都是造化,就像是个笼子,以前看到姑母,一直都觉她贵气凌人、是天大的福分,可如今自个儿落了这个地界,才知是没那么容易。”文代荷自言自叹,随即看向叶云水,“羡慕世子妃,儿女双全,可我却不知这辈子是否要跟姑母一样,孤苦一人。” 这话说出可是带了几分怨气,叶云水心中却是一颤,她可是听说了这肃郡王娶文代荷只是为了能快些诞下一子留个后,可文代荷这说辞,可是让人不易琢磨 第四百九十五章惊 第四百九十五章惊 最后一天双倍粉红啦~求粉红票喽 ………… 思忖半晌,叶云水心中苦笑。 肃郡王的事哪里轮得到她来cao心?把心中那些事都抛了脑后,则是与文代荷说道: “……百姓自有百姓苦,贵人也有贵人忧,好歹比起寻常百姓,你我等人算是老天爷赏了造化,不必为那吃吃喝喝添忧添愁。” 文代荷笑了笑,回了句: “世子妃说的对,是我太过忧虑了” 秦穆戎与肃郡王聊完,文代荷与叶云水互相行了礼,起步随肃郡王前行。 秦穆戎则从叶云水怀里接过兜兜自个儿抱着,叶云水领着姝蕙,二人慢步在后。 叶云水明显能够感觉到秦穆戎的目光聚拢不悦,可此地人多眼杂,又支愣着那么多听事的耳朵,她自是没有问出口。 月是中秋明,那一轮圆月高挂空中,好似触手可及,那澄澄之色映照而下,让人心中涌起一股思亲之情。 明启帝和众妃、众王都在吃酒赏乐,叶云水从秦穆戎的怀中接过兜兜,带着他和姝蕙站在秦穆戎身后的一处角落中。 叶云水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想起远去南方的叶重天,他如今可是身体恢复好了?还有身在涅粱的老太太,也不知如何…… 过往的恩恩怨怨、悲欢离合,在这一日忽然涌上心头,想起自己过去曾做过的那些泼辣事不由想笑,甚至只觉那是一场梦一般,真的是她这弱小女子、这怀中娃娃的娘做得出的?笑过之后便是失落,她好似融入这时代许久,忘记了自己的真正来历。 可即便是记得又能如何? 正在思忖这等往事,叶云水却未听到一旁有人在叫她,抬头却是又见那一双幽深黑眸在转头盯着他,目光中带着一缕忧色。 叶云水缓过神来,连忙把脑中那些杂luan之事抛于脑后,不由得脸色通红,这会儿才发现不单单是秦穆戎一人在瞧她,而是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往秦穆戎身后躲了躲,故意以害羞之色来掩盖刚刚走神,秦穆戎虽不知叶云水刚刚在想些什么,却又重复一遍:“皇上请肃郡王绘中秋圆月,而肃郡王却欲请你来题诗一首,可行?” 叶云水略有疑huo,这数十之人在此,却单单要她来题诗?而且还是与肃郡王?抬头看了看秦穆戎,他虽面有不虞但更是无奈,看来此事是不好推脱…… 正在思忖之时,明启帝则出口言道:“既是皇儿要你题一首,你便照此做了就是,只是当个乐子,无伤大雅” 这话明摆着是对她的诗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不过是肃郡王点了她,故而才会赏她个脸面罢了…… 明启帝说完,陆郡王则在一旁抽抽着嘴角,这里除了明启帝和王府众人之外,大多数人可都见过当初叶云水在“凤仪宫”中那一副做派,而陆郡王更记得叶云水这彪娘们儿肚子里的墨水。 文贵妃见叶云水略有发呆,则是笑着出口道:“云水莫虑,不过是本宫自觉今日圆月美景实在难得,故而才请肃郡王为本宫作画,有你题诗是锦上添hua,本宫可知你乃个文韬才女,别辜负了本宫的心。” 耳听文贵妃如此之言,这定是在为她寻个台阶,叶云水此时是绝退缩不得,只得上前,给明启帝与文贵妃行了礼,口中言道:“既是皇上与文贵妃娘娘容臣妾在此lu丑,臣妾便豁出去这张脸,只为博文贵妃娘娘一笑,还望皇上不要怪罪,也望肃郡王莫要怪罪糟蹋了您的画作。” 肃郡王笑着道:“二弟妹不必如此谦虚,之前曾欲与你同画同诗,却因画配不上你的诗,被本王毁了,如今正巧为文贵妃娘娘作画,故而以娘娘的脸面做个引子,请二弟妹题诗一首,为本王的画增光添彩。” “锦上添hua,何乐不为?本宫就等着了”文贵妃说完,则转过头去又与明启帝说上了悄悄话,而叶云水则行到肃郡王那画前观看几眼,终归是要作诗,也得瞧瞧那画作为何。 蓝天、圆月,苍原一片,这一幅画栩栩如生却并非此时此景,叶云水心中也不禁感叹肃郡王的手笔果真了得……心中思忖片刻,却是走到秦穆戎身旁,低声凑他耳边说话,其余之人则有惊意,不知她在搞什么名堂。 待叶云水话语说完,秦穆戎则直接上前,从肃郡王手中拿过笔,“云水欲让我来替她提笔,不知肃郡王可愿?” 肃郡王愣了片刻,随即连忙侧身做请,“自当可以,此作便成你我她三人之作,妙,妙” 秦穆戎提笔在那画作之上题诗,而叶云水则远站一旁,口中轻轻念道: “碧落桂含姿,清秋是素期。 一年逢好夜,万里月明时。 绝域行应久,高城下更迟。 人间系情事,何处不相思。” 叶云水念完,秦穆戎也已写完,那刚劲有力的字带着一股霸气,与那幅苍原明月配在一起,格外添姿。 画作持起,让此时众人不免都津津赞叹…… 耳听叶云水这诗念完,明启帝的眉头皱紧,带着审度之色扫了她几眼,出言道:“这诗有何意?那句绝域行应久,高城下更迟,这两句可不似此时之境啊” 众人耳听明启帝如此话语,不免都仔细思忖一二,更是皱眉看向叶云水,而淑妃、惠妃与陆郡王等人则是lu出一丝讥笑,显然是在等着看热闹。 这宫内赏月居然说什么绝域,高城,这不是跟自个儿找别扭? 秦中岳此时则站了秦穆戎一旁,似是欲等明启帝怪罪下来,而他则做个好人…… 叶云水上前福了福身,回话道:“回皇上,臣妾见肃郡王此幅苍原圆月不免想起庄亲王爷出征,如今已过十几日,正应行至鲁南,鲁南正有一片苍凉之地,不免想起他是否骑在马背,仰望夜空,繁星点点,圆月思乡,更是惦念太后、惦念皇上,故而心有此感,才做出此诗,望皇上恕罪。” 如此解释,倒是让众人惊愕不止,陆郡王则是嘎巴了两下嘴,文贵妃又怕明启帝为此责怪叶云水,不免在旁劝慰道: “一片孝心,云水的确是个孝女啊,虽然此诗不符今日之景,之色,可却难抵她这一片孝心,皇上,这可是难得啊” 肃郡王咳嗽几声,脸色通红,文代荷上前搀扶,他却推开她,上前与明启帝说道:“父皇莫怪二弟妹,也是儿臣脑中想起远方,故而才在此地绘出心中那幅苍原之景,怪不得二弟妹想起皇叔,如若有错,也是儿臣的错,儿臣也是心忧了。” 肃郡王一副病态,让明启帝心中动了恻隐之心,连忙道:“朕哪里有怪这小丫头,你们都上来劝慰朕,好似朕是昏君一般朕刚刚心中正是思念皇弟,而你们几人却正是以己度人,做出皇弟心中之词,与朕不约而同,朕甚是欣慰” “赏” 明启帝如此一句,却是慨然狂笑,“万两黄金打一孝牌,挂了庄亲王府的正厅之内,朕羡慕皇弟,羡慕皇弟啊” 文贵妃长舒了一口气,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中也带了一股赏识,淑妃和惠妃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不屑不啻和无奈,陆郡王对这情形倒是惊愕的瞪了眼,嘴角更是抽抽不停,念叨着:“这娘们儿……娘们儿运气真他**的好” 洪郡王连忙拽了他一把,陆郡王才闭了嘴。 肃郡王此时则让太监们端起这幅佳作,送至明启帝与文贵妃跟前,“此画也作一片孝心,愿父皇与文贵妃娘娘与众位娘娘福寿安康,万岁千岁” 文贵妃笑灿如hua,明启帝也是笑姿不停,“朕倒是有点儿舍不得这幅画作,不如爱妃将此画送与朕,如何啊?” “臣妾的都是皇上的,皇上欲要何物,臣妾就给何物,哪怕是要臣妾的命……”话虽说的如此,可那娇嗔之语却是让明启帝心中大悦,“将此画打成金箔之样,朕留此画,金箔送与爱妃” “谢皇上恩典,皇上万福”文贵妃特意在一旁给明启帝跪地行了礼,明启帝抬手上前搀扶,却是让其余妃子脸上挂笑,心中愤恨难平。 御膳房端上月饼,秦穆戎与叶云水拿了同一个,一人咬了一口,叶云水又喂给兜兜一小口,给了姝蕙吃上小块儿,悄声在秦穆戎耳边嘘声念道:“一家人,团圆。” 秦穆戎偷偷的捏了她的小手一下,二人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这一场中秋团圆宴很快就结束了,明启帝带着妃子们先行退下,文贵妃临走之时则给叶云水使了个手势,示意她过些日子再进宫来……叶云水只点了下头,便随着秦穆戎出了宫。 一行人回了庄亲王府,将兜兜和姝蕙送回了“水清苑”,秦穆戎则又带着叶云水从角门出府,骑马纵奔。 叶云水不知秦穆戎此举为何,开口问道:“世子爷,咱们这是欲去何处?” “祈善今日出城送粮。”秦穆戎仅此一句,却又喝马一声,加快速度,叶云水倒是愣了,之前祈善说是欲圆月离城,难不成还是真的? 当初可是以为他是随口说说醉话,可却没成想他真的照此做了 话语憋在心中,叶云水知秦穆戎此事焦急,也没再问出其余的话。 二人很快便出了城到达军营之地,此时粮兵、粮车和军备物资早已准备齐全,将领们在点兵训话,见到秦穆戎到此,则立马跑了过来,行礼拱手言道:“给世子爷请安、世子妃安” 秦穆戎下马,将叶云水留在马上:“镇国公现在何处?” 将领略有为难,脸上现出尴尬之色,秦穆戎焦急,“还不快说,墨迹什么” “镇国公爷此时正在帐子里吃酒。”将领说完这话,似是怕秦穆戎发火,连忙又补了一句,“镇国公爷今儿也是跟将士们聊的兴奋,而且孤身出城,又是圆月之夜……” “不用说了。”秦穆戎一摆手,牵着马则往那方军帐之地行去。 还未等进那帐子,就听到祈善在帐内正拽着他的小厮吃酒,“你把这酒吃了,不然爷掐着你脖子往里灌” “国公爷,小的实在是吃不进去了,这肚子都滚圆了,酒都到了嗓子眼儿,憋的不行了啊,小的得出去漏漏水,您就……您就放小的走吧” “不行,把这碗灌了才许走” “国公爷,小的可要在这儿出丑了,哎呦,哎呦……” 叶云水忍不住笑,秦穆戎则撩开帐子直接进了里面。 祈善本是欲喊秦穆戎过去吃酒,可又见其后方有一淡色衣衫之人,待看清来客,则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尴尬挤着笑,“二哥,二嫂,你们怎么来了?” “倒是玩的乐呵,bi着手底下的人吃酒?”秦穆戎径自寻了个地儿坐下,那小厮见着秦穆戎,则立马跪地磕个头,“小的给世子爷请安,给世子妃请安,您二位就是活菩萨,小的得跑了” 说着,这小厮拎着ku子便跑出帐外,那一副急色模样滑稽透了。 祈善抽抽着脸,显然这副模样被叶云水瞧见略有尴尬之色,“将士们今日出行,自都不能吃酒,我只能让这小厮陪我吃上两杯,可惜这小兔崽子酒量太差,还没吃上一坛,就闹腾着要跑” “物件可都收拾齐全了?”叶云水忽问出这话,却是让祈善那故谈其余话题的心思落了下去,只得点头道:“二嫂为弟弟准备的药物都已装了车,还要谢谢二嫂” 说罢,祈善则站起身拱手行礼,叶云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则话语讥讽,“这会儿倒是装了个正经模样,你那酒醉憨态早已被人瞧见,装也无用” 祈善抽抽着嘴角,索性坐了地上,“二哥既是到此为弟弟送行,索性就吃了这一杯,让弟弟走的顺当” 说罢,祈善则拿了两个大碗,灌上满满的酒,自个儿先举了那一碗一饮而尽,秦穆戎也没客气,直接端了碗一口一口进了肚,抹抹嘴角,才是开口道:“走也好,孤家一人,不用在这里看世态炎凉。” “二哥何出此言?”祈善纳闷,看向了叶云水,叶云水只摇了摇头,在宫中她便知秦穆戎遇上了难言之事,而此时在祈善面前,他自无伪态,lu出心中伤感。 秦穆戎又倒了一碗酒,咕咕进肚,抹了抹嘴,才话语说道:“袁家三舅父的嫡次女,年方十三,许与太子为侧妃,几日后过来详谈此事” 第四百九十六章别 第四百九十六章别 袁家许女给太子? 这个消息可着实的让祈善和叶云水都惊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叶云水心中忐忑不安…… 之前得知周大总管与袁家有联系,本以为袁家是想在王府这里动点儿手脚,却未成想是……是欲跟太子结亲 而袁家与太子结这门亲,这明显是站在了庄亲王府的对立面…… 本是挂着亲的人,却是如今下场,不知这太子到底给袁家许了什么好处,居然能让他们做出这等选择,这无疑是在庄亲王府的脊背上添上一层霜了 祈善惊了半天却是淡笑的扯了扯嘴角,出言道: “二哥也莫如此,谁让你当初不娶那袁家女,否则哪还有今日之事?袁家三夫人娘家虽是武领shi卫内大臣,可早已退居多年,袁家虽与你挂着亲,可没那亲上加亲终归心里不安分,嫁个闺女给太子,也算是投靠了正道,虽是万岁,可终究也得有让位之日,那时这十三mao丫头便是妃子,如若诞子,便是皇子,虽说之前因太子,因宫里那位让亲王妃丢了命,更是险些让二哥失了魂,终究是过去的事,有的人忘不了恩怨仇恨,有的人则能抛之脑后,而这袁家便是后者” 说完此话,祈善仰头灌了一杯酒,叶云水倒是头一次看他有这副正经的时候,这会儿也跟着心思淡定下来。 祈善这话虽然直白,可却是真言,庄亲王府如今面子上风生水起,可袁家却是那知内情之人,知庄亲王爷如若一倒,庄亲王府则是岌岌可危……想起之前袁家那大舅父与三舅父破口而骂宫中,如今又许亲于太子,这人世间世事无常,敌友无定,也难免秦穆戎心凉。 秦穆戎听了祈善说这话,倒是出言耻笑不已,“无妨,如此来我倒是心安了” “二哥对此事可是已有打算?”祈善抿了抿嘴,“有用得着弟弟的地方,我便即刻让人安排” 祈善乃是太后母族的那一方,袁家纵使跟太子挂了亲,也惹不起…… “打算?”秦穆戎摇摇头,“打算就是让袁家结这门亲。” “二哥……”祈善略有异议,说话声调也拔高一度:“这般做岂不是又给王府添了luan?” 秦穆戎看着祈善,倒是缓缓道来:“此事不成定生二事、三事,那歪歪道子指不定会出多少,而我过些时日又要前往西北,不能在涅粱久留……”转头看向了叶云水,“只有你二嫂一人撑这王府,我心不安,索性让袁家跟太子都填满了这份心,纵使还有接茬而来的huahua肠子,也不会在一时全都用出来。” “穆戎,我无碍的”叶云水说辞急迫,却直接道出了秦穆戎之名,她完全没想到秦穆戎允此时还有顾念她的原因,心里一股涌动,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才好。 祈善对她口中称这一声“穆戎”略有惊异,而后见秦穆戎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不免神情略有落寞,为掩盖心丝颤动,连忙饮了两口酒,才开言说道: “二嫂还是听二哥的吧,二哥这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庄亲王府,终归这府中不仅你们二人,而且庄亲王爷如今已往西北督战,量他们也不敢闹腾出什么太大的hua样来” “仇怨清算不在这一时。”秦穆戎说完便拍了拍叶云水的肩膀,直接转身与祈善又灌上了酒,二人也不再谈此事,而是径自对饮。 时辰不早,门外将领过来回报,已到启程之时,祈善站起身干掉最后一碗酒,抹抹嘴,目光看了看叶云水,而后朝着秦穆戎一拱手,便转身离开营帐。 叶云水随秦穆戎迈出帐外,目送祈善率军离行,那高悬圆月散发澄亮之光,铺洒下来,落于祈善头马之上,更添了一分孤寂之色。 “希望他这一行能没事……”叶云水忽而言此一句,秦穆戎却未有半丝醋意,随之点了点头,慨然言道:“咱们回吧” 扶着叶云水上了马,秦穆戎翻身上马纵越归城,待到庄亲王府之时已天色门g亮,二人洗漱后便于chuang上歇下,二日醒来之时,都已临午时。 未着急起身,叶云水凑与秦穆戎一旁说起了太后的病症,“……心里挂念着庄亲王爷,寝寐不安,身子不是很好,妾身又为其加了味猛药,说句不孝的话,能有二年之久,已是一大关。” 说是二年,已经是叶云水做出的最大的期限,秦穆戎自明此意,感叹一声,出言说道:“有一日、算一日,今日去探一探三皇祖父与长公主,其余都是小事。” 三皇祖父虽不沾朝堂之事,可却是这皇室族长,话语分量极重,连带着明启帝也不得不放于心中,而长公主历经之前那件事后,也愿出头助庄亲王府,这可谓是秦穆戎的助力,纵使抛开这一层,一位皇祖父、一位皇姑姑,终是要去拜会一二。 “妾身让他们收拾好一套礼件,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三皇爷爷喜爱妾身沏茶,妾身让人寻了一套黄hua梨的茶案,送长公主的乃是hua种。”叶云水说完,秦穆戎则笑着捏了她的小鼻子,“都依你” 二人笑着又腻了会儿便起身洗漱,用过午饭,二人则又出了府。 到三皇爷爷处,恰好他与三皇祖母二人都在,见秦穆戎与叶云水到来,老爷子冷哼一声,直接出言:“莫把那什么破月饼再送来,不爱吃” 这是怪他们来的有些迟……叶云水笑着让shi卫将物件抬了进来,“不是月饼,是送您一座茶案,知您爱茶喜茶,故而才寻了此物,不知是否合三皇爷爷的心意?” “茶案倒是好,可惜没有懂茶的,何用之有?”三皇爷爷说完此话,却正在挑眉看他二人。 “有侄孙媳fu儿孝敬,您只管吃用,懂茶二字不敢当,但好歹三皇爷爷吃着顺口,这便足矣”叶云水边说边备好茶具,三皇爷爷这会儿才咧嘴笑,“还是你这小丫头懂我” 三皇祖母笑着道:“幸好你二人今儿来了,不然你们三皇祖父可是念叨了一整日,我这耳朵都快起了茧子,这会儿你们二人暂且陪着他吃茶,我先回内院去歇歇,晚间留此用饭。” 说罢,三皇祖母则先离去,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行礼恭送,二人早知这老爷子会多心,秦穆戎思忖片刻算是解释的道了一句:“昨儿从宫中出来则直奔城外,镇国公祈善代我送粮前往西北,自得送行。” 三皇爷爷摇了摇头,不再提此事。 叶云水则继续沏茶,按说昨儿中秋团圆佳节,三皇爷爷与长公主都得明启帝的召贴入宫团聚,可却都未进宫,显然是早已商议好,可这原因为何,叶云水不知也不想问,而此时秦穆戎与三皇爷爷又谈起了政要之事,叶云水觉在此不适,则寻了借口到内院去找三皇祖母。 三皇祖母此时正在屋内拾掇着物件,瞧见叶云水进来,则直接笑着道:“这老头子昨儿就等着家中那几个小子过来送些团圆物件这才未进宫去……”说此,三皇祖母叹了口气,“你二人来此,他虽是面子上高兴,可心里头却更是哀。” 叶云水叹口气,“本是欲来让他乐呵乐呵,却是帮了倒忙。” “你二人可得常来”三皇祖母说到此,不免神情深沉了些,“太后的身子可如何?” 耳听三皇祖母问起此事,叶云水也未隐瞒,“……不是太好,也是在硬ting着。”终归隔着一层,叶云水也未说的太细,可话说如此,三皇祖母心里也有了数,“今儿没带着重孙子来?” “本还想去探探长公主,昨日在宫中也未见她。”叶云水把昨儿宫中大概之事都说给了三皇祖母,临了还提起了袁家,“之前只听说袁家欲来,孰料昨儿世子爷得了消息,袁家三舅父的嫡次女欲许给太子为侧妃。” 三皇祖母皱了眉,“袁家哪还有适龄女子?选秀之时却是未见?” “年仅十三岁。”叶云水说到此,却也心中怨恨,不提袁家与太子结亲,单论送个**进宫也是荒唐。 这古代年岁都是虚岁,这十三岁之女,估mo着也就十一二岁,十一二岁连身子都未长成,就要孤零零的给塞到宫中,袁家此举一则忘恩,当初如若袁家不嫁亲王妃与庄亲王爷,袁家缕缕高升到如今这般地位;二则负义,虽是亲王妃已逝,而他们欲许亲给秦穆戎用那些手段被驳,如今却又转投太子这害死亲王妃一方;三则无人情味儿…… 可即便如此怨恨又能如何? 三皇祖母的眉头更紧,思忖片刻则继续问道:“穆戎怎么说?” “他说不理此事,袁家如此,他心中倒是沉稳了。”叶云水说到此,不免心里也略有感慨,“当初如若他娶了袁家女,兴许也不会再有如今之事。” “傻丫头”三皇祖母拍了拍她的手,“成亲成仇,可不是一个女人能决定的。” 叶云水倒是长叹一气,“三皇祖母说的对,那就听天由命吧” ………… ps:求保底小粉红哦~(*^__^*)嘻嘻……,另外推荐一本书: 《欢田喜地》----无名指的束缚----一家有女百家求,坐看提亲挤破门:“都出去,我家不要倒cha门 第四百九十七章祸 第四百九十七章祸 陪着三皇祖父与三皇祖母用了晚饭,秦穆戎则带着叶云水往长公主府而去。 可惜长公主此时却未在府内,叶云水则留下了给长公主送的hua种,二人准备回王府。 路经叶府,叶云水则叫住了秦穆戎,略带犹豫的说道: “……不知老太太如何了,可是有急事?进去坐坐?” 秦穆戎点了点头,则下了马,叶府门口看门的待看清来人,低沉的脸立马咧嘴开乐,上前跪地行了礼,“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 转头往二人身后看了看,没见王府shi卫,脸色略有纳闷,秦穆戎推他一把,“还愣着看什么?还不去回一声” “世子爷快进,世子妃请”开了门,秦穆戎带着叶云水上马往“静思居”而去,那看门的则直接往老太太的院子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世子爷、世子妃到……” 如今的“静思居”已与之前大相径庭。 院落园子又得扩出去许远,那一片她所喜爱的竹林一眼望不到边,湖泊池塘、假山庭院倒是比府中的大园子里都气派,屋内桌椅板凳依旧雕hua红木,看那乍新的成色,显然就是叶萧飞又换的…… 叶云水让丫鬟们倒了茶便都遣退,秦穆戎则坐在那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偶尔抿两口茶润润嗓子。 昨日入宫又送祈善出行,而今日他又与三皇爷爷谈了一下午的朝堂之事很是耗费精力,叶云水在一旁默默为其添着茶,不问一句、也不说一句。 没多大会儿功夫,叶萧飞则是匆匆赶到,一进门便先是行礼赔罪,“给姐夫、姐姐请安,这几日家中事杂,未能去给姐夫、姐姐送中秋团圆礼,是弟弟的错,理当好生赔罪” 说罢,叶萧飞直接跪地磕了三个头 秦穆戎挑眉看了半晌,则又看向了叶云水,这毕竟是叶家的事,理应由叶云水自个儿把持,叶云水不提,他暂且也不会cha手cha嘴。 叶云水自知秦穆戎的心思,则直接叫叶萧飞起来,“老太太呢?” 面色尴尬,叶萧飞斟酌半晌才回道:“大姐莫怪,都是弟弟的错儿,祖母昨儿因点腌臜事生了气,今儿还在屋中躺着,已请了大夫过来瞧,开了药,祖母身子暂没大碍,还请大姐放心。” 老太太生气?叶云水倒是皱了眉,这府里如今就叶萧飞和老太太,再就是二房剩那么两个人…… “怎么回事?别在这里光认错儿,把事说明白了。” 看出叶云水心中着了急,叶萧飞也不敢再托辞,连忙站了一旁把事说了 叶萧云早先独自离家,又称与叶府不瓜葛,不沾叶云水这位亲王世子妃的光,可他虽以为如此乃是腰板强硬,可其身边的人却都开始不搭理他,与其疏远,没呆太久,叶萧云则回来府中,可回来后整个人似是变了一般,又臭又硬却也不再刻苦读书,二老爷打骂两次却也不听。 前些日子二老爷忙乎着府中药材之事则出了远门,家中则只留这叶萧云在此,老太太本就对二房的子女、孙子更加疼爱,故而心里则想让叶萧飞带着叶萧云昨日去到庄亲王府给世子妃送些礼品,说说好话寻个差事,可惜叶萧云却死活不去,还说些个不敬之言,把老太太给气病了。 叶萧飞说到此,则挠挠头继续言道:“……弟弟也是一生气,便出手揍了他,这会儿正在屋子里躺着。” 听了叶萧飞的这些话,叶云水这肚子里倒是没什么气了 叶萧云这种满肚子仁义道德的人是最没礼义廉耻,自以为了不起,其实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打他?他可是还手了?”叶云水顿了顿心思,则朝着叶萧飞看去,叶萧飞只是缩了缩手,“他一介书生,怎么打得过弟弟,好歹我之前也是学过医的,只往他手腕子上的xue位摁去,他便酸疼难忍,没了力气” 说到此,叶萧飞还指了指胳膊上的xue位朝着秦穆戎与叶云水说道,“这两处xue位摁着疼,但却是能缓解眩晕、失眠的,弟弟可没那恶毒的心。” 秦穆戎点了点头,叶云水却是没这心思,不耐的问道:“我是问他还手了没,不是问你伤没伤,你虽只是个七品的芝麻官,那也不是他一个连秀才都不是个酸人能还手的” 话语越说越凶,叶云水则指着外面的丫鬟道:“去把叶萧云给我叫来” 丫鬟耳听叶云水如此气恼,也不敢有半分耽搁,连忙朝外跑去,叶萧飞的眼珠子转了转,则上前劝慰道:“大姐可莫气坏了身子,都是弟弟的错儿,不会处置事……”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在我面前说这虚话作甚?你的确是不会处置事,许你个七品官,连个官架子都端不起来?”叶云水未等叶萧飞说完,便直接斥了他,叶萧飞连忙摆手,哄着道:“弟弟错了,大姐莫气,莫气,弟弟的错,弟弟就是想寻大姐帮着弟弟出气,这腌臜心眼儿也瞒不过大姐……” 叶云水冷哼一声,小拳头攥的紧紧,秦穆戎看了半晌,则是左右寻么着东西,见这后面的瓶子里正好cha了一根儿jimao掸子,索性拿起直接塞了叶云水手里。叶云水本是正气着,这秦穆戎忽然给她这一玩意儿,倒是愣了。 秦穆戎又抿了一口茶,一本正经故作什么事都没有,叶云水怔了半晌却是“扑哧”一声气的乐了,这是看她有些气恼过了,故意寻个由头让她松松心,塞她手里这一根jimao掸子可不是让她打人…… 而这一会儿,叶萧云没来,却是二老爷匆匆赶来,叶萧飞倒是愣了,连忙上前:“二叔归来也没提前说上一声?侄子好去接您。” 提前便把不知二老爷叶重功归来的事说出口,以免让秦穆戎与叶云水多心。 二老爷则是一脸愧疚之色,拱手朝着秦穆戎和叶云水便是叩拜,叶云水皱了眉,秦穆戎则是半丝反应都未有,叶重功一脸苦相言道:“都是我教子无方,刚刚归来则听说老太太病了,这才知又是那小子闯出的祸事,实在都是我的罪过” 叶重功这般赶来,秦穆戎则是不能似之前那般故作无事,ting身出面,直接出言问道:“叶萧云呢?” 耳听秦穆戎这般相问,叶重功则是愣了,翕了翕嘴却是半天没说出话来,显然他是怕叶云水冲叶萧云发火,自个儿着急忙慌的便豁出这张老脸顶上前,而这会儿才思忖起,这终归是亲王世子与亲王世子妃,就是不给他这老脸面又能如何? 莫说叶重天如今不在涅粱城中,纵使在,也拿这位世子妃无可奈何。 半晌说不出一句,叶重功只能看着叶云水,既是秦穆戎出面了,叶云水自不会再管,二老爷神情落寞,带着股子忧心,未等还出一句话来,就听秦穆戎与叶萧飞道:“你去把叶萧云带来。” “是,姐夫稍等”叶萧飞倒是动作利索,话语未等说完则奔出了院子。 叶重功下意识的抹了抹额头的汗,心里忐忑不安,叶云水让其起身坐一旁,却只字不提叶萧云的话,而是问起了叶家的闲事,问一句,叶重功回一句,可明显是心不在焉,目光更是时不时的瞟向窗外,惦记着这叶萧云来此,定不知要受多大的罪,更是在思忖着如何替他求求情…… 叶萧云被叶萧飞连拖带拽的带了来,二人一进院子,屋内便听得到叶萧云的嘶嚷声,“来就来,为何我非要过来拜见?你是个七品芝麻官来捧臭脚自然可以,与我何干?快放手” “闭上你的臭嘴,还当自个儿是个人物?出去臭了一顿不知好歹,当你自个是谁了?整日就听那些污言秽语,学的连脸面都不知要了”叶萧飞又是猛拽一把,“我拽你,你不动,稍后别人来,可就没我这么客气了” “滚开”叶萧云猛推一把,“还能有谁?不就是世子嘛……” 秦穆戎在屋中听着,叶云水看了看手里的jimao掸子,叶重功终究是坐不住凳子,直接到叶云水手里拎了那jimao掸子便走出了门,未等叶萧云那话说完,则直接嚷骂道:“hun账我今儿打死你这个不孝的,让你好好认认什么叫规矩” 说罢,这一顿掸子朝着叶萧云便抽了去,叶重功也倒是下了狠,没几下子便把叶萧云的身上抽出了血,叶萧云未反应过来,在地上连滚带爬,叶重功追着便是继续打,却是连掸子都打折了 叶萧飞在一旁开始是吓了一跳,而后则是心中偷笑,看那jimao掸子打折了,则连忙到后厨寻了个扫帚递上,叶重功是心中气恼,叶萧飞这般做岂不是火上添油?可叶萧云却还在地上硬着脖子叫嚷,“凭什么打我?我到底哪儿不对,不就是不肯向他们低头……嗷” 大扫帚直接朝着叶萧云的身上抽扫过去,叶重功算是真的寒了心,边打边是扪心自问,这本是一个良家少年,怎么学读了多日的圣人之书,却是养出了这一番狗刁性子?简直是丢尽了他的老脸了 叶重功在这里打着,而秦穆戎这会儿却已是带着叶云水从正屋出了院子,手中扬起一张单纸,扔给了叶重功,“明儿把他送了这儿去”扔了那条子,秦穆戎与叶云水则离开,叶重功颤抖着手打开那纸条一看,心中惊骇,这是要把叶萧云送了军中…… 第四百九十八章福 叶云水又到老太太屋里看了看,只说了几句话,便出了门。 老太太连叹不止,待叶云水出门后,老太太则问起了叶萧云。 叶萧飞把事说了,又提了世子爷写了条子送叶萧云去军营,老太太连咳不停,唠叨半晌,最后只得无奈一叹,闭目睡去。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往王府归去,却无人先开口。 回府洗漱躺了床上,二人都未有睡意。 叶云水躺在秦穆戎的颈窝处,心里想的都乃是袁家的事,可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问他,是否真的就此对袁家与太子勾结不闻不问,心里踌躇不堪,不自觉的连连沉叹着气。 秦穆戎转头看了她半晌,叶云水则也扭过身去,准备跟他坦承的说上一说。 “穆戎,袁家……呜……” 话还未说,小嘴已被秦穆戎叼住,待那双唇离开,叶云水则又欲言道:“妾身实在是……” 又是一吻。 “总不能就任他们……” 再是一吻,可这一吻却温软缠绵,让叶云水那欲出的话终于憋了心里。 她知,他是不愿她跟着cao心此事,她还知,袁家的事是秦穆戎心底最深的疤,而这块疤却是要他自个儿慢慢抚平。 小手摸着他臂膀上那一道又一道的伤疤,叶云水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自怜,怜他,眼睛一酸,水润聚在眼圈之中,“啪嗒啪嗒”的眼泪掉下,而后却是嘤嘤而泣,随即便是嚎啕大哭起来,而这一哭却是把秦穆戎给吓坏了,连忙将其搂在怀中哄逗着,“怎么了?可是愿意说话?你说,我听着。” 拼命的摇着小脑袋瓜,叶云水将头埋到他的怀里,眼泪就是咽不回去,水流一般的往下掉,哽咽着吐了几个字:“不,不说了” 秦穆戎硬将其从怀中拽了出来,只这一会儿工夫,眼睛就哭肿成红桃儿似的,吻掉她脸上的点点泪珠,可越是吻,泪珠越往下掉,实在没了辙,秦穆戎大手拎着她领口的衣襟抖了抖,却是冰凉的泪珠抖进了衣裳里,凉了叶云水一个寒颤 “不哭了?”秦穆戎看着她僵硬的小脸,挂着笑的看她,“最近倒是多愁善感起来了,倒是不像你了?” 叶云水抹抹眼睛,“不知,就是心里堵得慌,就是想哭。”她也不知自个儿是怎么了,最近的确不似以往那么心情爽利,很容易思乡、思情、思忧…… 仔细的看了她半晌,秦穆戎摸着她的头发,“太累了,歇歇吧,待这府中的事处置完,我带你出去好生的玩几日?” 看他那副怜爱目光,定是当她年纪幼小,才十七岁就要担如此多的担子……没解释,也没推脱,叶云水窝了他怀里,嘟着小嘴儿,“想走远点儿,除了去霞飞山外,还没出过这涅粱城。” 秦穆戎亲她一口,“睡吧” 叶云水轻应一声,倒觉得眼睛酸,闭上不大一会儿便熟睡过去,她虽睡着,却不知秦穆戎看她一宿,听她梦呓中说出的那些胡言之话…… 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时,秦穆戎已离开了王府。 花儿上前伺候着叶云水洗漱用饭,大管事们则早早便到正厅里候着,回着昨儿府里中秋的花销和下个月的节庆筹备。 这听事、问事、布置事,却是转眼就一上午过去,最后一管事的听了吩咐,所有人才算松了口气,叶云水又是急饮了几口水,才问着花儿道:“什么时辰了?” “回世子妃,已是巳时初刻了。”花儿这么一说,叶云水却是叹口气,“让管事们就在这院子里用午饭吧,让小厨房多备点儿吃食,多荤少素。” “谢世子妃”大管事们齐声道谢,叶云水端了茶,他们便接连退了出去。 叶云水正是松松身子,巧喜则从外面进来,回话道:“世子妃,周大总管来了” 周大总管?叶云水皱了眉,中秋节日一过,他就立马来府上,这一是怕叶云水真让胡总管顶了他大总管的位子,二则是袁家恐是有什么消息了吧。 叶云水也没着急,吃了两杯茶,才跟巧喜吩咐道:“去请周大总管进来吧。” 巧喜出门没多久,周大总管则从外进来,今日周身衣装规整,虽已鬓白,梳拢的却是整齐,进门时并无以往那般趾高气扬,多了几分谦卑,躬身先给叶云水行了礼,“给世子妃请安。” “周大总管身子可是康愈了?”叶云水低头看着茶碗里的茶丝缕缕,却未抬眼看周大总管。 周大总管抿了抿嘴,却又拱手回道:“老奴身子已康愈,谢世子妃惦念。” “恢复的倒是快,看来这筹备迎接旧主子,倒是能给你添了点儿精气神。”叶云水说到此则笑了一句,“袁家这次乃是何人来涅粱?你已是清楚了?” 周大总管低声道:“袁三老爷与三夫人,另外还有二小姐,袁大老爷是否也到此,老奴不知,来此做何事,老奴也不知。” “来此做何事你也不知?”叶云水审度的看了他半晌,“你那位从袁家娶来的姨娘,没告诉你,袁二小姐欲许给太子殿下为侧妃之事?恩?” 一语双关,先是说了那袁家送的姨娘,而后又说了袁家的目的,这话让周大总管顿时双腿一软又跪了地上 那一副惊慌失措、不敢置信的模样赫然挂了一脸,张了半天的嘴,好似惊的脸都跟着僵了,连抽自个儿俩嘴巴才算缓过身来,立马跪地言道:“世子妃,老奴真不知啊” “真的不知?不知你装哪门子病躲了家中不肯出门?是怕爷们怪罪你,还是当惯了总管也想享享主子福气让管事们去你家中回话?”叶云水这话越说越冷,越说越硬,不似以往那般顾着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的脸面,不愿跟周大总管扯破脸,而如今她确是要把这事掀翻,让这周大总管好好思忖思忖,到底要不要在这王府里好生的呆下去…… 周大总管此时心中早知他那背后的依仗已经不稳,庄亲王爷出征在外,叶云水能说出袁家欲与太子殿下结亲,那定是秦穆戎也早已知晓,这一摊亲事可不是什么亲上加亲,而是亲抵旧仇,这是个长点儿心眼儿的便能思忖明白 袁家能与太子殿下勾搭一团,而亲王妃却乃皇后威bi郁郁而终,秦穆戎又被bi迫出府,远走西北……这个仇恐是秦穆戎一辈子都忘不掉,而如今,曾扶持秦穆戎的袁家却要与太子殿下结盟,他这奴才夹在中间的,不被秦穆戎一刀要了命便是福分,哪还能得指望秦穆戎扶持他一把? 心思杂luan,周大总管呆滞不动,整个人似傻了一般,叶云水也未催,只吃着茶,坐在座位上等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周大总管却好似僵死原地,依旧一动不动。 花儿略有担忧,巧喜则在一旁摆手示意,用不用她上前问上一问,如今已乃是中午,饭菜都已摆凉了…… 叶云水轻轻摇头,她就是要让这周大总管把心里那点儿事缕个明白,他终归乃王府大总管,一来,出了luan子乃是让王府丢脸面,二来,他的背叛让秦穆戎会心底扎一根刺,叶云水这会儿却是要让他想明白,他到底是要做自诩为忠的背叛者,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当个为王府效力的奴才 不知过了多久,周大总管终究是动弹两下,可却因浑身僵硬不伶俐,从地上爬起又跌倒在地,叶云水给一旁的丫鬟使了眼色,杜鹃上前扶起了他坐了一旁的小杌子上,周大总管浑身哆嗦着,那牙齿的“咯咯”声清晰无比。 叶云水也不等他说话,径自率先开口,“周大总管,本妃来王府时,您已在王府呆了许多年,所以有些话我倒是要问问,当初随亲王妃到王府之前,你在袁家是担什么差?” 不知叶云水问此话为何意,周大总管拱手回道:“是府中的二管事。” “那时袁家是什么官?”叶云水再问,却是让周大总管皱了眉,思忖半晌才回道:“那是袁家上一辈的当家人还在,西北布政使。” “从二品官家的二等管事,做到如今亲王府的大总管,周大总管可是个能力卓越之人。”叶云水说出这话,却是让周大总管怔了片刻,随即连忙回道:“老奴都乃庄亲王爷提拔才有今日,论本事却是不值一提。” 叶云水耻笑一句:“你也知道?” 周大总管面红耳赤,翕了翕嘴却不知该如何回话。 “按说有些话不该我说,可如今这事儿你也知道了,不说窝了心里,倒是让我不舒坦,我不舒坦,你也舒坦不得……”叶云水抿着茶淡淡的说着: “你乃亲王妃带到此地,亲王妃人善,可却早逝已去,庄亲王爷却依旧没换了你,反而把你提拔到大总管的位子,你呢,出门小轿坐着,好茶吃着,好戏听着,好饭端着,不过是为府中的事caocao心,也累不到那儿去,可跟袁家……” “按说袁家也是你的恩人,没有袁家当初指派你跟着到王府,你也过不上如今这好日子。”叶云水说到此,却是话锋一转,“可亲王妃心里有怨,世子爷心里也有怨,而如今你这恩人袁家却反倒跟亲王妃和世子爷对立起来,你到底是念谁的恩?” 叶云水这话说到最后可谓有胁迫之意,让周大总管瘫软的跪倒在地,额头抵着青石砖却丝毫没了疼痛感,再疼也不如心窝子疼,周大总管对此实在难以抉择……他今日前来本就是要与这位世子妃做些缓和之意,可心中却未想到袁家来涅粱的目的早已被世子爷与世子妃知晓 而他心中也是骇然无比,完全没想到袁家此次前来是要跟太子殿下有瓜葛 袁家,王府,他该如何选? 叶云水看他那副难色,也未说胁迫之言,“不提袁家的事,只请周大总管好生思忖一二,纵使你心里依旧护着袁家,世子爷也不会处置你,本妃也不会为难你,今儿时辰也不早了,本妃饿了,你先回吧” 说罢,叶云水端了茶,周大总管立马一句誓道: “世子妃明鉴,奴才自被袁家选出随亲王妃到王府,便是王府的人,如今袁家许女与太子殿下,便是对亲王妃的不敬、不尊,恶毒之言老奴说不出口,不过却敢出言一心为庄亲王府,鞠躬尽瘁,如若违背半句、做出半件对不起王府的事,老奴全家赔上性命,不得好死” “好”叶云水手拍桌案,“本妃就在等着周大总管这一句话,本妃不用你立什么字据,也不用你发什么毒誓,本妃只看你日后的表现” “谢世子妃恩典”周大总管跪地磕头,这一头磕下声音清脆,可这清脆之声却是让周大总管心底那份傲气也消失殆尽 周大总管走后,叶云水则又坐在位子上低头思忖,花儿和巧喜等人都站原地,半丝不扰。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了些响动,叶云水抬起头来,却见秦穆戎正倚在门口看着她。 “世子爷何时归来?妾身正在想事,没听见……”叶云水连忙起步上前,却因坐了这里太久,起身时头晕眼前一黑,往一旁栽倒…… 秦穆戎上前扶了她,挑眉道:“想事也不至于想的一口饭都不吃?给爷省粮食呢?” 叶云水愣了片刻,“周大总管今日来了,妾身想跟他摊开了把事说说,终归也是王府赏了他今日的地位,如若他还执意不肯,妾身则有意让胡总管接他的位子。” “我知道。”秦穆戎拽着她往饭厅去。 “你知道?”叶云水更是纳闷,秦穆戎拽着她到饭厅坐了一旁,叶云水看见桌上摆了两副碗筷……原来他在午时就已归来,那周大总管来时的话,他应也听了一清二楚。 “穆戎……”叶云水这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 “有妻如此,此生无求”秦穆戎二话不说,为她盛饭夹菜,放在叶云水的手中,叶云水舀了放在口中,心里格外的甜…… ……………… 第四百九十九章筹 一连三日,叶云水专心布置府中的杂事,将后半个月的府中之事全都吩咐下去。 而夏氏自进宫归来的第二天开始,便跟着叶云水到议事厅主事,叶云水把事吩咐完,则让管事们每日都回给夏氏: “……我不在府中的时候,你们便向四夫人回差事,莫觉本妃不在府中,你等便可松懈,旁的事我倒是未仔细交代给四夫人,那奖惩的规矩我倒是说了个仔细,你们可好自为之。” 叶云水这话明摆着是先给个下马威,夏氏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板,管事们倒是都倒吸口气,只觉得这日子可没他们思忖的那般舒坦。 待把事情都吩咐完,管事们都退下去办事,叶云水又跟夏氏仔细的说了少半个时辰的府中大小事例,本还要继续说着,夏氏却连忙摆手,一脸哀苦的道: “二嫂饶了我吧,我这脑子里现在可什么都忘了,真纳闷了你这整日得cao多少的心思,搁了我身上,我一日都坚持不住了,您还是跟我说点儿简单的,不然非得让我nongluan了不可,二嫂跟二哥要出去多久?” 夏氏本是满怀信心的来,可这没呆了一上午,便觉得浑身都不舒坦,叶云水早已想到了她会这副模样,笑着道: “不过是跟你说一遍,让你心里多点儿记性,一时记不住也无妨,接触久了,自然而然的就都进了心里。” “这让我自个儿留这里……我也办不利索啊,”夏氏略有犹豫,“二嫂还是留个人在这里帮衬帮衬,不然我心里没底。” 叶云水叹了口气,思忖片刻只得说道:“回头让胡总管去你那里一趟,该吩咐的事我会叮嘱他。” 夏氏拍拍胸口,连忙笑着道: “二嫂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这可真不是人干的活,累的我腰都酸了,哎哟,我得回去看看姝玖,也不知奶娘是否给喂好了……”话语说着,夏氏则连忙起身,给叶云水行了福礼,笑着就快步离开了。 叶云水无奈摇头,夏氏这个人跟秦慕谨倒还真是一对儿……都是旁日里惦记事,但事来了又怕累、怕苦,让人一眼就能看透个底,也难怪秦穆戎执意不肯让小兜兜太过受宠,生怕养出秦慕谨那样的软性子。 养出这样的儿子倒不怕,怕只怕在这种家庭里出这么一个,那将来可真是被卖了都是要替人数银子了 把心中这点儿牢骚抛到脑后,叶云水则带着丫鬟婆子们回了“水清苑”。 秦穆戎正在张罗着明天出行的安排,因要行的远,故而王府的侍卫自是要精挑细选,疏忽不得。 瞧见叶云水归来,秦穆戎则带她进屋坐下吃茶,顺便说着袁家的事,“……刚刚有袁家的人提前送了信来,说是明日一早便到,除了三舅父一家子外,还有二舅父。” “二舅父?”叶云水皱了眉,那袁二夫人和袁雁然可都是他的妻女,他这次却是跟着到涅粱来,看来袁家与太子秦中岳这联姻之事,这袁家二叔父在其中也起了关键的作用。 这是觉得要找回点儿脸面?还是觉秦穆戎对不起他? “世子爷有什么打算尽可以说,妾身还是有肚量的。”叶云水如此说辞不过是希望秦穆戎莫担忧此事,纵使那袁家二叔父对她有什么恶言恶语她也无所谓,终归都看秦穆戎如何想。 “肚量?”秦穆戎笑着瞄了她一眼,语气淡然的道:“这个肚量不能有。” 叶云水纳闷的看他,刚刚难道不是说让她忍上一二? 秦穆戎捏了她的小脸一把,“袁家与宫里头结亲,为何提前接二连三的通知我?” 小眼珠转了转,叶云水瞪眼道:“难不成想把这个送了你这儿来?先放出个欲与宫里头结亲的消息,然后看爷是否有什么动作?”叶云水嘴上如此说,心里头却恶意腹诽,十三岁的女娃子,再看秦穆戎这身姿,岂不是得给rou碎了……想着自个儿都脸红。 秦穆戎看她那副复杂眼神,再看那面色带着红,不免轻弹了她的额头,“又想什么坏心思呢?” “妾身不过是在想他们到底想怎么对待爷……”虽是如此说,可话语里明显有心虚之色,叶云水连忙转了话由子,“爷已是说过不让妾身跟着cao心袁家的事,索性爷怎么吩咐,妾身怎么做就是了。” “他们提前散出这个信儿,不过是想看我做什么,可不管我如何做,他们都会寻由子撕破脸,把这事赖到我的身上来……明儿中午在楚香楼办桌酒席,请她们用顿饭,然后咱们便出城。”秦穆戎这话一出,叶云水正喝着水险些呛了口,连忙拍着自个儿的胸口咳半晌,整张脸都红透了,“爷只请顿饭?”之前袁家来可是住了王府之上的,可如今却只请顿饭。 虽说秦穆戎如今已知袁家到涅粱所为何事,可袁家还没正式的撕破脸,这话不从袁家人口里说出来就做不得数,可秦穆戎却…… 秦穆戎帮她擦着小嘴,语气笃定的说着:“所以刚刚说了,你这次不能大度。” 叶云水翻了眼,难不成她又要撒泼着? 门口丫鬟过来回报秦忠到此求见,秦穆戎则起身出了门,叶云水却在拄着胳膊思忖,袁家既是已经提前打了招呼,该准备的礼自是少不得,这份礼她却也要好好的筹备一二,要让袁家心里有气却也得咽了肚子里,想跟宫里头联姻她虽无法阻止,可却也不会让他们如此舒坦 这一晚,秦穆戎未归,叶云水独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只在快天亮时才眯了片刻,待醒来时,早已是太阳高照,秋风簌簌,透过窗棂看向窗外,白云朵朵,飘dang湛蓝天空,这好日子却要见袁家这些人,就像是一盘美味中落了那么几只苍蝇…… 起床洗漱用了早饭,秦穆戎还未从外归来,叶云水思忖片刻,则叫了吴嬷嬷和邵嬷嬷,“给小兜兜穿好衣裳,然后你二人都跟着,姝蕙也带着。” 吴嬷嬷和邵嬷嬷略有纳闷,“不是下晌才走?” “袁家来了人,今儿世子爷要在外请他们,用了这餐之后咱们就走。”叶云水简单说了几句,却未提那重点之事,袁家人不说出来,她也不能先漏了风,毕竟这吴嬷嬷和邵嬷嬷都是太后跟前的人…… 两位嬷嬷得了这消息,则立马回西厢去给兜兜和姝蕙穿戴,临巳时初刻之时,秦风从外急忙赶来,“世子妃,世子爷在门口等,袁家的众位爷和夫人已经到了。” “他们到了何处?”叶云水一边叫着丫鬟们往外走一边问着秦风。 秦风抽抽了嘴角,“被世子爷直接带去了楚香楼……” 叶云水耳听这话,则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秦风两眼,秦风连忙道:“袁家人得此消息虽有不愿,可却未出过分的话来,世子爷此刻正在楚香楼候着,世子妃还是快着些。” 叶云水点了头,带着兜兜和姝蕙则快速的上了轿,看来秦穆戎虽是引着袁家人往楚香楼去,但兴许暂未提及不让他们住到王府的事,不过这话提不提都是无用了,兴许这顿饭都吃不了几口,便要闹僵…… 行到门口,叶云水倒是看到了周大总管。 周大总管似也看到叶云水的暖脚行至到此,连忙上前行礼,回话说着: “世子妃安,小世子、蕙小主子安,奴才今儿得了世子爷的消息,让在这里候着。” 看来秦穆戎应是已对周大总管做过私下的吩咐,叶云水也没多问,“那就辛苦周大总管了。”话语说完,则给花儿使了眼色,花儿知唤着秦风,秦风让王府侍卫开路行进。 撩起后帘,叶云水看着那周大总管的脸色复杂难言…… 脸色难看的不仅仅是周大总管一人。 叶云水到了楚香楼,一进门便看到了袁家的众人聚坐在此,一张张脸好似挂了丧似的难看。 整个楚香楼里没有其余的宾客,想必是秦穆戎已经做出包下此地,可这空旷的地儿、空旷的桌上更是空碗、空碟,连杯茶都未有…… 看到叶云水到此,这掌柜的上前点头哈腰的巴结着:“奴才给世子妃请安,世子妃吉祥,您今日里可是身子康愈?”这一副神色显然是上次叶云水把这楚香楼里最贵的几百两银子的菜肴全都赏了…… 叶云水只对着秦穆戎行了礼,又看向了袁三舅父和袁三夫人,袁三夫人身旁一个年幼之女,低头脸红,那一副模样看着就楚楚可怜…… 秦穆戎朝着叶云水点了点头,“这是二舅父。” 叶云水福了福身,“二舅父。” 那袁家二舅父却是冷哼的丝毫不理,叶云水早就知这难缠之人会是如此态度,倒是迅速的转头骂起那掌柜的,“狗奴东西,世子爷的亲眷到此,连杯水都不给上?你主子不在这儿就狗眼看人低,脏心烂肺,肠子都被狗啃了不成?” 叶云水这般指桑骂槐,却是让袁家所有人都冷了脸 第五百章泼 叶云水虽骂的是这楚香楼的掌柜的,可这话语之中的尖刺无疑让袁家人往自个儿的身上想。 主子不在,这隐含的不就是已逝的亲王妃? 袁家三舅父不免皱紧了眉,因有袁家二舅父在此,故而未先出头,反而看向袁二舅父。 袁二舅父扫了秦穆戎一眼,却是冷哼一声: “糙言糙行,何有世子妃之风度?跋扈嚣张,实在过分” 秦穆戎纹丝未动,叶云水却早就准备着把袁家人气走的打算。 她不管闹腾到什么程度也比秦穆戎与袁家人谈掰了好,在秦穆戎的身上他们可挑得出养恩施恩,如若是跟叶云水这一个女眷闹出矛盾,随即便把袁家姑娘许给太子为侧妃,这确会让多人嘲笑袁家荒唐。 因与她一个女眷吵几句嘴,就卑躬屈膝的把姑娘嫁给害死自家嫡亲妹子、又与如今的亲外甥有仇的人,这有天大的养恩都说不过去…… 秦穆戎的过往之事,叶云水了解的并不清楚,但却清楚他并非是那私心极重之人,他这般欲对付袁家,定也是心中难忍。 昨儿思忖了一宿,叶云水今儿再来时看到那空碟子空碗,这兴许就是秦穆戎早已下好的套子,那叶云水就要做这个引子,故意的把袁家人气走,她这会儿倒是心里畅快些许,倒是要看看这袁家人到底有多大的忍耐力…… 抛开心中的杂思,叶云水耳听袁二舅父那般斥责,却是笑着道: “二舅父说的对,这是本妃的错儿,本妃出身皇商之家,又年幼生母过世,没人教导,说话粗鄙惯了,可却是个直性子,心里不隐那些腌臜事,太后她老人家也时常训本妃,要知晓三从四德,庄亲王爷也曾教育本妃,要知忠孝仁义,这些绕嘴的话本妃虽不能完全明白,世子爷却教了本妃一件事,那就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这话明摆着是带了刺,未等袁家人有什么反驳斥怒,叶云水则话语转了风,“本妃是个直性子,但太后她老人家还是怕本妃教不好小世子,故而才许了两个她老人家身边的嬷嬷来替本妃教导孩子。” 说罢,叶云水则侧身指引着吴嬷嬷和邵嬷嬷,“安和宫中的嬷嬷,还不见过袁家众位舅父,这可都是大月国的英武悍将,立过汗马功劳。” 吴嬷嬷和邵嬷嬷二人今日穿的便是宫嬷正装,那袁家的人刚刚看着却也未往心中去,如今叶云水提出是安和宫太后身边的人,却是让袁家人心惊不已 袁家人今日前来都揣着挑这秦穆戎身上的mao病,借此闹掰,然后再谈将袁三夫人的次女许给太子秦中岳,既是赚了个理,又让王府闷了个亏。 可如今这有太后身边的人在此,袁家人不由得凝重起来。 太后宠秦穆戎这是人尽皆知,许女给秦中岳,太后如若恼了执意不肯,就算明启帝亲自出面也无可奈何,可谁知今日这世子妃也跟着来?不但跟着来反而露出这副泼妇之相,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袁家三夫人想明白此事,则使了眼色给袁二舅父,示意他莫在寻思拿这叶云水撒气,而后连忙笑着上前说道:“这两位嬷嬷可谓劳苦功高,从安和宫中出来替世子妃照看小世子,可是委屈你们了。” 袁三夫人如此话语,无非是想知道叶云水故意搬出这两位嬷嬷是否在吓唬她们……没准是个安和宫的扫地的,那也算得上安和宫的嬷嬷。 邵嬷嬷自是知道她乃何意,上前屈膝行礼,随即说道: “三夫人兴许记不得老奴了,老奴却认得三夫人,您在明启四年入宫选秀时,正是老奴的师傅教的规矩,挨罚被打破了手,是老奴为您擦的药。” 邵嬷嬷这话一出,却是让袁三夫人愣半晌却是nong个满脸通红,虽然记忆中实在没这嬷嬷的印象,可却不敢再对过去提及太深,否则指不定还会有什么腌臜事被挑出来…… 袁三夫人尴尬的给邵嬷嬷福了福身,话语说道: “倒是要给这位嬷嬷行礼道谢,没有您当初的扶持,我也无如今的好日子。”说罢,三夫人叫了身旁的丫鬟,“赏这位嬷嬷一百两银子,算是圆我的一点儿心意。” 丫鬟端着那一百两银子便送上邵嬷嬷跟前,邵嬷嬷却是摆手不收,“多年往事不值再提,老奴谢过三夫人好意。”说完此话,邵嬷嬷则退到了叶云水身后,那丫鬟僵在那里不知所措,反倒是让袁三夫人觉得没了脸面。 叶云水这会儿笑着看那傻愣着的掌柜,斥着道:“你还站这里作甚?还不去筹备酒水吃食,快去” 能在这楚香楼当掌柜的可不是个傻子,眼瞧着这袁家人与世子爷、世子妃之间的几句简短话语,便隐约知这之间的关系可绝非亲戚相见那么简单,耳听叶云水吩咐这话,则拱手赔罪,满脸哀苦: “都是奴才的罪过,这后院的井突然枯了,那收集的霞飞欲泉在前些天小公爷远赴西北时全都带走了,奴才这些时日忙碌着酒楼之事,却忘记了让人去收集,这会儿已是派人去往霞飞山取泉,还望世子妃稍等,奴才这就下去马上就上酒菜” 话语说完,这掌柜的小跑着就退了出去。 中间一搅和,这初次相见的交锋算是告一段落,秦穆戎一直坐在一旁不声不响,叶云水看他一眼,那嘴角带着一股冷漠,显然是早已有对袁家的不满,不知之前是否已有过针锋相对的话茬,而此事秦穆戎也未对她有什么阻拦之意,叶云水便继续按之前思忖好的计划办。 之前只与这几人见了礼,这会儿却是介绍着小兜兜和姝蕙上前,“给几位舅爷爷请安。” 姝蕙如今已是会说话,邵嬷嬷领着她上前挨个的给袁家人请安,因辈分小,这挨个人磕头行礼,袁家人自是少了这奖赏,再一看这姝蕙身上红蓝宝不过都做个镶嵌,那小拳头大小的福禄寿三色翡翠项的金项圈挂了脖子上格外扎眼,连脚上穿的巴掌大的小鞋都乃金线绣的…… 如此一来,袁家人如若赏的物件太差了,恐怕实在丢了脸。 袁三夫人这般瞧了一遍,不免脸上怔了半晌,让丫鬟收回之前预备的礼,把自个儿手镯子上戴的一个冰种翡翠镯子摘下送了姝蕙, “之前也不知这小姑娘长的多大,准备的物件不太合适她……”说罢,又看着小兜兜这一身小世子的四爪金蟒的袍子,脸上更是僵了僵,又摘了脖子上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笑着道: “这乃是我在出嫁前,于齐安寺中静斋一年,归家时齐安寺主持所赠,虽知世子妃也曾在寺庙静修过,但这确是我的一番心意,送与小世子留个念想,佑他平安……” 送了物件,却又提起叶云水曾在寺庙静修……这话明摆着是在提起叶云水在临嫁秦穆戎之前的那一番周折。 叶云水接过那佛珠,笑着道:“三夫人的一番好意,本妃自然心领,虽也曾在寺庙静修过,但只留一丫鬟在身旁伺候,本妃那时年幼,荒唐事做的倒是不少,但唯独只做了一件积德之事……”话说到此,叶云水笑着转头看向了秦穆戎。 除却太后,兴许无人知晓叶云水曾救过秦穆戎,袁家人虽与秦穆戎曾关系亲密,但此事秦穆戎是绝不会告知他们。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望过来,又扫着袁家众人在皱眉不解,却是点头淡言道:“积德的事就是遇上了我。”说到此,秦穆戎则转头问向袁二舅父,“西北正战,二舅父与三舅父却到涅粱,不知有何急事?” 这话语说出,明显带着质问之意。 庄亲王爷都远赴西北,而袁家人居然回到涅粱,这事如若宣扬出去,袁家还不得担世人叱骂,连亲王都舍身赴战,而他们却借由子逃离战场…… “西北有庄亲王爷统帅出征,你大舅父如今身居副将之职。”袁三舅父这话却是未提来涅粱有何事,明显话语也无叶云水初次见其那般慷慨直爽,情绪中带着一丝芥蒂,让人发自内心的不舒坦。 “还以为两位舅父有何重要之事,本应昨日便出涅粱,却等到今日,如若两位舅父不用我相陪,今日短暂相聚之后,我便出城。”秦穆戎如此话语说出,却是让袁三舅父看了袁二舅父一眼,二人神色都在思忖,这秦穆戎到底知不知道,他们乃是为结亲而来? 袁二舅父扫了袁三夫人身后的那小姑娘一眼,话语倒是敞开了,也算是提前做个铺垫,说道:“皇上欲给蝶锦许一门亲。” 蝶锦便是袁三夫人的次女…… 袁三夫人耳听众人谈及到此,故而只得露出笑,“正是此事,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到涅粱来。” “皇上许亲?”叶云水把话接了过去,瞪大眼睛看着那蝶锦,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不是听说今年的选秀因战事停了?前几日中秋进宫也未听文贵妃娘娘说起此事?难不成宫里头又改了心思?” 袁三夫人带着股子冷笑,话题既是提到了这亲事上,她自把心里头准备好的说辞都露了出来,言道: “这事却与选秀无关,袁家一共只有两位嫡亲闺女,第一位不用我说,世子妃想必心中应该记的很是清楚,第二位未定亲的则只有我这位二姑娘,兴许是宫内的觉出之前对大姑娘罚的过了,故而再赐我这位姑娘一门亲,算是对袁家的抚慰。” “宫里头罚?”叶云水扫了那袁二舅父一眼,行了礼道:“本妃可知那袁二夫人和袁大姑娘如今在庙中静养,可却不是宫里头的意思,而是……”话语没说,叶云水只轻笑着走了那蝶锦之前,看着她便是开口问道:“几岁了?” “她今年已经十四岁。”袁三夫人忙回一句,明显是瞒了岁数…… 叶云水却未拆穿,反而惊愕的出言道: “十四?看着可倒是才十一二岁,倒是本妃疏忽了,把这小外甥女的亲事给忽略了,这却要给三舅夫人陪个不是,可如若十四长成如今这副身板子可却有点儿单薄,这可是要多吃点儿好的补一补才行,幸好本妃今儿带了不少奇珍药材,本是欲送给三舅夫人的,这会儿转送给蝶锦姑娘可是不差” 话说到此,叶云水则看着花儿道:“还不把礼盒都送上来” 花儿得了信,连忙跟巧喜二人把早先预备的礼盒全都端了上来,大大小小一共好几十盒,都快把这桌子上铺满了 叶云水接二连三的打开盒子,与三舅夫人和蝶锦说着,“这可是治疗宫寒之症的最好的药,百两银子才有一钱,蝶锦姑娘用了,自是能调养的好,将来嫁了人,定会一举得子” 话语说完,又拿了一旁的药,接二连三什么宫寒、脾虚、月事不稳全都拿了最上等的药,可她越是说,袁三夫人和其余众人越是脸色深冷无比,这还没嫁的姑娘吃这种药,这如若传出去,岂不是在说她们这孩子一身的mao病?那还当什么太子侧妃了? 袁三夫人咬牙切齿的把气忍了肚子里,“多谢世子妃好意,就暂且不必说这些药了” 叶云水看着她那副模样,倒是把药都放了一旁,又仔仔细细的看着蝶锦,把蝶锦看的是脸色通红,低头不语,叶云水笑着说道: “……这眉清目秀的样子,倒是长的真像太子妃。” 太子妃三个字一出,却是把袁家人都给惊了 未等袁家人有什么反应,叶云水却是连连道歉,一脸惊愕之色,不停的摆手言道: “各位舅父、舅夫人、世子爷可莫要怪我,我实在是情不自禁的想到此事,绝没有欲说这蝶锦欲许给太子殿下,关起门来说句犯禁的话,那不是对不起亲王母妃了?我发毒誓,我如若有那样的心思,则自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第五百零一章过 第五百零一章过 叶云水这话说出,却是让袁家人彻底的恼了 可恼归恼,这话却是顶不得…… 如若这时候坦白了袁家三舅父这位次女嫁的乃是太子秦中岳,那可就全都把责任揽了自己身上 袁三舅父与袁三夫人正是不知所措之时,袁二舅父猛的一拍桌子,指着叶云水便是斥责道: “胡搅蛮缠、蛮横无理、无规无距,简直不可救药,我们走” 怒斥完,袁二舅父转身便走,袁三舅父追出两步,紧喊两句:“二哥”袁二舅父丝毫不停,反而越走越快,袁三舅父停步跺脚,脸上急色不堪,转头指了指仍旧坐在原处的秦穆戎,便也冷着脸色追了出去。 袁三夫人眼瞧着这二人都走了,只留下她与自己的闺女,不免惊愕难言,这会儿却是不知所措。 叶云水连忙上前,“三舅夫人可是莫怪本妃,我这话里难道说了什么错儿?怎么二舅父与三舅父全都这般走了?我……我没说什么不中听的吧?” 袁三夫人是张了半天的嘴,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这话怎么说?说她不该提自己闺女像太子妃?还是说她那句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就是在诅咒她们袁家? 这话明摆着是打了袁家一嘴巴,却还让他们喊不出声来,那袁三夫人的次女蝶锦眼见如此情况,则闷闷的在袁三夫人身后哭了起来,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袁三夫人气恼不堪,看着叶云水是说不出什么来,却是转头指着秦穆戎骂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与你结亲,你不允便罢了,你二舅母与大表妹如今凄惨度日,而你在此逍遥自在,如今你这二表妹的亲事不闻不问,反而让你这贱……让她在此胡言luan语,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秦穆戎倒是起身看了袁三夫人几眼,淡言道: “十岁到西北,身边只有四位近身shi卫,而三舅父从游击提升正三品参将,一次出征多罗国,我杀敌数万,未提等级,大舅父升二品副将,二次远征数里、踏平多罗国边境,三位舅父各升一级,一品、二品统帅大将,而我依旧连军职都无,袁家以我之名手握西北军权十四年,还有何怨?” 话语说到最后,秦穆戎却是未等三舅夫人说话,直接吩咐着秦忠道:“将三舅夫人与二表妹送去前任总领shi卫大臣府邸。” 袁三夫人在一旁面红耳赤,似是有心辩驳几句却是一句都没说出口,秦忠上前,恭敬言道: “袁夫人请。” 袁三夫人此时看向秦穆戎与叶云水的目光却是复杂难言,其中有怨,有愧,可再转头看自己身后的蝶锦,只得把口中之话咽回了肚子里,带着蝶锦便往外走去…… 空屋、空桌、空碟空碗,而此时却只有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在此。 丫鬟和婆子们全都退了出去,吴嬷嬷与邵嬷嬷二人也带着兜兜和姝蕙到其余雅间暂且歇着…… “穆戎……”叶云水心中五位繁杂,之前他虽也知袁家之前收容秦穆戎也是利用他这亲王世子身份,但却不知如此详细。 两次出生入死,连军职都未有,而袁家却接二连三的提职,虽说有明启帝之责,但也有袁家不报的si心。 不知他这些年如何忍过来如此多的怨,心里却是涌起一股酸,回忆起自己这前生今世两辈子的苦,同病相怜,叶云水却是晶莹泪滴汩汩而落。 秦穆戎本正是略对袁家之事心有烦躁之意,可这会儿却看到叶云水哭了起来,不免上前搂其入怀,柔声的道:“怎么哭上了?” “心,心疼你……”叶云水哽咽的道出这三个字,却是让秦穆戎沉叹一声,“陈年旧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提起来苦,可经历那时,早已顾不得苦,只顾得这命。” 这话一出,叶云水哭的倒是更凶了,秦穆戎替她擦着泪,故意调侃道:“刚刚还一副泼辣模样,这会儿就多愁善感的掉着泪,俨然两个人了似的。” “那不也是听你的吩咐?妾身给袁家人气走,总好过他们挑你身上的不是,妾身顶多被宫中责备几句无规无矩,学上几日规矩,何况……何况皇后如今被禁‘凤仪宫’中,文贵妃娘娘也不会太过刁难妾身……”叶云水哭着把话说完,倒是自个儿抹了抹眼泪,“爷不觉得苦,妾身也不苦。” 二人话语到此,门外hua儿过来回话,“世子爷、世子妃,掌柜的在问是否上菜。” 秦穆戎则直接吩咐:“让其上菜。” hua儿得令退下,叶云水擦着泪,“哪里还吃得下?” 秦穆戎倒是笑了,“泼了一上午还不饿?吃饱了咱们便出城。” 叶云水脸色红润,嘟囔道:“往后妾身可不做这恶人了,如今不如之前,带坏了孩子们。” “我喜欢。”秦穆戎这一句,倒是让叶云水忍不住“扑哧”一笑。 饭菜上来,叶云水叫吴嬷嬷和邵嬷嬷带着兜兜和姝蕙在此一起用饭,吃过后则出门上了暖轿。 “穆戎,带我们去哪里?”叶云水这会儿才想起还不知秦穆戎欲带她们去何处,这几日光思忖袁家的事了,却忘记了这次出游,直到上了暖轿,往城外而行,才忽然想起还不知欲去何处,她心里一股喜庆的兴奋,虽是亲王府,可在那宅子里总觉得像个笼子,让人憋闷难受。 秦穆戎将其搂在怀中,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她,叶云水被这般看了半晌,倒是愣了,上上下下的瞧了瞧自个儿的穿戴,又mo了mo脸,心里纳闷也没什么异常?只得出言问:“这般看着妾身作甚?” 秦穆戎目光依旧没离开她的脸,口中却是说道:“早间是个泼辣性子,刚刚哀哭了一通,像个柔弱女子,而这一会儿倒是莺啼燕语,兴致勃勃,像个贪玩的孩童。” 耳听秦穆戎这般说辞,叶云水也愣了。 仔细的琢磨琢磨,虽说早间那份泼辣刁蛮是为了气走袁家人,可那嘤嘤而泣和笑姿灿灿,反倒是真的变化太快了? “妾身也不知怎么回事,近期就时不时的总想起过往的事,总忍不住心里头的气,厌烦了。”嘴里嘀咕着,叶云水将小脑袋瓜靠在秦穆戎的身上,“就想什么都不做的呆着。” 秦穆戎拍着她的胳膊,“这次带你去啸园古城。” “那里是何地?” “是给老头子寻的墓葬之处。” 袁家人聚集在袁三夫人的娘家外宅的一处小院子。 蝶锦依旧在屋中痛哭不已,袁三夫人郁闷不堪,劝慰不了,则心中ji恼,指着蝶锦便是斥责:“哭什么哭?莫听那女人说三道四,什么身子单薄,还给你那些药,兴许早知你欲许给太子为侧妃,故而才说出此言来恶心你,这点儿心气都没有,去了宫中还不得被那些女人吃了” “母亲说此话又有何用?那位世子妃话语无错,我这般单薄的女子进宫,定没什么好日子,补的倒不是身子,而是心,我如今才年仅十三,十三便欲将我孤独留此,您和父亲心中哪里还有我这个女儿?” 蝶锦看似柔弱,可却是心思倔强之女,在外顾忌着身份不多言多语,可如今只有她们母女二人,自是道出心中怨言。 袁三夫人也被蝶锦这话给说的惊了,指着她半晌才是道:“多少人寻此机会,想坐这位子都坐不成,你倒是还在此哭个不停,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袁家。” “什么都是为了袁家,为了袁家您能豁出女儿这条命,哪里有为了女儿好”蝶锦说到此,哭的更是凶。 袁三夫人被她这话语和眼泪也是ji的无可奈何,上前搂着蝶锦也是默默的掉了泪,“娘对不住你,娘也没辙,实在没辙了……” 秦穆戎袁三舅父本名袁石弘,此时正在外厅与袁二舅父袁石麒说着今日之事。 “想必穆戎已经知道这结亲之事,否则也不会让那女人如此闹腾不休,二哥你瞧如何办?”袁石弘在一旁皱眉而谈,“如若这次结了亲,可实在是……”话语虽未说出,可后语明显在说会被世人唾骂。 袁石麒冷哼一声,“嫁你的闺女便如此犹豫?难不成你愿将这兵权送了那小子手中不成?我不愿” “二哥……”袁石弘叹了口气,“难道送了那位手中,你就甘心?”那位指的自然是太子秦中岳。 “安一日是一日,哪管得了其他之人。”袁石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早已与你商议好此事才同来涅粱,你在此时犹豫,这是欲把袁家推上死路后果不提,你自己心中明白,到底如何办,你好好算算清楚” 话语说完,袁石麒则出了门,袁石弘坐在椅子上却是狠拍椅臂,起身踱步到后院而去。 还未等进屋,就听袁三夫人与蝶锦在抱头痛哭……跺脚气恼,左右为难,举着手却没狠下心敲那扇门,泄气的吼道:“早说不生闺女生个带棍的,现在可好,好他**的好” 蝶锦与袁三夫人听到袁石弘如此泄愤,倒是心中惊愕,蝶锦抹抹脸,哭着道:“娘,我嫁……” 第五百零二章 恶 一连十日过去,涅粱城中传出消息,袁石弘之嫡次女袁蝶锦两月后嫁于太子秦中岳为侧妃。 此消息一出,世人截然若惊。 劳民百姓则知西北袁家许女进宫,这是袁家的喜事,而朝堂知情之人则知,这是袁家与庄亲王府的关系出现了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 文贵妃早得此信,接连两日到“安和宫”请见,可太后却两次都未见她,只说了“脏事人家,不允给侧妃印鉴”这一句,便关闭“安和宫”的大门,谁都不见。 太后的懿旨一出,却让秦中岳和袁家都头疼万分。 但知此事即便到明启帝跟前也无济于事,袁家只得忍下这口气,那袁石麒却更把秦穆戎和叶云水恨到了骨头里。 当初,他不允那袁二夫人和袁雁然归袁家,不就是因为他们设计了那一个腌臜事,让袁二夫人跳了泥潭里也洗不清? 袁石弘和袁三夫人则准备嫁女的事宜,反而把此事抛诸脑后。 袁三夫人此时倒心里多了几分芥蒂,念叨了几日,这事本该是无声无影的那般做了,如今大张旗鼓,反而让太后在这lang尖上下了如此一道懿旨,这明摆着是在抽袁家的脸,这蝶锦嫁过去,不得侧妃印鉴,即便是生了子,也拿不到名分、夺得不了重要的地位。 袁石弘被袁三夫人这般念叨,心烦意luan,明面上怪罪袁三夫人在此时不应再胡言luan语,可心里头却也对这袁石麒多了几分不悦。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在啸园古城玩了十日。 在最初为庄亲王爷寻好墓葬之地之后,二人则带着孩子们在这古城之中潇洒自在、畅游欢快,叶云水却是整日只带着孩子们吃喝玩乐,倒是忘却了过往的诸多烦恼之事。 这一日则是欲去往叶云水最近mi上的啸园湖垂钓,吴嬷嬷和邵嬷嬷二人替兜兜和姝蕙穿戴好,花儿也筹备好所有的物件,侍卫们早已整装待发,秦穆戎却一直都未归来。 叶云水坐在屋中等了许久都未见秦穆戎人影,而这一会儿秦风从外请见,出言道:“世子妃,宫里来人了,世子爷正在外接待。” “什么事?”叶云水凝眉深沉,这“宫里”二字,就像是一盆冰水,彻底的把她心中的欢愉浇的冰冷无比。 早知这欢愉之日过不了多久,这每日林间小炊、湖边垂钓、山野日出、古城游乐的日子就会被那些想躲都躲不掉的事给扰luan,可这才短短十日,宫里就来人了…… 秦风看着叶云水这落寞神色,则是回话道:“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叶云水眉头皱的更紧,吩咐巧喜道:“去跟吴嬷嬷和邵嬷嬷说一声,暂且撂下东西,今儿可能去不成了。” 巧喜立马去了隔壁屋子,叶云水则起身往前厅而去。 前厅之中,除了秦中岳身边的那个随身太监外,还有一人,却是袁石麒。 瞧见叶云水进来,袁石麒似是想起前些日子她那番泼辣作为,不免也皱了眉。 秦中岳跟前的随身太监路公公给叶云水请安,“奴才给世子妃请安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却扬头看向袁石麒,未先开口。 路公公怔看半晌,则用胳膊肘兑了袁石麒一下,“袁大人,还不见过世子妃?”宫内的人无论是主子抑或奴才,早都把这规矩记得清,袁石麒冷哼一声,别过头去,纹丝不理。 路公公愣了,看向秦穆戎和叶云水如此凝眉之色,便知二人是心中不悦,只得笑着道:“世子妃莫怪,袁大人他这些时日也是忙的累了,兴许忘了这规矩,奴才刚刚还向世子爷回了太子殿下的令,他隔月便欲请位侧妃入宫,乃是袁家之女,袁家与世子爷、世子妃乃是亲眷,故而欲请世子妃做这送亲的人。” 路公公低声下气,可那副细小的眼睛里却露着贼光。 叶云水淡笑一声,回话道:“太子殿下看得起本妃,不过本妃可并非是全福人,自幼便丧母,太子殿下难道不介意?” 送亲自要挑选全福夫人,父母健在、子女安康……秦中岳挑她可并非是因为她是那全福人,而是要给秦穆戎和她心中添堵。 路公公尴尬的笑了声,“这乃太子殿下的令,奴才哪里能知,不过即使太子殿下有这般请求,还是请世子爷和世子妃早回涅粱吧” “早先说是有什么大事,却是到此游玩,哼,好事,大事”袁石麒在此冷哼一句,却是让叶云水忍不住出言责道:“世子爷与本妃乃是到此行庄亲王爷之命,与你何干?见面一不行礼、二不请安,三则出言斥责,规矩何在?” “庄亲王爷之命?何命能到此游玩?”袁石麒俨然不信,“拿出来让我瞧瞧,否则少在这里信口胡言” “庄亲王爷之命也容你一二品官员在此出言欲查?”叶云水心里涌起了火,俨然就要爆发出来,路公公却在中间圆着场,“哎哟,袁大人,您可少说两句,世子妃也莫生气啊,今儿来可是为了请世子爷与世子妃回涅粱城” 袁石麒被个太监斥责一句却是心有不甘,可再思忖他乃秦中岳的身边人,则是冷哼的别过头去。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似是在闻讯他的意见。 秦穆戎抿了一口茶,淡然言道:“爷到此乃是遵老头子的令,为他寻一墓葬之地,此事还未谈好,路公公先回,在太子殿下成亲之时,定会回涅粱。” 路公公一愣,袁石麒却皱眉冷道: “还寻墓葬之地?他个堂堂亲王自要入皇家陵园,你编理由倒也是说个好听的,拿这话哄骗人,简直荒唐” “哎呦,袁大人,让您少说两句却还不听,这可是庄亲王爷临出征之前向皇上请的旨意,皇上也允了,不知道您就别在这里luan说”路公公一副不屑之色挂在脸上,却转头又笑着给秦穆戎和叶云水行了礼,“世子爷与世子妃乃良孝之人,奴才这就先回去给太子殿下禀个信,告辞了” 说罢,路公公则又转身看了看袁石麒,袁石麒却冷哼一声,直接迈步出了门。 路公公是心里头也窝了气,却只得给秦穆戎和叶云水陪着笑脸,一步三回头的拱手告辞,才算上了马,离开此处。 叶云水沉了半天,抚了抚心口的怨气,行到秦穆戎跟前,出言道:“穆戎,咱们如何办?” 秦穆戎一把拽过她,坐了自个儿怀里,“如何办?到啸园湖钓鱼去,昨儿让秦忠nong了一副长钓竿,今儿爷给你钩条大点儿的上来” “穆戎,你知我问的不是垂钓。”叶云水嘟着嘴,眼神中也带了誓不罢休之意,“让妾身去给她送亲,可真想得出,咱们何时回?” “不是说了半月后成亲?那就半月后再回就是了。”秦穆戎捏了捏她的小脸,“心放肚子里,有我呢,你怕甚?” “妾身哪里是怕,妾身是怨。”小嘴嘟嘟的更是翘,倒是又抚了抚胸口,“扰了妾身的好兴致,连吃这啸园湖里的鱼都没了兴致。” 将头靠在秦穆戎的身上,叶云水心中涌起一股安和,“爷如若不愿提前回涅粱,那就带着妾身去别处游玩可好?为庄亲王爷所寻之地已经办妥,可妾身不愿在这里呆着了,不然每日进出这门,就能……就能想起那些luan事来。” 秦穆戎凝神思忖半晌,“那带你去行猎?” “行猎?”叶云水瞧瞧自个儿这小身子,“妾身行么?” “行” 秦穆戎与叶云水做了这个决定,当即便吩咐王府侍卫和丫鬟婆子们准备出行,反而还让叶云水告诉两位嬷嬷带上兜兜和姝蕙。 叶云水听他这话倒是惊了,“不是去行猎?带着他们去可不安全,妾身不依,还是换个玩的地儿吧”虽说秦穆戎一直想自幼锻炼小兜兜,可他还不足一岁就带去行猎,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秦穆戎笑着道:“放心,去了你便知” 说罢,也不顾叶云水的反对,秦穆戎自个儿便去吩咐了吴嬷嬷和邵嬷嬷二人,叶云水左思右想,则叮嘱花儿,“让秦风别护在我跟前了,让他好生的盯着兜兜和姝蕙,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叶云水知这秦穆戎算是来了兴致,她是半丝也拗不过来他的主意,只得跟着秦穆戎往这啸园古城一旁的森林之处行去。 秦穆戎吩咐着侍卫们做些行猎装置,这会儿叶云水才知,是她自个儿想歪了 一提行猎二字,想的则是猎虎捕狼,可却没想到秦穆戎不过是亲自来教叶云水如何逮兔子 用树枝和草根子捆比兔子的头要大上一圈,然后就坐在一旁,叶云水抱着兜兜纳闷的看着,“就这样?” 秦穆戎点了点头,“仔细的看着这里的野兔子都走何路线。” 侍卫们都在周围聚拢,随时观察着这附近的动态,而秦穆戎则叫叶云水和小兜兜在这里坐着,偶尔冒出一只小兔,左右瞧瞧站了原地不动,却又窜回窝中,来回几次,它才撒腿跑开,转眼就没了踪影…… 第五百零三章 迷 叶云水心里焦急,而小兜兜可是第一次在这里跟着玩,拍着小手在一旁咯咯的乐,姝蕙倒是乖巧,只站在一旁不说话。 秦穆戎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带着叶云水把捆好的圈放了那兔子跑过的位置,“等着吧!” “就……就这么的等着了?”叶云水指了指那草圈,略有怀疑。 秦穆戎点头,“就是等着。”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叶云水靠在秦穆戎身上,盯了这半晌,眼睛都累的挂了红丝。 正是有点儿累的快睡着,草丛里一阵簇簇作响,叶云水立马精神,瞪着眼睛直接看向那草圈,果真有一小兔子正在那里往前一窜一窜的,拼命的往前冲,可是越往前冲,草圈越紧,它则被牢牢的捆住。 叶云水心中纳闷,秦穆戎上前把小兔子从草圈里拎耳朵抓出来,叶云水看着它则问道:“它为什么不往后退两步?退两步就能逃出去了!” 秦穆戎心生感慨,却是淡淡言道:“退一步海阔天空,连人都不可完全做到,这小畜生哪里能懂?” 叶云水心里感叹,秦穆戎带她过来抓这免子,可并非是为了杀生,而是在自我安慰。 退一步海阔天空,可人在这世道,你退一步,敌进万步,绝没有这番大忍心态。 心生怜悯,叶云水摸了摸那小免,却是把它放了,秦穆戎也未阻拦,召唤侍卫。 王府侍卫这会儿捕猎了些许野ji、还有一只野猪,连带着附近所摘采的野菜也有不少,早已生火烧烤熟了。 叶云水倒不是那慈到连这野味儿都不吃的人,带着小兜兜和妹惹则跟着秦穆戎到火堆旁吃啃起来,小兜兜暂且还吃不得这些食物,可却手攥了一根小骨头,本是欲塞口中,却被叶云水拍了下小手,“不能吃!” 小兜兜愣半晌,却似是听懂她的话意,则来回的转着玩,姝葸如今已是能吃些东西,叶云水则给了她几口野jirou,秦穆戎口吹成哨,天空一声隼鸣,叶云水抬头看去,却是秦穆戎送她那只小隼盘旋空中,一个黑影直落,叶云水惊慌之余,小隼直接落站她的肩膀。 秦穆戎让侍卫拎了一个生的猪腿道来,与叶云水言道:“你喂它。” 叶云水拎起,小隼却不肯吃,把那生猪腿扔了地上,它却飞过去啄了几口。 心里倒是对这小隼有点儿气,秦穆戎在一旁笑着道:“不急,慢慢来” 嘴里使劲儿啃了一口小腿,叶云水嘟着嘴看那小隼飞走,待侍卫们全都收拾完,众人则离开这林子往回行去。 这接下来的十几天,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依旧到处游玩,甚至还离开啸园古城到了临城江边去了一趟,尽管依旧怅然欢乐,但二人都能感觉到对方心中总有一丝心不在焉。 “爷,咱们回去吧。”叶云水躺在秦穆戎怀里。“终归不能一直有这般的闲野生活,妾身怕过久了,离不开。” 秦穆戎转身看着她,许久才沉叹一口气,“都依你。” 叶云水听他这般说,心里倒是更酸涩半分,窝在他的怀中便不愿抬头,泰穆戎轻拍几下,叶云水却是睡了过去,这一夜,叶云水睡的很踏实…… 二日一早,秦穆戎则带着叶云水回归涅粱。 这一路不再似之前那般游山玩水,叶云水却是一连两三日都坐的朱轮车上吃吃睡睡,身上只觉疲惫不堪,一连回到庄亲王府,也是在“水清苑”中又睡了两日,才算是养回神来。 早晨睁开眼睛,叶云水起身洗漱,花儿上前道:“世子爷早晨便出去了,让奴婢告诉您,不必等他用早饭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洗漱后又靠在床上的靠枕上,呢喃的道:“只觉得浑身都累。” 花儿似是正欲说什么,巧喜却从外进来,“世子妃,四夫人来了!” 夏氏从外进来,瞧见叶云水还靠在床上,则连忙进来唠叨的道“哎哟,二嫂,你可回来了!你可不知,你离开的这些时日,我可真是累坏了脑袋,这府中的事被我折腾的乌七八糟,这脑袋都快炸了!”抱怨完,夏氏连忙拉着叶云水往外走,边走边说道: “可是有半个月没让管事们回帐了,您今儿可得去瞧瞧,我这整日里心窝子可难受得很,既是放心不下,却又不敢……不敢让大房那些人cha手,只能盼着你回来,可比盼生个儿子还急!” 叶云水心里苦笑一声,却是把夏氏推开,夏氏却是愣了,惊愕问道:“二嫂,怎么了?” “你让我去,总也得让我穿好衣裳才成啊!”叶云水指了指身上,还只是一件单袄,如今却已**。 夏氏连忙拍了手,道歉的道:“我的错儿,我的错儿,那你快穿着,我就坐这儿等着你。” 叶云水无奈的进屋穿了衣裳,又去看了看兜兜和姝葸,才随着夏氏出起到了议事厅。 管事们瞧着叶云水到此,倒是各个露出惊愕之色,连忙瞧了瞧周身的衣装是否整洁,紧接着便思忖手中的册子和心中盘算如何回话,那脸上都是各自复杂。 夏氏今儿倒是挺拔了腰板,整个人似是卸了个包袱一般,脸上都挂了笑。 叶云水扫了几眼这些管事,变换了几个位置,但却没有太大的调动……想必夏氏处置了几个人,但到后来恐是没这份恒心了。 二人坐下,夏氏却是率先开口,“今儿世子妃归来,这半个月来却是没有问你们账目之事,今儿则一个一个的回,世子妃可不如我那般好糊nong,你们自个儿都用心点儿。” 话语说到此,夏氏特意瞪了几眼这些日子有怨的那几个管事,似是感觉到目光的投来,这几个管事下意识的低了低头。 叶云水瞧着眼中,却是未提此点,吩咐管事的道:“从朱吉开始回差事,说吧。” 朱吉上前,将近半个月的帐目一一回出,叶云水拄着头坐在一旁仔细的听,管事们一个接一个的回着话,每个回完话都抹抹额头的汗,那些准备不够充分的,叶云水则直接摆手,便是让那差事的二等管事回…… 夏氏在一旁看着,偶尔看看叶云水,则又是看看那些回话的管事,惊诧之色溢于言表,心中则是腹诽,同样是回给主子办差的事,怎么回给叶云水的,就是如此详细?而这些日子回给她的,则那么粗略?偶尔回上一两句问事的,还能把她给难住? 管事正回着话,叶云水却忽然摆手让她停住,口中淡言道:“重说一遍你刚刚回的话。” 这管事的忽然愣了,看着叶云水略有惊慌,叶云水的目光直视她,“没听着本妃的话?再回一遍你刚刚说的。 “老奴,老奴遵命。”管事的连忙咽了咽唾沫,随即说着:“修缮‘梧桐苑’的长廊,彻筑刷了新漆共花费二百四十五两,新窗棂一百三十六两……灯烛补了四百七十一根,一共花费二千一百六十两。” “梧桐苑……”叶云水说到此叹了口气,话语冷漠言道: “这灯烛四百七十一根,上个月你道是补了一百二十五根,这个月却要四百多根?新窗棂上个月便换了新,花费六十七两,这个月难不成打雷下去都吹碎了?连带着窗框都换了不成?那新漆可是在刚刚入夏便刷了新,府中一无人过寿,二无喜事,为何到这个时候又换?” 这话语问出,那管事的却是额头立马渗出汗来,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老奴,老奴……” “说不出?外面的商铺给了你多少贿略银子?少了可不值得冒这份风险……”叶云水冷笑一声,那管事立马跪地回道:“老奴没收那银子,确实没收!” “记忆力这么差了?那就帮着你好好的思忖思忖。”说完此话,叶云水则吩咐身后的婆子,“二十个板子,把银子没收,全家都撵出府,一个不留。” “世子妃饶命啊!奴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世子妃饶命!” 叶云水冷漠的摆了摆手,外面的板子声接连而下,那“啪啪啪”的声响,却是让夏氏心里头着实的苦涩难言。 刚刚那丝疑惑攀比此时早已不在,叶云水那一言所出的话中,连带着每次所用的银两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些管事们,哪里敢蒙骗?而她在这不到一个月的功夫离府,让旁人来管府中之事,也难怪这些管事们各个都带了轻松之色。 夏氏心中已经明确的知道,这些管事们对叶云水的敬畏不单单因她的世子妃身份比自己要贵重一分,她本人的能力,自个儿也是着实的攀比不上…… 板子打完,这贪了钱的管事则被拉了下去,婆子们则跟随着到后罩房去搜那贪了的银子。 这议事厅内的管事们各个都揪了一颗心,也有几个偷偷的抹汗,明摆着是在思忖自个儿的职位恐怕是又不保了! 夏氏腹诽半晌,却见叶云水接下来没什么吩咐,纳闷之余,正准备跟叶云水说上几句话,可这会儿却发现,叶云水居然趴在这椅子上睡着了! 第五百零四章 孕 叶云水醒来之时,却依旧在议事厅中。 管事们早已都悄悄离开,只有夏氏依旧在一旁陪着她。 看到叶云水转过头来,夏氏则连忙拍拍胸口,说道: “二嫂,刚刚你在这儿说着话就睡着了,我让管事们都先下去了,你这是怎么了?累成这样?可得好好歇歇!” 叶云水依旧略微头mi,rou着太阳**中淡言道: “兴许是这些日子有些累了。”顿了顿,则继续道:“把未回事的那些都叫回来,今儿一并听她们回完,明儿还有其他的事。” 夏氏则瞪了眼睛,“行吗?可是身子要紧!” “无妨。”叶云水朝着一旁的杜鹃摆了手,“去叫吧!” 管事们又被叫了回来,一一回完事则都退下,鲜少有那么一两个被挑出mao病的,但未再有之前那过分贪银子的,叶云水只训斥几句便放了 过去,直到把所有的事都处置完,已经是太阳高照,临近午时。 夏氏陪着叶云水到“水清苑”一齐用的饭,再确定叶云水不像病秧后,这才抽身回了“逍遥居”。 叶云水送走夏氏,却也是叹口气,花儿送来了一杯红枣菊花茶,叶云水皱着眉,摆手道: “来杯清茶,不想要这甜的,嘴里一股子苦味儿,这怎么出去玩了一趟,回来却是都打不起精神了,真是在这宅子里呆的久了,人都快窝 的废了。” 花儿未把菊花红枣茶端出去,而是把屋中的婆子们都支走了。 叶云水纳闷的看着她,不知花儿这是为何? 花儿凑到叶云水身边嘘声道:“世子妃,奴婢可不敢给您清茶了 您难道不记得了?您的少日子可是都过了五六天没来了!” 叶云水瞪了眼,皱眉仔细的思付半天,问着花儿,脸上挂着不敢信的模样,说道:“真的过了五六天?”她这些时日与秦穆戎奔走,心里 又对袁家的事忐忑不安,倒是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奴婢可是给您记得清楚,连出行时还带了备用的棉巾,可却是一点儿没用上!”花儿说到此脸上忍不住笑,“奴婢说句逾越的,您是不 是有喜了?” 叶云水下意识的摸摸肚子,再一想自个儿最近这喜怒哀乐、这疲累爱睡不都是怀了的症状? 自个儿摸了脉,左右均不稳,就似之前怀了兜兜的脉象一模一样……杂luan,分不清男女。 “真的有了?”叶云水喃喃自语,脸上笑容一下却又沉了下来。 心里头喜忧参半,喜的是又怀了个宝贝儿,忧的是……怀宝贝儿的这个时候可不太可观。 庄亲王爷远处出征而秦穆戎这次归来,又在准备着远赴西北,这府里头能指望的人还有谁? 秦慕谨和夏氏二人不能抱太大的指望,而大房和三房本就是一堆luan遭的人事,本是欲压着的人,自是更不能用。 长叹口气叶云水却是把花儿送来的那杯茶里的红枣全都挑出来啃了,吃完却是吩咐道:“先别跟旁人说,也……也先别告诉世子爷。” “世子妃,这哪里行,告诉世子爷,他定是心中高兴,您怎还要瞒着?”花儿皱眉不解,确已是开始收拾物件把叶云水最初怀兜兜所用的 衣裳、被褥、日用的物件全都翻了出来。 叶云水倒是躺在床上,喃喃的道:“爷要忙着那些重要的事,不能让他分心,晚间回来我瞧瞧状况再说。” 花儿叹了口气,“奴婢不说就是。” 与花儿说这话,叶云水又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杜鹃、墨兰本欲进来请示事,却都被花儿给拦了出去,思付个借口,“世子妃这 一趟出行累了,让其好生的歇息。” 墨兰与花儿相熟,又是一直在叶云水身旁,耳听花儿这话便知其中定有何叶云水不让说的话,便是点头退下,杜鹃倒是多了分心,纳闷的 问道:“世子妃近日可总是时睡时累的,是不是身子上有碍?“满口胡沁!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少在这里瞎琢磨!”花儿训斥完,则直接关了寝房的门,杜鹃闹了个面红耳赤,却依旧凝视那紧闭房门 半晌,才退了出去。 晚间时分,秦穆戎从外归来,风尘仆仆,凝眉紧皱,显然白天遇上了些许不顺心的事。 花儿看了看叶云水,目光之中却是在惦念着她到底会不会说出怀孕之事,红枣和绿园送上了洗漱清水和茶,便连着花儿一齐退了下去。 叶云水凝视他半晌,“穆戎,出了什么事了?” 秦穆戎点了点头,“依旧是袁家与太子的婚事。” 顿了顿,秦穆戎的眉头又紧了紧,“今日朝堂,众官齐贺,有**两个bang臭脚的提请陪亲挡酒的,却是把我给推举出去。” 叶云水倒是愣了,选她做送亲的,却还选了秦穆戎做陪亲?这不明摆着是在给秦穆戎难堪,是在抽庄亲王府的嘴巴! “皇上怎么说?”叶云水急忙问道,终归庄亲王爷在西北正值战事,如若这边做的太过分,难免会给老爷子惹急,老爷子如今可与以往不 同,惹急他,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秦穆戎冷哼一声,低声气恼言道: “皇上倒是征询我的意见,可此事搪塞得掉?此事我倒不怕.担心的乃是上面那位欲借此机会,夺了老头子手里的兵权。” 这话可谓是袁家与秦中岳结亲的核心所在,也是明启帝不阻此事的核心所在。 这初结个婚事,不过是先做个铺垫试探,接下来的事,还真就不知如何了…… “世子爷想怎么办?”叶云水虽知这事她想得明白,但却帮不上任何忙,她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在这涅粱城里头,在这亲王府里把事情 安顿妥当,让秦穆戎不分心。 秦穆戎起身走到床边,目光盯了她许久,叶云水这心里头略有虚色,连忙故作害羞的将头埋他怀里,不让他看到自个儿的脸。 “我本打算待祈善这一行到达西北之后,再前往西北一趟,看来如今要提前了,老头子那边一人,不稳。”秦穆戎摸着她的脸,“脸怎么 这般烫?” 叶云水急忙起身,“下晌睡的多了,想你,你却正好归来。” 本是想说的话,这会儿又咽进了肚子里,他当初带她这般游玩,也是早有了前去西北的打算,如今更是着紧要走,她怎还能说得出口?战 场不是官场,这一条命随时都可能丢了,就像是那蒲公英上的绒mao,随风一吹,便烟消云散…… 秦穆戎看出她的落寞,上前轻吻一口,“我去洗漱,等我。” 说罢,秦穆戎则前往净房而去,叶云水恍个神,却是心里头急了。 这会儿暂无思付他前往西北的心思,秦穆戎话语中明摆着是有欲与她亲热的事,她却还想瞒着自己有了身孕,怀孕前期,可是要禁房事… … 心里头好似有个小鼓在上下的敲,不是她在这里做作,秦穆戎担忧庄亲王爷一人在西北安危,而且还有些事要单独与老爷子详谈,如若因 她去不成,不但她心里过意不去,反倒是成了累赘。 这等关键时刻,她不能成为累赘,没那顾忌着整个庄亲王府的心,却是要顾忌着自己的男人和孩子。 心里下定了心,钻了被窝里装睡,可越是想睡,心里头越是清醒,没多大会儿工夫,秦穆戎则从净房归来,看到叶云水钻进了被窝,呼吸 淡淡,他则上床将手伸了过去。 “嗯……”叶云水扭了个身,故作睡着。 秦穆戎一愣,却是看她紧闭着双眼,呼吸却未似睡着那般深沉,轻吻她的耳垂,大手伸进她的被子里,附上那两只欲免,轻rou红樱,叶云 水瞬间浑身酥麻,不停的咽着唾沫却还不敢出声。 身子再一扭,叶云水躲开他的手,抱着他的胳膊便是闭眼,第一次铁了心的拒绝,嘤嘤言道:“妾身今儿好困,没了力气……” 秦穆戎的手停,又见她这副模样,略有疑惑之色,沉半晌,却见她故意压制着急促的呼吸,显然是不愿行房事。 “睡吧。”秦穆戎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将她紧搂入怀,也闭上了眼睛。 叶云水耳听他这话,却是未敢睁眼,心就这么窝在他的怀中,慢慢的睡了过去…… 这一夜,叶云水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在爬一座山,鸟语花香,莺啼燕语,越往上爬,鸟越少,路越峭,怪石鳞绚、天色阴暗……可前头始终有一人在呼唤着她,那 声音好似秦穆戎的声音,她不停的寻找,不停的向上攀岩,可爬到山顶之时,却被一阵风刮下无底深渊,那阴沉之声一直在她耳边咆哮,骗我 ……你骗我…… 忽然惊醒,叶云水满头大汗! 花儿连忙跑了进来,连忙上前,“世子妃,你怎么了?” 叶云水这会儿才心知是做了一场梦…… “没事,世子爷呢?”叶云水心知,这梦中的骗,便是她心中的梦魇。 她并非是想隐瞒秦穆戎自己有身孕之事,可这隐瞒并非是蒙骗 第五百零五章 破 “世子爷正在等您用早饭。” 花儿连忙出去端水来为叶云水洗漱,叶云水接过mao巾擦了汗,“什么时辰了?” “已经辰时初刻了!” 花儿这话说完,叶云水却是慌了,连忙下床,嘴里念叨着: “怎么起的这么晚?” 话语说完,连她自个儿都觉得是句废话,这有了身孕的人,可不就是这样?好在现在还没有孕吐的症状,否则想瞒,恐怕都瞒不过去。 抓紧的起身穿好衣裳,脸上如之前怀兜兜时未擦半点儿脂粉,到饭厅之时,沈氏和盈絮二人都已到此给她请安,而秦穆戎正坐在饭桌之前一直等候,回头看她的这一双锐眸,让叶云水着实的心中吓了一跳! “世子妃安。” 沈氏和盈絮二人在此行了礼,叶云水则拍拍胸口,小手下意识的挡了肚子跟前,行步到秦穆戎一旁。 “累了,起的晚了,世子爷莫怪罪。” 叶云水亲自上前为秦穆戎盛了粥菜,秦穆戎点了点头,边吃边语: “好生歇着,如若累了,便让管事们到这院子里来回话,不必到议事厅去折腾。” 叶云水心里颤了下,却是点了点头,“妾身省得了。” 沈氏和盈絮上前侍奉叶云水用了饭,叶云水却一直心不在焉。 秦穆戎用过饭便直接出府,沈氏似是有话要说,可叶云水端了茶,她则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盈絮二人一起退下。 花儿送上一碗燕窝粥!“奴婢亲自验过了。” 叶云水欣慰的拍了拍花儿的手,则是低头吃用着。 想起上一次有身孕之时,她还只是个侧妃,那熙攘的恶事比比皆是,身边也只有花儿这一个人能让她发自内心的信任,如今虽然身为世子妃,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该注意的事却丝毫不得松懈半分。 吃用过后,叶云水则进了内间换好衣裳,心中想起秦穆戎早间说的事,则吩咐花儿道:“去叫**管来一趟。” “您还不想告诉世子爷?”花儿忍不住出口相问,“纵使世子爷不知,可下月您还欲去为袁家送亲,可容易出事。” 叶云水叹了口气,“我也在思忖这件事,左右是下月之事,再说吧。” 花儿退下去寻了**管,叶云水也只吩咐了**管每日辅佐夏氏到议事厅询事,如有拿不定主意的再来向她请示。 **管对叶云水这令略有疑虑,之并她离府多日,这庄亲王府内宅之事算是luan作一团,而如今她回来,却依旧不亲自管制,这实在是让人不解。 心中存疑,可却仍不敢多问,只得领命退下,去到“逍遥居”问讯夏氏。 夏氏得此消息却只做叶云水是在给她锻炼的机会,未往旁处多想,则与**管二人详细的说起这府中之事。 天色暗淡下来,秦穆戎还未归来。 叶云水早早便洗漱一番,钻了被窝里歇息。 临近半夜,耳听有声响,叶云水下意识的起身,却正看到秦穆戎从净房出来。 秦穆戎安抚的摸摸她,“醒了?” “爷这么晚才归来。”叶云水这会儿心中带了点儿怨念,醒来作甚?如若他这会儿要……那可该怎么办? 心里正在起伏不停,秦穆戎则直接脱衣上床,为其盖好了被子,“睡吧!” 随着他的大手扶着,叶云水则躺下歇息。 秦穆戎翻身背对着她,她无法看到他的脸,听那深沉呼吸,断定他是睡了过去。 长呼一口气,兴许秦穆戎今晚是累了…… 一连多日,秦穆戎都是如此早出晚归,归来时大多叶云水都已安睡。 再次睁眼,早已是天色大亮。 叶云水醒来时,已是辰时末刻,花儿进来亲自侍奉,“世子爷早间便离开了王府。” 点了点头,叶云水露出苦笑,她不知自个儿这般隐瞒到底是对是错,心中对他略有愧疚之意,可看他每日这般早出晚归,定是为西北之行忙碌,又为袁家与太子结亲而揪心,她怎能说得出口?不想添了喜又增了忧,他已经够累的了! 将花儿递上的粥先吃下,洗漱穿衣,正准备到院子里溜达一圈,晒晒太阳,秦穆戎却是从外归来。“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叶云水心里略感惊讶。 秦穆戎将其拽到怀里,摸摸她的小脸蛋,“早间去了一趟‘安和宫’。” “太后她老人家怎么了?”叶云水眉头揪紧,太后的身子可一直都不康愈而且越发严重,要是这个时候出了差错,可实在不妙! “太后最近觉得身子不舒坦,让你到‘安和宫’去小住些时日,还允你带着兜兜和姝葸两个,你觉得如何?”秦穆戎如此相问,却**叶云水心里拿不定主意,目光瞄着秦穆戎看了半晌,“你说呢?” “我欲往西北一趟。”秦穆戎叹口气,“府中不用你太过惦记,等我从西北归来,自会将你从宫中接回,这笼子里再luan,也不如你的身子要紧。” “穆戎……”叶云水忍不住的靠了他的身上,心里涌起一股愧疚,眼角涌起了几滴泪珠,嘴唇颤抖不停,“我……我瞒了你!”秦穆戎这般顾念她的安危,而且抛开这府中不顾,她哪里还能隐瞒得住? 秦穆戎嘴角淡笑,“傻丫头!我早已知晓,只是你不说,我不问便罢了。” 叶云水猛然抬头,“可是花儿说的?”除子花儿.暂且还无人知她怀了身孕之事。 “与她无关。”秦穆戎说完此话,则是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淡言道: “晚间明明睡不着,却躲我那么远,这一双小手连睡觉都捂着肚子,清茶不再吃,反而换上了红枣,早间的绿豆粥不喝,换上了燕窝,连晚间沐浴时,里面都不再放竹叶,这如若还瞧不出来,当我是个瞎子?这次再给爷生个儿子!” 叶云水小脸通红,虽被这般揭穿,但心底却是一丝甜……他观察的如此仔细,更是从来不说,心里头觉得自个儿就是个小傻子,自以为隐瞒的好,孰料都落在他的眼中,愧疚更深,却是怕他误会,连忙开口道:“妾身哪知是男是女,还不到日子……不与爷说,也是不愿爷跟着担忧。” “我是惦记。”秦穆戎点了点头,“所以早上跟太后说好了,让你去‘安和宫’呆着。” 叶云水嘟着嘴将小脑袋靠在他的怀里,“舍不得你……” “很快便会归来!”.秦穆戎亲了她一小口,叶云水却是忽然道:“可太子和袁家可是下个月就结亲了,世子爷这时候走,他们可能答应?” “我不回,难不成他们还不结了?”秦穆戎嘴角冷哼,“你好生在‘安和宫’呆着就是,他们自不会去那里找你的麻烦。” 叶云水点了点头,“穆戎……你不会怪我吧?”心里忐忑,她不愿秦穆戎心底留个结。 “当然怪你。”秦穆戎斩钉截铁,“你瞧着怎么安抚安抚爷?” 叶云水抿着小嘴呆了半天,索性这屋中只有她二人,胆子也大了起来,在秦穆戎怀里扭了扭身子,撅着个小嘴在他的额头、鼻尖、脸上、嘴唇、脖颈一顿亲…… 秦穆戎起初倒是受用,可那小嘴擦过他的脸颊,则是连忙将其抱离自个儿的怀里。 叶云水一愣,“爷怎么了?” 秦穆戎自言自叹,“简直是自找苦吃!收拾东西,这就离府!” 说罢,秦穆戎连忙起身到外面吩咐侍卫,叶云水坐了椅子上半天才想起,她如今怀着孩子,而他又欲离家远行,这番挑逗,他哪里能受得? 捂嘴淡笑,叶云水则连忙叫了花儿收拾物件,花儿看着叶云水那一副脸色讪红,心中却知晓,秦穆戎已经知道她又怀了喜。 “先给世子妃道喜了。”花儿带着调侃的福了福身,叶云水却是脸色更红,“叫吴嬷嬷和邵嬷嬷、还有你与杜鹃跟着,让墨兰和巧喜在这院子里看守。” “让杜鹃去?她行吗?”花儿略有担忧。 叶云水淡笑道:“她不行才让她跟着,搁皇宫里头.又是在我身边还能出什么事?” 花儿恍然明白,则连忙下去布置差事,叶云水这会儿是心里头开始思忖秦穆戎远赴西北之事,开始亲自筹备其行程中必备的**和急用的物件。 这番折腾下来,已经是黄昏日暮。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吃用过晚饭,才带着行囊一齐上路。 未等暖脚行出王府正门,韦氏和杨氏却都已在二门处等候在此。 “知晓世子妃今日进宫,不知何时能归?府中有何事需要我二人帮衬,自可以在此提出,都不是外人……”韦氏问候两句则开始转入正题,杨氏也在一旁福了福身,“二婶可要好生的歇息,大厨房的事我已处置平稳,也可再分担点儿旁的事下来。” 这话语中明显是在向叶云水要权…… 叶云水笑着道:“刚提欲进宫,大嫂便到此等着,可真是惦记本妃,不过是进宫几日,陪伴太后,带着孩子们去乐呵乐呵,这几日的事务我已经交代给四夫人和**管了,你们不必过于担忧。” 第五百零六章隐 叶云水的头两句话自是带着刺,而后一句则让韦氏和杨氏都摸不清头脑 之前她们可是得了消息,叶云水身子不太爽利…… 韦氏和杨氏对了一眼,则是笑着说道: “既是世子妃已有了安排,我便放心了,看来确是多虑,我等在此等候世子妃安然归来,可是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别累着。” 叶云水只点了点头,秦穆戎则吩咐侍卫前行,杨氏似要追上再说两句,却被韦氏给拽了回来。 瞧着王府队伍离开久远,杨氏则直接道: “儿媳的确是听说世子妃身体不好,世子爷才给她送走的” “身子不好送入宫中?而且连带着孩子都带走?你这消息是从哪个瘸耳朵里听来的?”韦氏冷哼一声,杨氏则叹气道:“说是几日能归,儿媳瞧着却不像,婆婆咱们如何做?” “怎么做?瞧着袁家的事到底会什么样,这可是整个王府的事”韦氏抿了抿嘴,转头看了杨氏一眼,叮嘱道:“如今只得什么都不动,先瞧着,没得着府中的权也莫再折腾那些luan七八糟的事,如今这府里头禁不起luan了” 说完此话,韦氏便上轿走了,杨氏忍着一股子气上了轿,上轿的一刹,却是露出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狠辣神色…… 叶云水和兜兜等人到了“安和宫”,太后今儿特意从寝殿出来,留着秦穆戎陪她一起用了晚膳。 吃饭之时,太后的眼睛一直盯着叶云水的肚子瞧,瞧完则是抿着嘴笑,叶云水这小脸一直红着,红到最后都有些头晕了。 陪太后又说了些闲话,太后则先回了“寝殿”,快到宫门关闭之时,秦穆戎不得不离开“安和宫”,叶云水送其到宫门之处,眼泪又忍不住的“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宫中不比在家,秦穆戎只攥着她的小手,抹着她的小脸,“别哭,很快就回来” 叶云水抹了抹眼泪,“不知为何,这次有……有了喜,就爱掉眼泪。” 秦穆戎笑着摸摸她的头,“呆在太后身边。” 这算是最终的嘱咐,叶云水点了点头。 看着秦穆戎上马离行,叶云水的眼泪却是“哗哗”不停的掉,黄公公在一旁哄劝着:“世子妃,可莫再哭了,世子爷不过是往西北一趟,很快就回来接您娘几个,太后可还在宫中等着您呢” 叶云水哽咽的点着头,黄公公连哄带劝的扶她上了软辇,软辇一抬,黄公公连忙吩咐人抬着就往“安和宫”而去…… 吴嬷嬷和邵嬷嬷已经带着兜兜和姝蕙到后殿安睡,叶云水服侍太后用了药,则准备睡了凤榻一旁的小榻上,太后笑着看她那哭花的小脸,笑着调侃道:“哀家在这宫里呆的久了,还第一次看到分开些许日子就哭成你这模样的,难得啊” 叶云水的小脸又是红通一片,摸着自个儿的肚子,羞赧的道:“世子爷说希望再是个男娃,臣妾倒是希望是个女儿,女儿贴心。” “急什么?你还不足二十,慢慢生,不急”太后这话一出却是让叶云水愣了半晌,随即心头苦笑,这接二连三的生,她岂不是成了小母猪了? 天色已晚,太后早早的便歇下,却并未让叶云水守在她的身边,黄公公带着叶云水往后殿而去,后殿如今又重新修缮,乃是乐裳的“乐思宫”,但这“乐思宫”虽然另起炉灶,却依旧要从“安和宫”的正门才能进得来…… 乐裳正等候在门口,瞧见叶云水来,上前挽着她的手,“今晚暂且歇本宫那里,正巧也有话想与你聊聊。” 叶云水点了头,黄公公则转身回了太后那里,叶云水与乐裳二人进了屋,先是让花儿和杜鹃伺候着洗漱,随即则让宫女带走了杜鹃,只留花儿在身旁。 乐裳笑着坐在一旁,十四郡王的奶嬷抱其过来,叶云水抱在怀中看了半晌,“是个有福气的。” “那也因他乃是世子妃接生出的。”乐裳笑着摸摸十四郡王的小脸蛋,“世子妃是良善人,连姝蕙都当亲生的养。” “看着姝蕙,就想起了我自个儿。”叶云水笑着把十四郡王放了一旁,乐裳把奶娘和身边人都打发下去,半晌才问出一句,“你说我该怎么做?” 话中带着深意…… 显然是她在宫中也知太后身子不佳,时间恐也不久,明启帝虽宠她,可如若太后这道屏障没了,她一个无依仗的妃子,还不被那些心狠手毒的人给折腾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乐裳起初来宫中之时,却从未问过这样的话,而如今她生了十四郡王,自不能如以往那样自个儿吃饱、全家不饿,无论如何,都得为孩子活着…… 叶云水思忖片刻,说道:“前儿个世子爷带我在林中捕兔子,不过是几根绳捆的圈,那野兔子便钻了里面拼命的往前冲,就是不懂得后退,而后世子爷说,连人都不懂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小畜哪里能懂?” 说到此,叶云水淡笑的接着道:“可有些环境,背后便是一把刀,让你不得不往前冲,纵知之前是险境,也不得不拼一把” 乐裳耳听此话,微微的点了点头,口中又是言道:“前些时日,文贵妃娘娘到了我这里,说是喜欢十四郡王,欲带他到‘西华宫’住上些许时日。” “你可是允了?”叶云水眉头微皱,文贵妃此举很明,她此生无子,也再无生子的机会,身边带着十四郡王,无疑是为抬抬自个儿身份,也是借着十四郡王,在这宫中争一番天地。 可她带走十四郡王,乐裳便是孤此一人…… 乐裳摇了摇头,“我未等开口,太后便拒了,说离不开小十四,让她等太后……的日子,再思忖此事,文贵妃娘娘也没太在意,笑着又转了旁的话题,而如今袁家的事,太后则谁都不肯见,如若不是世子爷早间来此,恐怕这宫门依旧关着” “她不见得是真欲带走小十四,不过是在跟太后打个招呼,也给你吃个定心丸。”叶云水话语说辞,乐裳却是皱眉不解。 “她自也知,十四郡王年幼,暂撑不起什么架势。”叶云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你暂且只安心的养好自个儿,养大十四郡王,便无碍” 乐裳点了点头,好似松了一口气,又与叶云水说起调养方子,二人一直聊到深夜,才都齐齐睡去。 二日一早,“安和宫”的宫门大开。 文贵妃等人本是准备到此在宫门外行了礼便退回,孰料瞧见今儿开了宫门,则连忙的让太监传话。 太监传众位妃子进了殿,就见太后坐在正殿正吃着早膳,一旁有乐裳抱着十四郡王外,还有叶云水带着小兜兜和姝蕙二人。 文贵妃愣了半晌则是笑着给太后福了福身,随即上前,“还纳闷今儿‘安和宫’比以往欢庆,孰料是云水来了,本宫正想着这小侄孙呢,这就看着了”说罢,抱起小兜兜便是亲了一口,小兜兜如以往那般,照着文贵妃的脸便回亲一口,可是把文贵妃乐的够呛 德妃娘娘倒是在一旁逗着姝蕙说话,淑妃和惠妃二人对视一眼,明显都在思忖,这叶云水带着孩子如此早便到,乃是何事? 淑妃没忍住,则是给太后行了福礼,随即出言问道:“世子妃今儿来的倒是早,可是来给太后问安?” “哀家近日耳朵总听不清你们说什么,说话声都大着点儿。”太后在一旁忽然cha了这一句话,却是让淑妃闭了嘴。 太后这话明摆着是不愿她们再问,可惠妃却一时没反应过来,在一旁笑着道: “都说世子妃乃是当朝的女神医,既是她在此,自可为太后调理一二。” “你说的对”太后擦了擦嘴,“所以哀家把她们母子三人都接来‘安和宫’,不用调理,哀家也能听得着她们说什么。” 惠妃一愣,却是闹了个满脸通红,文贵妃依旧在一旁逗nong着小兜兜和小十四郡王,嘴上则是道: “有这几个小的陪着太后,太后定能康愈的快,莫说太后,就是本宫看着这几个小的都心情跟着乐讪起来,太后可得答应臣妾,每日都允臣妾来安和宫凑凑热闹” 太后在一旁笑了笑,却是根本没说话,德妃这会儿笑着看姝蕙,“这小丫头如今也能说三个字了,长的也越来越出落” “都是世子妃每日一言一语的教,无论多忙,教蕙小主子是从不落下。”吴嬷嬷在一旁cha了一句,却是让德妃的目光多了几分惊讶,随即笑着道:“世子妃自是个良善之人。” 这话说的带了几股酸涩,当初太子把肃郡王欺辱的险些残了,却又因他与秦穆戎二人两句童言,追究到如今…… 话题僵硬至此,文贵妃则是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便带着众妃告退。 下晌之时,太子秦中岳急招袁石麒入宫,见面直言告诉他,“秦穆戎昨日连夜远赴西北,叶云水昨晚带子女到了‘安和宫’。” ………… 第五百零七章抢 袁石麒耳听秦中岳这番话,瞪的眼睛快掉了出来 本是让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送亲、迎亲,也算是故意给二人难堪,可孰料这秦穆戎居然如此有主意,竟然直接前往西北,完全将这婚事置之脑后 袁石麒气的连手都直抖,言道: “太子殿下岂不是已经下令?皇上也应允此事,他居然这般擅自离开?这岂不是抗旨不遵?乃是杀头的罪过” 秦中岳听他这话,不由得皱眉冷斥: “是本宫娶个侧妃重要?还是西北战事重要?你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今日叫你前来,不过是告诉你一声,莫在惦念这件事,好生回去准备婚事便罢” 袁石麒心有不甘,继续言道:“他走了,那女人岂不是还在?” “此事你还不明?‘安和宫’的大门是你敢进还是本宫敢进去要人?”秦中岳猛拍桌椅,继续斥道: “早就说了此事莫张扬,你却偏偏不听,如今倒好,本宫的笑话落入多少人的眼中?你别被蒙了眼,只寻思这一时解恨,还是多思忖思忖西北之战,你能立什么功,能得什么权,否则连本宫都帮不得你,此事你不用多想,本宫心中有数” 秦中岳说完此话,立即端了茶,袁石麒气的肺都快炸了,随意的拱了拱手便跺脚离去 一旁的小太监凑在秦中岳耳边,嗤笑言道:“这位袁大人可真是好大的火气,太子殿下可莫跟他一粗鲁武将出身之人动怒,犯不上。” “哼,他也配”秦中岳冷哼一声,随即思忖片刻,出言道:“准备些上好的圆欲,本宫明日到‘安和宫’探望皇弟与小侄儿” 小太监立马笑着跪地道:“奴才领命,这就去……” 袁石麒回去把此事告知袁石弘便转身离去,袁石弘与袁三夫人摊手无策。 袁石弘气的摔杯在地,“混账,混账,早说不做这等事,他……他却如此糊涂” “也怪穆戎,眼瞧着婚事临近,他却闹出此等事来。”袁三夫人如此埋怨,却也知这借口寻的没了分寸,只得又开口问道:“如今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如何?”袁石弘瘫坐在椅子上,“我看二哥是着了魔,六亲不认,去封信给大哥,看大哥如何说辞” “如此甚好”袁三夫人哀叹一声,苦着脸道:“我先去看看蝶锦,这孩子……苦啊” 一连几晚,叶云水离开王府都未能睡的着。 睁眼便看到这宫墙、碧瓦,华贵中透着冷清,让她根本无法安心。 不知秦穆戎此时行至何处? 心中这般颠三倒四的思忖,却是瞪着眼从黑幕涔涔一直看着窗外的莹莹光亮透进窗内,闪耀的阳光照射进来,她也直接起了身。 洗漱后则直接到太后寝殿,服侍着用了药,便陪伴太后用早膳。 太后逗着小兜兜和十四郡王,让嬷嬷们将他两个都撂了凤榻上,小兜兜扶着墙已经能走,十四郡王还幼小,只得平躺在原处,小眼珠转转,偶尔小兜兜踩了他的手,则咧嘴哭上几声,他一哭,姝蕙连忙拿着小糖果抹抹他的嘴唇,十四郡王便吧嗒吧嗒小嘴,继续咧嘴哭…… 三个人玩的有滋有味,太后也不管,也不让一旁的嬷嬷cha手,“看他们三个就是乐,”说完又转头看着叶云水,“哀家可盼着等你这肚子再生个小曾孙子” 乐裳也在一旁笑灿调侃,“本宫也盼着,多给十四郡王找几个玩伴儿。” 叶云水只捂着肚子笑,脸色依旧通红,而这一会儿,门外有太监进来回禀,“回太后、乐妃娘娘、世子妃,太子殿下在外请见,道是来给太后请安,并且探探十四郡王和小世子。” 叶云水皱了眉,乐裳则是没什么反应,太后看了二人两眼,则是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宫嬷们欲撂下帘子,太后则是摆了摆手,“不用遵这礼数,算不得外人。” 叶云水心知,这乃太后故意要亮个模样给他瞧瞧…… 秦中岳得了召见,心中略有惊喜,带着身边的小太监连忙进去,先给太后和乐裳行了礼,随即叶云水给秦中岳福了福身,“太子殿下吉祥” “二弟妹免礼”秦中岳客套万分,满脸挂着笑容的道:“前些时日才知二弟妹到此,今儿一来给皇祖母请安,二来则是欲看一看本宫的弟弟和小侄子” “多谢太子殿下心中一直挂念公楠。”叶云水让黄公公抱着小兜兜上前,黄公公笑着为其指道:“小世子,给太子殿下请安喽” 小兜兜眯着小眼看了秦中岳半晌,盯着他帽上的那颗圆珠眼睛不转,秦中岳故作欢喜,盯着这小家伙看半晌,孰料小兜兜伸出小手够着,秦中岳却还以为他是欲让他抱 尴尬的咧了咧嘴,他可从未抱过孩子…… 而此时又见太后一直盯着他看,秦中岳只得伸手接过,口中道:“本宫还从未抱过孩童,这小侄子可是第一个” “如此说来,公楠倒是个有福气的”太后话语一落,小兜兜的小手立马伸到秦中岳的头上,“扑哧”的就给他的帽子拽了下来,捏着那圆珠子不停的摇摆着笑 秦中岳猛然一惊随即勃然大怒,看着小兜兜手中的太子帽被rou搓不停,气的险些把小兜兜扔了地上,可还未等松手,就看着太后嘴角的冷笑…… “小侄子的确爱好玩乐,活泼得很,活泼……”秦中岳说了两句话,则连忙把小兜兜又递给了黄公公,可虽然如此,小兜兜却依旧拽着秦中岳的帽子不肯撒手,小指甲磕着那帽子上的圆珠,还放在嘴中咬了咬,玩的甚是认真。 叶云水这会儿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忧,本来这秦中岳就是找茬,他欲抱兜兜的时候,叶云水本是怕他再起什么花样,可太后跟前也不见得能出什么幺蛾子,这才敢让黄公公把小兜兜抱过去。 可还未等惦记小兜兜的安危,这小家伙倒是下手快,先揪了秦中岳的帽子 恐也就是在太后跟前,秦中岳把这怒火咽了肚子里,否则无论在何处,这小家伙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叶云水这会儿却是在思忖,怎么把小兜兜手中的太子帽拿过来送回去,可还未等开口,只听得太后笑着道:“哀家的曾孙子就喜欢这圆珠子,太子恐怕不拿个好玩的,算是换不回这帽子了” 心中一惊,叶云水连忙低头,太后这无疑是给秦中岳架上了台阶,如今只看秦中岳怎么下台了…… 说到此,秦中岳倒是笑了,“皇祖母莫担忧,皇孙在来之前,特意的准备几块上好的圆欲,送给皇弟和小侄子。”说到此,秦中岳身后的小太监立马端上来两个锦盒。 秦中岳亲自打开,先是送到太后跟前,“羊脂白欲,皇祖母瞧着可是配得上皇弟与小侄子?” 太后却是未看一眼,“配不配得上不可这般说,人与人是个眼缘,人与物也是同个道理,拿去给他二人看看不就知了?” 这也算是撂了秦中岳的脸面,不过太后一贯如此,秦中岳也早已习惯,拿着那两块羊脂白欲率先到了小兜兜跟前,却是看着乐裳言道:“岳母妃莫怪,小侄子年长,又深得皇祖母喜爱,就让他先挑选如何?” 话语中明摆着有挑拨之意,乐裳却是道:“理应如此。” 秦中岳在乐裳脸上丝毫未见出半点儿不悦之色,只得拿着那两块羊脂白欲到了小兜兜跟前…… 小兜兜只瞄了一眼便转过头来,依旧看着那太子帽,把玩不停。 秦中岳只得硬装着和蔼可亲,“小侄瞧瞧这是何物?羊脂白欲可是稀罕宝物,如何?” 拿着那两块欲在小兜兜跟前晃了晃,小兜兜依旧不理…… 太后在一旁捂嘴大笑,却是把秦中岳给笑的脸色更加尴尬,“人小,还不懂物件的贵重。” 叶云水连忙把小兜兜抱到怀里,将太子帽一把抢过,反倒是把自个儿身上的一串珐琅珠递给他把玩,“太子殿下莫怪,公楠年幼,只喜色彩yan丽之物,羊脂白欲贵重无比,看来是与他无缘。” 秦中岳倒是把那帽子接过来,却并未戴上,看着叶云水倒是又出言一句,“二弟妹到宫中陪伴皇祖母可谓是一片孝心,之前曾说起月末之时,本宫迎侧妃入宫,二弟妹乃做这送亲之人,如今在宫中,却是不好再让你做这番折腾。” 这话说出,明摆着是做个引子,如若太后不理,他自还会将此事提到桌面上来。 叶云水倒是就坡下驴,直接言道:“谢过太子殿下面谅臣妾,臣妾感激不尽。” 秦中岳倒是一愣,随即欲言道:“可是入宫之后,能否请二弟妹……” “她一个连名分都未有的侧妃,哪里值得亲王世子妃去迎?还有没有规矩?”太后忽出此言,却是把秦中岳这半句话给彻底的打断,秦中岳连忙言道:“皇祖母,袁家终归也是一朝武将……” “你如此看重,难不成要哀家去迎这门亲不成?”太后这话一出,秦中岳吓的立马跪了地上 第五百零八章战 秦中岳这会儿肠子悔青,不停在心里痛骂自己,本是思忖好不再提这事,为何鬼mi心窍,非到这儿来找麻烦? 叶云水怀里抱着小兜兜,却是看着秦中岳抽抽嘴角,也并未向乐裳一般避嫌的转过身去。 无论避不避这个嫌,这位太子殿下还能饶过她去? 小兜兜这会儿倒是出奇的老实,瞪着小眼珠一直看着秦中岳。 秦中岳只恨不能寻个地缝儿钻进去,可此时却也顾不得有人如此注视着他,只得笑着对太后言道: “皇祖母这话可是委屈皇孙了,皇孙哪里有这意思?不过就是个袁家的嫡次女,皇孙都依皇祖母之意,您说怎么办,皇孙就怎么办,如何?” 西北兵权在庄亲王爷与袁家手中,而袁家如今算是被秦中岳握于手中,而太后那方的母族手中可是南方的兵权在握,那不单是这秦中岳想欲到手之权,更是明启帝的心腹大患。 秦中岳这时候哪里敢惹太后? 太后笑着拍拍他的手,淡言道:“有你这份孝心,哀家就知足了” 秦中岳心中抹了把汗,却是从地上站起身,拱手笑了笑,却又思忖不出什么话语来说,尴尬不已。 太后朝着黄公公摆了手,“去把哀家为太子准备迎娶侧妃之礼拿上来。” 秦中岳愣了,叶云水和乐裳二人则是脸上没有半丝表情……虽然二人不知太后所赠何物,可说是礼,但这份礼会有多“重”,叶云水心中略微有数。 黄公公将锦盒送上,秦中岳却是犹豫片刻依旧未当场打开,口中连番道谢,太后笑着端了茶。 秦中岳离开之时,倒是冷扫叶云水和小兜兜一眼,那目光之中带着一股怨恨之意,随即快步离去,乐裳拉着叶云水的胳膊,目光中带着一股担忧,叶云水却是如以往那般笑灿的抱着兜兜往太后的凤榻那方行去。 秦中岳再怎么怨恨,也不会因她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做出惹怒太后的事,纵使没这份怨恨,也不会对她和兜兜有半分留情,因秦中岳心中恨的乃是秦穆戎,是她的男人。 想到此,叶云水心中不免惦念道:不知秦穆戎如今行至何处?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秦中岳迎娶袁蝶锦之日。 叶云水此时已怀孕有两个多月,孕吐不止,依旧贪睡。 这乃宫中,花儿寻常行动不便,吴嬷嬷与邵嬷嬷倒是借上了力,除了照料小兜兜与姝蕙二人,旁日则都在一旁照料着叶云水。 叶云水近期倒是时常做梦,可惜每日醒来,丝毫无梦中那人的身影。 本说是早去早归,可从秦穆戎出发到现在,无一封音信…… 叶云水每日等,每日盼,日子也不过就是吃饭,陪着太后说上两句闲聊的话,看看兜兜和姝蕙,则是继续的睡……可今晚困倦难忍,依旧未能睡成。 明日秦中岳迎侧妃入宫,虽说太后不允给侧妃印鉴,但终归之前已是昭告多人,排场偌大,如今却是不好往回收拢,只得依照之前的安排办。 但大婚之前,明启帝与众妃自要先来太后这里说上几句,否则明日新人敬酒,太后再把这大门关上,可不单是袁家没了脸,连带着宫里头也得luan成一团。 看到叶云水在此,明启帝只点了点头,便陪着太后用晚膳,叶云水在一旁呆了半晌,强忍着胃腹翻搅,文贵妃娘娘瞧见,寻了个借口则带着叶云水先退去后殿。 退出后殿,花儿立马递上痰盂,叶云水一阵呕吐,文贵妃坐在一旁皱眉忙问:“这是怎么了?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脸色如此难看?好似挂了霜似的……” 花儿在一旁没说,叶云水呕了半晌擦擦嘴,手指了指肚子,叹声道:“有喜了……” “哟”文贵妃立马眼睛一亮,“这可是大喜事怎么到今儿才说?” 叶云水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停的喘着粗气,“世子爷还未归来,免得多事。” 文贵妃的眉头皱了下,“这倒也是个事,可瞒着终归瞒不住,太后对此有什么话说?” 叶云水摇了摇头,文贵妃倒是叹气,太后自以为在“安和宫”中无人能对叶云水做出什么腌臜事来,可如今太后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她虽在硬撑,可这宫内的人却不如以前那么忠心耿耿,有点儿活泛心思的奴婢,定是少不了…… “不担忧这肚子,倒是世子爷一直未有消息,不知西北那方如何了?”叶云水说出心中堪忧,文贵妃却是咬着嘴唇道:“你把心放肚子里,晚间本宫旁敲侧击的问问,明儿那袁家人到此处给太后磕头之时,本宫给你个话” 叶云水欲跪地磕头,却被文贵妃一把扶起,“莫来这些虚的,庄亲王爷那两位贵妾,如今怎样了?” 文贵妃忽然提起碧云、碧月,叶云水则猛然想到这中阳侯夫人是否找上了文家? 此时也没了那拐弯抹角的心思,叶云水直言道:“娘娘有何吩咐,尽管说吧。” 文贵妃欣然一笑,倒并未对叶云水如此快速的反应有半丝惊讶之色,笑着道: “中阳侯夫人找上了文府,文夫人又找上了本宫,本宫倒是让她少理此事,不过庄亲王府如今过于孤立,身边除了那些武将之家,公侯文官之地太过单薄无援,拿这事做个交易倒也无妨,本宫倒不是单指这中阳侯府……” 这话说出,却是让叶云水多了几分思忖,虽说文贵妃如此之言是为中阳侯府说上一两句话,但她所说之事也不无道理。 本应是秦穆戎这位亲王世子广结良缘,这朝堂之臣把自家闺女全都当成了一根扎在这亲王府的钉子,自个儿得了好处,也算是寻个靠山。 可自叶云水成为这亲王世子妃之后,明启帝选秀送来的人也杳无音讯,朝堂上自知秦穆戎这根钉子不好碰,故而不再这上撒网,庄亲王爷年迈又缕传病重,这些人倒不是惦念着把自家闺女送来守活寡,而是怕这靠山不稳,沾不得什么便宜。 如今庄亲王爷出征,一副英姿勃发、气势汹汹,这自然会有人往他这里做打算…… “怎么都要等过了年再说,否则这方刚与袁家结了亲,而后亲王府便有动作,这实在太明显了。”叶云水暂且以这话做个搪塞,没单指中阳侯府,叹气道:“而且世子爷未归,我一人也做不得庄亲王爷的主。” 文贵妃笑着点了点头,叶云水歇息片刻,二人则又回到正殿。 心里一直思忖着秦穆戎,对这宫中接二连三的趋势逢迎左耳听、右耳冒,好容易熬到明启帝带着众妃离去,叶云水才算是松了口气。 太后依旧坐在凤榻上看着叶云水则是笑着道:“刚刚说起你的话,都不见你有半点儿反应,心里头思忖着谁呢?” 叶云水周身一愣,连忙福身请罪,“太后莫怪罪,心里是对世子爷放不下。” 太后只是笑了笑,“他的福气,如今也有人惦记着了”说罢,太后扶着凤榻欲起身,可她确是咬牙硬忍,依旧未能站起来。 叶云水连忙上前扶着,“太后得小心着。” “不中用了……”太后抓着叶云水的手,很紧,叶云水将其扶上了凤辇,黄公公则命宫嬷们抬向寝殿。 看着太后安歇,叶云水则到后殿而去。 乐裳正准备着明日太子迎娶侧妃之时的衣装,瞧见叶云水进来,则是言道:“……太后允我明日参席太子的婚宴。” 以前些许宫中庆典,太后基本都替乐裳挡了。 “去也无妨,如今文贵妃乃后宫之主。”叶云水这也是在说无皇后在,乐裳没什么可担忧的……太后身子骨越发难熬,乐裳也不可能总在这“安和宫”中窝着。 乐裳点了点头,叶云水则陪她挑选好明日的穿戴,一直临到亥时,二人才各自睡了。 二日一早,皇宫欢庆。 虽无叶云水的送亲、更无秦穆戎的陪亲,但袁家依旧把这婚事办的热闹非凡。 一百二十八抬的陪嫁接连进宫,只是这代表着喜事的大红却是暗红,而太子身边还另有一位太子正妃在旁站立。 官员朝贺、宫婢齐迎,明启帝出面赞贺两句,也是在给袁家脸面,文贵妃赏赐了物件,秦中岳则是准备转到“延庆宫”拜堂。 文贵妃这会儿则是率先出言,笑着道: “先去给太后她老人家请个安才是,她老人家如今身子不佳,可等不得你们,叩拜完太后,才算礼成……” 秦中岳皱了眉,先去请安再拜堂?这不是自找麻烦?袁家人纵使心有不满却也不敢吭上半句。 可文贵妃这话说出,连明启帝也不好婉拒,只得连声赞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一行人到了“安和宫”,太后早已坐等在凤榻之上,一身正服,肃然华贵。 众人先是跪地请安,太后却未叫秦中岳与袁蝶锦叩拜,反而与明启帝说上闲话…… 而此时,文贵妃则在一旁叫着叶云水,凑其耳边悄声道出四个字:“西北战起” 第五百零九章气 文贵妃说完此话,则连忙又转回身去捧着太后与明启帝说话。 听到文贵妃口中道出这四个字,叶云水只觉得眼前发黑,险些昏倒过去。 花儿急忙将其搀扶住,往殿后退去。 叶云水坐在殿后的一个椅子上沉了半晌,才算是缓过神来。 文贵妃的这个消息实在是让她心惊rou跳,虽然一直未得到秦穆戎的消息,也曾往这方面寻思过,可却未想到这压制在心底的念头居然成真,这实在是让她的心险些跳到了嗓子眼儿。 刀剑无情……再一想起秦穆戎身上的累累伤疤,叶云水只觉得自己的身上都在跟着疼。 “世子妃,可是身子不舒坦?”黄公公这会儿匆匆赶过来,一脸的担忧,“可用咱家请个太医过来为您瞧瞧?莫嫌咱家多嘴,医者不自医,您这女神医纵使说了药,咱家和这些奴才也不知那药都长什么模样不是?” 叶云水摆了摆手,“黄公公好心,本妃不过是刚刚头晕,歇息片刻就好,不碍的。” 黄公公依旧一脸担忧,嘱咐着花儿,“有事就喊咱家,世子妃的身子可是半点儿都耽搁不得,不必顾忌礼数规矩。” 花儿福了福身,门外正殿宣长公主驾到,黄公公立马小跑着往前殿而去。 没多大一会儿,长公主则到后殿来。 叶云水坐在椅子上正欲起身,长公主则是伸手扶着,“莫多礼,本不愿来,后得知你在这里,才过来看看。” “多谢长公主厚爱。”叶云水淡笑着用手福了福,自上一次去长公主府之后,长公主许久都未露面。 长公主淡笑,“有喜可是好事,心里头不用惦念着穆戎,他与庄亲王爷二人都不会有事的。” 叶云水脸色嗔红,却依旧言道:“得知西北战起的消息,的确有些慌luan,歇息片刻才思忖明白,臣妾这般反倒是添luan了,世子爷把臣妾送到这里,就是为了安心。” 长公主拍拍她的手,“这么想就对了,终归是个女人,男人的事帮不上忙。” 叶云水知长公主这话是个提醒,这其中沾染了袁家,无论秦穆戎自身到庄亲王府,还是在这朝堂之上,袁家都是一颗钉子,谁碰都无谓,但唯独叶云水却碰不得 叶云水点了点头,自知长公主这也是好意,转个话题道:“……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为太后叩拜还未离去,可是要留此用午膳?” “还没拜上,太后正与皇上说着袁家功德”长公主口中的“功德”二字咬的很重,叶云水便不再多言。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太后才算是让秦中岳与袁蝶锦磕这个头,只是袁蝶锦敬的茶,太后却只接过放了一旁,反而是端了她自个儿的茶杯。 尽管如此,明启帝依旧是松了一口气,给秦中岳使了个眼色,秦中岳跪地叩恩,却因腿脚站了一个多时辰,有些僵硬,跪地上半晌都未起来。 众人又是一阵折腾,才算是把秦中岳与袁蝶锦等众人送离了“安和宫”。 长公主与乐裳、叶云水从后殿行至正殿,三人只围坐在太后身旁陪着吃茶聊天,却无一人开口说起太后的身子…… 太后歇了许久便有些累,长公主被留在“安和宫”住一晚,叶云水本是欲往后殿而去,太后却是道:“今儿你陪哀家一晚,如何?” 叶云水应下,扶着太后上了凤辇,随之往寝殿而去。 洗漱用药,太后躺在凤榻之上,叶云水欲坐一旁的小杌子上,太后直接吩咐黄公公,“抬个软榻过来,今儿让她就睡哀家身边。” 叶云水心中一惊,与太后相识如此之久,却从未得过这般殊荣……与太后睡在一起,寥寥无几。 黄公公得了此令也是一惊,连忙吩咐小太监们将软榻抬来,太后拍拍那软棉褥子,笑着道:“来吧,哀家跟你说说话。” 无疑是要提起秦穆戎和庄亲王爷……叶云水福身谢恩,便上了那软榻,“太后有何事尽管吩咐。” “西北战起,你应已知,太子娶了袁家女为侧妃,下一步估摸着会派袁家人任帅出征。”太后这话说起,却是让叶云水心中惊愕不已 秦中岳娶袁家女为的就是军权,派袁家人出征挂帅也是必然,可此话从太后口中说出,这却是让叶云水心惊胆战,纵使说起此事,也应该是问秦穆戎,而非是她 心中颤抖半晌,叶云水则是跪坐在软榻之上,“臣妾只想着顾忌好身子,为世子爷添儿增女,对朝堂之事不懂,也不愿懂。”之前长公主刚刚提醒过她,莫对袁家之事cha手,太后提起此话时,长公主的话立马便在叶云水的心里蹦出来。 太后淡笑,“你聪明的很,不是不懂,而是装不懂。”说完此话,太后沉声一叹,“哀家也不想懂,可哀家狠不下这颗心。” 叶云水只觉太后这话太过深奥,她能听懂是不愿庄亲王爷和秦穆戎受屈,可再深的那一层,她不敢想。 太后看着她那复杂面容,则是闭上了眼,“人老了,就顾不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愿儿孙绕膝、同欢同乐,谁碍着哀家的眼,哀家就不能忍……不能忍。” 说完此话,太后便不再多言。 叶云水跪坐一旁愣了半晌,却也小心翼翼的歪在软榻角落,闭上双眼心中思忖着太后这话。 顾不得对错,又不忍碍她的人,太后这明摆着说的是袁家。 如若从明启帝的角度来看,袁家嫁女给太子,上交军权,这无疑是稳固皇位、也是稳秦中岳太子之位的最佳选择,依着太后之前的那股心气,是绝不会反对。而如今太后虽然领了袁蝶锦磕的头,中途设置了屏障,却也未完全阻止,如此看来,太后依旧认定此事。 可明启帝与秦中岳越是地位巩固、庞大,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便越发的不稳…… 太后如今又突然说出那样一番话语,应是要给庄亲王爷和秦穆戎支撑一份天地……头疼,叶云水轻微皱眉,停止了心中思忖,她努力的让自己睡过去,这些事纵使她想的明白又如何? 阴历十月十四,第一场大雪。 叶云水看着那雪花满地,一片蒙白,却是忽然忘记了秋色是什么模样?连带着连秦穆戎带她游玩的陵园古城都在脑中变的模糊起来…… 心里略有惊慌,起身准备步出殿外,花儿急忙拿起大氂披风追着披上,“世子妃,外面太凉,您这身子可受不得。” 叶云水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想起初次见秦穆戎时,也是这飘然大雪……怅然一叹,她自个儿都在纳闷,怎么这一次怀孕,却总是这么悲悯? 正是此时,黄公公忽然跑到后殿来,看着叶云水正站在殿外,惊愕的险些跳起了脚,“哎呦,世子妃,您怎么站了这儿了,正飘着雪,可别凉着身子”话语说完,连忙召唤着小太监,“快抬了软辇来,让世子妃坐上赏雪” “黄公公不必惊慌,可是有何事?”叶云水笑着问道,黄公公这才惶然拍手,“瞧瞧咱家这记性” 说到此,黄公公忽然顿住,似是婉转的说着:“皇上与太子殿下、袁家两位大人正在正殿,等候太后召见,太后让咱家过来请世子妃,让世子妃到正殿陪着。” 叶云水心中一惊 明启帝、秦中岳和袁家人齐齐到此,这是所为何事? 难不成是欲任袁家统帅前往西北征战? 如今可是战起些许时日,就算还未定输赢,可却也应该临近尾声,这个时候派袁家人去,除了是接这份功劳之外,还能有何原因? 这亲王、这世子,做的实在窝心,如若被庄亲王爷看到袁家人到西北去抢功,会不会被气死? 再想当初庄亲王爷走时,明启帝那一副感慨愧疚之相,叶云水不由得冷笑,这心思变的比这天空落地的雪还快,难怪能坐这皇帝的位子,纵使换庄亲王爷上去,也实在没这厚的脸皮。 心思在这里转了转,叶云水依旧怔在原地未动。 黄公公在一旁略有焦急,连忙让小太监把软辇抬来,扶着叶云水坐下则直接往正殿抬去。 明启帝此时正坐在太后一旁精心的陪着太后吃茶,脸上笑着,心里头却是打起了鼓。 朝堂之上,本是直接派这袁石麒和袁石弘前往西北,可孰料这时却得了太后懿旨,要见这两位袁家人,这可实在是让明启帝心中疑虑不安,连带着秦中岳也在一旁不停的抹汗。 让袁家人前往西北可是他提出的意见,而且提前一晚与明启帝商议好,早朝之时,他上奏,明启帝便允,而且直接让袁石麒与袁石弘二人统军而行,没有丝毫耽搁。 可上奏、允了,还未等这二人走出宫门则被太后的人给拦截回来,道是要好生的犒劳一番。 这“犒劳”二字哪里有那么简单? 叶云水行至正殿之上,太监宣:“亲王世子妃驾到” 此话一出,明启帝与秦中岳二人都往这方看来,袁石弘的脸上多了一丝惊愕,袁石麒则是一脸怒意…… ……………… 第五百一十章狠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叶云水会来。 再看黄公公在一旁如此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袁石麒与袁石弘都皱起了眉头,眼中露出疑惑不解。 叶云水先给明启帝与太后行了礼,随即又朝秦中岳福了福身。 看着袁石弘与袁石麒二人,叶云水则是挺直腰身,淡笑的道了一声:“袁大人。” 未如以往叫二人舅父而称大人,这明摆着是在等二人向她请安行礼……这并非是叶云水故意拿捏,而是宫中的规矩。 袁石弘象征性的朝着叶云水拱了拱手,算是圆了礼,而之前便与叶云水发生过冲突的袁石麒却是手指攥的“咯咯”作响,怒视着叶云水,不肯行这个礼。 叶云水依旧淡笑着看袁石麒,显然不打算让此事不了了之,也不打算赏这袁石麒一份脸面。 太后这个时候把她叫来是为何? 为的就是拿捏拿捏他二人,如若此时叶云水先退一步,太后可会大为失望,而且还助涨了这袁家的势头。抛开这一层不提,叶云水不让他行这礼,心里也不解恨。 袁石麒这份怒视不礼,却是让明启帝皱了眉,目光偶尔偷看一眼太后,太后却径自在抿茶,脸上冷漠不语。 秦中岳看着这僵持之态,意图寻个话由子把此事转过去,则是笑着看叶云水说道: “二弟妹怎么来了?可是欲问一问二弟如今的情况?” “哀家喜欢她,所以便叫她来陪着。”太后说完此话,那茶杯“吭”的一声便摔在了凤案之上,秦中岳连忙低斥袁石麒一声:“袁大人,注意礼节。” 袁石麒沉叹一声,显然也知太后与明启帝二人的不悦,两只手伸展攥拳,只朝着叶云水拱了拱手,咬着牙根儿言道:“给世子妃请安” 那“请安”二字说的无比僵硬,叶云水依旧笑着道:“袁大人不必多礼。” 袁石麒在一旁一声不吭,明启帝沉了半晌,则是看向了太后,转了个话题把此事略过,出言道:“这二人已准备统兵前往西北,朕也是担忧皇弟,他快临花甲之龄,朕这些时日也总惦记他。” 太后脸上淡笑的盯着袁石弘与袁石麒,口中缓缓言道:“哀家也惦记他,还是皇上想的周到,派这两位袁家武将前往,定能为庄亲王爷省了心。文官拼的是学识,武将拼的是命,哀家自要好生犒劳犒劳这二位,要赏。” 说罢,太后则看着袁石弘,上下的扫视了他一通,便是开口问道:“你想要些什么?” 袁石弘一愣,旁日里得赏赐,可从未问过自个儿想要什么,太后这一番作为可是在出乎他的预料 这话如何回?要官?要女人?要银子?这无疑太过市侩世俗,在这太后面前也无法开得了口…… 袁石弘如此思忖,则出言回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卑职只愿西北战事平稳,将多罗国的那些个贼人都撵回老巢,其余再无所想。”袁石弘如此慨然之言,让秦中岳满意的笑了,明启帝也跟着点了头。 太后盯他看了半晌,则是淡漠四个字:“口不对心。” 袁石弘浑身一僵,未等有何反应,太后又转向袁石麒那一方,同样问道:“你呢?你又想要些什么?” 刚刚袁石弘被驳了一句,袁石麒则是半点儿思忖都未有,直接言道:“想灭多罗国的威风,也想要四爪金蟒的袍子” 四爪金蟒的袍子,这可是公侯中的上等才能有这等殊荣…… 袁石麒如此之言可谓之十分大胆,可这份胆色却很得明启帝的垂目,大拍着手,笑着言道:“袁大人这虽有市侩之念,可无非乃世人心中直言真话,不过能把灭那多罗国放置在前,朕十分欣慰” “父皇所言即是,袁石麒大人可是多年武将,立功无数,此次前赴西北,定能将多罗国那些贼人擒住,扬大月国之威”秦中岳如此吹捧,却是让叶云水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 之前在这宫里头见太后、见皇上甚至见这位太子,心中都惊恐胆怯,可这时间久了,再加上他们对待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的做派,让叶云水真的扬不起半点儿敬畏之意,反倒觉得都是跳梁小丑。 心中这番思忖,可却未料她那撇嘴的动作却被袁石麒看在眼中,皱眉直接出言问道:“世子妃对此有何疑义不成?不妨说出一二,让卑职开开眼界。” 袁石麒如此话语却是让明启帝和秦中岳等人都有些心颤,心中不免开始埋怨这袁石麒实在是妄自菲薄,太过嚣张 他二人在此连番吹捧,不过是欲把他架上个台阶,让太后不好寻由子在此事上再添周折,可这袁石麒的性子却太过自大,这时候不收敛一二,反而还自己出面找叶云水的茬? 太后把这叶云水叫来,就是在给袁家人挖坑,而这袁石麒非但不绕着走,还自动自觉的往里跳,这不明摆着是耗子嫁猫,自讨苦吃? 叶云水倒是没想到袁石麒会主动找上她,虽有意外却并不惊诧,笑着言道:“本妃不懂朝堂之事,无话可说。” “不懂?”袁石麒冷笑一声,“那刚刚为何面露讥讽之色?卑职还以为世子妃有何良策。” 袁石麒这话一出,可是让明启帝恨不得上去抽他**掌 秦中岳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只差上去怒骂一顿,太后因这乃是亲近袁家之将,故而才未落了帘子,可太后不落帘子,这等臣子却必得一直低头回话,终归乃是武将,不如此做便罢了,还一直盯着叶云水? 那袁家与其的恩怨在此做不得数,可袁石麒这举着俩眼珠子luan瞄,太后如若就此恼了,将他这一双眼珠子挖出来都不为过 袁石弘连忙拽着袁石麒道:“二哥,你少说两句” 叶云水故作茫然的看着太后,而后连忙福身,委屈的道: “臣妾向太后请罪,臣妾在此恐实在不合适,还连累袁大人犯了错,臣妾还是先退居殿后,等候太后召唤。” “他的错,与你何干?”太后冷眼瞪了这袁石麒一眼,却与明启帝道:“这位袁大人终归是皇上选中的人,哀家也不得驳了他出征的差事,否则岂不是被人说成祸国殃民的罪人?” “母后乃大月国的梁柱,怎会是什么罪人?袁大人恐是自幼便于军中粗鄙惯了,对这等宫中规矩不懂,还望母后莫挂记于心,何况他袁家与庄亲王府也算得上是亲戚,此事大可化小,小事化无,朕一定好好教导袁大人,不允他再犯如此之错。” 明启帝这话一出,却是让袁石麒皱了眉,虽是心中不悦,可却不敢再有话语道出,这里可是皇宫,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的看着这世子妃,的确是犯了规矩。 不过这等规矩袁石麒从来不吝,如若不是在太后与明启帝面前,他也不会就此无声的眯着…… 太后沉了沉,又抿了一口茶,淡笑一声:“不过哀家喜欢云水这孙媳妇儿,不忍她受委屈,皇上说应该怎么办?” 明启帝只觉得额头渗出了汗,狠瞪了袁石麒一眼,那目光是在要他跪下请罪,可惜这袁石麒哪里懂这暗示?却是丝毫不动,看着明启帝在等他下令。 袁石弘在一旁欲到袁石麒身边给些提示,可太后的目光就盯着他们二人,袁石弘不敢有太多的动作,站在原地焦急难耐。 明启帝无可奈何,却又不愿在此僵硬,只得赶紧笑着与太后言道:“母后欲如何给袁大人些小惩?朕都无意见。” 话语中已是说了“小惩”二字,明摆着是在替这袁石麒说好话。 秦中岳一直看着叶云水,那狠厉眼神甚是恶心,叶云水余光睹见,却在一旁低头不做声,眼神也绝不往那方向瞧。 笑话,难不成这时候让她出来替这袁石麒请罪免罚?纵使说肚子里怀着宝贝儿,多做善事为腹中孩儿积德,可叶云水却不信这道理,多做善事是应该,可放这有仇的人去祸害自个儿男人,那她不是吃饱了撑的? 秦中岳咬着下唇也是没辙,只得看向太后。 太后叹了口气,看着袁石麒,缓缓言道:“终归是大月国的有功之臣,皇上也说了小惩,哀家倒是难办了。” “都听母后的吩咐。”明启帝连忙又说一句,太后却是看着袁石麒言道:“说是想要那四爪金蟒的袍子,这却是想成大月国之名将公侯,死后也永垂千古,那哀家就满足你这个想法。”说罢,太后指示黄公公,“提笔。” “母后”明启帝有些惊愕,拿不定这太后欲做何事,这本来说是小惩,而这会却是封了个公侯?这到底是欲作何? 秦中岳正是思忖着如何替这袁石麒脱个罪,可听完太后的话,却也是瞪大眼珠子左右的看,将手朝后狠掐了自个儿一把,根本不敢相信会有此事发生 袁石弘目瞪口呆,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眼光不时的在袁石麒和明启帝之间来回瞧着 太后半句话不说,只给了黄公公几个手势,黄公公照着太后的意思拟好懿旨,捧在手中送了太后跟前,口中讪笑道: “咱家这手笔实在入不得眼,而二位大人又急着欲赴西北,来不及寻那拟旨官,太后瞧着可还行?行的话就请太后盖印吧?” 太后笑着拿起自个儿的印,宫女在一旁送上朱砂,袁石麒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太后的手,口中更是咽了几口唾沫,那一副模样就像是饿虎饥鹰,贪婪无比。 大印盖上,太后摆了手,淡言道:“宣。” 黄公公捧旨宣道: “太后懿旨,册封袁石麒一等西青侯,赏四爪金蟒袍一件、黄金百两、白银千两,赏……享双俸” 黄公公这一席话说出,袁石麒笑灿不已,那“哈哈”之声狂放而出,跪地叩头,诚心膜拜给太后磕了几个头,“卑职谢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太后千岁……” 明启帝可未搭理这袁石麒,而是看向了太后,太后未等明启帝问出话来,则是笑着道:“皇上觉得哀家这道旨意如何?” “母后惜武将之苦,朕甚是欣慰。”明启帝口中说此,可脸上明显是依旧擎着劲儿,不敢有半分松懈,他是太后之子,自是了解太后的脾性,太后那嗔怒之余却是赏了这袁石麒一个一等侯,这并非是什么好事,定还有话在后。 秦中岳虽无明启帝这心思,但也觉得此事没那么干脆,太后阻拦这二人到安和宫,说是犒劳,而这袁石麒还这番不懂规矩,太后真的赏他个一等侯?这怎么都让人无法相信啊 叶云水在一旁也不做声,脸上没有半分的惊愕表情,那晚太后与她说起“忍不得,不想忍”,这定是还有招在后,否则白赏这袁石麒一个石青侯,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黄公公等人忙前忙后,为袁石麒准备着封赏的物件,特意寻来一套四爪金蟒的袍子,递上前道:“石青侯,因您赶赴西北,故而来不及让人先为您量身做一套这蟒袍,暂且先用这一套可行?” “无妨”袁石麒抓起那蟒袍便套在身上,又短又小,叶云水觉得这蟒袍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乞丐捡了件锦衣…… 可即便如此,这袁石麒依旧笑灿不停,太后也在一旁笑了笑,问向袁石弘,言道:“你这位兄长之愿是满足了,你可后悔刚刚没说出心中话?” 袁石弘连忙上前,回言道:“回太后的话,卑职不悔。” “不悔也对。”太后说罢,又看向袁石麒,收拢起脸上的笑意,话语比之前多了一分肃然,言道: “哀家赏你这一等候,满足了你的愿望,可袁大人你是不是也得满足哀家心愿?哀家如今没什么太多的心思,只惦念哀家之子在西北的征战会否有何危险,而你这位一等侯正欲前往西北,可是一件巧事,哀家这会儿便要你做庄亲王爷的马前卒,贴身之卒,就像哀家跟前的黄公公这番照料一样,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让你往东,你不得往西,让你冲锋在前,你不得后退半步,哪怕是他瞧你不顺眼,要你这颗脑袋,你也得双手奉上” 第五百一十一章死 太后这话一出,却是让所有人都惊了 先是赏了个一等侯来当,随即便让去给庄亲王爷当马前卒,这无疑是给贴了金的脸上又狠狠的抽一巴掌 明启帝在一旁惊了半晌,却只得哀叹两声,半句话都驳不出。 秦中岳却在一旁傻的不知所措,他虽知太后这一举措定还有招在后,可却绝对没想出会如此毒辣。 袁石弘连忙跪地,而袁石麒却站在那里双拳紧握,连嘴都咬出了血。 叶云水只是倒抽一口冷气,心里头却是舒畅些许,虽太后这举措让她颇为意外,但这的确是让她足够解恨了。 无论你是功臣还是良将,在太后面前跋扈嚣张,太后怎会不让这袁石麒想想明白,到底谁是主?谁是奴?也在告诫明启帝和秦中岳,皇亲与臣下区别在何处 “太后”袁石麒怔了半晌,喝出此话,太后抬眼瞧着他,冷漠的目光让袁石麒心中发寒。 他刚刚看了明启帝半晌,却见明启帝半分反驳之意都未有,心惊心凉,虽早知明启帝以孝为先,奉太后为尊,可他这到涅粱来,却并未对此有过多少接触,不过以为那是明启帝尊“孝”治国的方略,却未成想,这不是故作姿态而是果真如此。 “袁大人难不成是不想圆哀家心中这个愿望?”太后的目光扫了扫他身上的那件蟒袍,讥讽一笑,出言道: “你若不愿,哀家便只得收回这道懿旨,驳了你这一等侯的身份,不过哀家可要提醒你一句,哀家至今未收回过懿旨,而你这一等侯如若被驳,可不但是爵位没了,连带着官职可也都要没了……你可愿如此?” 许爵容易罢爵难,这是所有官场中人都所知之事,而袁石麒这番狂妄自大却是单把这件事给忽略了 呆若木ji、不知所措,袁石麒半句话都说不出,太后却是看了叶云水一眼,“哀家累了,云水扶着哀家回去吧。” 叶云水连忙上前,与黄公公二人一齐将太后扶上了软辇,临走之时,太后则指着跪在地上的袁石弘,淡漠的下令道: “你们袁家三兄弟,已是有一位在西北任副将,那一位如何选择,都看他自个儿的,至于你,闺女刚刚嫁入宫中,还不呆在涅粱享受官员恭贺收收礼?跑西北那荒无人烟之地作甚?就留在涅粱吧” 话语说完,太后摆手,小太监们抬起软辇便往后殿而去,袁石弘跪在地上半晌没起来,将他留在涅粱无非是留一个把柄在手,袁家这兄弟三人不可都离开涅粱回到西北。 太后如此吩咐,明启帝似才恍然感悟。 太后如若不提,他却是只当有一个秦中岳的侧妃在此即可,却忘记了一个年仅十三的丫头又能担得多大的分量?军权交易可不如寻常,起码要留一个袁家有分量之人在此。 明启帝将此事想通,再看着秦中岳便略有不悦,如若不是他在这里接二连三的吹捧派人,而且拼命的鼓吹借这个机会让庄亲王爷归来,顺便把军权拿握在手,他怎么会忘记如此大忌? 秦中岳这会儿心里也是委屈,可却是被太后这一手段给吓的有些不知所措,“父皇,这……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明启帝冷叹一声,看着袁石麒言道:“袁石麒,太后的话你也听见了,朕还是劝你依着她老人家的吩咐办,不然这懿旨收回,你可就……声名远扬了” 说是声名远扬,不过是遮盖那“臭名昭著”,能驳太后懿旨不尊之人,他还能有什么好的活路? 驳爵罢官,袁石麒这种人让他做寻常百姓,定也得不着好,那些各地粗野小官还不借着这个机会拼命的踩踏打压,好博取上官的欣赏?借此机会往上攀爬?纵使躲过这一层,就他这从小生长在武将之家的跋扈之人,让他成为一村野莽夫,比杀了他还难受。 袁石麒怔在原地,好似僵硬坚石,今日这一时辰内,他的这一颗心从疑至怒、从怒至喜、从喜至悲,而如今这悲涌心头,他只恨不得自己是一死人 早先只想得功称爵,成就一世英名,而如今他心底才深知,得再多的功不如这位太后的一句话,称再高的爵位,也不过是这皇宫中的一个奴才 眼见这袁石麒半点儿反应都还未有,明启帝则吩咐秦中岳道:“你推举的人,你自己安排”说罢,明启帝则离开“安和宫”,秦中岳傻在当地,猛抽自己一嘴巴。 袁石弘有些惊骇,看着袁石麒,又转过身与秦中岳道:“太子殿下,如今可该如何办?” 秦中岳怒斥,“本宫怎知如何办?”说完此话,又指着袁石麒道:“张扬跋扈,跋扈嚣张,连父皇与本宫在太后面前都规规矩矩的守着理,你都快跋扈上天了,没抹了你的脖子就万幸吧,还不出去跟随官兵前往西北?在这里等着挨板子不成?” 秦中岳说完此话,则率先出了安和宫的正殿大门,边走边吩咐着:“去把梁总兵给本宫叫来,要快” 叶云水扶着太后回了寝殿,又为太后按摩后,扶着太后躺下。 太后歪躺在凤榻之上,看着叶云水道:“心里有什么话?说说。” 叶云水坐了一旁的小杌子上,沉了半晌才是道:“孙媳心里没什么话,只觉得舒畅。”说着孙媳,表示亲近,亲近才可说出心里话。 太后笑了,“还以为你会说些什么大义之言,倒是够爽快。” 叶云水也没了拘谨之意,反而在一旁笑着道: “孙媳哪里有太后宽广的心胸,孙媳心里只有太后、有世子爷、有孩子,太后是孙媳的依仗,世子爷是孙媳背后的墙,兜兜是孙媳的依赖,缺一不可,少一不行,如今这有人想在孙媳背后的墙上卸掉两块砖,孙媳哪里容得?虽说没那本事和能耐去折腾人家,可孙媳的依仗出面替孙媳出了这口气,自然畅快” 太后笑灿不停,指着叶云水便是道:“这张小嘴呀,就会哄人,哀家最初见你,只觉得你心眼儿不少,如今相处久了,倒觉得你是个活宝”顿了顿,太后又是道:“哀家喜欢你这性子。” 叶云水在一旁抿嘴笑着,这一会儿功夫,外面的小太监过来给黄公公回了话,黄公公则凑到太后跟前,悄声回着:“袁石麒大人已经领了太后您老人家的懿旨,跟随着前往西北而去,袁石弘大人则被安置在城中,闲职。” 太后点了点头,叶云水对此事不再提起半分,该出的气也已经出完,如若再添油加醋,反而会让太后心生恼意。 虽说是向着庄亲王爷与秦穆戎,可这是因他二人不是这皇位之上坐着的人,可尽管如此,却不代表太后心里不重视明启帝与秦中岳。 所以那些话叶云水说不得…… 太后自知叶云水的心思,只将此事略过不提。 “安和宫”里是风平lang静,但这涅粱城里可是翻开了花。 朝堂之上都知这袁石麒和袁石弘二人任将统帅前往西北,接替庄亲王爷之职,可还未等离开这皇宫,只去了一趟“安和宫”见太后,袁石弘则被留在涅粱闭门不出,而袁石麒虽然跟随军队前行,身着一等侯的四爪金蟒袍,却是骑马行军在大部队最末。 无官职、无随行,甚至连个替背行囊的小厮都没有,纵使脑袋反应最慢的人也知他这一等侯来的颇有蹊跷,绝没那番风光…… 如此变化定是临行之前在“安和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可这等秘闻无人敢打听,也根本打听不到,故而只得揣着心思远离袁家,本是准备去往袁石弘处送贺礼恭祝其女成为太子侧妃的那些人,此时全都在斟酌到底这份礼是送?还是不送? 于是这涅粱城里整**来我往,多数讨论的都乃是袁家这些事到底什么说法? 可是无论如何猜想、无论如何探讨,最终的答案却是在这一行人到达西北之后才传回信来。 袁石麒这位一等侯乃是太后派去给庄亲王爷做马前卒之人,还未等做足两日,一身四爪金蟒袍不抵西北冬日之寒,手脚生疮、身体生寒,卧床不起,随军大夫上前诊治乃被袁石麒持刀削断手臂,更刺庄亲王爷手臂一刃,被其长兄袁石介一刀刺心扎死。 袁石介了结了袁石麒之命后,上书于明启帝自辞此职请罪,却被明启帝相驳,让其戴罪立功,袁石弘上书请战,却依旧被留在涅粱,为人失魂落魄,索性大门不出。 叶云水听着黄公公如讲故事一般,将这来龙去脉给太后与其讲个清楚,随即说道:“……太后与世子妃莫担忧,庄亲王爷的伤无大碍,估摸着这信到涅粱的这些时日,胳膊上的伤疤早已痊愈了。” 太后长叹一声,笑看叶云水,问着黄公公道:“可是有世子妃的信?” 黄公公笑着奉上,“自然少不得。” 叶云水眼前一亮,一把抢过,却是顾不得面红耳赤,当着太后的面就拆开来看,是秦穆戎霸气狂草一首小七言: “远行边塞刀矢处, 始信人间别离苦。 扬弓疾行蹄踏雪, 望卿莫怨君无书。” 叶云水泪流满面…… 第五百一十二章筹 自从进入阴历十一月,“安和宫”比以往多了几分热闹。 因为再过上几日,便是小兜兜的周岁。 太后这些时日也打起了精神,将这宫内的所有宫女、宫嬷、太监都指使的气喘汗流,可纵是如此,这些宫婢们也兴高采烈,都愿随着这位小世子沾沾喜气。 也是因“安和宫”已空落许久,鲜少有这等欢快之事容她们置办。 叶云水这怀孕三个多月,依旧身体熬不住。 偶尔困乏的一睡便是整日,偶尔又连续两夜的失眠闭不得眼,而且这才三个多月本应不到肚子凸显的时候,这时却已有悄悄隆起,只因冬日穿着的多,外人还瞧不出来。 整日的看着秦穆戎这几月中送来的那一封信,叶云水偶有泪眼蒙蒙。 ……想他,本想借着军报的八百里加急,送书信一封,可连续多次提笔,都未能写出半个字。 太后以为她是不愿掺杂军事之中,倒是颇为满意,而后却看她这般难过,特意召她,特意允她去一封书信给秦穆戎。 叶云水苦笑,思索一宿,二日拿去的书信却是让太后惊诧片刻。 没有半个字,而是三个手印,一大、两小,乃是叶云水、小兜兜和姝蕙三人…… 太后抿嘴淡笑,让黄公公送到永和殿,八百里加急。 小兜兜这昨儿晚到今儿一早,一直都在添着自个儿的小手,因为叶云水给他涂的不是墨、不是朱砂,而是晾凉的红糖,姝蕙则总是觉得自个儿的小手不干净,跟邵嬷嬷央求着:“要洗手。” 小兜兜不是皇子,依照太后所言,他是第一位在宫中过周岁的小世子,连带着文贵妃在一旁捧着场,这些时日到“安和宫”来给小兜兜送周岁礼的可实在不少,光是那金银物件不提、就是那羊脂白欲、ji血晶石、红黄白翡、冰青欲翠就数不胜数。 小兜兜多了玩物,姝蕙则在一旁陪着,叶云水这迎来送往,偶尔就累的坐在那椅子上睡了过去。 文贵妃整日在这“安和宫”中,那些妃嫔们瞧见如此,纵使心有不悦却也不敢提,而后干脆就送上礼、说上几句夸赞小兜兜的话便离开“安和宫”。 文贵妃便陪着太后闲聊,待叶云水醒来再与其说着周岁礼的安排…… 一连几日过去,明日便是兜兜的周岁礼,太后之前传了话,大办,这孩子的祖父与父亲都在西北出征,她这曾皇祖母便要做起主,撑起这个场面,太后如此话语,连带着明启帝与文贵妃都要前来,何况各宫妃嫔? 叶云水对此颇是苦笑无奈,小兜兜自幼便被捧上了天,这将来可该如何是好? 她倒是没那份以此当殊荣的心,受着各宫嫔妃的追捧、得了各官夫人的yan羡,便觉站的多高?她的这份荣耀要看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能建多大的功,起码二人都完好无损的归来,这便是最大的福了 黄公公和吴嬷嬷准备着小兜兜明日抓周的物件,因乃在宫中,故而这抓周的物件更守了规矩。 秤砣、竹简书、财神像、双龙衔钟、官星印、食神盒、将军盔、串铃、炊具、墨斗、陀螺乐、酒令筹筒,这十二种物件各自代表着说法,这物件给叶云水拿来,又听着吴嬷嬷在一旁逐样的说着,叶云水只觉得头大,连忙摆手言道: “嬷嬷了解便罢,不用给我回了,明儿就依着你跟黄公公二人多帮衬帮衬,别出什么岔子就好。” 吴嬷嬷在一旁福了福身,“定不会出岔子,世子妃放心。” 叶云水点了点头,吴嬷嬷则先行下去,黄公公则凑到叶云水跟前,嘘声的说着:“世子妃,明儿‘安和宫’摆宴,您今儿早些的歇着,明儿好照料小世子和蕙小主子,不然人多,您又不在,光是吴嬷嬷和邵嬷嬷可没那主心骨。” 这话说的虽隐晦,但叶云水听出黄公公话中之意。 吴嬷嬷与邵嬷嬷看着小兜兜和姝蕙,可终归她们是奴,真若有什么人前来找茬闹事的,她们还是做不了主,而太后的身子又不可能一直都在,难免被人钻了空子。 叶云水点了点头,“黄公公好意本妃心知。” “咱家可是盼着世子爷、世子妃好,盼着小世子好。”黄公公说完这话,二人心照不宣的一笑,叶云水自知这黄公公也是在寻找退路。 太后身子坚持不了太久,而他要么陪葬,要么再另寻个主子,可他服侍太后已久,这宫中谁能容得下他? 能得个恩赐,出宫自谋生路是寻常宫妃跟前的太监最好的盼头,可黄公公他这等自幼进宫,在外没有任何出路的人,出去不跟寻死一样? 如若庄亲王府能站得稳、立得住,叶云水又是心慈之人,收容他到庄亲王府那是他最好的归宿。 叶云水说起庄亲王府,“……王府他人不用请来,只劳烦你知唤一声四夫人即可。” 黄公公领了令,又拱手行了礼,未在多说半句则退下去筹备明日之事。 叶云水沉了沉,叫来了花儿,“明儿一定跟着我,如若瞧见我困乏睡过去,就把我给掐醒。” 花儿瞪了眼,“这怎么行?”她一个奴婢,被带入宫中,还敢掐世子妃,莫说没这胆子,就是有这胆子对着叶云水也下不去手啊? “让你这么做自有缘故,明日那么多咱惹不起的人,我若真出了点儿什么事,兜兜和姝蕙连带着出了危险怎么办?”叶云水说到此,又是叮嘱道:“可一定要掐我,不怕疼” 花儿无奈的点了点头,虽然心知叶云水所言也有道理,可看了看自个儿的手,脸上则是哀苦,刚刚听了这话手抖跟着麻,明日这手哪能好使? 明日的周岁礼已有宫中众人跟着筹备,叶云水索性把心全放了肚子里,天刚刚一黑,她就躺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宿,叶云水睡的极为踏实,连梦都没做一个,好似只闭上眼,再一睁眼就是第二日天亮。 起身洗漱,“安和宫”中的宫女、宫嬷早都已经开始准备,吴嬷嬷抱着小兜兜过来时,可是已经连衣裳都穿好了 “叫一声娘……”叶云水接过小兜兜抱在怀中,又如以往似的教习他开口说话,小兜兜不开口,就是“咯咯”的乐,在叶云水的腿上蹦来蹦去。 吴嬷嬷在一旁言道:“世子妃可莫急,小世子还小,两岁开口都不晚。” 叶云水只叹气不言,现代的孩子可是七八个月就有开口说话的,周岁开口已经不早,两岁开口可是迟了……可这小子就是整日的乐,不肯好好的学说话,这的确让叶云水颇有发愁。 花儿从外进来,上前道:“世子妃,太后传您陪着用早膳,您还是快着点儿,莫让太后久等。” 叶云水点了点头,今儿可是个重要的日子,不能光想着兜兜说不说话的事……扶着花儿的手往外走,吴嬷嬷和邵嬷嬷带着兜兜和姝蕙跟随其后…… 太后坐在“安和宫”的后殿,菜肴摆满一桌。 叶云水先给太后请了安,太后则笑看着她,“快坐,今儿可是哀家曾孙的好日子,咱们这早膳也省不得” 连带着小兜兜和姝蕙也被赐了坐,乐裳与十四郡王也被叫了过来,太后允了动筷,黄公公伺候太后用膳,花儿服侍着叶云水。 姝蕙看着叶云水,叶云水指了什么吃食,她也伸着小手指,叶云水用帕子抹抹嘴,她也从邵嬷嬷那里拿过帕子抹抹嘴,食不言、寝不语,这一顿早膳也不过是筷碗偶碰出叮当微响,最大的声响便是小兜兜在一旁吧嗒着小嘴,偶尔发出“咯咯”笑声。 太后擦了嘴、撂了筷,叶云水与乐裳也先后跟随,小兜兜还在那里吃着,叶云水正欲拿过他的小碗,太后则是没让撤,“他一个小家伙儿,又是今儿周岁礼的正主,用不着守这些个规矩,哀家守这一辈子规矩,可是烦透了,把这小子抱哀家这儿来,哀家瞧瞧他这装扮。” 叶云水先是道了谢,随即抱着小兜兜上前,手里攥着一块儿酥甜饼,又被太后抱了怀里,小兜兜如以往那般先对着太后的脸“吧唧”的亲了一口,随即把那酥甜饼往太后嘴里放。 太后笑灿着高兴,亲自用帕子给小兜兜擦了擦嘴,“这小子,不会说话却先会哄人,长大了可是个小人精” “世子妃也是个有心的,整日的教,这还未开口说话,已经整日在旁读诗、读著给小世子听,本宫这也在一旁跟随着学,将来也以此来教十四郡王。”乐裳跟着cha了话,太后看着她,又看了看叶云水,笑着道: “你哪里用跟着学?这十四郡王乃是云水给接生的,将来这教习的活儿也交给她就是了,你啊,就跟着哀家一样,只想着如何在这些小娃娃身上找乐就是福气”太后这话说出,乐裳与叶云水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神情中的肯定之意… 第五百一十三章庸 临近中午,明启帝、文贵妃到此,而太子、太子妃与侧妃袁蝶锦也一起跟随到来。 叶云水倒是仔细的看了袁蝶锦几眼,那一身锦袍穿在身上,就好似孩童穿身戏装,怎么瞧都不合适……年仅十三啊 袁蝶锦好似被人瞧惯了,只是红着脸低头,跟随在太子妃之后,太子妃给谁行礼请安,她便跟随着行礼,那一板一眼的福礼纳的倒是规矩,显然是之前已有人特意的教习过。 明启帝只看着小兜兜说了几句“此子独一无二、定有大成”之类的话,又赏赐了一套金碗,随即便带着众人祭拜祖先,连着小兜兜都被叶云水扶着磕了一个头。 祭拜完毕,明启帝与太后问候寒暄几句,则先行离去。 文贵妃今儿格外兴致勃勃,明启帝一走,她算是成了来的这群人中之主,笑灿的抱着小兜兜好一通亲,笑着道: “可别误了时辰,先抓周,稍后再说闲话,瞧瞧这小家伙儿将来能有什么大的成就,本宫再考虑如何赏赐。” 秦中岳在一旁赞道:“对对,别误了时辰,二弟妹?”说完此话,秦中岳则看向叶云水,叶云水本是心中庆幸这明启帝先行离去,轻松些许,可孰料这口气还没喘完,秦中岳又叫上了她。 上前福了福身,叶云水出言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二弟妹脸色不佳,可是近期身体不适?”秦中岳的目光盯着叶云水,让叶云水浑身mao骨悚然,连忙退后回道: “谢太子殿下关心,臣妾无事。”说罢,叶云水连忙召唤了吴嬷嬷和邵嬷嬷,“……别耽搁时候了,免得太后她老人家过度劳累。” 吴嬷嬷与邵嬷嬷二人领命而去,叶云水本还欲等候一下夏氏到来,可如今这个时辰她还未到,却是不好再等候过久,容易引出不必要的事,莫不如早早把这抓周礼行完,赶紧把这秦中岳打发走…… 太后看着秦中岳却是半句话未提,文贵妃则抱着小兜兜到太后跟前,笑着道: “就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行这‘抓周礼’,看他能抓出个什么物件来” 太后笑着摸摸兜兜的小脑袋瓜,而这时宫女们全都把那十二个物件送了上来,秤砣、竹简书、财神像、双龙衔钟…… “回太后、文贵妃娘娘、世子妃,所有物件都预备齐了。”吴嬷嬷上前,一一将物件摆好,众人正准备着让小兜兜上前抓一个,孰料秦中岳却是忽然拦住,看着那官星印道:“这是何物?” “官星印”文贵妃直言回答,“太子殿下连这物件都不记得了?当初您年幼时,可是直接抓的是太子印。” 文贵妃这话说的略是阴阳怪气,叶云水不知何为,却听秦中岳点头道: “那时怎会记得,只是而后听本宫母妃说起,那是抓了官星印后,父皇又让人准备十二个大印,让本宫从中挑选,正好挑中的太子印,本宫如今倒是有一提议,如若小侄儿也抓了官星印,不如也选十二个大印让他从中再选一次?” 秦中岳这话说出,却是让文贵妃都倒吸一口凉气,那微皱的眉头和目光显然在思索秦中岳是否心里又有什么花花主意? 让小兜兜一个小世子与他这位太子用同样的法子行抓周礼,这消息如若传出,可实在不太合适,而此时明启帝又已离开,文贵妃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此事说大便大,说小即小,都看这秦中岳对外如何一番说辞,想到此,文贵妃则看向了叶云水。 叶云水这会儿是半点儿困倦之意全无,心里虽知这秦中岳会出什么歪歪道,却没想到他会在这抓周礼上寻由子。 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如今在西北征战,小兜兜纵使抓了官星印,然后再选十二印来抓,无论抓到哪个都是错。 秦中岳暂且不会说什么,可就怕往后欲夺军权时,连带着小兜兜抓了官星印又与太子一般再抓十二官印的事被摆出来,可着实的让庄亲王爷与秦穆戎都难做。 叶云水顾不得再多思忖,只得上前言道:“太子殿下好意臣妾心领,可您贵为太子,公楠只是一介小世子哪里能与太子殿下同礼?此法使不得。” 如此推却,可秦中岳却摆了摆手,依旧坚定不容拒绝言道: “哪里行不得?这大月国若说太子只有本宫一位,可若说亲王小世子,可不也只有公楠一位?行得,行得” 秦中岳这话说出可谓是带着刺儿,叶云水正在思忖该如何推,太后却是道:“不用为难,就按照太子说的办。” 太后发了话,叶云水倒是一愣,看着太后依旧那么淡然的笑,她只得撂下心头的疑虑,遵照太后的意思办,秦中岳笑着看了看太后,却是张罗着让小兜兜快行这“抓周礼”。 太子妃与袁蝶锦二人也凑上前来,都围在这凤榻周围,叶云水只心里头期盼着,小兜兜可别抓那官星印,哪怕是抓那一“酒令筹筒”,被外人讽这孩子将来会是个纨绔世子,她这心里也没半点儿不悦。 这什么抓周不过是个习俗,依照叶云水的心思,她是半点儿不信的,可在这时代、这地界,抓了那不好说辞的物件,可就容易惹出大事了。 小兜兜被放置在那十二个物件中间,坐了那凤榻之上,小眼珠挨个的瞧,太后一直淡笑的看着他,文贵妃心中也与叶云水一样的想法,可她并非是不信这“抓周”的风俗,而是不愿因此而惹出什么事来。 秦中岳的眼睛瞪的好似铜铃,更是不停的指着那官星印让小兜兜往那方向看去。 太子妃孟欲欣此时却一直在看着叶云水,对小兜兜抓周却未太关注,叶云水心里头不停的念叨着:千万不要抓那官星印,千万不要抓…… 秤砣、财神像、官星印、将军盔、酒令筹筒……这些物件在小兜兜的眼珠子里转啊转,看着哪个都稀奇,都乃他之前从未见过的物件,小手转了半天,却是忽然往叶云水这方看去,似是在问他可拿哪个?不可拿哪个? 叶云水此时半点儿表情都忍住没露,这时候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用手指,对兜兜这刚一岁的孩子来讲很容易理解错误,那不是适得其反? 越不愿小兜兜拿什么,这小子反倒是把手伸向了官星印 只是伸过去,碰触了两个手指头,未等拿在手里,秦中岳则立马上前,拱手笑着道: “恭喜太后、恭喜世子妃,小侄儿碰了这官星印,命中有官、官运亨通,自幼生来便是这亲王小世子,将来前程锦绣、不可估量啊” 说到最后这“不可估量”四字,秦中岳的话语带了一股子阴损告诫之意…… 如此硬说小兜兜选的是官星印……众人略有惊讶,而后便随即故作欢笑当做此事就成,除却太后与文贵妃以外,无人能驳秦中岳话语之意,可太后没有什么反应,文贵妃自也是把嘴闭上,算是认了这官星印就是小兜兜所抓之物。 孟欲欣脸上没什么表情,那袁蝶锦倒是好奇的抬头看了看,待一看孟欲欣回头看她,则连忙又低下头去…… 叶云水心里是怨,可也松了口气,看着小兜兜举着那官星印往嘴里啃,连忙上前拿开,口中道:“太子殿下的好意臣妾心领,生下来没多久便被皇上赐为‘小世子’,他抓了这官星印正是皇上早有预见之名,皇上万岁” 叶云水又往永和殿那方福了福身,算是把这话圆了过去。 “父皇的好意,二弟妹心里感激,本宫的好意你总不能推脱?”秦中岳说到此,则是看了看太后,见太后依旧没什么反驳之意,则是直接吩咐黄公公,带着点儿锐意言道: “黄公公,去寻十二个官印来给本宫的小侄儿,心里头可得惦记着分寸,别拿那些草莽闲官的印来糊nong本宫的小侄儿,否则要你们的脑袋” 黄公公则是看向太后,太后动了动手,黄公公则拱手笑着退下去准备。 十二个官印,秦中岳又说出不让nong那芝麻官,这无非是在往他自个儿的路子上引,叶云水看着一直玩那官星印的小兜兜,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涩,还不会说话,只一岁的小娃娃就要成为这些人争权夺势的工具,虽是被册封为“亲王小世子”,可这不更是一件悲哀之事? 上前抱起小兜兜,叶云水的手搂的紧紧,看向太后,太后却是一副在等她想主意的表情…… 叶云水知这是太后在给她出一道题。 不是太厚不管,而是让她凭借自个儿的能力把秦中岳这点儿花花心思给彻底的压住…… 太后如今不如以往,她虽能撑、能挺,可她的命恐不长久,前段日子让乐裳行出“安和宫”,而如今却也要叶云水在宫里头自个儿挑事了 心里头思忖明白,叶云水又看了一眼太后,太后看她那副精睿的目光,自是明白叶云水已知晓自己的用意,笑着点了点头,好似在告诉叶云水:“不用怕,有哀家在……” ……………… 第五百一十四章屁 “安和宫”正殿之上,人不少,可静谧无声。 太后此时正坐在正位上扶着额头闭目养神,故而无人敢再出声音来打扰她。 秦中岳站在一旁,时而看着后殿是否准备好那十二印章、又时而看看抱着兜兜的叶云水,目光中带了一股挑衅的意味,让叶云水看着就恶心,索性站在太后身旁,免得秦中岳缕缕往这方看来。 小兜兜窝在叶云水的怀里,这时间一久略有困倦,打着小哈欠闭上眼则睡了过去,叶云水轻轻的拍着…… 没多大会儿工夫,黄公公则从后殿归来。 秦中岳立马上前去看着那托盘之上的大印,文贵妃没忍住,则直接让黄公公把物件拿过去: “……端过来,站那里作甚?还不拿来给太后瞧瞧。” 叶云水却站在原地未动,太后闭着的眼睛露出一道缝隙,又闭上了眼睛。 秦中岳看着那托盘上只有寥寥几个印,不免皱紧眉头,指着黄公公斥责言道: “怎么才寻了这么几个?本宫不是刚刚说了?要寻满十二个,而且都是爵位的印章” 黄公公则是笑着拱手道: “太子殿下莫恼,咱家也实在没了办法,小世子乃是庄亲王爷的嫡孙,这爵位可不低,咱家总不能拿那些个比小世子爵位还低等的大印前来,太后她老人家还不砍了咱家的脑袋” 亲王小世子的爵位可等同于这宫里刚刚出生无爵的皇子,这拿来的大印也只得有一、二、三等伯、侯之印共六个、公印、世子印、郡王印……九个大印,不足十二个。 秦中岳耳听黄公公之言,点了点头,“你说的倒是无错,”从自己怀中拿出一枚印,秦中岳直接放了那托盘之上,出言道:“那就连本宫的印也放上,凑足十个” 叶云水看着那羊脂黄欲的大印放上,明显比其余几个印格外的亮丽华贵,颜色温润,引人夺目,这不明摆着想让小兜兜去拿那世子印?小兜兜一岁顽童,他居然就这般的下此毒手,拿了那太子印,这秦中岳还不得抓住这小事不放? 莫说旁的,单说肃郡王与秦穆戎二人幼时童言无忌,就被祸害了这么些年,可见这秦中岳到底有多小的心眼儿?如若是兜兜真拿了他那太子印,他还指不定出什么花花招子 叶云水气的牙根儿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手中将小兜兜抱的更紧 秦中岳看太后正在看着他,则连忙上前道:“皇祖母莫要多心,这只是个抓周礼,本宫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是凑个数而已” “凑个数?”太后笑着道:“说的也是,哀家可惜是个太后的印,不然也拿上去为小僧孙子凑个喜?” 秦中岳怔了半晌,挤出笑道:“可惜不足十二枚,还差了两枚,就这般如此吧,二弟妹看如何?” “太子殿下莫担忧,臣妾还可送上一枚”叶云水说完此话,倒是让秦中岳皱了眉。 文贵妃也有些纳闷的看着叶云水,似是告诫她莫跟此事较劲儿…… 叶云水让吴嬷嬷抱着兜兜,她则让花儿送上随身所用的锦盒,秦中岳这一番作为让她无可忍、更无需忍,太后刚刚不是给她使过眼色,让她莫担忧?叶云水这会儿倒是狠了心,再往后退这秦中岳说不准会闹出什么名堂,她虽做不得什么事,可终归也得有点儿表示 心里边恨边行,叶云水从那锦盒中拿出一以暗黄色锦布包裹的物件,秦中岳凝眉上前,文贵妃也带了好奇,叶云水将其展开,那腾飞麒麟的雕印露出,所有人都惊了 庄亲王爷的大印怎么会在叶云水的手中? 文贵妃惊愕不已,秦中岳是不知所措,快步上前仔细的端瞧,待看清那的确为庄亲王爷的大印后才觉尴尬的退后几步,孟欲欣看着叶云水神色复杂,而袁蝶锦则抬头看了几眼,又马上低下头去。 此事连带着太后都睁眼瞧上半晌,随即看着叶云水则是笑意涔涔,口中言道: “忠孝之媳,庄亲王爷能将他的印鉴都交给你保管,难得,难得啊” “太后莫怪罪臣妾如此冒昧逾越,此印乃庄亲王爷出征之前便交于臣妾,臣妾年幼便执掌庄亲王府中馈之事,庄亲王爷担忧臣妾处置不慎,难以服众,故而允臣妾用他之印做个依仗。”叶云水说此几句算是解释,太后则摆了摆手,“理当如此,规矩不比亲情浓……” “这麒麟亲王大印倒是带着霸气。”文贵妃在此添了一句,秦中岳的脸上更是难堪无比 太子之印乃是四爪金龙,虽然华贵,但比那腾飞麒麟少了几分威武……从颜色上瞧,那ji血石虽不如羊脂黄欲那般贵重,但那颜色更带了股子夺目之盛,如此一比,小兜兜自会选那亲王之印,宁为亲王不为太子,那岂不是让这秦中岳的脸上更为难堪? 睹了一眼叶云水,见她傲然在立,俨然有不服不忿之意,秦中岳撂下心中思忖,只得寻着话道: “二弟妹倒是让本宫颇感意外,连皇叔都如此看重,本宫自要刮目相看,此事往后再提也罢,如今还是要对本宫的小侄儿行抓周之礼?十一枚印鉴,还缺其一,如若二弟也在倒是好,可用他的印鉴凑个数。” 话语中那“刮目”二字特意咬重拖长,显然对叶云水身揣庄亲王爷的大印颇有微词,叶云水早已对他这番态度清楚在心,可为了自个儿的儿子、为了不给庄亲王爷与秦穆戎添麻烦,她就是豁出命,也要跟秦中岳好生的较量较量 叶云水未等开口,门外一声吭亮之声响起:“太子在为凑数苦恼不成?那老头子我也来凑个热闹” 众人不免往门口看去,叶云水眼前一亮,不是旁人,却是三皇祖父与三皇祖母二人。 众人齐齐福身行礼,叶云水凑上前,福身言道:“三皇祖父、三皇祖母安,未想到您二位也到此,臣妾心中感激不尽。” 有这二人到此,叶云水还有什么怕的?虽然她不知秦穆戎与三皇祖父之间的事,但从三皇祖父的行为和言语之中便可知他对庄亲王府依旧看重,起码比这位太子看的要重。 外加这一皇族长的身份……今儿的事叶云水的心里更多了一分底气。 “三皇祖父、三皇祖母”秦中岳连忙上前拱手行礼,三皇祖父只朝着秦中岳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一眼叶云水,笑斥道:“这丫头,跑这儿来陪着太后,却不陪老头子我吃茶了,追了这儿来寻你,看你还能往哪儿躲” 三皇祖母接话道:“你三皇祖父想着你的茶,在家念叨了多日,今儿听说是公楠的周岁,太后又要在‘安和宫’摆宴,这才赶了过来……” 太后倒是对这二人到此略有意外,但依旧脸上挂着笑,“来的好,来的好。” 三皇祖母上前陪着太后,三皇祖父则捞出自个儿的皇族长大印放了那托盘之上,“加上老头子我的这个印,正好十二个” 皇族长之印放上,这却是把事又给拖起了一个台阶…… 秦中岳的脸色泛青一片,公侯之爵的印章都是白欲,他上次便知这白欲之色不讨小兜兜的喜,在这之上放了他的太子黄欲之印,他这小娃子还不上去抓一两把? 一个亲王小世子去抓太子印,无论是否玩笑,这话如若扯出去,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都要思忖思忖,而那时再要这军权,二人再执意不给?朝堂之上再怂恿两个御史上本参奏一番,也不会如以往那般不了了之 可如今这叶云水拿出一庄亲王爷的大印,这皇族长又取出自己的大印,可是让秦中岳这心里揪着的疼,如此瞧来,这小子不拿太子印,他脸上过不去,可如若真拿了,连皇族长之印都放了其上,他这太子印也不足当个大事来提,否则岂不是把这位三皇祖父给绕了进去? 这位他可惹不起,恐怕真闹出事来还会得明启帝的斥责…… 越想越是皱眉,秦中岳略是难言难行,太后看着秦中岳,淡笑着道: “之前张罗的欢实?这会儿没了动静儿?还是让你的小侄儿抓完这大印,好准备午膳,哀家这肚子可饿不得” 秦中岳见太后出了声,则连忙硬着头皮点头应下:“是,皇孙既是张罗此事,自要负责到底。”说罢,秦中岳硬着头皮让太监们把这大印的托盘全都换了,“……都是贵重物件,今儿又是喜庆日子,都拿红色的欲盘来盛。” 太监们应声而去,拿上十二件红欲托盘,那太子大印、庄亲王大印、皇族长大印在这十二个物件之中历历在目、格外耀眼 叶云水抱着小兜兜上前,小兜兜却依旧在睡着,不肯醒来,吧嗒着小嘴,窝在叶云水怀里就是不肯睁眼。 “兜兜?”叶云水又抱着晃了晃,还是不肯醒。 秦中岳本欲伸过手,却又停僵空中,指着孟欲欣道:“你抱着小侄儿试试,看他在你怀里肯不肯醒来” 孟欲欣没成想秦中岳会提到她,略有胆怯、犹豫,还未等动弹,秦中岳则斥着道:“愣着干什么?去啊” “哀家来。”太后朝着孟欲欣摆了摆手,叶云水则把小兜兜送了太后的怀里,换了个人,小兜兜微睁了眼,这些时日在宫中与太后早已熟悉,窝了其怀里便是继续睡…… 太后把他拽着坐在自个儿怀里,小兜兜吭哧两声,见也没人继续抱他睡,mimi蒙蒙的睁开眼,太后让太监们把那十二个大印摆成一排,攥着他的小手往那方指去,“喜欢哪个?选中哪个,哀家就送你哪一个?” 太后这话一出,更是让秦中岳震惊的目瞪口呆,选中哪个就送哪个?那要真选中他的太子大印,难不成就送了这小子?那他怎么办? 叶云水在一旁冷瞟一眼,在心中腹诽道:偷ji不成蚀把米…… 太后这么说着,小兜兜懵懵懂懂,不允睡,也不给吃的,只摆了这几个物件在他眼前,倒是精神精神,只觉得那几个玩意儿好玩,伸着小手便往那方伸去…… 而且所伸之处正是放这三个最重要的大印 拿那ji血红的亲王大印?还是羊脂欲的太子印?还是那漆黑的皇族长印? 所有人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儿…… 小兜兜忽然挣出了太后怀里,往那几个大印的地方凑去,太后也未阻拦,看着他“咯咯”笑着爬去,随即坐了凤榻上,拿着那皇族长印和亲王印都搂在怀里玩,想搂抱起来,却还没拿动。 秦中岳一怔,悄悄的上前,也不顾太后和众人的不悦,把那太子印往小兜兜一旁凑了凑,小兜兜只瞄了一眼,却是丝毫不动,秦中岳又往他身后挪了挪,那太子印正在小兜兜的腰后。 似是嫌背后的物件有些碍事,小兜兜撅着小屁股欲往前爬,小屁股一抬,“扑哧”一个响屁,正吹向那太子印…… 秦中岳满脸铁青,怔在那里尴尬不已 太后捂着嘴笑,叶云水怔了半晌,看着小兜兜只觉得心里头爽快,三皇祖父则是畅快的哈哈大笑,连带着孟欲欣和袁蝶锦都忍不住捂嘴转过身去…… 文贵妃瞧见这股架势,则是出言讽道: “哎哟,这小兜兜可是辜负了太子殿下的好意,这也说他是自小便有忠孝之心,对那不是他能惦记的玩意儿,丝毫不理”看了秦中岳一眼,文贵妃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哟,太子殿下可不是生气了?别跟着小兜兜生气啊,他才一岁的孩子” 秦中岳的脸色更是阴沉,这番说他跟小兜兜生气,这得讥讽他心眼儿比针别儿还小? “哪里,哪里,怎会跟他一个小孩子生气,终归是本宫的小侄子。”秦中岳撂了此话,连忙转了话题道:“只是小侄儿即拿了皇叔的印,又拿了三皇祖父的,这可如何是好?没想到他这么点儿的年纪,惦念的物件可还不少” 叶云水却是一怔,遮掩了他自个儿的脸面,又在说小兜兜性子贪?这位太子爷的脸面可真是足够厚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归 第五百一十五章归 叶云水这会儿心中忍不住气,可三皇祖母却给她使了眼色,让她莫轻举妄动。 果真,还未等叶云水说上两句什么,三皇祖父却已是嚷嚷道: “那小子都拿了又有何妨?亲王印与皇族长印又无冲突,不过是个一岁的顽童抓个周,你也在这里折腾个没完,你这倒是能忍,可皇嫂哪里忍得了?午时都已过了半晌,抓周就这么算了,午膳快上” 三皇祖父如此之说确是让秦中岳差点儿噎着 都拿了又有何妨?那岂不是又是亲王?又是皇族长?他这太子到底往何处放? 这太子大印都让这小子当个屁给放了,这脸面还能往哪里搁? “三皇祖父,这抓周礼终归只能选其一……”秦中岳怔半晌终归是没忍住,又冒出这一句,文贵妃正欲扶着太后上软辇往正殿去,耳听秦中岳问出这话倒是僵住,叶云水就知这秦中岳会没完没了,可如今有三皇祖父在此,他也莫出这个风头…… “你是皇族长?我这话太子当放屁不成?”三皇祖父如此冷斥,这“放屁”二字出口,却是让秦中岳又满脸抽抽着,太后冷漠的看他一眼,与三皇祖母直接上了软辇,三皇祖父压根儿都不搭理,斥完秦中岳则直接往正殿而去。 文贵妃一起往正殿前行,看着秦中岳半句话都未有,确是行至他身旁之时,忍不住笑了一声,出言道:“太子殿下可莫怪罪,本宫这是实在喜欢小兜兜这侄孙子……”说罢,文贵妃哈哈大笑的便离开了内殿。 秦中岳气的是半句话都说不出,站在那里正欲往外走,袁蝶锦则上前拦住,指着那托盘之上小心翼翼的言道:“太子殿下,您的印……” 袁蝶锦往那凤榻之上指了指,秦中岳却看着小兜兜还坐在那里玩,他过去看那太子印,怎么看都下不去手,这堂堂的太子印啊,确是被这小子放屁崩过,这……这还让他怎么往手里搁? 叶云水怕秦中岳对小兜兜有什么不利,则连忙上前把他抱起,可孰料这小兜兜一起身,又是一个屁,正对准那太子印 秦中岳气恼抓起太子印转身出殿,孟欲欣看了叶云水一眼,则叫着袁蝶锦,“走吧。” 叶云水叹了口气,抱着兜兜亲了口,忍着笑出声的夸赞道:“好小子” “咯咯”笑声,小兜兜朝着叶云水的脸上也“吧嗒”一口,然后便窝在她的怀里睡了过去…… 这一天过的是有喜有悲、有苦有笑。 喜的是兜兜的周岁,悲的是秦穆戎未归,苦的是躲不开秦中岳的阴招,笑的是这出损招的人没得逞反而脸上没挂了好彩。 叶云水晚间卧在chuang上,看着睡在她一旁的小兜兜和姝蕙二人,尽管xiong闷的透不过气,却依旧挂了一丝甜蜜。 睡不着…… 脑子里想起这一整日发生的大事小情,在心里慢慢缕顺,旁的事叶云水不敢拿个准,可秦中岳估mo着年前不会再寻事出来,叶云水却可以笃定。 因这秦中岳再不顾脸皮薄厚,也绝不想今日之事传出去…… 叶云水居之在“安和宫”,自然不会将此事传出,太子妃与太子侧妃二人恐怕更是闭口不言,三皇祖父与三皇祖母二人根本懒得搭理这等事,可文贵妃今日也在,她会否“无意”的把这件事说出去,可就拿不得准,秦中岳不回他的宫中眯着让这股风头渡过,哪里还有心思出来现丑? 看着熟睡的小兜兜,叶云水把手伸进他的被窝,轻轻捏了他小屁股一把……想起今日这秦中岳屡次出阴招,叶云水搪推他却力不从心,却未想到是小兜兜这两个屁把事给解了…… 而秦中岳最终也是亲手将那太子印揣回怀里,那愤恨和警告的目光叶云水仍记忆犹新。 可文贵妃在太后赏赐的席宴上,可是缕缕说出近日宫中出现的怪事。 伺候妃嫔的宫女无缘无故的没了?偶有那不起眼儿的贵人、良人忽然病倒,没两日人也没了,不清不楚、不了了之,可说起这发生的地界,可都离秦中岳的“延庆宫”很近 孟欲欣的脸上阴晴不定,偶尔便往秦中岳那方看去,秦中岳是笑也笑不得、僵也僵不住,整顿饭是味同嚼蜡,难受难忍,可太后又坐在一旁,他一声不敢多吭,直到太后用过午膳,先行离去回了寝殿,秦中岳才寻了个借口带着孟欲欣与袁蝶锦连忙离开…… 叶云水心中只想起一句话:近奸近杀古无讹,恶人自有恶人磨。 文贵妃说起的这些事绝与秦中岳脱不了干系,虽对其太子之位毫无颠覆之用,但对这太子的品行却是能泼上几许污点,算是拿得秦中岳一个小把柄,让他消停一阵子。 撂下秦中岳这些事,叶云水又想起三皇祖父与三皇祖母。 他二人今日到来并非是直奔着小兜兜的周岁礼,而是在这之前,肃郡王曾派人去三皇祖父那方送过消息,道是庄亲王府的三爷与秦慕谨闹僵起来,今日到此,一来是参加小兜兜的周岁礼,二来则是告诉叶云水,知此事不用慌张,已经有人出面把此事料理周全了。 叶云水得知此事,才知夏氏为何今日没到……不过想起肃郡王这个人,叶云水实在不知该如何品评,秦穆戎不在府中,而他一深居宫中喜爱游乐绘画的病哀之人,居然把庄亲王府的事都知晓的如此清楚,这能让叶云水说出何话? 如若是秦穆戎之前特意与肃郡王委托安排的,倒是可寻出此理,如若秦穆戎之前尚未提及此事……叶云水想到此,不免闭了闭眼,静了静心。 这些事她现在思忖的半点儿用处都无有,如今最应该做的便是养好肚子里的宝贝儿,照顾好兜兜和姝蕙二人,然后等着秦穆戎归来 日子的消逝,就像是天空中飘落不停的雪,稍纵即失,这一转眼,再隔一日,便是大年三十。 叶云水的肚子凸显的滚圆,平躺卧在chuang上,好似在肚子上抠了个小盆儿,这可才四个多月……吴嬷嬷和邵嬷嬷二人也顾不得宫规,带着小兜兜和姝蕙二人与叶云水同住一房,一来可照顾两个小的,二来又可照顾着叶云水。 hua儿在一旁为叶云水绣着过年的新衣,叶云水瞧了瞧自个儿的肚子,哀苦的叹道:“绣这作甚?这肚子滚圆的,做了衣裳也穿不了几日就上不了身了,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hua儿一愣,看了看手中的绣样,笑着道: “不碍的,奴婢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做了这一件您穿不得,可再做一件,何况奴婢做的也就是寻常穿穿,您过年的衣裳,文贵妃娘娘可是交代给了尚宫司为您办妥当了,奴婢可不跟着cao这份心。” 叶云水笑着叹了口气,太后在一日,皇后便出不得“凤仪宫”半步,后宫又不能无人主事,这责任自然落到了文贵妃娘娘手中,文贵妃盼今日已是多年,手中握了权,这份兴奋自傲少不得,这些时日更是勤勤恳恳,把后宫归置的极其规整,倒是得了明启帝的赞赏,但却得了太后的告诫。 一日不为后,这权在手里头握不紧、攥不住。 文贵妃知太后这话的意思并非是要她争皇后之位,而是让她消停着些,莫对此事大过张扬,“勤”这个字在宫里头得不着好,反而招来麻烦……文贵妃得了此信则连忙告病休歇了五日,自此以后,对后宫之事也开始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只是遇上过不去眼的,则出面狠处置一番。 只是逗着小兜兜玩了小晌的功夫,困乏之意又袭上心头,叶云水闭上眼在chuang上睡了过去,hua儿依旧在chuang边的小杌子上绣着衣裳,吴嬷嬷和邵嬷嬷抱着兜兜和姝蕙在后间的小屋哄逗着。 夜幕降临,点点繁星散落空中,那拇指甲大小的雪片落下,在夜幕中划下一道道白痕…… 安和宫关大门的时辰已到,太监们站在门口正在做准备,却被一阵急蹄快马声引的抬起了头,还未等反应过来,只看到一个牌子落下,再一抬头,便是一人一马疾驰奔进,太监正准备呼喊之时,一旁的小太监从地上捡起那牌子,连忙嚷道:“别喊,别喊,瞧瞧这个” 窸窸窣窣一共七八个小太监上前看那牌子,五个字,还有一麒麟锐雕。 “这是什么字?” “不认得,可只认得这麒麟……”年岁稍长的太监把牌子上沾的雪连忙用袖子擦擦,吩咐着其余的小太监,“还不关门?等什么呢?” 小太监连忙上前关闭“安和宫”的大门,那手持牌子的太监则急促的去寻黄公公。 安和宫的正殿灯灭又灯亮,太后从寝殿急急忙忙的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等候之人,lu出的是几个月都未有的灿烂笑容,未与此人说上一句,却是先吩咐一旁的宫女,“去,去后殿叫世子妃来” 宫女一怔,连忙就小步的往后跑,太后又补了一句,“让世子妃也带着小世子” “遵命” 宫女耳听此话,小步跑的更快…… 地上跪拜之人看着太后迈步上前,周围除却黄公公和太后贴身宫嬷也无其余之人,则是跪地又磕一个头,“孙儿给祖母磕头了……” 太后眼泪潸潸而落,可脸上却还是挂着笑,颤抖着手,伸向他,半晌才开口:“你父王可还好?” 迟疑半晌,他才开口回答,“不好。” 太后仰头,似是想将眼泪憋回去,可却是越流越凶,黄公公犹豫片刻,却没上前说上半句。 整座正殿内静谧无声…… 宫女到后殿回着太后请世子妃带着小世子到前殿,可叶云水却还在入睡,hua儿上前与宫女低声问了两句,却也是震惊不已,连忙上前叫起叶云水,也不顾她是否应允,连忙叫了吴嬷嬷和邵嬷嬷,她则直接为叶云水穿衣……等叶云水从睡梦中彻底的清醒过来时,都已是坐到了往正殿去的软辇之上。 “咱们这是去哪儿?”叶云水rou着头,“可是太后有事?” “世子妃,到了您就知道了”hua儿卖了个关子,未直接出言,叶云水疑huo的看了hua儿一眼,瞧她脸上虽有焦急,可却并无忧挂甚至带着点儿喜悦之色,如此看来并非太后有什么事,难道是……难道是有秦穆戎的消息? 正在猜测之时,小太监们已将叶云水抬进了正殿之内,看着太后泪流满面,叶云水心中忧虑,可再看站在殿堂之上那位身披大氂披风的人,她则是“嗷”的一声尖叫 “穆戎” 心里没了这样那样的规矩,叶云水则直接从软辇上起身便往那方跑去…… 秦穆戎快步上前,将其搂在怀里,笑着调侃道:“才几个月这肚子怎么滚圆的?” 叶云水扑他怀中半句话也不答,先是僵硬半晌,随即哇哇大哭 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眼珠子上都布了一层血丝 秦穆戎见此,有些焦虑,“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 继续哭,哭不停,这短短一会儿工夫,叶云水的眼泪已把秦穆戎的衣裳湿了好大一片 太后也跟着略急,“肚子里可还怀着,别哭坏了眼睛” 叶云水的眼泪依旧还在掉,整个人是窝在秦穆戎怀里不肯出来 “都怪奴婢,早些告诉世子妃是世子爷归来,就没这事了”hua儿在一旁嘟囔的自责,吴嬷嬷则是拽了她一把,似是让她莫把责任往自个儿身上拽,何况这宫里头她也少cha话。 hua儿连忙闭了嘴,可那一副神情依旧焦急的看着叶云水的眼睛,这一会儿功夫都快哭成了红葡萄了 哽咽、抽泣,叶云水停了眼泪儿,可已是距离她见秦穆戎之时过了近两刻钟…… 叶云水抽泣着从秦穆戎的怀里抬起了小脑袋瓜,看着秦穆戎的脸,一副苦哀哀的模样道: “哭够了,眼睛疼,应该不是做梦,爷是真的回来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福 第五百一十六章福 叶云水脸红耳赤,羞的不敢抬头。 小兜兜这会儿也看到了秦穆戎,认了半天,似觉这人熟悉,则咯咯笑着往他那方够去。 太后在一旁叹了口气,笑着与秦穆戎道: “……先带着她们娘几个下去吧,明日一早再来给哀家说说情况。” 秦穆戎拱了拱手,目送太后回了寝殿,叶云水则红着脸,靠在秦穆戎身上给太后福了福身,待太后一走,秦穆戎则看着她,攥着她的小手问道,“不哭了?” 叶云水momo自个儿的肚子,脸上害羞的笑,秦穆戎上前直接抱起她,放在软辇之上,让太监直接抬着便往后殿而去。 行到后殿叶云水所居之地,吴嬷嬷与邵嬷嬷搬离此处,hua儿送上了茶和点心,又为秦穆戎端来洗漱的热水后便也退下。 叶云水亲自上前洗着棉巾,为秦穆戎擦脸,兜兜在chuang上爬,姝蕙则站在秦穆戎一旁,秦穆戎逗着兜兜道:“叫声爹。” 小兜兜龇牙笑,不肯开口,姝蕙在一旁悄声道:“给父亲请安。”福着身子行了礼,秦穆戎倒是惊讶一笑,“能说五个字了?” 姝蕙扭头看了一眼叶云水,指着道:“母亲教的。” 秦穆戎笑着点了点头,却是又去掐兜兜的脸,“这小子怎么还不开口说话?还以为回来能听着叫句爹。” “在宫中都哄着他玩儿,妾身也力不从心。”叶云水mo了mo肚子,秦穆戎上前亲她脸颊一口,“想我没?” 叶云水点了点头,羞赧道:“想。” 说完这话,叶云水则上上下下把秦穆戎瞧了个遍,从脸上一直看到了脚底下,甚至还把他的衣裳撩起来瞧,这一番折腾让秦穆戎纳闷不已,“这是在作甚?” 叶云水全都看了一遍,才坐在chuang上喘着粗气道:“看爷身上有没有伤,好在没有,这心也能放肚子里了” 秦穆戎心里涌起一股暖,抱过她便是印上她chun…… 叶云水也是许久没与秦穆戎亲密的接触,被这一wen倒是心里ji动。 那一双大手向下mo去,mo着她xiong前的小兔,又mo着她红樱蓓蕾,再向下,一座隆起的小山,秦穆戎停了wen。 叶云水还有孕在身…… “先躺着吧,太后恐怕今晚睡不踏实,我先去把事都回了。”秦穆戎苦笑着momo她那肚子,“明日就带你回府。” 叶云水也知这会儿他离开出去凉凉心也是好事,则mo了mo红脸,转了话题道:“王爷的身子如何?” 秦穆戎摇头,“病不肯医、药不肯服,老顽固,我快马先行,而他应于后日便到” 叶云水心中惊诧的瞪了眼,这离开涅粱之时还好好的,怎么这又闹上了脾气?再一想,恐怕他这脾气与袁家也拖不了干系。 秦穆戎披上大氂出了门,叶云水则躺卧在chuang,脑子里则开始回想秦穆戎离开涅粱之后,这发生的所有大小之事。 她被撂在宫中,所有的事都无可奈何,遇上难事也是一一躲过,为的是护着兜兜、护着姝蕙,护着肚子里的,可如今秦穆戎归来,她则要把这些事一一列出、一一想起、也要挨个的找回公道,消了心里的这口气 说是等秦穆戎归来,可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想着想着依旧睡了过去……秦穆戎归来已是快近天亮,看叶云水窝在chuang上ting着肚子酣睡的模样,不由得嘴角悄悄上扬。 临近寅时末刻,“安和宫”门大开,秦穆戎让hua儿与吴嬷嬷、邵嬷嬷等人收拾行囊准备归府,可一切都收拾好,叶云水依旧未醒,连带着太后过来瞧,她都没睁眼。 “累了,抱着她上轿吧,待她身子好些,再到宫中来。”太后又看了看兜兜,“希望下次再见这小家伙儿,她能开口叫一句曾祖母” “一定”秦穆戎将自个儿的大氂披风捂了叶云水的身上,抱着她直接上了轿,秦穆戎也没与太后再多寒暄,上马带队前行……太后让小太监把她的凤辇抬至宫门,一直看着他们离开,半晌,才忽然道出一句,似是自言自语:“哀家还看得着他们吗?” 黄公公在一旁浑身一怔,却是半句话都未敢回,因他心中知道,太后这句“他们”指的并非单单秦穆戎与叶云水,指的乃是庄亲王爷…… 叶云水只觉得自个儿的头晕,还未睁眼,耳边听到马蹄踏雪与车轮滚动之声,睁开眼,才发现自个儿在秦穆戎的怀里。 “醒了?”秦穆戎将其扶起,“咱们回府,还在路上。” 叶云水点了点头,“睡沉了……”说完,忽然惊愕的看着秦穆戎,焦急的道:“可是还未给太后叩恩,也未去文贵妃那里辞行……” “改日再去也不迟。”秦穆戎撂了下马车轿帘,“再睡一会儿,起码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到。” 叶云水枕在他的怀里,“妾身不睡了。”想起近期的事,叶云水最先讲起的是袁石麒的事,“袁石麒实在太过自负,在太后面前也不肯收敛,最终被太后治了,可那袁石介居然能手刃嫡亲弟弟,这人实在不简单。” 提起袁家的事,秦穆戎的眉头皱了起来,咬着牙根儿的哼道:“袁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见秦穆戎这般气恼,叶云水连忙收了话,换了话题说道:“爷还不知前些时日,小兜兜周岁礼的事。”说着,叶云水将秦中岳的糗事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她仍忍不住乐: “……妾身当时正犯愁怎么把太子这套给解了,孰料咱们家的小祖宗倒是能耐,撅撅小屁股倒是把事给搅和了,本这就是让太子殿下够难堪的,可孰料临走的时候又是一个,直到如今,妾身都未再见过太子殿下” 秦穆戎听着大笑起来,拍tui道:“畅快,不愧是爷的儿子,就该这么办” 叶云水跟着笑,又说起小兜兜在宫里头的事,连带着还有如今这怀着孕的反应,小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秦穆戎也在认真的听。 一直到庄亲王府正门,马车停驻,秦穆戎则先下了马车,王府shi卫行礼让路,门口的孙二瞧见乃是秦穆戎,则惊喜的蹦了高,“给世子爷请安、给世子妃请安,您可回来了,奴才可是日盼、夜盼,终于给您二位盼回来了” 秦穆戎怀里掏了个银元宝扔了他手里,“话说的中听,赏你的,去叫着四爷,让他到‘翰堂’来一趟。” 孙二得了赏,立马小跑着往府里去,门口其余小厮歇掉门槛儿,马车直接进了王府内…… 秦穆戎将叶云水送归“水清苑”,则直接去了“翰堂”。 重新回到“水清苑”,走时是落叶纷纷,归时是白雪门g门g,看着院子后的那一大片竹林,叶云水的心里涌起一股暖,又回来了 墨兰、巧喜、胡桃等人早已都等在院子里,看着叶云水下了轿,立马跪在地上,“恭迎世子妃归来,贺喜世子妃归来” 叶云水扫过众人一圈,笑着道:“赏今儿是好日子,院子里开上二十席面,所有人都好酒好菜的吃上一顿,欢庆欢庆。” 说是欢庆,那些不晓叶云水有了身孕的丫鬟婆子纳闷不已,抬头一瞧,才发觉世子妃的身子好像丰腴不少,hua儿连忙上前扶着叶云水,“世子妃,您可慢着点儿,这外面可是寒的很,还是进屋,您如若愿听、愿见她们说话,都叫到正厅里再说” 叶云水笑着点点头,扶着hua儿的手,又扶着自个儿的腰,便直接步入正厅。 看着叶云水这又扶手、又扶腰,巧喜皱了眉,自言自语的道:“世子妃这是怎么了?” 孙婆子在一旁笑着道:“还不知?世子妃这是有喜了可得张罗着好席面才成”说罢,孙婆子连忙回了小厨房,开始张罗着席面饭肴,巧喜反应半天才跳了高,红枣和绿园也都惊了半晌,跟随着巧喜一起进了正厅。 hua儿为叶云水褪去外面的大氂,圆滚滚的小肚子才凸显出来…… 巧喜和红枣进屋正看到叶云水在暖着手,连忙跪地道贺,“贺喜世子妃,又要为奴婢添小主子了” 叶云水未想到她们忽然道贺,则是羞赧的一笑,捂着肚子道:“四个多月了。” 这几个全都面面相关,各个不懂,都是未出阁的,哪里懂这些事? 红枣在一旁小声喃喃,“上次世子妃有小世子的时候可没这么大……”用手比划比划,“难不成这次是怀了两个小主子不成?” 叶云水在一旁捂着嘴笑,“胡沁什么,哪里就能有两个,当我这肚子是什么了”叶云水虽然如此斥责,可却是爱抚的mo着自个儿的肚子,如今四个月,她mo自个儿的脉搏依旧分不出男娃女娃,mo肚子的形状也不准,因这肚子太大了,mo上去的感觉也不同…… “要是真有两个小主子,奴婢可得讨赏”红枣在一旁笑着调侃,叶云水点头道:“要是真生了两个,就赏你一套嫁妆外再配上一个夫婿” 红枣怔了片刻,连忙闹了个满脸通红,而这一会儿,门外则有丫鬟回道:“世子妃,四夫人到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关 第五百一十七章关 叶云水耳听是夏氏到了,便知是孙二去找秦慕谨到“翰堂”时,也说了她随着秦穆戎归来,这应是被夏氏听到了。 点了点头,叶云水让丫鬟请夏氏进来。 夏氏一进屋,还未见其人,则先听其声: “哎哟我的二嫂啊,你可回来了,你可不知道这阵子我可是熬的苦……哎呦” 夏氏话正说着,进屋第一眼就先看到了叶云水的肚子 “这……这……”夏氏哆嗦着手连忙小跑着上前,蹑手蹑脚的mo了mo,小心翼翼的问道: “又怀上了?几个月了?” 叶云水笑着拉她坐下,又让hua儿给夏氏端上杯暖茶,这才回口说道:“四个多月了。” “四个多月怎么这么大的肚子?”夏氏瞪了眼,明摆着不相信,可仔细想想,在这之前,叶云水的确还没有太大的妊娠反应,也不得不信。 叶云水momo肚子,苦笑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何肚子这么大,这么匆忙的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夏氏耳听叶云水这般想问,则话欲出口,可张了嘴又把话憋回了肚子里,脸上挂了点儿犹豫,半晌才道: “都是府里头的事,可二嫂你如今也管不得,还不气坏了身子?” 叶云水歪在chuang上,看着夏氏道:“谁欺负你了?说吧,我无碍的。” 夏氏又有点儿犹豫,可终究没忍住心里头的气,则把叶云水离开王府这段日子的事说了出来。 “都以为世子妃进宫不会太久,可过了一个月,瞧您还未归来,大房的则开始三番两次的闹腾,大夫人倒是没太折腾,反倒是那个杨氏,把大厨房翻腾够了,现在又把手伸到了修缮那一处,那朱吉被她连番挑剔,而后还要罚,我瞧着她实在过分,则出面跟她争吵了一次,而后是大夫人带着她来给我道歉,我才说不出什么,得过且过。” 话语停顿片刻,夏氏又继续说道: “无非就是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罢了,这暂且不提,都是府内的事,她争去这一时,待二嫂你回来不还是得乖乖交出来?关键是那大少爷秦公木,这回他倒是跟三爷凑合到一块去了,世子爷不在,您也不在,留着shi卫把守,三爷虽出不来,可却无法碍着这秦公木进去,我也就能跟二嫂你说句不中听的,那‘秋思居’的后院子,都快成了窑子窝了” 叶云水皱了皱眉,她虽是料到离开这些时日,庄亲王府定会闹luan子,夏氏这肚子里的怨气,恐怕也与秦慕谨与秦慕方二人前阵子闹腾起来有关,但叶云水却没想到这秦公木跟秦慕方凑合到一起?那还能闹的出好事? “三夫人呢?”叶云水开口问了丁氏,她自上次险些被秦慕方打死之后,便不再出门…… “她?”夏氏摇了摇头,“整日好像疯了似的。” “今儿先歇一歇,明儿到议事厅再说,你继续管着,我如今这身子也不合适。”叶云水这后半句是为了稳稳夏氏的心。 夏氏寒暄的道:“二嫂回来了,哪还用得着我?” “用得着”叶云水这样一说,夏氏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叶云水知她这些时日管着府里头的事,已经感觉到手里握点儿权的好处,而她归来,夏氏这番着忙的跑来,一是跟她说说府里头的luan事,二则是要看看叶云水有没有把她手里头的权收回去的意思。 这亲王府,叶云水是管够了,而且有夏氏在一旁帮衬着,她倒是乐意寻一份轻巧。 二人话语至此,便不再说府中的luan事,而是说起姝玖、姝蕙,说起兜兜,一直到快近午时,秦穆戎从“翰堂”归来,夏氏才连忙起身告辞。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的一脸怒气,则是问道:“爷,怎么了?”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把这怒意压抑心底,“没什么,刚回来,这府里头得规整规整,可是睡足了?” “没睡,你刚走四夫人便来了。”叶云水话说到此,却并没把那些腌臜事说出来,“明儿王爷可是到府?妾身安排府里头的人到城门之处相迎?妾身带着兜兜、姝蕙一起去。” “不用。”秦穆戎沉了沉,“老头子又再犯拧。” “怎么了?”叶云水急忙问道,更是略有担心,庄亲王爷的身子可不行…… “西北战赢,朝堂上的那些只会动嘴皮子的上奏欲再攻多罗国,攻陷其东北之地,让其不敢再缕缕造次,更为大月国增地阔土,闹腾的最欢的便是内阁张欲富与右都御史汪大林,两个连晚间出去遇条狗都能吓niaoku子的货,居然也提得出这样的话来” 叶云水眉头紧皱,这一个从一品、一个正二品,这俩都是跟着秦中岳屁股后边转的,这主意明显跟秦中岳脱不了干系。 “这应是太子的主意,”叶云水靠在秦穆戎的身上,“想让袁家出这份风头,皇上如何思忖?” “暂且还不知,”秦穆戎继续道:“不过谁人都想在这史册上留下一笔,估计最终许战的可能性更大,这话还未正式的说出,袁石介就已在争,老头子也不肯让,最终如何决断,都看明儿的了” 叶云水叹了气,二人还未等再说些什么,秦忠在门口回道:“世子爷,大爷来了,欲找您商议事,很急。” 秦穆戎点了头,快步出了屋,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他便从外归来,“不用惦记着了,明儿皇上亲自到城门处迎老头子回来。” 叶云水刚还准备吩咐人筹备明日到城门处接庄亲王爷之事,这会儿得了明启帝明日前去的消息倒是诧异几分,只得出口言道:“那妾身也带着兜兜随爷一起去。” “其余的女眷不用去了,添luan。”秦穆戎这般嘱咐,叶云水的心里则更沉重一分…… 这一日,秦穆戎与叶云水都未再离开“水清苑”,而是踏踏实实的卧了chuang上歇息一天。 二日乃是大年三十。 这一日的庄亲王府依旧如以往那番掌灯挂彩,大大的福字吉灯挂满各院,大院子、小院子的丫鬟婆子、小厮打杂的则更是笑容满面,这一日张罗好,可是能得着一顿丰盛的赏宴,还能得着主子的赏钱,各个都乐滋滋的合不拢嘴。 奴仆们忙前忙后顾着过年,秦穆戎天还未亮便与秦慕谨二人离开王府。 叶云水收拾妥当,则去了“议事厅”,庄亲王爷归来应是临近中午的事,在这之前,她要先把府里头的事安顿安顿。 因这冬季雪路、叶云水又有着身孕,婆子们不敢行的太快,故而到“议事厅”时已过了准点儿时辰, 夏氏早已到此,看到叶云水来,则是满脸的欣喜,上前搀扶着她坐了主位,“二嫂,可是等了你许久了” 叶云水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杨氏那一脸的呆愕,则是道:“大少奶奶这是怎么了?许久未见,连句话都不会说了?” 杨氏恍然缓过劲儿来,连忙上前笑着福了福身,“昨儿听说世子妃归来,本以为还得歇上些时日,没想到这大年三十的,也到‘议事厅’来……”又低头看了看叶云水的肚子,“恭喜世子妃又怀了喜,这可是王府的大好事” 叶云水看了她一眼,未答这话,反而直接向杨氏问道:“今儿大年三十,大厨房的事可都安排妥当了?” 杨氏一怔,随即点头,“都安排妥当了。” “那就说说吧,如何安排的?”叶云水这话一出,可是让杨氏傻了眼。 自叶云水接管府中中馈这么些时日,她可是从未亲自督问过大厨房的事,而杨氏虽然每天都到此,却从没想过还要回这个事,如今叶云水忽然问起,可让她怎么答? 吭哧半晌,杨氏尴尬的笑着道:“回二婶,都是按照去年的旧历办的,侄媳知道自己能力浅薄,不敢在这规矩上破了旧例。” “按去年的旧例?”叶云水点了点头,“去年的旧例又是什么?我这会儿记性不好,你给提个醒?” 叶云水这话说出,杨氏心里头知晓叶云水今儿就是冲她来的……下意识的看了夏氏一眼,夏氏扬着脖子根本不往她那方看上半眼,杨氏心里自然清楚,夏氏恐是把她与自己之间的纠葛告诉叶云水了。 杨氏只期望叶云水是为了警告她两句,则是笑着道:“二婶莫怪,因是年例,事情颇多,都记了册子上,不知您今儿回来,也没带着,不如我回头取一趟,然后到‘水清苑’回给您?” 这不过是想找个台阶下…… 叶云水笑了笑,看着夏氏道:“如今还是四夫人在当这份家,我说的不算,问问四夫人,她是否允你回去取?” 明摆着是在为夏氏出气,夏氏耳听叶云水这话也有些惊诧,可惊诧后却是lu了喜,看着杨氏道:“还得回去取册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管大厨房的事了,挑着重要的说说就是,世子妃身子不好,哪里容得你常去叨扰?” 听着夏氏这番话,杨氏站在一旁咬着下chun,感觉着背后众目睽睽的管事,她只觉得这脸上好似有一团火在烧,心里头更是清楚,今儿她不被罚,恐怕是过不去这关了 ………… 《香亲香爱》丫头一枚2077676那边的hua样少年,乃不是我家的hua,快点移出去 第五百一十八章阻 第五百一十八章阻 叶云水只在一旁看着夏氏和杨氏,半句话都不说。 最早杨氏从“风雅居”出来cha手府中之事,而且又瞒着韦氏行了不少si底下的手段,叶云水便知她就是在装个乖巧,心里头不是那么安分的人。 这股子不安分,恐怕也与秦公木有关。 但不管如何,她如今能与夏氏对上,又想把手伸得更长,叶云水是不能饶的。 旁日里想贪点儿银子,叶云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意多管,可贪了银子还想贪权,叶云水便不能不管了。 杨氏看了看夏氏,抿着嘴不敢多吭声,心里只恨自个儿忍不住急躁。 当初不过是想拉拢下这朱吉,可惜朱吉不应,这才想要寻点儿由头给点儿眼色看看,孰料这一直都不声不语的夏氏居然闹了起来。 而前阵子听自家公公与自己男人说起西北之战还有些时日,恐怕年前难归,可孰料这大年三十却都赶了回来,连带着叶云水也从宫中归来,这就像是有一bang子,当头喝了杨氏脑袋上。 杨氏在一旁踌躇半晌,却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叶云水在一旁沉的都快睡了过去,夏氏却拽了拽她的衣角,似是她发泄完了,在问叶云水该怎么办? 叶云水心中苦笑,倒是白了夏氏一眼,她在这里已说出那话,不就是让夏氏自个儿做主?可她那斥了杨氏一句这就算完了? 这气撒的也太软了…… “大少奶奶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叶云水直了直腰,把话茬子接了过来,“这府里头的管事们还都等着筹备大年三十的事,可别耽搁了……” 杨氏一怔,只得服了软,“二婶教训的对,是我这记性不好,那些个事不拿着册子根本就记不住,二婶莫怪。” “记不住?”叶云水冷瞪她一眼,杨氏的语气明显是有不服,在说她拿此挑刺儿,冷笑一声,叶云水淡漠的道: “去年的旧例是各院子赏宴十席,主子一席,二十两,小主一席,十两,大丫鬟一席,八两,二等丫鬟两席,每席六两,三等丫鬟两席,各六两,粗使丫鬟、粗使婆子三席,各四两,依照各院子的人数也有变动,王府的shi卫统一按照十两银子一席,共筹备二十席,大厨房的一等灶娘赏银十两,二等灶娘赏银八两,采买、打杂的、干零碎活的赏五两,明早祭祖筹备四只猪羊、八只ji鸭,取的是‘四平八稳‘之意,这些你记不住?” 叶云水这话说出,可是让杨氏吓的慌luan不已,感觉心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一般,从背后狠掐了自个儿一把,那眼泪顿时“啪嗒啪嗒”的便往下掉,口中哽咽说道: “二婶教训的对,都是侄媳不用脑子,连这些事都不记不住,二婶这话让侄媳臊的不敢再抬头了,真想寻个地缝儿钻进去,呜呜……” 话说到此,杨氏便捂着脸开始哭,夏氏这会儿倒是挑了眉,lu出一副惊诧难言的模样,再看下面的管事,各个低着头,俨然都在避嫌。 叶云水却根本没那副怜悯之意,杨氏摆出这副模样,不过是为了不交手里头管大厨房的钥匙罢了…… 此时秦风已经到了议事厅的大门口,显然是庄亲王爷快行至城门处。 叶云水没让他进来回话,则直接起了身,看了杨氏一眼,又扫过所有的管事的,出言道: “今儿是大年三十,过年还需你们在府中服shi着,难与家人团聚,也着实的难为你们,晚间每人领二十两银子的赏,晚间伺候完饭食,自可替换替换,回家中聚聚。” 叶云水说完,看了夏氏一眼,是让夏氏接茬做这个主,夏氏轻轻点了点头,便直接出门上了轿。 管事们接二连三的为叶云水行礼道谢,心中都松了口气,脸上洋溢着喜色。 本寻思这世子妃来,他们各个都不知该怎么回话,可孰料只拿捏了这大少奶奶一顿,他们却都得了赏,还得了假,喜上眉梢,便开始跟自个儿这一摊差事的人商议着如何接替的回家团聚。 夏氏看了一眼杨氏,口中言道:“大厨房的钥匙交出来吧” 杨氏更是哽咽的哭,哭半晌却都没见夏氏有放过她的意思,而刚刚叶云水那副斥责也是让她自己交权……嗓子都哭嚷哑了,杨氏斟酌半晌,装着往后昏倒,丫鬟连忙上前搀扶,惊愕的喊道:“快来人啊,大少奶奶昏过去了” 杨氏的丫鬟往外跑去,叫嚷着请大夫来诊治,夏氏气恼不已,明明知道这杨氏在撒赖,可又不能在今儿庄亲王爷归府之日闹腾出大事来,寻不出拿捏她的办法,只得气恼冷哼着则离开了“议事厅” 丫鬟们连声呼喝,杨氏装着清醒过来,擦了脸上的泪,却见所有的管事都在看她,心里愤恨不已,赤红着脸,装作头晕的上了轿,带着自个儿的丫鬟连忙离开…… 叶云水上了轿,又回到“水清苑”接了兜兜和姝蕙两个小家伙儿,到门口换上了一朱轮马车,便直接往涅粱城门赶去。 此时的道路已经被皇家shi卫封闭,百姓路人全都被封在路边不允他们luan行luan走。 叶云水的马车在快到涅粱城门之处被拦截下来,秦风拿了庄亲王府的腰牌,却依旧未被允过,叶云水皱了眉,掏了怀里太后赏的“安和宫”的牌子,“……拿这个去试试。” 秦风上前没多久,好似与那shi卫统领争吵半晌,气恼的阔步归来,出言道:“世子妃,他们依旧不允通行。” 叶云水的眉头皱的更紧。 按说庄亲王府的牌子到何处都可通过,而她这牌子更是连太后的“安和宫”都进得,却不允过这一条路,这shi卫统领无这么大的胆子,恐怕是周围有人特意下了这道令。 悄悄的撩起轿帘子,叶云水往道路两方的楼阁上看去,密密麻麻的人,只有一家茶楼上空无一人…… 叶云水冷笑一声,除了那秦中岳,谁还想得出这么恶心人的事? 吩咐着吴嬷嬷与邵嬷嬷道:“带着兜兜和姝蕙下马车,不让过,咱们走着去” 吴嬷嬷愣了,连忙道: “世子妃,您这身子怎么能走?这路上可全是积雪,又天寒地冻的,还是让秦风过去请世子爷过来吧” “世子爷这会儿恐怕走不开,不然也不会单让秦风过来接我们娘几个……”叶云水叹了口气,披上大氂,率先下了马车。 吴嬷嬷和邵嬷嬷没了辙,只得抱着兜兜和姝蕙也下了马车,小兜兜如今这一岁的娃,里面穿了蟒袍,外面又裹了小貂袄,头上戴了小貂帽,看着就像是个小圆球,姝蕙穿的倒是规整,可这下车没多大会儿,小脸则就冻的通红。 这一大、两小从马车上下来,可是惊坏了王府shi卫,更是让皇家shi卫也都惊了 shi卫统领心里只觉得坏事了,连忙往右侧那茶楼之上看去,可那上面却空无一人,这可怎么办是好?他不过一shi卫统领,拦这位亲王世子妃的车驾可已是死罪,如今这位世子妃又带着小世子和小主子下了马车,这不是要他的脑袋瓜子落地嘛 叶云水想要抱着小兜兜,可如今又是肚子不小,也没那么大的力气,抱他没抱起来,反而险些坐了地上,吴嬷嬷和邵嬷嬷赶紧过去搀扶,叶云水喘口长气,“我没事,往前走吧” 依旧从吴嬷嬷怀里抱过兜兜,叶云水将兜兜裹进了大氂披风,小兜兜只lu个戴脑子的小脑袋瓜在外面,邵嬷嬷抱了姝蕙,这一步一行的往前走,没走出几步,那shi卫统领便站不住脚,连忙上前道: “给世子妃问安,世子妃,您还是回那朱轮车上吧,这天寒地冻的可不行” “不是不允本妃的车过这条道?难道走着去都不行?”,叶云水冷斥,“还不给本妃让开” 叶云水这一斥怒,那shi卫统领却是吓的连忙挡在叶云水跟前,狠了心的出言道: “卑职也是奉命在此,还往世子妃莫让卑职为难,请世子妃上马车” “本妃今儿就要过这条路去见庄亲王爷,有本事你们就拿刀砍了我们娘儿三个,我这条命奉陪到底” 叶云水气恼的踢那shi卫统领一脚,吴嬷嬷和邵嬷嬷连忙上前扶着,生怕她抻坏了腰,叶云水那一脸的焦急和恼怒直喘着粗气,吴嬷嬷忍不住规矩直接斥那shi卫统领,指着便是骂道: “庄亲王府的牌子不允,连带着太后赏赐的‘安和宫’的牌子都不行,这到底是谁下的令?居然连太后都敢不放在眼中,胆子也太大了,世子妃如今已有身孕在身,小世子又刚满一岁,你们这脑袋不想要了,也琢磨琢磨自个儿的家里人” “就是,如若世子妃的身子出了差错,你一家子的命都赔不起” shi卫统领难行难为,只得左顾右盼,希望下令的那位快点儿出现 可这位爷没盼来,后方已是擂鼓齐鸣…… 第五百一十九章仇 第五百一十九章仇 shi卫当头,马、纛、枪、刀前列,黄、红、蓝、白四色大伞后排。 龙黄扇、金黄扇、红龙扇、彩凤扇再排…… shi卫统领心中一惊,随即便是从头凉到了脚趾头,这是皇家仪仗,是明启帝驾到 叶云水看到此队前来,狠了狠心,抱着兜兜便直接站到了路中,那shi卫统领下意识的上前阻拦,吴嬷嬷挡在叶云水身后,那shi卫统领却是推了吴嬷嬷个跟头……可惜吴嬷嬷依旧抱着shi卫统领的tui,不允她再追上前去 叶云水直接坐了雪地里不动,把兜兜和姝蕙都揽在身旁,秦风及王府shi卫急忙上前围在叶云水的周蓓,与皇家shi卫抽刀对峙 一个小太监偷偷的从密集人群中跑了出去,离此地有一段距离的地界停了一辆外铺青布的马车…… 小太监跑到那青布马车之前,呼哧带喘的跪地回话道: “回,回太子殿下,出……出事了,皇上已经驾到,可,可世子妃抱着小世子和蕙小主子,坐,坐了那道路中央,不肯走了” 马车内静谧无声,秦中岳在里面冷哼皱眉,一旁的陆郡王抽抽嘴角,嘀咕的道:“这娘们儿,大着肚子还敢耍彪,疯了吧她” 秦中岳皱了眉,吩咐道:“立即去涅粱城门” 叶云水依旧坐在雪地中,把姝蕙也放了大氂之上,不让她卧雪太久。 皇家依仗已经临近到此,那拦截叶云水的shi卫统领心中一凉,一切都已晚了…… 那依仗shi卫看到道路中央有人阻拦,不免各个皱眉,可再一看shi卫身上的衣着,还有那卧在雪地中的女人则lu出慌luan惊愕,叶云水时常出入宫中,不少shi卫都认得她,何况她那驾朱轮车的款型哪个皇家shi卫心中没数? 知晓此地发生了luan事,前方的shi卫连忙跑着到后面回禀。 皇家卫队停了下来,没过多大一会儿,一位太监从后跑上前,仔细的探看一眼便连忙跑刀叶云水身边惊诧的言道: “哎哟,世子妃,您怎么抱着小世子坐了地上,别冰坏了身子,不是赶去迎庄亲王爷战胜归来,在这里闹腾什么事?” 这话虽有关心但更有告诫隐含其中…… 叶云水冷笑一声,口中言道: “本妃不想闹腾,可本妃的马车被拦截,不允过这条道,本妃只得带着孩子们下了马车行步前行,皇家shi卫依旧不允甚至上前撕扯,连带着小世子的奶娘都被推倒在雪地里,本妃怕死,只得坐了这雪地里一动不敢动,本妃倒是也想问问,这庄亲王府的牌子不管用,太后赏本妃的牌子也用不得,这到底是谁的规定,谁下的令?” 叶云水这般一说,可是吓坏了那太监,脸色一变,立马哄劝着道: “哎呦,是哪个狗奴才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拦截世子妃,简直是不想要脑袋了” 说罢此话,太监连忙上前搀扶,可叶云水却扭过头压根儿不理他,显然是不给个道理她便坐在此地不走。 太监没辙,只得冷瞪了那shi卫统领一眼,扭着屁股往回跑,应是向明启帝汇报。 没过多大一会儿,后方的御车上下来一位皇子,不是旁人,正是肃郡王。 叶云水看着肃郡王面无神色,肃郡王用绢布捂着嘴,由他的贴身太监搀扶着,却也是因为呛风偶尔猛咳几声。 行到叶云水跟前,肃郡王则是拱手先至歉意,口中言道:“让二弟妹受苦了” “肃郡王安”叶云水坐在雪地中行了礼,“臣妾苦不要紧,要紧的是带着孩子去见庄亲王爷,这是世子爷的令,臣妾必须要从,可庄亲王府的令与太后赏赐的令都不管用,臣妾只得行此下策,跪在这里等候皇上到此” 肃郡王叹了口气,和蔼言道: “二弟妹先从雪地中站起,还有着身孕,带着孩子都怕着凉,父皇已经说了,既是不允你行庄亲王府的车驾,那便随皇家依仗前行,也不会有人拦截了,你看可否?” 这话已经是给了脸面,太监来请,叶云水可不允,可肃郡王已是传了明启帝的意思,叶云水便不能再僵持下去……换了换姿势,从地上起来,肃郡王从叶云水怀中接过了兜兜抱着,笑着捏了他的小脸蛋,叶云水则又跪地朝着最大的那驾御车磕了三个头,仰头喊道:“谢皇上隆恩” 磕完这个头,吴嬷嬷和邵嬷嬷则连忙起身上前扶着叶云水,肃郡王让小太监们抬了辇过来,直接抬着叶云水往后方的御车行去。 待叶云水等人全都安置好,肃郡王才回了他自个儿的车驾,朝着前方摆了手,太监挤着嗓子宣道:“起驾!” 皇家依仗继续前行…… 明启帝沉叹一声,皱紧的眉头显示他心底的怒气,文贵妃在一旁瞄了几眼,说道: “皇上也莫气了,臣妾说句您不愿听的话,这定又是太子……唉,他还是依着幼时的事过不去,云水的性子本就倔强,不过太后赏识她,庄亲王爷信任她,穆戎也宠她,可见她也是个孝顺的,功过相抵,可能也是带着您的小侄孙子去见庄亲王爷心里着急,皇上就别记挂她这错儿了” “朕不是记挂这丫头的错儿”明启帝哀叹一声,似是忍不住心里头的怨气,拍着tui怒道:“荒唐荒唐屡次三番的将这些小事记挂心中,哪里能容得下这份江山?荒唐透顶” 文贵妃抿了抿嘴,如何不知明启帝骂的是秦中岳?上前连忙搀扶着明启帝的手臂,出言道:“他有皇上一直宠着,还未养好性子……” 听了文贵妃这话,明启帝更是气怒嚷道:“什么没养好性子?已是而立之年,却仍然做这等腌臜事,得用人、善用人,他何时能懂?都是你们宠的,惯的”明启帝说完这话,却是又怔住,猛然看向文贵妃,目光中带着审度 文贵妃含了一丝委屈,却仍是挂了笑脸,“都是臣妾的错,皇上不要再动怒了,这眼瞧着便能与庄亲王爷相见,更是得胜归来,您得高兴,得高兴……”话语说着,文贵妃声音越发的颤抖,随即用帕子抹了抹眼泪儿。 明启帝拍拍她的手,长叹道:“朕……辜负了你,可惜啊,可惜肃儿他的身子……” 文贵妃心中一惊,故作没听见一般的靠在明启帝的身上,明启帝这话她接不得,更是无法接,她如何不知,这明启帝口中的肃儿便是指肃郡王?可惜肃郡王的身体……文贵妃心里头沉叹一声,搂着明启帝的胳膊又紧了紧。 叶云水坐上了车驾,将大氂衣裳褪下盖在了兜兜和姝蕙的身上,刚刚这两个小家伙儿被带到外面可是冻的够呛,可她却实在无可奈何。 吴嬷嬷和邵嬷嬷也被叶云水叫上了车,叶云水想起刚刚吴嬷嬷拽着那shi卫统领不松手,则是担忧的看着她道:“身上可是有伤?到了城门口便让shi卫们先送你回府,hua儿跟回去敷上药” 吴嬷嬷连忙摆了摆手,苦笑着道:“世子妃莫担心,老奴不碍的,世子妃没事才好,可是吓死老奴了,您如今还怀着身子,这般折腾可是容易丢了命啊” 邵嬷嬷也是在一旁道:“是啊,老奴这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那shi卫统领实在可恶,处死他一个都是便宜了他。” 叶云水沉言道:“不过是个替罪羊,他死,我不解恨” 吴嬷嬷和邵嬷嬷对视一眼,显然二人心中也能猜到事情的原由,说不得,更是做不得,二人闭上了嘴,只得将头都望向马车窗外。 叶云水闭上眼,刚刚那一番折腾,她的确有些劳累,可看着窝在怀中的小兜兜,她只觉得这般做也是值 想起秦中岳,叶云水狠狠的咬了咬牙,心里对这位太子殿下实在是恨之入骨,她今儿拦在明启帝的车驾之前那般大声说话,明启帝如若不是个猪脑子定能猜出这事是谁下的令 拦截庄亲王府的令牌、拦截太后的令牌,除了秦中岳谁还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虽然秦中岳是太子,可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找庄亲王府的麻烦,又在庄亲王爷西北战胜归来之时出这鬼主意,她不信明启帝心里头半点儿厌恶都没有 皇家依仗很快便到了涅粱城门之处,叶云水从后面的车驾上下来,刚刚撩开马车的帘子,秦穆戎已经等在那里,显然是刚刚王府shi卫前行知唤了他。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叶云水从他眼中看到了压抑的怒,翘起嘴角笑了笑,秦穆戎长叹口气,扶着叶云水下了马车,淡言道:“咱们走吧” 叶云水点了点头,吴嬷嬷和邵嬷嬷抱着兜兜、姝蕙,刚刚行出不远,秦中岳从前方迎了过来。 秦穆戎攥着叶云水的手紧了紧,叶云水眉头轻皱一分,二人对视一眼,却谁都没有说话。 行至秦中岳跟前,秦中岳笑灿如hua一般,叶云水则是福了福身,还未等开口,捂着嘴好似呕吐一般的超着秦中岳猛撞而去,秦中岳吓了一跳,脚下一滑,直接滑倒在地,秦穆戎上前搀扶,却是巴掌抓上秦中岳的胳膊,狠狠往起一拽,秦中岳“嗷”的一声,胳膊脱了臼 第五百二十章昏 第五百二十章昏 所有人都听见秦中岳这声哀嚎,各个惊愕不已,皇家shi卫更是聚集至此 可看到的乃是秦穆戎在搀扶秦中岳,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秦中岳疼的捂着胳膊蹲在地上不肯起来,嘶哑颤抖着声音骂道: “你……本宫要杀了你,杀了你” 这话说出,所有人都惊了 太子殿下要杀了亲王世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虽说有可能是气恼而语,可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此言,可是极为震撼的一件事,周围的文武百官听此话入耳,则全都惊呆发愣,这话是该当真还是该当假? 秦穆戎半点儿惊色都未有,口中冷漠的道: “太子殿下摔了,我上前搀扶,不过是力气用的大些罢了,这也难怪,太子殿下从未出征统战军队,娇惯了,自然应该力气小些,这是我的错儿,不过太子殿下因为此事要杀我,那我也实在无可奈何,不过在这之前,您还是先接上自个儿的胳膊” 说完此话,秦穆戎则欲带着叶云水等人离开,秦中岳继续吼道:“不许走,太医,叫太医” 叶云水看着一旁有肃郡王和明启帝跟前的太监围观,顿时便掉了眼泪,哭着道: “太子殿下莫怪,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这也实在是忍不住要呕,却又怕nong了您的身上才往一旁跑去,可却没想到撞了太子殿下的身上,如果您要怪,就怪臣妾吧,臣妾愿意抵世子爷的死罪……”泣不成声,叶云水已然哭成个泪人。 秦穆戎在一旁为其抹着眼泪,连番拍哄,叶云水扎在秦穆戎的怀里就是痛哭,如今她这次怀孕是说掉泪就掉泪,眼泪跟说话似的,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吴嬷嬷和邵嬷嬷都上前劝慰着,秦中岳的小太监去叫了太医,而一旁的皇家shi卫们却傻愣在一旁,看看这方又瞧瞧那一方,根本不知如何办是好 明启帝身旁的太监寻肃郡王说了几句话,肃郡王则走了出来,先是给太子行了礼,随即说道: “太子殿下,穆戎也不是故意的,让他为你的胳膊接上,此事便得过且过吧,终归是在此等候皇叔战胜归来,不要动了气。” 秦中岳没想到肃郡王会出来顶撞,指着便是骂道:“你个废物东西,滚一边去,轮得着你来管本宫?滚” 肃郡王轻咳几声,无奈的叹了口气,“此话乃是父皇所言。” 秦中岳正欲再骂,耳听这话却是闭上了嘴,带着疑窦之色看了肃郡王半晌,随即看向了秦穆戎。 秦穆戎摊了手,“这却是难为我了,自幼从军,只学过杀人,没学过救人。” 秦中岳险些气倒了仰,叶云水实在恨不得上前揣他心窝子一脚,可明启帝定在御驾之内往这方探来,也会有他那小太监上前一五一十的回话,心里思忖片刻,则是迈出一步,扶着身子言道: “回太子殿下,臣妾倒是知如何接回,可臣妾力气不够,不妨臣妾与世子爷说上一说,让他为您复位手臂?都是因臣妾才闹出的事,就让臣妾以此做个弥补可否?” 秦中岳下意识的往御驾那方看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秦穆戎半蹲在地,叶云水凑其耳边,连带着小手往秦穆戎的胳膊上比划着,嘴里却是道:“侧着将关节滑过去,可以复位,但是极为疼痛……” 秦穆戎点了点头,则是挽了袖子走上前,秦中岳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秦穆戎,似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异样端倪,秦穆戎直视他,口中道:“刚刚云水已说,这复位可是疼,太子殿下如若忍不了这个疼,就等太医前来。” 这话却是ji恼了秦中岳,刚刚秦穆戎早讽刺了他没出征杀过敌,而这会儿又在讽他连治胳膊上的伤都恐惧,他这太子的脸还往哪儿搁? 看了看周围这数多的人,秦中岳咬着牙、皱着眉的冷言道:“做你的就是,本宫不是那窝囊废”说完此话,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肃郡王,肃郡王半声不语,秦穆戎则直接蹲下,两手抓上了秦中岳的肩膀。 捏着秦中岳的胳膊侧推一扭,胳膊提了上去,可那骨磨的疼痛,却让秦中岳杀猪般的惨烈一嚎,疼的瞬间便昏倒过去 秦穆戎上前探了探鼻息,长叹口气,“还是力气大了,没办法……” 太监们连忙把秦中岳抬上了软辇,接着抬到御驾后的太子车驾之上,而这会儿宣的太医已到,满头大汗,看着太子昏了过去,只得上前硬着头皮诊治……几名太医商议半晌,只得出一个结论:疼的 可事实如此,却谁都不敢这般上奏,只得编排出个风寒体弱,须进补的病症出来,众人忙前忙后,脚不沾地,肃郡王看着秦穆戎,秦穆戎只挑了挑眉,扶着叶云水道:“太子殿下应已无大碍,咱们走吧” 叶云水拍拍xiong口,一副为难愧疚的模样随着秦穆戎离开此地,围观的官员shi卫脸上复杂难看,心里忍着,却谁都不敢笑出声…… 太监如实的把此事回给了明启帝,明启帝只是怔了片刻,随即沉叹一声,摆手便让太监下去,小太监本是在等候着明启帝下旨,可却不料只是摆手让他退下? 小太监迟疑不决,似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漏听了什么话? 文贵妃不耐的在一旁道:“退下吧。” 小太监立马磕了头,连忙离开御驾之地。 明启帝又是哀叹一句,“回去也罢,此事不让他在这般的折腾了” 文贵妃眼珠子转了转,口中道:“皇上宽宽心,幸好德妃今儿没来……臣妾也就只敢在您的面前说句心中之言,这辈子没能为皇上诞下一子,是臣妾的遗憾,可也是臣妾的……幸运。” 明启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文贵妃话中含义,抓着她的手道:“苦了你了” “臣妾还有皇上宠,最苦的是德妃”文贵妃如此说,无非是在提着刚刚秦中岳大骂肃郡王为废物之事,明启帝的眉头皱的更紧,文贵妃则是连忙转了话题,而没过多久,则有shi卫前来回报:“庄亲王爷所帅军队已驻扎城外,等候皇上下旨。” “他在城外?”明启帝忍不住直接站起了身,shi卫点头应道:“是,庄亲王爷仍在城外” “传他来见朕,快去”明启帝急色出言,shi卫连忙拱手行礼而去。 秦穆戎与叶云水在城门之处,shi卫的回令众人都已听到。 叶云水纳闷的看着秦穆戎,似是在问他老爷子到底想做什么?秦穆戎的神色更冷了些,拧紧的眉头也无非是在思忖着同样的问题。 没过多大一会儿,倒是有一辆马车从城门外行进,众人齐聚目光而去,从上下来一人,不是庄亲王爷,却是镇国公祈善 叶云水的神色也lu出惊讶,不敢确认的仔细打量半晌,这些时日过去,祈善可是晒的黑了,而且那身形也比之前略壮几分。 祈善看到秦穆戎与叶云水,则是暂且先笑了笑,递了牌子给御驾前的太监,小太监刚递进去便听明启帝通传,“让他进来。” 本以为祈善欲回个一时半晌才能出来,可似乎只是给明启帝行了礼、叩了头,送上两样物件,又寒暄两句恭敬的话便从御驾中出来,出来也无视文武朝官的眼色,直接往秦穆戎这方行来。 还未等走到秦穆戎跟前,站于一旁的陆郡王则叫着他,“见着本王也不说两句话,镇国公这次去西北征战可是立了功?连腰板子都这么硬了” 祈善脚步一停,往那方一看,笑着道:“去西北就是打仗吗?” 陆郡王上下瞄了他几眼,冷笑着道:“不打仗,你跑西北找大姑娘不成?涅粱城里头耍够了,还跑到那么老远?” “本公爷挂的是镇国公的头衔,可却有太后懿旨,不参与朝政之事,这次前往西北是去赚点儿战灾银子,卖卖粮,倒倒货,赚俩活命银子,怎么着?陆郡王有意见?”祈善那小桃hua眼一眯,却是让陆郡王怔了片刻,不屑一笑,言道:“少拿这话门g我,我又不是那缺心眼儿的腌臜货” “哎呦陆郡王爷,您牛啊”祈善竖了竖大拇指,“我刚刚递牌子给皇上,皇上他老人家可是信了我的话了,难不成你……”祈善拉长着声音,却是吓的陆郡王一哆嗦,差点儿坐了地上,顾不得这屁股疼不疼,连忙往那御驾的方向看 可这一看才缓过劲儿来他是犯了傻,祈善哈哈大笑的便往前迈步而去,周围的人也指指点点,嘲笑不已,陆郡王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雪,却是气恼不已,可越是恼,周围人笑的越厉害 陆郡王挂不住脸面,只得先上了马,寻着太子秦中岳的车驾而去。 祈善笑眯眯的朝着秦穆戎与叶云水走来,叶云水看他整了陆郡王那一番,还没笑够,祈善先给秦穆戎行了个礼,随即站离叶云水两步之遥,直视叶云水言道:“二嫂,我安全无碍的回来了” ……………… ps:咳咳,琴律求助,昨儿想要认证新lang微博,可发现琴律这个名字已经被占用,所以用的名字是“作者琴律”,但是认证需要100个以上的关注度,琴律不够,如果哪位童鞋有新lang微博滴话,帮忙加个关注呗?因为不让发链接,所以麻烦您去搜一下“作者琴律”这个名字,腾讯微博的名字是“琴律”谢谢啦 第五百二十一章迫 第五百二十一章迫 祈善恭敬的为叶云水行了一礼,秦穆戎在一旁翻个白眼转过身去。 叶云水看这俩人实在忍不住笑了笑,看着祈善言道: “无碍就好,瞧着身子倒是结实了”说完此话,秦穆戎在一旁轻咳一声,挑眉问道: “不是倒卖粮食发战灾之财?赚了多少银子?” 祈善一怔,随即挠头笑了笑,“二哥你又在这儿调侃弟弟” “调侃?”秦穆戎撇了撇嘴,出言道: “那话可是你刚刚说的,这地儿文武百官可都听了耳朵里,回给皇上也是这番说辞,怎么?难道想不认了?” 祈善抽抽半天嘴,看着叶云水笑着道: “二嫂想要什么?弟弟这回赚了银子,您想要的,定是一定送到” 叶云水未等答话,秦穆戎却是先开言道: “上次做的那金嫁衣倒是气派,可其上半点儿宝石装饰都未有少了几分华贵,如若再加上百颗红宝、百颗蓝宝、百颗羊脂、百颗田黄、百颗冰翡,另送五十五颗南珠子共凑五百五十五颗,取个五福之兆,这才是理所应当,这工艺不用你cao心,我说的这些宝石珠子你送了如何?” 祈善倒吸一口冷气,咬着牙根儿狠狠的道:“你也不怕这物件太沉,把二嫂的身子给累着……” “这你不用cao心,只说这物件你是送?还是不送?”秦穆戎这话问出,叶云水可是忍不住笑个不停,祈善的心思他二人都知,秦穆戎不揭穿,可却也偶尔吃点儿飞醋,可这般明目张胆的让祈善破财,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做得出? 祈善看了叶云水一眼,只得咬着牙根儿、一拍大tui的道:“**,送了二嫂不用担心,哪怕回头弟弟我把镇国公府的珐琅碧瓦拆了,也得为二嫂凑上这金嫁衣所用的宝石珠子,心放了肚子里,答应的事一定做到” 叶云水无奈苦笑,可却又说不得什么,这一会儿,又有皇家shi卫从城门外进来,直接跑至御驾之前,回道:“回皇上,庄亲王爷上奏,请您下旨” 众人一惊,那御驾的车门瞬间敞开,明启帝从其中行步出来,ji怒的道:“他可是不肯来见朕?” 秦穆戎的手攥紧一分,叶云水则瞪大眼睛看着那回话的shi卫,祈善的脸色倒是淡然如常,他与秦穆戎对视一眼却并没说话,显然他早知道庄亲王爷的打算。 皇家shi卫在犹豫该如何回话,明启帝则没忍住这股子气,咬着牙言道: “他不来见朕,那朕去见他”明启帝看了周围朝官,又将目光停留在秦穆戎与叶云水这方,“你们也去”说完,朝着一旁的太监摆了手,那太监猛然一跳,连忙喊道:“起驾”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显然在问他该如何办?秦穆戎没说什么,则是叫着秦忠道:“抬两个软辇来。” 秦忠应下而行,王府shi卫抬了两个软辇而来,秦穆戎扶着叶云水上了第一个,叮嘱道:“小心着些。” 叶云水点了点头,喘着粗气的坐上,祈善倒是愣了,这会儿再仔细的看叶云水的身姿,倒是恍然反应过来应是又有了身孕,本是欲张口问上一问,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秦穆戎安置着吴嬷嬷坐上第二个软辇,怀中抱着姝蕙,而他则自个儿抱着兜兜,随着御驾往涅粱城门外行去。 祈善也跟随其后,心中忐忑,却已是忘记了那正事,一颗心思都挂在叶云水这又有了身孕之上…… 御驾前停,明启帝从其上下来,秦穆戎抱着兜兜与叶云水跟随其后,祈善却是道:“让姝蕙留下吧。” 秦穆戎斟酌片刻则是点了点头,“交给你了” 祈善摆了摆手,示意他二人快去,而他则抱起姝蕙逗着道:“叫爹……” shi卫前行,明启帝疾步前行,待到临近万人军队有百米之遥则停步不前,庄亲王爷早已等候在此,上前恭敬叩头道:“皇上万岁” 明启帝狠跺了下脚,终究没忍住,快步上前亲自搀扶起庄亲王爷,愧疚道:“皇弟,苦了你了” 庄亲王爷淡笑一声,“不苦,没把这条命丢在西北,何以算苦?” “皇弟”明启帝拉着他的手臂,上上下下仔细端看,慨然言道:“这次大功理当归属于你,你是大月国的功臣良将,如今随朕回去,好生享享这荣贵之福,皇宫中已设下百宴欲奖此次西北之战的英雄,走,跟朕走” 庄亲王爷停滞不前,缓缓抽开明启帝握紧的手臂,拱手言道:“欲再征西北,还请皇兄下旨吧” “你……”明启帝略有气恼,可看了看周围的人只得忍住心头之怒,“你怎么这么拧” 庄亲王爷依旧这一句:“请皇兄下旨” 明启帝半晌没开得了口,又换了一副心绪,指着秦穆戎与叶云水,与庄亲王爷道:“此事再议不迟,先看看皇弟你的宝贝儿子、宝贝孙子” 这无非又是在给庄亲王爷下一软刀子,老头子最疼的便是自个儿这宝贝孙子,如今看了他,哪里还能坚定住仍往西北的心? 秦穆戎与叶云水都明白此意,可听着明启帝的召唤,他二人谁又能停驻不前? 二人缓慢上前,庄亲王爷顺着明启帝所指的方向往这方看去,看着秦穆戎怀中那好似个滚球的小脑袋瓜,他的眼睛不禁闪起慈爱目光…… “王爷……”秦穆戎扶着叶云水行了礼,庄亲王爷连忙接过小兜兜狠狠的亲了一口,小兜兜被那胡子一扎,咧嘴就哭,那嗓门极其响亮,哭嚎不停,叶云水连忙递上个糖块儿塞了他嘴里,这才堵住了嘴 庄亲王爷这才看了叶云水一眼,待看出她的身形,不免挑了眉,“又怀了?” 叶云水被这一说,脸色通的就红了,往秦穆戎身后蹭了蹭,不肯回答…… 秦穆戎翻了个白眼,压根儿就没回话 庄亲王爷本是要恼,可再一思忖是他不对,这般当着如此众多人问儿媳fu儿是否又怀了,的确有伤风化…… 轻咳两声,转头又亲着小兜兜,明启帝在一旁看他笑着道:“皇弟,还是与朕一起回涅粱吧,至于那西北再战之事,吾等再行商议。” 庄亲王爷的手僵持住,那和蔼慈爱的脸色也沉落下来,“皇兄还是下旨吧,臣弟不把这条命撂在西北,不为你争回这份天大的荣耀,臣弟死不瞑目” 话语铿然有力、斩钉截铁,虽说是争那天大的荣耀,可无非是在说他不愿将西北兵权撒于旁人手中 明启帝耳听那“死不瞑目”四个字,只觉得心里是在有一把刀狠扎,来回踱步不已,却是道:“你要为母后考虑,她惦念你,已经多日无法服下吃食,她惦念你比惦念朕还要多” 庄亲王爷挑眉直言:“皇兄真觉如此?” 明启帝怔住无法点下头去,话到嘴边却实在无法吐口,太后虽极为宠爱庄亲王爷这一支脉,可却从未做过太过的举动。 “皇弟”明启帝紧着手,脸上的表情除却愧疚还有犹豫不决,庄亲王爷看着兜兜,依旧言道:“请皇兄下旨” 明启帝气的跺了脚,“你这是在bi朕,bi朕你知道吗?” “皇兄何必出此言,朝堂之上不早已商定再攻多罗国东部,何以言臣弟胁迫?臣弟这条命是为大月国而生,为战而生,如今年迈哀老,却宁可死在战场倒下,不愿苟延残喘的看自己的儿孙被坑害而死”庄亲王爷这话说完,继续接道:“请皇兄下旨” 明启帝被庄亲王爷这话说的是面红耳赤,心中愧疚之感更加强烈,皱眉长叹,朝着身旁的太监摆了摆手,那太监立马叫shi卫将围观朝官撵退后百步,随即也站在哪里,显然明启帝欲说之词不愿众人听到。 秦穆戎拽着叶云水似在犹豫是否退下,可叶云水还担心着庄亲王爷怀中的兜兜……明启帝使了眼色,二人不得不退,可见庄亲王爷没有还回兜兜之意,也只得后退而去。 四下无人,明启帝与庄亲王爷言道:“皇弟,何苦呢?” “皇兄,我只有这条老命能为庄亲王府筑一层底了,你何苦如此bi迫?”庄亲王爷这话一出,却是让明启帝言道:“朕如今年迈,这辈子当这皇帝是窝囊透顶,手中兵权寥寥无几,你让朕如何能安心的将这皇位交与后代?” “兵权上交,臣弟一死,庄亲王府何以存得?”庄亲王爷这话说出,明启帝却是丝毫答不上来。 秦中岳与秦穆戎二人之间的仇刚刚又在上演,明启帝无论如何都无法对这苍老年迈、浑身上下伤痕无数的嫡亲弟弟说出门g骗的话 二人如此对峙不言,小兜兜却是在抿着嘴里的糖块儿,“吧嗒吧嗒”的声音让这二人都不免看去,小兜兜的小眼珠眯起笑,从嘴里掏出糖块儿,却是往庄亲王爷的嘴里塞…… 庄亲王爷嘴里喊着甜,心里却是苦,老泪憋忍不住,却是流落下来。 明启帝眼见此景,心头除却羡慕也有酸楚,口中淡淡言道:“朕下旨,收兵不再征战多罗国,皇弟,随朕回吧……” 此话一出,庄亲王爷愣了,手中一紧,倒是将兜兜抓的有些疼,又是一阵哇哇大哭,叶云水在远处听到那凄凉哭声,实在是忍不住往那方小跑,秦穆戎连忙上前,扶着叶云水往那方走。 兜兜哭个不停,连带着庄亲王爷也束手无策,明启帝倒也是有些焦虑,连皇子们都没哄逗过,倒是朝着小兜兜摆了半天的手指头,可小兜兜却依旧再哭 秦穆戎扶着叶云水往这方跑来,庄亲王爷连忙把兜兜递过去,小兜兜窝在叶云水的怀里,嘟嘟囔囔的道:“酿……” 叶云水哄着拍,忽然听这一句浑身怔住,搂着兜兜看他道:“再说一遍,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酿……” “娘”叶云水轻声矫正,小兜兜把脑袋扎了叶云水的脖子处,不耐烦的又是一句:“酿” “好好,酿就酿,反正会说了”叶云水看他哭成这模样,也忍不住的掉了泪,庄亲王爷有些急,指着自个儿道:“爷爷,乖孙子,叫一声爷爷” 小兜兜脑袋扭过去,庄亲王爷左掏右拿,却是浑身都找不到一件能给小兜兜玩的物件,明启帝叫了小太监来,小太监连忙送上个小酥饼,庄亲王爷立马抢过,递了小兜兜跟前,“叫爷爷,叫啊” 小兜兜看了看酥饼,转过头去丝毫不理,明启帝与庄亲王爷束手无策,叶云水则从秦穆戎的身上摘下一串珐琅彩递给庄亲王爷,庄亲王爷连忙拿着在兜兜眼前晃了晃,“叫爷爷” 小兜兜看了看,伸着小手从那里把珐琅串接过来,口里委委屈屈的嘟囔了句,“耶耶。” “恩?”庄亲王爷愣了,“爷爷” “耶耶” 庄亲王爷还欲再教,秦穆戎则在一旁抽抽了嘴角,不屑说道: “拿个白得的珐琅串自是叫不准,叫你一声‘耶耶’就当‘爷爷’听就是了,要求倒是多” 庄亲王爷翻个白眼,倒是看着小兜兜全是笑,明启帝看着这祖孙二人的天伦之乐,不免有些心痒好奇之意,叶云水看着明启帝脸上那一番复杂之色,mo着兜兜的脑门,安抚着道:“乖宝贝儿,叫一声皇上” “哎,叫什么皇上,这不也是朕的皇侄孙子?叫朕一声皇伯伯便可”说着,明启帝从身上拿下一黄翡扣子,逗着小兜兜道:“叫朕一句皇伯伯?” 小兜兜看了看那物件,却又因与明启帝不那般眼熟,目光中带了几分怯意,却依旧看着那黄翡扣子拿在小手里,“皇饽饽……” 叶云水笑的咬了嘴,秦穆戎则直接转过身去硬把笑憋了肚子里,明启帝哈哈大乐,“饽饽就饽饽,朕倒是喜欢这贪好玩意儿的小侄孙子”说完此话,明启帝则看向庄亲王爷,“皇弟,朕有生之年,永不再提攻伐多罗国,西北安稳了,咱们回吧” 秦穆戎与叶云水都看向老爷子…… 庄亲王爷站此许久,终究看着兜兜,慨然道:“遵命……” ……………… ps:谢谢加了琴律新lang微博的童鞋,琴律已经申请,还在等候消息。 今日10月26日,琴律这本书乃是去年的10月27日发书……转眼,这一天成为写作一年的最后一日,这一年,发生的事缕缕在目,铭刻心中,一生都无法忘记,可这不是悲哀的记忆,这是琴律感动、心动的记忆…… 第五百二十二章求 第五百二十二章求 大年三十,皇宫内欢腾无比。 庄亲王爷一家被召进皇宫,与明启帝及公侯伯等皇亲贵戚同庆同贺。 但庄亲王爷却是滴酒未沾,用过年夜饭后便到“安和宫”的正殿门前跪见太后。 庄亲王爷在这冰冷寒天,身上裹了一层薄雪,可无论谁劝,他依旧在此跪着,似是不得见太后一面,他誓不肯起身。 跪了约有大半个时辰,太监们得了太后的令,将庄亲王爷扶了进去,母子二人聊至天亮,无人得知所言为何,明启帝也未相问。 小兜兜能开口吐上几个字,这个年过的可是收获颇丰。 文贵妃自又是赏赐最多的人。 小兜兜叫一声“奈奈(奶奶)”,她就赏一物件,叫一声赏一个,把周围的皇子皇孙们羡慕的眼珠子快瞪了出来,不停挠着自个儿的手心,但就是没这份待遇。 得的赏赐物件挂满了一身,似是喊累喊饿了,叶云水喂了他吃食,小兜兜则抿嘴乐着睡了过去,叶云水看着两位嬷嬷往起装的那些个物件不免心中长叹,她与秦穆戎可都没这贪财的性子,这小子到底随了谁呢? 皇宫外,那一场绚烂的烟hua绽放许久,风华多姿,却依旧颓然而殒,叶云水不愿多看,只靠在秦穆戎的身后,等待着,等待这一夜过去,她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叶云水再次醒来,却已是到了庄亲王府,“水清苑”。 hua儿听了声响,急忙凑了上来,“昨儿世子妃在宫里头看着焰火之时便睡了过去,幸好世子爷一直扶着您,否则可就出大事了” 叶云水怔了怔,随即问道:“世子爷呢?” “带着小世子与小主子在外面玩呢”hua儿边说边帮叶云水穿好了衣裳,又递上热燕窝粥,叶云水这会儿倒是觉出饿了,一碗粥吃了,则看着hua儿,“还有么?” hua儿愣了,旁日里可都是一小碗都用不掉,今儿倒是胃口好了? 连忙点头,hua儿急忙道:“世子妃稍等,奴婢这就为您做去。”说这话,hua儿叫了巧喜进来服shi着,她则跑出去为叶云水熬粥。 没多大一会儿,秦穆戎带着兜兜和姝蕙从外进来,这俩小人的脸蛋被冻了个通红,可各个都咧嘴乐着,显然十分开心。 再一看秦穆戎手里捏的竹制小弓,叶云水可是愣了,“刚刚一岁就拉弓?” “先拿这小的玩玩,待到三岁时则开始上实用的。”秦穆戎将那物件放于一旁,叶云水抬头看去,却是两把…… “姝蕙也跟着学?”叶云水看着姝蕙那小手,攥弓留下的印痕还在。 姝蕙伸着小手,嘟嘟小嘴道:“父亲教,学会可打人” 叶云水更是没了辙,小兜兜如今一岁近两个月,刚刚能在地上走,他就开始教射弓?这也实在太急了吧? 心中正思忖着该如何劝慰秦穆戎两句,让他别这番急躁,而这一会儿,shi卫则在外回话,是庄亲王爷来了 自叶云水第一次生了兜兜的时候,这还是庄亲王爷第二次到这“水清苑”来…… 二人起身出去迎,可还未等叶云水走出去,老爷子则已经进了屋,“不用折腾了,本王是来看孙子的。”说着,庄亲王爷直奔小兜兜而去,叶云水看着他手里也拿了一把弓,做的可比秦穆戎的还要精致 hua儿又端进来燕窝粥,看到庄亲王爷也在,则上前询问是否也要吃用些? 庄亲王爷却是逗着小兜兜连话都没听着,叶云水则摆手让hua儿过去,老爷子这会儿估mo着什么也吃不下,对兜兜如此的关爱,恐怕也是在对秦穆戎的弥补吧 叶云水到外间去吃用着粥,可没多大会儿工夫,却听内间里有争吵声,仔细一听,却是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 心中惊骇,叶云水连忙撂下碗筷进了屋,还未等进去便听清二人是在争执到底用谁的弓给小兜兜练…… 又是满脸苦笑,叶云水扶了额头,自己儿子这往后的日子,可得怎么过啊 皇宫中。 秦中岳冲进了明启帝的永和殿中。 胳膊上捆着伤药棉布,面目狰狞,两只眼睛好似喷着火。 明启帝只抬了抬眼皮看他,口中冷漠:“醒了?” 秦中岳怔了一下,可却又因无法忍住心底的疑问,直接出口言道: “父皇,为何要下旨取消对多罗国的攻占?之前不是已经商议好的吗?您……您这忽然改了主意,怎么,这到底……” 秦中岳急的说话都不利索,明启帝皱眉看他这一副模样眉头更紧,“不仅是取消,而且朕有生之年都不会允此战发生。” “父皇”秦中岳急了,“这到底是为何?” “朕老了,想要安稳的度度日。”明启帝话说如此,直接吩咐道:“你下去吧,瞧瞧你这胳膊tui儿,哪里还有一副太子的模样?好生养着,养好再与你好生说说东北雪灾……” 秦中岳阴冷的随口而出:“儿臣有这副模样还不是那两个废物nong的” “hun账”明启帝终究未忍住心中怒气,拍了桌案,指着秦中岳便是骂道: “你的胳膊为何会伤?你以为朕的眼睛是瞎的?庄亲王归来之日,做那等恶事,你还有没有分寸?你是太子你的心就不能用到这国事大业之上?总抠着幼时的那一件事没完没了,目光短寸、心xiong狭隘,你如何能担得起这个皇位?” 明启帝如此话语让秦中岳震惊不已,虽是有心狡辩,可心中瞬间的蹦出他的母后,也就是当今皇后还被囚禁“凤仪宫”中 口中之话硬是咽到了肚子里,秦中岳连嘴chun都咬出了血,毕恭毕敬的跪地为明启帝磕了个头,言道:“父皇教训的对,是儿臣错了,往后定改正这个mao病,还请父皇不要怪罪” “恩……知错就好,朕还有事处理,你先下去吧”明启帝也未看他,继续专注的看起了折子,秦中岳卑躬屈膝的退了下去,到正殿门口一转身,他的脸上lu出了一分忿恨之色…… 日复一日,这一个冬季眨眼便过去。 鸟儿轻啼、积雪融化,府中的婆子们开始张罗着换装,叶云水却是躺在屋中只能眼望着外面,如今已是阴历三月,七个多月的身孕,她却已是自个儿难以走路。 外面天寒,她也不愿出去,只是躺了chuang上吃了睡,睡了吃,偶尔闲暇的功夫看看如今已能满地luan跑的兜兜,秦穆戎这些时日一直都在王府没有再出去过,即便是有事也在当天晚间便赶回来,从不隔夜再归。 叶云水看着窗棂子上映出的影儿,小兜兜这会儿却是从外间跑了进来,“娘……” “哎哟,小世子,你慢点儿跑啊”吴嬷嬷在后紧追,却已累的气喘,叶云水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儿,“怎么不好好走?小心摔了跟头。” 小兜兜举了手里的物件,“给娘戴。” 叶云水看了看,是一鬓hua,而且是白色……心里头一惊,急忙皱眉问:“这谁给的?” 吴嬷嬷连忙在一旁回话道:“是庄亲王爷要求府里头预备的。” 叶云水沉叹口气,老爷子的身子是越发的老迈虚弱,日子恐怕也不会长久。 庄亲王爷这般状况,太后的身子也不康愈,叶云水这时还真不愿深想,如若这二人都没了,这府里头会怎么办? 想起此事,叶云水又不由得想起了秦中岳,本想着上次她与秦穆戎二人联手nong坏了他的胳膊,他指不定会寻个什么由头来报复,可这等了许久,却根本没了动静儿,这却是让人心中好奇,更是在思忖他在揣什么坏主意? 正在想着,门外有了动静儿,叶云水往外探去,却是秦穆戎与祈善二人从外面进了来。 “小公爷来了?”叶云水披了件宽大的袍子,口中说话也有气无力。 祈善笑了笑,让外面的小厮把物件抬了进来,“这日子暖了,二嫂总不能还窝了屋子里,前阵子弟弟找了个工匠,为二嫂特意做了一把躺椅,宽大,而且还安全,您旁日就在这上休息,如若想外出透透气,就让婆子们抬您出去便是,二嫂要不要试试?” 叶云水看了看,那躺椅上铺的可都是银狐的皮mao…… “又让小公爷费心思了”叶云水刚说出这话,秦穆戎则在一旁接话道:“他这是有求于你,否则哪来这好心思?” “有求于我?”叶云水倒是纳了闷,“小公爷有何事尽管开口。” 祈善斟酌半天,则是回话道: “宫内又要选秀了,我父亲前年没的,去年没选,我逃了过去,可今年恐怕这必然要落我脑袋上,纵使先不办那婚事,也少不得要先定了亲,二嫂与文贵妃娘娘关系熟识,可否请她再往后帮我延上一年?弟弟只要这一年” 叶云水看了看秦穆戎,似是不知他为何非要延上一年,可秦穆戎却是半点儿表情都未有。 “你怎么不自个儿去求求太后?”叶云水道出心中疑问,祈善却是摊了手,“这不是太后她老人家在张罗着为我许亲?否则哪能让弟弟如此犯愁” 第五百二十三章丧 第五百二十三章丧 祈善这话一出,可是让叶云水有些出乎意料。 选秀,其实不过是在平衡公侯朝官们的权势。 奸恶的自跟奸恶的结亲,忠良的自都想躲个清静,可从明启帝的角度看来,却不希望他们这般归拢结盟,偶尔cha进去一两个把水搅浑,把这些朝官都掌控于他手中才是他的手段。 叶云水本以为祈善是在躲着明启帝的赐婚,未成想这却是太后的主意。 心中略有拿捏不准,叶云水再问道: “太后的意思,谁人敢拦?小公爷就听太后一言,早些定了亲有何不可?”话说到此,叶云水则继续问道:“太后她老人家是怎么个说法?” 祈善苦笑着抽了抽嘴角,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来,秦穆戎倒是替他把话说了,出言道: “太后说是让他早些为镇国公府留个种,不然将来这爵位得被他其他几个兄弟夺了去。” 祈善脸色抽的更厉害,叶云水倒是叹口气,则看向了秦穆戎。 出乎意料,秦穆戎却也应准祈善之意,继续言道:“太后是在担忧他这镇国公的名头保不住,想把北湘提督的女儿许给他,算是为他筑一层底,可这北湘提督近期可是与上面那位走的近……” 秦穆戎手指头朝上指了指,口中所指自然是明启帝,跟明启帝抢一个女人……这的确是有点儿悬。 不过太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叶云水倒是明白,她是在为保祈善这一条命,保镇国公府门口的一扇墙。 可那北湘提督恐怕是没这份心思,女儿嫁给谁不是嫁?嫁给皇上再生个皇儿,这提督的帽子算是扣得紧,后辈在寻上几个脑袋精明的冠上两个侯伯之衔,这家业算是暂且落稳,这也没什么错。 嫁给祈善这位镇国公爷,除了提心吊胆之外反倒还要发愁往后的日子,谁不会选? 这时代嫁闺女嫁的不是女婿,嫁的是人脉,是地位,是权势……这层层矛盾想着便让人头疼,叶云水越想脸色越苦,哀叹道:“这话让我如何开口?文贵妃娘娘不会应的,把这争锋吃醋的许了旁人,她巴不得……” 祈善略有急色,“二嫂,你总不愿看着弟弟我丢了这条小命吧?跟那位抢人,这琢磨琢磨脖子都发凉……”祈善mo了mo脖子,“那后宫佳丽数不胜数,多一不算多,少一不算少,文贵妃娘娘不会在意” “不在意的是那些hun官们家里头的,这北湘提督的嫡女入宫,最低也要贵人起封。”叶云水看向秦穆戎,“世子爷对此有什么想法?” “定不是份好姻缘,腌臜人入了府,不是好事,反倒是把这府中搅和luan了。”秦穆戎话语一说,叶云水忽然便联想到刘皎月,她当初不正是个例子? 二人对视一眼,显然都思忖到了一起,叶云水先转了头,出言道:“等我先向文贵妃娘娘打探打探再提也不迟,之事如今我这身子恐怕不行。”这么大个肚子,连在府中行走都难,何况进宫了? “二嫂,此事不急,不过是先跟您打个招呼,待弟弟的小侄子诞下后再祥议也不迟”祈善满脸嬉笑,叶云水却是无奈摇头,这时代的男人,怎么就没个想要闺女的? 祈善在此留到日落,与秦穆戎二人用了饭,吃了酒,醉醺醺的回了镇国公府。 秦穆戎的身上也带了些酒气,躺在叶云水一旁mo着她圆滚滚的肚子,笑着道:“定会是个大胖小子” 叶云水面红俏笑,“如若是个闺女呢?” “必定不是”秦穆戎斩钉截铁,“爷撒的种,爷心中有数” 叶云水顿时翻个白眼,这人的自信也实在过于膨胀了…… 阴历四月,白云悠悠,阳光和煦,树芽嫩嫩,绿草茸茸,微风吹拂,一股清凉的春意沁入鼻肺,格外爽朗。 叶云水怀胎八月,躺在chuang上更是无法动弹。 这些时日,秦穆戎略微有些忙碌,无法整日的带着小兜兜与姝蕙二人玩耍,而庄亲王爷虽没离开王府,可因身子越发不愈,鲜少能亲自前来陪着小兜兜玩,叶云水则每日让吴嬷嬷与邵嬷嬷带着两个孩子到“翰堂”去陪一陪老爷子。 时日不多,恐怕过一日算一日,老爷子心中最惦念的则是小兜兜,哪怕是依靠在chuang上不得动弹,也不忘让shi卫们拿些竹篾,为小兜兜亲手制他自幼到大能玩的弓。 叶云水耳听吴嬷嬷这般回报,则是无法说些什么,只得任由庄亲王爷这般教习,仔细想想庄亲王爷与秦穆戎这父子二人,真就是一个模子刻出的……只想着生了这一胎,休养好月子后立即去守着老爷子的身体,能让老爷子多活一日,除了尽孝,这府里头不也是能清净一日? 正在闭目思忖,只听门口略有熙熙攘攘的说话声。 叶云水叫着hua儿,hua儿立马从外进来,一脸的凝重,斟酌半晌才开口说道:“世子妃,叶府的大少爷过来说,您的父亲从南方归来……” 心中“咯噔”一下,叶云水猛然的坐起身,“叶萧飞呢?叫他进来” hua儿有些犹豫,可看着叶云水这般焦急,实在不敢再有更多耽搁,直接跑出去叫。 没过多大一会儿,秦穆戎与叶萧飞一起进了屋,叶萧飞满脸哀色,秦穆戎倒是镇定些许,“老太太身子恐怕不行了,怕你伤心,一直没说。” 叶云水长吸了一口气,哆嗦了几下嘴chun,“现,现在呢?” 叶萧飞看了看秦穆戎,朝着叶云水摇了摇头…… 叶云水的眼泪“唰”的便掉了下来,虽说她与叶家这位老太太一直都有离有合,但终归是一祖母,来到这世上几年,身边的亲人还从未有逝去的,早前便知这老太太身子不康愈,可却没想到这么快 心里好似有个物件堵了xiong口,叶云水捶着自个儿的心窝子,却被hua儿拦住。 hua儿拿了帕子上前为她擦拭着脸,也有些酸楚,口中道:“世子妃,您可不能再哭了,您这离诞小主子没多久了” 秦穆戎摆手让hua儿暂时退下,他自个儿拿了绢布为叶云水擦着脸,“让shi卫们抬着你去探最后一眼?” 叶云水猛然抬头,窝在秦穆戎的怀里哭的更是凶 叶萧飞将脸转了过去,也是悄悄的抹了抹眼睛…… 过了半晌,叶云水让hua儿过来为她穿戴好衣裳,秦穆戎吩咐shi卫到门口,又让吴嬷嬷跟随一旁,叶萧飞帮婆子们将叶云水抬进马车内,这一行缓缓的离开王府。 马车行至叶府,看着大门虽然紧闭,可却没有挂了白,叶云水的心好歹松了松。 叶萧飞早先到此亲自卸了门槛儿,王府的马车直接行进府内。 老太太的院子里,丫鬟婆子们都聚集在此,偶有悄悄抹泪的,偶有心绪复杂的,看到这王府众人来此,则急忙跪地叩头。 叶萧飞与几个婆子将叶云水从马车上抬了下来,直至屋内。 叶重天此时正跪在老太太chuang前,满脸沧桑哀痛,眼见叶云水这般到此,不免略有急迫,从地上起来,扶着她道:“这怀着身孕怎么还到此处?” 老太太的眼睛往这方瞧了瞧,看着叶云水流了泪,哑着嗓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不吉利。” “祖母……”叶云水看着老太太,眼睛里蕴着泪,“会好的……真的会好的” 老太太看着叶重天,轻轻的摆了摆手,“你离开” 叶重天愣了半晌,略有犹豫,可老太太又是道:“出去”叶重天没辙,只得与叶萧飞等人连带着丫鬟婆子们全都退出房间。 屋内只有叶云水与秦穆戎…… 老太太叹了口气,“那瓶子,那瓶子在我这儿,拿回去,你一定得拿回去。” 叶云水纳了闷,“祖母,您在说什么?” “你,你生母,生母家的那个瓶子”老太太粗喘着气,“你生母不知,孝敬给了我,可……可我没还她,我对不住,对不住你们” 叶云水只觉心里头轰然一炸,脑中就像是有人狠狠的捶了一巴掌 陈家之前苦苦相寻的那写了秘密的物件果真在她生母的嫁妆中,而这物件居然还被送给了老太太,这物件可是赔了多少人的命? 叶云水的生母、叶云水的前身、陈姨娘、陈家的二舅父那一家子…… 叶云水眼泪汩汩而落,她看着那粗喘的老太太实在不是该说何言,难道这就是古人所言的“因缘聚合时,果报还自受?” 老太太看着叶云水,嘴中嘀咕的道:“对不住……”老太太闭上了眼,叶云水嚎啕大哭,秦穆戎连忙把她抱在怀里,直接出了这间屋子。 叶重天与叶萧飞二人听见叶云水那声泣哭,不由得都垂了头。 叶府里里外外挂满了白绸白绫,屋中的hua卉彩hua全都搬出去埋了起来,老太太屋中的丫鬟婆子们哭成了泪人,扎着的纸hua上也都沾了泪珠,这府里上上下下好似都少了颗心似的。 年老之人在时,纵使做不得什么,却也是一个府、一个家的支撑,一旦倒下,总会让人心里头好似少了些什么。 叶重天一直跪着为老太太守灵,叶萧飞则到叶云水歇息的屋子中,mo着泪儿道:“大姐,往后您就是叶家的主心骨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皮 第五百二十四章皮 叶府老太太过世这三日,叶云水一直在庄亲王府没出去。 七七四十九名和尚为其念经,叶府百名奴仆跪地守灵,叶重天一直守在灵堂之前不肯离开。 第二日则因不食、不眠昏了过去,歇息之时,叶萧飞则以长孙之名替补而上。 叶张氏、叶倩茹等人乃是隔日才到,叶重功也寻秦穆戎拿了条子,到军营去找回了叶萧云。 叶萧云这些时日被塞入军营,少了那副酸儒的文人气,多了几分硁硁傲骨,归来时则率先到庄亲王府,斟酌了片刻没脸递牌子进,只在王府大门处朝地狠磕了三个响头便起身离去。 直到老太太下葬那一日,叶云水却是一宿没睡,天刚门g门g一亮,她便看着秦穆戎,秦穆戎则拍拍她的肩膀,“你不要去,我和老四替你去。” 秦慕谨?叶云水倒没想到他也会跟着,这无非都是在为叶云水撑个脸面,看着她脸上的惊愕,秦穆戎继续道:“祈善、沈无名也都会跟着,不会落了面子,你如今这模样去了只是给你自个儿添堵,好好呆着吧” 叶云水没想到秦穆戎会找这么多人为叶家撑个场面,秦穆戎如此叮咛,她只得点了点头,言道:“回头自要好生谢谢小公爷与沈无名,世子爷费心了” 秦穆戎捏了一把她的小脸则出了门。 这整整一日,叶云水都躺在chuang上,昏昏沉沉的睡,偶尔醒来睁开眼,却也只是跟hua儿要上一杯水,用了后便继续睡去。 天色黯淡,玄月高升,秦穆戎从外归来。 看着叶云水依旧躺在chuang上昏昏沉沉,秦穆戎则是皱了眉,hua儿在一旁道: “世子妃今儿一直都在昏睡,奴婢下晌之时略有些担心,找了巧莲姑娘来,巧莲姑娘说世子妃并不高热,兴许是这阵子叶老太太的事过度的伤了心。” 秦穆戎松了口气,摆了摆手让hua儿退下,他坐在chuang边看着叶云水。 不知过了多久,叶云水又醒了过来,直接伸了手,唤了一声:“水,喝水。” 秦穆戎递过一杯水,叶云水将这水直接喂了她口中,睁开眼,才知不是hua儿,是秦穆戎。 咕嘟咕嘟的灌了一杯水,叶云水抬手抹了抹嘴,“爷回来了。” “可是不舒服?”秦穆戎轻声的问,看着她那偌大的肚子,他也是有些心中忐忑,之前生小兜兜的时候,他可是不离她身旁半步,却是没这般大的肚子?而这一次叶云水怀孕后,不但整个人都愿沮丧、爱哭,贪睡,甚至瞧着这肚子都快撑爆了似的,连带着吃东西都有些不敢多用了。 叶云水摇了摇头,“老太太的事可是顺当?” 秦穆戎点头道:“不少涅粱朝官的家眷也去了,沈无名与祈善二人跟着迎来送往,有疑huo上前探问的,他二人都自称是你的干弟弟,自是没人敢在此闹事,我一直跟着老太太的灵柩下葬入了土。” 叶云水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秦穆戎倒是拿了个盒子,“这是老太太还你的那瓶子,我也给你拿回了。”把盒子打开,叶云水看着那里面lu出一青瓷净瓶,瞧着不算那贵重罕见之物,但送人也算是不俗的物件。 怪不得她生母会挑中这个孝敬给老太太……可惜,这瓶子却是个祸根,因它可是让多少人起了贪婪之心?多少人赔上性命? 越想心里越是憋闷,叶云水猛了劲儿,一摆手将那瓶子摔了地上 稀里哗啦一阵响,那碎瓷片碎了一地,门外急匆匆的一阵脚步,到门口却未敢进来,hua儿小心翼翼的问道:“世子爷,世子妃,可是用奴婢清扫清扫?” “不用了。”秦穆戎说出这话,则是蹲在地上将那碎瓷一片一片的捡起,拼兑,看着那里面写的密密麻麻的字,秦穆戎则是轻笑一声,“这藏宝的地界倒是个好地方……” 叶云水轻轻的探了头,问道:“是何地?” 秦穆戎看着她道:“霞飞山。” 叶云水惊呆片刻,却是没想到是在霞飞山……陈家这些人所寻的物件并无多远,如若那些死过去的人所知这藏了他们日思夜想的宝物的地界就是霞飞山,会是什么心情? “不过这物件他们寻不到。”秦穆戎将那上面所述之地用笔描画下来,递到叶云水的跟前,“这地儿可是三皇爷爷的那桩村子里,纵使他们知道此地有宝,可给了他们胆子,谁敢去寻?” 叶云水拿过那个单子,苦笑的长叹一声,嘴里淡淡的念叨着:“死的可都真冤……” 一连又睡了两三日,叶云水的状态略微恢复了些。 虽然因有家人病逝,她依旧心情不愉悦,可瞧着那精气神却是比前些日子好转多了。 秦穆戎自替叶云水张罗完叶家老太太下葬之事后便一直都未出门,因为叶云水如今已是临近怀胎九个月,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生,他是半步也不愿离开。 二人用过晌午饭,秦穆戎正准备让婆子们抬着叶云水到院子里透透气,秦风来报,说是叶重天与叶萧飞二人到此求见。 秦穆戎下意识的看了叶云水一眼,叶云水的心又略有沉闷,思忖片刻却苦笑言道: “有些事躲不过去,见吧” 秦穆戎摆了手,秦风则转身去带人进府。 叶重天与叶萧飞依旧挂着孝,进庄亲王府时则从身上褪了下去,并且也只站在“水清苑”正院的院子里,连座位都没沾。 婆子们将叶云水抬了出来,秦穆戎跟随一旁,叶重天与叶萧飞上前行了礼,秦穆戎则摆摆手,“坐吧,没那么多虚礼。” “不吉利,还是站着说话吧。”叶重天苦笑一声,却是叶萧飞先开了口: “本来应过了百日再来找大姐,可如今府中接连有事,老太太一没,如今少了做主的人,父亲与我商议许久,才决定来找大姐帮着拿个主意的好。” 叶云水早知叶萧飞会来,却没想到叶重天如今也依着她来给叶府做主? “有什么事父亲做主便可,哪里还用前来问我。”叶云水这话说出,却是让叶重天脸色更苦,“老了,脑袋反应也慢了。” 叶云水叹了口气,“有什么事?” 叶萧飞看了叶重天一眼,叶重天没开得了口,摆手让叶萧飞说,叶萧飞则拱了拱手给秦穆戎与叶云水行了礼,才缓缓的道: “府里的事自都可以拿捏的稳,可昨儿个皇宫里头又是来人,说是还让叶府担着为宫里头送药的差事,大姐所知,之前这事早被停了,而后您也有主意不让府上再动这差事,可如今宫里头直接找上了门,您说咱们该如何办?” 叶云水皱了眉。 这叶府刚出了丧事,宫里头便有人动弹,这年头欲把皇商的生意许给谁,其实就是往这家人手里头塞钱,如若是有那贪婪心思的,定是满口答应,这天上掉馅饼的事谁不乐意? 可叶云水却深知这钱拿着烫手,不但烫手,还可能连命都丢。 “宫里头来的人是哪位?”叶云水开始仔细盘问清楚,拒要拒的有分寸,更要知道是谁在后面盯着叶家。 叶重天开口言道: “以前我在宫中服shi之时,倒是见过那位公公,可那时他乃一个御药房的小太监,如今却已升至总管,他传了话来,道是德妃娘娘挑了宫中的药实在太差,肃郡王用了半点儿效果没有,反而还越发的严重,此事德妃娘娘直接禀了皇上,皇上问了几句便知这皇差换了人,故而随口道是让叶府继续经管此事。” 说到此,叶重天顿了顿继续道:“我倒是不怕拒了此事会挨什么罚,可这事一牵十、十牵百,心中拿不准主意这才来寻你商议商议。” 这事沾了德妃,又沾了肃郡王,倒是让叶云水略有出奇之意,按说这对母子应没什么坏心,可她怎么就觉得心里没底呢? 看向秦穆戎,他也是在皱着眉头思索,如若是旁人还罢,牵扯到肃郡王,秦穆戎的心里定会好生思忖思忖…… 叶云水沉了沉,则是与叶重天道:“这事还得多打探打探才能有个章程,父亲早已辞去医正之职,而府上又出了丧事,以此来推托这事再合适不过。” “大姐的意思是不要这个差事?”叶萧飞略有急色,叶云水挑眉道:“你辞了官做这事去?” “还是不了,弟弟如今这差事干的ting好,ting好”叶萧飞连忙把话收回,叶重天沉了沉又开口问道:“此事推掉倒是不难,可我等这一家子守灵百日之后,是否还要回南方而去?” 叶重天的话语中带着股子不舍,显然是有不想再折腾的意思。 叶云水知他是不舍这生活许久的涅粱城,也不舍自己的长子,甚至不舍叶云水这亲王世子妃的闺女……可连她与秦穆戎都无法逃离那不知何时伸过来的险恶,何况叶府中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过了半晌,叶云水似是自言自问的道:“到底是活命重要?还是这张脸皮重要?” 第五百二十五章产 第五百二十五章产 叶云水这话说出,所有人都冷漠不语。 叶重天与叶萧飞是沉了半晌却谁都答不上这句话。 怎么答?大多数人这辈子活的不就是那张脸皮? 穷的叮当响的也有出门拿块猪皮抹抹嘴,好似生活过的多么富足,可真到命悬一线之时,恐怕没有多少人能顾及得上这张脸,少许有那宁折不弯、宁死不屈之人,这种人活的有尊严、有骨气,可活的却是累。 叶重天心有体会,连连哀叹,拱手道: “此事还是百日后再议,世子妃好生歇息,别为此事再多挂念,要为庄亲王爷添孙,为世子爷添子,这才是您理应做的” 叶云水翻了个白眼,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叶重天也觉他的话说的略有逾越,连忙拱手告辞,不在此处过多耽搁,秦穆戎则摆手出言道: “云水离生产日子也不远了,二位也可时常来探,老头子刚刚传了话欲见一见你们,留此用过午饭再走也不迟。” 老头子?叶重天琢磨过来秦穆戎口中的老头子乃是庄亲王爷时不由得脸上复杂难言,连忙拱手道谢,与叶萧飞二人先离开了“水清苑”。 送了二人去“翰堂”,秦穆戎又返了回来,陪着叶云水用饭,歇息,待叶云水睡了以后他才又出了门。 叶云水不觉得是睡了过去,好似昏厥过去,而且还在做着梦。 这个梦比她之前所做的梦都要长,都要累,一直在一片荒野上跑,不停的跑,手扶着腰和肚子,只觉得这两条tui已经不是她自个儿的了,频频的往后看去,却只是一片黑影,听不到人声,听不到怪响,只是一片漆黑在朝着她席卷而来。 叶云水拼命的逃,拼命的跑,可又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这番周折挣扎她已累的浑身无力,只得求助般的嘶哑在吼:“穆戎穆戎你在哪里……” “在这儿,云水,云水……”秦穆戎不停的晃着叶云水的身体 她这般梦魇已经有一段时辰,可就是沉mi不醒,hua儿焦急的去“翰堂”将秦穆戎请了回来,而秦穆戎一抓上叶云水的手时,她的嘴里就在不停的喊着“穆戎”这一系列的话。 秦穆戎有些慌,急忙命人去喊太医,可之后却又拍了大tui,让人去将叶重天请进来,这之前太医院的医正在此,哪还用得那些个庸医? 叶重天从外急忙进来,额头渗出了汗,顾不得那些规矩,直接进门就奔去为叶云水诊治。 所有人都惊愕的站在外间等着,hua儿急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望、闻、切脉,叶重天的神色略有复杂,秦穆戎在一旁焦急的问:“她怎么样?” 叶重天皱眉道:“她有孕这段时日可是什么症状?” hua儿在外听了这句,则直接跑到屋中跪了地上便是回道: “叶老爷,奴婢一直跟在世子妃的身边,世子妃自从查出有孕之后便进了宫,特别的爱睡,爱发呆,偶尔心思不顺便会掉下几滴泪,而且世子妃自个儿总在纳闷这肚子比她上一胎有孕时要大上许多,回王府这段时日,倒是能吃了些,最近这几日倒是常睡不醒,奴婢只让巧莲姑娘过来探过,没敢找太医。” 叶重天抿嘴思忖,则是与秦穆戎道了一声:“逾越了”说罢,则用单子铺在叶云水的肚子上,然后上手去好生的轻mo她那凸起的肚子。 全都诊治完,叶重天则快速的开了一副药方,hua儿立马拿去直接奔向大库,叶萧飞在后跟着,生怕hua儿nong错了药物。 秦穆戎焦急难耐,追着叶重天相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状况?” “胎儿不稳,兴许这两日便欲生产,还是提前请好接生嬷嬷吧”叶重天脸上也略有难色,“世子爷做好心理准备。” 秦穆戎浑身一颤,颤抖着声音道:“可这还不到生产的日子?” 虽是早已做好叶云水欲生的准备,可却没想到来的如此突然,这的确是让所有人都有些惊慌失措,连带着秦穆戎也有些发慌 若说对敌打仗他是能手,可这涉及到老婆生孩子他可束手无策,尽管之前已经经历过一回当爹的喜悦,可这一次却与上次完全不同,这一次他的心里怎么就没底呢? 叶重天满脸无奈和焦虑,心中的话说不出口,只是颤抖着道:“我,我就在这里等着,等她安稳了,安稳了的生了,生了再归”瞬间的满脸沧桑,叶重天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他只觉心中好似有那一把刀不停的往他心口戳,生母过世这才刚刚三日,自己这位嫡亲长女又迈上了难关,而且还是他自觉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叶重天只觉得自个儿这颗心快蹦出来一般 秦穆戎看叶重天这副模样便知叶云水的情形很艰难,只在chuang边紧紧攥着叶云水的手,hua儿和叶萧飞拿来药,秦穆戎亲自接过,一勺一勺的喂进叶云水的口中,如若叶云水不喝,他则是轻轻掰开她的小嘴…… 叶云水依旧在梦中。 可却不再是之前那奔跑逃命的梦,而是在听着有孩子在喊她,“娘……娘……” 左边响起这个声音,右边又响起这个声音。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叶云水在不停的转,再一mo自个儿的肚子,却仍然那般滚圆,叶云水捂住耳朵,瘫坐在地,那声音浑然不停的萦绕耳边,叶云水想哭,可这时的眼泪却根本不掉下来,xiong口憋闷,她不停的喘着气,终究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她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昏厥过去。 梦中昏厥,现实中却是嘴角流了一滴的血。 “世子妃”hua儿在旁猛喊一声 此时已是距离叶云水上一次的梦魇过去两日。 所有人都整日聚在“水清苑”焦急的等待着。 叶重天与叶萧飞自那日便居住在庄亲王府没有归家,连庄亲王爷都让shi卫扶着到这里来探了几次,太后得知此消息,则是在宫中挑了几个心腹的接生宫嬷到此候着,吴嬷嬷与邵嬷嬷除了照看兜兜与姝蕙外,则是整日等候跟随着去为世子妃接生。 秦穆戎一连两日两夜都没闭上眼,一直守在叶云水的身旁,攥着她那胖成球的小手看着她。 hua儿这声喊叫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紧 叶重天急忙从外间跑了进来,探了脉,只道出一句:“快叫接生嬷嬷,可能是要生了”说完此话,他则连忙从怀中抽出早已预备好的催生药,顿时抱着到外间支上窑炉就开始熬。 吴嬷嬷与邵嬷嬷以及太后派过来的接生嬷嬷、巧云、巧莲等都匆匆忙忙的进了屋子,将所有准备好的物件拿出摆上。 巧云二人先是将秦穆戎硬推出了产房,秦穆戎站在门外,跺脚心焦,而这一会儿功夫,庄亲王爷、秦慕谨、夏氏、韦氏也都到此,韦氏本是欲上前问些话,可看着秦穆戎那一副冰冷目光连忙闭上了嘴。 杨氏从外匆匆赶来,脸上挂了泪痕,在一旁拿了一串佛珠,不停的念叨着:“世子妃可千万要保住命,这府里头可离不开你啊,小兄弟也快快的生,求菩萨保佑,求佛祖保佑,求……” “滚”秦穆戎一声怒吼,吓的杨氏浑身一颤,连手中的佛珠都散落一地 韦氏气恼不已,只得上前拽着杨氏将她推出了门外,夏氏冷扫一眼,嘟囔道:“这焦急的功夫跑这儿来念什么秧子?” 秦慕谨拽她一把,夏氏连忙闭上了嘴,下意识的看了秦穆戎一眼,秦穆戎却是一直在紧盯着那产房的大门,此时所有人都没再多说上半句话,否则话语不顺抑或不中听,岂不是惹恼了秦穆戎?那小命恐怕是甭想要了 产房内,吴嬷嬷先是将叶重天熬好的催生药为叶云水服下,巧云和巧莲二人则准备好那一套棉布、绷带,还有止血的药,邵嬷嬷则是看着那几位从宫中而来的接生嬷嬷言道: “之前可都是跟着世子妃为乐妃娘娘接生过的,世子妃那时怎么说的,你们现在跟巧云、巧莲姑娘商量,不可有半点儿差错,如若世子妃安全的生了小主子,荣华富贵自是少不了你们的,如若出了差错,这脑袋可都保不住,知道吗?” “邵嬷嬷放心,自是清楚的”其中一接生嬷嬷立马福身应了命,吴嬷嬷喂下了催生的药,巧云和巧莲二人则是上前,轻轻的抚着叶云水的肚子…… 一阵xiong口嘶嘶的疼痛,叶云水从梦中醒来。 隐隐约约的,感觉好多人在她眼前晃,听着那声音,她能分辨出是巧云、巧莲,还有吴嬷嬷、邵嬷嬷,可其余之人她则不知是谁。 只觉口中干渴,叶云水轻轻的道:“渴,水……” 巧莲立马瞪了眼,“世子妃醒了,醒了,您可是昏了好些天了” 吴嬷嬷立马递上一杯温水,为叶云水灌了口中,巧云则是道:“世子妃,您要生了,奴婢这正心中没底,您醒了就好,就好”说着话,巧云掉了眼泪,叶云水则是叹了口气,只觉得浑身无力,想抬起手momo自个儿的肚子都不行。 “给我nong点儿吃的来。”叶云水道出这样一句,巧云立马到门口叫了hua儿,秦穆戎趁这会儿的功夫则从外进了来,看着叶云水是睁开眼睛的,则立马上前,急忙问道:“你醒了,怎么样?” “我没事。”叶云水艰难的道出这一句,“世子爷,不用惦记我,我真的没事……”说出这话,叶云水不停的咳,秦穆戎本欲将她抱起拍拍,却被吴嬷嬷拦住,“世子爷,您别在这里了,快出去,这里您呆着不合适,世子妃如今不能起身。” 秦穆戎连忙把叶云水放下,手足无措,却又被吴嬷嬷给推了出去,临关上产房之门时,叶云水则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眼角滑下一滴泪,叶云水则在等待着hua儿端来粥,她没想到自个儿会在这个时候忽然要生,虽然不知自个儿腹中到底是男是女,但是叶云水已经感觉出肚中的孩儿是一对,是两个 这时代能生双胞胎的可是少数,而且她如今还不到生产的时日,这更是极为难产,所以她必须让自个儿恢复力气,只有恢复了力气她才能度过这个难关,才能平平安安的诞下肚子里这两个孩儿 她要平安,也要孩子平安。 门外。 庄亲王爷坐在正位上,叶重天与叶萧飞二人则坐在右手下方的椅子上,秦穆戎在这屋中来回踱步,时而站在产房正门处仔细的听着里面传出的说话声及接生嬷嬷的脚步声。 夏氏和韦氏也居坐一旁,二人各自看向一方,却都未说出半句话来,夏氏在担忧着叶云水的安危,韦氏则在想着叶云水所生到底是男是女。 再晚些时间,秦慕云则也凑到“水清苑”来,庄亲王爷看了他一眼,则没说什么话,一指旁边空着的座位,秦慕云则马上坐去那里,叶重天此时依旧未忘了规矩,拽着叶萧飞上前给秦慕云行了礼,秦慕云只得还了一个重礼,然后硬让他二人坐下。 韦氏眼见叶萧云到此,腰板略直了直,看着庄亲王爷上前道:“王爷可是饿了?是否先吩咐厨房的置上饭菜?您的身子可得护好。” 庄亲王爷挑了眉,直接出言道:“那俩嬷嬷都进了产房,本王的小孙子可是有人照看着?别给他饿着” 巧喜立马出来道:“王爷请放心,已有丫鬟在照看着,小世子与蕙小主子都已用过饭睡下了。” 庄亲王爷点了点头,依旧不说半句话。 韦氏只觉得脸上烧红,臊的她想钻了地缝儿里去……这庄亲王爷的心里除了孙子之外谁也没有,而且这孙子还得是嫡亲的孙子,她所生的长孙何时有过这待遇? 韦氏看着秦慕云,秦慕云倒是瞪她一眼,显然是嫌她多事,韦氏只得低头庆幸,好歹今儿秦公木与杨氏都不在,否则耳听这话,心中定不会舒坦…… ……………… ps:猜猜是双生男?还是双生女?还是一男一女?(*^__^*)嘻嘻…… 第五百二十六章子 第五百二十六章子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叶云水吃用了hua儿送来的粥,则闭目睡了过去。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她则又醒来,仍然跟hua儿要吃食,吃过后依旧睡下。这连番的睡醒吃,吃过睡,整整一宿的时间可就这般度过。 正厅内,所有人都在急迫的等待。 无人回去歇着,秦穆戎一直站在产房门口不肯离去,庄亲王爷身体不愈,又想最快的知道叶云水所生的消息,故而也留在此地,让shi卫们搬来一张软榻,躺在其上休息。 秦慕云与韦氏在此看着庄亲王爷未离去,他们如若就此撤走还不得惹老爷子发了火? 夏氏则让丫鬟们把姝玖抱到这里来,跟着姝蕙一起睡去,而她与秦慕谨依旧在此等候消息。 天色大亮,接生嬷嬷们各个都在瞪眼看着,无人能合眼睡去,巧云与巧莲一直撑在一旁,不敢有半点儿疏忽,如若觉得困的不成,便使劲儿拧自个儿胳膊,掐青、掐紫也不睡过去。 巧云出去将烧好的热水端了进来,正走到叶云水的chuang边,忽然看到叶云水睁开了眼,口中叫道:“疼,疼……” 听到叶云水这一声叫嚷,巧云连忙召唤着吴嬷嬷等人,巧莲几乎是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急忙把准备好的物件全都端了过来 一阵喊叫,一阵忙碌之声从产房之中传出,外面所坐着的那些人各个都瞪大眼睛往那方看去,全都心中焦急。 叶云水的喊叫在扎着秦穆戎的心,连带着庄亲王爷都皱紧了眉头,略有担忧的往那方看去。 二人可都知,叶云水不是那娇气之人,如她能这般疼痛的喊叫出声,这定是疼痛难忍、难耐。 叶重天站在门口不时的迈步,心里恨不得到产房内去帮帮手,时而的出声问是否还需要什么药,叶萧飞则咬紧着下chun一直等待,虽说他与叶云水是同父异母,可他心中深知,自个儿这位大姐的地位可不同凡响,她荣叶府荣,她如若有个闪失,那叶府的人索性都抹了脖子算了 秦慕云与韦氏倒还是略微轻松些,夏氏听着叶云水那喊叫,紧紧的抓着秦慕谨的胳膊,把秦慕谨都捏的龇牙咧嘴。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可在所有人的心中,都觉这时间过的实在是慢。 约莫一个时辰,屋内一声婴啼响起,所有人的心头都紧了一分,韦氏与夏氏立马起身到产房门口等待接生嬷嬷出来报喜。 产房的门悄声打开,从中行步出一位嬷嬷,跪了地上回道:“恭喜庄亲王爷、世子爷,世子妃安稳的生了,小主子是个男丁” 庄亲王爷松了口气,秦穆戎则开口欲问叶云水,二人异口同声问话,可这话音未落,只听产房内叶云水又是一声呼喊,所有人的喜色正挂在脸上还未褪去,就听产房内吴嬷嬷惊呼一声:“还有还有一个” 夏氏惊的险些坐了地上,韦氏的脸上惊愕难定,庄亲王爷瞪了眼,急忙口出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一个?” 叶重天连忙回话,却又似自言自语,“怪不得,怪不得我诊她的脉象那么luan,原来是双生子,我还从未遇上过双生子的脉象,双生子……”这边叨咕完,叶重天则喊着其中的嬷嬷,“可需要用什么药?” “不用” 秦穆戎听了叶重天这话站在当地好似傻了一样,朝着产房内喊道:“云水可是有事?” 产房内无人回话,秦慕谨看着秦穆戎那副欲冲进去的模样连忙上前阻拦,“二哥,二哥别担忧二嫂,定能ting过去的” 庄亲王爷算是缓过劲儿来,举手指着那产房的门僵持半晌,才道出一句:“都别添luan,继续等……” 产房内。 叶云水瞪大眼睛,巧云为她抚着肚子,叶云水摆了摆手,喘着粗气道:“水,吃的” 吴嬷嬷立马为她端上吃食,叶云水狼吞虎咽,即便吃了恶心吐了,也是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刚刚已经生了一个,而这一个在肚子中却还没有欲出感,她必须养足力气让他生出,如今羊水已经破了,如若孩子还不出来,有可能憋死在肚子里,所以她必须要撑住 快速的把吃的咽下,叶云水则叫着吴嬷嬷和接生嬷嬷,“别怕我疼,来吧” 吴嬷嬷自知这世子妃是在艰难时刻,索性也狠下心,叶云水让巧莲往她嘴里塞了块儿棉hua…… 产房外的人都在焦急等待。 邵嬷嬷将已经生出的小主子洗好身子,裹好衣裳抱出产房,秦穆戎的脸上多了一分喜悦,只是接过来抱了抱,则又看向产房的正门,邵嬷嬷知他仍在惦记着叶云水,则是将孩子抱到庄亲王爷跟前…… 庄亲王爷看着那还不睁眼的小娃子,ji动的将孩子抱过搂在怀中,口中连连的道:“好好” 叶重天也站在一旁看了半晌,那小鼻子、小嘴,长的甚是像叶云水,眼睛似是看到烛光的亮度眨了眨眼,随即便开始哭…… 庄亲王爷一怔,叶重天则是上前说道:“屋中灯烛过亮,刺眼。” “灭了,全都灭了”庄亲王爷一句话,丫鬟们立马开始收拾,秦穆戎则是走到叶重天跟前,焦急的问道:“这屋中怎么还没消息?” 叶重天尴尬苦笑,拱手道:“世子爷莫急,我行医这些年,也只在医书上见过双生子,从未亲自遇上过啊,对此实在不懂,不知啊” “书呢?拿来让我看”秦穆戎这话一出,便听庄亲王爷骂道:“你个大老爷们儿看了又能如何?还能进去给你媳fu儿接生不成?老实的在那里等着,这都只有靠她自个儿ting过去了” 秦穆戎跺脚气恼,却是无可奈何,只得继续紧盯着那产房大门。 时间缓慢过去,已是快临中午午时。 门外忽然来了shi卫急忙回报:“回庄亲王爷、世子爷,‘安和宫’的黄公公来了” 黄公公?定是太后见一直都未有什么消息,则是派了人来问。 庄亲王爷看着秦穆戎,似是让他出去将黄公公迎进来,可秦穆戎现在怎还有这心思?转身与秦慕谨言道:“你出门去迎一迎” 秦慕谨没有二话,则急忙出了门,女眷们则都开始收拾收拾衣装,这熬了一整宿了,脸上都没什么好容色。 黄公公进了门,见所有人还都在此,则是先给庄亲王爷行了礼,随即是给秦穆戎拱了拱手,口中言道: “文贵妃娘娘与乐妃娘娘早上本是打算听个好消息,可却是等至现在都还没有信儿,太后她老人家等的急了,这把咱家给遣来问问,世子妃如今可是安然的诞下小主子了?” 庄亲王爷欲张口,却忽然不知该怎么说,秦穆戎则是道:“诞了个男婴,可还有一个……” 黄公公瞪了眼,扫过这屋中众人,长大了嘴巴看着秦穆戎,吃惊的道:“还,还有一个?” 秦穆戎点了点头,而这一会儿,产房内又是一声闷喊的声音,吓的黄公公心里一哆嗦,转了好几个圈,念叨着: “这怎么给太后回话呢?”快速的思忖,黄公公则到门口吩咐个宫内的shi卫道:“你去给太后回一声,世子妃已安全的诞下一位小主子,老天爷赏赐,世子妃这一胎可是两位主子,这另外一位还未诞下,让太后和文贵妃娘娘、乐妃娘娘不要急快去” shi卫领了令,立即上马奔出庄亲王府。 黄公公在外吩咐完,则也是进了屋,“咱家也心忧,在此候着世子妃,咱家可得给她磕个头。”说完此话,黄公公则径自寻了个小杌子坐于一旁,手里头盘着那佛珠,心里默默的祈祷。 这黄公公屁股沾坐还没多久,这屋内则又是响起一阵婴儿啼哭,那哇哇之响传了如此之远,落入每个人的耳中都觉这是最美的声音。 秦穆戎直接奔进了屋子里,庄亲王爷却是在外等的焦急,见秦穆戎进去半晌都不抱着那第二个孩儿出来,则是急的站在门口骂道:“兔崽子,你进去倒是出来说一句,这第二个到底是不是个带棍的啊?” 皇宫shi卫奔进“安和宫”内为太后传了急报。 “回太后,回文贵妃娘娘、乐妃娘娘,黄公公让卑职先行回来通报一声,世子妃这一胎乃是两位主子,已是安全诞下一位男丁,这第二位暂且不知” 太后惊的lu了笑,文贵妃更是惊诧万分,“这居然是怀了个双生子,恭喜太后,贺喜太后,您又添了两位小重孙子,您这赏赐可得重新预备了,这一份儿可是不够了” 太后笑着道:“还不知这第二个是男娃还是女娃,不急着筹备” 话音刚刚一落,“安和宫”大门口又是一位急报shi卫,匆匆的进了门,一副喜色的回禀道:“回太后,回文贵妃娘娘,世子妃已经诞下第二胎,小主子仍是一位男丁,庄亲王爷叩请太后为两位小主子赐名” 太后惊喜万分,直接出言道:“摆驾,哀家要去庄亲王府,去看看这新生的两位小重孙” ………… ps:嘻,不知合了多少人的心?月末啦,粉红都表留着啦~ 第五百二十七章打 第五百二十七章打 听说太后欲前往庄亲王府,文贵妃则有些惊。 如今太后的身子可是不适宜出行,可如若她扫了太后的兴致,这不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找别扭? 心下这般一思忖,文贵妃则是立马吩咐太监,说道: “快去给皇上报个喜讯,这也是皇上的亲侄孙子,而且还一次就是一对,这份赏可得好好的讨。” 文贵妃说了这话,太后则是忍不住的乐,“得赏,得重重的赏” 话语说完,太后更是叫了宫嬷过来,开始与文贵妃与乐裳商议着给叶云水与那两个刚生下的小娃娃些什么礼,更是在思忖这两个孩儿的名字。 明启帝得了这个信儿也是惊诧半晌,这皇家里里外外可还从未有过双生子的例子,这庄亲王府倒是头一份儿。 秦中岳站在一旁也是吓了一跳,他虽然也有子,可却都不是太子妃所生。 而这秦穆戎与叶云水两个不但生了那一个备受太后之宠的兜兜,而如今这又生了一对男丁?秦中岳的脸上涌起一阵火辣之感,更有ji恼嫉妒之意,心里倒是把太子妃孟欲欣给怨上,怨她是个不中用的娘们儿……抽抽几下嘴角,秦中岳则是挤出笑来与明启帝道: “父皇大喜,二弟妹居然为父皇添了两位小侄孙,儿臣也多了两位小侄子,理应对二弟妹多加赏赐,不过皇祖母欲探他二人,是不是略有不适?皇祖母如今身体年迈,而且这许久未出过宫……不过如若皇祖母这般焦急见他们,不如让人将这两个小家伙接到宫中来?” 明启帝只挂念着太后别已是动了身,未将秦中岳之话听于心中,起身便走边行道:“此事再议,还是先到‘安和宫’。” 秦中岳的眼神闪过一丝阴狠,气恼的咬了咬牙,快走几步跟在后面。 太后早已收拾的周身妥当,正在看着宫嬷们整理着欲送两个小家伙的礼物盒子。 那一箱又一箱的物件看的文贵妃都心里惊诧,按说她可是在宫里头最爱豪奢的一位贵妃,可太后所赠之物却连她都有些心里嫉妒了,可见这物件基本都是无价之宝。 文贵妃的心里倒更觉得刚刚所做之事恐怕有些错儿,不应拦着太后去庄亲王府。 正在思忖着此事,门口就已宣道:“皇上驾到……太子殿下到……” 太后依旧是脸上挂了笑,未理会他二人,倒是看着自个儿身上是否还有多余的物件,免得稍后抱了那两个小曾孙子划伤他二人。 明启帝从外进来,看着“安和宫”正殿内大大小小的箱子摆了满地,又看太后这般笑意盈盈,则笑着给太后拱了手,“恭喜母后,贺喜母后了” “皇上来了?”太后笑着看明启帝坐下,口中期盼的道:“哀家欲去庄亲王府,皇上如若没有政急朝事,与哀家同去如何?” 明启帝倒是一怔,他正在思忖如何劝阻太后莫去,可太后却出言让他同去? 这如若扫了太后的兴致,他可又是给自个儿找麻烦。 秦中岳往那欲赏的箱子扫了一眼,这一眼看去便有三四十箱,嘴角不由得抽抽的更加厉害,笑着与太后道: “皇祖母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让二弟带着孩子来宫中与您团聚不是更好?如若您不舍得那两个小侄子,就留在宫中陪……” 话语说到这儿,秦中岳只觉得好几道冰冷的眼神在瞪着他,抬眼看向太后,太后正不屑的望着他,秦中岳则是连忙改了口,“这还是不妥,二弟妹一直愿亲手照料小侄子,恐怕信不过这宫中的奶嬷们,这倒是有些为难了” 太后冷哼一声,直接看向明启帝,口中冷漠的道:“皇上不去?那哀家去”说罢,太后便让太监起辇,明启帝连忙安抚的道:“去,朕自是要去与皇弟同乐,更是看看这两个小侄孙子,母后莫急,朕这还没思忖出赏赐些什么物件不是?” 太后却未停,口中道:“边行边思忖就是,朝事都说一不二,这赏赐自家亲人还至于思前想后?”说罢,太后则又朝着太监们抬了手,“走。” 太监们不敢有半点儿耽搁,直接将太后抬入那凤辇之中,文贵妃看着明启帝被晾在那里,只得上前搀扶着道:“皇上,臣妾可否陪同前行?连带着乐妃妹妹与十四郡王也一起出去玩一玩,不然整日憋在这宫中,可都闷出病了” 明启帝转头看了乐裳一眼,心知太后这次欲出行他是无法阻止,可心中对庄亲王府这诞下一对小娃子也略有喜色,索性点头笑着道:“走,都去,都去” 乐裳笑着福了福身算是道谢,让人为十四郡王穿上衣装,则都随着太后与明启帝出了宫。 秦中岳这接二连三的被驳了脸面,却依然咬牙要跟着,还未等随出宫门,明启帝则是叫着他道:“你就待满月之日再送喜吧,宫中还有些事需要处置,你留下吧,如若有拿不准的,则去找肃儿出出主意” 说完此话,明启帝则是撂下帘子,让shi卫继续前行,秦中岳在此气的是火冒三丈,xiong口绞痛,看着那一行皇家依仗出行只觉得眼睛都跟着刺痛,留他在此处置朝政也罢,可却还要他去找肃郡王商议? 秦中岳口中喃喃嘀咕:“废物,这个废物,本宫一定不让他死的痛快……”心中狠辣的一盘算,秦中岳则是往后宫方向而去,他身旁的太监忙问:“太子殿下,皇上不是说让您去处置朝政?这是去哪儿?” 秦中岳狠辣的吐了句,“去哪儿?去‘凤仪宫’找本宫的母妃” 小太监一点头,随即便是一惊,去凤仪宫找皇后? 庄亲王爷得了太后与明启帝及众妃正往庄亲王府前来的消息,则是有些发呆。 明启帝与文贵妃等人倒并不稀奇,奇的是太后居然也亲自前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庄亲王府自立府至今,太后可还从未驾临此地,这消息一传来,是让庄亲王爷心底涌起一股兴奋和喜意,可心中却还有埋藏心底的酸楚,这算得上是太后在圆她心中未了的心事吗? 秦穆戎得知此事倒是更多问了前报shi卫一句,“可是还有其他人来?” shi卫立即拱手回道:“回世子爷,太后、皇上、文贵妃娘娘与乐妃娘娘及十四郡王外,再无他人。” 秦穆戎点了点头,倒是心中好奇这秦中岳未随行,可眼不见他倒也是心中松了口气,让人赏了这shi卫银子,则先让他退下。 庄亲王爷则是叫来贴身shi卫,“……准备准备,本王得亲自出府去迎。” 有太后前来,秦穆戎自也少不得去路上恭迎,可他心底又略放心不下叶云水,叶云水可是自生了那两个小子后,还在睡着未醒,而太后与明启帝等人如今就来,她的身体可能承受的住? 似是看出秦穆戎的犹豫,秦慕谨则是道:“……此事也推脱不得,让夏氏留在这里陪着,再留shi卫在此重守,二嫂不会有事的。” 秦穆戎点了点头,则是转身进了屋中又看了叶云水一眼,看她还在熟睡之中便随着庄亲王爷等人出府去迎太后与明启帝等人。 叶云水醒来时,第一件事依旧是张口要吃食,口中吐了两个字:“饿,粥” hua儿立马送上,一口一口的喂,嘴上还是回着事: “世子妃您还不能动,这生了两位小主子,可是得好生歇歇,您不知,太后和皇上、文贵妃娘娘、乐妃娘娘正在往王府来,都是要看看两位小主子,太后更是心中放不下你,世子爷也担忧您这身子撑不住,可太后都前来,也没法婉拒,只得随着庄亲王爷与四爷等人去府外相迎。” 叶云水倒是愣了,她这也不知睡了多久了,没想到居然连太后都来…… “太子殿下也来么?”叶云水问出这话,却是让hua儿瞪了眼,“您怎么问的话都与世子爷一样呢?太子殿下没来,只有乐妃娘娘带了十四郡王。” 叶云水听hua儿这般说倒是嘴角轻笑一分,他跟秦穆戎心中都把秦中岳当成了最大的仇敌,怎能不寻思这人是否来找麻烦?让吴嬷嬷与邵嬷嬷将两个小家伙抱了来,连兜兜和姝蕙也钻进了产房,小兜兜则央求着要上叶云水的chuang,姝蕙则趴在chuang边,看着那两个小的,指着道:“一模一样。” 叶云水看那两个小家伙,只伸手mo了mo他二人的小脸,与兜兜道:“这是弟弟。” 兜兜则窝了叶云水的怀里,好奇的看着那俩小家伙,口中道:“我是哥哥,我大,我要糖。”说完此话,还带着委屈似的窝了叶云水的怀里头。 叶云水无奈的momo他,则是塞给他一块糖,“你是哥哥,你最大,往后要好好的教弟弟,让着弟弟,谁欺负了他们,你就拿着你爹给的小弓打他。” 小兜兜把糖塞了嘴里,“恩,打” 姝蕙在一旁娇声道:“我也大,我也打” …………………… ps:求下保底粉红票哦~~ 推荐一本新书:《欢田喜地》----无名指的束缚----欢喜种田,瓜田李下,嫁是不嫁? 第五百二十八章赏 第五百二十八章赏 hua儿等人在一旁笑,吴嬷嬷和邵嬷嬷则对叶云水教育小兜兜心有芥蒂。 可再看众人如此当笑料,那憋在心里的话也未说出,只当是叶云水拿此哄逗着兜兜,不是真心想如此。 叶云水倒不是拿这当玩笑。 这次生了两个小的,又是四个孩子都围绕在她身边,叶云水只觉得这压在心里的分量更重。 生在这皇亲之家,她还教什么仁义之道?教什么礼让三分?那不是教成了旁人刀俎下的鱼rou? 她倒是有些理解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这自幼便让小兜兜开始拿着小弓当玩具的心思,可她却不会教这些,她要教的是如何自保,如何远离那些坑洼陷阱。 起码不能成为任人宰割的废物,不能活的窝囊…… 皇宫依仗行至庄亲王府这条街路这一会儿的功夫,朝官府邸已是大多数人都知晓太后与明启帝齐聚庄亲王府去探望刚刚生了一对小主子的世子妃。 惊诧、瞪眼,这不但是让各府的官儿们心中多了思忖的话题,更是为百姓们添了几分谈资。 这位世子妃可是众人皆知。 那一个皇商嫡女嫁入亲王府,又成了世子妃的女人谁能不知? 这为庄亲王世子添了一个小世子还不够,这又是一连的添了一对,这可是喜上加喜,秦穆戎的世子位恐怕是无人再能撼动。 朝官府中不免都在开始猜想,这位世子妃如此受宠,连太后这大月国最尊贵的人都主动前往去探望,这世子妃的位子可是在所有人心中都提了一席,不仅如此,这更是在向所有朝官表了一个态度,庄亲王府绝不会倒 朝官们关起门来斟酌思索,可平民百姓们则都当乐子在说。 提起这庄亲王爷之子又增了两个儿子是无人能比,这世子妃恐怕是再举了鞭子抽个腌臜人都无人敢管,那之前有说庄亲王府要被整倒的人这会儿全都改了口风,更是有人在说,这世子妃可是叶府的嫡女,而且也会医术,定是有什么生子的方子 这话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么一会儿工夫,叶家药铺便已有不少人悄悄的上前掏银子、讨生子秘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免又转到了当今太子殿下的身上。 太子虽有子,可都不是太子妃所生,如若太子妃一直都无所出,这往后的皇位欲落了谁脑袋上……话题越说越广,其余郡王皇子的家事也滔滔而出,连陆郡王前阵子包了个葫芦身姿的小戏子都被翻腾出来,倒是让这茶楼酒馆热闹非凡。 这皇家依仗缓慢而行,明启帝已是在这路上思忖好给什么赏赐。 文贵妃倒是没与明启帝同行,反而是去陪着太后,留乐裳在此陪同,明启帝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笑,乐裳倒也没借此机会讨要什么,反而一直为明启帝沏茶、陪着说说话。 可越是这般什么都不放于心中,明启帝反倒觉得心中对不住乐裳,一来二去,倒是把赏乐裳与小十四郡王的折子也给拟了,乐裳只是福身道了谢,这股平淡之态倒是让明启帝心中更为愧疚。 庄亲王爷带着全家都出行在街口相迎。 他虽然身体不佳,但今日却必须要撑着这副骨架子,不因旁人,只因太后 秦穆戎、秦慕云、秦慕谨三人站于庄亲王爷身后,唯独没见秦慕方。 秦慕方不是不想来,而是庄亲王爷自回归王府后,更是不允他出行。 不但不允秦慕方出行,还亲自看着秦慕云赏了秦公木一顿bang子 秦慕云险些把整日跟秦慕方一起骄奢yin逸的秦公木也给打残了,打残不说,还给关在院子中反省认错,写的悔过书如若庄亲王爷不满意则继续写,何时满意何时为止,故而直到今时今日还圈在院子里不允外出。 秦慕云如今早已没了以前那副亲王府大爷的派头,整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显然心中明知这府中再也没有争的资格,只有他这一系挂名、活命的份儿。 秦穆戎心中一直都在思忖着秦中岳今儿为何没到。 按说他那种无缝不钻的人是不应该放过这种机会的,即便是明启帝留他于宫中处置朝政之事,按照以往的惯例他总会来此卖nong个好,才会急急赶回宫中,如今却音讯全无,这的确让人琢磨不透。 众人各自揣着难解的心思,而此时皇家依仗已经能见着影。 因是太后与明启帝齐齐出行,周围两侧的百姓与人家早已被shi卫挡在其后,百姓的窗户也都被牢牢封死,可即便如此,那抻头抻脑看热闹的人依旧不少。 凤辇与圣驾至此,庄亲王爷及秦穆戎等众人则都在此持礼候驾,王府大大小小连带着丫鬟婆子都出来跪拜,叶云水因在月子里故而没出行,但小兜兜和姝蕙两个可是都跟随着在此恭迎。 太后撩起帘子看了一眼,那胖乎乎的小人拽着秦穆戎的衣角站在那里像个小大人似的,连忙让人将小兜兜抱上了凤辇,小太监上前扶庄亲王爷起身,太后出言道:“都起来吧,哀家欲进府探望小曾孙子还有云水,不宜张扬。” 太后话语说完,庄亲王爷却是泪纵双颊,说是不张扬,可是太后亲自前来庄亲王府,名义是探望叶云水与小曾孙子,可这绝不会没有在给庄亲王爷撑脸面之意。 庄亲王爷明白,明启帝也明白,但他如今对庄亲王爷这一众也有悔过之意。 看着自己皇弟那副苍老年迈的身躯,还不足六十,却好似比他年老十岁,明启帝如何能没有半点儿怜悯懊悔之意?过往庄亲王爷的种种功绩明启帝都油然记心,故而也对此事不争不问,默然遂了太后的意。 庄亲王爷心中感念太后之恩,也明明启帝心中所想,可这话只能记于心中却无法说出,只得又跪地为太后磕了三个响头,才缓缓起身。 明启帝则从圣驾上下来,亲自上前扶了庄亲王爷,兄弟二人寒暄半晌,明启帝才又上了圣驾,庄亲王府的大门早已全开,皇家shi卫一步一人,凤辇与圣驾直接被抬了进去。 王府众人各自归位,管事们各自都守着规矩,不敢有半点儿差错,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等人随行至王府的贵厅之上,明启帝与太后先后行步入内。 太后今儿衣着普通,甚至连个耳垂子都没戴,更无半分妆容,脸上虽然挂了笑,可那副身姿疲态之色却已映面容,文贵妃、乐妃则笑着一起随行进去,都守坐太后与明启帝两侧。 王府的家眷又是齐齐跪地叩拜,太后却是淡笑着让他们起来,“自家人,今儿不守什么规矩,哀家是要来看小曾孙子,看孙媳fu儿” 秦穆戎看着小兜兜,把他从太后那里领过来,让他跪地道:“叫一声老祖宗。” 小兜兜纳闷的蹲了那小垫子上,看着太后自是认得,刚刚还搂抱着亲了半晌,可却从未跪地磕过头? 但听秦穆戎那么说,小兜兜却是起身又冲到太后跟前,拽着太后的衣角坐回太后的tui上,嘟嘟喃喃的道:“老祖宗,我大,我吃糖” 众人听的是惊诧不已,太后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庄亲王爷指着小兜兜便是笑着斥道,“这小子,越来越没规矩。”话语好似斥责,可那满脸挂满慈爱。 明启帝倒是笑容更多,与庄亲王爷等人道: “太后欲来此地看两个小侄孙子,这乃是皇家的大喜事,朕自是要陪太后前来,而且必须要给赏,这可是咱们皇家第一次出现了双生子,皇弟,朕可是愁了一路,这金银欲器赏了实在过俗,恐怕朕赏了那些个物件,连太后都要叱骂朕,不如你说一说,替朕解了这份心忧?” 那份在路上拟好的折子就摆在一旁,庄亲王爷还有何不知?只得拱手谢道:“……哪怕是赏臣弟一两银子,臣弟都感ji不尽,哪里还能让皇兄犯愁?” 明启帝哈哈大笑,连连指着庄亲王爷,心中却是另一番感触,再看秦穆戎,明启帝也无以往那般介怀,笑着道:“你父王不肯给朕出主意,你有什么想法?” 秦穆戎倒是没对明启帝这忽然提问有半分惊诧,只是拱手回道:“父王之命不敢违背。” “那如若朕与你父王的想法相反,你是遵从谁的令?”明启帝这话一出,却是让众人都愣了,太后反倒是一直都在逗nong兜兜,庄亲王爷虽然脸上无色,可眼睛却在盯着秦穆戎看,显然是思忖他会如何回。 秦慕谨与秦慕云二人也都直盯盯的看着秦穆戎,脸上那一副揪紧之色明摆着都无答案,这问题让人如何回? 遵父命是孝,遵皇命是忠,这话无论如何回都是一个坑。 秦穆戎微皱了下眉,倒是抬起了头,看着明启帝直言回道:“臣侄有罪,臣侄遵父命。” 这话一出,可是让秦慕云倒吸一口凉气,秦慕谨更是险些把嘴咬出了血,当着皇上的面儿如此顶撞,自己这二哥不想活了? 明启帝微微一愣,随即问道:“为何?” 庄亲王爷这会儿也是神色一紧,太后则在挑眉看着秦穆戎,秦穆戎继续言道: “抗皇命,死罪,不用多言,抗父命,不孝,众人唾骂,何况臣侄不孝,皇上岂能饶了臣侄?依旧死路一条抑或生不如死。臣侄不怕死,倒是怕老头子因臣侄之言心里生气,哄逗他两句让他多活几日,起码看到臣侄比他生的娃子还多才成” 秦穆戎这话一出,倒是让明启帝忍不住哈哈大笑,庄亲王爷的脸抽抽的铁青难看,指着秦穆戎便是叱骂出口,秦穆戎只挑眉视作不见,反而秦慕谨与秦慕云二人悄悄的抹了抹额头的汗,也就秦穆戎敢这么给皇上回话,换做他人,恐怕胆子都吓破了还敢拿老爷子开玩笑? 文贵妃也在一旁逗着乐,“穆戎这话说的对,这子嗣多了人气也旺,如今这都三个嫡子了,倒是苦了云水这丫头了” 话题如此便给转了风头,太后则是在一旁cha话道,“自家人,谁的令也大不过哀家的,哀家如今可是在惦念着两个小曾孙子,他们在何处?” “就是,还不抱来让太后瞧瞧?”文贵妃这话一出,太后却摆了手,“刚生的小娃子,怎么能抱出来?这天气虽转暖,可还是凉,还是咱们去云水那里看。” 太后这话一出,可是让文贵妃都惊了 何时有过太后主动移驾去探旁人?太后能来庄亲王府都已是天大的面子,如今又要亲自去探叶云水?这却是让文贵妃心里头没了谱,只觉太后此举有些宠的过了头。 侧目看了明启帝一眼,显然明启帝也对此事略有意外,而太后却根本不顾这众人惊愕,看着怀里的小兜兜道:“再叫哀家一声老祖宗?老祖宗给你好物件。” 小兜兜立马道:“老祖宗。” 说罢,则撅着嘴盯着太后看,似是在看太后欲赏他什么玩意儿,太后依旧捂着嘴笑了半晌,则是捏了捏兜兜的小脸,“先去看你母亲,哀家再把这赏的物件都给你一样一样的瞧” 话语说着,太后则让小太监们抬辇,文贵妃等人立马起身随行,明启帝思忖片刻则是道:“朕在此地与皇弟好好叙叙旧……” 太后只是点了点头,便带着文贵妃与乐妃往“水清苑”的方向而去。 叶云水在产房之中披上了一件干净的衣裳,吴嬷嬷与邵嬷嬷在这院子里张罗的热火朝天,连带着小厨房打杂的都让换上了新装,待收拾的再无挑剔,她二人则是站在院子里等候太后与文贵妃、乐妃的到来。 皇家shi卫先进了院子,随即便是太后的软辇进门,众人叩拜行了礼,太后也没说什么,直接让人抬进了屋,更是欲进叶云水的产房之内。 文贵妃这会儿已是没那份惊愕的心思了,她心里只在思忖是不是还要给叶云水的赏赐上再添点儿什么物件。 太后进了那产房,如今这产房已经被吴嬷嬷与邵嬷嬷收拾的比屋外还干净…… 叶云水跪在chuang上给太后磕了个头,太后笑着道:“你立了功,哀家没看错你” ……………… ps:介绍一本主站书,水叶子的文笔很赞,琴律也很喜欢他的风格。新书《隐相》 醉卧山中,权倾天下且看生死轮回后心性大变的唐松如何享受美好的大唐生活。 第五百二十九章坑 第五百二十九章坑 太后的话语带了几丝了却心愿之意。 叶云水虽一时想不出缘由,可却能体会到太后这份心全是为了秦穆戎。 庄亲王府虽是这大月国的第一亲王府,可是这家眷却并不多。 能一心一意的帮衬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的恐怕只有秦慕谨一人,秦慕云虽也能使些力气,可他也是为了自个儿的名誉,不得而已。 不单是这四房人少,而且这各房的子嗣也并不多。 太后对嫡庶分的最清,在她心中恐怕只认秦穆戎与秦慕谨这二人是庄亲王爷的后代,秦慕谨如今只有一女,秦穆戎能有三子,这应该也是为庄亲王府添了不少的人气。 庄亲王府会落入今日这番下场,一来是秦穆戎幼时之事,而更大的原因则是庄亲王爷的嫡系子嗣过少。 叶云水倒是心里头又涌起一股忧,如今她这倒是有了三个小的,她与秦穆戎也不打算将孩子教成那仁义道德之人,可这最大的才一岁,另外那俩小的刚一天,这府邸能不能能坚持到他们长大?起码是能自保的时候? 叶云水忽然又想起了秦中岳,微微皱了眉,可此时却不是思忖这种腌臜人、腌臜事的时候,叶云水撅嘴笑着劝慰道:“太后您怎可轻易的出宫?待过一个月,臣妾带着几个小的进宫探望您才是,您的身体如今可不能luan行luan动。” 太后淡笑一声,让屋中的人都出了去,只留下文贵妃与乐裳在此,叶云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看来太后这般做也是有什么打算? 叶云水还未仔细想,太后却已是淡言道: “……哀家今儿出来,一是要看看你与小曾孙子,二来便是想看看宫里头有什么动静儿。” 太后这话一出,却是让文贵妃惊了,好似脑中想出什么,立马的瞪了眼睛,“太后,他,他会去‘凤仪宫’。”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秦中岳 “你慌什么?”太后轻斥一句,叹气的道:“他是否去了,待哀家回去不就知道了?” 文贵妃有些想不明白,心里头更是担忧着如若皇后借此机会寻个由头出来,那她如今的地位和手中之权可就全都没了? 一无子、二无权,她还能有什么依仗? 乐裳显然心中已是想明白此事,却装糊涂不肯说,叶云水愣了片刻则是笑着道:“文贵妃娘娘何必如此担忧,有太后在……”后续的话叶云水没说出口,可太后却看着叶云水笑着拍拍她的手,“你懂哀家,你懂” 叶云水也不再多说此言,太后这是在为她的后事做打算…… 皇后虽然被囚禁凤仪宫,但那只是太后的懿旨,囚禁凤仪宫可不是正式的被打入冷宫,太后怎能心安?自是要在她身子ting不住了之前寻个机会把此事确凿,更是给秦中岳紧紧弦儿,让他过的没那么松快。 太后的心中可不单是有庄亲王府,可是还有她母族那一大系族人……如若把皇后放出来,不但是庄亲王府会是一身麻烦,连带着太后母族那一系恐怕都得不着安宁。 虽然这两系人马手中各握兵权,但庄亲王爷一心为了明启帝,可太后母族那一系人马可没这么忠,如若闹腾起来,大月国便是一场腥风血雨,连带着明启帝都得不着安宁。 太后怎么会不安心的去?在生前留一份遗憾? 文贵妃这会儿似也是想了明白,拍拍自个儿的xiong口,可却依旧没那般镇定。 这话题过于沉闷,叶云水则连忙让吴嬷嬷与邵嬷嬷二人把两个小的从内间抱出来,小兜兜和姝蕙也跟着窜了进来,太后与文贵妃、乐裳看着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的满脸好奇,打心眼儿里喜欢。 十四郡王也被放了那长榻上,这一连五个小家伙聚在此地甚是热闹。 太后看着那两个还睡着香甜的小家伙问道:“这哪个是先出生的?一模一样,可得怎么分?” 叶云水指了指其中一个,“两个生的没差太多时辰,但这个小的耳朵上有一颗痣,大的那个没有,臣妾看了一天,也就看出这么点儿不同来,谁知长大了可怎么分?” 太后挨个的抱了抱,文贵妃也手痒,在一旁抱着小兜兜,“乖侄孙子,你分得清哪个是你大弟弟?哪个是小dd?” 兜兜指着便是道:“他是小弟。” 太后一愣,“猜的这么准?” 文贵妃娘娘也是好奇,拿了个红宝的镯子,逗着小兜兜,“聪明的小宝贝儿,怎么猜中这个是你小弟的?说了祖母把这个送你” 小兜兜拿了镯子到手中,指着那个小的嘻嘻笑着道:“娘刚才说他是小弟的。” 众人一愣,随即都捂着嘴笑个不停,文贵妃搂着小兜兜亲了一口便是笑着道:“这小子哟,小人精,瞧瞧这才一岁,可是得了多少赏了,将来娶多少个媳fu儿都够用” 叶云水看着那两个小的,“太后为这两个小的赐名吧” 太后笑了笑,出言道:“哀家得了信就一直都在想,这名字哀家起可不恰当,还是请皇上为他二人拟才是。” 文贵妃在一旁点了头,有明启帝为他们两个起了名,一个是庄亲王府的荣耀,二来也是给这两个小的周身加一层保障。 小兜兜乃是小世子,将来自是要承正位,这两个小的,没有世子正位,但有当今皇上亲自拟名、又是庄亲王世子之子,旁人可也不敢欺惹。 叶云水自也明白这个道理,既然太后也如此说,她自没有坚持的必要,而这一会儿,十四郡王却是哭了,乐裳吓了一跳,连忙抱起,姝蕙趴在一旁指着十四郡王道:“十四叔niao了。” 乐裳往下一mo,还真是…… 太后摆了摆手,文贵妃则将那些宫嬷又叫进屋子中来,换niao布、换衣裳,一个小娃子却是好几个人跟着忙碌,文贵妃倒是看着姝蕙道:“这小妮子一直在一旁不吭声,眼神却是好使。” 叶云水拍拍姝蕙,她正在逐渐的长大,此时也刚刚两岁,对亲生、非亲生、对嫡庶还没分的那么清楚,如若将来知道了,会否心中有伤? 此事暂时思忖过早,叶云水则看着时辰让hua儿叫奶娘进来抱着两个小的出去喂奶。 小兜兜虽然是叶云水亲自喂,可这一次却是双胞胎,而且叶云水的身体也不如上次康愈,没产那么多奶,根本不够两个小的喝,只得又寻了两个好奶娘帮衬着。 太后逗着两个小的与兜兜玩,没多大会儿工夫,黄公公则过来回:“回太后、回文贵妃、乐妃娘娘,皇上让奴才过来问问,可是在此歇好了?时辰不早,天色快黑了。” 太后点了点头,将那赏物件的册子放入叶云水的手中,叶云水打开看了,则是震惊不已,连忙又给太后与文贵妃磕了几个头,“这实在是太贵重了,让臣妾如何担待的起。” “你如今已是亲王世子妃,哀家无可再提你的位分,你做的让哀家合了心,哀家就赏你,还有何担待不起的?”太后说完此话,则让嬷嬷们抬了软辇,文贵妃也是笑着与叶云水说了几句便随太后先行离开。 乐裳则是看着叶云水,显然是一肚子心里话,可什么都说不出,叶云水送其到产房门口,乐裳则是道:“皇上欲让我带十四郡王另立宫邸。” 叶云水挑了挑眉,却是摇了摇头。 太后如今还在,在一日则能保乐裳一日,十四郡王还年幼,撑不起任何台面来,尽管有文贵妃在,但宫里头那些个妃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文贵妃也不可能如太后一般那么护着乐裳…… 乐裳点了点头,“我也有拒此意,可要不要与太后说?” 叶云水摇头道:“你的手也该伸的长点儿了,起码现在还有这堵墙在你身后挡着,不为你自个儿,也要为了他。”叶云水指了指十四郡王,乐裳长叹一声,则快步离开屋中,出门上了轿。 叶云水回到chuang上,hua儿过来伺候用了饭,小兜兜赖她chuang上不肯走,姝蕙也趴在一旁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这俩孩子恐怕是这些日子多了两个弟弟,怕被冷落?让hua儿重新铺了chuang被,将两个小的也nong上了chuang,叶云水一边给二人讲着故事,一边闭了眼,不知讲到何处她则是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听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抬头看,却是小兜兜与姝蕙正在与秦穆戎在临窗榻上玩棋子。 看着叶云水醒来,秦穆戎则从榻上起身过来,“怎么样?身体可是有不舒坦的地儿?我也没想到太后会今日前来。” 叶云水懒的靠在秦穆戎的身上,“太后也没要求妾身守规矩,只是说了些话便走了。”拿了那身边的册子,“这赏赐的物件,妾身看了都觉得刺眼。” 秦穆戎翻了几页便放于一旁,“无妨,哪有嫌自个儿兜里钱多的。” 叶云水笑了笑,则是问起两个小家伙的名,“……妾身与太后提起为两个小的赐名之事,太后说此事请皇上拟名为妙,世子爷如何看?” 秦穆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皇上已经赐了名。” 叶云水拿过来看,其上两个名字:秦公卓、秦公允。 ………… ps:推荐《再生高手》老作者,经典网游文,书号2336241 第五百三十章赐 第五百三十章赐 卓,高也,昂也;允,诚也,信也。 明启帝为两个孩子起了如此名字,一是表示庄亲王府的地位,二则表示他对庄亲王府的期望。 叶云水与秦穆戎二人心照不宣,只是这般给孩子留了名。 吴嬷嬷与邵嬷嬷将兜兜与姝蕙带走,那两位奶娘也将两个小的抱了下去,叶云水与秦穆戎二人单独在此,则说起今日太后前来的目的: “……是要看那位是否会去‘凤仪宫’,估mo着这会儿太后已经有了结果了。” 秦穆戎倒是对此略有意外,思忖半晌都未说话,最终淡淡的道: “太后有此狠心,只怕皇上无此狠意。” 叶云水点了点头,“妾身也觉如此,就不知太后是否能与皇上谈的妥当。” 秦穆戎不提此事,反而到chuang上抱着叶云水,轻轻mo了mo她苍白的小脸,轻wen一口,“苦了你了” 之前生兜兜时,秦穆戎便没离开她到其余的院子睡,如今生了两个小的,恐怕还会如此……叶云水倒是蹭了他怀里,手里抱着他的胳膊口中问道:“皇上说是与庄亲王爷叙旧,都谈些什么?” “确实是叙旧。”秦穆戎说起此事也带了一脸的不解,皱着眉言道:“说的都是过往之事,不关朝政。” 叶云水也是纳了闷,这明启帝难不成还真是对庄亲王爷心中愧疚,故而才这般拉拢? 可思忖前前后后发生的事,的确不敢这般轻易的相信。 想到此,叶云水苦笑一声,这人自si惯了,恐怕偶尔大度一回、偶尔敞开心扉一回都让人心中忐忑…… 叶云水嘟着嘴摇了摇头,“不愿多想,脑子累。” “累了就睡,爷陪着你。”秦穆戎拽起被为叶云水盖紧,连边角都塞了严实然后再抱着她,叶云水倒是真的又困了,没多久便窝在秦穆戎的怀里睡了过去。 庄亲王府平静如常,可此时的皇宫内却没那般安宁。 “安和宫”,秦中岳跪在正殿之中,垂头丧气,手中攥的那一份懿旨已经是快撕碎 秦中岳心中悔恨,恨起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 为何忍不住气去“凤仪宫”?为何要听他母后那一番歇斯底里的怨言之词?正事半句还未说上,反倒是被太后直接派人去“凤仪宫”将他堵在那里带到这“安和宫”来……秦中岳在不停的颤抖,看着那一份懿旨,他担忧的不仅是皇后,更是他这太子的位子 正殿外,秦中岳的贴身太监正被黄公公手底下的太监在持鞭子抽打,太子有错,身边的人顶替挨罚。 那每抽一下,小太监便嗷嗷哭嚷,口中还在喊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秦中岳心中更是恼,那每一声叫嚷,让他感觉这鞭子好似抽了自个儿身上那么疼 叫嚷越来越凶,歇斯底里,秦中岳的手攥着那懿旨则更加的紧,只恨不得将那懿旨吞下去。 太后依旧在寝殿未出,秦中岳依旧跪地不起。 没有多久,外面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太监宣道:“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只见明启帝脚步簇簇,秦中岳则恨不能从地上窜起来一般跪到明启帝跟前,练练朝地上磕头口中念叨:“父皇,父皇都是儿臣的错,父皇像皇祖母求个情,饶过母后吧,是儿臣去主动见的她,不是她来找儿臣的,求求父皇,父皇……” 秦中岳边说眼泪却也跟着往下掉,明启帝冷哼一声,指着他确是xiong口急痛,骂不出半个字,指着秦中岳便是斥道:“把你那眼泪擦干净,你是太子,怎可如此轻易的掉泪?无德无形、无规无距,成何体统?” 秦中岳连忙抹了脸,跪在明启帝跟前道:“父皇,您去求求太后,这懿旨、这懿旨儿臣怎能去给母后宣读?她……她在这之前已经时常的吐了血,她身子不好,儿臣这般去念,岂不是要她的命啊” 明启帝皱了眉,拳头也是攥的紧紧,带着一股审度的看着秦中岳,“何时之事?为何不与朕提?” 秦中岳抹了抹脸,“许久了,母后怕父皇担忧,不允儿臣说,父皇不信可以去寻太医诊治便知儿臣不是在说谎” 明启帝倒吸一口冷气,看着那手中懿旨上的字,那一个“死”字让他此时觉得格外刺眼。 再看秦中岳这一副哭天抹泪的模样,明启帝吩咐跟前的太监道:“去与太后说一声,朕求见。” 太监并未进去通传,而是直接伸手引明启帝进寝殿,口中则是道:“回皇上,太后有命,如若皇上求见,请皇上直接进内殿即可。” 明启帝脚步一怔,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迟疑片刻却依旧迈步往内殿而行,可行走之时却觉出这脚步异常沉重。 太后正坐在凤榻上等着他。 明启帝进去率先给太后行了礼,斟酌半晌才开口道:“母后,今日出行劳累,怎么还未歇下?如今已是深夜……” 太后脸上不屑一笑,却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哀家睡不着,皇上来此有何事?” 明启帝被太后这般一问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举了举手中的那份懿旨,长叹口气才出言道:“母后,她终归是皇后。” “哀家只问皇上一句话,到底谁是你的亲人?”太后这话一出,却是让明启帝愣了,摊手言道: “母后为何问出此言?您是朕的母后,中岳乃是朕的儿子,这还有何说?庄亲王乃朕的嫡亲弟弟,穆戎也乃朕的亲侄,母后难道还嫌朕对他们不够好?大月国唯一的亲王便是皇弟,西北军权亦是在他之手,朕还有何可给?” 明启帝驳斥,显然心有不满,太后却是淡然的道: “那哀家再问皇上,你的嫡亲皇弟在重病不出府之时,谁顶替了你的侄子,夺了那兵部上卿的官职?”太后说到此,不由得冷哼一声,“哀家知你是想把军权握了手里,可你那般处置,军权可是在你手中?” 明启帝一愣,还未等仔细思忖,太后便是一拍桌子,指着明启帝便是指责相问:“到底谁是你的亲人?” “母后……”明启帝气势略有低陷,因上次那兵部上卿的位子,可是让皇后的弟弟给占了。 明启帝转了话题道:“可朕如今不是没把皇弟的军权收回?依旧在他手中?朕不想留下一个luan摊子给中岳……” “你糊涂啊如若不是哀家把她囚禁在‘凤仪宫’,中岳会觉得这太子之位是谁为他争的?”太后声音略有颤抖,更是猛咳两声,明启帝立即上前,欲给太后拍着背,可却被太后推开,太后的目光中含了几滴泪光,抓着明启帝的手便是道: “哀家不想看到你的儿子以为这皇位是他母后争来的,而不是你这当皇上的父皇给的,你还不明白吗?” 明启帝当即跪在地上,拽着太后的手便是心中恍然哀叹,太后继续道:“皇位不是你给,哪怕那女人再争他可是夺得去?可你再看看他今日哀家与皇上只是离开这么一小会儿,他便跑去了那‘凤仪宫’,那个女人更是狂言不止,你让哀家如何安心闭得了这个眼?啊?” 说到此,太后眼中的泪珠掉了下来,明启帝则连连给太后磕着头,“母后说的对,都是朕的错,朕的错,朕心xiong狭隘了,是朕的错……可是她如今身体已经不成了,刚刚中岳与朕提起皇后已吐血多日,朕却从无所知,母后……” 太后用帕子抹了抹脸,把那懿旨收了回来,“哀家这懿旨收回,该说的话哀家也已说了,哀家愿做这恶人,可皇上却没这份狠的心,如何处置便由皇上决定。”说完这话,太后则叫了黄公公进来,“扔了火盆里烧了” 黄公公眼瞧着皇上跪在太后跟前,连忙拿了那懿旨便退了下去。 明启帝站起身,给太后拱了拱手,慨然言道:“终归夫妻一场,赐死朕下不去这个手,而且对中岳的声名也不佳,终归她也无多日的命,朕让其剃发于‘凤仪宫’修行为母后祈福,如若母后怪罪,便怪朕吧” 说完此话,明启帝便又给太后磕了一个头,随即转身而去。 太后坐在原地,径自的掉着泪,黄公公从外归来,跪在地上回道:“……奴才已经将懿旨烧了,太后您可要注意着身子,别为此伤心。” “你可是真的烧了?”太后抹了抹脸,却是问出这样一句,也未等黄公公的回答,反而自言自语的道,“他不懂哀家的心,不懂” 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时秦穆戎没在身边。 她看着两个小的用完了奶,自个儿也吃好了饭,秦穆戎从门口急忙进来,一脸的沉色。 hua儿递上茶便退了出去,秦穆戎一口将茶饮进,然后才看着叶云水言道:“皇上今日早朝下了圣旨,为祭先祖,为太后祈福,皇后于‘凤仪宫’剃发修行,今日的‘凤仪宫’,已经改成了‘素庵’。” ………… ps:与大家说一声,琴律的新lang微博已经认证完毕,感谢大家的帮助,辛苦咧~群么啵个~哈哈 第五百三十一章坏 第五百三十一章坏 “素庵”?叶云水心中“咯噔”一下 看来昨日秦中岳的确是去“凤仪宫”找了皇后,可太后怎会手软? 叶云水有些mi茫,难不成真如秦穆戎所说,太后狠心可明启帝无那狠意? 这中间恐怕另有缘由…… 思忖片刻,叶云水直接相问: “那太子呢?他可是有什么反应?” 秦穆戎的神色更阴冷些许,“皇上让其在‘素庵’中陪皇后一日,三日后再涉朝政之事。” “那我们该如何做?”叶云水倒觉此事略有棘手。 虽说太后让皇后剃发修行,这也是对皇后一系彻底的打压,可这人依旧在宫中,这祭祖、祈福的名头依旧挂着便有再出意外的可能。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思忖的差不离。 站在那里看着叶云水和chuang上玩耍的兜兜、姝蕙,再看那两个小的,秦穆戎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暖意,口中言道:“宫里头的事我们思忖再多也无用,过几日这安生日子便罢。” 叶云水点了头,又看着公卓、公允两个孩子,慈爱的mo着那小脸蛋,只想这一辈子都过安生的日子,可眼前看却是一生的奢望,如今也只能是安稳一日是一日了…… 皇宫“素庵”中。 皇后已是一身素衣坐在地上,之前那垂腰长发已不在,头上戴了一顶僧帽,看着地上那一团一簇的黑发,她反倒是没如以往那般歇斯底里的狂躁,只是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秦中岳跪在一旁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明启帝让他在此陪皇后一天,可这一天下来,皇后一句话都不说,反而是该吃饭就吃饭,哪怕那是一碗素粥、一碟素菜;该喝药就喝药,哪怕那药闻起来口中都涌起酸苦。 秦中岳本以为皇后会疯癫的发狂,他好出言劝阻几句,可如今这状态,他反而是手足无措了。 “母后,您别怪父皇,如若不是父皇,恐怕您已经……”秦中岳憋了半天才道出这样一句,“儿子不会让您失望的,您可不能寻了短见,那儿子可就,可就……” 皇后转过头看他一眼,淡然言道:“你就如何?放心,我不会就这么死的,不会给你的太子位添luan,我要好好的活着,要比那老不死的活的久” “老不死的?”秦中岳反应过来却是吓了一跳,可皇后如此说,他也有些怨气蹿升,可对太后他仍不敢抱怨太重,只是嘀咕出一句:“皇祖母实在太狠” 皇后忽然一把抓住秦中岳,“太后没几日活头了,你要趁早把权握在手中,把权都控制手中,那老婆子一死,你便立马让你父皇退位,我等着,我一定要等着你登上那皇位才肯闭上这双眼,否则我死不瞑目” 说完此话,皇后又不住的咳了几声,帕子上的血丝让秦中岳骇然的闭上眼,左右扫视在此shi立的宫女太监,那阴狠的模样lu出,给他自个儿的近身shi卫使了个眼色,那shi卫上前便将这些宫女与太监的舌头全都割了下去…… 秦中岳眼见此状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一股兴奋,看着皇后言道:“母后放心的好好活着,儿子一定要让那废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秦穆戎、叶云水,还有他们生的那几个小崽子一个都不能活的舒坦,儿子也绝对会让您坐上太后的位子,一定” 这一个月来,庄亲王府可谓是热闹非凡。 自太后与明启帝亲自前来探望那两个小家伙,这上门恭贺的朝官快踩破了庄亲王府的大门。 秦穆戎本是不愿接待这些人,可庄亲王爷不知来了什么心气,却告知门口的管事,不管是谁来,一概接待、一概收礼,更美其名曰这是给自家孙子攒银子娶媳fu儿,将来为庄亲王府开枝散叶。 秦穆戎抽抽着嘴角不愿搭理,只回了“水清苑”陪着叶云水,陪着孩子们玩,这接待拜访的事则落了秦慕谨的身上。 秦慕谨倒是对此事极有兴趣,虽说这礼不是送他的,可是听着那前来的人说些夸赞恭维的话,他便是觉得顺耳,更是心中舒坦,何况给世子爷的儿子送礼,却是四爷前来接待?哪个官员能少了这份眼力价?自是把再相约、再相请的日子定好,然后拱手告退。 而秦慕谨跟着秦穆戎的这些时日也学的越发的滑头,反倒是把这吃饭的地儿都订在了祈善的“楚香楼”。 祈善得知此事倒是乐呵了,反倒是先请了秦慕谨一顿好菜好饭,随即又送了夏氏一尊金佛,送了姝玖一套红翡头面,可是让夏氏乐的合不拢嘴。 这明日便是秦公卓、秦公允两个小家伙的满月礼,曾来拜贺过的依旧递了帖子欲来再贺、那还没轮到mo上门的更是求之不得,把礼反而加重一倍,叶云水看着那厚厚几叠的帖子,不由得开始发愁,明儿可是怎么招待? 这一个月叶云水是过的乐呵。 整日坐了chuang上吃吃喝喝,看着秦穆戎带着孩子们玩,府中之事都有夏氏管着,她是完全的不用cao心,可这出了月子除却能离开这屋子走动走动之外,反而又是要招待如此众多的人,叶云水叹气苦笑的嘀咕了一声:“人总没个如意的时候……” hua儿为叶云水筹备着明日的衣装头饰,巧喜已将明日这屋中欲换的物件都准备齐全,兜兜与姝蕙二人颠颠的跑入屋中,吴嬷嬷与邵嬷嬷在其后抱着两个小的,口中还得嘱咐着:“小世子、小主子可都慢点儿,别摔着。” 小兜兜直接跑了叶云水chuang前,踩着一旁的小杌子就爬上了叶云水的chuang,朝着叶云水脸就亲上一口,笑嘻嘻的叫着:“娘” “又干什么坏事了?”叶云水挑眉问着,这小子自从会走、会说开始,这府里头可是被他折腾不休。 因是小世子,对人又爱笑,下人们各个都喜欢他,可这喜欢归喜欢,也开始纵着他到处闯祸。 不是去“翰堂”将庄亲王爷写字的mao笔当筷子夹那粘rou团子,就是把庄亲王爷珍藏的兵书撕纸擦了屁股;不是去把秦慕云的烟袋锅子里塞根大葱,就是把大厨房的灶台里扔上个几串炮竹。 庄亲王爷抽抽嘴,气的暴跳如雷,可再一见小兜兜还是笑脸涔涔的乐,什么mao笔,什么兵书全都滚边去了,秦慕云不敢吭声,大厨房的下人们只得自个儿动手把那灶台再重新垒一遍。 秦穆戎倒是整日坐了屋里头乐,每次小兜兜闯了祸他都朝着他亲口,喊着“好儿子,干的好” 叶云水开始是想教育教育,可是一直没逮着机会,因为这小子从来不在“水清苑”里头闹腾事,后来叶云水才知,这却都是秦穆戎教的。 在外闹事,不但不罚还给赏,如若敢窝里反,屁股打开了hua 如今叶云水一看小兜兜这么乖的粘她怀里,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又干什么坏事了? 小兜兜耳听叶云水这么问,则是嘟嘴道:“娘,爹说明天人多,不让出去玩。” 姝蕙也在一旁看着叶云水,似也是在等着叶云水发话。 叶云水知秦穆戎的意思,平时这小子在府中闹腾窝里反没人敢怎么样,可明日两个小的满月,如若真出了什么事可都寻不着人…… “你爹说不行,那就不行,娘也不允。”叶云水这话一出,小兜兜则泄了气,靠在叶云水身上道:“我陪娘玩。” 姝蕙在一旁支吾道:“看小弟。” 这俩小家伙是越发的鬼道……叶云水笑着给俩人每人一块糕点,则是道:“都陪着娘,娘孤单。” 吴嬷嬷与邵嬷嬷将两个小主子放了一旁,与叶云水开始回起明日小主子的装扮,叶云水只点着头,“您二位觉着行就行,都不是第一次行事了,哪来那么多规矩,明日人多,可就靠着二位嬷嬷了。” “世子妃放心,明儿定不会出luan子。”吴嬷嬷自是知道叶云水的担忧,而这话语还没说完,秦穆戎则是从门口进来,手中又拎了一份帖子。 叶云水还未等叹气,秦穆戎则是把其中那帖子递到叶云水的手中,淡言道:“北湘总督府递来的。” 北湘总督府?那不是太后欲给祈善许亲的人家?而且这北湘总督可是欲将女儿送进宫,如今递帖子给庄亲王府是怎么回事? 翻开帖子,叶云水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字,倒不是北湘总督本人,而是他的那位嫡女:黄欲娘。 叶云水拿着帖子看着秦穆戎,“这怎么办?请还是不请?” 秦穆戎摊了手,mo着下巴倒是笑了,“明儿祈善这小子也来……” 叶云水开始抽抽嘴,自小兜兜能跑能跳,秦穆戎这肚子坏水可是全都lu出来了,这连祈善也开始要捉nong捉nong? 秦穆戎思忖片刻才是言道:“那就请吧,多一不是多,少一不是少,北湘总督一直与庄亲王府没什么瓜葛,而老头子却一个都没拒,如若单把这北湘总督府的帖子拒了,反而容易给人留下话柄。” 叶云水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思忖道:明儿恐怕不单单是热闹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题 第五百三十二章题 二日,天色刚刚显亮便lu出青蓝,显然是个好天气。 而这时,庄亲王府的下人们便开始忙碌起来。 秦穆戎一早便先去了“翰堂”,为庄亲王爷那一方做好了安排后才又匆匆的回了“水清苑”,而这时,叶云水已经给兜兜、姝蕙收拾妥当,而秦公卓与秦公允两个小家伙也都穿戴整齐。 棉绒的衣裳外套了件紫底金丝的罩衫,一模一样的两个小家伙儿却也不爱哭闹,除了吃就是睡,鲜少有睁眼的时候。 叶云水特意让吴嬷嬷与邵嬷嬷将两个小的外衫裹的严实点儿,这指不定有多少人来,这个抱,那个亲的,别带了病气。 与秦穆戎二人一齐用了饭,叶云水则让hua儿好生的预备一桶温水泡个澡,这窝了一个月都未仔细的清洗,一下浴桶沾了水就觉得浑身舒坦。 秦穆戎进了净房为叶云水擦着背,叶云水也不如以往那般羞赧,反而主动窝了秦穆戎的怀里溅他一身的水,秦穆戎索性也进了浴桶,二人痴缠不休,一个时辰都没出来,这却是把外面等着的丫鬟婆子们急了够呛。 谁能想到这一大早便有人登了门?而且还是直接就来她们这“水清苑”的? 来的倒不是旁人,而是冬晚晴,除却冬晚晴以外,与她同行的却是北湘总督的嫡女黄欲娘。 hua儿硬着头皮到净房门口回了话,却没听到回音,只得先行退下,让丫鬟们上了茶点,又请吴嬷嬷与邵嬷嬷带着小主子们过去相陪。 冬晚晴不算外人,吴嬷嬷与邵嬷嬷便没过于拘谨,抱着两个小的过来让冬晚晴过了过手,也未客气的收了礼,黄欲娘则一直看着小兜兜,虽有上前亲近之意可终归又因不熟,有些僵持。 冬晚晴看了黄欲娘一眼,则是笑着道:“到这儿来不用守着你学的那些个规矩,再规整的规矩,这‘安和宫’出身的吴嬷嬷与邵嬷嬷也能挑出错来” 黄欲娘笑着点了点头,可依旧还是那般坐着,冬晚晴无奈的摇了摇头,则是看着hua儿道:“你们世子妃这怎么还不出来?太阳可都升高了,放着四个孩子不管,俩人倒是难舍难分的了” 黄欲娘脸上一红,倒是惊诧这小侯爷夫人这般的泼词? 冬晚晴看着眼里也不当回事,反而说道:“我再泼也没拿jimao掸子去打人,在世子妃这里用不着守着那些死板,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她自个人就是那泼辣的人。” “又在背后排揎我,这漂亮人确是个刀子嘴你倒是嫁了的小侯爷夫人,如若把这未许人家的闺女教坏了,你可得给负责到底。”叶云水笑着挤兑了冬晚晴两句,从内间出来。 叶云水不但嘴上说着,眼睛还一个劲儿的瞪着冬晚晴,显然是在怪她来的太早,而且与这黄欲娘同行也未事先打个招呼。 冬晚晴看着叶云水出来连那头发都是湿漉漉的,反倒是抿嘴乐了,“我可不敢说话了,否则我们小公爷又要挨活阎王一顿收拾。” 叶云水笑着用帕子擦了擦鬓角滴下的水,目光却一直都在打量那黄欲娘。 柳眉、凤眼、琼鼻、薄chun,皮肤白皙,那目光中透出的光芒都带着精明……怪不得那北湘总督欲将此女送进宫。 黄欲娘则碎步上前为叶云水行了礼,“民女黄欲娘给世子妃请安了。” 叶云水则是摆了手,淡笑着道:“不知你与晚晴同来,我也没换正服,就不用行这份礼了,坐吧” 黄欲娘也没过于拘谨,反而大大方方的坐了回去。 叶云水看向冬晚晴,显然不知这黄欲娘为何会与她同来?刚刚hua儿回了话,她的确心中惊诧,按说北湘总督不是不愿将此女许给祈善?她怎么会主动上门?难不成是想求叶云水去太后那方说说?怕没随了太后的心思反而进了宫,被太后瞧不上眼? 叶云水本是想收拾妥当再出来见客,可仔细思忖却仍旧随意的穿上了便装到主厅,此事按说与庄亲王府无关,不过是个北湘总督家的嫡女,她何必过多上心? 冬晚晴自知叶云水心中疑huo,也没过于遮掩,反而直接说道: “北湘总督之前与我父亲乃是同僚,欲娘自幼也常来我府上玩耍,而如今这选秀又要开始,他父亲则将欲娘送至我这里来,让我带着她各处熟悉熟悉,正巧两个小侄子在办满月礼,各府的夫人、奶奶们都要来,我带她过来索性都见了,免得挨个府上跑,欲娘为人坦诚,这性子除了没你这般泼辣,倒是有几分相似,否则我也不会直接带了来。” 叶云水点了点头,冬晚晴虽然与她熟稔管了,但做事还是有谱…… 带着些审度的看了黄欲娘半晌,黄欲娘也没过于拘谨,反而又给叶云水福了福身,直接言道: “早前便听说过世子妃的各种传闻,今日相见欲娘倒觉世子妃并非是外界所传的善人、恶人,而是一性情之人。” “这般评价?”叶云水挑着眉,没带有任何的喜怒。 黄欲娘则是继续道: “行善,是您心有怜悯,行恶,是您心有不平,《圆觉经》中所云:一切障碍即究竟觉,得念失念,无非解脱;成法破法,皆名涅槃;智慧愚痴同为般若;菩萨外道所成就法,同是菩提;无名真知,无异境界……善恶不起分别,故而欲娘便觉世子妃所为都乃性情作祟。” 冬晚晴倒是略有惊诧,这黄欲娘与她在时可鲜少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语,叶云水则是笑了,直接言道:“本妃倒是知道为何众人都说这一年的选秀,北湘总督府的嫡女定乃魁首,太后会喜欢你。” 叶云水这话好似前言不搭后语,可不单黄欲娘心中明白,冬晚晴也听出些门道,心中略有悔意,是否不该直接带着黄欲娘来而是应事先与叶云水打声招呼? 黄欲娘耳听叶云水如此直白相言,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红润,似是心中有话欲说,咬了咬chun道:“世子妃说民女能得太后喜爱,民女心中感ji,可民女更羡慕世子妃这福全之人。” 叶云水还未还话,门口倒是有人来回,“回世子妃,小公爷到了” 还未等叶云水说话,便听得院子里响起一阵叫嚷,“二嫂,快来看看弟弟给小侄子们送的礼,这份礼你必须出来瞧瞧,可是弟弟思忖了一个月才寻着的物件,您总不能让弟弟这份心白费” 耳听这声叫嚷,冬晚晴倒是先起了身,笑着便往外走:“得去看看祈善nong了什么好物件,别又是在那里吹牛皮” 叶云水看了黄欲娘一眼,却是让黄欲娘的脸色更红,在那里略有不知所措,hua儿则上前扶着叶云水起了身,叶云水与黄欲娘道:“本妃不知你心中所想,可你自个儿定是心中清楚今日来这里是欲做何事?”说完此话,叶云水则带着兜兜和姝蕙出了门,黄欲娘留在那里却是面红耳赤,咬着嘴chun焦急思忖。 祈善看着叶云水从正厅出来,则指着那一堆物件道:“怎么样?二嫂?弟弟这可是好礼送上,您总得夸赞两句。” 金镶欲雕镂麒麟chuang,上面铺的是雪貂褥子,褥子上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摆满一chuang,那些小物件看着不起眼,可都价值不菲,叶云水看了半晌则点点头,“这chuang不知躺着舒坦不舒坦……” 祈善立马上前,撩起那雪貂褥子道:“冬暖,有这雪貂褥子铺上还怕个甚?夏粮,有这欲底的chuang,上面铺上一层小薄褥子,都省了冰盆了,二嫂,弟弟这主意怎么样?二哥也来了?” 祈善说到此,则往另外一方看去,秦穆戎此时正从屋中走出往这方行来,看着那欲雕麒麟chuang则是点了点头,“是个不错的物件,不过才nong了两个?也没给你大侄子和干闺女nong上两套?你这心眼儿可有点儿偏啊” 秦穆戎这话一出,小兜兜和姝蕙两个牵着小手一起的看着祈善,那小眼神里带着一股被忽略的委屈之色,就差吧嗒出眼泪了 冬晚晴忍不住转过身去乐,祈善在那里抽抽着嘴角,mo着俩小家伙的脑袋道:“回头给你二人补上啊,而且是更好的” 小兜兜则直接道:“给大姐好褥子,我要大chuang” 祈善只差翻了个白眼,只得掐了小兜兜的嫩脸一把,“放心,定给你最好的” 小兜兜嘻嘻的笑,显然是又得了逞,这院子里头可是又热闹起来,叶云水则下意识的回头往正厅瞧去,黄欲娘正站在那门口向此眺望,似是在思忖到底是否过来。 黄欲娘这个人叶云水还未想明白。 显然她与冬晚晴来此地应是有求于叶云水,而且此事定关乎于她的婚事,她是欲进宫?还是欲嫁祈善?这却是让叶云水拿捏不准,而刚刚叶云水所说那话正是要让这黄欲娘表个态,可终归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第五百三十三章求 第五百三十三章求 叶云水看了冬晚晴一眼,明摆着是y-问冬晚晴这黄y-娘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冬晚晴则挑了挑眉指向黄y-娘,明摆着是让叶云水先开口,这目光中还带了无奈和祈求之 秦穆戎与祈善也顺着叶云水的目光往那方看去,祈善略有疑下巴朝着正厅方向努了努,则是问道:“那是谁?” 冬晚晴看了半晌,则是略带尴尬的道:“黄y-娘。” 祈善眉头瞬间一皱,则是急忙的看向了秦穆戎,目光中带有问询之意。 秦穆戎也没刻意隐瞒则是道: “昨儿递的帖子,却是一早上自个儿找上来了。” 耳听秦穆戎如此话语,祈善则立马拍了拍手,“赶紧打发走,我先去看看老爷子。” 说罢,祈善便立即带着身边的ia厮出了秦穆戎则是看着叶云水道:“不用遮掩,直说吧。”说完此话,秦穆戎则也出了“水清苑”,应是与祈善一起去了“翰堂”。 叶云水埋怨的看了冬晚晴一眼,则是直接叫了黄y-娘至此。 把丫鬟们全都打发了下去,叶云水开口直接问道:“你可是能对自个儿的婚事拿得了主意?” 耳听叶云水如此相问,黄y-娘又朝着刚刚祈善等人离院之处扫了一眼,咬着嘴道: “民女今日前来求世子妃,便是没打算要这份脸皮,民女不愿入宫。” 叶云水挑了眉,冬晚晴则在一旁道:“不当说的话在此没必要说,云水你心中明白,如若y-娘不是我瞧得上的,这事我自不会a手。” “ia公爷如何决断你刚才也瞧见了,让我如何说?虽他敬我这位二嫂,可我总不能连婚事都替他做主?而且你也知,这可不单单是一件婚事”叶云水自明白冬晚晴刚刚那话的含义,祈善躲不过这许亲,即便不是黄y-娘也会是旁人,而冬晚晴更深的一层含义则是在说祈善对叶云水的情分,终归是没一份可能,何必让他这般孤零零? 但叶云水所说的不单一件婚事,却也是让冬晚晴l-了无奈之 她不是个傻子,自知北湘总督y-将黄y-娘送入宫中在代表着什么,这件事的确十分棘手。 黄y-娘看着叶云水,索直接跪了地上,口中言道娘不求世子妃劝说ia公爷同意这婚事娘只想单独与ia公爷深谈一次,如若ia公爷仍然拒绝娘便认了这条命,绝对不在此地纠缠。” 叶云水皱眉思忖片刻,开口问道:“我依旧问你那句话,你的婚事,自个儿可做得了主?如若你自个儿做不了主,何必多此一举?你纵使在这里跪上一辈子,我也绝不会同意你与ia公爷深谈。” 黄y-娘立即点头,“世子妃放心,民女不说能为此事做主,但起码能为自个儿这条命做主” 叶云水朝着丫鬟一摆手,胡桃等人上前搀扶黄y-娘起身,叶云水吩咐道:“带着黄姑娘去洗漱一番,回头等我的信儿吧。” 胡桃等人领了命,黄y-娘则又为叶云水福了福身,便随着丫鬟们下去。 此时只剩冬晚晴与叶云水二人,冬晚晴则是搀扶着叶云水的胳膊细声道: “早间她便去求我,我没答应,可昨儿晚间ia侯爷回来倒是说了一句近期北湘总督可是与太子见了一面,他是无意间得知此事,我便多了心,早上黄y-娘直接到我府上,我便将其带了来,一来她是一聪颖女子,我心不忍不管此事,二来我倒是细琢磨,该不会是太子又要在此掺上一脚?” 叶云水皱了眉,细看向冬晚晴,冬晚晴则是急-的道:“这话怎能骗你?” 冬晚晴说出此事此言,无非也是在说沈无名可是与秦穆戎、祈善站了一条线…… 叶云水点点头,“我暂且先与世子爷说说此事,也得看祈善是个什么想法。” 冬晚晴算是松了口气,二人则又开始逗着兜兜与姝蕙玩。 秦穆戎与祈善二人约莫有一个多时辰才从“翰堂”转了回来,此时的庄亲王府已是聚了不少的人,叶云水这会儿却是没了空闲时间与他二人说起此事。 冬晚晴已经带着黄y-娘去与各府的夫人们见面闲谈,而叶云水趁着一个带着孩子们歇歇换身衣裳的功夫找秦穆戎说了此事,更是说起沈无名偶然遇见秦中岳与北湘总督相见之事: “……晚晴的意思也说了,黄y-娘则央求着y-与ia公爷单独谈一次,一个未嫁的姑娘也算是豁出了脸皮,世子爷怎么看?” 秦穆戎点了点头,“刚刚无名已经在翰堂把那件事仔细的说了,这个黄y-娘倒是瞒有意思。”说罢,秦穆戎则挑眉看了看叶云水,“与你的确有点儿像。” “哪里像?”叶云水嘟嘴问道,秦穆戎则是道:“父母之命都是不听、不从、不忿,这条命都在自个儿手里头。”说完此话,秦穆戎则mo了mo叶云水的ia脸,上前亲了一口,“越是这样,越招人疼。” 叶云水脸-通红,撒娇似的腻在秦穆戎身上,“可是妾身遇上了爷,可不知祈善能否得一良妻。” “你跟他说吧。”秦穆戎能出此言,却是让叶云水愣了,“这话妾身怎么与他说?” “你与他谈,他有耐心听完。”秦穆戎的话让叶云水心里头略有尴尬,可她却只能点头。 秦穆戎让人将祈善叫了过来,而他则先行出去与秦慕谨一同招待前来恭贺送礼的人。 祈善进了屋,叶云水则把身边的丫鬟们都打发出去,连ua儿也没留此,反倒是把姝蕙和ia兜兜都留在一旁,祈善略是一愣,随即便想到叶云水y-说之事,则是率先开了口: “二嫂不用劝了,弟弟不想娶这黄y-娘,何况之前不是已经商议好?无名虽说北湘总督与那人见了面,可估mo着明启帝y-要的人,他也夺不走,还是莫将此事太过放于心中。” “姝蕙总不能连个干娘都没有……”叶云水说出此言,自个儿都觉得是句废话,未等祈善开口她则继续道: “你敬我这位二嫂,可我却不能连你婚事都a手相管,但刚刚黄y-娘却是跪求于我,豁出去脸面y-与你单独详谈一次,我便说要先问问你的意思,没有旁的话与你说,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想娶这黄y-娘,还是不想娶亲?” 祈善被问的一愣,随即连忙转过身去,“瞒不住二嫂,弟弟不想娶亲。” “可太后能同意你不娶亲?”叶云水这话问出,祈善算是泄了气,“此次不成,估计还有下次。” “你能推脱一辈子?”叶云水说完此话则是道:“太后的身子恐怕撑不得许久,如若ia公爷肯定我一句劝,那就圆了太后心中这个愿吧,无论是娶黄y-娘抑或是旁人家的姑娘,总不能让太后事事不顺心。” “二嫂也是在劝弟弟娶亲?”祈善说此话却是在低着头,苦笑的叹了口气,“弟弟怕与你……和二哥生分。” 叶云水心中也酸,却是指着祈善斥道:“又开始胡沁,我就是你的嫂子,你就是我的弟弟,有伤嫂子依旧治,有酒依旧送你吃,有难依旧共度,这份姐弟之情无人能占。” 祈善立即抬头,看着叶云水那副笑灿的目光,他狠咬着下口中道: “弟弟狭隘了,二嫂的意思弟弟懂,一切都由二嫂做主”说罢此话,祈善则转身出了 叶云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一叹,祈善的这份情,她这辈子该怎么还? 前来恭贺的人基本都到齐,庄亲王爷也从“翰堂”出来,先是带着庄亲王府的家眷齐齐拜祖,随即便是叶云水带着两个ia的从屋中走出,众人齐声恭贺。 秦穆戎上前为秦公卓与秦公允二人挂了两件佩,随即庄亲王爷便让人展开明启帝赐名圣旨,正式宣读了这两个孩子的名字。 众人又是齐齐恭贺,可这一次的恭贺却比之前心中更敬。 本是以为明启帝与太后共同来庄亲王府探望便是无人能比,却没想到连这两个孩童的名字都乃明启帝钦赐,这谁还敢怀疑庄亲王府的地位不保? 一道接一道的繁琐之礼行完,庄亲王爷则是请众人一起到宴厅。 叶云水则招待着周灵珊、王若然及聂夫人、周夫人等往正厅而去。 “水清苑”中也有摆席,都乃叶云水熟稔的亲眷和好友,黄y-娘一直跟随在冬晚晴身后,也在“水清苑”中留着用饭,可叶云水却看得出她一直都心不在焉,显然她还在等着叶云水给她个信。 待众人吃用的差不离,正聚在一起说着闲话,叶云水则让巧喜去把祈善请到西厢,而她则寻了个借口带着黄y-娘离开正厅。 叶云水让ua儿把黄y-娘带了西厢去,更是道:“让ua儿跟在你身旁,她不是外人。” 黄y-娘知这是叶云水在顾及她的名声,跪地又磕了一个头,ua儿随黄y-娘去西厢撂下了帘子,没多久,祈善则也晃晃悠悠的进了屋,明显是醉意熏熏……a 【……第五百三十三章求小说文字……】@!! 第五百三十四章意 第五百三十四章意 祈善行进屋子口,却只是背过身去坐在椅子上,目光丝毫不见那帘子之后的人。 ua儿为其送上了醒酒汤,又端上水为祈善擦拭了手脸。 祈善在这儿久了,与ua儿也不客套,待都收拾妥当,ua儿便退居到屋子口,显然是在为他二人守着那扇 黄y-娘透过那帘子仔细的端看了祈善半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心里头涌起了一股劲儿来求叶云水,可真到了此时她却豁不出这张脸说出肚子里的话…… 祈善等许久都未等到黄y-娘说话,反而是他先开了口,直接说道: “不用你先说,先听我说,让我娶你,可以,但是我有几个条件,你能答应,婚事我应,你不答应,此事休得再提。” 黄y-娘倒是一怔,随即点头道: “民女愿听,镇国公爷请言。” 祈善也没客气,借着酒劲儿也不顾什么脸面,开口便是言道: “第一,你以何方式让你父亲答应?第二,婚后镇国公府内你持,府外休a手,第三,二嫂乃我救命恩人,我敬她,你不得有妒心恨意,你同意此上条件我等可再继续谈。” 黄y-娘没有半分的拖延,而是直接应道:“民女父亲是否答应镇国公可不必担忧,您所提的条件民女都能答应。” 祈善略有一愣,按说他这般不客气的说话,换做普通人家的姑娘,更是这总督府的嫡女早已哭成了泪人,而这黄y-娘倒是如此干脆? 正在思忖之时,黄y-娘则继续言道: “民女只不愿进宫成为父亲的一枚棋,而且还是一枚苦棋,狠不下心来了断这条命,民女只能舍了脸面y-嫁镇国公爷,起码死后还能落个全尸,有个排位。” 祈善挑了挑眉,侧头往那帘子方向看了一眼,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手边的茶灌了口中直接行出外。 黄y-娘沉叹了口气,却感觉出自己脸上的火辣,ua儿见祈善离开此地,则是直接进了屋,引着黄y-娘往宴厅方向而去。 叶云水听着ua儿凑其耳边的回话,倒是目光向黄y-娘那方看了一眼,黄y-娘此时只坐在冬晚晴一旁,手中端了杯茶,似是在听周灵珊等人说着家常闲聊,除却脸上还带了点儿未褪去的羞红外,几乎看不出她刚刚经历过那一番事。 倒是个能撑得住场面的女人…… 叶云水静静思忖,如若祈善能得这女人为妻,倒也是个好帮手,只是不知祈善那方有何心思? 庄亲王府的这一场满月礼办的比宫内皇子们的满月礼都要热闹,直至天-略暗,这大宴、ia宴的宾客才陆续的离开。 “水清苑”的宾客则是离去的晚些,都乃叶云水的至jia好友,许久不见更是话说不尽。 周灵珊再嫁之后过的应是比她之前要舒坦些许,脸上自始至终都也挂了笑意红润,不但是周夫人对叶云水心存感ji,此次连她的夫君及公公也都同来恭贺,其一乃是道谢,其二还有结盟投靠隐含其中。 对外之事叶云水从不过问,对周灵珊叶云水则是问长问短,待确定她真的是称心如意才心撂了肚子里,这边放了心则又与王若然谈起如何看护好孩子。 冬晚晴一直追着叶云水问怎么生儿子的事,叶云水哑口无言。 这外界都开始传叶家有生子秘方,她除却哭笑不得只有束手无策,她怎知自个儿生了三个儿子却没有一个女儿? 可冬晚晴却是追着问不停,叶云水没了辙,只得又为冬晚晴把了脉,说了点儿女人滋补的方让其把嘴封上,这才算了了事。 黄y-娘临走之时又给叶云水行礼道了谢。 虽只是一福礼,可那笑容之中也有感ji之意,叶云水也未过问,只是寒暄着把众人送走。 秦穆戎晚间归来时,叶云水才把ua儿回的话说了,又开口他问道:“祈善可是有什么想法?” 秦穆戎也是灌了不少的酒,仰躺在上说道:“他什么想法?灌的都钻了桌子底下去了,改日再谈便是。” 叶云水着嘴,这醒酒汤不是白让ua儿给祈善熬了? 二日一早,秦穆戎与叶云水很早便起了身。 办完了满月礼,这第一件事自要进宫去给太后叩恩,去给明启帝叩恩。 往日这一行只带两个ia的,如今却成了四个,叶云水的亲王世子妃车辇可是热闹了起来。 ia兜兜昨儿也是得了不少好玩意儿,可依旧把庄亲王爷亲手扎的那个ia弓捆在背上,好似出打猎似的,姝蕙因是个姑娘,旁日里在家玩耍便罢,进宫总不能跟ia兜兜似的任意胡闹,规规矩矩的坐在叶云水身旁。 两个ia家伙则是窝在吴嬷嬷与邵嬷嬷怀里,依旧睡的沉,那ia嘴吧嗒吧嗒的就是不醒。 一路行至“安和宫”,叶云水带着孩子们下了马车。 ia兜兜也不客气,直接ia跑着就奔进了正殿,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老祖宗”,叶云水领着姝蕙随着进了正殿,吴嬷嬷与邵嬷嬷行至其后,太后此时正坐在正殿内等着她们。 先是带着孩子们齐齐的给太后磕了头,太后则让吴嬷嬷和邵嬷嬷将两个ia的抱上去,“哀家这一个月心中都在想这两个ia家伙,做梦也时常梦见” 挨个的看了个遍,ia兜兜则挤在太后ui上,嘟着ia嘴道:“我也想老祖宗。” “少不了想你个ia家伙还未等瞧见影就听了你那脆声的叫唤,叫的哀家这心里头都酥了”太后搂着ia兜兜亲了口,ia兜兜则回亲一口,可是把太后乐的够呛。 乐裳此时也从其后殿行至此处,让宫女们端上来两碗甜羹给了ia兜兜和姝蕙,而她则带着ia十四郡王问起了叶云水: “如今这ia世子一岁半都能跑了,可十四郡王还不能站得起来,可是身子不康健?世子妃懂医,帮着出出主意?” 叶云水立即让太监们去把带的箱子搬了进来,口中说着: “早先便想过这件事,所以又让人特意做了一架,以前ia兜兜学步之前便坐了这ia车上,每日坐的时间不可过长,时间久了便好。” 乐裳倒是带着好奇,叶云水教ia太监们把那简易的学步车装上,乐裳则抱了十四郡王坐了上面,看着便是笑了,“世子妃总是能想出这好主意。” 叶云水只是淡笑没有回话,ia兜兜在太后那里撒娇够了,则与姝蕙、十四郡王在一旁聚了一起moia弓,乐裳服太后用了太后貌似随意的说起这次选秀之事,“……哀家老了,得把手边的事都安置安置,不然哀家放不下这颗心。” 说完此话,太后则意有所指的看了叶云水一眼,叶云水知她这是在提祈善与黄y-娘的婚事,也没瞒太后,把昨儿祈善与黄y-娘的事说了,“那黄y-娘倒是豁出去这张脸来求臣妾,应也有实心,臣妾问了世子爷,也问了ia公爷的意思,ia公爷恐是要思忖思忖,暂且还没回话。” 太后点了点头,显然是对叶云水这番撮合很满意。 如若叶云水没理此事,恐怕太后便要说出几句斥话,毕竟祈善心中所念,太后也不是不知。 “有你在,哀家这颗心也就放下了。”太后这般说,叶云水笑着回道:“终归是ia公爷的事,唤臣妾一声二嫂,臣妾也不能干涉的太过,免得遭传闲话。” 太后倒是笑了起来,“你这时候倒是记得守规矩了,没拿掸子去ou那闲话人的嘴巴?” 叶云水撒娇的红了脸,“旁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太后信得过臣妾便足矣。” “哀家给你撑腰”太后边说边笑,又问起了庄亲王爷的身子,众人闲话半晌,秦穆戎则从永和殿归来,先是叩谢了太后,随即便站于一旁逗着ia兜兜、十四郡王及姝蕙玩。 太后看在眼中更是笑,留了几人用午膳,待吃用过后才允这一家回了王府。 刚刚进了王府的大还未等换成上软辇回“水清苑”,秦穆戎与叶云水便被拦了下来,却是三皇祖父府上的大总管。 秦穆戎接了信,上下看了一遍便扔给了叶云水,“三皇祖父去了霞飞山,让我等去那里见他。” 叶云水看完了信,则是问起秦穆戎,“那咱们何时去?” 秦穆戎看了一眼那在此等候着的三皇祖父府的总管,淡笑一声言道:“自是要马上去,否则三皇祖父也用不着直接派了总管到此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让吴嬷嬷与邵嬷嬷带着孩子们回去,而她则与秦穆戎单独前往霞飞山而去。 这三皇祖父如若y-见孩子定是会回归涅粱城内,而如今亲笔提信让其二人前往霞飞山,定是还有旁的事要谈。 两个人也没过多的耽搁,换了衣装上了马,直接往霞飞山奔去。 叶云水因是刚出月子没有多久,秦穆戎未敢驾马太快,故而行至山下,正是日暮黄昏。 日落将这片大地笼罩在内,晚霞红光,倒是美景一片。 行至那村落之处,此村依旧是以往那般恬静,让叶云水从心里头怅然舒坦。 秦穆戎带着叶云水往三皇祖父的屋落行去,老爷子此时正坐在一旁下棋,而其对面还有一人,却是肃郡王……a 【……第五百三十四章意小说文字……】@!! 第五百三十五章现 叶云水怔在原地略有惊诧,看向了秦穆戎。 肃郡王从未出过宫,而今却是第一次?还特意找他二人? 秦穆戎驻步停留半晌,却是脸上挂了一丝坦然,依旧牵着叶云水的手向前走去…… 叶云水上前先给三皇祖父行了礼,随即又朝着肃郡王福了福身。 肃郡王倒是笑着还了礼,口中言道:“二弟妹不必客气。” 叶云水只站于秦穆戎的身后,秦穆戎看着肃郡王却没有坐下,那目光中显然是在问询让他与叶云水二人来此何意。 三皇祖父叫了叶云水到一旁,口中道: “老头子想你的茶了,来教教我那乌龙观景是怎么个手法?” 叶云水自知这是三皇祖父在为肃郡王与秦穆戎找一个机会单聊,笑着上前搀扶着他往一旁的茶案之处而去。 秦穆戎看叶云水坐在那里,与肃郡王二人起身行出几步低声细语的聊了起来。 三皇祖父抿着茶,看向叶云水,口中笑着问道: “还未见过两个小家伙的面儿,改日回了城内抱来给老头子瞧瞧,可是起了名字?” 叶云水为三皇祖父又斟了一杯茶,口中回话道:“皇上赐了名,秦公卓、秦公允。今日跟世子爷刚从宫中见了太后,本想带着小的们去您府上探望,可接了信才得知您在城外,怕不安稳,没敢带着他们出来。” 三皇祖父点了点头,往秦穆戎与肃郡王那方看了一眼,嘴角带了一丝调侃,指着他们便是问道:“丫头,你可知道肃儿来此何事?” 这肃儿定是说的肃郡王,三皇祖父能如此称呼他,想必关系也十分亲近…… 叶云水顺着三皇祖父的目光往那方看了一眼,则是道:“定是找世子爷有事相谈。” “跟老头子我还打马虎眼?”三皇祖父挑了眉,“别闷着,说出来让老头子听听,如若你答的对,老头子说一件你感兴趣的事。” 叶云水思忖片刻不由得露了一分苦笑,才说道:“旁的事我不敢肯定,但恐逃不过问生子方子的事。” 三皇祖父拍着腿哈哈大笑,指着叶云水便是道: “就知你这丫头是心里明白,面子上却跟老头子装糊涂。” 叶云水又为三皇祖父斟了茶,也笑着问道:“您欲说何是孙媳妇儿感兴趣的事?” 三皇祖父则拿出了一块破旧皮子还有一张纸,口中淡淡的说起这物件的来历:“前些日子那混小子拿了个图,让老头子我寻这地界,我派人过去寻了,只挖到这一张皮子。” 叶云水将那破旧皮子和纸张拿过来看,却是心中一惊。 那皮子不提,那纸张上却是个地图,而且是叶老太太临死之前给她那个瓶子上所指的图。 秦穆戎居然会直接找三皇祖父前来寻这个地方?这事叶云水本都已是抛掷脑后,按说那陈家祖辈埋葬点儿珍贵物件也不至于让她刻意去寻,但秦穆戎能有这份心不是欲寻宝,这应是要抚平她心底的那个结。 看着那张图,叶云水的眼睛略有湿润,却又感觉到三皇祖父正在看她,便转过身把眼泪憋回肚子里,又是尴尬的笑了笑。 此时秦穆戎与肃郡王二人也已谈完行步过来,叶云水连忙将那皮子放了起来,起身上前迎了几步,将自个儿的小手悄悄放在秦穆戎的大手里,那一副羞涩模样让秦穆戎略为意外,可脸上挂了一份笑,依旧握紧她的小手往三皇祖父那方走。 也没背着三皇祖父与肃郡王,秦穆戎则直接问起叶云水,说起肃郡王所求之事:“肃郡王此次是有求于你,他身子不康愈,又想留一后,不知可否对子有碍。” 叶云水并不意外,她自得知肃郡王之事便一直对他的身子心存疑惑,如今直接来寻她端看病情,应该病不是假,可她真的要插手此事? 看着秦穆戎,秦穆戎的目光中带着肯定之意,叶云水这才暂将疑虑埋在心底,与肃郡王直言相谈:“臣妾不懂肃郡王的病情,不知肃郡王可否细说?” 肃郡王苦笑一声,倒是伸出了手,“二弟妹把一下脉应是可知,之前过往的事不提也罢。” 这无非是在遮掩……叶云水也不好再继续追问,拿了帕子铺陈在肃郡王的手臂之上,叶云水则搭上了他的脉。 脉沉,病不是假,脉稳,病情已得以控制……叶云水下意识的看了肃郡王一眼,却见他也正在看着自己。 “肃郡王想必是已经寻到了调理的药,这身子欲留后倒是无碍,只是体虚,再多调养一番便可。”叶云水说出此话,秦穆戎的眉头轻轻一皱随即缓释开,三皇祖父却一直在旁边吃茶,半句话都不搭腔。 肃郡王拱手相谢,又说起了文代荷,“她的身子还在调养,改日令她再寻二弟妹相帮,在此要谢过二弟妹了。” “肃郡王不必言谢。”叶云水只客套寒暄这一句,便退了秦穆戎的身后。 对这位肃郡王,她看不透,品不透,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妙。 这件事谈完,秦穆戎又与三皇祖父坐了一起聊了些西北之事,自是少不了说起袁家。 自明启帝不肯再攻占多罗国,袁石介则回了西北,而袁石弘还留在涅粱城内,时而出来与相识之人吃茶谈天。 太子秦中岳这几日则随明启帝前往皇陵祭坛处祭祖,故而肃郡王才有此机会出来。 叶云水很想把耳朵堵上。 因为三皇祖父说话还好,但肃郡王与秦穆戎二人言谈之间总是以委婉之词交流朝事,叶云水听的累。 自从生了两个小家伙之后,叶云水则厌倦了勾心斗角、厌倦了争权夺势,只想整日的陪着孩子们玩、陪着秦穆戎过过那平淡日子便是足矣。 可这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何时能从奢望变成愿望? 夜晚一过,天色蒙亮。 秦穆戎则将睡过去的叶云水直接抱上了马,用带子将其牢牢的固定在自个儿身上,叶云水蜷在他怀中继续的睡着,而秦穆戎则纵马往城内而去。 叶云水窝在秦穆戎怀里一直迷迷沉沉,本想着回到府中再睡个踏实,可这一路上的细风吹拂,反倒是让她精神起来。 回到“庄亲王府”,叶云水看了兜兜、姝蕙,又看了看两个小家伙儿,与秦穆戎二人用了早饭则说起肃郡王之事。 叶云水也没有试探,直接问着秦穆戎,“肃郡王的身子有过伤病,恐是服过毒,如今应已是控制住,能挺多长久妾身不知,可却知超不过世子爷,也超不过太子……世子爷如何看?” 秦穆戎将其抱在怀里,悄声道:“如今太后还在,宫里头有文贵妃把持着,自是可以松懈松懈,但肃郡王是一把双刃剑,可能成赢势,可能成败局。” 叶云水听此话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秦中岳恨秦穆戎,可他更恨的应该是肃郡王。 如若不是德妃一直以药护着肃郡王,让他服毒保命,恐怕现在的肃郡王就是皇陵中的一架石碑。 如今皇后已是被太后逼到了绝处,秦中岳不敢太过分,只得一步一步的按照明启帝的圣命去行事,而此时的肃郡王则可以松一松筋骨,起码不再祸害自个儿这一股强风都可吹倒的身子。 但秦中岳这阴险之心不知能忍到何时……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的思绪又夹杂了不悦之色,则是摸着她的小脸,安慰的道:“如今情形不算坏,趁机快些的铺陈不会有大碍,想去何地游玩?爷都带着你们去。” 叶云水将头靠近他的怀里,嘟囔道:“刚刚满月哪能放心的带出去?如今只想孩子们快些长大,起码妾身受了气,小的们能帮妾身出出气,就算没这股子劲儿,长大点儿遇上事了,也能带着逃。” 秦穆戎只笑着亲她一口,“还有我呢” 叶云水二人又腻了半晌,躺在屋中歇了个午觉。 下晌醒来,秦穆戎已经没了影儿,叶云水还未等穿戴好衣裳,夏氏则凑了她的屋中来。 “二嫂如今可是出了月子了,府中的事您可不能不管,我可是要累死了,这事堆的我是吃不好,睡不好,瞧瞧这脸上都没了好颜色。”夏氏在这儿一边抱怨一边道:“我可没二嫂那脑子,也没您那气力,惹不起那些个腌臜人。” 夏氏满脸的委屈,叶云水只是淡笑的让花儿端上点儿好甜点来安慰着。夏氏说的事她不是不知道,叶云水这一次怀孕可不如之前还能管着事,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到后期那肚子大的连路都走不了,这府里的事自是管不得,这才全都落在了夏氏的身上。 夏氏之前本是挺开心,可这叶云水不插手了,府中的人难免会有些蠢蠢欲动,连带着韦氏、杨氏也中间插一脚,丁氏偶尔也去,却并不吭声,只是坐了一旁看看,可这无形中也给夏氏添了压力。 叶云水这昨儿刚叫了墨云聊了聊府里头的事,更知道杨氏的那点儿小动作,本打算着让夏氏过来说说这事,却没成想夏氏先找上了门。 ……………… ps:明日琴律家中有事,可能晚些更新,如若大家上午没有看到定时,请不要怪罪,晚上定补上。 更多到,地址 第五百三十六章 阻 叶云水看着夏氏这一副委屈抱怨的模样,则是打断她的话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夏氏倒是一愣,还以为叶云水是听烦了,眼角都快掉了泪儿的说道:“都我的不是,二嫂刚出了月子就过来给你心里头添堵,可我实在忍不住心头这口气,您不知道今儿这一早……” “你跟我说了这么久,你想怎么着?”叶云水无奈的看着夏氏,递过去帕子让她擦擦脸:“让我去给你撑腰还是安慰你两句?” 夏氏愣住,本是想出口回话却不知能说些什么? 她跑了这儿来诉委屈,可心里头还真没想出到底让叶云水如何做。 帮她?还是把管府中的权收回去? 这也涉及到夏氏的脸面。 夏氏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开口,叶云水则是笑着道:“该你做的事你就去做,别总怕这个躲那个的,你事这庄亲王府的四夫人,谁又能把你如何?久不能把这腰板子直直?遇了事诉苦能有何用?不如想想怎么把这事儿办成。” 夏氏叹了气,嘟着嘴摇了摇头,脸色尴尬的道:“还是二嫂来管吧,我笨,又不敢事事都去找王爷,不怕二嫂笑话,虽想给这脸面增增光,可我没这本事,二嫂如若不嫌弃,我跟着二嫂后头学学就是了。” 叶云水倒是对夏氏这态度略有满意,终归不像以前那么懦弱,也少了几分心血来潮。 对于夏氏,叶云水不提用什么手段,秦幕瑾终归事秦穆戎的嫡亲弟弟,这些事她不能拦着不让夏氏做,而是要她自个儿觉得不妥当,自个儿撞了墙,她才能来寻求叶云水的帮忙,而且事真心诚意,不夹杂隔阂。 对于秦幕瑾,秦穆戎也是同样的态度。 嫡亲的兄弟,更是要多上一份心。 叶云水看着夏氏说完那话一脸的尴尬羞愧,只得笑着拍拍她,把手里的果子塞了一个送她嘴边,笑着道:“瞧你这副模样,大早上起来久开始哭天抹泪的,至于吗?你不也说了?那些人提起我都心里畏惧,之前我事怀着身子不能把她们怎么着,如今生了两个小的,又出了月子,不用你急,恐怕事有急了的……” 夏氏一愣,随即恍然的点了点头,狠咬了一口那果子,口中念叨着:“还是二嫂心眼儿多!” 叶云水把这话头往姝玖的身上引过去,提起姝玖夏氏倒也事乐呵,也不乏的问起叶云水如何能生个儿子,她还想再为秦幕瑾添丁,也红着脸不怕叶云水笑话的说着:“府里的事我没本事,我还老老实实的给四爷添子好了,哪怕苦点儿、累点儿,我也乐意。” 叶云水事没了辙,只得让夏氏再继续调理身子。 二就是这一会儿功夫,秦穆戎已经从外归来,夏氏见状,便婉拒了叶云水留其在次用饭,而是直接回了“逍遥居”。 秦穆戎将手中拿的帖子递给叶云水,口中说道:“这小子同意那门婚事了。” 祈善?叶云水接过拿个帖子,却是祈善欲请北湘总督等家眷于三日后在“楚香楼”相聚谈这婚事,也请了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 “这谈婚事怎么还让咱们去?小公爷自己出面不合适那也应事长辈出面。”叶云水将拿帖子放于一旁,则是问起秦穆戎。 秦穆戎坐在那里,带着调侃的意味道:“他今儿一早进宫便与太后说起此事,阻拦太后直接下懿旨,而欲与北湘总督府等人相见过后再请太后做主,他的生父已经过世,生母早年便已不在,他又是镇国公的爵位,谁有那资格去给他主事?祈善直接提了你,说你这位二嫂事他除却太后之外最敬之人。太后倒是点了头,如今就看你了?” 叶云水好像是嗓子里噎了一块儿石头般的难受。 祈善让她主婚事,这是信她能将北湘总督府拿捏住,还是她心中有个结,欲借此机会平复? 叶云水沉默着……秦穆戎却是问道:“不想管?” “能不管?叶云水反问后自嘲一笑,“太后都点了头,切身如若摇头,这不是给她老人家心里添堵?” 秦穆戎看出她心底略有不悦,则是将其搂在怀中,“你如若不愿,我亲自与太后去说。” “穆戎……”叶云水靠在他的怀里,“你想让我管小公爷这事么?” 叶云水知这话问出,其中含义秦穆戎定是心中明白。 她不怪祈善为她添麻烦,也不怪太后点了头,而是她为祈善决断婚事这消息一传出去,之前泼她与祈善污水的那些话恐怕都会被人又挖出来当成谈资。 不单单事此事,还有那之前的刘皎月?还有她临入王府之前? 这些事情又被提起,叶云水只觉得心里头堵得慌…… 秦穆戎手指摸了下她那撅起老高的小嘴,倒是笑着说道: “我听你的,你欲管,我陪着你去给那小子撑份腰板,你不想管,我就去找太后说,更是骂那小子一顿,病伤让你这嫂子管管就得了,脸婚事都要你做,他又不是你儿子!” 叶云水忍不住“扑哧”一笑,嗔怪的看了秦穆戎一眼,秦穆戎摸了摸她的脸,脸上恢复了认真的神色,口中言道:“云水,他是我兄弟。” “妾身出面。”叶云水听秦穆戎这话直接应了。 秦穆戎不是傻子,他都没多这份心,不怕这份累,自己在这里怨声载道个什么劲儿? 两个人腻了会儿,叶云水忽然想起三皇祖父给的那块羊皮子,将其拿出给了秦穆戎,“……三皇爷爷给的,说是在爷给的那个地图上只挖到了这个。” 秦穆戎拿起看了看,却是眉头紧皱起来,叶云水纳闷的问:“这好像还是一张图?爷能断出是哪儿?” “看来祈善这小子的事,咱们是必须得管了!”秦穆戎说完此话,则直接将那羊皮子塞到怀中,也没再与叶云水起腻,直接出了门。 叶云水心中疑惑顿生,难不成此事还与祈善有关? 秦穆戎这一晚没有归来,叶云水则让吴嬷嬷与邵嬷嬷带着孩子们在屋中陪着她。 两个小的睡在临窗榻上,小兜兜和姝蕙则躺在叶云水的床上玩着。 小兜兜窝了叶云水的怀里,念叨着:“为什么都叫我小兜子?” “那是你的乳名。”叶云水卧在一旁教姝蕙玩着反绳,小兜兜则继续问:“那为什么大弟弟和小弟弟都没有乳名?” 叶云水的手一顿,看着兜兜认真的答道:“因为你这乳名是你小表叔给起的,他们两个暂时还无人起。”想到此事叶云水就抽抽着嘴,当初要不是祈善那个家伙,哪里能有个小兜子的名? “那大弟弟和小弟弟太可怜了!”小兜兜往临窗的榻上看了看,“那我给他们起,大弟弟叫大团子,小弟弟叫小豆子。” 叶云水立马没了翻绳的心思,抽抽着嘴角盯着小兜兜看,“你这想的名字都哪儿来的?谁告诉你的?” 小兜兜看着叶云水,手里继续玩着那小木弓,嘟嘟囔囔的道:“我今天吃肉团,大弟弟吃,大弟弟叫团子,小弟弟不吃团子,我给了一个糖豆,可是嬷嬷不让吃,给从大弟弟和小弟弟的嘴里抠出来了。” 叶云水拍了拍胸口,吓了一跳,可却有不能训小兜兜,他给那俩小的吃东西也是兄弟有爱,只得慢声细语的讲解道:“你的两个小弟弟刚刚出生,还不能像你一样吃团子吃糖豆,等长大了你再给,知道吗?” 小兜兜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仍旧嘟着小嘴,“真可怜。”说着,刚跪爬着到床边的小凳上拿了一个糕点直接塞了嘴里,好像挨饿的是他一样。 叶云水只叹这人小鬼大,一岁半就这么多鬼心眼儿,长大得成什么样? 二日一早,秦穆戎依旧没有归来。 叶云水醒来后用过早饭,则准备着前往“议事厅”去看一看。 可还未等行出“水清苑”,便有人前来回禀叶重天与叶萧飞欲求见。 叶云水停住了步子,两个小的满月那天,叶府的人因挂着老太太的孝没有到场,今儿应该是来送贺礼的。 返回屋中坐下,让人请他们进来,待进了屋,叶云水才知这次不只是叶重天与叶萧飞,还有叶张氏与叶倩茹、陈耀冲。 叶云水真是许久都没与叶张氏、叶倩茹见过面,而如今相见,不但叶云水心里头觉得别扭,连叶张氏与叶倩茹也带了几分敢发挂在脸上。 “都坐吧。”叶云水让丫鬟们上了茶点,直截了当的问道:“今儿来是为了看看两个小家伙?” 叶张氏看了叶重天一眼,叶重天显然有话欲说,可又咽回肚子里,只点了点头道:“可是能抱出来瞧瞧?” 叶云水让花儿去叫吴嬷嬷与邵嬷嬷,而叶张氏则埋怨的看了叶重天一眼,转过身来与叶云水说道:“今天来除却看两个小外孙子,也是有一事欲请世子妃给拿个主意。” 叶云水也未相问,叶张氏则忍不住自个儿说道:“你父亲暂且不回南边去了,可是南边的‘水天坊’还有你妹妹和妹夫的差事,你看这回到涅梁却是没了活计,是不是再给他们安排点儿什么?” 叶云水看了一眼叶倩茹,叶倩茹却是低着头,陈耀冲一脸的谄媚之色盯着叶云水,叶云水抿了口茶却直接问向叶重天言道:“父亲为何不回南方?” “昨日被召进了宫,是肃郡王特意请我成为其贴身太医,虽说不用每日都在宫中,隔十日去布药便可,但却也无法回南边了,此事没等我与你商议就已经定了下来,而且还是圣谕……”叶重天脸上略有难色,“唉,这医从的是难啊!” “难什么?那肃郡王可是特意请了你,之前的皇商生意也可拿到手里,还有什么难?”叶张氏在一旁插嘴,这话还未等说完就见叶云水恼的拍了桌子,“闭上嘴,父亲说话轮的着你插嘴?” 叶张氏欲还嘴,却是被叶萧飞给拉住,“母亲,你守点儿规矩,这里不是叶府,是庄亲王府!” “你……”叶张氏气恼的瞪着叶萧飞,可叶萧飞却不搭理她,与叶云水说道:“大姐,此事父亲无法拒绝,但弟弟觉得药商的生意不可再接过手。” 叶云水叹了口气,看着陈耀冲与叶倩茹,“你们初次来还未在府中走走,后面新修了一篇竹林,让丫鬟带你们过去看看。” 这无非是欲把人支走…… 叶倩茹咬着下唇起了身,陈耀冲则是连给叶云水陪着笑脸,急忙拽着叶倩茹出去。 叶张氏还欲坐在此处不走,叶重天也没了耐心,催她道:“你也随着去,注意点儿规矩,照看小外孙的可是太后跟前的嬷嬷,被给世子妃丢了脸面。” 叶张氏满脸通红,气恼的跺脚走人,叶云水则把丫鬟们都打发下去,看着叶重天便是言道:“药商生意不可再接,这事我已说过,父亲还是仔细的说说这肃郡王是如何请的你?” 叶重天点了头,自此的心底思忖后则言道:“这事昨儿晚间的事,忽然宫里来人召我进宫,是明启帝与肃郡王亲自召见,肃郡王提起让我为其布药诊病,我本欲以身体不康健为由推脱此事,可明启帝却说可不用日日守在宫中,肃郡王还提起了你,我无法推脱便应下了。” 叶云水的面色更阴了几分,这肃郡王到底要做什么?就算他要诊病,想康愈,可也不至于一定要让叶重天掺杂其中? 按说他与秦穆戎二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但肃郡王这人叶云水却并无过多好感,看不清、看不透的人,他始终保持着距离。 试想一个能服毒二十多年保命的人,他虽是一副淡然之像。可那股隐忍却让叶云水从心底畏惧…… “既是应下了,那便按照应下的事去办,有什么事及时过来寻我,庄亲王爷还在,不会有大碍,不过叶倩茹与陈耀冲还是随母亲回南边的好。”叶云水说完此话,则直看着叶萧飞,问道:“你觉得我把母亲撵离涅梁,可是有错?” “大姐不错!”叶萧飞立即点头,“定不会让大姐再为这事操心,交给弟弟就是。” 叶云水满意的点了头,看来她要好好的与秦穆戎谈谈肃郡王这个人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亲 留着叶家的人在此用了午饭,叶重天则带着众人回去。 临走时,叶张氏还逼着叶倩茹跟叶云水要“水云坊”的干股,被叶萧飞连推带拽的轰走,连陈耀冲都没得着好脸色。 叶张氏从门口到回叶府的路上跟叶萧飞哭闹了一道,骂叶萧飞在胳膊肘往外拐,反而被叶萧飞一句话就斥的哑口无言: “你在南边到处有人捧着、出门连吃饭的银子都不用自个儿掏,这是谁给你的脸面?别沾了便宜还得寸进尺,大姐能怕你耍泼?你如若为点儿银子惹急了她,别说我不认你这个娘” 叶张氏僵持半天,气的嘴唇直哆嗦,指着叶萧飞只道出一句“没良心”,叶重天回到家则直接让人给叶张氏与叶倩茹她们收拾行囊,淡言一句:“这里不安稳,你们回南边吧。” 叶萧飞二话没说出去寻人护送,叶张氏束手无策,与叶倩茹娘俩儿凑一起哭嚎了一整晚。 叶云水一直都在等秦穆戎回来。 可一连两日,秦穆戎都杳无音讯,直到第三天上午,他才风尘仆仆的归来。 看着秦穆戎那一身泥,叶云水倒是纳了闷,迎上前递了杯水才出言问道:“世子爷这是去哪儿了?” “没什么,替你去寻那地图上指的地儿,让人连地都给翻了,什么都没寻着。”秦穆戎看着叶云水问道:“你失望么?” 叶云水摇了摇头,“不失望,那些物件妾身本就没想找。” 秦穆戎摊了摊手,“难不成我是白忙了?” 叶云水上前亲他一口,“爷这份心,妾身记在心里头。” 秦穆戎也不顾这一身的脏泥,把叶云水搂着便是一顿亲,花儿则站在门口转头与绿园悄声道,“备的水不够,把浴桶灌满吧……” 两个人亲热洗漱完,则从净房出来,还未等头发擦干,却是祈善从外匆匆进来,看着二人这一副模样则抽抽着,口中焦急的道: “二哥二嫂,这太不够意思了啊,刚才还说好提前过去说说这事?怎么这半晌了还没出门?” “刚说好?”叶云水看他二人,“爷刚才见着小公爷了?” 祈善一怔,随即连忙说道:“早间二哥回来的路上遇见的。” 有敷衍之词,但叶云水也没细究。 秦穆戎则直斥一句:“这还不到晌午,你急什么?留这里用饭就是,在哪里谈不是谈?” 祈善摊手没辙,本是还欲与叶云水说些什么,却被秦穆戎拽着到正厅吃茶。 叶云水也没过多思忖,回到寝房精心的穿戴着。 今儿是要给祈善拿主意,穿戴上自要多几分端庄,怎么也得束起个嫂子的模样? 让丫鬟们给小兜兜、姝蕙弄好衣裳,叶云水准备连两个小的也一起带出去,去祈善的“楚香楼”,不是寻常地儿,她还是能放下心。 都收拾妥当,丫鬟们也将午饭摆上了桌,叶云水去了正厅,秦穆戎与祈善两个正在说着北湘总督府的人脉。 祈善话语道: “这几日我一直使人打听这黄正海家中的人,其有三子,大儿子与三儿子在北方军中,是三皇子与五皇子麾下,其二儿子还在家中,黄正海前日被召去,说是欲免了黄玉娘选秀的资格,太后指婚,他则有些慌乱,还嚷着如若不让黄玉娘进宫,哪怕是许给太子他也乐意。我倒是纳闷,他一个北湘总督为何如此的低三下四?难不成黄家有什么事?” 秦穆戎思忖片刻则是道: “他应该是想让他二儿子接替他的位子。那北边虽偶有草寇流徙,但却无大规模的战事涌起,三皇子与五皇子至今连个郡王都没封上,还不如在这涅粱城里卖卖嘴皮子的那几个,跟着这样的人能混出什么来?” 祈善点了点头,看着叶云水进来,脸上挂了一丝尴尬,可仍旧喃喃自语的说道:“我怎么就不能清闲清闲?连娶个亲都这么多弯弯绕,累的脑袋疼。” “又在此处抱怨,难不成让我给你这事谈散了,让太后再许你个旁人家的姑娘?就像是……”叶云水这话拖延半晌,祈善则立马起身给叶云水拱了手,带着无奈的道: “二嫂,你可是我亲嫂子,这事就别再换了,太后已经给我下了令,这次选秀必须成亲,否则我往后甭想出镇国公府半步,弟弟也扫听了,这次选秀的人家没一个能让我省的下心的,好歹这黄玉娘应了弟弟的条件,就她吧” “条件?”叶云水出口相问,祈善却立马堵住了嘴,怎么问都不肯说。 叶云水与秦穆戎二人对视一笑,叶云水则仔细的问起了祈善要如何谈这婚事,用过了午饭,祈善则先回了“楚香楼”,秦穆戎与叶云水带着孩子们似是游玩一般的出了府。 小兜兜在叶云水的马车内好一通蹿,撂着帘子一直看着秦穆戎,指着便是道:“爹骑马,我也骑。” 叶云水则把他拽了回来,“你还小。” “给娘吃。”小兜兜举了个果子便往叶云水的嘴里塞,叶云水自知这小子是在讨好,可不管怎么讨好,总不能才一岁多就把他拎上马吧?只想着这话不能让秦穆戎听见,否则还不立马把小兜兜拽出马车。 可还未等叶云水这心思撂下,小兜兜则直接撂起轿帘朝外大喊,“爹,骑马,骑马” 庄亲王府的仪仗停下,秦穆戎驾马而来,看着叶云水和小兜兜,“喊什么?骑马?” “牙还没长全,不许骑”叶云水直接斥了一句,小兜兜则巴望着秦穆戎,秦穆戎见叶云水这般说,则又摆了手,王府仪仗继续前行,叶云水拍了拍胸口,又赶紧把小兜兜抱了回去。 小兜兜有点儿委屈,坐了叶云水边上一直摸着自个儿的牙,嘟嘟囔囔的道:“牙什么时候能长全?” 一行到了“楚香楼”,北湘总督府的人却已经到了。 “楚香楼”今儿依旧关门不迎客,秦穆戎与叶云水到时,则由掌柜的直接请上了雅间。 叶云水随秦穆戎到了楼上,祈善正坐在桌前与黄正海对坐,瞧这架势是谈的不顺当。 看到秦穆戎与叶云水进了门,黄正海有半分犹豫,却依旧起身给他二人行了礼,随即便介绍他身后之人,“……此乃老臣二子,黄宇凡。” 秦穆戎只点了点头,叶云水则吩咐掌柜的给孩子们弄了吃食,让吴嬷嬷带着孩子们去了雅间玩,她则坐在秦穆戎身旁,仔细的看着黄家来的这些人。 黄玉娘今日不在,黄正海与其妻黄夫人,黄宇凡,另还有一人,叶云水却也认识,是洪郡王。 洪郡王看着秦穆戎与叶云水,则是笑着互相行了礼,瞧着秦穆戎那探问的目光,洪郡王则是苦笑摊手,“二哥二嫂为主,我今儿可是被母妃派来听个信的,回头谈妥了便回宫,不参与,绝不参与,倒是等着讨镇国公一杯喜酒吃。” 洪郡王又朝着祈善笑了笑,坐在一旁摇着扇子,好似完全旁观,但叶云水却知他到此地定没那般简单,虽有无奈之色但与黄家人同来,恐是与秦中岳拖不了干系。 秦中岳自己无法前来,陆郡王与叶云水、秦穆戎之间的恩怨很深,来此定得罪太后,除却洪郡王之外,其余的皇子够不上分量…… 秦穆戎只看着洪郡王点了点头,祈善则继续与黄正海说着婚事,“你那闺女爷我娶了,有什么条件你开口就是,甭再跟爷说那些废话,有本事你进宫去让太后批黄玉娘改嫁,不然爷也没辙。” 祈善如此不客气,想必定是黄玉海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叶云水坐在一旁开了口,“太后命本妃来此给小公爷的婚事做主,黄大人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便是,镇国公可乃当朝唯一的一位公爷了,这婚事乃是你们黄家的福气。” 黄正海冷哼一声转过身去,黄夫人略有为难,只得看向她的儿子黄宇凡,黄宇凡思忖片刻才开口道: “世子妃乃是太后跟前的红人,这话也只能与您好生的说上一说,早前皇上可是看中玉娘,欲让玉娘进宫,家中也是这般准备着,可孰料太后却将玉娘许给镇国公爷,这可是让黄府束手无策,这进宫之事都已传扬出去,如今再改许给镇国公爷,她这脸面可还往哪儿放?” “这也是你们黄府的不对,哪个烂嘴皮子的出去胡乱嚷嚷黄玉娘欲进宫?皇上可是下了旨?太后可是下了旨?连文贵妃娘娘都不知此事,你们这进宫一事也能宣扬出去?” 叶云水这话一出,却是让黄正海脸上泛起铁青,手抖的更是厉害,转过身去不理。 祈善见叶云水说出这番话,则是拱了手,“二嫂来此正好,您替弟弟说说吧,弟弟吃杯茶去,懒得搭理这些个腌臜事。”祈善说完,则大步流星的进了雅间,抱着兜兜和姝蕙就往外玩去。 黄正海气的跺了脚,怒嚷道:“岂有此理,一个闲散公爷,整日只知吃酒玩乐,我黄正海的嫡女怎能嫁他?”。 更多到,地址 第五百三十八章骂 黄正海这话吼出,却是吓了他自个儿家人一跳。 洪郡王皱了眉,率先看的却是秦穆戎,似是怕他发了火。 可秦穆戎非但没有出言斥责,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叶云水倒是心里涌了股子气,看了看洪郡王,又打量了那黄正海半晌,出言道: “黄大人这话,本妃可否当成你是打算抗旨不遵太后定的这门亲?” 这话问出,却是让黄夫人率先惊恐,立即婉言道: “不是此意,只是对这婚事过于意外,我等哪敢不遵太后懿旨,那还不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世子妃乃是良善之人,自然明白这各府之间联姻结亲也是都为了能给府里添点儿助力,可小公爷的态度您也瞧见了,这般不上心,可是让我们怎么办呢” 说着这话,黄夫人还有点儿欲落眼泪的架势,叶云水哪不知祈善的心思? 无非是这黄正海与黄夫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吆喝,想让祈善多许出点儿承诺罢了,如若黄正海有辙让黄玉娘不嫁,今日就不会来这“楚香楼”。 叶云水哪里会受这份气?那不但是丢了自个儿的脸面,反而也给祈善不添光。 冷笑一声,叶云水冷漠问道: “黄夫人可是在家说得算数?如若你说的算,那本妃就与你定黄玉娘的婚事,其余闲杂之人可以离开此地了。” “放屁她哪里说的算?”黄正海这话一出却是立马惹恼了叶云水,指着黄正海便是道:“你这是骂谁?” 洪郡王觉出不对,立马上前阻拦,率先安抚着叶云水,口中说道: “二嫂别气,他一个粗俗之人,跟他生气都犯不上,二哥,你也别气,快来劝劝二嫂,咱们可都是为了祈善的婚事,这是大喜事,别闹出不愉快” 秦穆戎摊了摊手,“太后有令,是你二嫂负责此事,我管不着,先可着祈善的事说道,回头再说黄大人那张臭嘴的事。” 洪郡王有些犯难,一直看着叶云水。 黄正海眼瞧秦穆戎这态度,也有些担忧,可却仍咬牙死撑,依旧一副绝不妥协的模样。 叶云水只盯着黄正海,冷言出口: “不将黄玉娘嫁于小公爷,是黄大人你亲口所言,本妃的耳朵没听错吧?你不允此门婚事可以,不过本妃在此告诉你,北湘总督府的女儿依旧会成为镇国公之妻,只不过这北湘总督的位子还是不是你黄正海,本妃可就不得而知” 说罢,叶云水转身就走,黄夫人更是惊恐,急忙上前阻拦,黄宇凡连忙跑了前面,“世子妃坐下说说,这小公爷可还筹备了饭食,显然是有意娶我大姐,世子妃可别坏这门婚,这可是太后许的……” 叶云水抬手便将那桌子掀翻,盘碗饭肴铺洒遍地,溅了黄正海一身。 黄正海此时也有惊愕之意,未等口中说些什么,叶云水已叫着吴嬷嬷与邵嬷嬷等人便是道:“咱们进宫” 黄宇凡更是急,欲上前拦,可手还未等抓出,就被秦穆戎一手给推去一旁,秦忠与秦风带着王府侍卫护送着叶云水上了朱轮车。 待此车行走,秦穆戎指着黄正海便是道:“你这嘴巴子我记着,改日再算。” 说罢此话,秦穆戎从“楚香楼”走出上了马,快奔几步追上了叶云水。 黄正海看着满身的油污气的浑身哆嗦,黄夫人则在一旁抱怨,“都说了一唱一和,你怎么做的那么过?那可是世子妃,哪能那般粗鄙之言去说他,这世子妃如今还了得?你可算是惹了大事了” 黄正海心中也有悔意,可却跺脚斥道:“泼妇,简直就是个泼妇” “洪郡王爷,您怎么看?”黄宇凡忽然想起了洪郡王,急切的上前追问。 洪郡王与良妃自来都是不争不抢,耳听黄宇凡追着他问则是连连摇头,“黄大人还是等着宫中下旨吧,至于太后会是什么意思,应该也是听世子妃的吧?世子妃可是太后亲自指认给镇国公主婚事的人……”看着地上那杯盘狼藉,洪郡王挂满了无奈之色,反而直接带着人离开此地。 黄正海咬着牙跺脚道:“都是那个死丫头,她怎么不死” 叶云水虽说吩咐进宫,但却并没有直接去。 而是行出一段距离后,叫过来秦风问道:“小公爷带着孩子们去哪儿了?” 秦风立即拱手回道:“小公爷说先带着小世子和小主子去‘安和宫’,请世子爷和世子妃过去找他。” 叶云水点了点头,祈善带着小兜兜和姝蕙走时,她便知道这家伙是欲给黄家个下马威,不愿再谈,否则她也不会找茬掀了那桌子…… 秦穆戎此时跟上,也没问祈善的事,直接吩咐王府仪仗前行。 行至“安和宫”,太后正抱着小兜兜玩,吴嬷嬷与邵嬷嬷带着秦公卓与秦公允上前,太后更是笑。 祈善在一旁哄着太后,显然也是为他婚事的事讨太后的好。 太后见秦穆戎与叶云水进了门,不由得看了祈善一眼,叫了叶云水过去道:“这小子不肯跟哀家说,说是要等你来把此事定下,你怎么看?” 叶云水思忖一二,把刚刚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太后莫怪臣妾又耍了泼,臣妾好歹也是太后命去给小公爷做主的,可黄总督如此无理,臣妾总得找回点儿脸面,不过小公爷可又亏了银子了,都将那桌子掀完臣妾才看到这一餐的盘碗可都是青瓷的……” 叶云水这话说完,太后却是哈哈大笑,祈善抽抽着嘴角,又开始心疼着银子,口中直接言道:“二嫂,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又如何?你跑了,倒是把这摊子事留给你嫂子,没把‘楚香楼’砸了就不错,你二嫂还替你挨骂,回头自要找黄正海好好的算算这笔账。”秦穆戎在旁补了一句,祈善更是哑口无言。 太后笑了半天,最终只得长叹口气,“哀家老了,现在都任你们折腾,任你们闹,不过云水这桌子掀的对,话说的也漂亮,回头让文贵妃把选秀的单子拿过来,祈善看上哪家闺女了,哀家就赏那家子总督当,哀家也得给这孙媳妇儿出出气,哀家派过去的人还敢出口叱骂,简直是不想要这个脑袋” 叶云水脸上露出惊诧之色,太后还真要按她说的那般做? 秦穆戎则在一旁斥着祈善道:“到底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让太后跟着你操这份心思,别真成那没心没肺的主。” 祈善被提到此事不由得叹了口气,行步到太后跟前,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口中道: “就这黄家人吧,起码二嫂这桌子也掀了,再换成旁人也定还有这乱遭事,黄正海说的也没错,我就是一整日吃喝玩乐的公爷,虽然占了这爵位,可是手中半点儿权都没有,将闺女嫁了我还不如嫁个三品五品的官,太后的恩典铭记于心,在此给太后磕头了” 太后看着祈善不由得眼角涌起湿润,叫人扶着他道:“快起来吧,都是哀家的错啊……” 叶云水知太后欲把黄玉娘许给祈善,为的是那黄玉海手里的兵权。 祈善虽然是公爷,却没有权,许个握了权的人家给他,不是变向的让祈善的腰板更直一直? 可太后虽想如此做,反倒是把祈善给架了那梁子上下不来,还遭明启帝与秦中岳的恨。 事情已经如此,祈善娶黄玉娘无非也是不愿此事再过多周折,免得掀起一阵风浪。 祈善从地上站起,叶云水则与太后道:“既是小公爷仍旧同意黄玉娘这门婚事,那也是有转折余地,想必那黄正海这会儿正在等候太后的旨意,太后便沉一沉,不提此事,恐怕太后不急,就有人急了。” 太后欲把黄玉娘许给祈善,明启帝定是知道的,如今发生这种事,洪郡王也在场,秦中岳定然知道,明启帝也会知道,可太后这方却没有任何的表示,不怒、不恼、不喜、不闹,恐怕最先坐不住的是明启帝。 这黄正海能当面指责祈善是个手中无权的镇国公爷虽是无心之言,可明启帝却逃不脱这个干系。 是个人就会遐想,没有皇上在背后撑腰,黄玉海哪敢说出这话?更还敢直言骂叶云水? 明启帝想要把这污水掸走,那就定要下圣旨将黄玉娘许给祈善。 如此一来,不但不用太后在其中费力,反而这黄正海得了圣旨定会心有畏惧,那些花花肠子不会再乱动,祈善这门亲事也会成了,如若太后咽不下这口气,自还可在这事上做文章。 太后自然知道叶云水这话中之意,笑着看她言道:“这小脑袋瓜子,哀家没看错你” “也是太后命臣妾为小公爷婚事做主,臣妾总得把事做的圆满才行。”叶云水这般说着,祈善在一旁则脸上涌起一阵尴尬,小兜兜站在一旁看着他,指着便是道:“小叔你怎么脸红了?” ………… ps:求下小粉红~~~。 更多到,地址 第五百三十九章责 祈善被小兜兜这话说的脸色更是通红,吭哧半天才找出一句来回道: “我……小叔热了。” 小兜兜认真的点了点头道: “兜兜也热,大团子和小豆子也一定热了,嬷嬷给他们脱衣裳吧。” 祈善本是点了头,可恍然又瞪了眼: “大团子?小豆子?这是什么?” 叶云水抽抽着嘴,连忙捂着小兜兜的嘴,“不许乱说。” “可是两个小家伙的名?”祈善可算是找到了台阶下不停的哈哈大笑,口中还在不停的念叨着:“大团子?小豆子?团团,豆豆,不错,不错,这名字是谁给起的?” 小兜兜指了指自个儿,祈善看着叶云水是笑的更欢,“二嫂,这名字不错,我这侄子才一岁半就会给弟弟们起乳名,长大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祈善这话说完,连带着太后也跟着笑,摸着那俩小家伙的脸蛋便是挨个的叫。 叶云水狠瞪了祈善一眼,又哀苦的看着秦穆戎,本还以为小兜兜是说着玩的,孰料他还真给两个小家伙叫这名字?如今传了祈善耳朵里,恐怕也改不成了,这孩子们的名啊,怎么就没一个合她自个儿心思的啊…… 把祈善的事谈好,秦穆戎与叶云水带着孩子们在“安和宫”玩到晚间才回。 小兜兜这玩闹一天也累了,窝在叶云水的怀里便是睡着。 姝蕙也有些困,可叶云水的怀里已经有了小兜兜,她就坐在那里睡,时常脑袋磕了马车的边边角角,叶云水瞧着心疼,把姝蕙也拽进怀里,让她睡的安稳些。 这一路上,叶云水都在思忖着祈善。 黄家那副模样,祈善却应了,这其中除却嫌麻烦外,他定也是对黄家的军权动心。 祈善乃是太后的外戚,又被封为镇国公,太后在时,他可这般潇洒自如,可太后哪日没了,秦中岳那跳蚤心眼儿哪里能放得过祈善? 手中有权,也是一股助力,叶云水不觉祈善做法有错,可这黄家祈善可能拿捏的住? 再想黄玉娘那个人,都说这个女人与她有些相像,但叶云水却不这般觉得。 黄玉娘虽不甘父母之命、不愿将这条命豁出去帮衬她家中父兄夺权,但她是这时代的人,而叶云水却不是。 故而叶云水只认这黄玉娘的心机可比自己要深邃得多。 一路行,一路想,没觉过了多久便已经回到庄亲王府。 秦穆戎从叶云水怀里将小兜兜和姝蕙全都抱到西厢去,花儿则扶着叶云水下了车。 叶云水缓慢的进了屋,这一路上两个小的都窝了她怀里头睡,倒是这会儿才发现胳膊和腿都已经麻木。 花儿上了茶点、灌好洗漱的热水便退了出去,秦穆戎抱着叶云水进了浴桶,为其捏着胳膊,口中问道:“还在想祈善的事?” 叶云水点了点头,“怕他治不住黄家那些人。” “不是还有你这嫂子么?适当的可以给他出出主意。”秦穆戎说出这话却让叶云水瞪了眼,嘴唇支吾半天,最终却吭哧出一句:“他又不是我儿子” 秦穆戎哈哈大笑,搂着叶云水便亲了一口。 叶云水笑着看他,披散而下的长发、那红润的小脸让秦穆戎多了几分情,凑其耳边嘘声道:“今儿行了么?” 自叶云水怀了孩子至今,二人虽偶有亲昵许久,但却还未行过房事…… 叶云水脸色通红,嘴角抿笑的将脸埋在秦穆戎的怀中。 温水浸着二人的身体,那暖意更簇情*欲,秦穆戎大手扶着她跨坐自个儿怀中,叶云水只觉下身一股坚硬划过她的大腿,脸上的滚烫红润蔓延至胸前的两处蓓蕾,秦穆戎忍不住轻咬下去,让叶云水浑身颤粟,搂紧他的脖颈,将小嘴凑上他的额头…… 秦穆戎忍不住的嘶吼一声,叶云水凑其耳边轻言道:“轻点儿。” 那曼语的小嘴又被他的唇封堵,而手下的动作却让叶云水忍不住呻吟出来…… 耸动夹杂着呻吟,让这浴桶的水花也随之奏响妙曲。 这一曲唱响至深夜,叶云水疲累的窝在他怀中依旧觉得浑身滚烫,秦穆戎抱着她起身,拽过棉巾裹住她的身子,阔步的回到床上,又是一番痴缠,直到天亮,二人才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隔日下晌时分。 叶云水依旧下意识的将手往一旁摸去,却并未如以往那般空荡。 睁眼一瞧,秦穆戎正卧在床边看着她。 羞涩的窝了他怀里,叶云水口中嘟囔道:“浑身还是酸软无力,爷太坏了……” “帮你揉揉?”秦穆戎这话说着,大手又揉上她的身子,摸至那敏感部位却吓的叶云水立马躲到一旁,“不来了,求饶了。” 秦穆戎笑着又将其搂入怀里,“再歇会儿,今儿什么都不做。” 叶云水点了点头,却又忽然想起庄亲王爷,“得让嬷嬷带着孩子们去一趟‘翰堂’,不然老爷子再追到这里可就羞死人了” “羞什么?他巴不得再抱几个孙子。”秦穆戎说完这话又怕叶云水忍不住起身,“已经让两个嬷嬷和秦风、秦忠带着孩子们去了,你不用担心。” 叶云水嗔怪的看了秦穆戎一眼,忽然想起肃郡王,叶云水则把他请叶重天为贴身太医的事讲了出来: “……妾身倒是纳闷,这位肃郡王到底为何如此?这不是又把叶家拽进了是非圈?父亲因有皇上在,不得不答应,分明是不给推脱的余地,这种事如若是太子来做,妾身倒是心中有谱,可这肃郡王……妾身实在……” 叶云水后面的话没说出口,秦穆戎便已是皱了眉,“他的心开始不稳了,无谓,我自会再找他谈此事。” 秦穆戎如此说辞,叶云水无法再问。 两个人也没了赖床的心思,则各自起身,洗漱用饭,小兜兜和姝蕙从外面跑了进来,叶云水看着他则问起了庄亲王爷,“祖父如何?可是抱着你玩了?” “祖父又给我扎了一把小弓,还有箭。”小兜兜把那轻巧的竹条弓举起给叶云水看,叶云水看着那精致的小弓便心中犯了酸,与秦穆戎用过饭后,她则欲去“翰堂”一趟: “自满月礼那日后还没见过老爷子,也去探探他的身子,不提老爷子活着这府中能有多清净,只想他能康健起来,也是尽了一份孝心。” 秦穆戎倒是对叶云水说此话略有感慨,只是嘴中念叨了一句“老头子”,便陪着叶云水出了门。 庄亲王爷看到他们二人前来有些意外,待看到小兜兜又返了回来,则是笑的瞧不见眼睛。 叶云水上前先行了礼,随即说起他的身体,“儿媳许久没来为您探病,今儿特意来此瞧瞧是否再换些药用。” “那些个药是得换,难喝的快把苦胆都吐出来。”庄亲王爷说完这话,则是伸出了手,叶云水也不顾及那些陈年规矩,上前为庄亲王爷好一通诊察。 心衰在加重,耳聋眼花不用提,最让叶云水揪心的则是庄亲王爷身上的伤,之前的旧伤治愈不利,甚至骨折都是硬挺,愈合的骨节未完全对齐,到这个年岁则开始找上病痛。 心衰可以用药调整,而这骨病却无法医治,叶云水摸着他身上那龇出来的增生骨刺都觉得硌手,何况庄亲王爷本人? 老爷子看着叶云水那皱紧的眉头,则是叹然道:“老了,活一日乐一日,想个辙让我能站起来,陪着小孙子们出去玩玩就可。” 叶云水思忖半晌,在想是否让人为老爷子架一副拐杖,秦穆戎则与庄亲王爷说起当下的朝堂之事。 出门叫过来秦风,把欲做的拐杖画了个图给他,叶云水仔细的讲解了做法。 秦风看着那物件则有些为难,“世子妃,老爷子恐怕不会愿用此物。” 叶云水纳闷道:“为何?” “他一辈子统帅千军斗志昂扬,哪里肯用这物件行走出门?”秦风说出这话,倒是让叶云水略有为难,只得言道:“先做出来看吧,他若不同意,再想其余的办法。” 秦风点头应是,则先行退下,叶云水回了屋子,听着庄亲王爷正叱骂着黄正海,端了药给他,笑着道:“……用了药再继续的骂也不迟。” 庄亲王爷闻到药味儿就是抽抽着嘴,可看到秦穆戎那不屑的目光却是冷哼一声,捏着鼻子把药灌进了肚子里,姝蕙立马递上手帕给庄亲王爷擦擦嘴,小兜兜则在自个儿的小囊包里左挑右挑的拿了个糖豆塞了庄亲王爷嘴里,“爷爷,甜的。” 庄亲王爷挨个亲了口,却是老泪盈在眼中,愣说药味儿刺鼻呛了眼。 秦穆戎撇嘴先出了屋,叶云水则又为庄亲王爷重新的配了药才带着孩子们离开。 而此时此刻,永和殿中,明启帝拍案叱骂黄正海是个狗东西,气的浑身哆嗦。 “你让朕如何说你?何时朕宣言要让你的女儿进宫?选秀选秀,那是后宫之事,你还敢口出狂言,说镇国公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你这个脑袋难道不想要了?” 明启帝气的在龙座上踱步不停,黄正海跪地哀求,“皇上,老臣这也是没辙啊,这也是气话,那镇国公实在太不拿此婚事当回事了,请了老臣一家去谈,却说老臣有本事便请皇上批奏改嫁,否则只得答应,还懒得跟老臣一家子谈,这实在是欺人太甚啊皇上” 明启帝沉沉一拳砸在龙案之上,指着黄正海便是骂道:“你再胡沁半句,朕就割了你的舌头” “皇上饶命,饶命啊”黄正海满脑门是汗,余光偷扫一眼,却也看出明启帝对祈善的不满,思忖片刻,则是道: “还有那亲王世子与世子妃,那世子妃也实在太凶,连桌子都掀了,老臣的手都被那碎片划破,这哪里是谈婚事,这明明是想往崩了谈,老臣如今没了主意,还是都听皇上的意思。” 提起叶云水,明启帝皱了眉,他也听洪郡王归来时的说辞,他早知这侄媳妇儿是太后派去主事的,别说是掀了桌子,恐怕是当即过去抽这黄玉海几个嘴巴都挑不出理。 祈善为何没有半分权?明启帝心中清楚,口中难言。 那还不是太后为了稳他的心,为了他率先下了旨让镇国公承爵交权?而在这之后,所有的公侯贵戚也只得照此办理,可是给他省下好一番心意,如此,太后欲把黄玉娘许给祈善,明启帝才得点头答应。 让他去罚祈善?去斥祈善,莫说他张不开这嘴,纵使真说出一言半句,太后那里他都无法交待。 明启帝长叹口气,则是转身问着身边的太监道:“太后那边有什么动静儿?” 太监立马回道:“昨儿世子爷跟世子妃带着孩子们来之后,太后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提镇国公爷的婚事,好似世子妃来时给十四郡王做了个小车,如今太后整日看着十四郡王坐上面学走路。” 明启帝皱了眉,前思后想,让黄正海先行离开,“你就在这儿跪着,朕思忖好再想如何处治你,别说是骂了镇国公,你骂了朕的侄媳妇儿,可是更不得轻饶” 黄正海心里头一凉,只得看着明启帝起身往“安和宫”而去…… 明启帝这一路走都在想如何跟太后开这个口,别说他如今不想再要黄玉娘这个人,只想如何把身上这股污水抹干净就是困难。 太后的心思,他始终难以捉摸透,可他的心思,太后了若指掌。 行至“安和宫”内,太监欲宣“皇上驾到”,明启帝一摆手,让那太监退下,而他则直接进了正殿大门,还未等看到人,就听到一阵阵笑声入耳。 快步过去,却是乐裳在哄着十四郡王坐了那学步车上走,太后也在一旁看着乐,乐裳抬头就看到明启帝到此,却是不缓不忙的行了礼,“皇上吉祥。” 明启帝看着乐裳,再看那车上的小十四,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自责,自个儿这是在折腾什么? ………… ps:继续求小粉红~~。 更多到,地址 第五百四十章残 明启帝在“安和宫”呆了近一个时辰才起身离去。 未归永和殿之前便已叫拟旨官传旨: 黄正海嫡女黄玉娘许镇国公祈善,一年后议亲,黄正海掌嘴二十,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众人都以为这乃太后的令,而后从文贵妃处得知,太后对此事半句话都未提,这都乃明启帝的旨意。 黄正海这二十个嘴巴子被抽的窝心,回到府邸索性闭门不出。 而黄夫人斟酌了好几日才又拖关系寻到冬晚晴,让她去与世子妃处问上一问,这一年后议亲,她们该如何办? 冬晚晴只是把黄夫人一顿斥责,而后又实在被缠的没辙,只得带着黄夫人与黄玉娘去了庄亲王府。 秦穆戎与叶云水得知这消息后倒是心中安稳。 太后这半句话都不说恐怕是让明启帝心中更加愧疚万分,而黄正海当众挨那二十巴掌,恐是明启帝为了平复太后的心,也是在给庄亲王府看。 本是打算把此事撂下不提,可却没想到黄家又找上门来,看着那礼单上大大小小的物件,叶云水则直接放于一旁。 冬晚晴也没客套,当着黄夫人的面便把话说了,“我本不想管,可是被缠的出不了屋,只得带着他们来寻你,世子妃可莫怪我,我现在恨不得抽自个儿两巴掌,管闲事也管出错,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这无非是在说她当初不该带黄玉娘来…… 黄夫人脸上尴尬不已,而黄玉娘则坐在一旁满脸泛青。 叶云水扫了冬晚晴一眼,依旧沉默不语,低头吃着茶,黄夫人陪着笑脸道: “在此先给世子妃请罪,这实在都是家里那老头子的错,皇上也责罚他二十嘴巴,也是为世子妃出了气。但这婚事……却要一年以后才议亲,不知为何?还望世子妃能给说说,一年后才提议亲,这礼数周折下来又是一年,不提中途会否再有何事,那时玉娘可就已十七八岁了。” “皇上的旨意已下,你跑来与本妃说这些话又有何意?”叶云水冷漠的端了茶,明摆着是在撵人。 黄夫人面色尴尬,看着冬晚晴不知该再说何话,黄玉娘此时忽然出来,跪在叶云水的面前道: “此事都乃民女的错,还望世子妃莫怪罪,民女只求世子妃转告镇国公爷,民女愿以后半生来赔罪,请他莫怪民女父亲,民女答应的事定能做到” 手中茶杯重落,叶云水心中涌了气,也不再顾这未嫁之女的脸面,直言斥道: “你求本妃转告?本妃为何要答应你?你不过就是北湘总督的嫡女而已,你的后半生何以能赔得了镇国公所受之辱?今日如若不是晚晴带你们来,本妃根本不会见你们,黄玉娘,原本我当你是个心有城府之女,如今看来,你就是个会以眼泪博人同情的普通女子,你配不上祈善。” 叶云水这话说出,黄玉娘的眼泪汩汩而落,继续道: “民女自知配不上镇国公爷,可皇上已经赐婚,民女生死都是镇国公的人。” “滚,滚出去”叶云水急斥怒吼,冬晚晴看出叶云水是真的动了气,则连忙拽着黄夫人离开,更是让丫鬟们去扶黄玉娘起来: “早就说不应该来,瞧瞧你这话说的不顾脸面,还是快走吧,一会儿被世子爷瞧见,可就不止是叱骂两句了。” 黄夫人略有惊骇,则是扶着黄玉娘起身,黄玉娘有些执拗,却是被叶云水身旁的婆子直接拖了出去。 叶云水心中挂了气,直接叫人往后不再允黄家人进门。 冬晚晴送黄夫人与黄玉娘出了门又折返回来,与叶云水直截了当的认了错:“都是我的错,当初就不该带这黄玉娘来此,也没想到她会有这心计。” 叶云水叹了口气,口中道:“这祈善是怎么了?连娶个亲都如此不顺当,他还硬是认了皇上和太后许的这黄玉娘,依着我,那黄玉海如此羞辱,定不能轻饶,还能攀亲?” 冬晚晴出言道:“他的心思你还不知?娶谁都只是个过场,为了安抚安抚太后的心。” 叶云水怔了片刻,随即叹气的摇了摇头,祈善对她的那份情她虽心知,可这件事她实在不愿往自个儿身上揽…… 二人也没再提这件事,又说起了闲杂话,冬晚晴算是把叶云水哄舒坦了,这才放心的走。 可她前脚走,夏氏却后脚便到,叶云水这屁股还没离了椅子,就又被夏氏摁住,“二嫂,三房闹腾开了,可是热闹死了” 三房?秦慕方?叶云水倒是纳闷的问: “他们有什么闹腾的?秦慕方的小妾不是已怀了孩子?生了?”最早画屏怀了孩子却流产,而秦慕方又有一妾怀了身孕,叶云水虽没空看顾,但也知就是这几日会有动静儿,可生子还能闹腾,这丁氏想干什么? 夏氏出言道:“什么呀,画屏小产了,三爷就把她又扔回了丁氏屋里,找上后院的一个小妾,而这个小妾怀了,谱摆的可就大了,那时二嫂也正有身孕,未曾来告诉你,丁氏可没少受这小妾的气,这昨儿晚间不是生了吗?你猜生个什么?” 未等叶云水问,夏氏则凑到叶云水耳边道:“的确生了个男丁,可却是个残障,瘸个腿,生下来没过一刻钟就死了” 叶云水也瞪了眼,“真的假的?” 夏氏急忙回:“我还能拿这种事骗你?丁氏笑疯了,又被三爷一顿打,画屏又上前拦着,还咬了三爷胳膊一口,那院子里都打疯了” “那还不拦着?咱们过去看看。”叶云水说罢就要起身,夏氏则挡在她跟前,“王爷说了,让他们打,不让管。” 叶云水抽抽着嘴,老爷子这定是气话,夏氏居然也能当真。 依旧没听夏氏的,吩咐好嬷嬷们管院子里的事,叶云水拽着夏氏一起去了“秋思居”。 还没等行到“秋思居”的正院,就已听到丁氏的哭喊叫嚷: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生个瘸死的崽子来,居然还拿我们撒气,你怎么不去抽死那贱人,是她没给你生出个好崽子,你个不行事的东西哈哈,报应,这就是报应” 这话还未等说完,就又是丁氏一阵歇斯底里的嘶嚎,叶云水到时,秦慕方依旧在用脚拼命的踹着丁氏,丁氏抱头躺在地上,那一副模样让丫鬟婆子们都吓的转过身去。 “住手”叶云水边喊边上前,秦慕方凝眉转头,看到叶云水与夏氏二人则直指着骂道: “滚,少来我的院子,关你屁事,来看笑话的?我就打了,你能怎么着?” 秦慕方话说着,又接连踹了丁氏两脚,画屏扑在丁氏的身上,这几脚正踹上她的肚子。 叶云水冲过去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又将他推了一边儿去 秦慕方瞪大眼睛吼道:“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着?你还嫌这脸丢的不够是不是?”叶云水冷哼一句,秦慕方急道:“死娘们儿,你信不信我整死你?”话说着,却还欲上前,秦风却一把将秦慕方拽住。 秦慕方本欲还手,可看是秦风,他则怔住不动。 秦风乃是秦穆戎的人,可不顾他这三爷的身份。 硬撑着面子,秦慕方搡开秦风的手,撂下一句:“滚开,少碰我”话语说完,捂着脸,瘸着便往屋中行去。 叶云水叹了气,让人把丁氏和画屏扶起来,丁氏在一旁哀哀的哭,叶云水则让花儿拿了药来给她和画屏涂上,而她则叫了那两个接生婆子过来问话。 两个婆子被带上来,好似都未从惊骇中缓过劲儿来,看到叶云水直接就瘫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 “世子妃饶命啊,世子妃这实在不是老奴们的错啊,老奴们……” “闭上嘴。”叶云水冷斥一声,“在这里胡沁什么?不过是三夫人叫你们来问问画屏姑娘身子的事,你们这般害怕作甚?” 耳听叶云水如此说辞,两个接生婆子则愣了,其中一个反应够快,立马回道:“世子妃教训的对,老奴没见过世面,被叫进王府实在是受宠若惊,世子妃莫怪,莫怪。” 另外一个耳听这话,则也恍然一颤,立马道:“老奴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你们可是还有家人?”叶云水盯着二人,那目光却是让这俩婆子心惊胆颤,可又不敢不回话,委委屈屈的道:“老奴就一个人。” “老奴还有个儿子……” “三夫人瞧得上你们二人,往后就留在这‘秋思居’里头当差吧,还会将你儿子也叫进王府里当差,该给你们的赏钱自不会少,可不该说的话可都咽了肚子里头,过狠的话本妃不愿意说,你们心里头也明白。”叶云水说完此话,则给花儿使个眼色。 花儿上前挨个给了十两银子,随即便让婆子将她二人带离此处。 夏氏在一旁犹豫的问道:“二嫂,这也不见得能堵得住嘴。” 叶云水叹口气,看着夏氏道:“那怎么办?弄死她二人?” 夏氏缩了缩脖子,“我可没这般说。” “我也没这么狠的心。”叶云水说着则起身往丁氏那方而去,丁氏瞧见叶云水进来,则是狂笑着道:“二嫂,他活该,活该” …………………… ps:推荐《美人凶猛》 作者:沐水游 简介:死后重生,她决意要么终生不嫁,要么招婿入赘。而且为了对抗害死她的前夫,保住家产,她参与了家族锦绣绫罗的买卖, 并用曾经从他那里学到的一切,来对付他。 更多到,地址 第五百四十一章过 叶云水与夏氏离开“秋思居”已是下晌。 这一路上,她只觉耳边都是丁氏歇斯底里的疯癫大笑,只是这笑里没有喜悦,而是病态的泄恨。 叶云水又想起秦慕方,她临走时让秦风守在门口,不允秦慕方再闹出任何事。 可毕竟是庄亲王府的三爷,她抽一巴掌已是过分,不得再下任何的令,只得回去问问秦穆戎,也去请示下庄亲王爷该怎么处置。 想起老爷子,叶云水则是心里头哀叹。 本就是心病难解,如今又缕缕爆出这等事来,他这病哪里能好? 夏氏着实的被今儿这一趟吓着了。 无论是秦慕方那阴狠的模样,还是丁氏的癫狂爆笑,还有画屏那一个凄惨的下场,这无疑都让她感觉心里头苦,再想起之前她也曾受过的气,便将手放在叶云水的手中,“二嫂,幸亏有你,否则我……” “过去的事别再想了,四爷是好人。”叶云水这话一说,夏氏的眼泪珠子就掉了下来,“丁氏太惨了。” “想那些又有何用?顾好你自己的日子吧。”叶云水无奈的摇了摇头。 丁氏的下场,不单单是她自个儿,在那些大户人家中可不是少数,但叶云水只有旁观之心,无解救之意。 如何解?如何救?这事外人帮不上忙,只有看丁氏自个儿能否想得开。 先将夏氏送回了“逍遥居”,叶云水直接去了“翰堂”。 庄亲王爷瞧见叶云水自个儿到此,则是挑了眉,出言道:“那畜生可是闹腾完了?” “儿媳让秦风守着他,三爷下手太狠,险些把丁氏打死。”叶云水说到此则又为庄亲王爷探了探脉,口中道: “老爷子,您得说句话,三房的事终归得有个定论,不然三爷心里头没谱,总是这般歇斯底里的闹事,对王府的名声也不佳。” “死了才好。”庄亲王爷说完此气话,又是皱紧了眉,“回头把他带来见我,不争气的东西,看不顺眼,索性我一刀宰了他就省心了。” 叶云水只当这话没听着,让花儿去给秦风传话带三爷到“翰堂”,而她则回了“水清苑”。 晚上时分,秦穆戎从外归来,叶云水说了秦慕方的事,秦穆戎则不愿多管,而说起了肃郡王,“上次的事我也问了,他说是太后这么吩咐的。” “太后?”叶云水纳了闷,“可太后从未对咱们说起此事。” 让叶重天去给肃郡王贴身诊病,叶云水一直都思忖不明,如若是太后吩咐的,那是欲把他的病医好?还是不医?这都是个难解的题啊。 秦穆戎神色深沉,“‘安和宫’我去了,可却没问出口。”拿出了个牌子,秦穆戎递给叶云水:“太后只给了我这个。” “这是什么?”叶云水看着那物件,玉雕云图,不似兵符之类的物件。 秦穆戎淡言道:“这应是给咱保命的东西,太后也没明说是何物,只让好生的收着,看来肃郡王所言应不是假,太后在着手安排后事了……” 叶云水心中一紧,难道这平静的日子又快过到头了吗? 朝看水东流,幕看夕日落,一年时间匆匆而过。 秦公卓与秦公允两个小家伙的周岁已过去一个月,那日又是宾朋满座,王府开了二百桌席,忙碌了一整天才算把事情折腾完。 叶云水这一年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把小家伙们的周岁宴办完后这一个月,才算是得了空歇息歇息。 这一年,她几乎隔一日便往宫中跑一趟,为太后诊病、亲手喂药,只盼着她能多挺几日。 而秦穆戎这一年事情也不少。 庄亲王爷退离朝堂,远离政事,可只有秦慕云一人还是撑不住,秦穆戎只得参与其中,虽每日平稳度过,但任谁都知这是动乱前的平静,一切都待太后能挺到何日何时。 叶云水早间刚刚睁眼,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起身就看到一群小脑袋瓜跑进了屋。 兜兜、团子、豆子、姝蕙,四个小家伙一个领一个的凑到床边,齐齐的给叶云水行了礼,“娘早安。”自小兜兜在“安和宫”叫出团子、豆子以后,这两个小家伙的乳名算是被叫开。 一人背了一把小木弓,腰上别着小箭筒,叶云水挨个的小脸蛋摸个遍,又亲了个遍“今儿又想去哪儿玩?” 自小团子和小豆子会走开始,这俩小家伙就跟着小兜兜到处耍,叶云水时而带他们进宫,时而带去跟三皇祖父和长公主吃茶。 可不管去哪儿,只要这仨个小家伙一到就像炸了窝,以前只是小兜兜一个祸害,如今又添了俩,连带着姝蕙也跟着淘,而且心眼儿还多,时不时的闯了祸,都是她帮着想辙认错。 小兜兜则笑嘻嘻的道:“我们想跟娘一块儿进宫见老祖宗。” “有这好心?”叶云水挑了眉,小兜兜立马点头,小团子也跟着点头,小豆子年纪最小,则凑到叶云水怀里,嘟嘟囔囔的说道:“哥哥们想去找十四叔玩,豆子想吃老祖宗给的杏仁糕。” “除了玩,吃,还能得着赏?”叶云水直接戳破,小豆子也点头,一本正经的回答:“贵妃祖母说给我们每人一个漂亮的小弓,我们都喜欢。” 叶云水抽抽着嘴,这文贵妃自己无后,可把这几个小家伙当了宝贝,这一年时常进宫,都快把她家底儿掏空了,说是漂亮的小弓,可都是小叶紫檀雕的,能不漂亮么…… 四双小眼睛盯着叶云水,巴巴的看着,叶云水倒是不怕麻烦,只是太后最近的身子实在是怕闹,而且也说不准…… “去问问你们爹,他如若同意,娘就带你们去。”叶云水寻了个理由,推了秦穆戎身上,四个小家伙瞬间就跑没了影,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叶云水起了身,吃了早饭,则听着院子里头一阵熙攘喧闹,都是小家伙们的笑嚷之声,没过多大一会儿,秦穆戎则带着一群小家伙从外回来,“今儿进宫?我今儿无事,陪着你们娘几个。” 叶云水点了点头,“爷今儿不忙?” “再忙的事也没太后的身子重要。”秦穆戎说完,则出口问道:“老头子怎么样?” “不肯拄拐,自然无法起身。”叶云水叹了气。 当初她让秦风等人寻了工匠制了一副拐,可果真拿了老爷子面前他不肯用。 就这么一直拖着,偶尔让侍卫们抬他出来透透空气,看着几个小家伙在身边跑来跑去,便又回“翰堂”呆着,给几个小家伙做弓制箭,陪着他们到处祸害,还说什么先学会拉弓射箭扔石头子打人,再学“之乎者也”的文人酸腐。 叶云水没辙,劝说不听,而她这忙碌不堪也无暇多管这几个孩子,左右才一两岁,也不急于这么点儿就套上小夹板。 吴嬷嬷与邵嬷嬷是最郁闷的。 两个从宫里头出来的教习嬷嬷是半点儿作用都没有。 这庄亲王爷纵容孩子们胡闹,世子爷出主意教孩子们怎么闯祸,世子妃忙着照看太后病情和府中大小事也管不过来,她们俩可怎么管? 只哄着别出危险就是万幸,压根儿不想能教什么规矩。 秦穆戎一边逗着孩子们,一边与叶云水说道:“前些时日太子提议让南边的几位总督归来涅粱,为太后祝寿,被太后驳了,而且还亲自下旨,不允他们擅离职守。” 叶云水一惊,这秦中岳是想借机夺权吧? “他还真不闲着,又要开始有动作了。”叶云水说着,则叫了吴嬷嬷与邵嬷嬷带着孩子们穿戴衣裳,也是让小家伙们离开这里。 秦穆戎则没让孩子们离开,“不用背着他们说话,闯祸不难,难的是要明白闯祸的理由。” 叶云水只得又出去让嬷嬷们先回,她自个儿开始给孩子们穿衣。 夫妻二人发泄般的骂了半晌秦中岳,则带着孩子们一同出了门。 太后此时已在凤榻之上难以下床,叶云水与秦穆戎带着孩子们去时,都被直接宣进寝殿之中。 先给太后请了安,兜兜带头先爬上太后的凤榻,另外两个小的也被抱了上去,太后挨个的摸着,亲着,三个小家伙也都老老实实的撒娇,姝蕙坐在一旁看着,因为她是姑娘又不是嫡亲,便守着规矩,可那目光中也带了几分艳羡。 文贵妃得知叶云水带着孩子们到此,带着宫女太监们也过了来。 挨个送了小叶紫檀的弓、黄花梨的弓、黄杨木的弓,各个雕工精细,美轮美奂,小家伙们拿在手里撒了欢的跳,也知讨好的挨个上去亲文贵妃几口,小豆子最会讨好,干脆拿着玩具坐了文贵妃的腿上不下去,“陪贵妃祖母,让哥哥们去玩。” 文贵妃乐的又是亲上几口,“瞧瞧这小家伙的嘴,明知是哄本宫,可却也高兴。” 叶云水把小豆子从文贵妃腿上抱下去,让黄公公带着去后殿找十四郡王一起玩,而她与秦穆戎则开始说起了正事。 “您的寿诞可就快到了,王爷说了,一定亲自前来给您磕头。”叶云水这般问着,太后则是摇了摇头,“哀家不过这次寿,让他好生在家歇着,这一年的时候可是过了,告诉祈善那小子,该定亲了,这事哀家交给你,你去办,要快” 叶云水心中一酸,太后心中恐怕已知,她自个儿挺不到寿日……。 更多到,地址 第五百四十二章 毒 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文贵妃则特意寻了个由子把叶云水拽出寝殿。 二人也没有寒暄托辞,文贵妃则是直言道: “想让你帮代荷看看身子是否有碍,怎么着都得怀上一个,宫里头的一个都信不过。” 叶云水想起肃郡王之前曾提起过,则与文贵妃言道: “改日出宫时,可去王府寻我,此地不合适。” 文贵妃也明白叶云水的意思,便是点了点头。 在这宫里头如若直接让叶云水给文代荷瞧病一是不合规矩,二来肃郡王本就是个病秧子,众人皆知,如若文代荷找上叶云水难免被有心人看到,反而盯住文代荷的肚子,也盯住肃郡王的身子。 二人没有再对此事有过多的说辞,而这会儿乐裳也从屋里出来,说起有人来打探太后的病: “前儿个惠妃娘娘突然过来,说了几句便请见太后,太后给驳了。” 文贵妃冷哼一声,“都没揣着好心眼儿。” 叶云水只沉默不语。 对太后的病情她是心中有数,可太后一直卧于寝殿凤榻不言不动,鲜少露面,宫里头除了文贵妃与乐裳外,旁人也心中没谱。 秦中岳前来探望两次,太后都硬撑着坐起身子说说话,让他也实在摸不着底,故而才让惠妃、淑妃这些人与乐裳接触一二,顺带着打探打探消息。 叶云水忽然想起皇后,都传皇后已是垂危,可至今未有死讯传出,如若太后走在她的前头,谁知此事会否有变?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文贵妃,她也心不在焉,恐怕皇后的生死也是她心中大患。 一群叽喳的笑嚷之声传出,叶云水连忙回了寝殿,五个小脑袋瓜都聚在太后的凤榻旁,拎着文贵妃送的小弓叫嚷不停。 除却小兜兜、小团子、小豆子和姝蕙外,还有一个小胖墩,十四郡王。 因生在宫中,十四郡王比小兜兜几个要老实的多,而且这几个都要叫他一声十四叔。 他虽算是个长辈,可领头的孩子王却是小兜子,一来他是这群男娃子里最大的一个,二来则是心眼儿和鬼主意最多的一个。 十四郡王看着他们人人手中的玩意儿,眼睛里都是羡慕,见到文贵妃进来,则嘟着小嘴看向乐裳,规规矩矩的行礼道:“贵母后,母后请安。” 文贵妃笑着摸他小胖脸儿一把,“喜欢他们的玩具?十四,不是母后偏心眼儿不送你,你在宫里头,又是个郡王,是他们的十四叔,玩这种物件容易被人诟病。” 十四郡王不见得听得懂这句话,可只知他不能玩,点了点头,“儿臣知道了。” “十四叔,你玩我这个,回头走时我拿走就是,来时再带给你,谁敢说闲话,我们替你揍他!”小兜兜把背着的弓和箭筒都从身上拽下,挂了十四郡王手里,小团子和小豆子还从自个儿的小箭筒里拽出三支软箭,“十四叔,给你。” 十四郡王嘟着小胖脸,十分感激的看着他们,太后一摆手,一群小家伙又跑了出去。 太后看着小家伙儿们满意的点了点头,文贵妃笑着看叶云水,“还是你会教孩子,瞧瞧才一两岁,就知道礼让长辈。” 叶云水脸上淡笑心里头却抽抽着嘴,这哪里是她教的?都是庄亲王爷和秦穆戎教的,哪是什么礼让长辈?不过是知道没有十四郡王当幌子,他们在这宫里头也玩不起来…… 太后自然知道叶云水的心思,本欲说些什么,却忽然咳嗽不停! 文贵妃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叶云水为太后抚着背部,又喊着黄公公熬药。 熬药、端药、喂药,这一番折腾下来,太后依旧喘着粗气,文贵妃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乐裳已是将孩子们都叫了回来,叶云水探了太后的脉搏,脸色略有深沉,扶着太后平躺,太后则直接昏睡过去。 文贵妃抓着叶云水便是问:“怎么样?” 使个眼色,几个人悄声的出了寝殿,瞧着四周无人,叶云水才道一句:“得做些准备了。” “可否要回禀皇上?”乐裳在一旁出言,文贵妃则看向了叶云水,叶云水点了点头,文贵妃则哭着便往外殿而去。 没过多久,明启帝与秦中岳及洪郡王、陆郡王、肃郡王等人齐齐赶到,看到叶云水也在此,明启帝则是点了点头,摆手让太医进去为太后诊治。 秦中岳侧目扫了一眼叶云水,则直盯着寝殿内。 陆郡王与洪郡王只朝叶云水这方看了几眼,便不再理会,而肃郡王则问起秦穆戎,“二弟还没有赶到?” “刚刚让人回去通知他,应该很快便到。”叶云水低头回着话,肃郡王只是点了点头,“孩子们都在?” 叶云水点了点头,“乐妃娘娘将孩子们带后殿去了。” 话语刚落,太医则从寝殿中急忙出来,回禀道:“回皇上,回太子殿下,回……” “少废话,快说。”明启帝一声怒斥,太医立马回道:“太后她老人家的身子不安妥啊,臣死罪……” 明启帝倒吸一口冷气,直接阔步进屋,秦中岳跟随而去,陆郡王与洪郡王倒是看了肃郡王,见他未动,他们二人也收住了脚。 叶云水与文贵妃站在一旁也未上前,明启帝进去没有多久便从寝殿出来,吩咐道:“都回吧,别在这里聚着。”说完此话,明启帝又看向了叶云水,“太后让你留在此处,你进去守着吧。” 叶云水立即福了福身,文贵妃抽泣着道:“……臣妾也在这儿候着。” 明启帝点了头,看着众人各自复杂之相,则厌烦摆手道:“在这里吊着脸子作甚?都回去!”说罢,明启帝自己先离开了“安和宫”,边走边吩咐身边的贴身太监传旨,筹备太后的后事。 秦中岳犹豫片刻,紧盯了叶云水几眼才也跟随明启帝离去。 其余三位郡王也没什么可说,看着文贵妃在那里都把嘴闭得严实,先后离开此地。 叶云水一直停留在正殿之中,文贵妃则偶尔到寝殿门口看看太后是否还安好。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转眼便是天色暗沉下来,连带着人们的心也都好似有块大石压在上面,沉的透不过气。 秦穆戎到时,叶云水正在屋中看着太后。 听到有声,太后虚弱的张了张嘴,发出微小的声音,问道:“是谁?” “祖母。”秦穆戎直接跪在一旁。 太后伸出手,秦穆戎则连忙伸手握住她,“在这里,孙儿在这里。” “哀家给你的玉牌可是收好了?”太后话语中带着一股急切。 秦穆戎立马道:“收好了,贴身带着。” “好,好……”太后猛吸口气,“你,咳咳,你带着孩子们回去。” 秦穆戎怔住,“孙儿守在这里。” “不,带着孩子们回去,云水留在这里陪哀家。”太后的话语虽弱,可却带着一股不可反驳的气势。 秦穆戎跪行离凤榻半米多远,“硁硁”的磕了几个头,叶云水看到他的眼睛中绽放出泪光,不免心中也动了情,掉下几滴泪。 她实在不愿太后就这般离开…… 小兜兜和小团子、小豆子几个被乐裳领了出来,挨个的到太后跟前亲一口,看着自己爹娘都深沉如墨,也没了以往的欢快劲儿。 太后闭着眼睛感受着他们的亲吻,挨个的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瓜,“乖,都是老祖宗的心肝儿宝贝儿,都乖!” 小兜兜道:“老祖宗,好好睡,兜兜明天还来。” 小团子吭哧道:“想跟老祖宗睡一起。” 小豆子又亲了太后一口,还不忘说一句:“小豆子亲的老祖宗。” 太后的眼角掉下了几滴泪,虚弱的摆了摆手,秦穆戎背着、抱着,把孩子们全都带离出去,而叶云水则到宫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也捂着嘴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这是不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可太后比起叶家老太太,让叶云水更能体会到亲人即将离去的辛酸。 没有太后,她恐怕没有今日,虽说有秦穆戎娶她之意,可没有太后撑腰,她哪里能活的这般顺当? 来到这个世界,她能活到如今最应该感谢的人便是太后…… 泣不成声,泪花滚滚,叶云水蹲在角落中好似要把这几年的委屈全都哭尽,一人递来帕子,叶云水抬头一看,却是肃郡王。 立即转过身,叶云水用帕子擦了脸,福身道过谢,则是快步的进了屋。 文贵妃正在为太后换着衣裳,太后见叶云水进来,则是让文贵妃退下,“你们都到外面等着,哀家有话与云水说。” 叶云水纳了闷,看着刚刚迈步进来的肃郡王,肃郡王便摆了手又转身出去。 文贵妃略有犹豫的看了半晌叶云水,也随着肃郡王离开。 叶云水行步到太后跟前,太后则是问道:“什么东西吃了能马上就死?没有能解的办法?” 心中一惊,叶云水哆嗦两下立马回道:“箭毒木,夹竹桃,砒霜。” “不管你怎么配,去弄一份来。”太后说着,又吩咐黄公公道:“去‘素庵’把皇后请来,哀家要见她。” 叶云水震惊的把嘴咬出了血…… ……………… ps:书名:《望族庶女》 书号:2160233 作者:夜姗阑 她,一个生于名门庶出,一步走错满盘皆输。重回过去,她决定放手一搏,即便困难重重,也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 第五百四十三章择 黄公公听到太后的吩咐也略有惊颤。 太后扫他一眼,叹气的说道: “如若没能躲过旁人,那就连太子一起叫来,办完此事,你便随着云水去庄亲王府,不用再进宫。” “太后……”黄公公眼睛多了几分感激,立马跪了地上给太后磕着头。 叶云水的心里也涌起酸楚。 黄公公一直都在惦记着太后如若有何不测,他这条老命是否会跟着陪葬而去。 侍奉太后多年,也有深厚的主仆情分…… 太后摆了摆手,不愿再与他多说,黄公公抹着脸上流出的老泪,小跑着转身行出殿外。 叶云水刚才咬了嘴,口中有血腥之气,转过身漱了嘴,太后看着她,口中言道: “吓着了?你心中知哀家要做何事,去准备吧,你要用的物件都在角落里。” “太后,”叶云水说话时声音夹杂着颤抖,“您真的要这么做?” 太后看了叶云水一眼,咬着嘴唇狠言道: “哀家岂能死不瞑目?” 叶云水咬着下唇,心中惊诧烦乱。 太后的毒要用在皇后身上,这是她心中百分之百可以确定的。 但叶云水不确定的是这个毒真能入了皇后的口中? 如若皇后死了,秦中岳歇斯底里的疯狂都要聚到庄亲王府中,这点叶云水并无所惧,即便无她亲自配毒这件事,秦中岳与秦穆戎之间的仇恨也无半点缓和的余地,关键是,皇后没死怎么办? 如若她没死,那这件事可就会被闹大,庄亲王府能承受得住这股波折? 叶云水想不通,解不明,心里七上八下,太后的话又让她不得不从。 心里头想着,也已往寝殿后的小角落而去,看着那些药材箱笼……叶云水只觉得心中涌起一股阴寒 她虽从未善良大度到何人都容,何仇都解,何罪都忍,但这亲自下毒去毒死一个人却还是第一次,而且这个人还是当今皇后 头脑浑浊,连手都在不停的发抖,叶云水躲在角落中狠狠的拽了拽自个儿的头发,捏住拳头,这个女人的死已是注定,而且必须要死 砒霜、箭毒木,拿出这两个标注的药笼…… 叶云水从未见过这种带毒的药材,可看着这些物件就觉浑身毛骨悚然。 稍微碰触一下,都紧张的缩回了手,但她此时心中不停的念叨着“镇定”,只想快些度过这煎熬的一刻 过了不久,前殿有一连串的响动,叶云水躲在角落中看着门口,不单单是皇后一人,跟随而来的还有她的侍从。 如今的皇后青衣僧帽,一张脸瘦塌下去,布满了一层晦暗,丝毫无之前的华贵之像,完全判若两人。 她淡漠的面容依旧挂着对太后的那份恨意,不肯跪拜,甚至都不肯行礼。 1/5。 更多到,地址 第五百四十四章 薨 皇后看着秦中岳的表情心中浑然一冷,就好似触上冰冻的寒泉一般惊悚不已。 秦中岳苦恼万分,揪住自个儿的头发拼命的晃,歇斯底里的大声吼叫,让本就空旷的“安和宫”更添了几分阴霾压抑。 叶云水的手中一直端着那碗毒。 她的脑子里没有任何念头,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是那么稳稳的端着,看着秦中岳狂躁的来回走,看着皇后那一副凄惨之相…… 太后的目光一直都带着急迫的期待。 从初次见太后至今这些年,叶云水始终认为太后所言所行都是为了大局,可一直要让皇后死的原因她一直不明。 是为了庄亲王府?太后虽有此意,可却总觉得差点儿什么。 如今耳听太后与秦中岳之言才心中明了,因为她还要保这秦家的江山,决不让秦中岳成为一个傀儡。 太后就像是一座高耸巍峨的山,让人能心安的依靠上去,而如今再看太后临闭眼之前还要替秦家江山扫清她所认的障碍,这无疑不让叶云水从心底涌起一股心酸。 大月国最为尊贵的人,活的却是这般累,这权、这势还有什么争的意义。 秦中岳还在不停的走,就像是疯了一样,终究一跺脚,又重新跪到太后跟前,急迫问道:“皇祖母,皇祖母您说的可是南方的那道总军令?” 仅仅这盏茶的功夫,秦中岳的眼睛里已布满血丝,那股红色带着无限的贪婪和**。 “你以为呢?”太后轻言道出这四个字,秦中岳仍有怀疑可却被太后那尖锐的目光吓了回去。 太后指着叶云水,轻咳言道:“把那碗东西拿过来。” 叶云水立即送上,太后指着秦中岳言道:“放他跟前儿,如何选,都看他了,哀家也没几口气能等了。” 秦中岳那猩红的眼睛看了那碗药汁,就像是疯了一样,嘴中不停的念叨着:“军权,军权,皇位稳,母后,母后不能死,军权……” 皇后看着秦中岳那幅模样,满眼都是惊呆悔恨,那双眼睛中汨汨流下泪水,失望、绝望,齐齐涌上心头。 这可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啊!莫说他现在还为作出抉择,咳这番犹豫便让皇后牙都咬出了血,更是痛恨自己,为何绝望的心中还有最后一丝期待? 她的儿子……秦中岳嘀咕了半晌,终究颤抖着手,缓缓的伸向了那碗毒。 犹豫的缩回,又尝试着往前送! 猛地一颤,秦中岳的眼睛瞪的硕大,端起那碗毒便急速跪行到皇后跟前,颤抖着嘶嚷到:“母后,儿子有了南方的总军权,皇位就稳当了,儿子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好生对待孟家人,一定为您寻仇,绝不让您……您……” 说到此,秦中岳就像是疯了似的,直接将药送到皇后嘴边。 皇后好似被千针割心一样的痛,那眼睛中已是聚满了血丝,牙齿打颤,发出“咯咯”声响,看着那一碗毒汁滴进去几滴眼泪,颤抖问道:“你……你真要母后喝下这碗毒?你于心何忍啊!” “毒”字一出,皇后的嘴里已经出了血,仅仅是这一瞬,心中那一丝期望被彻底的击碎,皇后那么本就晦暗的深色好似涂了一层冷霜,硕大的眼睛里盈起蒙蒙泪光,眼睛不肯眨动一下的盯着秦中岳。 秦中岳哀苦的低头,嘴里念叨着:“儿,儿子的位子不稳啊,何况您的身子一直都不康愈,也挺不了太久,母后!”秦中岳的话语疾快,好似背诵一般将心底酝酿半晌的话语全都倒了出来!皇后仰头大笑,却是眼泪纵横,“你好狠的心啊,我是你的生母,我是你的亲娘啊!” “母后,您,您……” 秦中岳心中之话还未完全说出,却看到皇后的眼睛里流出两股血,随机便是嘴中,然后便是鼻孔、耳朵…… 叶云水看着皇后也是惊呆,随即连忙转过头! 被自己的亲生子气的七窍流血而死,这便是皇后的下场? 秦中岳一把将那碗药扔在一旁,随即上前抱住皇后,“母后,儿子不让您死,不要您死了!” 皇后不停的腔咳,不停的流着血,指着太后那方,狂嚎道:“死老婆子,你高兴了?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绝不放过……” 最后一个字还未吐出,皇后猛喷出一口血,瞪大着眼睛,缓缓的向后倒去! 秦中岳哭嚎出声,震惊大吼,可是皇后却永不再醒来…… 寝殿外。 明启帝站在那里捂着胸口也是透不过气。 他已在此许久,自秦中岳到此,他得了侍卫回报的消息,就匆匆的跟随而来。 来此之地,明启帝看到所有人都在外守候,还有皇后身边的人,则觉出此事不妙,行进正殿之中,只看到乐裳在此,连带着太后跟前的黄公公都在守着内殿的门,不允外人靠近。 听到太后的话,他一直站在门口迈步动步子行进寝殿之内,而听到从内传出的这些话语又让他捶胸顿足…… 太后与皇后对斥的那些话,秦中岳选择了军权,端着一晚毒送了皇后的身边,明启帝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无一处舒坦。 为了军权能杀他的生母,为了这皇位,他可是能做出更卑劣之事? 这还是当今太子?是他明启帝的儿子吗? 脑子回荡着太后所陈的条条理由,明启帝忽觉自己这皇弟当的实在窝囊透顶! 这殿内之人,一个是自己的生母,一个是他的儿子,还有一个是他的皇后,他对这些人的心软仁慈,可再看如今之相,简直是恨入骨髓,剜心的难受。 太后,他的生母,明启帝有敬无恨,皇后心胸狭隘但一心为子,明启帝也不恨,可秦中岳……这个他最疼爱的儿子,最纵容的太子,却能为了稳固太子之位、为了军权手弑生母,他怎能不恨? 乐裳在一旁陪着,看着明启帝不停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则上前道:“……您是皇上。” 明启帝仰头长叹,攥着乐裳的手,仰头把自个儿的眼泪咽了回去,口中嘶哑缓言道:“朕,朕真的累了。” 乐裳扶着明启帝向一旁坐过去,只是静静的陪伴在他身边。 寝殿内。 太后看着皇后那一副七窍流血的死相,嘴角挂了一笑,轻言道:“哀家的心愿了了,能放心的闭上这双眼了。” 叶云水立即冲了过去,又连忙为太后探着脉,太后拽过她的手,凑其耳边道:“哀家坚持不住了,往后靠你们自己的了。” “太后。”叶云水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太后猛皱眉头,好似还要说什么,却是卡住猛咳不止,忽然闭上了眼! 叶云水惊嚷道:“太后,太后您睁开眼啊太后!” 秦中岳也愣住,立即撂下皇后的身体,直接冲了过来,拽着太后的身子便是道:“祖母,均令牌呢?军令呢?您倒是给我啊,给我啊!” 叶云水急忙将秦中岳推开,“怎可如此摇晃?太子您疯了!” 秦中岳被推搡开,则有些惊慌失措,叶云水慌乱中急忙又探了太后的脉,上前为太后做紧急急救,这一番忙碌之时,明启帝也得了信,急忙从外进来,而文贵妃也得了传召,匆匆赶来。 文贵妃看着皇后血泪模糊的瘫躺在地,吓的嗷一嗓子,脸色刷白,急忙让宫女进来,给她收拾干净。 七窍流血,浑身污秽,文贵妃根本不敢往那方向看。 明启帝根本没有往皇后那方看去,直接走到太后的凤榻之前,叶云水依旧旁若无人的在忙碌着。 没过多久,叶云水摸着太后略有鼻息,则急忙喊道:“把所有门窗都打开!全都打开!” 宫女太监们立马动手,文贵妃也不顾身份,跑到一旁去推开窗子。 太后挣了睁眼,看着明启帝,目光中有留恋不舍,口中说道:“皇上,不要乖哀家……” “母后!”明启帝跪在地上,眼泪已经止不住的留下,紧紧抓着太后的手,哽咽道:“母后做的对,都是儿子的错,儿子对不起您,是儿子无能啊!” 太后看了看明启帝,艰难的吐出一句:“秦家江山要稳住,不能倒,绝不能落入他人手中,一定要姓秦!” “您放心,儿子一定谨记母后的话,一定不会忘记!”明启帝顾不得六十花甲之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没有太后,他如何能得今日皇位?没有太后,他空无一物,他如今心中已明。太后为何把持着军权不肯给他,这无疑是怕外戚力强,让这秦家江山不稳。 皇位虽是争夺而来,但大月国一直姓秦,如若在他这一辈抑或后辈换了姓,那他就是千古罪人! 明启帝如今直觉自己是那最蠢之人,最愚之人,这个道理他居然持迷不知,而且还心中有怨,他就是这最不孝、不义之人,居然还提什么“以孝治国”,简直就是荒唐!太后听了他这一句,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笑,就这样笑着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母后!”明启帝惊天一喊,所有人都愣住往这方看来! 太后虽是笑着缓缓的闭上眼,可这大月国恐怕无人能心安。 叶云水痛不欲生的掉了泪,直接双膝跪地的看着提啊后死去的面容! 依旧挂着笑,静静的闭着眼,可她却感觉太后只是睡过去一般,根本不是永久的逝去…… 秦中岳疯癫一般的在太后的凤榻周围翻箱倒柜,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令牌,军令牌呢?” 明启帝气急败坏,指着秦中岳便是骂道:“畜生,你个畜生!” 秦中岳吓了一跳,站在原地半晌又立即跪在明启帝的跟前道:“父皇,那可是南方军权的令牌,您怎能不急?手握南方军权还用怕何人?” 明启帝直接上前一脚,将秦中岳踹了个跟头,随即便不停的咳嗽,险些昏过去,文贵妃立马让乐裳过去搀扶,而她则流着眼泪叫了太监总管,“去报丧吧,太后甍了,皇后娘娘殉葬。” 太监总管领命而去,秦中岳看着周围这一群人有些痴傻,不知起了什么心,猛的从地上站起,指着叶云水骂道:“都是你,一定是你把军令牌藏了起来,而且怂恿太后毒杀皇后,亲自下毒害死本宫母后,你是死罪,你该死!” 说话间,秦中岳便是欲上前抓叶云水,叶云水此时正在亲手为太后更替孝衣,脸上挂着泪,淡言道:“太子殿下欲赐罪?那也请等臣妾为太后整好孝容再说,太后安睡,不要惊扰了她老人家。” 明启帝坐在一旁捂着胸口,实在不愿对此多言一句,只是看着叶云水在小心翼翼的为太后更衣,擦身,心里头却是酸涩难言。 秦中岳看着叶云水这副姿态,不由得上前将其拽走,口中道:“你滚,用不着你,你个**,容得你为太后更衣?你想在太后这里拿到令牌?没门!” 说罢,秦中岳拽着叶云水便往外走,叶云水心中的恨意萌生,一把将秦中岳推开,吼道:“臣妾没有太子殿下想的那般肮脏之心,也绝不容您如此污蔑!” 明启帝斥言道:“够了,都少说一句!”说完则看向了文贵妃,文贵妃得知这是命她去为太后妆容,也是为了那一块军令牌。 文贵妃冷眼看了秦中岳一眼,跪在一旁为太后更衣、擦脸。 待全都收拾妥当后,则转过身与明启帝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已为太后收妥完毕。” “军令呢?那军令牌呢?”秦中岳抢先问道。 文贵妃冷瞪一眼,忍不住出言道:“太子殿下难道没有看到?提啊后身边除却穿戴,空无一物!” 秦中岳站在原地不停的摇头,口中念道:“”怎么会?为何会没有?为何? 好似丢了心一样的失魂落魄,随即猛然抬头看向叶云水,指着她便是指责道:“都是你个**,你怂恿太后毒死本宫母后还私藏军令牌,你快拿出来,否则本宫咬你陪葬,陪葬!” 【……第五百四十四章薨文字……】@!! 第五百四十五章 险 太后甍了,皇后殉葬。 秦中岳没有找到太后口中的那一块南方总军令牌,反而把气推在了叶云水的身上。 毒死皇后?这可是天大的罪名。 叶云水心中冷笑,她就知道秦中岳会揪住这件事情不放,而叶云水不知为何,心底对此事半丝畏惧都没有。 不是信任明启帝会免她之罪,不是信任秦中岳一定会败,而是一股前所未有的镇定在她心底油然而生。 沉了片刻,叶云水出言回道:“太子殿下这话臣妾不敢担当,臣妾一没见过您口中的军令,二也只遵太后懿旨端药给皇后,难道这也有错?” 叶云水的语气冰冷淡漠,脸上的泪痕还未全干,那一副凄楚模样让人看着便是心疼。 “满口胡沁!你休想逃脱此罪,本宫可再三让步不提你私藏军令之事,但你害本宫生母之责,本宫决不罢休!”秦中岳说完此话,直接行步到明启帝跟前,口中言道:“父皇,儿臣请旨,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为儿臣的母后报仇,父皇如若不允,儿臣……儿臣便跪此不起!” 明启帝听他这话,心中是无比绞痛。 如若不知太后与皇后的对话,如若没在外面听到秦中岳亲自端着那碗毒药凑到皇后跟前让她喝下,明启帝兴许真的会将这个过错推到叶云水的身上。 可他从头至尾全都心中明了,他要如何对待自己这个儿子? 长叹一口气,好似要将心中怒气全都吐出,可神色却更添阴霾,明启帝沉着脸,指着秦中岳便是斥道:“混账啊。畜生,朕白白养活了你这个不孝子,你还在这里说什么?还不给朕滚,滚出去!” 秦中岳疑窦丛生,看着明启帝皱眉不解,显然不知明启帝为何会接二连三的叱骂他反而不搭理叶云水毒死皇后之事。 指着叶云水,秦中岳看着明启帝:“是她害死了母后,父皇为何不为母后申冤?为何不为母后复仇?” “皇后根本就没有咽下那碗药,不是中毒而死,太子殿下为何非要将此罪责扣在臣妾身上?”叶云水说完此话,秦中岳那一副阴狠之色毫不遮掩,“母后没有咽下那碗药是她知你的歹毒之心,可下毒的是你,你罪责难逃!” 叶云水瞧他这幅奸诈嘴脸实在不愿多说,可秦中岳却咄咄逼人,好似不讲她弄死便不罢休,“父皇,您下旨吧!” 明启帝气的连连咳嗽不止,文贵妃急忙上前,斥责太子道:“太子,要顾及皇家脸面!” “什么脸面能抵得过本宫母后之死?”秦中岳大声怒号,俨然誓不罢休。 明启帝被气的满脸通红,而此时那位宫嬷已是为皇后换号寿衣,跪行到明启帝跟前,回道:“回皇上,老奴有话要回禀。” “说。” “世子妃没有给皇后下毒,她所配之药全是类似的假毒之物,还请皇上明察,老奴先行侍奉太后而去。”此宫嬷说完这话,便直接咬舌自尽,俨然是为太后殉葬! 此话一出,可是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不已,那毒如若是假,皇后的死要归咎到谁的身上? 明启帝瞬间望向太后的遗体,那一份心如刀割的疼,让他咬牙硬挺! 叶云水瞬间泪如雨下,双腿一软又跪在太后跟前,搂着太后的身子便是嚎啕大哭! 提啊后口中说那是毒,可却都是假物,叶云水也被蒙了,她从未见过那些毒物,而且心情焦虑紧急,当成毒药便全都熬了出来。 可却是假毒! 太后难道早已料到秦中岳会追来?也料到在军权与皇后的命两者之间,秦中岳会亲自让皇后服毒而死,而皇后会被气死? 而太后甍了不提,她还留下一个宫嬷为叶云水辩解后再陪葬,这不正是对叶云水的关爱?怕她不明真相,再被秦中岳逼着认罪? 如此慎密的筹划,如此精心的安排,太后的本事无人能及! 叶云水的眼泪无法止住,她对太后的感情实在太深,对太后的逝去实在太过遗憾! 秦中岳耳听那宫嬷如此所言,俨然丝毫不信,抓过一个太监来,逼着他灌下那碗还有着毒的药,那太监拼命挣扎,喝完后被秦中岳猛踹一脚,口中念叨:“死啊,你怎么还不死?” 那小太监跪地捂着胸口拼命的咳嗽,呕吐不止,可是半晌都没闭上眼。 秦中岳大怒,冲过去便是一顿打,明启帝此时已经急火攻心,指着秦中岳便是道:“滚,你给朕滚出去,滚!” “父皇!”秦中岳还欲上前,明启帝直接派了身边的侍卫,“把太子看押起来,朕不愿见你!” 说完此话,秦中岳则又惊慌,侍卫直接阻拦,秦中岳知此时的明启帝根本不会再听他辩驳之言,只得咬牙切齿的转身离去,临走时看向叶云水等人的目光,带着变态一般的凶狠。叶云水哭诉不止,耳听宫中响起的钟声,她的心揪痛难忍,而此时的明启帝则站起身来,可还未等跨出一步便是昏倒过去。 文贵妃震惊不已,连忙叫着叶云水。 叶云水上前探了脉,说道:“皇上劳累过度,需要休息。” 文贵妃拍了拍胸口,念叨着:“乱套了,果真是乱了套了!”嘀咕完,文贵妃立马命人将皇上扶去后殿,而此时的太监宫女们都已开始换孝装,司仪官抬来棺椁之物,将太后小心翼翼的置入棺内。 一切都交给了宫中的人去筹丧,文贵妃也忙碌不停,乐裳则扶着叶云水,二人行出“安和宫”。 “世子妃还是先回王府吧,明日还要过来吊丧。” 叶云水眼泪还未全干,眼睛涩的睁不开,还不忘叮嘱道:“护好十四郡王,跟着文贵妃娘娘。” 乐裳点了点头,而此时众位郡王都已闻丧钟之声,全都赶到“安和宫”正殿门口齐齐下跪,肃郡王站在那里看着叶云水行出,上前道:“二弟妹孤身一人?本王送你回去。” 谢过肃郡王,臣妾有黄公公相陪,不比劳烦肃郡王了。 叶云水福身谢过,肃郡王却是没有应允她独自出行,“不安全。”说罢此话,他则叫皇家侍卫准备马车。 黄公公此时依旧在流着眼泪,在一旁扶着叶云水上了马车,“听肃郡王的吧,老奴往后就跟着世子妃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则坐上那马车,肃郡王轻咳几声,则坐上最前面一辆,随即吩咐侍卫前行。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 太后的丧钟已经奏响,各门各户都挂起了丧表之礼,朝堂之臣前往皇宫而行的屡屡皆是,而肃郡王这一路上来回应酬寒暄多次,叶云水记忆最深的便是那之前的封国公府,如今的奉永伯府,皇后的外戚们前往皇宫而行。 各个盯着她的马车,目光露出恨意,虽未有出个逾越言行,可这幅姿态便让叶云水不愿过多理睬。如若没有肃郡王出面周旋,恐怕这一日也到不了庄亲王府门口。 秦穆戎在门口等候着,看到远处马车至此,直接让人将门槛儿卸掉,肃郡王一行车马直接进了王府之内。 黄公公先行给秦穆戎磕了头,算是认了主,秦穆戎直接奔向叶云水的那辆马车,扶着她下来。 看着叶云水哭肿的眼睛,秦穆戎立即搂其入怀,“苦了你了!” 叶云水的眼泪又是流淌下来,可肃郡王还在此处,秦穆戎自要与他寒暄几句。 二人行至一般悄声的说些私言蜜语,越过一刻钟,肃郡王才上了马车,快速的奔向皇宫而去。 秦穆戎扶着叶云水回了“水清苑”,而此时的王府已经都开始挂了桑表,下人们也都穿了丧服。 叶云水看着那几个小家伙也都挂了白,又是忍不住的掉了泪。 小家伙们头次看到叶云水落泪,全都上前搂着,抱着,撒娇的哄着。 小兜兜穿着孝服还拎着箭筒,“谁欺负娘了,我去凑他!” “对,谁敢欺负娘,一定不能放过。”小团子在一边附和,小豆子则窝在叶云水怀里嘟囔道:“豆子没力气,打不过,豆子陪娘。” 叶云水哭的更是凶,姝蕙拿了帕子给她擦着脸。 秦穆戎让吴嬷嬷与邵嬷嬷把小家伙们带走,而他则搂着叶云水,“让你受委屈了!” 听着他哽咽的声音,叶云水太后看去,秦穆戎的眼睛中也含着泪,只是没让眼泪落下。 太后可是秦穆戎最亲的人,他怎能无此失去亲人之感? 秦穆戎虽未太后之孙,却还要等候皇上宣召才得以去见太后,这无疑不是雪上加霜,让他的心中更加难受。 “穆戎……”叶云水扑在他的怀中,将宫里头发生的事一一说出。随即哽咽哭道:“……太后早已将此事筹划好,而太子居然为了那军令牌丝毫不顾太后呃皇后,寻找不到,还揪住我不放,硬要治罪,皇上勃然大怒,让人将太子关押起来,太子疯了,他真的疯了!” “军令……”秦穆戎自言自语看一句,叶云水愣住,随即问:“可是太后给你的那个?” 【……第五百四十五章险文字……】@!! 第五百四十六章 丧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对视半晌,却谁都没有答出这句话。 如若秦穆戎手中的是南方总军令牌,那这的确就是保命的东西。 但是这物件却要隐藏一阵,现在绝对不可泄露出去。 秦穆戎拿了棉布包裹几块冰,为叶云水敷着眼睛,这一双大眼睛哭的好似肿起的红桃,连睁都睁不开了。 换上孝服,叶云水便靠在秦穆戎的身上歇一歇。 二人也无睡意,还未等再说些什么,门口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忠在门口直接禀道:“世子爷、世子妃,庄亲王爷非要去宫中为太后守灵,您二位快去劝劝吧。” 叶云水叹了口气,这老爷子,又犯了倔了! 秦穆戎略有气恼,看着叶云水道:“你先歇吧,我过去看看他闹腾什么。” “妾身一起去吧,顺便把宫中的事也与老爷子说上一说。”叶云水强撑着身子起来,秦穆戎犹豫片刻则牵着她的小手往“翰堂”而去。 庄亲王爷一直在床上坐着,指着门口的侍卫便是骂:“都***是死人吗?没听到本王说要去宫中?还不快快准备?当老子的话是耳旁风?还不快去!” 尽管如此怒斥,可门口的侍卫依旧没有动半分,庄亲王爷继续开口骂。 正骂着,却看到秦穆戎出现在门口,这一骂一听,庄亲王爷呛咳不止,叶云水赶紧上前为老爷子扶着背,劝慰道:“王爷,您歇歇吧,儿媳刚从宫中归来,您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问儿媳好了……”话说到尾,叶云水的眼睛又有些湿润。 庄亲王爷撑住床,那本欲迈出的腿只得往回收一收,看着叶云水,哽咽说道:“母……太后走的,可还安心?” 叶云水点了点头,“面容带着笑,闭的眼。” 庄亲王爷哽咽几声,转过身抹了抹眼,“本王要去,要去为太后守灵。” “王爷,您去不得!”叶云水也不顾什么规矩,直接扶着庄亲王爷坐回去,未等老爷子发火,她则直接说道:“王爷您有所不知,皇后……皇后也已豛了!” 庄亲王爷瞪了眼,嘴唇颤抖几分,焦急问道:“怎么回事?” 叶云水这才把太后要皇后到“安和宫”,连带着让她配了假毒,秦中岳为了军权气死皇后的事简略说出:“……本事儿媳在为太后净身换衣,太子嚷着儿媳私藏南方军令,不让儿媳为太后更衣,但皇上斥他,却是让文贵妃上前,太后跟前空无一物,让他们大失所望,皇上已让侍卫把太子殿下看守起来,而这个时候,您去为太后守灵,合适吗?” 庄亲王爷泄了气,不停的捶着床道:“荒唐,都是荒唐!” 秦穆戎挑了眉,“何况宫里头没有传旨,你这般过去,没准批你个某朝篡位,还是老实的等着吧。” “放屁!”庄亲王爷直接嚷道:“某什么朝?篡什么位?那位子老子不稀罕,老子就是要去给太后、给我亲娘守灵,谁***要拿话挤兑老子,老子掘他祖宗十八代的坟包子!” 叶云水无奈的看着秦穆戎,秦穆戎倒没再与庄亲王爷顶撞,思忖片刻,问着叶云水,“老头子身子扛得住么?” 庄亲王爷冷哼一声撇过头去,至今如此,秦穆戎都还未叫过他一声“爹”,甚至连“父王”的尊称也从未听过…… “扛不住。”叶云水也不怕当着庄亲王爷的面儿说此话惹他生气,“何况王爷您如何给太后行礼?叩恩?去了便要依照宫规,您又不肯拄拐,难不成爬到太后灵前……” 庄亲王爷抽抽着嘴【上章木有出现,这章果然又来了】,低头思忖半晌,“什么颜面?脸面?别说让老子拄拐,就是爬,本王也要给太后守灵!” 斩钉截铁,不容回驳……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微微点头,显然对太后,这斧子二人空前一致,叶云水自没有反驳的理由,让黄公公去门口吩咐侍卫准备,她则拿了双拐过来,扶着庄亲王爷架在上面。 刚刚实用略微不熟,可行了几步之后便熟练些许,可尽管如此,老爷子依旧要骑马,秦穆戎出言斥道:“不怕腿瘸了?连拐都拄不动?”也不管老爷子是否愿意,秦穆戎直接吩咐侍卫道:“给他抬进马车,别在这儿现眼了! 庄亲王爷嘴里嘀嘀咕咕的骂,可秦穆戎却拽着叶云水进了马车内,好似完全不拿老爷子的话当回事。 叶云水略有担忧,问道:“还没上奏请旨就去为太后守灵,这行吗?” “请与不请这旨意都会让人猜度,不如老头子这般直接上前。”秦穆戎这般说,叶云水苦涩摇头,这念头人与人之间还有诚信二字可言吗? 这一路前行,正往皇宫而去,路遇镇国公府,却见祈善一身孝装,独自一人骑在马上欲往皇宫行去。 庄亲王府仪仗停下,祈善先给庄亲王爷行了礼,随即便上了秦穆戎与叶云水的马车,秦穆戎吩咐继续前行,祈善才出言道:“二哥和嫂子也欲前去?我等了半晌都未有旨意,想过去看看。” 秦穆戎点了点头,“老头子要去为太后守灵,等不及。”祈善看来一眼叶云水,见她依旧眼睛红涩,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叶云水看着他,则忽然想起祈善的婚事,眼睛里不由得又涌起了泪,“太后昨儿还吩咐我,让我叮嘱小公爷早些定亲,成婚,可太后这心愿还未了了。” 祈善愣住,脸上也苦涩难平,“成什么亲?答应那婚事也不过是为了宽宽太后的心。” 秦穆戎出言道:“还是要定的。” “二哥!” “总不能因太后闭了眼,你便撂下此事不管,与皇家说,让他们等三年!”秦穆戎这话出口,祈善的头更低,叶云水想起黄玉娘,这个女人当初为嫁祈善闹的天翻地覆,再等三年?她等的了吗? 三人没有再提此事,都各自看着窗外前往皇宫的路。 行至宫门口,只觉眼前漫天遍野的丧白。 叶云水让黄公公留在宫外的车上,“黄公公还是留此为好,免得进去多生事端。” 黄公公谢了恩,则站在马车边上守着。 祈善上前扶着庄亲王爷,一步一行的往宫中而去…… 庄亲王爷拄着拐,每行一步都是艰难,可他就是不愿乘软辇前行,秦穆戎斥了半天也没有用,只得任老爷子的倔脾气宣泄出来。 “可是给他准备了药?”秦穆戎依旧心忧庄亲王爷。 叶云水点了头,“放心,筹备好的。” 秦穆戎的目光中带了感激之色,叶云水轻轻的摇了摇头,“应该的,老爷子这时候不能再出事了。” 这般前行,已有侍卫前往明启帝处回禀。 此时的明启帝正在永和殿中歇息,耳听庄亲王爷前来为太后守灵的消息则略有惊诧,惊诧过后即刻问道:“他们可是行至何处?” “还在往‘安和宫’而去,庄亲王爷不肯乘交辇,还……还拄了拐。” 侍卫如此回禀却让明启帝大惊,随即怅然念叨:“何苦,这事何苦啊!” 尽管如此沉叹,明启帝却坚持着起身欲往“安和宫”而去,文贵妃在一旁阻止道:“皇上,您的身子还是再歇歇,庄亲王爷这只是来悼念太后,定无其余之心。” “朕哪里有那份心思?”明启帝只此一句便出了门,文贵妃依旧不放心,连忙跟随而去。 庄亲王爷还未等行至“安和宫”的正殿之处,便已是一步一磕头的叩拜。 叶云水看他那副老残模样还做如此之事又掉了眼泪,祈善本有阻止之意,欲与秦穆戎进言劝慰劝慰,可孰料还未开口,秦穆戎则也跟随在庄亲王爷一步一叩的向前走着。 祈善看着叶云水,怕她也尊此之礼,连忙说道:“这事王爷与二哥心有此念才这般做,宫里无此规矩,二嫂你……” “我没事。”叶云水转过去抹眼泪,祈善则也随着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一步一叩。 一旁的礼官有些犹豫,在一起私言讨论是否上前阻拦下庄亲王爷和世子爷? 没有明启帝的旨意,庄亲王爷不应该来此叩拜太后,他们就此放任,可是要命的罪啊! 正在犹豫之时,都察院御史在旁侧见状,皱眉上前。 他刚刚领了明启帝的旨意,前来此地督探宫中各处丧礼之仪的朝官可否有缺席未到之人,可看到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祈善在此叩行,则是上前指着庄亲王爷言道:“庄亲王爷还请停步,没有皇上的传召您便到‘安和宫’来悼念太后这实在是有违宫规,还是快快回去,抑或直接去永和殿向皇上请罪……” “什么破烂的规矩,少在老子面前提,今儿老子就是要为太后守灵,谁敢拦老子,脖子别怕刀凉!”庄亲王爷如此怒吼,却是吓了一旁的礼官齐齐的缩了回去。 当中如此叱骂督察院御史?这可归罪不到他们身上! 那督察院御史的手颤不停,“规矩都不要,这可是太后的丧仪……” “滚!”秦穆戎拔了刀指向他,太监宣道:“皇上驾到!” 【……第五百四十六章丧文字……】@!! 第五百四十七章 惊 明启帝赶到之时,看着秦穆戎抽刀指着督察院御史不由得皱了眉。 秦穆戎尖刀回鞘,给明启帝行礼叩恩。 未等明启帝开口,庄亲王爷先言道:“皇兄安,臣弟前来为太后守灵,没顾得上这大小宫规,皇兄莫怪。” 虽是致歉,可那股子傲然硬气,谁能当他这话是真心有悔? 一旁的礼官和督察院御史惊慌,连忙跪地给明启帝行礼。 明启帝会怒?会恼? 礼官们看着督察院御史,似是在询问用不用上前解释两句。 督察院御史刚刚被秦穆戎持刀一下心中也在踌躇,正准备上前说话,却见到明启帝阔步到那百阶梯台,扶着庄亲王爷起身,口中道:“皇弟,母后去了,你这身子撑不住守灵,朕才未下旨宣你前来,何必如此……” “皇兄!”庄亲王爷泪眼纵横,“容臣弟为母后守灵吧,臣弟对不住她老人家,对不住!” “皇弟,你不能让朕接连失去亲人啊!” 明启帝此话似也有一份真情在,庄亲王爷却是摇头,“臣弟理当如此,还望皇兄能允臣弟圆此孝道,臣弟万死不辞!”说罢此话,庄亲王爷抽开明启帝扶着他的手,又拄着拐前行一步,跪地磕头。 明启帝看着庄亲王爷那亦趋亦步,心中难受不堪,只得宣来太医和众人把手,如若庄亲王爷有半点儿闪失,立即扶他离开此地。 礼官们缩了脖子,幸好刚刚没上前奏禀庄亲王爷有违宫规,也没上奏世子爷持刀不敬,否则还不给明启帝踹下这百阶梯台? 单凭明启帝对庄亲王爷这一态度,庄亲王府便是无人敢惹啊! 明启帝脸色灰暗,咳嗽不止,却一直陪着庄亲王爷叩拜完这百阶随即与他同行进殿,叩拜太后的棺椁。 秦穆戎与祈善进行叩拜,叶云水因是女眷,守着规矩,在殿外等候。 文贵妃这一日不见就熬的脸色苍白,无往日的艳丽华妆,但皇后也就此殉葬,却让她心中挂喜,一张脸阴晴不定、矛盾重重,看叶云水站在门口,则叫其到一旁低声道:“那军令牌……”“臣妾哪知!”叶云水即刻制止,文贵妃看了她半晌,抿着嘴道:“那会不会是乐裳?” “不会!”叶云水立刻驳道,“她恐怕连那物件长什么摸样都不知道,何况十四郡王才多大?她身后又没有母族依靠,要那物件有用么?贵妃娘娘,您寻此物作甚?” 文贵妃支吾一句,“也是为了保命吧!” 叶云水没再接茬说此话,文贵妃则说起了秦中岳,“定会认错,皇上如今不知什么心气。” “太后灵前应不会闹,私底下就得多加小心。”叶云水想起皇后外戚,孟家的那些人,也不由得多说一句,“母族都乃一把双刃剑,兴许孟家人不会善罢甘休。” 文贵妃自然听出这话也是在说文家…… “太后都赏识你,本宫往后也得依着你了。”文贵妃这话带着试探,叶云水则福了福身,“您是贵妃娘娘,侄媳妇儿理应听您的。” 文贵妃拽着叶云水的手,认真的道:“本宫真得靠你们了!” 叶云水没等回答,秦穆戎与祈善先行从正殿出来。 二人先是给文贵妃行了礼,寒暄几句,文贵妃文贵妃则先处置后宫之事,秦穆戎与叶云水道:“老爷子要留此三日三夜。” “这怎么能行?”叶云水瞪大眼睛立即拒绝,“撑不住的!” “有什么其他稳妥的办法?”秦穆戎皱了眉,显然他是没能与庄亲王爷谈妥,而此地又是皇宫,还是太后的灵前,到处有人盯着,谁在这时候参秦穆戎一本不敬不尊、不孝无德之罪,又是一番风波。 叶云水思忖片刻,“让父亲进宫,您与肃郡王招呼一声。” 秦穆戎点了头,直接往肃郡王之处行去。 叶云水叹气,这么做也实在无可奈何。 【……第五百四十七章惊文字……】@!! 第五百四十八章 揍 叶云水与乐裳二人也没容得说太多的话,便有宫女、宫嬷过来。 安慰了几句,叶云水便出了门,而此时秦穆戎也正来此寻她。 看出叶云水脸上挂着忧,秦穆戎担忧的问:“可是有什么事?” 叶云水摇头,“回头再说。” 明摆着是在此处说不合适。 秦穆戎点头,言道:“在这里要侯着许久,要不你先回去?”家里头还有一堆小家伙儿……【一堆 叶云水也有些担心,“您与老爷子今儿不回去了?” “老头子自己在这儿不妥。”秦穆戎神色冷峻无奈,庄亲王爷这身子在此守灵,秦穆戎怎么能脱得开身? “那妾身回去安顿一番就带着小家伙们都过来。”叶云水这般说,秦穆戎则嘱咐道:“小心些。” 叶云水点了头,秦穆戎则让秦忠随行,出了宫,黄公公正在等的焦急,眼看叶云水独自出来,则立马上前扶她上了轿,在一旁回道:“刚刚大爷和四爷来了,老奴上前叩了礼,四爷很生气,恐怕府里头没那么安生,老奴担忧小世子和小主子们,便跟秦风大人商量了,让他先回去照应着,世子妃还是快回吧!” 叶云水听了此话也心中忧虑,立马吩咐秦忠挂了庄亲王府的牌子,急忙往庄亲王府赶回。 回到王府,叶云水直接先奔去了“水清苑”,墨兰直接从屋中出来,与叶云水道:“世子妃,小世子和小主子们都被四夫人接走了,全都在‘逍遥居’,秦风大人也跟了过去!” 叶云水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去了那里?出了什么事了?” “宫中传旨,大爷和四爷欲往宫中前行,来之前不放心府内的事,则让四夫人跟着看管看管,四夫人抱着二小姐到‘水清苑’来,陪着小主子们玩,顺带着也能照看着院子里的事,但大方的大公子好大少奶奶也来了,四夫人没辙,只得留他二人用饭,大公子四处乱逛,还进了您的寝房,小世子说他几句结果二人争吵起来,四夫人在其中劝不停,大夫人陈病卧床不肯来,吴嬷嬷和邵嬷嬷只顾着护着小主子们,何况她们也不是主子!” “四夫人没了辙,又叫人快把四爷请回来,四爷斥了大公子一顿,让四夫人带着孩子们都回‘逍遥居’,在这里四夫人说话也没底气。” 墨兰说完,叶云水顿时气从心生,一嗓子把秦忠、秦风喊过来,“跟本妃去‘风雅居’,我倒是要看看这大公子闹腾什么花样!” 叶云水一边说,一边上轿吩咐往外走,黄公公只在一旁扶着,秦风旁日里习惯听从云水的吩咐,秦忠则有些犹豫,上前拱手问道:“世子妃,还不知具体事,是不是先去看看小世子和小主子们是否安稳?” “要去你去!”叶云水摆了手,“咱们走!” 秦忠无奈的叹气摇头,秦风则拽着他跟上前,这位世子妃旁日里和言细语,带人温和,但凡事触及到世子爷和小世子小主子们的事那是立即判若两人,谁都别上前找这份不自在。 行至“风雅居”,叶云水最先去的则是韦氏的院子,有那婆子欲跑回屋子里通报一声,却是被叶云水直接上前给拽了一旁,“你跑什么?跪下!” 婆子惊慌跪地,连忙道:“世子妃莫怪,老奴这事欲给大夫人禀告一声您来探望她了!” “本妃来此做何事你都如此清楚?当个奴婢岂不是委屈了你?穿上个大白褂子出去算命好了!”叶云水直接叫人上前,“给她拖出去,别在这府上屈了才!” “饶命啊世子妃饶命!” 叶云水不管这后续的事,直接踹了门进了屋。 韦氏还在床上躺着,显然她不敢动。 听着叶云水在门外那一副嘶嚷,她哪敢出去? 显然这是叶云水生气找上了门,可她之前都装病起不来身,这会儿要起身迎她,岂不是打自个儿的脸? 叶云水进门就直接进了韦氏的寝房,看着她那一副尊容不由得冷笑出声,韦氏脑袋上围着一圈棉布,脸上脂粉未擦,可还看得出病的没那严重。 莫说病入膏肓到无法去劝她儿子回来,那便是想看热闹不愿管? 看到叶云水如此气势汹汹的赶来,韦氏是真的急出了眼泪,伸出手来摸着眼角,言道:“二弟妹你别气,都是那不孝的孩子,我也是没了办法啊,好在只是争吵两句,没闹出大事,回头大爷回来,我定让大爷好生教训他一顿,你可是王府的顶梁柱,可别气坏了身子!” 又觉得话语不够,韦氏连连苦叹:“都怪我,我这身子现在动弹不得,一动便是咳嗽不停,好似欲昏死一般,否则,否则哪里能容那畜生作态。”“大夫人这话说的对,瞧您这副模样能跟本妃说两句话都是困难,您还是不用动弹了,本妃这顶梁柱回来为的是王府安生,可心中存了气,我过的不舒坦,大爷如今已是去给太后叩恩吊丧,起码要三日才能归,本妃等不得,本妃也忍不住,那就帮您欲大爷教教孩子怎么做人!” 叶云水这话一出可是吓坏了韦氏,旁人不知叶云水撒起泼来是什么模样,但她可知啊! 别说是鸡毛掸子打过皇后的妹妹,在外鞭子抽过御史的儿子,就是在这府里头,哪个没受过她的整治?韦氏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疤,虽说这疤不是叶云水直接给的,但也与她脱不开干系。 心里头快速的转个圈,韦氏硬挤出笑的道:“世子妃可实在别生气,公木年幼不懂事,何况也没出大事。” “年幼?”叶云水冷哼一声,指着便是斥道:“他如今已是快进二十的人了,算的上年幼?你与大爷这十几年算是白活了,连个儿子都教不好,我看你们往后也甭管,本妃今儿替你撑腰,我倒是要看看他往后还敢不敢再闹!” 叶云水说完这话,韦氏惊的差点儿坐起来,叶云水立即吩咐墨兰,“墨兰你在这儿看着大夫人,她身子不好可别气过去,如若真的昏了就去外面请太医、请大夫,本妃悟空过来管!” 说完此话,叶云水转身就走,韦氏吓的连忙起身,却被墨兰给扶了回去,“大夫人何必呢?世子妃可正在气头上,您就别火上添油了!” 韦氏咬牙的坐了回去,一脸悔意,她当初何必起这腌囋心?听说秦公木和杨氏去了“水清苑”为何不阻拦一下? 如今只盼望着叶云水斥骂几句,秦公木别还嘴就好…… 杨氏在叶云水冲进韦氏的屋中时便已知晓此事没那么容易过去,恐怕叶云水还会冲了他们这边来。 秦公木躺在床上赖着不动,指着杨氏骂:“你在那里乱窜什么?来就来,她一个娘们儿还能将我怎么着?好歹我是府上的大公子,我姓的是秦!” “别说是这府里头的,娘之前可说她连皇后的妹妹都打过!”杨氏如此一句却是让秦公木蹦了起来,“敢打我?反了她!” 话语正说着,外面便是一阵嘈杂,杨氏看着秦木公那副赖样,只得跺脚先出去。 叶云水这直接进门,正好看到了杨氏,杨氏直接跪了地上道:“世子妃,都是侄媳妇儿的错,没拦住大公子,让他欲小世子争吵起来,您如若要怪罪,就怪侄媳妇儿好了,您如若骂不痛快,索性打侄媳妇儿几下,侄媳绝不喊疼!” 叶云水看着杨氏那眼泪汪汪的模样,捏着她的下巴冷言道:“又装这一副为取样?你放心,自不会把你落下,本妃先找他算了账再来说你的事,你愿意跪就在此跪着好了,本妃绝不心疼!” 杨氏一惊,拽着叶云水的腿不让她走,叶云水指着便是道:“你放不放开?” “侄媳不放!”杨氏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侄媳妇儿愿意替大公子领罚,世子妃冲我来好了!” 这一副伏低做小的耍赖模样,杨氏可是早在心里头筹划好,叶云水怎么说都是女人,她能对秦木公下了狠,可对她这一个女眷怎能下得去黑手? 叶云水心气上涌,一脚就把杨氏甩开,直接迈步进了屋子,杨氏还要上前,却被黄公公拦住…… 秦公木看着叶云水直接冲进来倒是吓了一跳,从床上仓皇起身,梗着脖子道:“你,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叶云水直接摆手让秦忠上前:“给他摁住,今儿本妃好好的教他,怎么当好庄亲王府的大爷!” “你们,你们干什么?”秦木公看着秦忠上前则有些害怕,这可是秦穆戎的人,王府中的侍卫见他都要行礼鞠躬。 秦忠有些犹豫,可依旧上前,摁住秦木公,秦木公来回挣扎撕扯,却丝毫动弹不得,他那一副瘦弱的小身板儿哪禁得住秦忠的铁掌大手? 秦风看着叶云水掳袖子,上前劝道:“世子妃,您别伤了手,您要什么?掸子可行?。” “掸子?”叶云水冷瞪一眼,“本妃用够了,去拿个板子,本妃倒是要试试这从未用过的玩意儿!” 秦忠抽抽着嘴【这回是秦忠抽啦】,秦公木则惊恐万分,嚎啕大吼:“杀人啦!”!~! 第五百四十九章 招 秦公木的话语喊出,这边叶云水已是接了板子朝着秦公木的身上砸过去! 那四五十斤重的板子,叶云水自是拎不起来,可秦风送来这物件少说也有十来斤,叶云水握了手里便是抡起开来! 嚎啕大嚷、惊恐喊叫,秦公木像疯了一样,浑身上下抽搐不停,可无论怎么动,他都挣不开秦忠的手,逃不开叶云水的板子! “劈劈啪啪”的声音响起,叶云水倒真是挥开了胳膊、用上力气,一边打一边骂道:“好歹是庄亲王府的大公子,你这般呼喊叫嚷简直没了脸面,不知友爱弟弟,反而争吵喧闹,你个二十来岁的跟一两岁多的小家伙争吵,我呸!你还庄亲王府的大公子,我都跟你丢不起这个脸,要是你爹你娘,早就挖了地缝儿钻进去了!在太后大殡之时屡出是非,你自个儿不想要这脑袋,还连累大爷的官跟着坐不稳,我今儿就替大爷和大夫人好好教训教训你!” 话语刚落,板子又即刻挥上,秦公木都未等喘过来气,便又是一阵惊嚎,撕心裂肺…… 秦忠摁着秦公木的手没松,但他的心里却在颤。 虽说之前也听说过世子妃鸡毛掸子打人,更是见过她持鞭子抽人,但有了小世子之后可是许久都未再闹过脾气发过火,众人都以为她是和善待人,转了性子,如今看来还是他们想错了! 世子妃这脾气不是没了,而是涨了,以前是鸡毛掸子打人,如今都抄起了板子,那十来斤重的物件怎么看跟世子妃那娇小的身形都不搭调啊……岁说是为小世子出气,可秦公木也没占着什么便宜?如若他真敢动小世子一根手指头,这世子妃还不打死他? 秦忠这般思忖,可秦风却与他想的不同。 只觉得这秦公木该打、该收拾,但如世子妃这般直接冲了人家院子里、又让人看住院子主人,,她抄起板子揍人儿子这还真是头次见到! 恐怕除却世子妃以外,也无人能做出这等事? 怪不得世子爷始终宠爱世子妃,这俩人还真是一个脾气……霸道!霸道!还是霸道! 接连板子抽下,门外的杨氏嗓子都喊破了,可有黄公公挡在门口她是根本闯不进去,只能在门口哭喊磕头:“世子妃,您饶了他吧,大公子身子弱,经不起打啊!” 说罢,又去拽黄公公,祈求道:“黄公公,您行行好,进去跟世子妃说说,好歹那也是王府的大公子,世子妃怎能下如此狠手?会把他打死的!” 黄公公连忙躲开,口中道:“大少奶奶还是别往前凑合了,世子妃这会儿正在火头上,别连您也跟着受牵连,那板子哟,瞧着可比咱家这胳膊还长,世子妃抡起来可放不下。”话语说此,杨氏更加惊慌,又是苦嚎两声却直接昏了过去。 一群丫鬟婆子们上来忙乱半晌,将杨氏抬走,无人敢在此处长留,都逃的远远的,笑话,谁敢惹了这位世子妃?这不是给自个儿找不自在么? 黄公公倒是松了口气,转过身继续看着叶云水挥板子。 他虽然早知这位世子妃厉害,可这般撒泼打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后早先便说这位世子妃了不得,看来果真如此…… 屋内。 一顿板子抽下,已经不用秦忠摁住秦公木,他也已经倒地起不来了。 抱着头,缩成团,虽说叶云水的力气小,但这一下又一下的板子抽下,秦公木也已皮开肉绽,嘶嚎声比那挨咬的狼还难听百倍。 随后一板子落下,叶云水实在没了力气,看着秦公木那一副缩头缩脑的德性,她则喘着粗气道:“说,你去本妃的屋子里乱晃是要找什么?不老实说,本妃就换个人继续打!” 秦公木被抽的直呛出猩红鲜血,强举起手晃了两下,“世子妃,二婶,我错了,饶过我,我什么都没找,随便看看,看……” “吭!”一板子杵下,秦公木又是惊熬一声,那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叶云水坐了一旁骂:“我可告诉你,我不是在跟你说笑,你再不如实回话,我就换个带钉子的,不信你就试试看!” “不敢了不敢了,我说,是三叔让我去看看有没有个什么佩,趁着你跟二叔不在拿过来,他说那东西是无价之宝,比混个爵位还值!”秦公木舌头乱绕却也把话说了出来。 叶云水冷哼一声,什么无价之宝?什么佩?这秦慕方寻的定是血玉麒麟佩,在这之前冯侧妃可已是间接的问过这个物件! 秦慕方居然此时此刻还在惦念这个东西,这事定不会是他突然念起,王府内定还有杂乱之人! 黄公公听这屋中没了响动,立马送来一杯水,叶云水几口灌下,擦了嘴,扔下板子净了手,看着秦公木言道:“今儿算放过你,往后怎么做你心里头清楚,本妃可容你们多糟蹋点儿银子,可容不得你们手爪子伸的太长!” 话语落下,她叫上秦忠和秦风便出了门。 叶云水前脚走,韦氏立马跑到后院看秦公木,看他血淋淋的趴在地上,吓的扑在地上哭,口中大喊着:“还不快去请太医,快去啊!” 叶云水出了“风雅居”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秦忠,“你去看住三爷,不让他接触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何时庄亲王爷归来时再放了他,但凡是有试探着去问三爷的人,全都拘起来。” 秦忠愣片刻,则立马拱手而去。 刚刚秦公木所言他也听见,显然说的那什么无价之宝不是那回事,而世子妃为小世子出气是其一,其二还是为了问秦公木去“水清苑”的目的。 秦忠跟随秦穆戎多年,自知世子身上有不少无人知晓的秘密,而秦慕方乃冯侧妃之子,知晓些风吹草动也不出奇,可把手趁机伸到了“水清苑”是太过分了! 吩咐完秦忠,叶云水则带着丫鬟和秦风一起去了“逍遥居”。 而此时夏氏好似惊弓之鸟一般,把所有孩子们都放了自己屋中玩,不允出去,连吃食、喝水都只允邵嬷嬷和吴嬷嬷二人伺候,闲杂丫鬟一个都不让进。 这会儿听到外面有声,她则急忙起身,从窗户缝儿往外看,看到是叶云水到此,则急忙撩开窗子,惊喊道:“二嫂啊我的二嫂,你怎么才来啊!” 叶云水快步进屋,孩子们也都上前围着她。 挨个的看了看,摸了摸小脸蛋,叶云水则看向夏氏,出言道:“刚去了‘风雅居’,你至于吓成这样?” “二嫂去了风雅居?”夏氏瞪大眼睛,“你可不知啊,那秦公木实在不是个东西,无人邀请便直接进了您的院子,还往您的屋子里进,我上前阻止,他却说我不是那院子里的主子,管不着他!这才兜兜上前,跟他吵了起来!” 说罢,夏氏搂着兜兜便是亲一口,“还不满三岁就小大人了!” 叶云水也搂着兜兜亲一口,小兜兜举着自个儿的竹弓小箭,“娘,下次他再这么做,我可不可以拿箭射他?” “我都举起来了,大姐说这个扎不疼。”小团子在一边溜着缝儿,小豆子看了看,嘴里嘟嘟囔囔的道:“射箭不如哥哥们,我拿了这个想扎他,可惜还没扔出去,四婶把我抱走了。” 叶云水看着他手里那玩意儿,是一个小玉球,心里头叹口气,则摸着小豆子的脸蛋亲了几口,教育道:“拿这个也扎不疼,这是圆的,没尖儿……” 夏氏抽抽着嘴【又来啦】,带着怒气的道:“二嫂,你这怎么教孩子呢!” “怎么教?难不成教他们都当窝囊废不成?”叶云水搓着手,夏氏看他手上有一块青,抓着问道:“二嫂,你这是怎么搞的?可是去‘风雅居’弄的?你不是跟她们动手了吧?” “怎能不替儿子们出出气?惹了我儿子还能让他逍遥着?”叶云水连忙把手缩起来,夏氏却给拽住,让丫鬟们去倒点儿热水给敷,嘴上念叨着:“你倒是把她们叫道外面好生教训着,去那里能占什么便宜?还不得让秦公木给气坏了?杨氏也不是个好东西!疼不疼?” 叶云水看夏氏这副模样也不吭声,倒是黄公公在一旁道:“四夫人可放心,世子妃今儿算是出了气,没吃着亏。” 夏氏看了半晌,又看看孩子们,那一个个古灵精怪的,都随谁? 不像遗传秦穆戎那古板冰冷,反倒是都有点儿像叶云水…… 夏氏思忖半天,试探的开口问:“二嫂。你又打人了?” “嗯,打了!”叶云水推脱没仔细说,转身带着孩子们到一旁去玩,夏氏看着黄公公有心细问,黄公公看了看叶云水,嘘声欲夏氏道:“打了大公子板子。” “板子?”夏氏瞪了眼,“她,她亲手打的?” 黄公公立马点头,夏氏倒吸半口气,瞪大眼睛拍腿感叹道:“我滴天,二嫂越来越厉害了,我怎么就学不来这股子硬气劲儿呢?”!~! 第五百五十章 悲 在“逍遥居”跟夏氏一起用了饭,叶云水才带着孩子们回了“水清苑”,安顿好便让他们早早歇下睡了。 这一宿,叶云水没怎么睡着。 胳膊酸疼,时常醒来,一是许久没这么发火,二来旁日里只觉得打板子不是什么难事,看来也没那么轻松? 让花儿弄了热水,好生的泡了个澡,叶云水这才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水清苑”如此静谧的一碗,“风雅居”就没那般宁静。 秦慕云夜晚从宫中归来便得知秦公木今日之事。 韦氏哭嚷着叶云水实在过分,“都跑到咱们院子里来打人了,着世子妃当的实在够格,我就这一块儿存活之地她都不给留,这日子还怎么过?” 秦慕云耳听这话也不等她再接着说下去便伸手抽了韦氏两巴掌,斥骂道:“不争气的东西,他让人给利用了,挨打也是活该,怎么不把他给打死,我在外低头做人,你们倒是嚣张跋扈,我秦慕云这辈子败就败在没养活个争气的儿子,也没娶个省心的女人,否则哪会落入这般境地?” 韦氏捂着脸惊骇万分,看着秦慕云都出了门才直接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自己都收不住! 打了韦氏两巴掌还并未算完,秦慕云直接出门,朝着后面的小院又把秦公木抽了一顿鞭子,本是敷好药的身子又被抽出了血,秦公木实实在在的被抽昏了过去,太医再被请来,这一晚上的鸡飞狗跳,喧嚣不宁,可空中的一弯圆月却逐渐的淡色下去。 月亮还未完全落去,“水清苑”便开始忙碌起来。 今日乃是太后大殡,必须要赶去宫里。 家中又多了两个小的,吴嬷嬷与邵嬷嬷忙不过来,连带着黄公公和丫鬟们也开始跟着当帮手,忙乎好一阵才算喂他们几个吃了饭、更了孝衣。 叶云水这一早吃了饭、穿好孝衣,依旧坐在椅子上睁不开眼。 太后走了,她依旧揪心难受,每当想起当日那副场景,她都忍不住眼睛湿润。 可老天爷就爱这么弄人,无论你在当世争了多大的官、手握多大的权,地位多么的至高无上,也终究逃不过死这个字的折磨。 世人皆此,叶云水只盼太后走的安详。 屋中一切都收拾妥当,秦忠则从门外进来回禀:“世子妃,大爷和四爷已经再二门处等候,问您何时启程?” 叶云水点了头,“这就走吧。” 昨儿抽了秦公木一顿,今儿叶云水与秦慕云相见。反倒秦慕云比她更为尴尬。 瞧着世子妃起轿行至此地,众人全都各自行礼,秦慕云则给叶云水长鞠一躬,带着诚恳之意道:“昨日之事还望世子妃不要牢记心上,我已教训他一顿,往后定不会再犯同样之错。” “大爷这话不用再说,本妃早已置于脑后,回头自会让人送去伤药,好歹都是庄亲王府的大公子,别落了残障之命便不好听了。”说完这一句,叶云水则带着孩子们上了马车,不会犯同样的错,难不成还另寻别的错不成? 秦慕云脸色铁青,紧紧攥拳,秦慕瑾拽了他一下,秦慕云只得上马前行。 夏氏今儿没另乘,反而跟着叶云水上了同乘一辆马车,孩子们全都一个挨一个的坐在这马车里挤,抬头看去便是五个小脑袋瓜,却一个比一个精,最老实的就是夏氏的姑娘姝玖,一直坐在一旁不吭声。 这一路上,车水马龙,几乎全都再赶往皇宫,看到庄亲王府车马仪仗则全都避行。 即便如此,赶至宫中之时也已不早,叶云水拿了庄亲王府的令牌,被允进入宫中。 可因太后大殡,不能如以往那般又软辇相迎,又嬷嬷相陪,众人都要步行进入,丫鬟们更是不能跟随而进。 夏氏只能抱一个姝玖,秦慕云与秦慕瑾二人是要去永和殿,不能与女眷同行,叶云水看着那四个小家伙倒是犯了愁,她就算再长两个胳膊也抱不过来? 叶云水再四个小家伙儿脑袋上瞄来瞄去,小兜兜则上前说道:“娘,我能领着团子,带着大姐,你抱着小豆子就行,我们自己能走。” 小团子立即点头,小豆子直接伸了胳膊,姝蕙则凑到小兜兜身后,琢磨半天吐俩字:“能走。” 叶云水看着几个一身孝衣的小家伙,心里头又是酸,往日带着他们来,都是直接去了安和宫,几个小家伙儿欢蹦乱跳,可此时,却各个垂了小脑袋瓜,就算不明什么叫大殡、不懂什么叫甍殪,可今时今日这副驾驶便知不能如旁日般玩乐欢闹。 此地无人,叶云水不放心随便找侍卫前领,只得自己带着他们,两大一群小家伙儿,慢慢的往“安和宫”而去。 这一路前行没走多久,远处却过来一群人,临近一卡,是文代荷带着宫嬷前来相迎。 叶云水与夏氏先是给文代荷行了礼,文代荷还了礼便是道:“早间世子爷去找文贵妃娘娘,这规矩不能破,也怕世子妃劳累,文贵妃娘娘单让宫嬷来又不放心,便叫我跟来了。” 秦穆戎……叶云水心里头涌起暖意,更是又给文代荷福了福身,“辛苦肃郡王妃了!” “哪里的话,应该的。”文代荷还了礼,则上前先抱了小兜兜,哄着道:“婶子抱你可行?”叫婶,明摆着是欲跟叶云水亲近,小兜兜倒是不念生,拍着胸脯道:“婶子抱团子,兜兜自己能走。” 文代荷露出惊诧之色,“这么厉害了?” 叶云水摸摸他的小脑袋,文代荷则抱起小团子”宫嬷们则抱起姝蕙,一行人前往“安和宫”而去。 以往的安和宫如今处处白绫,看着便让人心中哀伤。 那一个尊贵、大气、雍容的太后永远也瞧不见了…… 文贵妃看到叶云水到此,则让她们都跟着进了正殿,口中道:“不是普通的公侯命妇,何况还有这几个小的,别在外跪着叩拜,在此处行礼就好。” 叶云水福身道谢”小兜兜则欲往前去,文贵妃把他拽住,动情的念叨着:“小孙子,是庄亲王爷,这可丕认室,庄亲王爷在明启帝的心中比太还要高? 这般思付,便有前后搜寻太子之人,可众位郡王、皇子全都到齐之时,也没见太子的踪影。 这种场景可是让百官心中不稳,太后大殡,太子都未出现,这宫中可否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的事?前后对了眼神,却全都摇头不知,又无人敢问,只得继续老实跪着为太后叩恩。孟家人此时已递了牌子欲见明启帝,皇后殉葬这是孟家人所不能接受的。试想一家子出了一位皇后,这得是多少代熬得的荣誉?多少代津津乐谈之事?可临死之时却毫无征兆,反而还是为太后殉葬”这实在让孟家人难以平复心中怨念,这可是孟家人的耻辱!仅从明启帝下旨这两日”孟家人只觉得所有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模样。 带着嘲笑、带着旁观、往日那些低三下四的笑脸转瞬成冰,恨不得不认识他们、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这让旁日里高高在上的孟家人,怎么受得了? 他们可不单是有一个皇后在宫中,还有太子妃孟玉欣,可如今皇后的死因没得一个正式的说辞,连太子都不见了踪影,他们哪能善罢甘休? 见不着太子,自要请旨叩见明启帝,好歹也应得个安慰、得个由子,也让百官们瞧瞧孟家不是就此彻底的完蛋。 可是牌子递上去一个时辰”明启帝都未宣见他们,孟家人的脸由白变青、由青变紫,恨不得钻了地缝儿里去,更是心中焦急,到底怎么回事?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一个小太监从远处匆匆跑了过来,递上一个纸条后便迅速的跑了。孟家大爷看着手中条子,急忙展开,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太子被禁、低头做人。 笔迹他认得,是太子妃孟玉欣。 孟家人顿时全都傻了! 太子被禁这四个字好似晴天霹雳,让他们脑袋转不过弯来,太子被禁,皇后殉葬,这显然是之前出了什么重大的事,否则明启帝一直心慈之人不会下如此之令。 瞬间,孟家人的膝盖全软,立即跪在地上起不来。 这不是在叩太后的恩,也不是在为皇后悼念,而是吓的不知所措,更是不知孟家人的日子,以后要怎么过? 秦中岳虽被禁在“延庆宫”,但他也没能舒坦着,而是朝着“安和宫”的方向跪着,一跪就是一整日。 不顾太后薨,不顾皇后殉葬,秦中岳此时的心里依旧在念叨着那军令牌,更是把所有人都记恨上,他一个堂堂太子,居然被这般囚禁宫中不得出去,这无疑是狠狠的抽上他的脸。 孟玉欣因要去叩拜太后,则让袁蝶锦在秦中岳身边照顾着。 袁蝶锦虽然年长一岁,不如刚进宫时那般年幼,可依旧是那副软性子,看着秦中岳更有恐惧之心。秦中岳那般**底里的念叨,疯癫,袁蝶锦都吓的躲到角落中去,轻轻的抹着泪,吓的失声痛哭。 “人呢?人呢?”秦中岳嘶声怒喊,袁蝶锦连忙抹了眼睛跑上前,软声道:“太子殿下怎么了?请吩咐。” “你们袁家人呢?袁家的军权为何还不交到本宫手上?本宫要你个丫头片子不就为了此事?回头告诉你们袁家人,如若再不把军权交上,本宫让你不得好死!你听到没有?” 秦中岳这一副阴狠之相吓的袁蝶锦立马又哭了出来,连连喊着“太子饶命”,秦中岳揪着她的头发拎到自己眼前,“你听到没有?” 袁蝶锦拼命的挣扎,捂着脑袋缺挣脱不出,“知道,知道,太子放手!” 秦中岳一把便将袁蝶锦狠推一边,口中嚷道:“少在本宫面前哭,本宫又没死,没死!” 袁蝶锦忍住哭声,将嘴都咬出了血,蜷缩在一旁只觉浑身疼痛,可这疼痛越发的往下,从头转到胸口,从胸口到胃部,一直沿着向下,便是小腹剧痛,袁蝶锦忍不住的嘶喊一声,却是惹怒了秦中岳。 正欲起身再行叱骂,却看到一股猩红的血从袁蝶锦的身下流出,秦中岳大惊失色,立马跳脚的喊:“太医,传太医!” 文贵妃及众妃、叶云水等人都在“安和宫”正殿中叩拜太后灵位,而此时却有小太监跑来回禀:“文贵妃娘娘、众位娘娘,出事了,太子侧妃流了血,太医已经诊了,是小产了!” “什么?”叶云水听了此话也是心中震惊,太子侧妃不就是袁蝶锦?她个十四岁的姑娘居然小产,那往后可还能生吗? 文贵妃立即转头看着孟玉欣,她脸上也是惊愕不已,似是感觉众妃都在看她,则立即道:“本妃,之前不知道她有了身孕,真的不知,贵妃娘娘,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这个得……,…”文贵妃骂到此处却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只得吩咐孟玉欣言道:“你回去处置下,先别声张,一切都等太后大殡之后再提!” 孟玉欣知躲不开这干戈,只得行了礼连忙离去。 淑妃与惠妃等人的哀伤中带了幸灾乐祸,良妃倒是略有担忧,德妃一直都跪拜太后,没有半丝的分心…… 叶云水咬唇长叹,这就是袁家想要的结果吗?!~! 第五百五十一章 寻 袁蝶锦小产,以后不可再生。 消息虽被文贵妃下令封锁,但却依旧隐隐传出。 明启帝得知后气的胸口揪痛,连说以后再也不想看到秦中岳这个混账。 可话虽如此说,可谁都知他心里恐怕并非如此想。 如若没出这件事,恐怕秦中岳跪上两日,待太后出大殡大礼之后,他给明启帝认个错,说上几句好话,明启帝也就罢了,可如今此时出这种事,这仿佛就在明启帝的心里扎上一把刀,绞痛,难平。 一连三日,明启帝都未起得来床,一直服药休憩。 可太后大殡,仍需有他出面,因身体缘故,明启帝只能走个过场,其余都交给皇族长和与庄亲王爷主持。 这一番轮换,让朝堂百官们的嘴更是闭的严实,但心里头就像是沸腾的粥,滋味儿难言。 战战兢兢,所有人都只想快些把这几日度过… 太后大殡之后,庄亲王爷守灵、主持丧事,整个人熬的枯瘦如柴,临起身那日已是动弹不得,还是秦穆戎将其背出灵堂,送回家中。 叶云水整日都在“翰堂”照料着庄亲王爷,连带着几个小家伙儿索性也都整日聚到这里。 庄亲王爷醒时,他们便凑去说话,庄亲王爷睡时,他们便到院子里去耍。 这日子就像是一壶掺水的酒,无味、无烈、无情、无奈。 把庄亲王爷的身子调理好,让叶云水暂且能把心放肚子里,这已是距太后大殡过去有一个多月。 叶云水午间用过了饭,秦穆戎则去“翰堂”将她和孩子们接了回来:“该去看看三皇祖父和祖母,另外还要探一下长公主,文贵妃娘娘近日可有何消息?” “没有,皇上一直都卧床养病,太后甍……对皇上和老爷子心里都有不小的刺激,恐怕还需些时日才能缓和过来。”叶云水说完便看着那几个孩子,“要不要带着他们?” “自上次被秦公木进来闹了一趟之后,叶云水鲜少让几个孩子离开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无妨,带着也可,都是长辈,又不疏远。”秦穆戎说完,便一手抱一个便进了屋。 叶云水叫上兜兜和姝蕙一起去换衣裳,全都收拾好之后,则出门先往皇族长之府而去。 三皇祖父与三皇祖母这些时日都未前往霞飞山去居住,而是在涅梁城内府邸停留,虽不轻易见那些前来拜访之人,但自太后甍后,他二人成为大月国辈分最高、地位最尊之人,自不能像以往那般闲谈随意,也开始拘谨度日。 因太后大殡不足一年,皇亲间不得有大肆宴请,得知秦穆戎与叶云水带着孩子们到此,二人倒是让下人准备吃食、茶点,不过是个心意。 小兜兜等人进了院子便是又亲了三皇祖父、又亲三皇祖母,几个小家伙依旧一身素服,身上挂着那竹弓箭筒,一两岁的小娃子都像个小大人似的。 两位老人也很高兴,挨个的给了赏,便都坐下来叙话。几个小的拽着三皇爷爷便出去玩,一口一个老祖宗的叫着,可把老头子乐的合不拢嘴,玩了小半个时辰,老爷子便累得有些喘,坐回桌旁笑着道:“唉,许久都不知笑是什么滋味儿了,这几个小家伙儿,真是能耍,看着便心里头欢喜。” 叶云水给三皇爷爷斟了一杯茶,口中道:“您可一直都看得开。” “看什么开?”三皇祖父抿了一口茶,“如今就剩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了,活了这些年,也够了,该为往后的事筹划筹划了,别前脚刚闭上眼,后就被人掘了坟!”这话中涵义很深,也隐含着皇后殉葬这事……叶云水看了两眼三皇祖父,显然他不知此事真相,也能猜出个差不离,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秦穆戎立马接着这话题说了下去,“有件事还要请三皇祖父给拿个主意,不知三皇祖父可有心想听?” 老爷子挑了眉,上下大量了半天秦穆戎,便是起了身,“换个地方说去。” 秦穆戎立即起身,跟随老爷子去了书房,显然这与朝事有关,叶云水则留下与三皇祖母说这话,闲话半晌,三皇祖母突然叹言道:“太后这一走,好似心里头没底,如今是还未过这风头,过了这一年,宫里头恐怕还要继续乱。” 叶云水也是叹气,看着一旁聚一起玩的孩子们,口中道:“乐妃好十四郡王恐怕没一天安生日子了,我想去寻长公主替她二人说说话。” 三皇祖母略有疑惑,叶云水也没明说,隐晦的道:“从‘安和宫’出来,自要被盯上,何况再知道点儿皇上忌讳的事,心里头可没了底,如今太后不在,十四郡王还那般年幼,她哪里能安稳?” “去寻长公主不合适。”三皇祖母话语坚定,“倒不是说她不会答应,长公主虽得太后的宠爱,可她并非太后亲生,之前因庄亲王的事,她已出过头,如若连后宫之事都管,难免被说手伸的过长,反倒适得其反。” “那可怎么办?”叶云水也有些为难,眉头皱紧,“她入宫至今都在太后身边侍奉着,又不似其余妃子们多少外戚能借上点儿力,虽说与侄孙媳妇儿交好,可这事还怕提的太过,被那位起了疑,她也没遮掩,倒是直接说了,是担心十四郡王还未长大。” 三皇祖母也是认真思忖,半晌则言道:“我想起一个人,你可以去找她。” “是谁?”叶云水忙问。 “德妃。”三皇祖母此话一出,叶云水则咬着唇,德妃这个人她一直都看不透。 一个能为了保命而让亲生儿子服毒的女人会有多么强的隐忍之心? 一个能自那事发生以后,隐退宫中素衣素颜,依旧让明启帝心中记挂的女人,会是多么强的手腕? 不但德妃,连肃郡王叶云水都不愿过多接近,如今三皇祖母提起来,难不成这也是一个提醒? 皇后没了,太子被囚,文贵妃又没有子嗣,难不成德妃会有所动作? 心头猜忌不停,叶云水却见三皇祖母一直在看她,点头回道:“多谢三皇祖母提点,孙媳自会寻找机会去请见德妃。” 三皇祖母点了点头,二人又说起闲聊之事。 三皇祖父与秦穆戎谈完事已又过了一个时辰,带着几个小家伙玩半晌便在此用了晚饭,叶云水二人才带着孩子们离开皇族长府邸,往长公主处行去。 到达此处,长公主却正欲出行,看着那满院子的花草全都光秃一片,叶云水心里有点儿酸,这恐怕是为了祭奠太后,特意全都拔的吧? 虽然此举略有愚钝,但无非是她的一片真心…… “不知长公主欲出行,却冒昧到此,还望长公主莫怪罪?”叶云水说完,兜兜、团子、豆子几个又接连给长公主行了礼,兜兜道:“皇姑奶奶,兜兜事来给你送糖的,还给你看兜兜学的射箭,可你要出去,那兜兜改天再来!” 小团子接话道:“我也会射箭了!” “我会扔石头子。”小豆子略带羞赧的补一句,“想皇姑奶奶了……” 长公主脸上露了笑,“这几个下家伙,让人看了就不忍离开。”说着,她则摆手让随从先回去,“本是想去皇陵看看,既然你们来了,改日再去吧。” 想去皇陵?估计是心中还未将太后的事撂下。 秦穆戎行了礼,小家伙们则跟着长公主屋里头跑,叶云水则只与长公主说起养生之道,未提宫里头的事。 可她不提,长公主却忍不住问,“皇后殉葬,太子被禁可是他又闹了什么事?这几日本宫一直按不住心里头的气,太后这么早便……都是他们闹的!” 声音哽咽,掉了泪,叶云水看了一眼秦穆戎,则回道:“皇姑姑。您沉浸这么多年,何必再纠结此事?” 长公主抹了泪,“本宫这几日都在回想着过往之事,没有太后,哪有他们的今天?可却一个个都不容人省心,本宫不得不去说说,他们听不进去,大不了本宫直接了了命,去找太后……” 叶云水安抚道:“皇姑,太后是笑着走的。” “那女人死了,自然要笑,可却不能让皇上再执迷下去,不是他如此性子软,太后怎能下如此狠手?”长公主说到此,也带了一股子怨气,“本宫可听文贵妃说起太后临终之言,这大月国不可改姓,他如若还想继续坐稳,就得好生思忖思忖!” “皇姑!”秦穆戎出了声,“慎言。” 长公主提了气,却终究又忍不住哭起来,姝蕙坐一旁递了帕子给她擦着脸,小家伙们也不疯闹了,各个都等着小黑眼珠子看着她。 沉默许久,长公主苦笑一声,“一个人久了,就心里头怨起这样的杂念,说了又有什么用?给自个儿找不自在!” 叶云水在一旁安抚却不知该说什么话,如今她心底明白为何三皇祖母不让她寻长公主为乐裳出面,看来还真是得去寻德妃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 难 秋叶落、冬霜起,这转眼便是入了冬。 还有十来天,便是小兜兜的三周岁生日。 三周岁,秦穆戎便欲教他骑马,射箭,这箭依旧会是竹弓竹箭,只是那箭尖不再是圆的,而是锐的让人刺目…… 小兜兜每日都盼着,可叶云水却无心再管。夏氏说什么都不肯再管王府里的中馈之事,只得又落到叶云水的头上。 每日议事厅、“翰堂”,来回的转,也就只能回“水清苑”,睡个觉,这几个小家伙儿有时候跟着叶云水屁股后面跑,更多时候便追在秦穆戎后面疯闹。 太后薨后,秦穆戎也鲜少出门,整日带着几个小的开始研究怎么使坏。 比如打人的时候,打哪儿是最疼的? 怎么才能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挨欺负了如何报复? 什么浆糊抹了人家门把手上,一堆门便抓一手? 拉了粑粑包起来送人家门口,主人不知是何啪哪怕踹走也得踩上一脚? 这等损招子小兜兜记得最牢,可惜这家里头他没地界用,总在摩拳擦掌,想寻个机会找地界练练。 小团子和小豆子还略小点儿,听这个都当乐子,姝蒽在一旁也跟着听,可她一个姑娘家,不能总跟着小子们学如何使坏?叶云水也觉得有些过了,便整日带她去“,议事厅”,让她学学如何持家。 叶云水这些日子一直都未再进宫。 一来还未思付好如何去寻德妃,二来秦穆戎让她再往后等一等。 太后与皇后的丰刚料理完,宫里头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庄亲王府不适宜再掺杂那浑水里。 可如今已过了四个多月,叶云水更担忧乐裳,早间起身去探了庄亲王爷后,便跟秦穆妾言道:,“得进宫一趟了,乐妃的事不得不管。” 秦穆戎点头言道:“,小家伙儿们送了老头子那里去,让黄公公在那里伺候着,我陪你进宫。”“那就早去早面吧!”,叶云水立即换上正服,然后把几个小家伙儿都送了庄亲王爷那里去,吴嬷嬷、邵嬷嬷、黄公公都跟着一块儿去了“翰堂”,秦穆戎更是吩咐侍卫在此把守。 一切都吩咐好”两个人便出府进宫。 文贵妃此时正在宫中,看太监递上的牌子,是秦穆戎与叶云水到了”立马站起了身,“快让他二人进来!” 叶云水二人匆匆行进,秦穆戎先给文贵妃行了礼,“臣侄去给皇上请安”回头再来接云水。”,文贵妃摆手让他过去,“,去吧,皇上近期身子不太佳,也念叨过庄亲王爷好几回,心里头还在惦记着他的身子。”,秦穆戎再次行礼便先行离去,叶云水给文贵妃请了安,文贵妃则直接拉着她去了内殿,把身边的太监宫女打发下去,则与叶云水说道:“心里头正想着你们,却这么久都不来,那几个小家伙儿呢?”,“送了庄亲王爷那里,没带来。”叶云水苦笑一声,“又不似以拼了,带去“安和宫”,纵着她们胡闹,今非昔比了。”,“有本宫,你们怕什么?”文贵妃说完此话,则又长叹一声,“本宫这几日正想找你来,太子还被禁在,延庆宫”皇上嘴上不提,可心里头已想放他出来,前几日来此还提过此事,显然是想让本宫给个台阶,你说本宫该怎么办?” 叶云水还未等回话,文贵妃则是继续道:“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朝堂政事他有心无力,肃郡王这些时日帮衬着料理,可他那身子也不行,何况太子仍是秦中岳……本宫乃是后宫之人,又非皇后,对朝政之事不敢过多插嘴,本宫如今这心里头可没了辙,你说本宫该怎么办?太子……他要走出来,本宫咽不下这口心气,好歹肃郡王妃是本宫的人!”,叶云水沉默不知该如何回话。 秦穆戎最早不愿进宫,便也是为了秦中岳被禁之事。 此时能怎么办?太子被禁,肃郡王身子又不行,就连明启帝想换个太子恐怕都有些为难。 除却肃郡王以外,三皇子、五皇子出身低,陆郡王是个草包,除了会给秦中岳捧臭脚就是替他挨罚,洪郡王与她母妃一般都是事事不操心,更不是个合适的人选。 叶云水此时倒是对明启帝颇有怨言,如此多的儿子,怎么就没一个能用的? 而站在自个儿的角度看,叶云水巴不得秦中岳死,他不死,他日登基”不但文贵妃落不到好处,德妃、肃郡王、庄亲王府这一支系恐怕日子过的更难,但明启帝如今有意让秦中岳出来继续承太子之位,文贵妃不给这个台阶,恐怕还有旁人给,到时候她可就进退两难了。 “这事儿臣妾倒也心里没了章程,世子爷去探望皇上,莫不如等他归来再议。”,叶云水没直接给文贵妃出什么主意,这些事她不能单站在女人的角度去看,要问问秦穆戎的打算。 文贵妃也觉此办法可行,便不再提此事,而是说起了乐裳。 “她本不能安居在“安和宫、,但皇上却命她不允离开那里,让其为太后守孝,这些时日也都没去看过她,只留了两个宫女和两个小太监在那里伺候着,你可知是怎么回事?本宫欲试探着问问,可皇上却摆手不提”一个字都不肯讲。”,叶云水叹气,看来乐裳的日子的确过的很难…… “,十四郡王呢?可还跟着她?”这可是乐裳最担忧的事,叶云水不得不问。 “还跟着乐妃厂本是要让本宫带着,可本宫提起太后最早的话,皇上虽有不愿,却也这般认了。”文贵妃挤出一丝苦,“孩子就是娘的命……” 看着文贵妃下意识的摸着自个儿的肚子,叶云水便知她又想起小产之事”看着文贵妃一直都等她说乐裳的事,叶云水摇头道:“,还不知道具体原因,等寻个机会去看看她,无亲无靠的。”,文贵妃点了点头,嘀咕道:“,小十四要是再大点儿该多好?哪怕有化八岁也行……” 叶云水心中一惊,只做未听见。 文贵妃的话她哪里不懂?可十四郡王这般年幼,哪里能夺那太子之***裳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叶云水,叶云水的背后叉乃庄景就是最忌讳的事,她怎能再提? 秦穆戎归来时已快近午时,文贵妃本欲留他用饭可秦穆戎却并未留此,“,皇上吩咐了些事,还要抓紧去办改日再来探望文贵妃娘娘。 怔了片刻,文贵妃则给叶云水使着眼色,似是在让她问问太子的事怎么办。 叶云水正在思付如何开口,秦穆戎则率先开口道:“文贵妃娘娘还是劝一劝皇上,太子这般被禁不是长久之事,朝堂乱,对皇上的身体也有影响,有些事还是从长计议。” 未等她们问秦穆戎便说出此话,叶云水心里头犹豫,看来他与明启帝相谈此事时也波及到秦中岳的事! 文贵妃怔了片刻则立马点叉“本宫听你的,听你们的。” 叶云水没再多言与秦穆戎给文贵妃行了礼便出了宫。 二人这一路上一句话都未谈,直接回了庄亲王府让丫鬟婆子们都出了屋,叶云水才出口问道:“穆戎,皇上可是难为你?” 秦穆戎的眉头皱紧,出言道:“他问了问趣头子的身子,随即便问起我,太子是谁当最合适?”,比一叶云水心中震惊不已,本是已做好这种心理准备,可明启帝这话可实在让人心神不宁! 这种话来问秦穆戎,他能怎么回答? 说秦中岳不适合当太子?还是说旁的皇子合适?这话无论怎么回都是错,而明启帝就是在逼着他说放秦中岳出来? “穆戎,这,你怎么答的?”叶云水有些惊慌,她想起刚刚在宫中秦穆戎主动提出让文贵妃给秦中岳个台阶下,看来也是无奈之举。 秦穆戎咬着牙,那声音叶云水都能清晰听到,声音虽是不大,可却听得出秦穆戎心底之恨,“只答皇上认为谁合适,那谁就合适,还能说何?” “今儿文贵妃也提起此事,皇上也曾寻文贵妃娘娘给个台翰,放太子出来。”叶云水继续道:“她问妾身的意思,妾身说等你见皇上归来再议,可还未等提,你便开了。,乐裳还被囚了“安和宫,里出不来,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只要秦中岳出来,一切的题就都解了,皇上这是在拿所有人撤气。”秦穆戎冷笑,“这几日再进宫也不合适,我会找机会寻肃郡王,让他与德妃娘娘说一声,索性这方还没筹备好,借此拖延点儿时间也可。” 叶云水点了点头,不奈如此,还能如何? 秦穆戎与叶云水去了“,翰堂”,小家伙们正聚在老爷子身边玩着。 见到她们二人来此,一窝蜂的跑上前,兜兜拽着秦穆戎便是道:“爹”爷爷说你教的那个用浆子糊仇人家的门把手不合适,应该再添点儿辣椒沫子!” 叶云水抽抽嘴角,这爷俩儿旁日里针锋相对,怎么一教起孩子使坏来,爷俩儿一个赛一个损? 秦穆戎看了一眼庄亲王爷,补了一句:“还可以掺点儿白川,你们都要学会举一反三,灵活多用。” 庄亲王爷看着秦穆戎却没如以往那般硬气,反而言道:“去宫里?现在什么情况?” 自老爷子为太后守灵一动不能动,秦穆戎给背回庄亲王府之后,他对秦穆戎便有意和缓,可又拉不下来为父这脸面。 那股子有意亲近、却又端着架子的模样让叶云水看着便想笑。 秦穆戎坐在一旁,口中道:“,瞧着现在的宫里头还不如皇陵看着顺溜,一窝活死人!” 庄亲王爷抽抽着嘴,叶云水则先将孩子们带回,秦穆戎来此定有话要与老爷子商量。 天气转冷,没让小家伙们跑著回“,水清苑”,出门就都钻进了暖轿当中”小团子看着兜兜道:“大哥,你要过生日了,能得什么礼物?” 说到这话题,小兜兜开始掰着手指头算:“,大伯能给,二叔能送,爷爷不用提,要什么给什么,可是现在不知娘带不带咱们进宫了,要是去的话,皇祖母肯定也给,可惜老祖宗不在了……” 说到此,小兜子闭了嘴,小团子则拽着叶云水问:“,娘,老祖宗干嘛去了?” 小豆子也转头看向叶云水”却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祖宗累了,咱们不能去打扰她,她得好生休息。”说这话,叶云水的嘴唇颤抖着,姝蕙比另外三个更懂事,则拽着叶云水道:“娘,你教我绣hua吧。” “,绣hua?”叶云水抽抽着嘴,这辈子她什么都能学,就这东西学不会,从来都是hua儿给她准备好,可自个儿没学,倒是忘记了姑娘们从四五岁都开始接触斜线了? “,娘回头问问两位嬷嬷,让她们教你,可好?”,叶云水实在不好意思说自个儿不会。 hua儿认真的点了头,便坐一旁看着小兜兜几个人玩。 叶云水看着这几个孩子心里头忽然没了底,之前争、抢、斗,是为了保命,如今却是为了这几个孩子,她与秦穆戎这一代便不安稳,到了兜兜这一代,又会是什么一番场景? 无论如何思忖,叶云水都想不出来…… 回了“,水清苑”,叶云水带着孩子们一起用了饭,吴嬷嬷与邵嬷嬷则带着他们去睡晌午觉,叶云水觉得心不够静,便去一旁提起笔,抄抄经。 想起她最初嫁到庄亲王府来做的最多一件事便是抄经。 那时为了保住命提心吊胆,而此时则为一家人的安危担忧,人这一辈子就没个安稳的时候…… 忽然想起刘皎月当初寻的那个和尚,能看出她非当世之人,更称其为妖孽,可此人撂下话便远去,五年,如今已走过去四年,这一年的时间真的会发生什么事吗? 正在思忖,便听天空一声凄惨鸣叫,叶云水一怔,便觉熟悉,抬眼朝窗外望去,却见一个黑影在院子上空盘旋。 是小隼?!~! 第五百五十三章 忍 叶云水连忙撂笔出了屋,又听一声鸣啼,那黑影朝着……翰堂,方向而去。 看来小隼是寻着秦穆戎而去…… 可听那叫声极其惨烈,叶云水站在院子里也没进屋,没过多大一会儿,秦穆戎则从外归来,模样有些冷峻,手里捧着那小隼,沾了一手的血。 叶云水看着惊愕不已,“,这怎么弄的?” 秦穆戎摇摇头,问道:“不知,你瞧瞧这还能救活吗?” 爪子断了,翅膀上的羽毛都少了一缕,后脖子处有一道很深的。子…… 那一双锐眸鹰眼依旧极其骇人,让叶云水有些不敢去碰它。 “试试吧”从来都没给小畜生医过,也不知行不行。” 叶云水让hua儿拿来了药,秦穆戎捧着小隼,小心翼翼的清理了伤口,那小隼欲啄叶云水的手,却被秦穆戎给捏住了嘴。 用小木棍将断了的爪子绑上,又在其脖子上穿了两针,用棉布裹上,其余之处涂了药,这郭晨虽不难,但却整整折腾了快一个时辰。 叶云水长舒一口气,“只能如此了。” 秦穆戎松开它的嘴,便放了一旁的椅子上,叶云水吩咐丫鬟们拿来点儿干小米什么的,正琢磨是不是让人再去园子里挖点儿虫? 秦穆戎看她那副张罗样则指着它便道:“不用过于管它,这又不是家养的畜生,养好伤它还会走的。” 叶云水不知秦穆戎为何如此说辞,纳闷的道:“还走?这一时半会儿可养不好。” “成王败寇,输了一次,它总会去战第二次,哪怕再是遍体鳞伤,甚是丢了这命也决不放弃”直到战胜为止。”说到此,秦穆戎弹了一下小隼的脑袋,“比人更直接,没有人类的阴损招子。”,“让爷这般一说,咱们活的都不如这些小畜生了?” 叶云水调侃一句,那小隼却跟着鸣叫一声,秦穆戎挑眉将它从椅子上推了下去,小隼扑扇翅膀没飞出多远,却因爪子被捆着只能单腿蹦着走,就像个小母鸡似的,倒是让叶云水笑了出来。 “许久都没看到你笑了!”秦穆戎摸着她的脸,叶云水低了头,丫鬟们识趣的都悄悄离去,只留下她们二人在屋中。 靠在秦穆戎的身上,叶云水呢喃道:“这段日子,感觉过的人心疲惫。” “辛苦你了!”秦穆戎亲了她的面颊,索性屋中无人,则直接抱着叶云水坐在怀里,仿若自言一般的道:“有些事,就在让时间熬着,熬的人心烦意燥”可破釜沉舟,兴许就一败涂地。” “爷比妾身有耐心,妾身是忍不住心里头的气,发泄不出委,恐怕连觉都睡不安稳”不过这也是有爷纵着,惯着,否则也养不成这样的脾气。”叶云水看着他,“不过越是忍到最终之时,却是最难熬。”,“爷最喜欢看你打人!”秦穆戎捏捏她的小鼻子,“发火、怒骂、动手,看着就心里头解气。” “合着爷是为了这个才喜欢妾身的?”叶云水瞪了眼,秦穆戎则亲上她撅着的小嘴,呢喃道:“怎么都喜欢!” 二人亲热半晌,便只得分开,门口一群管事的等着向叶云水请示事,他二人也不能就此不理。 秦穆戎离开庄亲王府”叶云水则沉着应事,管事们回完话,便有其中一名说起了兜兜的生辰,“……小世子的生辰虽不能大办,可府中是否要开上些席面?另外前来送礼的,是收还是拒?还都要世子妃定个章程。” 叶云水思忖片刻,出言道:“暂且不大办,只在这院子里摆几桌席即可,府外来送物件全都退回去,宫里头的赏赐接着便是。” 管事们也是叹口气,按说小世子的生辰可都是大喜日子…… 叶云水瞧着便让他们都摆手下去,几个小家伙儿倒走出奇的没凑了她跟前来,出去一看,却都围着那小隼好奇的看,可一个敢伸手的都没有。 “娘,它怎么受伤了?”,小兜兜指着问,“谁咬伤了小锁?我去给它报仇!” “小锁?”叶云水认真的教,“是隼。” “小锁是名字,你看它脑门多像个锁头。”小兜兜指着它,小隼却不停的张合着嘴”明显是吓唬,不是真啄。 叶云水抽抽着嘴,这小子给人起名字还上瘾了,老二和老三的小名就都是他随口叫的…… “兜兜,有些事你可以出头,但要它自己愿意才可,就好似你虽为兄长,有义务照顾弟弟们,但却不能让他们养出惰性,没了你他们就都不成,人的精力有限,就好似你父亲教的那些招子,不是让你们去害人,更多是让你们自保,你要会,他们也都要会!” 叶云水初次如此认真的跟小兜兜说这些话,小兜兜拧着眉半晌,点了点头,回话道:“放心吧娘,我会看着他们学怎么射箭打人的,等我学会骑马,也看着他们学,不过那辣椒粑粑包子什么的,也得让他们先扔石头子准点儿再练练!”,叶云水翻了白眼,这小子到底像谁啊? 日子过的很快,小兜兜三周岁生辰是在“翰堂”办的。 本是准备在“水清苑”摆上两桌席面便罢,可庄亲王爷非要参与,故而秦穆戎则直接让人把席面支到翰堂去。 召了大房、四房的人过来凑个喜便罢,其余递帖子欲来恭贺之人也都婉拒未请。 秦慕方还被侍卫单独看着。 叶云水当初让秦忠将其看管起来之后,本打算庄亲王爷归来再放其出来,可惜老爷子回来后只说了一句关着好,索性再也不管,秦穆戎则直接吩咐侍卫将秦慕方带了“翰堂”小院的屋子里,至今未出。 秦慕方被看管后,凡是前去打探他悄息的人全都被拘了起来。 一连二、二连三,无一不是跟府外头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索性都打了板子撵出去,关门不提。 三房这般清理后,倒是把王府中其余的人都吓了个好歹,连秦公木也不敢“嗷嗷”着疼,只安心的养伤。 可秦公木这段日子他也见到叶云水几次,几乎都是看着就跑,根本不敢往拼凑合,那一顿板子显然是落了心里阴影,反倒是让叶云水觉得轻松些许。 如今倒觉得落这恶名声也不是坏事,起码让不想看到的人都离自个儿远远的。 故而,今儿大房只有秦慕云一个人前来,连韦氏都没见着影。 庄亲王爷只字不提,反倒是觉得只有秦慕云一人挺好。 小兜兜自也得了不少礼物”拿着物件还不忘分给小团子和小豆子,倒是让庄亲王爷更是欣慰。 这一场席面还没吃完,门外便来了侍卫回报:“回庄亲王爷、世子爷,宫里头来人,皇上与文贵妃娘娘的赏赐。” 庄亲王爷没起身,秦穆戎留了黄公公在此伺候着,便与叶云水率众一起到门口叩恩。 一群小家伙儿也跟看到了门口,看着那大大小小的箱子便叽喳的叫嚷起来”还没等叩恩,小兜兜便上前问那宣旨的太监,“有弓箭吗?” “文贵妃娘娘怎么会忘了小世子求的物件?纯金雕的!”宣旨太监笑着回话,小兜兜则点了头,“弟弟们有吗?” “哼,都有”小世子放心吧,可是让咱家先把这旨意宣了?”传旨太监笑着给秦穆戎和叶云水鞠了躬”言道:“皇上与文贵妃娘娘特意让咱家来送贺礼,因不能大办,怕委屈了小世子,另还特意嘱咐的,不用行大礼领赏,都是自家人。” “谢皇上和文贵妃娘娘恩典!”,秦穆戎拱手相谢,叶云水也笑着福了福身”可心中却是纳闷,这传旨太监是文贵妃身边的,难不成文贵妃还有什么嘱咐不成? 传旨太监把物件念了,旨意送上,则看着那箱子接二连三的被抬进府内。 待忙碌的差不离,那太监则凑了叶云水跟前悄声道:“文贵妃娘娘让咱家跟世子妃说一声,太子殿下向皇上领罚了,二十个板子!” 叶云水瞪了眼,那太监立马继续看着宫里头的人搬箱子,秦穆戎发现叶云水神色不对,却也没声张”待宫里头的人全都撤下后,才凑近问道:“怎么了?” “太子出来了,罚了二十个板子。”,叶云水此话一出,秦穆戎倒是笑了,“别说二十个板子,就是二百个,他也是骨肉无伤,无妨,终归也要做戏似的养伤些时日才有脸面出来,你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去见一见德妃娘娘。” 叶云水点了头…… 小兜兜和团子、豆子回到“翰堂”也没再上桌,直接围着那一堆箱子挨个的掏物件玩,庄亲王爷收敛了笑,问起秦穆戎,“可还有旁的事?” “太子被罚了二十个板子。”秦穆戎淡言”可却让一桌子人都愣了! 秦慕云自不知道太子为何被禁,可秦慕谨多少知道点儿风声。 太后薨、皇后殉葬,太子只二十个扳子,就此了事? 不明真相之人觉得这二十板子莫名其妙,得知真相的人只觉得这二十板子不是打了秦中岳的屁股上,而是抽在明启帝的脸上…… 二十个板子便又换回了太子之位,这绝非秦中岳的手腕硬,而是明启帝的心太软,软的根本担负不起一国之君的重任! 庄亲王爷听了那话,冷哼一声的撂下筷子,随即又举起在手,狠扎了一筷子那面前的肘子,喝道:“吃!接着吃!” 可夹了一口肉入嘴,庄亲王爷便呛咳出来,叶云水连忙起身为其拍着背,秦穆戎倒是伸手夹了一块咽进肚子里,秦慕云和秦慕谨都不敢动筷,夏氏在一旁看着孩子们,更是往后缩了缩。 这一瞬间”气氛便僵硬起来…… 庄亲王爷的猛咳声好似敲击人心的锤子,让所有人都心里堵的难受。 秦穆戎依旧在旁吃喝不停,淡然如常,庄亲王爷看他半晌,却低头感叹不已。 叶云水心知,秦穆戎故作一副没心没肺之相,其实心中的恨却比在座所有人都更胜一筹,老爷子看他那副模样心中怎能不酸? 秦穆戎的这番隐忍,让庄亲王爷连连摆手,哽咽着扬了扬头,颤抖着手举起筷子,轻言道:“吃,继续吃,本王孙子的生辰,喜事,喜事啊!” 所有人都随着老爷子举了筷,可惜菜入口中,味同嚼蜡,这一顿饭吃的没了滋味儿,也迅速的就草草结束。 庄亲王爷摆了手,让所有人都撤回去,只叫秦穆戎留下,“你在这里陪我一晚。” 秦穆戎点了头,“送云水和孩子们回去,就回来。” 庄亲王爷直接让人抬他回了屋,秦穆戎则先送她们回去。 回了“水清苑”,秦穆戎则先把孩子们都安顿好,临走时让叶云水先睡下,“老头子恐怕是有事要交代,回来的会晚些。” 叶云水躺下,他才出了门。 看着秦穆戎的背影离去,叶云水又坐起身来。 哪里能有睡意? 庄亲王爷单寻秦穆戎独自陪伴,恐怕是有事商议,叶云水知秦穆戎与三皇祖父之间是有联手之意,这一路人还有祈善、沈无名,可单单他们之间联手只是保命,如若想安稳,宫里头便也要加一把手。 单单有肃郡王恐怕不够,看来真的要去寻德妃娘娘了…… 虽然不愿见此人,可叶云水没有选择,见她不能似见文贵妃与乐裳那般随意,自要好生的思付一番,如何做这个交易! 时间过的很快,黑夜渐渐褪去,一缕澄光在那片清冷中绽放,光芒闪耀,阔亮,让那雾月散去,曙光映照大地。 秦穆戎依旧未归,恐怕是与庄亲王爷谈了一夜。 叶云水没有如以往那般带着孩子们去“,翰堂”而是直接去了“议事厅”,听管事们仔细的回差事。 正欲走出“水清苑”,却是秦风从外进来”拱手回道:“世子妃,叶老爷在门口请见。” 叶重天?他怎友忽然来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再问道:“单他一人?可还有别人?” 秦风摇头,回道:“只叶老爷独自一人。” 看来应该是有事商议,否则不会一人独来……!~! 第五百五十四章 诊 让秦风去请叶重天进来,叶云水则转回院子。 小家伙儿们得知自家外祖父也来探望,各个都准备好行礼,叶重天一进门就被团团围上,挨个的亲一口,掏了送玩的物件,才算罢休。 叶云水自知叶重天不是来贺小兜兜昨日生辰的,让嬷嬷们带着小家伙儿们下去,她则与叶重天单谈起来:“一早这般焦急,可是有事寻我?” 叶重天略有犹豫,随即才开口说道:“肃郡王的身子一直调理的不错,可惜德妃娘娘前日不慎着凉,一直腹疼难忍,几位太医行了几副药也不见好转,皇上便寻我出方子,单是诊脉瞧不出病状,还须细诊,旁的人德妃娘娘信不过,故而我只能奏明皇上,请你进宫去为德妃娘娘诊一番抑或寻些法子,皇上也允了,我这才一早出了宫,直接奔你这里来。” 叶云水听了这话心中也有数。 德妃哪里是什么病痛不愈?估计是秦穆戎给肃郡王已经去了信儿,而德妃寻她,恐怕也有细谈之意,否则哪会废这一番周折? 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让叶云水自个儿都有些惊诧。 皇后死了”秦中岳的太子位此次没倒,难不成德妃有心要出面争一争?如若真是这样,那宫里头恐怕有一番好戏看了! 并未急着过去,叶云水先让秦风去“翰堂”给秦穆戎去个信儿,这方则与叶重天问起肃郡王来:“他的病症可是有缓?能挺多久?” 叶重天苦笑,叹了一口气,言道:“此事我也正有心与你商议一番,自第一次为肃郡王诊脉至今,还从未再探过脉、也未用我开方子捉药,只隔几日便召我进宫去,谈谈养生,聊聊诗画,其余半句不谈,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半点儿用处都未有,却还要在此占个位子,进宫便是提心吊胆,生怕皇上再召我问话,这种状况让我如何答?” 叶云水很意外的皱了眉。 虽说肃郡王曾言,请叶重天为其贴身太医是太后的令,可压根儿不让叶重天开方子下药这是为了遮个幌子、掩人耳目?还是压根儿就不信任叶重天,也就是不信任庄亲王府,在防着? 见叶重天依旧在等她出主意,叶云水只得道:“不用你探病,便不探,外人问起,便只摇头叹叹气便罢,如若是皇上召你问起,只言你能力浅薄,只能帮着多延点儿寿,肃郡王吉人天相,自是福气满钵,那些虚话你自能说上几句,不用我说。” 叶重天心中有话,却憋住未问出,只点头应下,“只能如此,只能如此了!” “你也不用担心,这日子能过舒坦一曰是一日,只装什么都不知道便罢了。”叶云水这话说完,则又与叶重天问起叶府的情况。 叶萧飞风生水起,虽当上了小官但因不是科举出身,难免被人看扁,可身后有叶云水这亲王世子妃撑着腰,面上都还让他三分,可世人如此,叶萧飞也明自个人半斤半两”没洋洋自得,这些日子都跟着祈善后面跑腿儿”忙的连人影都见不着。 叶萧云自被秦穆戎塞入军队之后,倒是去了几分文人酸腐”多了几分男子气概,前些时日归来,还给叶重天磕了头,道了错,然后又转回军中,至今未归。 叶张氏与叶倩茹、陈耀冲又回了南边去,偶尔来往书信…… 看着叶重天口中平淡的说着家中之事,叶云水忽觉他有些老了,不再有几年前初见时的儒雅风姿,而是年长之人的絮叨。 似是看出叶云水的审度之色,叶重天尴尬怔住,“多嘴了,实在是多嘴了!” “父亲如若觉得孤单,可让母亲归来,抑或偶尔去南方探望探望,肃郡王为人顺和,不会不给你这情面。”,叶云水忽出此言,却让叶重天的脸上涌起一股羞色,连连咳嗽半晌,算是转移这话题不谈。 而这一会儿功夫,秦穆戎则从外归来,叶重天起身互行了礼,秦穆戎则与叶云水说起进宫之事,“你与岳父大人同去便可,我此时进宫不太合适,送你过去,我便到“楚香楼,等你,让秦忠也跟着你。” 秦穆戎与肃郡王接触,始终是忌讳,虽然皇后如今不在,但他也不愿明启帝心中起疑。 叶云水点了头,便去内间换了衣裳,小兜兜说什么都要跟着出去,“……在家呆了许久了,娘进宫不能带我们,那爹去哪里,我们都跟着去!” “不去陪爷爷?”叶云水这话问出,几个小家伙儿都眼巴巴的瞅着她,秦穆戎则道:“老头子昨晚没睡,这会儿歇了,带着吧!”,随即挨个的摸那几个小家伙儿脑袋,“去让嬷嬷给你们换衣裳,爹带你们吃好东西去!” 没等叶云水点头,立即一窝蜂的全跑了! 姝蕙站在这里有些犹豫,平时小兜兜他们玩,她都跟着叶云水去“议事厅”,如今出去,却不知她自己是否也能去? “换衣裳去吧”让邵嬷嬷给打扮的溧亮点儿。”叶云水这般说,姝蕙立即露了笑,小脸红彤彤的跑着便往西厢去。 全都收拾妥当,则齐整出行,叶重天本是心情忐忑而来,可这再次进宫,却好似出去游玩?身边一群小家伙儿叽叽喳喳的,倒是始终没忍住笑,挨个的抱,挨个的逗。 送叶云水与叶重天到宫门口,秦穆戎则让秦忠、秦风在此候着,而他则带着孩子们往“楚香楼”,而去。 叶云水递了牌子,没多久便有德妃跟前的太监前来恭请,“世子妃可来了,德妃娘娘可侯了您许久!” “让娘娘久等了!”叶云水笑着给了赏,太监脸上笑褶子更多了几道,亲自扶着叶云水上了软辇,则往德妃的“永宁宫”而去。 德妃并未出来,依旧在寝殿卧床,反而肃郡王得知叶云水到此,一直等候在门口,远见叶云水到来,特意迎上几步,拱手道:“有劳二弟妹了!” “肃郡王严重了,都是臣妾应当孝敬的。”叶云水行了福礼,则直接进了寝殿”叶重天自是又被肃郡王拦下,只在外殿等候。 叶云水这还是第一次到“永宁宫”,这一路行往寝殿,四处够供的佛,不似宫殿,倒似佛堂。 四处所陈物件也多是*色,行至寝殿门口,宫女先给叶云水福了身一……世子妃稍后,奴婢进去回禀德妃娘娘。” 叶云水点了头,宫女匆匆进去,没多大会儿工夫,她则在外听到寝殿内传出一声:“请世子妃进来吧!”,叶云水也未再等有人出来邀请,而是直接进了寝殿。 沉香袅袅,透着一股浓重香气,一挂竹帘轻摇,偶碰出几声叮当,却在这寂静的寝殿中格外清脆。 德妃躺卧在床,转头看向叶云水,言道:“有劳你了!” 叶云水踏步上前,先给德妃行了礼,“德妃娘娘安,都是臣妾应当做的,不知娘娘何处不适?可否说给臣妾听听?” 德妃淡笑着道:“你看本宫的身子,会是什么病?” 叶云水撂上薄纱,探了脉,又观了德妃的神色,露出一丝淡笑,“德妃娘娘是心病积郁,可是还在为太后她老人家的事难过?”,提起太后,也不过是个由子。 德妃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本宫崇敬太后,她老人家说一不二,答应的话从无半句失言,哪怕是……”,故意托长,看着叶云水。 叶云水心中略有惊诧,难道说太后赐死皇后,是曾经对德妃的许诺? 心中略有疑惑,太后所为的乃是秦家江山,是不让皇后在宫里头占据的地位太高,可不是为了德妃。 德妃似也看出叶云水心中犹豫,则是道:“世子妃也不必怀疑本宫之言,本宫自也要履行对太后的承诺。”,叶云水低头道:“德妃娘娘见笑,侄媳思付的慢,还未能完全明白德妃娘娘话中之意,不过您的身子如若调理,先要调的便是这心境,人说心病终须心药医,单单是吃那苦药汤子,恐怕始终得不到缓解。 “依着你看,本宫该如何换这份心境?”德妃这般问,无疑是在问叶云水所求。 叶云水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直接道:“您常年在永宁宫内,也该出去走走,您一直是侄媳最敬重的人,都说不为人母不懂孝,如今侄媳也有了几位子女,这才明白德妃娘娘照料肃郡王这二十多年有多难,可您心里已是形成了习惯,如今肃郡王的身子逐渐康复,自不用您再过多照料,可仍有那年幼的郡王,在等着您伸手拉一把。” “除却肃郡王,哪位郡王也不是本宫亲生的,不得一条心,理应由其生母照料,岂不是更好?”,德妃自知说的是十四郡王,可她应不知其中缘由。 乐裳被明启帝禁与“安和宫”,而且不再如以往那般宠溺,明白人都知其中有事”可知真相之人却寥寥无几,显然德妃也不知。 叶云水再言道:“为人之母都与德妃娘娘同样想,可有些时候,身不由己,恐怕连这条命都不是自个儿的,那就只能求着保孩子了,您说是吗?” 德妃略有犹豫,显然对乐妃这事未太过脑子,也没寻思会这般紧张,疑惑探问:“有这么严重?”,叶云水认真的点了点头,也未等德妃再开口,继续道:“德妃娘娘心慈,兴许一两句话兴许便能圆两条命,定能得好回报,二来,肃郡王这些年虽受不少苦,可您却更胜一筹,心中比其更苦十倍,百倍,世事难料,再明白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德妃娘娘,您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叶云水这话未提具体的人,可德妃却全都心知。 肃郡王的身子不知能扛多久,早晚有不保一日,她如若保下乐裳与十四郡王母子,也算是多了一份助力,更算是与庄亲王这一系结盟,说那犯糊涂的,可不就是明启帝? 明启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秦中岳如若登基称帝,这宫里头恐怕一个都活不安生! 德妃看了叶云水半晌,叶云水玟丝未动,与她面对面、目光丝毫不闪…… “你们的野心可不小。”德妃此言带着试探。 叶云水摇头:“只有保命意,从无狂野心!” “有些事,可由不得你。”德妃说完,则脸上露了笑,“怪不得太后喜欢你,你一来,只是说上几句话,本宫这身子倒是不疼了!” 叶云水福了福身,“还是德妃娘娘的福气,太后在天之灵,也会保估您。” 二人话已至此,没有再多叙”有些事不必开始就掏心挖肺,而是要看对方的诚意到何程度。 开了一副调养的方子留下,叶云水便离开寝殿,叶重天此时已在外殿如坐针毡,看叶云水这半晌才出来,则立马上前问道:“德妃娘娘的身子怎样?” “无大碍,教了一套按摩的方子,再开些药调理调理便可。”叶云水看向肃郡王,言道:“肃郡王也不必再过忧,方子德妃娘娘已收妥,回头自会寻人去抓药煎熬。” 肃郡王在此拱手行礼,“谢过二弟妹了,定当好生道谢,中午可留此用膳?” “谢肃郡王好意,世子爷还在外等候,改日再相聚也不迟。”叶云水如此婉拒,倒是让肃郡王点了点头,一直送她与叶重天出了宫,才折身返回。 叶重天有意跟叶云水探讨德妃的病情,他本人也是一医痴,如此一个太医难解之症,自己女儿是一套按摩穴位的法子就解了?什么这般神奇? 叶云水自不会跟他说实话,只反言道:“都是女人的病,父亲可真要我说给你听?” 叶重天闹了个大红脸,连忙集过头去看马车窗外…… 一行人到了“楚香楼”,可此地却没如以往那般平静,隔着老远就看到黄家人聚在此处。 黄正海叉着腰站在门口指着里面嚷道:“镇国公爷,您对这婚事有何意?您倒是给个说法,如今定亲之礼不下,许亲之期不定,难不成您要本官的姑娘老死家中不成?您如若不愿再娶,便说个话,本官宁可不要这个脑袋,也亲自去向皇上请旨,退婚!”!~! 第五百五十五章 悔 叶云水皱了眉,叶重天也纳闷的看着黄正海,转头望向叶云水意图问个究竟”可看她那眉头皱的快成了锁,自是把口中之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因有黄家的那些家丁在一旁围护,围观百姓都只能站于街对面。 不敢上前围观,可话语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楚香楼”中还有不少宾客从中匆匆而出,显然是受不了黄正海这番纠扰,省了这顿饭食。 秦风在一旁喊着道:“亲王世子妃到!” 黄正海朝这方皱眉看来,却丝毫不让其家丁让路,反而直接走到叶云水跟前道:“世子妃到此正好,太后健在之时,可指定您为镇国公与本官嫡女主婚事,本官正欲寻您到此给个说法,您便到此,正合适!” 黄正海如此之言,却是让周围议论之声更躁! 明明是镇国公之事,如今却连带着亲王世子妃都给搅和进来,这可让周围的百姓更是露了惊奇之色”啧啧议论不停。 叶重天听了这话不由得惊慌失措,连连看着叶云水不知该如何办? 叶云水则有些气恼,太后殡丧三年,祈善才可娶亲,黄正海这时候闹,恐怕不是为了黄玉娘,而是想悔婚。 他当初只想将黄玉娘塞入宫中,可惜却被明启帝下旨给了祈善。 虽是明启帝下旨,可谁都知这是遵了太后的意思,太后在时,黄正海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抗,只能私底下抱怨嘀咕几句,可如今太后不在,祈善又没有明确的意思,他不借此机会闹个黄家成了受气包,怎么能顺这口气? 是否真的悔婚倒不知真假,可黄正海定想让明启帝心里愧疚,再给黄家点儿恩赏罢了。 秦忠刚刚已率先进了“楚香楼”,内,这一会儿才从其中出来,行到叶云水的马车旁,拱手回道:“世子妃,世子爷及小世子、各位小主子正在雅间里歇着,小公爷也陪着,说这黄正海已是连闹了几日了,这并非第一日。 叶云水瞪了眼,这俩人倒是呆的舒坦,不会是当乐子看吧?如若这黄正海闹了好几日都不停歇,那她之前的猜测恐怕是真的了。 “小公爷什么心思?”叶云水只得这般问。 秦忠也是有些无奈,“镇国公爷说,请世子妃给做主……”话语说到此,秦忠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叶云水立马急了,“他还真拿本妃当娘了不成!”,叶重天吓了!跳,却忍不住劝慰道:“,要有分寸,分寸。”,“什么分寸不分寸的,回头再跟他算账!”叶云水赌气的往后一坐,想了半晌只得出了马车,临走时更嘱咐叶重天,“在车上呆着,不许下来” 虽是嘱咐,可听在叶重天的耳朵里却更似命令,下意识的看了秦忠一眼,脸色胀红”秦忠也险些咬了嘴,只得安抚道:“……世子妃是好心”怕您受委屈。”,叶重天连连点头,却不知还能说何,秦忠下意识的摸了额头的汗,则连忙上前跟随叶云水上前而去。 黄正海看叶云水独自而来,依旧那副硬气模样,“世子妃终于肯出来见本官一面了,本官真是万幸。” “黄大人,您还要这张脸么?”叶云水这开口第一句话就周围百姓哄堂大笑,黄正海被这话噎的瞪了眼,气的嘴都哆嗦,“世子妃何出此言?本官对您恭敬,您却不顾脸面对本官加以斥责,实在……不成体统!” 叶云水冷哼道:“你对本妃恭敬是应当应分的,本妃为何要给你脸面?”,黄正海怔住,气恼道:“,那就请世子妃顾忌本官脸面,主持公道,到底这婚事怎么办!”,“你让本妃给你脸面?本妃凭什么答应你?黄大人,您如若还懂点儿礼义廉耻,就赶紧带着你这些奴才滚回总督府,太后殡葬还不足一年,您就在此叫嚷提婚事,喜事,您往这四周瞧瞧?连个挂红喜的人家都没有,你怎么就能恬着脸跑到外面如此逼镇国公爷给你答复?” 叶云水这话骂出,却让周围百姓议论声更嘈杂。 之前有同情黄家人的此时都有摇摆,纷纷纳闷,这世子妃说的乃是正理,一位握权提督能让镇国公给欺负了?这话可说不通,这涅粱城的百姓可比远郊偏荒之地的百姓多几分灵嗅,可不单看这官居几品,也知手握重权才能大嗓门嚎。 镇国公虽乃当朝唯一一位公爷,可手中无权?黄大人做出这一番委屈之像,到底为何? 那议论之声传入黄正海的耳朵,让他羞涩难堪,吭哧半晌才道:“本官未提现在便办喜事,可终归应该定下时日,哪怕是一年?三年?也得有个说法!” 冷笑一声,叶云水继续道:“镇国公爷与你嫡女的婚事乃皇上钦赐,你想要说法,为何不直接进宫去问皇上?抑或私下里去寻镇国公商议,偏偏跑到这“楚香楼,门口来吵嚷几日?本妃说你不要这张老脸,你还有何不肯承认?你就不觉得臊得慌?”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黄正海是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位世子妃他并非第一次接触,上一次就挤兑的他哑口无言,而这一次,她居然当着如此众人的面,一口一个不要脸的骂他,完全让黄正海有些蒙。 叶重天在马车里听着这吵嚷声也不由得摸摸额头,心里不住的纳闷,自家这闺女到底像谁? 早前听说她鸡毛掸子打人,又板子抽人的,根本是不信,可如今还未看到她动手,单单这张嘴就够气死人,他也没什么不信的了。 想想自个儿、再想想叶云水的生母,哪一个都不是这种脾气?难道是像叶张氏这继母?叶张氏虽然嘴皮子厉害,可多数不在点子上,依旧不像。 长叹口气,叶重天也不再琢磨,而是竖着耳朵继续听。 叶云水实在不愿再看黄正海这副闹腾模样,直接言道:“黄大人,也甭在这里跟本妃纠缠没完,本妃没这份闲工夫,既是你说让本妃对此事给个说法,那本妃就给你两条路,你择其一,第一,滚回黄家去,老老实实的熬完这一年再提婚事,第二,本妃现在就随你进宫面见皇上,你有退婚之意,本妃也不阻拦,另还请文贵妃娘娘再为黄玉娘寻一佳婿,你自个儿选吧。” 叶云水这话无疑是在往黄正海的脸上抽嘴巴! 那第二条进宫面圣,哪有那般容易?他黄正海也就敢在外面痛快痛快嘴皮子而已,真的进宫面见明启帝可是绝对没那胆子! 可遵着第一条?滚回黄家?这岂不是没脸? 黄正海心中焦躁,满脸铁青,可又不知该如何选择是好,叶云水那方倒是冷笑一声,“黄大人为难了?不急,本妃就等着您。”转身吩咐秦风,“给本妃搬个椅子来,本妃也累了,就坐这儿等。” 秦风没等进屋,“楚香楼”的掌柜的屁颠屁颠搬了椅子出来,“世子妃请。” 叶云水瞪那掌柜的一眼,这明摆着是祈善就在门口听。 掌柜的也是脸上挂了笑”不敢多言。 黄正海浑身哆嗦,跺脚焦急,而此时,远处一声叫嚷传来,“,父亲,父亲……” 众人皆朝那方向看去,叶云水皱了眉”这却是黄玉娘! 叶云水并不喜这个女人,上一次更是直接将其从庄亲王府撵了出去”可这黄玉娘倒是会寻找机会,这一会儿黄正海看她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世子妃安。”黄玉娘先过来给叶云水磕了头:“世子妃,一切的错都请记在民女身上,民女誓”绝没有退婚之意,都乃父亲对民女疼爱,才有此不慎之举,还往世子妃莫怪罪!”说着,黄玉娘又连忙给叶云水磕了几个头。 黄正海在一旁甩袖跺脚,“玉娘,回去,你个姑娘家的别出来丢人!”,“父亲,女儿的错,都是女儿的错,女儿非镇国公爷不嫁,皇上赐婚,女儿便是镇国公的人,死也不再另许他人,请父亲成全!”,黄玉、娘这一番话说完,跪地泪泣嘤嘤。 “你来的倒是时候……”,叶云水轻言嘀咕这一句,倒是让黄玉娘哭的声音更大了起来。 周围百姓有心软的的大嫂,不由得想起心里的委屈,开始跟着掉泪,而黄玉娘这番苦求,倒是让黄正海装模作样的下了台阶,连忙拽着黄玉娘起身,“咱们回,本官豁出去不要这张脸了,咱们回去……” 黄家人怔了半晌,终究得了这个机会,二话不提便全都撤走。 叶云水扫了一眼黄玉娘,她一张红脸,还挂着泪珠,如若不知真相,这股子痴心的确让人心疼,可她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黄正海上不去、下不来的功夫突然出现,这不能不让叶云水多想。 叶云水倒是从心底犹豫开来,祈善如若娶了她,合适吗? 黄家人离开,周围的百姓也都意犹未尽的散了,这话题恐怕又成了一大谈资,让人闲暇之余有些话聊。 叶云水与叶重天进了楚香楼,一进门就看到祈善迎上前来,鞠躬行一大礼,认真的道:“又劳烦二嫂了,弟弟过意不去!” 叶重天在一旁正琢磨是否给这镇国公行礼,可这手还没等拱上,就听叶云水指着祈善斥道:“你这心里头都琢磨些什么呢?镇国公爷,让人守着大门口指着你嚷嚷?你心里头好受?” “总不能让弟弟出门说退婚吧?抑或定下日子?这不是难为弟弟嘛!二嫂别生气,弟弟今儿本来想躲起来,二哥说您进宫后会过来,这才等着您,嫂子厉害,您到这儿几句话就把那黄正海给挤兑走了,如若不是那……那女的叫什么来着?” 祈善这话一出,叶云水立即瞪了眼,上手便掐了他的耳朵一把,可把叶重天吓的连忙转过头去! 这闺女,实在……实在让他这心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合着就摆这一烂摊子等着我来给你收拾?你倒是会享福!”叶云水松了手,祈善却捂着耳朵苦笑道:“二嫂,弟弟这也没别人可依靠的了,只剩你,和二哥了!” 叶云水瞪他一眼,而这会儿小兜兜、小团子几个都从屋里头蹦了出来,看着叶云水则直接扑她怀里,“娘,二叔说,给我一匹小马驹,让我练,弟弟们还年岁小,不能有!” “那也让你二叔给准备出来”他银子hua不完,你们帮着败败家!”,叶云水这话是赌气说的,可这几个孩子却极其认真的点了头,小豆子脑袋点的频率最快,随即问:“什么叫败家?”,祈善抽抽着嘴,连忙抱着小豆子,答道:“就是二叔能给你们买好多稀奇的物件,供你们玩。”,“二叔瞎说,爹说败家就是帮着二叔hua他的银子。”小兜兜在一旁纠正,小团子补一句:“还有金子。” 姝蕙在一旁只会偷偷的笑,虽然她叫祈善干爹,可因还是年岁小的孩子,也有大姐的模样,理应向着弟弟们。 祈善看这一群小脑袋瓜不由得翻了白眼,可白过之后依旧笑着挨个应下,“二叔就你们几个小宝贝儿,多跟二叔亲近亲近,随你们败!” 小家伙儿们也会讨好,全都围了祈善跟前跳嚷喊闹,祈善挨个哄逗一会儿,则连忙转移话题:“还是先进雅间,早已让人准备好饭菜正等着二嫂了。” 叶云水点头进了屋,叶重天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祈善笑着做出请的手势,“叶大人请。”,叶重天连忙回了礼,口中道:“不敢不敢”即刻跟上叶云水的步伐。 秦穆戎此时正坐了雅间里与秦忠说事,待叶云水等人进来才停下话题,张罗着上菜。 叶重天吃用几口,哄着小家伙儿们玩乐会儿便先归了叶府,秦穆戎让秦风护送,叶重天连番道谢,出了门坐上庄亲王府依仗马车腰板子也硬气不少,叶云水则说起进宫的事,而此时,黄正海在与黄玉娘纠结与祈善的婚事。 【……第五百五十五章悔】 第五百五十六章 筹 督厨,兰香园。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真要嫁那个废物?”, 黄正海以为黄玉娘出现不过是解围”可却未料行至家中,黄玉娘却真要照此做。镇国公是个好人,黄玉娘继续道: “,难不成爹还想让女儿进宫?皇上赐婚驳了,女儿又不是那天姿国色,还能让皇上入心,父亲想的太天真了吧!”, “不进宫,许给太子爷也行啊!”黄正海道: “听说太子侧妃小产无法再育,那袁家也少了一颗棋子,而此时你如若跟了太子,为其诞下一子,那将来的黄家可就是如今的祁家,说是南边的总督、都统,可谁不知那根本就是占地为王?日子过的别提多滋润。” “别提这荒唐事皇上是否能允,父亲就没想过是现在的孟家?”,黄玉娘不屑一笑,淡言道: “你们享福了,女儿能有什么?在宫里头悬着命,勾心斗角、整日里提心吊胆,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黄正海冷哼站起,“,你乃黄家之女,要以黄家大局着想!” “凭什么?就因为我姓黄?”黄玉娘依旧那副冷漠,“我还就告诉父亲,我非镇国公不嫁,不然您就杀了我,宁为一府糟糠之妻,也绝不进宫做那案俎鱼肉!” “啪!”黄正海一巴掌抽了黄玉娘的脸上,“白眼狼,错生了你!” 黄玉娘流了一股清泪,挽起待嫁发髻”抬手插一素簪…… 叶云水与秦穆戎将与德妃相谈的大致内容说了说,而后言道:“,德妃娘娘并未给具体的答复,如今只能等着了。”, “那母子二人做事向来谨慎”也是要寻个机会,无妨,等着过这个年吧。”秦穆戎说到此,祈善则道:“前几天接了信,两位叔父和堂兄已经启程,前来叩拜太后,应该在年前。”, 祁家要来人?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点了点头,“皇上下的旨意,太后夹殡,也不可能不来。” “,这今年”恐怕过的不能平静啊。”祈善抿了一口茶,啧啧摇头,叶云水相问:“,此时启程可是要加急?无女眷?” 秦穆戎冷笑一声,“,这都不见得安全,哪里敢带家眷。” 叶云水叹了气,太后一走,祁家也是岌岌可危,天高皇帝远,可也无法抗旨不归。 不顾明启帝”也怕天下人怒骂他们有负太后的恩德,恐怕祁家人自也心愧”故知有险也得只身前来…… 但秦中岳可是被明启帝罚了,祁家人来时,估计定会养好那二十板子打的“伤”,? 此时也无法细谈,祈善则转了话题说起要远行一趟,“……这个年我恐怕不能在家过,皇族长有事让我去办,祁家人的事就交给二哥了!” 秦穆戎点了头,“何日走?”, 祈善思忖片刻,答道:“还要等信,估计是后日一早。 叶云水也没细问,关于三皇祖父的事她可以去闲聊,去亲近”但涉及正事她从不插手。 用过饭,几个小家伙儿也玩够了,秦穆戎与叶云水才带着他们回了庄亲王府。 后日一早,祈善临行时让家仆特意到庄亲王府知会了一声,叶云水让hua儿将给祈善准备的包裹带上,其余铁没什么嘱咐。 祈善等在城门口,接到那装了各种伤药棉布的包裹则直接系在了身上,欣慰的拍拍胸口而后上了马,正准备带人前行,可余光一扫,却看到一旁的青衣小轿中下来一人,正是那黄玉娘。 驾马前奔,却听黄玉娘叫喊道:“镇国公爷,请等一等!” 祈善继续前行,却被黄玉娘让家仆追上拦截,祈善皱眉,转头道:“你有何事?”, “得知镇国公爷今日出行,特来相送,父亲的错还望镇国公爷莫往心里去,民女当面给您赔罪!”说着,黄玉娘则福了福身,低头道:“如若镇国公爷觉得不够,民女便为您磕头。” 说着,她便欲跪下,可祈善半句话都未出,黄玉娘咬着牙硬是跪在地上,“,民女给镇国公爷赔罪了!” “倒还真是不怕脏。”祈善凝眉道出这一句,却让黄玉娘怔住,“民女,民女是真的心中愧对镇国公。” “都说你聪颖,爷我也一直这么以为,可如今看来你并非聪颖,而是阴险,你怎知本公爷今儿出行?打探的?hua银子找人问的?手伸的倒是够长,可你知不知,爷我最讨厌的便是这样的女人?”祈善说到最后声音都带着气颤,黄玉娘浑身一怔,连忙道: “镇国公爷千万不要误会,民女寻人打探也实在是想当面向镇国公爷赔罪,绝对没有恶意!” “滚!”祈善一声吼,拽起马缰,骏马抬蹄嘶鸣,吓的黄玉娘惊慌退后,再反应过来之时,却只能瞧见祈善那纵马 “小姐……”,黄玉娘的丫鬟连忙上前扶她,黄玉娘推搡开,咬着下唇心里道:大意了…… 每日都坐了窗前,看窗外那飘降的雪hua,已经成了叶云水最喜好的事。 忙完王府的中馈差事,再为庄亲王爷上了药,叶云水便回到“,水清苑”,坐在临窗书桌之前,抄着经,望着那盈盈白雪,那焦躁的心也都安稳下来。 一晃已是又过了一个月,今儿已经是腊月二十三,小年的日子。 如若是以往,应该走进宫见太后,可如今是葬事之年,便都居在府中不用进宫去。 叶云水依旧在抄着经,秦穆戎这会儿从外进来,行到她的身边,看那幅簪hua小楷的字,言道:“这字比以往多了分柔润。” “,妾身的性子也变淡了。”叶云水说这话却让秦穆戎啧啧摇头,“倒也是,连板子都抄过了,也没什么你个女人再能玩的物件了!”, 嗔怪的看了秦穆戎一眼,叶云水则望向窗外,“,妾身喜欢雪。”, ps 秦穆戎随之望去,“,我也喜欢,可有人就不喜欢了。” 叶云水纳闷问:“谁?”, “,还能有谁?”秦穆戎往桌子上扔了一封信,叶云水拿起抽出来看,却是祈善。 几乎都是诉苦的,天寒地冻、手脚生疮……唯独最后一句说祁家人特意寻他转告欲与秦穆戎相见,而且还不在庄亲王府。 “他们来找我,恐怕也有意问军令牌之事。”,秦穆戎提起这个,让叶云水心中更沉,“爷可收好了?” 秦穆戎点了头,“暂且不提,有人会比他们更着急。” “谁?太子?”,叶云水自问自答,看着自抄的那篇经文,越想沉淡的日子越不安稳,这一春节,过的恐怕比每一年都难。 “永和殿”,中,明启帝正在看奏折,门外太监进来回禀:“启禀皇上,德妃娘娘求见。” 德妃?明启帝略有惊讶,德妃可是鲜少来这里找他的人,即可摆手让友监通传,“请她进来。” 话语说着,明启帝也起身走下龙位,站在一旁等着德妃。 德妃依旧素衣素颜,行进这里给明启帝福了福身,“,臣妾叩见皇上。 “爱妃今儿怎么来此寻朕?可是有事?”,明启帝打发太监去斟茶,而他则拽著德妃一同坐于一旁。 “臣妾没事,就不能来寻皇上了?”“德妃淡笑出言,也未等明启帝回话,则是道:“,臣妾一是来探望皇上的身子可是康愈了些,可看到皇上瘦了,脸色也沉暗,索性这话也不用问出口了。”, 明启帝苦笑一声,“朕也想歇歇了。” “,那何不去看看十四郡王?他人小,乖巧,也不会如其余之人来您这里要爵要权,要银子要位子。”,德妃如此直言,让明启帝略有难堪,“爱妃这嘴越发的刻薄了。”, “,臣妾只是说实话。”,德妃站起身,将所有的太监都摆手赶了下去,明启帝则皱眉道: “爱妃有话尽管直说,可不要再提十四郡王。”, “臣妾不想提,皇上少一位宠妃,臣妾应该笑,可臣妾也身为人母,见不得这份惨,她到底怎么得罪您了?十四郡王又怎么得罪您了?”德妃继续道: “十四郡王求见,您不肯见,臣妾哪怕递了牌子欲请乐妃与十四郡王到“永宁宫”皇上也不准,她母子二人可是犯了什么罪?,安和宫,可不是冷宫!”, “是朕心里过不去。”明启帝不愿再谈,意欲折过去,可德妃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起身言道: “,皇上是这大月国的天,您说谁有错,那必定有错,您说谁该死,那人便送上脑袋,可您为何不想想,臣妾变成如今这样,肃儿芶活至今,臣妾母子为一句话受这番罪也罢了,乐妃和十四郡王恐怕连着一句话的错都未有,您于心何忍?您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启帝有些要恼,可抬眼看着德妃的眼眶中莹了泪,却半句话都说不出,哀叹一产道:“朕的错”怪朕!” “之前还有太后为臣妾、肃儿撑腰,护着乐妃、十四郡王,如今太后……臣妾等人这脑袋,您如若愿取,随时下旨,别这般的熬人,比要了臣妾等人的命还狠!”, 说罢此话,德妃则福了福身,离开了,“永和殿”。 明启帝僵坐在龙椅上沉了半晌,想欲起身,却发现手麻的动弹不得,惊慌之余,吓的险些跌下那龙位,贴身太监立马扶着他,却被明启帝一把推开,口中道:“朕,朕这到底为了什么?”!~! 第五百五十七章 赏 大年兰十这一日庄亲王府格外的喜庆。 虽然明启帝下旨,召众人进宫团聚,可庄亲王爷下了令,在王府开四十桌席面,齐府同乐,这便让从管事的到打杂的全都笑不拢嘴。 叶云水这一早便开始张罗着给几个小的穿戴好,然后带去“翰堂”。 先是给庄亲王爷磕了头,拿了年礼,小兜兜则起身窜到庄亲王爷身边道:“爷爷,今儿进宫,我们几个都能得着赏吗?” 庄亲王爷倒是认真的点了头,叮嘱道:“给赏就磕头道谢,要是给的物件不合你们心思,就直接摆手让嬷嬷收着。” “爷爷,为什么总给我和弟弟一样的?我想跟哥哥一样。”,小团子在一旁嘟小嘴,明显有些不乐意。 “傻小子,给了东西就拿着,回来你们哥几个再换不就得了!”秦穆戎揉着他的小脑袋瓜,小豆子在一旁道:“都拿着,可别给嬷嬷累坏了。” 吴嬷嬷在一旁听的这个高兴,叶云水则笑着上前去探了庄亲王爷的脉,另伺候着他将药服了,“瞧着您今儿神清气爽,高兴,可也得注意着身子,别过多的吃酒。” “又来管我。”庄亲王爷撇撇嘴,则连忙转头看着几个小家伙儿乐。 秦慕谨与夏氏、妹玖也到此”秦慕云依旧是独行一人,全都聚此之后,才往皇宫而行。 这一路上拜贺之人比比皆是,庄亲王爷让秦穆戎在头前应酬,而他则坐了马车里跟几个小家伙儿凑了一起玩。 一路行到皇宫,已走过了一个半时辰,皇家侍卫瞧见庄亲王府仪仗至此,连忙上前,“回庄亲王爷,皇上特意下旨”允庄亲王府车马行进宫中。” 庄亲王爷点了点头,也未如以往那般谢恩叩德,朝秦穆戎摆手,则直接行进而去。 周围的公侯贵戚瞧见如此阵仗不由得惊诧,惊诧过后便是啧啧议论。 庄亲王府的仪仗都被允入宫,虽说庄亲王爷的身子不佳,可这份地位无人能比。 心里这般思付,也都笑着上前给庄亲王爷拜年说上几句恭维话,老爷子看得顺眼的则停下说上两句,看不顺眼的连个眼神都懒得瞟去。 叶云水今儿倒是轻松了,小家伙儿们都凑了庄亲王爷的马车内,而她则可在自个儿车里好生歇歇。 晚间还要度年夜”可不是那么好熬的。 这行行停停,行至永和殿时己经快至晌午时分。 庄亲王爷下了马车,手里拄着拐,行步迟缓,可身上带着的那股子傲骨锐气却丝毫不减,小家伙儿们今儿格外的守规矩,一个挨一个的站了庄亲王爷身旁,披着小狐裘、带着小毛帽”远远看去,就好像庄亲王爷身边站了三个小圆球,格外可爱。 明启帝瞧见这一行人前来,则直接起身迎上前来,口中言道:“皇弟”朕实在想见一见你,辛苦你了!” “皇兄何出此言?臣弟也思念皇兄,如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见一面,少一面,在此先给皇兄磕头了!”庄亲王爷说着便欲跪下,却被明启帝扶住,“你与朕兄弟二人何必再念这无用的规矩,今日朕欲与皇弟把酒言欢,同喜同乐!”,庄亲王爷笑着点了点头”随着明启帝上前,坐于他右手之侧。 秦穆戎与叶云水等人接连上前叩礼,小家伙儿们更是挨个的上前拜年。 明启帝看这几个小家伙儿的可爱模样,自是将早已准备的赏送上,文贵妃依旧那般大手赏赐,又得几个小家伙儿挨个的上前亲,姝玖今儿也跟着他们几个得了不少的恩赏,小嘴抿不住乐,有些害羞。 小兜兜早上便请示了庄亲王爷,这会儿挨个的上前拜,德妃娘娘今儿也在此,赏赐的物件也不少,可那沉石木雕之物,小兜兜都不懂,则转过头看向叶云水,叶云水朝着他点了点头,小兜兜则率先跪了地上磕个头,稚嫩道:“谢皇祖奶奶。” 德妃笑着挨个的摸摸小脸蛋,便引着他们往下去,良妃在此中最会做人,给的物件比文贵妃轻,没德妃的那般古朴,比淑妃、惠妃给的灵巧些,可价值却都不菲,小兜兜自是得了令,带着小团子、小豆子几个给良妃磕了头。 淑妃、惠妃早先是皇后一系的人,如今还跟随着太子,故而只想给点儿物件作罢,可孰料小兜兜早上得了庄亲王爷的嘱咐,不中意的不给磕头,那两个盒子打开看了看,直接妾给吴嬷嬷拿着,便往乐裳那方行去。 淑妃和惠妃瞪了眼,直接看向叶云水,叶云水故作不知”眼睛压根儿不往那方向看,惠妃脸色铁青,有些欲斥两句,可明启帝却指着那几个小家伙儿在笑,拍着大腿道:“好小子,真是直性子,实心眼儿,看到没?糊弄不得,幸好朕准备的物件不俗,否则连朕都不搭理!” 文贵妃随和言道:……那是,只来亲本宫一个人,可知本宫是hua了多大的心思准备他们喜欢的物件?如今的孩儿们可不好糊弄了!” 庄亲王爷在一旁跟随着笑,惠妃那话也只得憋了肚子里不敢说出口。 叶云水看向乐裳,今日进宫便能见到她与十四郡王,看来德妃的话果然起了效果。 乐裳虽然未开口,叶云水却瞧出她举手投足多了几分优雅大方,连眼神中的目光也添几分晶锐,看来这眸子在“安和宫”中幽禁,也让她成熟些许。 赏了小兜兜、小团子、小豆子不少物件,更是把头上的红宝金簪摘下来,插了姝蕙的头上。 明启帝略微一愣,却尴尬的笑了笑,文贵妃自是明白,连忙道:“乐妃可真是喜欢姝蕙这丫头,连皇上钦赐之物,都舍得摘下送人,姝蕙还不快给乐妃娘娘磕个头。 文贵妃这话说出,让惠妃、淑妃更是难堪,姝蕙连忙跪地上给乐裳磕了头,乐裳扶起她,笑着道:“皇上赏赐给臣妾,臣妾记得皇上的好”这已足够,臣妾整日在这宫中鲜少出去,难不成装扮给小郡王看?”说到此她抿嘴笑了,“也是皇上给臣妾个机会,借hua献佛。” 明启帝立马笑道:“爱妃说的对,对!” 乐裳朝着明启帝行了福礼,又继续坐在一旁,小兜兜也没往下走,反而站了十四郡王一旁笑着道:“十四叔吉祥!”,说罢,小手一伸,明摆着要礼。 十四郡王脸色通红的挠了挠头,尴尬的偷看周围的人,抿了抿嘴,从小锦囊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面是小糖块儿,挨个的给小兜兜、小团子、小豆子几人,可又怕别人笑话”则大声说道:“这可是皇祖母给的,我还留着,你们也留着,别吃!” 十四郡王这话一出,却是让明启帝愣住了,庄亲王爷哽咽的咳了几声,这时候提到太后,无疑是让人心中泛酸。 小兜兜嘟着小嘴,把那一刻糖互精心的用纸包裹好,放在贴身的小锦囊里,拍拍道:“十四叔放心,一定收藏好。” 小团子和小豆子不太明白,但也按照小兜兜那般做,文贵妃眼睛里都涌了泪,起身跑到殿下,挨个的搂过来亲上几口,“本宫的小宝贝儿们,都乖,都乖”往后想要什么尽管来跟本宫说,啊?” 小兜兜点了头”“谁欺负皇祖母,兜兜就帮皇祖母揍他!” “对,谁欺负十四叔,我们就揍他。”小团子在一旁附和”小豆子也跟着点头,“我会扔石头子儿了。”,这几个小家伙的话倒是逗的众人又忍不住捂着嘴笑,秦穆戎站在一旁叹了口气,显然也是思念太后,叶云水悄悄的拽了他的衣角,二人对视一下,目光暖意莹莹。 明启帝看着庄亲王爷道:“朕羡慕你啊,瞧瞧这几个小家伙儿,可爱的很,这么点儿便这般心眼儿,长大了可还了得。” 庄亲王爷自是缕着胡子乐,可笑过之后则与明启帝言道:“皇兄,年夜,允臣弟给太后送上一盘年夜饺子吧。” “朕正有此意,年夜你与朕同去。”明启帝说完此言,庄亲王爷谢恩的拱了拱手,而此时门外通禀,“太子殿下到!” 叶云水往正殿外的方向看去,却正是秦中岳进来,胳膊上还包着棉布…… 板子这是敲了屁股上还是敲了旁的地儿?叶云水这般腹诽,险些没忍住笑,却被秦穆戎掐了一把,抬头看去,秦中岳正在看她。 低头不语”往秦穆戎身后错了一步,秦穆戎正视着秦中岳,秦中岳自不好意思继续端倪,迈步上前行至明启帝跟前,磕头道:“给父皇请安,今日乃是年夜,儿臣来向父皇请罪,也像皇叔请罪,往后绝不再执迷狭隘之心,还往父皇与皇叔能饶恕一次。” 庄亲王爷没说话,也没言语”倒是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明启帝则略有尴尬的看了看庄亲王爷,正言道:“这件事朕听皇弟的,在母后大殡之时做那等恶劣之事实在让人心寒,朕已是罚了他,可是伤了身,不知是否已改悔,而朕身为皇上也不得再包庇纵容,皇弟,你可饶过他?” 秦中岳则跪着往庄亲王爷这方行了礼,“给皇叔赔罪了,还望皇叔饶过臣侄这一次,如若再犯,绝不自饶!”!~! 第五百五十八章 索 秦中岳单给庄亲互爷一人下跪请罪,所有人都看向了老爷** 谁人都知庄亲王爷向来是以明启帝为尊为主。 秦中岳向他请罪,一来知庄亲王爷会饶他,二来,庄亲王爷这太后的嫡亲之子都点头饶恕了,旁人谁还能多嘴?而明启帝还能下个台阶,圆了脸面,这不是两全其美? 叶云水倒觉得这秦中岳做别的事不成,耍huahua肠子却信手拈来,这番耍丑的作为倒是熟稔,都不用事先练练。 庄亲王爷的眉头皱了皱,目光却看向了明启帝,显然心中对此举略有不满。 可明启帝的目光上也带有祈求无奈之色,显然,这个太子他没得换…… 秦穆戎脸上一副冷漠之相,倒是看着那几个小家伙儿,丝毫不理那方之事,庄亲王爷沉了半晌,言道:“原谅太子殿下,本王心里窝囊,不原谅?皇兄心里窝囊,你这不是给本王出了难题?” “窝囊”二字听起来刺耳,可这无非是正中明启帝的心窝子,脸上的淡笑立马僵住,让秦中岳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本以为庄亲王爷顶多不爱搭理的点个头就算了事,却没想到还欲揪此没完,他这出戏恐怕要演杂了。 明启帝僵在那里,秦中岳一直跪着难堪,其余的人几乎都低着头不往那方看,谁乐意看皇上与太子的笑话?而且这笑话还是他们自己筹划杂的?问谁不好去问庄亲王爷,这不是自己往墙上撞么? 可这般如此,庄亲王爷也是难做,明启帝今日一允庄亲王府仪仗入宫,二让庄亲王爷坐他身旁”这无疑都在给庄亲王府脸面,可老爷子如此让明启帝下不来台可不是好事。 纵使他真不饶恕秦中岳还能如何?明启帝还能因此而废太子、立新俐众这是绝不可能之事。 叶云水有些担忧,看向秦穆戎,秦穆戎也是没辙,给小兜兜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太子那方…… 小兜兜以为这是让他去拜年收礼,立即带着小团子和小豆子便上拼了,行至太子一旁,则言道:“,太子大伯吉祥!” 大伯吉祥,新年好…… 小团子和小豆子也在一旁附和”这可是让秦中岳有些愣。 直起身,这站着的几个小家伙儿还没他跪着高,可秦中岳紧接着便脸色铁青,如今这姿势,不成了他在跪这几个小家伙儿? 秦中岳神色这一变,却让小兜兜撇了嘴,走了秦穆戎跟前嘀咕道:“爹,太子大伯真抠门……”,这话广出,却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闷声乐,文贵妃笑的是最灿的,轻拽了明启帝的衣角,使了眼色,明启帝恍然番醒,立马指着秦中岳道:“听见没?朕的小侄孙子在说你这太子抠门呢,还不快给过年礼?”辜中岳立马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拽着小兜兜道:“侄子想要什么?大伯一定全都给!” “只给哥,还有我们俩呢!”小豆子在一旁撇嘴,小团子则直接拽他上前,朝着秦中岳道:“我们不要一模一样的。” “给”本宫全都给,想要什么侄子们尽管说!”,秦中岳这会儿算是找了台阶,立马应承,把这几个小家伙儿哄逗好了,庄亲王爷也不会再说什么,何况这三个加一起还没有十岁的小娃子他还摆弄不平?那也白称这太子之名了! 庄亲王爷扫了一眼秦穆戎,显然也知这是他使的伎俩,长叹一。气,只看着明启帝摇了摇头,明启帝回了笑,二人也只当那事过去了。 可小典兜今儿收礼收上了瘾,耳听秦中岳这般应承,则瞪大眼睛的高兴,再次问道:“太子大伯真的什么都应吗?”,秦中岳迟疑一刻,却仍是点头,“决不失言。” 兜兜立马道:“那兜兜听爹说,太子大伯有一匹金马,可能给兜兜么?”,金马也就是汗血宝马……”,…… 秦中岳眼睛立马直了! 这汗血宝马他可只有那一匹,立马转头看向秦穆戎,似是在责怪他与孩子说这些事作甚? 秦穆戎在一旁指着小兜兜言道:“,太子殿下只有那一匹宝马,你还是换点儿别的物件要,他心疼,不能给你。”,这话貌似劝诫实为嘲讽,说出后让秦中岳的脸僵的更黑,还未等开口,就见小兜兜点头,摆着小手道:“,太子大伯心疼就不用给了,兜兜的财宝不少了,不用给了,真不用给了,您别心疼了。”,周围的人忍不住哈哈的笑,连明启帝都有些忍俊不禁,这话如若是别人说还无妨,可却是一三岁孩子…… 秦中岳咬着牙,只得点头答应,“,大伯早说过决不失言,自是要给,回头便让侍卫带你去看,另配一专职**夫给你,可好?”,叶云水皱了眉,送了马不行,还欲送人进庄亲王府?可这话是问小兜兜,旁人答不得。 小兜兜纳闷的问,“他会骑马?”,“他会养好这匹金马,一直都乃他伺候的,中途换了人,容易出差错。”秦中岳笑着诱导,小兜兜又问道,“那他跟马在一起吃?一起住?” “自当如此。”秦中岳弃些焦急,只厌这孩子问题太多。 小兜兜撇了撇小嘴,嘀咕道:“那不用特意为其准备屋子了,不过还得在马棚里搭个小木板床,不然睡外面下雨怎么办。”,秦中岳抽抽着嘴,还未等再说话,就被小团子和小豆子围上了,秦中岳看他二人”苦笑的提前做好准备,咬着牙根儿笑着道:“金马只有一匹,已经让你们哥哥要走了,你二人欲要何物?”,小团子边比划哼边说道:“,我们当然不会要宝马,二叔给的金玉床睡的有点儿小,太子大伯再让人给制作一个?要大的,能翻滚两下也不掉地上的。” 众“最好能让我睡到二十岁那么大的一张床。”小豆子在一旁补充。 秦中岳只想把自己的脑袋捶了! 这哪里是不足两岁的孩子?这俨然就是一对活阎王! 那金镶玉的床、还要能睡二十岁那么大的,这得多少玉质金财?这要多么精致的雕工?这要多大的本钱? 祈善本就是银子富足,何况给小团子和小豆子hua也舍得,也不心疼,那才也送一张小床而已,可秦中岳不同啊,他舍不得,更是心绞痛啊! 嘴角抽抽着,秦中岳开始恨不得抽自己个嘴巴,非赶着这么个时候,拿这几个小家伙儿当什么台阶下?这明摆着是个坑,而他却硬往下跳。 转头瞪了秦穆戎一眼,秦穆戎一脸淡漠,仿若与此事无关。 小团子和小豆子看秦中岳这半晌都未答话,只得对视的嘟囔嘴,小团子失望的道:“太子大伯又心疼了,我们还是去找二叔要吧,他肯定给。” 小豆子点头,则直接往庄亲王爷那方跑去。 明启帝狠瞪秦中岳一眼,指着他斥道:“窝囊,抠门!” 秦中岳不应这俩小家伙儿的物件,明启帝的脸上能好看?他乃当今皇上,大月国最尊贵的人,自己的儿子居然失言不尊,他这脸往哪里搁? 本来庄亲王爷就有嘲讽之意,明启帝更是下不来台,只得斥了秦中岳一句后,亲自与小团子和小豆子道:“放心,你们大伯一定会给做,而且用汉白玉雕,朕替你们做主了!”,小团子和小豆子立马跪了明启帝跟前磕个头,然后也不怕生的窜了明启帝腿上,挨个的亲他一口,算是回报! 文贵妃在一旁附和的夸着,“,瞧这几个小家伙儿,跟皇上这个亲,皇上这一年定是大顺大吉,臣妾也在此给皇上贺喜了。”,说著,还起身福了福,这可是让明启帝哈哈大笑,“,好,都是朕的乖孙子,都有赏。” 小团子和小豆子也识时务,亲了明启帝就下来,聚在庄亲王爷身边笑着,老爷子那本不顺当的心思也被这三个小家伙儿给搅和顺了,挨个的摸着小脑袋瓜,笑着给明启帝赔罪道:“,宠的越没规矩,连臣弟都不怕了,皇兄可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朕也高兴,高兴。”明启帝摆了手,其余的郡王、皇子皇别上前。p拜,多是在这宫里头长大的人,都守着规矩,明启帝也按宫规赏赐,自没有再像小兜兜几个那般大手笔。 秦中岳这个心焦气躁,为顾脸面仍旧挤着笑,可那番笑比哭还难看。 他被明启帝斥了,更是勒令给俩小娃子弄金镶玉的床,而且还没落着好?挨个的去亲了明启帝,却根本无视他,这可是他出银子,他出料,这是哪门子的事啊! 秦穆戎的脸上没了那丝冷漠,多了几分讥讽笑意,叶云水看在心里也跟着乐,这秦中岳可算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他派去的那马夫可是要多盯着些。 小兜兜也不害羞,也不胆怯,带着几个小的在庄亲王爷和秦穆戎之间乱窜,偶尔还拿着物件去找十四郡王一起玩耍,乐裳也不似以往那般拘着十四郡王”反而放他与小兜兜几个一起玩。 四个小脑袋瓜凑了一起,叽叽喳喳叫嚷不停,倒是多了几分大年三十的喜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宫 明启帝这方继续等候接二连兰的叩拜。 待全都礼成,女眷们则到后殿去歇,下晌年夜之前要去“安和宫”叩拜太后。 文贵妃及众妃行在最前,夏氏一同带着几个小家伙儿跟在其后,而乐裳则与叶云水则居尾……,二人相挽而行,乐裳则叹了口气,看着叶云水道:“还以为再也出不来了,害怕,惊恐,如今出来,却又想窝在那宫中不愿动弹,这人就不能按自个儿的想法活,我可静一辈子,小十四却不行。” “别这般悲观,你有这本事,就是在逃避。” 叶云水这般劝慰却是让乐裳点了叉,苦笑一声,言道:“世子妃说的对,一直都未摆正自个儿位置,连“本宫,这二字都觉得刺耳,却还不得不说,其实这条路最合适我,只是不愿认这命罢了,如今已是思付好了,为了十四,我必须要争。” 叶云水出言道:“这次是求了德妃娘娘为你与十四郡王说的话,文贵妃娘娘如今虽在宫中主事,可她终归只有一个人,且无德妃娘娘的沉稳,往后可多与其亲近一二。” 乐裳点了头,“皇上欲为我新建宫殿,我拒了,愿守在那“安和宫,中为太后祈福”在那我心里头也安生点儿。” 叶云水没有拒绝,倒觉得乐裳开始用了心,“……皇上赏你的性子。” 乐裳停住脚步看着叶云水言道:“往后我有什么能做的、不能做的,还都要靠世子妃来提点,你也可放心,皇上身边的位子我自不会再放过。” 叶云水拍拍她的手,却感觉乐裳在颤抖。 有怒、有恼,有不忿,可人生不就如此?都是身不由己。 二人跟着进了后殿与众妃在一起吃茶,歇息,叶云水倒没生疏,与文贵妃、德妃在一起说着养生的话。 夏氏只坐了一旁听,不敢随意插言小家伙儿们则都聚了乐裳与文代荷那里玩,惠妃、淑妃俩人好似无人理睬,角落中吃茶叙着闲话,良妃则坐在一旁小寐,绝不掺杂任一其中。 而这一会儿功夫,孟玉欣与袁蝶锦也到此,文贵妃正了正神色,只受了礼便坐在一旁继续与叶云水叙着话,德妃则看了几眼那些小家伙儿,问着叶云水道:“他们可别玩累了,带下去先小眯一会儿,晚间的礼可不少,他们坚持不住。”,说罢,则吩咐文代荷,言道:“你带着世子妃与小侄孙们去内殿看看再找几个熟稔的嬷嬷在一旁守着,大过年的别出什么差错。” 文代荷红了脸,立即福身领命,叶云水与德妃二人对视一眼,她也明白了德妃的意思。 是想趁这机会让叶云水帮文代荷探探脉,看是否能为肃弄王留个后…… 叫上了孩子们,叶云水则与文代荷、夏氏往内殿而去孟玉欣似是看出些端倪,正欲说些什么,文贵妃则叫住她,“太子妃今儿可是有什么急事?连早间的请安都未露面。” 孟玉欣停住脚步,只得缓言请罪,“太子爷交待,让臣妾二人将“延庆宫,布置妥当再来。”,“重要的连宫礼都可不行了?太子妃还真是知道轻重缓急不过本宫不是皇后,也没资格说你什么自个儿掂量着办吧。”文贵妃说完此话,则又与德妃说起旁的事孟玉欣往内殿看去,叶云水与文代荷早已走的没了人影…… 文代荷带着叶云水等到了内殿,将其余的太监宫女全都打下去,只留下她贴身伺候的,以及吴嬷嬷、邵嬷嬷二人。 叶云水让夏氏带所有孩子们去歇歇,而她则与文代荷私谈起来。 “世子妃……”文代荷开了。,可又不知后半该如何接话下去,脸色通红,攥了攥手,“我,我想请您……” “我知你要作何,不用多言。”叶云水直接拽过文代荷的手,直接探上她的脉,文代荷的脸更是红,还挂着一股期待之色。 细诊半晌,叶云水则直言道:“无妨,虽有寒症但不重,服下几副药调理下便可要孩子,可是有了身孕,不少的禁忌不能服,这些你要知,德妃娘娘也要知。” 文代荷露出惊喜,又觉失态,立马收敛回来,给叶云水福了福身,“有劳世子妃了。” “无论是从何处而言,都希望肃郡王妃能一举得了。”,叶云水思付片刻,提笔下了方子,而后又写了禁忌之物,益服之物,簪hua小楷整整写了三页纸,让文代荷甚是感激,捧着那三页纸就似是宝贝,叶云水连忙道:“这可不是生子的方子,那物件我可没有,只是调养的。”,“世子妃这双巧手下的方子,就是臣妾的福。”文代荷羞赧的将其折叠好放起来,而这一会儿夏氏也从里面归来,“孩子们都歇下了,待前面传信儿了,再让他们起身便可。” 叶云水点了头,“你也跟着歇歇。” 夏氏也知自己在这方不如叶云水熟悉,便又点头回去,文代荷与叶云水则离开这内殿。 文贵妃与德妃瞧见她二人行出,又看到文代荷脸上红扑扑的挂了喜色,自然心中有数”让宫女给叶云水端了茶,则开始东拉西扯,说起了这宫中又添了喜的良人、贵人。 文贵妃说着便看了袁蝶锦一眼,与孟玉欣言道:“你这可是要加点儿劲了,连个小宫女都能给太子殿下生子,你这太子妃却连点儿动静儿都未有。自个儿生不出”却还让身边的也保不住,皇上可是很不高兴,本宫这母妃也只能给你提个醒儿。” 孟玉欣还未有何表示,袁蝶锦却先动容的眼中含了泪,转过身去轻轻的用帕子擦了。 惠妃有些忍不住,则是道:“大过年的,说这些作何?” 文贵妃在一旁白她一眼,冷言道:“本宫这也是怕皇上改日忍不住气,驳了她太子妃的位子,唉,好人本宫是当不成,连句话都不允说,那本宫闭嘴得了。” 提到驳了太子妃之位,叶云水明显感觉到孟玉欣僵了片刻,却硬是起身福了福,“母妃教训的是,定牢记在心。” 袁蝶锦越掉泪越是忍不住,孟玉欣只得先带她离开,惠妃在一旁歪过头去,硬往嘴里灌了杯茶,却还呛咳两口,德妃在一旁皱了眉斥道:“用个茶如此不小心,养出那样的皇子也不奇怪。” “轮的着你来刮我?”惠妃撂下茶杯,回此一句,却让德妃恼了,“本宫说你有何不可?难不成那腌攒事要本宫宣言出来?你舔着脸皮去求皇上,本宫还没脸皮替你圆这个事!” 惠妃忽然噎住,目光扫过殿中之人,在叶云水的身上停留片刻,则寻个借口道:“本宫头晕,先到内殿休息。” 说罢,便欲起身离去,文贵妃在一旁道:“内殿都是小郡王和小侄孙子在休憩,你如若要歇,便回你的宫中去,晚宴开始,自会让太监去传你过来。” 这话明摆着是撵人……,…惠妃猛一跺脚,立即转身离去。 德妃扫了一眼淑妃,淑妃也如坐针毡,思付半晌,却拽着良妃借个去净房的理由也先行离去。 这后殿之中只剩下文贵妃与德妃、乐裳、文代荷及叶云水了…… 叶云水倒是在纳闷,是什么事让惠妃没了底气?难不成又是6郡王惹了什么祸? 文贵妃看出叶云水的疑惑,也没隐瞒,直言道:“……说是去寻肃郡王,结果与一宫女撕扯不停,那宫女投了弃,一个堂堂郡王,在宫中如此放肆,让本宫都没有脸来提此事。” 6郡王去寻肃郡王?又让宫女投了井?这话虽说的简单,可其中之事却未这般单纯。 如若是寻常宫女,自不会与6郡王撕扯,二来纵使不愿跟6郡王,也会禀明德妃抑或文代荷,投井自尽?这绝对不可能,显然是6郡王做的手脚,将其扔了井里。 可他跑去将肃郡王宫中的人扔了井里,这是要做什么? 叶云水有些思忖不明,又听德妃在一旁道:“从来也没去过本宫那里,谁知如此心血来潮,旁边还一个守卫都无,这个郡王当的也太过潇洒。” “回头本宫禀明皇上,让其无事莫登后宫大门,肃郡王久居宫中是因身子不康愈,皇上惦记,他一个好端端的郡王长久的来往此处作甚?”文贵妃如此话语,德妃则点了头,“本宫也忍不住要说上一说了。” 文贵妃与德妃对视一眼,各自微微点头,显然是二人携手,准备清理清理后宫中的人。 叶云水心中略有猜度,恐怕这6郡王又给太子秦中岳当了替罪羊,秦中岳去寻肃郡王,应该是想知太后手中的南方军总令之事,那这宫女单独来见,兴许是秦中岳布置在肃郡王身边的影子? 恐怕之前德妃一直都知肃郡王身边有太子的人”但如今才开始动,应该也是表明,她不会再如皇后还在时那般隐忍了。 叶云水独自思付,却忽然感觉德妃一直在看她,低头含笑,没有多言。 而这一会儿功夫,门口已有太监来回,皇上与庄亲王爷准备前往“安和宫”叩拜太后,召所有宫妃跟随前往……!~! 第五百六十章 祭 待众人收拾妥当,一行前往正殿,随明启帝与庄亲王爷于“安和宫”祭拜太后。 簇簇人流涌进,“安和宫”往日的肃穆、静谧被惊扰,连挂于枝头歇息的鸟儿都撩起翅膀,不满的鸣叫几声飞远。 今非昔比,朝荣夕灭,太后不在,一切都变了味儿。 明启帝与庄亲王爷前后进殿,共同携手在太后墓牌之前送上两盘热饺子。 庄亲王爷拄着拐,一瘸一瘸的送上,终究没控制住心酸颤抖,眼角湿润的掉下几颗水珠。 明启帝哀叹一声,跪在地上行礼磕头,众人接连上去叩拜,小兜兜、小团子和小豆子三个人也无例外。 磕完了头,小豆子拽着叶云水的衣角问:“娘,老祖宗还不回来?” 叶云水捂住他的小嘴,摇了摇头。 小豆子眨着眼睛去看十四郡王,他团着小脸在抹着泪。 年岁小,懵懂不明,小兜兜拽着小豆子到一旁,悄声道:“老祖宗睡了,别吵醒她。” 说罢,便正了正神色,看着别人继续叩拜。 小豆子歪了小脑袋站在那里看着,叶云水心里头涌起一股酸,感觉嗓子忽然僵紧的说不出话,转过身去抹了抹眼,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正是秦穆戎。 他的眼角也有红润,显然是不愿见这伤感一幕。 叶云水不明这大年三十为何还要上演如此一副子慈悲孝,是真的心中悼念太后?还是为了向所有人展示一番明启帝的身体力健?以孝为先的国任? 荒唐!最是荒唐! 虽两世为人都未有过父母,可叶云水每每见到那丧礼之时哭天抹泪、嚎啕大哭、恨不得跟进炼人炉里而后抹抹脸开始分财产、娶新媳妇儿嫁新夫的人就像唾骂两句u 活着不孝,死了烂叫,而如今大年三十,明启帝命众人跟随而来,哭天抹泪这一番情形可不也是如此? 昏君,懦夫!只能心里骂上如此两句,可再一看庄亲王爷那一副苍老之相,叶云水只得沉叹口气,给秦穆戎使个眼色,让他上前劝阻一番。 秦穆戎似也觉这噱头渲染太过,则上前搀扶住庄亲王爷,老爷子有些不愿离去,秦穆戎则凑其耳边嘘声道:“再不走你就被召进去了!” 老爷子僵愣一刻,便欲回头叱骂,而这会儿功夫却早已被秦穆戎强扶着拽了一边坐着去,连拐杖都未能用上。 冷哼一声,庄亲王爷歪脑袋坐了一旁,小家伙儿们站其身边,也不用说什么安慰之言,老爷子立即脸上那副哀伤欲绝的表情淡了下去。 所有人都祭拜完,这一番折腾已过了有一个多时辰,明启帝则宣所有人跟随回“永和殿”中,开始宴庆过年。 小家伙儿们格外稀奇的没如之前那般喧嚷热闹,全都一个挨一个的坐在叶云水身旁,吃着嬷嬷夹到碗里的菜。 姝蕙与姝玖一直都跟着夏氏,因是姑娘,自都守着些规矩。 叶云水与秦穆戎二人偶尔对视,偶尔对食,却都未说出一句半句,连庄亲王爷都只在一旁吃着闷酒,一杯接一杯。 显然,这一家子的心都因刚刚祭拜太后一行沉闷。明启帝倒是接二连三的与庄亲王爷叙谈往事,可这话越叙,越让庄亲王爷酒吃的快,没等看那场绚丽烟火,整个人已经醉了过去。 因明启帝之意不让庄亲王爷归府,秦穆戎只能亲自将老爷子送至后殿,先行歇息。 这所有人都沉着只盼这焰火快些的放完好早些归府,唯独秦中岳是热闹的最欢实。 先是欲与秦穆戎、秦穆瑾等人拼酒,而后便拽着肃郡王畅谈诗画棋艺,此还不够,还欲教小十四骑射,以尽兄长之责。 他折腾的上窜下跳,叶云水却觉得在看耍猴,孟玉欣在一旁只低头不言,偶尔偷偷往叶云水这方探上两眼,叶云水故作不知,只把几个小家伙儿照顾好。 终究熬的连明启帝都没了兴致,年夜焰火绽于空中。 美轮美奂,昙花一现,让人觉得那绚烂美景就是一场梦,梦醒,只留下淡淡烟气,美景消失殆尽,只活在记忆当中。 叶云水不觉这新的一年是个畅快的开端…… 回到“庄亲王府”已经是黑夜淡去,丫鬟婆子们也都热闹一通,余兴未减,看到主子们齐齐而归,各自都笑脸相迎,丝毫没因整宿未眠而有抱怨。 让吴嬷嬷与邵嬷嬷带着小家伙儿们去睡了,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则躺在床上相拥席卧,却都无睡意。 将今儿在宫里头与文贵妃、德妃所言所行说给了秦穆戎,叶云水则又说起6郡王与那宫女之事,“……妾身觉得没那么简单,死个宫女,惠妃不至于能被德妃拿捏住,妾身思忖,是否是太子还在寻找令牌?” 秦穆戎手抚着她的柔腰软背,口中道:“四处都在寻,惠妃不敢提是因为6郡王也在找,有私心,皇后殉葬,这四个字可是彻底的打了孟家人的脸,也让太子心慌,他如今为何这般低三下四的耍猴?不过是为了稳他这太子位,皇后在,他的位子稳,可殉葬旨意一下,你以为他不担心?以前投靠他的那些人也都起了私心,否则一个宫女哪会引出这么多事,那替罪羊也不愿当一辈子的畜生。” 叶云水翻了个白眼又闭上双眸,口中嘀咕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安生的时候?” “难。”秦穆戎虽然只道一个字,可也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无奈。 叶云水轻摸着他的脸,说起给文代荷诊脉,“她的身子倒是康愈无问题,如若真生下一男半女,不知会否有转机?” 秦穆戎皱了眉,“能怀上的几率有多大?” 叶云水反问:“肃郡王争到这位子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秦穆戎翻身起来,压在她的身上,“你觉得他能坐上那位子?” “妾身不知,这一切都要看天命。”叶云水瞧着他的模样,抬头轻啄其鼻尖一口,“爷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能否坐上那位子,是否生子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他生子,太子会闹出什么乱子,让皇上不耐再忍。”秦穆戎这话咬的很重,而且句句字斟,让叶云水听在心底好像被石头撞了一下。 这是在说文代荷如若真的诞下一子,秦中岳的表现才算关键?凭着他如今这股架势,恐怕难以能忍,如若在明启帝还清醒的时候下手,那他这位子恐怕不保。 比隐忍之力,秦中岳比不过肃郡王,更别说是德妃了。 这般思忖着投去探寻的目光,秦穆戎朝其点了点头,“他还会再来寻军令之事,这物件放我身边不稳,放你这里危险,我欲放到老头子那里,你觉得如何?” 庄亲王爷? 叶云水探问道:“王爷会否交上去?”庄亲王爷的愚忠她不敢恭维。 秦穆戎思忖片刻,“我也在犹豫,”摸着叶云水胸前的那一块血玉麒麟佩,他出言道:“先**儿风声出去再议。” 说罢此话,秦穆戎则用嘴叼着那血玉麒麟佩放回她的胸前,嘴唇碰触她的身子,那股温润让叶云水浑身一颤,随即红润莹上面颊,看着他的唇继续向下。 浑身酥麻,脚趾都跟着紧绷,叶云水一声娇喘呻吟从口中淡出,让秦穆戎更是卖力…… 抓着他坚实的手臂,摸着他的头,叶云水有些不知所措,忽然之间,秦穆戎翻身在下,将其盘坐在身上,衣衫被轻扯落下,雪白的肌肤,将那血玉麒麟佩映的更红,更刺眼。 秦穆戎的大手攀上她的两团柔丘,叶云水也不再是最早的那青涩少女。 三子之母,身上也多了抚媚之态,反而娇嗔的瞪他一眼,低头咬上他胸前的小头。 惊讶的叫了一声,秦穆戎低头看她,本似欲说无感无意,却不料嘶叫一声,再看她一脸的坏笑,秦穆戎捏着她的小下巴:“开始挑逗爷了?” “如何?”叶云水话语说着,还攀上小手捏了捏。 秦穆戎抓住她的小手,搂住她的腰,叶云水长披散下来,清扫过他的手臂,摆头拂至脑后,则低下头从其额头吻下…… 感觉到那身下的坚挺之物碰触到敏感之处,叶云水脸上的羞红更灿,秦穆戎抬起她的腰,直接扶其坐了上去,叶云水只觉得自己被占满,忍不住低下身,未等稳住身子,就被其带着耸动开来。 翻滚痴缠,娇嗔吟吟,红帐春暖…… 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时,秦穆戎已不在床上。 略有讶异,叶云水则坐起了身,自太后大殡,秦穆戎鲜少如以往那般早起料事,几乎与其同眠同起,今儿难不成是意外? 叫了花儿进来,洗漱穿衣,叶云水则问道:“世子爷早间可是出府了?” 花儿摇了头,“秦忠大人有事来禀,世子爷便跟着离开了,至于是何事,还不曾知晓。” 叶云水点了头,正准备去西厢瞧瞧小家伙儿们,秦穆戎则已是从外进来,扬了扬手中的帖子,言道:“祈家来人约见。”!~! 第五百六十一章 死 祈家来人了? 叶云水怔在当地,看着那烫金的帖子只觉得手有些热。 拿过来看了看,话语很简单,一则为约见,而且只见秦穆戎不见庄亲王爷,二则不在庄亲王府…… 叶云水沉了心,皱了眉,抬头问道:“只有爷自己去?可是会有危险?”,祈家来人到涅粱城,名义上是为太后尽孝而来”私下也是打探南方总军令牌一事。 而且这绝不是在寻持令之人,为自个儿寻个主子,是要知这令牌在谁手上,看是否能拿到他们自己手中。 不是叶云水多心,那一令牌虽不起眼,其包含的权势绝不容这些人心中挂亲思情。 如若太后还在,这份情些许还在,如今太后已经不在,南方祈家岂能坐的住?令牌拿到手,他们自令自行,便在南边占地为王,连明启帝都可不放眼中,如若这令牌没到手,那持令之人到底是谁? 抗令不遵是大错,祈家人如今也不见豁得出去这张脸触这底线,整日里在南边吃香喝辣、安享福乐这谁不乐意?可这令牌要是再落旁人手中,多一个挑三拣四的主子,岂能让祈家人服气? 祈家人的心思很明确,一是要探知令牌于谁手中,二则探明否能拿到手,如若拿不到便欲与持令之人谈条件了。 秦穆戎知叶云水是在怕祈家人对他不利,则摇头道:“他们应该早已就到了涅粱了,否则不会欲先见我,再进宫面圣。” 怪不得只差一天都上折子称雪大路难行,不能赶至皇宫过节…… 叶云水沉了半晌,“难道是探明军令牌不在皇上手中?故而联想到爷的身上?” “有这个可能。”秦穆戎如此说辞,脸上也带了几分慎重,显然对祈家人,他还没有完全的信任。 此事与祈善有关,又无关,虽然都乃祈家人,但祈善常年生在涅粱城,与南方祈家挂亲”但无利益纠葛,即便如此,三皇祖父在此时交代给他事情将其支离涅粱,想必也有这一层关系。 叶云水沉了半晌,出言道:“我觉得爷应该将此事再沉一沉,让祈家人忍不住先进宫面圣,转一圈之后再与爷相见,那时也省了多与祈家人磨嘴皮子了。”先见不如后见,明启帝不会放过军令,而秦中岳更不会袖手旁观,指不定会出什么把戏,而他二人无论怎么做,都无非是想将军权握在手中,可祈家人怎会同意? 好日子不过,还将自个儿的脑袋送上?这傻子都不会选的事。 即便安全的从皇宫脱身”回了南边也心惊胆战,终归要在涅粱城中寻一个可靠的落脚之处,而此时既是跟秦中岳不合、又能在明启帝面前撑起腰杆子的也只有庄亲王府,他们没得再选。 秦穆戎挑了眉,捏了她的小鼻子一把,“总能想到我的心鼻子里头去。” 叶云水抿嘴一笑,二人也没再对此事多议”带着孩子们去了“翰堂”。 庄亲王爷瞧见秦穆戎与叶云水和孩子们一同前来,倒是比以往多了几分笑意”也未再念叨着药苦难咽就全都灌下了肚。 小兜兜爬在老爷子的床边上嘟囔着:“说是送兜兜一匹金马,居然今儿还没送来,太子大伯不会忘了吧?” “不会,明儿如若还不送来,爷爷带着你去要!”,庄亲王爷笑着应和着,答应他孙子的物件还敢不给他怎能应? 小兜兜乐了”小团子和小豆子则开始郁闷了,也凑过去问:“那别儿的床什么时候能送来?”,“你二人的物件还需精心的做一阵子,明儿可取不回,再等等。”庄亲王爷笑着安抚”挨个的摸了摸小脑袋瓜,教着道:“这般着急也没用?下次再要东西可要记住,只要材料,材料总不会瞎,回来让你们爹找人做就走了,兴许一张金镶玉的床还能再另雕俩小玩意儿。” 小豆子和小团子立马点头:“是,孙儿下次记得了。”,叶云水在一旁捂着嘴无奈的笑,人人都说这三个小家伙儿鬼精鬼灵,心眼儿忒多,就庄亲王爷和秦穆戎这个教育法子,要是能教出呆子来才算邪门了。 跟小家伙儿们逗弄一会儿,庄亲王爷却屡屡看若有所思的秦穆戎,终究没忍住的问出口:“什么事让你心不在焉的?” “祈家来人了。”秦穆戎也没隐瞒,直言道:“要草独见我。” 庄亲王爷脸上的笑立即收敛起来,嘴唇绷紧,眉头紧皱,看着秦穆戎,却几次欲言又止,叶云水看了两眼则说道:“王茶……” “不用说了。”庄亲王爷冷叹一声,“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本王糊涂了,心里只想着本王这些小孙子。” 这话虽冷,可却也是妥协,不再如以往那般完全一心归于明启帝。 看着老爷子那副含诒弄孙的笑容”叶云水心知,老爷子那颗心也开始动摇了…… 在“,翰堂”呆了约一个多时辰,叶云水才带着小家伙儿们离开,而秦穆戎又在此与庄亲王爷私谈许久,这一次恐怕他欲摊牌,好生与庄亲王爷谋划庄亲王府未来的日子。 与此同时,袁家人也在涅粱城中相聚。 袁石介与袁石弘二人这一次相见却没有半点儿兄弟亲情之感,好似仇人一般。 原因很简单,袁蝶锦的惨状不都是因死去的袁石麒非要投靠太子才有如今之日? 袁石弘是最惨的一个。 被外人骂背信弃义,能将女儿嫁给害死亲妹妹的仇人为妻,被家人骂,嫁了自家闺女为太子侧妃却整日居于府中不肯出门,也不肯为袁家人争半分利益。 而如今袁蝶锦在太后大殡之时小产,不得再育,袁三夫人哭成了泪人,也都把气撤在了袁石弘的身上。 袁石弘只觉得自己彻底的没了这张脸,出门就觉自己走过街的耗子,人人喊打,人人喊骂,完全不知该怎么做人了。 袁石介早先来信至此,让袁石弘回西北,可袁石弘整日与酒为伴,根本对这些书信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袁石介到此来探,袁石弘也未到门口相接,只抬头看他一眼,又低头饮酒,“你来做什么?” “混账!”袁石介一把拍掉他手中的酒壶,狠狠的给了袁石弘一巴掌。 袁石弘捂着脸,奋起骂道:“你在西北牛气了,手刃亲人,军功把攥,现在连我也打?你还想怎么折腾我?怎么折磨我这一家子,你倒是说啊?有本事你打死我,朝着脖颈子这儿来!” 袁石介又抬起了手,却正被进门的袁三夫人瞧见,连忙上前拉开,“你干什么?” 看着袁石弘的嘴角都出了血”袁三夫人指着袁石介便骂道:“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袁石介气的狠拍桌子,“,胡闹,全是胡闹!蝶锦小产不能再育,难道也成了我的过错?你们就不知操心祈家人未来的日子怎么过,整日里怨声载道,成何体统?你身上那股子蛮劲儿都哪儿去了?” “袁家人?狗屁!”袁石弘醉蒙的双眼瞪的全是红丝,语无伦次的言道:“这时候想起我是袁家人了?你怎么不把你闺女送了宫里头去受罪?你手里攥着军功军权,怎么不把功劳分了我身上来?骂名让我一人承担,荣耀全你一人独占,你当我是个傻子?我一直都当你是大哥,可从你一手刺死二哥那日起,我便没你这个大尊!二哥是有错,可错也不容被亲兄一刀砍死!” “我那是为整个袁家人着想”你不想活,可袁家还有几十口、近百口人活着,手底下还有千百兄弟跟着活着,你是个男人,还有没有担当!”袁石介上前,一把推开袁三夫人,拽着袁石弘的脖领道:“,你给我起来,起来!” “少摆这副兄长的架势出来,我没你这个大哥,没有!”袁石弘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袁石介推开,可却因醉迷之态险些自己摔倒。 袁石介看他狗爬一般的模样,哀叹一声,“不是个男人……” 袁三夫人这会儿上前扶着袁石弘起身,而门外则跑进来一个小丫鬟,边跑边嚷道:“三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三夫人……” “怎么了?”袁三夫人整理好衣裳出了门,刚一出门便看到贴身的丫鬟焦急回道:“不好了,太子侧妃她,她割了腕了!” 袁三夫人瞪大双眼,“嗷”一嗓子的昏了过去,而袁石弘却坐在地上笑着哭,“割腕?死了?死了好,免得再受这份冤枉罪……” 袁石介冷哼一声,则直接出了门,朝着皇宫而去! 叶云水听说袁蝶锦割腕自尽之事已是二日清晨。 来说此事的不是旁人,正是冬晚晴。 自上次带着黄玉娘来此后,冬晚晴一直都未有脸上门,而今儿来此地一是缓和下关系,二也是对此事着紧,毕竟是牵扯到袁家和太子,她总要来此通个信”问个主意。 “说是因大过年的哭,太子妃斥她几句,太子回“延庆宫,也不知是什么气不顺当,朝她了火,更骂其是个废物,这袁蝶锦本就为人软弱,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唉,你说这人不见得出身好就是命好,也得看嫁了什么人?娘家是否能看在眼里,捧在手心里,有没有这份福气造化。” 冬晚晴这话说着,叶云水却眉头皱紧,袁家这恐怕还不算鬼…… 【……第五百六十一章死】 第五百六十二章 赐 太子侧妃袁蝶锦割腕自尽一事很快便传遍了涅粱城。 年三十明启帝刚算心思缓了喜,秦中岳便又折腾出如此一事,气的他忍不住拿桌上的折子一个接一个的撇了秦中岳脑袋上! 秦中岳跪地请罪,却也觉得委屈,心里头更是把袁家给恨透了。 送来个女人是个不能下蛋的,军权更是至今不交,还连累的他跪此领罪! 摸着脑袋上被那折子砸的疼”秦中岳是在忍不住的抱怨两句:“父皇莫再恼,此都乃袁蝶锦自个儿心胸狭隘,太过软弱,哪能因几句斥责就割腕自尽?要儿臣说,这还要怪他们袁家人没教好规矩,莫说大过年的掉泪,整日在宫中见了儿臣如同见了鬼,稍微话说的声音大点儿她都吓的哭,这哪里能怪儿臣?”,明启帝气嚷暴怒:“你个混账!”又一折子扔下,秦中岳揉揉额头,跪着上前道:“父皇,您光骂儿臣的错,为何不替儿臣想想?儿臣好歹是个太子,这脸面也是朝堂众臣都看着的,一个侧妃在宫中无缘自尽,这不是在打儿臣的脸?她本就犯了宫规”儿臣却落了不是,难道连斥责之言都不能说上两句?那儿臣这太子可还有威严二字?” 明启帝还未回话,门口小太监上前传话,“启禀皇上,太子殿下,袁石介袁大人求见。” 秦中岳挑了眉,即刻看向明启帝,明启帝沉了一分,随即摆手,“让他进来。” 袁石介进殿后第一句便是跪地请罪,“……都乃臣教不良,让太子侧妃犯下如此过错,还望皇上、太子殿下治罪,臣愿受罚!”,二话不提,第一句便是请罪,这让开口欲提军权一事的秦中岳噎的脸色通红,明启帝也只是长叹一声,沉默半晌,最终只道一句:“罢了,罢了……” 叶云水听秦穆戎讲起这段事时只觉得这袁石介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侄女一死,兄弟反目,而他二话不说率先到明启帝跟前,别说是不悦斥责,连装装委屈的抱怨都未有,反而直接请罪说是自己未管教好,这种心机,如若换做寻常之人谁能做得出? 这袁石介的心机够狠! 秦穆戎坐在一旁轮敲着指头”口中似是自言道:“……他一直都野心狂妄,心机颇深,手刃嫡亲兄弟之事,换做他外,其余人恐怕做不出……起码,我做不出。” 秦穆戎对秦慕谨的呵护可谓众人皆知”比庄亲王爷不差多少甚至超其几分,故而秦慕谨才能在王府里过着逍遥日子。 但这种逍遥也是弊端,让秦慕谨心机浅薄,做事优柔寡断,对此秦穆戎也有自责”故而才在小兜兜、小团子和小豆子的教育上幡然改克三个小家伙儿成了人精,叶云水也头疼……,抛开飘远的思绪,叶云水又回到袁石介这人身上”淡吐一句:“为了稳手中兵权宁可如此昧心行事,他已不算人,而是个畜生。” “比不得畜生。”秦穆戎冷嘲的撇了撇嘴,言道:“话说如此三位舅父,唯独三舅父还算仗义之人,可惜袁家手中军权如今全握大舅父手中,恐怕他也只能占个空名”而一旦有险,他在涅粱城内便是替罪羔羊,人头落地,那时,袁家可就只剩袁石介这一根独苗,人与人争利,禽与禽争食,三舅父恐怕没得好果子吃。” 叶云水看他那副模样,也知其心底难受,毕竟袁家乃他生母之族,在其年幼时,也算一护臂。 “穆戎,那我们该怎么办?不理?什么都不做?”,叶云水在一旁轻声问。 秦穆戎点头直言:“什么都不做,看谁先找上门。” 事情也只能如此……秦穆戎依旧在思付事,叶云水便没再出言打扰。 虽说南方总军令已到秦穆戎手中,但那不过是一块令牌而已,而西北之权才是庄亲王府的根本,不但有庄亲王爷在此立着,手下将领更是言听令从,没有背叛歹意,秦穆戎的注意力更是放在此处,而如今西北军权最大的障碍则是袁家,也就是袁石介本人。 叶云水不愿掺杂其中,而走出了门去看几个孩子。 正在哄着小豆子学数数,门外有一阵噪杂之声,黄公公出门探问归来,立即禀道:“世子妃,是太子殿下派了人来,送小世子那一匹金马。” “太子殿下未到?”叶云水下意识的便问出口,秦中岳送了物件来还不会借机找上门来探上两句?这可奇了怪。 黄公公摇了摇头,回道:“的确只派了人来,前来此处之人乃是“延庆宫,伺候太子妃的卢公公,而那个马夫老奴也知晓,也是,延庆宫,的人。” 黄公公乃是宫中久居多年之人,所言自不会有错。 叶云水思付片刻,则进了里屋与秦穆戎说了此事,秦穆戎倒是坦然,走出寝房叫上几个小的便往正门而去。 出门相见,便看到那匹汗血宝马,的确是一不寻常之物。 马头细颈高,马匹四肢修长,淡金色皮薄毛细,站在那里仰头探寻,便觉出一副傲然之气。 小兜兜看着便眼睛闪亮,正欲冲上前去,可都不及那马腿高,被叶云水拽住小帽尾揪了回来。 “娘!”小兜兜站在原地蹦高,“兜兜现在不能骑,可也得去看看啊。” “不行。”叶云水一是怕小兜兜年幼凑近这马出了差错,二是怕此马被动了手脚,出意外可就关不着秦中岳的事,完全可推了此匹马的身上,大不了斩了此匹宝马又能如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前秦中岳送给庄亲王爷的毒茶,叶云水铭记在心,不敢有半点儿懈怠。 叶云水如此严令,小兜兜自觉听话,秦穆戎围着那匹马绕了一圈看了看,然后叫了那卢公公,“太子殿下可还有话交代下来?”,卢公公耳听这话,立马上前谄笑言道:“太子殿下今儿早间被皇上叫走了,故而没顾得上留话,太子妃怕小世子喜欢这金马着急,故而吩咐咱家早些给送过来。” 是孟玉欣而不是秦中岳? 叶云水纳闷的看着秦穆戎,秦穆戎好似并不稀奇,看着那马夫,也未问话,那马夫则有些紧张不安,立马跪在地上磕头道:“给世子爷请安、世子妃安、小世子、小主子们安,奴才小福子……”,说到此处哆哆嗦嗦有些僵”索性赶紧跪地又磕了个头。 “哆嗦什么?害怕?”秦穆戎冷言一声,这小福子抖的更是厉害,回话间上下牙齿直打战,“没,没怕。” 小团子和小豆子看他奇怪,则歪着脑袋看向叶云水,叶云水也在纳闷,这小福子明显是个小太监,宫中伺候马匹的可都皇家侍卫营中的专管,这小福子能是静心伺候此马的马夫? “这马可还认生?”叶云水不懂这些东西,当初秦穆戎送她一只小隼,虽听秦穆戎的,但却不停她的,这马会否也如此? 小福子点头道:“奴才不知,太子殿下还未骑过,奴才整日只伺候着,不敢逾起……” 这匹金马秦中岳还没骑过?这倒是让叶云水有些惊讶,秦穆戎倒是点了点头,带了点儿嘲笑,“,这匹马他留着也是糟蹋,自其年方十三时骑马摔了,那匹良驹被其亲手砍了,至今再未骑过。” 叶云水瞪了眼,仔细思付一二,这些年见秦中岳出行几乎乃太子仪仗,而他从未单行骑马…… 秦穆戎这般说,那卢公公则有些挂不住脸,他好歹是在“延庆宫”伺候的,听世子爷这般肆无忌惮的说着太子爷的糗事,他这心快跳出了嗓子明匕了”而那小福子则庆幸自己跪在地上没抬头,否则这没忍住的笑岂不是被瞧见了? 小兜兜在一旁“咯咯”,两声,那小桃hua眼一眯,小嘴一趔,瞧着就是又起了什么坏心眼儿。 卢公公只觉得在这里呆久了脖颈子发凉,连忙出言道:“世子爷、世子妃,小世子,这金马良驹咱家已经送到,这就回去给太子爷、太子妃回禀,如若没何吩咐,咱家就先回了?” 秦穆戎没反应,卢公公只得看向叶云水,叶云水点了头,“那就请卢公公回去替世子爷与本妃谢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卢公公立马行了礼,赶紧便带着侍卫们离开此地。 看着卢公公离去,小福子在这里有些不知所措,一直看着秦穆戎绕着那匹马在转来转去,不知这位世子爷到底要做什么? “这是匹烈马。”半晌,秦穆戎才道出如此一句。 小福子则在一旁道:“回世子爷,的确是性子烈,奴才伺候它时,都要顺着它,连马厩内的其余马匹嘶嚷声大了,它都不耐嘶吼,不过其余马匹倒也是怕它,几乎不敢上前挑衅。” 秦穆戎点了点头,叶云水略微有些担忧,性子这么烈的马,秦中岳这不是送来个麻烦?是等着在看笑话吧? 正欲出口说上两句,却见秦穆戎飞腿窜上宝马,手中不知从哪儿拽出一条带子栓于马头之上,马蹄前跷好似倒立起来,震耳嘶鸣声响彻府内,让叶云水连忙搂过三个小家伙儿,“快跑!”!~! 第五百六十三章 秘 叶云水这急嚷一出,小团子和小豆子俩立马围了叶云水跟前往回跑。 小兜兜则在最后不停的摧着他二人,可他却不跟着,反而兴奋的看着秦穆戎驾马驯马之态,眼睛里冒着光。 黄公公在一旁吓的跳了脚,连忙一把冲过去把他抱起,却还北小兜兜推开:“不用管我,我要看爹如何驯马!” “哎哟,小世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畜生可不知礼仪尊卑,伤着您,老奴可就得去找根儿歪脖树吊死了!” 黄公公这一边说,却更紧的抱着小兜兜不放手,小兜兜终归只有三岁,只得伸着脑袋继续往回看。 那小福子眼见秦穆戎这一番架势,吓的抱着脑袋蹲在一旁,他从进宫为太监不久,就被选去伺候这匹马,这烈性子可体会的太深了,压根儿就没寻思秦穆戎能驾驭得住。 偶还抬头头看两眼,心中不停腹诽:这世子爷如若摔下马,不会如最初太子殿下那般下令砍了马夫的脑袋吧? 前踢抬高,后踢崩鞘,此匹金马就想将秦穆戎从背上甩下去,而秦穆戎则一手拽紧那手上的带子,狠狠勒住马的脖颈,另一手牢牢的揪住马鬃,无论它如何腾跃就是不肯松手。 这偌大的府院就见此马在不停的四蹄飞腾,窜前跑后,不肯停歇,叶云水这会儿感觉心都跳了嗓子眼儿,倒是初次埋怨起秦穆戎来,他欲驯马自无所谓,可孩子们都在此,纵使想立慈父的标杆儿,也把孩子们都领到安全的地界啊…… 埋怨之后,则又开始担忧起这匹金马会不会被他勒死?瞧着那刺耳嘶鸣的哀嚎,叶云水倒是为此马担忧。 黄公公抱着小兜兜跑到叶云水身边,却也没敢放下他,生怕再又跑近过去,口中粗喘着道:“世子妃,可是要给世子爷预备点儿伤药?这驯马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给世子爷?”叶云水立马摇头,“此马不被勒死便是不错,死了就炖了,给老爷子尝尝鲜,没被勒死,就上点儿药好生养着。” 正欲接话的黄公公耳听如此之言,却是咬了舌头,一股腥甜入喉,瞪眼看着叶云水的目光依旧惊愕不已,这世子妃可真是直截了当,哪里如寻常女人?好似……好似比男人还狂野,居然要杀马吃肉? 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那匹马终究被勒的动弹不得,前腿儿跪地,趴地不动,之事不停的打着响鼻,让人知它还在活着。 秦穆戎从其身上下来,抽出那勒紧的带子,就见那带子早已染了血红一片,马匹的金色上也染了一条血污,低落在积雪之上,很快便渲染出刺眼一片。 黄公公这会儿才算把小兜兜放于地上,放下后,小兜兜就直接跑向那匹马,远远的看着它。 叶云水叹了口气,让巧喜拿了药,与小福子上前给那匹马涂上,而这边则埋怨起来:“爷也没提前招呼一声,吓了妾身一跳,伤了他们可怎么办?那马倒是留了条命,还打算死了炖了,给老爷子下酒。” 秦穆戎哈哈大笑,大手搭在叶云水的肩膀上,“就你干排揎爷,不过老爷子要是吃这汗血宝马的肉味儿不知会如何?” 叶云水低头抿笑,看着秦穆戎的手因拽绳带和马鬃勒出青紫,用帕子为其净了手,口中道:“老爷子要知此马被勒死,定是不愿再见你。” “不会,他会独占此马之肉,不肯分我一口!”秦穆戎也不顾手上的伤,带着叶云水和两个小家伙儿往那马处走去,小兜兜蹲在一旁看着它,那马眼睛比他的小拳头都大,可就这么瞪着,对视着。 秦穆戎看着小兜兜问道:“心疼它看?” “心疼,它伤了。”小兜兜嘟着小嘴。 “不驯服,它属你名下也绝不任你所用,何顾其乃天下难寻良驹?不如杀了它吃两口鲜肉填饱肚子,只有驯服它,任你所用,它才真正是你的,懂吗?”秦穆戎这番话,让小兜兜有些挠头,“所有的禽兽都要如此吗?” “都要如此。”秦穆戎倒是耐心,“禽兽只服强者,你比它强,它便服你,你不如它,它便蔑视你,好似人争权、争利,也是如此。” 小兜兜撅嘴继续问:“那天下最大的不是皇祖父吗?兜兜要听他的?太子大伯也比爹厉害,爹听他的?” “那是地位,而不是权,权与地位有差别,也无差别。”秦穆戎话语刚完,叶云水便阻拦一句:“都把兜兜给说糊涂了,他还小。” 秦穆戎似也觉出对此有些急色,尴尬的笑了笑,小团子和小豆子刚围着此马撒欢的跑,也带着满心的好奇。 命小福子给此马清理好伤口,秦穆戎则让秦忠带着他们去了王府的马厩之处安顿。 二日一早,明启帝圣旨诏书,袁家三代驻守大月国西北之地,与多罗国征战十场大战、小战无数,为西北边境安顿立下汗马功劳,袁石介提一等都统,袁石弘为总兵…… 此旨意出,众人皆惊,而后错念一想,应是为太子侧妃的死而安慰袁家人的手段。 可太子侧妃乃自尽而死,难道有什么因缘不成? 如此一来,太后大殡时,袁蝶锦的那次小产又被传扬出来,当时可未提不能再育之事,如今却也被人猜度出来,并非是猜到此事之人如何聪颖,而是把能想到的原因全都挖出,抛开那些离谱的,也就剩此一件靠谱的,不是如此还能是何? 人们习惯了按自己的想法给旁人定义,阴差阳错,便断定事实为此,何况后宫争斗的汹涌势头众人可谓提起便悚然啧叹,那一入宫才年仅十三的太子侧妃哪里受得了? 如此一来,朝官们全都闭上了嘴,而百姓的啧啧谈资却比此多了一条,或许也是朝官们心中感想而不敢言的,那就是太子殿下命硬,否则哪能接二连三死了两位太子侧妃?之前的刘皎红,如今的袁蝶锦,出门皆是大户之家,可却一个都没得了好。 话赶话,便也有人猜测是否太子妃为人手段很辣?不容有侧妃夺她之位?否则哪能都有着孩子的时候人没了?小产了? 如此一来,孟玉欣也被扣上了歪帽子,这股子冤屈也没地儿诉,只能整日里低头不语,呆在“延庆宫”中,除却早晚与各妃请安之外,几乎不出“延庆宫”半步。 约过了三日,祈家一直未等候到秦穆戎的消息,故而无法再拖延时间,只得递了牌子给明启帝,言说他们路途遥远、偶有小差错才未能在大年三十到达涅梁城给明启帝请安,特此前来请罪云云,明启帝自是安抚更多,则立即召见。 秦中岳在“延庆宫”得知祈家人到此的消息,则是眼前一亮。 祈家人谁都未见就先进了宫,这是否说明那南方总军令牌未落入旁人手中?而还在宫中? 他早先怀疑的是秦穆戎,可祈善远离涅梁外出,而祈家人又未与他相见,这怀疑自是淡去半分,正在宫中思忖如何去与祈家人周璇一二之时,从外边进来一个小太监。 秦中岳懒得理,便让贴身太监去问是何事,过去行来,贴身太监凑其耳边嘘声回了几句,秦中岳眉头紧皱,立即相问:“这可是真的?” “那小奴才说是千真万确!” “叫他进来,本宫要仔细问他!”话语说着,秦中岳则转身去了书房的内间,他的贴身太监把那前来回事的太监带到之后,便撵离伺候的宫女,而他单独站在门口守着。 秦中岳有些亟不可待,坐下便直指着那小太监厉道:“你刚刚说的事,再给本宫一五一十的详说一遍,快!” 小太监立马跪地磕头,言道:“太子殿下,奴才一直都在‘安和宫’大门外做洒扫的杂活,太后甍,奴才等人都在那里守灵百日,这大年几日才算换班的休憩两日……” “少说废话,说正经的!”秦中岳焦急的上前踢那小太监一脚,小太监肉了肉胳膊,连忙回道:“太后甍的那日正好是奴才当差,那日肃郡王去了,他走了没多久,太后才,才……” “你此话可是当真?”秦中岳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那副模样恨不得吃人一般。 小太监连忙磕头,“奴才不敢撒谎,奴才愿以这脑袋担保!” 秦中岳冷沉着脸,半晌都不啃声,小太监哆嗦半天,一不是秦中岳问此事关何事?二来也不知这太子殿下接下来还有什么吩咐? 偷偷用眼角余光上瞟,却看不到秦中岳去了何处,纳罕的直起身,左右四处瞧半晌,都没有人? 心里头略有慌乱,跪的腿脚酸疼,不知是否该从地上爬起来,而这会儿功夫,门外又进来一人,却正是秦中岳身边的贴身太监路公公。 “起来吧,还不出去。”路公公挑眉不屑的吩咐。 小太监立马起身,随着路公公往外走,走至角落,路公公一金饼子塞了他手,小太监惊喜道谢,连连作揖,只觉脖子一凉,倒地不起。 路公公从其手中拿回那金饼子擦了擦,摆手让人将其扔了井里。 【……第五百六十三章秘……】a!! 第五百六十四章 活 *中岳得知肃郡王在太后薨前去过“安和宫”此事气的泄。 之前因太后独宠秦穆戎,又为庄亲王府争权谋势,叶云水又在太后跟前侍疾许久,小家伙儿们接二连三的得赏赐,他还以为那南方总军令牌落入秦穆戎手中。 孰料真是瞎了自己的眼,肃郡王居然在太后临薨之前去过“,安和字”,那这令牌不在他那里还能是何处? 本就觉得祈家人直接来宫中有问题,孰料这军令的确就在宫中,他还真是没有猜错! 德妃与肃郡王保下两条命,也整日深居简出,却没想到真是能忍的住,居然这时候才暴露出来,难道太后如此关照庄亲王府是在掩人耳目?其实在护这娘俩儿? 越想越觉得理该如此,秦中岳气愤的连连踹倒几个凳子,却又因脚疼,去踹一旁伺候的宫女! 鸡飞狗跳、哭喊刺耳,孟玉欣则从外进来。 秦中岳挑眉不理,直接往外走去,孟玉欣急忙上前,出言问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去哪里?”,“连你都要管本宫?好生寻俩个人给本宫诞下子嗣便是,其余之事你少操心,敢再弄没半个,本宫要你的命!”,秦中岳撂下此话便离开,孟玉欣忿恨的抿紧了嘴。 秦中岳出了“安和宫”,却不知该去何处,站在宫门口左右来回的转。 是去“永和殿?”,还是去肃郡王那里直接问妥那军令之事?心头有气,想去抓肃郡王出来好生的审问一番,可肃郡王又在德妃的宫中”秦中岳不能也不敢贸然前去。 思忖半晌,他便吩咐身边的路公公道:“去把太子妃叫来。” 路公公领命又怔住,“太子殿下,您这刚从宫中出来又……”,” “快去,少废话。”秦中岳跳脚的着急,路公公也不敢耽搁,急忙转头回了“延庆宫”没多大会儿功夫便随着孟玉欣一起出来。 秦中岳看到孟玉欣,直接拽她到一旁”下令言道:“你去德妃那里,看出肃郡王,不允他出去半步!” 孟玉欣睁大眼,急忙问:“这让臣妾如何能做到?与德妃攀谈倒是可行,肃郡王那里臣妾怎么管的着?”,“管你怎么办,反正看住他,绝对不允他走出半步,更不能接触祈家人,听到没有?”,秦中岳这股子狠厉的模样倒是吓坏了孟玉欣,犹犹豫豫的也不敢不点头,只得答应着。 秦中岳特意派人送孟玉欣去找德妃,而他则思忖片刻,往“永和殿”行去,这一路他都在思忖,该如何收拢住祈家人? 秦穆戎与叶云水这一早起来便得知祈家人进宫的消息。 二人倒是坐在临窗的榻前,要了点儿茶点果子吃着谈起此事来。 不像在谈朝政,好似在谈家务,不过叶云水仔细的思付思付,这手握重权之家不都能沾亲带故的扯点儿亲戚关系? 依旧是家事,只不过这家事又升了个台阶而已。 叶云水啃着果子,听着秦穆戎介绍看来此地的祈家四人。 “两位表舅父,一位祈华震是南方军总督,另一位祈华坤乃是总兵之职,两位表兄祈红光、祈红利都乃南方军中任职,虽官职不大,但都是说一句顶十句的主,特别是祈红利,祈家都乃武将,而他却出奇的是个文人,待你见过便知,祈家如此派人前来给太后叩礼,旁人谁都挑不出毛病,估计在此事上也用了不少心思。” 叶云水点着头,一位南方军领总督到此为太后叩祭,谁还能挑出毛病?一位总督、一位总兵,外加两个孙辈之人,已是足矣。 “妾身哪里会见,还是世子爷自己见见便罢,这府里头可还有老爷子。”叶云水自知祈家的心思定与庄亲王爷不同路,话不投机半句多,谁会自个儿来找不自在? 秦穆戎摇了摇头,笃定道:“如若宫中谈不拢,他们便会直接登门,不会再拖。”,“,老爷子那里能允?”,叶云水惊诧相问。 她当初虽提议让祈家人先进宫见过皇上,碰过一鼻子灰之后再让秦穆戎与其相见,可却没深想祈家人会直接登门? 如若这般情况却耐人深思”即便是单纯的来见见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相聊寒暄,但在外人眼里,这不是跟庄亲王府站了同一阵营,就是把庄亲王府拉下水。 无论是明启帝还是秦中岳,都不会往简单了想。“他还能闭门不见?”秦穆戎嘴角扬起一分坏笑,笑意中带了股子狡诈. 叶云水立马道:“爷这是想让老爷子彻底的把心沉下来?” 秦穆戎点了点头,“他其实也已沉心,只是观念上还有点儿牵绊。”,叶云水耳听他如此之言,倒也觉如此。 自西北征战归来,再至太后大殡,秦穆戎将庄亲王爷背回王府,这*家伙儿整日到……翰堂……相陪,庄亲王爷的身上早已看不出**的怒威厉严,几乎见他之时,除却抱怨两句药苦难咽之外,都在咧着嘴芜不为秦穆戎思忖,也要为小孙子们打算,再见明启帝这优柔寡断之举,庄亲王爷定也从心里头起了变化。 什么忠心为国,什么忠孝嫡兄,都比不过他的亲子,亲孙。 但这种心态庄亲王爷只是朦胧之状,待真遇上与明启帝有瓜葛之事,他依旧难断,而秦穆戎让祈家人直接入庄亲王府,这明摆着是逼庄亲王爷与明启帝站了对立之上。 要说对立二字也不准确,如若秦中岳不斜对庄亲王府,庄亲王爷自不会有造反之心,何谈“对立”,? 叶云水忽然警觉的一颤,她逾般容易的就联想到“造反……”这可是秦穆戎心底之意? 下意识的朝他看去,秦穆戎捏了她的小脸蛋一把,出言问道:“又想什么呢?”,“,在想爷有多大的野心。” 叶云水没避讳,从跟秦穆戎第一次初见、再到嫁他,如今已是整整过去几年,可她好似从未感觉出秦穆戎的心里到底是如何想到。 起初只是想在这王府里站稳了脚,把世子之位稳住,如今别说是站稳更是一言九鼎,连庄亲王爷的话都比不过他那般铿然有力,但这一切,为了什么? 人总没有满足之心。 那副大隐于朝、中隐于市、小隐于野、万事不争的境界不是寻常人能做得到的,叶云水哪怕只愿闲云淡雅的生活,只愿儿女齐福的日子,这也是贪欲之念。 生在这种人家的孩子,纵使你不争不抢,那也是奢望,就好比祈善? 当初仅仅一个镇国公的位子,就差点儿让他丢了命。 都乃身不由己…… 而秦穆戎到底想要什么?叶云水思忖这久都没明白,而他也从未直言明示。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那副认真的模样,倒是淡笑着拿起个果子咬一口,反问道:“,你觉得爷有多大野心?” “妾身不知”,叶云水摇了摇头,“,妾身不是未想,而是从没想明白。” 秦穆戎敲敲她的小脑袋瓜,“不灵了?”,“不灵了。”叶云水自嘲一笑,“爷可肯说?”秦穆戎淡然思忖,口中道:“只想活着。” “如此简单?”,叶云水问完,不由自嘲一笑,“爷说的也对,活着是不容易。” 她初次见秦穆戎时,就已是濒临死亡之境,如若不在那时相遇”恐怕秦穆戎也只有死路一条,纵使她是懂些医的,救他那时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根本不知是否能缓过来,而那时,不过才是被王府的一个侧妃下了手而已。 在此之前,他经历的屡屡死境恐怕数不胜数,他不正是最想活着? 抛开之前不提,展望将来,明启帝已是垂幕之年,庄亲王爷也是活一日算一日,这两今年老的如若真的故去,秦中岳登基为帝,对于庄亲王府来说,无疑是一把刀横了脖子上。 虽然手攥西北兵权,南方总军令,但这都是次要的,总不能与秦中岳斗一辈子,斗到他死?可下一代呢? 兜兜、团子、豆子,这三个小家伙儿还未长大,现在能以小卖小,耍耍乐乐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可一旦年长几岁,那些忧愁烦事接连而来…… 活着听起来很简单,但其实乃是最难之事。 叶云水沉叹口气,秦穆戎则笑着拽她的小手,让其坐到她的身旁,“放心,好死不如赖活着,老爷子那股子倔强劲儿我是没有,那股子愚忠我也没有,身不由己,我们为了活着,走一步,看一步吧!”,这话说的极其深邃,叶云水也不愿再多琢磨,虽之前所谈话题沉重,她倒是静下心来,拿起糕点,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起来,这般淡然相依相偎,恐怕是最难得的一份真情了。 此时皇宫的“永和殿”,中,正在上演着一副子慈孙孝的大戏,参演者自然是明启帝与秦中岳二人,观者便是祈家四人。 祈华震从军多年,自几岁起便拉弓骑马,巡道狩猎,对这等狭隘腌攒之事自看不惯。 坐于一旁看着秦中岳在一唱一和的诉说太后对他如何慈爱,对其如何看重,听的直觉耳朵刺痒,皱紧眉头,不停的用手剜着耳洞……!~! ┏━━━━━━━━━━━━━━━━━━━━━━━━━┓ ┃∷书∷书∷网∷∷∷∷∷∷∷∷∷∷∷∷∷∷∷∷∷∷∷┃ ┃∷∷∷∷∷∷∷∷∷∷∷∷∷∷∷∷∷∷∷∷∷∷∷∷∷┃ ┃∷w∷w∷w.s∷h∷u∷s∷h∷u∷w.c∷n∷┃ ┃∷∷∷∷∷∷∷∷∷∷∷∷∷∷∷∷∷∷∷∷∷∷∷∷∷┃ ┗━━━━━━━━━━━━━━━━━━━━━━━━━┛ 第五百六十五章 厉 秦中岳这番做戏,倒是让明启帝对太后多了几分愧疚之心。 太后临终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豁然鸣于明启帝的脑中。 秦家江山不能倒” 这一句逝前之言无疑是在明启帝心头扎的一根刺。 自太后薨,明启帝不但对孟家人没了耐心,对其余嫔妃母族也多了几分戒备之意。 这倒是让文贵妃自觉乃是最委屈的一个。 皇后在时,孟家权势滔天,仗势欺人,她隐忍,皇后不在,未立新后,她乃后宫之首,而文家却依然要低头做人,这是哪门子规矩? 可明启帝如此要求,文贵妃不敢违背,只得接二连三的把文夫人召进宫中,千叮咛万嘱咐,让文夫人心里头也憋着气。 气归气,可还能怎么办? 此话暂且不提,而明启帝看着秦中岳如此诉子孙之情,不由得感慨连连”包括他端药给皇后,…… 甩甩头,把这些过往恶事抛开,待秦中岳实在找不出话说之时,明启帝只得言道:“都是朕的错,没有照料好太后,慈孝之名朕已是当不得了,太后时常将你等挂在嘴边,可见着实的看重,既然来此,便多留几日,为太后好生的祭奠一番,不但做给朝堂文武百官看,也算尽尽孝心孝意,让太后九泉之下尽可安心。”,这话却有明启帝的几分真情实意,可让祈华震甚是不爽,未等开。驳上两句,便是祈红利出面,拱手作揖,恭敬言道:“皇上如此吩咐”臣等一定遵旨,就请皇上下令寻人引路前往太后柩灵之前吧。” 把话打断,不愿再细说没完,明摆着是欲祭灵之后便回,完全没有留此之意。 明启帝怔了怔,又看着祈华震,祈红利终归乃是晚辈,他更看重的乃是这位南方军领总督。 祈华震抠抠耳朵,与祈华坤二人对视一眼,相互点头,再与明启帝言道:“如此甚好,请皇上下令吧。”,秦中岳皱了眉,他刚刚那口若悬河的话都白说了? 祈家人是半点儿再谈之意都未有,更是连总军令的事半句不提”这让他没有话茬说下去啊! 明启帝派了身边的公公相随,秦中岳心有不甘,直接上前,出言道:“多年未与几位表舅、兄弟在此相聚,儿臣便陪他等前往,安和宫,叩拜皇祖母可行?”,明启帝点了点头,却又问起祈华震,“让他陪你等前去,朕设晚宴为尔等接风,就在此等候,去吧,去吧。”明启帝摆着手,显然不容祈家人再婉拒。 “,晚宴接风可免,叩拜太后礼成,再求此份恩赏。”祈华震铿言不容回绝,明启帝也只得如此。 秦中岳好似得了逞,对祈华震甚为恭敬,祈华震起身而行”祈华坤与祈红光随行,只有祈红利一人与秦中岳在后慢走相谈,而言语之中更是问起涅粱城中的游玩之地,让秦中岳甚是难言。 诗词歌赋秦中岳对不上几句,那游玩欢乐,秦中岳终归乃一太子,说不上几句,待最后祈红利说起涅粱城最大的一所伎院时,让秦中岳实在忍不住言道:“本宫乃太子,这等场所自是去不得的。” “为何?”祈红利故怔片刻随即哈哈笑道:“太子殿下多虑了”微臣所言伎而非烟柳之乡,而是人伎。”,秦中岳尴尬僵持,只觉得这脸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谈这番游玩闲乐,又问酒肆茶楼,再问妓院,他怎能不想了那里去?可孰料这祈红利却说……”,“秦中岳抽抽着嘴不知如何应答,看着祈红利恨的牙根儿痒痒,那副笑灿之相便知其乃故意挖坑等着他跳。 可还未等秦中岳寻出给自己找回面子的话来,这方已走到了“,安和宫”。 祈红利没了刚刚那份闲云淡雅,倒是正起几分神色,跟随着祈华震等上前为太后祭拜。 因是晚辈,磕头行礼的规矩一套接着一套,秦中岳揣着心思等的便是焦急。 一个时辰过去,他等人还在跪行叩礼,秦中岳则等的着急,问着身边的公公,“这规矩怎么如此耗时?” 公公吓的连忙四处瞧了瞧,贴其耳边回话道:“太子殿下,您小点儿声,您忘啦?这可是要祭拜三日”“”,秦中岳猛一拍手,他确是把这个事给忘了,只想着追祈家众人到此找个机会说那南方总军令之事,可却还跟随而来,难不成也要在此叩首三日?这岂不是自找苦吃? 心里纵使再不舒坦,秦中岳也得如此,要做出他乃太后最宠之人、最疼之人,心中准备的话语说出才更有说服力。 这般思忖好,秦中岳则跟随进殿,随着祈家人一起祭拜。 得明启帝的旨意,祈家人可于宫中停留三日。 虽是为太后祭拜,可这道旨意传出,却让大多数人心中震惊。 连庄亲王爷都未有过在宫中停留三日的待遇,这祈家人到此便能得此殊鼻可谓至今第一份。可这明启帝是欲作何?不提其顾情守礼,大多数人都想到了南方军权。 不为此,还能为何? 这南方军权可不单单是明启帝的心头大患,也是朝堂众人心头的一根刺。 太后在时,可压制祈家的蠢蠢欲动,太后不在,明启帝可还能压的住?心知不如太后的分量重,只得拿出前所未有的恩赏来,让祈家感恩戴德”忠心为国。 可此消息传至庄亲王府,庄亲王爷却冷哼一声,不屑一笑,思付片刻口中言道:“两句赞言、一份恩赏就想把军权攥手,这招数用的习以为常,却也不多想想,还有谁能比本王更傻?”,叶云水转过身去笑,这老爷子如此自贬,是否也是这年岁大了”坐了床上没事琢磨出之前所做之事太过愚忠? 除此之外,兴许还有对明启帝高抬祈家略有不满。 秦穆戎在一旁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小兜兜倒是仔细,抬头看着庄亲王爷,好似安慰似的言道:“,爷爷,你不傻。” 庄亲王爷僵持半晌,都不知如何回话,小团子在一旁看着小兜兜”又看看庄亲王爷,挠头问道:“爷爷都傻”那我们傻么?”,“傻豆子点点头,却嘻嘻的笑。 庄亲王爷挨个的小脑袋瓜弹了下,“胆子越来越大,连爷爷都能调侃。” “王爷祈家来人,定会来王府探望您。”叶云水试探的道出此言。 秦穆戎说了祈家人会来庄亲王府,可老爷子的脾气她可深知,如若这般直接上门,话语谈不拢再给撵出去都有可能,并非叶云水如此多心”而是今日来此之前秦穆戎曾说起庄亲王爷与祈华震二人不合。 而这不合之因却是庄亲王爷刚刚自嘲的愚忠。 因祈华震不肯交南方军权于明启帝,庄亲王爷却当了出头鸟把祈华震好一顿叱骂,由此结下了恩怨。 早先叶云水还很疑惑为何秦穆戎会想尽办法让庄亲王爷沉下心,按说他与祈家也是亲戚,一个是太后的亲生子,一个是太后的侄子,这关系可并不太远,总不会连到府一叙都会怕明启帝有所疑惑吧? 直到秦穆戎今儿讲起这一件插曲,叶云水才恍然明白,老爷子刚刚那句“傻”除却自嘲还有自责。 今时今日,他一个明启帝的嫡亲弟弟都觉出乎孙动荡不安,何况祈家? 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庄亲王爷本人是否肯下这个台阶,则是另外一回事,故而”叶云水欲先打个招呼,让老爷子心里有个底。 庄亲王爷皱了皱眉,“来探本王作何?本王还没入棺材。” “你入了棺材祈家人也不会冒死来探,多年的旧怨何必仍记在心?”秦穆戎这一句话可是让老爷子动了怒,“什么新怨旧怨,没有太后,他们哪里敢不交权?哼!” 秦穆戎立马接话道:“没有太后,你也不敢不交。” 庄亲王爷怔住没了话说,秦穆戎则凑近庄亲王爷,漠言道:“你姓秦,你都要拼死才能保住全家性命,何况他人?” 沉叹口气,庄亲王爷摆了摆手,“来则来,本王绝不谈政事,半句不提。” 秦穆戎未再接话,转头与叶云水点了点头,算是暂且达成一致,叶云水心知庄亲王爷也心里犹豫不绝,否则秦穆戎这般顶撞,他怎能不还嘴? 几个小家伙儿跟着庄亲王爷玩了半晌,又一起用了饭,才齐回“水清苑”。 此时,焦头烂额的除了秦中岳以外,还有太子妃孟玉欣。 说是让其拦住肃郡王,不允其出门?孟玉欣可是想破脑袋都未想出办法”这不是难为人么?她一个女眷,又是晚辈,能去陪德妃叙言两句都得赶上德妃心情好,如今连带着还要去拦肃郡王?这要求提的简直不可理喻。 口若悬河的与德妃谈了一个多时辰,孟玉欣是实在找不出话题说了。 德妃今儿也是心思稳,没出言撵她走,反而留她在此吃茶闲聊,这一杯接一杯的茶灌下肚,孟玉欣只觉得腹涨胃鼓,红着脸与德妃道:“德妃娘娘莫怪罪,臣妾欲去净个手。” 德妃淡笑,摆了手与一旁的宫女道:“……陪太子妃去一趟。” 孟玉欣连忙福身谢过,随着那宫女匆匆离去。 德妃的淡笑消失殆尽,反而窜上一股冷漠之意,文代荷坐在一旁纳闷的问:“母妃,她可从不到咱们这儿来,今儿是怎么了?” “她是来看着咱们的,不对,是看着肃儿。”德妃如此之言却是吓了文代荷一跳,“看着郡王?这,这又是怎么了?” 德妃无奈的看了文代荷一眼,言道:“宫里头的事,你也该多过过脑子了,不能只惦记着生子。” 文代荷满脸羞红,仔细的把近期宫里头的事想个遍,而后有些不敢笃定的问:“可是因祈家人入宫?” “自是如此。”德妃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等文代荷再提,则言道:“是怕肃儿与祈家人有往来……” 说到此,德妃吩咐道:“你去告诉肃儿,让其准备去,永和殿,一趟,而且不要着急,让该急的人急,记得是“准备,。” 文代荷懵懵懂懂,却也没细问,领了此命便去后殿寻找肃郡王。 孟玉欣从净房归来,却不见文代荷,心中略有疑惑,笑着好似随意相问:“肃郡王妃去哪儿了?可是有何急事?” “太子妃真是体恤他人,她不过去是去侍奉肃郡王换身衣装,祈家来人”也不是远亲,理应过去看看。”德妃说完此话,便目光直直的盯着孟玉欣。 孟玉欣虽知德妃在看她,却也忍不住浑身一惊! 越不想发生什么却越阻止不了,这肃郡王欲去见祈家人,她可怎么办? “新家,祈家人都在“安和宫,为太后祭拜,恐一时是见不着的,还是待他们从“安和宫,出来再见为好。”孟玉欣强忍住心里的惊愕,把这话说出。 德妃诚然一笑”“你说的也对,那就去跟肃郡王说一声?也省得他身子不康愈,来回的折腾了。” “是,德妃娘娘说的对。”孟玉欣这话说的自个儿帮觉得心虚,德妃忽改冷笑,“你这位太子妃还真是关心人。” “关心”二字咬的极重,让孟玉欣有些胆怯。 孟玉欣心知德妃起了怀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端起茶来抿一口,算是给自己找个台阶。 可茶吃到嘴里,心里却上下翻腾。 德妃刚说欲派人去说一声,到现在都没动静儿?那岂不是肃郡王很快就去了“永和殿”亦或直接去“安和宫”? 想到此,孟玉欣下意识的咬了嘴,刚刚那“安和宫”可是她提起的,如若被秦中岳得知,还不得要了她的命? 顾不得许多,孟玉欣又开了。,笑着道:“德妃娘娘不派人去与肃郡王说一声?也罢,正巧有事想问问代荷,臣妾替您带话过去,免得肃郡王再周折一番。”说着话,孟玉欣便欲起身前去,德妃却是猛然一拍桌子,直言斥道:“太子妃这是来看着本宫及郡王等人?” 德妃的目光透出的狠厉让孟玉欣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怎么办?!~! 第五百六十六章 跌 耳听德妃如此惊悚一斥,孟玉欣心虚的脸色通红. 刚刚还是一副笑意涔涔,如今却雷厉严苛,德妃自肃郡王年幼犯错后便深居简出,她也对其接触不多,不了解德妃,哪知变脸如此之快? 心中想起最早皇后告诫的话,德妃不是好对付的人……,原先不觉如此,如今才体会至深。 孟玉欣则诚恳的福了福身,一副委屈的模样连忙摆手解释道:“德妃娘娘错怪臣妾了,臣妾没有此意。” 德妃上下打量了孟玉欣半晌,倒是叹言一句:“,可是本宫多心了?”,孟玉欣点头却又连忙摇头,“,素日鲜少与德妃娘娘亲近,娘娘并不了解臣妾,臣妾不怕委屈,只愿德妃娘娘能多多信任。”,“本宫累了,太子妃如若愿去寻代荷那便去吧,本宫就不相陪了。”德妃说完此话,则直接起身离开。 孟玉欣连忙福身恭送心头却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虑。 德妃如此喜怒无常,这是对她的告诫?还是本就性子如此?孟玉欣也没深思,只想着该如何阻拦肃郡王别去“永和殿”和“,安和宫”,快步的往后殿而去。 肃郡王听了文代荷回的话,不由得展颜一笑,二人还没等说的更细些,门口便传来了“太子妃到”,的回禀声。 文代荷略有气恼,却被肃郡王拍了拍手,孟玉欣到此之时却见肃郡王已经穿戴妥当,急忙道:“,祈家众人都在“安和宫,叩祭太后,肃郡王此时去不方便,还是改日再去吧。”,“本王不去,安和宫,。”肃郡王笑着道。 孟玉欣只觉满脸尴尬,诧异问道:“那您去哪里?” “去庄亲王府,怎么?太子妃可要与本王同行?”肃郡王此话问出,却让孟玉欣彻底的傻了,庄亲王府?她敢去吗? 叶云水得知肃郡王与文代荷来庄亲王府不由得心中惊诧,而再知同行的还有太子妃孟玉欣时则抽抽着嘴角。 这三个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别提肃郡王与秦中岳二人的兄弟仇怨,单说文代荷与孟玉欣之间,旁日见面前没有好脸色,这今儿居然同行前来庄亲王府? 叶云水只觉得头大,无论如何思付都没想明白到底为何,秦穆戎则看着她笑道:“想这些作甚?待他们来了不就都知道了?” 说罢此话,秦穆戎则叫了小兜兜几个,挨个嘱咐道:“,都去穿戴的整齐些,稍后可有客人到。” “是谁来?”兜兜歪着小脑袋问”不是他想的多,而是吴嬷嬷已把他培养成来不同的人着不同的装束…… “,你的皇伯、皇婶。”,秦穆戎说的倒是亲切。 小团子嘟嘴道:“又要穿正装了,好热!”,这冬日着装本就是里三层、外三层,外加卜团子和小豆子俩养的也是白胖白胖”屋中里的炭炉又烧的滚烫”哪里能不热? “让吴嬷嬷减两件,今儿不是入宫,不必那么正规。”叶云水吩咐着绿园和红枣,二人则将几个小家伙儿带去西厢。 屋中只剩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叶云水这时才算想了明白,与秦穆戎直言道:“定是太子又出了什么新hua样,单单孟玉欣一人,是绝不可能主动去找肃郡王与文代荷。” 秦穆井冷笑一声,“估计是与祈家人有关。”,叶云水撇了撇嘴,“越不愿见的人越来凑合,她怎好意思进庄亲王府的这个门?”,闲话抱怨着,却也要更衣收拾妥当,秦穆戎倒是寻了个hua样,让秦忠传话,把整个王府的人都召集到门口,恭迎肃郡王及王妃、太子妃。 秦慕云及韦氏、杨氏都在,唯独少了秦公木,对叶云水的畏惧至今未消,三房则无人出面,四房则是秦慕谨与夏氏。 得知太子妃与肃郡王等同来的消息,这些人也不由得惊愕难以置信。 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可能的事?可看着秦穆戎一副淡漠的模样,无人敢问,都在门口躬身相迎。 肃郡王进门时看到如此架势,只脸色一怔,随即笑了。 与秦穆戎等人挨个的行礼、还礼,坦然相对,文代荷自是随着肃郡王,与叶云水之间不用提,夏氏她也接触过几次,自是熟稔,倒是行为自然”唯独孟玉欣实在觉得脸上难堪,看着叶云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才挤出几句:“如此隆重相迎,实在太多礼了。” 客套话刚刚说完,秦穆戎一个眼色,小兜兜和小团子、小豆子几个上前磕头行礼,孟玉欣只觉得脸上火烧一般的尴尬。 肃郡王说欲来庄亲王府之时,孟玉欣就难以抉择。 来还是不来?不提庄亲王爷,单说太子爷与秦穆戎之间的恩怨便是难解”她一个太子妃,又是孟家的人,哪有脸面登庄亲王府的门? 可秦中岳之前吩咐了,一定要阻止肃郡王与祈家人相见,她便只能步步跟随,否则肃郡王与文代荷出宫,她怎知是否与祈家人见没见? 派去找秦中岳请示的人迟迟不归,孟玉欣倒是卖了个小聪明”硬着头皮跟着来……,可来时匆匆,心里只想着肃郡王要来庄亲王府,却是连见面礼都没带! 王府如此隆重相迎,全府齐聚此处,她如若只接礼不送赏,连自个儿都觉臊的没脸了。 将手上、身上的物件取下,挨个的给了赏,串珠、玉佩、项圈给了三个小家伙儿,而镯子、珠钗则给了妹玖、姝蕙,这一番下来,孟玉、欣的身上豁然一空,没了那番华贵,多了几分素淡…… 肃郡王似早有准备,挨个的给了个小锦囊,瞧那里面的物件自都价值不菲。 待礼成,肃郡王才与秦穆戎言道:“,今儿本是祈家众伯兄来悼念太后的日子,宫里的规矩是祭拜三日,本王倒是忘了,正打算去见一见,幸好太子妃一早便与母妃谈聊”提醒了本王,在宫中又无事做,便想来见一见皇叔以及小侄子们。”,一句话便把事大概说清……叶云水看着孟玉欣,她面红耳赤,脸上的笑都僵在脸上,模样甚至难堪。 她一早跑去见德妃?又跟随来庄亲王府?是为了阻祈家人与肃郡王相见?这秦中岳倒是真能**,连孟玉欣都派上用场! 秦穆戎听了此话倒是淡然”与悄郡王二人对视片刻,才转身与孟玉、欣言道:“,太子妃乃初次至庄亲王府,自要按规矩相迎,只是太后大殡未足一年”不能开席宴请,素食淡茶,还望莫要嫌弃。”,孟玉欣连忙点头,“,不碍的,不碍的,今儿贸然前来,别给世子与世子妃添了麻烦。”,“,这怎么会?初次来府,自要好生招待。”,叶云水说着话,则吩咐巧喜,“天寒地冻的,先回去把主厅加两个炭盆烧热,另外吩咐小厨房做些热点,别让世子妃空了胃受寒。”说罢,则又看着孟玉欣,“天气寒冷,太子妃上轿吧?” 孟玉欣这会儿已是有些僵木,只得点头,连忙上了轿。 文代荷朝着叶云水笑了笑,把几个小家伙儿都拽着跟他一起,“……喜欢他们,今儿都跟着我。”,叶云水也没拒,让吴嬷嬷与邵嬷嬷跟着伺候,韦氏、杨氏在此自觉有些碍眼,则先行告退,叶云水也没留,带着夏氏一起往“水清苑”,而去。 行程之时,只见秦穆戎与肃郡王二人都没行轿,反而散步似的往这方走,显然路程上还有话欲说。 秦慕云与秦慕谨跟在其后,秦穆戎则与肃郡王行至在前,无人开言,只听那脚踩雪地发出的“咯吱”声。 半晌,肃郡王率先开口,“你在怨我?”,秦穆戎只“嗯”,了一声,随即道:“也怨不得你,只怨那人眼睛瞎,脑袋不灵光,能想到你的身上去。”,肃郡王淡淡一笑,“,那是有人去报了信儿,在太后临走之前,我曾去过“安和宫,。” “,仅仅如此?”,秦穆戎出言相问,肃郡王则驻步看他回答,“,也是你聪明,在此之前拒见祈家人。”,说完此话,肃郡王自嘲一笑,“一辈子被人看着”恐怕何时闭眼,何时才算有我的出头之日。”,“,你倒是想错了,在此之前拒见祈家人并非我率先所提,而是云水。”秦穆戎丝毫未遮掩,倒是让肃郡王皱了眉,淡言一句:“你有福气。” “,都是熬出来的……不过也的确是我的福气。”,秦穆戎说完此话,二人则继续往前走。 肃郡王直接出言:“,那南方军令牌可是在你手上?” “在不在又能如何?只是个牌子,当不得真。”,秦穆戎未认未拒,肃郡王半丝不吃惊,倒是仰头长叹,“不知这安稳日子还能过多久?”,秦穆戎直言道:“你想安稳即可稳,除非你心有不甘。”,肃郡王眉紧似锁,一脸正色,“你可甘心?” “我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罢了,不过你今儿跑来之后,估计这份安稳又成了奢望。”秦穆戎说完此话倒是怅然一叹,“罢了罢了,许久未见”不知你是否可以吃上几杯?不醉不归?” “这可要先问二弟妹,她不允自不敢,不过是否先去给皇叔请个安?否则我历来这温文守礼的名号岂不是要瞎了?”肃郡王恢复之前的平和”二人相视一笑便转个弯,往“翰堂”,而去。 孟玉欣坐在“水清苑”的正厅里是如坐针毡。 叶云水让hua儿上了荼点,文代荷笑脸涔涔,夏氏在一旁作陪,小家伙儿们都齐坐一旁看着孟玉欣也不说话,这反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四大五小,还有一堆伺候的丫鬟嬷嬷,可屋中却鸦雀无声。 “世子爷和肃郡王还未到?”,孟玉欣下意识的把心里话说出口,却又觉出不对,不知该补什么话。 叶云水笑着道:“兴许是先见庄亲王爷,稍后才到。” 孟玉欣连忙言道:“本妃理应去拜见庄亲王爷,如今却先来世子妃这里”逾越了。” 叶云水自不会把她这话当真,只得昧着良心寒暄:“,太子妃初次来此,不妨放下心来,好生的歇歇?出一次宫也是难得,庄亲王爷自不会怪罪。” “还是庄亲王爷宅心仁厚,如若不是跟随肃郡王与肃郡王妃来此,本妃已有多年未出宫了。”,孟玉欣回了此句,文代荷则接话刺道:“,怪不得说来庄亲王府,太子妃一定要跟着,原来也是想家了,可还要回孟家去看看?”,孟玉欣故作没听到,则看着小兜兜转个话题道:“小侄儿实在可觅”,“皇婶,你脸上流汗了。”小兜兜笑着指了指,孟玉欣连忙用帕子擦了,心里头就似有把火在烧,可这屋中的炭炉又烧的滚热,让她只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叶云水这会儿也是烦上心头。 这话怎么说?又说什么?明知身边有个看守,自是半句正经话都不能提,可提那闲言碎语,叶云水也实在找不出来,这么傻愣的坐着也实在不合适,思付半晌,则让小兜兜几个找东西玩,也是寻点儿话题。 几个小家伙儿跑到门口唏嘘半晌,也不知在说什么,孟玉欣是终于寻了个话由子,笑着道:“,世子妃实在是好福气,一举得三子,各个都是可爱、聪明,本妃羡慕的很。” “别看是三子,可也是三个小淘气包,整日里招灾惹祸的,不让人省心。”,叶云水随意一答,孟玉欣连忙摆手,“怎可说这样的话?男丁怎能不淘气?惹祸也是可爱。” “这可都才三四岁而已。”叶云水刚刚说完,就见小兜兜几个从外面进来,胳膊上站着小隼,且其嘴里还叼了个两只多粗的大虫子,指着便喊道:“,娘,皇婶,你看小隼抓吃的了!”,孟玉欣往那方一看,吓的惊嚎出声,立即脸色刷白,指着那小隼惊嚎叫嚷:“杀了,快杀死宅,快!” 话语说此,小隼从兜兜胳膊上扑扇翅膀飞起,直飞冲前,虫子直弹孟玉欣身上又掉落地上,再被啄起飞走,孟玉欣跌坐在地……!~! 第五百六十七章 滚 这一切好似事先排演过一般,简洁、快速、让人目瞪口呆。 刚刚还在说男丁必是淘气,淘气也是可爱,可如今这一眨眼的功夫孟玉欣就勃然大怒,让文代荷不屑的冷笑。 装大度?装宽容?装和煦?能装到什么时候? 按说刚刚小兜兜拿着小隼进来,文代荷也被吓了够呛,可再惊吓去也未有孟玉欣这般失态。 心中燃气一股喜意,不知世子妃会如何处置这件事?但无论如何也孟玉欣恐怕是得不着好。 叶云水恼怒之余也是万般无奈。 小兜兜和小团子定不是故意使坏,因为他们心中还分不清远近、亲疏的关系,何况带着小隼进屋已是习以为常,应是想弄点儿花样给孟玉欣和文代荷瞧。 可却没想到孟玉欣反映如此强烈,更是之言要弄死小隼。 这隼乃是秦穆戎熬出来的,傲气、不羁,更是能懂人言人语,孟玉欣的指责应是惹恼了它,故而才有后续飞起扔虫这一幕出现。 让花儿扶孟玉欣起身,孟玉欣捂着胸口在不停的喘着粗气,看着小兜兜、小团子也没了好心气,直言斥道:“怎么连这种畜生都带到屋中来玩,还有没有规矩?简直不可理喻!” 小兜兜和小团子、小豆子都挠着头,有些不知所措,似是不知到底犯了什么错? 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如此斥责过他们,出去惹了祸,也都是祖父和父亲指点下次该如何做,叶云水顶多是嚷嚷着又滚了一身脏,让去换好衣裳随即再举一反三,让这祸事闯的更地道。 但孟玉欣这一举动却是把几个小家伙儿给吓到了。 小豆子最委屈,颠颠的跑到叶云水的身后,抓着叶云水的裙角嘟囔道:“娘,我怕。” 叶云水摸摸他的小脸,上面有点儿湿润,显然是真的吓坏了! 小兜兜站在一旁,小团子往其身后躲了一步,拽着他的衣角往叶云水那方靠拢,却被文代荷给抱过去,“都到皇婶这里来,别怕,别怕……” 叶云水沉了脸,孟玉欣见其丝毫反应都未有,不免继续道:“世子妃,这样纵容犯错,将来岂不是更惹事端?规矩不能落下。” “关你什么事?”叶云水一句顶回,却让孟玉欣愣住,似觉出叶云水徒然冷漠,她也有些畏缩。 叶云水的性子她可是一清二楚。 当初拎着掸子打的皇后妹妹,那可是她们孟家的人。 可即便如此,孟玉欣气在心头,又不愿就此离去,只得缓言道:“二弟妹,本妃可不是让你责罚这几个小侄子,可该管教必须得管,总这般纵容长大以后可怎么办?是非不分、善恶不明,这……这岂不是给庄亲王府丢了脸面。” “丢王府的脸,又不是丢你的脸,关你何事?”叶云水说完此话,便让两位嬷嬷带着小家伙儿们先下去,夏氏自知在此不合适,则领着姝玖和姝蕙也跟随而去。 只剩叶云水、文代荷,孟玉欣也沉下脸面,直接言道:“本妃知你对孟家人心存隔阂,今日前来本欲与uni好生亲近一番,孰料却出这等糗事,按寻常人家来看,好歹也要让孩子们认个错便罢了,但二弟妹如此狂言包庇,可是针对本妃?” 这番话语一出,可算是叶云水见过孟玉欣说的最多的一次。 如此伶牙俐齿却每每装成懦弱无能,这孟玉欣还真是能惺惺作态。 孟玉欣这番自驳自辩却是让叶云水冷笑,出言道:“笑话,要杀我的鹰宠,要责我的儿子,我还要感恩戴德不成?” “你!”孟玉欣有些心气涌上,“一个女人纵要知三从四德,知礼仪鲜卑,之前屡次当街横行不提,居然还养鹰宠这等猛禽,实在不懂规矩,怪不得教出这等逆子,看来要寻宫中的嬷嬷好生的教教你才行。” 叶云水倒是转身坐在一旁,挑眉言道:“下斥责令?可你还不是皇后,让宫嬷嬷教我?太后派来的宫嬷便在此,自三字诞下便由其教养,你可是要责太后用人不淑?何况我愿养这猛禽,关你何事?这里乃是庄亲王府,不是‘延庆宫’,不愿看可以走啊!” “我没这般说,你休要波污水喷人。”孟玉欣立马回言,说旁人可行,涉及到太后,她是万万不敢沾,这可不仅是要她的脑袋,而是要孟家所有人的脑袋。 叶云水沉言道:“你没说?难不成刚刚那番话是我听错了?”“定是你听错了。”孟玉欣坚定言道,看心里却在忐忑打鼓,这叶云水果真不是好惹的,一两句话就能揪住错,孟玉欣心里后悔不已。 不过是个畜生,让她吓的如此歇斯底里,本性外露,这可该如何收场。 叶云水看着孟玉欣那一副故作镇定的模样,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一口,淡然言道:“即使太子妃认定刚刚没说此话,那就给孩子们赔礼道歉,然后从这儿滚出去。” “你,你说什么?”孟玉欣瞪大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没听错,给我的儿子赔礼道歉,然后滚!” “滚”字出口,手中茶杯重落,叶云水显然已经是怒在心头,这也就是孟玉欣罢了,如若换个人,如此斥她的儿子,她早便不忍,可今儿孟玉欣是与肃郡王、文代荷同行而来,如若她真与孟玉欣动了手,这二人也逃不了干系。 虽是厌、虽是烦,可孟玉欣乃是太子妃…… 文代荷在一旁也有些担忧,叶云水的脾气她可是听文贵妃提起过许多次,旁日里不多言语,可但凡是惹恼了她,她可不管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连庄亲王府的大公子都能亲手打一顿板子,这除却叶云水外也无人能做得出来,何况这孟玉欣还是针对她最疼的几个孩子? “太子妃,错便是错了,何必如此狡辩?认了便罢,一时硬气可也得想想后果。”文代荷在一旁提点一句,孟玉欣的眉头更深。 她心知,文贵妃本就寻不压孟家人在后宫的势力,如若叶云水把此事上奏,再加上文代荷一言两语的附和,她定没有好果子吃,可此时利弊都有,她文代荷也会受牵连,叶云水肯这般不顾文代荷,把此事闹大? 心存此念,孟玉欣起身便欲出门,言道:“离开可以,道歉休想,不过终归本妃乃太子妃,你已亲王世子妃是否要率众恭送?” “道歉,滚!”叶云水的声音更轻,更冷,脸上的狠厉表情让孟玉欣从心里凉到外,这叶云水会浑到连肃郡王的脸面都不给? 吴嬷嬷与邵嬷嬷听了叶云水的吼声,则带着小兜兜、小团子和小豆子从内间出来,小豆子脸上的泪痕已经被擦干,小兜兜和小团子也有些木讷,显然这件事让三个孩子都有些愕然。 这一举动虽没有半句言语,却已表明了态度。 不道歉,不允走,叶云水是绝不会善罢甘休。 孟玉欣有些难为情,心里杂乱的好似一锅浆糊,可再看叶云水那副表情、文代荷眼神中的幸灾乐祸,孟玉欣实在不敢再硬气试探,端起手随意的福了福,口撂一句:“今日之事自不会如此罢休!”说罢,便转身快步的离开了“水清苑”的正厅。 随身的宫女太监簇簇离去,文代荷则挨个的过去抱几个小家伙儿,哄着,安慰着,小豆子和小团子终归年岁小,趴在文代荷怀里撒娇的撇嘴,小兜兜则到叶云水跟前,认真的说着:“娘,我错了。” 叶云水一愣,“为何说错?” 小兜兜摇头,出言道:“不知道,不过娘生气了,肯定是我错了。” 叶云水心里一酸,把小兜兜抱在怀里猛亲几口,小团子和小豆子也从文代荷怀里出来,跑到叶云水这儿来撒娇。 “世子妃,这件事肃郡王也是身不由己。”文代荷想了半晌,终究是直言相谈,对叶云水,她不想虚言糊弄,也不敢糊弄。 “肃郡王之事与世子爷谈便可,你我二人不必说此话,说不明,也讲不清。”叶云水长叹一声,开始教着小兜兜,和蔼言道:“今儿的事你们都吓到了,这是娘的错,可旁日你们在府内、府外都有人纵着,从未得过半句斥责,今儿太子妃如此斥责你们,娘也不得不告诉你们,这世上,可不是所有人都如娘、如你们父亲、祖父这般疼惜你们,纵使是亲人,也有远近亲疏。” 指着文代荷,叶云水继续道:“你们可与二皇婶撒娇,却不能与太子妃胡闹,为何?因为她嘴上笑灿疼爱,可心里却并不喜你们几个,不要把所有人的笑都当成喜爱,不要把所有人疼惜的话都当成亲近。” 文代荷在一旁越听越尴尬,只得出言劝道:“世子妃,他们还都小,哪里懂这个道理?”!~! 第五百六十八章 蠢 叶云水长叹一声,满脸无奈。 哪里是她愿如今就给几个小家伙儿套上夹板,而是不教不行了。 一直都以为教习些惹祸的招子,不教成案板鱼肉,可却忘记了教他们识别亲疏远近”识人识务……,“该懂了。”叶云水看着几个小家伙儿,嘴唇颤抖着道:“旁日总觉得他们小,可这环境,哪容得人有爽快无忧的童年?” 文代荷挨个的搂着,也是真心的喜欢,体贴,想着孟玉欣,她也带着气,口中言道:“都别怕了,皇婶自会与贵妃娘娘告上一状,绝不能饶她。” “告状?”叶云水立即摇了摇头,“这个状不用告她便熬不过去。” “为何?”文代荷纳罕相问。 叶云水挑眉看向文代荷,轻言道:“肃郡王来此,她却跟着,孟家与庄亲王府什么关系?何况祈家人如今就在宫中,自觉聪明,可这个错她担不起!”,听了叶云水的话,文代荷沉思半晌才反应过来。 可这想的多,纳闷难解的题也多,文代荷正有心欲问几句,门。却已有声音,乃是肃郡王与秦穆戎二人来此。 文代荷上前行了礼,肃郡王倒是坐在一旁吃上了茶,开始与叶云水谈起茶道,半句与孟玉欣有关的话都未提。 秦穆戎一如既往的淡然,文代荷早就知他冷漠的脾性,甚至连往他那方看一眼都不敢,只得一直盯着肃郡王,这太子妃走了”终归也的提两句不是? 叶云水与肃郡王说了半晌的闲杂话,小兜兜几个依旧没什么心思,都坐在一旁听着”看着,偶尔拿两块点心果子吃。 谈了许久,小厨房准备的饭菜也已送上。 肃郡王刚刚动了几筷子,秦穆戒则为其倒上酒,肃郡王只吃了一杯”秦穆戎则灌了一坛,随即一抹嘴”言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宫了。” 叶云水偷翻个白眼,饭菜摆上,文代荷还没端起筷子,肃郡王只吃一杯酒就撵人走?这也太别出心裁了! 文代荷一脸的尴尬,只看着肃郡王。 肃郡王倒是起了身,又抓了桌上的一把糖果,笑着道:“明日兴许还来。” 秦穆戎拽着叶云水送其二人出门,叶云水感觉出秦穆戎身上的淡淡怒意。 回了“水清苑”,叶云水则把孟玉欣的事讲了,秦穆戎没有惊诧,倒是拽着叶云水的手言道:“委屈你了。” “肃郡王到此,是把矛头又引向王府?”叶云水说出此言也不是没有根据。 之前文代荷曾说了,孟玉欣在这之前从未去寻德妃说过话”又亲自跟着他二人到庄亲王府,这明摆着是不让他们见祈家人,孟玉欣是否知那南方总军令牌一事叶云水心中不知,但有这番举动定是秦中岳交代的,否则孟玉欣绝不会主动去亲近德妃与文代荷。 这不明摆着是秦中岳以为那南方总军令是在肃郡王手中? 而肃郡王远离祈家人,出宫而行,何处都不去,偏偏来了庄亲王府”见了庄亲王爷不说还与秦穆戎畅谈许久,这是在把矛头往秦穆戎的身上引。 叶云水可谓起初便心里窝着火儿,而孟玉欣这一闹腾可是浇了一把油…… 秦穆戎见她的眉头皱紧,小脸阴沉,倒是笑了,“何必如此?他本就是被冤的。” 叶云水怔片刻,不由得苦笑”南方军令在秦穆戎手中,这肃郡王还真是被冤的。 未回言,秦穆戎则继续道:“本是谈的还罢”可惜去见了老头子”老头子第一句话则直接问起他是不是想争位子,他没回答,问起我来,我只言想活着”他则言想多活几日,老爷子没辙,便让我等回来,路上便已知太子妃离开之事,他只笑了笑,显然早有预料。” “我与太子之间的恩仇无法解,也解不开,索性将事端引了这里来,老头子还没闭眼,太子也拿我没辙,此事肃郡王领情,也会还的。” 秦穆戎说完此话,叶云水倒是仔细的思付半晌,皇后不在了,肃郡王可谓是刚能放松一二,面他如今最想的便是与文代荷有后,如若这般被秦中岳盯上,的确危险……,“自觉太子妃不是那蠢笨之人,今儿怎么会与他二人一同到王府来?”叶云水把话题转到孟玉欣身上,孟家与庄亲王府是死敌,这是众人皆知,就算孟玉欣是看着肃郡王,也应该好生想想,她跑来庄亲王府,这是要引起多大的风波? 先不提明启帝会如何思付,秦中岳会如何想,单单是朝堂之人就开始迷糊了。 太子历来是与亲王府针锋相对,而如今太子妃来此,他们该往何处站?这是太子与庄亲王府交好,还是太子妃在为太子出面,与庄亲王府和肃郡王缓和关系?展现大度宽容之态,为太子登基添一把火可以更稳? 不但可稳太子之位,还可让祈家人对庄亲王府和肃郡王多几分猜忌之意,不会联手结盟,这可谓是一箭双雕的好计。 但这种做法如若在祈家人来之前,自是可行,祈家人进宫当日,做出这番架势,难不成当所有人都是傻子? 这就好像是给一枯枝烂叶的hua浇水等其绽放盛开,让所有人把之前枯枝烂叶子的事全忘了反而津津乐道的赏hua?这简直是儿戏,更是绝不可能的事! 秦穆戎笑着看叶云水气鼓鼓的模样,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言道:“傻子总当只有自己聪明,而恶人总当旁人更恶,这事做的漏洞百出,你也不必再气,宫里头那位自会替儿子们出气的。” 叶云水想着小兜兜几个,心里头泛起酸,“……他们今儿被吓坏了。” 秦穆戎思付半晌便言道:“开春,便正式教习小兜兜骑马,另外两个小的习字。” 叶云水沉叹一口气,这小夹板儿就要套上了? 孟玉欣回到“延庆宫”就被秦中岳一巴掌抽在地上! 宫女、太监们吓的立马跪地,额头点地,浑身颤抖,这种事让他们瞧见,这脑袋可还能保得住? 孟玉欣捂着脸,只觉苍肿胀痛,嘴角一股腥甜,她抹了嘴,却是沾了一手的血。 惊愕仓惶看着秦中岳,就听秦中岳指着她骂道:“你个好死不死的”居然不把他们拦住,反而去庄亲王府,你姓孟,你是太子妃,你可还记得?” 孟玉欣满心委屈,在庄亲王府被叶云水那番侮辱,而回宫不等吐两句苦水反倒挨揍,眼泪汩汩而落,孟玉欣直言道:“肃郡王本是要去见祈家人,臣妾好言相劝,还险些被德妃撵出去,他们要去庄亲王府,我不跟随,如若再与祈家人相见如何是好?何况臣妾去了庄亲王府,不也是替太子殿下缓和关系?可孰料那小世子顽劣过分,叶云水过……还侮辱臣妾,太子殿下不为臣妾做主反倒斥责起来!” “为你做主?你这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胡乱的东西?跟孟家人一样都是蠢货!”,秦中岳又是上前一脚,歇斯底里的嚷道:“你早不去、晚不去,在今儿去庄亲王府?祈家人在南方,可谁不知本宫与庄亲王府之间的深仇旧怨?谁不知肃郡王为何一病二十年?你此时跟他们掺杂一起,是让祈家人笑本宫是个跳粱小具?在糊弄朝官?在拿所有人当傻子?” 孟玉欣痛苦不已,也是气急嚷道:“可太子又让臣妾一定看出肃郡王,不允他与祈家人相见,他欲去庄亲王府,臣妾还能拦住?”,“为何不马上找本宫请示?自作聪明,却是一笔糊涂账!”,秦中岳双手攥拳,“小太监前来回禀,你没看到父皇看本宫的眼神,更没看到祈家人的嘲讽,本宫就像个傻子,就是个傻子!”,说完此话,秦中岳转身离开“延庆宫”,朝着肃郡王所居之处行去…… 孟玉欣扑身在地,快哭昏过去,她滚滚流泪的眼睛里没有悔,全是恨,她恨自己为何要生在孟家,为何万人羡慕嫉妒,而她却是苦不堪言。 旁人都以为这太子妃耀眼夺目,可她进宫之后便被皇后管制,更不敢对这位太子有半点儿抱怨,时刻隐忍、时刻自责,从未有过对的时候,反而任何倒霉的帽子都要扣她的头上。 秦中岳骂她是个蠢货?可他自己不蠢吗?一个堂堂太子,无所事事、无胸襟、无气度,只会在这“延庆宫”中喧嚷叫骂,出了宫门便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简直让人打心眼儿里恶心! 孟玉欣苦笑,脸上的泪已经干涸,看着这青石砖地、看着绿瓦红墙,这是皇宫吗?这简直就是一个牢笼! 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居然这辈子如此苦楚。 生在大户人家里却也不被当成人,就是当成一争权同势的工具! 心里抱怨了一通,孟玉欣则从地上爬起,看着周围的宫女、太监都跪在地上缩着脑袋,显然是担忧是否会被责罚打骂。 看着他们,孟玉欣自觉活的还不如这些个奴才! 半句话都未说,自己行步朝着净房而去,沐浴更衣,珠钗入鬓,她依旧还要坐这太子说……!~! 第五百六十九章 秃 肃郡王与文代荷回宫后则是先见的德妃。 “母妃。”肃郡王拱手行了礼,德妃点了点头:“这么早就归来了?” 肃郡王淡笑言道:“留久了,不合适。” “去歇歇,吃吃茶润润嗓子,稍后恐怕还会有人来找你麻烦,这一次,可适当的放松范松。” 德妃这话说出,却让文代荷惊了,肃郡王苦笑一声,拱手退下,文代荷欲跟去,却被德妃拦下,指着跟前的小杌子道:“你跟着去作甚?今儿都发生什么事了?坐过来给本宫讲讲。” 文代荷退步回来,坐在德妃身旁,脑中将今儿的事回想一边,才一五一十的说给德妃听。 “……起初去时还好,庄亲王府齐整来迎,让太子妃很是难堪,郡王与世子爷二人去‘翰堂’给庄亲王爷请安,臣妾则随着世子妃去了主厅,虽有些尴尬,但太子妃挑着话头说,世子妃也没太拘着,可太子妃这方刚夸完小世子年幼可爱,就被小世子拿进屋中的一只隼给吓的够呛,更是直言要杀那禽畜,还斥责小世子,这可是惹恼了世子妃。” “叶云水是怎么做的?”德妃继续问。 文代荷忆起刚刚那事心中依旧惊愕不平,却有些不知该如何出口,斟酌半天才轻声缓言:“让太子妃给小侄軄子们道歉,然后……然后滚。” 德妃顿时哈哈大笑,好似得了天大的喜事! 这一笑却更是文代荷震軄惊呆滞,她自入宫至今,可从未见德妃如此畅怀大笑,这太子妃吃了闭门羹被撵出去,值得她如此痛快? 手摸軄着那青瓷茶盏,德妃依旧笑意不减,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的道:“这女人,果真是个泼辣的,她也聪明的很,如今只看她到底是帮谁了。” 这最后一句让文代荷挠头难解,可还未等相问,门口则有小太监来回话:“回德妃娘娘、郡王妃,太子殿下到!” 文代荷心中一紧,这刚说着太子妃的事,太子就找上軄门?难道是德妃刚才所提欲来找肃郡王麻烦的人? 看向德妃,德妃却如以往一般淡定的点了点头,随即欲文代荷道:“咱们在这儿也不合适,你陪着本宫回寝殿吧。” 文代荷上前搀扶,可依旧心绪难平,思忖着是否要与文贵妃说上一说,转念则又想到肃郡王,他能怎么应付呢? 秦中岳直接冲来寻找肃郡王也是急火攻心。 明知来此兴许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复,但他也忍耐不住心中的火,前所未有过的嘲讽让他这几日的布局全都白费了! 孟玉欣! 秦中岳想起她便攥拳“咯咯”作响,这个女人如若不是孟家的人,不是他生軄母的亲人,他真想掐死她…… 行至“永宁宫”,秦中岳的脚步略迟疑几分,德妃可不是好惹的,他只想单与肃郡王谈。 正思忖之时,肃郡王便从宫中軄出来,拱手行礼,出言道:“得知太子殿下到此特来恭迎。” 秦中岳眼见只他一人,则立马上前,将身边所有人都撵走,指着肃郡王便极其败坏的道:“南方总军令牌是否在你手中?” “不在。”肃郡王脸上挂着一丝淡笑。 “可别唬本宫,当本宫是傻軄子。”秦中岳直言道:“你把那令牌交于本宫,兴许饶你一条命,别将其当成免死符,否则本宫登基之日,就是你的大殡之时。” 这等威胁话语,肃郡王并非初次入耳,继续言道:“真的不在弟軄弟手中,如若不信,太子可搜?”说罢,侧身指引,那宫殿大门就在开着。 秦中岳怔了片刻却往后退一步,别说他不敢搜德妃的“永宁宫”,纵使有这胆子,他怎么会在祈家人在时做这等蠢事? “你把那令牌交给了秦穆戎?不会这般傻吧!”秦中岳不依不饶,肃郡王则嗤笑一声,反问道:“不会弟軄弟见了谁,太子便觉在谁手中?那这些日子弟軄弟见的朝臣数不胜数,众母妃、太监、宫女,弟軄弟都记不清。” 秦中岳冷哼一声,“祈家人在时,你休得出宫,也休得相见。” “这是圣旨?”肃郡王这话可算是彻底的刺痛了秦中岳,让其暴跳如雷,嘶嚷吼道:“本宫说不允,就是不允,不是圣旨,可如若你还想苟且的活着,就按本宫说的做。” “苟且……”肃郡王冷笑一声的淡吐二字,拱了拱手,直接转身回了宫。 秦中岳没得一个完整的答复,只觉胸口更疼,留下两个小太监在“永宁宫”这儿偷偷瞄着,他则又往“安和宫”而去,令牌没唬来,他只能破釜沉舟,做最后的打算了! 肃郡王并未被秦中岳吓到,反而二日、三日都接连跑到庄亲王府与秦穆戎吃茶谈天,过的乐哉。 可他本人是乐了,文代荷是越发的糊涂,有心想问德妃,又被德妃告诫让自己多想,去问文贵妃,文贵妃这几日忙着陪明启帝招待祈家人,没时间搭理她,问叶云水,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两日随着肃郡王来来往往都心不在焉。 叶云水自看出她心事重重,可不愿相问,宫里头的事她哪能得知?虽是暂且站了同一条线上,可往后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事。 小兜兜、小团子、小豆子这两日也算是缓了过来,那日太子妃的一顿怒斥已经全忘到脑后。 原因无他,因庄亲王爷得知此事后告知他们三个,谁敢再跑到庄亲王府里来教训他们三个,直接吩咐侍卫打出去,如若是在外遇上此事,也吩咐侍卫打回去,如若身边没有侍卫,那就一个字:跑,然后召集人马再找上軄门砸回去。 叶云水听的额头冒汗,老軄爷軄子这是欲教出三个纨绔恶軄少?就算不容旁人欺负,也不用如此纵容啊。 秦穆戎倒是并未阻拦,反而开始思忖这几个小家伙儿长到五岁便开始练练拳軄脚,打人总得自个儿动两下手才算爽軄快。 这话叶云水是不敢驳斥,因为她是没底气有说辞,她急了不也直接动手? 故而,小家伙儿们得了庄亲王爷和秦穆戎的教軄导,而肃郡王与文代荷这几日来此也都送些好玩的玩意儿,倒是让三张小軄嘴又咧开了花。 文代荷摸軄着小兜兜的脑袋,嘴上与叶云水道:“这两日比寻常的两个月过的都累,不单往世子妃这儿来,早间还见各位亲眷,好似要把这涅粱城内逛个遍,也不知这郡王是怎么了?德妃娘娘好似也纵他如此,半句劝慰都没有。” “男人的事,让你跟着出来散散心就不错了,跟着操心作甚?”叶云水哪能不知肃郡王这般周折是为何? 单来庄亲王府不是目的,目的把所有地界走遍,让宫里头的那位气的暴跳如雷,心思杂乱,在祈家人那里也得不到好发挥。 可这话肃郡王与德妃都未提,她也没必要多嘴给文代荷讲解。 文代荷倒是点了头,“说的也是,否则在宫中都要闷死了。” 话说如此,文代荷则看看周围的丫鬟和嬷嬷,给叶云水使个眼色,似是在问询这些人都可靠与否? 叶云水虽是信得过身边的人,可文代荷既然有话欲说,她总是要肃軄清环境,免得惹出事端。 摆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吴嬷嬷和邵嬷嬷把小家伙儿们都带下去,叶云水才道:“都是信得过的,可怕肃郡王妃不好开口,便让她们先下去。” 文代荷感激一笑,又凑近叶云水道:“何必那么客套还叫我什么王妃?叫代荷便可,前儿个宫女给德妃娘娘回禀事,我正巧去给娘娘请安,行至门口则听那宫女说起有一个法軄师请见德妃娘娘,这法軄师名号为净空。” 叶云水的心思顿时一沉! 这净空和尚不就是最初刘皎月找来说她是妖孽的那人?五年之约,他现在就回到涅粱了?而且居然是找上了德妃? 眼见叶云水忽然如此惊诧,文代荷连忙道:“德妃娘娘并没有同意见他,而且听说此人在涅粱城欲见很多人,都被拒了,娘娘也是因常年礼佛,故而他才有机会递牌子进来。” 叶云水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净空和尚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到底是回来干什么? 净空和尚当初能看出她乃占此身之人,这可不是个只会念经敲鱼的和尚,当初他的出现可是让叶云水极为震軄惊,而如今再次出现,叶云水心里涌軄出一股念头:他一定是有备而来。 可无论他来作何,却是先在涅粱城内欲见各府夫人,欲见德妃,却没有直接到庄亲王府来见,是怕来了便被叶云水拿下弄死? 叶云水心里有些慌,思维也混乱,文代荷感觉出她的不对劲儿,自觉说错了话,连忙补救道:“世子妃也别如此担忧,那个贼秃和尚也不是好东西,当初更是得了别人的指使才会胡言乱语,如今您可是庄亲王府的世子妃,由不得他再胡来。” 叶云水闭上眼长呼几口气,笃言道:“他如若来,本妃便等着他.!~! 第五百七十章 诡 肃郡王这几日的作为让秦中岳险些气吐血。 四处会友,探亲,而且不但自己一人,还带着文代荷双双出宫,这无疑是将他的话全当成屁给放了! 不但不从,反而还相背而驰,这两日见的人恐怕比之前几年还要多。 肃郡王的如此做法,让秦中岳更觉得南方军令牌就在他的手中,如若不在,他哪里敢如此嚣张瑡狂瑡妄的与他作对? 旁日连句顶撞的话都不敢说,而那日却接二连三的让他噎住。 每每想起,秦中岳都气的牙根儿发瑡痒,却又因祈家人在此无暇顾及肃郡王。 如若张扬开来,被祈家人得知太后将南方总军令牌传给了肃郡王,他的这一番作为不全都瞎了! 三日叩祭大礼就快完成,秦中岳知再不与祈家人明言军令一事便为时已晚,而他也心中笃定,肃郡王此时不会主动将南方军令端出,否则别说入不了他的手,定会被明启帝拿去,他这军令是在为明启帝死后保命而用,那他如今可否以假乱真蒙混过去? 秦中岳正思忖之时,皇宫的鸣钟响起,叩祭大礼结束。 祈家人从“安和宫”中而出,未等一旁的小太监上奏明启帝设下宫宴等候,秦中岳抢先一步道:“两位表叔父与表兄、表弟大礼完成,宫宴还有些许时辰才开,不如先至本宫那里吃几杯茶歇歇再去,可好?” 秦中岳这话虽未明说,但祈家人心中已很明白。 这无疑就是欲谈军瑡权一事,否则这两耳不闻政事、两手不抓民智的太子,哪会殷勤的跟随他们如此之久? 虽是远在南方,可祈家并非对涅粱城一无所知,兴许连明启帝都不知,太后与祈家的密信在这两年越发的频繁。 其中交待的最重要的事无非是这军瑡权不能离手,她自会派人相接。 虽未指明接军瑡权的人是谁,但祈家人都知,此人不会是太子秦中岳。 这并不用仔细推敲,而是随想可知,如若是传给秦中岳,还用嘱咐军瑡权不能离手吗?祈家还用以此自保吗? 祈华震屡屡看到太后的那些密旨,都跪地朝信叩拜,没有太后,祈家无此辉煌的一日,可太后离去,他立即召集祈家人聚瑡集商议,齐心得出一个结果,那便是不能以“保命”为目的,要以“传代”为宗旨。 故而此次要至涅粱叩祭太后,祈华震特意亲自前来,一是要看明启帝对祈家有何态度,二则是看这位太子是否真如传言那般,是一虚伪昏瑡庸的鼠辈。 可三日远观,祈华震心中得出一个结论,秦中岳不仅是一虚伪懦弱的鼠辈,还是一口蜜腹剑的恶狼。 祈华震可乃祈家家主,这些并非需用特例事情举证,单是察言观色便可瞧得出。 故而秦中岳在此时相邀,祈华震没有那股子心思与他周旋,而是上下打量半晌,直接言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自可明说,不必绕圈子了,你不觉累,老臣都累。” 被如此劈头盖脸的揭瑡穿,秦中岳怔然尴尬,显然没预料到祈华震这老匹夫会如此直接,更是对他无半点儿尊崇之意。 嘴角微抖,秦中岳看着身边的人,摆手让其退下,显然也在等祈华震如他这般让手下退后,可祈华震根本没如此,反而道:“老臣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太子殿下尽可吩咐。” 秦中岳咬着嘴,心中恨不能把祈华震给卸了八块儿,可脸上依旧笑着道:“南方总军令牌在本宫手中,太后临死之前交于本宫,可南方如今态势本宫却一无所知,还望叔父能细说讲解一番,也让本宫心中有个章程,这并非要叔父交上权来,而是本宫不得违背太后遗愿,也多少要心中有数,还请叔父谅解。” 秦中岳说罢还拱手还礼,笃定主意以假乱真,不过这祈华震不肯与其到“延庆宫”,让秦中岳少了几分布置,心中忐忑,可却硬装着淡定,脸上的笑意更灿几分,直勾勾的看着祈华震。 祈华震挑了挑眉,铿然言道:“总军令牌在太子殿下手中?那就请太子殿下拿出明示,更奏禀皇上,太子殿下欲知何事,老臣自会全盘讲解。” 秦中岳眉头紧锁,却故作惊愕上前言道:“难不成叔父不信任本宫?以为本宫会蒙骗你不成?本宫终归乃是大月国的太子,这等事怎会作假。” “那就请太子殿下拿出军令,老臣不以太子殿下作假,太子殿下也莫以此事为难老臣。”祈华震丝毫不让,更是针锋相对,祈华坤在一旁沉了片刻,略有犹豫,可祈家的话事人乃长兄祈华震,他则没有插嘴。 祈红利与祈红光二人此时在一旁不声不响,但祈红利一直在盯着秦中岳的一举一动…… 秦中岳冷哼拂袖,故作无奈言道:“那等重要之物本宫自不会带在身上,还在‘延庆宫’中,太后疼惜本宫,叮嘱本宫的话本宫不愿多说,可惜叔父如此僵持,实在让本宫心寒心冷,尔等以为本宫掌此军瑡权会对祈家不利,殊不知这是太后在让本宫护佐祈家,罢了罢了,叔父等人前来涅粱也好生呆上些时日,自会禀明父皇再下旨允你等歇在宫中,宫外事杂事乱,不去也罢,难免会有那些腌臜小人挑瑡拨是非,还望叔父莫信他人狂言乱语。” 痛说太后疼爱,又提护佐祈家,然后说出别往宫外去听谗言蜚语,这无非是在给祈家人下禁瑡令。 如若是寻常官瑡员也便罢了,可这祈华震哪里听他这副闲言? “太子言之有理,只是再请旨留此也不妥,南方自有要事在等老臣几人回去处置,吾等这就去与皇上辞行,即刻离开涅粱。”祈华震说完此话,拱手便走,秦中岳倒是有些愣了,看着祈红光、祈红利跟随其后,唯独祈华坤慢上几步,也朝着秦中岳拱了拱手才跟随而行。 跺脚撒气,秦中岳只觉这祈华震个老匹夫实在难缠,简直是软硬不吃,他还能有何办法! 那祈华坤兴许无他这般强瑡硬可却是说话不算,否则临行之时也不会还对他拱手行礼。 秦中岳心里忽然蹦出一个念头,咬牙笃定:祈华震这个老东西一定要除掉! 祈家人在临行至明启帝宫宴之前,则先到一旁的侧殿休歇。 祈华坤依旧在对刚刚之事有些犹豫不决的皱了眉,上前道:“大哥,那总军令牌或许真在太子手中?” 祈华震脑袋摇的如拨浪鼓一般,笃定言道:“绝不可能!如若未推测错,应该在秦穆戎那小子手上,可惜他却迟迟不见!不知在搞什么名堂,难不成也如他老瑡子那般愚忠?” “父亲,不如宫宴之时,我与二叔去一趟庄亲王府,当面见一见他,也算是没白来涅粱一趟,纵使不提总军令牌一事,起码在这涅粱城也得有个人传信照应,今时不比往日,不能因意气用事而坏大局。” 祈红利在一旁正色直言,祈华震冷哼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道:“那你们便去,留下红光在此陪我便是,不过不许向庄亲王低头,更要问问那小子为何屡屡不肯相见,也跟他老瑡子一样变耗子硬胆了不成?!” 祈红利自没再多言,只拱了拱手,与祈华坤使了个眼色,二人便往宫外而行。 祈华坤二人行至宫门之处,便看到一个小太监匆匆往回赶去,祈红利轻扬嘴角淡笑,轻言道:“看来这就有人跟上咱们了。” 祈华坤回头看了看,略有感慨言道:“终归这太子登基是早晚之事,瞧瞧这几日,除却太子之外,并无一位郡王皇子露面,这还有何可言?红利,你还是要多劝劝你父亲,咱们祈家自保、传代是必须成事,可他无论见皇上还是见太子,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太后不在了,以往的那些功绩,谁还记得?” “二叔所言有理,可父亲这一辈子都从未低头,恐怕是不会改变,二叔也别忘记,咱们祈家在南方自在惯了,逢人待物都能拿几分气度,可来这涅粱城,你还未看出?一个人都长了八个心眼儿,该笑可笑,可该硬就软不得,否则今儿还不被那蒙人的给哄骗的连哭都找不到地界?” 祈红利如此之言,让祈华坤叹气摇头,“吾等都乃粗夫猛将,这股子狭隘事想想都觉头疼。” “那二叔便听侄瑡儿的,可行?”祈红利这话并非是请求,而似是命令,祈华坤只得点了点头,继续驾马前行。 秦穆戎得知祈家人到此时并没有太过意外,倒是回头看着叶云水露瑡出果然如此的笑意。 叶云水也没耽搁,直接吩咐丫鬟婆子们去收拾妥当屋子,更派人去知唤庄亲王爷一声,带着小家伙儿们换了衣裳后则随秦穆戎到门口相迎。 这忙碌半晌,路上才算有半点儿空闲与秦穆戎说话,便道出心中疑惑之事:“说是只来两人?可是因为之前爷没答应他们相见而有恼意?” 秦穆戎微微点头,回言道:“应该有,但这不是最主要的,估计来此之人乃是祈红利,就是祈家那唯一的文人,还有便是祈家的二表叔。” 叶云水之前听秦穆戎说起过来涅粱四人的情况,心中也算有了谱,“祈家大伯未到此也好,免得再与老瑡爷瑡子争执起来,咱们反倒不好做人了。” 那之前的恩怨谁知二人是否还记忆深刻?但从庄亲王爷的状态来看应该还记忆犹新,而那祈家家主恐怕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一倔对一硬,哪能得出好来? “自是如此。”秦穆戎显然也有此意,二人又闲言叙话,没多大瑡会儿功夫众人已经到了王府门口。 因祈家只递了个帖子请见,并未大张旗鼓,故而秦穆戎也未通知其他几房,来迎之人只有他、叶云水还有几个小家伙儿。 等待的时刻总是让人觉得时间过的好慢,可叶云水的心里却在不停的打鼓,这一次见面,可能让秦穆戎得一满意的答复? 祈红利与祈华坤二人在路上购置些礼品拿着,便直接往庄亲王府而去。 这多年未到此处总是不能空着手,大礼自是没有,小小的敬心之意还是要的。 行至门口,递了牌子,便有侍卫引他二人入府。 祈红利在门口下马貌似抖衣尘土之时回头看去,依旧有人在跟着……朝那方向露瑡出一丝淡笑,便随着祈华坤进了庄亲王府的大门。 看到秦穆戎在门口恭迎,祈红利露了笑。往其身边看去,一娇柔女子在旁随礼,显然是太后信件中所提及的世子妃叶云水。 秦穆戎与叶云水先给祈华坤行了礼之后,却是祈红利率先上前,拱手行一大礼道:“给弟瑡弟、弟妹见礼了。” 叶云水不知他此举何为,看向了秦穆戎。 秦穆戎一如既往的淡漠,倒是侧身让开,显然不受此礼,那微颤的嘴角有些怪瑡罪祈红利在摆瑡弄什么花样? 叶云水却并未如秦穆戎一般让开,反而等着祈红利行完此礼,随即言道:“只当兄长此礼是谢本妃尽孝太后多日,让你多过上些行赋谈诗、歌辞美酒的好时日。”说罢此话,叶云水还了礼,然后再行一礼,“恭迎兄长到府一叙,在此见礼了。” 看着叶云水行完此礼,祈红利略是一怔,则连忙笑着致歉,“弟妹这般说辞可让我羞愧难言,自责心思狭隘了,弟瑡弟可不要见怪。” 叶云水看着祈红利这人只觉一股冷意窜心,那一股笑总是带着审度之意,让人浑身都不舒坦,只是福了福身,算是作答。 秦穆戎只微微点了点头,引着小兜兜几个上前行礼,祈红利将早先预备之物挨个的送上一份,小兜兜带着小团子、小豆子则磕了头,便是笑呵呵的跑到一旁去玩。 待所有人都礼成,祈华坤则是与秦穆戎叙了几句闲言,在此之后便直接问道:“庄亲王身瑡体尚佳?可否能见?” “早已告知叔父与兄长来此,他在等候。”秦穆戎说罢,便引其往“翰堂”而行。!~! 第五百七十一章 杀 肃郡王这几日的作为让秦中岳险些气叶血。 四处会友,探亲,而且不但自己一人,还带着文代荷双双出宫,这无疑是将他的话全当成屁给放了! 不但不从”反而还相背而驰,这两日见的人恐怕比之前几年还要多。 肃郡王的如此做法,让秦中岳更觉得南方军令牌就在他的手中,如若不在,他哪里敢如此嚣张狂妄的与他作对? 旁日连句顶撞的话都不敢说,而那日却接二连三的让他噎住。每每想起,秦中岳都气的牙根儿发痒,却又因祈家人在此无暇顾及肃郡王。 如若张扬开来,被祈家人得知太后将南方总军令牌传给了肃郡王,他的这一番作为不全都瞎了! 三日叩祭大礼就快完成,秦中岳知再不与祈家人明言军令一事便为时已晚,而他也心中笃定,肃郡王此时不会主动将南方军令端出,否则别说入不了他的手,定会被明启帝拿去,他这军令是在为明启帝死后保命而用,那他如今可否以假乱真蒙混过去? 秦中岳正思付之时,皇宫的鸣钟响起,叩祭大礼结束。 祈家人从“安和宫”中而出,未等一旁的小太监上奏明启帝设下宫宴等候”秦中岳抢先一步道:“两位表叔父与表兄、表弟大礼完成,宫宴还有些许时辰才开,不如先至本宫那里吃几杯茶歇歇再去,可好?” 秦中岳这话虽未明说,但祈家人心中已很明白。 这无疑就是欲谈军权一事否则这两耳不闻政事、两手不抓民智的太子,哪会殷勤的跟随他们如此之久? 虽是远在南方,可祈家并非对涅粱城一无所知,兴许连明启帝都不知太后与祈家的密信在这两年越发的频繁。 其中交待的最重要的事无非是这军权不能离手,她自会派人相接。 虽未指明接军权的人是谁,但祈家人都知,此人不会是太子秦中岳。 这并不用仔细推敲,而是随想可知,如若是传给秦中岳,还用嘱咐军权不能离手吗?祈家还用以此自保吗? 祈华震屡屡看到太后的那些密旨,都跪地朝信叩拜,没有太后,祈家无此辉煌的一日可太后离去,他立即召集祈家人聚集商议,齐心得出一个结果,那便是不能以“保命”为目的,要以“传代”为宗旨。 故而此次要至涅粱叩祭太后祈华震特意亲自前来,一是要看明启帝对祈家有何态度,二则是看这位太子是否真如传言那般,是一虚伪昏庸的鼠辈。 可三日远观,祈华震心中得出一个结论,秦中岳不仅是一虚伪懦弱的鼠辈还是一口蜜腹剑的恶狼。 祈华震可乃祈家家主这些并非需用特例事情举证单是察言观色便可瞧得出。 故而秦中岳在此时相邀,祈华震没有那股子心思与他周旋,而是上下打量半晌,直接言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自可明说不必绕圈子了,你不觉累老臣都累。 被如此劈头盖脸的揭穿,秦中岳怔然尴尬,显然没预料到祈华震这老匹夫会如此直接,更是对他无半点儿尊崇之意。 嘴角微抖,秦中岳看着身边的人,摆手让其退下,显然也在等祈华震如他这般让手下退后,可祈华震根本没如此,反而道:“老臣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太子殿下尽可吩咐。” 秦中岳咬着嘴,心中恨不能把祈华震给卸了八块儿,可脸上依旧笑着道:“南方总军令牌在本宫手中,太后临死之前交于本宫,可南方如今态势本宫却一无所知,还望叔父能细说讲解一番,也让本宫心中有个章程,这并非要叔父交上权来,而是本宫不得违背太后遗愿,也多少要心中有数,还请叔父谅解。” 秦中岳说罢还拱手还礼,笃定主意以假乱真,不过这祈华震不肯与其到“延庆宫”,让秦中岳少了几分布置,心中忐忑,可却硬装着淡定,脸上的笑意更灿几分,直勾勾的看着祈华震。 祈华震挑了挑眉,铿然言道:“总军令牌在太子殿下手中?那就请太子殿下拿出明示,更奏禀皇上,太子殿下欲知何事,老臣自会全盘讲解。” 秦中岳眉头紧锁,却故作惊愕上前言道:“难不成叔父不信任本宫?以为本宫会蒙骗你不成?本宫终归乃是大月国的太子,这等事怎会作假。” “那就请太子殿下拿出军令,老臣不以太子殿下作假,太子殿下也莫以此事为难老臣。”祈华震丝毫不让,更是针锋相对,祈华坤在一旁沉了片刻,略有犹豫,可祈家的话事人乃长兄祈华震,他则没有插嘴。 祈红利与祈红光二人此时在一旁不声不响,但祈红利一直在盯着秦中岳的一举一动…… 秦中岳冷哼拂袖,故作无奈言道:“那等重要之物本宫自不会带在身上,还在“延庆宫,中,太后疼惜本宫”丁嘱本宫的话本宫不愿多说,可惜叔父如此僵持,实在让本宫心寒心冷,尔等以为本宫掌此军权会对祈家不利,殊不知这是太后在让本宫护佐祈家,罢了罢了,叔父等人前来涅粱也好生呆上些时日,自会禀明父旱再下旨允你等歇在宫中,宫外事杂事乱,不去也罢,难免会有那些腌瞪小人挑拨是非,还望叔父莫信他人狂言乱语。” 痛说太后疼爱,又提护佐祈家,然后说出别往宫外去听谗言蜚语,这无非是在给祈家人下禁令。 如若是寻常官员也便罢了,可这祈华震哪里听他这副闲言? “太子言之有理,只是再请旨留此也不妥,南方自有要事在等老臣几人回去处置吾等这就去与皇上辞行,即刻离开涅粱。”祈华震说完此话,拱手便走,秦中岳倒是有些愣了看着祈红光、祈红利跟随其后,唯独祈华坤慢上几步,也朝着秦中岳拱了拱手才跟随而行。 跺脚撤气,秦中岳只觉这祈华震个老匹夫实在难缠,简直是软硬不吃,他还能有何办法! 那祈华坤兴许无他这般强硬可却是说话不算,否则临行之时也不会还对他拱手行礼。 秦中岳心里忽然蹦出一个念头,咬牙笃定:祈华震这个老东西一定要除掉! 祈家人在临行至明启帝宫宴之前,则先到一旁的侧殿休歇。 祈华坤依旧在对刚刚之事有些犹豫不决的皱了眉,上前道:“大哥那总军令牌或许真在太子手中?” 祈华震脑袋摇的如拨浪鼓一般,笃定言道:“绝不可能!如若未推测错,应该在秦穆戎那小子手上,可惜他却迟迟不见!不知在搞什么名堂,难不成也如他老子那般愚忠?” “父亲不如宫宴之时,我与二叔去一趟庄亲王府,当面见一见他,也算是没白来涅粱一趟,纵使不提总军令牌一事,起码在这涅粱城也得有个人传信照应今时不比往日不能因意气用事而坏大局。” 祈红利在一旁正色直言祈华震冷哼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道:“那你们便去,留下红光在此陪我便是不过不许向庄亲王低头,更要问问那小子为何屡屡不肯相见也跟他老子一样变耗子硬胆了不成?!” 祈红利自没再多言,只拱了拱手,与祈华坤使了个眼色,二人便往宫外而行。 祈华坤二人行至宫门之处,便看到一个小太监匆匆往回赶去,祈红利轻扬嘴角淡笑,轻言道:“看来这就有人跟上咱们了。” 祈华坤回头看了看,略有感慨言道:“终归这太子登基是早晚之事,瞧瞧这几日,除却太子之外,并无一位郡王皇子露面,这还有何可言?红利,你还是要多劝劝你父亲,咱们祈家自保、传代是必须成事,可他无论见皇上还是见太子,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太后不在了,以往的那些功绩,谁还记得?” “二叔所言有理,可父亲这一辈子都从未低头,恐怕是不会改变,二叔也别忘记,咱们祈家在南方自在惯了,逢人待物都能拿几分气度,可来这涅粱城,你还未看出?一个人都长了八个心眼儿,该笑可笑,可该硬就软不得,否则今儿还不被那蒙人的给哄骗的连哭都找不到地界?” 祈红利如此之言,让祈华坤叹气摇头,“吾等都乃粗夫猛将,这股子狭隘事想想都觉头疼。” “那二叔便听侄儿的,可行?”祈红利这话并非是请求,而似是命令,祈华坤只得点了点头,继续驾马前行。 秦穆戎得知祈家人到此时并没有太过意外,倒是回头看着叶云水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 叶云水也没耽搁,直接吩咐丫鬟婆子们去收拾妥当屋子,更派人去知唤庄亲王爷一声,带着小家伙儿们换了衣裳后则随秦穆戎到门口相迎。 这忙碌半晌,路上才算有半点儿空闲与秦穆戎说话,便道出心中疑惑之事:“说是只来两人?可是因为之前爷没答应他们相见而有恼意?” 秦穆戎微微点头,回言道:“应该有,但这不是最主要的,估计来此之人乃是祈红利,就是祈家那唯一的文人,还有便是祈家的二表叔。 叶云水之前听秦穆戎说起过来涅粱四人的情况,心中也算有了谱,“祈家大伯未到此也好,免得再与老爷子争执起来,咱们反倒不好做人了。” 那之前的恩怨谁知二人是否还记忆深刻?但从庄亲王爷的状态来看应该还记忆犹新,而那祈家家主恐怕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一倔对一硬,哪能得出好来? “自是如此。”秦穆戎显然也有此意,二人又闲言叙话,没多大会儿功夫众人已经到了王府门口。 因祈家只递了个帖子请见,并未大张旗鼓,故而秦穆戎也未通知其他几房,来迎之人只有他、叶云水还有几个小家伙儿。 等待的时刻总是让人觉得时间过的好慢,可叶云水的心里却在不停的打鼓,这一次见面,可能让秦穆戎得一满意的答复? 祈红利与祈华坤二人在路上购置些礼品拿着,便直接往庄亲王府而去。 这多年未到此处总是不能空着手,大礼自是没有,小小的敬心之意还是要的。 行至门口,递了牌子,便有侍卫引他二人入府。 祈红利在门口下马貌似抖衣尘土之时回头看去,依旧有人在跟着……朝那方向露出一丝淡笑,便随着祈华坤进了庄亲王府的大门。 看到秦穆戎在门口恭迎,祈红利露了笑。往其身边看去,一娇柔女子在旁随礼,显然是太后信件中所提及的世子妃叶云水。 秦穆戎与叶云水先给祈华坤行了礼之后,却是祈红利率先上前,拱手行一大礼道:“给弟弟、弟妹见礼了。” 叶云水不知他此举何为,看向了秦穆戎。 秦穆戎一如既往的淡漠,倒是侧身让开,显然不受此礼,那微颤的嘴角有些怪罪祈红利在摆弄什么hua样? 叶云水却并未如秦穆戎一般让开,反而等着祈红利行完此礼,随即言道:“只当兄长此礼是谢本妃尽孝太后多日,让你多过上些行赋谈诗、歌辞美酒的好时日。”说罢此话,叶云水还了礼,然后再行一礼,“恭迎兄长到府一叙,在此见礼了。” 看着叶云水行完此礼,祈红利略是一怔,则连忙笑着致歉,“弟妹这般说辞可让我羞愧难言,自责心思狭隘了,弟弟可不要见怪。” 叶云水看着祈红利这人只觉一股冷意窜心,那一股笑总是带着审度之意,让人浑身都不舒坦,只是福了福身,算是作答。 秦穆戎只微微点了点头,引着小兜兜几个上前行礼,祈红利将早先预备之物挨个的送上一份,小兜兜带着小团子、小豆子则磕了头,便是笑呵呵的跑到一旁去玩。 待所有人都礼成,祈华坤则是与秦穆戎叙了几句闲言,在此之后便直接问道:“庄亲王身体尚佳?可否能见?” “早已告知叔父与兄长来此”他在等候。”秦穆戎说罢,便引其往“翰堂”而行。!~! 第五百七十二章 救 新华震随行护卫围在此处,刀只出鞘,显然是在警惕周围是否还会有刺客出现,而百姓都距此约有二十米左右,层层围观,议论纷纷。 这涅粱城内,旁日里小吵小闹数不胜数,可这等刺杀之事可鲜少出现! 而此次遇刺之人还不是寻常之人,而是刚从皇宫出行,前往庄亲王府做客的祈家家主祈华震! 虽然祈华震在南方多年,可却也是朝堂百官不可忽视的人,但凡是有些朝堂争议,也不得不把祈家算在内,看祈家的态度。 由此一来,百姓之间也不乏有人知晓祈家的地位。 可从宫中出来就遇刺?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又是谁与祈家过不去?在此时下毒手? 这层层疑惑都引着众人的好奇心,更是担忧这位祈家家主是否能扛得过去?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百姓们下意识的往一旁侧去,祈红光在远远眺望,却是秦穆戎与叶云水最先赶到。 略有疑惑,不识二人,祈红光只觉面熟,还没等开口相问,就听祈红利在远处呼喊:“让开,那是世子爷和世子妃。” 祈红光连忙让护卫让开,秦穆戎带着叶云水便冲进了护卫圈。 祈华震手臂一箭、腹部一刀”鲜血浸染了满身,脸色苍白还透着一股子青! 叶云水上手探脉,眉头揪紧,再看祈华震已经开始翻了白嗯…… 祈红利赶到时顾不得停歇,急忙问道:“妹妹,可还能救活?” “不仅遇刺,叔父中毒了。”叶云水这话道出”可让秦穆戎捶了地。 “就知无此简单,伯父老当益壮,寻常之人根本近不得身,哪里会被那几个腌攒小人刺伤!可恶,当真可恶!”祈红光瘫坐在地,垂头丧气。 祈红利目光闪过一丝阴狠,连忙道:“可还有救?” 叶云水笃定道:“单看此伤,一成把握。” 祈红光在一旁急了,“这哪里行?可否再请别的大夫来?” “闭嘴!”祈红利怒吼相斥,“唯独能救父亲之人已经在此了,还能去哪里寻!” 叶云水不顾他们的争吵,打开药包开始兑药,让秦穆戎扶着祈华震左侧躺卧,吩咐秦风去一旁的酒肆茶楼中要来温水,大量的温盐水灌下,祈华震起初不咽”被叶云水捏开嘴巴硬往里灌。 祈红利在一旁看的心焦火燎,更是惊诧这女人的干脆果断。 几坛子盐水灌下,祈华震开始不停呕吐,大量的污物吐出,随即再灌,再呕。 而这一会儿功夫,庄亲王爷也赶到此处。王府侍卫将此地团团包围,支起厚帐,密不透风,虽未强撵围观百姓离开,可谁都无法看到里面发生何事。 庄亲王爷进了帐子里,叶云水还在为祈华震急救。 灌了三次,呕了三次,流血过多,这办法也不可太多尝试,叶云水则褪去他的衣物”开始为其处理伤口。 胳膊上的箭伤紫红一片,显然这箭带了毒,叶云水看着祈红利,硬是压制住心里的慌乱,出言道:“这手臂不能留了!” “都听世子妃的!”祈红利顾不得犹豫,连忙应承。 叶云水让秦穆戎与秦忠二人紧紧的勒住祈华震的肩颈处,她则往下看腹部的伤。 这一刀还好不算致命,不带毒,可惜伤口翻开”血肉模糊,叶云水一手擦酒,一手持剪刀去溃烂血肉,而后又是肠线缝针,这一套办法下来,连庄亲王爷都抽抽嘴角。 自己这儿媳妇儿……还真是个能担起大事的胆大女人! 祈红利目光一直看着叶云水的动作,祈红光则略有害怕。 旁日征战沙场拼的你死我活这都事小,可这刀往亲人的身上割与往自己的身上割乃是一回事,他根本不敢看下去。 祈华坤在一旁三步两步乱走,时而停下往这方瞧瞧,便又开始惊慌失措。 庄亲王爷冷哼的盯着,把祈红光叫到身边,开口问道:“把你与他赴宴至今的所有细节,全都讲给本王听,一句不许差!” 祈红光怔了片刻,祈华坤才算反应过来,拽着祈红光到身旁,急言道:“对,仔细说出,不许有半句遗漏,如若得知是谁下的手,定不扰他。” 祈红光早已被这事给吓的有些慌乱,再得庄亲王爷如此一问,脑子里半晌都空白一片,待祈红利踢他一脚,他才反应过味儿来,将与祈华震一同赴宴之事款款道来。 祈红利与祈华坤出宫之后,祈华震便带着祈红光去赴了宫宴。 明启帝得知那二人前去探庄亲王爷时,虽有怔容但也点头称是,宫宴上各位娘娘都在,太子、肃郡王、陆郡王、洪郡王等也都无缺席。太子接二连三的过来敬酒,祈华震起初不肯吃,而后见秦中岳自斟自饮,再给祈华震满上,他也不好意思推却,故而才吃了几杯。 饭菜酒肉几乎没动,待宫宴完毕,他们则出了宫,前往庄亲王府而东行至路上,祈华震略觉头晕,而此时街路上有些杂乱,转头的功夫,便从四面八方冲出一群刺客,直接奔向祈华震而来,而祈华震头晕的功夫出此横祸,又是十几人齐攻向他,一时有些阻挡不住,这才中了一箭一刀。 随身侍卫将那些人逮住,却都已自尽身亡,根本没有半个活口,祈红光说时嘴唇都跟着发抖,“这是不应该的事啊,本来出宫之后,伯父便说见到父亲与大哥便往回赴南方,可……唉!”,祈红利听了此话,也有些猜度不解,庄亲王爷怔半晌,开口问:“只有太子一人敬了酒?”,“是,只有他一人敬酒!”祈红光肯定作答。 “又耍这一套把戏!”,庄亲王爷楞棍驻地,心气难平。 旁人不知,可叶云水却知道”这毒就是秦中岳下的。 当初他可还以同样的法子,欲给庄亲王爷下毒,却被叶云水给发现了……可庄亲王爷没即刻说出下毒之人乃太子,不知他的心里头到底怎么想。 刀伤已经包扎完毕,只剩最后一道工序,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割去祈华震的胳膊。 虽然刀、剪子叶云水用的麻利,可这卸胳膊一事她是没胆子下手…… 祈华震此时虽有喘气,嘴唇抖擞,却是吐不出半个字来。 中毒”刚刚又那一番呕吐,已经在昏迷之中。 看着祈红光、又看着祈红利,叶云水则问道:“你二人谁来?此事耽搁不得。” 祈红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祈红光更是胆怯,连连摆手,秦穆戎与叶云水道:“他没用过刀。” 这说的自是祈红利…… 叶云水也顾不得这许多,直与祈红利言道:“别人做此事,如若出了差错,你会有心结,只有你最合适。” 祈华坤忙问:“红利,你行吗?” 祈红利顿时觉得手发麻,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抽搐不停,这从未用过刀的手,行吗? 庄亲王爷在一旁指着骂道:“还不快做决定?让你老子在这里等死吗?你若不行,就本王来,本王不怕他丢了此命,也不怕你们恨我,恩仇自有公道在,本王不怕!”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轻拽住他的衣角,却是摇头不让他上前。 因为这一刀下去,祈华震挺过来,便还有活的希望,挺不过来,则丢掉此命,旁人谁能下得了手? 救活可以,秦穆戎还能得祈家大恩回报,如若祈华震死了,祈家人难保不会把此事赖到庄亲王府的身上”而宫里头定也拿此事渲染风波,褪去嫌疑,闹的满城风雨。 本就是岌岌可危之地,何必再添一层无谓的霜? 祈红利仰头长叹,感觉整个人快要承受不住这份抉择,他明白叶云水的话,更明白庄亲王爷的话,这一刀下去,兴许就会要了其父的命! 一辈子没握过刀,一辈子没亲手杀过人,难道这第一次,却去……却是要手刃生父? 他这辈子连只鸡都未亲手杀过,如今这种局面,他怎能做得出来啊! 苦笑几声,祈红利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嘴巴,脸上的几掌红紫赫然在目,下手毫不留情,抽出祈红光的佩刀,只觉得这手抖的已经不是自己的……他心里一直在想着,父亲能活,能活…… 缓步上前,看着那带子勒紧的位置,祈红利单手持刀,阔胸咆哮着砍了下去! 这一刀挥砍下去,祈红利的眼睛都已黑白不清,被红血丝遮掩。 祈华震闷哼一声便昏了过去,叶云水虽是心里胆颤,却也顾不得害怕急忙开始止血、包扎。 祈红利整个人好似虚脱一般”转过身便呕吐不止,瘫软在地。 祈红光扶着他到一旁,而祈华坤则有些不知所措,嘴里连连念叨着:“这可该怎么办啊!”,庄亲王爷叹了口气,则是道:“走,你们马上走!回南方去!” 祈华坤听了这话略是一怔,而祈红光则直言道:“可大伯这般模样如何能走?长兄也好似瘫软了,如何能走啊!” “你们不走,那就全都走不成,这老头子留下,你们带着红利快走。”庄亲王爷说出此话,让所有人都愣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走 不等众人再有什么耽搁,秦穆戎倒是就此点了头,接着庄亲王爷的话说下去:“祈大伯父走不了”如今能否救回来还不知,而刚刚的消息定是传回宫中,立即便有人往这方赶来,如若还在此耽搁下去,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大伯留此,表兄留此,祈家就乱了。 秦穆戎这话说的极其直白,却是让祈华坤十分难以抉择。 祈华震可乃祈家的家主,他如若死了,这祈家定是大乱,起码争夺这家主位子便要起上一阵内讧! 可再看祈红利,这一副瘫软模样,可怎么办?而最根源所在,则是庄亲王与这世子可信吗? 祈红光自是与祈华坤想到一处,可他终归乃是晚辈,不敢插嘴。 秦穆戎则看向祈红利,淡言道:“你乃祈家家主嫡长子,你做个主吧。” 祈红利的眼睛通红,看着祈华震硬是将嘴咬出血也不肯让湿润的眼眶里滴出半个水珠,看着庄亲王爷,再看秦穆戎,而又看叶云水替祈华震包扎止血的手上沾上的血污…… “走!我们走!”祈红利话语虽轻,可分量之重让祈华坤都不敢拒绝。 “你的身子可行?”祈华坤斟酌半晌道出如此一句。 祈红利强挺着站起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庄亲王爷磕了头,“叔父,拜托了!” 磕完了头,又跪着朝向秦穆戎与叶云水,秦穆戎侧身让开,却跪的是叶云水,祈红利没有再言半句,磕头便起,淡言道:“咱们走。” 叶云水在药箱中拿了些伤药和棉布,包裹好递给了祈红利,叮嘱道:“路上小心。” 祈红利接在手中,又是拱了拱手,不容祈华坤与祈红光再叙他言,直接便出门上了马。 虽然是腿软着骑上,祈红利却让人把自己完全的捆在了马背上,丝毫不得动弹,哪怕是马惊了”恐怕他都掉不下来! 待祈家这三人全都离去,庄亲王爷才叹了气,口中怒骂:“混账,这个混账!” 这明摆着骂的是太子秦中岳。 老爷子刚刚得知秦中岳敬酒,便已知下毒的是他,当初如若不是叶云水发现的早,秦穆戎又未中他的计谋,死的可不就是他父子二人? 看着残臂昏厥不醒的祈华震,庄亲王爷问着叶云水:“他还能活吗?” “生不如死。”叶云水这四个字道出,却让庄亲王爷仰头长叹。 虽然刻薄,可他却能完全的体会到叶云水所言的含义。 一个征战沙场一辈子的统帅,在南方叱咤风云的人物,来京悼念太后,却在宫宴上被下毒,被刺杀”哪怕是能缓过这条命来,却也是残臂,在这涅粱城内当一祈家的俘虏芶活偷生,这还不如死了罢了! 也无太多的时间感慨”庄亲王爷与秦穆戎道:“你有井么打算尽管说,老头子我脑子浑浊,想不出什么妥当的法子。” “报丧。”秦穆戎这两个字说出”庄亲王爷则皱了眉。 秦穆戎继续道:“接回王府也不合适,只能报丧,然后送去皇族长处,那人胆子再大”手不敢往那里伸,祈家能否熬过此关,就看祈红利能否撑回去了。” 接回王府会被祈家认为这是要挟,秦穆或这般思付也无错,叶云水在一旁道:“祈红利终归乃是一文人,他能稳得住祈家的局势?” “以前兴许不能,但如今却是能了!”秦穆戎口中笃定也是长叹一声”“对自己都能下得去狠手的人,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祈华坤虽为人软弱些许,但对祈华震是惟命是从,有他维护,应该不会出大的差好……但结局如何,也要听天由命了!” 叶云水微微点头,刚刚看着祈红利那一副歇斯底里、手剁祈华震手臂之举,连她都吓的到现在还未缓回来。 撂下之前的事”叶云水则开始为祈华震打算,思付片刻问道:“寻两个医护学徒跟过去,可三皇祖父能答应?”,“答不答应,都得答应。”,秦穆戎即刻吩咐秦忠和秦风,言道:“派人去叫秦孝来,你二人抬着祈伯父随我一同往皇族长府邸去。”说罢,秦穆戎则看向庄亲王爷,未等开口,庄亲王立即摆手:“去吧,本王在此等着那些个人。” 秦穆戎点了点头,即刻抬着祈华震从营帐之后离去。 叶云水在此陪着庄亲王爷,她担忧祈华震的生死,可她更担忧老爷子……,这一番周折”庄亲王爷明显心力交瘁,祈华震中毒这一件事让他心中涌起兔死狐悲之感,而这下手的人更是曾欲暗算的是他! 这就好似看到欲生欲死的人是他一样的触目惊心,庄亲王爷的心里头怎能没有怨恨? 正在想着,庄亲王爷重咳几声,叶云水让人进来把此地清洗干净,又让人熬了姜汤给庄亲王爷服了两碗。 “王爷,人各有命,都乃天意,祈家的事您还是莫太悲忧,祈家不是庄亲王府,也比不得庄亲王府,祈大伯父比不过您,祈红利也比不过世子爷。”叶云水劝慰着,庄亲王爷却是摇头摆手:“别拿这话来蒙蔽本王了,本王心中都有数,清楚的很。”说完此话,庄亲王爷好似自责一般的道:“愚昧啊,全是愚昧。”,叶云水在一旁为其按着手臂”“那儿媳也不拿虚话劝慰了,您生不得气。”指了指庄亲王爷的手,口中道:“瞧瞧您的手,都僵了,就算是心中有怨,也不能在此时发泄,世子爷不在,外面就一些侍卫,如若您真有个好歹的,让儿媳怎么办?药可都给祈大伯父带去了,这地界连熬药的瓮都未有,儿媳可没物件来救您,回头有个好歹,全都是儿媳的罪过,所以,您这气的没道理。” 庄亲王爷一怔,苦笑一声,“这张嘴,本王说不过你,说不过你!” 叶云水感觉出他放松了些许,只继续为其松着僵硬的胳膊,不在多嘴多舌。 祈华震遇刺重伤的悄息传回皇宫之时,明启帝是雷霆大怒。 文贵妃在一旁惊愕难平,则直接看向了秦中岳,显然是在猜测是否他下的狠手。 德妃好似寻常闲谈一般的淡然,只是茶杯入口时,目光中的一丝凛冽轻蔑一闪即逝。 秦中岳则上前道:“父皇,这祈华震重伤不知死活,理应派太医好生医治,此事定要给祈家个答复,不如将祈家人再召回宫来?”,明启帝捂着胸口,直接问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 “怎么会?儿臣哪里会做这等事情!”秦中岳立即跪地,做出委屈之态言道:“儿臣自知以前做过不少错事,可今日之事绝非儿臣所为,儿臣愿做先锋,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祈家一个交代,也给父皇一个交代,也还自己一个清白”还往父皇应允!” 明启帝狐疑目光并未褪去,而是看着一旁回禀的侍卫道:“祈家人如今在何地?” “庄亲王亲率世子与世子妃前去搭救,卑职前来回禀之时,他人应该已到。” 秦中岳眉头紧蹙,心中焦虑! 叶云水的本事他心中知晓,不会真把那祈华震给救活回来?他不但是要祈华震死,更是要囚住祈家其余三人! 祈家军权不肯交出,那便让其自家大乱,这一乱自可插手其中,趁其不备一网打尽抑或培养出个傀儡子奴,这南方军权如若到他手中,他不必顾虑庄亲王府,西北袁石介乃是他手下之人,三皇子、五皇子常驻北方,也惟他命是从,何况手下还有黄正海这一枚棋子可走,他还怕谁? 纵使明启帝他也毫不畏惧,可劝慰其退位自己登基称帝,到那时,还有谁能威胁于他? 可如今秦穆戎与叶云水乃至庄亲王爷都插手进来,这的确让秦中岳打心眼儿里的憎恨。 亟不可待,秦中岳上前道:“父皇,儿臣请命前去,望父皇应允!”跪地请旨”秦中岳恨不得马上听到明启帝下令然后拔腿就走。 可惜等候半晌,明启帝都未出半言,秦中岳焦虑催促:“父皇,等不及了!” 明启帝哀叹半晌,只得道:“交给你了,朕,朕就在此等着。 秦中岳立即率众跑出宫外,却没有看到明启帝脸上的抽搐,没看到他内心的愤恨。 撵退身边伺候的人,明启帝则捶着胸口,自言自语的道:“孽障,朕怎么生下如此孽障啊!”,文贵妃心中惊悚,余光看着德妃,德妃只是回看一眼,继续坐在位子上等,只当这话如空气一般无影飘起…… 秦中岳行出门外,他的贴身太监则是道:“太子殿下,皇上可是在怀疑您了,您这次实在太冒险了啊!” “怀疑又如何?他不也在惦记着南方军权!”秦中岳丝毫不吝,直接上了马车,“如今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别被秦穆戎这臭小子给搅和了,祈华震最好也等本宫到时再死!” 贴身太监哀叹一声,“您可没瞧见德妃娘娘的神色,定是会在皇上面前进不上什么好言语,另外惠妃娘娘那里可否要知会一声?她可别把您给供出去。” “哪里顾得了那么多?除非她不想要洪老六的命!”娄稳妥好,秦中岳吩咐道:“快走!” 贴身太监立马跟上,吩咐皇家侍卫即刻随行……!~! 第五百七十四章 踪 行到出事的地点,秦中岳看着那铺就的营帐愣住了。 外面围观百姓层层不绝,都在对此指指点点,驻地把守之人都乃庄亲王府的侍卫,密不透风。 秦中岳跟前的太监挥手让侍卫闪开,侍卫们却丝毫不动。 太监气的跳脚欲骂,秦中岳却立即将其拦住,拿出自己的腰牌,狠骂道:“庄亲王爷定是在这里,你不想要这脑袋了?” 太监立马哈腰赔罪,解释道:“奴才这也是为太子殿下着急。” 秦中岳冷哼一声,让其快上前递了牌子,侍卫看了腰牌,转身进帐通报给庄亲王爷,本以为会马上就进,可却迟迟都未有回音。 太监在那里左等右等,抻头顾盼,回头看着秦中岳那番焦虑,他则上前催道:“喂,怎么还不让进去?这可是太子殿下驾到!” 侍卫目不转睛,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太监没了辙,秦中岳只得自己上前,上下打量那侍卫半晌,只吐了两个字:“让开!” 侍卫也没阻拦”更没答话,反倒是毕恭毕敬的侧身引其进帐,这一举动可是让一旁的太监怔愣惊呆”而秦中岳的眉头则皱的更深。 心里只觉的不对,涌起一股不妙之感,秦中岳立即快步进帐,第一件事便是寻祈家人的踪影。 左右无人,只有庄亲王爷与叶云水两个! 秦中岳猛一跺脚,只觉上了当,正欲转身追去却被庄亲王爷一句话给吼了回来:“跑什么?站住!” “皇叔!”秦中岳停步转身,上前也没了以往的恭恭敬敬,埋怨道:“这祈家人都去了何处?祈华震受了重伤,父皇下令召祈家人全都入宫,这事可耽搁不得啊皇叔”您这般做可是违了父皇之令。” 搬出明启帝来压庄亲王爷? 如若是以往,兴许庄亲王爷会思付思付,可如今,他确是半点儿犹豫都没有直接出言骂道:“放屁,老子哪听着你父皇的旨意?你可拿来给本王瞧瞧?追什么祈家人,我看你是在追那南边的军权,回去告诉你父皇,祈家人没追上那些刺客,又害怕再出意外,已经连着祈华震全都回南方去了!” 秦中岳被庄亲王爷如此铿言吓了一跳,却也忍不住心头焦急道:“那祈华震一身的重伤怎能回得去?这不是胡闹吗?如若真出了意外这过错还不得归到父皇的身上?皇叔,您这做的可实在太鲁莽了!” “赖到你父皇身上?难不成,这刺客是宫里头派出来的?”庄亲王爷如此冷言赤目相瞪,却让秦中岳心头一凉! 秦中岳这话语说的实在有错,却也无错。 单纯刺客刺杀,的确与皇宫无关,难道庄亲王爷不知祈华震中了毒? 如此思付,秦中岳则带着一股审度直视叶云水如若庄亲王爷得知,也是此女告诫,这二人到底是真不知还是在故意唬他? 叶云水一连淡然,反倒是直直的看着秦中岳,口中言道:“臣妾给太子殿下请安没容臣妾上前探脉,祈家人便已经离去,臣妾无可奉告祈大人的伤势太子殿下莫怪。” 说完此话,叶云水的脸上还故意涌起一股不忿…… 秦中岳略有疑惑,难不成这祈家怀疑上了庄亲王府? 未等想明白,庄亲王爷则在一旁冷哼一声,拍桌怒道:“祈华震个老东西,老子都亲自赶来救他,居然还不识好歹说是老子害他”死就死,死他奶奶个纂儿!老子也不管了,气的浑身哆嗦待老子歇歇再动弹!”,一摆手,庄亲王爷便喘着粗气,叶云水立马上前安抚,和蔼言道:“王爷,您又动气了,这可气不得!您可最烦吃那苦药汤子,难不成想再吃几碗?这事不能总依着您的心思办,您已经是仁至义尽,那些个腌攒人把您往坏处想,那是他们心眼子歪,旁人都说眼邪心不正,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您还是好好的养身子,等着看那些人的笑话好了!” “说的对,本王就是太心软”总顾念着亲情,孰料都***不是东西,瞎了眼的白眼狼!”庄亲王爷骂完此句却还扫了秦中岳一眼。 叶云水接话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难怪人家往歪处想,就是有的人心思狭隘,鼠肚鸡肠,不能如您一般宽宏大量,您又何必跟这样的人生气?没道理!” “对,本王如今就爱听你说话,说的人心坎儿里都舒坦。”庄亲王爷点头赞喝,口中还吃着茶,叶云水为老爷子捏着手臂、肩膀,却好似秦中岳根本不在一般。 这话虽是骂着旁人,可半句不提祈家,秦中岳抽抽着嘴,心里头像是有蚂蚁在抓,总觉得这庄亲王爷和叶云水是在骂他! 祈华震与庄亲王爷之间的恩怨,秦中岳也如实知晓,当初因为军权之事闹的不可开交,这也是朝堂至今都仍旧屡屡提起的一件重事。 难不成真是祈华震不信庄亲王爷这老东西? 秦中岳虽有些迟疑,可依旧到门口吩咐贴身太监道:“派人去追,一定要追上,然后迅回来报我!” 太监领命,则匆匆而去,秦中岳回来倒是沉了心,坐在一旁,似是随意问道:“二弟也不在?这是去哪儿了?” “你倒是很关心他。”庄亲王爷挡了一句,也不答他的话,可那冷哼瞪眼的模样却让秦中岳不敢再问,坐在此地,看着庄亲王爷与叶云水一唱一和的对话”他是实在一秒如一日的难熬,可却又想等着太监前来回禀事,亦或可在庄亲王爷这里现点儿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庄亲王爷倒是躺在座椅上半眯着眼,叶云水坐在一旁看着hua儿收拾营帐内的棉纱。 没多大会儿工夫,秦穆戎从外归来,眼见秦中岳在此,他也没露出惊诧之色,好似早知如此,上前点头算是行过礼,而后与庄亲王爷言道:“可是歇够了?歇够了就回,我已经进宫向皇上将今日之事全都禀明,皇上让你莫对此事太过揪心,好生的养身子。” 秦穆戎这话说出,可让秦中岳瞪大了眼! 他本以为秦穆戎是去送祈家人,可孰料他却走进了宫?难不成他来之时,秦穆戎却与他擦肩而过? “本宫从宫中来此,为何未遇上二弟?”秦中岳忍不住直言相问,秦穆戎则道:“不信?那就去问问你派着守在庄亲王府门口的那两个小太监,跟我都跟到了皇宫,索性就被皇上留在那里问话了,估计这会儿……也该问完了!” 秦中岳狰狞尴尬,却是哑口无言,那指着秦穆戎的手指头抖的好似筛糠了一般,半晌才道出一句:“你,你厉害!”,不等庄亲王爷的暴跳如雷,秦中岳无脸呆在此地,连忙离开营帐。 刚刚走出营帐,就听到庄亲王爷的嚎啕嘶嚷,“兔崽子个太子,使人去看着本王?老子跟你没完!” 这一声嘶嚷让秦中岳的脚步节奏不稳,险些拌个跟头,连忙钻进太子马车,即刻吩咐:“回宫,回宫!” 秦中岳一走,叶云水才算是松了口气,嘟嘟囔囔的道:“脸皮可真是够厚,这般骂他”都仍能安稳落座……” 秦穆戎过去轻搂其入怀,“辛苦你了!” 叶云水看着自个儿的手,“妾身也是第一次救这般重伤之人,不知他可否能挺得过来?” 秦穆戎没回答,庄亲王爷急忙问:“事情可都安妥好了?”,“出门便见太子的人跟随其后,我直接绕道而行,其中一个跟着我,另外一个跟着秦忠等人,我直接入了宫见了皇上,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说了,明显他也知是秦中岳做的手脚,只是连连点头,没有半句回言。”秦穆戎说完此话也不得不叹口气,自嘲的道:“看来这偶尔留一眼线在身旁,也不是坏事!” 庄亲王爷冷哼一声,怒言道:“老子要进宫!” “您去不得。”叶云水在一旁劝慰,“进宫还能如何?您在此处痛骂太子,进宫当着皇上的面哪还能如此?” 庄亲王爷一瞪眼:“怎么骂不得?” “您可张得开这。?”叶云水这句反问可算是揭了庄亲王爷的短,让他有些回缩”“那……”,……那回吧,回家等着消息。 秦穆戎点了头,言道:“,稍等片刻,我让老四过来接你,他瞪刚被我叫去处置人了。” “处置谁?”叶云水纳罕相问,这秦慕谨可从来都没单独出去办过差事,而今日这等重要的事,秦穆戎能放心的交给他? 秦穆戎淡笑一声,“那不还有个跟着秦忠与秦风的小太监?” “让四爷动刀子?”叶云水瞪了眼,连庄亲王爷也都怒斥道:“胡闹,老四个寡断之人,连只耗子都没踩死过,你让他去杀人?这简直是胡闹!”,“事是交给他了,能否做成不知。”秦穆戎耸了耸肩膀,好似完全不在意。 叶云水与庄亲王爷也是半句都说不出话来,而是坐在这里等,可二人初次不约而同想到一处,这秦慕谨能下得去手?   .bsp; 【……第五百七十四章踪】 第五百七十五章 愚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帐外脚步声簇簇响起,撂起帐帘“正是秦慕谨从外归来。 不但是他一人归来,还捆了一个小太监,也被其拽进帐中。 庄亲王爷冷瞪秦穆戎一眼,却又怕说话伤了秦慕谨,故而只是白眼告诫,压根儿就知他做不出! 叶云水也歪着头苦笑,而是赶紧给秦慕谨倒上一杯水。 秦慕谨一进门,坐在那里灌了一杯水,随即抱怨言道:“二哥,你可别怪我没弄死他,也不瞧瞧你给我这刀,明明就是没开过刃的,砍根绳子都砍不断,让我怎么杀?” 秦穆戎听得此话倒是哈哈大笑,庄亲王爷怔愣片刻更是气抽! 叶云水翻了白眼,这功夫秦穆戎还有心思闹? 众人收起营帐准备回府,外围百姓依旧未走。 叶云水倒是真佩服这些人的好奇心,这恐已走过去快近两个时辰的功夫了,居然还在此处八卦看热闹,难道不嫌累的慌? 而后仔细研琢,这恐也是无奈。 这个时代除却邻里闲谈、会亲访友在酒肆茶楼看些杂耍技艺外,也就是回家睡觉了,这等八卦之事不看个究竟,怎能甘心? 越是枯燥的日子越培养人钻研到底的性子,估摸着一连几日,这城内的谈资都离不开祈家遇刺一事。 回到庄亲王府,先是将老爷子送回“翰堂”,秦穆戎却没让秦慕谨回去,而是拽着他认认真真说起今日让其处置那小太监的事情来。 叶云水坐在一旁听着其兄弟二人说话,也是欲等一等秦忠、秦风的消息。 秦慕谨依旧沉着脸,显然对今日之事心有余悸,秦穆戎也不劝慰,而是直言问道:“你可知今儿为何要给你一把用不了的刀?” “二哥净调侃我,弟弟本就是从未杀过生,还……”,”秦慕谨嘟着嘴,却因敬重秦穆戎而不敢抱怨。 “今儿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太监,如若是一身强力壮的汉子你怎么办?如若是一欲杀你之人,你怎么办?难不成刀钝就不弄死欲害你之人?将其放生?”秦穆戎这一连串的问题确是让秦慕谨怔住了,翕了翕嘴,“这不是还有身边的人,秦忠、秦风可都是二哥的贴身侍卫。” “如若无人呢?”秦穆戎再次相问,就要将秦慕谨逼入死角。 秦慕谨嗔红着脸,尴尬的道:“有二哥,还用我做什么!”,“浑话,你再说一遍?”秦穆戎低斥,却让秦慕谨不敢还嘴。 叶云水知秦穆戎是想让秦慕谨变得硬朗些,可秦慕谨这二卒来年都如此之态,哪里能瞬间改变? 看着秦穆戎的模样,叶云水也不敢插嘴,只得装作浑然无事一般,在旁边眯着不动。 秦慕谨缩了缩脖子,半句不敢吭声。 “祈红利今儿瘫软将自己捆在马上,为何?因为其总自诩乃一文人,所杀之人无数,而其本人三十岁的年纪却从未握过凶器,莫说是一把刀,恐怕连个棍子都没摸过,而今日却面对一道难题,要亲手剁其父亲的手臂,换做你,你可能做得到?”,秦穆戎哀叹一声”继续道:“老头子年老了,不能再庇护你,而应是你庇护他,我可护佐你,可却不是一辈子,你亦有子女,你要承担起责任,而这一府邸之中,不容你再闲云淡雅”你要有担当!” 秦慕谨瞪眼的看着秦穆戎,支吾的问道:“他,他亲手剁的?” “他乃其子,换做旁人,谁都不合适。”叶云水这时才插了一句。 “你与祈红利相比,你自认是他几分?”秦穆戎这个问题出口,秦慕谨的腰板软了下去,沉静半晌才点了点头,言道:“二哥二嫂放心,弟弟明白你的心意,该干的事不能再躲了,我这就去亲手宰了那小太监!”,说这话,秦慕谨便起身要走,秦穆戎急忙叫住:“回来!” “二哥,又怎样?”秦慕谨回头相问。 “宫里头的那个定是活不成,这个……暂留几日,你去找黄公公,让其随你一起审问,能套出多少话来都用笔记着,记得,让黄公公在一旁提点你。”秦穆戎这番交待,秦慕谨则点头应下,“放心”一定做给二哥看!” 秦穆戎点了点头,秦慕谨则立即离开。 叶云水拍拍他的肩膀,“穆戎,你又心焦了!”这番教育秦慕谨,逼迫他,这不是最佳的好法子。 “没辙了,这一年,该闹腾的事恐怕都停歇不了了。”,秦穆戎这一句话透着无比的沉重,叶云水蹲在他的身旁,却不知能说些什么,秦穆戎也不再多言,反面搂起他坐在怀中,二人就这么依偎相伴,一起等候着秦忠与秦风的消息。 约过了一个时辰,秦忠前来回禀消息,祈华震已经送去了皇族长府邸,老爷子也收了”并且告知秦穆戎最近不要去,是死是活就要靠祈华震自个儿挺过去。 秦穆戎松了口气,带着叶云水赶回“水清苑”,亲笔疾书,写了一张字条”而后到门口将那只养的肥胖的小隼揪过来,绑在它的腿上,而后问起小兜兜,“你祈伯父送的礼品呢?拿一件来。” 小兜兜纳闷的跑回西厢,左挑右选,拿了一串珠链,“爹,这个行吗?” 秦穆戎点了头,将那珠链在小隼鼻子处晃了晃,又挂在它的脖子上,“去找这个人,然后回来,再不飞,就彻底的成了只会走的鸡了!” 小隼鸣叫一声”扑扇几下翅膀,却从栏杆上几近落地而后再翱空中,叶云水有些担忧,“那珠串上可有香气,它能分辨出来?” “那就听天由命吧。”秦穆戎拽着叶云水进了屋,小兜兜则坐在门槛儿出郁闷,这一黄hua梨的手串就这么没了? ……,明启帝在皇宫中气的险些昏过去,躺在龙榻上哼喘不宁,窝心的难受。 秦穆戎来此,还带来了身后尾随的小太监一起回禀,这不但是让明启帝自觉脸上无光,更是对秦中岳气恼攻心。 给祈家人下毒”让祈家人拼命的赶回南方”这往后还有什么亲情可念? 祈华震的生死不知,他本是有心细问秦穆戎,可看着秦中岳派去监视庄亲王府的小太监萎缩站在一旁,明启帝是一句话都问不出口。 他怎么问?问祈华震到底是死没死?没有这份脸皮,问祈家是否说南方总军令牌在谁手中?他更没这份脸皮! 这一个尾随的小太监就像是块粘臭的布塞在明启帝的嘴里,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半个字。 秦穆戎把事情回禀完毕则直接转身出宫,明启帝更是半句都不想问这太监,直接就给推出去斩了! 秦中岳,都是这秦中岳闯出来的祸,不但狭隘阴狠而且自作聪明,怎么一点儿都不像他? 心中越的气恼,再看秦中岳回来的一番狡辩说辞,明启帝则直接就气昏过去。 文贵妃惊愕不已,德妃则直接让肃郡王去将叶重天请来为皇上诊治,而秦中岳则又凑过来跪在地上一顿忤悔致歉,文贵妃是冒了火,直接将其顶了回去:“你身为太子,却屡次让皇上心绪难平,本宫无法责你,怪你,可你总要为你父皇想一想,为大月国、为秦家江山想一想!” 秦中岳完全的怔住,而德妃在一旁道:“太子殿下还是先回去吧,待皇上醒来,自会召见你。” 秦中岳咬牙强忍,依旧道:“本宫在此护估父皇,还望二位母妃不要阻挠。” “回去!”德妃站在秦中岳跟前,丝毫不允他再上前一步。 秦中岳眉头皱紧,气恼欲斥,德妃则直接道:“最好不要让本宫把惠妃请来……,…” 请惠妃?这可是要揭穿他下毒之事?秦中岳心有不甘,却也知他不可在此地多留,而这!会儿,肃郡王则请叶重天前来,直面对上了秦中岳。 肃郡王淡然如常,叶重天给秦中岳行了礼,则直接进去…… 秦中岳看着肃郡王道:“你倒是会选时候。”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这都乃惦念父皇身体。”肃郡王的话让秦中岳摆手冷斥:“本宫就等着,等着看你什么时候死!” 肃郡王讥讽一笑,则拱手进了殿内。 秦中岳气恼的拂袖,口中念叨:“早晚收拾了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说罢,他则立即吩咐身边的太监,“去把黄正海叫来,另外去信给袁石介,本宫有事要谈!” 一日过去,虽貌似风平浪静”可暗波汹涌。 秦穆戎与秦慕谨乃至秦慕云三人都早出晚归,叶云水则惯性的带着孩子们去了庄亲王府。 一个人的时候总易乱想,猜度,叶云水更是怕庄亲王爷心里头梳不开那个结,再留下些许阴影。 毕竟祈华震的事,对庄亲王爷的打击太大了。 庄亲王爷一见叶云水则立即问:“红利可是接到消息了?那老头子醒过来没有?这都一整日了!” 叶云水无奈的挑了眉,“世子爷和四爷一早便离府还未归来,儿媳哪能知晓。” 庄亲王爷叹了口气,“真是让人焦急。   .bsp; 【……第五百七十五章愚】 第五百七十六章 孽 小兜兜上前凑合着,嘟着嘴道:“爷爷,父亲还将兜兜的手串让小隼带走了。”明摆着告状,想让老爷子再补给他。 庄亲王爷摸囘摸囘他的脑门,和蔼道:“那是救人所用,为你积德,不许抠门。” 小兜兜则点了头,小团子纳闷的问:“那为什么不拿爷爷的?为爷爷积德?” 庄亲王爷怔住,不知该如何回答,小豆子在一旁道:“爷爷的不也是咱们的。” 小团子好似恍然明白,立马又跑一边去玩,把此事抛掷脑后。 庄亲王爷扬起一阵淡笑,念叨着:“那老头子不如本王,不如,他没这么乖的孙子!” 叶云水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何话,她实在无法预测,这祈华震如若没醒过来,庄亲王爷会受多大的打击? 幼时同好,如今都成了祖父辈的老人,庄亲王爷如此悲叹也是将心比心,可这越为祈华震着想,他的心里便越发矛盾,而这矛盾的根源,则是对明启帝的怨。 可再怨又能怎样?亲兄?表兄,庄亲王爷根本无法选择。 就在这时,天空响起一阵鹰隼鸣叫,声音熟悉,叶云水心道:消息来了! 隼鸣,翱翔于空中却迟迟未落,待叶云水走出门去,它才直飞而降。 落于叶云水的手臂上,她看到那绑在脖颈上的珠串已经没了,而爪上绑了一条白,正是叶云水送的药包里的棉纱。 显然是秦穆戎去的信,祈红利已经收到。 将其爪子上的棉纱卸掉,小隼才又飞走,叶云水回到“翰堂”给庄亲王爷报了信。 “那方应已收到世子爷送的信儿,但马不停蹄到南方恐怕也需些时日,如今就不知祈大伯父能否熬过去了。” 庄亲王爷叹口气,摆了摆手,显然是只等消息,不愿对此事过多言语。 叶云水带着小家伙儿们在庄亲王爷这里用了晚饭,便是都回“水清苑”去。 秦穆戎归来时已经深夜,叶云水将今儿的事与其说了,则问道:“这半句话都没回,祈红利倒是个谨慎的人。” “走这一遭,怎能不谨慎?今日皇上未上朝,秦中岳主政,说是昨日皇上偶感风寒,身体不愈,我本想去寻肃郡王问问,可他还没回半个消息。”秦穆戎这话一出却让叶云水愣了,“这可如何是好?” “别急,他早晚会传来信儿。”秦穆戎口吻坚定,叶云水也就落下心来,心中只觉这日子过的实在揪紧。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秦中岳这种人就不能寻块砖头撞死? 想到此,叶云水不由得露出苦笑,这种腌臜恶人,恐怕都无自尽之胆。 一连过了两日,宫囘内的消息是从叶重天的口中传到秦穆戎与叶云水这里。 明启帝因祈家之事气昏过去,后宫都乃文贵妃与德妃把持,一直未允秦中岳去见明启帝,可他终归乃太子,朝堂众臣依旧唯他是从,再深的话叶重天也说不出,他终归只乃一太医,不是朝臣,只是依照肃郡王的意思把话带到而已。 秦穆戎听了此话反倒放下心来,只是言道:“如今就只等着看祈红利是否能安然赶到南方把持住祈家大局了。” 叶云水也是点头,叶重天耳听这些政事坐立不安,二人也不再多说。 去给庄亲王爷请了安,而后陪着几个小家伙儿玩了会儿,叶重天则有些依依不舍,感慨道:“还是得回宫去,如今不乃往日可隔几日入宫,都得在一旁候着,我如今可是最难做人,官职未有,却依旧在为皇上、为郡王疗病,每每那太医院的医官、医正瞧见我都没个好眼色,唉!” “谁再对父亲没好眼色,则直接叫一旁的侍卫抑或太监打他板子。”叶云水这话说出,却让叶重天连连摆手,“这怎么行?不妥,不妥。”叶云水刚刚那话也不过是调侃,却被叶重天当成了真事,但他如此胆怯在宫中的确不合适。 “父亲可知,你乃肃郡王的贴身太医,医术高超过人,又怎能不让人嫉妒?纵使你以诚待人,他们也不会以诚待你,而是怕你,你总要拿出点儿模样来,否则我这亲王世子妃的父亲依旧在人面前卑躬屈膝,这没道理,更是丢我的脸面。” 叶云水这般说辞却让叶重天有些怔住,“果真如此?” “自是如此。”秦穆戎接话一句却让叶重天的的确确的往心里去,连连点头,甚至深有愧疚:“如此看来,的确乃我的不是,得改,一定改!”说罢,便直了直腰,出府回宫。 叶云水无奈一笑,这人,劝慰不得,恐吓有得,叶重天不就是如此? 叶重天离开,秦穆戎二人则坐下开始思忖宫中之事。 “可否要进宫去探一探?”叶云水只觉文贵妃与德妃二人联手把持后宫这并不妥,朝前无一得力干将,单单把持后宫又有何用?明启帝如若真的没了,秦中岳登基,一切的努力全都成空。 秦穆戎摇了摇头,“的确应进宫探探,可现在不妥,起码也要等祈家来了信再说,所有人都在等,皇上……也一样。” “你是说他在沉着?”叶云水惊诧相问。 “不然文贵妃也好、德妃娘娘也好,谁敢不允秦中岳探视?”秦穆戎这般言语却让叶云水叹了气,“看来,秦中岳的位子也坐不那么太稳当了。” “他稳不稳不提,只顾着我们稳不稳便罢。”秦穆戎这话说出,明显带着一股子沉重,叶云水靠在他的肩膀上,心中只想:难不成这一年真的安稳不成了吗? 一连十日,都还未等到祈红利传来的消息,但叶云水意外等来一人,却是那净空和尚。 看着递来的名帖,叶云水一声冷笑,花儿在一旁皱眉道:“世子妃,可不要见这个和尚,定说不出什么好言好语,想当初他可差点儿害了您!” “就是,那些妖言也能出口,呸,居然还有脸来求见世子妃,菩萨怎么不显灵,将他收回去好好学佛,那经文可都白念了,都混着银子、珠宝吃了肚子里去!”红枣一旁冷哼的骂着,显然是把这净空当成了贼秃和尚。 旁人不知,但叶云水却明白这净空的本事,恐怕也是唯一一个了解的人,思忖片刻,她则吩咐花儿,“去让人带他进来,屋中清理清理,供上佛香。” “您还真欲见他?”花儿初次惊诧叶云水的做法,跟随叶云水也有几年,旁日都能心有灵犀一般得知叶云水在想什么、为何要这般做,可这欲见净空和尚,她可是万分都想不通。 依照世子妃以往的脾气,还不得将此和尚给打出去?哪里会见? 其余的丫鬟们也都露出惊愕模样,显然都没想到叶云水会见这和尚,但仔细端瞧,叶云水没有丝毫改口的意思,只得开始清理房间,花儿叹了口气,到门口去吩咐小厮。 叶云水之所以想见见这净空,也是揣着一份好奇。 他这个时候跑来涅粱,到底是揣着多大的心思?而且叶云水也想从净空的口中探探,这往后的路径可都有什么坎儿?当初曾说她的五年之灾,到底还在不在? 屋内收拾齐整,佛香点燃,叶云水换上一身素装在正厅等候净空和尚。 净空从外进来眼见如此之状倒是愣了,再一看叶云水则有些震惊,看到周围丫鬟嬷嬷随从都在此,他只得躬身行礼,“阿弥陀佛,贫僧净空见过世子妃。” 叶云水自把他的脸色变化看在眼中,摆手让跟前的丫鬟都下去,她欲单独跟净空聊聊。 花儿有些担忧,意欲留此,叶云水知她乃一片好心,则是道:“去吧,他奈何不了我。” 花儿只得退居其后,依旧言道:“奴婢就在门口候着,世子妃如若有事,喊一声奴婢便可。” 叶云水点了头,花儿退下,净空眼见周围无人,索性坐在一旁,叶云水直言问道:“净空大师回来涅粱,可为何事?今日来见本妃,又是何事?” 净空站起身,走向前,不顾规矩的看了叶云水半晌,而后又低头念上几句经文,叶云水也没催促,反而静静的等着。 过了约一刻钟的功夫,净空才言道:“幸亏贫僧冒死前来,世子妃,您虽与此身合为一人,可您闯下的祸依旧免不了。” 合为一人?叶云水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诧,难不成这和尚看出她怀兜兜时的那番变化?时至今日,她都无法想起自己前世幼时的那些事,模糊,朦胧中有影子,却就在眼前,根本无法抓到…… “合为一人?你是如何看出?”叶云水说出此话,而后又问:“什么是闯下的祸?” 净空朝着东方鞠了三躬,这才缓缓言道:“贫僧看不出您之前那番魂身不合,许乃是贫僧道行浅薄,又将师傅所教的一段梵经念诵,而世子妃却并无分不适之感,故而贫僧才敢断定,您以合为一人,这并非是贫僧胡言,而是之前师傅已经告诫过,至于那闯下的祸事,自然是世子妃接二连三的破坏老天定下的事由,比如,该死的人未死。”!~! 第五百七十七章 羞 第五百七十七章羞“该死的人未死?” 叶云水听了这话不由得冷笑一声,看着这净空和尚,她倒是略有失望。 或许乃是心中期盼过高,总思忖这和尚几年来定有些长进,孰料还是这般狂傲不羁,让人看着就带着一股子厌烦。 沉了沉心,叶云水便是问道:“净空,如你这般所言,本妃救人之命反倒成了不对?这可与佛家之道相悖了。” “此言差矣。”净空直言而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世子妃的出现救了世子,兴了庄亲王府,太后早日该薨,却晚上几年,庄亲王爷早日该殁,至今仍活,至于前几日那本应丧命的祈家家主,也存活下来,你将所有的事都重新打乱,违背天道正态,故而,世子妃依旧有灾。” “本妃只听到你所言都乃救人,而非伤人,净空,别让本妃真的认定你是个邪门歪道的和尚。”叶云水轻挑秀眉,净空却是连连摇头,反言道:“救此一人,引伤数百,这依旧乃世子妃的罪孽,之前贫僧所言五年之灾乃是死伤数百,如今看来,您如若还不止步于此,自要死伤数万。” 叶云水再问:“止步?如何止步?” “太子登基,大月国囘丧,而世子妃你……皈依佛门亦或自尽而死,才算止步。”净空这话一出,却是让叶云水极为冷笑,“你这是来让本妃死的?为了让太子登基,我要自尽,要么就去当个尼姑,我看你倒不是个和尚,而是个只会胡言乱语的畜生!” “世子妃如何评价贫僧都可,但您如若不依此做,万人死伤的债都将记在你的身上。”净空说完此言,叶云水笑道:“记我身上?那又如何?” “阿弥陀佛……”净空只道此一句又坐在旁边不言,手中不停的念摆佛珠,那珠落之声让叶云水心里焦躁。 门口几个轻巧的脚步声,而后则是小兜兜的声音响起:“娘,我们能进来吗?” 听着孩子们在外的稚囘嫩声音,叶云水心中一酸。 再看净空和尚依旧坐在那里丝毫不动,她则没了这份良好的心境:“本妃再问你,如若我不依你,又会如何?” 净空依旧不答。 叶云水看着门外的几个小家伙儿不忍再拒,只得召唤他们进来。 看着花儿在其后跟随,显然是这丫头出的主意,怕净空挑事,又知叶云水从不会拒绝这几个小家伙儿,故而才让他们来当个搅和事的。 小家伙儿们根本都不看净空和尚一眼,都扑到叶云水怀里,挨个的上去亲一口,才看着净空道:“娘,这秃驴欺负你?” 秃驴?叶云水微一瞪眼,连忙问:“这话谁教的?” “爷爷。”小豆子很认真的答,“爷爷说,没有头发的都是秃驴。” 小团子插嘴道:“娘,别生气,我们揍他!” 叶云水心中更是酸楚,挨个的摸囘摸囘他们的小囘脸,则与净空道:“净空,本妃认为你的道行还不够深,对你今日前来的表现极为失望,本妃救人之行,乃是积德,什么天道正态,本妃这是在为老天积德,是挽救这世道的救世之人,欲把那些罪责算了本妃身上?做梦!” 净空猛叹一句,正欲出言,却被叶云水直接打断:“莫再叙你那些胡言乱语,你的话根本就没道理,这世间万物都乃佛祖庇护,花草也有生老病死,为何不算荼毒生灵?你口中吃下的粗叶茶饭,这也是生命,那你这和尚岂不也成了荼毒生灵的畜生?” 净空耳听这话便是愣了,半晌回不上一句,叶云水摆手道:“你也莫怕,本妃不会下令杀你,你今儿的出现,倒是让本妃这许久以来的心结开了,你之前所言那五年大灾,总是在本妃心里头搁着,就像是一个扫不去的尘土,窝的人心难受。” “可你今儿的话倒是让本妃想明白了,思忖你这秃驴说的话作何?你又不是佛祖,不过是个略有点儿小本事的和尚罢了,何必让本妃如此慎重?”叶云水则吩咐花儿:“去告诉秦风,收拾一间干净的屋子给净空,本妃就让他在此地度过一年,让其看看本妃会不会受天责,如若真有死的那一日,你就陪着本妃,好歹黄囘泉路上,也有个人斗两句嘴。” 净空耳听此话可有些惊了,“世子妃,吾可乃出家之人!” 叶云水丝毫不搭理,反而只是哄着三个小家伙儿玩,花儿本就厌烦这个净空,如今再看世子妃的态度,催促道:“还不走?这里不是庙,由不得你胡来!” 净空依旧不肯走,“刚刚世子妃那些话语分明是狡辩之理,贫僧不服。” “服不服的又能如何?本妃还容得你再出去胡言乱语?”叶云水厌烦的摆了摆手,花儿直接叫秦风进来,将净空给带了出去。 送走净空,花儿则小心翼翼的到叶云水跟前,“世子妃,您没事吧?” 叶云水摇了摇头,“本妃倒是心底松了。”挨个的亲着小兜兜、小团子、小豆子,又让巧喜去把姝蕙带来,“不用总守着规矩,姑娘怎么了?不照样还是人,这么大点儿没必要拘着。” 巧喜笑着出去,叶云水开始哄着几个小家伙儿玩。 今日见净空、又把净空拘禁起来的确是叶云水心中的任性。 她终归乃是一外来之人,对此总是有一心结,并非是怕这身份被净空揭穿,净空也根本无法揭穿,她乃堂堂亲王世子妃,容不得他一个和尚乱泼污水,可这污水却并不污,而是真言。 人的心底总有些地方不愿触碰,比如叶云水的来历。 如今耳听净空的那番话,她倒是想开了,何必总把这种事无缘无故的压在心底? 她就是叶云水,叶云水就是她,什么天道大义,什么大月国囘丧,只要秦穆戎和孩子们都齐聚身边,别说是救人,哪怕是杀人她都敢做。 为了自己的亲人,为了自己的命,什么事情做不出来?那些冠囘冕囘堂囘皇的话语也都是说说旁人,麻烦真到自己的身上,谁还顾得上是否杀戮过多?什么怨什么罚,都朝着她来好了,她只要能跟家人在一起安然度日,什么都不怕。 心里思忖着,叶云水的眼珠涌起一股水润,却仍笑着亲小家伙儿们,小兜兜看出叶云水眼中的水珠,则凑过去道:“娘,那秃驴惹你生气了?兜兜去……兜兜找人去揍他。” “对,揍他!”小团子看着小豆子,“你去不?” 小豆子眨么眨么眼,嘟囔道:“爷爷说,打不过的找人打!” 叶云水的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小豆子则凑她怀里,撒着娇,小团子歪着小脑袋看着,小兜兜则拿着帕子给她擦,叶云水心里头涌起一股酸楚,有这日子,她足矣! 秦穆戎得知叶云水把净空和尚拘禁起来没有任何反应,而且丝毫不问,就好似她关的是只耗子那般简单。 一连过了十日,才有消息从南方传来。 祈家家主祈华震殡去,祈红利继承家主之位…… 消息简单的让人不可思议,明启帝看着那折子直接扔了出去,又是心肝绞痛。 而接下来,几乎每日都有南方的消息加急送到。 将刺客鞭尸,为祈华震送葬,祈家有反意之人全都处死,争夺家主之位之人,全都处死…… 这消息传来几乎就一句话,让人刺耳,更让人毛囘骨囘悚囘然。 这短短的一句,却不知要死掉多少人,叶云水听着秦穆戎说起此事,则在猜想:如若净空那和尚听到,会否又说这是因她而死之人? 冷笑一声,将此感淡去,叶云水则想着祈红利那人,与秦穆戎道:“都说人不可貌相,可祈红利那人看着便觉心里发寒,果真也做得出这等狠事。” 秦穆戎点了头,倒是心血来囘潮,忽问一句:“如改日囘你发现爷比他还狠,你会怎样?” “爷对旁人如何与妾身有何关系?只要爷对妾身好,旁人再道你坏,你也是好,那百人称颂道赞之人,与家中妻妾成群不是一心,他对其妻而言,也不是个好人。”叶云水这话说出,让秦穆戎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哄逗爷开心?这股子蛮劲儿倒是越发的让人喜欢。” 叶云水嗔娇的靠在他的怀里,“我也喜欢你。” 秦穆戎抱起她转了一圈,叶云水便是“咯咯”直乐,二人疯闹半晌却猛然怔住,门口四个小脑袋瓜在歪着头一直瞪眼睛看! 瞬间的脸红到脖子根儿,叶云水急忙从秦穆戎的怀里怔开,小兜兜则试探的问:“娘,你跟爹在干什么?爹欺负你?” “没,你爹……在哄娘玩!”叶云水只觉浑身滚烫滚烫,连说话间吐出的气都散着热。 小豆子直接窜到秦穆戎的身边,“爹,我也要玩!” 秦穆戎无奈一笑,只得把他拎起来,抱着便是转,小豆子又指了指脸蛋,“亲脸蛋,不亲嘴巴!” 叶云水怔住,随即瞬间脸红的发紫,二人亲昵模样被四个小家伙儿看到,这恨不得钻了地缝儿里去!!~! 第五百七十八章 争 庄亲王府得到祈家的消息倒是淡然许多,一如既往的不声不响,也没与众亲眷有紧密的联系。 这一番状况倒是让秦中岳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一直都不相信祈华震是真的死了! 如若是真的死了,当初为何没有他的尸首?祈红利就有那份拼了命的心将个死人带回南方? 没有亲眼所见便是假,秦中岳说死都不肯信,听着前来回报消息的小太监将祈家近期的事都说完,秦中岳则猛拍着桌子,露出一副阴狠之色,冷哼的道:“庄亲王府最近可有什么动作?” “回太子殿下,没有任何动作。”太监如此说辞,却让秦中岳大怒:“什么没有动作?你们一群废物渣滓,往后庄亲王府的人来人往都给本宫记个清清楚楚,哪怕进去一只耗子,也都要给本宫记住!那前前后后的门必须守住,绝不能有半点儿泄露!” 小太监的脸色极其的为难,终究大了点儿胆子的道:“太子殿下,庄亲王府前后左右四个大门、连带着奴仆出入的角门又是八个,另外还有侍卫营所居之处的门有两个,一共是十四道,奴才这手下只有三个人,哪里看得过来……” 声音越说越小,秦中岳却是恼怒不堪,“你是傻子?就不会多寻几个人过去看着?” “太子殿下,皇上可刚刚将去探庄亲王府的太监杖毙,如若再大张旗鼓的带人去看守,是否不妥啊?” 让秦中岳冷哼无奈,拳头攥紧,隐忍的斥道:“不妥不妥,什么妥?滚!” 小太监立马缩了脖子退下,秦中岳口中似是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秦穆戎,祈红利,你们给本宫等着,等着!” 秦中岳这般怒极攻心,明启帝也在犹豫不决。 祈华震是否真的不在人世,也是他心头之患。 明知是秦中岳下的毒,他却还捉不到把柄不能直言教训,而这几日文贵妃与德妃、乐裳都在其身边伺候陪伴,也是让他略微宽慰些,可回想起过往之事他则心中愧疚难言。 德妃刚刚喂了药,明启帝则把身边的人都打发下去,看着德妃道:“朕……委屈你了!” 德妃脸上没有任何惊诧的表情,依旧如常,“皇上道出此言,实在不应该。” “哦?难不成是朕又错了?”明启帝没有丝毫的怒意,而是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您是皇上,无论做什么都不是错,错的只能是臣妾等人,亦或是旁人,皇上一言九鼎,一呼百应,何必总在这些事上打不开心结?”德妃这话说出,明启帝则是长叹口气,“你的话,总让朕想起太后。” 德妃朝着“安和宫”福了福身,“这乃臣妾的荣幸。” 明启帝若有所思的看着德妃,忽然言道:“朕如若让你去接太后的位子,你可算如愿了?” “臣妾从未有此心愿。”德妃倒是正了神色与明启帝道:“皇上,臣妾斗胆与皇上说上两句实心话。” “爱妃但说无妨,朕绝不怪你!”明启帝也起身坐直,与德妃面对面的坐着。 “皇上乃大月国之尊,可您不觉心里头很孤寂?有些话,您只能窝在心里,想欲倾诉出来,却又看到这形形色色的人不敢信任,不敢说,朝堂官员们是看权才遵皇上,宫里头的妃嫔、郡王、皇子是看权、看您这位子才遵您,故而这时间久了,您瞧着谁都直接想这人到底想从皇上手里夺点儿什么?” 德妃说到此苦笑一声,“可皇上却从未想过,兴许臣妾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这般踏踏实实的过这辈子,能平安的闭上眼呢?” 明启帝怔住,仔细的思忖片刻,“你是说朕狭隘了?” 德妃摇了摇头,继续道:“皇上是对事看的太重,故而才有此样的心思,太后曾经说的话,皇上兴许还都记在心里,可您一直都以为太后是宠着庄亲王,冷落皇上,可将心比心的想,臣妾便能体会到太后的心,皇上难不成希望太子承位,其余的郡王、皇子都没了好日子?都是您的子孙,您没这么狠的心。” 明启帝抿了抿嘴,“还是朕狭隘了,可朕没得选择了,没得选了!” 德妃自知他此言在说太子位,却并没有答话,明启帝抓着她的手,闭上眼,仿若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你的话可谓是戳了朕的心窝子,朕的确是要好好想想,不能因一时没得选择,而把刀架了朕子子孙孙的脖子上……” 过去约有近二十日,三皇祖父那方还没有传来祈华震的消息。 叶云水略有些担忧。 祈红利在南方已经坐稳家主之位,而祈华震的生死还不能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这不但是让祈红利心头不踏实,叶云水也并不能完完全全的放下心来。 毕竟这件事,庄亲王爷与秦穆戎、连带着她都参与其中,除却三皇祖父外,可是蒙骗了大月国所有的人,明启帝也算在内。 欺君,这可是重罪,哪怕庄亲王爷乃明启帝的嫡亲弟弟也不能姑息,如若一旦被旁人查处,这无疑又是一场大风波。 叶云水倒是忽然心头涌起一个念头:现在的祈红利到底是希望祈华震活着?还是希望他久别人世? 苦笑着摇了摇头,叶云水只觉自己对祈红利的看法实在太过苛刻,虽然他为人阴狠狡诈,可对祈华震应是真有父子之情,这应是秦穆戎能与其来往的底限。 用过早饭,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到了“翰堂”,庄亲王爷这会儿应也是在思忖祈华震的事,看到秦穆戎来此,则直接开口相问:“那老头子可是有消息了?” 秦穆戎摇头言道:“暂且还未有,我倒是在想是否寻个机会过去探探,三皇祖父此时无法大张旗鼓的送信来,而我也无法过去,庄亲王府的大门外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叶云水上前道:“巧云和巧莲二人都被盯上,儿媳没敢让她们贸然前去,则换了个小学徒跟着,医术不够精,心里也实在没有谱。” 庄亲王爷冷哼骂道:“妈的,老子去!看谁敢跟着!”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则皱了半晌的眉,上下打量了庄亲王爷半晌,也没反驳,反倒是正儿八经的问道:“你这身子可行?腿都快没我胳膊粗了!” “放屁!”庄亲王爷瞪了眼,又歪了歪脖子:“本王就出去溜达溜达,如今也不可再等了,祈家的事总要善始善终,老子既然插手,就不能任由其人胡来,而且此事……也必须慎重。” 庄亲王爷能说出此话,明显也是在担忧明启帝发现这件事的真相,那他可是有万千张嘴也解释不清。 秦穆戎点了头,“那改日先且出去走走,左右你是坐马车,那些人是走路,看看谁先累。” 叶云水则是道:“那妾身那日也带着孩子们去长公主府邸。” 庄亲王爷笑着道:“你个丫头,倒是鬼点子多。”说罢,转身问着秦穆戎,“那兔崽子在外守着的人可有多少?” “人数不多,很快便可甩掉,回头我再嘱咐老四去南边溜达一趟,祈善这几日恐要归来,正好让他去迎一迎。”秦穆戎说到此,则又细细的思忖片刻,而后出门办事。 屋中只留下几个小娃子和叶云水,庄亲王爷逗弄一会儿小家伙儿,则看着叶云水,忽然问道:“听说你关了个秃驴?” 叶云水一怔,没想到老爷子会问起净空,则是道:“儿媳没辙,不关了他,他便欲出去说儿媳是妖孽。” “秃驴没一个好东西,本王从不信这等糟粕话,整日阿弥陀佛的念着,却没见做一件踏实事,倒是能来搅和事。”庄亲王爷摸摸小兜兜的脑袋,“当秃驴的都不能吃肉,你说惨不惨?” 小兜兜瞪眼,还嘴道:“那不馋吗?” “肉好吃!”小豆子歪着脑袋,摸摸还不长的头发道:“不当秃驴。” 庄亲王爷哈哈大笑,叶云水倒是心里头松了口气。 看来净空的话庄亲王爷清楚的很,能说出此言安她的心,这无非是老爷子对她的信任。 让吴嬷嬷先带着小家伙儿们去洗洗手,叶云水知道庄亲王爷有话吩咐。 “王爷,您有话尽管吩咐就是。”叶云水如此说辞,倒是让庄亲王爷连连点头,笑着道:“你倒是明白本王的心思,本王不信那糟粕话,可你要小心别人,特别是宫里头的那些个人,看似忠良,可并非忠良。” “您说的是德妃娘娘和肃郡王?”叶云水直言相问,她早知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之间对肃郡王和德妃有些不同的观点,如今正好问个明白,光知秦穆戎之意只是片面,她倒是想听听老爷子的心思。 庄亲王爷沉了沉,而后言道:“心思纯净、看破人世之人,不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而是随心所欲的畅快,之前欲夺后位败了,如今这二十多年的淡然,不是装的还能是何?本王是绝不相信这等事真能看得开!” 欲夺后位?叶云水倒是惊愕不已,这乃是德妃曾做的事? 那德妃如今又插手宫闱之事,可有争位之意?这是在为自己争?还是在为肃郡王谋划?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o.!~! 第五百七十九章 活 叶云水与庄亲王爷未对此事过多言谈,而是用过饭便带着孩子们回了“水清苑”。 秦穆戎一切都安排妥当,庄亲王爷在隔日直接去了皇族长府邸。 虽然一行人全都出门,可却往三个不同方向而行。 秦慕谨听秦穆戎的嘱咐前往南方迎祈善,走出城方向,叶云水带着几个小家伙儿往长公主府邸而去,这是前往皇宫方向,庄亲王爷与秦穆戎同行往皇族长府邸而去,则是居中不远,这一番情形完全让秦中岳派着守在庄亲王府门口的人迷糊了。 这庄亲王府的人是要做什么?全都各自分散开来,让他们这寥寥几人如何跟着? 顾不得过多商议,三个小太监各自跟着一行人,另外一个则直接跑回宫内给秦中岳报信。 几个小家伙儿都在马车内玩着,叶云水今儿倒走出奇,连带着夏氏和姝玖也带着一起,故而这五个孩子外加两个大人,本是宽裕的车内倒是拥挤起来。 夏氏不单是护着姝玖,反而挨个的瞧着那几个淘气包,而后终于管不过来,索性叹了口气,与叶云水道:“二嫂,您怎么不管管?瞧这都在地上打滚的疯闹,去了长公主府还不被笑话?” “管什么?一群小子,这么点儿就守着规矩,还不都管出个蔫儿性子来,淘气有什么不好?反正闯了祸还有本妃撑腰”本妃惹不起的,不还有世子爷、有王爷在?”叶云水说着话,又拍了一巴掌小豆子的屁股,“别总偷懒儿,只会说甜话不会真本事可不行!” 小豆子挠挠头”索性去跟姝蕙和姝玖俩玩起了翻绳夏氏被叶云水这番说辞惊的回不上话,倒是叹口气的道:“二嫂这般思忖倒也没错,可惜我只有个闺女。”,“又不是后辈子生不了了?何况闺女怎么了?你也是个女人,别整日愁眉苦脸。”叶云水劝慰一句,则瞧瞧的撂起帘子往后看远处有一个影子一直都跟随车驾之后。 叶云水看着一旁的街路,则是吩咐世子妃仪仗停下,hua儿凑过来,叶云水吩咐道:“让秦风寻两名侍卫回府,咱们在此停一会儿。” hua儿点头应平,则去寻秦风”夏氏纳闷的问:“二嫂,这是欲作何?”,叶云水没回答夏氏看她这副前瞻后瞄的模样也多少猜出些苗头,可叶云水不说,她自也不好问。 再一想今儿秦慕谨也被派了出去,心里略有喜意,虽然她不知到底要做什么事,可四爷能参与其中,而她也随着叶云水来,这足以说明四房在王府的地位要比以往高得多。 这般思付夏氏倒是畅快些许,开始逗着几个小家伙儿玩,叶云水则从帘子缝儿看着外面,侍卫回了庄亲王府,那后面跟随的人影儿果然有些纳罕犹豫眨眼的功夫就原地转了两圈。 吩咐侍卫继续前行”那后面的影子则继续在跟……,夏氏似也看出背后有异样,撩起帘子又放下道:“可是后面有人跟着?” 叶云水点了点头“也不派个懂事的来,就这么跟着,当咱都是瞎子、是傻子不成?” 夏氏不知该如何回答,叶云水则是叫来了巧喜,吩咐道:“到长公主府门口,叫侍卫直接把后面那人抓起来,就在长公主府门口揍上一顿越多的人看热闹越好,然后绕公主府一圈从后门往皇族长府邸而去。 巧喜点了头又回道:“,世子妃,从后门走可要进长公主府邸。” “这不是还有四夫人带着孩子们进去?本妃回头再来赔罪便罢。”叶云水这话一出可是让夏氏瞪大了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二嫂,让我去见长公主?这……这怎么行?我恐怕连话都不会说!” “这有什么不行?不还有这几个小家伙儿在?”叶云水斩钉截铁,不容夏氏反驳,“就这么定了,我只出去半晌就归,你放心大胆的在此等我便罢!” 夏氏还要拒绝,叶云水则胁迫道:“总愁不交给你事情做,可这刚让你做点儿事就推脱?你是亲王府的四夫人,长公主乃是皇姑姑,你怕个甚?在府里头做事不也都顺当的很?该壮壮胆子了!”,夏氏不敢再回嘴,可那脸色变幻多端,心都跟着跳的快,这一会儿虽然不再言语,但明摆着是在思付要如何与长公主叙言相处。 没过多大一会儿,马车行至长公主府门口,大总管出面相迎,叶云水一摆手,巧喜则带着侍卫上前,直接将那后面跟踪的太监抓住,塞住嘴、捆成粽子似的,摁在地上就开始打! 陆陆续续,一堆人都围了过来,本是冷清的公主府门口这会儿热闹非凡。 叶云水带着孩子们下了马车,她则带着秦风、hua儿直接奔去后门,大总管带着夏氏与小家伙儿们往长公主正厅而去,小豆子则摆着手道:“娘,早点儿来接我们!” 叶云水摆了摆手,瞬间便消失在这院子里。 夏氏见到长公主,一直在担忧她是否会问起叶云水的去向,可却没想到长公主见了她”只让身旁伺候的嬷嬷给上了杯茶,而她则继续在弹着琴,叫着几个小家伙儿坐在一旁听,至始至终都未开口说话。 一辆青衣马车从角门而出,驾车之人乃是秦风,坐在其中的自是叶云水和hua儿。 这一路赶至皇族长府邸之时,已走过了一个多时辰,刚刚进门就看到三皇祖父与秦穆戎坐在院子里吃茶,而庄亲王爷却没了踪影。 侧目看向远处一间小房,门关的很紧,周围有侍卫把守,估计是老爷子在与祈华震叙言,叶云水看着秦穆戎,倒是松了口气,显然祈华震保住了这条命。 秦中岳得知庄亲王府今儿所有人都有动作,正在焦急的等着消息,而门口再响起有人求见的声音,他则忍不住等待,亲自跑到门口候着,那小太监刚刚迈步进来,他便抓到一旁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可是查出了什么消息?” 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太子殿下,刚刚奴才跟着庄亲王爷和世子爷去了皇族长府邸,而后见二人进去就没了动劲儿,可一旁传来消息,王府的四爷出了城,而世子妃与四夫人带着孩子们去了长公主府,奴才思付过去瞧瞧,孰料奴才手底下的人被世子妃给捉住了,摁在长公主府门口便是打,而她则带着小世子和小主子们进了长公主府。” “这彪娘们儿……,…皇姑可有出来阻拦?”秦中岳的眉头紧皱。 小太监立马摇头,“没有,奴才回来之前,一直都没有见到长公主派人出面阻拦。” “其余的人呢?”秦中岳的脸色泛青,手指关节攥紧泛白,小太监听着他手上环戒摩擦出的刺耳声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回道:“奴才琢磨着庄亲王爷与世子爷去了皇族长府邸,定是那方能传来消鬼……,…” “放屁!”秦中岳捏着小太监的脖子恨不得掐死他”狠呆呆的骂道:“他们一个老不死一个小不死能管什么用?最应该注意的便是那个女人,她懂医,那祈华震中了毒,没有她出面医治,早就下到阴曹地府,还能活命?你不多派人跟着她,你去那皇族长府邸作甚?那什么孩子,什么皿夫人不过是个幌子,废物,统统是废物!” 小太监吓的连连跪地磕头,秦中岳顾不得再斥责一二,立即吩咐身边的人:“本宫要去皇姑处探望,准备车驾,快!” “太子殿下,如若是世子妃故意拿这个当幌子呢?她可是个精明人!”小太监跪在地上提醒,却被秦中岳一个窝心脚踹的吐了血,“滚,你个废物,本宫还不知那女人的伎俩?”说罢此话,秦中岳则急忙奔出“延庆宫”上了马车便往长公主府邸而行。 叶云水陪着三皇祖父吃茶,老爷子这会儿没了那份惬意之感,偶尔还瞪秦穆戎两眼,冷哼的撇过头,显然是对秦穆戎直接让人把祈华震送到皇族长府邸略有不悦。 叶云水则笑呵呵的为其斟茶,故作不知的说东说西,把老爷子念叨的忍不住苦笑一声:“不回你一句,我的耳朵根子是甭想清净了!” 叶云水给秦穆戎使了个眼色,秦穆戎则亲自给三皇祖父倒了一杯茶,老爷子瞄了叶云水一眼,终究是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罢了罢了,该管的事终归逃不过去,你们接下来可有何打算?虽说这里是皇族长府邸,可他一直停留在此,不妥,这里可是涅粱城!” “没有办法,故而才来请三皇祖父给拿个主意。”秦穆戎接了话,三皇祖父仍旧瞪他一眼,看向叶云水道:“丫头,你有什么办法,说来让我听听。 叶云水露出惊诧之色,没想到三皇祖父会直接问她,放下手中茶盏,叶云水仔细的思付片刻,才开口言道:“这事侄孙媳妇儿也没能说得清,就要看祈叔父是想活着,还是不想活。”!~! 第五百八十章 冲 叶云水这话说出,倒是让三皇祖父挑了眉,审度的看了她半晌。 秦穆戎也在看她,可却并没有惊讶之色,反倒是先于三皇祖父之前与叶云水言道:“仔细说给三皇祖父听听你的想法。” 叶云水淡笑的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其实妾身对此也思忖许久,可最终结果恐怕不如人意,而祈叔父也不见得能应从,如若还想活着,自应隐姓埋名,过世外桃源的日子,不想活,那就只身回南方去,就怕这一趟经历比死了还让其难以接受。” 叶云水这话也不是并无所据,祈华震回了南方,祈红利怎么办? 何况还有祈华坤,虽说他乃祈华震的嫡亲弟弟,可依照叶云水对祈红利的猜测,恐怕只有他一人得知祈华震还活着绝对不会告知祈华坤,如若祈华震回了南方,祈红利让不让出这家主之位? 让出,便是欺君,不让,便是个隐患,何况祈家如今生杀巨变,祈华震可愿亲眼看着那么多亲人接连倒下?又能愿看到曾经对其卑躬屈膝的亲眷接二连三的坑害他的儿子? 这种感觉恐怕是生不如死…… 而祈华震那番铿然霸气的性子绝对无法忍受。 世外桃源只是个梦,更不用提。 三皇祖父嘴角微扬,抿了一口茶啧啧品味,“这茶老头子我吃起来就是美,可那心中有苦之人将其入嘴,那恐怕味比黄连一般难咽。” 秦穆戎没有插嘴,故而提起旁的事情与三皇祖父言谈,叶云水依旧为二人斟茶倒水,坐在一旁好似完全无事一般。 过了半晌,庄亲王爷从那小屋中行出,一脸的落寞沉重,看到叶云水在此,则是点了点头,言道:“去看看他的身子,能否挺着走出这个门口。” 庄亲王爷这话一说,叶云水与秦穆戎二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显然,这祈华震还是欲回南方…… 叶云水起身往那方走,秦穆戎则道:“我陪着你。” 二人行至那屋内,祈华震听到门响只往这方看了一眼便转过身去,淡淡的说了一句:“来此看老夫的笑话?滚出去!” 秦穆戎的眉头皱了皱,叶云水拦住他上前:“是来看您,可惜并非是笑话,王爷下令让本妃为叔父瞧瞧身子,看您是否能走出这个门口,初时听此话,倒是觉得王爷的话语过重,可如今看来,王爷倒是说的足以含蓄,本妃不用看也知晓您走不出去。” 祈华震身子一怔,立马转过身:“不就是缺个胳膊?你这丫头凭什么说老夫走不了?” “那您走过来试试?”叶云水这话道出,却是让祈华震的脸色顿时铁青,抽搐半晌才道出一句:“如若是之前,老夫听你此言定要赏你几个嘴巴!” “可惜如今就是如今,不是以前了!”叶云水上前道:“本妃唤您一声叔父,乃是看在庄亲王爷的面上,豁出这条命来为您诊病却被斥着让滚,简直是狗咬良人,不识好人心,好人做不得,本妃索性好人做到底,这就舍了银子让人给叔父预备好棺木?” 祈华震听了此话,气的浑身哆嗦,指着秦穆戎便是骂道:“你个小畜生,这是你的女人?还不抽她几个嘴巴?你个孬种!” 秦穆戎倒是舒展开眉头,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着祈华震留下一句:“我听着舒坦,乐意。” 叶云水忍住笑,祈华震却气的嚎啕咆哮,可没等把这声发泄完,胸口便是一阵揪痛,连咳不止,叶云水走过去,祈华震却连连摆手:“你别过来!” 叶云水不停,依旧走过去,拽过祈华震的手便探了脉,而后又与秦穆戎道:“爷,过来帮着摁住祈叔父的头。” 秦穆戎立即走过,祈华震还没等喊出声就被他摁的半分动弹不得,叶云水即刻的看了他断臂伤口,祈华震的老泪瞬间从眼角流出,显然,他认为这是莫大的耻辱。 叶云水就是故意如此,这等倔强蛮将容不得敬他,而如今这副模样不过是以此来掩盖心底的恐惧,就是恐惧! 夕日的善战纵马比不得这阴霾笼罩心中,祈华震不是怕死之人,可却怕等死,他如今难以放下的是这一惨痛的结果。 这一结果对这脾性的老人来讲绝对是一致命打击,所以叶云水要用这种激将的办法让他恢复正常……兴许这种手法过于残忍,可善言劝慰对这种倔强老头根本不管用。 全都查探完毕,叶云水则给秦穆戎使了个眼色,秦穆戎则直接走出门,轻声道:“在门口等你,随时喊我。”叶云水点了点头,秦穆戎则离开此地,扔了个帕子给祈华震,叶云水则是坐在一旁道:“您的身子状况可不佳,从不说谎,也知您乃是英勇悍将,承受得住这份苦,才敢与您说实话,丢了胳膊,失血过多,您这整日的在床上窝着,根本无法下地走路,如若再这样下去,恐怕就得瘫死在床上,如何为自个儿选一条路是您的事,可我还想再说一句,您如若不想活了提前与王爷、世子爷还有祈兄长说一声,也不会再着急让我救您了。” 祈华震半晌不吭声,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极其的微弱,显然,叶云水的话让他有些难堪,伸出唯一的那只手臂,抓着那个帕子抹了脸,淡然道:“老夫想回南方。” “回去作何?”叶云水也不顾身份这般直问,倒是让祈华震有些犹豫,“一辈子生在南方,死也要死在那里。” “那您起码得先会走,说句逾越的话,您这愿望可谓是奢望。”叶云水也没深言,祈华震不是傻子,虽然自大自傲,脾气暴躁,可他却是一聪明人,不可能听不懂叶云水话中含义。 祈华震看着她,带着一股子不确信的模样,叶云水倒是摇了摇头,“您总得想想,为了您,庄亲王爷付出多少?有多大的压力?难道您不知所居何处?这里可是皇族长府邸!您可对得起太后?” 不再多言,叶云水直接叫了一直守护在祈华震身边的医护学徒进门,细细的把该交代的事说了一遍,而后又看着他亲手写了一遍,这才算了事。 离开这里,叶云水则把情况与庄亲王爷与三皇祖父说了,只一句话:“回不去南方。” 三皇祖父叹了口气,看着庄亲王,庄亲王爷则朝着他拱了拱手,“皇叔,都拜托您了!” “罢了,罢了,这皇族长当的,实在累啊!”三皇祖父吃了杯茶,正欲摆手让其离开,门口则有人前来回禀,“太子出了宫,往长公主府而去。” 叶云水皱了眉,秦穆戎则道:“送你回去。” 庄亲王爷冷哼的道:“兔崽子!” 三皇祖父倒是没有惊诧之意,反倒是上下打量着叶云水,而后笑着道:“这人好似天生与你有仇似的,怎么一涉及你的事他总出现?可能制得住他?” “侄孙媳妇儿也不想如此,可却无可奈何,能不能制得住就看天意了!”叶云水摊了手,脸上也是苦笑。 看来净空和尚说的也真是没错,她的出现坏了秦中岳的事,他怎能不跟她卯上? 顾不得再多说,秦穆戎则陪着叶云水从后门而出,三皇祖父看着庄亲王爷道:“也别闲着了?出去走走?” “侄子遵命!”庄亲王爷拱手行礼,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不约而同的露了笑。 秦中岳到了长公主府门口便下了马车。 看着那被打的只剩一口气的小太监恨的更是过去踢上两脚,“怎么不死?敢来皇姑府邸门口乱晃,找死!” 说完此话,他则直接迈步进门,长公主府的大总管则是道:“太子殿下稍后片刻,容老奴进去通禀一声?长公主如今正在弹琴,您知道,她此时最怕人打扰。” “怕人打扰?不是说亲王世子妃也在此?怎么不怕打扰?”秦中岳这话说出却让大总管故作出惊讶,随后笑着道:“太子殿下真是消息灵通,居然得知世子妃在此,长公主允其进府,老奴才引领她们进去,这都乃长公主的令。” “本宫来见皇姑姑有何不可?还需要等?你个老奴才简直不长眼睛!”秦中岳愤恨推开大总管,直接迈步进去。 太子跟前的侍卫全都围在此,长公主府的大总管也没了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中岳往正厅里去。 行至正厅,空无一人,秦中岳只得竖着耳朵在听那琴音在何处,而后跟随声音寻找她们身在何地。 越听声音越近,秦中岳迫不及待,脚步加快,恨不得直接向前跑去,一边疾步而行心中更是在不停的骂:“祈华震,一定要把你这老东西挖出来,更要把秦穆戎这个兔崽子还有叶云水那死女人统统的置于死地!” 心里头正想着,秦中岳脚底下忽然绊摔踉跄一步险些摔倒,正欲叱骂一声,却低头看到一个小脑袋瓜,手中拎着弓指他道:“皇姑奶奶说了,谁都不能过!”!~! 第五百八十一章 锐 泰中岳听到这一帝音稚嫩之声不由得皱了眉。 特别是看着那一张俊俏小脸,恨不得上去好好的捏上两把。 心思转了转,秦中岳笑着道:“小侄子,见了本宫都不知问好行礼?你爹娘怎么教的规矩?” 小兜兜站在一旁挠头问道:“什么是规矩?” 秦中岳怔住随即气恼,伸手欲将小兜兜抱起来,小家伙儿依旧举着弓顶他,“靠后,不许碰我。” “本宫可是你的皇伯父,你怎能如此无礼?”,秦中岳只觉得手痒,很想去捏他几下,而这种捏不是亲昵的疼爱,而是怨恨。 他本身只有一个宫女诞下一子,却又体弱多病,而叶云水这娘们儿居然生了三个,特别是眼前这小子,接二连三的跟他作对,简直可恶至极! “皇姑奶奶可是皇伯父的长辈?”小兜兜仰头问。 秦中岳点头言道,“这是当然。” “那我自然要听皇姑***,还说什么礼不礼的?”小兜兜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秦中岳,好似是秦中岳犯错不懂事一般。 “可本宫乃是太子!”秦中岳气恼低斥。 “太子是什么?”小兜兜又歪着脑袋问,手里的小弓依旧不放。 秦中岳没了耐性,冷哼的便欲跨过小兜兜往内院而去。 “不许去!”小兜兜依旧小弓指着他,秦中岳置之不理,完全不予理睬。 “再说一遍,不许去!”小兜兜继续喊,可依旧没拦截住秦中岳的脚步。 秦中岳还未走出去五步,就只觉脚底下忽然一软,随即便是鞋陷入了一滩泥中……可再一闻,一股恶臭之味儿蹿鼻而入,让秦中岳恶心的呕吐不止! 转头一看”两个小家伙儿蹲在墙角,乃是小豆子和小团子嘻嘻的笑,小兜兜无奈的摇头”嘀咕道:“都说了不要再往前走了,我刚刚是骑了小马驹过来,在这儿拉了粪……”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秦中岳气恼怒骂,而一旁侍奉的太监和皇家侍卫都恨不得闭上眼睛装看不见。 这种架势让他们如何办? 一方乃是太子殿下,而另外一方则是庄亲王爷的三位嫡孙,无论是哪一个他们都惹不起啊! 太监立马凑上前,忍着臭味儿将秦中岳的鞋脱下为其再换上新的,可秦中岳只觉浑身上下全是恶臭,恨不得把眼前这三个小子掐死! 全都收拾妥当,秦中岳则又起了歪心,摆手让侍卫上前,将这三个小家伙儿抱走,小团子和小豆子有些害怕,小兜兜站在最前面,则是回头道:“快跑!”,两个小家伙儿立马往后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来人啊,救命呀,皇伯父踩粪生气了!” 秦中岳气的连连跺脚,“,都给本字站住!” “皇伯父踩粪啦,抓我们啦!” 这喊声传出许远,让秦中岳险些气昏过去,而小兜兜站在原地不动,任由那侍卫将其抱在怀里。 不过眨眼的功夫”长公主府的下人全都往这方赶来,将此处围住,长公主的软辇即刻便到,看着秦中岳半晌,却依旧一句话都不说。 秦中岳直接拱了手,先给长公主见了礼,可余光一睹,没有叶云水的影子,秦中岳的心头疑窦丛生,可长公主这般直直的盯着他,总不能一句话都不提便走:“皇姑姑安,本宫得知几个小侄子都在此,故而前来探望。”,“探过了?那就走吧。”长公主此话一出,指着秦中岳身后的侍卫道:“把小世子给本宫抱来。”,那侍卫看着秦中岳,秦中岳则没应,而是上前两步道:“皇姑姑”藏了违逆之人,可不是好事,您一生都淡然度日,何必掺杂这纷扰之中?”,“太子这是要搜本宫的府邸了?”长公主这话说出,却让秦中岳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搜府?如若没有祈华震,那他这一行可是要引得明启帝雷霆大怒,如若搜到祈华震的踪迹,那不单是长公主的性命堪忧,祈家、庄亲王府可都能一窝端了。 秦中岳的眉头紧锁,他这会儿最难以筹措的便是叶云水这女人不在此地。 是去为祈华震诊病?还是欲带其换了地界?这是他最难以决断之意。 斟酌半晌,秦中岳只得言道:“皇姑姑此话严重了,侄儿怎会有如此心思,只是在奉劝皇姑姑而已,此事过大,您可要慎重考虑,别一时冲动而后悔。” 秦中岳这话虽是笑着说,可那笑中却含有一股杀意。 长公主脸上并无半分表情:“那你门口派的那太监是保护本宫安危?这倒是要多谢太子殿下这份心了。”,秦中岳的脸上半分杀意都未有,反问道:……皇姑姑还不肯交出那个人来? “何人?”长公主冷笑一声,“太子进了本宫府邸便大张旗鼓的宣扬本宫藏匿,至今都未说出此人是谁,本宫愚钝,实在想不出太子说的乃是何人。” 秦中岳咬着牙,下定了决心道:“祈家之人。” “祈家的谁?”长公主话语中带着质问之意,秦中岳正欲说出此人是何,一个小太监从外跑了进来,连连喊道:“太子殿下,皇族长与庄亲王爷一同入宫了。” “入宫?他们是去作何?”,秦中岳急忙相问。 小太监苦着脸道:“拎了两个太监,一直拖到宫门……” 秦中岳下意识的咬了舌头,说是拎了两个太监”那不正是他的人? 这两个老家伙儿! 心里头怒骂,可秦中岳却知在此呆不得了,看着长公主依旧撂话道:“皇姑姑还是思付一二,可别为此犯了终生难以弥补之错,父皇对您可一直都呵护有加。” “太子殿下走时,别忘了把门口那个小太监帮本宫带走。”,长公主如此一句,却是让秦中岳气的头脑发胀,跺脚便往外走。 秦中岳的侍卫不知是否该将小兜兜放下来,长公主也没说话,小兜兜则敲着那侍卫的脑袋,嘟着嘴道:“还不放我下来?” 秦中岳脚步停顿,站在原地一摆手然后继续奔走出门。 那侍卫撂下小兜兜便随秦中岳离去,小兜兜则快速的跑到长公主身后,眼睛一直的盯着秦中岳离开,小脸上才挂了一层纳闷,嘀咕道:“娘怎么还不回来呢?” 小团子和小豆子领着手,都站在一旁等着长公主回答。 长公主无奈的苦笑一声,挨个的摸摸,似是自言自语的道:“,本宫的琴估计要弃了……” 正欲带几个小家伙儿往后院而去,门口忽然一阵喧闹,随即便听到秦中岳的嚎啕大嚷,而没过多大一会儿,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则从后面的角门进来。 先是给长公主深鞠一躬,长公主摆了摆手,“本宫也不问,你们也不必说,只想知道刚刚门口又发生了什么?” 叶云水挑眉看向秦穆戎,如若不是他拦着”她早就在秦中岳进府之前便赶到此处。 秦穆戎却道是长公主制得住他,他则让长公主家的一个小厮寻借口给秦中岳的马车加了个垫子,因打的是长公主旗号,皇家侍卫只随意的看看并未细查阻拦,可这坐垫里却都是锐刺,秦中岳这一坐上去不叫骂大嚷算怪了! “没什么,只是坐垫子不太舒坦,都是太过娇惯。”秦穆戎如此回答却让叶云水翻了个白眼,长公主一看二人这幅模样就是没什么好戏,只是苦笑两声没有多问。 一行人在此陪长公主用了饭,这才齐齐的离开此地,往庄亲王府而行路上,小兜兜非要骑马,叶云水让其披上个小髦,又让秦忠在一旁陪护,故而这速度则比寻常慢下许多。 夏氏从上了车便开始跟叶云水滔滔不绝的说起今日的事,说到最后则苦叹道:“与长公主一句话都没说上……” “皇姑姑为人清冷,你习惯就好。”叶云水这话也算是劝慰,倒是让夏氏舒心些许。 待行至庄亲王府,小兜兜的小脸冻了个通红,叶云水让嬷嬷给他换着衣裳,暖暖身子,小兜兜虽冷却异常高兴,讲起今儿的事,连声音都高了几度:“娘”今儿皇伯父踩粪了!” 叶云水瞪了眼,“踩粪?” 小兜兜立马点头,小团子则在一旁插嘴道:“是,哥哥本来想拿箭射他,可皇伯父不停,还往前走,结果就踩在马粪上了。” 叶云水忍不住笑,这秦中岳还果真遇上她就没好下场,踩了粪又坐了秦穆戎锐刺的垫子…… “都是大哥的马驹惹的祸。”小豆子偎在叶云水的怀里”嘟着小嘴,然后问道:“娘,什么是规矩?” 叶云水一猜就是秦中岳今儿撂下的词,否则小家伙儿们哪里懂这个? 正在思付该如何解释,秦穆戎则从外进来,顺口道:“规矩就根绳子,想捆了你们身上,可是乐意学?” 三个小脑袋齐齐摇头,跟拨浪鼓似的,叶云水也没插嘴,挨个的亲了一口,“今儿的事做的好,可却要注意安全,身边没有陪护的人可不成。” 小兜兜立即点头,“我是大哥,今儿让他们先跑了,我留下!”,叶云水又是亲了他一口,“下次记得跟着一起跑。”!~! 第五百八十二章 反 将三个小家伙儿都收拾妥当。吴嬷嬷和邵嬷嬷则将几个孩子带走。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也是坐在一旁歇着。 二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安睡之意,静静的等待庄亲王爷从宫中归来的消息………… 庄亲王爷归来时已是凌晨时分。 秦穆戎听到侍卫来报则直接去了“翰堂”叶云水也不放心的跟随而去,果真老爷子身上带了酒气,而且浓郁刺鼻。吩咐黄公公帮忙熬了两大碗醒酒汤,庄亲王爷全都灌下了肚,抹了抹嘴口中道:“今儿实在是痛快!” 秦穆戎坐在一旁看着也没插嘴,可表情明显有不屑之意,叶云水则上前仔细的查看了庄亲王爷的身子,坐在一旁道:“今儿您痛快了,可往后这两个月就接着喝那苦药汤子吧。” “就会扫兴!”庄亲王爷叨咎一句,则是说起今日之事:“捉了门口跟着的那俩阉货,而后跟随皇族长进宫面圣,只提风雅辑事,半句那兔崽子都没说,反倒是让他句句不敢出口,陪了一晚上的笑。 秦穆戎不确定的问道:“可是半句祈家都未提?” “没提,那兔崽子说是受伤了,要休养些时日,估计能安稳些时日,只是这日子恐不长久。”庄亲王爷说此叹了口气,叶云水却忍不住笑,看了秦穆戎一眼,秦穆戎一本正经,好似对此完全不知一般。 庄亲王爷没看出二人的小动作,则是转了个话题:“那祈老头子个倔驴,与他说话真是浪费口舌,让其在三皇叔那里吃吃灶锅窝头,待过去这个风头再行安置,也要问问祈家那边的意思。” 叶云水瞪了眼,吃灶锅窝头?这两位老爷子又商议出什么huahua道子了? 祈华震的日子恐怕也过不踏实。 庄亲王爷又与秦穆戎说了半晌如今朝堂态势,叶云水则借机先离开回了“水清苑”外面的政事她不得掺杂,也不想掺杂。 因为等候的久,叶云水回到“水清苑”便先睡了,二日一早醒来,秦穆戎正在院子里跟几个小家伙儿玩。 小兜兜正骑着小马驹在院子里溜,如今年幼,故而不能驾的太快”身体也需要寻一阵平衡,另外两个小的在旁围观,可那目光中都带着艳羡。 见到叶云水从屋中出来,小团子和小豆子立马围了过去,“娘,我们也想要小马驹。” “再长一岁,娘就给你们预备。”叶云水笑着答,秦穆戎也凑身过来,“无妨,先给预备下,不过摔下马驹可不许哭。” 小家伙儿立马点头,叶云水则皱了眉,“太小了,不合适。” “天逐渐就暖了,没多少时日可等。”秦穆戎这话说的隐晦,可叶云水心中却极其明了。 秦穆戎这话一是估量明启帝的身子能坚持多久”二是估量秦中岳还有多久的耐性。这种种原因合为一起,怎能是平安度日? 看着秦忠、秦风二人在远处护着小兜兜学驾马,叶云水心底只得叹了口气,为何不能出现个转机?让她们都能松口气呢? 莺啼燕语,遍地皆春”阴历四月,小团子与小豆子二人正是两周岁的生日。 这一日庄亲王府流水宴席开了百桌,从天刚蒙亮至黄昏日垂依旧是宾客涌动,丝毫没有离开之意。 叶云水招待完一拨又一拨的亲眷和各府夫人,好容易得了个空坐下喝杯水,巧喜则又从外进来,回话道:“世子妃,镇国公爷来了!” “祈善回来了?”叶云水倒是提了精神,起身到门口相迎。 祈善已经离开许久”她与秦穆戎也时常提起他,这一走可是大半年的时间”不知中途又有什么新的动向。 叶云水在门口抻头看着,祈善一进门便看到那窈窕身影不由得驻步半晌,而后叹气一声才快步上前,直接拱手给叶云水行了大礼,“二嫂,我回来了!” 上下打量了祈善些许,叶云水则是笑着道:“走了这许久,倒是瘦了许多。” “清减子也是好事,否则这一路上总得换马,也是浪费银子不是?”祈善这厢说着玩笑话,可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叶云水的脸上,终归道上一句:“惦念二嫂,如今一见,算是放了心。” “咳咳………” 一声轻咳,祈善立马回头,正是秦穆戎站其身后。 叶云水抿嘴笑,祈善满脸尴尬,未等开口,秦穆戎则一巴掌拍在祈善的肩膀上,让其酸疼的咧了嘴,挤出笑来道:“二哥来了!” “倒是对你嫂子好,来到府上不先去拜老头子,也不先见我,反而直接来见你嫂子?”秦穆戎这话中未有怒意,反而带着调侃,“看也没用了。这世间是寻不着你嫂子这般女子,你就随意寻一个了了婚事留今后罢了!” 祈善抽抽着嘴,索性连忙把礼单给了叶云水,便与秦穆戎转了话题:“中途祈家家主召我到南方去了一趟,故而才归来迟了。” 叶云水略有惊讶,祈家家主不就是祈红利?原来祈善这般迟迟归来是去见了他! 把周围的丫鬟婆子全都打发下去,秦穆戎与祈善二人则到里屋叙谈。 秦穆戎也没有顾忌,则是直接问道:“他对他老子的事有什么打算?” “接回南方。”祈善坚定做答,“他心知危险,可依旧要如此做。” 秦穆戎点了头,“还算是个男人。” 祈善也未顾忌叶云水在这里,则是直接道:“他直截了当的让我告诉你,他不同意太子登基,直言登基之日就是南方起兵之时。” “他欲争位?”秦穆戎轻挑眉头,声音中带着一股警示。 祈善立马摇了头,“不欲夺位,说是哪怕换成陆老六那窝囊废戴上皇帝帽子都不允秦中岳戴,这是记了仇了。” 秦穆戎揪着的心略微松了松,“这也难免,几近杀父之仇、灭门之恨,可他连祈家都还未整的安生就敢下如此定论,这胆子也实在太大。” 祈善的神情带了一股无奈,“如今却不知那乱世之相何时来临,真想寻个地界躲起来。” “存世,就不可能有那份清净之地。”叶云水插了此言,让祈善惊讶的看着她,“二嫂之前可不是这番说辞。” “也是这情势让人没了那番念头,奢望不等同于愿望,如今只想踏踏实实的活着。”叶云水说完此话,又问向祈善,“祈家死了多少人?” 祈善纳罕叶云水这问话,可却依旧回答:“约责百人。” 叶云水继续问:“祈家一共是多少人?” “家族之中有千人,不算赐姓奴仆。”祈善回答完则是继续问道:“二嫂这般问乃是何意?” 叶云水淡笑着道:“未有我插手祈家之事,这千人恐怕早晚都要丧命,如今我插手此事,百人之命丧记于我的头上,这就是和尚的说辞,连空门都这般没了道理哪还能有清净的奢望……罢了,不提此事,既是归来则好生思付下你的亲事,你在涅粱城中订了亲,也是暂且稳一稳那人的心思,否则并家乃是其心头大患。” 祈善虽有不愿却也是点头,“二嫂所言既是,已经选定了人。” 叶云水直接问:“选的谁?” “黄玉娘。”祈善说出这个人名,叶云水则立马提了口气,祈善急忙解释道:“其父乃秦中岳手底下之人,一来稳其心,二来也是要探一探那方的打算,本是想换个人,可思前顾后,此事乃为祈家,并非为弟弟本人,也就作罢。” 叶云水直言相问:“你心里可过得去?” 祈善摇头,肯定的道:“过不去,可人这辈子总不可单为自个儿而活,祈家给了我富足的银子,给了我爵位,我总要还点儿,否则不白白辜负了这个姓!” 叶云水心中泛起一股酸,可却是半句劝慰的话都说不出。 她能说何?祈善对她的心,她知秦穆戎也知,可这婚事不比旁的事,她无论说何对祈善都是伤……想起那黄玉娘,叶云水实在觉得她配不上祈善,可祈善既然做了决定,她也没有道理去硬阻他的打算。 祈善低着头,明显心有不甘,秦穆戎看了看叶云水,又伸手拍了祈善一巴掌,口中道:“别这般丧模样,自个儿做的决定有何怨气?先娶了就是,待遇到合适的休妻再娶。” 祈善咬着牙根儿道:“弟弟又不是二哥!” “你自不是我,否则也不会想到这么下三滥的招数。”秦穆戎这话说出却让祈善摊手,“不然还能如何?弟弟可是没了辙。” “不说。”秦穆戎摇了头:“想不到你就娶那黄正海之女。” 祈善无奈的叹口气,而门外则又有人来回禀有宾客告辞,秦穆戎只得起身出去相送。 叶云水与祈善二人在屋中相坐,祈善则有些坐立不安,踌躇半晌才问道:“,二嫂,弟弟想请您给拿个主意了。” “什么主意?不是定了娶亲?”叶云水说完此话只觉得过于负气,轻叹一声便问道:“有什么用我帮你的,尽管说好了。”!~! 第五百八十三章 伤 耳听叶云水如此应承,祈善脸上的阴沉立马闪了亮,急忙道:“二嫂帮弟弟定个章程,弟弟不过是想先定亲可还不愿成婚,这无非也是想让太子对祈家少点儿心思,待实在拖不得的时候再议,在这之前也会仔细思付,看是否能寻到比这更好的法子。”,“不用你急,黄玉娘自会来找你。 叶云水说出这话却是让祈善着实的尴尬,那一张脸也瞬间通红,嘴唇张张合合却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祈善这副模样,叶云水则是接着道:“你可跟她这方应承下来,黄正海不是在想方设法的阻挠这事?这就让黄玉娘在黄家闹上一通,黄正海定会上禀太子,至于秦中岳是什么心思,就随他而去,不过无论其如何折腾,你这婚事终归是太后生前的主意,更是皇上赐婚,绝对不会遂了秦中岳的心,而皇上应觉得如此安稳祈家也是好事,定有个章程下来。” 祈善还未等还嘴,叶云水便叹了口气,盯着他那双耷拉着的桃hua眼道:“如若到时你没思忖出比这更好的法子,也着实的不想娶,那就只能盼着秦中岳登基,祈红利造反了……”,祈善仰头长叹,则是起身又给叶云水鞠了一躬,正欲出去,却是姝蕙在门口轻声喊,“娘,女儿能进来吗?” 叶云水看着那小脸,则朝其招了招手姝蕙高兴的跑了进来,看着祈善,则是直接伸手欲让其抱。 “义父!” 祈善脸上也露出笑,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摸擞卜脸道:“乖闺女,又俊了!” 姝蕙亲了他一口,则是从兜里掏出一个小hua,别在祈善的衣领上,“给义父。” 一朵红、黄、蓝线绣的小hua虽然有些糙,不美,可这刚刚五岁的丫头能做出这物件已是不易了。 祈善略有吃惊”叶云水则是笑着道:“吴嬷嬷教的,这第一朵送给了我和世子爷,第二个就送给了你,这可是你的干闺女别认了就忘至脑后!” “弟弟的干闺女怎么能忘?待她再大一些便带着她到处去玩。”祈善这般说,姝蕙则龇牙笑成了hua,又是朝着祈善的脸亲了一口。 叶云水高兴的看着,心里头却是在感叹,祈善这笑里都带着沉重无奈,怎么就不能遇上个合适的人的…… 小团子和小豆子的生日宴完,已经是明月高悬。 祈善也没回镇国公府,反而到“翰堂”与庄亲王爷叙谈很晚而后住下。 小家伙儿们今儿算是收获颇丰,虽是来恭贺两位小家伙儿的生日宴,可来此的宾客谁还能对小兜兜空手?连带着姝蕙和妹玖都没落下,把夏氏也乐的合不拢嘴。 秦穆戎今日也是醉意熏熏,招待完宾客则回到屋内就躺在床上。 叶云水看着小家伙儿们睡了才回到〖房〗中,这一日下来只觉浑身酸疼。 秦穆戎的手轻轻的为其捏着肩膀,叶云水则顺势的靠在他的身上,只觉得那双大手摸着摸着就往敏感的部位滑去…… “爷,太累了!”叶云水蹭了蹭身子躲开,秦穆戎却是道:“,不会累的。” 叶云水只觉浑身烫红起身在上,二人亲昵缠绵,红罗纱帐都跟随着飘摆不停…… 窗外那弯雾月淡去澄光映进屋内,秦穆戎抱着她去净房沐浴那股酒气也淡去许多,叶云水只觉浑身更是酸,靠在秦穆戎的怀里便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已经是二日晌午。 手惯性的往旁边伸去,却被那双大手握住,微微的睁开眼,呢喃道:“爷还在?” 旁日秦穆戎都早起惯了”…… “累了,歇歇。”秦穆戎捏了捏她的小翘鼻子,硬是让她的睡意全都淡去。 心里略有不满,叶云水则挑眉调侃,“,爷也有累的时候了?” “累!”秦穆戎笑着又将其搂入怀中,“要不你试试,看看我累到什么程度?” 叶云水立即求饶,“不敢了,腿到现在还是酸的……” 秦穆戎大手向下为其捏了捏,“过几日你进宫一趟,试探的问问那个混账的伤多久能愈。” 这是在说秦中岳? 叶云水皱了眉,“他伤的那地界,让妾身怎么问?”她跑到宫里去问秦中岳的屁股,这不走出了大笑话…… 秦穆戎哈哈大笑,“看你是真的累了,脑子都开始不转了,他伤之后,处置政事要务自是回到皇上手中,而皇上如今年迈劳累,选了肃郡王在帮衬,那混账自是要快些的好起来,把这摊子事再夺回手中,你去文贵妃宫里头闲聊几句,自都会清楚。” “那爷就直说让妾身去文贵妃宫里头便罢,何必说让妾身去看他的伤!”叶云水又闭上眼赖在他的怀里……,如今脑子不愿动了,累。 “好,下次直说。”秦穆戎笑着亲她一口,叶云水这会儿也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仔细的思付下秦穆戎刚瞪的话,则走出言问道:“爷欲知他还有多久能伤愈是为何?可是要做什么事?” “祈红利欲将祈伯父接回南方,自是要寻个机会,起码是让那厮无心应承才可。”秦穆戎说出这话”而后道:“知晓他大概的动向,也选今日子加上一把火,让他顾不过来。” 叶云水心中明了些许,则是道:“早知道爷放多点儿锐刺,让他坐穿了多好……”,秦穆戎亲她一口,叶云水继续问:“祈红利打算何时来接?” “在等这方去信。”秦穆戎回答完,叶云水则是道:“这可如何去信?小隼也不知飞哪儿去了,自上次送信后就再没归来。” 自叶云水为那小隼包扎治伤过后,它对叶云水便服帖些许,连带着小兜兜几个都能伸手摸它,可上次带回祈红利的消息后便杳无所踪,至今都未再归来。 秦穆戎笑着道:“那又不是家养的禽,拘不住,待你用它之时,喊一声哨音即可。” 叶云水撅了半天的嘴,却都只是吐气,吹不出声响,秦穆戎摸着她的小嘴,“回头教你。” 二人又详细的将此事商量好,这才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约隔了三日,叶云水则带着小家伙儿们一起进了宫。 自太后大殡之后,她也鲜少进宫,而每每踏入宫门的这一刻,她的脑海中都能回想起那端庄威严的太后,心里不由得泛起了酸。 文贵妃已是在门口等候,看着她与小家伙儿们到来脸上则是灿出了笑,可叶云水却看得出,她这笑意之后带着满心的疲惫。 小家伙儿们挨个的上前行了礼,文贵妃则让宫嬷、宫女们哄看到一旁玩,而她则上前拽过叶云水的手,第一句便问:“太子的伤到底是什么回事?” 叶云水未答,而是反问:“可是伤的重?” 文贵妃摇了摇头:“具体的伤势谁都不知,他自己把太医拘禁在宫中,所用的药也是拿了上百种”根本让人无法猜度轻重,前几日倒是消停着,而政务都归了肃郡王他倒是耐不住性子了,今儿一早则上奏折给皇上,说肃郡王身体虚弱不适宜掌管政务,他身体康愈些许,可以再尽其责!” 文贵妃叹了口气则是继续问:“莫用本宫寻思,他这伤也与你和穆戎有关,这两〖日〗本宫的心就像火烧似的,肃郡王刚刚伸了手,还未等攥稳他就开始捣乱,连带着那些个朝臣也是处处为难肃郡王,太子这一折上奏可又是掀起一股朝波,本宫不得参与朝政,也不敢到皇上那里问,本宫也不为难你,你但且说说,他到底伤在何处?让本宫心里也有个底。” 叶云水对文贵妃能猜出此事与秦穆戎有关并不惊讶,可她却是在不好意思说出秦中岳伤的是屁股,这话让她怎么说出。! 思付片刻则是道:“他伤在何处,臣妾也不能说得准,但估摸近期还不能康愈,否则哪里还用上折子?直接走出“延庆宫,站在朝堂之上不就得了?” 文贵妃怔然道:“你说的也没错,可本宫这心就是放不下来。” “前些日子庄亲王爷带过来的小太监如何处置了?”叶云水试探的问,明启帝是否会让秦中岳接管政务也与此事脱不开干系。 文贵妃脸上扬起一股冷笑,“都杖毙打死,扔回“延庆宫,让太子处置。” “娘娘自可放心,估且皇上一时半会儿不会让他出来接手政务,您可别忘了,那几个可是三皇祖父与庄亲王爷一同送来的……”,叶云水的心里也松了口气。 杖毙扔回给秦中岳处置,这显然也是明启帝对秦中岳有些不耐之感,何况此事乃三皇祖父与庄亲王爷一同施加压力,明启帝不可能不往心里去,纵使不顾及庄亲王爷,三皇祖父的皇族长身份他也忽视不得。 纵使还要让秦中岳插手政务,起码也要过了这个风头,而秦中岳这般急着上折子,正是怕明启帝一气之下把肃郡王扶正,故而他才在折子中提起肃郡王的身体不愈这个锐刺,让明启帝打消这样的念头。 这消息散出,不单是明启帝顾忌重,朝臣百官也是要清楚一件事,那便是肃郡王虽执政务可却不会成为太子。 叶云水这会儿心中后悔,为何没把秦穆戎放入垫子里的刺磨的再锐点儿?!~! 第五百八十四章 传 叶云水留此陪着文贵妃用了饭,文贵妃特意把文代荷也给叫了来。 文代荷看到叶云水到此,脸上也带了笑,格外的亲近。 叶云水看着她红润面色,想必也是调养的不错,文代荷又是给这些小家伙儿们挨个的赏了物件,随即便一同陪着叶云水在此叙言闲聊。 文代荷没好意思开口让叶云水再为她诊脉,只是问了些许接下来调养的方子。 用过饭,还未等与文贵妃、叶云水凑一起说上些悄悄话,却是德妃派了人来召唤文代荷回去。 文代荷心里头略有急色,又怕叶云水因此而误会,则是补了一句道:“应该是有急事,知道你进宫时,本欲一起同来,可却因有事耽搁了。” 叶云水笑着点了点头,寒暄的说了两句客套话,将文代荷一直送其至门口,转身回来时,文贵妃则皱了眉,口中道:“看不懂这德妃心里头到底想什么,你说她可有意争那位子?” 这话让叶云水如何回答? 可文贵妃一直都盯着她,叶云水只得敷衍一句:“肃郡王妃与贵妃娘娘也是亲眷,争不争那位子哪是现在思忖的事?何况惦记那位子可不知一人。” “你说的也是,惠妃和淑妃那二人整日在皇上面前说着她们儿子的好,却也不想想,那陆郡王的德性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而德妃,本宫几次欲与其谈此事都被她给顶了。” 文贵妃如此抱怨,却又觉得此话说的略有过头,挤出笑来道:“唉,索性都不是外人,她能坐那位子,本宫也舒心。” 叶云水笑了笑没回话,而没多大会儿功夫,却是乐裳带着十四郡王来了。 互相行了礼,文贵妃则是看着小十四笑着道:“过来,让母妃抱抱!” 小十四有些胆怯,抬头看着乐裳,乐裳却推着他上前,嘱咐道:“去吧,而后跟你的小侄子们好好玩。” 叶云水把小家伙儿们都召唤来,小兜兜看到十四郡王便是活蹦乱跳,顿时这空寂的宫殿中响起一阵稚嫩叫嚷。 文贵妃也高兴的看着笑,让宫女们上了点心,而后又让她们带着孩子们到旁的屋子去玩。 小家伙儿们刚刚离开,文贵妃的脸色立马落了下来,直接问向乐裳道:“十四脸上的伤是怎么搞的?怎么这般不注意?” 叶云水也看着乐裳,十四郡王耳朵旁有一红道子,明摆着是被人伤的。 乐裳也没犹豫直接说道:“还能如何?太子妃说要带着十四郡王去玩,我拒了,皇上却是应允了,送回来的时候脸上就挂了伤,皇上叫了太医给擦了药,只是责怪两句,其后也不了了之。” “什么东西!”文贵妃冷哼一声,显然心里头有怨气却也不好顺嘴说出来。 叶云水看着乐裳,她的脸上虽无半点儿神色,可从其目光中却看得出恨。 伤她无谓,可伤其子这是任何一个母亲都不能容忍的。 “十四郡王还是太小,但也该养养锐性子了,亦或者寻两个护卫贴身跟着。”叶云水提出此意,乐裳则是苦笑着道:“如今除了自个儿看护着,给谁都放不下心。” 文贵妃听说此话略有不满,可却也无可奈何,三个人顿时都沉寂下来。 叶云水思忖片刻道:“暂且先好好的护着,今非昔比,十四郡王也不小了,的确要做好打算,回头想出办法来再与两位娘娘商量。” 文贵妃立马点头,终归不是她的儿子,她在一旁也不好出什么主意,乐裳则知叶云水是欲回去寻秦穆戎商议,只是淡然的笑了笑。 小兜兜与十四郡王等人玩乐的很是开心,待从外玩累了归来时,叶云水则能看到十四郡王脸上挂满的笑,而后得知他们欲走时露出了极度不舍,可却又不敢说出口。 叶云水笑着摸摸他,“待天气暖和了,嫂子来接你出宫游乐游乐,可是愿意?” “真的?”十四郡王立即眼睛瞪的澄亮,可又觉出自己这般做不合规矩,则是看向了乐裳。 乐裳笑着道:“很快天就暖了,再等等。” 小十四脸色通红,则看着小兜兜,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道:“等我出宫,你教我骑马驹。” 声音极小,生怕被拒绝…… “没问题,回家就给十四叔预备一匹。”小兜兜拍着胸脯,更是让小豆子和小团子也跟着点头,十四郡王高兴的笑不拢嘴,乐裳领着他一直送叶云水等人出了门。 转头看着十四郡王那胖墩的身材,还有乐裳那轻傲的落寞身姿,叶云水觉得这娘俩儿的日子过的实在不踏实,可她又能如何呢? 自家这几个小淘气包子虽然日子过的乐呵,可他们的未来不也是笼罩在庄亲王府的城墙碧瓦是否会倒下的阴影之中? 出了皇宫的门,秦穆戎早已在这里等候她们。 小团子和小豆子俩扑了秦穆戎的怀里,让其抱着,小兜兜则直接上了小马驹,叶云水上了车,一行人没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楚香楼”。 祈善今儿没在此地,唯独来此的却是三皇祖父一人。 叶云水略有些惊讶,心中确知这是秦穆戎之前的计划。 三皇祖父饮着酒,见到叶云水等人进来,没有以往那般的热络,只是挨个的打了招呼,随即便让侍卫和丫鬟们带着孩子到另外的雅间安置。 “宫里头什么情况?”三皇祖父直言相问,叶云水知他在着急祈华震回南方的事,故而也没绕圈子,心里斟酌一番而后回道:“太子今日上折奏禀肃郡王身体不愈,他身子养好可出面应承政事,太子妃在前些日子伤了十四郡王,皇上斥责几句并未深究。” 三皇祖父冷哼一声,看着秦穆戎道:“看来真如你所说,等不得了。” 秦穆戎则是恭敬的道:“那就请三皇祖父拿个章程,您说该如何办都遵您之意。” 三皇祖父皱眉半晌,看了叶云水一眼,而后又瞧向秦穆戎,上上下下打量半晌,秦穆戎却依然未动,没有半分的不自在。 “如若老头子我上奏将皇族长之位传于你,这话题够不够让他慌乱的顾忌不了祈家的事?” 三皇祖父此话一出却是让叶云水由衷的惊讶,眼睛都瞪的硕圆! 让秦穆戎当皇族长? 这别说是秦中岳不能答应,恐怕明启帝都不能应。 庄亲王爷至今把持西北兵权不肯交出,这已经是让明启帝与秦中岳心里头着实的担忧,如若三皇祖父再将皇族长之位传给秦穆戎,这还不得让二人跟点着的炮仗一样跳起脚来? 叶云水倒是更惊诧三皇祖父如出此言到底为何,是真的想传位给秦穆戎,还是只拿此事做个幌子! 如若单纯的为祈华震回南方而以此事做幌子,这代价可是太大了…… 秦穆戎的神色自也没那般镇定,僵了半晌而后道:“恐怕即便秦中岳浑身动弹不得,他也得跳出宫把持政务,更会千方百计阻止您的打算,不单是他如此,皇上也不会应允,朝堂之上更会掀起一番大风波,三皇祖父,这代价太重了。” 这话说的虽是真言真语,可无非也带着秦穆戎的试探。 他恐怕也不知三皇祖父为何会有此意。 三皇祖父耳听他此言倒是笑了,“这就吓住了?” “自是如此,的确吓住了。”秦穆戎没有回避而是直言承认。 叶云水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三皇祖父,更是问出一句秦穆戎都未敢问的话:“三皇祖父可是想过,您这决定也在给自个儿找麻烦,那几位叔父兄长恐怕都在等着您这位子是否能传下来……”三皇祖父可还有子有孙,莫提明启帝与秦中岳,恐怕这家里就得跟捅了马蜂窝一般热闹! 三皇祖父白了她一眼,指着便是道:“你这丫头,少拿这话来试探老夫,老夫这般做也不过是打个幌子,但这也是你二人能争得的最好的打算,至于老夫那几个小的,都远在边塞,过的舒坦的很,不必回来拘谨,如同老夫这般整日过的提心吊胆。” 此为最好打算,三皇祖父这无非是在为秦穆戎指了一条路,更是在反问他是否有夺位之心。 叶云水能明白,秦穆戎更是明白,思忖片刻则是道:“我这就想辙给祈家去信,待他到距此地一天的功夫,便请三皇祖父按此打算与皇上谈上一谈,私谈,而不是掀大风浪。” 三皇祖父点了头,“自是应当。” 简单的用过饭,三皇祖父则率先离开,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依旧坐在雅间内面面相关的对视着。 叶云水没忍住,而是问道:“爷,三皇祖父这打算,是真是假?” 秦穆戎这会儿也是长叹口气,摇头道:“我也不知,这老头子做事历来都甚为古怪,更是让人出其不意,否则怎会在这位子上坐了这么久都依然无人敢挑衅?连皇上都要让其几分。” “太后生前也甚是看重,这个妾身也知,可妾身如今在思忖,他这打算对咱是否合用?” 叶云水这话说出,也正是戳中秦穆戎的心,半晌都没说话,哆嗦半晌嘴唇才回了一句:“天知道!”!~! 第五百八十五章 戳 黄昏红霞映天,和煦暖风拂面。 从“楚香楼”出来后,叶云水倒是想四处转转。 引领车驾先行回府,待看着小家伙儿们都回了“水清苑”,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又悄悄的从后门出来,驾马直接出城。 直接奔到野外之地,却未走的太过深远,秦穆戎停下后四处扫量片刻,才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停下马来。 叶云水依旧坐在马上,闻着草叶香气,听着虫鸣鸟啼,连续的长呼吸几口气,可心里头却无论如何都安顿不了。 三皇祖父今儿的话让她实在太过震撼。 皇族长之位这在之前是绝对不敢想的。 不因从来没这份奢望,而更直接的原因乃因此是三皇祖父之位,其子、其孙也大有人在,他们哪里会有这份思忖? 可如今三皇祖父之言却好像是一把锤头,敲开了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心底的锁,就像是一股you人气味儿,想要禁鼻远离,却又忍不住朝其望去,哪怕是肉眼看不到的缕缕烟尘却也难忍心底之欲。 叶云水都这般如此,秦穆戎则更是心底攒动不宁。 又是连续长舒几口粗气,叶云水才算略缓过来,看着秦穆戎则是问道:“爷,您心里头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给祈红利送信儿。”秦穆戎这般回答,却接连苦笑一声,“还在想三皇祖父摆的这道坎儿。” “坎儿?”叶云水话语出口心里倒觉秦穆戎的话也没错,苦着脸的言道:“这坎儿还真是不好迈。” 秦穆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三皇祖父的家人:“三皇祖父在此之前是连骂带敢,将其家人全都撵离涅粱城,如今都在外任官,虽瞧着官职不高,可几乎都手握一方重权,估计是老爷子早先就做好的打算,其长孙欲回涅粱,却被他给骂走,如今在南方境城为一知州,与祈家倒是来往紧密。” 叶云水眉头轻皱,问道:“可族长之位不可小观,连世子爷都无能抗拒这份youhuo,何况三皇祖父的家人?” “族长之位要手握军权,否则不只是摆在台面的一个傀儡?三皇祖父子孙虽不是吃干饭的,可却与军权毫无瓜葛。”秦穆戎说到此,不由得道出一句:“这兴许是三皇祖父在与我做交易。” 叶云水仔细思忖一番倒是想了明白。 三皇祖父家都乃文臣,虽不在涅粱,可也是大月国的外围砥柱,而庄亲王府手有军权,却在文臣中无一臂支撑。 无军权,族长之位不稳,无族长之位,军权不稳,故而三皇祖父想出如此之道,是在与秦穆戎妥协,他得族长之位,其家人之安危延代便成了秦穆戎的责任。 “可三皇祖父会如此信任你?”叶云水也是审度的将秦穆戎从上看到下,来来回回扫视几遍。 秦穆戎倒是背过手让她看个够,随即回道:“他没得选,否则怎会让其子孙都从文而无一武将?” 叶云水心知,三皇祖父族长之位却无军权在手,这件事恐怕与太后也有关联,否则凭借三皇祖父为人这孤傲古怪的脾性,不会这般妥协退让。 可如今不可再追溯之前历史,而是要为秦穆戎的将来所打算。 “穆戎,你觉得三皇祖父与皇上相谈此事有多大的把握?”叶云水忍不住问出此话。 秦穆戎手中持一木条在其上刻字,嘴上则回着叶云水的话,“半点儿把握都未有。” “这事儿倒成了梦魇,索性不想了。”叶云水抱着黑骑的颈项靠在它的身上,黑骑站的稳稳,不再乱动。 秦穆戎笑着朝天吹了一声长哨,没多大功夫,一声鹰啼嘶鸣响起,天空一道黑影划过,瞬间的朝着叶云水这方飞来。 叶云水伸出了手,小隼稳稳落上,轻啄她的拇指一口,好似在打着招呼一般。 看了看它之前的伤处,已经完好如初,叶云水momo它的翅膀羽毛,秦穆戎则将那木条绑在它的爪子上。 拿出一个物件在其跟前晃动,小隼再鸣一声,蹦到叶云水的身上,而后展翅飞走。 叶云水倒是心里起了惬意,撅着小嘴开始学吹长哨,可嘴都麻了,这哨音也没学成。 秦穆戎在一旁哈哈大笑,叶云水气恼,嘴撅的更高,他上前捧着她的小脸柔柔的亲了一口,叶云水则搂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回了下去!秦穆戎的眼睛微眯,带着笑意,黑骑只往这方扫了一眼,随即低下头去吃草…… 天空闪耀的星光逐渐退去,远处天空莹上一抹鱼肚白,秦穆戎看着怀里睡过去的叶云水,嘴角不由得轻笑,mo着她稚nen的小脸,驾着马缓慢的往城中而去。 庄亲王爷一大早就派了人去“水清苑”等候他二人归来,叶云水还未等头沾chuang好好睡上一觉,就被庄亲王爷叫到了“翰堂”。 一进门,庄亲王爷第一句便是问起三皇祖父的事来。 “回来也不与本王说一声就跑出去玩,倒是带着孩子们一起?只你二人偷溜出去,成何体统?” 秦穆戎momo鼻子,“去给祈红利送信,岂能带着他们?” “当老子真傻了不成?”庄亲王爷冷瞪一眼,则是看向叶云水:“宫里头怎么样了?” 叶云水简单的回了话,而后又说起三皇祖父的打算,“……欲以上奏皇上传族长之位给世子爷而扰乱太子的步子,也借机让祈红利接祈华震回南方。” 庄亲王爷倒也是一愣,随即低头沉默许久,看着秦穆戎沉声问道:“你答应了?” 这句问话,其中蕴含深意。 “他没得选,我没得选,不应还能如何?”秦穆戎没有直言回答,可他这句话却是暗合了庄亲王爷的心思,口中缓缓的道:“此时我倒是思忖过,没想到三皇叔也这般筹谋。” 叶云水挑了眉,庄亲王爷之前便有如此心思? 老爷子的心居然想的如此长远,这倒是更让叶云水心头震撼。 如此说来,庄亲王爷一直都在想着如何让庄亲王府扎稳步子,所谓的愚忠之心看来并无那般踏实。 秦穆戎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惊诧,可惊诧过后便是细究,“还是等着看三皇祖父如何决断吧,此事不能硬夺,而且也不可能这般顺畅。” 庄亲王爷点了点头,“罢了,希望能活到安心的那一日。” 叶云水看着庄亲王爷喝了药,二人则回了“水清苑”中自行自事,完全把之前的焦虑抛到一旁。 而如此闲淡的过了半月左右,秦慕云一早上朝归来便到“水清苑”找秦穆戎,也未等避开叶云水si谈,便是慌忙言道:“太子今日上奏弹劾肃郡王因身体不愈耽误政事,坚持罢免他持管政务,此次是亲自登上朝堂并非如以往那般只见折子不见人!” 秦中岳今日上朝了? 叶云水站在一旁插嘴问道:“可是走着去的?” 秦慕云见叶云水这般插嘴问话略有些惊诧,可看秦穆戎半分反应都未有,只得回答道:“是由伺候的太监搀扶去的。” 秦穆戎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皇上作何之意?” “道是再议,便下朝了。”秦慕云此时也多了几分顾忌,他终归乃是庄亲王府之人,秦穆戎与他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已如过眼云烟般不复存在,而他如若想有个好日子过,那便是惟秦穆戎之命是从。而秦中岳与秦穆戎之间的恩怨也牵扯到庄亲王府的未来,他不得不在意入心。 冷笑一声,秦穆戎则与秦慕云一起到“翰堂”而去,叶云水则去了议事厅,而后便带着孩子们在“水清苑”中玩乐,耳边只有一堆小家伙儿叽叽喳喳的喧闹,却半点儿都没往叶云水的心里去。 她此时的心中却是在思忖,祈红利这十几日都还未来信?他到底是如何打算? 如若他改了主意,不接祈华震回南方,三皇祖父恐不会再上奏明启帝传位于秦穆戎,虽说这件事不可能一蹴而成,但叶云水却很想知道这事的结果究竟为何。 这一日过的很是漫长,叶云水就坐在窗边榻上整整坐了一天,晚间秦穆戎归来的时候,手中却是搭着那只小隼,叶云水的眼睛顿时一亮:“祈红利来消息了?” 秦穆戎点了头,可待他走近之时,叶云水却看得到这只小隼的翅膀少了几缕羽毛,怜惜的mo了mo,而后用药为其绑好伤口,便听着秦穆戎说着祈家之事。 “他已经到了城外,刚刚归来之前也与三皇祖父打过招呼,只看他明日如何做了。” 叶云水本是揪乱的心忽然沉静下来,手轻轻的mo着小隼的羽毛,自言自语的道:“明儿一定顺,一定……” 秦穆戎几乎一宿未睡,叶云水倒是在天快亮时睡了一会儿。 待醒来之时,却已是天色大亮,看到秦穆戎还在身边,下意识的便问:“可是有了消息?” 秦穆戎摇头,“还在等。” 叶云水也无睡意,即刻起身,索性该做什么做什么,洗漱用饭,去西厢看着孩子,待全都妥当,便是有shi卫上门禀告:“禀世子爷,皇族长一早入宫,已经有一个时辰!” 秦穆戎的眉头微微紧皱,叶云水的心却是沉了下来,三皇祖父入宫一个时辰,那现在应该已经有结果了! 皇宫,永和殿。 明启帝与皇族长二人面对面的坐着,身旁没有一人。 看着皇族长在优哉游哉的吃着茶,明启帝心里却极其的不是滋味儿。 本以为皇族长一早寻他有何重要之事,而明启帝也有心与他好生谈上一谈,朝堂政事如此一摊,秦中岳却接连弹劾肃郡王,这番乱相理应是请皇族长出手干涉。 可他话语还未等张口,皇族长当即一句欲传皇族长之位给秦穆戎,这就好似一道霹雷,让明启帝惊的险些昏过去! 可看着皇族长如此坚定的模样,明启帝只觉得喉咙处有东西堵着,上不去下不来,着实的不能舒坦,缓了口气,试探的道:“皇叔,此位何以要传给穆戎?朕一直想将之传于您的嫡长子,这也是历来的规矩,您如今这番说辞,这是让朕着实的不解啊!” 皇族长冷笑一声,随即道:“老夫的那几个兔崽子,没一个敢大声说话的,何有任皇族长之能?全都是窝囊废,这皇族之事,更不用提敢出来管上一管,难不成皇上是想寻一个说话不算的摆设接老夫的位子?” 明启帝即刻摆手,挤着笑道:“皇叔误会了,朕怎会有那般心思,可皇叔如今身体还十分健硕,何以欲把此事早早提出?” 这话无非是想把此事搪塞过去,起码拖上一日是一日。 皇族长怎可能不懂他的意思,反倒是直言道:“皇上兴许对老夫提议十分不满,不过老夫有这心思也不是一日两日,还劝皇上莫寻思庄亲王府占权太大让人担忧,说句不中听的,如若那小子当初有夺你位之意,恐怕你也坐不到今时今日,何况庄亲王府手握西北军权,如若再持族长之位,定能稳定下来,而太子即位之后,起码也有个在旁辅佐之人!” “莫说那些寒暄之言,老夫只问一句,你可保太子即位之后,你的子子孙孙脑袋都还能挂在脖子上?如若你点头能保,老夫只当今日之言全是屁话!” 皇族长如此糙言却是让明启帝真的戳了心窝子,所有人都在以此提醒他秦中岳的恶行,可秦中岳真的会那般作为吗? 不敢笃定,明启帝则是道:“皇叔所言正乃朕心头之乱,朕也只能与您言此,朕对此也甚是担忧,至于皇叔所言由穆戎即位之事还是让朕再思忖思忖,您觉可行?” 明启帝如此低三下四之态已是足矣,皇族长也知不可再过,退后两步,则是拱了拱手:“拖一日、糟一日,皇上还是早日定夺下来才是关键,老夫就此告辞!” 说罢,皇族长阔步出门,待临出门的那一刻,则是目光扫着一旁守着的太监,挨个的看了一眼后便上马出宫。 明启帝瘫坐在龙位,只觉如坐针毡,这件事他到底是应?还是不应? 永和殿的大门关上,一个小太监从角落中窜出,匆匆往后殿跑去,而所去的方向,正是秦中岳的“延庆宫”@。 第586章 定 三皇祖父离开皇宫后没有到任何地方,而是直接回了皇族长府邸。 而这一去一回的三个时辰内,除却秦穆戎与叶云水知晓三皇祖父上奏传族长之位之事以外,秦中岳、文贵妃、德妃等人也都陆续知晓。 文贵妃倒是多了一分喜意,德妃只挑了挑眉,而后继续跪在佛像面前念着“阿弥陀佛”。 秦中岳得知此消息后,则是顾不得屁股疼的从chuang上跳脚蹦了起来,嚎啕一嗓子嚷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本宫说一遍?传族长之位给秦穆戎?那本宫哪里还有活路?” 小太监立马跪地回道:“奴才的的确确是听到皇族长与皇上针对此事相谈,不敢有半句假话。” “父皇可是答应了?”秦中岳的眼睛瞬间便瞪的血红血红,模样好似吃人一般。 小太监摇了摇头,即刻道:“奴才不知,只敢听此一句就离开,不敢多留。” 秦中岳抄起手边的一个金镖子扔给那小太监,直直砸了他脑袋上,“滚。” 小太监连忙拿了物件磕头,随即灰溜溜的跑出了“延庆宫”。 秦中岳的拳头攥的紧紧,顾不得半分停歇,则是吩咐随身太监为其更衣,“本宫要见父皇,立马去禀。” 秦穆戎得知此消息却是皇族长派了身边的小厮过来递话的。 叶云水倒是惊诧三皇祖父的做法,让个随身小厮来提接位皇族长之事,这是重视?还是不放心上? 秦穆戎亲手给了那小厮赏钱将其送走,叶云水则上前问道:“三皇祖父只让这小厮前来告知他已与皇上说起由你传位这一句话,可后续之事该怎么办?” “自是没有结果,暂且先把祈家的事办好为妙!” 秦穆戎说完此话,反倒是坐在一旁吃上了茶,叶云水起初怔住,随即却是笑了,看来是她对接位皇族长之事太过上心,却是忽略了这件事的〖真〗实目的一一把祈华震送回南方。 如今再等的消息,应该就是秦中岳的动作了。 秦中岳冲到永和殿,却是等候许久才被明启帝允见。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直接说起皇族长的来历,口中带着埋怨的道:“父皇,三皇祖父前来可是要传族长之位?” 明启帝低着头,却是转了话题道:“你的伤可是康愈了?” “父皇!” 秦中岳知明启帝是不愿提及此事,可他不把这事掰扯清楚就觉得浑身好似带刺一般的难受,更是顾不得遮掩寒暄,而是直接言道:“父皇,三皇祖父手中无军权”传位于其子还罢,可他要将位子传给外人,比如传给秦穆戎,那手握西北兵权,又身居皇族长之位,儿臣即位之后,还不被那畜生生吞活录了,此事绝对不可!” 明启帝猛然抬头,目光直视着秦中岳,口中道:“你怎知他来此欲传族长之位给穆戎?你居然在朕身边收买人?” 秦中岳怔住,连忙上前道:“父皇,儿臣那是怕您身边恶人太过,故而才吩咐父皇身边之人不得有半点儿松懈的shi奉父皇,可儿臣今日冒死直言,无谓父皇的怪罪乃是为父皇着想,儿臣绝不能同意秦穆戎接族长之位,绝不同意!” “你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明启帝狂怒拍案,桌上的茶盏都跟着跳动起来”指着秦中岳便是怒斥道:“瞧瞧你近期做的这些事,杀死祈家家主,而后又派人跟踪皇族长以及庄亲王,让朕都无颜面对太后的碑位,朕本是不愿说你,让你好生反省,可你却如此接二连三的犯错”连朕的身边都布了眼丁,你到底还心中有没有朕这父皇?” “南方总军令牌一直杳无音讯,而秦穆戎那个兔崽子与儿臣针锋相对,父皇心慈善念,可其余之人哪里如此对您?他就是有野心欲夺这江山,您还让儿臣放过他?你可想过儿臣的命是否一样重要?” 秦中岳心里也来了气,未有半分的怯弱,倒是与明启帝针锋相对起来。 “朕心慈善念,而你却心xiong狭隘,对着肃儿说等着要他的命,这话不正走出自你只?朕只当不知这些事罢了,你却得寸进尺,让朕着实的失望!”明启帝立即朝外吼道:“来人,让太子禁于“延庆宫”不,禁其在太后葬灵之前好生的反省!何时反省好,何时再来见朕!” 明启帝令牌扔下,门外皇家shi卫接二连三的涌了进来,秦中岳瞠目结舌,看着明启帝道:“父皇,你要囚禁儿臣?” 明启帝摆了摆手,显然不愿再多说半句,秦中岳叫道:“父皇!” “还不快走!”明启帝此话一出,皇家shi卫立即扶着秦中岳往外行去。 秦中岳搡开shi卫之手,却因气恼过剩忘记了tun部有伤,跌倒在地,那副糟糠之相让明启帝厌烦透顶! 待这永和殿的大门关紧之刹那,明启帝只觉xiong口揪痛不已,瞬间的就昏倒过去…… 二日一早,朝堂传出消息,太子为太后祈福于皇陵守百日叩孝,皇上身体有恙,政事由肃郡王接手。 不顾朝堂百官的哗然惊诧,庄亲王府的动作倒很是自然,庄亲王爷亲自去探明启帝之后便屡屡出门巡游。 而借此机会,祈华震被安稳无恙的送出涅粱。 送行之人除却庄亲王爷、秦穆戎以外,还有叶云水和一堆孩子们,故而这出城的名义乃是以陪伴庄亲王爷出城散心,带着孩子们游玩。 祈红利在远处看到三人的身影,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祈华震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由得热泪涌出。 庄亲王爷停步没有再向前走,秦穆戎则疾马行驰。 祈红利没有先开口,秦穆戎则是率先问道:“回去你打算如何安置?” “一切都听父亲安排。”祈红利说完这话”秦穆戎则带了一丝审度”祈红利则是道:“我承认自己为人狠辣,阴毒,不是个好东西,但对父亲,孝顺二字绝不虚假!” 秦穆戎点了点头”“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说罢,朝着叶云水摆了摆手,叶云水则扶着祈华震缓步上前。 嘱咐着可用的药、能用的药,更芳派了两个小医护学徒跟着,祈华震对叶云水的安排再无之前那番抗拒阻抵。 祈红利倒是对叶云水的这番交待很有兴趣,出口问道:“这医护学徒的来历可否告知?定有重谢。” “都是这丫头的功劳,谢她便可。”祈华震倒是笑着开了。,“厉害丫头”连老夫都拗不过她。”话虽如此说,但语气中带了一股感ji。 叶云水笑着福了福身,祈红利倒是惊诧,能让祈华震出言夸赞之人可是寥寥可数,而这女人却能占其一可谓绝不简单! 可看着那两个学徒,祈红利则翻开其医药包裹,更是惊讶,又是张口欲问”却是被叶云水打断。 “兄长不要再过多相问,此二人行医的水准不敢妄下诳语,可医护这一门类的手艺已可教授学徒。” “谢过弟妹!”祈红利正式给叶云水行了大礼,叶云水也没躲开,笑着应下。 南方总军令牌在秦穆戎的手上”庄亲王爷与祈华震二人近日的促膝相谈也是友情颇深亦有同病相怜之意,庄亲王府与祈家联手之意不必再明谈,而她所赠医护学徒可医人、也可教人,乃是解了祈红利的心头大患,这份礼送的着实之重,祈红利心里不可能不明了。 扶着祈华震上马车,祈红利则看着叶云水道:“二弟妹可谓之我的福星,回头有何事相求,义不容辞!” 说罢,祈红利则驾马就走”祈华震则朝远处的庄亲王爷拱了拱手,随即撂下车帘。 秦穆戎驾马送行,叶云水退回到庄亲王爷身旁,则是道:“王爷,回吧。” 庄亲王爷感叹着道,“老了”之前的恩怨现在想想都是幼稚的很,不知这是不是最后一见。” “您怎么还如此悲悯起来?”叶云水笑着劝慰,庄亲王爷哀叹一声上了车,小家伙儿们都凑合到跟前与老爷子玩。 叶云水陪着庄亲王爷和小家伙儿们在这城外四处走走,待玩闹够了,才吩咐回城。 秦穆戎归来时已经是夜幕星耀,叶云水一直都在等着他。 “可是送走了?”叶云水出言相问,秦穆戎点了头,“问了祈红利,他果真那般打算。” “太子即位,他要反?”叶云水挑了眉,这人还真是有这打算不成? 秦穆戎扬了扬头,调侃道:“我倒是有点儿盼着了……” 叶云水轻笑,二人洗漱歇下,这一夜叶云水睡的格外踏实,几乎再一睁眼便是天亮。 一连十日,庄亲王府都过的格外清闲。 叶云水除却每日前往议事厅吩咐事之外,便是回到“水清苑”陪着小家伙儿们玩。 小兜兜这些时日的练习倒是把小马驹骑的很好,可惜因为年幼,故而还不能学跑,小团子和小豆子两个也一人得了一匹,小团子上去摔了两次,小豆子则就站在一旁看着。 秦穆戎没有催促,叶云水则整日站在一旁看着。 终归才两岁多的娃娃,如若不是她们二人急切想要学马,她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学。 这日下午,叶云水刚刚用过午饭,正打算带着姝蒽到园子里逛一逛,门口则是绿园前来回话:“世子妃,镇国公爷来了。” 祈善自从说了欲娶黄玉娘之事后再无消息……叶云水则是带着姝蒽又回了“水清苑”,而刚刚进门,就看到祈善正在与秦穆戎吃茶。 “二嫂。”祈善起身给叶云水行了礼,姝蕙则又扑到祈善的怀里,上前便是亲了一口,亲热的喊道:“义父!” “乖闺女,想干爹没有?”祈善笑着回亲一口,姝蕙脸红着点头。 叶云水则是上前问道:“可是准备好婚事了?” 祈善略一怔,随即挠了挠头,“这不是来请二嫂出头帮弟弟选定亲的日子。” 秦穆戎抿了。茶,一本正经的道:“定亲让你二嫂出面,你可准备了多少银子来请?” 祈善苦着脸,“二哥又调侃弟弟,您又不是不知弟弟这亲定的本就窝囊。” “皇上下旨了?”叶云水没提定亲之事,反倒是问起了明启帝的打算。 祈善则是清了清嗓子,把此事从头道来。 “二嫂说的没错,弟弟回来不久,黄玉娘就找上了门,弟弟没说旁的,只说让她回去问黄正海,黄玉娘回去后便与黄正海大闹一通,黄正海本是要进宫见秦中岳,孰料秦中岳还被幽禁,故而黄正海直接被明启帝叫了去,臭骂一顿给撵了回来。” 祈善咚了口气,“黄正海算是死了心,故而前来找我谈婚事,我提的要求他都应了,他也是硬着头皮让我选日子,我便说先与二嫂商议一番,当初太后在世可定下弟弟的婚事由二嫂做主,让黄正海听着信儿。” “你倒是会找推脱的人。”秦穆戎冷笑一声,随即看向叶云水,“不如就给他定了明日?” “二哥,这是说正事呢!”祈善则是满脸赔笑的看着叶云水,口中道:“二嫂,你是最疼弟弟的了,弟弟也没别的要求,能往后拖延就往后拖延,黄正海终归也没别的选择,故而弟弟也不怕了,如若定亲的日子拖不了太久,那便是成亲的日芋推迟到太后三年大忌之后也成。” 叶云水看着他道:“这日子过的也快,转眼就一年快过去了,你不算熹系血亲,三年也轮不到你的身上,你让我如何去说?” 祈善尴尬的笑”“二嫂定有法子。” “又给我出难题。”叶云水揉着额头,可祈善在一旁连连拱手,她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微微点头,调侃的数着手指头道:“那就定今日子见他吧,不过本妃这些时日没有空闲时候,要管王府的中馈之事,要顾忌庄亲王爷的身子,老爷子如今不是本妃敬药根本不肯服下半口,何况还有这孩子们大大小小的事,另外“水云坊,的生意也该来找本妃报账,那医护学徒也该来让本妃选出一批送往西北,这大大小小的事罗列起来,你的事恐怕是要再等上一等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喜 祈善听了这话,嘴都快乐的合不拢,笑着便是道:……二嫂的事乃是大事,太后能让二嫂为弟弟的婚事做主,这旨意定不敢违背,弟弟一定等,何时二嫂有空何时再议!” 叶云水也是忍不住笑,而就值这会儿功夫”门外有人前来回禀,“世子爷、世子妃,镇国公爷,宫里头传出了消息,肃郡王妃有喜了!” 文代荷有喜了? 叶云水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惊讶,惊讶过后却不是喜色而是有了恼意。 她前些时日去探文贵妃时,瞧着文代荷还不似有孕之像,而今日便传出她有喜,故而这也只是刚刚查出有孕! 还不知能否保得住就广布天下? 还不知能否生个男婴就开始喜庆连连? 高兴的太早就是祸端的前兆,德妃这是被喜冲昏了头脑,而文贵妃本就没什么脑子! 文代荷本是个极为聪明的人,怎么自当成肃郡王妃之后就如此糊涂! 秦穆戎也是皱了眉,摆手让回禀之人下去,祈善则是笑了,“肃郡王这如若有子,那事情可就更热闹了……不过倒是好事。” 肃郡王如若能诞下一子,那秦中岳的太子之位恐怕就岌岌可危,这是无可厚非之事,但起码也要等此子诞下之后再议?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道:“妾身进宫探探?” 秦穆戎亦是点头,“还得你去,你的话终归文贵妃能听一二。” 没有与之多言,二人显然心中明确此行不是恭贺,而是劝慰。 与祈善一同用了午饭,祈善倒是乐颠颠的走了,起码肃郡王妃有孕算是又给叶云水添了事,那他定亲一事就更可往后拖延。 叶云水此时可没恐管他的闲事,文代荷这一胎是否能保住才是关键。 简单的收拾后,叶云水便进了宫,这一次身边只带了黄公公,没有带小家伙儿们一同行去。 到了文贵妃的宫邸,叶云水一肚子的话却全都噎住了。 因为不仅是文贵妃与德妃、文代荷都聚集于此,还有明启帝也在高兴的咧着嘴颁赏。 看到叶云水到来,明启帝则是笑着道:“正是说到谁,谁便到来,爱妃刚刚还在夸赞肃郡王妃能有喜都乃你的功劳,你这马上就到此,看来果真是有缘分!” 叶云水福了福身,“都乃臣妾应当做的,当不起功劳二字。” 十四郡王看着叶云水,则是从乐裳身旁跑了过去,“嫂子!” 叫了这一声,小眼珠却眼巴巴的瞅着她,明显是在问之前说过带他出宫玩的事是否能应”叶云水笑着momo他的小脑袋,只朝着他挤了下眼睛。 十四郡王好似明白一般,抿着小嘴笑。 文贵妃立即将叶云水叫了过去,笑着道:“皇上正在说应给你什么赏赐,你倒是来的巧,肃郡王的身体一直不康健,而肃郡王妃能一举有喜,这可是一年来最大的喜事”也说明他二人都乃福气之人!” 叶云水看到文代荷的脸红的像个熟桃,躲在德妃的身后一直不敢抬头。 德妃笑意涔涔”显然对此也十分高兴”不但不再如以往那般素衣素颜,反倒简单的扑上点儿脂粉,与以往卓然不同。 这一番心意很明显,肃郡王妃有了喜,而她也算有了正式迈出的理由。 明启帝的嘴一直都笑不合拢,而是问向叶云水,“说吧,想要何赏赐,朕定都准了!” 文贵妃接二连三的给叶云水使眼色”叶云水则看了一眼乐裳,随即道:“臣妾不敢要赏,可皇上因此欲赏臣妾,臣妾倒忽出一意,十四郡王年幼,又从未出宫,臣妾更是喜爱他,如若皇上欲赏,不如就将十四郡王赏与臣妾,陪他玩耍几日,可行?” 这话说出,虽走向明启帝要赏,可却是带十四郡王出去说……,… 明启帝自当认为此乃叶云水随意想出的主意,绝不是早先就有此打算。 连连点头,明启帝道:“如此一说倒是让朕想起十四能安稳出生也是你的功劳,也乃一福缘,准你随时带小十四出宫游玩!”说罢,明启帝看了看乐裳,“你就莫随着去了,孩子大了,不能总拘了身边。” 乐裳脸上微怔,随即挤出一丝笑意,“多谢皇上。” 明启帝又是接着给了叶云水赏,那些绫罗绸缎早已不再入耳,待明启帝离开之后,叶云水才算把心放下来,而是正色的与文贵妃道:“娘娘,您怎么这般早就说出肃郡王妃有喜之事?” 文贵妃笑着摆了摆手,“怕什么?皇上得知后更是大喜,接连赏赐了肃郡王许多贵重之物,这一消息传出,朝堂那些个官们也都要琢磨琢磨,是否还跟肃郡王不依不饶的作对!” 德妃眼见叶云水如此反对,则是问着道:“你有何担忧?” “喜事传出过早容易出变化,这宫里头贵妃娘娘与德妃娘娘比臣妾清楚,万一出点儿差错,岂不是毁了之前的打算?”叶云水没有遮掩,把心中的话原本说出。 文贵妃把身边的宫女和宫嬷都打发下去,随后低声道:“太子虽被皇上幽禁,可朝臣这些时日接二连三的为难肃郡王,更是上折叩禀皇上放太子出来,以孟家的几人为首,皇上也在犹豫,毕竟肃儿膝下更是无子无女身体不愈,不知能延多久的寿,代荷的这次喜事暂时解了急,这消息刚出,皇上即刻下旨,赏赐肃郡王一玉如意,这看似随意一赏,可无非乃是告诫朝中大臣,肃郡王如他心意,再无一上折叩禀之人。 德妃看着叶云水,没有解释这事,反倒是问起她,“如今可知代荷所孕是男婴亦或女婴?你那传子的方子到底准不准?” 叶云水摇头,“此时不可知晓,那生子的方子都乃谣传,不过就肃郡王妃所孕之事还是不要大张旗鼓,更是不要对外宣称是男婴”肃郡王是否能稳得住,不能单纯依靠肃郡王妃是否能诞下男丁。” 文贵妃有些不悦,德妃却是点了头,“你的话有道理,让本宫再多思付思付。” “还有什么好思付的?就搁了宫里亲眼的看着,盯着,不妥帖的人压根儿就不允见,谁敢把手伸过来?”文贵妃这般说辞,德妃在一旁劝慰道:“也大意不得,想想太后……”文贵妃怔住,却也无话可说,连太后那般威严之人都躲不过后宫的尔虞我诈的手段,何况她们? 众人沉默,文贵妃终究是先开了。,笑着道:“瞧瞧咱们这是在做何?喜事,何必如此揪紧?”说罢则看向了叶云水,“你有什么法子?不妨说来听听。” 叶云水斟酌半晌,看了一眼文代荷,随即开口道:“今时为了肃郡王,可道出肃郡王妃有喜之事再过一月、二月的时间,想必肃郡王也能将手中之事处置清楚,那时便lu出肃郡王妃所孕乃是女婴。” 文贵妃立即急了“这话岂可胡乱说辞?不行,绝对不行!” 文代荷的脸上也闪现出惊愕之态,那双手下意识的mo向小腹,脸上挂了几分担忧。 德妃则是朝着文贵妃摆了手,随即看着叶云水道:“你说的对,就按你的法子做,不过在能查验出男女之后必须告知本宫与文贵妃。” 叶云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道:“只愿一切都能顺利!” 叶云水出宫时乃是带着十四郡王走的。 乐裳将其一直送到宫门口,抱着十四郡王亲了又亲脸上绽出的泪hua忍不住流了下来。 “虽不能一同出宫也是好事,十四郡王在外练的胆子大些,你也不必总顾忌照顾他,不能尽心尽力的夺你想要的。”叶云水这般劝慰,乐裳依旧是又亲了十四郡王一口,随即站起身,抹掉脸上的泪珠,“你说的对,本宫的确要争,让你费心了!” “小心!”叶云水只叮嘱这一句,便是俯下身抱起十四郡王。 十四郡王的小脸有些僵持,在叶云水欲抱他时则问道:“嫂子,我们是再也不回来了吗?” “自然不是,只带你出去玩些时日便送回宫来。”叶云水笑着momo他的小胖脸。 十四郡王则很认真的点了头,乐裳朝着二人摆了摆手,叶云水则抱起十四郡王上了软辇。 回到庄亲王府,先是与吴嬷嬷与邵嬷嬷将十四郡王安顿好,本是离开乐裳,十四郡王显得有些落寞和后悔,可看到小兜兜和小团子、小豆子以后,那小脸则是笑开了hua,连忙嚷着要去骑小马驹。 让秦风、秦忠护着,秦穆戎也跟随到马场,叶云水在一旁看着孩子们的嬉闹,她则说起进宫之事。 秦穆戎也是无可奈何,“孟家人也真是锲而不舍,太子都被幽禁了,他们还这番喧闹,不过越是这般肃郡王的手越不好下,他的忍耐力可谓精湛至极,虽说龙座上那位不是良君,可却是个极为敏感之人。” 叶云水自是明白秦穆戎话中含义。 孟家人乃是太子、太子妃这一方的根基,如若肃郡王忍不住对孟家人下了手,等于切断太子的势力,定会让明启帝觉得此子并非以往那般谦谦君子作态,而是个阴霾小人。 “这皇上做的也实在劳累,绕树三匝,无枝可依,优柔寡断,实在无仁君之风。”叶云水说到此,秦穆戎倒是笑了,“你觉得一位明君帝王应该如何?” 叶云水看着他,直言相对:“每为明君帝王妾身不敢妄自断言,可只知不会如他这般落落寡合。” “昏君、明君,终归都乃一人而已!”秦穆戎抓着叶云水的手,“人有si念,佛有si心,不过是期望太高,故而才有怨恨。” “爷的话倒走出奇。”叶云水脸上笑着,心中却对秦穆戎着实的惊讶。 终归乃是这时代的人却是能说出“佛有si心”这种话,如若被外人听见,定当他乃一妖孽。 秦穆戎挑了眉,“没有si心何来普度众生?何来如此多人信奉?” 叶云水继续问:“那爷的si心是什么?” 秦穆戎暧昧看她一眼,凑其耳边道:“再生几个儿子。” 嗔怪的瞪他一眼,叶云水翻了白眼,“我不成了母猪了!” 秦穆戎哈哈大笑,倒是直接下了马场,亲自教十四郡王骑马。 天色渐渐的黯淡下来,在“翰堂”摆了一桌席面,连带着十四郡王一同与老爷子用了饭,这才回到“水清苑”睡了。 得知文代荷有喜,孟玉欣接连三日都未踏出“延庆宫”半步。 不是她不想出这个偌大空旷的宫邸,而是她始终无法把心里的怨恨抛开,挂上那丝虚假的笑。 为何老天爷如此不公?她屡次有孕,不是保不出,就是诞下女婴,她简直一眼都不想看! 文代荷……孟玉欣的嘴里未发出声音,可张合之间,明摆着是这三个字的口型,“你怎么就这么有运气?” 正在踌躇之间”门外有一宫女来禀,“太子妃,秀贵人来了。” 孟玉欣摆了摆手,不耐的让其进来。 这秀贵人便是为太子诞下一子的宫女,秦中岳极为高兴,封其为一一。 秀贵人进门,手里领着那胆小如鼠的太子之子秦素扬。 “叩见太子妃。”秀贵人行了礼”秦素扬跪地磕了头后立马躲到秀贵人身后。 孟玉欣眉头微皱,一化岁大的孩童却长的这般瘦弱,除却眉眼之间有着秦中岳的影子外,实在看不出这乃太子之子。 看着秀贵人,孟玉欣上下打量半晌,笑着道:“本妃有这般可怕?上前来。” 秀贵人一怔,忐忑不安的迈了一步上前。 “再上前。”孟玉欣话语冰冷,秀贵人又连忙往前迈了两步。 “你能为太子诞下一子,可谓之“延庆宫,的功臣,太子如今在皇陵后的书肆清修,不如你去陪陪他?也免得他孤寥寂寞?” 秀贵人大惊,“华是皇陵!” 孟玉欣指责斥吼,“不过是让你去伺候太子,你有何不怨?莫非本宫的话你不屑听?” “不敢!”秀贵人看着秦素扬,“可奴婢还要照料小主子。” “这你不用操心,有本妃在自当亲子一般厚待。”孟玉欣看着秦素扬,脸上绽起一丝轻笑,将其拽进怀里,朝着身旁的宫嬷摆了手,宫嬷立即将秀贵人捂着嘴拉了出去,孟玉欣嘴里则对着森素扬念叨:“你就是本妃的亲子,本妃是你的母妃,一定好好的疼你,一定!”@。 第八百八十八章 丑 第八百八十八章丑 日升日落,月耀星垂,转眼间,这一个月的时间很快的便过去。 叶云水这个月领着十四郡王囘进了两次宫,都只是陪着乐裳一个时辰,就接连带其回庄亲王府。 虽然才短短的一个月,十四郡王胖墩墩的身子瘦些下去,可精气神都透着一股快乐。 那小胳膊捏起来带着一股子韧劲儿,说话也不再如以往那般怯懦,嗓门都大了,如此变化,让乐裳欣喜落泪,接着求叶云水将其带走。 叶云水自是点头答应,原因有其三: 其一:十四郡王不在乐裳身边,乐裳可放心的陪伴明启帝身边,这仅仅一个月,她手下便多了些可使唤的人,在宫里说话也见得些分量,其二:十四郡王那柔弱的性子必须要改,在宫里越是软,死的越快,乐裳争的再多不都是为了十四郡王? 十四郡王的性子要转变才是最终目的。 孩子小,见到乐裳也不过是乐滋滋说着在外游玩的高兴事,得到两句夸赞就乐的合不拢嘴,叶云水看着乐裳每每站在宫门口朝其二人挥手的模样,都心里涌起酸楚。 这煎熬的日子,何时才能有个了断? 回到庄亲王府,十四郡王便与小兜兜等人凑了一起去玩,叶云水又是准备一番,与秦穆戎离开了庄亲王府。 祈善与黄玉囘娘定亲的日子也无再拖。 黄正海等在“楚香楼”坐立不安,这一早至今已经等了有三个时辰却还不见世子妃的人影,这是故意拿他黄正海当猴耍? 看着祈善那副闲淡云清的模样,黄正海真想站起身便离开此地,可再一想太子秦中岳都被幽禁起来,如今肃郡王持管朝政,这帝位谁接茬来坐还是未知数,而他与这祈善结亲,终归乃明启帝的旨意,无论从哪方看,都不乏是一稳妥之策。 撅起的屁囘股又落下,黄正海还未等稳稳心神,门外已有回禀之声:庄亲王世子、世子妃到! 看着秦穆戎与叶云水进门,祈善才从座位上起身相迎,依旧躬身行一大礼,叶云水也没客气,直接应了他这礼,转身看向黄正海。 未等黄正海开口,叶云水则是先言道: “黄大人来的这般早?” “老臣的不是,来早了三个时辰。”黄正海这话带了一股子怨气,却也不敢直诉心中不满。 叶云水坐在一旁接话道: “本妃也没办,进宫归府便出了门,本妃也是赶前忙后,如若不是皇上催得急,本妃恐怕还得不出空闲时间来,终归是为了镇国公爷的婚事,既然是遵从太后遗愿,由本妃做主,那这定亲的日子不如就选在年末吧。” 黄正海终究忍不住的站起身来,声音抬高几度的质问道: “年末?那这空闲的几月要作何?老臣直言相问,世子妃为何故意拖延定亲之日?定亲便是年末,那正式成亲之日还不得推脱到几年以后?” “那本妃索性也就直说了。”叶云水冷下脸来,直言道: “镇国公可乃当朝唯一的一位公爷,嫁于镇国公可乃你们黄家几辈子的荣耀,黄玉囘娘本妃所见几次都不甚满意,如若不是皇上赐婚,倒想再为镇国公爷另觅她人,既然所定是黄玉囘娘,那这几个月就让她好生学学规矩,把在黄家养成的那股子邪门歪心都褪去,再提定亲之事。” 黄正海气恼的瞪了眼,还未等说什么,叶云水已经抽囘出一张写好的文书,直接撂在了桌子上,“黄大人看过后便摁下手印吧,明日把黄玉囘娘带到本妃府上,本妃从宫中寻了两位宫嬷教习她规矩,何时教成、何时再议,如若这规矩学不通透,本妃自会上禀皇上与文贵妃娘娘,延后这门婚事,何时她过了这关,何时定成亲之日。” 说罢,叶云水看了一眼秦穆戎,秦穆戎踹了一脚祈善,祈善怔愣之余立马起身拱手谢道: “劳烦二嫂了!” 叶云水笑着点头,这文书乃是秦穆戎亲自起草,而让黄玉囘娘学规矩这主意乃是她所出。 祈善也说起黄玉囘娘在他去年出城为皇族长办事之时忽然出现,叶云水更觉此举无错。 三皇祖父的交待黄玉囘娘都敢擅自插手去见祈善,如此心急深沉的女子,绝不可纵容。 黄正海看着那文书气的手发抖,“世子妃这哪里是要老臣嫁女,这是逼囘迫老臣退婚!” “这话黄大人也莫怪囘罪,此事本妃已经上禀文贵妃娘娘,文贵妃娘娘也是此意,如若黄大人自觉此事让黄家为难,自可上奏再议。”叶云水说完,便是一副等待他摁下手印的模样。 文贵妃已经点了头,黄正海还敢有何说辞? 皇后已逝,文贵妃便是如今的后宫之主,黄正海咬着牙摁上一巴掌印,秦穆戎将文书收好,索性直接带着叶云水上楼去了雅间。 祈善朝其拱了手,让掌柜的送行,而他则直接上了楼,把黄正海晾在原地无人搭理。 黄正海气的跳了脚,忍不住的口中道: “老囘子他囘妈囘的做了什么孽,养了如此孽障闺女偏偏要嫁此人,她怎么不死了算了!” 拖了一个多月却告知年底定亲,黄正海将此事说与黄玉囘娘时,黄玉囘娘则傻愣当地,而后苦涩的嘀咕道: “学规矩?世子妃这不是要我学规矩,她是要我的命……” 二日一早,黄玉囘娘就到庄亲王府拜见叶云水。 叶云水只让吴嬷嬷领她去了长公主府后院的一处宅子,那里有两位宫嬷在等候着。 黄玉囘娘心里酸楚,一夜未眠想与叶云水说出的话却半句都没用上,而见到那两位教她规矩的宫嬷时,黄玉囘娘的心是彻底的凉了个透,虽然中规中矩,可那刻薄、古板的神情却丝毫不掩。 这将是她大半年将要熬的日子吗? 秦中岳已经叩守太后葬灵一个多月有余。 肃郡王这些时日把持朝政,格外的顺心顺意,连明启帝旁日都颇有感慨,如若他无病该多好? 孟玉欣整日带着秦素扬早晚给文贵妃请安,而秦素扬这些时日的调养也无之前那般面黄肌瘦,逐渐看出些俊俏模样来。 与明启帝偶遇几次,明启帝倒是多出份心思,仔细的探问两次秦素扬,对孟玉欣多加几句勉励之语,孟玉欣的地位才算没直落千丈。 德妃这些时日只专门负责寻人照料文代荷,而文代荷这一个月可着实的不舒坦。 孕吐、眩晕的症状全都涌上,可她虽苦哀,但心中却喜。 故而用了吐,吐了再硬往下咽食,倒是更让德妃对其高看几分,肃郡王也时常到此探望安慰。 孟玉欣这一日刚刚着装换衣,画眉挽髻,准备带着秦素扬出去,门外匆忙跑进来一位宫嬷,“太子妃,出事了!” “如此慌张作甚?还能有何大不了的事?”孟玉欣带着厌烦。 “秀贵人!”宫嬷长喘口气,“她又有了!” “死……什么?什么又有了?她还没死?”孟玉欣豁然站起,横眉瞪目的看着那回禀的宫嬷。 “就是秀贵人,太子妃吩咐送她到皇陵陪伴太子殿下叩守太后葬灵,孰料、孰料她没被叩责杖毙,反倒还身怀有孕,如今已有人向皇上禀告,不知结果如何!”宫嬷回完此事,孟玉欣气的面红耳赤,接连将妆奁全部砸落在地,口中谩骂不停: “贱女人,这个贱女人,居然不死,她为何还不死!” “太子妃,您……您还是快去看看皇上如何处置,为太子殿下求一份情吧!”宫嬷如此劝慰,孟玉欣却是瞬间眼角涌泪,“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为何让我嫁如此之人?” 明启帝得知秦中岳与其贵人为太后守灵时却做出如此腌臜之事怔了半晌,不知该如何作答。 如若依照规矩论处,秦中岳定要受天大的处责,而那女人也必是杖毙而死,可秦中岳终归是太子,此消息如若爆出,无疑乃是天大的皇家笑谈,让他怎能说得出口? 文贵妃在一旁谩骂了一刻钟,明启帝都没插嘴半句,德妃在一旁使了眼色,文贵妃这才闭上了嘴。 都不是傻囘子,都知明启帝的心里还做不了决断,而她们再多言多语,兴许又触碰了这位祖囘宗的哪根神经,让她们成了替罪羔羊。 秦中岳与秀贵人被带了上来,那位贵人跪地之后便浑身哆嗦,吓的连手指塞进嘴里,都忍不住发出牙齿“咯咯”之声。 文贵妃冷扫二人一眼,扭过头去,德妃却正襟而坐,面色如常的看着。 秦中岳跪地爬行到明启帝的跟前,哭诉着道: “父皇,都乃儿臣之错,可儿臣本就子嗣稀少,还望您放过秀贵人,如若她诞下一子便免去罪责,父皇,儿臣愿继续为太后守灵,这等错事如若宣扬开来,儿臣一死都不足以息事宁人啊父皇!” 明启帝看着秦中岳这副披头散发、瘦骨塌腮之像不由得转过头去! 这哪里是他明启帝的儿子?是其太子? 有心放过,可秦中岳的过错实在不得饶恕又不得宣扬,明启帝窝心的难受,只觉眼前一片灿黑之相! 第八百八十九章 筹 文贵妃乃最了解明启帝之人,见他如此之态便知是在等着有人给个台阶,可她无论如何都话语说不出口。 如何说?她恨不得秦中岳就此被废太子名号,立肃郡王为太子,可这话谁都说不得,非但不能说”明启帝如若真下令废太子恐怕她还要在一旁虚伪的劝慰两句。 就在此时,正是孟玉欣带着秦素扬在外求见。 明启帝摆了摆手,让她们进来,随即长喘一声,哑言道:“朕不得再徇si否则对不住太后,请皇族长来!”” 皇族长得知此事之时正在庄亲王府与庄亲王爷吃茶,宫中来人相请,他倒是不慌不忙的起身离去。 叶云水看着庄亲王爷问道:“什么大事?能请得三皇祖父入宫?”” 庄亲王爷冷笑一声:“还能如何?定是遇着寻不着台阶下的事,否则自有定夺,哪还需博这脸面。”” 秦穆戎在一旁继续吃着茶,“等着看吧!”” 三皇祖父进到宫中,明启帝则si言将事情原委简单叙明,可话语中还望此事莫大肆宣扬,免得为整个皇家门g羞,三皇祖父冷笑一声,随即道:“老夫上次所言,皇上可心里拿定主意了?”” 这问的显然是传族长之位给秦穆戎之事…… 明启帝一怔,“此事办妥,再议它事。”” 三皇祖父看那仓皇失措的秦中岳,粗声言道:“废太子……皇上可能应?”” 这话刚说出半句,却是吓的秦中岳眼睛都快凸出来,后半句接上,他连连猛咳,好似肺要炸了一般! 明启帝满脸为难,却不知如何作答看了一眼肃郡王,则是道:“往后不允中岳插手政务由肃儿暂管,太子之位再议,皇叔觉得这般可好?”” 三皇祖父点了头,“那就杖责四丰老夫亲自监督。””说罢,不等明启帝插言,族长令牌落下,他身后两名shi卫上前。 秦中岳浑身寒毛倒竖,可看着明启帝那副厌恶之色也不敢再出言半句,哆嗦着起身,到太后墓前趴地,廷杖“噼啪””落下。 杖责四十如若换个寻常之人恐怕几棍子撂下就被打的身残溃烂,可秦中岳终归是太子,故而下手也轻了些。 可即便如此,秦中岳的惨嚎之声尖锐刺耳,在这空旷的宫邸回dang,让所有人的心都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孟玉欣垂着头,貌似不忍看般模样,可她的嘴角却是在冷笑。 笑的着实痛快可却也盼望着秦中岳不要被打死,否则她这太子妃不就成了废物? 四十杖责打完,秦中岳的屁股开花,之前的刺伤接连裂开,那一副惨痛模样着实猥琐难堪。 孟玉欣挤出几滴眼泪连忙上前扶着秦中岳,秦中岳接连吐血,终究昏了过去妾玉欣一声痛嚎,肃郡王接连便口嚷道:“快传太医!”” 明启帝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肃郡王却没有丝毫的违心之意,而是一脸着急的看着秦中岳。 哀叹一声,明启帝则朝着文贵妃摆了摆手,文贵妃上前扶着他先行离去。 这回“永和殿””的一路上,明启帝都没说出半句话直到玉辇停下的那一刹那,明启帝貌似自言自问:“当初朕为何没立德妃为后?”” 文贵妃惊愕之余明启帝已经先下玉辇,文贵妃立马吩咐身边的人道:“快去庄亲王府找世子妃让她进宫,快!”” 叶云水伺候完庄亲王爷用药,正在议事厅听着管事们回禀琐事。 还未等处置完,便有人前来回禀,“世子妃,文夫人求见!”” 文夫人?这不是文贵妃的生母?这从不登门、更是与叶云水有过纠葛之人怎么二话不说就直接前来? 叶云水顾不得更多猜度,则是与夏氏道:“……我过去看看到底何事。”” 夏氏点了头,叶云水则领着姝蕙往“水清苑””而去。 文夫人在“水清苑””坐立不安,看到叶云水归来,则直接对周围的丫鬟婆子惯性的吩咐道:“你们都下去,本夫人有事与世芋妃谈。”” 花儿轻微皱眉,叶云水则朝着门口的红枣点了下头,花儿依旧未动,红枣带着其余的丫鬟先行退下,文夫人脸色怔住,随即解释道:“也是心中有急,逾越了。”” “文夫人有何事这般焦急?””叶云水让花儿给她倒了茶,随即开口相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也没必要再罗嗦那些寒暄之词。 “世子妃可能告诉我,这肃郡王妃所孕到底是男是女?此事重大,让我这心里有个谱后续的事也好安置,肃郡王与亲王世子自幼便是关系交好,可谓之同甘共苦之交,他如若得子权势定能护住亲王世子,而世子妃不也是好日子过的舒坦?” 文夫人话语虽然是在攀关系,可针刺犹在,让叶云水着实的不痛快。 肃郡王护住秦穆戎?这种话即便说,也不是她文夫人能开得了口,应是德妃! 如今文贵妃乃后宫之主,文夫人屡屡被i,不得在涅粱城中跋扈嚣张,可文夫人虽是嘴上答应,捧的人多了,她也没了计较,兴许是觉得能到庄亲王府见叶云水都是给了脸面。 叶云水沉着脸没回答,文夫人倒是有些急色不耐。 “世子妃一直都乃爽利人,今日怎么如此优柔寡断?难道本夫人的话这么难回?””文夫人皮笑肉不笑的吐此一句,叶云水扫她一眼道:“文夫人,您刚刚说什么?本妃没听清楚,不过您也累了,还是早日回去休歇,太过劳神费心,您的身子可承受不住。”” “你……””文夫人略有气恼,索性撂下脸子来,“世子妃为何不肯说?”” “本妃为何要说?””叶云水反问,文夫人则是道:“这可是大好事,如若怀一男丁,这肃郡王妃说不准就会成了太子妃!”,“这话传出去,您也不怕灭了文家满门!””叶云水直接站起身,斥责道:“本妃今日只当什么都未听到,文夫人还是早些归府的好!” “世子妃不把这话说个明白,本夫人就不走了!””说罢,文夫人则是直了直身子,一副撤赖的模样,明摆着让叶云水难堪。 叶云水气恼的皱眉,吩咐花儿道:“去叫吴嬷嬷和邵嬷嬷来,把文夫人抬回文府”纵使绑”也绑回文府,文贵妃如若怪罪,本妃顶着!”” “你!””文夫人瞪眼起身,“你敢!”” “你试试?”,叶云水挑眉相问,文夫人却是软了下去。 早知这叶云水是难缠之人,孰料好话狠话说尽,她软硬不吃,软下脸来,文夫人好似掏心掏肺的道:“你就可怜可怜我这老婆子,把到底是男是女告诉我,让我安稳的睡上一日,这都不行?”,“不行。””叶云水轻吐二字,险些把文夫人气昏过去。 而就在争执之时,门外有急促脚步声传来,叶云水直接行到门口问:“何事?”” “回世子妃,文贵妃娘娘召您进宫,急!”” 一个急字,足矣说明宫里又出了事“…… 文夫人也听了此信,则与叶云水道:“我与称一同去!”” 叶云水顾不得与她争执,则让秦风连忙备好马车,上了车驾便往皇宫而去。 临进到皇宫,文贵妃早已等在门口,待看到文夫人与叶云水同到此地,文贵妃惊愕之后便撂下脸来,“您来此处做什么?”” “我这不也是为了肃郡王妃着急!””文夫人的情绪立马矮上一分,文贵妃不耐的道:“你现在立即回去”代荷的事轮不到你管,快回去!””说着话,文贵妃则立马拽着叶云水就走,文夫人跟上两步,尴尬笑道:“可是能让我见见肃郡王妃?”” “见什么见?德妃把持着,谁都不允见,你在这里添什么乱,还不快些回了文府?这些时日你就都在府里好生歇着,谁都不允见!””文贵妃说完此话,则又吩咐一旁的太监:“你送文夫人回府,也去传本宫旨意,如若这些时日有哪个不长眼的在外惹了事,本妃先砍了其脑袋!”” 未等文夫人再说什么话,文贵妃与叶云水立即往后殿而去,叶云水转头余光扫了文夫人一眼,心中却是苦笑摇头,被文贵妃如此斥一顿也是好事,否则这文夫人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打发走。 跟随着文贵妃一起去寻了德妃,德妃好似早知叶云水来,已经在“永宁宫””的正殿等候。 见到叶云水来此,则直接朝着一旁的宫女宫嬷摆了手,众人立即褪下,只有德妃的贴身宫嬷守在门口。 文贵妃把秦中岳与秀贵人的事简单说给叶云水,叶云水却并没有过多惊诧。 秦中岳无论做什么事,叶云水都不会再瞪眼惊愕,变态之人所异变态之事,如若真心悔过她倒兴许会纳闷几日。 明启帝虽不让秦中岳插手政事,可却并未驳他的太子之位,这事也难怪文贵妃与德妃如此焦虑。 文贵妃说完,则是追着叶云水很是严肃的道:“这孕期已有两个多月,纵使看不出是男是女,可你乃是有经验之人,如今你就告诉本宫,代荷所孕到底是男是女?本宫与德妃娘娘也好早作筹谋!”” 耳听文贵妃这话,叶云水是真的犹豫了……@。 第五百九十章 碎 “永宁宫”中,叶云水与文贵妃、德妃密谈,而“延庆宫”此时也在上演着一场好戏。孟玉欣看着趴在chuang上动弹不得的秦中岳,又看着跪在地上的秀贵人,嘴角扬起一抹轻笑言道:“往后,你就尽心尽力的养好肚子,伺候好太子殿下。”秀贵人怔愣不敢抬头,秦中岳被这四十棍仗打的也无力反驳。孟玉欣带着秦素扬准备离开,秀贵人则跪行到孟玉欣跟前,苦求道:“太子妃,婢妾,不,奴婢身怀有孕,无法照料太子殿下,您……”“有什么不能的?太子殿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让你有了身子,你不伺候好他,岂不是辜负了太子殿下这番情意?”孟玉欣说着,则看着秦素扬,“素扬,你觉得母妃所言可对?”秦素扬不知该如何回答,可看孟玉欣如此直视看他,只得慌张的点了点头。孟玉欣让宫嬷带了秦素扬先下去,而她则捏起秀贵人的下巴,“可护好你的肚子,不诞下一子,本妃要你一家子的命。”话语虽轻,却犹如一把锐刀,让秀贵人的脖子着实的发凉!叶云水听了文贵妃与德妃所言,心里也大体有个数。这二人必须要文代荷所诞之人是男丁,这“必须”二字便是所要筹谋之事,至于如何做,叶云水没有细究,也不想细究。虽说是与二人站了同一条线上,可她不愿过多插手,因为她如今不仅仅是叶云水这一个人,身后还系着秦穆戎、还系着庄亲王府!虽然都知秦中岳这位太子手段恶劣、为人阴毒,但天下百姓不知如此,他接手政务也行下不少惠民之策,呼声不小,否则肃郡王接手之事也不会那般困难。如若文、德二妃筹谋失败,第一个要被怪罪的便是庄亲王府。秦穆戎与秦中岳二人的恩恩怨怨众人皆知,如若说此事乃庄亲王府谋划那无人不信,这个黑锅,叶云水要敬而远之,绝不沾手。 看着文、德二妃都在直眼看她,而文代荷此时也被请来就端坐在她面前,叶云水上手探了左右二脉、更是伸手mo了她的小腹,再细细的与之相谈孕症反应,这厢盘问近一个时辰,叶云水才算是舒了一口气。“时间还是太短,诊脉也不足准,但依照肃郡王妃所言,应是男丁,但臣妾只有四成把握,还望娘娘再多思忖一二。”叶云水说了这话,文贵妃的脸上倒是多了一分喜意,德妃看了叶云水几眼,随即道:“如今是四成把握?那何时才有十成?”“诞下之日,便是十成。”叶云水如此回言,德妃的眉头微微轻皱。文代荷的手一直都mo在小腹之处,脸上依旧浮起一片红晕……让宫嬷先扶着文代荷退下,叶云水心里略有忐忑,嘱咐两句道:“臣妾多言一句,过两个月,还是称所孕女婴为妙。”“理当如此。”德妃口吐四字,文贵妃则看了二人半晌,叹气的道:“这还得熬到什么时候……不知那位还能否ting得住。”好似自言自语,可话语中所言自是担忧明启帝的身子。三人沉默无语,不大一会儿,门外有人来请文贵妃,道是皇上召见,文贵妃立即行去,叶云水则也离开“永宁宫”,直接回了庄亲王府。事情回禀给庄亲王爷与秦穆戎,老爷子冷哼一声别过头不说话,秦穆戎只带着叶云水回了“水清苑”,二人细谈起来。“祈红利今日来信,道是已安稳回了南方,更是直问南方总军令牌是否在我手中。”秦穆戎这话说出,叶云水倒是愣了下,祈红利本是撂下话,秦中岳登基他就反,如今问南方总军令牌是何意?“他可是在问,如若他反秦中岳登基,爷是否会干涉?”叶云水试探相问,秦穆戎则是点头,“一是此意,二是问我是否有夺位之心。”“爷有吗?”叶云水的心悬了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一本正经的问秦穆戎。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秦穆戎总不会无半丝野心,之前屡次问起,他都支吾言语。秦穆戎看着她如此认真的神情,反问一句:“你想吗?” 叶云水摇头,秦穆戎则将其抱在怀中,“你不想,我就不想。” 这一句回答让叶云水心中难言,可今日多了一分固执,继续道:“穆戎,我是在说正经的。” “我很正经。”秦穆戎把她的身子扳过来,二人面对面,“瞧着我似是玩笑吗?” 那双黑眸中隐隐有她的影子,一张冷峻的脸嘴角却带了一弯弧度,叶云水伸手momo他的鼻梁,“真的?” “我何曾骗过你?”秦穆戎这话说出,倒是让叶云水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笑。 嫁给秦穆戎这几年,从远漠至亲密无间,他好似从未说过一句诳语门g她…… 回以轻轻一wen,叶云水灵巧的小舌轻轻扫着他的面颊,秦穆戎嘴角微笑的弧度更弯了些抱着她站起身,倒是颠了起来。 叶云水吓了一跳,而后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还未等嗔怪两句,却听秦穆戎笑着道:“沉了。”再看着她的xiong,又伸手mo了几下她的翘tun,“圆了!” 叶云水撇嘴,朝着他的脖颈tian咬一口,却是让秦穆戎又疼又痒,“不信?那爷帮你量量。” “量量?拿什么量?”叶云水纳闷的看在他。 秦穆戎坏笑着扯了她的衣裳,“当然是用手量!” 酷暑夏日,连飞在空中的鸟儿都未有几只。 叶云水每日就在屋中看着那冰块儿融化,而小家伙儿们却依旧接连的往外跑,连姝蕙的白nen小脸都晒成了麦色。 又是一整月过去,叶云水也是隔半个月带十四郡王和小家伙儿们进宫一趟,而后再把十四郡王带出来。 这小家伙儿的身子依旧胖墩墩,个子却窜的很快,这些时日学会了拉弓射箭扔石头子,可骑驾小马驹的功夫依旧比不上小兜兜。 二人成了孩子王,整日跟着秦穆戎在这涅粱城里游乐耍玩,也祸害了不少城中亲眷的府邸。 可一是十四郡王,二是世子爷和小世子,谁敢说半个不字? 故而都得忍气吞声,让这些小阎王祸害腻了才算罢休。 这番教导之下,连十四郡王原本个循规蹈矩的好孩子也成了小土匪,整日里喊打喊杀,谁敢说个“不”字也敢上前拍着xiong脯喊“老子的老子是当今皇上!” 叶云水每日听孩子们回来说起这等玩乐之事也是忍不住笑,嗔怪的看一眼秦穆戎,却看他一脸的荣耀之感。 教坏自家孩子就罢了,连十四郡王都给教成这模样,她可怎么跟乐裳交待?~ 庄亲王爷倒是格外的喜欢这十四郡王,每每说起兵家诡道,小兜兜理解的比十四郡王透彻些,而十四郡王的问题倒是比他提的多,老爷子整日格外细心的为其讲解,故而大字不会写上几个,道理却说得清楚,进步着实的迅速。 而皇宫中,文、德二妃每日都照料着文代荷,陪伴明启帝的责任则交给了乐裳,乐裳成了宫中新宠,可她的势力逐渐扩大,却也让德妃有些担忧。 乐裳不同于文贵妃,文贵妃出身好,为人又带着几股傲气,对谁都不忿,故而喜怒都挂在脸上。 乐裳却不同,旁日里看不出喜怒,看不出半丝傲气却藏着傲骨,她的喜怒无人能分辨得清,下手也着实的狠。 好比淑妃娘娘,曾当着明启帝的面儿说起乐裳出身舞姬,让她跳上一段助助兴。 明启帝本欲嗔怒,却不料乐裳真的下场助兴一曲,让明启帝心中卓然高兴,那赏赐之物别提有多少,对乐裳也更是宠爱有加,可淑妃没多久就出不了门,因其脸上烫出道红色疤痕,着实的吓人。 明启帝也护着面子,故而下旨不允她再出宫门,好生休养。 变相的打入冷宫,而乐裳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文贵妃倒是心中窃喜,可德妃却心中忧虑。 如此难缠的一个女人,可会跟她们永久站了一条线上? 可乐裳从未与文、德二妃有过纠葛,反而变相的帮其二人,故而也算这般平淡度日,没出大的变革。 平淡的日子过久了,总会出现一丝差错给人们添添滋味儿,就好比“延庆宫”中的秀贵人,因为shi候秦中岳劳累,不幸小产,更是搭上了命。 秦中岳接连叱骂孟玉欣,更是亲下狠手叱骂她乃罪魁祸首。 孟玉欣也是第一次反骂他是个窝囊太子,连政务都不得插手,整日除了吃喝玩乐行不得半点儿正事,虽是太子可就是挂个空名罢了,简直就是丢人! 秦中岳气的火冒三丈,险些把孟玉欣给打残,而后还是秦素扬上前求情,他才算停了手。 捂着还未伤愈的屁股,秦中岳去了永和殿求见明启帝,可待他行至殿门口时,则阻止太监通传,轻手轻脚的凑耳倾听,所听内容却让他大吃一惊,牙都快咬成碎片!@。 第五百九十一章 怒 永和殿中乃是明启帝与两位朝臣在言谈宫中之事,一旁还有肃郡王。 言谈之题乃是皇族长之位的传承。 明启帝说出了皇族长的提议,随即道:“皇叔与朕亲自谈了两次,欲将族长之位传给庄亲王世子,你们可有何意啊?” 二位朝臣一乃接任冯大学士之位的新任鸿天启,二乃都察院右都御史方子璐。 明启帝说完此话,二人则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随即方子璐上前道:“启禀皇上,族长之位乃是大月国的国之根本,庄亲王世子虽人才尤佳,可其幼年曾欲弑父,他如若成为皇族长,这岂不是让天下百姓诟病?” 鸿天启则是摆了手,“此言差矣,幼年之事何以当真?庄亲王世子可谓之战功赫赫,年仅十四便披甲沙场,臣愿遵皇族长与皇上之意。” 耳听鸿天启如此附和,方子璐倒是瞪了眼,撂下话语道:“老臣不妥。” 僵持在此,明启帝却也是心存犹豫,此二人可谓朝堂中杰,si下寻他二人来相谈,也是提前透个风。 可如今一妥一拒,却是让明启帝不知该如何决断。 “肃儿,两位重臣如此之言,你有何意?”明启帝看着一只站在旁边的肃郡王,不由得让他说话。 明启帝看向肃郡王,方子璐与鸿天启不由得也将目光投去,显然要看如今手持政务的肃郡王如何作答。 “回父皇,皇族长的继位人选乃是皇族之事,何必问及多人?都依您定即可。”肃郡王此话言出,却让方子璐和鸿天启着实的尴尬。 这无非是当他二人的话是屁话,那还叫他二人来此作何? 接连摇头摆手,二人转过身看着明启帝,明启帝倒是对肃郡王之言多了几分惊诧,而后笑着点了点头…… 秦中岳听到此处便立即退后离开永和殿,疾步的往“延庆宫”而去。 可行至半路,他忽然叫停,吩咐一旁的太监道:“去庄亲王府!” 秦中岳的到来,让庄亲王府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秦慕云得知此消息也是匆匆赶到“翰堂”。 秦慕谨是一脸的警惕,一直守在庄亲王爷身边,秦穆戎一脸的淡然,一直盯着秦中岳的屁股,把他看的是满脸铁青却还不敢出言回驳,叶云水则是吩咐黄公公盯住秦中岳带来的人…… 秦中岳给庄亲王爷行了礼,随即笑着道:“皇叔,瞧着您今日身体良好,还有时日教习皇弟,侄儿可为您高兴。” 撂了衣襟,却还不敢坐下,秦中岳只得扶着椅子站在一旁,那一副模样着实好笑。 十四郡王与孩子们也都在此,叶云水让嬷嬷们悄声的将其都带走,她亲自给秦中岳倒了茶。 庄亲王爷带着一股审度之色,“本王的确很好,太子今日忽然来此,倒是让本王吃了一大惊,不知来此何事?” “瞧皇叔说的,本宫来此自是探望皇叔,也是来看看皇弟……还有小侄子们。” 秦中岳说着不由得回了头,这才注意到十四郡王几个小家伙儿都被带走,僵持尴尬半分,随即又挤出了笑,“皇叔这些时日怎未进宫?父皇可一直都惦念着您。” “惦念本王作甚?本王老胳膊老tui儿的,派不上用场了!”庄亲王爷虽如此之言,可那审度的目光却一直未离秦中岳的那双眼。 秦中岳连连摆手,“怎会如此?皇叔可乃这当朝最大的功臣,您这一身伤就是例证,莫说不用您再为国出征,哪怕是在朝堂之上咳嗽一声,那些官员们也得抖上一抖。” 说完此话,秦中岳脸上的笑容更多,而叶云水则在一旁奇怪的皱着眉,这上来便开始吹捧,安的是什么心? “有事说事,少在那里编排话来吹捧本王,不受用。”庄亲王爷如此一句,却是让秦中岳怔愣片刻随即走近庄亲王爷身旁,思忖片刻才是言道:“由皇侄说一句不中听的话,父皇的身体已是年迈,这些时日开始思忖承位一事,三皇祖父要让二弟承皇族长之位,本宫甚是高兴,虽说之前有过bo折,但都乃孩童年幼,如若二弟依旧记在心中,那本宫在此给你陪个不是?” 说罢,秦中岳便低头朝着秦穆戎行礼,秦穆戎也没躲开,反倒是这般受着。 秦中岳行了礼,站起身朝着秦穆戎笑了笑,随即又转身与庄亲王爷道:“故而这皇族长之位定能交由二弟,可本宫更加疼爱小侄儿,倒是觉得这皇族长可否成一世袭之位?故而前来寻皇叔探讨一二。” 叶云水的眉头皱的更紧! 三皇祖父要将族长之位传给秦穆戎,而秦中岳却来说要提世袭之位?难不成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简直是绝不可能的事。 这“世袭”二字如若不是三皇祖父所提,那便是明启帝,如若不是此二人而真是这秦中岳,那便是他还有后话欲出! 叶云水心中的念头刚刚落地,秦穆戎则是接话道:“你想要什么?” 庄亲王爷似也这般心思,一齐看向秦中岳。 秦中岳憨笑一声,随即道:“本宫哪有什么可要的?皇位是本宫的,本宫自应承继下来,而三皇弟、五皇弟镇守北部,也着实的辛苦,本宫倒是觉得皇叔的身体不可再远赴西北,而二弟的族长一职恐也不能总西北、涅粱来回的折腾,不如……本宫再请一人助统西北可好?” 这话说的是轻巧,可明摆着是让庄亲王府交西北军权! 拿一世袭皇族长的位子来换西北军权,这秦中岳还真是打算的精细! 可秦中岳的话音刚落,就听庄亲王爷咆哮怒吼:“放你娘了个屁!滚!” 这豁然咆哮让秦中岳怔愣,还欲上前劝解,谁知步子还没迈出,就被庄亲王爷狠踹一脚踢的秦中岳一屁股坐了地上! 本就是屁股有伤,这“吭铛”落地,秦中岳好似在地上弹起一般的跳了起来。 “皇叔,本宫这是好意!” “滚!” 庄亲王爷再一声怒嚎,秦中岳的贴身shi卫忍不住的进了屋来,扶着秦中岳就赶紧往外跑。 “皇叔,你再考虑考虑,那族长之位世袭,世袭……啊!” 拐杖扔出,砸了秦中岳的腰上,秦中岳闷声一声,不敢再说半句,连忙钻进马车仓皇溜走。 庄亲王爷气的坐在椅子上连喘粗气,叶云水倒是笑了,上前拍着他的后背道,“王爷,何必呢?您早就知道他来此没好事。” “混账东西,来跟老子要军权,他当老子的脑袋是死木疙瘩?”庄亲王爷冷哼的念叨,秦穆戎在一旁道:“如若是之前,你兴许还真有可能答应,世袭皇族长,这位子可不轻。” 庄亲王爷本欲回斥,却发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云水在一旁劝慰道:“王爷,您也莫气,太子如今在宫中不得志,政事由肃郡王管辖,后宫之权又在文贵妃、德妃手中,如今的乐妃也算得上正当宠,他怎能不急?” “他急不急老子不管,但西北军权之事无他老子的话,他会找上门来?……老子要进宫!”庄亲王爷忽出此言,秦穆戎却是点了头,“这就送你去。” 庄亲王爷应和一声,叶云水让黄公公上前shi奉穿衣,而她则拽着秦穆戎到一旁,嘘声道:“这时候让老爷子进宫作何?” “他心里憋屈,不管是不是皇上的主意,他也该发泄一下了。”秦穆戎拍拍她的肩膀,“我陪着即可,你在家中看好孩子们。” 叶云水点了头,忠孝一辈子,却缕缕有这下场,老爷子这病可不就是憋屈的? 明启帝得知庄亲王爷忽然进宫着实的大惊大喜,连忙起身亲自到永和殿门口相迎,而文贵妃、肃郡王也跟同身侧,不过只见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父子二人不由得有些惊诧,往常都会有叶云水带着一群小家伙儿同来,今日怎么不见? 庄亲王爷拄着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秦穆戎在一旁相陪。 明启帝看到此状,不由得上前两步,埋怨道:“皇弟,怎么不乘轿辇?朕不是说了?你进宫自可车辇同进,不必拘礼。” “给皇兄请安了。”庄亲王爷站在原地,与明启帝还有个十米之遥。 明启帝一怔,却听庄亲王爷继续道:“今日太子去探臣弟,说是要许给穆戎和臣弟之孙世袭皇族长之位,这可是皇兄的话?” “世袭?”明启帝一怔,“朕的确再商讨此事,可未提世袭……皇弟,他怎会去你那里?这朕是半点儿不知啊!” “知与不知,没有皇兄之意他会找上臣弟?他是拿这世袭的位子逼着臣弟交出西北军权!”庄亲王爷这声怒咆而出,却是让明启帝慌乱半晌,心里自知这又乃秦中岳捣的鬼。 还未等有半句解释,就见庄亲王爷怒发冲冠的扯开嗓子喊:“臣弟今日来此就明示皇兄,恕臣弟不义,为保全家老小的性命,这西北军权臣弟不能交,纵使臣弟哪天闭上这双眼死了,那就是死了也不交!” 吼罢,庄亲王爷朝着秦穆戎一摆手,秦穆戎则扶着他转过身往回走。 明启帝气的捂着xiong口呼喘半晌,一转眼就昏了过去…… 第五百九十二章 糟 江亲王爷在宫里虽然只怒嚎了几向,可他的心却豁然开朗。第一次如此震划司对,第一次抵抗明扈帝的意愿,这可谓他之前从未想过的事。 为了什么? 一直都以为这乃是为了儿别,可今日咆哮之后,庄亲王爷才明白,这更是为了他自己。 征战沙场数年得如此之果,本欲战死沙场博一响亮名号,可老天爷长眼,只让他残了,没让他丢掉这条命,回来听到孙儿的那一声,“爷爷”呼喊,死亦足矣! 可庄亲王爷如今不想死,他要活着! 要活着看自己的儿别承福,更是活出他这亲王的尊严! 回到庄亲王府”叶云水早已烫好了酒,庄亲王爷拎起酒坛便咕咕下肚,大吼着“爽……”随即直接躺下,斯声涌起。 让黄公公在这里守着他,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则回了“水清苑”。 “今儿的事,爷怎么看?”叶云水略有担忧,虽然庄亲王爷畅快了,可明启帝会是什么反应? “虎毒不食子,秦丰岳纵使再大的错,皇上恐也舍不得要了他的命,故而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饶过他”但今儿老头子翻了,估计他会思忖思忖,秦中岳坐那太子之位到底是否合适。” 秦穆戎这话信是让叶云水忽然想起了祈红利,“爷今儿是故意纵着老爷子进宫翻了脸?也是不愿祈红利造反?” “能不反”何必反?”秦穆戎笑着将她搂紧怀里,“现在思忖的再多也无用,且等着这些时日的动向吧!” 叶云水点头靠在他的怀里”除却如此,还能如何? 庄亲王府一夜安谧,可皇宫中却是乱成一团。 明启帝昏过去之后立即请来太医诊治,服下药过了许久才缓缓醒来。 文贵妃、德妃、以及乐裳一直在旁守护,待看到明启帝醒来时”德妃则缓了口气先行告退”而乐裳也将此地让给了文贵妃。 终归是多年陪伴,文贵妃又膝下无子,安慰之言更能和明启帝的“心。 明启帝看着文贵妃担忧之相”无奈的摇摇头,“朕做了什么孽?怎会有此之子? “皇上”太子始终如此,您何必忧心?“”文贵妃说着这活着实的憋屈,那嘟着的嘴连明启帝都看出端倪。 “不必如此劝朕,朕心中有数。”明启帝坐起身,文贵妃连忙扶着他,而后又听明启帝道:“朕这辈子屡遵母后之意,心中也甚是不忿”可母后离去这才不足一年”接二连三的事让朕着实的头疼”连皇弟都……肃儿为何不能身子康愈些?朕定换其为太子!” 文贵妃耳听此话,眼睛都快瞪了出来,胆怯,却又撑着胆子道:“皇”皇上……” “朕只想与爱妃说两句真心话罢了,并无他意。”明启帝此话一出,可让文贵妃的心里翻开了hua”筹措言道:“肃郡王的身体虽然不佳,可也不是不能为皇上尽孝。” “朕知”可朝臣们恐怕不应,今日朕只言让穆戎承皇族长之位,那右都御史以其年幼弑父一事铿然反驳”肃儿年幼之事他们纵不敢提,可其身体不愈且又无后”太子之位更不必说!” 明启帝无奈的摊了手,虽说此乃朝臣之集”可无非也是他心中的心结。 文贵妃的心里头忽然涌起个念头”忍不住的问:“那……那如若肃郡王有了子嗣?” “肃儿如若诞下一子,朕立即废太子立新储!”明启帝咬的牙根儿直响,文贵妃则立马上前道:“皇上,庄亲王世子妃已给肃郡王妃探过,道她有腹中怀胎乃是男丁!” 明启帝怔住,随即抓着文贵妃的手:,“你所言当真?” 文贵妃的头立即点个不停,“臣妾如若有半句虚言,愿以死谢罪!” 明启帝忽得仰头长喘,“,这是天意?这可是天意?宣拟旨官!” 文贵妃没有听清,明启帝立即又道:“宣拟旨官。”文贵妃掩饰住心中窃喜。立即出门寻人。而没多大会儿工夫。拟旨官则匆匆赶来,明启帝口述旨意,拟旨官笔锋簌簌,一道圣旨就此促成,明启帝拿在手中详看两遍,随即放于文贵妃之手:“待肃儿诞下一子,即成太子,朕等着,一定等到这个时候……” 文贵妃嬉笑连连,陪着明启帝安稳入睡,而她却因〖兴〗奋睡不着觉,行至后殿吩咐她的贴身女官道:,““去把这消息告诉给德妃娘娘!” 女官立即行去,文贵妃便又回了殿内陪伴明启帝。 可却未成想,她在与女官叙言之时,角落黑影之中还有一双耳朵在仔细的听着,待她回宫时,这双耳朵也立即离去,而是奔向了“延庆宫……”孟玉欣正等在那里……寻到这个消息,虽然心中窃喜也概埋怨文贵妃大过**说好此事暂时不lu,可她却在此时禀给明启帝! 心中一晚都未睡好,第二日一早便去寻文贵妃。 探望过明启帝之后,她则欲埋怨两句文贵妃,可文贵妃把那未颁布的圣旨拿出,德妃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 长喘了一口气,德妃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嘴一直都合不上,文贵妃歪躺在榻上,“本宫就等着了!” 二人又对此事合计半晌,德妃则匆匆离去。 如今谁都没有文代荷的肚子重要”这可谓之她们后半生的命。 可德妃回到“永宁宫”时,却是惊愕的皱了眉”孟玉欣怎么也在此? 看到德妃归来”孟玉欣带着秦素扬立即站起身为其行了礼,带着胆怯之相言道:“给德妃娘娘请安了,臣妾只是来探一探肃郡王妃,没有他意。” 文代荷朝着德妃摇摇头,示意她未跟文代荷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德妃落下脸来,看了看孟玉欣,则是道:“,她还需要休养,如若无事,请太子妃先回吧。” 孟玉欣点了头,口勹着秦素扬过来,说上两句寒暄的话,她们则离开了“永宁宫”。 二人一走,德妃就埋怨的看着文代荷,“怎可见她?” “您不在宫中,儿媳恰好就在这里等着,孰料她直接进来,儿媳也没处躲”不过没吃她送来的东西,也没饮她碰过的水,周围还有这些嬷嬷们护着,想必不会出什么大事。” 文代荷如此一说,德妃才算心liao了地,“希望如此!” 德妃未与文代荷说起肃郡王的事,而是让宫嬷们送了她回后殿歇息,待肃郡王夜晚归来时,德妃才叫他到内殿”母子二人促膝密谈。 说了圣旨之意,肃郡王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淡的笑。 “兴许,这回算是熬出头了。”德妃咏叹一声”“你可怪母妃?” 肃郡王摇了摇头,“母妃之苦儿子心中明了,何来怪罪?一句童言戏语招来祸端”这可谓是天命。” “母妃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德妃拍拍肃郡王的手,额头转向窗外,看向“安和宫”的地方,“如若有朝一日,本宫能住进那个地方,便是死而无憾。” “另起宫邸便可。”肃郡王知德妃心中所想,“太后之地容不得他人亵渎半步。” “亵渎?”德妃嘴角扬起苦笑,“这辈子,母妃也只有这唯一的奢望了。” “母妃”肃郡王还欲再说,却见德妃屡屡摆手,“去看一看代荷”她是这件事的关键。” 肃郡王起身拱了手,正欲行到门口之时”德妃又补了一句:“荒北之地有一位圣僧前来寻其弟子,其弟子名号净空,你可代之寻一寻。” 肃郡王怔住,“可有收姜麾下之必要?” 德妃点了头,肃郡王迈步出门…… 叶云水得知此消息乃是送十四郡王进宫时听乐裳提起。 这自乃是文贵妃告知,叶云水听后心里不由得嗔怒埋怨,怎能因明启帝一句话便漏此消息?文贵妃啊文贵妃,这般忍不住气! “那德妃怎说?”叶云水看着乐裳,乐裳摇头:“一直都未见她,前几日太子妃时常去探文代荷,起初德妃不让,可太子妃还带着太子之子秦素扬,弄哭他一次,明启帝得知略有责怪,故而德妃只得哄了两次,这才算过去。” “终归是皇别,纵使那旨意真的颁出,皇别依旧是皇别。”叶云水叹了口气,乐裳脸上则是笑,看着在一旁识字的十四郡王,言道:“这两个多月,他长大了,有劳你了!” “你松懈不得。”叶云水如此提醒,乐裳自当点头,“不敢半丝松懈”纵使那位登基。” 乐裳如此清醒,叶云水不由得心里松了口气……,而就在二人闲谈之余,门外有文贵妃的贴身女官前来求见,未等乐裳的宫嬷通禀,她则已经冲进殿来,看到叶云水在此,则是直接的跪在地上哭求道:“世子妃还在此果真是好,肃郡王妃忽然流血不止,整个人也昏了过去”贵妃娘娘昏了过去,德妃娘娘特命奴婢来请世子妃过去!” “流血?这是怎么搞的?”叶云水大惊之色! 越不想出现什么事越会来事,这文代荷好好的,怎么就赶在今时今日出了差错?这可如何是好? 顾不得再多思忖,否则不单走出了错,还容易出人命! 叶云水连忙出门上了轿辇,由着小太监们抬着便往“永宁宫”跑去,@。 第五百九十三章 谋 叶云水赶到时,文代荷已经而染chuang被大片。 不用再上手查探,明摆着已经不行了。 德妃坐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文代荷的肚子,文代荷的两个眼睛空洞无神,除却那双湿润的黑瞳,整张脸都惨白无色。 叶云水的手在哆嗦,颤抖的不敢上前。 刚刚得知明启帝所下旨意,而如今又知文代荷没保住孩子…… 这就好似璇玑高空跌落深渊一般,让人措手不及,更是不能接受。 德妃手中握着一个囊包,瞧着里面碎裂lu出的物件,却是鸟的羽毛。 这显然就是祸物! 鸽子的羽毛可使得胎儿畸形,文代荷在之前身体略有寒症,加上羽毛香料,胎儿纵使保住,诞下恐也不如意。 德妃似无心纠结此过,朝着叶云水摆了摆手,翕子半天的嘴,才轻吐出两个字:“走吧。” 叶云水没多停留,转身退下,而此时文贵妃从外匆匆赶来,看到那chuang褥血泊之中的文代荷惊嚎一声,脚步都不稳! “是谁?是谁做的?本宫要她的命!是不是孟玉欣那个贱人?本宫这就去找她!”文贵妃说着便欲往外走,却被德妃叫住,“站住!” 文贵妃怔愣,转过身眼泪汩汩而落,德妃道:“已然如此,再追究还有何用?天意,都是天意……” 留下文、德二妃闭门si谈,叶云水离开了“永宁宫”她回到乐裳那里简单的说了两句,就带着十皿郡王立即赶回庄亲王府。 庄亲王府“水清苑”。 秦穆戎意外得见一人,肃郡王。 叶云水今儿带十四郡王进宫,他正打算去接她二人归来,可还未等行出门口,便有人来回禀:肃郡王到。 心中略有惊异秦穆戎让人请他进来,本就是身体薄弱之人如今看上去更是憔悴,而且憔悴的面容中带着几分怨恨懊恼。 将身边的人都遣退,只留下秦、肃二人在此对坐相谈。 “是他,一定是他!”肃郡王开口第一句便是此话,秦穆戎的眉头微皱起来。 没有盘问,而是等着他说,肃郡王的手紧紧的攥住,眼睛中的红色血丝似要绷开一般“我要争那个位子。 “可以。”秦穆戎轻吐二字,肃郡王道:“由你承位。” 秦穆戎没有半分的惊诧思索直接吐出三个字:“我不要。” “为何?”肃郡王冷嘲自己,“我已是个废人。” “你争是你的事,我不要是我的事。”秦穆戎说到此,则给他倒了杯茶,“先缓一缓。” 肃郡王将那杯热烫的茶一饮而尽”““隐忍这么多年却是徒劳无功,你活着,我活着,却如同两条濒死的狗,我绝不再忍……你要帮我!” “怎么帮?”秦穆戎看他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心里也有些拿捏不定。 “你心里知道!”肃郡王忍着嗓子的红肿,“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 “没有亏欠,你何必仍将此事牢记于心?”秦穆戎话语中带着劝慰,可肃郡王却是摇头,“每每服下那让我短命、却又保命的药我都能想起儿时场景,你怜悯的目光,亲王妃的故去、你十岁便被撵离王府,这都乃我的罪,我要还。” “往后看何必总回顾之前?回忆伤人。”秦穆戎撂下话,仍欲再说,肃郡王却是摆了摆手“我心中自清,争到再议否则都是无稽之谈…………”手中的拳更是攥紧,“我绝不让他好死!” 撂下此句,肃郡王则起身离去,秦穆戎思付片刻,起身便欲出行去接叶云水,二人正好在路上相遇,护着十四郡王回到庄亲王府,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则去了皇族长府邸。 叶云水把文代荷小产的消息说出,秦穆戎也明白了肃郡王今日冒然寻他的原因,而且也与三皇祖父将此事说明。 耳听肃郡王如此直白与秦穆戎相谈,叶云水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惊、忧,还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忐忑。 终归还有三皇祖父在,他虽许久不管朝事,可篡位造反一事,恐怕他不得不插手,这也是秦穆戎直接来此的原因。 “看来老夫在这涅粱城里头呆不久了。”三皇祖父听二人说完,忽然冒此一句,叶云水则是道:“侄孙媳fu儿如今脑子乱了,三皇爷爷还是把话说明吧。” “又来调侃老夫。”三皇祖父说到此,则看向秦穆戎,“你有什么打算?” 秦穆戎苦笑道:“容得我有什么打算?老头子不愿要那位子,我自也不愿要,整日窝那空旷的殿堂里,连与味儿都闻不到几缕清新,还不如田野农夫过的舒坦,宫里头的事,就让他们争抢吧,我只求府安。 三皇祖父哀叹一声,随意道:“老夫也不插手,把耳朵堵起来就是,老了,心也懒,不愿插手这等闲事,有这功夫还不如吃两杯茶,逗逗鸟,随你们折腾去吧。” 虽是随意一句,秦穆戎也算心里有了底,而与此同时,“延庆宫”中也在上演着一场好戏。 得知文代荷小产,孟玉欣还未等张开嘴乐上几声,秦中岳就追了进来,将她好一顿毒打! “你个死娘们儿,你到底是有没有心眼?本宫最难的时候你居然还使手段让那女人小产?所有人都会怀疑到本宫身上,你是想看着本宫死?那也定是要你陪葬!” 秦中岳几巴掌便将孟玉欣抽的坐不起身,孟玉欣嘴角流出血丝,却仍旧在哈哈大笑,“本妃没有子,她有?凭什么?如若不是臣妾先弄了她,你的太子之位早就没了!你是在等死!” “你…………你再敢胡言一句?”秦中岳上前又是一巴掌,孟玉欣却是从地上爬起,指着他道:“你可知皇上已经下旨?如若文代荷诞下一子,称的太子位便废了!庄亲王爷都进宫指骂皇上,母后已经不在,你以为你的位子还能坐稳?” “你说什么?什么旨?何时下的圣旨?”秦中岳听她那话心中略有怔愣,可愣过之后确实卓然不信,“你少在这里放屁,你如若拖本宫后tui,本宫就亲手掐死你!” “你掐?你弄死我,弄死我你就永远也承不了皇位!”孟玉欣指着自己的脖颈,脸上的那丝嘲笑让秦中岳涌起莫大的恐惧。 不等他再多言,孟玉欣则是吩咐人去把那日回禀事的宫女叫来,那宫女跪在地上清清楚楚又说了一便,秦中岳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下意识的,秦中岳从身边抽起一把刀就穿了回禀宫女的xiong膛,那一股鲜血迸出,沾染他一身…… 秦中岳拎着刀,看向孟玉欣,“你以为让文代荷小产便可稳住位子?本宫这就去找肃郡王和德妃!” 拎着刀便欲走,孟玉欣却将他拦下,“他二人不是关键。” 秦中岳怔住,孟玉欣叫人来将那宫女的尸体拖走,那神情好似她只踩死了一只蚂蚁般淡然无味,将身边所有人都撵下,她则凑近秦中岳,脸对着脸,连血迹都蹭在身上,轻声的道:“你弄死他二人,还有别的皇子,别的妃子,你要弄死的不是她们,而是……皇上。” 最后两个字轻的好似飘于空中的一片柔叶,可听在秦中岳的心里却貌似惊雷,连头皮都炸了起来! “他是父皇!” 嘶吼一声,却被孟玉欣堵住了嘴! “他是你父皇又如何?你乐意死,臣妾不乐意死,孟家人也不想死!你可要好生思付,文代荷小产,所有人都会怀疑到你的身上,你如若现在不马上有动作,死的即刻就是你,太子殿下!” 孟玉欣这话一出,秦中岳的身体僵硬无比,“你……都是你搞的鬼,你个死女人,本宫掐死你!” 说罢,秦中岳的手狠狠的攥上孟玉欣的脖子,孟玉欣的脸色滕然通红,猛咳不止,连眼睛都凸了出来……挣扎之余,孟玉欣乱蹬乱踢,踹上秦中岳的肚子,这才算把秦中岳踢的松了手。 趴在地上猛咳,呕吐,孟玉欣呛着嗓子,言道:“信不信由你,你再不去,你就是第一个要死的……” 秦中岳仓皇的坐在地上,拳头拼命的捶着地,任凭手破血流也不停。 发泄了一通,秦中岳则拽过孟玉欣,“你去,你去弄死他。” “浑说,除了你,谁还能做得到?”孟玉欣趴在他的身上,“你还有何不敢?母后都是你气死的,每况父皇?虎毒不食子,他都不顾你的命,你何以孝他?拿命来孝吗?” 秦中岳的身子怔愣不已,呆滞在地好似傻子一般,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恍然反应过来,念叨着:“死,杀……” 明启帝得知文代荷小产的消息惊愕不已,随即悔然哀叹,看着文贵妃那副落魄模样,明启帝则是哀叹一声,随即言道:“罢了,又不是仅此一个,再给肃儿许上两个侧妃,这事儿就交由你办了。” “他……”文贵妃说不出话来,尖代荷乃肃郡王妃,再为肃郡王选侧妃,那她文家的位置往哪里摆?@。 第五百九十四章 反 逢人都有个里外亲近,文贵妃支持肃郡王,还不就是看在议代荷的面儿上? 本欲再与明启帝叙言几句,可明启帝却是起身摆了手,淡言道:“朕还有政务处理,爱妃先行归去,明日一早,让肃儿来见朕。” 文贵妃心中悔恨难平,她怎么就那么欠嘴? 狠狠的抽上自己两个巴掌,她则离开永和殿。 文贵妃刚刚离开,门口便有人通禀:“回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秦中岳在外等候明启帝召见时,他的浑身都哆嗦不停。 两只手捏紧了拳头还在不停的抖。 秦中岳很想转身回去,可心里又冒出孟玉欣的话,他则侧身看了看那个迥然不同的女人,又坚定的站在原地。 他的确是吓坏了。 之前有皇后在,但凡闯下祸端都有皇后向明启帝求情,故而也就不了了之。 可如今皇后不在,这屡让他撤气的女人却能变得无比阴狠,手刃生父? 这…………这虽说是并了他自己的命,可秦中岳依旧恐惧不堪。 孟玉欣已经给孟家人打了招呼,如今都在外布置妥当,宫门守卫都已替换完毕,shi卫统领也乃他的手下,要了明启帝的命,登基,这是他即将要做的事。 说着容易,可有这么简单吗? 秦中岳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却被孟玉欣挡住,正欲出言斥她,门。的太监则宣道:“太子殿下,皇上已在等着您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秦中岳硬着头皮迈了步子,怔顿不前却是孟玉欣推他一把,他才匆忙的奔了进去。 明启帝本不愿再见到秦中岳,可想到文贵妃那番苦痛,想到德妃脸上的惨白他实在忍不住要好好问问秦中岳,他为何这般的狠毒? 看到秦中岳与孟玉欣一同到此,明启帝眉头紧皱,未等开口,二人齐齐跪地磕头,秦中岳哆嗦的道:“父皇儿臣有罪!” “你也知道来认错,那是你的兄弟,你的心怎能如此之狠?”明启帝看了一眼孟玉欣,心中略有顾忌不愿多提,秦中岳则是道:“此事并非儿臣所做,都是她!”秦中岳指着孟玉欣,“是她,都是她闯的祸!” 秦中岳指着孟玉欣,孟玉欣却没抬头,明启帝怔住半晌眼睛澄圆的看向她,“是你?怎么“……怎么能是你?” 孟玉欣没有反驳,而是磕头道:“皇上,都是臣妾的错,与太子殿下无关,您如若要罚就罚臣妾好了,臣妾没有怨言,愿去shi奉皇后娘娘……… 说完此话,孟玉欣的眼泪汩汩而落,那嘤嘤而泣之声让明启帝不知该说什么。 从来都是闷声不语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来?苦脸摇头,明启帝心中根本不信,反而对秦中岳越发的失望。 “朕纵容你,可朕不是傻子,让她来担你的错?你还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吗?”声音沙哑,明启帝哀痛不已秦中岳挑了眉,瞪了眼,可话语却说不出口。 旁日做错事他不认,可今日不是他做的错事他口吐真言却依旧不被相信? 这还是他的父皇吗?父皇不应该是体恤儿子,不应该信任他?反而还怪罪他? 秦中岳的心中凌然失落,寒意更深,缓缓起身,走到一旁倒了一杯茶,手抖之间,那藏于袖口的几滴粉末落进茶内,晕染开去,无声无息…… 端着那杯茶行到明启帝跟前,秦中岳喘了一口长气,“父皇,儿臣知错,虽然您不信此事并非儿臣所做,可纵便是太子妃之罪,也是儿臣没有教导好,儿臣愿受罚,儿臣敬您这杯茶,愿让出太子之位!” 明启帝看着秦中岳,对其所言之词震惊不已! 让出太子之位?这可是自己的儿子所说之词?他“……,看着他手中所端的茶盏,明启帝的手无论如何都伸不出去。 怪罪他不仁不义、怪罪他不孝不忠,可终归是他的儿子,让出太子之位,这要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身上伤痕累累、额面晦暗无光,这还是那个整日跟随其后同食同乐的太子? 明启帝有些缓不过神来,可秦中岳的心中更为焦虑,就好似有一块火烙铁在烧他的心。 想着孟玉欣的话:皇上如若用了此茶,便是允你让出太子之位,你就是死路一条,如若不允,自不会饮,你的太子之位得能保住! 这话语就像是一道魔咒,在秦中岳的脑海里不停的流窜,占据了他的全身每一颗神经。 明启帝的手颤抖着,而秦中岳却不敢抬头……二人如此僵持,孟玉欣都有些按耐不住,恨不得冲上前把那杯毒茶灌到明启帝的嘴里! 不是她狠,而是容不得她再有半分松懈。 自幼进宫,许为太子妃,一步登天,荣华富贵,皇后乃其亲眷姑母,这老天所赏之命还有何挑剔? 可惜世事难料,进宫之后步步惊心,太子后宫淫咕匕,皇后对其处处挑错,不能诞下一子,连好脸子都得不到一个,可这能怪她吗? 她日日盼,日日等,每次得到秦中岳的宠幸,她都巴不得肚子里马上揣上一个,怀了几次,却诞下一女,想起皇后对她的嘲讽,孟玉欣恨不得钻了地缝中去。 盼着秦中岳早日登基,她能成正宫皇后,有了权势,有了地位,那宫女诞下一子纳入名下,还有何惧? 可惜皇上不崩,皇后却是早死秦中岳虽有阴狠心机却连庄亲王府都拿捏不住! 想起叶云水那个女人,孟玉欣着实的恐惧,早闻那女人有妖孽之称,她可不就是个妖孽! 屡屡成为秦中岳的出气桶,她忍,可如今秦中岳的位子不稳她却不能不要这条命! 杀死明启帝,秦中岳上位,孟家人再次崛起,而她能梦想成真,看着秦中岳手中的那杯茶孟玉欣的眼色变得甚是可怕,连牙齿都紧紧的咬在一起。 就在三人僵持的功夫,门口一声太监的回禀,吓的孟玉欣呼号一声。 明启帝惊愕的看她一眼,孟玉欣立即给秦中岳使了眼色,秦中岳端着茶送到明启帝的嘴边“父皇,您用茶!” “你………明启帝看着他目光中的阴狠,忽然反应过来,“你要杀我!“秦中岳吓的连忙后退,孟玉欣即刻冲上前去,推着他便把毒茶往明启帝嘴边起……,… 二人推脱之余,那茶盏“啪嗒”落地摔了个粉碎,明启帝即刻起身,呼号道:“来人,快来人,” “你想死吗?”孟玉欣猛斥一句”秦中岳顾不得许多,追上前便把明启帝摁在地上,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而明启帝挣扎之余,孟玉欣也扑上前来,拿着周旁利剑”也顾不得拔剑刺穿,而是疯狂的朝着明启帝的tui上砸去! 没有一个人来,没有一个人到场,明启帝的眼睛硕大,硕大! 看着秦中岳那副阴狠之像,他忽然不再挣扎,眼角滴出一缕清泪,浑身散软,一动不动。 秦中岳依旧攥紧他的脖子,迟迟不肯放开。 孟玉欣也是心中恐惧“俚恐之余则上前拽着秦中岳”“太子,太子放手。” 秦中岳死命不肯放手,整个人抽搐一般,“我,松不开了。” “还有肃郡王。”孟玉欣在旁提醒”“嫁祸,嫁祸给他。” 秦中岳浑身一震,孟玉欣使了全身力气将其推开,秦中岳只觉得这两条tui瘫软无比,则是看着周围,“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孟玉欣此时也恍然惊醒,“路公公呢?刚刚不是还在?” “路公公?”秦中岳扯开脖子呼喊,声音在这殿内回dang,却杳无人声。 “出来,人呢?人都哪里去了?”秦中岳不停的大喊,孟玉欣则到一旁去翻玉玺龙印。 而值此之时,秦中岳忽然看到殿门外有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只有那簇簇的脚步之声。 慌乱、惊愕,秦中岳歇斯底里的大喊道,“来人!进来,你们进来!” 殿门“吱呀”一声开启,肃郡王端端正正的站在门。! 秦中岳只觉浑身汗毛倒竖,整个人的头皮都炸麻起来,一把抓过孟玉欣,疯狂的道:“怎么、怎么回事?你布置的人呢?” 孟玉欣也整个人怔住,惊hun难安,她不是早已布置好了吗?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宫门紧闭、shi卫把守,而肃郡王和文贵妃都被囚禁了吗? 这肃郡王怎么还会站她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慌乱之余,肃郡王迈了一步进来,“你果然够快。” “你……你怎么会来?”秦中岳的目光四处乱看,显然是在寻找他的人。 “你在找路公公?”肃郡王朝后头的shi卫摆了手,那shi卫即刻扔过来一个人头,吓的秦中岳嚎啕大喊,那人头可不就是他的贴身太监,路公公? “还要找shi卫统领?”肃郡王更是挑眉摆手,shi卫继续扔进人头…” 孟玉欣吓的蹲在地上捂头尖叫,可一个接一个的人头扔进,直直砸在她的身上,让孟玉欣恨不得直接去死! 本是布置好的人,怎各会转眼就都成了死人? “你想知道为何你的布置都能被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肃郡王的脸上毫无表情,那副温文尔雅之态早已不复存在,脸上的嘲讽、泄怒都让秦中岳毛骨悚然。 不等秦中岳点头,肃郡王继续摆了摆手指,这一次进来的不再是扔进的人头,而是一个人。 这个人让秦中岳着实的痛恨,不是旁人,正是惠妃! “太子…………”惠妃跪在地上,蓬头垢面、惊悚不堪,看着秦中岳哭着道:“你不要怪本宫啊太子,本宫也要留一条呢……………… 秦中岳没有再听之意,他低头看着青石砖地,恨不得一头撞上去寻死,可胆怯的心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肃郡王长叹口气,“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永和殿”火光冲天,那熊熊火焰被风吹起,好似要将天都炙的融化。 肃郡王站在远处,背着手远远望此,因明启帝的尸首正在融于火中。 秦中岳跪在他的脚下,听着那凄惨哀嚎,因在这雄火之中还有一笼,里面乃是孟玉欣与他唯一之子秦素扬。 活活烧死……” 这让所有人都对肃郡王的平易近人大为改观,连文贵妃都目瞪。呆的惊昏过去。 德妃端坐在“永宁宫”的佛像面前打坐诵经,外面凄嚷喧闹的声音接连传来,她诵经的声音则更大了几分。 秦中岳听着孟玉欣的尖锐怒骂凄惨哀嚎,听着秦素扬的哭喊渐渐弱去,他的精神彻底的崩溃,一股腥臊从其ku裆之处涌出,周围的人都下意识退后一步,秦中岳却丝毫无感。 肃郡王低头瞄了他一眼,“我狠吗?” 秦中岳惊恐的不敢抬头,可周围之人却都不约而同的想要点头。 肃郡王再道:“这与你活活的气死母后有何区别?与她让代荷小产不能再育,有何区别?烧死她,已是饶恕,而你?不会死这么快、这么容易。”说完此话,肃郡王朝着身边的shi卫摆了摆手,秦中岳则被带了下去。 火光冲天、将漆黑的夜映照如白昼般闪亮,皇家shi卫新任统领、也是肃郡王的心腹之人钟子超此时上前回禀:“启禀肃郡王,宫内骚乱,拿下二十五人、死一百六十四人、活捉五十八人,其余都禁于宫中未出,请肃郡王下令。” “你做的好。”肃郡王的目光依旧看着那熊熊烈火,“宫外什么情况?” “朝县齐聚,闹事,涅粱守卫营官兵出动,已朝这方赶来。”钟子超思付半晌才补了一句:“守卫营统领乃孟家人。” 肃郡王点了点头,似是自言自语,“庄亲王府可是送了信去?” “已送到。” “那就等着他了,:“肃郡王说完此话,不由得嘴角扬起半角,摆了摆手,钟子超退下,慈慈翠率的太监、宫女等人开始不停的灭火,看着手中的玉玺大印,肃郡王依旧坐在原处,纹丝不动。 秦穆戎与叶云水大半夜的得到肃郡王派人传来的消息不知该说何才好……@。 第五百九十五章 崩 叶云水听到那个消息倒是拍了拍自己的脸。 是做梦吗?不是。 心里松了吗?没有,反而揪的更紧。 肃郡王派来回禀的人,连孟玉欣活活烧死喊叫了多久都回的无比清楚,这种感觉让叶云水着实的不舒坦。 虽说早知肃郡王和蔼面孔下藏着一颗阴霾之心,可却没想到下手如此之狠。 他是知道秦中岳欲杀明启帝的,却在门口等着,等着明启帝死他才推门进去……苦笑一声,这皇帝当的足够窝囊,死不瞑目。 秦穆戎的神色也着实晦暗,送走前来送信的人,他则扬起口哨召唤小隼,叶云水写下几行字捆在它的tui脚之上,又是给祈红利去了信。 还没容二人谈论此事,庄亲王爷已从“翰堂”追到“水清苑”来。 还未等进门,就听到他叱骂之声:“兔崽子,兔崽子,这闹的也太大劲儿了,连永和殿都烧了,他这是想找死吗?进宫,进宫,老子要进宫!” 这话语刚刚说完,皇宫丧钟响起,那十二鸣响让庄亲王爷的嘴都合拢不上,整个人呆滞原地动弹不得。 皇上驾崩…… 叶云水心中叹了口气,刚刚肃郡王派来回禀之人早已通传,故而秦穆戎与她都心中有数,只是这一打击对庄亲王爷恐是不轻。 无论如何,都乃他的嫡亲兄长…… “王爷。”叶云水上前搀扶着他到一旁坐下,庄亲王爷呆若木鸡,好似傻了一般”“真的驾崩了?” 五个字”好似千斤石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叶云水给庄亲王爷倒了一杯水,老爷子顾不得清水冰凉便灌了肚子里”秦穆戎在一旁拍了拍自己的脸,把宫中传来的消息全都告诉了庄亲王爷。 “皇上乃秦中岳亲手掐死,而肃郡王就等在门外,对外所传乃是永和殿着夹,全都葬于火海。” 庄亲王爷闭着眼,揉着额头的xue位,“就这么的没了?都是畜生!” 老泪纵横”庄亲王爷的手逐渐捂住整张脸,泣不成声,叶云水即刻让身边伺候的人都离去,连hua儿都没留,而她亲自的去洗了帕子,为庄亲王爷擦拭着脸、手。 “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一日,何必如此伤悲?”秦穆戎说到此”庄亲王爷忽然看他,哑着嗓子道:“你打算如何做?去帮那畜生?” 秦穆戎摇头,“缓一日,是一日,没那么容易。” 庄亲王爷的心沉难忍”脸上现出几分苦痛,叶云水上前为其抚着后背,劝慰道:“王爷,顾好您自己吧。” “畜生,都是畜生”庄亲王爷仰头,好似是自责”可那刚刚擦去的老泪又接连涌出。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这时可要进宫去看看?” 秦穆戎看了一眼庄亲王爷,随即叹气的道:“且等天亮再说吧。” 三人沉默”庄亲王府安然不动,可府外却乱成一团。 人潮蹿涌”探头巡街百姓全都被撵回家去,不允出门,而涅粱府尹洪钟宝这会儿却是焦头烂额! 本正在温柔乡中睡的滋滋的美,可惜却被肃郡王一道令给揪了起来。 皇帝驾崩、太子、太子妃齐齐葬于火中,这就好似一个噩梦,可清醒之余却噩梦成真! 直到现在挨门挨户沿街巡查,洪钟宝都没有真正的反应过味儿,怎么忽然一夜,这就变了天?难道老天爷发了怒,让这大月国重新换个主子? 心下有些踌躇不安,洪钟宝则边吩咐衙役做事,而一边寻至庄亲王府。 街边吵闹,而这府邸门前却清清冷冷,洪钟宝忍不住上前递了牌子,等候半晌,终得秦穆戎相见,还未等开口,秦穆戎便是道:“不去宫门口处置杂事,到这儿来作何?王府又没着了火。” 洪钟宝怔愣的看着秦穆戎”“宫门。?” 秦穆戎直直的看着他,洪钟宝连忙退后几步,“微臣这就去,世子爷有何吩咐便使人去知唤一声。” 这也算是表了态,秦穆戎点了点头,洪钟宝则立即带着人往宫门口而去。 行至此处,洪钟宝终于知道秦穆戎为何让他来到此处。 离天亮还约有两个时辰,但此处却比往日早朝还要热闹非凡,朝官一品至五品文官全都聚集在此,以孟家人为首的在朝着宫门怒嚎,喧嚷打开宫门。 可宫门不开,皇家shi卫持刀把守谁也不敢上前,只能凭着嗓子干喊,喊哑了便坐下吃两杯茶,润润嗓子继续再喊。 皇帝驾崩、太子殁,这接下来的皇位由谁继承? 而那弥天大火的原因又是何故?宫门不开,得不着半点确切的消息,怎能不让他们揪心? 本就是分帮分派,跟随太子之人这会儿如火烧的蚂蚁,跺脚不停,纷纷嚷着是有人造反。跟随其余郡王之人也开始推举呼喊,立“三皇子、五皇子、陆郡王”为帝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而支持肃郡王的人却都束手不吭声,站在一旁等候消息。 乱上加乱”呼喊之人开始争吵不休,lu胳膊、挽袖子掐的脸红脖子粗,到最后争的不是拥立之人,倒是为了这张脸辩驳不停。 有人吵,自是有人捧,看热闹的、跟着起哄的屡屡加入,宫内的火势刚刚灭去,宫门之外的喧嚷声把丧钟声都盖了过去! 洪钟宝来到此处看着推搡不开的人头顿时一个脑袋涨成两个大,还未等有何反应,已是有人看到了他”立即揪着喊道:“洪大人,你来的正好,那方两位大人争吵不休都气昏了过去”快去寻两个太医!” “洪大人”我的小厮不知溜了哪里去,轿子都被踩坏,你可派人快去本官家中知唤一声。” “洪大人,那方又有二位大人吵了起来,快去劝阻劝阻!” “缚大人……” 东拉西扯,洪钟宝感觉自己快被扯碎,皇家shi卫这些人用不动、也不敢用,洪钟宝来到此处可不正合了他们的意? 头晕脑胀,洪钟宝心气焦虑,终究忍不住大吼一声:“都给老子闭嘴!” 吵嚷依旧…… “闭嘴闭嘴!来人啊,捂上眼睛甭管是哪位大人,再有吵闹不休者,全都棍子伺候着!老子这会儿只认棍子不认人!” 话语喊出”依旧撕扯不停,洪钟宝发了飙”拎着棍子一顿扫,衙役们看他是真的恼了,故而也都按照他说的办,不过棍子成了器具,只是比划比划”让各位大人安静下来。 声音渐渐散去”洪钟宝听着那些叱骂他的声音又举了举棍子”“都别吵!宫中大乱,尔等还在此兴风作乱,还要不要这脸面?” 话语吼出,却看到宫门处的孟家人行步过来,孟启东,孟玉欣之表晃孟启东上前道:“洪大人”宫中大乱,丧钟虽然敲了,可宫门不开、丧事不循,应走出了大事,派人将宫门撞开!” 撞宫门?洪钟宝挑了眉,“本官只管的着这宫外安宁,宫内之事本官无责,孟大人太瞧得起我了。” 耳听洪钟宝如此说话,孟启东怔住,却是上前道:“洪大人,这时候可不能往后退!” “瞧您这话说的,如若往后退,本官何必带人来此?”洪钟宝说完,孟启东斟酌片刻凑其耳边道:“涅粱城外官兵驻扎”洪大人还是好自为之。” 洪钟宝一个ji灵,看着孟启东心里好似有个鼓在翻,这时候围城,孟家是要作何? “孟大人借一步说话?”洪钟宝谄媚一笑”孟启东傲气的仰了头随他到了一旁,还未等开口,背后便被槌了一棍昏厥过去,洪钟宝扛起他嚷着去寻大夫”便往庄亲王府跑去…… 秦穆戎见洪钟宝这么快又跑了回来而且还背了一个则有些诧异,待听他说完之后,秦穆戎则让人倒了一盆凉水,直接泼了那孟启东的身上。 孟启东豁然惊醒,待看到秦穆戎时则吓了一跳”还未等起身怒骂洪钟宝,就被秦穆戎一脚跺了身上,直言问道:“孟家要围城?” “怎样?”孟启东梗了脖子却又疼的龇牙咧嘴,“你放了我!” 秦穆戎又跺一脚,孟启东口喷鲜血,秦穆戎冷着脸急问:“是要造反还是要拥立?” “你现在投奔孟家还来得茶……” 秦穆戎一脚踹了他xiong口上,孟启东鲜血狂喷,秦穆戎一边阔步离开一边吩咐洪钟宝:“你继续去控制宫门。” 洪钟宝立即听令,秦穆戎已跑向“翰堂”孟启东在地上挣扎翻滚,洪钟宝背后一刀,孟启东彻底倒地“…… 庄亲王爷听到孟家人欲反之事脸上的懊悔之色淡去许多。 “就知道孟家不是个好东西,如若这肃崽子没控制住让那小子得了逞,恐怕他的屁股也沾不上那位子!”庄亲王爷沉了一声,“女人心”海底针!” 叶云水轻咳一声,好歹她还在场…… 庄亲王爷翻了眼,仍补了一句,“你倒是个例外,什么都不争,就守着老子的傻儿子和宝贝孙子!” 秦穆戎顾不得再有迟疑,上前问道:“少说没用的,给句话,管还是不管?” 庄亲王爷眼珠子没瞪出来,嘶嚷道:“能***不管吗?太后遗言,秦家江山不能倒,去传老子的令,孟家人不允入城,但有违令者,格杀勿论!”@。 第五百九十六章 择 秦穆戎即刻离开了庄亲王府,手持庄亲王的兵符印鉴奔走容武将府邸。 刚一出门,他便遇上了祈善,祈善未等开口则被秦穆戎拽着同行,“有什么话边走边说。” 祈善略有犹豫却仍是点头与他离开王府。 天色大亮,可宫门依旧紧闭不开。 宫门口的朝字们各个疲累不堪,连再嘶嚷呼喊的力气都没了。 老臣们窝在轿子中睡了过去,起身时都浑身酸疼,tui脚麻痹,身旁乌烟瘴气也无法再讲究仪表尊容。 方子璐轻咳两声,小厮递上的水饮了一口之后,更用其抹了抹两鬓,拭了拭眼角,口中仍在念叨:“荒唐,真是荒唐啊!” 鸿天启在一旁冷哼指责:“一个皇族长之位你都不允,如今可好,皇上驾崩,太子殁了,宫门不开,你这位御史大人怎么不上前想个辙?” 方子璐怔住片刻,忽然拍手道:“对啊,此事应该去寻宴族长大人,走走,鸿大人,跟老夫一同去寻族长大人出面!” 鸿天启一怔,却也觉只能如此,否则宫门不开?他们等在这里又有何用? 随着方子璐二人前行离去,而其余朝臣也开始各自打算,更有一些直接跟着二人前行…… 众人行到皇族长府邸,府门大开。 纳闷惊愕,方子璐急忙跑了进去,其余朝臣也跟随进院,前后呼喊,空无一人,鸿天启一拍脑袋,“错了,错了来此无用啊!” “那去何处?”方子璐急忙问道。 “庄亲王府!” 秦穆戎离开未归,这庄亲王府的大门倒是被朝臣们堵的水泄不通。 管事们焦急的跑到“翰堂”来回禀,叶云水倒是吓了一跳。 这些人不是在宫门之处?怎么转眼就跑到庄亲王府来了? 皱着眉,叶云水则回到大书房内与庄亲王爷同禀。 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瞪眼一愣“来这儿作甚?这儿又不是皇宫。” “都在外吵着要见您,您这是见?还是不见?”叶云水也没急,倒是坐在一旁等着。 庄亲王爷急色道:“见个屁,这帮人只会耍个嘴皮子而已,用他们作甚?难不成两片嘴皮子动弹动弹,说推举谁就推举谁?看到刀刃就吓的屁滚尿流让他们全都滚蛋,本王不见!” 叶云水到门口吩咐黄公公,黄公公则出了门,可没多大会儿工夫便赶了回来,回禀道:“回王爷,回世子妃,那方子璐方大人扬言定要见您,否则宁可跪死在王府门前,也绝不退去。” “还跪死?添丧的?什么东西!”叶云水翻了白眼,嘀咕一句庄亲王爷愣的看她一眼,随即吩咐黄公公道:“吩咐人准备下,本王到门口去一趟。” “王爷,您真去?”叶云水有些怔住,庄亲王爷没点头,也没摇头反而吩咐道:,“把本王的刀拿着!” “您这是要做什么?”叶云水有些心急,“可不能动气。” 庄亲王爷伸手让shi卫搀扶,递过刀来则是道:“挨个的砍了,省得在这颠簸不定的时候添乱!” 说着话,庄亲王爷即刻走出“翰堂”叶云水吓的连忙让人叫来秦慕云和秦慕谨,而她硬着头皮跟随上前。 看到庄亲王爷拎着刀出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方子璐头皮一紧,上前道:“您乃是当朝庄亲王,皇上驾崩,宫门不开您理应前去教训一番,却还在府中沉着,心中可无愧疚?” “愧个屁!都给老子滚回你们府里躲着去否则别怪本王的刀不长眼。”庄亲王爷刀出利鞘,吓的不少人连连退后。 “你……”方子璐连连拍手懊恼斥责:“大月国有此亲王哀哉,哀哉啊!” “滚!”庄亲王爷刀鞘扔出,吓的一群人急忙上了马车急忙离去,唯独留下方子璐与鸿天启还有仨仨俩俩的朝臣在此坚持着。 鸿矢启对庄亲王爷如此之态略有犹豫,则是上前道:“王爷,您给个准话,让吾等心里也有个底。” “准个屁,孟家人要造反,已起兵前来准备围城,进宫进宫,进宫有个屁用?没瞧见你们这群人里无一武将?眼珠子都让狗吃了!”庄亲王爷说完此话,立即吩咐shi卫抬他回府。 鸿天启与方子璐二人僵在原地像木偶一般,还未等再上前说什么,庄亲王府的大门已关。 而此时秦慕云与秦慕谨二人也匆匆赶来,叶云水护着庄亲王爷回“翰堂”而秦慕谨则在门口撵离那些朝堂文官,秦慕云略有忐忑不安,则是追上庄亲王爷道:“二弟还未归来,不如我去看看?” 庄亲王爷摆了摆手,秦慕去即刻离开,叶云水下意识的朝天空望去,这今天,真的要变了吗? 秦穆戎归来时已经很晚,庄亲王爷与叶云水、秦慕谨一直都没睡。 听到响动则立即都直起身子,秦慕谨坐不住则冲到门口,看着秦穆戎满脸疲惫,心里头在焦急问道:“二哥,可妥当?” 庄亲王爷也抬头看他,秦穆戎则进了屋,皱眉道:“孟家早有准备,在半个月前便以公事将黄、文、陆几位将军都支离涅粱,如今我已去了信,三位将军也接到,不过最快也要四日带兵赶回。” “孟家那个破营姑且最樱后日便到。”庄亲王爷撂了此话,所有人都有些踌躇不堪,虽说两日不久,可却天壤之别。 两日,足矣血洗涅粱城、篡位…… “皇族长去了哪里?”庄亲王爷眉头皱紧,秦穆戎则答:“他直接进了宫,我等他消息,估计也要去,起码看看那一位到底有何打算!” 皇宫中。 皇族长从角门进宫,看到那烧成灰烬的永和殿不由得摇了摇头。 惠杞殁、陆郡王殁、淑妃殁、良妃、洪哪王倒是还留了一条命,可也被囚禁宫中…………其余没死的,都在宫里不允出去,有皇家shi卫把守。 皇宫shi卫森严,宫女、太监都战战兢兢,白绫白纱漫天飞舞,让人浑身都跟着凉了起来。 永宁宫无人,皇族长思付片刻则直接去了安和宫,此地只有文贵妃、德妃、肃郡王。 肃郡王跪在太后灵前,玟丝不动。 待皇族长进门时,他才算起了身。 “在此跪着就当赎罪了?”皇族长冷哼一声,文贵妃上前道:“皇叔,外面如何?” “孟家齐兵准备围城。” 三皇祖父此言一出,文贵妃即刻愤恨摊手,嘴上道:“这孟家人,早知他们心怀不轨!” “皇孙有罪。”肃郡王齐齐给太后灵位叩了头,仰头言道:“父皇这一生优柔寡断,心慈手软,想要博一儿女同乐、同福、同欢,可这宫中却与他所想天差地别,皇别有罪,亲眼看他殁于非命,可即便皇孙救了他,他也活于痛苦之中,还不如让父皇去寻皇祖母……皇别如今肃清了,再无争斗之声、再无吵闹之音,皇祖母可安心了!” 说罢,肃郡王又给太后磕了几个响头,皇族长坐在一旁看着他,“你所做孽事回头老夫再与你算,如今你对孟家围城之事有何思量?” “我在等。”肃郡王拿了手中两份圣旨,递给了皇族长,“看他选哪一个。” 皇族长拿过那两份圣旨展开一看,顿时眉头皱紧,文贵妃与德妃似也不知此事,均都站起身,凑上前一起阅读。 之前冗长的话语不必多说,这圣旨上那锐利的三个字让几人大惊失色! 秦穆戎……世袭皇族长:秦穆戎继位…… “肃儿!”德妃有些急,这何人选择不去选那皇位?他这是要拱手让人? 肃郡王看着德妃,正经言道:“母妃,儿臣欠他一情,要还。” 文贵妃不知所措,看着这两份圣旨则手颤抖不停,哆嗦着话语言道:“这……这字迹怎如皇上一模一样!” 这话道出,她看着肃郡王带了一股胆怯,肃郡王苦笑一声:“练了如此多年,终归要有些成就。” 德妃没有多嘴,皇族长把那两份圣旨撂下,“作孽啊!” 天色黯淡下来,月悬星耀,涅粱城内静谧无人,偶尔有一两个百姓沿街行走都是少数赶回家之人。 庄亲王府灯火通明,所有人仍聚“翰堂”之中。 秦穆戎等候许久,终归是等来皇族长一封传信。 上面写清他在宫中所见所闻,倒是没写都有谁殉葬,只写了还有谁活着。 最后两个字则是:等你。 庄亲王爷看了那纸条,不由得拍着大tui怒骂,“兔崽子,疯子,简直就是疯子!”庄亲王爷心寒难忍,下意识的欲起身,却浑身骨软! 心里自愧耻辱,只得拍了几下脸蛋子,让自己缓缓心中绞疼。 秦慕谨、秦慕云都直愣着双眼看向秦穆戎,明摆着是问他到底如何打算。 亲王世袭皇族长……亦或承接皇位,这无论哪一样都让秦慕云瞠目结舌,如若不是庄亲王爷在场,他定抽自己几个嘴巴,看看是否在做梦! 秦穆戎没有喜意,按揉眉头,不悦的道:“都看我作甚?那破位子谁乐意要谁要,还是想想怎么抵抗孟家围城吧!”@。 第五百九十七章 佩 叶云水觉得这肃郡王实在是疯了! 看着生父被杀、活活烧死孟玉欣,那活着的几个,叶云水只听到乐裳、听到良妃、洪郡王等几人还活着,其余手足不都被他杀了? 还说让秦穆戎去选那位子? 她不信,绝不信! 看着秦穆戎在凝眉思索,叶云水知他如今无心选择,而是在想孟家围城之事…… 几位将领都要隔日才到,这期间如何拖延却是极为棘手。 心中堵的难受,叶云水随意的拍了拍颈脖……那温润的玉佩让其豁然一亮,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急忙掏出贴身佩戴的血玉麒麟佩,上前道:“爷,这个能否用得上?” 血玉麒麟佩! 叶云水把这个物件拿出来时”连庄亲王爷的眼睛都为之一惊,看着叶云水便是问道:“这物件怎么在你手中?” 秦慕云和秦慕谨二人都没看清此乃何物,而后却是秦慕云反应过来,眼睛瞪的硕大无比! 叶云水没有回话,而是看着秦穆戎,秦穆戎长喘口气,问道:“,另外一块呢?” “让妾身放了兜兜身上。”,叶云水忙问:“妾身去取回来?” 秦穆戎急忙点头,叶云水跑到门口让人去带兜兜来,而庄亲王爷终究忍不住,再次的大声问道:“这东西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太后。”秦穆戎只道出这二字,让庄亲王爷怔愣半晌随即叹了口气,哆嗦两下嘴chun,“娘啊……”,把小兜兜找了来,叶云水则从其身上拿下血玉麒麟佩塞到秦穆戎手中,小兜兜嘟着小嘴,“爷爷。” “爷爷回头给你寻更好的!”庄亲王爷如此说,小兜兜才咧了嘴芜叶云水索性让人把孩子们都带到翰堂来,而她则问着秦穆戎”“这东西可有什么诏令之类?如何寻觅这些人?” “我进宫。”秦穆戎说出此话,叶云水立即摇头,“不行,你不许去!” 叶云水这一嗓子呼出,可算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庄亲王爷都瞪了眼睛,这女人…… 秦穆戎知她是在怀疑肃郡王的目的,而是拽过她的手,“放心,我一定安全回来。” 叶云水的眼泪都涌了出来,抓着秦穆戎不松手:“那是个疯子,你去了还不丢了命?谁知那信是不是三皇爷爷送来的?你不许去!” “云水!”秦穆戎松开她,却又被叶云水一把搂住。 秦穆戎急了,索性转回身堵住她的嘴,叶云水仍旧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秦穆戎沉叹口气,抱着她一起上了马。 秦慕云吸了口气,连忙转过身,秦慕谨怔愣的一直看着,庄亲王爷则急忙个捂住小兜兜的眼睛,而他则翻了白眼抽抽着嘴,自己这儿子和儿媳,可都是奇的…… 小兜兜拽开庄亲王爷的手指头,嘻嘻一笑:“爹和娘亲嘴了!” 秦穆戎带着叶云水一起进了宫,文贵妃看到叶云水即刻上前,搂着她便开始哭,没有半句话语”可那眼泪却在诉着委屈。 叶云水几许安慰,目光却一直都跟着秦穆戎,秦穆戎看着肃郡王,“你够狠。” “你选吧。”肃郡王只道出这三个字,“算我还你的情。”,秦穆戎翻开那两份圣旨看了看,直接拿了其中一份,随即与三皇祖父言道:“孟家营兵后日可到”大军四日后可围,其中还差两日需阻。”没过多废话,他则把那两块血玉麒麟佩拿出,“只能用此物,开宫门,宣诏令吧!” 看到那血玉麒麟佩,三皇祖父的眉头轻挑,接在手中,上下打量了秦穆戎半晌,随即才点了点头。 德妃惊愕的看着秦穆戎又看着叶云水,肃郡王惊诧过后便是笑道:“早知此物在你那里,果真不出所料。” 秦穆戎没有回话,而是坐在那里与三皇祖父仔细商议开宫门、颁诏令等相关事宜。 德妃的目光一直都盯着他手中那份旨意丝毫不离,文贵妃有心想去看看留下的那一份,还未等去拿,肃郡王却是抬手便将另一份扔进火盆里烧了! 德妃咽了咽唾沫,对自己这个儿子着实的惊讶愕然,他事事都与其商议,可就唯独让秦穆戎选择皇位此事半句都未透lu。 这还是她的儿子吗?他是在恨她吗? 心中复杂难言,德妃只觉头晕xiong闷,叶云水看到她的那副模样却是半丝怜悯都未有。 这宫里,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茶…… 待秦穆戎与三皇祖父商议完,却也未再与肃郡王说半句话,叶云水则有意去看一看乐裳,秦穆戎则陪妈同行。 二人刚刚离去,德妃则忍不住的冲上那火盆,一壶水浇灭,从其中拿出仅剩的几块渣滓翻开细看,仅剩几个无法连贯的宇,承位、宣帝……,心里松丫一口气,德妃直接昏了过去。 离开“安和宫”,叶云水窝在秦穆戎的怀里长喘了好几口粗气。 “吓死我了!” “别怕,有我。”秦穆戎搂着她亲wen其额头,叶云水则是拍着xiong口,“还是惦记乐裳,必须看一眼才安心。”,秦穆戎点了头,二人直接上马奔向后殿,乐裳的确在此。 皇宫shi卫把守,秦穆戎去时则都闪开,叶云水直接跑了进去,大声呼喊:“乐裳,乐裳!” “我在。”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旁响起,叶云水转身看到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你没事?” “十四怎么样?” 二人异口同声,却又对视一笑,乐裳先是叹口气,“我安心了。” “不会有事的。”叶云水把所知之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你只在这宫中安稳不动。” 乐裳抬头看看穹顶,“就要离开这地界了,心里还略有舍不得。” “你想出宫吗?”叶云水试探的问了一句。 乐裳摇头,“不想,出去也没有家,这里也算是个家吧。” “十四暂且不会回,不安全。”叶云水道出心中担忧,乐裳则是点头,“放心,他无事,我自无事。” 孩子,就是呢…… 二人顾不得再多叙话,叶云水便随着秦穆戎离开皇宫。 回到庄亲王府,秦穆戎则叫着秦慕云与秦慕谨出门,叶云水则去了“翰堂”照看庄亲王爷和孩子们,自始至终,她始终未问一句秦穆戎他所选到底是何旨。 待庄亲王爷忍不住问起时,叶云水则是道:“如若没猜错,应该选的是世袭皇族长。” “你怎不问上一句?”,庄亲王爷带着埋怨,更带着诧异。 叶云水苦笑摇头,“问与不问,不都得跟着他?”,老爷子无话可说,只得低着头…… 而这一夜过的很快,还未等把事情全都想个清楚,便已是太阳升起,宫门大开。 百官朝臣惊愕之余立即奔了进去”肃郡王未出现,反而是皇族长颁布诏令,五个字:“血玉麒麟佩”,。 这五个字让所有朝官惊诧万分,也有不知此事的官员前后探问,皇族长挨个的看了看,随即道:“诏令颁布,自寻庄亲王世子齐聚,不必再进宫来,先皇驾崩,五日后大殡,新皇登基,诛孟氏九族,退朝!” 最后二字道出,众人才算反应过来,还未等追问新皇是哪位郡王?就已被皇家shi卫全都赶离皇宫。 孟家预谋造反之事众人已知,可血玉麒麟佩,庄亲王世子,这一人一物结合起来,倒是让许多人猜出端倪。 先皇所寻之物一直都在庄亲王世子手中,这可是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涅粱城中潜伏。 秦穆戎能以此物来阻孟家谋反,这是新皇给了多大的恩赐?还是他便是新皇登基? 也有朝臣自觉此事荒唐,这都一辈人过去的事了,这些人到底是否还在,谁能说的算数? 争议纷纷,却都摊手无策,各自回家开始吩咐家仆收妥行囊,如若真没阻住孟家人围城,他们总得保一条命。 待诏令颁出,秦穆戎一早才归,庄亲王爷一宿只睡了两个时辰,他一归来便即刻相问:“可是已拢好营兵?” 秦穆戎点了头,“内营、皇家shi卫、王府shi卫以及各府的兵丁全都聚拢,应有五千余人左右。”,“才五千……孟家此次前来多少?”,庄亲王爷又问。 竖了两个手指,秦穆戎言道:“最少两万。” 五千……两万,相差四倍,这根本没得比。 “如今就等着看血玉麒麟佩是否有效了。” 说完此话”庄亲王爷倒是没了往常的那副焦虑,反而静下心闭上眼躺在chuang上小寐。 秦穆戎坐在一旁休歇,叶云水没再开口多言,只是将头靠在他的身上。 隔壁房间听着一堆小家伙儿们叽叽喳喳的嬉笑耍闹,叶云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如何做才能让这些孩子无忧无虑?永远的这般开心嬉笑?她前生未体会过童年的快乐,如今看到孩子们快乐,就好似在弥补幼时的缺失遗憾,她也跟着高兴。 如此思付,眼角不由得掉下一滴泪珠,正落于秦穆戎的手上。 大手将其搂紧,叶云水会心的lu出笑容。 忽然,一个稚nen的声音响起,“义父。” 叶云水怔愣,再听:“义羌” 姝蕙的声音?抬头看去,却是祈善到此,叶云水起身正欲问话,待看到他手上所持之物不由得大吃一惊,那不是血玉麒麟佩?@。 第五百九十八章 刺 所有人都极其吃惊. 祈善进了屋中挨个的给众人行了礼。 看着众人都惊愕之余,祈善走上前,看着叶云水言道:“之前来时便想问问二嫂,其实这物件也应属你。”祈善拿着那血玉麒麟佩总令,“还记得陈家吗?”叶云水脑子里迅速回想,随即瞪大眼睛,“你说、你说这是那藏宝图中的物件?”祈善点了头,“偶然得到,我曾拿此物去询问过太后,太后没理,只让我收着。”叶云水踉跄两步,险些摔倒,一时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陈家二房坑害、她生母的死、陈姨娘的死、还有老太太临终前的话全都都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乱,非常的乱! 本以为是一堆珠宝玉器的玩意儿,孰料却是血玉麒麟佩! 这便是被陈家老祖誉为传世之宝的物件? 这便是让陈家人豁命去争的物件? 叶云水眼角滴出了几滴眼泪,那些死的人如若知晓会否痛骂自己几声窝囊? 秦穆戎扶着她,则是问着祈善,言道:“之前祈红利让你跟着走你不去,想尽设法的留在此地,说是为了平祈家的乱拿婚事打幌子,实则是为了这个?”, 祈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叶云水,“……如今顾不得多说,我已是发了令,约有三千多人,明日齐聚城门。” 三千人也已不少,但八千对两万,仍是不足…… “如若放之以前恐还无三千”毕竟只是护人出城而非是征战沙场之军。”秦穆戎安慰的拍了拍叶云水,叶云水也是无奈的点了头。 “黄正海呢?”,叶云水甚然想起他,“他何不将功赎过?”, 祈善抽抽着嘴,“找了,早跑了。”, 众人没再说话,秦穆戎与祈善二人则去外细谈,秦慕云、秦慕谨也跟随而去。 叶云水则缓步坐了庄亲王爷的身边,庄亲王爷看着她,“你怎知这物件的事?”, “当初被幽禁庙中清修,正欲走时,在雪地里见一血肉模糊、即将要死的人,司马当成活马医便救了他,但二日醒来此人不见,便只留下了这个玉佩。”叶云水看着庄亲王爷,“这人,就是穆戎。” 庄亲王爷怔愣半晌,随即哀叹一声,拍拍叶云水的肩膀,“怪不得他如此宠你”天意,都是天意啊!”, 秦穆戎一夜未归,庄亲王府只留有庄亲王爷与叶云水及孩子们。 夏氏偶尔也从“逍遥居”过来看一眼,到最后实在心中忐忑,索性也硬着头皮带着姝玖凑了过来。 叶云水这一晚好似又将过往的事回忆一遍,从救了秦穆戎开始,她便没有一刻安歇的时候”想着因她而死、因她而活的那些面孔”她忽然想起了净空。 张罗好庄亲王爷的吃食和药,叶云水则离开“翰堂”,去后方院子看了净空。 未等入门,她便听到木鱼诵经,许是听到屋门外有脚步声”诵经停,叶云水推门进去”正对上净空投来的目光。 “世子妃可是想清楚了?”,净空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 叶云水看他这副模样倒是笑了,“倒是来对了,本是心中压抑,可看到你,心中间霾全都去了。” 净空不明她话中含义,可她目光中的讥讽之色让其多了几分怨气,净空继续敲木鱼诵经。 叶云水也没打断,倒是继续的听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直至一个时辰,净空才算停下,回头看向叶云水,叶云水则道:“继续。” 净空迟疑片刻,又正襟做好,口中经文继续诵出,而叶云水的心里却在为秦穆戎祈福。 这一日,叶云水未进吃食,就在此端坐听净空诵经。 日起、日落,最后一划小霞光褪去,雾门g黑夜腾起,净空终究是忍不住的问了句,“如今外面到底是何情形?” 叶云水缓睁开眼,“你一个和尚,问此事作甚?算算到底因我而死多少人,你好替本妃超度?”, 净空倒吸一口气,连连摇头,随即继续的口诵经文。 叶云水没再坐着,而是起身活动活动tui脚,看着外面高悬的圆月,她则行步出门,临近门口的时候,她转头与净空道:“听说有位高僧从偏荒之地来到涅粱寻其徒弟,而如今谋反之兵已围城,不知他……是否有命来寻你?”, 说完此句,叶云水迈步出门,净空怔愣之余立即起身,跑到门口欲追出来却被shi卫拦住,背后呼喊,叶云水却未理他,直接回了“翰堂”。 看到叶云水归来,庄亲王爷正欲开口之余却见她脸上多了几分洒脱,眉间的轻微细纹都舒展开来。 “这是想通了?”老爷子出言问的自是血玉麒麟佩与陈家的事。 叶云水笑着点头,“未想,儿媳只想着世子爷可否安稳归来。”庄亲王爷一怔,还未等回话门口便一阵响动,秦穆戎从外快速的进来。 叶云水即刻上前,小家伙儿们也都凑了过来,“爹。” 挨个的亲\穆戎则到庄亲王爷跟前,“一个坏消息,人手依旧不够,还有另一好消息,孟家营中有一回诏令之人,我与三皇祖父及祈善商议,准备暗刺。” 叶云水瞪了眼,瞠目结舌却插不上一句嘴,秦穆戎要出城去暗杀孟家人,这怎么行得通? 庄亲王爷也沉默些许,随即问道:“可还有合适人选?”, 秦穆戎指了指自己,“只有我,带着秦忠,祈善行城内指挥,一旦不妥,立即封城”三皇祖父在宫中守着。”“祈善手持血玉总令,可其余五千余人他指挥不动。”庄亲王爷叹口气,“我去!”, “王爷!”,叶云水又是迅速的看向他,“您身子可不行。”, “一把年纪”再不派上点儿用场,这心就废了。”,庄亲王爷如此话语,紧接着就开始吩咐黄公公等人为其准备衣裳行装。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他目光中的坚毅显然是不容她再阻劝,眼睛略有湿润,叶云水哆嗦着嘴chun,言道:“妾身为你换装。”, 秦穆戎点了头,二人直接回了“水清苑”。 为秦穆戎准备好衣衫,亲手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为其扣好,更是将一包伤药贴身的捆于其左侧的怀中”秦穆戎未说话,目光一直都盯着她看,待披上最外层的黑衣时,秦穆戎将叶云水紧紧的搂在怀里”“我会安全归来!”, 叶云水踮起脚wen上他的chun,“我陪着老牟子一起去城门。”, “不,不可!”,秦穆戎立即拒绝,“你要在家,还有孩子们。”, “都带着一起去。”,叶云水固执的坚持,秦穆戎却初次未这般答应,“不可”云水”等我。”, 叶云水的眼泪滴下”却松弃了手,秦穆戎阔步出门,一直未再回头…… 秦穆戎等人先行,而祈善随后来寻庄亲王爷出府”他临走时则看着叶云水半晌,倒是抱起姝蕙亲了一。\\2“等着义父回来。”姝蕙回亲一下,祈善倒是笑了,“二嫂,不必替二哥担心。” “安稳归来。”叶云水强挤出一丝笑,祈善的脸上有尴尬,有晦涩,却仍是点了头,随即扶庄亲王爷一同出行。 庄亲王府内只有叶云水、夏氏以及大房的人在,夏氏心里一直都害怕,却又不知这事情到底如何,可怕问出后,她这心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带着姝玖到“水清苑”叶云水让其陪着孩子们吃喝玩,而她便开始坐在窗前抄经。 一笔、一划,颤抖……撕掉重写。 再是一笔、一划…… 这般屡屡重复,纸张遍地,而后不知过了多久,这字才算安稳下来。 一篇又一篇,叶云水一直都未停,直到她的手抽的不可再动半分才停歇下来。 hua儿在一旁看着便流泪:“世子妃,您何必如此担忧?世子爷乃是福缘深厚之人,定不会有事!”叶云水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回。 她怎能心安?听净空念了一日的经,那经文就似魔咒,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个血玉麒麟佩将她与秦穆戎牵到一起,这几年的欢喜哀悲汩汩涌上,她如今什么都不盼,只盼着秦穆戎能安稳归来。 行至两万人大营去刺杀一孟家首领,这在之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而且此事还要秦穆戎亲自去…… 那曾与其缠绵暧昧、与其卿卿我我的人要身涉如此危险,她怎能安心? 那破天道、杀戮无数她根本不怕,哪怕城外那两万多人全都死了并记在她的身上,只换秦穆戎一人归来她都情愿。 歇了片刻,叶云水只抿了两口白水,随即又开始抄写经文,可她的心中所想却句句都在祈祷秦穆戎毫发无伤的安稳归来。 漆黑淡去,远处lu出几丝澄黄光亮,叶云水这一宿没有停,依旧在抄经默诵。 门外略有几声响动,随即hua儿从外进了来,“世子妃,庄亲王爷归来了。”, 一滴墨落于纸上,晕染开来,叶云水撂笔便往外跑去,hua儿急忙让人抬着轿子跟去。 庄亲王的脸上带了一丝晦暗,看到叶云水跑出来,则是摇了摇头,“孟家灭门,可惜那小子却不知哪儿去了。”, 踉跄一步,险些没有站住,叶云水即刻再问:“秦忠呢?他可回来了?”, 秦风指了指后面抬着的一个白布遮盖的帘子,叶云水脑子一僵,瞬间就昏了过去…… 推荐《重生翻手为云》作者伊人hua开这是一个磕磕绊绊的笨鸟成长为雄鹰,搏击命运翻手为云的故事@。 第五百九十九章 孽 又等了一日,秦穆戎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叶云水只朝着天空吹着哨音,却连小隼都没有lu出踪影。 原本欢乐热闹的“水清苑”,鸦雀无声,丫鬟婆子们连走路都蹑手蹑脚,不愿发出半丝声响去打扰到她。 只过了一日,叶云水的脸便瘦下去一圈。 她的脑海中依旧是那一个声音,“云水,等我” 眼泪汩汩而落,hua儿在一旁道:“世子妃,镇国公爷来了。”, 祈善?叶云水抹了抹眼角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hua儿一怔,这一日未开口说过话的世子妃如今的嗓音生涩沙哑,世子爷如若再不归来,她还能否承受得住? 顾不得再多说什么,hua儿连忙退了下去。 祈善一进门就看到坐在院子里的她,孤单、落寞,没有以往的神清气爽和喜乐灿笑。 “二嫂。”,祈善上前只道出这二字,可接下去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叶云水看弃他,“可有他的消息了?” 看她目光中所带的那丝期盼,祈善真是不忍心的摇头,“二嫂,他会没事的,你别如此担忧,府里头的事还都得由你来撑着。”, 一丝苦笑,叶云水长叹口气,“由我来撑?可我也撑不住了。” “二嫂”祈善的目光中略有心疼,转过身去,“二哥定会归来,弟弟会一直陪着你等他。” 叶云水低着头,眼角中又有泪珠流出,仰头将其憋了回去,她又撅着小嘴吹着哨,“连爷送我的鹰宠都不归来,都离开了我,这是报应吗?”, 祈善不懂她口中“报应”,是因她心中想起净空的话”而这一会儿功夫,巧喜上前通传”“世子妃,宫里头来人,您见还是不见?” “带去,翰堂”让庄亲王爷见,本妃无心。”,叶云水直接拒了。 巧喜有些为难”“庄亲王爷吃酒吃醉了,这会儿恐见不得。”, 老爷子也是因秦穆戎未归而心中有愧,叶云水苦笑一声,“那就带进来吧。” 祈善陪着她去了主厅,而没多大会儿工夫,则有二人进来。 瞧其身着打扮,不是宫里的太监,倒是两个负责礼仪琐事的小官。 “给世子妃请安、给镇国公爷请安。”, “说吧,来干什么?”,叶云水无心寒暄直接开口相问。 对宫里的人、事”她已没了耐性,谁都比不得秦穆戎归来垂要。 “回世子妃,德妃娘娘让微臣前来通禀您一声,后日乃是新皇登基之日,请庄亲王爷与世子妃到场。”小官先回这话,而后看着叶云水。 叶云水不砗的摆了手,“还有事么?”, 新皇登基?想着肃郡王与德妃二人叶云水的眉头如锁紧皱。 两名小官对视一眼,其中一名踌躇片刻则迈步上前”“另外还想问一问世子爷可有消息?如若无信,可是寻得到尸首,要报丧……” “你说什么?”,叶云水豁然抬头,那目光中的冷意吓的回禀小官一哆嗦。 “没什么,微臣也是领命前来询问啊,世子妃不能因此而耽搁了宫规,世子爷没了还有小世子,这爵位总要承继下去。”话语还未等解释出口,叶云水已是抽出一旁的佩剑直接冲了上去。 二人吓的连忙便往外跑,叶云水则冲上去便是砸! “报丧,报丧,我让你们报”白绫白帐都给你预备齐全,我让你们报!”,一剑扔出,正戳了其中一名小官的tui,鲜血淋漓,而另外那个撤tui就不见了踪影。 叶云水上前还要再打”祈善则追上前去,连忙扶住她,“二嫂,别动怒,跟这些奴才犯不上生气,你如若不解气就打他们板子抑或直接砍了脑袋,但可用不着你亲自动手,弟弟来。”, 叶云水依旧不从,搡开祈善则上去摁住那小官挥开了拳头! 泄气、动怒,没捶几下,她的拳头就浸红,却不是那小官留的血,而是她的手太过交nen。 hua儿吓的转头就往屋子里跑,而红枣则有心,从屋里掏出个鸡毛掸子就往叶云水手里送………… 也不知是什么,抓起来便是一顿抽打,那小官躺地哀嚎,“世子妃饶命啊,微臣嘴欠,不会说话,世子妃饶命!”, hua儿也是生气,直接拎了个破布塞那小官嘴里,巧喜在一旁跟着踹上两脚,叱骂道:“哪个瘸个tui的在这儿胡言乱语咒我们世子爷,光天化日的来说这鬼话,打死你都是活该。” “饶命啊……嗷!”, 小官话语未等说出,便又是被一顿抽打,丫鬟们也都过来一起泄气,祈善只在一旁看着叶云水。 掸子上的毛全都抽飞,叶云水也浑身无力,坐在地上便是嘤嘤的哭,祈善连忙叫丫鬟搀她进去,又让shi卫直接将那小官扔出庄亲王府门外。 祈善、叶云水二人在屋中对坐,他就这么看着她哭,手足无措,偶尔递去个帕子。 叶云水也不顾什么规矩脸面,歇斯底里的哭、痛彻心扉的哭,哭到最后连祈善都有些眼睛泛酸。 “二嫂,那些都是混蛋,别理就是。”, 祈善话语一出,随即也愤恨的拍了巴掌,“都***是一群混蛋。” 叶云水看着手上因攥紧掸子而殷红的血印,她的眼泪略是止住了些,“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祈善看着她手上殷出的红,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上前为其包扎,可只二人在屋不合规矩,可这么明眼看着也是心里难受,焦急难忍,他则回身一拳捶了墙上。 叶云水愣眼看去,祈善却没转身,她还未开口,门外则有人来回禀:“世子妃,庄亲王爷昏过去了,您快去看看!”, 叶云水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直接跑出了门。 祈善没有跟随,而是气恼的出门往皇宫而去。 喂庄亲王爷服了药,叶云水就坐在一旁守着,其余的丫鬟全都在门外等候,黄公公则在叶云水一旁相陪。 不知过了多久,庄亲王爷才睁开了眼,瞄到她守在此,则是哑着嗓子道:“他有消息了?”, 叶云水摇了摇头,“……”世子爷还未归,您如若再出了事,这庄亲王府谁能撑得下去?” 亲王爷一声长叹,“想要闭上眼,却又放不下心。” “您就好好的等着,别再吃酒了。”,叶云水觉得心里堵的慌,连连喘了几口长气都没缓过来,憋的眼泪掉下,让庄亲王爷也觉得心里感伤。 “先别跟孩儿们说。” 叶云水点了头,黄公公留此shi奉,她则出了门。 肃郡王与祈善相谈片刻,祈善则离开皇宫。 德妃此时恰好进来,看到肃郡王道:“后日乃登基之日,庄亲王府可已派人来传消息?” “母妃派人去了王府让其报丧?”,肃郡王反问,德妃点了点头,“朝堂之上终归要有传召封赏,秦穆戎至今未归,终究要有个说辞。”, “何说辞?他仍旧被封为世袭皇族长。”,肃郡王说出此话,德妃眉头轻皱,出言道:“可他人都不在,更无法叩赏谢恩,你何必如此?另外母妃又为你选了两名女子shi奉,其一父乃通政司副使,其二乃苏城门领的女儿,这二人虽官职不高,但都乃能人义士,他二人之女自够为你留后的资格,你何必空看到如今都不收?”, 肃郡王没回答,而是吩咐shi卫道:,“去把今儿到庄亲王府回事的人带来……,” 德妃一愣,不知肃郡王要做什么,没过多大一会儿,那二人则胆颤的进了屋,其中之一已是伤痕累累,被抬了进来。 “去庄亲王府报丧?可是得着什么结果了?”,肃郡王开口相问,其中那被打之人连忙回话:“世子妃怒恼的打了微臣。”“打你?”肃郡王冷笑,“打的轻。” 未等二人反应过来,肃郡王已是宣道:“拖出去斩了,人头捧去给二弟妹赔罪。”, “是!”, shi卫抓着二人便拖了下去,德妃则是急了:“肃儿,你这是要作甚?” 肃郡王看着德妃道:“母妃这几日过于劳累,还是先回宫休息, 安和宫不用去了,依旧留给十四弟还有乐母妃安居,你依旧居于永宁宫。”, “你……你就这样对母妃?”,德妃有些不知所措。 肃郡王看着她道:“你不是皇祖母,我也不是父皇,还有那个老和尚,我已见了他,他已说了,过上几日便带其徒弟远离涅粱,不再入城半步,说叶云水乃妖孽之词都是胡沁乱语,不得再信。”德妃踉跄几步,险些摔倒,肃郡王直接离开此地,一直都没有回头,德妃一屁股坐在地上僵了许久,待要起身却一口鲜血喷出,着实的昏了过去! 叶云水听了宫中前来回禀人的话语,而后与庄亲王爷密谈。 隔日一早,她则随着庄亲王爷一起进宫见新皇登基,随手还带着小 兜兜一起去。 蟒袍、王冠,小兜兜整装自骑小马驹,俨然一个小大人。 这么一个小家伙儿在前领队,周围shi卫护的极其严密,庄亲王爷今日依旧坐马车没有骑马,而祈善也在半路跟随同庄亲王府仪仗一同进宫。 这一日叶云水遗憾,因秦穆戎没有到场,这一日叶云水心中窃喜,因肃郡王刚刚坐稳皇位后宫便传来一个消息:德妃薨!@。 第六百章 袭 啸郡王宣富号肃文帝,登基承位。 此诏刚宣便是德妃薨! 这个消息传出,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前几日这位德妃娘娘还出面主管朝政,召见不少文武官员,更是越过了文贵妃,筹备先皇大殡的后宫主事人,怎么这忽然一下子就薨了? 嘈杂议论,那嗡嗡之声乱成一团。 所有人都看向肃文帝,肃文帝却坐在那个位子上一动不动。 叶云水的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丝畅快,德妃……,她本就对这个女人未有半丝的好印象。 之前进宫,乐裳特意si下告知她,那净空的师傅来寻他被德妃召进宫,叶云水的心就揪杂一起。 净空曾口称她乃一妖孽,而他的师傅到涅粱来寻反被德妃召进宫,这是要以此拿捏自己?拿捏庄亲王府?无论为何,这个做法都着实让叶云水不舒坦。 之前净空曾有意见德妃被她拒了,那是明启帝还未驾崩,她对庄亲王府还有需要,如今秦穆戎下落未明,肃郡王皇位稳住,她便放开手脚,连净空的师傅都召进宫。 落井下石,让叶云水着实不耻。 孰料此事还未等掀起,肃文帝准备登基即位,她却第一个派人来让庄亲王府报丧。 说是急于传位封赏,可叶云水下意识的便想到,如若真的报丧,那秦穆戎纵使没死也成了死人! 这绝不单单是落井下石这般简单,这等同于让庄亲王府彻底的覆灭。 庄亲王爷纵使有心可身体无力,秦慕云一庶子更无秦穆戎的匪霸之气,秦慕方依旧被庄亲王爷囚禁,而秦慕谨“……,一自幼交养宠惯之子,可信赖却指望不上。 而纵使有叶云水,有小兜兜、小团子和小豆子,一个女人外加一群孩子能有何用? 杀人不见血,这个女人着实可怕! 昨日那一顿发泄之后,肃文帝即刻派人来回禀更是奉上那二小官人头叶云水虽未亲眼见但庄亲王爷却是亲自看了,故而她二人商议过后,今日才率众来此见肃文帝承位。 本是心有戚戚,如今却得德妃薨的消息,叶云水很想仰头朝天问一问,可是老天爷睁开了眼?那为何还没有秦穆戎的消息? 肃文帝停滞半晌,则叫来待诏官低声吩咐并另拟一旨,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太监上前宣召:“德妃娘娘圣母皇太后“…文贵妃娘娘孝贤太后…“秦穆戎继位世袭皇族长,世袭亲王不降等钦赐!” 前面话语道出都是理应如此,可最后一旨宣完却是一片哗然。 世袭皇族长?世袭亲王?这可是大月国历来从未有过的爵位! 亲王爵位加世袭皇族长爵位,这地位可不比皇位还差,如若细细思付则更胜一筹。 庄亲王爷与叶云水没有半分的惊诧,只是在静静等待,肃文帝宣诏是一回事,而朝臣反应又是另一回事,毕竟秦穆戎如今不在此地,所有人都知他杀孟家统领至今毫无下落。 黑攘议论没过多久便有人出面反驳。 “回禀皇上,庄亲王世子已承亲王爵位,如若再得世袭皇族长一位恐怕不妥,请皇上三思。” “皇上,庄亲王世子如今不在,何况如此承爵,军权可要交出?” “庄亲王府手握西北兵权更有传言南方总军令也在其手中,如若承爵则交出军令……” “不合规矩!不妥!” “成何体统,鲁莽!” “规矩废不得啊皇上!” 皇位还未坐稳,便有此一堆朝臣喧嚷扯着脖子抗议,丝毫不顾庄亲王爷在此也丝毫不顾世子妃在此。 文官争吵,武将不动,如今还能来上朝的武将中多数都乃庄亲王爷将下之臣抑或跟同肃文帝之兵,那些跟随孟家的人早已被拦腰处斩,丝毫不见踪影。 小兜兜似是明白些事理,有意上前狠狠踹那白胡子老臣几脚却被叶云水搂在怀中不允他去,而是指了指肃文帝,让他往那方看。 无论朝臣如何反驳、无论他们如何抗议最终都是要看肃文帝的意思。 他如若只是拿此摆个阵仗,那便是有意打压庄亲王府如若他执意下诏,那还算有一丝良心。 庄亲王爷似也这般思付,只挑了挑眉,没有半声言语。 吵嚷越来越凶,俨然群情ji奋,肃文帝从皇位上站起,抚了抚刚刚系在头上的皇冠,一指下方那些争论不休、面红耳赤抗议者,笑着言道:“都谁反对,站出来让朕看个清楚。” 众官一愣,面面相观,有几个之前就与庄亲王爷对立之人则斟酌半晌迈步出来,更是扬着脖子一副忠臣之像,更有甚者是揣测肃文帝的心理是真要让秦穆戎承世袭皇族长之位?还是借此表一番犒赏忠良之态? 而后仔细思付,秦穆戎至今未归,肃郡王在此时提出世袭皇族长、 世袭亲王的封赏,这无疑不是在装装样子,如若站出反对的朝臣多一些,自也有话与庄亲王爷解释。毕竟刚刚坐上这个位子,要稳一稳,否则肃文帝怎会嘴角带一丝笑容? 如此思付,便有人接连站了出来,而目光中的那一副谄媚之色明摆着是在邀功。 肃文帝看着众人,脸上挤出的笑容更灿。 随即看向一旁的shi卫,摆了下手,皇家shi卫即刻上前,顿时抽刀便砍! 血渐四射、惨嚎冲天、遍地鲜红、横尸陈现…………庄亲王爷皱了眉,而叶云水即刻捂住兜兜的眼,她也张大了嘴随即连忙转过了头! 这肃文帝是疯了还是如何?他,他这是要做什么?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随即便数人作呕,更有人嚎啕一嗓子随即两脚一撅昏倒在地。 肃文帝看了众人,随即给庄亲王爷拱了季,随即阴冷言道:“朕的旨意是圣旨,抗旨不尊者立斩,还有谁反对?” 无人回应,各个吓的颤抖不停,一旁的武将们都眉头皱紧,转头不看心中却在全在惊骇这肃文帝之前的温文尔雅全都dang然无存,与明启先帝迥然不同。 “没人反对便宣诏!”肃文帝往叶云水这方看去。 秦穆戎不在,自要小兜兜上前领旨,可这遍地血污,小兜兜一个五岁的孩童怎么去?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这方,叶云水抱着小兜兜不松手,庄亲王爷看着她,朝其摇了摇头。 肃文帝也看出叶云水的担忧,吩咐shi卫们即刻把场上尸首清理干净,一桶又一桶的清水洗刷那青石砖地,可惜无论怎么清洗,那股殷红依旧流lu淡淡痕迹” 终归是比刚刚好一些,叶云水只得松开捂着兜兜的小脸的手,更是凑其耳边道:“领了你宴伯父手中的旨就回来,别往后面看也别怕,娘在这儿等着你。” 小兜兜点了头,虽惊恐,可肃文帝看着他的目光多了一分和蔼,也让小家伙心里松了松。 站在原地略有迟疑”最终踏出他的小脚,踩着那片依旧透着红的水渍向前走去。 叶云水的眼泪潸然而落……” 一步、又一步,那小身板直接走上前,肃文帝却没让他跪下,而是亲自的蹲下将他抱于怀中,更是拿着旨意让他骑在脖颈之上。 叶云水惊愕的捂住了嘴,庄亲王爷也是一怔”抱孙不抱子,可肃文帝登基之日,不但抱着皇侄而且还让其骑在脖颈,这一番行为前无古人! 这一幕,让所有人哑口无言”这一幕,让所有在场保命臣工都明白,肃文帝对庄亲王府是真心实意、绝非虚假之情。 小兜兜转头看向叶云水,叶云水朝其点了点头。 终归因身体虚弱,没多大会儿,肃文帝便将小兜兜放了下来,摆了手,太监宣退朝,全体臣工退下”他的脸上才缓和的lu出半分笑意。 庄亲王爷未走,一直坐在此处”小兜兜拿了旨意从肃文帝身边直接跑到叶云水的跟前,而后纳闷的挠了挠脑袋,问道:“娘,爹怎么还不回来?” 声音虽小,可却多人听到。 叶云水不知如何回答,肃文帝却是吩咐礼官准备德妃大殡,而后走了过来,mo着小兜兜的脑袋:“你父亲很快便会归来。” 小兜兜歪着头看他片刻,便不再说话。 未有以往的顽劣,未有以往的欢闹,虽是人小,可也看得出眉眼高低,今儿这一番阵仗恐也有惊吓,叶云水紧紧的抱着他,庄亲王爷则是叹\\1口气,“手段太狠了。” “皇叔父教训的是,可皇侄无奈,皇侄能坐上这位子是皇弟拱手捧让,终归要还,他不要,皇侄就还给他。”肃文帝说着,便指了指小 兜见叶云水瞪了眼,未等庄亲王爷开口她便是道:“不可!” “二弟妹,这是为何?你知朕的身体………… 肃文帝皱了眉。 叶云水低头言道:“世子爷已经做了准,世袭皇族长、世袭亲王一位这已是天大的恩赐,这皇位臣妾不能依,后宫佳丽三千,皇上自可再诞下健康皇子,臣妾之子绝不应此位,也绝不过继。” 话语斩钉截铁,绝不掺假,庄亲王爷弄她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刚坐这位子还未有一日,何必思付过多。” 肃文帝没有回话,而是看着叶云水道:“二弟妹这是让朕为难。” 牛云水即刻抬头,目光直视着他,“皇上如若要怪,那便怪臣妾抗旨不尊,直接一刀砍了臣妾便罢,臣妾正好去寻世子爷,也免得孤单在世,活的战战兢兢、窝窝囊囊,还被人称妖孽!” 小兜兜在一旁吓了一跳,连忙拽着她道:后看着肃文帝,“皇伯父,你杀我娘,我杀你!” 庄亲王爷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肃文帝,可那手中所攥的拐杖却着实的紧。 肃文帝哀叹一声,苦笑的道:“罢了罢了,朕下不得手,朕乃真心实意,二弟妹不同意便罢,回头再议,不过莫再言二弟不在人世,他会归来的。” “你知道那小子去哪儿了?”庄亲王爷忍不住开。\\2叶云水也瞪着眼睛带着一缕期盼。 肃文帝道:“袁石介在西北造反。” “他……他去了西北?”叶云水仓皇惊愕”“他一个人,去西北?” “你无朕懂他,他心结未了。”肃文帝说到此,则是又mo了mo小 兜兜的脑袋,小兜兜略有抗拒往后躲,却是忍不住的问:“爹去打仗了?” “对,打仗。”肃文帝说到此,则有人来回禀三皇祖父到此,庄亲王爷则是与肃文帝一同而去。 叶云水被文贵妃召到后殿,文贵妃第一句话便是说起德妃的死因” 而后得知肃郡王有意传位给小兜兜,便是哀叹言道:“肃儿所言非假,代荷在宫中独居,自代荷小产,他除却去安慰两句后从未同宿一晚”对于其他的女人,他也绝不再碰一下,稍有上前惹他烦躁的”便都打入冷宫,他疯了,他是真的疯了……,…” 耳听文贵妃如此之言,叶云水不知能说些什么。 是说如今的皇上疯?还是说他早有此意? 心里着实的不安稳……”,“皇位世子爷恐不会应,新皇刚刚登基,怎能如今就想过了事,不吉利。”叶云水委婉寒暄”文贵妃则是道:“怎能不想?瞧瞧如今这宫里头还有谁?良妃与洪郡王虽保了命,如今战战兢兢,生不如死,三皇子、五皇子的母妃出身低,而他二人也都是软的”投信前来表忠心,祈家的事还未安定,据说皇上有意封王,也算是能安稳得住。” 文贵妃说到此流了眼泪,“本宫……本宫心疼代荷。” 叶云水叹\\1口气,如若不因文代荷”肃文帝当初也不会下手这么快,可一无后的皇上,能撑多久? 没有话说”叶云水则去了“安和宫”找乐裳。 乐裳未提起半句新皇登基与德妃薨的事,只是问起十四郡王的情况。 叶云水详细的说了说”随即道:“如今就在等着世子爷归来。” “你所想之事定能成。”乐裳笑着道:“本以为要离开这地界, 孰料皇上恩典,又允本宫居住此地为太后守灵。” 叶云水心里复杂,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曾经的二皇子肃郡王,不知该如何评价如今登基便活杀大臣的肃文帝。 是残忍?不算,他要表明非明启帝那般优柔寡断,是冷酷?也不算,因他是为让秦穆戎承世袭皇族长且不交兵权。 可如若说他善良,这二字却无论如何都贴不上边。 复杂。实在是无法评价。 其余的话现在来说还为时过早,叶云水与乐裳商议,依旧过些时日再将十四郡王送回。 未等叶云水离开,则有人前来回禀,“世子妃,有一位柏一大师求见。” 叶云水纯闷此为何人,乐裳则在一旁提醒道:“你关起来那和尚的师傅。” 净空的师傅?叶云水沉叹口气,“见吧。” 小太监退下,乐裳也离开此处,完全将正殿让给她二人。 叶云水此时无心多言谢词,只是在思付这老和尚见她要做何事。 “老僧见过世子妃。”一细高身姿的老和尚,可那双眼眸却透着精光。 叶云水还了礼,却没有说话。 “老僧柏一来求见亲王世子妃乃是为老僧之徒。”柏一和尚说完此话,叶云水则是道:“他安然无事。” “不知世子妃可否饶他此次鲁莽痴言?让老僧带其归荒北之地潜修。”这老和尚话语很沉,沉的让叶云水看不透他。 叶云水思付片刻,回言道:“净空所言,柏一大师定是知道,本妃想听听大师的话。” 柏一和尚似知她会问起,并无半分思付则道:“他所言偏ji,不可信,世子妃莫怪罪。” “大师此言可是怕本妃不肯放了净空?”叶云水心有疑huo,而柏一和尚却是笑了,“不谈佛法佛经,民间有句俗话,人在做,天在看,世子妃既是认为净空之言偏ji,那他就是偏ji,您认为这世间善恶有恩有罚,那自就是有恩有罚一切都乃您心中所愿非世端因果。 叶云水对这老和尚的话倒是认真在听,“依照大师所言,本妃认为这天是黑的,那它就是黑的,本妃认为这皇宫是个笼子,那这就是个笼子?本妃认为自己是菩萨,就不是净空口中所斥之妖孽?” “一切因在人心,一切源于人心,阿弥陀佛。”柏一和尚说到此,倒是直了直脖颈与叶云水面对面谈,那一双眼睛中所透目光好似能化解人忧,让叶云水心中的积郁三开。 柏一和尚继续道:“净空无错,虽心中佛法通念,可还未通心,这也乃老僧来此寻他归去之理,还望世子妃抬一抬手。” “大师此言虽还未全心通解,但却让本妃心中阴郁去了几分。” 叶云水看他道:“本妃不是善人,为何要放净空一马?抬一抬手?” “固执之人怕的是认自己之错世子妃就当是要看一看他认错的窘迫之态开心一笑,不也是一桩好事?”柏一和尚这话说出,倒是让叶云水轻松的笑了。 “你不像个和尚。” 牛云水直道此言。 “和尚不只是要修经,是要修心、修世,贫僧与世子妃说再多的佛经都无用”,柏一看向手边的一杯茶,“这道理就似老僧与人赏茶与懂茶之人品茶,自是心旷神怡,神清气爽,可与痴酒之人谈茶,岂不是老僧的错?” 叶云水的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大师此言深合本妃之心。” “阿弥陀佛。”柏一和尚起身行了礼,叶云水则叫过随shi之人吩咐他随柏一和尚归府,带着净空离去。 “净空的固执大师已言,本妃索性就不看净空认错,也不给他这机会,憋闷他一辈子来恕这罪吧!”叶云水摆了摆手便不再多言柏一和尚赠上一串佛珠随即便离去。 叶云水看着那串佛珠,心中念叨:穆戎,你到底在哪儿? 半个月过去明启帝、德妃娘娘的大殡礼全都过去,叶云水则与庄亲王爷商量了下搬到霞飞山下居住。 那里有三皇祖父留下的小村庄,三皇祖父与三皇祖母自交了皇族长之位后便去了南方,与其子、其孙同乐,道是再也不归涅粱。 那日叶云水特意去送,最后一次给老爷子敬了茶,三皇祖父心有安慰的拍了拍她,随即上了马出城。 而在他临走之时,则将此村庄交给了叶云水,而村庄之中的人也都归于叶云水名下。 在此居住几日后,叶云水才苦笑,这些哪里是什么村民?都是三皇祖父年轻时统领的兵,一直跟随他到此驻扎生活,没了仗打,便耕田劳作,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逐渐变成了农民扮相。 叶云水虽未劳作,但每日都在天刚门g亮时爬上山顶,孩子们倒也都跟随而来,每日跟叶云水爬山,而后便在这里玩耍。 在之前虽然都问起为何爹还不归来,但看到叶云水痛哭一次后便全都不再问起,每日可劲儿的耍闹。 祈善在安顿好镇国公府以后也搬到此处,每日都陪着叶云水和孩子们上山,下山,用饭,时而带着小家伙儿们骑马,射箭。 以前叶云水只觉祈善无秦穆戎那般霸匪之气,但如今才知,他倒是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这一日早,叶云水准备换一套简便衣裳好出门与众人上山,可还未等离开,祈善则直接冲了进来。 叶云水惊愕的怔住,祈善冲进来后便转过身,随即满脸通红,磕磕巴巴的道:“二,二嫂,别打,我是有消息告诉你,绝不是故意鲁莽!” 打?叶云水倒是笑了,“什么消息?说出来听听。” 祈善悄悄回头,扬了扬手中的信,“你不用再上山等了。” 笑容尽失,叶云水满脸惊呆,“有革的消息了?” 祈善点了点头,随即道:“袁石介造反,已死,二哥在西北将军权统领于手,二哥果真是去了西北!” 西北……”,叶云水的眼泪瞬间汩汩而落,扣好衣裳,她拿过祈善手中的信,看了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字迹,将其整整齐齐的折叠放于怀中,依旧迈步出了门,“我还要去等他,他一定知道我在这里等,一定!”@。 第六百零一章 心 日出上山等候,日落下山休憩。 叶云水又过了二十余日这般日子,眼泪虽不再流,可心中时时刻刻都在想念那个人。 祈善每日都来告诉她西北那方又有什么消息,庄亲王爷得知后,则是派人来叫她回府,更是叱骂道:“那兔崽子去了西北,你等在这里又有何用?”, 叶云水知老爷子也惦记,可她如今半分操管府事的心思都未有,只是让人将孩子们全都送回,她留姝蕙在此做伴儿,继续等着秦穆戎。 这一早带着姝蕙上了山,母女俩就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吃着点心,看着远处的旷野绿地,依旧还在等待。 姝蕙逐渐的能把话说全,性格格外的开朗,不再是那哑言可怜的女娃,格外可爱。 “娘。”姝蕙坐在一旁,“嬷嬷们说我是庶女,庶女是什么意思?”, 叶云水回过头看她,终归也是一六岁多的娃,也该明白点儿事理。 “庶女,是说你并非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姝蕙继续问:“那不也是叫你娘么?” “对,也是娘的闺女。”,叶云水mo着她的小脸,“娘也疼你。”, “那几个婆子都该死,拿这种话来门蕙嘟着嘴,一张小 脸上全是不满。 “回头谁再这么说,你就去找人打她们板子。”,叶云水笑着调侃,姝蕙却好似当了真,“女儿要娘疼我。”叶云水点了点头,姝蕙靠在她的身上,继续道:“谁欺负娘,女儿也让人打她板子!” 一大一小正在这儿说着闲话,背后清脆的脚步声响起,姝蕙扭着小脸往后一看,即刻绽放出笑脸,伸出小手便抱过去”“义父!”“来了。”叶云水看着祈善只是微微点了头。 这些时日,祈善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身边陪着,这份情,她记在心中,可也只能记在心中。 “二嫂。”,祈善行了礼,“刚刚进宫归来,庄亲王爷明儿大寿,皇上的赏赐已经颁下,更欲在宫中设宴,王爷让我顺路过来说一声, 明儿你必须要回府,不然他就到这儿来过寿。”, 叶云水苦笑一声,“就知老爷子会耍这脾气,早就准备好,等到今日天黑,我便回府。” 祈善没有再劝,而是道:“那弟弟这就去吩咐人过来收妥东西。” “辛苦你了。”,叶云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话语又一转,问起了黄家,“,黄玉娘什么结果?”黄正海在孟家围城时潜逃,肃文帝登基后第一件事便下诏抄家抓人”黄正海倒是逃出很远,前些时日在东部的一个小镇被搜抓到,有功有过,故而逃离涅粱城之人全都当即抄斩,但依旧在涅粱守着的女眷们得饶一命。 黄玉娘没离开涅粱,留一命却不可能再如以往风光。 “官婢。”祈善只道出两个字,而后停滞半晌”才又补道:“冬晚晴终归与她家有些恩交,故而si下给了银子,把她与她娘都买入府中,只留了个小院独居,不再出门。”, 叶云水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姝蕙被祈善抱在怀里,则是搂着他的脖子道:“义父,你何时带女儿出去玩?” 祈善一怔,笑着捏她的小鼻子,“等你长大些。” “还要长多大?”姝蕙的小杏眼一直的看着他,格外认真。 祈善似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叶云水把姝蕙抱回来,笑着道:“等你不用别人抱着,能自个儿走路,学会了骑马才行。” “女儿也能学骑马?”妹蕙指了指自己绣的小hua,“女儿只会做这个。”, “当然能学”等回头你爹回来,让他给你预备一匹小马驹。”叶云水下意识的话语出口,可说完之后却又沉下脸来,“可你爹,什么时候才回来?”说着,她的眼角又有些湿润。 姝蕙伸着小手为她抹了眼泪,“爹坏,让娘哭。” 叶云水捏了捏她的小脸,“你爹是好人。”, 姝蕙嘟着小嘴,指着祈善,“义父也是好人。”, 祈善被这忽然指着说好人不免略有尴尬,叶云水笑而不语…… 三人一同在此用了饭,祈善则带着姝蕙到山下去玩,叶云水独自一人等候在此,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总有一种感觉,他一定会归来。 望向远方那片旷野空地,时而眼中产生幻觉,那个男人的影子会出现,可再一眨眼,依旧是旷野空地,毫无人踪。 日光渐渐淡去,在天边凝成一簇红霞,让这片大地染上一层橙黄,格外的美。 可叶云水的心更是黯淡下来,他真的不会归来?真的等不到吗? 祈善在山下的村庄中已收拾妥当,正准备上山接叶云水回府。 可行至半山腰处,远处那霞光笼罩下的她让祈善无法迈步上前。 高等入云的林中只有那一惜弱交小的身躯一直在往这处相望,他懂她的心,可越是懂,他的心里越发的空落。 紧了紧抱着姝蕙的手,祈善心中苦笑,他这是在作何? 陪她一起等?可等到之后呢? 姝蕙不知祈善为何停下,则是拽着他的袖子,“义父。”, 祈善缓过神来,则是牵着她踏上林间小路…… 还未等迈出几步,偶听空中鹰啼,再见那林中人影已是不见! 祈善心慌意乱,撂下姝蕙急忙的往山上跑,而此时的叶云水,却是在往那片旷野中奔去…… 鹰啼之音便是小隼,这好似一道指引,虽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影子,虽然没有听到那清脆的马蹄声,但她下意识的便冲到山下,往那片旷野狂奔! 不知跑了有多久,她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轻快起来,那一双tui好似不是她的,不停的在向前,向前…… 终究,那马蹄声映入她的耳中,那一人一马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眸,虽看不清来者何人,但她依旧仰头呼喊:“穆戎!”骏马抬啼嘶鸣,一双臂膀直接将她抱上马背。 未等看清来人的模样,她的嘴已是被一双温厚的chun堵上。 眼泪汩汩而落,叶云水狠心的咬下他的嘴,血腥之气涌出,他却毫不在意,依旧紧紧搂着她,“对不起,云水,对不起…………”叶云水仰头大哭,那一双小拳头不停的捶在他的身上,歇斯底里的捶打,丝毫不顾他是否疼痛,痛彻心扉的发泄,“坏人,你简直坏透了,你让我等,你让我等,我再也不等……” 不知口中念叨的是什么话,叶云水的拳头依旧不停,而那方也不反抗,任凭她打个痛快。 瞧她浑身无力,秦穆戎才握住她的手,“歇歇再打。”, 叶云水流泪的脸却绽出一丝笑,看着他那一双崭亮的黑眸,含泪道:“你让我伤心了。”“一辈子来还,原谅我这一次?”,秦穆戎的目光带着诚恳,叶云水羞恼的靠在他的怀中,而搂住他的身躯,才发现那衣襟之下包裹着厚厚一层纱布。 “你受伤了?”叶云水大惊,急忙liao起来看。 秦穆戎的回答便是ji情的wen。 叶云水的心如刀绞,却也只能以wen回应…… 霞光褪去,弯月悬空,二人如胶似漆,却未见山林之处仍有一人影在朝这方远望。 祈善一直站此端望,说不清心中何感,呆滞许久,终究是叹气自言:“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者谓我何求,我不如他,我不如!”说罢此话,祈善仰头一叹,快步下山,带着姝蕙等人先行离开霞飞山,回归庄亲王府。 庄亲王爷得知秦穆戎归来的消息则是开怀大笑。 而后硬是未让祈善离开,与他对坐畅饮。 老爷子一直都在笑,笑不停,吃酒笑、吃菜笑,哪怕是忆起过往征战沙场的悲烈惨景也是在笑。 祈善略有担忧,则是让人把这酒换成了水,可吃在庄亲王爷的口中依旧觉此是酒,他依旧在笑“…… “他懂我,他去统了西北,他不愧是老子的儿子,让我心愿已了,圆了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不愧是老子的种!”,庄亲王爷端起大碗,那清水入口却道:“美酒,美!”, 祈善抖着手,再倒上一碗水,庄亲王爷依旧汩汩入口,“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心足矣!” 看着庄亲王爷这副模样,祈善在一旁劝道:“明日一早二哥、二嫂定会归来,您还是少用点儿。” 庄亲王爷摇头,“再倒酒来!”, 清水入口,庄亲王爷依旧不停的笑,祈善心中忽然有一不好的预感,急忙冲到门口让人叫来秦慕谨,“快去霞飞山把二哥、二嫂找回来,老爷子不行了!”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依偎缠绵,听着这树叶风声簇簇作响,她看了他的伤口,血染透了棉布,又撕裂了。 叶云水要回小村半里去拿医用之物却被秦穆戎搂在怀中不允她去,“就想这样的抱着你。”“你的伤要紧。”叶云水依旧要去,可挣不开他粗壮的手臂。 “你打疼了我,怎么还?”,秦穆戎逗她,“如今胆子大的连自己男人都敢打?”, 叶云水嘟着嘴不回话,而这一会儿功夫,二人则听到远处有仓促的马蹄声来,起身远望,却是秦慕谨带着王府的shi卫,人未到声先传来,“二哥二嫂快回府,父亲撑不住了!”, 美入云端到跌宕谷底,秦穆戎大惊失色即刻跨步上马,叶云水被其抱在怀中,二人驾马狂奔,叶云水的心中默念:老爷子可要ting住!@。 第六百零二章 圆(结局) 秦穆戎与叶云水归府,庄亲王府上上下下已都在“翰堂。围着。 见他们二人归来立即闪身让开一条道。 祈善站在屋中焦急心忧,忍不住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陪老爷子吃什么酒?吃什么酒?如今这副状况,让他如何与秦穆戎、与叶云水、与天下百姓交待? 秦穆戎与叶云水进屋,祈善立即上前,秦穆戎忙问:“怎么回事?” “弟弟送姝蕙回来,老爷子留弟弟吃酒,弟弟便说起二哥归来,老爷子高兴也吃的尽兴,孰料吃到最后弟弟给他倒的是水,他也以为是酒!”祈善自责的道:“都是我不好,跟老爷子说这个作甚!” “不怪你。”秦穆戎安慰的拍了拍祈善,叶云水已经疾步上前给老爷子探脉。 迅速的开了一个方子让黄公公去抓药,叶云水脸色极其焦虑,朝着秦穆戎摇了摇头,“ting不了多久了。” “啪”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祈善着实用力,脸上都显出红玟,“我这是做什么孽了!” “他一辈子都想统军西北,可袁家分化一部分,先帝又想夺另一部分,始终无法如愿,他心愿已了,没了牵挂,如此之态也并非反常。”秦穆戎说到此,叶云水点了点头,“西北征战归来便身子不成,太后大殡守灵,又是差点儿跟了去,人,活的不就是个奔头。” 祈善苦笑着摇摇头“二哥二嫂不怪罪已是弟弟的恩德,何必这般劝慰。” “这不是劝慰。”秦穆戎说完此话,黄公公已经拿了药来,叶云水煎药,秦穆戎亲手接过去,一勺一勺的喂进庄亲王爷的嘴里。 叶云水的心中略有酸楚,吩咐秦风去把小家伙儿们都叫来,更是让人去通晓大房,话语说的着实不忍:“都来见一见吧看一眼,少一眼了。” 秦穆戎依旧坐在一旁给庄亲王爷喂药,直到一碗药尽,他则跪在地上开始为老爷子净身。 未过多久,小家伙儿们全都到了,看到秦穆戎在此,则都高兴的凑上去一阵喧闹秦穆戎挨个的momo脑袋“别闹了,让你们祖父好好瞧瞧你们,他要去远方了。” 小家伙们有些纳闷不懂,小兜兜则是问:“是要跟老祖宗去同一个地方吗?” 秦穆戎没有回答,小豆子歪着脑袋看,“爷爷的眼睛怎么流了水?” 姝蕙拿着小手帕擦了擦庄亲王爷的眼角,“是爷爷哭了。” “爷爷你不要哭!”小兜兜跳了chuang上,忽然一句:“你不要死啊爷爷!” 死字道出,可谓所有人都一怔、一惊,好像一层心灵的窗纸被无情捅破,更是捅破了所有人精神上的那层防线! 转过头去,秦穆戎声音哽咽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硬生生将那欲出之泪憋回去。 而此时,秦慕云与秦慕谨二房人也全都聚此,看到这样一幕着实的心惊不敢再上前。 似是听到那哽咽泣声,庄亲王爷的眼睛动了动,睁开歪着头看了看小家伙儿们,又看着跪在地上的秦穆戎,笑着骂道:“都在这儿哭个屁老子高兴,心愿全都了了高兴!” “父亲!”秦穆戎一声呼出,让庄亲王爷的眼泪瞬间忍不住的掉了下来,沙哑哭言:“好,好,又听见这一声呼唤,我,我能闭眼了,能闭眼了!” 叶云水转过身捂住嘴,让哭声憋回心里,秦穆戎自十半离家至今,从未再叫庄亲王爷一声父亲,都是老头子、老家伙一声“父亲”貌似不重,可它却是庄亲王爷心中的一杆秤,足矣压塌他心窝子的一块铁石。 秦穆戎这一声“父亲”,可谓是他最后的期晓从叶云水的本心来讲,庄亲王爷与她之间的情更重于叶重天,他对她的庇护虽不明显,可叶云水都心中有数。 自幼一孤儿长大,这世又没托生在好人家,庄亲王爷虽说之前对她很是苛刻,但相处之后却是唯一让她体会到什么是父爱的老人,一位铿锵有力、杀伐果断的亲王,一位豪气冲天、忠肝义胆的亲王就要这样的去了?她无法从心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庄亲王爷挨个的看了看,而最终也将目光落在叶云水的身上,只吐出一个字:“好。” 目光又回到秦穆戎的脸上,庄亲王爷依旧是那一个字,“好……” “去把秦慕方带过来,死不死都给带过来。”秦穆戎忽然道出此话,让所有人都一愣。 “还不快去!”秦穆戎朝后一喊,shi卫们急忙赶去。 庄亲王爷似是也对秦穆戎能看透他心中所想感到惊讶,可惊讶过后满心愧疚,不知说何才好,秦穆戎沙哑言道:“终究是你的种,作孽再多他也姓秦。” 庄亲王爷的嘴哆嗦几下没有了话,shi卫们直接把tui瘸的秦慕方给扛了来。 秦慕方就像个胆怯的耗子一般,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待觉出庄亲王爷好似要走了,不由得瞪大眼睛连忙上前,拽着庄亲王爷身上的被便是嚷道“父亲,你饶我一条命啊,放了我,我一定给你生个孙子,一定生,你走了,你让二哥放了我,不然他得杀了我,我不想死……” 秦穆戎找了人给他悄堵上,摆手让人带下去。 庄亲王爷的眼角流了泪,那目光中满是失望,却是看着秦穆戎笑着道:“爹对不住你,你有种,比你老子强,你有种!” 说完此话,庄亲王爷的眼睛里流出的不再是水而是血! “爷爷!” “父亲!” “王爷!” “爹!” 所有人的呼唤响起,庄亲王爷咧着嘴哈哈大笑,狂笑! 笑声愕然而止,庄亲王爷的嘴却依旧在咧着笑, 哭嚎声起,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哽咽痛哭。 秦穆戎跪地狠磕了三个头,叶云水险些瘫软在地,可几个小家伙儿都趴在老爷子的身上,无法为老爷子换衣,她只得抹了眼泪开始吩咐人做事。 这一宿,庄亲王府无人合眼,这一宿,秦穆戎一直都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秦穆戎这位世袭皇族长及世袭亲王归来,转而便是庄亲王爷过世大丧,这个消息传出后让所有人都着实惊讶。 肃文帝听后,不由得感慨半晌”而后下诏”将庄亲王爷葬于先皇墓葬之旁,以示手足之情,更是亲自到庄亲王府祭拜,虽说朝臣对此大为不满,可想着他登基当日死的那些朝臣,便都把不满咽回了肚子里。 为了自个儿的脑袋,谁乐意去欠这句嘴?何况这几日他们也都mo清了肃文帝的脾气,不怕你提意见”但他定下之事不容翻改! 这不再是明启帝那优柔寡断的脾性,而是一杀伐决断的新皇………… 肃文帝到庄亲王府,叶云水略有惊诧。 秦穆戎得知后自要率府前迎,而后得知墓葬安置,他则是拒了, “老爷子之前已有遗言,墓葬已选好。” “选在何地?”肃文帝这般相问,秦穆戎则是答:“鸟语hua香之城,不求大过铺张。” 拍了拍他的肩膀,肃文帝道:“皇叔大殡之后,朕与你好生相谈之后的事。” “有事不妨现在就议。”秦穆戎话语中带了些许远离。 肃文帝倒是朝一芳走了几步”随即道:“朕有意传位于秦公楠,你有何意?” 叶云水在一旁瞪了眼,秦公楠便是兜兜,可她上次不已明示? “他不妥。”秦穆戎直接拒绝,“我的儿子”自要承亲王之位,你如若自己不留后,便传给十四郡王。” “你早有此意?”肃文帝问出此话,却又笑着摇了摇头,“罢子,之前二弟妹便以死相逼不肯让朕传位于皇农,如今你也如此………难不成这皇位成了无人要的东西。” “那就是个笼子。”秦穆戎说完此话,肃文帝道:“那你就盼着朕多活几日,也帮朕把这笼子牢固些许,免得后辈与咱们一样苦。” 此话说完,肃文帝直视秦穆戎,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秦穆戎斟酌片刻则是点了头,二人没再多话,而是按照礼仪规矩行礼叩恩。 三日后庄亲王爷大殡开始。 大殡之日,灵棺出城下葬,全城百姓俱都出门叩拜,在其后的灵车上挂上一朵白hua。 但凡是沾了亲的府邸,俱都披麻挂孝,跟随出城下葬,故而这灵柩从庄亲王府到涅粱城门一路上,其后已是排了长长的队,一眼望不到边际。 小兜兜身为嫡长子长削,自是一身正装,捧着罐儿,而小团子、小 豆子跟随在叶云水的身后,一路走、一路东走西看,时而抹抹眼泪。 叶云水忍着把眼泪憋回去,人在做,天在看,没有必要再哭嚎,伤的是心,不是这双眼“……可这般思付,她依旧没忍住的抹了抹眼角的水珠,心里哀思:老爷子看到后辈的日子过的舒畅,过的顺,便这样撤手而去? 虽说早知有这一天,可总不能连寿日都不过就这么走了? 浑浑噩噩,一直到出了城,叶云水都未听清周围与其说话的人到底说的是什么,只听着礼官主持丧仪的话,按着规矩一步一步的跟着做。 虽说秦穆戎与肃文帝说起庄亲王爷自寻墓葬之地而且不必大过铺张,但肃文帝依旧闻讯到墓葬之处,吩咐劳工在此三日搭建了一座祠堂,名为:“忠烈祠”,这无非也是对庄亲王爷的祭奠。 临到棺材入土,众人齐齐跪地,叶云水的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的哭嚎而落,小家伙儿们也都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看着秦穆戎那一副落寞哀伤,看着秦慕云不住的擦着泪”秦慕谨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叶云水不由得在心中默默祈祷。 他们哀哭,是因为失去了这位掌舵老者,可老爷子是笑着走的,满足的走,能否如她一般,也是投生到哪个世界?还是再成一人? 老爷子满足的闭了眼,可她们呢?能否也笑到最后? 看着这些孩子,看着秦穆戎那宽阔ting直的背膀第一次弯下不起,叶云水手捧一把细土,朝天朝地大礼叩拜,这是她真心实意的叩拜,祈祷庄亲王爷,一路走好! 庄亲王爷大葬之后,秦穆戎则准备在这“忠烈祠”中守孝三年,将所有的事全部教给秦慕云与秦慕谨”至于秦慕方”依旧被囚禁在“翰堂”后的院子里,不允出行半步。 叶云水知秦穆戎这般作为是有意退后,世袭皇族长、世袭亲王二位他已都背负一身,如若再掺杂朝政之事,难免又起风bo。故而叶云水也将事情交给了夏氏,只每隔十日回庄亲王府筹措、安置一番,便继续回“忠烈祠”陪伴秦穆戎。 祈善在给庄亲王爷大葬之后便离开了涅粱。 临走时,特意与叶云水畅谈一宿”二日便启程欲到南方,与祈家人相聚,不过镇国公府依旧在涅粱城驻扎,也是给他留一回此的余地。 秦穆戎对祈善与叶云水si谈一晚只字不提,叶云水倒也不说,只是偶尔姝蕙时常问起义父何时归来,秦穆戎则开始you导姝蕙,长大后便搬去镇国公府,替她义父好生管管府政,免得回来连个窝都不剩。 姝蒽年幼,而且对祈善格外的贴心”乐滋滋的点头答应,自那以后便开始随叶云水、夏氏学起掌管中馈之事。 小兜兜自承世子位后,便开始随秦穆戎在“忠烈祠”锻炼骑射。 小团子和小豆子则时而伸伸胳膊tui”主要从文,开始请了教书先生识但三个小家伙儿每日早起都先到庄亲王爷的墓碑前磕个头”此后再各自赴学。 肃文帝几次下诏让秦穆戎与叶云水进宫,二人则都以为庄亲王爷守孝为理由婉拒。 故而三两次之后,肃文帝择日出城来此,虽说是以叩祭庄亲王爷为名,实则与秦穆戎si谈军政之事。 秦穆戎说起西北、南方军令皆在他手中,而肃文帝则与其商议皇位在何时传给十四郡王为佳,更是央求将十四郡王送至此处,让秦穆戎调教几年。 叶云水依旧对肃文帝没有半分缓和之意,每每见面前远隔一段距离,但文贵妃几次传信来此,都告知肃文帝仍在拒绝沾染女子,完全断了留后之意,这个消息的确让叶云水惊讶。 她不知此事该如何回文贵妃,文贵妃之意难免是希望她与秦穆戎劝慰一番,但与秦穆戎si谈过后便继续对此事置之不理,叶云水也基本不再讲宫。 十四郡王送至此处,秦穆戎严苛教导,比对小兜兜还要严厉,起初十四郡王委屈良多,时而哭着要回宫。 乐裳下了狠,对十四郡王的哭诉毫不心软,肃文帝摊手无策,只道是这乃皇族长之意,他这位皇兄也插不上嘴。 十四郡王没了靠山,便只能闷头的学,时间久了,还有小兜兜几人相陪,倒是逐渐适应下来。 日复一日,守孝的三年转瞬即逝,而小兜兜也年约八岁,个子窜的倒是够快,已快追上叶云水。 带着孩子随秦穆戎回到庄亲王府,秦慕云早已设宴扫尘,在门口相迎。 离府三年,再次归来犹如翔鸟归巢,虽然温馨可仍有继续远游之愿。 可如今孩子们已走到了最不能放手的时候,叶云水未提此事,秦穆戎却在府宴过后与叶云水说起:“等他们大了,你我二人便四处云游?想去哪里?可在此时多寻思寻思。” 叶云水窝在他的怀中,“爷说去哪儿,妾身跟随就是。” 轻轻一wen,秦穆戎紧了紧手臂,“祈善那小子也不知去哪儿了?还不肯回来了。” “爷是想问他那宿与妾身言谈何事?”叶云水道出此话就见秦穆戎的目光中有了一丝躲闪,明显被猜中心事,有些尴尬。 秦穆戎未答”叶云水则是叹气道:“他仍对陪老爷子吃酒、让老爷子就此过世心有余悸,更觉无法面对你,妾身没劝,他说欲离开此地,待何时心里敝开这个扣,再归来。” “胡扯,明摆着是逃婚。”秦穆戎这般说,脸上倒是lu了几分舒缓,“之前虽有心结”如今也已解开,怨不得他,是老爷子自己不愿再留此。” 叶云水点了点头,“他了解你的心思,比妾身还懂。” 秦穆戎挑了眉,“他是我弟弟!” “那妾身呢?”叶云水撤交。 “你是我的女人!”秦穆戎捏着她的小嘴印上自己的,大手又mo上她的背tun”“瘦了”得多吃点儿。” 叶云水扭开身子,却被那大手搂紧,“爷总让妾身做诗给你,你何时吟一首给妾身?” “等我闭上眼,你自会听到。”秦穆戎说出这话,却被叶云水咬了一口,“满嘴胡沁。” 秦穆戎笑而不言,又扑在她的身上…………三年守孝”她二人虽在一起却未再同chuang。 如今三年过后同chuang共枕,二人不免都有新鲜之意,今宵一夜值千金,缠绵几许便是红帐春动、吟shen情晌”“” 二日,秦穆戎则带十四郡王进宫”肃文帝与其在宫中深谈一夜,约隔几日之后,秦穆戎以皇族长身份宣诏:秦皇氏族学司监十日后开堂,但凡秦姓年满五岁孩童都到此来学习识骑射等术,年满十五才可离宫归家。 而在此教学之师都乃皇家选举,秦穆戎这位皇族长则只管罚惩,学子不学,罚,老师不育”惩,这一位活阎王颁下此诏可是让所有秦姓皇族之府叫苦连天”可谁也不敢有怨。 不但不敢有怨,还都得遵循此章程行事,那吃喝玩乐的消遣是等同于出笼的鸟永远都看不着了。 十四郡王、小兜兜、小团子和小豆子也都进了此地入学,本是让一群人等着看笑话,孰料这四人倒是带了头,让所有揣着幸灾乐祸的人都苦了脸,这四个肃文帝眼中的宝贝疙瘩都乖乖听话,谁还敢不听? 老老实实的学、老老实实的练,这一年时间过去,反倒是诗书能吟上几首,骑射有了劲头,连人都结实得多。 众人此时才明,肃文帝与秦穆戎二人此意乃是为巩固秦家江山不倒,而怎能固住?便是从孩童们练起。 秦穆戎整日忙着对秦家人拳打脚踢的练,叶云水则也没闲着,倒是把医护的手艺传开,在大月国各地都设了医护药坊,连带着“水云坊”也大肆铺开,百姓受益、而她则收钱,喜哉乐哉。 夫妻二人各自忙着,但有心巴结之人也没闲着。 姝蕙才过十岁的生日,便已有人前来打听是否能定亲事。 叶云水目瞪口呆,这还未及笄就定亲?她怎么舍得? 可日日踏破门槛儿无数人来人往,她也实在是烦了,思付许久才得出个推脱的理由:“虽说此乃本妃之女,可也是镇国公爷的义女,本妃说的不算,你们有心定亲便去寻镇国公爷让他点头,否则免谈。” 耳听这话,众人皆是吃惊咂舌,镇国公爷可是好几年都没见着影了,让他们去哪儿找? 可终归有挖门盗洞不肯死心之人,却还真把祈善给找了出来,惹的祈善没辙只得回归涅粱,没回镇国公府,直接登了庄亲王府的门。 叶云水与秦穆戎笑着设宴,祈善也是苦着脸,抱怨道:“二哥二嫂这不是难为我吗?你二人之女的婚事让弟弟做主?我在南方都没舒坦着,长兄被惹烦了,愣是将我撵了回来!” 秦穆戎为其倒了一碗酒,“这都你二嫂的主意,这不正好寻着你? 否则大海捞针,去哪儿寻你,祈红利撵你回来?他可是有合适人选?”, “果真是你了解他。”祈善目光带着吃惊,“他推举南方一将领之子,年仅十三便一表人才,弟弟也见过,配得上姝蕙。” 叶云水问道:“你定了?” “弟弟怎能定?这终归还得二哥、二嫂做主。”祈善看着二人笑意涔涔,心中那丝芥蒂也烟消云散,饮了一口酒”看向秦穆戎,“二哥怎么看?” “这要问你嫂子,此事我也做不得主。”秦穆戎把话题转给了叶云水,叶云水笑着道:“你的婚事都未做主,义女婚事倒是着紧?这可不合规矩,你若不娶、姝蕙便不嫁。” “二嫂!”祈善瞪了眼,“你这不是逼我嘛!” “怎么着?难不成你已有意中人?”叶云水笑着调侃,祈善却是挠头,“暂还未有”还在寻觅。”, 秦穆戎啧啧几声,随即言道:“看他那副德性,你我二人也不必多说,由着他自己定吧,你去告诉祈红利,他选的人我不答应,姝蕙不能离开涅粱”不但我舍不得你嫂子也舍不得,她的弟弟们也舍不得,行至南方,如若挨了欺负怎么办?难不成我还要拎着棒子去南方为其出气?” 祈善点头,“二哥所言既是,弟弟也不可能总在南方呆着。” “你回涅粱来?”叶云水带了探寻,祈善却是摇头,“一人一马一履足印”弟弟还未游够这山山水水。” 目光中带了一丝失望,叶云水没再多言,秦穆戎与祈善也不再多说,吃了一夜的酒,都是躺下动弹不得才算了事。 祈善陪着姝蕙和孩子们玩了几日后则又离开了涅粱”姝蕙流着眼泪道:“义父,你又不带女儿去玩。” “待你长大!” “不许骗我!” “一定不骗!” 看着祈善离城的背影,姝蕙的目光多了几分期待,径自念叨:怎么还不长大? 四年后。 肃文帝的身体没能支撑的住,驾崩,传位于十四郡王”号乐宣帝。 乐裳依旧住在安和宫,荣升太后,她却还是那副淡然模样”唯独见了叶云水才lu出几分笑。 因乐宣帝还未年满十五周岁,秦穆戎这位皇族长只得把持一摊, 也忙碌起来,可行事都带着小兜兜几人,也是欲培养他们接手。 日子过到这副模样,叶云水的心倒是松快许多,只是时常期盼何时能有撤手去游玩的时候? 每每提起这事,秦穆戎都让她再等一等,可等好时间最是煎熬,又一年过去,叶云水发现自己已是快三十岁,而秦穆戎已是快近四旬中年。 二人感慨惊诧,索性只留书信把家事全全撂下,二人一马离开涅粱开始四处游玩…… 又是两年过去…… 姝蕙年方十六,大婚之日已定,迎娶之人乃是沈无名兄长之嫡子,成亲是十日之后。 小兜兜如今已满十五周岁,离开学司监后则在乐宣帝身旁协理政务,而庄亲王府的事,则是小团子、小豆子与其四叔秦慕谨协同管制。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出行游玩已有两年,至今未归。 小豆子从学司监急冲冲的归家,小团子看着他便是道:“又这么急?你又闯了什么祸想找大哥顶事?” 看到小团子,小豆子见此,兴高采烈的道:“二哥,你可知刑部上卿许大人的嫡别女?我今儿瞧见了,长的真是俊,啧啧……… “没出息,整日就会看那些女娃的脸蛋子,擦擦你的哈喇子,别出去丢人。”小团子说罢便要走,却被小豆子一把拽住,“二哥,说真的,我要娶她。” “你娶?你才十三,毛长全了么?”小团子momo自己的脸,再看看中豆子,“都说咱俩一模一样,怎么性格差这么多?我倒是没你那么白。” “二哥!先定亲也成啊!”小豆子懊恼不堪,“又没说现在就娶。” “大哥都还未定亲事你先定亲?做梦吧你?”小团子敲着他的脑袋,“有空就去帮大姐筹备下婚事,过些日子爹和娘就该回来了,看你这幅模样,小心爹拿鞭子抽烂你的腚!” “爹怎么下得去手!”小豆子说到此却是心虚的挠挠头,“我去找大姐,爹和娘回来,一定让她为我说几句好话,先把亲事定了,否则被别人挖走,我得悔死。”说着话,小豆子便是朝后院跑去,小团子看着他无奈的摇头,“爹和娘到底能不能回来了?”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此时正在往涅粱赶”叶云水略有心急,但秦穆戎却悠哉悠哉,没有半点儿急色。 “这可是大女儿的婚事,你这当爹的如若缺席,可是丢尽脸面。” 叶云水催促的拽拽他,秦穆戎却是道:“笑话,我秦穆戎的女儿嫁过去那是给沈家脸面,敢拿此寻我说事?我就与其退亲!” “越发的不讲道理。”叶云水虽是斥责,脸上却也带着笑。 秦穆戎将头枕在她的脖颈上”“你不正喜欢?” “喜欢,喜欢!”叶云水连忙躲开,用脚敲了一下马背,黑骑只颠颠的快行几步,叶云水低头斥道:“这么多年依旧不听我的。” 秦穆戎哈哈大笑,随即安抚道:“它个畜生听我的就是,我听你的。” 叶云水抿嘴回亲一。\\2秦穆戎tui敲马肚,黑骑即刻狂奔。 大婚当日清晨,宾客已是满聚庄亲王府门前。 小兜兜随着秦慕谨一同招待,小团子引领入府,小豆子则在后院准备迎来送往的琐事,可他听说那刑部上卿的嫡亲孙女也来此地为姝蕙添妆,则是摩拳擦掌、硬着头皮去后院,纵使被认不守规矩,哪怕看上一眼也好? 可行至后院之时”小豆子傻了,看着那妆奁匣子上的书信的字迹,他踉跄着脚步跑了前面,揪着小兜兜便是道:“大哥,不好了”大姐…”,大姐走了!” “什么?”小兜兜跳了起来,拿过信便是读:“弟弟,吾有心事未了,寻义父带我出游,游够便归,爹娘如若归来便代长姐叩罪”长姐定双倍奉过……”,……” 小兜兜看完这个信险些昏过去,看着小团子,“去”快去城门处迎爹娘一下,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们。” “那如今怎么办?大姐都走了”这婚是退?还是结?总得有个人啊!”小豆子摊手无策,小兜兜则四处寻了一遍,“我入宫去寻皇叔回禀,你在此替我片刻!”说罢,小兜兜立马颠出庄亲王府,跑的无影无踪。 小豆子无辙,拿着信去寻了小团子,“二哥,这怎么办?” 小团子也是瞪了眼,“我去寻爹娘,你在此撑着!”小团子跑的比小兜兜还快。 小豆子怔了片刻,随即跳脚嚷道:“秦公楠、秦公卓,你二人又让我来顶祸事,什么大哥、二哥,我再让你二人门g骗,我就不叫秦公允!”小兜兜气的跺脚的骂,而这一会儿,后院也发现新娘子没了,所有的管事人家全都聚拢此地,齐齐看向秦公允。 秦慕云与秦慕谨也到此,纷纷摊手摇头,可此乃二房之事,他们也都退到一旁,只道是等秦穆戎归来再议。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刚入城门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叶云水大惊失色,抓着秦穆戎的手道:“穆戎,怎么办。妹蒽能去哪儿啊?这一一一一一一这亲事怎么办9…… 秦穆戎抽抽着嘴角,仔细思付,“她还有什么心愿?”二人沉默,叶云水仔细思索,“会不会是去找祈善了?她一直都在惦记着祈善说过带她四处游玩?”,秦穆戎的脸都迅速的抽搐起来,叶云水急忙道:“还不去追?”, “追什么追?这丫头的骑术很精,这会儿估计早没了影子。”秦穆戎摊手,叶云水责备道:“都是你,她一个丫头,你让她学什么骑术?”“不是你说的秦家之女不能被欺辱,男子能学,她也能学?”秦穆戎反问,叶云水缩了脖子,“那怎么办?怎么跟沈无名和冬晚晴交待?”, 秦穆戎立即调转马头,接着往城外跑去,“交待个屁,让他们处置吧,你我二人接着去玩,这次倒是可以走的远点儿,去北边如何?”, “银子带足了吗?”,叶云水急忙问,“那方可没有,水云坊,的铺子。” “怎么不开?”“北边荒,开珠宝铺子给谁?”, “那就去找那净空秃驴,让他给你磕头认错。”“你还记得?”, “怎能不记得?我的女人受了委屈,这个仇一定要为你找回,待看他磕够了头,爷带你去西粱卓好……, ……” “那是什么地方?”“一个很美的地方……驾!”, 小豆子现在只想仰头痛嚎“闭嘴”,二字。 这一日他已经觉得学司监的老师怎么那么和蔼?说起话怎么那么温柔?如今这一帮七姑八姨们的嘴嚷的他很想回去读书”哪怕是再被刑罚板子打一顿也行啊! 小兜兜和小团子无影无踪,沈无名和冬晚睛被其兄嫂骂了个狗血喷头,又找到庄亲王府来,看到小豆子便是道:“都是定好的亲事,亲王与王妃至今未归这可还将沈家放在眼中? 虽说是世袭皇族长、世袭亲王,可终归也要按规矩办事,这可让沈家丢了大脸,这可是天杀的要了我的命,我的儿出去连头都抬不起了!”, “嫂子”你……你别这样,这里可是亲王府。”冬晚晴在一旁劝慰,便被其兄嫂骂回:“都是你们张罗的婚事,如今你瞧着怎么办?我这脸可是都丢尽了!” 冬晚晴束手无策,只得看向了秦慕云,秦慕云无奈的道:“这终归乃二房之事,我一庶长子何能插手?不妥不妥。 再看向秦慕谨”秦慕谨缩了脖子”“二哥未归定是有事,你跑到庄亲王府大吵大嚷算得什么?有事不能好好说?”“说什么说?四爷你说怎么办吧?”, 这话问出,秦慕谨也是束手无策,“这乃二哥家事,我怎能擅自插手?不妥不妥。”连说连往后退,那女人吵嚷问道:“小世子可在?”“小世子入宫了。”, “那到底谁能说的算?起码得给句话!否则我就死在庄亲王府!”小豆子捂着耳朵都觉得嘶嚷震耳,实在忍受不住,跳起来指着道:“吵什么吵?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你家儿子娶不上媳fu儿那是我大姐没瞧得起他”瞧他那副酸溜德性,哪里配得上我大姐?” “你,亲王之子如此不讲道理!”,女人凶嚷,随即开始哇哇夹哭。 “哭什么哭?你不就是觉得沈家没娶着世袭皇族长、世袭亲王之女吃了大亏?我大姐如若有你这婆婆也算倒了霉,你要实在觉得吃了亏” 就送个女儿过来,爷我收着就是!就这么办了,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小豆子说着,也是热出一身汗,可脑袋一热说出这话”他倒是有些解脱,解脱之余也有少年羞涩,一拍大tui,转着一圈,摆手言道:“就这么定了”爷我累了……我走了!”, 说罢,他撂挑子便走! 所有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庄亲王府的管事们眼见此状,全都溜走,只空下了那喜宴、喜桌,还有前来道贺的宾客。 宾客面面相观,入眼的没有一个能说话的,全都是亲王府的shi卫。 贺礼怎么办?送来了岂还能要回去? 可亲事怎么办?就这么荒唐结束? 亲王与王妃迟迟都不lu面,他们单单等在这里又能如何? 没有一人招待、没有一人搭理,只得全都灰溜溜的离去…… 可这亲王长女为何要走?所有人都揣着好奇想一探究竟,银子不能白hua、礼不能白送,总得让他们知道个原因补补心理这缺空吧? 一人如此想,十人如此念,故而沈无名与冬晚晴便被团团相围,一连半个月都未着消停! 一牟月后。 姝蕙在西北寻到祈善暂居之处,说了逃婚之事,让祈善大惊失色。 可看着她那副模样也不知怎说才好,只得玉道:“丫头,你怎能如此鲁莽,逃婚,这可是大事!”, “义父说过要带女儿游玩,何况义父都未娶亲,女儿为何要嫁人?”姝蕙那杏核眼看着他,让祈善哑口无言。 怎么答?怎么回?这话绝说不出口。 “你怎会找来此地?”祈善细心相问。 姝蕙会心一笑,朝天空吹了一声长哨,小隼嘶鸣一声,又遁入林中无影,姝蕙笑着道:“娘把它送给了我,怕我挨欺负,可以随时有个替女儿出气的。” 祈善哭笑不得,只得拍拍她的头,“罢了罢了,索性你都逃出来,那就跟义父走吧。”, “义父我们去哪儿?”, “去一个叫西粱卓城的地方……”, (完) 本书结束,在琴律心中却永远无法忘怀“……无法忘记它带给琴律的美好,带给琴律的爱,带给琴律的欢喜哀乐,让琴律一时间难以从此书中走出来。不过尽管此书完结,读者们的爱琴律依旧记在心中,那是一段品味起都能扬起淡淡笑容的美好,是琴律跌宕人生中的闪光点,给琴律一点儿时间,让我品味新的境遇人生,再与大家于下一本书中相聚。 咕”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