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马太行侧》 第一章 姚常青营 “轰隆隆……” 一阵震耳欲聋的暴响将岳维汉从昏睡中惊醒,接踵而来的便是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还有巨大的气浪呼啸而来,岳维汉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便被猛烈地掀飞到了空中,又像枯叶般翻翻滚滚地飞出老远,然后重重堕地。 “我草……” 岳维汉只来得及咒骂了半句,嘴里便已经灌满了腥臭的烂泥。 一股掺杂了烂泥味、血腥味还有尸臭味的恶臭顿时沁入了鼻际,没错,就是血腥味,还有浓烈的尸臭味,岳维汉在车臣、伊拉克还有阿富汗当了这么多年的雇佣兵,这样的味道他绝不陌生,那是战场和死亡的味道,而且是绝对惨烈的战场! “我草,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美国佬现地下基地了?” 巨大的危机感霎时就将岳维汉完全笼罩,难道是魔鬼党武装内部出现了内奸?要不然美国大兵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杀上门来?不对,刚才那爆炸声不像是美国佬的钻地炸弹,倒像是……重型榴弹炮的爆炸声! 而且听这爆炸声……榴弹炮的口径绝对不会小于三百毫米! 我靠,三百毫米以上口径的榴弹炮!?岳维汉顿时就被自己的判断吓了一跳,旋即猛然坐起身来,一直无法睁开的双眼也猛然睁了开来,顿时间,一副惨烈至令人窒息的战争场景便猛然跃入了他的眼帘! 极目所见,尽是垮塌焦黑的街道城垣,倒塌燃烧的民房,还有横七竖八的尸体! 天色阴沉,烟云密布,一道道流光拖着长长的尾焰连续不断地从天上掠过,然后在不远处猛然攒落而下,顿时便腾起来一团团耀眼的强光,旋即又是剧烈的地动山摇,好不容易才爬起身的岳维汉顿时又被重重地掀翻在地。 “弟兄们,跟***小鬼子拼了,杀啊!” 嘶哑却不失杀气的怒吼陡然从岳维汉耳畔猛然响起。 惊回,只见一队队身披浅黄色粗布军装的士兵正以散兵队形向着前方猛烈地突进。 一时间岳维汉再分不清天南地北,有些木愣愣地跟着转过头,只见前面不远处是个十字路口,一栋钢筋水泥的三层建筑死死地卡住了这个路口,十几道耀眼的火舌从二楼、三楼窗户还有天台上猛烈地喷吐而下,交织成了一片严密的火网,从岳维汉身边嚎叫着向前突进的士兵顿时就像是割倒的野韭菜,一片片地倒了下来…… “噗!” 一名士兵刚刚跑到岳维汉跟前,身形便是猛然一顿,然后像是被人狠狠地推了下,往后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岳维汉急定晴看时,只见他的额头正中有个不大的血窟窿,脑后的头盖骨却整个被掀了开来,肉靡状的脑浆顿时涂了一地。 “咻……轰!” 一阵短促而又凄厉的尖啸过后,旋即就是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岳维汉再次重重地掀翻在地,等他再次爬起身来时,只见面前不远处已经凭空多了个足有几十米见方的大坑,坑中青烟袅袅,刚刚突进到这个位置的几名士兵已经不见踪迹,只有一个士兵双手撑地正在坑沿上惨烈地哀嚎,他腰部以下的躯干却已经不翼而飞了。 “噗嗵。” 半截已经烧得焦黑的物事从天而降,重重地坠落在了岳维汉面前,赫然是半截断腿! 岳维汉的双眸顿时间便猛然睁大了,饶使他当了十几年的雇佣兵,见惯了血雨腥风,此刻也不免为眼前这惨烈的战争场面震住了,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岳维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只觉两耳嗡嗡作响,一时间再无法用脑子思考。 “小鬼子,俺日你十八辈先人,去死吧!” 一位缺了条胳膊,早已经浑身浴血的士兵以仅有的单臂抱着个炸药包,只向前纵身一跃便跃进了前方的环形街垒,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环形街垒顿时便绽放成了漫天烟尘,还有几截断肢残躯在天上翻翻滚滚地飞舞。 “老二,老二哇!***小鬼子,爷爷和你们拼了……” 一位高壮如小山般的士兵嗔目如裂,抱着机关枪从岳维汉身边猛然站起身来,伴随着爆豆般的激烈音符,耀眼的火舌就像是风一般刮到了前方建筑物的窗户和天台上,好几道身影顿时便惨叫着从三层建筑的天台上倒栽而下。 遗憾的是,机关枪的怒吼只持续了片刻便嘎然而止。 两道耀眼的火舌扫过,那士兵强壮的身躯先是猛然一顿,然后就像是被锯倒的木头,直挺挺地向着后方倒了下来,在倒地之前,他的脖子就已经被弹片掀飞了大半,宽厚的胸膛更是几乎被打成了筛子。 “咻……轰!” 又是一阵短促而又凄厉的尖啸掠空而至,巨大的爆炸声中,又是一股强烈的气浪席卷而至,岳维汉再次被狠狠地掀翻在地,而且落地之后脑袋还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磕了下,顿时便两眼一黑再度昏迷了过去。 ………… 这一昏迷却又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等岳维汉再度醒转时四周的景像却又变了。 头顶的天空依旧昏暗,空气中的血腥味和尸臭味依旧中人欲呕,不过巨大的爆炸声却是听不到了,只有极远处还可以听到隐隐约约的爆炸声,再看之前那惨烈至极的巷战战场,此时也已经是一片沉寂了。 一队士兵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正在仔细地搜索战场,遇到身穿不同军装的士兵,不管死活照着心窝子就是一刺刀,遇到身穿同样军装的士兵,则把他们的尸体搬到街边整整齐齐地摆成一列,遇有伤兵则立即叫来医务兵为其包扎。 没等岳维汉回过神来,那队士兵便搜索到了面前。 领头的那名军官同样身穿浅黄色粗布军装,没有肩章,领口上缀着红底金边的领章,中间有道金杠,金杠上面缀着一颗三角星,看军衔是个少尉,见岳维汉两眼瞪得老大,那军官顿时便回头大叫起来:“医务兵,医务兵!这里还有个活的,快!” “是,长官!” 不远处有把声音应答了一声,旋即一名士兵便一溜小跑到了岳维汉跟前。 岳维汉和那少尉军官大眼瞪小眼的功夫,那名医务兵已经迅检查了岳维汉全身,旋即起身向那军官禀报道:“报告长官,这位兄弟身体状况良好,并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那少尉军官斜眼打量了岳维汉两眼,忽又打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士兵继续向前打扫战场,然后问岳维汉道,“你叫什么名字?” 岳维汉这头还晕着呢,闻言只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军官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你是哪支部队的?” 岳维汉无言以对,还是摇头,那军官又问道:“那你们长官是谁?” 看到岳维汉还是摇头,旁边有个士兵忍不住插嘴道:“长官,这位兄弟该不会是让小鬼子的炮弹震傻了吧?” 刚刚给岳维汉检查身体的医务兵当即补充道:“长官,这位弟兄的头部曾经遭到撞击,是有可能暂时性忘记一些事情的。” “真傻了?”那军官越皱紧了眉头。 “你他娘的才傻呢。”岳维汉生平最恨别人说他傻,当即反唇相饥。 “哟嘿,还没傻嘛。”那军官似乎也懒得废话了,当即伸手道,“你的证件呢?” “证件?什么证件?护照?”岳维汉顿时皱紧了眉头,护照这玩意可不能随便示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的是你的军官证!”岳维汉的衣领上虽然没有领章,但那名少尉军官还是能够分辩出岳维汉的身份应该也是军官,当下不由分说,伸手就从岳维汉的上衣小袋里摸出了一本绿皮软壳证件,略一瞥眼之后旋即脸色微变,当时就脱口念了出来,“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一旅第二团上尉连长,岳维汉!?” “什么,中央军校教导总队,黄埔军校的?” “第一旅第二团?前几天猛攻大纱厂的部队?” 跟在那少尉军官身后的几位士兵顿时窃窃私语了几句,再抬头望向岳维汉时,眼神里便多了些肃然起敬的意思,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是批开进淞沪战区对日作战的部队之一,尤其是在大纱厂,教导总队更是打得极为惨烈,没说的,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的这些小白脸虽然看着细皮嫩肉的,但个个都挺有种。 “岳维汉?”岳维汉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当下皱眉反问道,“谁是岳维汉?” 那军官却没有回答,又从绿皮软壳里起出了一张折叠得异常整齐的纸张,然后缓缓展开,略一瞥眼后又沉声念了起来:“中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证书:兹有本校第十期步兵科学生岳维汉修业期满成绩及格特证书,校长蒋文正,中华民国二十五年六月十六日。” “中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黄埔军校!?民国二十五年!?” 岳维汉喃喃低语两声,一对眸子霎时便瞪大了,再联想到之前惨烈的战场景象,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便在他的脑海里成形,莫非……自己穿越了?当下岳维汉深深地吸了口气,急问那军官道:“兄弟,现在是哪年哪月了?” 那军官头也不抬地答道:“民国二十六年八月三十一日。” “民国二十六年!?”岳维汉顿时又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道,“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那军官这会已经小心地将证书叠好,连同军官证一同递还给岳维汉,然后啪的立正,向岳维汉敬了记标准的军礼,朗声应道:“报告长官,这里是第三战区宝山县城,鄙人曹兴龙,九十八师五八三团三营警卫排少尉排长。” “第三战区宝山县城?九十八师五八三团三营!?” 岳维汉闻言顿时便如同堕入了数九寒冬的冰窟里,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民国二十六年可不就是第三战区可不就是淞沪战区?是年八月不正是淞沪会战如火如荼之时?这一战,小日本光是陆军就出动了九个精锐师团另两个支队,**更是调集了七十几个师近百万大军,双方在淞沪地区激战三月,死伤无数! 至于这少尉军官所说的九十八师,作为一名军史爱好者,岳维汉更不陌生。 九十八师师长夏中禹,黄埔一期生,该师所辖五八三团三营,更是八年抗战史上赫赫有名的英烈营----姚常青营!在淞沪会战中**由攻转守的第二阶段,该营死守宝山孤城,与日军激战七昼夜,全营自营长姚常青以下五百余人全体壮烈殉国! 按战史记载,今天,也就是八月三十一日,正是姚常青营进驻宝山县城之日。 再过七天,也就是九月六日,宝山县城将陷于日寇之手,该营自营长姚常青以下五百余人将全部殉国,无一生还! “干什么,干什么?都围在一起干什么?” 岳维汉正自心神激荡之时,身后陡然传来了一把嘶哑却不失威严的声音,急回头看时,只见一名身穿呢子军装的军官已经大步走了上来,那军官中等身材,面皮白净,鼻梁上还架着副近视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不过脸色却不太好看。 那眼镜军官的领章上有两道金杠,上面还缀着两颗金星,赫然是中校军衔,岳维汉不用猜就能肯定,此人定然就是五八三团三营的中校营长姚常青了,因为**序列中,连长一般都是上尉,营副和参谋长一般都是少校,营长则就是中校了。 “报告长官,卑职正率队打扫战场。”曹兴龙立刻跑步上前向姚常青立正敬礼。 姚常青嗯了声,冷嗖嗖的目光却盯着岳维汉,问道:“曹兴龙,这是怎么回事?” 曹兴龙道:“报告长官,这位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一旅第二团上尉连长岳维汉。” “岳维汉?教导总队的?”姚常青脸上的神色立刻缓和了下来,对岳维汉说道,“你是黄埔九期的还是十期的?我是六期的。” “呃,这个……”岳维汉一时间无言以对。 姚常青见状微微蹙眉,又转头望向曹兴龙。 曹兴龙赶紧说道:“报告长官,据医务兵说,岳长官可能是头部受到过撞击,所以暂时性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不过他的确是教导总队的上尉连长,刚才卑职已经看过他的军官证和毕业证,他是黄埔十期步兵科的毕业生。” “看来伤得不轻啊,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姚常青脸上掠过一丝痛惜之色,又抬头看看天色,皱眉说道,“这天也快黑了,眼下的淞沪战场又打成了一锅粥,桂长官的教导总队也不知道调到哪里去了……岳维汉!” 岳维汉不知道姚常青是在喊他,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混蛋,长官点名你怎么不应答?作为一名黄埔军官生,你怎么连最基本的步兵操典都忘记了?”姚常青顿时就勃然大怒,不过很快又意识到岳维汉是失忆了,当下叹息道,“瞧我这记性,算了,你就暂时先留在我的营部给我当副官吧。” “是!”岳维汉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当下赶紧大声应答。 就这样,岳维汉便稀里糊涂地变成了黄埔十期军官生岳维汉,又无可奈何地跟着姚常青驻进了宝山县城,虽然明知道宝山会在几天之后沦陷,也知道姚常青营将会全体殉国,但眼下的岳维汉或者说岳维汉却是别无选择。 作为一名军史爱好者,岳维汉很清楚,**序列中的杂牌军虽然大多纪律涣散,打仗靠的多是一腔热血,可像九十八师这样的中央军却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尤其是军中那些黄埔出身的军官,更是对自己和部下严格到了近乎变态的地步。 譬如说刚才,如果岳维汉胆敢稍稍流露出怯敌畏战的意思,同样出身黄埔的姚常青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毙了他。 还有,身为一名穿越众,岳维汉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姚常青营重演悲剧,最终落个全军覆灭的下场,这样的结局虽然壮烈,虽然能够振奋国人,却绝不是岳维汉想要的,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他可不愿意就此“壮烈殉国”的,更不愿姚营重蹈历史的覆辙。 留在姚常青营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深知历史走向的岳维汉早就有了决定。 当务之急当然是尽可能地说服姚常青,让他不要一味死守宝山,长官的命令当然要坚决执行,但执行的尺度一定要灵活,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道理一定要跟他反复讲,再三讲,直到他完全吃透其中的精神为止。 只等淞沪会战结束,岳维汉就会毫不犹豫地脱离**序列,沿途收拾溃兵再带着队伍北上山西,前去投奔八路军,岳维汉现在的事实身份虽然是黄埔系军官,在极重派系出身的**中可谓前途无量,但他绝不会因此而对**有所留恋。 无论是出于情感的考虑,还是出于现实的考虑,投奔八路都是唯一的选择,因为岳维汉很清楚,**最终战败并退守台湾根本就是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岳维汉可不愿跟着“蒋校长”远走孤岛,并在几十年后客死海外当个孤魂野鬼的。 第二章 牛刀小试 夜色倥偬,激战竟日的淞沪战场终于暂时沉寂了下来。 宝山城里的居民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纷纷跑回乡下了,此时完全成了座空城。 几枝火把斜插在城头上,淡淡的火光将城垣四周照得朦胧可见,皮靴叩击地面的壳壳声中,岳维汉跟着姚常青登上了东门城楼,站在城头居高临下望去,只见姚营的官兵们正在城垣外围紧张地挖掘战壕,并布置明暗火力点。 “忠恕哪,你觉得我的城防工事布置得怎么样?” 姚常青忽然间问了句,站在姚常青身后的岳维汉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姚营长这是在跟他说话呢,这忠恕却是岳维汉的表字,这还是他从口袋里翻出的一封家书里看到的,那封家书是岳维汉的老父亲从浙江奉化老家托人捎来的,开头就是“字谕忠恕吾儿”。 岳维汉对他现在的身份了解还不多,不过从名字上看,这个岳维汉应该是出身名门,这岳家在浙江奉化很可能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否则他的老父亲也不可能给他起这样的名字,忠恕维汉,这四个字的字面意义可不一般! 曾子曰:夫子之道,唯忠恕二字而已矣。 再以维汉两字为名,由此就不难看出岳维汉老父亲的心愿了,那是希望岳维汉能以夫子之道来维护汉家统治了,若不是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那是断然取不来这样的名字的,不过岳维汉现在却实在没多少心思去琢磨这些。 见姚常青问,岳维汉当即答道:“长官布置的城防工事可谓完美,无论是交通壕和各连排散兵坑的连接,还是轻重火力点和明暗工事的搭配,都堪称典范,无论小鬼子从哪个方向进攻,都会遭到我军的迎头痛击,各处火力点更是能够形成严密的交叉火力网,绝不留任何射击死角,依卑职看,既便是中央军校的德国教官,做的也未必能比长官更好,不过……” 现在的岳维汉虽然并非原来的岳维汉,也绝不可能上过什么中央军校,但他身为军史爱好者,多少还是具备一点军事理论基础的,所以要应付姚常青的话题绝对不成问题,而且岳维汉身为穿越众,看过后世许多军事家对于淞沪会战的总结分析,大到整个淞沪会战,小到宝山县城的攻防战,岳维汉懂的比姚常青只多不少! “哦?” 姚常青依然背负着双手,脸上却浮起了一丝自信的微笑,说道,“忠恕可是觉得我布置的城防工事还有漏洞或者缺陷?” “没有。”岳维汉摇了摇头,肃然说道,“长官布置的城防工事可谓是滴水不漏,但卑职以为,全营陈兵城外,与敌野战,实为不智。” 姚常青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旋即又道:“说说你的理由。” 岳维汉道:“如果守城兵力有一个师,则的确应该陈兵城外与敌野战,如若不然,全师近万人云集于巴掌大的城垣之中,敌军只需一通炮击,守军无处腾挪躲避死伤必众,则顷刻间就会军心涣散、土崩瓦解。” 姚常青闻言不由轻轻颔,这倒是实话。 岳维汉又道:“可如果守城兵力只有一个营,则情形又大不相同,这时候如果舍弃坚固的城垣工事而陈兵城外,则难免兵力分散,予敌各个击破之机会,不如收缩兵力于城内,与敌巷战,则可躲避敌军炮火,保全自己,同时也能更大地杀伤敌人。” “不然。”姚常青轻轻摇头道,“忠恕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如若骤尔放弃城外工事,日寇必趁势而进将我军四面合围于城垣之中,届时与外界的联系将会被日寇完全切断,更可虑者,我军龟缩城垣之后将无法正面展开实施反击,如此,我军就只剩下被动挨打的份了。” 岳维汉略微思忖后接着劝道:“长官,我军如果陈兵城外,则各连排散兵线和苦心构筑的火力点就会直接暴露在日寇飞机、重炮以及各种轻重火力的直接打击之下,只怕未必能挥应有之作用啊。” “这个我当然知道。”姚常青伸手拉了拉呢子军装的下摆,肃然说道,“但是退守城垣也一样会遭到日寇飞机、重炮的杀伤,而且我们是军人,军人当以服从军令为天职,既然上峰命令我们死守宝山外围,寸土不能退让,那我们就要坚决执行,绝不能打任何折扣。” 岳维汉急道:“长官,存地失人,则人地皆失;存人失地,则人地皆存哪!” “存地失人,则人地皆失;存人失地,则人地皆存?”姚常青对这句话细细品味一番,旋即又向岳维汉道,“行了忠恕,天色也不早了,你赶紧下去歇着吧,明天肯定得有一番恶战,到时候有你累的,还是先把体力养足吧。” 岳维汉无奈,只得向姚常青敬了记军礼然后转身下了城楼,话说三遍则寡淡无味,再说第四遍就该惹姚常青烦了,好在宝山还要再过七八天才会沦陷,岳维汉还有时间来说服姚常青,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做好准备应付明天的恶战! ………… 天色微明,忙碌了大半夜的姚营官兵正在用餐休憩,尽可能地恢复体力以应付即将到来的激战。 营长姚常青却是食欲全无,此时正对着地图沉思,姚常青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营长,但作为一名黄埔军校走出来的军官,他的眼光绝不会局限于宝山县城一隅,在经营好宝山城防的同时,他也在关心着整个淞沪战场的敌我态势。 岳维汉则正忙着将子弹的弹头挫平,然后又在上面挫出十字纹。 这玩意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达姆弹,可威力却绝对不容小觑。 警卫排的几名小战士见了觉得好奇,便纷纷围了上来,有士兵麻着胆子问道:“长官,你这是在干吗?” 岳维汉扬了扬手中加工好的达姆弹,说道:“这玩意能让小鬼子吃尽苦头。” 那士兵又问道:“长官,这玩意不就是多了个十字纹,别的还能有啥区别?” “区别大了,等小鬼子来了你们就知道了。”岳维汉淡淡一笑,也不多做解释。 正说间,头顶天际便响起了凄厉的尖啸声,有经验的老兵一听就知道那是炮弹划过天际的尖叫声,而且弹着点就在附近不远,顿时间,便有老兵弹身而起,凄厉地大吼起来:“小鬼子开始炮击了,快,弟兄们快找地儿躲起来……” “长官!”岳维汉也弹身而起,向姚常青道,“赶快进地窖吧。” 话音未落,一炮弹已经落在院子里轰然爆炸,警卫排的两名士兵立刻被巨大的气浪掀翻在地,临时充为指挥部的大院也顿时间剧烈地颤动起来,大量的灰尘朴簌簌地从房梁上掉落下来,姚常青和岳维汉顿时就闹了个灰头土脸。 “慌什么!?”姚常青却是冷冷地瞪了岳维汉一眼,然后伸手从容掸去身上的灰尘,哼声说道,“难道你忘了我们老祖宗的兵法上是怎么讲的了吗?哼,身为长官,就应该做到临危不惧,处变不惊!” “是。”岳维汉赧然道,“临危不惧,处变不惊。” 姚常青这才拉了拉衣摆,将呢子军装重新扯得笔挺,然后从容下了地窖。 日军的炮火准备足足持续了将近大半个小时,直到天色完全放亮,天上的尖啸声和地上的爆炸声才渐渐变得稀疏起来,重新上到地面指挥部的姚常青立即下令,让前沿阵地各连排立即上报战损情况。 各连排的战损情况很快就通过电话报到了营指。 各连排的人员伤亡倒是不大,但是,昨晚上苦心修筑的外围工事以及各处轻重火力点却几乎被日军的炮火给犁平了,对此岳维汉是早有心理准备,只花了一晚上仓促修建的土木工事,要是能够抵御日军的炮火覆盖,那真是有鬼了。 要知道参与淞沪会战的九个日军主力师团中,有七个是最精锐的常设师团! 日军那些个常设师团的火力配置虽然无法和同期的德军以及奉行大炮兵主义的苏军相提并论,但和重炮严重匮乏的**相比,那可是强太多了!当时**中只有最精锐的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师级编制)拥有炮兵团的编制,其余**,即便是最精锐的87师、88师,也没有炮兵团的编制,能闹个炮兵营就顶天了。 再加上淞沪战场濒临海岸线,日军步兵能够得到联合舰队舰炮群的火力支援,那更是不得了,要知道当时小鬼子的海军可是世界第三,论总吨位仅次于英、美两国,论海军官兵的整体素质,甚至要强过老美,仅次于大英帝国! 而且舰炮口径普遍过一百五十毫米,主炮口径更是普遍过三百毫米! 这样的巨舰重炮,要是正面挨上一炮,别说是仓促修筑的土木工事了,即便是精心修筑的钢筋混凝工事,也能轻易摧毁! 但是姚常青对此却显然缺乏心理准备,这也难怪,他毕竟是初次与日军正面交锋,在此之前,姚常青所面对的不是军心涣散跟散兵游勇似的北洋军队,就是装备低劣跟叫花子差不多的工农红军,哪有机会领教如此烈度的炮火覆盖? 姚常青再也坐不住了,当即向岳维汉道:“走,去前沿观察哨。” 两人当即带着警卫排上到了设在北门的前沿观察哨,姚常青拿起望镜往外一看,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凝重起来,这时候日军的炮火准备已经结束,只有少量曲射炮还在向着宝山城区进行延伸射击,日军出动了大约两个加强小队的步兵,在两辆轻型坦克的引导下从西北、东北两个方向向宝山北门的外围阵地同时起了试探性进攻。 “丢你老姆!这小鬼子太狡猾了!”姚常青放下望远镜,忍不住骂了句粗口。 岳维汉默然,小鬼子的确狡猾,选择的主攻方向也非常刁钻,由于姚营的防御布置是四个步兵连平均布防,东南西北每个方向各摆一个连队,这样日军从西北、东北两个方向起进攻,就正好打在了姚营各连防御体系的结合部,如果日军的两路攻击得以切入纵深,就能对北门外的四连形成左右夹击态势,一旦两路日军会合,四连的退路就会被切断,从而彻底沦为一支突前的孤军,被日军吞掉也就无可避免了! 小鬼子的兵力虽然只有两个小队百多号人,可火力却明显加强过了。 因此,小鬼子的攻势非常凌厉,四连阵地和邻近阵地散兵坑里的散兵被日军轻重机枪交织成的火力网压得基本无法抬头,等到四连和友邻阵地组织轻重火力实施反压制的时候,却立刻又会招来日军坦克和掷弹筒的疯狂报复,尤其是小鬼子的掷弹筒,命中率高得吓人,**的轻重机枪手往往打不到半个弹匣,就被小鬼子的掷弹筒给打掉了。 姚营直属炮排的两门迫击炮虽然拼命反击,但区区两门迫击炮的火力压制实在是太过微弱了,对日军攻势的迟滞也极其有限,西北方向的日军由于地形有利,进展尤其迅,在短短的不到半个小时内就向前推进了四五百米,眼看就要切断四连的后路了。 “营长,快下令撤退吧,要不然四连就完了!”营副赵大河再也坐不住了。 “不能撤。”姚常青断然摇头道,“这节骨眼上下令撤退,部队就放羊了,到时候不但外围阵地守不住,搞不好还会让日军趁机突入城区!小鬼子怕是巴不得我们这样做呢,我们可不能遂了小鬼子的心意,岳维汉!” “有。”这回岳维汉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当即挺身上前站到了姚常青面前。 “小日本的胃口不小,凭这区区两个小队就想吃掉我的四连?”姚常青冷冷一哂,然后转头向岳维汉道:“你带上警卫排负责保护四连侧后,一定要挡住西北方向的日军,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后撤半步,否则军法不容!” “是。”岳维汉大声应答,然后回头向身后警卫排的战士们大吼道,“警卫排,跟我上!” 岳维汉带着警卫排刚刚出城,日军的前沿指挥官就迅调整了战术,不等警卫排构筑起简易工事,日军九二式重机枪、十一年式轻机枪(歪把子)还有坦克上的平射机枪的子弹就像是刮风般从西北方向打了过来,岳维汉和警卫排的四十余名战士顿时就被压制在几个大弹坑里,几乎连头都抬不起来。 更要命的,宝山城面对西北方向是片开阔地,根本连可供藏身的掩体都找不着,小日本之所以选择这个方向作为突破口,估计也是看中了这里的地形,就这么片刻功夫,日军又向前突进了近百米,距离警卫排容身的几个大弹坑只有不到百米了。 情势危急,岳维汉却感到头皮一阵阵的麻,思维几乎陷于停顿。 虽说前世大学毕业后在海外当了十几年的雇佣兵,但岳维汉所经历的都是低强度低烈度的小规模袭扰战,像这种高强度高烈度的大战却是次经历,心理上自然需要适应过程,然而情势危急,已经容不得岳维汉慢慢适应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岳维汉竭力镇定住心神,回头向身后的警卫排长曹兴龙道:“待会正面的鬼子机枪一停,就马上组织火力实施反压制,再传令下去,单兵专打日军的机枪手和掷弹手,步兵交给轻重机枪对付,至于小鬼子的坦克,组织敢死队炸了它!” “这个没问题。”曹兴龙急道,“可我们被日军火力压制在这,根本无法抬头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岳维汉说罢又深深地吸了口气,整个人的思维霎时开始变得无比专注起来,借助敏锐的听觉,日军由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和两挺歪把子轻机枪交织成的火力网立刻就在岳维汉的脑子里构勒出了大致的立体方位图,原本打得最凶的坦克机枪估计是转头压制正面阵地上四连的机枪火力去了。 下一刻,岳维汉猛然起身,抬手就是一枪,然后以最快的度拉动枪栓连开两枪。 日军阵地上用来压制警卫排的三挺轻重机枪顿时就歇菜了,警卫排仅有的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和两挺捷克式轻机枪趁机抬头,对日军步兵形成了火力压制,步兵也迅分成了两拨,一拨抢修机枪掩体,一拔枪法好的专打日军的机枪手和掷弹手。 九十八师是嫡系中央军,除了缺乏重火力,轻武器配备和单兵素质完全不在日军常设师团之下,警卫排这一难,立刻与正面的四连阵地形成了严密的交叉火力,西北方向日军的进攻势头顿时严重受挫,局面总算是暂时稳定住了。 日军见势不对,在前引导的那辆垣克立刻就开始缓缓掉转炮口,炮塔前的平射机枪也迅掉转枪口,对着警卫排尚未抢修好的机枪阵地疯狂扫射起来,不过仅靠一挺机枪显然无法压下**的机枪火力了,倒是日军坦克的37毫米主炮威胁不小。 曹兴龙当即大吼道:“谁去把这铁王八给老子炸了,赏大洋五十!” “赏大洋五十!?日泥爸,俄去!”一名陕西籍的冷娃应声跃起,抱着炸药包就冲向了日军坦克。 第三章 喋血孤城 看到有人抱着炸药包要去炸日军的坦克,警卫排和正面四连阵地上的几个机枪手顿时兴奋起来,除了两挺马克沁重机枪抱不动,剩下的几挺捷克式轻机枪全他妈抱了起来,嗷嗷叫着往日军阵地上喷吐火力,恨不得把弹夹里的子弹一下子打个精光。 日军的轻重机枪顿时完全受到压制,步兵也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剩下的两个掷弹手在战壕里探头探脑的还想敲掉**的火力点,又被岳维汉叭叭两枪爆了头,岳维汉的枪法绝不是盖的,日军只要稍有露头,这小子基本上抬手就有。 连前沿观察哨的姚常青都忍不住击节叫好:“好小子,好枪法!” 再说那陕西冷娃,竟然神奇地越过了日军的火力封锁,只片刻功夫就越过了近百米的距离冲到了日军坦克前,然后拉着引线把炸药包往日军塔克上一扔就转身跑开了,只听得轰的一声,日军塔克上绽起了好大团烟花,那陕西冷娃也被巨大的气浪给掀翻在地。 硝烟散尽,只见日军坦克的前射机枪已经被炸歪了,不过坦克本身似乎受损不大,只是稍稍调整了下方向,便径直向着陕西冷娃身上碾了过来,看这架势,陕西冷娃就算没有被刚才那爆炸的冲击波给震死,也要被坦克给活活碾死了。 躲在弹坑里的岳维汉气得直骂娘,这个白痴,怎么不炸履带啊? 就在岳维汉跳脚骂娘时,那陕西冷娃却又弹身而起,这次直接跳到了日军坦克上,右手里赫然握了枚正在冒烟的国造手榴弹,不过上了坦克之后这冷娃才现找不着能塞进手榴弹的洞洞,正急得不行时,一颗子准确地击穿了他的头颅。 陕西冷娃的身体晃了两下,然后一头歪倒在日军坦克上,那枚国造手榴弹无巧不巧地被他压在了胸口和日军坦克37毫米主炮的炮管之间,只听轰的一声响,冷娃的尸体顿时又往天上弹了起来,日军坦克的37毫米主炮也拐了个弯。 前射机枪和37毫米主炮先后被炸毁,这辆九五式轻型坦克就完全丧失了突击能力,当下只得掉转车头开始后撤,安装在尾部的后射机枪这下倒是派上用场了,拼命地喷吐火力试图压制**的火力,以掩护日军步兵后撤。 日军的常设师团的确不是吹的,仓促间由突进转为撤退竟丝毫不乱,姚营四连长想趁机打个反击结果反而吃了大亏,白白损失了大半个排的兵力,很快,两个方向的小鬼子都先后脱离了战场,但岳维汉很清楚,宝山血战才刚刚拉开帷幕而已。 岳维汉下令警卫排就地构筑工事,自己却只身返回了前沿观察哨。 “忠恕哪,你的枪法不错。”看到岳维汉,姚常青先夸了句,旋即又训斥道,“不过你不在前沿阵地带你的兵,却跑回观察哨来干吗?” 岳维汉道:“长官,刚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小鬼子仅仅只是出动了两辆轻型坦克和两个加强小队的兵力,我们在北门外的防线就已经是岌岌可危了,接下来如果日军以更多的兵力从多个方向同时动进攻,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说到这里,岳维汉心里对姚常青也是腹诽不已。 不少**将领都有个弱点,那就是对预备队的作用缺乏足够的认识,有多少兵力都会在正面摆出来,如果战事顺利也就罢了,可一旦战事不顺那就很难再有扳回局面的机会了,说起来姚常青还算是不错了,多少还留了个警卫排充当预备队。 “忠恕你多虑了。”姚常青不以为然道,“东门和南门外多池塘水洼,日军坦克无法投入战斗,仅凭日军步兵,就算是两个加强中队也未必能突破二连、三连的防线,西门外虽然地势平坦,但有沿街民房可供依托,而且一连阵地又与584团阵地相依托,可保无虑,只要你能带着警卫排保护好四连侧后,这宝山城就可稳如磐石!” 见姚常青依然坚持己见,岳维汉顿时有些急眼:“长官……” “够了!”姚常青不耐烦道,“现在我命令你立即返回前沿阵地!” 见姚常青神色不善,岳维汉无奈,只得悻悻然地返回了前沿阵地。 岳维汉刚刚回到前沿阵地,日军的第二轮炮火准备就开始了,这次天上还出现了十几架日军轰炸机,对着宝山西门外的**阵地就是一通狂轰滥炸,投完炸弹后又用机关炮对着**阵地来来回回反复俯冲扫射,给**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炮击尚未完全停止,硝烟还未完全散尽,日军就出动了两个中队的兵力,在四辆轻型坦克的引导下向宝山西门外围阵地动了强攻,北门、东门和南门外也同时出现了日军的攻击部队,不过这几个方向的日军都不多,其目的无非是为了牵制**。 激战至中午时分,一连连长孙义夫战死,西门外围阵地始告急。 姚常青遂令营副赵大河率营部炊事员、马夫、医务兵、通讯兵等勤杂人员三十余人突前支援,再战至下午二时,西门外围阵地终告失守,一连死伤大半,仅剩四十余人退守城垣,营副赵大河率敢死队断后,壮烈殉国。 日军趁势夺城,却被守军依托城垣工事所击退,遂顺着城墙侧攻宝山南门和东门,再战至下午五时许,南门、东门外围阵地先后失守,坚守北门外围阵地的警卫排和四连遂成突前孤军,随时都可能被日军三面合围吃掉,姚常青只得下令退守城垣,并以事先准备好的钢筋水泥浇灌堵死四门,准备死守宝山。 次日晨,日军调集十余艘战舰及数十门重炮,集中火力猛轰东门城垣。 十时许,宝山东门左侧城垣被炸开一段四十余米宽的口子,日军顺着缺口蜂拥而入,营长姚子营亲率敢死队起决死反击,与日军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激战至日暮时分,日军终于不支,退出城垣,宝山城岿然不动。 然而,经过两日血战,姚常青营也是死伤惨重,全营官兵由原先的五百余人锐减至不足两百人,八个连长、连副全部阵亡,十三个排长战死了十个,营副赵大河壮烈殉国,营长姚常青也在决死反击的白刃战中被日军刺刀挑开腹部,身负重伤。 ………… 夜色深沉,一片死寂。 与白天时候两军血战时的激烈喧嚣相比,此时此刻的宝山城简直寂静得让人心里直毛,这时候如果不找点事情给自己做以转移注意力,既便是心志最为坚定的战士,也会不可避免地产生心理阴影。 就着昏暗的马灯,岳维汉正在不紧不慢地加工达姆弹。 岳维汉加工的粗制达姆弹在这两天的激战中挥了极大的威力,保守估计,倒在岳维汉枪口下的小鬼子都已经过了半个小队,其中至少有一半被命中躯干或者头部直接报销了,剩下的一半既便侥幸保住性命,也绝不可能再返回战场了。 “长官,你的枪法是怎么练出来的?太准了!能不能教教我们?” “是啊,三四百米的距离,长官都不带瞄一下,抬手就有,太厉害了!” “是啊,小鬼子的掷弹手都被打得不敢冒头了,这家伙,简直比迫击炮还牛!” 看到岳维汉又开始改造步枪子弹,警卫排剩下的十几名战士便纷纷靠了过来,一个个全都以崇拜的眼神望着岳维汉,这两天岳维汉的表现也的确当得起这些老兵的崇拜,无论是白刃拼刺,还是远距离狙杀,岳维汉都让他们佩服交加。 “想要打枪准?这事容易,不过现在不行,等打退了小鬼子我再教你们。” 岳维汉倒不是在骗他们,有些天生禀赋的士兵,既便没有接受过高密度的射击训练,也能成为优秀的狙击手,譬如朝鲜战场上凭借一杆普通苏式步枪外加四百子弹狙杀两百美军的狙击英雄张桃芳,就是个实打实的新兵蛋子! 还有岳维汉本人,天生就是个冷血杀手。 当年刚上大学时参加军训,生平头次实弹打靶,十子弹就全部命中靶心,连当时的教官都大吃一惊,还以为他参加过什么少体射击队呢,可事实却是,那根本就是岳维汉生平第一次实弹射击,事情就是这么邪乎! 正说呢,指挥部里就冷不丁响起了医务兵的大叫声:“营长醒了,营长醒了!” 岳维汉和警卫排的老兵们顿时便哗啦啦地全站了起来,一个个脸上也全都露出了惊喜交加的表情,对于一个敢于亲率敢死队与敌白刃拼刺的营长,战士们想不尊敬都难,很快,医务兵就从里间走了出来,向岳维汉道:“长官,营座请你进去。” 岳维汉急转身进入里间,姚常青果然已经醒了,只是脸色白得吓人。 姚常青先向岳维汉报以苦涩的微笑,然后低声问道:“忠恕,部队怎么样了?” “情绪不错。”岳维汉啪的敬了记军礼,朗声答道,“弟兄们都决心以营座为榜样,誓死与日寇决战到底!” 姚常青点点头,忽又叹了口气,颇有些遗憾地说道:“大意了,真是大意了呀,是我小觑了东洋小鬼子了,没想到他们的炮火竟如此猛烈,当初要是听了你劝,将部队收入城垣以内,宝山局势也不至于急转直下……” 岳维汉忙道:“营座,宝山外围阵地虽然丢了,可小鬼子也没落着好去,他们付出的伤亡比我们只多不少……” “这些就不说了。”姚常青无力地摆了摆手,说道,“忠恕哪,我怕是不行了,部队就交给你了,至于宝山城,能守则守,不能守你就带着弟兄们突围吧,如果上峰追究下来,你就说是奉命行事,谅他们也无话可说。” “营座……”岳维汉只觉鼻际酸,一时间再无法说出半句完整的话来。 没说的,姚常青是条真正的汉子,更是名铁打的军人,所谓杀身成仁、以死报国,大概指的就是这样的军人了,足足好半晌之后,岳维汉才以哽咽的语气说道:“营座,就算是突围,也应该由你带着弟兄们突围才是!” “不,忠恕你错了。”姚常青摇了摇头,以莫名的语气说道,“我接到的军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宝山,寸土不能让给日寇,所以,我如果率部突围,那就是临阵脱逃,而你率部突围,则是奉命行事,这两者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营座!”岳维汉惨然道,“除了你,没人能把弟兄们带走!” “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这便下令全营突围,谁敢不从,军法从事……” 姚常青话音未落,门外陡然响起了警卫排排长曹兴龙的声音:“报告。” 岳维汉转头应道:“进来。” 曹兴龙应声入内,先向两位长官敬了礼,然后神情古怪地说道:“师部派来了联络员。” “师部联络员?”姚常青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想起埋在地下的电话线早在昨天日军的炮击中被炸断了,**营级编制又基本不配备无线通讯设备,师部要想联系营级单位真只有派联络员了,当下问道,“人呢?在哪?” 曹兴龙却出人意料地说道:“死了。” “已经死了?”姚常青急道,“说什么没?” “咽气前说了两句。”曹兴龙道,“说是我军设在蕰藻滨北岸的阵地已经全部失守,我们师已经和友军全部撤往蕰藻滨南岸设防了。” “啊?”姚常青的脸色霎时越的惨白起来,“这么说宝山已成孤城了?” 岳维汉却更关心自己的小命,当下急声问道:“师部有没有下令让我们撤退?” 曹兴龙默然片刻,然后摇头道:“不知道,联络员只说了两句便咽气了。” “娘希匹!”岳维汉忍不住骂了句粗口,大为光火道,“师部肯定是下了命令让我们撤退的,只是联络员没有说完就咽气了,你们想,整个蕰藻滨北岸的阵地全丢了,宝山再守下去又还有什么实际意义?你们说呢?” 曹兴龙惨然道:“现在宝山四周全是日军,少说也得三五个师团十几万人吧?弟兄们已经激战了两天,又累又乏的,身上又大多带着伤,完好无损的还不到一半,我们就是想突围只怕也突不出去了。” “那可未必。”岳维汉冷然道,“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事在人为!”曹兴龙喃喃低语两声,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神霎时亮了些,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真能活着出去,谁又愿意留在这里等死?所以,就算明知岳维汉只是在说狠话,曹兴龙也会下意识地相信。 床上的姚常青忽然低吼道:“岳维汉!” 岳维汉急挺身而起,厉声应道:“有。” 姚常青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现在我命令你,正式接管98师583团3营,并不惜一切代价率领弟兄们突出重围!胆敢抗命,就地枪毙!” 岳维汉心魂俱颤,当下咬了咬牙,厉声应道:“是!” 见岳维汉答应了,姚常青顿时便长长地舒了口气,就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似的,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虽然只相处了两天,可姚常青对岳维汉还是有了相当的认知,这小子虽然刚从中央军校毕业不到两年,但他的战术素养的确非同一般,尤其难得的是,射击和徒手博杀也是一流的好手,把部队交给这样的黄埔军官,他绝对放心。 岳维汉急招医务兵入内照顾姚常青,然后与曹兴龙转身出了指挥部。 片刻之后,全营除了轮值岗哨以外的官兵便全部聚集到了岳维汉面前,岳维汉也正式开始行使代理营长的职权,先将全营近两百号残兵进行了筛选,挑选机枪打的好的二十人编成机枪排,步枪打的准的二十人编成狙击排,再挑选四十个身强体壮的组成敢死队,又令炊事班连夜加做了一顿干的,让这八十人吃饱后立即睡觉! 剩下的百来号人分成两拔,一拨在指挥部后院地窖下挖掘地道,另一拨则被岳维汉派往东门,开始在他指定的地域构筑伪装工事和隐蔽火力点,又让曹兴龙将全营的轻重机枪全都收集了起来,能用的还有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和六挺捷克式轻机枪。 岳维汉分派任务完毕,曹兴龙却不解道:“长官,营座不是让咱突围么?” “突围?当然要突围!”岳维汉道,“不过不是现在,要想突围,得先给小鬼子来下狠的!” ………… 与此同时,负责进攻宝山县城的日军第第2步兵大队的大队长平野一郎中佐正召集少佐以上军官开会,总结并检讨这两天攻坚战的得失。 第第68联队的联队长鹰森孝大佐对平野大队的进展相当不满。 两天激战下来,平野大队累计消耗了各式炮弹十余万,出动轰炸机近百架次,还有战车分队协同作战,居然没能拿下一座小小的县城,更令人难堪的是,平野大队自身居然也伤亡了三百余人,按鹰森孝的原话,大日本皇军的脸都让平野大队给丢尽了。 “诸位……”会议结束,平野一郎猛然起身,与会军官跟着霍然起身。 平野一郎凶狠的目光从与会军官脸上逐一扫过,然后杀气腾腾地说道:“大佐阁下已经说了,明天,是我们平野大队最后的机会,明天天黑之前如果还是拿不下宝山,诸君就准备与我一起切腹以谢天皇吧。” “哈依。”与会军官同时低头,目光凶狠地厉声应诺。 第四章 巷战!巷战!(上) 凌晨六时许,正是冬季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岳维汉正背靠墙壁闭目养神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远处走了过来,旋即耳畔便响起了曹兴龙的声音:“长官,不对呀!” 岳维汉闻声回头,懒洋洋地道:“哪里不对?” 曹兴龙手指左前方正在忙碌的十几名**将士,表情焦虑地说道:“我没上过军校,却也知道机枪火力应该设置在射界良好的制高点上,可这里根本算不上是绝对制高点,射界也不对,机枪摆这根本就封锁不住城垣缺口哇?” 岳维汉淡然道:“还有吗?” “还有。”曹兴龙点点头,又伸手指了指左边和右边两处断垣残壁,说道,“还有这里和那里,这两处已经构筑好的机枪火力点也不对,也是同样的问题,射角都不对,把机枪火力摆在这几个位置,根本就无法封锁城垣缺口!” 岳维汉反问道:“谁告诉你这三个火力点是用来封锁城垣缺口的?” “啊?”曹兴龙愕然道,“不是用来封锁缺口的,那是用来干吗的?” 岳维汉伸手一指曹兴龙背后,微笑着道:“回头看看你的背后,你就明白了。” 曹兴龙下意识地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宝山城内东西向的主干大街,大街正对缺口方向已经垒起了环形街垒,环形街垒和缺口之间却是大片瓦砾场,昨天早上日军的大规模炮击不但轰塌了一段城墙,还将城墙缺口内的民房也炸毁了不少,结果就留下了这大片瓦砾堆,三处隐蔽火力点正好呈品字形分布在这片瓦砾堆三个边角的相对制高点上。 “我还是不明白。”曹兴龙还是摇头,“小鬼子又不是傻瓜,他们不可能傻站在这片瓦砾堆中间等着我们的机枪火力来射杀吧?” “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岳维汉微微一笑,又道,“各狙击点都安排好了?” 曹兴龙道:“按照长官的意思,狙击排的狙击手们已经占据了主干大街两侧射界良好的各个制高点,而且我也跟他们说清楚了,狙杀对象先是小鬼子的各级军官,其次才是机枪手和掷弹手,最后才是普通士兵。” “嗯。”岳维汉点点头,脸上忽然间便绽起了冰冷的杀机,狞声说道,“曹兴龙,你就等着瞧好戏吧,小鬼子想跟我玩巷战,那叫找死,哼哼!” 岳维汉这话绝非吹牛,作为一名军史爱好者,他对巷战、山地战、丛林战还有特种作战都有相当的研究,而且在十几年的雇佣兵生涯中,岳维汉更是把他掌握的诸多军事知识付诸实践,积累了大量实用性、针对性极强的作战经验。 毫不夸张地说,以岳维汉的战术素养,在这个时代绝对堪称大师级别。 说话间,天色便渐渐地亮了起来,日军的炮火准备准时到来,不过自从**收缩防线之后,日军的炮火威胁就锐减了许多,因为宝山四周都是日军阵地,日军射程远但是精度差的舰炮和大口径重炮害怕误伤本方阵地,基本上就不再参与炮击了。 炮击的重点就是东城缺口附近的区域,显然,日军仍旧选择这里作为突破口。 果不其然,炮击刚刚停止,日军便出动了大约一个加强中队的兵力,在两辆坦克的引导下向着东城缺口迅逼近,不到片刻功夫,日军前锋距离城垣缺口便已经只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了,然而令人费解的是,缺口两侧的城垣上却还是一死寂静。 日军前沿观察哨。 平野一郎正通过望远镜在观察宝山城的动静,见状不由蹙紧了眉头,支那军怎么改变战术了?往常两军相隔还有四五百米时,支那军的轻重机枪和步枪就已经响成一片了,可今天却如此反常,两军相距都不足两百米了,竟然还是毫无动静! 转瞬之间,日军的前锋小队距离缺口已经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了,这时候坦克的行进就开始受到弹坑和断垣残壁的阻碍而变得缓慢异常了,已经被武士道精神彻底洗脑的日军步兵顿时便越过坦克嗷嗷叫着冲上了缺口断垣。 “打!”伴随着岳维汉一声大吼,缺口断垣上顿时便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四挺捷克式轻机枪和数十枝中正式步枪交织成的火力网就像是刮风般扫了下来,正嗷嗷叫着往上冲的日军步兵顿时就被扫倒了一大片,剩下的鬼子兵也全都趴下了,押后的鬼子中队主力则慌忙开始架设轻重机枪以及掷弹筒,准备火力反制。 “撤!”岳维汉一声令下,守在断垣残壁上的数十名**将士转身就走。 等日军的轻重机枪和掷弹筒将缺口处的断垣残壁打得碎石激溅、烟尘弥漫时,**将士早已经从缺口内侧撤了下去,日军的火力报复几乎没有挥任何作用,只有一个**士兵被飞溅的石子擦破了脸颊,血流不止。 枪炮声停,日军前锋小队顺利冲上缺口。 鬼子小队长低头一看,只见一群“支那溃兵”正沿着主干大街向西仓惶逃窜,甚至精心构筑的环形街垒都放弃了,顿时便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士刀,身后四五十个鬼子兵顿时便如野兽般嗷嗷叫嚣起来,端着上好刺刀的三八大盖风一样撵了上去。 当鬼子中队长小林正男率领中队主力越过缺口时,前锋小队早已经杀进宝山城主干大街深处了,只有远处依稀可听稀疏的枪声,顿时便踌躇满志地吩咐勤务兵道:“马上向大队本部报告,我部进展顺利,支那军已彻底崩溃,不久将肃清城内残敌……” 小林正男话音方落,主干大街深处骤然响起了激烈的杀伐声还有兵刃交击声。 “咦,这是……”小林正男吃了一惊,急回头看时,只见刚刚杀进主干大街的前锋小队已经潮水般退了回来,屁股后面还跟着大群袒胸露腹的支那兵,这些支那兵看上去个个身高体壮、凶神恶煞的样子,手里清一色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支那军官更是给小林正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几乎是每一次突刺,都会有皇军士兵倒在这个家伙的刺刀之下,虽然相隔极远,但小林正男还是感到一股冰冷的杀气扑面而来,很明显,这个支那军官绝对是个一流的刺杀高手,他一定学过古老的中华武术! 大日本皇军虽然是用武士道精神武装起来的,拼刺水准也属上乘,但如果碰上了更强大更凶悍的对手,他们还是照样会溃退的,尤其是在士气受挫、明知不敌的情形下,还能做到死战不退的皇军勇士更是少之又少。 “这是……支那军的决死反击!?” 小林正男顿时倒吸了口冷气,昨天皇军就是被支那军的决死反击撵出城的,今天可不能重蹈覆辙了,当下猛然抽出武士刀正欲下令反击时,眼角余光突然看到远处屋脊上似有寒光一闪,经验丰富的小林正男顿时本能地一偏脑袋,一颗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灼热的气浪炙得他脸肌生疼。 第四章 巷战!巷战!(下) 小林正男侥幸躲过一劫,他身后的勤务兵却被爆了头。 小林正男急定睛看时,只见他的勤务兵像是被人猛烈地推了一下,然后向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在倒下前,他的额头上便已经多了个鸡蛋大的血洞,脑后的大半个头盖骨更是完全被掀开了,肉靡状的脑浆溅得到处都是。 小林正男定了定神,再回头看时,冲进缺口的各步兵小队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大半个小队的士兵迅占据了街口的环形街垒,准备就地阻击,剩下的步兵也在街口瓦砾场上各自寻找掩体趴了下来,轻重机枪和掷弹筒也迅架了起来。 小林正男顿时松了口气,大日本皇军不愧是世界上的一流陆军,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紧急情况,都能做到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毫无疑问,如果支那军的决死队追出街口来,绝对会遭到皇军密集火力的无情射杀。 然而,小林正男希望看到的一幕却并没有上演,支那军的决死队并没有追出街口,而是在距离街口还有至少三百米时就停止了追杀,然后迅躲进了大街两侧的民房内,紧接着只听轰轰两声巨响,皇军藏身的瓦砾场上突然爆起了两团巨大的烟尘,十几名皇军士兵直接坐上了土飞机,等他们从天上再落下来时,却已经分解成了许多块了。 “八嘎牙鲁,支那军狡猾狡猾的,他们在瓦砾堆里埋了炸药!” 刚刚还趴在瓦砾堆上的几十名鬼子兵顿时便哗啦啦地全站了起来,这时候溃退下来的前锋小队也正好越过环形街垒冲进了瓦砾堆,两下里一挤顿时便有些骚乱起来,小林正男骂了声八嘎,正要上前整顿队伍时,前方陡然升起了一红色信号弹! 小林正男心中一惊,本能地感到大事不妙,然而没等他做出反应,耳畔便已经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急定晴看时,只见瓦砾场边上已经冒出了至少三个火力点,至少四挺轻重机枪居高临下,构织成了严密的不留任何死角的交叉火力网。 绵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日本皇军此时完成了一群待宰的绵羊! 在支那军至少两挺马克沁重机枪、至少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以及十几支步枪构成的交叉火网下,惊惶失措的皇军勇士就像是被人用镰刀割倒的野草,一片片地倒了下来,陷阱,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陷阱,掉入陷阱的皇军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嗖……” 远处屋脊上又有寒光闪过,小林正男猛然一个后空翻,骨碌碌地滚下了缺口。 ………… 半个小时后,平野一郎大队本部。 “八嘎牙鲁!”平野一郎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小林正男脸上。 平野一郎简直不敢相信,在短短的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拥有三个步兵小队将近两百号人的小林中队居然被支队守军打败了,而且不是击溃,是几乎被全歼!小林中队的番号已经可以从第3师团的建制表上抹掉了! 自从“七.七”事变,大日本帝国与支那全面开战以来,第3师团大大小小参与了数十次战事,还从未出现过中队建制被全歼的先例,甚至连小队建制被全歼也是鲜有生!然而今天,小林中队却替第3师团开了极为恶劣的先河! “嗨!”小林正男转回脑袋,然后猛然低头,“长官,我会用武士的方式来洗涮自己的耻辱,但是,在为天皇陛下捐躯之前,我有几句话想说。” 平野一郎眸子里杀机流露,恶狠狠地嘶吼道:“说!” 小林正男诚恳地说道:“长官,宝山城内的支那军显然更换了指挥官,新任的支那指挥官非常狡猾,尤其擅长巷战,请长官考虑改变进攻策略,偌若继续一味强攻的话,恐将有更多的帝**人玉碎于此,拜托了!” “这个就不用你来考虑了。”平野一郎冷然道。 “嗨。”小林正男再次低头应声,然后手持军刀进了隔壁的房间,稍顷,隔壁房间里便响起了一声利刃剖开血肉的龇啦声,旋即是重物堕地的声音,平野一郎令人拉开房门,只见小林正男已经面向东方跪毙于地,军刀在他的腹部切了个标准的十字,刃透后背。 “命令……”平野一郎猛然回头,野兽般的光芒顿时从他的眸子里喷涌而出。 站在平野一郎身后的另外三个中队长顿时便挺直了胸膛,平野一郎狞声道:“呼叫舰载航空兵,请求战术支援,电告联队部,请求炮火支援,山口、河野、松井中队,全员做好战斗准备,中午十二时准点起攻击。” ………… 宝山城内,**将士正在紧张地打扫战场,搜集日军遗留武器。 “痛快,太***痛快了!”曹兴龙一边收集鬼子兵的甜瓜手雷,一边兴冲冲地抬头向岳维汉道,“一家伙就干掉了将近两百小鬼子,我们营却只损失了十几个弟兄,照这样打法,我们一个营能拼掉小鬼子一个旅团,哈哈。” “一厢情愿,痴人说梦。”岳维汉轻哼了声,说道,“这次小鬼子之所以上当,那是因为他们平素骄横惯了,还不知道我们的厉害,现在他们尝到了厉害,又岂能不吸取教训?再接下来,小鬼子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嘿嘿。”曹兴龙挠了挠头,低笑道,“只要有长官在,弟兄们吃不了亏。” 附近的警卫排老兵纷纷附和:“就是,弟兄们还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这小鬼子就像是跟长官商量好似的,长官让他们冲他们就往里冲,长官让他们退他们就乖乖撤退,长官让他们趴下他们还真就趴下了,简直比龟孙子还听话。” “长官,要不您跟小鬼子说声,让他们退出上海得了,这仗也就不用再打了。” “胡扯,退出上海怎么够?还得退出东四省,最好是回国把他们的狗屁天皇给做了。” 正当警卫排的老兵们说得天花乱坠时,不远处有个老兵却在翻白眼,那老兵身后的瓦砾堆上还躺着个军官,别人都在打扫战场,这军官却翘着二郎腿在闭目养神,说起来这厮在姚营也是有名的刺头,四连三排排长池成峰,全营仅剩的三个排长之一。 “排长,警卫排这帮孙子真不是东西。”老兵偷偷掠了岳维汉一眼,又回头向池成峰小声嘀咕道,“这么快就抱上那小白脸的粗腿了。” “他姥姥。”池成峰爆了句粗口,悠然说道,“你还别说,这小白脸还真有货,这仗打得还真玄乎,昨晚折腾的时候,东一榔头西一锤子似乎不着边际,可今天一打起来,小鬼子愣是让收拾得满地找牙,没说的,服!” 那老兵嘿声道:“要不曹兴龙和警卫排那帮孙子能这么快捧他臭脚?” “那个谁,在那瞎咧咧什么呢?”岳维汉似乎听见了什么,当下冲那老兵恶狠狠地瞪了眼,又冲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的池成峰道,“还有你,池排长,躺那等着天上掉钱啊?赶紧起来打扫战场,完事走人,小鬼子的炮子可不等人!” “他姥姥。”池成峰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顺手又捡了两枝三八大盖。 待岳维汉转身走远了,池成峰又向身边老兵轻声嘀咕道:“他姥姥,小白脸还挺会摆官威,搞得小鬼子真跟他孙子似的,让打就打?” 话音未落,天上便陡然响起了尖锐而又急促的啸声。 “他姥姥,还真打!?”池成峰顿时大吃一惊,急仆地一滚便如同滚地葫芦般躲进了旁边断墙下,别看这厮长得傻大黑粗的,逃起命来却比猴子还要敏捷!说时迟那时快,池成峰刚刚闪开,他刚才站的地方便已经轰然绽起了大团烟尘,刚刚和池成峰说话那老兵一下就被气浪生生撕成了两爿,然后又掀到了天上。 第五章 糜烂(上) 宝山城外,平野大队指挥部。 透过指挥部的观察孔可以清晰地看到,六架轰炸机正对着宝山城反复俯冲扫射,第三师团直属炮兵联队各种口径的曲射炮也对着宝山城狂轰滥炸,整个宝山城被打得火光冲天,烟尘弥漫,既便隔着高高的城垣也是清晰可见。 平野一郎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嘴角不觉绽起了一丝狰狞的冷笑,回顾身后几个少佐军官道:“如此烈度的炮火覆盖,怕是连老鼠都难以存活,宝山城内的支那军既便不死,也大多被埋在废墟之下了,他们不可能再组织起像样的抵抗了。” 十二时正,日军炮击停止,天上的日军轰炸机也振振翅膀飞走了。 平野一郎一声令下,平野大队残余的六百余人分三路向宝山城同时动了进攻,其中两个残缺中队约三百人猛攻东门缺口,剩下的兵力分成两路,从西门、北门动佯攻,倘有机可趁,则佯攻立刻就会变为真攻。 岳维汉在判明日军意图之后,仅留少量兵力扼守西门、北门城垣,阻敌佯攻,主力则死守东城主干大街,与日军逐屋展开巷战,战事打得极其惨烈,每座房屋,每堆废墟,甚至连断垣残壁都成了两军反复争夺的阵地。 战至下午五时许,日军再次突入中心城区,岳维汉亲率敢死队决死反击。 池成峰冲杀在前,接连挑死了四名鬼子兵,立刻就引起了一个鬼子小队长的注意。 那鬼子小队长举着军刀便向池成峰扑了过来,两个回合下来,池成峰便知道自己遇到对手了,这鬼子小队长绝对是个高手,马步稳健,东洋刀更是舞得呼呼生风,池成峰两次贸然抢攻,非但没能伤敌,反而险些被对手卸掉左臂。 “他姥姥,小鬼子还挺难缠?”池成峰端着刺刀和鬼子小队长开始对峙。 “轰!”不知道是谁引爆了手雷,烟尘弥漫中,一块巴掌大的瓦片顿时向着池成峰的左脸颊激射而来,池成峰本能地闭眼掉头,高手过招,稍有分心便会生死立判,鬼子小队长岂能错过天赐良机?当下猛然踏前一步,挺刀就刺。 眼看池成峰就要丧命时,陡听叭的一声脆响。 等池成峰再睁眼看时,只见鬼子小队长的脑袋已经开了瓢,小鬼子手中军刀的刀尖距离他的心窝子却只有毫里之遥,池成峰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急回头看时,却看到岳维汉正站在不远处的废墟上,手中德国造净面匣子上的硝烟还未完全散尽。 池成峰刚想说声谢谢,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鬼子军官举起南部手枪瞄准了岳维汉的脑袋,池成峰顿时两眼圆睁,正要说声当心时,岳维汉却突然转身,手中净面匣子不带瞄准就已经扣响了,一枪正中那小鬼子眉心,小鬼子顿时仰面就倒。 “他姥姥,小白脸枪打得还挺准。”池成峰撇了撇嘴,又轻声嘀咕了两句。 再环顾四周时,池成峰现冲进中心城区的几十个小鬼子已经全部被肃清了。 “池成峰,别忘了你他娘的是**军官,不是天桥耍把式的!”岳维汉两大步走到池成峰跟前,老实不客气地训斥道,“给老子用枪子招呼小鬼子,少他娘的在那里耍刀把式,显得你刺杀不错还是咋滴?” 池成峰哼了声梗着脖子没吭气,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曹兴龙却凑到了岳维汉跟前,兴冲冲地说道:“长官,没想到这小鬼子这么不经揍。” 池成峰冷然道:“小鬼子野战的确厉害,可那是因为他们天上有飞机罩着,地上有坦克护着,还有轻重火炮支援着,可到了这小巷子里,他们的飞机、坦克和火炮就全他妈成了摆设了,论白刃战,咱是小鬼子他祖宗!” 岳维汉抬头看看天色,差不多又要黑了,小鬼子历来不擅长夜战,估计今天是不会再进攻了,当下问曹兴龙道:“部队的伤亡情况怎样?” 曹兴龙道:“狙击排伤亡倒是不大,不过机枪排和敢死队已经伤亡过半了。” 岳维汉闻言不觉蹙紧了眉头,旋即又问道:“地道呢?地道挖得怎么样了?” 岳维汉留了部份轻伤员在营指挥部的后院挖掘地道,既便是在战事最激烈的时候,也始终没有把这部份兵力调上火线,因为这地道关乎姚营百来号人的生死存亡,更关乎岳维汉本人的小命,干系绝对是非同小可。 曹兴龙道:“刚刚我去看了,还算顺利。” “好。”岳维汉点点头,又道,“传令下去,狙击排、机枪排和敢死队的弟兄抓紧时间休息,挖掘组的弟兄却不能休息,曹兴龙你告诉他们,现在让他们吃点苦流点汗,总比到时候让全营将士流血战死要好!” ………… 宝山城外,平野大队指挥部。 平野一郎手拿话筒,身板挺得笔直,脑袋却垂到了胸口,嘴里更是连声嗨嗨地应着,旁边几个中队长、小队长也全都脑袋低垂,神情凝重,他们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话筒里传来的鹰森孝大佐愤怒到了极点的咆哮声。 “啪。”平野一郎挂断电话,猛然抬头。 几个中队长和小队长也跟着纷纷抬头,七八双眼睛全都聚焦到了平野中佐身上,此刻的平野一郎,却早已经没有了平时彬彬有礼的风度,整个脸肌甚至都因为强烈的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变形了,眸子里更是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宝山战事的进展再次出乎了平野一郎的预料,**的顽强表现更是再次在他脸上狠狠地抽了记响亮的耳光,如果不是鹰森孝大佐跟他是旧识,他只怕早就被勒令切腹了!但既便鹰森孝和他私交不错,也只可能多给他一天时间了! 就在几个鬼子中队长和小队长以为平野一郎将要大雷霆时,平野一郎却猛然抬头深深地吸了口冷气,整个人顿时便又恢复了冷静。 恢复冷静的平野一郎先背负双手在指挥部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回头向几个鬼子军官道:“孙子兵法上说,知己知彼则百战不殆,诸位都受过高等教育,相信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我们对宝山城里的对手却似乎缺乏足够的认识,山口君、河野君还有松井君,你们都来分析分析我们这个对手。” “哈依。”一个鬼子中队长应声上前道,“长官,这伙支那兵非常骁勇善战,尤其是他们的决死队,同等兵力白刃拼刺,训练有素的大日本皇军竟然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中队曾经两次突入中心街区,却都被支那军的决死队赶了出来。” 另一名鬼子中队长不以为然道:“除了东北军,别的支那军都可以称得上骁勇善战,尤其是他们的西北军,更是曾用大刀片在喜峰口重创过大日本皇军,不过眼前宝山城内的这伙支那兵,却绝不仅仅只是骁勇善战这么简单!” “河野君说的对,这伙支那兵不仅骁勇善战,而且狡猾异常!” 最后那个鬼子中队长连连点头道,“据我观察,宝山城内的支那兵明显分成了三拨,一拨躲在隐蔽工事里,专门射杀我们的各级军官以及机枪手,还有掷弹手,一拨守制高点,组织机枪火力压制皇军行动,最后一拨却是决死队,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刻动决死反击,屡屡挫败皇军!长官,我认为小林君在切腹前所说的话很有道理,宝山城内这伙支那兵之所以如此狡猾,如此难以对付,关键还是因为他们的指挥官!”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第五章 糜烂(下) 平野一郎轻轻颔道:“那么,你们认为宝山城内的支那军还有多少兵力?” 河野中队长回答道:“从支那军的火力密布,以及决死反击的力度来判断,他们的兵力最少不会低于两百人,最多不会过三百人!” “不足三百人?”平野一郎略作沉思,旋即又问道,“河野君,如果不惜代价强攻,大约还要付出多少伤亡才能肃清城内的支那军?” “至少……”河野中队长默算了片刻,旋即答道,“至少还要伤亡一个大队!” “八嘎!”平野一郎微微色变,训斥道,“河野君,你不觉得有些危言悚听了吗?” 河野中队长嗨了声,旋即又道:“长官,在狭窄的巷道内,大部队根本就无法展开,再加上支那军已经退守主干大街的核心地段,皇军既便投入整个联队动强攻,与支那军正面接触的也不过一两个小队而已,根本就挥不出兵力上的优势。” 平野一郎不以为然道:“皇军可以用火炮炸平宝山城内的主干大街!” 河野中队长沉声应道:“长官,支那军依托几栋砖石结构的大院构筑了永固工事群,皇军小口径的曲射炮还有掷弹筒虽然可以抵近射击,却无法对这些工事构成实质威胁,大品径的重炮又无法进城,在城外射则要受到城垣限制,很难准确命中目标。” 松井中队长忽然说道:“如果皇军拥有大型工程机械,倒是可以连夜清理掉缺口处的断垣残壁,然后将重炮运进城内,这样,支那军的工事根本就不堪一击,只可惜,我们没有这样的大型工程机械,人工清理的话,只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 平野一郎的脸肌抽搐了两下,旋即狞声说道:“这么说来,只能使用化学武器了!” ………… 宝山城内,姚营指挥部。 又是一个死寂无声的暗夜,幽暗的马灯下,医务兵正在替姚常青清洗伤口。 岳维汉和曹兴龙则像是两杆标枪,直挺挺地杵在姚常青床头,姚常青的伤势很重,下腹部被横着挑开了半尺多长的一道豁口,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挑断肠子,否则以城内简陋的医疗条件,根本就不可能保住姚常青的性命了。 姚常青看起来很痛苦,却强忍着没有吭声。 为了转移姚常青的注意力,岳维汉故作轻松地说道:“营座,小鬼子的进攻又被弟兄们打退了,按目前的情况,我们再坚守半个月绝对不成问题,只等长官部下令反攻,我们就能给小鬼子来个中心开花,呵呵。” 岳维汉当然是在说瞎话,淞沪会战中**的颓势是绝对不可逆转的,日军战线的推进虽然略显缓慢,可一旦他们站稳了脚跟,**再想夺回阵地,基本就没可能了,所以说,孤守宝山的姚营是永远等不到**的反攻了! “大龙刚才已经跟我说了。”姚常青轻轻颔道,“忠恕哪,你打的不错,比我强。” “营座,瞧您说的,我哪能跟您比?”岳维汉当即谦虚道,“我只不过是趁着小鬼子骄横大意,给他们下了个套而已,呵呵。” 姚常青虚弱地摆了摆手,又道:“不过你也不能大意,千万当心小鬼子夜袭。” 岳维汉点头道:“营座提醒的是,不过我已经在营地四周安置了好几处暗哨,小鬼子若真敢趁夜摸进来,保管他们有来无回。” “那我就放心了。”姚常青似乎是有些乏了,说完便又合上了眼睑。 岳维汉和曹兴龙当即退出了里间,又在指挥部里随便抓了几张板凳拼成一排,对付着胡乱睡了一觉,将及天亮时,岳维汉忽然被一阵炮弹的尖啸声给惊醒了,躺在岳维汉身边的曹兴龙也猛然翻身坐了起来。 “咦,这声音不对。”曹兴龙略一聆听,旋即困惑地道,“似乎是九二式步兵炮射的榴弹,可又不太像,怪了……” 曹兴龙话音方落,指挥部外陡然响起了池成峰闷雷般的声音:“他姥姥,小鬼子是不是也闹穷了?怎么打的尽是哑炮,什么玩意儿!?” 岳维汉顿时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急翻身坐起以最快的度冲出门外,定睛看时,只见院子里已经落下了两枚炮弹,有黑褐色的液体从弹体里飞溅而出,这些液体在溅出之后很快就化成了浅褐色汽雾,然后迅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这是什么破玩意?”有士兵好奇地上前两步,试图看个稀罕。 “站住,别过去!”岳维汉顿时大吃一惊,当即厉声大喝道,“这是小鬼子的毒气弹!所有人用湿毛巾捂住口鼻,马上!” “曹兴龙,让弟兄们马上转移到地道里去,别忘了用湿棉被堵住地道口!” “池成峰,还他娘的愣着干什么?这是芥子气,剧毒,吸入这玩意你会死的!” 岳维汉一边连声令,一边以最快的度倾转军用水壶,以水壶里的清水濡湿缠在手腕上的毛巾,然后迅将湿毛巾掩在了脸上,做完这一切岳维汉才稍感心安,芥子气是糜烂性毒剂,吸入少量就能致命,不过这玩意遇水就会水解成无毒的化学成分。 岳维汉的大吼惊醒了警卫排的战士,顿时便纷纷旋开水壶,以清水濡湿毛巾,然后争相掩到了脸上,遗憾的是有两个战士距离毒气弹太近,而且反应也慢了些,当岳维汉出声提醒时他们就已经吸入了过量毒气,当时就倒在地上开始抽搐。 池成峰没领教过小鬼子的毒气弹,原本还有些将信将疑,可看到这一幕后顿时便吓出了一身白毛汗,赶紧用湿毛巾掩住口鼻,然后飞也似地冲进后院躲进了地道,别看这厮上阵杀敌时挺勇猛,跟一黑金刚似的,可逃起命来也同样不含糊。 岳维汉又飞也似的出了指挥部,冲向附近大院的军营,一颗心却已经悬了起来。 指挥部和警卫排这边由于岳维汉提醒及时,伤亡不大,可另外几处军营里的情形只怕就不那么乐观了,毕竟**将士大多都是斗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除非他们以前曾经吃过日军毒气弹的亏,否则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及时做出正确的反应! 这一刻,岳维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 据战史记载,小鬼子在宝山争夺战中似乎并没有使用毒气弹啊,难道说自己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历史?这一刻,岳维汉也只能在心里祈祷,祈祷小鬼子的毒气弹千万别打太准,别的驻军大院要是也像指挥部这样直接落到了院子里,麻烦可就大了! 第六章 暗夜奇袭(上) 岳维汉的祈祷并没有什么用,该来的最终还是来了。 小鬼子的炮兵的确不是盖的,千米之内命中率高得吓人,打出的几十毒气弹几乎全部命中了目标,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扼守的几个大院就全都被芥子气给笼罩了,许多**将士在睡梦中就已经吸入过量的毒气,从此再没能醒来! 除了警卫排和敢死队驻守在指挥部里,由于岳维汉提醒及时而伤亡不大外,机枪排和狙击排的情况也还不错,由于这两个排都是坚守在制点高上过夜的,而毒气相对比重远远过空气,所以没能弥漫到高处,很难对机枪排和狙击排造成杀伤。 然而,驻扎在其余几栋大院里的百来号**将士却几乎全遭了毒手! 当岳维汉跑遍几栋大院再返回指挥部时,才突然惊觉姚常青还在里间呢,当下急掀帘而入时,却现里间已经完全被淡褐色的毒气所笼罩了,姚常青安静地躺在行军床上,脸色紫,呼吸已经完全停止! 岳维汉顿时心中惨然,论交情,他和姚常青完全谈不上什么交情! 可是,岳维汉却自内心的敬仰姚常青,因为姚常青是真正的抗日英烈,是真正的民族英雄,对于这样的英烈,岳维汉绝不吝啬自己的敬仰之情!岳维汉很想改变历史,带着姚常青突出重围,这样的好汉子如果加入我党我军,肯定是员不可多得的虎将! 然而现在,这个想法已经永远没有可能实现了!姚常青还是为国捐躯了! “医务兵!医务兵!!!”虽然明知姚常青已经断气,可岳维汉却还是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甚至连这样大喊大叫有可能吸入毒气也是顾不上了! 杂乱的脚步声中,戴着湿口罩的医务兵和警卫排长曹兴龙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形之后,两人顿时脸色大变,曹兴龙噗的便跪倒在姚常青床头嚎啕大哭起来,而医务兵却迅趋近行军床,伸手翻开了姚常青的眼皮。 姚常青的瞳孔已经完全扩散,当下医务兵黯然摇头道:“长官,营座已经走了,不过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其实营座腹部的伤口已经重度感染,腹腔化脓已经相当严重了,这次就算不遭到小鬼子的毒手,也绝对撑不过三天了。” “可这笔血债还是得落到小鬼子头上!”岳维汉说着嘴角便绽起了一丝冷冽,旋即又向曹兴龙道,“大龙起来,别***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的,给我把眼泪咽回肚里去,记住了,男子汉大丈夫,宁可流血也绝不流泪!” 曹兴龙使劲地呜咽两声,果然不再啼哭了,只有眼神变得格外的冰冷! 曹兴龙能当上姚常青的警卫排长,足见两人渊源极深,事实上,曹兴龙是姚常青在北伐途中“捡”回来的,当年曹兴龙还只有十四岁,孤苦无依饿倒在路边,如果不是曹兴龙救了他,只怕早就成为路边一堆枯骨了! 岳维汉这才上前拍了拍曹兴龙的肩膀,说道:“来,搭把手,我们带营座进地道!” 很快,岳维汉和曹兴龙便抬着姚常青的遗体下到了地道里,这地道却是完全按照岳维汉的要求来挖的。 指挥部后院原本就有地窖,估计是原来主人用来藏粮食的,这地道入口就在地窖下,这样地道口和地窖口分别用湿棉被一堵就形成了两道封锁墙,毒气要想侵入地道,基本上就没有可能了,将士们躲在里面安全绝对有保障。 在近百将士没日没夜的辛苦之下,地道已经基本完工。 进入地道口先是斜着向下的甬道,深约十米,然后又是平着向前延伸的甬道,长经三十米,这段甬道两侧已经挖出两个房间,这两个房间大约可供百人藏身,而且都有排气孔与地面相通,还挖了两个储藏室,至少可以储藏两百人十天份的粮食。 最要紧的是,甬道末端翻转一块大青砖就能与一口深井相通! 这样不仅淡水供应不成问题,而且井口与排气孔还能形成空气循环的通道,躲在地道里才不会有窒息之虑,当然这会排气孔和井口都已经用湿棉被捂住了,否则的话,让毒气渗入地道,那乌龙就闹大了。 地道里光线极暗,只有两盏军用手电筒插在墙壁上充当照明源。 警卫排、狙击排、机枪排还有敢死队的四十几名战士正靠墙休息。 除了几个不知死活的暗哨,姚营残存的兵力已经全部集中在这里了,岳维汉也不怕小鬼子偷袭,眼下地面上的毒气浓度高得吓人,在中午之前小鬼子都不太可能进城,虽说小鬼子被武道精神洗了脑,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看到岳维汉和曹兴龙弯着腰抬了具尸体进来,战士们顿时便纷纷站起身来,池成峰这厮眼尖,很快就通过姚常青身上的呢子军装把他给认了出来,当下就两眼圆睁,失声大叫:“营座!是营座!营座死了!” 地道里顿时就炸了锅,战士们齐刷刷地围了上来,姚常青治军虽然严厉,却绝不克扣军饷,长得虽然文弱,却每每敢于身先士卒决死冲锋,既便是像池成峰这样的刺儿头,提起营座那也得竖起大拇指! 看到战士们吵成一团,岳维汉掏出净面匣子对着头顶就是叭的一枪。 地道里顿时便又恢复了寂静,所有人又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着岳维汉。 岳维汉冷冽的目光刀一样刮过四十几名战士脸上,然后沉声喝道:“嚷什么嚷什么?没错,营座是死了,可我们还没死,我们三营的人还没有死绝!大伙不想着怎么报仇,却在这里吵吵吵,丢不丢人?还是爷们不?” “长官,那你说该怎么办吧?” “对,我们全他娘的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咋办?”岳维汉瞪着眼睛吼道,“那还用说啊,报仇!” “对,报仇!”曹兴龙大吼道,“我们要为战死的五百多弟兄报仇,要为营座报仇!” “说的好!”岳维汉厉声喝道,“营座绝不能白死,五百多弟兄不能白死!我们定要小鬼子付出血的代价!我需要几个敢死队员,跟我去端了小鬼子的指挥部,小鬼子害死了我们营座,我们就要小鬼子的指挥官给他陪葬!” 听岳维汉说要去端了小鬼子的指挥部,曹兴龙顿时激动的不行,当即举手道:“长官,营座对我有大恩,我非去不可!” “他姥姥。”池成峰呸的吐了口浓淡,目光凶狠地道,“算咱老池一个!” “也算俺一个!” “鸟毛灰,我也去!” “日泥爸,豁出去了,俄也去!” 有人带头,这些个热血汉子顿时间群情激愤,纷纷捋起袖子要加入敢死队。 第六章 暗夜奇袭(下) 岳维汉只觉鼻子酸,热泪险些就要夺眶而出,当下急忙侧过脸去,待心情平稳下来才又回头,肃然说道:“好,弟兄们都是好样的,不愧是我中华的好男儿!不过这次行动是奇袭,人多了目标大,容易被小鬼子现,所以我只要三个身手好的!” 话音未落,几个自恃武艺的战士便大声嚷嚷起来,吵着非去不可。 “他姥姥。”池成峰不耐烦了,冷然道,“谁敢出来跟咱老池练练?谁敢!?” 那几个战士顿时便哑了,池成峰绰号疯子,不仅打起仗来疯,平时在营里打架斗殴也疯,为此不知道吃了姚常青多少军棍,可这厮愣是不长记性,架照打,殴照斗,军棍也照挨,不过营里的弟兄们却都怕了他,轻易绝不敢招惹他。 岳维汉当即点头道:“好,池成峰算一个,还有谁?” “还有我!”曹兴龙急道,“论身手,我的确不比池排长,可我会暗器!” “哦?”岳维汉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你会什么暗器?使出来我瞧瞧。” 曹兴龙右手忽然扬起,岳维汉只觉头上一轻,惊回头看时,只见自己的军帽已经飞到了地道壁上,一枝柳叶镖正中帽檐上的青天白日徽章,把军帽生生钉在了墙上,岳维汉顿时惊出一身白毛汗,连连点头道:“好,曹兴龙也算一个,还有谁?” “还有俺,这最后一个名额,俺牛大根要定了!”一道高壮如山的身影分开人群站到了岳维汉面前,岳维汉一眼看去,只见这厮不仅身高体壮,而且一副肌肉达的样子,大冬天里居然也只穿了件单衣,可见体质相当之好。 “牛大根?”岳维汉点点头,问道,“你又有什么本事?” 牛大根猛然咧开大嘴,嘿声说道:“俺力气大,在山东老家,俺能拖着牛倒走,俺机枪打得好,俺天生就会打*炮,不管是小鬼子的掷弹筒、九二步兵炮,还是西洋战防炮,俺都会使,五百米内,不敢说十十中,十九中绝对没问题!” “是吗?”岳维汉心中大喜,脸上却不动声色道,“不用配副射手吧?” “不用。”牛大根颇为不屑地道,“百十来斤的小炮,俺扛着能跑上百里路!不过长官,完事之后你可得管俺顿饱饭,俺啥都不怕,就怕挨饿。” “好,就是你了!”岳维汉欣然点头道,“等端掉了小鬼子的指挥部,一定管你顿饱!” 牛大根闻言大喜,当下将摆在地上的那门国造迫击炮抱了起来,转身就要出地道,岳维汉皱眉道:“你要去哪?” 牛大根愕然道:“不是,长官不是说要去端小鬼子的指挥部么?” “我说了现在去吗?”岳维汉虎着脸道,“这大白天的,三五个人就敢去端人家指挥部?你当小鬼子都是泥捏纸糊的?好好搁这呆着!” 牛大根重新放下国造迫击炮,挠头汗颜道:“俺这不是急着想吃顿饱饭么。” “想吃顿饱的?行啊!”岳维汉说着目光又转向全体将士,道,“天黑之前,小鬼子肯定还会进攻,这次大家伙不用再节约弹药了,不管是步枪、轻重机枪、迫击炮还是日式甜瓜手雷或者国造手榴弹,都给我往死里整,整死三个以上小鬼子就能吃干的,管饱!” 岳维汉话音方落,将士们顿时便忘乎所以地欢呼起来,岳维汉看在眼里却痛在心里。 多好的士兵,多棒的小伙啊?打日寇,流血牺牲,他们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可叹的是连饭都吃不饱哇,既便是最精锐的中央军,每天也只能吃两顿干的,而且还不管饱,至于那些杂牌军,待遇就更差了,有时候连每天两顿稀的都供应不上,惨呐! ………… 下午三时,大约两个小队的日军戴着防毒面具从东城缺口进了宝山城,然后沿着主干大街向前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宝山城内的毒气还未完全散尽,整座城池一片死寂,就像是座鬼城,看到这副景象,日军小队不由稍稍放松了警惕。 然而,支那军的打击却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到来。 就在日军小队以为城内的支那兵已经死绝时,大街两侧的十几扇窗户突然洞开,七八挺轻重机枪还有几十支步枪顿时便露出了黑洞洞的枪口,下一刻,密集的交叉火力就像是刮风般扫了下来,日军小队顿时就倒下了一大片。 紧接着,数十上百枚日式甜瓜手榴和支那手榴弹从敞开的窗户里连续不断地扔下,顿时间,并不算宽敞的主干大街便被连绵不绝的爆炸声还有耀眼的火光完全笼罩,呼啸四射的爆炸破片让进入其中的日军根本就找不到可供藏身的死角。 ………… 宝山城外,平野大队前沿指挥部。 听到城中突然爆起的枪声还有爆炸声,平野一郎的脸色霎时就变得一片惨白。 只听这枪声的密集程度和爆炸声的持续时间,平野一郎就能断定,宝山城内的支那军根本就没有丧失战斗力,甚至火力强度比之前两天还有所增强!这怎么可能?这又怎么可能!?难道这些支那兵都是属耗子的?连芥子毒气都杀不死他们? 天照大神啊,这可是糜烂性芥子毒气,而不是催泪瓦斯啊! 天皇陛下哪!这仗究竟该怎么打?为了这个小小的宝山县城,为了这一小股怎么也杀不死的支那兵,大日本皇军又还要玉碎多少忠勇将士啊?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平野一郎又将如何面对鹰森孝大佐的怒火? 稍顷,宝山城内便再度沉寂了下来,只有零星的枪声正向着城外转移,显然,那是少量日军正边撤边开枪射击,站在平野一郎身后的松井中队长脸肌抽搐了两下,低头说道:“长官,让我和第五中队再去试试吧。” “松井君,不必了。”平野一郎以罕见的平静语气说道,“井上小队一旦失利,我们第二步兵大队的任务也就结束了,明天,鹰森孝大佐将亲率联队主力参与宝山战事,松井君,请转告鹰森孝大佐阁下,我愧对帝国,愧对天皇陛下!” 松井中队长闻言惨然道:“长官,你这是要……” 平野一郎缓缓抽出军刀,先醉心地欣赏了一下军刀雪亮的刀锋,然后又掏出一方白布开始仔细地擦拭起刀刃来,一边平静地说道:“我将以武士的方式向天皇陛下尽忠,同时洗刷自己带给平野家族的耻辱!” ………… 夜色深沉,空城寂廖。 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道绳索突然从宝山南城甩了下来,旋即有四道黑影敏捷如猿猴般顺着绳子依次滑了下来,如果趋近仔细观察的话,就会现这赫然是四名鬼子兵,领头的赫然还是个大尉军官! 这四人当然不是真正的鬼子兵,他们就是岳维汉所率的奇袭小分队! 趁着夜幕的掩护,四人鬼魅般靠近了宝山城南的日军警戒线,天还没黑透时,岳维汉就偷偷掩上城墙观察过了,小鬼子的联队指挥部在南边。 确定日军的联队指挥部设在哪个方位其实不难,因为日军指挥部都有明显的特征,那就是高高耸立的天线,天线耸得越高,指挥部的等级相应的也就越高。 日军对宝山城的封锁并不严,岗哨相隔很远,中间虽挖了堑壕却没有拉起铁丝网,巡逻队虽然有,却要过至少半个小时才有一队经过。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岗哨,日军肯定也设有暗哨。 “他姥姥。”池成峰顺手扯下帽子,颇为不屑地道,“看来小鬼子也很稀松啊。” “你错了,小鬼子这不是稀松,而是骄狂到没边了!”岳维汉冷然道,“他们压根就不认为我们敢于趁夜突围,当然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真要大举突围的话,只怕还真是不行,别看小鬼子表面上稀松,其实却是外松内紧!看见前面临时平整的道路还有那些卡车、摩托车没有?任何地点稍有风吹草动,小鬼子的机动兵力很快就能赶到!” 曹兴龙道:“长官,我们偷偷过去得了,我们的目标可是小鬼子的指挥部。” “不行。”岳维汉断然道,“这小鬼子的封锁线,我们得明闯,得堂而皇之地穿过去,要不还披这身狗皮干什么?” “啊,明闯?” “长官,这能行吗?” “他姥姥,让小鬼子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曹兴龙三人都表示反对,岳维汉却根本不为所动。 岳维汉之所以坚持要明闯日军封锁线,当然是有原因的,这次奇袭可不仅仅只是为了端掉日军联队指挥部那么简单,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混淆日军的视听,迷惑日军的判断,从而使三营残存的将士有机会逃出生天! 说白了,岳维汉之所以带兵奇袭,既是为姚常青报仇,也是为了保命。 第七章 战区震动(上) 很快,一支由三名日军组成的巡逻小队便从远处逶迤而来,岳维汉一挥手,身后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三人便矮身藏进了地沟里,说来也巧了,当那三名日军走到岳维汉四人藏身处附近时,其中一个忽然离开队列走到旁边,解开裤子开始蹲下大解。 另外两名小鬼子显然不觉得会出事,很快就走远了,野地里便只剩下那个鬼子。 岳维汉当即从地沟里站了起来,那小鬼子正拉得欢呢,冷不丁看到一道黑影从身边不远处站了起来,顿时就大吃了一惊,急端起三八大盖对准那黑影,然后以日语喝道:“八嘎牙鲁,什么的东西?” 岳维汉当即以日语回骂道:“八嘎,口令!” 那小鬼子愣了下,当即道:“樱花盛开,回令!” “回你妈的令!”岳维汉这次骂的却是国语,趁小鬼子愣神的功夫猛然扑上前去,一下就扼住了小鬼子的咽喉,小鬼子扑腾了两下便没啥动静了。 还猫在地沟里的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见状不禁有些傻眼。 牛大根挠了挠头,轻声嘀咕道:“长官怎么会日本话?他不会是日本人吧?” “他姥姥,你小子就是欠揍。”池成峰当即在牛大根脑门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骂道,“长官要真是日本人,这样的日本人多几个才好。” 正说间,岳维汉已经向三人招手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当下曹兴龙三人便上了大路,然后跟在岳维汉身后站成一排,大摇大摆地向着灯火通明的日军营地走了过去,牛大根还是觉得犯迷糊,忍不住问岳维汉道:“长官,你又不是日本人,怎么会说日本话呢?” “中国人就不能说日本话了?”岳维汉哑然失笑。 不过,岳维汉之所以会说日语,这中间还真有段故事,当年岳维汉刚上大学,学校外语系有个日藉女教师,长得非常漂亮,几个损友就开始怂恿岳维汉,扬言如果他能摆平这日藉美女教师,今后四年的食宿学费他们给报销了。 岳维汉家境原本就不好,一天三餐倒有两顿得吃窝头,这样的条件自然很难拒绝,再加上那日藉外教长得也的确是美艳绝伦,身材尤其火爆,双重诱惑之下,岳维汉还真付诸行动了,结果那日藉美女外教还真让岳维汉给拿下了,在当时还真是轰动一时。 也正是在和日藉外教交往的那几年间,岳维汉学会了一口流利的日语。 言归正传,说起来也真是运气,那天晚上正好有几个补充联队从日本国内紧急运送到淞沪前线,第三师团第68联队也分到了两个补充中队,岳维汉他们明显被当成了刚刚分来的补充兵,几张生面孔竟然轻而易举地连闯了好几道日军警戒线。 牛大根身上虽然扛着迫击炮,可那也没啥,负责警戒的日军还当是扛回联队本部修理来了呢,因为当时淞沪战事激烈,日军各步兵大队的小炮战损也挺严重,差谴补充兵送来联队本部修理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再说有岳维汉在,谁会怀疑日语如此流利的人会是支那奸细? 眼看再过一道警戒线就要进入日军联队指挥部了,变故突然生。 两辆三轮摩托突然从指挥部里开了出来,上面还架着两挺歪把子轻机枪,摩托车后面还跟着一队鬼子步兵,这队鬼子兵刚刚过去,日军联队指挥部的岗哨也得到了加强,看日军这动静和架势,岳维汉判断他们多半已经闻到了什么气味。 这时候如果还想凭借原来的口令混进日军指挥部,那基本就是找死了。 当下岳维汉一挥手,便带着曹兴龙三人隐入了日军指挥部外的暗影里。 “长官,现在怎么办?”曹兴龙低声问道,“小鬼子看样子现了什么,还要不要进去?” “现在进不去了,得另想办法!”岳维汉说着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现临近日军指挥部右侧竟然有座小山包,虽然两下相隔有四五百米的样子,但是牛大根正好携带了一门日式81毫米轻迫击炮,如果把炮架到小山顶上,多半也能干掉小鬼子的指挥部。 当下岳维汉打了个手势,四个人便趁着夜幕的掩护悄悄摸上了那座小山包。 日军在小山顶上安置了岗亭,一名鬼子兵端着三八大盖正在放哨,岗亭旁边的营房里灯光亮着,却没什么动静,估计里面的鬼子已经睡着了,岳维汉不禁心头冷然,这小鬼子还真是狂到没边了,这样要命的制高点居然只安排了几个鬼子兵驻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也不能全怪小鬼子骄狂大意,因为这小山包其实已经处在日军第3师团驻地的核心地带了,小鬼子再是谨慎,也绝不认为这里会遭到**小部队的偷袭,因为在此之前,**还从未有过“特种作战”的先例! 岳维汉侧着耳朵仔细聆听了片刻,才回头吩咐道:“大龙、老池你们先跟我上,大龙负面解决外面的鬼子哨兵,老池和我负责对付里面的小鬼子,大根,只等大龙和我们得手,你就赶紧上到山顶架炮,以最快的度干掉山下的鬼子指挥部。” “是!” “俺知道了。” “他姥姥,你就放心吧。” 曹兴龙、池成峰当即跟在岳维汉后身猫腰摸了上去。 不到片刻功夫,只听噗的一声轻响,正在岗亭里放哨的鬼子兵猛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咽喉,整个人晃了两晃往后便倒,曹兴龙的身影及时出现,一把就扶住了小鬼子,旋即岳维汉和池成峰也从暗影里跳了出来,又鬼魅般闪进了旁边的鬼子营房。 营房里顿时便响起了碜人的噗噗声,那是利刃刺入人体的声音,很快岳维汉和池成峰的身影便又出现在了营房门口,不过,刚才进去时这两人身上还是干净的,这会出来时却脸上、身上都沾满了血迹,不用说,营房里的小鬼子肯定是完了。 牛大根当即抱着迫击炮冲上山顶,又将揣在怀里的四炮弹拿出来摆在旁边,然后迅开始架炮,测算距离,然后调校射角,就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时,眼角余光突然往身后边扫了下,顿时便猛然怔住,旋即大叫道:“长官,你快来看!” “嚷什么?嚷什么!?担心小鬼子听不见我们动静还是咋滴?” 说着岳维汉就上了山顶,又顺着牛大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看之下顿时也倒吸了口冷气。 第七章 战区震动(下) 小山的背面赫然是一大片灯火通明的日军营地,再举起望远镜一看,这片营地的四周赫然还围着严实的铁丝网,而且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里面居然堆放着大量的柴油桶,还有堆积如山的木箱,估计里面装的都是军需物资,搞不好还可能是没来得及入库的军火! 营地的大门敞开着,长长一列日军车队正往里开进,打头的赫然是十几辆边三轮摩托,后面跟着三辆装甲运输车,再后又是好几辆运兵卡车,最后还有大约两个小队的鬼子步兵正在跑步跟进,整个队伍就像是条长龙,极是醒目。 “他姥姥,好大的阵仗!”池成峰失声道,“小鬼子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岳维汉顿时心头一动,小鬼子这动静闹的不小,看这架势,多半是哪个大家伙下来视察军火库来了,这目标和军火库的战略价值可比小鬼子区区一个联队指挥部高多了,当下转头向牛大根道:“大根,看见那堆油桶没有?你的炮能不能够得着?” 牛大根伸出右手大拇指比了比,说道:“距离过了两千米,快接近极限射程了,这么远的距离,命中率很难保证!” 岳维汉咬了咬牙,断然道:“他娘的,给老子轰!” “是!”牛大根答应一声,又赶紧将那门81毫米日式轻迫击炮抱了过来,重新架设,重新测算距离,又重新调整射角,一切准备就绪,拎起一炮弹就塞进了炮膛,只听得嗵的一声,炮弹就已经带着一抹尾焰腾空而起。 十几秒钟之后,前方那片营地里猛然腾起了一团火光! 顿时间,营地里的小鬼子们便炸了锅,大量的小鬼子从几辆运兵车里跳了下来,后面跟进的那两个鬼子步兵小队也迅抢了上来,连同前面边三轮摩托车里的小鬼子将中间那三辆装甲运输车牢牢护在了中间,看这架势里面还真有大家伙。 不过弹着点离那三辆装甲运输车远着呢,离那堆油桶也还有段距离。 正通过望远镜察看的岳维汉顿时急道:“大根,打歪了,你他娘的打歪了!” 牛大根一声未吭,满脸严肃,又伸出右手大拇指仔细比了比,再通过旋钮对迫击炮的射角进行了微调,然后嗵的又是一炮,这次炮弹正好落在那堆柴油桶上,顿时便绽起了一团猛烈的火光,紧接着又腾起了更多更强烈的火团,通红的烈焰就像是一朵朵巨大的蘑菇云,猛烈地向着天际席卷而起,情形极为骇人! 足足过了六七秒之后,巨大的爆炸声才远远地传到了小山顶上。 “打中了,俺打中了!”牛大根兴奋得手舞足蹈,当下把剩下的两炮弹也打了出去。 不过这两炮弹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因为柴油桶的爆炸已经引了露天堆放、还没来得及入库的军火的殉爆,顿时间,整个军火库就像是被投下了无数枚航空炸弹,一团团巨大的蘑菇云猛烈地翻腾而起,爆炸中心方圆千米之内所有的建筑在一瞬间都被夷为平地,里面的小鬼子也跟着灰飞烟灭了,就连那三辆装甲运输车也被烧成了废铁疙瘩。 “他姥姥!”池成峰咂了咂嘴,不无震惊地道,“好大颗烟花!” “撤!”岳维汉却保持着足够的冷静,下令道,“趁着小鬼子乱成一锅粥,我们回去!” 说罢,岳维汉转身就走,池成峰却不乐意了,瞪着牛眼问道:“他姥姥,回去?我们都已经离开那鬼地方了,干吗还要回去送死?” “送死?”岳维汉猛然顿步,回头冷森森地瞪着池成峰,“谁说回去就是送死?” 自打当兵,池成峰还真没怕过什么人,姚常青治军严归严,可池成峰却从来就没有怕过他,可这会,池成峰却现自己竟有些不敢正视岳维汉吃人般的眼神,当下嘀咕道:“宝山城已经被小鬼子围得老鼠都逃不出,回去可不就是送死?” “老鼠都逃不出?那我们又是怎么出来的?”岳维汉冷然道,“你要走尽管走,我绝不拦着,不过出去后别跟人说你是三营的兵!我们三营从来只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从来就没有贪生怕死的怂人,只要是我们三营的人,就绝不会抛弃自己的弟兄!” 说罢,岳维汉再不理会池成峰,转身就走。 曹兴龙冷冷地瞪了池成峰一眼,当即跟了上去,牛大根似乎想说两句,可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跺了跺脚也跟着走了,池成峰愣了愣,也只好跟了上去,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嘀咕:“他姥姥,小白脸还挺有种。” ………… 蕰澡滨南岸,98师指挥部。 师长夏中禹正趴在地图上打盹,突然间就被一阵猛烈的爆炸声惊醒,急抬头看时,只见掩体外的夜空已经一片通红,这位黄埔出身的**高级将领很快就意识到出大事了,**炮击绝不可能造成如此烈度的爆炸效果,甚至连小鬼子的舰炮群也没有这样大的声势! 几乎是同时,98师的参谋长也被惊醒了,问夏中禹道:“师座,哪来的爆炸声?” 夏中禹两步走到了望孔后面,抬头仔细看了看通红的天空,应道:“唔……爆炸点好像是在东北方向。” “东北方向?”参谋长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的地图上,皱眉道,“那是蕰澡滨北岸了。” “蕰澡滨北岸?”夏中禹当下也皱紧了眉头,说道,“左翼兵团的**不是已经全线后撤到了蕰澡滨南岸了吗,怎么北岸还有我们的部队?查,参谋长,你马上派人去查,看看原来驻守在东北方向的是哪个部队。” “师座,不用查了。”参谋长拿起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非常笃定地说道,“东北方向就是宝山县城,原来驻守在那里的是我师583团的3营,我师退守蕰澡滨南岸之后,各旅各团都撤了下来,只有这个营失去了联系,应该就是他们了。” “583团3营?”夏中禹顿时两眼一亮,“姚常青的那个营!?” “应该就是姚常青的人干的,而且多半是他们袭击了日军的军火库,否则不可能生如此强烈的爆炸。”98师的参谋长还真是个逻辑推理大师,凭借极少的线索,就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了个**不离十。 “参谋长,马上派人核查!”夏中禹猛然回头,大声道,“如果情况属实,我要亲自向战区长官部为姚常青请功!” ………… 淞沪战区大后方,战区长官部。 宝山方向传来的爆炸声甚至连第三战区副总司令长官顾筑同都被惊动了。 顾副长官还以为是前线将士在打夜炮呢,再加上清梦被人搅了,当即勃然大怒道:“来人,马上去查一下,这是哪个部队在打*炮?这黑灯瞎火的,能打着日军阵地吗?这不是存心浪费炮弹吗?枪毙,一旦查出,不管是谁,一律枪毙!” ………… 平野大队指挥部。 日军第三师团第68联队联队长鹰森孝正支持召开军事会议,总结检讨这四天来在宝山争夺战中所反映出来的问题,并加以改进。 不得不承认,日本民族是个善于总结和改进的民族。 日本民族在大战略上相当保守甚至于死板,整个日本历史上也基本没出过像样的战略大家,但是得承认,近代日军在战术上却不乏革新,并且也涌现出了一大批优秀的战术家,比如臭民昭著的石原莞尔、坂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岗村宁次等甲级战犯,客观地讲,都称得上是优秀的战术大师,甚至日军的诸多中低级军官都具备很高的战术素养,都懂得从实战中吸取教训并制订出针对性极强的战术,鹰森孝就是其之一。 鹰森孝赶到平野大队指挥部时,平野一郎已经切腹自尽。 既然平野一郎已经以武士的方式洗涮了自己的耻辱,鹰森孝自然是不可能再撤销第二步兵大队的编制了,这也是日本陆军的惯例,当下从调来的两个补充中队里抽调一个中队,又从第三、第五步兵大队各抽调了半个中队,再加上原有的两百多残兵,平野大队很快就恢复了四个中队千余人的人员配备。 鹰森孝仍以第二步兵大队主攻宝山,并重新任命了大队长。 同时,鉴于常规战术和毒气弹战术效果不佳,经过与会军官的反复讨论,日军也改变了进攻战术,决定对宝山县城射硫磺弹,实施火攻!因为宝山县城内的建筑几乎全是木质结构,既便是支那军盘踞的那几栋大院,外墙虽是砖石砌成,可内里也仍是木头结构。 眼看军事会议就快要结束了,第3师团驻地中心却忽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腾起的火光甚至映红了半边天空!鹰森孝顿时心头一凛,猛然站起身来,与会的各级军官也纷纷跟着起身,看到窗外通红如血的夜空时,顿时都变了脸色。 …… ps:求推荐票。 第八章 举国振奋(上) 当淞沪战区的**各级指挥部以及日军各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所惊动时,始作俑者岳维汉却正带着他的小分队逃命。 日军第3师团不愧是最精锐的常设师团,反应度绝对一流! 早在牛大根打出第一炮时,离小山包不远的一处日军营地就被惊动了,当时就有一辆边三轮摩托载着三名小鬼子从营地里飞驰而出,后面还跟着十几名鬼子步兵,杀气腾腾地奔着小山包开了过来,当岳维汉他们下山时,这队小鬼子已经开到山下了。 岳维汉打个手势,身后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一闪就隐入了暗影里。 “支那兵,支那兵偷袭!”岳维汉当下从暗影里冲了出来,一边以日语疯狂地嘶吼着一边“仓惶失措”地迎向了那队鬼子兵,那队鬼子兵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岳维汉所吸引,打头的边三轮也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一名少尉军官从边斗里跨了下来,冲岳维汉训斥道:“八嘎,慌什么!” 岳维汉顿时两眼一瞪,很不客气地回敬道:“八嘎牙鲁,你***骂谁?” 不等那鬼子军官回过神来,岳维汉抬手就是叭的一枪,正中那鬼子军官眉心,那鬼子军官吭都没吭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地,不等旁边十几名小鬼子回过神来,路边便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曹兴龙、池成峰人手两把德国造净面匣子左右开弓,牛大根手里更是换了小鬼子的歪把子机枪,这却是从山上小鬼子的驻地顺来的。 再加上岳维汉,六把净面匣子外加一挺歪把子机枪交织成的交叉火力顿时就将毫无思想准备的小鬼子扫倒在地。 喘口气的功夫,十几个小鬼子就全打了。 岳维汉纵身跃上边三轮,向曹兴龙三人道:“快,上车!” 牛大根顿时惊讶不已道:“长官,你……你咋会开日本车?” “少废话,不想死的话赶紧上车,快!”岳维汉说着猛然动了边三轮摩托,牛大根三人急忙上车,曹兴龙手脚快抢先占住了边斗,池成峰慢了半拍,只抢到岳维汉后座,落在最后的牛大根已经没地可坐,只得撅着屁股往后边斗上一趴算球。 ………… 平野大队指挥部。 鹰森孝正坐立不安时,有少佐参谋疾步进了会议室:“大佐阁下,副联队长电话。” “西尾君?”鹰森孝急走出会议室,刚拿起话筒,第68联队副联队长西尾次郎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大佐阁下,五分钟之前,师团前进基地遭到支那军小股部队的袭击!基地内储存的大量油料、物资、军火悉遭摧毁,前往视察的腾田阁下也玉碎了。” “什么?腾田阁下玉碎了!?”鹰森孝的脸色霎时变得一片惨白,当下嘶吼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前进基地处在我们68联队和友邻联队的严密护卫之下,支那军的小股部队又怎么可能渗透得进去?” “大佐阁下,支那军小股部队的渗透已经是确凿无疑了。”西尾次郎的声音忽然间变得有些飘忽起来,“而且我怀疑,这小股支那军很可能来自宝山,并且就是从我们68联队的防线上穿过去的。” “你说什么?” 鹰森孝顿时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如果事情真如西尾次郎所说的,这小股支那军真是从68联队的防线上穿过去的,那么前进基地被摧毁以及腾田阁下玉碎这个责任就必须由他鹰森孝来承担了,可他鹰森孝不过是个小小的大佐,他承担得了吗? 话筒里,西尾次郎的声音变得越飘忽起来:“大佐阁下,半小时之前,我曾接到前沿阵地报告,宝山南城防线有一名士兵在巡逻时失踪,我想这肯定与渗透进来的支那军小股部队有关……” “西尾君!”鹰森孝赶紧打断道,“这只是你的推测,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请不要妄下论断,更不要胡乱向上级汇报,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到联队部之后再说,另外,不管有没有小股支那军从我们联队的防线上经过,都有必要立即封锁军营!” 鹰森孝当即挂断电话,又匆匆宣布散会,然后火返回了联队部。 半小时后,鹰森孝终于返回了联队部,副联队长西尾次郎却并不在指挥部里,问及参谋人员才知道西尾次郎已经去了联队部侧背的无名小山,还说上面有了重大现,鹰森孝不敢怠慢,急又登上了联队部侧背无名小山,也终于见到了西尾次郎。 西尾次郎此时正站在牛大根当时架炮的山顶上,旁边摆着五具皇军士兵遗体。 看到这副情形,鹰森孝就预感到大事不妙,当下两眼一黑险些昏死过去,还是旁边的勤务兵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了他,足足过了好半晌,鹰森孝才算是缓了过来,上前问道:“西尾君,你是不是有什么现了?” 西尾次郎点了点头,说道:“大佐阁下,就在半小时之前,前沿阵地已经找到了失踪巡逻兵的尸体,另外,第一、第五步兵大队、辎重中队都报告说,昨晚十时至十二时之间,曾有四名陌生士兵进入我军驻地,形迹相当可疑。” “形迹可疑!?”鹰森孝顿时怒吼道,“为什么不及时报告?” 西尾次郎叹息道:“那四名士兵中有人会说流利的日语,而且也知道我们的口令,再加上昨晚正好有两个补充中队抵达联队,所以……” “该死的!”鹰森孝呼呼喘着粗气,难以置信道,“会日语的支那兵?” 西尾次郎道:“大佐阁下,综合以上情报,‘袭击事件’的整个过程已经很清楚了,昨天晚上十时之前,一支由四名支那兵组成的奇袭小分队自宝山南门方向出城,骗取口令之后混入了我军驻地,十二时零五分,支那小分队连续穿越我联队四道警戒线,成功深入我师团驻地腹地,并袭击了我们现在所在的无名小山,然后在这里架起曲射炮,向两公里外的前进基地射了两到五炮弹,结果就是……” “宝山,又是宝山!”鹰森孝猛然抽出军刀,对着面前的虚空恶狠狠地斜辟了两下,仿佛是想把眼前并不存在的对手劈成两半似的,然后咬牙切齿地嘶吼道,“马上封锁驻地,我要亲手逮住这几只狡猾的支那狐狸,然后活剥了他们!” “很遗憾,大佐阁下,这几只支那狐狸已经从18联队方向突围了!” 西尾次郎摇了摇头,眼神却是一片清冷,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鹰森孝的军旅生涯只怕是走到头了,等待他的只有两条路走,或者用武士的方式洗涮自己的耻辱,或者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鹰森联队是时候更名为西尾联队了! ………… 淞沪战区长官部。 直到快天亮,副官才满头大汗地回到顾副长官面前,气喘吁吁地道:“总座,查……查出来了,不是前线部队在打*炮,据98师师长夏中禹推测,应该是有小股部队偷袭了日军军火库,昨晚那爆炸声应该是日军军火库弹药殉爆的声音。” “哦,小股部队偷袭了日军军火库?”顾副长官顿时两眼一亮,这倒是有点意思。 正当顾副长官寻思着能不能借这件事情做做文章,借以扭转因为淞沪战场连战连败而造成的国际国内舆论颓势时,年轻漂亮的机要秘书忽然扭着小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纸电文:“总座,这是保密局转来的电文。” “保密局?”顾副长官并没有伸手去接电文,皱眉道,“戴立又搞什么西洋镜?” 机要秘:“保密局上海分局技术科在昨天后半夜侦听到了大量的日军电讯信号,其密集程度实乃淞沪战端开启以来之最,保密局怀疑这很可能是日军要有重大行动的先兆,因此转来电文提醒总座注意。” “你说什么?日军要有重大行动!难道他们又要增兵!?”顾副长官闻言大吃一惊,额头上顿时就渗出了豆大的冷汗,当下从机要秘书手里接过电文,又极为不忿地骂道,“保密局那帮饭桶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久了都还没有破译日军的电码!” 机要秘:“总座,保密局的技术人员已经很努力了,只是小鬼子太狡猾,经常更换电讯密码,所以我们破译起来难度很大,不过最近技术科也革新了技术,破译时间比以前快了三倍不止,相信很快就能破译日军的电码了。” “很快很快,有多快?三天五天还是半个月哪?”顾副长官扬了扬手中电文,一时间急得直如热锅上的蚂蚁,“等保密局那帮饭桶把电码破译出来,日军的重大行动都收场了!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还破译个什么劲?” 话音方落,门外陡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旋即有人旋风似地冲了进来,却是长官部机要科的科长,不等顾副长官火,机要科长便气喘吁吁地说道:“总座,好……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保密局技术科已经破译出日军电码了!” “哦?”顾副长官顿时喜出望外道,“快,快说,日军有什么重大行动?” “没有,日军并没什么重大行动!”机要科长喘息道,“昨天晚上,日军上海派谴军总部与下属各师团之间的往来电文之所以突然暴增,却是因为一件事,一个人!” “一件事,一个人!?”顾副长官急道,“你倒是快说,什么事,什么人?” 第八章 举国振奋(下) 机要科长道:“综合日军往来电文,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是这样的,昨天半夜有支**小部队袭击了日军第第3师团的师团长腾田进当时正好就在那里,结果就葬身在弹药的殉爆之中了。” “你说什么?”顾筑同似乎是有些没听清,其实是不敢相信。 机要科长当即又重复道:“总座,**的一支小部队袭击了日军的前进基地,顺便干掉了日军第3师团的师团长腾田进!” “腾田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日军的师团长应该都是中将军衔吧?”顾筑同喃喃低语了两声,忽又说道,“好家伙,居然干掉了小鬼子一个中将!这可是自九一八事变以来,我军击毙的最高军衔的日军将领了吧?” 旁边副官、机要科长还有机要秘书也是神情振奋。 顾筑同略一思忖,旋即又向副官道:“查,你马上去查,看究竟是哪支小部队干的?” 副官低声应道:“总座,据98师师长夏中禹推测,这支小部队很可能来自宝山县城。” “宝山县城?”顾筑同若有所思道,“这个部队我有印象,是98师的一个营,他们的营长应该是叫姚常青吧?” 副官连连点头道:“对,就是姚常青营。” 顾筑同皱眉道:“宝山不是早就失守了吗?姚常青所部不是早就全军覆没了吗?” 副官道:“回禀总座,这个暂时还只是夏师长的推测,真相究竟怎么样还不知道。” 顾筑同又向机要科长道:“日军方面呢?日军往来电文中有没有提及这支**小部队的番号和来历?” “这个倒没有。”机要科长忙道,“估计日军也正在追查这支小部队的番号来历吧。” “唔……”顾筑同沉吟片刻,旋即又回头向女机要秘,“马上向南京报,把这特大喜讯电告委座。” “总座,是不是暂缓?”副官急忙小声提醒道,“毕竟这消息还没有最终核实。” “不成,这么大的事如果不及时上报,委座是会生气的。”顾筑同摇了摇头,又道,“不过这支小部队究竟是否来自姚常青营,的确有待商榷,这样,在电文措辞中尽量避免使用肯定的语句,只说是夏师长的推测即可。” 女机要秘书娇应了声,转身扭着细腰去了。 ………… 南京,领袖官邸。 凌晨六时十五分,天色尚暗,蒋文正校长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当下睡意全无便索性披衣起床,独自一人来到后院散步。 自从“八.一三”淞沪会战爆以来,蒋校长的心弦就没怎么放松过。 对于淞沪会战,蒋校长可是寄予了全部的希望,毫不夸张地说,这场淞沪会战直接关乎党国的生死存亡,更关乎整个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 为了打赢淞沪会战,蒋校长甚至不惜血本投入了除唐恩伯集团外几乎所有的嫡系中央军,连三大御林师36师、87师、88师以及中央军校教导总队都全部调上了淞沪战场,由此足见蒋校长决心之坚定。 不过理想终归只是理想,现实却是残酷的。 淞沪会战之初,**虽然在陆军兵力上占据绝对的优势,却缺乏炮火支援,日军虽然在陆军兵力上处于绝对的劣势,却有强大的海空军协同作战,激战竟月,**非但没能肃清驻沪之日军,反而在日军舰炮以及航空兵的狂轰滥炸之下死伤惨重。 至九月初,蒋校长心里已经很清楚,要想打赢淞沪会战已经绝对不可能了,现在所要考虑的,已经不再是打赢淞沪会战,而是尽可能地在淞沪战场上坚持下去,为江浙人员、物资、工厂向西南大后方的战略大转移争取时间。 然而,想到繁华富庶的江南以及东方明珠上海在不久之后就要沦丧于日寇之手,从此党国税赋来源顿失十之**,再想到浙江宁波老家恐也将在不久之后沦陷,甚至连祖坟都可能不保,蒋校长不禁悲从中来。 正当蒋校长想着心事时,背后忽然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 不用回头,蒋校长都知道是夫人来了,当下头也不回地说道:“夫人,你怎么也起来了?” “达令,这是侍从室刚刚收到的电文,顾筑同刚刚从淞沪前线回来的。”听到夫人悦耳的声音里竟然隐含着一丝喜意,蒋校长不由得有些纳罕,当下转身回头从夫人手里接过了电文,一看之下顿时喜出望外,连声叫好。 蒋夫人喜孜孜地问道:“达令,要不要把世和叫来?” 蒋校长连连点头道:“好哋,好哋,马上让世和来见我。” 很快国府侍卫长王世和就来到了蒋校长和蒋夫人面前,这王世和也是黄埔一期生,而且还是蒋校长的同乡,当下蒋校长将手中的电文交给了王世和,然后以特有的宁波奉化地方口音说道:“世和哪,你马上去三处查一下,看看这个姚常青是什么出身。” 王世和领命去了,侍三处的办事效率相当之高,很快就查到了姚常青的出身。 听说姚常青果然是黄埔出身,蒋校长顿时喜笑颜开道:“好嘛,好嘛,马上给淞沪战区报,再向全党、全军、全国通电嘉奖,第三战区于昨晚动积极攻势,击毙日寇第三师团中将师团长腾田进,并予敌重大打击!全党振奋!全军振奋!全国振奋!!!中华民国一定不会亡,中华民国是一定不会灭亡滴!” 王世和小声提议道:“委座,通电嘉奖是不是暂缓?毕竟这事没有最终核实。” “不用了,不用了。”蒋校长连连摆手道,“我敢肯定,这个事情就是姚常青干的,不会有错滴,绝对不会有错滴!哦对了,再电告顾筑同,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把姚常青和他的那个营救出来,哪怕是用整个15集团军去换也在所不惜。” 不怪蒋校长激动,实在是因为党国太需要英雄,太需要这个好消息了。 四万万中华儿女也实在是太需要抗日英雄,太需要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了,自从七七事变以来,**在华北、淞沪两线损兵折将、屡战屡败,竟然还从未在正面战场上取得过像样的战果,为此国内国际舆论已经是一片颓废,现在是时候扭转舆论风向了。 ………… 蒋校长一声令下,顿时举国震动。 除了西藏、新疆等少数偏远地域以及早已沦陷的满蒙华北地区外,几乎整个中华大地都接收到了南京中央通讯社的广播,当天上午,上海、南京、武汉、长沙、广州等各大城市的大学生以及大量热血青年便纷纷走上街头,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游行。 这一次,各大城市的军警再不像以前那样枕戈待旦,如临大敌! 甚或之,许多军警都自地加入了声势浩大的游行,自从九一八事变以来,中华民族已经压抑太久了,日寇第3师团中将师团长腾田进虽然连战术级的目标都算不上,但整个中华民族却还是因为击毙腾田进而陷入了疯狂。 数以万计的热血青年纷纷放下课本,踊跃报名参军,各大城市的征兵处几乎被挤爆! 江浙沪上诸多商人富豪也纷纷捐款捐物,组织大大小小的慰问团赶赴前线劳军,甚至连青帮、红帮这样的江湖势力也在暗中组织挑夫运输队,帮助各个社会团体向淞沪前线运输慰问品和军需物资,一时间,淞沪战场上那真是风云激荡。 …… ps:看完别忘了投票。 第九章 宝山失守(上) 时间退回到奇袭当天。 就在蒋校长接到顾副总长电文的同时,岳维汉的小分队也绕了个大圈返回了宝山。 岳维汉并不知道他已经干掉了日军第3师团的中将师团长腾田进,不过仅凭那基地里屯积的大量油料以及军需物资,小鬼子这次也绝不会善罢干休,只等天一亮,宝山城只怕立刻就会遭到日军舰炮群和航空兵的毁灭性轰炸! 岳维汉有理由相信,这次轰炸肯定是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在之前,日军是绝不会为了一个连战术目标都算不上的宝山县城浪费太多重炮炮弹以及重磅航弹的,但是现在就难说了,如果那个没来得及钻出铁甲车就已经化为焦炭的真是个大家伙,那小鬼子的疯狂报复就更是板上钉钉了! 因此,岳维汉在返回宝山后就立即下令撤退! 当然,岳维汉不是猪脑子,绝不会带着部队撤往蕰藻滨南岸,事实上这时候宝山外围全是日军,十人以下的小股部队在夜间还可能实现穿插,人数多了那根本就是找死了!岳维汉是带着部队撤入了地道,又炸了地道入口和地窖,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岳维汉坚信,他以及身边的四十几位将士最终肯定能活着回去,因为这是一次早有预谋的撤退,而绝非是临时起意,更不是无奈之举!除非小鬼子从国内调来地道战专家,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岳维汉他们藏身的地道。 ………… 蕰藻滨南岸,98师指挥部。 天色完全放亮,对岸的日军阵地却是毫无动静。 换作往日,日军早就开始炮击了,炮击过后日军步兵就会展开猛烈的进攻,不过今天日军却很反常,似乎根本没有动进攻的意思。 就在夏中禹困惑不解时,参谋长黄梅武手拿着厚厚一叠电文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师座,好消息。”黄梅武满脸兴奋地说道,“保密局已经破译了小鬼子的电码,昨晚那出好戏还真是姚常青这小子干的,是他派人袭击了小鬼子的前进基地,不但摧毁了大量军需物资,还击毙了日军第3师团的中将师团长腾田进!” “哦?竟有这种事情!?”夏中禹不敢相信道,“击毙了日军师团长!?” “这还能有假?委座都已经向全国通电嘉奖了!”黄梅武扬了扬手中电文,又道,“还有你瞧瞧这些电文,这都是社会各界名流、各集群兵团总部、各集团军总部以及各军各师来的贺电,军需处还收到了社会各界捐赠的许多慰问品哪!” “轰轰轰……” 黄梅武话音方落,东北方向就响起了隐隐约约的爆炸声。 夏中禹和黄梅武顿时神色一凛,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头望向东北方向,爆炸声很明显来自东北方向,两人行伍多年,一下子就想到了事情的原委,这肯定是日军在吃了大亏之后,对宝山县城展开报复性的轰炸了。 黄梅武凛然道:“这里距离宝山县城足有上百里,却仍能听到如此剧烈的爆炸声,看来小日本的联合舰队也参与炮击了,若不是三百毫米以上口径主炮射的榴弹,绝不可能产生如此巨大的爆炸声啊。” “嘿。”夏中禹重重一拳捶在墙上,眸子里更是几乎要喷出火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队被小鬼子消灭,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啊。” ………… 淞沪战区长官部。 顾副长官正在新闻布室里接受西方数家主流媒体、沪上几大报社还有中央通讯社记者的采访,顾副长官虽然只是淞沪战区的副总司令长官,但谁都知道,国府领袖蒋只不过是挂个名而已,他这个副总长官才是真正的战区最高长官。 先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又回答了几个问题,顾副长官的心情始终很好,脸上也始终带着微笑,直到副官神情凝重地走了进来,对着他低声耳语了两句,顾副长官才微微变了脸色,然后向与会记者告了声罪匆匆离开了。 匆匆到了偏厅,顾副长官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副官小心翼翼地说道:“总座,保密八局又截获了日军不少往来电文,经确认,是日军上海派谴军总部与第3师团各旅团之间的往来电文,据悉日军将调集三十余艘战舰,二十余架轰炸机以及上百门重炮,对宝山进行毁灭性的轰炸!还将射硫磺弹!” 说完副官又看了看手表,表情沉重地道:“从时间上看,现在应该已经开始轰炸了。” 顾副长官顿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日军调集了如此规模的海陆空军不惜代价地进行狂轰滥炸,小小的宝山县城只怕是要彻底化为焦土了,在如此烈度的炮火下,别说是人了,只怕是连只耗子都要灰飞烟灭了!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呀! 要是姚常青和他的那个营能够撤下来,对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决死抗战将是莫大的激励啊!小鬼子看来也是看到了这点,所以才会不惜代价对宝山进行狂轰滥炸,松井石根这个老鬼子,还真是不好对付啊! 见顾副长官半晌无语,副官小声提醒道:“总座,还要不要让98师出击?” 顾副长官叹了口气,连连摇头:“不可,不可哪,小日本都已经开始炮击了,这时候再把部队送上去那不是全成炮灰了?” 副官又道:“总座,委座那里……” 顾副长官又叹了口气,说道:“如实上报吧,不是我们不救,实在是没法救哪。” ………… 宝山县城。 足足四小时之后,日军的狂轰滥炸终于结束了,此时的宝山,甚至再找不出一片完整的瓦片了,古老坚固的城垣已经完全垮塌,数以千计的民房几乎被炮火夷为平地,又在硫磺弹引起的大火中彻底化为了瓦砾场。 废墟,此时的宝山彻底成了一片废墟! 硝烟散尽,至少四个中队的鬼子步兵从四面八方同时涌入了宝山县城,不过,等待他们的却是一片焦土,在这片仍旧燃烧不息的焦土上,他们甚至连一只活着的老鼠都没有找到,更别提活着的支那士兵了。 第68联队的联队长鹰森孝大佐在副联队长西尾次郎的陪伴下登上了城垣废墟。 站在城头往下看去,只见宝山城内遍地狼藉,再无一栋高度能够过四米的建筑,仍未熄灭的大火更是将整座城池烧成了焦土,倾塌的房屋和断垣残壁中,依稀可见支那士兵焦黑的断肢残躯,看到这一幕,鹰森孝大佐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鹰森孝原以为他的军旅生涯已经结束了,腾田阁下的玉碎对大日本皇军的声威是个巨大的打击,鹰森孝甚至已经准备切腹了,不过松井大将阁下却意外地给了他赎罪的机会,只要他能在今天天黑之前攻陷宝山,并将宝山城内所有活物斩杀殆尽。 现在,宝山已经被他踩在了脚下,至于宝山城内……还可能存在活物吗? 与鹰森孝的如释重负不同,西尾次郎心里却是充满了遗憾,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登上联队长的位置又不知道要到哪年哪月了?不过很快,西尾次郎就调整好了心态,向鹰森孝提议道:“大佐阁下,是不是对宝山进行彻底搜索,以免有支那残兵漏网?” “嗯。”鹰森孝重重点头,旋即咬牙切齿道,“西尾君的提议很有道理,宝山城内的支那军对皇军的声威造成了极大的挫伤,我们绝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传令下去,一定要仔细搜索每个角落、每寸土地,绝不能让任何一个支那兵漏网!” “嗨。”西尾次郎低头答应一声,然后转身传令去了。 …… ps:求收藏,求推荐票,求评价票。 第九章 宝山失守(下) 南京,领袖官邸。 蒋校长正在书房里挥毫泼墨,笔走龙蛇,认真论起来,蒋校长对书法诗词的兴趣其实并不大,如果不是因为远在延安的那位宿命对手在书法诗词上有着极高的造诣,蒋校长是绝不会在这上面浪费一丁点时间的。 蒋校长涉猎书法与其说是因为兴趣,倒不如说是为了更好地认识延安那位对手。 因为淞沪战场上击毙了日军的中将师团长,所以蒋校长今天心情很好,为了不破坏蒋校长这难得的好心情,蒋夫人已经连续压下淞沪战区来的两封电文,不过,当淞沪战区第三次来电文时,蒋夫人却再不敢继续扣压电文了。 蒋夫人轻盈地走到了蒋校长身后,低声道:“达令,顾筑同来电了。” “哦?”蒋校长欣然问道,“姚常青和他的那个营这么快就救出来了?” 蒋夫人轻轻地叹息一声,黯然道:“达令,怕是要让你失望了,顾筑同来电说,宝山已经失守,姚营长和所部将士已经……全体殉国了。” “啪。”蒋校长手中的毛笔顿时落下,素白的宣纸上顿时便落下了一大滩黑渍。 “无能!”片刻失神之后,蒋校长突然愤怒地咆哮起来,“顾筑同无能!五个集团军四十几个精锐师,居然还救不出宝山一个残兵营!他这个战区副总司令长官是怎么当的?娘希匹,简直就岂有此理,我要撤了他的职,还要送他上军事法庭!” “达令,你别生气。”蒋夫人柔声劝道,“他们要是能救,又怎会坐视?” 好半晌之后,蒋校长脸上的神色才又缓和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重新走到了书桌前。 蒋夫人会意,赶紧卷起被墨汁濡湿了的宣纸,将一封新的宣纸铺到了书桌上,蒋校长当即提起狼毫,在纸上飞快地游走起来,蒋夫人一边帮着镇纸,一边轻轻地念了出来:“宝山之战,姚常青营坚守孤城,虽处绝境而仍思反击,乃重创日寇,其志气之壮,死事之烈,足以惊天地而泣鬼神!” 写罢掷笔,蒋校长又黯然长叹道:“着军委会追授姚常青为陆军少将,并在南京光华门外树起姚常青铜像,藉此激励国人之斗志!” ………… 宝山县城。 日军第68联队的八个搜索小队对宝山城进行了数次反复搜索,结果却仍旧一无所获,负责搜索工作的西尾次郎遂来到了联队长鹰森孝大佐面前,禀报道:“大佐阁下,各搜索小队已经反复搜索了宝山城,没有任何现。” 鹰森孝皱眉道:“西尾君,都搜索遍了?” 西尾次郎道:“大佐阁下,遵照您的吩咐,每个角落,每寸土地都搜遍了。” 鹰森孝愣了愣,旋即长叹道:“唉,看来我们又上了那只支那狐狸的当了。” 西尾次郎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恍然道:“大佐阁下是说,宝山原本就已经是空城了?” “肯定是这样!”鹰森孝咬牙切齿道,“昨晚,在支那军小部队袭击了皇军驻地之后,宝山城内的支那军肯定已经趁乱分头突围了!” 西尾次郎凛然道:“这么说起来,这支那狐狸还真是狡猾,走都走了,居然还引诱皇军浪费了如此之多的炮弹还有航空炸弹!大佐阁下,支那军中存在如此狡猾的人物,对大日本皇军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是不是即刻上报派谴军总部,让特高科的人干掉他?” 鹰森孝深以为然道:“西尾君所言极是,应当即刻将我们的推断上报派谴军总部。” 西尾次郎又道:“大佐阁下,这宝山城是不是还要继续搜索?” “继续搜索就不必了,不过,在城内留下几处暗哨却是必要的,城外也应该驻扎一个小队,以免有漏网之鱼逃脱!”鹰森孝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向西尾次郎道,“西尾君,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动身前往师团部欢迎山胁阁下了。” ………… 宝山地底深处,地道。 地道里一片漆黑,虽然可以清晰地听到旁人的呼吸,却根本就看不到别人的存在! 倏忽之间,一盏手电在黑暗中亮了起来,霎时就照亮了地下空间,只见四十几号人正神情木然地坐在地上,每个人嘴里还衔了柄闪闪亮的刺刀,这是岳维汉让干的,目的是防止有些不自觉的家伙下意识地大声喧哗。 岳维汉借着手电的微光看了看怀表,说道:“好了,现在大伙稍微放松下,嘴里的刺刀也放下来吧,不过都听好了,可以小声说话,但是严禁大声喧哗!” 池成峰最先取下嘴里的刺刀,又噗的吐了口浓痰,小声嘀咕道:“他姥姥,这屁大点地方,又黑又闷的,打个屁能熏翻一窝子人,真不是人呆的地。” 岳维汉猛然回头,冷然道:“池成峰,你在哪里嘀咕什么?” “啊,没,没说啥。”池成峰赶紧小声应道,“咱刚才是说,坚决服从长官命令。” 岳维汉哼了声,又向曹兴龙道:“大龙,给弟兄们派干粮,另外弟兄们听好了,水壶里的水都他娘的省着点喝,虽说我们的地道连着水井,不过,能不用井水还是尽量不要用的好,这万一要是让小鬼子听到了响动,大伙都得玩完。” 让岳维汉这么一说,四十几号残兵败卒的神情顿时变得格外地凝重起来,领到干粮之后大多也只敢干嚼,实在咽不下去才敢喝上一小口水,只有池成峰那老兵**不当回事,一仰脖子就把水壶里的水喝了个精光。 ………… 岳维汉等人躲在地下静待逃生时机,地面上的淞沪会战却仍旧进行得如火如涂,就在宝山失守、岳维汉他们转入地道的次日,也就是九月六日,日军第3师团在新任师团长山胁正隆的率领下向**第15集团军的防线动了猛烈的攻势。 激战至九月十日,第15集团军的防线终于被日军撕开缺口! 再战至九月十二日,日军第第18联队已经向蕰藻滨南岸突进了三公里,就像是一枚钉子深深地扎进了**左翼集群兵团的防御纵深,左翼兵团所属第第19集团军眼看就要被日军分割开来了。 情势危机,淞沪战区长官部当即严令夏中禹率98师起反击! 激战至九月十四日,98师在付出伤亡过半的惨重代价之后,终于将日军第18联队残部千余人压缩在了蕰藻滨南岸的小块凸出地上,随后98师便动了数次决死攻击,却都被日军凭借优势炮火以及航空兵挡了回来。 第十章 奇兵!奇兵!(上) 夜色深沉,破败的宝山城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就像是座鬼城。 设在宝山城内的日军暗哨早在两天前就已经撤了,甚至连城外驻扎的那个日军小队也已经接到命令,明天他们就能够离开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了,本来就是,这都七天了,就算城内的某个旮旯里真藏着支那兵,这会也早饿死或者冻死了。 然而,小鬼子们绝对没有想到,宝山城下还藏着有人。 毫无征兆地,城里某处废墟下的一根断梁忽然间动了。 然后,一颗黑乎乎的脑袋从废墟中鬼魅般探了出来,四下略一打量又无声无息地缩了回去,又过了半袋烟的功夫,六道黑影便如鬼魅般从废墟里闪了出来,不用猜,这六个人肯定是岳维汉所率领的“特战”小分队了。 除了池成峰、曹兴龙和牛大根,岳维汉又吸收了两个新成员。 这两个老兵都是警卫排的,一个叫刘铁柱,小时候练过铁砂掌,一掌下去能拍断六块叠整齐的青砖!刚入伍那会还跟池成峰干过架,不过结果却被池成峰打断了两根肋骨,从此见了池成峰就绕着走;另一个叫花翰林,别看名字洋气,其实却是在土匪窝里长大的,北伐那会跟了姚常青,这小子会轻功,据说跑起来能快过野狗,而且枪打得贼准,不过比起岳维汉来就要略逊一筹了。 说起来,岳维汉也真够谨慎的,在地道里憋了整整七天才肯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样的谨慎绝对是必要的,事关生死,又岂能大意? 岳维汉打了个手势,身后五道身影便迅分头隐入了暗影里,躲在地道里这几天,岳维汉闲来没事就把现代特种兵常用的手语和一些简单的战术教会了池成峰等人。 岳维汉虽然不是特种兵出身,但他曾在魔鬼党训练营里接受过最残酷的特种训练,而且在阿富汗、伊拉克、车臣等地,也曾和美国小海豹和老毛子的特种兵交过手,死在岳维汉手下的海豹队员和毛子特种兵可不在少数。 六人以搜索队形前进,很快就现了城外驻扎的日军。 三顶军用帐蓬成品字形驻扎,中间空地上燃起了一堆篝火,两个鬼子兵肩挨肩并排坐着正在烤火,左边两顶帐蓬里黑忽忽的,右边那顶帐蓬里却亮着灯光,距离右边帐蓬十步远还有岗哨,一个鬼子兵背着三八大盖正在放哨。 岳维汉一举手,池成峰等人便悄无声息地凑了上来。 待众人汇齐,岳维汉迅以手语下达了作战命令,曹兴龙负责解决鬼子哨兵,池成峰和刘铁柱负责收拾烤火的两个鬼子兵,牛大根、花翰林负责清扫左边两顶帐蓬里的鬼子兵,岳维汉则负责对付右边灯光亮着的帐蓬里的小鬼子,所有行动尽可能使用冷兵器,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开枪!严禁使用手榴弹! 下完命令,岳维汉又猛然挥手,众人便又悄无声息地隐入了黑暗中。 驻扎在宝山城外的这个鬼子小队的确是大意了,由于天气寒冷,再加上战线已经向前推进到了百里以外,他们绝不认为这里会遭到支那军的偷袭,所以连暗哨都没派,绝大多数士兵更是早早就躲到被窝里去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十步开外的鬼子哨兵便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正在烤火的两个小鬼子毫无察觉,说时迟那时快,两团黑影已经鬼魅般从他们身后站了起来,只听“喀嚓”“喀嚓”两声轻响,这两个小鬼子就已经报销了,一个被池成峰捏碎了喉骨,另一个却被刘铁柱拧断了脖子。 下一刻,牛大根和花翰林分别闪进了左边两顶帐蓬。 已经得手的池成峰和刘铁柱也兵分两路,分别支援牛大根和花翰林。 四人手里都握着明晃晃的刺刀,刺刀的刀刃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冷森森的死亡气息,片刻之后,帐蓬里便响起了利刃剌开人体的碜人声音。 几乎是同时,岳维汉也猛然掀开右边帐蓬的帐帘。 一个鬼子军官正就着灯光在看信,现动静后本能地伸手想去拔刀,岳维汉又岂能让他如愿? 没等鬼子军官拔出军刀,岳维汉手中的刺刀就已经射穿了他的咽喉,鬼子军官拔刀的动作猛然顿住,两只眼睛却瞪得滚圆,喉咙里更是出了一阵碜人的咯咯声,似乎想说几句遗言,不过很快,他就头一歪栽倒在了地上。 等岳维汉转身出帐时,池成峰他们已经把活都干完了。 相当漂亮的一仗,半个小队将近二十名小鬼子,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回去见他们的天照大神去了。 幽暗的火光下,池成峰、牛大根、刘铁柱、花翰林身上都沾满了血迹,就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似的,曹兴龙身上却滴血未沾,岳维汉当即下令道:“大龙、老池警戒,大根回去接应弟兄们,翰林、柱子跟我把这些小鬼子的狗皮都扒下来。” 不到两小时,池成峰和牛大根就把剩下三十几位弟兄都接应了出来。 虽然地道入口和地窖都被炸塌了,可早在挖掘地道之初,岳维汉就让人在那口深井的井壁上埋好了逃生用的暗砖,临出地道时只需把这些暗砖往里面一踢,立刻就成了逃生用的阶梯,是个娘们都能踩着爬上去。 ………… **98师阵地前沿。 第98师师长夏中禹和参谋长黄梅武正透过望远镜观察日军动向,只见日军阵地上灯火通明,蕰藻滨南北两岸的鬼子兵正忙得热火朝天,鬼子工兵的效率不低,不到半个晚上,贯通南北两岸的铁甲浮桥眼看就要连通了。 放下望远镜,夏中禹不远懊恼地道:“他***,要是老子手里有个炮营,小鬼子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架桥?” 黄梅武苦笑道:“师座,36师、87师和88师倒是有炮营,可结果又如何?参战不到两天,就让小鬼子的重炮旅团给干掉了,说句泄气的,**的火力跟日军真是没法比啊,日军一个步兵联队的火力都快赶上**两个师了!” “不行!”夏中禹断然道,“不能让小鬼子把浮桥架起来,这浮桥一旦架起来,小鬼子的战车还有重装备就能过河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黄梅武摇头道:“小鬼子的警惕性很高,除非强攻,否则我们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强攻就强攻!今儿晚上,老子亲率警卫营上!”夏中禹杀气腾腾地道,“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等再过两个钟头,小鬼子犯困的时候再上。” 第十章 奇兵!奇兵!(下) 宝山西南,岳维汉正率领他的“残兵败将”向南急行军。 时间不多,岳维汉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通过日军第3师团的阵地杀回蕰藻滨南岸,否则的话,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死路一条! 为了尽可能地掩藏行迹,岳维汉让池成峰带着“特战小队”在前充当尖兵,自己则率领十几名弟兄乔妆日军走在中间,剩下二十几名没有鬼子军装穿的弟兄走最后,所有人一律不得说话,更不许打手电和火把。 走着走着,前边忽然出现了大片灯光! 岳维汉打了个手势,身后跟进的弟兄便挨个蹲了下来,不到片刻功夫,在前引路的尖兵组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回来,两声碜人的野猫叫声过后,池成峰便凑到了岳维汉跟前,低声说道:“长官,前边好像是小鬼子的野战兵站。” “野战兵站!?”岳维汉闻言顿时两眼放光,“太好了,老天爷帮忙啊!” 难怪岳维汉高兴,眼下淞沪会战正是最激烈的时候,每天从火线上运下来的鬼子伤兵少说也在千数,这么多伤兵不可能自己走到野战兵站来吧?他们总得乘坐卡车吧?如果能在野战兵站里闹几辆卡车,穿过鬼子阵地就容易多了。 想到这里,岳维汉当即向曹兴龙道:“大龙,你带着弟兄们在这隐蔽待命,老池,你跟我去侦察下小鬼子的虚实。” 当下岳维汉带着池成峰悄然靠近了前边那片灯光。 距离鬼子野战兵站还有四五百米远时,岳维汉就不愿意再冒险向前了,然后将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递给了池成峰,池成峰的视力极佳,他甚至只用肉眼就能比得上别人用望远镜一般清晰,借助望远镜那更是清楚得没话说了。 池成峰观察了半袋烟的功夫,说道:“过二十顶帐蓬,至少有一半住了鬼子兵!四周有壕沟,还有铁丝网,有四处岗哨,八名哨兵,正门两侧掩体各三人,轻机枪两挺,背面两侧岗亭各一人,没有巡逻队!” 岳维汉紧张地问道:“有没有卡车?” “有,至少六辆卡车!”池成峰点头道,“还有一辆铁王八!” “还有铁王八?”岳维汉兴奋不已道,“太好了,有这玩意就更好了。” “他姥姥,小鬼子防卫森严,偷袭根本就没有可能。”池成峰皱眉道,“强攻的话,我们这点兵力根本就不够,帐蓬里的鬼子兵一旦被惊醒,我们必死无疑!” “兵力不够?”岳维汉哂然道,“那可说不准。” 不等池成峰反驳,岳维汉又道:“别看这里帐蓬不少,鬼子兵也挺多,可那都是赤手空拳的伤员,能有什么战斗力?至于守备队,撑死了也就个把小队,只要我们能在战斗一开始就打掉正面那两挺机枪,这仗就基本没什么悬念了。” “他姥姥,你是长官你说了算。”池成峰没好气道。 当下岳维汉便带着池成峰潜回原地,又将曹兴龙等几个排长叫到了面前,开始布置战斗任务:“花翰林,你的狙击排负责狙杀大门两侧的鬼子机枪手;牛大根,你的机枪排负责火力支援;曹兴龙,你去把小鬼子的电话线剪了;池成峰,你跟我率决死队正面强攻!” 分派完任务,岳维汉又特别叮嘱池成峰道:“你去告诉弟兄们,这一仗关乎生死,绝不能心慈手软,进了小鬼子的野战兵站之后,不管是重伤的还是轻伤的,不管是赤手空拳的还是拿枪的,一律杀无赦!缴枪投降也杀!绝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池成峰重重点头,当下将决死队的队员召集起来,开始转达岳维汉的口令,很快,四十几号“残兵败卒”就趁着夜幕的掩护向着小鬼子的野战兵站悄无声息地摸了上去,伴随着一阵清脆的枪声,战斗正式打响。 战斗进行得异常顺利,花翰林的狙击排只放了一排枪,就干掉了兵站大门两侧的鬼子机枪手,就在鬼子机枪手倒下的刹那,岳维汉和池成峰已经带着决死队的十几名弟兄猛然从黑暗中跃了出来,冲在最前面的池成峰抱着捷克式就是一梭子弹打过去,大门两侧剩下的四个鬼子兵也顿时被摞倒了。 激烈的枪声顿时惊醒了靠近大门的那两顶帐蓬里的鬼子兵,十几个小鬼子穿着兜档裤,端着三八大盖就从里面冲了出来,池成峰又是一梭子打过去,冲在前面的几个鬼子兵顿时被扫倒在地,后面的鬼子兵赶紧又缩了回去。 岳维汉一挥手,早有两名决死队员抱起了小鬼子留下的两挺歪把子,再加上池成峰和赶上来的机枪排,七八挺轻机枪照着那几顶帐蓬就是一通猛扫,帐蓬里顿时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又有人往帐蓬里扔了几颗甜瓜手雷,基本就没有活的小鬼子了。 小鬼子这野战兵站的守备果然空虚到了极点,全加起来也不到三十人! 实际上这也在情理之中,日军第第11师团自从8月23日登陆以来,已经与**激战了二十余天,在大量杀伤**的同时,自身消耗也是相当严重,此时前线兵力已经相当吃紧,又能拨出多少兵力来守备这野战兵站? 至于剩下的二十几顶帐蓬,正如岳维汉预料的那样,里面住的都是些鬼子重伤员,手里也没什么武器,不到半袋烟的功夫,就被决死队和机枪排屠鸡宰羊般杀了个干净,整个战斗从打响到结束用时不到二十分钟,可谓干脆利落! 说到底小鬼子也是爹生妈养的,也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子弹穿过去也照样会死! 小鬼子人少,而且绝大部份刚从睡梦中惊醒,根本就弄不清楚究竟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也就很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最重要的是,小鬼子在火力上也处于劣势,再加上岳维汉的人又是趁夜突袭,再要是拿不下那才叫有鬼了。 “驴日的,这仗打得真叫过瘾!”牛大根打得性起,对着天上又突突了一梭子。 “牛大根你个败家玩意儿!”岳维汉勃然大怒道,“再浪费子弟,老子饿死你!” 牛大根缩了缩脖子,赶紧猫着腰躲到了后边,这小子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挨饿。 时间紧迫,岳维汉再懒得教训牛大根,当即大吼道:“谁会开汽车呀?站出来!” “报告长官,我会!”当下就有两名弟兄应声站到了岳维汉面前。 “只有两个人会开吗?”岳维汉皱眉道,“还有谁会开,快点!” 又有士兵出列道:“报告长官,我以前开过出租车!” “那还愣着干什么?”岳维汉飞起一脚踹在那士兵的屁股上,又回头向另外两名士兵大吼道,“还有你们,快去把汽车开出来呀,快点!所有人都上车,逃命啦,等着小鬼子来给你们收尸啊?你们这群蠢羊!” 说完,岳维汉就纵身跳上了旁边装甲车的驾驶室。 池成峰和几个会使机枪的决死队员也跟着上了装甲车。 那是一辆九二式装甲汽车,岳维汉也搞不懂这铁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野战兵站,但有了这铁王八,要突破小鬼子的步兵阵地可就简单多了,别看这只是辆装甲汽车,可只要不是运气太差撞上了战防炮,在步兵阵地上基本能横着走。 最重要的是,这装甲车上还安装了三挺轻机枪以及一挺重机枪! 这铁王八的火力可不是盖的,要是再有几具掷弹筒,都快赶上一个步兵中队的火力了! 再加上后面卡车上还有牛大根的机枪排,机枪排现在可阔绰了,马克沁、捷克式再加上歪把子,各式轻重机枪已经有十几挺了!这么多的轻重火力,要是能够突然出现在蕰藻滨北岸的日军阵地前沿,绝对够小鬼子喝一壶的。 不到片刻功夫,由一辆装甲车和三辆卡车组成的车队便驶出了野战兵站。 往南行进不到十里地,车队迎面就遇上了一辆边三轮摩托,不用想,这肯定是日军前沿指挥部听到了刚才的爆炸声,又现野战医院的电话打不通,所以派人前来调查来了,不过只派来了一辆边三轮,足见小鬼子根本就没怎么重视,多半以为是野战兵站里的伤员在酗酒闹事了。 这小鬼子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前不久刚吃过亏居然还不长记性! 岳维汉心中冷然,脚下猛一踩刹车,将铁甲车停到了路边,后面三辆卡车也跟着停了下来,岳维汉又向旁边的池成峰使个眼色,池成峰迅即打开了重机枪的机头。 不等那辆边三轮摩托停稳,岳维汉就打开车窗以日语大喝道:“口令!” “武运长久!”一名鬼子军官从边斗上猛然跳下,又大声喝道,“回令!” “回你妈的令,打!”岳维汉一声令下,池成峰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7.7mm重机枪的子弹顿时就像泼水般泼向了那鬼子军官以及边三轮上的两名鬼子兵,喘口气的功夫,三名小鬼子就已经被打成了筛子,死得不能再死了。 岳维汉猛轰了一脚油门,装甲汽车顿时又轰鸣着向前窜了出去。 第十一章 死里逃生(上) 又往前行进大约二十里样子,日军阵地终于遥遥在望了。 凭心而论,岳维汉并不愿意硬闯日军防线,可是没办法,日军第第11师团已经在蕰藻滨北岸和张华滨东岸沿线展开,各部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供穿插的空隙,岳维汉他们要想返回蕰藻滨南岸的**防线,就只能硬闯。 当然,往北泅渡几十公里水面也能突围出去,但多半没游到对岸就已经冻死了。 很快,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就开始映入了眼帘,还有纵横交错的战壕以及大量沙包垒起的火力掩体,日军的确是训练有素,既便是处于进攻态势,也绝不会忘记构筑防御工事,他们的士兵基本上就没有闲的时候,除了作战就是挖工事。 比起后方的野战兵站来,日军前沿阵地的警戒就要森严得多了,不但岗哨林立,而且还有不少巡逻队在来回巡视,而且岳维汉相信,黑暗中肯定也潜伏着大量的日军暗哨,如果没有装甲车和汽车做掩护,要想闯过去还真是不太可能。 还没接近大门,好几盏雪白的探照灯就从各处岗楼上照了过来。 然后,一名鬼子军官带着两名鬼子兵从大门边的岗亭里闪身走了出来,几乎是同时,附近十几座环形掩体和雕堡里的九二式重机枪以及歪把子轻机枪全都调整了射角,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岳维汉他们的车队。 没等装甲车停稳,那鬼子军官已经迎了上来,喝道:“口令!” “武运长久!回令!”岳维汉从车窗里探出了半个脑袋,冲那鬼子军官点了点头。 “东亚共荣!”借着雪白的探照灯光,那鬼子军官一眼就看到了岳维汉衣领上缀着的领章,赫然竟是少佐!这套少佐军装却是在装甲车里找到的,它的原主人多半已经在那野战兵站里稀里糊涂地当了冤死鬼了。 现岳维汉居然是个陆军少佐,那鬼子中尉赶紧挺直身躯向岳维汉啪地敬了记军礼,肃然道:“长官,打扰您了,请见谅!” “没什么,这是应该的。”岳维汉摆了摆手,又道,“中尉,现在我们可以过去了吗?” “当然可以!”那鬼子中尉说完便回头打了个手势,那两名鬼子兵便赶紧搬开了路障。 岳维汉缩回脑袋,脚下猛然一踩油门,铁甲汽车便带着刺耳的轰鸣声风一样驰进了鬼子驻地,后面三辆卡车也赶紧跟了上去,那鬼子军官虽然有些奇怪,这位少佐怎么自己开车,却也没敢多问,日军内部可是有着极为森严的等级体系。 不到半个小时,岳维汉他们又连闯了三道日军关卡! 毫无征兆地,坐在副驾驶席上的池成峰突然手指前方大叫起来:“他姥姥,蕰藻滨!小鬼子在蕰藻滨上架了座浮桥!” “嚷什么,嚷什么?”不用池成峰提醒,岳维汉也已经看到了! 这一刻,岳维汉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老话说行百半九十,眼看就要逃出生天了,镇定如岳维汉也不禁开始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岳维汉正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这最后一段路千万别出个啥事时,蕰藻滨对岸却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旋即有无数耀眼的火光从黑暗中绽放,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爆炸声传了过来,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前边肯定是打起来了。 这时候打起来,对岳维汉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姥姥,这是国造手榴弹的爆炸声!”池成峰舔了舔嘴唇,兴奋地道。 然而,没等池成峰的兴奋劲过去,他就傻眼了,因为数以千计的鬼子兵已经像是受了惊的马蜂群,哇啦哇啦地嚎叫着从大路两侧的帐蓬里冲了出来,通往浮桥的大路立刻就变得拥挤起来,岳维汉咬了咬牙,猛然将油门踩到了底! “轰轰轰……”装甲车歇斯底里地轰鸣起来,度陡然加快。 都到这时候了,岳维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闯他娘! 运气还真是不错,那些刚从帐蓬里冲出来的鬼子兵都还迷糊着呢,还当岳维汉驾驶的装甲车是急着过桥去支援对岸日军呢,非但没人上来拦截盘问,守在桥头的鬼子兵甚至还主动搬开了路卡,不费吹灰之力,岳维汉的车队就迅上了浮桥。 ………… 蕰藻滨南岸。 **98师的夜袭已经打响了! 虽然缺乏炮火支援,但夏中禹还是想方设法调集了四千多颗国造手榴弹,然后在起冲锋之前把这些手榴弹一股脑地全扔进了日军的前沿阵地,四千多颗手榴弹啊,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全扔了过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日军的前沿阵地顿时被炸了个底朝天。 趁着日军还没有从巨大的连环爆炸中回过神来,夏中禹亲率警卫营六百多精锐向日军阵地动了猛烈的进攻!这个警卫营是夏中禹手中的王牌,不但将士的单兵素质出众,而且装备也极为精良,甚至相比中央军校教导总队也毫不逊色! 最开始警卫营的攻势非常犀利,短短不到十分钟便向前突进了五百余米。 驻守在蕰藻滨南岸的日军第18联队再遭重创,六百多残兵大部被歼,仅剩两百余人依托桥头几处永固工事还在负隅顽抗。 不过,98师警卫营的攻势很快就停滞了。 蕰藻滨北岸的日军大部队迅做出了反应,各种口径的曲射炮,数以百计的掷弹筒同时开始威,大量榴弹疯狂地倾泄到了警卫营头上,警卫营的攻势顿时严重受挫,伤亡也急剧扩大,短短不到五分钟时间,就已经伤亡了百余人! “师座,这仗没法打了!”警卫营营长夏小伟抢到夏中禹跟前,惨然道,“撤吧!” “不行!”夏中禹断然怒吼道,“组织敢死队,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炸掉小鬼子的浮桥!” “已经没可能了。”夏小伟惨然道,“小鬼子的援军已经过桥了,有三辆运兵卡车,还有一辆装甲车,师座,再不撤退,弟兄们可就全交待在这里了!” “什么,装甲车?”夏中禹急定睛看时,果然看到一辆鬼子装甲车正引领着三辆卡车迅开过了浮桥,看到这一幕,夏中禹顿时神情一黯,小鬼子的装甲车那就是一座移动的碉堡啊,除非有战防炮,否则根本就砸不开这乌龟壳! “嘿!”夏中禹一拳恨恨地砸在地上,正要下令撤退时,异变陡生! 那辆鬼子装甲车刚刚开过浮桥,上面安装的轻重机枪就同时打响了。 不过,出乎夏中禹和所有**将士意料之外的是,鬼子装甲车上的轻重机枪并没有打到他们头上,而是将所有的子弹泼向了桥头正负隅顽抗的鬼子兵,桥头的鬼子兵根本没料到背后有人打黑枪,顿时就一片片地倒了下来。 这突然的打击打得小鬼子是措手不及,南岸的**也是云里雾里。 “他娘的,小鬼子这唱的哪出啊?”夏小伟扯了扯帽檐,嘀咕道,“兵变?不能吧。” 夏中禹也是不明所以,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后面三辆卡车上也跳下了十几名“兵变”的鬼子兵,端着十几挺机枪就是一通猛扫,守在桥头的两百多鬼子残兵很快就被肃清了,只有少数鬼子兵跳进河里仓惶游往北岸。 在装甲车和密集的机枪火力面前,**的血肉之躯固然是扛不住,可小鬼子的武士道精神也同样没有招架之力! ………… ps:求推荐票,疯生求推荐票。 第十一章 死里逃生(下) 这时候,北岸的鬼子炮兵终于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头,各种口径的曲射炮还有掷弹筒顿时就转了向,不要钱似地将炮弹打到了那辆装甲车和尾随其后的三辆运兵车上,不过变起仓促,鬼子炮兵的射击诸元没有调校到位,大多没能直接命中。 虽有几榴弹命中了装甲车,却基本没能造成什么伤害。 说时迟那时快,在肃清桥头的鬼子残兵之后,那辆“鬼子装甲车”又引领着三辆卡车向着**阵地轰轰隆隆地开了过来,警卫营的一个排长骂了句粗口,抱着炸药包就要上去炸,却被夏中禹一把拉住了:“别急,先看看再说。” 话音方落,前方鬼子装甲车的铁门就打开了,一道魁梧的身影探出了半个身子,向着这边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前面的**兄弟别误会,自己人!” “会说中国话?他娘的还真是自己人!”警卫营长夏小伟顿时起身喝问道,“我们是98师警卫营的,你们是哪部份的?” “98师警卫营的?那真是自家人了!”装甲车那人大吼道,“我们是583团3营的!” “583团3营!?姚常青的人!”夏小伟顿时大喜,回头冲夏中禹大吼道,“师座你听见了吗,他们是姚常青的部队!” “吼什么吼什么,我耳朵还没聋!” 夏中禹的表情看着挺镇定,心里其实也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他完全不能想象,姚常青的这个营究竟是怎么打的仗?死守宝山还能理解,可深入日军腹地炸掉他们的前进基地就完全无法想象了,眼前的这幕更是让他感到有些茫然无措,这仗还能这样子个打法? 不过,夏中禹毕竟是行伍几十年的老兵了,很快就定下神来,冷静地下令道:“夏小伟,你去告诉他们,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让他们马上把车开回师部去!还有,立即组织敢死队炸了浮桥!再让弟兄们就地挖壕,构筑防御工事!” “是!”夏小伟轰然应诺,屁颠屁巅地迎了上去。 ………… 天快亮时,岳维汉他们终于回到了98师师部。 一下车,岳维汉就向随行的警卫营营长夏小伟道:“夏营长,能不能找个地儿让我们睡一觉?弟兄们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应该的,应该的。”夏小伟连连点头道,“弟兄们请跟我来。” 说着,夏小伟就把岳维汉他们请进了警卫营驻地,并让出了其中两间营房,岳维汉他们也不客气,倒头就睡,这人就是这样,精神高度亢奋的时候没感觉,可一回到自家地盘这绷紧的弦一松懈下来,眼皮立刻就开始打架了。 喘口气的功夫,营房里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鼾声,夏小伟原本还想寒暄几句,可看到这番景象,也只好摇头苦笑了。 夏小伟再来到师部,见师长夏中禹也已经回来了,正和参谋长嘀咕啥呢。 见到夏小伟,参谋长黄梅武便问道:“夏营长,3营的弟兄们都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夏小伟点头道,“他们真是累坏了,一沾床就睡得跟猪似的。” “啥,都睡了?”黄梅武皱眉问道,“姚常青呢?” “没见着。”夏小伟摇头道,“就那四十几号人,就没见着姚营长。” “没见着!”黄梅武皱了皱眉,又回头向夏中禹道,“师座,要不核实下他们的身份?” “核实什么?有什么好核实的!?”夏中禹冷然道,“不管什么事等他们睡醒了再说。” 夏小伟也道:“我也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他们就是3营的人,错不了,之前喊话的那个老兵,我认得他,他是3营的一个排长,叫池成峰,身手挺不错,记得上次我还跟他交手来着,结果输了半招。” 黄梅武道:“就算他们真是3营的人,可宝山失守毕竟这么多天了,我担心……” “参座完全不必担心。”夏小伟道,“3营可是击毙了小鬼子一个中将师团长,他们真要成了俘虏,小鬼子还不得剥了他们的皮?还能放他们回来当奸细?再说了,今天早上这仗要不是3营的弟兄突然杀到,从背后给了小鬼子致命一击,我们要想夺回失守的阵地,还不知道还要付出多少伤亡呢,冲这,我就愿意相信他们!” “不用说了。”夏中禹大手一挥,断然道,“我相信他们,给战区长官部报吧!” ………… 是日清晨,淞沪战区长官部。 顾副长官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副官就兴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副官神情兴奋的样子,顾副长官就知道肯定是前线有好消息了,当下抢先说道:“先别说,先别说,让我猜猜……98师已经收复蕰藻滨南岸阵地了?” “总座真是料事如神哪。”副官谄媚地道,“不过还有件好事,总座却肯定猜不出来。” “哦?”顾副长官欣然道,“你倒是说说看,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好事?竟然能和98师收复蕰藻滨南岸阵地相提并论?” 副官强行压抑着心中的兴奋,低声说道:“总座,守宝山的姚营突围了!” “啥?你说啥!?”顾副长官闻言先是一愣,旋即霍然站起身来,不可思议道,“姚营突围了?” “对,而且还是从正面突的围!”副官兴奋地道,“简直是不敢想象哪!” “好,太好了!”顾副总长顿时也兴奋起来,大声道,“马上向南京报,把这喜讯报告给委座,对了,你这就派专车,哦不,还是你亲自去一趟98师,把这个姚常青接过来,我要亲自见见这个了不得的黄埔虎将!” “是。”副官答应一声,兴冲冲地领命去了。 ………… 淞沪前线,98师师部。 岳维汉他们这一觉睡得真是美死,直到下午三点多才陆续醒了过来。 说起来,这伙人的确已经半个多月没有睡过囫囵觉了,守宝山时不敢睡,躲在地道里时原本有大把时间睡觉,可岳维汉愣是没让他们安生,非逼着学手语,把大伙折腾得不行,好容易回到地面,又是连续作战,亢奋得不行也累个半死。 再说岳维汉从睡梦中悠悠醒转,忽听外面院子有窃窃私语声。 起身走到窗后往外一看,只见警卫营的不少弟兄正围着他开回来的那辆鬼子装甲车瞧稀罕呢。 “乖乖,小鬼子这装甲车厉害着呢,3营那帮孙子是怎么抢到手的呀?” “谁知道,我看3营那帮家伙压根就不是人,他们连小鬼子的中将师团长都能干掉,抢一辆装甲车又算啥?” “真是搞不懂,这宝山失守不是已经七八天了吗?3营这帮龟孙子都躲哪啦,小鬼子就找不着他们?” “这还不简单,3营原本就是我们师有名的土拨鼠营,据说他们的那个营长特喜欢挖掘战壕、构筑工事,所以他们营一闲下来就挖工事,一闲下来就挖工事,这次宝山失守,我看他们肯定是事先挖好地洞躲起来了。” 站在窗后面偷听的岳维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忖这群众的智慧还真是无穷,没想到自己精心构筑的退路居然被一大头兵轻而易举地识破了,也幸好这不是鬼子兵,要不然他这四十几号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岳维汉正暗自心惊时,外面院子里的窃窃私语声忽然间嘎然而止,急抬头看时,只见两名**高级军官已经昂然直入,当先那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长相极为英武,衣领上的领章更是纯金色的,上面还缀着两颗三角星,霍然是个中将! ………… ps:弟兄们哪,剑客被挤下榜了,苦啊,求推荐票。 第十二章 校长很器重(上) 那**中将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少将。 岳维汉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这位中将十有**就是**第98师的师长夏中禹了,至于身后那几位少将,估计不是参谋长就该是旅长了。 有个少将正欲上前叫门时,却被那中将拦住了。 那中将摇手说道:“参谋长,不着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他们睡醒。” 岳维汉却不敢怠慢,当下急推门而出,又一溜小跑到了那中将面前,然后敬了记标准的军礼,朗声道:“中将阁下,国民革命军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一旅第二团上尉连长岳维汉向您报到,请您训示!” 那中将当即回礼道:“上尉,稍息。” “教二团?”刚才想敲门的少将却皱了皱眉头,问道,“教二团不是已经撤往衡阳整训了吗?你怎么还留在淞沪战场,又怎么会和3营的弟兄们在一起?” “这个……”岳维汉顿时语塞,这事说起来可就玄乎了,还真没法实说。 就在岳维汉感到为难时,曹兴龙及时从营房里跑步而出,大声禀报道:“报告参座,岳长官是我们营在向宝山开进途中救起的,医务兵说,岳长官头部曾经遭受过重击,所以丧失了之前的记忆,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所以营座就把他留下了。” 那少将又问道:“既然他已经丧失了记忆,你们又是如何确认他的身份的?” “参谋长!”那中将脸上微微有了不悦的神色,皱着眉头喝阻那少将再行盘问。 那少将遂不敢再多问,那中将这才又向曹兴龙道:“少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姚常青的警卫排长吧?” 曹兴龙猛然挺胸应道:“报告师座,我就是3营的警卫排排长。” “好,好!”夏中禹点点头,又道,“你们营长呢?姚常青呢?” 曹兴龙闻言顿时神情一黯,低声应道:“回禀师座,营座已经战死了。” “什么?姚常青已经战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向南突围的时候吗?”夏中禹虽然心中早有预料,可听到这噩耗后心里还是感到了极大的遗憾。 这可真正应了那句老话了,天妒英才哪!姚常青能够在困守宝山、身陷重围的绝境中奋起反击,并且给予日寇极大的打击,甚至还干掉了日军一个中将师团长,这样的胆识,这样的魄力,这样的谋略,这样的勇气,何止是一员虎将?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姚常青能够活着回来,爱才心切又极重派系出身的蒋校长肯定会越过战区长官部乃至集团军总部直接下委任令的,以姚常青在宝山县城所斩立的功勋,擢升上校团长那是最起码,搞不好还可能直接晋升少将旅长! 可是,姚常青却没能活着回来,这不能不让人扼腕叹息。 曹兴龙黯然道:“早在我们进驻宝山的第三天,营座就在一次反击中负了重伤,又过了两天,小鬼子久攻宝山不克,恼羞成怒之下便向城内射了大量毒气弹,等我们疏散完弟兄返回指挥部时,营座他已经……” “唉……”夏中禹不由得扼腕叹息起来。 参谋长黄梅武却忽然说道:“不对,不对啊,曹排长,你说3营进驻宝山两天后,姚营长就负了重伤?而且没过两天就为国捐躯了?” 曹兴龙愣愣地问道:“参座,这有啥不对的?” 黄梅武道:“既然姚常长早在3营进驻宝山两天之后就负了重伤,那么此后3营又是谁在负责指挥?第3师团的前进基地?” 旁边夏中禹的神情也立刻变得凝重起来,这个问题的确是关连重大! 如果姚常青早早就负了重伤,那么此后率领第3师团中将师团长腾田进的就是另有其人了,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呢?而3营里除了姚常青,似乎再没有黄埔出身的军官了,难道会是…… 倏忽之间,夏中禹的目光就转向了旁边的岳维汉。 岳维汉既然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的上尉连长,自然也是黄埔出身无疑了,也只有在黄埔毕业的军官生,才可能干出这等“惊天动地”的壮举吧! “当然是岳长官。”曹兴龙回头看了看岳维汉,毫不犹豫地道,“营座负伤之后,就把我们3营交给了岳长官,此后就是岳长官带着弟兄们在跟小鬼子干了。” 夏中禹和黄梅武脸上同时流露出了莫名的震惊之色,不过两人的震惊却有着本质的区别,夏中禹是震惊中带着莫名的惊喜,而黄梅武却是震惊中带着深深的怀疑,显然,他并不认为岳维汉拥有这样的能耐。 “好好,曹排长,这个咱就先不说了。”夏中禹震惊之后很快就回过神来,又转头向岳维汉道,“岳老弟,既然你现在是3营的代理营长,那就麻烦你把弟兄们都叫起来吧,长官部已经来人,就等着面见弟兄们哪。” 岳维汉应声是,当即转身进入营房叫醒弟兄们去了。 听到夏中禹竟然称呼岳维汉为岳老弟,旁边的黄梅武却不由得一愣。 但是很快,这位同样也是黄埔出身的参谋长就回过味来了,别看岳维汉现在仅仅只是个上尉连长,但就凭他击毙腾田进、炸掉日军第3师团前进基地这两份功劳,晋升中校营长那是最起码,甚至直接晋升上校团长,那都是有可能的。 当下黄梅武也不想再查岳维汉的老底了,回头喝道:“夏小伟!” 警卫营营长夏小伟急上前应道:“有!” 黄梅武道:“那个,战地医院不是来了个刚从美国留洋归来的脑科专家吗?你马上去安排一下,让他中午来一趟师部,给岳连长看看头部的伤势,这暂时性失忆虽说并不影响日常生活和带兵打仗,可老想不起以前的经历毕竟不是个事,师座,你说呢?” 夏中禹有些惊疑地看了眼黄梅武,点头附和道:“对,坐我的车去!快去快回!” 师座有令,夏小伟自然不敢怠慢,当下出了院子,坐上夏中禹的专车一溜烟地去了。 ………… 南京,领袖官邸。 蒋校长正在书房里午休,忽然被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给惊醒了,起床一看却是夫人手拿数纸电文喜孜孜地走了进来,虽然夫人很高兴,可蒋校长这阵子却着实是情绪不佳,当下淡然问道:“夫人,是不是美国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蒋夫人不答,只是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喜道:“达令,顾筑同来电。” “顾筑同?”蒋校长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没好气道,“不看,他的电报我不要看!” 蒋夫人微笑道:“达令,顾筑同来电说,守宝山的姚常青营已经突围了,而且还是从日军正面阵地突的围!” “什么?”蒋夫人勃然色变道,“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蒋夫人说着将数纸电文递给了蒋校长,微笑道,“论能力,顾筑同是有所欠缺,可让他欺骗你,怕是还没这个胆子吧?” 蒋校长以最快的度看完了前面两纸电文,旋即颇为感慨地说道:“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守宝山的这个营竟然还能自己突围出来!而且还是从正面突的围!在突围途中居然还缴获了日军一辆装甲车和三辆汽车。” 蒋夫人接着说道:“突围成功之后还协同98师聚歼了蕰藻滨南岸之残敌呢。” “好好好,好样的,真是好样的。”蒋校长连连点头,连连赞叹道,“党国的军队要都能像这个营,又何惧区区东洋小丑?” 蒋夫人也道:“是啊,这个营的确是好样的,只可惜大部都牺牲了,只有四十二人突围而出,他们的营长姚常青也殉国了,不过后来那个代理营长也真是好样的,达令,顾筑同电文上还说他也是你的学生呢,黄埔十期的。” “岳维汉么?”蒋校长这会也看完了顾筑同来的最后一封电文,沉吟片刻后忽然变得高兴起来,扭头喊道,“王世和!” 国府侍卫长王世和以最快的度进了:“有!” “不必多礼。”蒋校长摆了摆手,将最后那封电文递给了王世和,说道,“你马上去侍三处核实一下这个岳维汉的身份。” “是。”王世和领命去了。 领袖有令,侍三处再次展现出了罕见的高效率,不到顿饭功夫,王世和便带着详尽的资料回到了:“委座,夫人,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岳维汉的确是中央军校十期步兵科的军官生,而且,他也是奉化人!” “哦,还是奉化人?”蒋校长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第十二章 校长很器重(下) 世人皆知蒋校长有两大优点,一是爱才,二就是极重乡土观念,所以,**中奉化藉的中高级将领是数量最多的,不过,奉化藉的将领多虽然多,却没几个真正能打的,称得上“能征善战的虎将”的更是绝无仅有! 不过现在,这个让人尴尬的现状似乎就要成为历史了,蒋校长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岳维汉这小家伙绝对能够撑起奉化藉将领的一片天! 王世和很容易就察觉到了蒋校长的情绪变化,又接着说道:“岳维汉是岳林镇人,这岳家在当地是望族,岳维汉的爷爷岳老太爷还曾当过先总理时的岳林镇镇长,岳维汉上面还有四个嫡亲胞哥,全都先后考入了保定军校或者黄埔军校。” “哦?”蒋校长微微动容道,“奉化竟然还有这样的家族!?” 旁边蒋夫人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当下催促王世和道:“世和,你快接着说呀。” 王世和点点头,又道:“岳维汉大哥岳维中,保定军校毕业,冯玉祥的心腹干将,中原大战时战死在了徐州;二哥岳维华,黄埔二期,二次东征战死梅州;三哥岳维民,黄埔三期,北伐时战死武昌;四哥岳维国,黄埔六期,民国二十三年战死在江西剿共前线。” “天哪!?”蒋夫人听了霎时花容失色,捂嘴惊呼道,“四个哥哥都战死了?” “满门忠烈,真是满门忠烈哪!”蒋校长脸上莫名地浮起了罕见的红潮,背负双手在书房里来回踱走了几步,忽又顿步向王世和道,“立即向顾筑同报,马上把这个岳维汉调到南京来,还有他从宝山带回来的残部四十余人,也一并调来南京,哦,等一下,你还是把侍三处机要科的人叫过来,电文还是由我亲自口述吧。” 不等王世和答话,蒋校长又以极快的语说道:“还有,马上给张治中打电话,让中央军校十二期学员中部份成绩优异的提前毕业,我要以这批学员还有岳维汉从宝山带回来的四十余残兵为骨干,正式组建教导总队第三旅第七团。” 王世和听了顿时目瞪口呆,旁边蒋夫人也不无担心地劝道:“达令,岳维汉从中央军校毕业还不到两年,军衔也才是上尉连长,你这一下子就把他提到了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七团上校团长的高位,怕是难以让人心服啊。” “不服,我看有谁敢不服!?”蒋校长猛然一拍桌子,道,“谁要是也能击毙日寇中将师团长,也能把部队从十几万日军的重重包围中带出来,哪怕他只是个小小的少尉排长,我也立即替他组建教导总队第八团,让他当上校团长!” 王世和打了个冷颤,他已经从蒋校长的语气里听出了杀气,当即转身离去。 蒋夫人扁了扁小嘴不说话了,提拔岳维汉为教导总队第七团上校团长虽然有违常规,却也能极大地振奋**将士抗击日寇的士气,而且,就凭岳维汉在淞沪战场上立下的战功,也的确配得上这样常规的晋升! ………… 淞沪前线,**第98师指挥部。 今天,蕰藻滨北岸的日军第3师团罕见地没有动地面攻势,也许是因为步兵第第3师团的锐气,也许是日军正在积攒锐气酝酿新一轮的攻势,总之今天北岸的小鬼子老实得很,丝毫没有主动招惹南岸**的意思。 黄梅武抬头看看天色,笑着向夏中禹道:“师座,看来小鬼子今天真是没动作了。” “那还用说,小鬼子一准又是在检讨总结了。”夏中禹微笑道,“说来也是,步兵第18联队好容易才在蕰藻滨南岸站住了脚,结果却被岳老弟这区区四十几号人坏了好事,对面新来的那位师团长多半正在松井石根这老鬼子面前挨训呢。” “呵呵。”黄梅武也笑道,“让松井那老鬼子给逼得切腹才好呢。” “你还别说,还真有这可能。”夏中禹连连点头道,“如果换了我是松井石根,让这么一小股敌军在我的阵地上闹这么一出,我也一样受不了!不管是哪个旅、哪个团的防区出了纰漏,旅长、团长一律就地枪毙,这没什么好讲的。” “小鬼子想在我们98师的防区这么折腾,那是绝无可能,再说小鬼子中间也没有岳老弟那样的人才啊,呵呵。”说到岳维汉,黄梅武的笑声忽然顿住,问道,“师座,你说集团军总部和战区长官部会同意我们扣人吗?” “不同意也得同意!老子都把人给扣下了,不让走了,他们还能怎的?”夏中禹不乐意道,“要说战绩,我们98师比谁都不差,要说损失,我们98师都快打残了,两个旅长死了一个半,四个团倒死了五个团长,难道还不该补充几个营、团长?” 黄梅武苦笑摇头道:“可岳老弟毕竟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的嘛,教导总队的几个残兵团眼下正和46师残部在衡阳整训,就怕那边吵着要人呀。” “说破大天也不放人!”夏中禹冷然道,“除非委座亲自要人,否则,谁说都没用!” 黄梅武笑笑,不再多说什么了,他知道夏中禹是真的起了爱才之心,铁了心要把岳维汉留在98师并提拔他当583团的团副兼3营营长了。 “夏中禹,你的口气不小嘛?” 话音未落,指挥部外陡然响起了一把阴恻恻的声音。 夏中禹和黄梅武顿时脸色大变,急回头看时,只见一大群**将领已经鱼贯而入,当先一人身材瘦削、形容阴沉,领章上赫然缀着三枚金灿灿的箭矢,却不是党国一级上将,第三战区副总司令长官顾筑同还有谁来? “总座!” “总座!” 夏中禹和黄梅武赶紧立正敬礼。 顾筑同从鼻孔里哼了声,冷然道:“委座急电!” 夏中禹和黄梅武顿时神情凛然,尽可能地抬头并挺胸。 “算了。”顾筑同摆了摆手,又道,“委座这电文却不是给你们的,你们还是把岳维汉岳上尉找来吧。” “是。”夏中禹应声是,急忙让夏小伟去把岳维汉叫来。 不到片刻功夫,岳维汉就奉命来到了98师师部,看到指挥部里将星云集,岳维汉也是心头凛然,心知必是出什么大事了。 顾筑同上上下下打量了岳维汉片刻,脸上难得地浮起了一丝微笑,道:“你就是岳维汉?” “报告长官!”岳维汉急挺胸答道,“鄙人正是岳维汉,国民革命军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一旅第二团上尉连长,请您训示。” “好好好,果然是少年英杰。”顾筑同微笑着点了点头,又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纸电文并郑重其事地徐徐展形,一边又向岳维汉道,“岳上尉,这封电文是由校长亲自口述并由侍三处签的,看得出来,校长他很器重你哪。” 顾筑同话音未落,身后随行的诸多将领还有夏中禹和黄梅武便纷纷变了脸色。 自从黄埔军校迁址改组之后,蒋文正虽然还是校长,可在学员面前却不再以校长自居了,一般来说,只有黄埔前五期学员才有这份荣幸,换句话说,岳维汉在委座心里的份量已经足以和黄埔前五期学员相提并论了,这未免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第十三章 抉择(上) “……兹授予岳维汉上校军衔,着即率宝山营残部前来宁(南京)城整训,并负责筹建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新编第三旅第七团事宜,所率宝山营军士之军衔一律擢升两阶。此令,国民革命军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文正,民国二十六年九月十六日。” 顾筑同念完电文,整个98师师部顿时就变得鸦雀无声。 不管是随同顾筑同前来的那群高级将领,还是夏中禹、黄梅武等98师的高级将领,望向岳维汉的眼神里都多了些莫名的妒忌意味,中央军校教导总队那可不是一般的部队,那是御医林军中的御林军! 以眼下的局势,教导总队随时都可能扩充为集团军! 那时候,岳维汉这小子也多半就摇身一变从上校团长直接变成少将旅长了!可这小子今年才多大啊?从中央军校毕业更是还不到两年!有多少黄埔前辈还在为营、团级别苦苦打拼时,这小子却直接腾云而上,要当少将旅长了!? 这样的际遇,想想那真是让人妒忌得疯啊! 顾筑同却是神情欣然,在场诸人中也只有他知道岳维汉的底细,单凭战功和黄埔出身可不足以让岳维汉登上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三旅第七团团长的位置,但如果再加上奉化藉身份,情形就完全得另当别论了,谁不知道老头子最重乡土情? 在场所有人中,要说心情最震憾的当然是非岳维汉本人莫属了。 岳维汉还真没想到自己的去留会惊动蒋校长,不过想起后世史界对蒋校长的点评,再联想到自己的奉化藉贯,岳维汉心里也就释然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真让岳维汉带着宝山营残部去南京整训,那是打死他也不干的! 在别人眼里,这是莫大的荣耀,更是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的良机。 可在岳维汉看来,这根本就是条死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那是什么部队?那是党国御林军啊,军中骨干全部由清一色的中央军校毕业学员担当,这些军校学员对蒋校长的忠诚那是乎想象的,岳维汉要想改变这些学员的政治倾向,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岳维汉真要去了南京,真要当上了这个团长,那么最终他就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灰溜溜地独自逃亡,转辗千里去晋西北投奔八路,要么在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混吃等死,将来流亡台湾客死异乡,舍此再无别的可能。 换支别的部队,哪怕是像36师、87师、88师这样的嫡系中央军,岳维汉就算现阶段无法把部队拉到八路阵营里去,将来也还是有机会在解放战争中阵前起义的,可在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就连阵前起义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显然,这两条路都不是岳维汉想要的,所以他死也不会去南京,更不会去当这个团长! 按照岳维汉的预定计划,他有两件事必须得做,第一件事情是尽可能地挽救姚常青营六百多将士的命运,毕竟人家救了他的小命嘛,现在这个任务已经完成了,虽说只救出来廖廖四十二人,却好歹给姚营留下了火种。 第二件事就是,尽可能地带上一支部队去山西,这样在加入八路阵营之后再不济也能捞个分区司令当当,而不用从最基层的大头兵干起,没办法,岳维汉终究是现代人,考虑问题总是要比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者现实些。 所以说,让岳维汉留在98师当团长,那他是举双手欢迎,可如果是去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当团长,那就免了。 岳维汉再不犹豫,向顾筑同道:“总座,我有话说。” “啊,有话就说吧。”顾筑同轻轻颔道,他根本没料到岳维汉将要说什么。 岳维汉环视在场诸多**高级将领一眼,朗声说道:“我答应过姚常青营长,誓死和3营全体将士共存亡,此去宁城虽说是奉命行事,却难免有抛弃战友、临阵脱逃之嫌疑,所以我想先听听3营全体将士的意见。” “应该的,这是应该的。”顾筑同连声点头,心里却是老大不高兴。 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怎么尽出这种幺蛾子?先是总队长桂永青公然违抗老头子令谕,放着去四川扩军当上将军长的机会不要,却非要率部上淞沪前线,现在又出了个岳维汉,放着去宁城当上校团长乃至少将旅长的机会不要,却非要留在这98师? 旁边的**高级将领也纷纷变了脸色,有人鄙夷、有人钦佩、更有人困惑! 很快,宝山营残部四十二人就在98师师部的院子里集结完毕,顾筑同等党国高级将领也纷纷出了指挥部,来到了院子里。 岳维汉往队列前一站,宝山营残部四十二人顿时便挺直了胸膛。 岳维汉和宝山营相处时间其实并不长,满打满算也就半个月的时间,但在这些残兵败将的感觉中岳维汉却似乎已经当了他们多年的官长!顾筑同和在场的**将领都能够感觉得到,宝山营残兵看向岳维汉的眼神里有种莫名的东西。 “稍息。”岳维汉举手回礼,然后沉声说道,“刚刚接到上峰电令,要求我们前往宁城扩编,我升上校团长,你们连长升营长,排长升连长,班长升排长,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现在全国各地的部队都在请缨参战,纷纷要求开来淞沪前线与日寇决战,而我们,却要在这个时候抛下战友到后方扩编升官,虽属命令,扪心自问,能不愧疚?” 霎时间,顾筑同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岳维汉的态度在这番话中已经表露无疑了。 “胡说八道!”人群中,左翼集群兵团总司令程城忍不住小声骂道,“简直不识抬举!” “是的,肯定会有人在背后骂我卖直取名,不识抬举!”岳维汉似乎听到了程城的声音,冷然反驳道,“可我要说的是,被少数人骂卖直取名、不识抬举,总要好过被全天下的老百姓骂我们怕死畏战、临阵脱逃!身为一名军人,怕死畏战、临阵脱逃才是最大的耻辱!弟兄们,你们说,我们是应该去宁城升官扩编呢,还是应该留下来跟98师的弟兄们并肩杀敌?” “留下来!” “留下来!” “留下来!” 四十二道嗓门霎时汇齐成整齐无比的呐喊声,巨大的声浪直欲掀翻师部房顶的瓦片。 岳维汉猛然转向,向顾筑同啪地敬了记标准的军礼,肃然道:“总座,这就是宝山营全体将士的心声,我们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淞沪前线,我们不想当临阵脱逃的懦夫,我们要留下来和98师的弟兄们并肩杀敌,请您原谅,也请委座原谅。” “好好好,男子汉大丈夫,提三尺青锋,何处不能杀倭?留下来也好,也好啊,委座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代你解释。”顾筑同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了两句,最后又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年轻人,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顾筑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98师师部。 随同顾筑同前来的**高级将领也纷纷拂袖而去,尤其是左翼集群兵团总司令程上将,更是神情不善,不过却强忍着没有作。 岳维汉虽然违抗了蒋校长的电令,可他的理由却极为冠冕堂皇,单从大道理上讲,既便是蒋校长也是无法指谪岳维汉丝毫,谁又能公然指谪爱国将士的杀敌报国之心呢?不仅无法指谪,甚至还要违心地称赞岳维汉几句才行。 不过,也有不少人替岳维汉扼腕叹息,其中就包括98师师长夏中禹。 岳维汉宁可放弃前往宁城扩编的机会也要留在98师,让夏中禹既感动又遗憾,感动的自然是岳维汉对98师的信任,遗憾的却是岳维汉已经把战区顾副长官以及98师的顶头上峰程上将往死里得罪了,往后他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 只有岳维汉心里没怎么在意,在**阵营没前途那就没前途好了,他原本就不想在**长呆的,他只想带走一支**部队去山西投奔八路而已,他也不贪心,部队也不多要,能够带走个把团两三千号精锐老兵也就知足了。 …… ps:求推荐票!!! 第十三章 抉择(下) 南京,领袖官邸。 听完王世和的口述,蒋校长猛然起身,情急之下浓重的宁波地方口音再度冒了出来:“侬港索西(你说什么)?” 旁边蒋夫人也有些不敢相信,失声道:“不会吧,那个岳维汉竟然也敢抗命?” 王世和苦笑道:“委座,顾筑同的电文的确是这样说的,至于事情真相嘛……” 蒋校长脸色一变再变,良久之后才长出口气道:“好啦,我晓得嘞,世和你下去吧。” 待王世和离开了,蒋夫人才道:“达令,这个岳维汉也真是太不识抬举了,领袖的军令竟然也敢违抗,这要真让他当上了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七团的团长,乃至将来第七师的中将师长,那他还不得反了天啦?” 蒋校长默然无语,甚至连蒋夫人都不知道他此刻在心里想些什么? 事实上,蒋校长内心其实并不怎么生气,因为在当时,中央军各级将领对上峰军令阳奉阴违的情形相当严重,或者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就是蒋校长自己,因为他近乎偏执地认为,不敢抗命不遵的将领肯定没什么本事。 当然,这中间也有个度的问题,有些军令是断然不能违抗的! 但是,岳维汉不奉令前来南京整训,却显然不在此列,人家抗命是为了保全自己,而岳维汉抗命却是为了跟鬼子拼命,这能一样吗? 这样一想,蒋校长非但没有因为岳维汉抗命而感到恼火,甚至心里还有些暗暗窃喜,好嘛,好嘛,岳维汉这小家伙很有些血性啊,有血性才好,有血性才是真军人呐!咱们浙江,咱们奉化也该出个像样的将军了! ………… 淞沪前线,98师583团“宝山营”驻地。 所谓“宝山营”其实就是3营,只不过现在已经由蒋校长正式命名为“宝山营”了。 岳维汉也已经被夏中禹正式任命为“宝山营”的中校营长,不过迫于左翼兵团总司令程城上将的压力,夏中禹没敢给“宝山营”补充兵员,所以,“宝山营”名义上虽然是个甲种营,可实际上却还是那几号人,连兵带将总共四十三人! “忠恕老弟,委屈你了。”黄梅武拍了拍岳维汉的肩膀,不无歉疚地说道,“你若去了南京,转眼之间就能成为一个满编精锐团的上校团长,可在我们98师,却只能给你个中校营长干,而且还是缺兵少将的宝山营,唉,没法比啊。” “参座说笑了。”岳维汉淡然道,“凭岳某的能力,当个营长已经是勉为其难了。” “呵呵,老弟过谦了。”黄梅武又道,“不过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提出来,只要是黄某人能够办得到的,就一定帮你办到。” “我们没什么别的要求。”岳维汉道,“只希望师座和参座别把我们宝山营摞在后面,更不要因为我们宝山营缺兵少将就不让我们上战场!” 黄梅武闻言不禁心头大震,这一刻,他是真的有些佩服岳维汉了! 放着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的上校团长不干,却非要留在98师当中校营长,还可以视之为是卖直取名,然而,以宝山营现在的情形,岳维汉非但没有半句怨言,却还是念念不忘上前线杀敌,那就绝不能用“卖直取名”来形容了。 什么是大胸襟?这就是真正的大胸襟啊!这年轻人不简单哪! “忠恕老弟,老哥我啥也不说了。”黄梅武忍不住向岳维汉竖起了大拇指,喟然道,“你是真正的军人,真正心系国家、肝照百姓的热血军人!” 说罢,黄梅武又重重地摇了摇岳维汉的双手,然后转身疾步而去。 目送黄梅武满脸感慨地离去,岳维汉却是满头雾水,他还真不知道黄梅武为何突然间大感慨,凭心而论,他吵着嚷着要上前线的动机可不那么单纯,杀小鬼子固然要杀,可岳维汉吵着上前线的真正目的却是为了收容溃兵,借机壮大他的“宝山营”。 程城不是不让夏中禹给他补充兵员吗?没关系,岳维汉可以自己补充! 这淞沪战场上弹药、补给、药品啥的都缺,就是不缺**将士,每天在战场上被小鬼子打残编制的**将士数以万计,只要在前线顶着,不出十天半个月,岳维汉光是收容溃兵就能让他的“宝山营”重新成为一个满编营。 ………… 当宝山营在休整时,淞沪会战却正打得如火如荼。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9月下旬,日本大本营现前期投入淞沪战场的第第11两个精锐师团已经无力继续动大规模的攻势,遂又从华北战场调来第第1o1师团,又从台湾调来了重腾支队(旅团),并先后投入淞沪战场。 至此,淞沪战场的日军兵力已经过了2o万人。 同时,蒋校长也在拼命向淞沪战场增派援军,除原有的第第第第第21集团军!再加上后续赶到的5个川军师,云集淞沪战场的**已经高达7o个师7o余万人! 自第1第第15集团军起了猛烈的攻势,战事进行得极为惨烈,在日军绝对优势的炮火以及海军航空兵的狂轰滥炸下,**各部死伤惨重。 1o月初,一个川军师刚刚赶到上海旋即投入战斗,结果不到半天就消耗殆尽! 激战至第68联队强渡蕰藻滨成功,并在南岸建立阵地,**先后数次组织兵力起反攻,均被日军瓦解。 相持至1o月21日,刚刚赶到淞沪战场的桂系48军在军长韦云淞的率领下向蕰藻滨南岸的日军第68联队大举反攻。 桂系48军由于不熟悉日军战术,仍旧沿用军阀混战时期的人海战术,组织敢死队以密集队形向日军冲锋,结果惨遭日军飞机、火炮以及机枪火力屠戮,万余敢死队死伤殆尽,后续跟进的三万余大军也顷刻间崩溃。 激战竟日,以敢打敢拼而著称的桂系王牌48军就此灰飞烟灭,气得有“小诸葛”美称的桂系军阀二号人物白崇起几天吃不下饭,至此,**在淞沪战场的形势急转直下,数天后防守中枢大场镇失守,**各部的大举后撤已经是无可避免了。 第十四章 沙子堆成的军队(上) 苏州河北岸,“宝山营”阵地。 今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更难得的是对面的小鬼子终于也累了,终于也消停了,这会岳维汉正躺在战壕里晒太阳,一边解开呢子军装捉身上的蚤子,没办法,当兵打仗就这样,几个月不洗澡,身上不长蚤那才有鬼了。 早在九月底,左翼集群兵团总司令程城就越过98师师长夏中禹直接给岳维汉下令,调“宝山营”上了火线,岳维汉“如获至宝”当即率全营官兵四十二人开赴火线,程城的本意是想借机给岳维汉吃点苦头,结果却事与愿违。 几仗下来,宝山营非但没有被日军“轻松消灭”,反而借机壮大了,尤其是收容了两百多川军、桂军溃兵之后,更是俨然有了半个主力营的阵容了,最重要的是,宝山营绝对拥有别的**主力营所不具备的底气! 伙食一天三顿干的,隔三差五还有热乎乎的大肉馅包子吃! 装备没说的,九二式重机枪、马克沁重机枪、歪把子轻机枪、捷克式轻机枪、迫击炮、掷弹筒那是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两门37毫米战防炮,这玩意可是小鬼子战车的克星,单论火力强度,宝山营都快赶上**两个主力团了! 弹药那是管够,别的**部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宝山营不是。 由于“宝山营”来头不小(蒋委员长亲自命名,还授了营旗),岳维汉更是背景深厚,所以岳维汉的顶头上峰583团团长根本不敢为难他们,夏中禹出于歉疚心理更是想方设法弥补,宝山营的军需物资那都是优先补充,而且要多少就给多少。 “开饭啦,弟兄们开饭啦……” 临近中午,炊事班的伙夫们挑着木桶上到了前沿阵地,掀开覆盖在木桶上的白布,热腾腾的大肉包子顿时便出现在了阳光下,加入宝山营不久的川军将士顿时眼睛都直了,望着热腾腾的肉包子一个劲地直吞口水。 说起来,川军将士也真是不容易。 四十万大军满怀报国热忱出川抗战,可国民政府却没有给予妥善安排,各大战区的**长官甚至还互相推诿,拒绝军容不整、装备又差的川军进入防区,国民政府又不饷,还不能去抢,川军将士那日子过得真是苦不堪言。 总之,自从出川之后川军将士吃的尽是野菜稀饭,那稀饭,清得都能照出人影了,就这样还不能敞开了供应,每天还只能吃两顿,那是人过的日子吗?这会见了肉包子,川军将士能不流口水吗? 一声呼哨,宝山营的将士们便呼喇喇地涌了过来。 炊事班的伙夫们急忙劝道:“弟兄们别急,每个四个,都有份,不要抢……” 不过炊事班伙夫的喊话根本没用,不到片刻功夫,几大桶肉包子就被瓜分个干净,池成峰狼吞虎咽吃了六个,还觉着有些饿,便一把揪住旁边一个川兵,把他嘴里的半个包子给抠了下来,往嘴里一塞又接着去抢第二个川兵手中的包子。 “你干吗抢我包子?你还我包子!”被抢的川兵不高兴了。 “他姥姥,吃你包子那是瞧得起你!”池成峰蛮横地道,“别他娘的惹老子不高兴。” 说罢,池成峰又从一个川兵手里抢过包子,往嘴里一塞就开始大嚼起来,有个桂军排长看不下去了,过来想教训教训池成峰,结果却被池成峰一脚踹到好几米开外,落地之后更是半晌都爬不起来,旁边的川兵和广西兵顿时便噤若寒蝉。 在**队伍里,老兵欺负新兵,长官打骂士兵那是常有的事,像池成峰这样抢口吃的那算是好的,还有不少无良老兵甚至还会强迫新兵干那龌龊事情! “池成峰,你在干什么!?”一把低沉却不失威严的声音陡然响起。 “他姥姥,你小子没长眼睛啊?老子还能干啥?吃包子呗。”池成峰头也不回地应了两句,说完之后才突然间觉着刚才那声音听着耳熟,急回头看时,只见岳维汉正脸色铁青地站在身后呢,顿时便猛然起身,立正敬礼道,“营座!” 岳维汉冷然道:“刚才吃的是你自己的包子吗?” “报告长官,不是,抢别人的。”池成峰倒也光棍。 岳维汉冷然道:“你自己有口粮,为什么还要抢别人的?” 池成峰伸手指了指旁边站着的川兵,不屑地道:“他姥姥,就这群孬兵,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上了战场能被小鬼子给吓尿了,把包子给他们吃那是浪费!老子吃饱了还能多杀几个小鬼子,他们吃饱了还能干啥?” “对,池排长说的对,谁能杀鬼子这包子就该谁吃!” “就是,只要这些四川佬、广西佬每人杀够十个小鬼子,我们绝对没二话!” 旁边立刻有老3营的老兵跟着鼓噪起来,显然,像池成峰这样的老兵**大有人在,反观那些川军、桂军将士,则全都低下了头颅,而且个个面有羞愧之色,宝山营的光辉战绩他们早就耳熟能详了,要真论军功分口粮,他们这些“土鳖”还真只有挨饿的份。 岳维汉的脸色却霎时变得越的阴沉,今天这事绝对不是个好苗头! 今天如果不借机杀杀池成峰这些老兵**的淫威,今后他们还不反了天了?这种军阀习气在**队伍里那也没啥,可将来要是到了八路军哪里,负责政治思想工作的政委能饶得了他们?关他们禁闭那都是轻的,撞上整风运动那是要挨枪子的! 另外,这些川军、桂军将士加入宝山营也有段时间了,也该整顿整顿了。 在川军,由于出川之后的颠沛流离,以及遭遇的种种不公,当初出川时的热血豪情早已经是荡然无存了,在桂军,蕰藻滨之败已经把他们的精气神全打掉了,这两百多溃兵虽然留下了,却从未把宝山营当成自家“地盘”。 这些溃兵之所以主动选择留下,估计多半是为了寄人篱下、混口饭吃。 如果不设法改变这些川军、桂军溃兵的想法和精神风貌,后果将是非常严重的,就算岳维汉纠集起上万的溃兵,那也是用沙子堆起来的军队,根本就毫无凝聚力可言,几个小鬼子来个冲锋没准就垮了,岳维汉绝不需要这样的沙子军队! 霎时间,岳维汉心里便已经有了计较,森然喝道:“池成峰!” 池成峰心里暗暗骂了句他姥姥,脸上更是毫无惧色,应道:“有!” 岳维汉冷冷一哂,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谁本事大,拳头硬,谁就该享有特权?” 池成峰很光棍地应道:“就是这么个理儿!当年刚参军那会,要不是我练过几年把式,早被那些老兵整死球了!再说了,当兵不就这么回事?中央军、西北军、桂军、滇军、粤军,还有这些叫花子川军,不都这样?” 岳维汉哂然笑笑,又道:“如果我以长官的名义强行下令,你就算表面上不再欺负别人,心里也一定不会服气,对吧?” “没错。”池成峰哼声道,“你是长官!哪怕你让咱一个人向小鬼子冲锋,咱也绝不会皱一皱眉头,可你要想咱心服口服,那就得按部队的规矩来!” “好,难得你还知道规矩!”岳维汉点了点头,森然道,“那么我们就按规矩来,也就是说,只要有人拳头比你还硬,把你给揍趴下了,你的特权也就该让别人了,从今往后,他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哪怕让你去吃屎!” “长官,就是这么个理儿!”池成峰把自己的胸脯拍得膨膨响,非常嚣张地道,“他姥姥,只要咱宝山营有人比咱老池还能打,咱老池从今往后那就是孙子,乖孙子,别说是吃屎,他就是让咱去吃炮弹,咱老池也绝无半句怨言。” “好,这可是你说的。”岳维汉说罢又向四周瞧好戏的将士道,“大家伙也做个见证。” 宝山营的老兵们纷纷点头,旁边的川军、桂军溃兵却显得神情冷漠,似乎这件事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似的。 第十四章 沙子堆成的军队(下) “长官,问题是咱宝山营有这号人物么?”池成峰撇了撇嘴,又道,“他姥姥,从宝山逃回来那四十几号弟兄,没说的,个个都是爷们,可要跟咱老池练,那还差得远!”说罢,池成峰的目光就斜向了四周站着的那些个川军、桂军溃兵,哂然道,“至于说这些广西猴子跟四川佬,都是些欠揍的熊玩意,咱老池一个能干翻他们十个!” “这号人物自然是有!”岳维汉说着便甩掉了身上的呢子军装,旋即伸出右手中指向着池成峰勾了勾,冷然道,“池排长,来吧!” “你!?”池成峰摇了摇头,哂然道,“长官,你不行。” 虽说坚守宝山时,岳维汉也曾亲率决死队与小鬼子肉博,甚至还亲手挑死了好几个鬼子兵,可池成峰却从未将岳维汉放在眼里,在池成峰看来,岳维汉这小白脸也就是在军校里练过几年拼刺,基本功扎实而已,跟一般的小鬼子过过招还行,遇上像他这样的刺杀高手那就完全不够瞧了,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行?”岳维汉哂然道,“池成峰,你他娘的难道想装怂?” “装怂?咱老池会装怂!?”池成峰顿时目露凶光,狞声说道,“他姥姥,这可是你自找的,待会吃了苦头可别怨咱老池手重!” “废什么话?”岳维汉冷然道,“有种就放马过来吧!” “嘿嘿。”池成峰狞笑两声又摆了摆脖子,颈关节顿时便出了一连串碜人的劈劈叭叭声,旁边围观的川军、桂军溃兵顿时便纷纷变了脸色,只看这架势,他们就知道池成峰这厮肯定练过硬气功,绝不好惹! 岳维汉却只是两眼微眯站着没动,似乎根本没将池成峰放在眼里。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池成峰猛然扬起右脚,先左右扬了两下,旋即恶狠狠地踹向岳维汉的胸口,说时迟那时快,岳维汉微眯的双眼猛然睁开,右腿也针锋相对地踹了出去,岳维汉身高腿长,一下就抢先踹中了池成峰左腿的大腿根。 池成峰重心脚被踹,整个人顿时立足不住,往后连退了三大步才勉强收住脚步。 旁边围观的宝山营将士顿时轰然叫好,池成峰的脸色也顷刻间变得冷峻起来,他姥姥,自己还真是看走眼了,不曾想这小白脸还真是个硬茬?不过要跟咱老池练,那还差得远!当下池成峰虎吼一声,又兜头扑了回来。 距离岳维汉还有两步时,池成峰又大喝一声右腿用力一蹬地面,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旋即双脚呈剪刀状恶狠狠地向着岳维汉颈部剪了过来,岳维汉轻哼一声右腿也猛然扬起,旋即一记鞭腿狠狠抽在了池成峰右腿小腿肚上。 只听啪的一声炸响,空中的池成峰顿时像陀螺般转了起来,那一记剪刀脚却再无法剪到岳维汉了,将近两百斤肉一直往侧外飞出了近十米远才重重地摔跌在地,饶是池成峰皮糙肉厚,这下也是再爬不起来了。 四周围观的将士先是一片死寂,待回过神来又纷纷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 岳维汉哼了声,扭头吼道:“柱子,把老黑牵过来!” “是!”宝山营新任警卫排排长刘铁柱答应一声,屁巅屁巅地把一头神骏至极的狼犬牵了过来,这头狼犬原本是98师师长夏中禹的心爱之物,不过被岳维汉用他缴获的那辆装甲汽车给换了,当然,在交换之前,装甲汽车上的轻重机枪那是肯定拆掉了的。 岳维汉蹲下身来,伸手挠了挠狼犬“老黑”的脑门,下命令道:“老黑,拉屎!” “老黑”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岳维汉,确定新主人不是在跟它开玩笑,顿时屁股往下一塌,两大截热腾腾的狼狗屎便新鲜出笼了。 那边厢,池成峰终于是爬起来了,见状顿时愁眉不展道:“他姥姥,真吃啊?” “那还有假?”岳维汉冷然道,“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说过的话又岂能儿戏,过来,把这两截狗屎给吃了!还有,池成峰你听仔细了,吃屎的时候绝不许皱眉头,你得心甘情愿,毫无怨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池成峰愁眉苦脸地绕着那坨狗屎转了半天,终究还是下不了决心,求饶道:“长官,能不能不吃狗屎啊?我吃炮弹成不?” “炮弹免了,我可没有多余的炮弹给你当口粮!”岳维汉摆了摆手,冷然道,“不过这事也不是没有商量,你要不想吃这坨狗屎也成,只要你保证,打今日起不再欺压殴打营里的弟兄,这顿狗屎就免了,但你要敢食言,到时候让你吃双份。” “成成成。”池成峰连连点头道,“他姥姥,打今儿起,营里的弟兄都是咱老池的爷爷,咱老池是孙子,乖孙子,咱把弟兄们都当祖宗供起来还不成吗?” 岳维汉哼声道:“滚吧,有多远滚多远,少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是是是,咱这就滚,在场的各位爷爷们,孙子这就滚。”池成峰说完抱头鼠窜,这浑人就这样,跟他讲道理那没用,把他海揍一顿那就啥事都好说了,也就是从今天起,池成峰才算是真正服了岳维汉,不仅口服,心里也服气! 收拾了池成峰,再接下来就该收拾这些溃兵了! 岳维汉又上前两步站到那三个包子被抢的川军溃兵面前,冷然道:“把裤子脱了!” 三个川军溃兵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岳维汉顿时闷哼一声,厉声嘶吼道:“耳朵聋了?把裤子脱了!” 三个川军溃兵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当下只好扭扭捏捏地把长裤脱了。 “还有短裤!”岳维汉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够刮下霜来,三个川军溃兵噤若寒蝉,当下又依言脱下了短裤,顿时间下半截便光了,男人那话儿外加俩蛋全暴露在了弟兄们的眼皮底下,不过却没人敢笑,甚至没人敢大声喘气。 “啪!啪!啪!” 岳维汉抄起武装带就恶狠狠地抽向了那三个川军溃兵的卵子,三个川军溃兵顿时便双手抱着小腹嗷嗷惨叫起来。 “不许捂,也不许喊!”岳维汉森然喝道。 三个川军溃兵不敢违令,当下只好硬着头皮重新站直了身躯。 “痛吗?卵子很痛吗?”岳维汉狞声喝道,“原来你们还知道痛啊?原来也知道自己还有根卵啊?我还以为你们都已经忘了自己是男人了!” 三个川军溃兵脸上顿时便浮起了屈辱至极的表情。 旁边围观的川军溃兵还有桂军溃兵的眼神渐渐的也不再空洞和冷漠了,一丝丝微弱的火苗开始从他们的眸子深处缓缓燃起,某样他们曾经拥有,后来却渐渐远离了的东西,似乎正在慢慢地回归到他们体内,这样东西叫做血性! “你们就不配有卵,你们就不配做男人!”岳维汉的话句句诛心,“如果是男人,刚才别人抢你们包子为什么不反抗?抢你包子不反抗,抢你女人是不是也不反抗啊?连自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你他娘的还算是男人吗?” “还有你们!”岳维汉猛然转身,向四周围观的川军、桂军溃兵怒吼道,“别他娘的用那种眼神看着老子,老子说错了吗?这几个怂人不配做男人,你们难道就配!?你们要是男人,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兄受人欺负吗?” 人群中,有人吼道:“长官,池排长是练家子,我们干不过他。” “练家子怎么了?一个人干不过他,你们不会一哄而上群殴他啊?”岳维汉冷然道,“那小鬼子装备比我们好,是不是我们就不用抵抗了?是不是就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侵占我们的河山,掳掠我们的财物,蹂躏我们的女人了?嗯啊!?” 第十五章 四行仓库(上) “不能!”人群中,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娃娃兵突然咬牙切齿地怒吼起来。 “不能!不能!!不能!!!”其余的川军和桂军溃兵愣了愣,旋即也反应过来,跟着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这一刻,这些溃兵感到体内沉寂已久的血液似乎又开始沸腾起来,那种久违了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他们体内! “喊口号?”岳维汉却极不客气地道,“喊口号谁不会?喊口号有用吗?喊口号就能把小鬼子喊跑吗?是男人就别辜负了你们胯下那根卵,是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谁他娘的敢骑在咱头上拉屎拉尿……做梦!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 两百多川军和桂军溃兵情不自禁地跟着鼓噪起来,这许久以来,压抑在胸中的那口恶气终于狠狠地吐了出来,这一刻,他们感到自己又重新拥有了尊严,这一刻,他们又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像个男人一样去活着、去战斗的希望。 “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岳维汉狞声大吼道,“谁要是认为自己不是男人,那就立刻滚蛋,老子绝不留难,还每人奉送两块大洋做路费!谁要是觉着自个是男人,那就留下来,从今往后,咱就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 “现在,有愿意走的,出列!” 人各有志,果然有十几个溃兵从队列里低着头走了出来,岳维汉一挥手,早有警卫排的老兵捧着满满一板盒大洋走了上来,警卫排长刘铁柱给这十几个溃兵每人分了两块大洋,这些个溃兵顿时便千恩万谢地去了。 岳维汉的目光再次转向留下的溃兵,厉声喝问道:“还有想走的没有?” 全场鸦雀无声,再没有人肯上前一步,目睹此情此景,岳维汉心下也是不无感动,这天底下从来就没有怕死畏战的孬兵,之所以有那么多孬兵,那么多沙子堆成的军队,完全是因为国民政府和有些**将领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士兵们彻底的寒了心! 事实上,不管是川军还是桂军,的确都是好样儿的,这些士兵也许不识几个字,也许很难分清党派主义之争,可在民族大义上却是绝不含糊,自打他们踏出四川、踏出广西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把自己当个死人了! “好,既然大伙都愿意留下来,那么从今往后,我们就都是宝山营的兄弟了!”岳维汉强抑住胸中的激荡,不无感慨地说道,“不过我希望大伙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川军,也不再是桂军,而是宝山营的人!” “还有,兄弟也不是随便当的,做为兄弟,必须真正做到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热血激荡之下,川军溃兵和桂军溃兵纷纷开始表态。 “长官,只要中央军的弟兄拿我们当人看,我们广西佬就没有怕死的!” “长官,论装备我们不如中央军,论训练我们也比不上中央军,可要说不怕死,我们四川佬绝不会比中央军的弟兄差!” “错了,都他娘的错了!”岳维汉厉声怒吼道,“刚刚老子怎么说来着?” 川军溃兵和桂军溃兵们愣了愣,旋即醒悟过来,齐声怒吼道:“长官,咱们宝山营就没得怕死的!” 岳维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眼前这伙溃兵也终于有了点精气神了,当然,岳维汉绝不会天真地以为,仅凭这一通训话就能够让这伙溃兵彻底地改头换面,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良好的开端,岳维汉绝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伙溃兵带成真正的精兵! ………… 南京,领袖官邸。 刚刚荣任军事委员会副总参谋长的白崇起在国府侍卫长王世和的引领下神色严峻地进了书房,正在闭目养神的蒋校长闻声睁开了眼睛,见是白崇起,脸上顿时浮起了一丝难得的微笑,当即起身亲热地招呼道:“健生哪,你来了?” 白崇起是桂系军阀的二号人物,又是**中极富盛名的军事家,小诸葛的美称那可是他从战场上博来的,而绝非是浪得虚名!对于这位大将,蒋校长可谓是又爱又恨,既爱他的才干,又恨他不能为己所用,个中滋味之复杂,也只有蒋校长自己知了。 “委座!”白崇起向蒋校长立正敬礼,旋即神情凝重地说道,“据保密局上海分局技术科侦听,最近日军上海派谴军总部与本土大本营之间的往来电文骤然增多,我担心日军很可能还会大举增兵,眼下之淞沪战场,我军亦仅勉强支撑而已,一旦日军继续增兵,则局势危矣。” “我晓得滴,这个我晓得滴。”蒋校长连连点头道,“不知道健生可有应对之良策啊?” 白崇起叹了口气,黯然说道:“委座,这几日淞沪地区普降暴雨,我军前沿阵地皆泡于水中,前线将士可谓苦不堪言,窃以为我军应该彻底放弃苏州河北岸之市区,收缩兵力于津浦铁路西侧以及苏州河南岸与日军隔河对峙,战局或者还可勉力支撑。” “放弃苏州河北岸市区?”蒋校长皱眉道,“能不能留下一支部队?” “留下一支部队?”白崇起皱眉不解道,“委座这话却让人不解。” 白崇起的确无法理解,此公在战术上堪称大师,不过在战略眼光上却是有所欠缺,在他看来几十万大军都顶不住日军的攻势,留下一支部队又有什么用? 蒋校长望着窗外萧瑟的冬景,幽声说道:“健生哪,联大召开在即,据悉此次联大将会把中日战争列入议题,如果我军能在苏州河北岸市区留下一支部队,也可表示我们抗战到底、绝不妥协的决心嘛,这样联大在决议时也许会更有利于党国。” 白崇起心里颇不以为然,嘴上却只能敷衍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蒋校长道:“那这事就由健生你去安排吧,一定要从各集团军中选出一支精锐部队,兵力规模嘛至少也得一个师!” “明白了,卑职这就去安排。”白崇起又向蒋校长敬了记军礼,旋即转身离去。 ………… 淞沪前线,宝山营阵地。 自打1o月下旬以来,宝山营的好日子也算是过到头了,由于战事全线吃紧,各集团军的物资供应骤然变得紧张起来,既便有师长夏中禹的庇护,宝山营也再不像以前那样有求必应了,弹药供给和伙食标准骤然变得紧张起来了。 但这还不是最恼人的,弹药欠缺可以省着用,伙食差点也能将就,最让人无法忍受的却是冬季的雨雪天气,自打那个难得的艳阳天之后,接着就是好几天滂沱大雨,由于淞沪地区地势低洼,**的战壕里顿时便蓄满了水。 坚守在前线的几十万**将士全都浸泡在冰冷的浊水里,真是苦不堪言。 如果这样的天气再持续个三五天,则根本不需要小鬼子来进攻了,**自己就垮了。 现在既便是最没文化最没战略眼光的大头兵也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在苏州河以北这仗已经是没法打了,现在**就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撤到苏州河以南,依托上海城内坚固的钢筋水泥建筑与小鬼子打巷战了。 当然,有些事情这些大头兵们是不会知道的,上海城区的大部其实都是公共租界,那些洋鬼子是绝不会允许**在租界里跟小鬼子打巷战的,国民政府这会还企盼着洋鬼子能干涉这场战争,更不可能主动开罪西方列强。 换句话说,**一旦放弃了苏州河以北区域,也就意味着上海市这颗东方明珠已经是事实上失守了,再严重点说,淞沪会战打到现在**已经事实上战败了,再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尽量体面地结束这场战争了。 第十五章 四行仓库(下) “他姥姥,这地真是没法呆了。”池成峰一边脱下靴子倒转过来,将里面混浊的积水倒出来,一边骂骂咧咧道,“那些当官的全他娘的躲在苏州河南岸的洋楼里,搂着骚娘们吃香的喝辣的,却让我们泡在这水沟里挨饿受冻?” “是啊是啊,这鬼天气真是邪门了,老下雨。” “就是,这水太冷,再这样泡下去弟兄们就是铁打的金刚那也受不了啊。” 旁边的四川兵和广西兵纷纷附和,自打上次叫岳维汉收拾了之后,池成峰果然是“痛改前非”,从此再也不仗着拳头硬欺负人了,四川兵和广西兵也渐渐的开始融入了宝山营这个整体,而不像之前那样,始终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川军或者桂军。 “嚷什么?嚷什么!?”岳维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阵前,“有这力气牢骚,还不如拿起家伙把战壕里的积水清一清!有钢盔的用钢盔,没钢盔的去炊事班找锅碗瓢盘,把能用的家伙什全用上,把战壕里的积水都舀干净了!” “他姥姥,用家伙什舀水?”池成峰怪叫道,“这能行吗?” “行不行的试试不就知道了?”岳维汉没好气道,“他娘的,总比在这里傻站着,等着冻死淹死强吧?” 说罢,岳维汉还颇为感慨地摇了摇头,虽说已经两世为人,可他原本却是不怎么说粗话的,可自从和这伙大头兵处在一块,居然很快就学会爆粗口骂人了,其实这都是这些大头兵给逼的,这些大老粗斗大字不识几个,跟他们咬文嚼字的,讨人嫌!直接爆粗口骂几句,他们倒反而心里舒坦了,觉着岳维汉真拿他们当兄弟了。 “程总司令到……” 话音方落,身后交通壕里陡然响起了刘铁柱炸雷般的声音。 岳维汉急回头看时,只见淞沪战区左翼兵团总司令程城上将披着雨衣踩着及膝深的积水吭哧吭哧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高级将领,可谓将星璀璨,第98师师长夏中禹和参谋长黄梅武自然也在其中。 岳维汉不敢怠慢,急踩着积水跑到程城面前立正敬礼,池成峰以及宝山营的官兵们也赶紧跑到岳维汉身后列队而立。 程城摆了摆手,说道:“辛苦了,弟兄们都辛苦了。” “不辛苦。”岳维汉挺直胸膛,朗声道,“保家卫国,是我们军人的职责。” “好好好,岳营长真是深明大义,深明大义哪。”程城点点头,旋即正了正脸色,肃然道,“战区长官部令,我集团军各部于今日交替掩护,逐次后撤至上海西效设防,经集团军参谋部慎重研究决定,由岳维汉率宝山营留驻苏州河北之四行仓库,坚守抗战,以鼓舞全**民决死抵抗之意念!” 四行仓库!?他娘的,竟然让老子率宝山营去坚守四行仓库!? 顿时间,岳维汉脑子里便浮起了正史中坚守四行仓库的谢元团长以及四百壮士,话说这四百壮士的坚守抗战的确是极大地鼓舞了全**民殊死抗战的决心和士气,也在国际上造成了较大的影响,同时也替国民政府博得了不少政治同情。 但是,这四百壮士的最后结局却无法用悲壮或者壮烈来形容,而只能用悲惨来形容。 在成功博得国际社会政治同情,并且激励起全**民抗战决心之后,国民政府便在上海租界当局的施压下妥协了,勒令谢元团长率四百壮士退入公共租界,并解除了武装,旋被租界当局羁压孤军营达四年之久。 太平洋战争爆之后,日军进驻公共租界,四百壮士旋被押赴南洋诸岛挖矿修路,大部客死异乡,只有极少数幸存者熬到了美军反攻,当美军从集中营里将他们连同英军战俘一并救出来时,壮士们已经是骨瘦如柴、奄奄一息了。 就在岳维汉心绪激荡时,程城的声音又响起了:“岳营长,可是有什么难处吗?” “没有,我们宝山营坚决完成任务!”岳维汉当即挺起胸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如果有得选择,岳维汉当然不愿意去守四行仓库,但是形势比人强,左翼兵团程总司令都直接下令了,能抗命吗?岳维汉真要敢抗命,没准程城能下令把他给毙了,以左翼兵团总司令之尊枪毙一个小小的营长那不是跟杀只鸡似的? 当然,岳维汉之所以敢揽下这活,也是有所判断的。 他岳维汉不是谢元,宝山营更不是**524团1营,岳维汉由信心谱写正史四百壮士坚守四行的壮丽篇章,也坚信四百壮士的悲剧绝不会在宝山营身上重演,无论如何,岳维汉都不会退入公共租界向英国佬缴械的。 而且,四行仓库是钢筋水泥结构的六层大夏,小鬼子的小口径曲射炮和投弹筒根本就不足以构成威胁,舰炮以及重炮虽然足以摧毁四行仓库,可小鬼子当时还没有向美英宣战,投鼠忌器之下绝不敢使用,否则难免误炸苏州河南岸之公共租界。 所以说,守住四行仓库绝对不是问题,宝山营的兵力也绝对足够,岳维汉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在完成任务后如何安全撤离?不过这难不倒岳维汉,岳维汉既然能够把宝山营从宝山城带回来,也就一定能把宝山营从四行仓库带出去! “好好好,好呀,岳营长真是好样的。”饶使程潜心里对岳维汉有所恶感,此时也不免为对方的豪气所感染了,当即回头向夏中禹道,“夏师长,军需物资方面,一定要尽量满足宝山营,绝不能有任何的折扣。” “总座放心。”夏中禹肃然道,“卑职绝不会亏待自己的弟兄。” “好。”程城点了点头,又向岳维汉道,“岳营长,那程某就预祝你旗开得胜了。” 说罢,程城即转身扬长而去,随同前来的集团军高级将领们也纷纷跟着离去,夏中禹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上前来拍了拍岳维汉的肩膀,旋即满脸愧疚地离开了,黄梅武脸上不由浮起了一丝苦笑,上前说道:“忠恕老弟,这事师座他已经尽力了,不过这是集团军总部的意思,师座他也是迫于无奈呀……” “参座不必解释。”岳维汉淡然道,“我还是那句话,身为党**人,这是我们的职责。” “老弟,老弟呀,你真是好样儿的。”黄梅武的眼眶不禁有些微微湿润了,旋即转身静默了几秒钟,待自己的情绪重新平稳下来,才又回头说道,“师座已经下令,全师所有储备弹药全都给你们留下,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不怪黄梅武感慨,在他看来,宝山营孤军困守四行仓库,那绝对是有死无生! 人固然得有一死,可像岳维汉这样,能坦然面对必死之局面,坦然承担必死之任务,又有几个人能做到?黄梅武自谓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他绝对无法像岳维汉这样坦然,这样从容,这需要怎样的大勇气啊? “参座,有这些已经足够了。”岳维汉微笑道,“你和师座就等着瞧吧,这次不杀小鬼子个尸横遍野,我们誓不罢休,总而言之就一句话,我们宝山营绝不会堕了98师的威名,更不会堕了中**人的威名!” 说罢,岳维汉猛然回头,向池成峰等宝山营将士怒吼道:“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列队的宝山营将士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巨大的声浪冲霄而起,顿时就惊动了对面的日军,小鬼子还以为**要冒雨反击呢,顿时一通炮弹打了过来,不过要想打到隐蔽工事里的**将士,自然是不太可能。 在日军隆隆炮声中,**各部开始逐次后撤。 至该日傍晚,**左翼各集团军各师陆续后撤至苏州河南岸,旋即撤往上海西效,负责断后的宝山营遂放弃正面之阵地,退守四行仓库。 …… ps:弟兄们,拜求推荐票。 第十六章 告全国同胞书(上) 闸北,四行仓库。 趁着小鬼子还没有撵上来,宝山营的两百多将士正在紧张地布置防御工事,岳维汉则牵着“老黑”正在四处察看地形,看来看去,岳维汉现这四行仓库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块战略死地,只要小鬼子形成合围,就基本上无路可逃了。 好在四行仓库是砖石水泥结构的六层大厦,在闸北这片算得上是绝对制高点,西侧和北侧相隔数百米还有两处高大建筑,如果兵力足够的话,岳维汉一定会把这两处建筑也守住,这样一来,就能与四行仓库形成犄角之势,小鬼子要想突防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惜的是,岳维汉手里只有半个营的兵力,真要分兵把守那两处建筑的话,最多也就每处建筑安排四五十号人,以这点兵力要想顶住小鬼子的猛攻显然不可能,所以分兵把守等同于让弟兄们去送死,这种蠢事岳维汉是绝不会干的。 再转回头,紧挨四行仓库侧后就是横跨苏州河的新垃圾桥。 只不过,此时的新垃圾桥已经戒严了,英国佬在对面设置了路障,沿着河岸还垒起了街垒,近百名英国大兵正神情紧张地注视着这边,似乎很担心这边的**会突然杀过桥去,在这些英国鬼子眼里,**和日军同样危险,都是他们的敌人! 这些洋鬼子却没有想过,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其实是中华民族的领土。 对于这些英国佬,岳维汉心里同样缺乏好感,正史的谢元团长以及四百壮士之所以会落个悲惨的结局,就是因为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这些英国佬,可他岳维汉绝不会把自己和两百多弟兄的命运交给这些自私懦弱的英国佬! “长官,我该做些什么?”一把脆生生的声音忽然响起。 岳维汉闻声扭头,只见一道俏生生的丽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边。 98师参谋长黄梅武心细如,撤退前还不忘给宝山营留下一部电台,跟电台一起留下来的就是眼前这个靓丽的**女军官了,这丫头芳名柳忻,身材修长,典型的美人胚子,这**的军装原本显得土不拉叽的,可穿到她身上立刻就变得非同凡响起来了。 “长官,你看啥呢?”岳维汉上上下下打量时,柳忻的嘴角便翘了起来。 “看啥?当然是看美人。”岳维汉扯了扯身上的呢子军装,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柳忻这丫头的脸颊上霎时便涌上了两团红云,神情也变得有些扭捏羞涩起来。 这丫头也真是自讨苦吃,她原本还以为岳维汉也跟别的**军官差不多,见了漂亮女军官就会脸红语拙,所以还想打趣几句呢,可两下里一接触,她就知道自己犯下了致命的错误,这位“传奇营长”绝非一般的**军官。 别的不说,就他跟野狼似的眼神,看得都能让她芳心怦怦乱跳。 见柳忻的下巴都快顶到自个鼓腾腾的胸脯了,岳维汉始才微笑着问道:“我听说你是同济大学毕业的,对吗?” “嗯。”柳忻轻轻地嗯了声。 “那你有同学在上海某家报社或者广播电台工作的吗?” “有啊。”柳忻终于不再局促了,仰起下巴说道,“好多同学在毕业后都进了上海的各大广播电台和报社,欣怡还当上了申报的编辑呢。” “欣怡?申报编辑?”岳维汉的眉头忽然间皱紧了。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岳维汉在听到欣怡这个名字的时候,居然隐隐的有着某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份量似的,可岳维汉很确定,他从未接触过名叫“欣怡”的女孩子,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长官,你怎么了?”见岳维汉有些神思不属,柳忻问道。 “哦,没什么。”岳维汉忙道,“那你能和你的那些同学联系上吗?” “当然。”柳忻不假思索地道,“报社和广播台都有电台,可以用明码跟他们联系。” “那好。”岳维汉点头道,“你现在就回去架设电台,尽快跟你的同学联系上,然后以宝山营的名义布‘告全国同胞书’,就说**绝不会弃守上海,我们宝山营奉命驻守四行仓库,誓与日寇决战到底,誓与上海全体市民共存亡!” “是!”柳忻向岳维汉敬了标准的军礼,旋即转身扭腰走了。 岳维汉很清楚,坚守宝山的军事意义微乎其微,但是其政治意义却无可估量! 在国内,四行仓库的抗战能极大地激励全**民的抗战决心,单从影响力而言,四行仓库的决死抗战甚至不在平型关大捷之下! 在国际上,由于四行仓库紧挨公共租界,而美英法德等西方列强又在公共租界都设有办事处,**在四行仓库的抗战很容易引起西方列强的注意,西方列强出于制衡的考虑,肯定不希望日本独大,所以在国际上肯定会形成不利于日本的舆论。 有鉴于此,岳维汉为了把声势造得更大些,索性就越权限擅自布告民书了。 这告民书一旦布,集团军总部、战区长官部乃至南京蒋校长只怕都要大雷霆骂他岳维汉目无法纪了,但岳维汉根本就不在乎,反正四行仓库这一仗打完,江南估计也大部沦陷了,到时候他岳维汉也就该脱离**序列北上山西了。 虽说宝山营的兵力还是略显少了些,但北上途中还有大量**溃兵等着收容呢,岳维汉相信,等他带着部队赶到山西时,肯定能凑足一个团的兵力,总而言之,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的分区司令,他岳维汉是当定了。 岳维汉也不贪心,捞个分区司令当当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建国后嘛,元帅、大将衔还真没想过,但上将估计是没跑。 ………… 公共租界,八路军驻沪办事处。 靠东的墙上张贴着一方鲜艳的红旗,旗面上绣着醒目的镰刀斧头图案,一名长披肩的年轻女子正面向党旗举起右手庄严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宣誓完毕,旁边的中年人随即向年轻女子伸出双手:“赵欣怡同志,欢迎你的加入。” 旁边还有一名年轻人,也跟着过来跟年轻女子握手道:“欣怡,现在我们可是同志了。” 年轻女子嫣然一笑,向那中年人和年轻人道:“杨书记,周大哥,你们都是我党久经考验的老同志了,今后可一定要多多帮助我啊。” “这个自然。”中年人点点头,神色忽然转为严肃,向年轻人和年轻女子道,“博文、欣怡,上级来指示电,要求我们上海办事处利用现有资源广泛动群众,尽可能地支援**在淞沪地区的抗战,因此你们的工作重心也要做出相应的调整……” 话音未落,又有年轻人叩门而入,肃然道:“杨书记,刚刚电台收到**某部用明码从闸北四行仓库出的‘告全国同胞书’,这是电文,请您过目。” 杨主任伸手接过电文,迅浏览完,旋即神情凝重地道:“宝山营?坚守宝山并击毙日军第3师团中将师团长腾田进的那个宝山营?国民党当局也真是太不像话了,居然只留下一个营坚守闸北,这不是存心让他们送死吗?” 名叫周博文的年轻人道:“反正死的都是国民党军队,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周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名叫欣怡的年轻女子道,“不管是国民党的军队,还是我党的军队,那都是中国的国防力量,再说现在又是国共合作时期,杨书记,我们是不是想想办法,尽可能地给予支持?” “嗯,欣怡说的对。”杨主任道,“这样,你马上利用关系安排申报刊这封电文,另外我再加拟一篇通讯稿,一并刊载!我认为这是个动上海广大群众的好机会,如果把宝山营坚守四行仓库的事迹报道出来,相信能极大地鼓舞上海军民的信心和士气,也肯定能极大地鼓舞全中国广大军民的抵抗决心!” “嗯。”欣怡轻轻点头道,“我这就去找我伯父。” 第十六章 告全国同胞书(下) 闸北,四行仓库。 经过一下午的紧张施工,原本的六层仓储大厦已经基本成为一座军事堡垒了,正背面的窗户已经用沙包垒住大部,只留下射击孔的位置,东西两侧墙体原本并无窗户,也按照岳维汉的要求每层每侧都凿开了上下两排射击孔。 大楼两侧边缘和苏州河堤之间也垒起了两道街垒。 另外,按照岳维汉的吩咐,大楼底层除了靠近大门那个角,另外三个边角上都用砖块在楼层内砌出了三个隐蔽掩体,每个掩体还都预留了两个隐蔽射击孔,所形成的交叉火力绝对可以覆盖整个一楼大厅而不会留下任何射击死角。 “他姥姥,搁这砌三个机枪掩体有鸟用?”池成峰一边带着弟兄们飞快地砌着砖墙,一边向岳维汉牢骚道,“要说,这掩体就该砌到外边去,搁这根本就打不到小鬼子啊,难不成还用来打自己人?” “你就懂个屁!”岳维汉毫不客气地骂了句。 “他姥姥,咱是不懂。”池成峰道,“那你倒是说说,这掩体有鸟用?” “少他娘的废话,加紧干活,到时候你就知道它们的用处了。”岳维汉说完,又回头向东西两侧正在凿墙的弟兄道,“你们几个,把刚才卸下来的砖又虚砌回去,记住了,外面得做伪装,要看不出异样,但绝对不能砌死。” “是!”刚刚在墙体上凿射击孔的官兵又赶紧把砖块砌了回去。 ………… 就在岳维汉率宝山营两百多官兵加紧布置防御工事之际,柳忻已经将“告全国同胞书”以明码向了上海各大广播电台以及报社,与此同时,日军上海派谴军各部以及**第三战区各集团军各师乃至各团也都收到了这封明码电文。 淞沪战区大后方,第三战区长官部。 左翼兵团总司令程城赶到时,第三战区副总司令长官顾筑同正在大雷霆:“目无法纪,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一个小小的营长居然也敢擅自布告民书?他以为自己是谁啊?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官?简直岂有此理!” 见了程城,顾筑同顿时便将手中电文甩了过来,旋即又劈头盖脸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嗯啊?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见顾筑同飙,程城心里便有些不太高兴。 论资历顾筑同和程城可谓不相上下,论军衔大家都是党国上将,顾筑同虽然是第三战区副总司令长官,可程城何曾真的把他当成长官?当下皱眉道:“这事我也已经知道了,岳维汉目无法纪,擅自布告民书,此事我一定会彻查的。” “彻查?这告民书都已经布了,彻查还有用吗?”顾筑同冷然道,“还有,你为什么只留下半个营守闸北?而且还是宝山营!我当初不是跟你说了,让你留一个精锐师?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向委座解释吧!” “向委座解释?”程城越皱眉道,“这话什么意思?” 顾筑同轻哼一声,阴恻恻地道:“实话告诉你吧,这岳维汉也是奉化藉人,跟老头子是同乡!我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什么?岳维汉竟然是奉化人!?”程城脸上的冷汗刷的就流下来了。 ………… 南京,领袖官邸。 正如顾筑同预料的一样,蒋校长果然在大雷霆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雷霆之怒! “娘希匹!娘希匹!娘希匹!”蒋校长一连骂了三句粗口,还是有些抑制不住胸中的滔滔怒火,又狠狠地拍了桌子,“程城,身为党国高级将领,不思替领袖分忧解难,却只知道拉山头搞派系,我让他至少留下一个精锐师守闸北,他却只留下半个营,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旁边的蒋夫人虽然没有作声,却知道蒋校长生气的并不是因为程城只在闸北留了半个营的兵力,关于守闸北的问题,顾筑同早就来电报再三陈述过了,守闸北一个师是守,一个营也是守,在政治上意义是完全相同的,蒋校长心里也是默认了的。 真正让蒋校长大雷霆的,是程城把岳维汉的宝山营留在了四行仓库。 自从岳维汉带着宝山营重创日军,从宝山突围并重返**序列之后,蒋校长就已经把他的这个小老乡当成是**将领中的未来之星了,前次因为新编第七团的事,虽说闹了点小小的不愉快,但这根本不足以改变蒋校长对岳维汉的殷切期望。 现在倒好,程城居然错误地领会了领袖的意图,直接把岳维汉和宝山营留在了闸北的四行仓库当日军的炮灰,这还得了?眼下**已经全线后撤至上海西效,日军很快就会对上海形成合围,这岂不是让岳维汉这个党国未来的将星凋零吗? “报,马上给顾筑同报。”蒋校长来回踱走了几趟,突然顿步对站在跟前的王世和说道,“把孙元良的88师调上去,把岳维汉和宝山营替下来!” “委座,已经来不及了。”王世和叹了口气,低声劝道,“**各部早就已经后撤至上海西效了,而日军也已经完成了对上海的合围,这时候再把孙元良的88师调上去,非但救不回岳维汉和宝山营,只怕还会白白赔上一个精锐师哪。” “唉……”蒋校长脸上顿时掠过一丝遗憾,更有难以言喻的失落。 岳维汉和宝山营已经不可救,这点连夫人都看出来了,蒋校长又如何看不出来?他只是不愿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而已。 沉吟良久,蒋校长终于以凝重的语气对王世和道:“马上给顾筑同一道秘电,再让顾转岳维汉:让宝山营在四行仓库象征性地守两天,就及早退入公共租界,日军迫于国际舆论压力,未必敢公然闯入租界拿人。” 王世和答应一声,正欲转离离去时,蒋校长又道:“世和等一下,完电报你再去给戴立打个电话,岳维汉和宝山营退入公共租界之后,让保密局上海分局的特工人员不惜代价将岳维汉接应出上海,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 “是。”王世和答应一声,这才领命去了。 蒋校长又向蒋夫人道:“夫人,你马上给子文打电话,由他出面跟公共租界工部局斡旋一二,无论如何也要接纳岳维汉和宝山营进入公共租界,至于是否缴械,这个好商量,但一定要保证岳维汉和宝山营全体将士之安全。” “好的,我这就去给我哥打电话。”蒋夫人当即点头应了,心忖达令这次为了保住他那个挺会打仗却又桀骜不驯的学生兼老乡,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 ps:求八张推荐票,就八张。 第十七章 战术高手(上) 闸北,四行仓库四楼,宝山营指挥部。 柳忻将一纸电文递给岳维汉,道:“长官,战区长官部密电。” “密电?”岳维汉皱了皱眉头,伸手将电文接了过来,看完之后顿时脸色微变,已经升任宝山营一连连长的曹兴龙忍不住关切地问道,“营座,长官部密电上怎么说?” “没啥。”岳维汉当即将电文对折好装进了口袋,淡然道,“长官部要我们在四行仓库坚守至少半个月,违者军法论处!” 柳忻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古怪之色,她不明白岳维汉为什么要睁眼说瞎话。 长官部密电上明明说让宝山营能守就守,不能守就解除武装退入公共租界,可怎么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就成了坚守至少半个月了呢? “他娘的。”曹兴龙却不知道岳维汉在撒谎,当下扯了扯胸口的武装带,没好气道,“半个月?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 “往死路上逼?那可未必。”岳维汉冷笑道。 “得,我去下面看看去。”曹兴龙挠了挠头,蹭蹭蹭地下楼去了。 待曹兴龙走远了,柳忻才好奇地问道:“长官,密电上明明是说……” “闭嘴!”岳维汉脸色微变,很不客气地打断柳忻道,“柳忻少尉,别忘了你的身份,这问题是你该问的吗?” 柳忻顿时委屈地撅起了小嘴,心里却恨恨地想,这家伙肯定是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呢,这会就板起脸来训人了。 “鬼子来了!” “日本鬼子进攻了!” “对面的**弟兄们,小鬼子上来了!” 岳维汉还想再说几句时,苏州河对岸忽然响起了震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旋即警卫排长刘铁柱蹭蹭蹭地跑了上来,喘息道:“长,长官,小,鬼子来,来了。” 岳维汉唔了声,大步走到靠南的窗户往外一看,只见苏州南岸的河堤上已经聚集了不下几千民众,这会一个个正急得上窜下跳呢,还有几个青壮汉子居然抬了块大黑板,上面写着“鬼子进攻了”五个字样。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忽然从仓库西墙外传来,刘铁柱脸色大变,急闪身挡在岳维汉跟前,同时大声提醒附近的警卫排战士:“保护营座,小鬼子开始炮击了!” “柱子,不用慌。”岳维汉淡然道,“这是小鬼子的掷弹筒,射击距离四百米,不可能对仓库水泥墙构成威胁。” 旁边还在生闷气的柳忻忍不住偷偷地瞥了岳维汉一眼,美目里已经有了一丝钦佩,这家伙可真厉害,只听声音居然就能分辩出小鬼子用的是哪种武器?距离又是多少米?不愧是中央军校出来的,真是太神了。 ………… 四行仓库底层。 二连连长池成峰竖起净面匣子顶了顶帽檐,冲身后列队的战士怒吼道:“他姥姥,一排的兔崽子们听好了,待会跟老子出去随便放几枪,只等小鬼子的步兵上来,就赶紧往回溜,谁也不许犯浑,否则老子饶不了他,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二连一排的十几号兵**轰然回应。 “好,跟我走!”池成峰再将手中的净面匣子往外一引,十几号人顿时便一窝蜂似地冲出了大门,又乱哄哄地抢到仓库大门外的街垒后面趴了下来,看到**出来,苏州河对岸顿时便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和加油声。 这一幕大约也是古今中外战争史上的奇观了,两支军队在苏州河北岸殊死博杀,成千上万的上海市民和各国侨民却在百米开外隔河观战,一边还拼命地替其中一支军队加油鼓劲,那火爆情形,比起足球世界杯有东道主参加的决赛场面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快,炮击结束,大约一个小队四十余名鬼子步兵从西边猫着腰冲向了四行仓库。 趴在街垒后边的**便开始乒乒乓乓地打起枪来,不过遗憾的是只闻枪响,却始终不见鬼子兵倒下,很快,鬼子兵距离四行仓库便只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了,领头的鬼子小队长一声领下,鬼子步兵顿时便一个个直起腰来,开始全冲刺。 “弟兄们,撤。”池成峰举起净面匣子朝天放了两枪,率先逃跑。 身后十几个溃兵也赶紧跟着“抱头鼠窜”,有个老兵**甚至连鞋子都跑掉了,也没敢往回捡,看到**这副狼狈相,鬼子兵顿时便嗷嗷嗷地叫嚣起来,对岸围观的上海市民则纷纷摇头叹息起来,一个个神情悲愤遗憾至极。 躲在街垒后面的几个英**官也忍不住摇头叹息:“这是用沙子堆起来的军队,这完全是用沙子堆起来的军队。” 不到片刻功夫,四十几个鬼子兵就轻而易举地占领了四行仓库门口的两道街垒,除了留下几个把守之外,其余的鬼子兵全都向着仓库大门蜂拥而入,更远处,至少一个中队的鬼子步兵正在向着这边急开进。 就在对岸民众悲愤至极时,四行仓库里却骤然响起了爆豆似的枪声。 几乎是同时,二楼窗户里扔出了好几捆集束手榴弹,守在仓库大门外的几个小鬼子顿时被巨大的气浪掀到了天上。 仓库天台上也出现了**将士的身影,至少六挺轻重机枪以每分钟三四千子弹的恐怖度向着后续跟进的鬼子步兵中队疯狂喷吐火力,正在兴头上的鬼子兵完全没有料到会遭此骤然打击,顿时就被扫倒了一大片。 “啊啊啊,打的好,打死这些***!” “对面的**弟兄们,好样的,打呀,往死里打!” “死了,小鬼子死球了,小鬼子们死球了,哈哈哈……” 原本已经绝望的民众们顿时便山呼海啸般欢呼起来,几个英**官脸上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这不可能,中**队不是已经溃败了吗?刚才看他们逃跑的模样,根本就已经丧失了斗志,可突然间怎么又变得斗志昂扬了呢?百思不得其解,几个英国鬼子最终只能归结为中国人真是太狡猾了。 日军攻击部队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前沿指挥官立刻就意识到中了支那军的诡计了,用来试探支那军火力配置的前锋小队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事实也的确是这样,没等日军炮兵开始报复性轰炸,一具接一具的日军尸体就被支那军从大门里扔了出来。 “一个!” “二个!” “三个!” …… “三十九个!” 仓库大门里每扔出一具尸体,对岸便会响起一声巨大的数数声,到了后来,成千上万个声音汇聚一起,可谓声势滔天,最后,数字停留在了三十九!如果算上守在大门口被炸死的至少六个鬼子,这次小鬼子足足战死了四十五人! 整个步兵小队全军尽墨,没有一个能逃回去! 第十七章 战术高手(下) 四行仓库楼道内。 岳维汉在刘铁柱和警卫排的护卫下下到底层时,池成峰正带着二连的弟兄往大门外扔小鬼子的尸体呢,看到岳维汉,池成峰顿时屁颠屁颠地迎了上来,喜笑颜开道:“他姥姥,这仗打得真是太过瘾了。” “过瘾吧?”岳维汉奸笑道,“更过瘾的还在后头呢。” “他姥姥,你咋就能肯定小鬼子只会上来一个小队?”池成峰忽又问道,“万一小鬼子上来的是一个中队或者一个大队呢?真要是那样,事情可就麻烦了。” “所以我说你他娘的就不爱动脑子。”岳维汉训斥道,“你跟小鬼子干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还没有摸透小鬼子的习惯?你什么时候见过小鬼子一上来就是一个中队甚至一个大队动集群冲锋的?” “他姥姥的,对啊。”池成峰猛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营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无论是在宝山,还是在蕰藻滨,小鬼子每次进攻,最开始好像只会出动一半个小队,这又是为啥?” “为啥?”岳维汉冷然道,“小鬼子这么做是要以最小的代价来探明我军的火力配置以及兵力部署,给他们的炮兵标定射击诸元,然后就是大规模的炮火覆盖,先把我军的永固工事和轻重火力点犁个底朝天,最后才会大规模地出动步兵动总攻,从九一八到八一三,从东四省到淞沪,小鬼子这招可谓是屡试屡爽啊!” 旁边忽有士兵道:“营座,这么说小鬼子又该炮击了吧?” 岳维汉转头望着那士兵,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说呢?” 池成峰却劈手一巴掌扇在了那士兵的脑门上,骂道:“他姥姥,你猪脑子啊?我们的火力点可是设在楼层内,天台上的机枪打完也早撤回到六层楼内了,小鬼子又怎么可能标定射击诸元?不标定诸元又怎么炮击?” “连长,你又打人。”那士兵捂着脑袋不高兴了。 “呃……”池成峰顿时语塞,旋即尴尬地道,“对不住了,这位爷爷。” 岳维汉不禁摇头莞尔,又向池成峰道:“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没脑子么,那么你说,小鬼子接下来会怎么做?” 池成峰挠了挠头,没好气道:“他姥姥,咱又不是小鬼子肚子里的蛔虫,怎知道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办?” “蠢货,用你的脑子去想啊。”岳维汉皱眉训斥道,“假如对面的小鬼子是你在指挥,现在初次进攻受挫,既无法探明对面的火力配置,也无法知道对方的具体兵力部署,如果你是指挥官,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池成峰认真想了片刻,忽然说道:“他姥姥,我要是小鬼子的指挥官,就直接下令让他们集体剖腹了,那这事就简单了。” “哈哈哈……” 池成峰话音方落,底层大厅里的官兵们顿时便哄堂大笑起来,岳维汉也只能苦笑摇头,看来要让池成峰学会动脑子,还真跟逼张飞学绣花差不多。 笑声中,曹兴龙忽然说道:“长官,我要是小鬼子的指挥官,就不会选择继续强攻,毕竟小鬼子的命也是命,在明知道无法探明对方火力配置和兵力部署的前提下,再派谴小部队动试探性的进攻,那就是蠢夫行径了。” “嗯。”岳维汉赞许地点了点头,又道,“那么你会怎么做呢?” “炸!”曹兴龙断然道,“想办法炸开仓库大楼东西两侧的墙体,让我军的火力配置完全暴露在小鬼子的炮口之下,嘶……”说到这里,曹兴龙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旋即满脸兴奋地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营座为什么要把东西两侧墙体上的射击孔伪装起来了,原来营座早已经料定小鬼子在攻击受挫之后,会派爆破手来炸墙体了!营座这是事先挖个陷阱等着小鬼子往里面钻呢,哈哈。” “大龙,好样儿的。”岳维汉极为赞许地拍了拍曹兴龙的肩膀,又道,“别看小鬼子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气焰更是嚣张得厉害,可你只要认真分析他们的战术,就一定能找出他们的弱点,再要击败他们也就不难了。” “是,营座!”曹兴龙兴奋地道。 ………… 四行仓库外。 不出岳维汉所料,日军指挥官果然改变了战术,先以掷弹筒封锁四行仓库楼顶天台,又集中了四挺九二式重机枪,拼命控制四行仓库与苏州河堤之间的**街垒,然后十几个爆破小组抱着炸药包冲了上来。 “小鬼子又上来了……” “对面的**弟兄们,小鬼子又来了!” “炸药包,小鬼子这次抱了炸药包,当心哪……” 对岸的民众再次山崩海啸般呐喊起来,又是敲锣又是打鼓,还有在黑板上写字警示,唯恐对面仓库里的**弟兄不知道小鬼子的动静,其实他们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没等小鬼子的十几个爆破小组靠近五十米内,四行仓库西侧墙上便突兀地多出了两排射击孔,十几支机枪顿时探出了黑洞洞的枪口。 顿时间,灼热的子弹就跟泼水似地洒向了那十几个日军爆破小组。 结局没有任何的悬念,在**十几挺轻重机枪交织成的密集火网下,十几个日军爆破小组,近四十名小鬼子全被摞倒了,看到小鬼子纷纷中弹倒下,又在血泊中挣扎哀嚎,对岸的民众顿时又排山倒海般欢呼起来。 此时,天色渐渐的黑了,可聚集在苏州河南岸的民众却久久不愿离去,直到天色完全黑了,市民们才陆续散去,这一夜,上海无眠,**在四行仓库殊死抵抗,并击毙近百日寇的英勇事迹像风一样刮遍了整个上海滩。 次日,南京中央日报、上海申报、民国日报、大美晚报等大型报纸纷纷报道或者转载了宝山营在四行仓库的英勇抗战,南京中央日报甚至还采用了国府领袖蒋委员长亲笔题词“一寸山河一寸血”作为头版头条的正标题,甚至连英国伦敦的《新闻纪事报》也刊文称:华军在沪抵抗日军之成绩,实为任何国家史记中最勇武的诸页之一! 在短短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四行仓库抗战就像是一股旋风迅刮遍了中华大地,甚至连远在南洋和大洋彼岸的海外侨包也闻风而动,纷纷捐款捐物,竭尽所能支援祖国抗战,一时间,整个中华民族因为四行仓库抗战而爆出了无与伦比的凝聚力!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负责攻击四行仓库的日军指挥官胁坂次郎大佐却正因为攻击不顺而大雷霆。 胁坂次郎是日军第第36联队的联队长。 **主力后撤至上海西效后,日军主力也迅撵了上去,第36步兵联队是唯一一个留在闸北的日军联队,其目的当然是为了拔除四行仓库这根眼中钉肉中刺! 松井石根这个老鬼子虽然凶残,眼光却还是不错的,他知道四行仓库这枚钉子如果不拔掉,后果将会很严重,所以给胁坂次郎的命令是不惜代价拿下四行仓库,甚至还专门给第36步兵联队配备了一个九二式步炮中队和一个战车小队。 胁坂次郎沉思片刻,又向他的副联队长北岛刚雄道:“北岛君,你现没有,对面的支那军指挥官似乎非常了解大日本皇军的战术,居然出人意料地把火力点构筑在了楼道内,以致于我们的前锋小队全军覆没。” 北岛刚雄深以为然道:“还有,支那军明明已经在底层西墙上事先挖好了射击孔,却偏偏又要加以伪装,皇军的十几个爆破小组猝不及防下也吃了大亏,对面的支那指挥官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会派爆破小组去炸墙了。” “是啊。”胁坂次郎喟然道,“对面的支那指挥官,是个战术高手哪。” 北岛刚雄道:“大佐阁下,四行仓库结构坚固,我们的步炮根本就炸不开,支那军又如此狡猾,皇军如果选择强攻的话,伤亡太大,不如向师团部报,请求重炮支援吧,或者请求舰载航空兵投几枚重磅航弹也行啊。” “不行。”胁坂次郎摇头道,“北岛君有所不知,这苏州河南岸就是公共租界,如果请求重炮联队炮火支援或者航空兵投弹的话,难免会误炸租界,到时候肯定会引起国际纠纷,我们大日本帝国虽然强大,却还不足以跟整个西方世界对抗。” 北岛刚雄想了想,又道:“大佐阁下,不如趁夜偷袭吧?” “北岛君,你刚才也说了,对面的支那指挥官分明是个战术高手,你以为他会给我们偷袭的机会吗?搞不好又要中了他的陷阱!”胁坂次郎说此一顿,又道,“对付这样的对手,没什么花巧可言,只能凭借绝对的实力从正面把他碾碎!只等明天天亮,我们就以战车小队为前导,步兵后续跟进,从仓库底层开始,逐层逐级肃清一切敢于顽抗之残敌!” 第十八章 战场抗命(上) 次日,天色刚刚放亮,日军第36步兵联队便开始动了进攻。 大约两个小队的步兵在两辆轻型坦克的引导下,兵分两路分别从东西两侧向着四行仓库缓缓逼近,另外,日军还占据了闸北另外几处高大建筑,并在上面构筑了迫击炮阵地和重机枪重地,以密集的交叉火力给步兵的进攻提供火力支援。 昨天的进攻只是试探性的,今天却是毫无花巧的正面强攻了。 不过日军第36步兵联队的联队长胁坂次郎大佐还是严重低估了对面驻守四行仓库的支那军的实力,他绝没有想到支那军居然拥有37mm战防炮!这玩意可是日军九五式轻型坦克的杀手,九五式坦克不到1omm的装甲根本就招架不住。 没等那两辆轻型坦克靠近,四行仓库底层的东西两侧墙体上便出现了两个较大的射击孔,两门战防炮顿时便露出了狰狞的嘴脸,正通过望远镜观察战场态势的胁坂次郎大佐见状顿时心头咚的一跳,只见那黑洞洞的炮口红光一闪,旋即只听轰轰两声巨响,在前引导的两辆九五式轻型坦克身上就已经腾起了巨大的火光! “八格牙噜!”胁坂次郎顿时气得破口大骂道,“对面的支那军怎么会有战防炮?” 副联队长北岛刚雄道:“大佐阁下,战车已经被毁,步兵不能在没有掩护的情形下动强攻,不如让他们撤回来吧?” “不行。”胁坂次郎断然道,“不能撤退!就算没有战车掩护,大日本皇军的勇士也一样可以凭借血肉之躯以及忠勇敢战之决死精神击溃对面之支那军!马上以旗语给立原小队和山本小队下令,让他们继续进攻!” “嗨。”北岛刚雄猛然低头。 ………… 四行仓库,底层。 岳维汉正通过观察孔观察外面的日军动向,透过纷飞的炮火以及弥漫的硝烟,隐隐可以看到有日军的身影正向着仓库大厦冲锋。 小鬼子的常设步兵联队的确不是吹的,单兵素质极高,冲锋的时候都弯着腰,而且走的还是之字形的曲线,很少有直愣愣向前冲锋的,这就给**的步枪射击带来了难度,除非是像岳维汉和花翰林这样的特级射手,否则很难在这样的情形下命中目标。 至于机枪,大量子弹呈扇面泼水似地泼过去,小鬼子的确是躲无可躲。 但是,小鬼子也不是傻子,他们的单兵间距少说也在十米以上,像后世影视剧中那样大量鬼子兵拥挤在一起冲锋的情形,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因此,以机枪火力来射杀松散阵形的鬼子散兵,这弹药消耗也太大了。 虽说98师在临撤退之前给宝山营留下了全部的储备弹药,但也绝对经不起这样消耗。 不过,小鬼子厉害归厉害,却也终究是血肉之躯,要想凭借血肉之躯攻克一座坚固的军事堡垒显然也是痴心妄想。 既便日军拥有整个步兵联队三千三百余人,在兵力上是宝山营的十倍还多,可四行仓库面积有限,受地形所限,鬼子大部队无法展开,因而只能采取添油战术,一个小队一个小队地投入进攻,这无疑对**是极为有利的。 岳维汉只观察了一会就完全放心了,只要小鬼子不用重炮轰,不投重磅航弹炸,只要宝山营的弹药还没有耗尽,这四行仓库就是一座攻不破的堡垒,哪怕小鬼子往里面填一整个师团的兵力,也照样白搭! “池成峰!” “有!” “告诉弟兄们,机枪子弹省着点,不到要紧关头尽量别用机枪,尽可能地用步枪,打不准就把小鬼子放近了再打,这样目标大,命中率也高!” “是!他姥姥,二连的爷爷们,机枪停火,把小鬼子放近了再打!” “是!”二连的溃兵们轰然应诺,几个机枪手也纷纷抄起了旁边的中正式步枪或者三八大盖,透过射击孔朝外面打起冷枪来。 激战竟日,宝山营连续打退了日军十六次进攻! 四行仓库东西两侧的街道和空地上已经是横尸累累、血流成河了,当然,这些都是日军的尸体,至于**,由于有坚固的水泥大厦作为依托,伤亡微乎其微,只有十几名士兵被跳弹所伤,另有两名士兵阵亡。 聚集在苏州河南岸观战的上海民众几乎就要疯了! 看到小鬼子的攻势在**猛烈的火力下一次又一次地瓦解,民众的情绪逐渐高涨到了极点,这时候,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先呐喊了一声,顿时间,成千上万的民众便自觉不自觉地跟着呐喊起来,不到片刻功夫,现场便汇聚成了浩瀚的声浪。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中华民族万岁!”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中华民族万岁!”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中华民族万岁!” 四行仓库四楼,指挥部。 听着外面一浪高过一浪的口号声,岳维汉也不禁微微动容。 岳维汉对喊口号、搞游行一贯缺乏好感,认为这不过是书生之举,但是今天,岳维汉却能够感觉得到,河对岸的上万民众绝不仅仅只是为了喊口号而喊口号,更不是因为书生意气,那是一种怨念的释放,更是一种情绪的疯狂渲泄! 自从九一八事变以来,中华民族已经压抑太久太久了。 自从两次鸦片战争以来,中华民族已经在苦难的深渊中挣扎太久太久了,当某种怨念积累到极点,当某种情绪郁结到极点的时候,外界稍有触动,立刻就会被引爆,而宝山营在四行仓库的抗战无疑就是这个触点。 ………… 距离四行仓库西侧两百米外有座三层大楼,现在已经成了胁坂联队的指挥部。 胁板次郎敢把他的指挥部设在如此近的距离,自然是有所考虑,对面的支那军缺乏重火力,仅凭战防炮很难击穿大楼的墙壁,至于曲射炮,那更是毫无威胁可言,所以安全上完全没有问题,而且把指挥部设在这里还能近距离地观察支那军的动静。 胁板次郎也不惧对面的支那军反击,支那军真要反击那可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耳听着窗外一浪高过一浪的口号声,副联队长北岛刚雄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大步走到窗前猛然举起了手中的南部手枪,正欲开枪射击时,一只有力的大手却重重地摁住了他的手腕,耳畔同时响起了胁坂大佐严肃的声音:“北岛君,别冲动。” “可恶,这些支那猪真是太可恶了!”北岛刚雄咬牙切齿道,“比石川的蚊子都要吵!” “北岛君,蚊子的叫嚣声固然会让人心烦意乱,但是身为皇军指挥官,却不应该被外物左右自己的情绪!”胁坂次郎摆了摆手,神情严峻地说道,“前面这支支那军的顽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想,再继续强攻下去,也未必能有好的结果了。” 北岛刚雄神情一振,说道:“大佐阁下的意思是,请求炮火支援?” “不。”胁坂次郎摇头道,“北岛君有没有看过古代支那的‘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北岛刚雄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没看过,我对支那文化不感兴趣。” 胁坂次郎摇了摇头,说道:“北岛君如果想在这次圣战中有所建树,最好能抽时间研究研究支那人的文化,支那人的文化的确称得上是博大精深,老实说,要占领全支那容易,但要长久统治整个支那民族,不了解他们的文化那是绝无可能的。” 说此一顿,胁坂次郎又道:“孙子是古代支那最伟大的军事家,他在兵书上提到,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意思是说,百战百胜,并非是两军交战的最高境界,不用通过武力就能达成目的,那才是两军交战的最高境界!” “唔,这句话似乎很有道理。”北岛刚雄由衷敬佩道,“大佐阁下不愧是名门之后,一身所学果然极为渊博,但是不知道大佐阁下打算采取怎样的手段,来达成‘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呢?” 胁坂次郎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阴恻恻地说道:“为了避免事态扩大,避免将美英法等国引入纠纷,我们不能用重炮轰击目标,也不能使用重磅航弹,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外交渠道向公共租界工部局施压,再由公共租界工部局向支那政府施压!” “大佐阁下太厉害了。”北岛刚雄大为赞叹道,“支那政府一贯软弱,时至今日仍不敢向大日本帝国正式宣战,就是最好的佐证,我想,只要公共租界当局向支那政府施加一定的压力,支那政府就一定会下令,让前面那支支那军解除武装退入公共租界。” 胁坂次郎阴笑道:“支那有句成语,叫做瓮中之鳖,只要前面那支支那军解除武装退入公共租界,那他们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 ps:今晚12点剑客将要打榜,拜求到时在线的读者大大们支持了,拜托了。 第十八章 战场抗命(下) 南京,领袖官邸。 蒋校长正阴沉着脸望着窗外的绵绵冬雨呆。 就在昨天,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席卷了整个华东地区,南京也是气温骤降,并且出现了连绵的阴雨天气,由于受到阴雨天气和华北、淞沪战场上**连连失利的双重影响,蒋校长最近的心情可谓是恶劣透顶。 在华北战场,日军悍将坂垣征四郎凭借区区半个师团先后击溃了**几十个精锐师,张家口、蔚县、平型关、忻口先后失守,中央军、晋绥军是一败再败,一退再退,眼看太原也要失守,整个山西也快要沦陷了! 在淞沪战场,尽管国民政府已经倾尽全力,且又拥有地利、人和之便利,可战局的靡烂却依旧无法避免。 鏖战至十月底,**已经全线退守上海西效,上海已经事实上沦陷,更可虑者,保密局再度侦听到了可疑情况,日军上海派谴军总部与大本营之前的电文往来骤然变得频繁,似乎预示着日军很可能会在淞沪战场再次增兵! 总而言之,这些天充溢于耳的几乎都是让人沮丧或者绝望的坏消息。 也只有岳维汉和宝山营还能给蒋校长带来一点点的慰藉,这些天,有关岳维汉和宝山营的报道已经占据了党国各大城市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甚至连远在南洋和大洋彼岸的华文报纸也在连篇累牍地报道四行仓库的英勇抗战。 岳维汉和宝山营在四行仓库的殊死抵抗已经引了一场规模空前的抗日浪潮,不仅江浙富商踊跃捐款捐物,认购国债,甚至连旅居海外的侨胞也纷纷慷慨解囊,由马来西亚华侨出资购买的四架美国战斗机甚至已经飞抵浙江衢州的军用机场了。 受到岳维汉和宝山营的激励,全国各大城市的在校学生再现罢学从军的浪潮! 据统计,仅仅是十月下旬,全国各地就有将近十万青年学子投笔从戎,蒋校长知道消息后,当场就提笔写下“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的豪迈诗句。 不过,岳维汉和宝山营在四行仓库打得再漂亮,也终究无法改变整个淞沪战场的颓势。 而且,国民政府已经感受到了来自上海公共租界当局的强大压力,美、英、法、德等国驻上海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已经在非正式场合放出风声,如果国民政府再不下令,让宝山营退入公共租界并向英军缴械,所引的一切后果将由国民政府承担! 所谓的一切后果自然是指日军在气急败坏之下不顾国际影响,公然以重炮轰炸公共租界,这他娘的什么逻辑?日本鬼子在国民政府的土地上轰炸了中立国的租界,所造成的损失却要国民政府来承担,简直岂有此理! 这根本就是**裸的威胁,但蒋校长却只能忍气吞声。 蒋校长还指望着美、英、法、德等西方列强能在联大会议上替国民政府说公道话呢,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又岂敢节外生枝?再说宝山营在四行仓库抗战的政治意义已经达成,再坚守下去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 至于缴械不缴械的,蒋校长根本就不在乎。 蒋校长真正在乎的其实只有岳维汉一人,至于宝山营几百将士的生死,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国民政府现在啥都缺,就是人不缺,只要岳维汉这员虎将能够安全回来,蒋校长转手之间就能给他凑齐一个团,乃至一个整师! 就在刚才,蒋校长已经越过淞沪战区长官部、第15集团军司令部乃至98师师部,直接给岳维汉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在国民革命军的战斗序列中,能由国府领袖直接向营级主官下令的,岳维汉绝对是蝎子拉屎----独一份(毒蚁粪)。 ………… 闸北,四行仓库。 日军胁坂联队已经猛攻了六天,伤亡六百余人,却始终无法拿下四行仓库。 不过,胁坂次郎大佐从另一个战场上动的攻势却似乎已经挥出威力了。 仓库四楼,柳忻一溜小跑地来到了岳维汉面前,俏脸煞白地将一纸电文递了过来,岳维汉随意地接过电文,笑着打趣柳忻道:“怎么了丫头?是不是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兔崽子调戏你了?要不要本长官给你主持公道,把那家伙给骟了啊?” 柳忻闻言顿时“惊喜交加”道:“长官,此话当真?” “哈哈,本长官啥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岳维汉仰天打了个哈哈,又道,“快说,刚才是哪个兔崽子调戏你了?” “那个人就是你。”柳忻一本正经地说道。 话音方落,曹兴龙等几个连长、刘铁柱,还有警卫排的战士们顿时就轰然大笑起来,池成峰更是趁机起哄道:“他姥姥,营座你准备啥时候骟自己?” “你他娘的才准备骟自己呢!”岳维汉飞起一脚踹向池成峰的屁股,池成峰反应快一下躲过了,旁边的牛大根却遭了池鱼之殃,顿时揉着自己的肥腚委委屈屈地道,“营座,俺可没有笑话您,您怎么反倒踢俺呢?” “你这傻大黑粗,刚才就属你笑得最凶!” 岳维汉笑骂了句,这才拿起了电文,一看之下顿时脸色微变,旁边曹兴龙问道:“营座,这是谁来的电文,上面说的啥?” “这是南京蒋委员长亲自来电,让我们退入公共租界并向英军缴械。” 蒋委员长亲自来电,岳维汉觉得不能再瞒着宝山营全体官兵了,虽说他是营长,却也不能乾坤独断,一个人就去决定两百多官兵的生死前途。 “什么?让我们退入公共租界?” “他姥姥,还要向英国佬缴械?凭啥?” “就是,退入公共租界咱没意见,可凭啥要缴械?这么多日本鬼子都没能奈何得了我们,就凭河对岸那百十来个英国鬼子,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格老子的,这他娘是啥锤子军令哦?让我们向英国佬缴械,英国佬再把我们交给日本鬼子咋办?那不是存心让我们去送死吗?” 几个连长、排长还有警卫排的战士们顿时便鼓噪了起来。 岳维汉也是心中冷然,让宝山营退入租界并向英军缴械,的确是草菅人命的乱命,这点在正史上已经被谢元团长和524团四百壮士所证明了,岳维汉可不想重蹈谢元团长的覆辙,更不会让宝山营重演524团的悲剧! “好!”岳维汉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肃静,又向柳忻道,“柳忻少尉,立即向南京回电,我们宝山营士气高涨,给养充足,足以在四行仓库坚守数月之久!” 第十九章 退无可退(上) 打走了柳忻和警卫排的战士,指挥部里便只剩下了岳维汉和几个连排长。 目光灼灼地环视了几个连排长一圈,岳维汉语气凝重地说道:“弟兄们,自私懦弱的英国佬是绝不会为了我们而开罪小鬼子的,所以退入公共租界并向英军缴械只能是死路一条,但是,我们在四行仓库也坚持不了太久了,最多再有半个月,我们的弹药就会消耗殆尽,在这之前,我们必须撤离!” 曹兴龙皱眉道:“营座,四行仓库已经被小鬼子三面合围,而且小鬼子的兵力少说也有一个联队,强行突围的话,怕是很难成功,原本还能从苏州河泅水突围,可现在水太冷,又有鬼子炮艇巡逻封锁,现在这条路也走不通啊。” 刘铁柱忽然道:“营座,不如从公共租界突围吧?一个联队的小鬼子咱们干不过,可河对岸那百十来号英国鬼子,却是小菜!只要营座你一声令下,我们警卫排一个冲锋就能杀过桥去,只要过了桥,小鬼子再想撵上我们可就难了。” “不行,你这什么馊主意?”岳维汉冷然道,“河对岸的百十来个英国鬼子是不难对付,可为此而引的国际纠纷却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如果我们宝山营真照你说的这么做了,那么你我就会成为整个中华民族的罪人!” 岳维汉这话倒不是瞎说,上海公共租界背后站着的可是当时世界上的头号强国----大英帝国!对于英国,连日本人都有些投鼠忌器,为免误炸公共租界,日军甚至都不敢使用重炮和重磅航弹,以国民政府眼下的时局,又岂能开罪英国? “他姥姥。”池成峰挠头道,“营座,那你说该怎么办?” “要我说,我们还是得从正面突围,而且得从小鬼子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突围。”岳维汉说此故意一顿,接着又道,“我们从小鬼子指挥部所在的方位突围,不过不能强行突围,老办法,换上小鬼子的军装乔妆鬼子兵,寻机突围!” “营座,这怕是不容易吧?”曹兴龙不无担忧地道,“小鬼子已经吃过我们宝山营两次亏了?怎么也该提高警惕了吧?再说了,急切间上哪去弄两百多套鬼子军装啊?外面鬼子兵的尸体虽然不少,可大多都被打烂炸坏了,穿上的话很容易露馅的。” 岳维汉点头道:“大龙你的担心很有道理,所以我们才要从小鬼子指挥部所在的方位突围,这样成功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这倒是奇了。”牛大根好奇道,“小鬼子指挥部所在方位,戒备势必更加森严,怎么从这里突围反倒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了呢?” 其余的连排长也纷纷点头称是,显然都不太明白岳维汉的意思。 岳维汉奸笑道:“小鬼子指挥部戒备森严又如何?实话告诉你们,小鬼子在指挥部方向屯兵越多,戒备越森严,对我们就越有利。” “营座,你倒是快说,究竟怎么整?”牛大根急得直挠耳朵道。 “还是挖地道!”岳维汉凝声说道,“挖一条地道通到鬼子指挥部下面,再把参座留给我们的十几万斤炸药全他娘的埋进去,然后只要轰的一声,嘿嘿,小鬼子的联队指挥部还有周围的鬼子营房就全他娘的上天了!” “好,这主意好!”牛大根狠狠一拍大腿,兴奋地道,“我这就带人挖去。” “急什么?你这傻大黑粗!”岳维汉好笑道,“你知道小鬼子指挥部在哪吗?” “对啊,小鬼子联队指挥部在哪?”牛大根当下有些傻眼,“营座,你知道吗?” 岳维汉微微一笑,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在我们西边那栋三层大厦的天台上,架了两根天线,既然有天线,我想那大厦里肯定有电台,既然有电台,那里肯定就是小鬼子的联队指挥部,不过那三层大厦离我们这少说也有两百多米,要挖这么长的地道过去,可不是三五天能够完成的。” 曹兴龙道:“营座,挖地道虽然费事,多花几天总能挖好,可两百多套鬼子军装咋办?” “至于鬼子军装嘛……”岳维汉微微一笑,忽然转头望向了不远处的柳忻,“这事却得落在我们柳忻少尉身上。” ………… 上海西效,98师指挥部。 夏中禹气愤地把手中铅笔往地图上一扔,没好气道:“他娘的,这仗没法打了,小鬼子一旦在金山卫登陆,就能往北长驱直入,一旦松江失守,我们的后路就全他娘的断了,届时两路小鬼子就能形成合围,淞沪前线的七十几个师就全被包饺子了!” 就在片刻之前,淞沪战区长官部向各集团军、各师通报了最新战报。 保密局技术科再次破译了日军电码,得知日军大本营已经新编成了侵华日军华中方面军序列,由松井石根任总司令官,所辖军队除了原有之上海派谴军序列之外,又新增加了第十军,第十军下辖第第第9旅团)。 明天拂晓,第十军就会在杭州湾北部的金山卫登陆,而此时,**的主力师已经全部被抽调到上海西效去跟上海派谴军作战了,金山卫地区只有当地保安团的两个连驻守,更要命的是,从金山卫往北直到松江县城,都没有正规军驻防! 而且时间紧迫,这时候再做出调整加固金山卫防线已经不可能了,因为离金山卫最近的主力师都远在几百里外呢,等他们匆铁忙忙赶到时,只怕黄花菜都已经凉了,到时候别说加固金山卫防线了,搞不好还会成为日军第十军嘴里的美食。 参谋长黄梅武点了点头,叹息道:“是啊,淞沪地区已经是守无可守,淞沪会战的颓败之势也已经是无可挽回了,眼下我们所应该考虑的,应该是尽可能地保存有生力量,另择时机再与日寇决一死战。” “可长官部却命令我们原地驻守!”夏中禹愤懑地拍了桌子,光火道,“真他娘的。” “总座还不是听委座的?”黄梅武冷笑道,“至于委座,哼哼,他还对西方列强抱有幻想呢,总想着**在淞沪战场再多坚持几天,待联大会议结束了再撤退也不迟,却不想或许就是这几天耽搁,七十几个主力师近百万大军就要灰飞烟灭了!” “他娘的,要不我们也学宝山营,战场抗命?”夏中禹没好气道。 岳维汉和宝山营战场抗命的事,在淞沪战区的高级将领之间已经传遍了。 说起来,这原本是委座和宝山营之间的密电往来,可不知怎么就被人捅了出来,结果是引来一片哗然啊,包括夏中禹和黄梅武在内,谁也没有想到,岳维汉这个小小的营长,居然敢连续两次违抗委座的令谕! “师座,这不一样。”黄梅武苦笑道,“宝山营抗命,是宁可战死也绝不撤退,所以广大民众都能理解他们,并且还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他们,可我们要是抗命,那就是临阵脱逃,不但广大民众会唾弃我们,委座也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唉,我也就是说说。”夏中禹叹了口气,又感慨地道,“宝山营现在不知道怎样了?” 黄梅武若有所思道:“听说行政院的宋副院长已经亲往公共租界,劝说忠恕老弟和宝山营撤退了,上海各界代表最近也纷纷表声明,劝说宝山营将士退入租界以保全有用之身,我想,于情于理忠恕老弟也该撤退了吧?” 夏中禹皱眉道:“可眼下公共租界已成孤岛,忠恕老弟和宝山营即便退入其中,只怕也很难重返我98师战斗序列了。” “唉。”黄梅武叹息道,“退入租界好歹总能保住性命吧。” “但愿吧。”夏中禹摇了摇头,喟然道,“但愿忠恕老弟能够逢凶化吉。” 第十九章 退无可退(下) 闸北,苏州河南岸。 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正站在河堤上手持扩音喇叭向着北岸的四行仓库喊话:“对面的**弟兄们,宝山营的弟兄们,我是国民政府行政院副院长宋子文先生的秘书,宋副院长让我转告你们,你们宝山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请你们退入租界,以保全有用之身,待将来再上战场,再杀鬼子……” 话音未落,许多市民也纷纷开始劝说起来。 “对面的**弟兄们哪,你们就退到南岸来吧!” “是啊,南岸是大英帝国的租界,小鬼子不敢追过来的。” “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样的,不过再在四行仓库守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们就听宋副院长的,退过来吧?” 公共租界的英军司令官也终于正式表态,只要宝山营肯放下武器退入公共租界,就一定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但是宋子文提出的让宝山营通过租界重返**战斗序列的要求,却遭到了租界当局的拒绝,理由很简单,如果任由**通过租界,日军也势必会进入租界追击,所以,租界当局只能保证**的人身安全,却不能放任他们通过租界返回**序列。 在南岸民众的翘期盼中,四行仓库里终于传来了宏亮的回应。 “对岸的父老乡亲们,你们的好意我们宝山营全体将士心领了,还有南京来的秘书先生,请你转告宋副院长,我们还是那句话,守土抗战是党**人的天职,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就绝不会让小鬼子踏入四行仓库半步!” 那年轻秘书还要再劝时,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站到了河堤上,又从那年轻秘书手里夺过扩音喇叭,大喊道:“对面是**98师的岳营长吗?我是国府行政院的副院长宋子文,我此行还带来了军事委员会最高委员长蒋文正先生的命令,他命令你们立即解除武装,退入公共租界!” “弟兄们,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退回来吧!” “你们在四行仓库的抗战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你们的英勇抗战已经极大地激励和鼓舞了全**民,甚至连海外侨胞也被你们感动了,现在,全**民都希望我们的英雄能够活着回来,活着回到我们的中间来,继续带着大家抗击日寇……” 宋子文这番话却是自肺腑,当即感染了现场不少民众。 许多老人甚至当场痛哭流涕,而许多在场的热血青年则纷纷表示,希望能够加入宝山营,能够追随岳营长麾下,抗击日寇,保卫中华!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忽然也站到了河堤上,手拿扩音喇叭引吭高歌起来,霎时间,一股慷慨激昂的旋律便在苏州河南岸响了起来!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你看民族英雄岳营长;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你看那两百壮士孤军奋守东战场。 四方都是炮火,四方都是豺狼。 宁愿死,不退让,宁愿死,不投降。 我们的国旗在重围中飘荡,飘荡。 两百壮士一条心,十万强敌不敢当。 我们的行动伟烈,我们的气节豪壮。 同胞们,起来!同胞们,起来!快快上战场,拿两百壮士做榜样。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不会亡…… 苏州河南岸的熙攘霎时消失,甚至连北岸的小鬼子也非常识趣地停止了射击,南北两岸顿时便只剩下了一个声音,一个略显沙哑却不失豪迈的声音,将一曲《两百壮士之歌》唱得荡气回肠,让人听了顿感热血沸腾! 良久良久之后,四行仓库里再次响起了那把宏亮的声音:“中国不会亡,是的,中国绝不会灭亡,宋副院长,请你转告蒋委员长,我们的背后就是上海,上海的背后就是我们的都南京,我们已经退无可退,除了决一死战,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为了保卫上海,为了保卫南京,为了保卫中华民国,我们何惜一死?” “岳营长,我……” 宋子文原本还想再劝几句,可话到嘴边却现自己再说不下去了,宋子文身后,数万民众更是默默垂泪。 河对岸,那把宏亮的声音再度响起:“父老乡亲们,不要哭,也不要悲伤,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自打我们穿上这身军装起,就已经不把自个当活人了,生逢乱世,值此国破家亡的危难时刻,是我们军人的不幸,也是我们军人的大幸!” “我们也不想死,试问谁不眷恋尘世,谁不眷恋家中父母妻儿?但是身为军人,就该为国奔赴沙场,纵然马革裹尸也是毫无怨言,父老乡亲们,能够为国家而死,能够为民族而亡,对于我辈军人,何尝不是幸事?大幸事!” “岳营长!”刚才手拿扩音喇叭引吭高歌的中年人忽然嘶声大喊道,“你和宝山营的**弟兄们都是好样儿的,正如你刚才所说,你们背后就是上海,上海背后就是我们的都南京,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所以,我们不再劝了,不再劝你们退入租界了,可是,我们又能够为你们做些什么?哪怕是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啊!” 四周的民众纷纷附和,并以无比期盼的眼神望着北岸的四行仓库。 那把宏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这不缺吃的,不缺喝的,也不缺弹药,再说这些东西都是租界当局划定的违禁品,你们就是想运也运不过来;如果有可能的话,请你们派个人带部照相机过来,最好还能有录音机,我们宝山营很快就要为国捐躯了,我们很快就要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了,弟兄们都想……给他们的家人、亲人留点念想。” 这一下,河对岸的民众们再也忍不住了,顿时便纷纷嚎啕大哭起来,甚至连许多牛高马大的汉子也是嗷嗷地哭,河堤上,宋子文也禁不住摘下眼镜擦了擦泪水,旋即又抬头道:“岳营长放心,宋某这就安排人过去,录音机、照相机都带上,一定带上!” ………… 当天下午,上海、南京、西安、成都、武汉、广州、香港、澳门等各大城市的报纸纷纷加印号外,将岳维汉与苏州河南岸民众的“悲壮诀别”加以高调宣传,次日,各大城市的在校学生再次走上街头,一时间,岳维汉的诀别演讲就成了最风行的游行口号。 我们的背后就是上海! 上海的背后就是都南京! 我们已经退无可退!除了决一死战,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这几句话就像风一样刮遍了整个中华大地。 而且,许多美、英、法等国的记者也在现场目击了整个“诀别”过程,又纷纷以加急电报将这一消息回国内,顿时间,西方的主流舆论都开始关注起宝山营在四行仓库的英勇抗战来了,旅居南洋和大洋波岸的海外华侨更是被彻底感动,许多华侨子弟纷纷放弃学业,或者放弃事业,毅然回国参军来了。 第二十章 留点什么(上) 南京,领袖官邸。 天色早已经黑了,蒋夫人走进书房的时候,现里面的灯根本没开。 蒋校长就静静地坐在书桌后面,看样子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深奥的问题,看到蒋夫人进来,蒋校长立刻又不厌其烦地问道:“夫人,你说他什么要拒绝呢?他为什么要拒绝呢?不明白,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哪。” 蒋夫人默然,蒋校长这话虽然没头没脑,可她却知道他的意思。 这两天来,蒋校长已经问她同样的问题不下十几次了,可她无法给他答案,国府侍从室、国府行政院,还有国府总参谋部的高官们也同样无法给出答案,谁也不知道岳维汉和宝山营为什么会拒绝撤退,也许真如岳维汉在“诀别讲话”中所说的那样,身为军人,缴械撤退是一种耻辱吧,所以他们宁可战死。 “唉。”蒋校长忽然又长长叹息了声,道,“要是能回来就好了,唉……” 蒋校长的语气里包含着难以言喻的遗憾之意,如果岳维汉能够回来,又何止是前途无量?像岳维汉这样敢打敢拼,敢死敢战的将领,又极富战略战术,又是黄埔出身,又是奉化藉,毫无疑问,将来一定会成为**将星群落中最耀眼的那颗! 蒋夫人心里也同样充满了遗憾,再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蒋校长了,岳维汉和宝山营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这件事势必会让蒋校长抱憾终身,自从嫁给蒋校长之后,蒋夫人还从未见他如此看重过哪个**将领。 不过,蒋夫人同样清楚,蒋校长仅仅只是感到遗憾而已。 身为党国的领袖,蒋校长绝不会因为对某个将领的欣赏就误判国际国内形势,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蒋校长根本不可能给予宝山营公开的支持,更不可能向租界当局施压,迫使租界当局改变决定对宝山营放行。 跟整个党国的命运安危相比,岳维汉的生死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 上海法租界,杜公馆。 一个身材瘦削,面容清矍,留着板寸头的精悍男子正靠躺在摇椅上沉思,该男子身后还站着十几个黑衣短打的精壮汉子,领头的两个彪形大汉的腰间甚至还各自插着两把净面匣子,这瘦削男子不是别人,赫然就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青帮大佬----杜月笙。 杜月笙面前的小茶几上摆放着一份申报,这是今天下午刚刚加印的号外。 “师傅!”一个彪形大汉忽然懊恼地道,“看着**弟兄们在四行仓库跟小日本拼杀,我们却只能呆在这里干瞪眼,想想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啊。” 另一个彪形大汉也道:“是啊师傅,我们是不是该干点啥?” “嗯!”杜月笙微眯的眼睛里忽然间掠过两道骇人的精芒,猛然起身道,“大熊、小虎,你们两个马上去市面上收购香烟、毛巾、还有洋酒等慰问品,越多越好!另外,尽可能地搞些弹药,我们想办法给对面的**弟兄送过去。” 刚才说话的大汉道:“师傅,香烟毛巾和洋酒啥的好办,多支应些银元就能把守桥的洋鬼子糊弄过去,可弹药怕是不行啊,英国佬卡的可严。” “哼,狼有狼道,蛇有蛇踪!天下大路万千路,英国佬还能把所有的路子都堵死不成?”杜月笙冷然道,“你们只管去筹集,不管是用得上的还是用不上的,反正是多多益善,至于怎么运过河对岸去,我自会想办法。” “是!” “是!” 两名彪形大汉答应一声,各自带着一彪人马走了。 目送手下的身影远去,杜月笙忽又转头望向闸北方向,悠然说道:“岳营长,还有宝山营的**弟兄们,杜某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 公共租界,八路军驻沪办事处。 昏暗的灯光下,七八个人正围着两张八仙桌拼成的长条桌在开会,主持会议的是八路军驻沪办事处主任兼上海党支部书记杨绍成。 杨绍成以柔和的目光扫了扫在座的党员,说道:“同志们,宝山营在四行仓库的英勇抗战极大地鼓舞了全**民的信心和士气,我们理应支持,再说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我们不应再局限于以前的政见,而应该尽可能地给宝山营提供支援,我们不仅要向宝山营输送急需的弹药、药品和食品,还要尽可能地动员进步青年去充实宝山营。” 坐在杨绍成左的中年男子道:“宝山营公然违背了蒋委员长的电令,甚至连宋子文出面劝说都没有结果,国民政府只怕是不可能给予他们任何支援了,值此民族危难之际,我们八路军驻沪办事处的确不能坐视不顾,我完全支持杨书记的意见。” 其余的党员也纷纷表态支持,杨绍成当即点头道:“好,既然同志们都没有异议,那么这决议就算是形成了,今后同志们定要尽全力去完成这项决议,现在我们再来讨论一下具体的分工……” 坐在右的一名青年党员忽然举手问道:“杨书记,问题是就算我们筹集了药品、弹药以及兵员,可怎么把这些人员物资输送进苏州河对岸的四行仓库呢?别说守卫新垃圾桥的英军不肯放行,苏州河上的日军炮艇也肯定会拦截的。” “哦,这个不是问题。”杨绍成微笑道,“我已经和青帮大佬杜月笙先生联系上了,他们那边也会有一批物资运输过去,到时候我们把筹集到的物资和后备兵员交给他们就是了,他们会想办法疏通关节。” 那青年党员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会议旋即讨论了具体分工,直到最后左的中年男子才问道:“老杨,你的分工呢?” 杨绍成笑了笑,又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这才从容说道:“我将以摄影师的名义进入四行仓库,给宝山营的**弟兄们留影并录音,当然,我此行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说服岳维汉,让他率领宝山营退入公共租界,然后在组织的掩护下分头撤离上海。” “不行,这太危险了。” “是啊,杨书记,你不能去。” 话音方落,绝大多数党员都纷纷表示反对。 杨绍成摆了摆手,神情凝重地道:“同志们,值此国家危难之时,民族存亡之秋,我们又哪里还顾得上个人安危?好了,都不用说了,上级组织也已经批准了我的请求,在我离开之后,驻沪办事处和党支部的工作将由老陈主持。” 见众人没有异议,杨绍成宣布散会。 众人纷纷离去,刚刚入党不久的赵欣怡却留了下来。 “赵欣怡同志?”杨绍成道,“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谈吗?” 赵欣怡道:“是这样,杨书记,我有个大学同学在宝山营当机要秘书,前几天她向我来密电,要求我给她定做两百多套鬼子军装,说是有急用,现在这批军装已经做好,我想拜托杨书记交给杜月笙先生一并带过河去。” “行,没问题。”杨绍成道,“今天晚上,你就派人把军装送到办事处来吧。” 第二十章 留点什么(下) 长江口外海,扶桑号战列舰。 由于淞沪会战打到现在都还没能完全肃清上海市区以及市效的支那军,所以松井石根大将的司令部一直就设在扶桑号战列舰上。 此时,几份报纸同样摆在了松井石根的案头。 松井石根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看,阴恻恻的目光忽然转向旁边站着的方面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问道:“冢田君,你怎么看?” 冢田攻沉声道:“大将阁下,我认为四行仓库现在已经成为支那军方的旗帜了,如果皇军不能尽快拔除这颗钉子,不但支那军方会受到极大的鼓舞,支那政府和民众也会更加坚定抵抗的决心,更严重的是,在国际上恐也会形成不利于帝国的舆论。” “嗯,冢田君的判断很有道理。”松井石根点点头,又道,“特高科那边有消息了吗?” “已经查清楚了。”冢田攻点头应道,“驻守四行仓库的支那军只有一个营,宝山营。” “什么,只有一个支那营?”松井石根顿时皱眉道,“这个宝山营怕是大有来历吧?” “大将阁下的判断完全正确。”冢田攻道,“这个宝山营是支那领袖蒋亲自赐名的,隶属于支那军第第98师,营长岳维汉,支那中央军校十期毕业生,此前在宝山,第3师团前进基地就是被这个营所炸毁,腾田君也于此次爆炸中玉碎!” “哦,腾田进也是死于此人之手?”松井石根皱眉道,“难道此人还会特种作战?” “这个……”冢田攻苦笑道,“支那的中央军校并没有开设特种战的教学,这个岳维汉也没有留学西方的记录,我想,这应该只是个巧合吧,当时由此人率领的支那小部队误打误撞闯入了第3师团腹地,所以才有了那场悲剧。” “我想应该是这样,支那军又怎么可能会特种作战?”松井石根摇了摇头,又道,“冢田君,直接给第第36步兵联队报,限他们三天之内攻占四行仓库,否则的话,就准备切腹向天皇陛下谢罪吧。” 冢田攻想了想,低声劝道:“大将阁下,胁坂联队已经猛攻四行仓库十数日,却始终无法获得寸进,只给他们三天时间,是不是有些……要不,从方面军直属的重炮第5旅团抽调一个重炮大队,配合胁坂联队作战?” “不行。”松井石根摇手道,“调重炮上去,恐怕会误炸苏州河南岸的公共租界,这万一要是炸死了英国人或者美国人,那是要引起国际纠纷的,如果因此引帝国与英国或者美国之间的战争,后果将不堪设想,你我都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嗨。”冢田攻猛然低头,又道,“松井阁下,那么是不是可以考虑把满洲**的于芷山旅调上去,让他们协同胁坂联队作战?” “哟西,让支那人打支那人?”松井石根欣然应允道,“就这么办。” ………… 闸北,四行仓库。 青帮大佬杜月笙不愧是上海滩的风云人物,当天晚上就筹集了两大卡车的慰问品以及军需物资,再加上八路军驻沪办事处采办的药品以及紧急动员起来的进步青年,装载了满满四大卡车,浩浩荡荡地开向了闸北。 一路上,英国佬的哨卡全部放行。 到了新垃圾桥,守卫桥头堡的英军收了好处也是悄然放行,不过苏州河上巡逻的日军炮艇和驻守在苏州河北岸的日军却拼命拦截,好在四辆卡车都加装了钢板,再加上宝山营的接应,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把物资和人员送了过来。 仓库四楼大厅里,此时已经挤满了宝山营的官兵。 堆满仓库二楼大厅的香烟、洋酒、罐头等慰问品丝毫没能激起将士们的兴趣,却唯独对摆在四楼大厅里的这两样稀罕玩意儿充满了期待。 四楼大厅已经摆好了一架照相机,以及一部录音机,照相机还好说,在场的**弟兄们大多也都见过,但这录音机却绝对是稀罕玩意儿,甚至在当时的上海滩,也只有军政两界的大员以及商道、**上的头面人员才用得上。 “他姥姥,这玩意真能把咱的声音留下来?”池成峰围着录音机左转右转,状似不信。 站在旁边的杨绍成也不多说废话,只是悄然摁下了录音按钮,待录下了池成峰刚才那句话之后又摁下了播放按钮,顿时间池成峰的声音便从录音机里响了起来,池成峰顿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连声道:“他姥姥的,还真能把咱的声音录下来?” “废什么话?”岳维汉上前一把推开池成峰,旋即又道,“弟兄们,现在开始录音,不论官兵,人人有份,谁先来?” “他姥姥,咱先来,咱先来。”池成峰赶紧举手,不等岳维汉点头,池成峰便屁颠屁颠地抢到了录音机前,愣了半晌,又回头问岳维汉道,“营座,咱老池该说些啥?” 旁边围观的宝山营官兵们顿时轰堂大笑起来。 负责录音的杨绍成却没笑,相反他的心情还相当的沉重,当下提醒道:“这位兄弟,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亲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他们说呢?你就当他们现在站在你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忌什么……” 池成峰扁了扁嘴,忽然说道:“娘,我是狗剩,你的狗儿啊。” 话音方落,大厅里的官兵再次哄然大笑起来,刘铁柱更是笑得眼泪直流道:“哈哈哈哈哈,原来池连长的小名也叫狗剩啊,跟我们村一傻子同名。” “你爹才是傻子,他姥姥。”池成峰没好气地回了句,又回头对着录音机说道,“娘,当你看到照片,听到这段声音的时候,没准你的狗儿已经不在了,不过你不用伤心,你的狗儿是死在打鬼子的战场上,没给咱老池家丢脸,真的……” 四楼大厅霎时变得鸦雀无声,刚刚还笑得起劲的官兵们一下子全都沉默了。 “下一个。”岳维汉毫不犹豫地将池成峰拎了起来,录音机的容量有限,他必须让更多的战士把自己的声音留下来。 牛大根站到了录音机前:“爹,你身体不好,俺家那半亩地你就别种了,交给二根那兔崽子侍弄得了,这次连同照片,俺还给你寄去了三十块大洋,这都是俺凭战功挣的,拿到了大洋你就给二根说门媳妇吧,他也老大不小了。” “下一个!”岳维汉再次冷酷地将牛大根给赶了开去。 曹兴龙下意识地站到了录音机前,可是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非常难堪,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惨白,愣了会旋即就一声不吭地走了开去,负责录音的杨绍成见状顿时急道:“兄弟,你为什么不说几句啊?” 曹兴龙头也不回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啊?”旁边帮忙的少尉女军官柳忻立刻有些不高兴了。 “闭嘴,你知道个啥?”岳维汉恶狠狠地瞪了柳忻一眼,又示意警卫排长刘铁柱上前录音,然后走到柳忻面前低声说道:“曹连长他没有亲人,自打记事起他就是孤身一人,连父母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让他说什么,又跟谁说去?” “不会吧?”柳忻扁了扁小嘴,低声道,“那他是怎么长大的?” 岳维汉叹了口气,语含低沉地说道:“是我们宝山营的老营长收留了他,只可惜,老营长也在宝山一战中为国捐躯了,现在他已经是孤身一人了。” “啊?”柳忻闻言芳心微颤,顿时就美目泛红、泫然欲泣了。 岳维汉的声音虽轻,可录音机旁的杨绍成却也听见了,当下大步走到曹兴龙身边,以他特有的极富感染力的低沉嗓音说道:“这位**兄弟,你并不孤单,也并非孤身一人,宝山营的两百多弟兄都是你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全国四万万同胞也都是你的兄弟姐妹,我们……都是一家人!” “对,大龙你忘了,我们是兄弟!” “曹连长,这位师傅说的对,你就是我们的大哥!” “曹大哥,刚才是我不好,如果你不嫌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妹,好吗?” 宝山营的官兵还有柳忻纷纷出言附和,旁边的岳维汉不由得心头微动,略带惊异地看了看这位其貌不扬的摄影师。 第二十一章 紧锣密鼓(上)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第十军在柳川平助中将的率领下往北长驱直入,攻占松江,至此,上海通往外界的两条铁路全被日军所切断,坚守上海西效的七十几个**主力师顿时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绝境。 原本还想着再坚守几天的蒋委员长至此才如梦方醒,急令淞沪战区各部立即后撤。 但此时,撤退的最佳时机已经丧失,再加上第三战区副总司令长官顾筑同威望不足,难以有效弹压**各部,最终出现了各集团军、各师争相撤退的场面,几十个精锐师拥挤在上海通往南京的唯一一条公路上,人挤车撞,场面完全失控。 日军轰炸机群闻风而至,对着公路沿线狂轰滥炸,再加上日军奸细混迹**之中不断制造混乱,这场仓促进行的大撤退最终酿成了大溃败,将近十万英勇的**将士没有倒在炮火纷飞的前线,却极为窝囊地死在了战友和兄弟的脚下! 就在**主力全线溃败的同时,宝山营在四行仓库的抗战也进入了最艰苦的阶段。 就在上海各界将慰问品和百余补充兵员送进四行仓库的当天晚上,伪满洲国靖安军第1旅就开到了四行仓库北侧的日军前沿阵地,次日,日军第第36联队)就在伪满洲**于芷山旅的配合下向四行仓库动了猛攻。 不得不承认,日军第36联队的指挥官胁坂次郎大佐的战术素养还是相当之高的。 之前十几天的进攻,胁坂联队并没有拼尽全力,而是极有针对性地一边佯攻以尽可能地消耗支那军的弹药,一边向租界当局施压,以期不战而屈人之兵;此时眼见通过租界向支那政府施压,并迫使支那守军缴械撤退的计划落空,遂又再次调整战术,一边全力封锁四行仓库与外界之联系,一边在伪靖安军的配合下向四行仓库起猛攻。 在这一轮进攻当中,胁坂次郎还创造性地使用了大量的“新型坦克”。 所谓的新型坦克,其实就是在许多张八仙桌的桌板和侧面钉上数毫米厚的钢板,顿时就成了一座座可移动的步兵堡垒,**的轻重机枪子弹根本就打不穿钢板,只有战防炮的穿甲弹才能有效摧毁这些简易的步兵堡垒。 另外,日军还调来了一个战防炮中队,与**对射。 所谓战防炮,其实就是反坦克炮,主要就是用来打击装甲目标的。 日军的37mm战防炮是德国kk36型反坦克炮的仿制品,论威力虽然不足以与**从德国进口的正品相提并论,但其射的穿甲爆破弹却也威力不小,而且,战防炮的直射还能对隐蔽射击孔内的轻重机枪构成直接威胁! 这一来,**立刻便有了伤亡,轻重机枪和射手的伤亡尤其惨重! 激战至傍晚,宝山营原有之六挺马克沁损坏了四挺,九挺捷克式损坏了两挺,四挺九二式损坏了三挺,六挺歪把子倒是完好无损,还有机枪手的损失也极为惨重,牛大根的机枪连原有六十多人,现在却只剩四十几个人了。 ………… 仓库四楼,宝山营指挥部。 两盏马灯悬挂在墙上,将昏暗的灯光洒向空旷的大厅,岳维汉就像一桩雕塑静静地坐在大厅角落里,岳维汉的脸色看上去有些青,四行仓库抗战打到现在已经与他所熟知的历史出现了严重的偏差,谢元团长的524团直到退入租界也才阵亡了四个人,而宝山营仅仅只是今天就至少战死了三十个弟兄! 不过,谢元团长的524团只在四行仓库坚守了四天。 而岳维汉和他的宝山营却已经在四行仓库坚守了十多天了,淞沪战区的七十几个**主力师现在已经是溃不成军了,而宝山营却仍在四行仓库屹立如山! 沉重的脚步声中,一连长曹兴龙,二连长池成峰,机枪连长牛大根还有警卫排长刘铁柱联袂来到了岳维汉面前,牛大根右肩膀上还绑着绷带,今天下午,鬼子战防炮的一爆破弹在击穿墙壁后又带走了他右肩膀上一层皮,好在没伤到筋骨。 “营座,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曹兴龙道。 “他姥姥,小鬼子的战防炮太厉害了。”池成峰也道。 牛大根也道:“营座,一定得想想办法,要不然我们机枪连就全完了。” “咋呼什么?”岳维汉皱了皱眉头,又问刘铁柱道,“柱子,弟兄们的伤亡情况怎样?” “伤亡情况已经统计出来了。”刘铁柱点了点头,黯然道,“全营共阵亡三十九人,重伤十七人,轻伤的大概有六十来人,不过都不碍事,还有,阵亡或者重伤的绝大多数是新兵蛋子,还有就是重机枪排的弟兄。” 默默地点了点头,岳维汉心里也是颇感遗憾。 战争自有战争的法则,而且是绝对残酷、绝对无情的法则,在战场上,死的最多最快的永远都是新兵,由于缺乏心理上的适应过程,刚刚踏上战场的新兵总是会本能地反应迟钝、举止失措,这样死亡的几率也就大大增加了。 不过,岳维汉现在可无暇顾及这些新兵,当即又问道:“地道挖得怎么样了?” 刘铁柱挠了挠头,有些不太肯定地道:“得有百多公尺了吧?不过现在掘进的度可是比刚开始慢得多了,因为前面掘出的泥土得花好长时间才能运出来,而且里面实在太闷,弟兄们呆不了多久就得出来透气,太费事了。” 岳维汉冷然道:“再难再苦也要挖,而且必须尽可能地加快进度!” 说此一顿,岳维汉又道:“不过里面太闷也的确是个问题,这样,我待会跟杨先生商议商议,看他是否能够想办法从租界的医院里给我们弄几瓶氧气来。” 刘铁柱道:“如果真能弄来氧气,那剩下的百来公尺绝对能在十天内挖完。” “还有件事要注意。”岳维汉忽然提醒道,“现在地道已经接近鬼子指挥部了,晚上如果太安静的话,很可能会被鬼子侦听到地底下的响动,所以你们警卫排时不时的就要放放冷枪冷炮,尽可能地闹点响动出来,别让小鬼子太安生。” “是。”刘铁柱猛然挺直胸膛,大声道,“我这就去安排。” 岳维汉这才向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道:“小鬼子已经改进了战术,我们的战术也必须做出相应的调整,从明天开始,战防炮别再跟鬼子对射了,小鬼子的炮兵训练有素,打完一炮就转移阵地,根本就干不掉,再说我们的炮弹也不多了,剩下那十几炮弹还得用来对付小鬼子的坦克,至于他们的‘土坦克’,靠近了用集束手榴弹炸!” “机枪连剩下的轻重机枪全部调到底层,鬼子进攻的时候,尽量利用鬼子步兵和‘土坦克’来阻挡鬼子战防炮的射界,各机枪的副射手还要随时注意观察,一旦射击点暴露在鬼子战防炮的射界内,就立刻转移。” “嘿,这主意好,俺咋就没想到呢?”牛大根猛地一拍大腿。 “他姥姥,要不咋人家是营座,你才是连长呢?”池成峰当下在牛大根的脑门上扇了一巴掌,讥讽道,“你要是也能想到,你不也成营座了?” “姓池的!”牛大根顿时捂着脑袋怒道,“你怎么又打俺?” “哎哟,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了,牛爷爷。”池成峰尴尬地道,“手快,没收住。” “滚滚滚滚滚,都给老子滚!”岳维汉没好气地挥手道,“边儿去,有多远滚多远!” 曹兴龙三人顿时抱头鼠窜,各自忙各的去了,岳维汉这才上到五楼,来到了宝山营的临时军需仓库里,今天一早鬼子就大举进攻了,苏州河上也加强了封锁,岳维汉就一直没顾得上把那个摄影师给护送回去,就索性留下暂时充作军需官了。 第二十一章 紧锣密鼓(下) 岳维汉见杨绍成正在清点军需物资,便微笑着道:“杨师傅,辛苦你了。” “啥辛苦?跟弟兄们跟鬼子拼命流血比起来这算啥?”杨绍成摇了摇头,又道,“我也就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唉,真是惭愧。” “杨师傅干吗这么说?你已经帮了我们宝山营大忙了。”岳维汉说着就走到了杨绍成旁边,一眼看见杨绍成手上拿的军需物资清单,顿时便心头微震,好家伙,各类军用物资居然都已经分门别类登记好了,而且条理十分清晰,这家伙真是摄影师? 杨绍成想了想,忽然说道:“岳营长,按说我一个拍照片的,也不懂什么军国大事,可有几句话,我实在是不吐不快啊。” 岳维汉道:“杨师傅有话尽管说。” 杨绍成道:“岳营长,我听说蒋委员长和淞沪战区长官部都已经下令,让宝山营退入公共租界,上海各界民众也都希望宝山营能够撤退,以便保全有用之躯,将来再回到战场上杀敌报国,可岳营长却为什么……” 岳维汉的神情忽转冷肃,一瞬不瞬地盯住了杨绍成的眼睛。 在岳维汉逼人的眼神注视下,杨绍成却显得很坦然,眼神更没有丝毫的躲闪。 岳维汉心里顿时越的怀疑起眼前这摄影师的真实身份,嘴上却道:“蒋委员长和战区长官部的确已经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可杨师傅知道对面英国佬开出的条件吗?” “岳营长是指向英军缴械?”杨绍成道,“我们的老祖宗不是有句至理名言,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向英军缴械只是暂时的,只要保全了有用之躯,只要能安全回到抗日前线,武器还不多的是?国民政府给不了,还可以向小鬼子要嘛。” 岳维汉摇了摇头,又道:“杨师傅真以为我们退入租界并向英军缴械之后,英国人就会放我们返回抗战前线?” 杨绍成皱眉道:“难道租界当局还敢羁压**将士不成?” 岳维汉不答反问道:“杨师傅以为,中国跟日本国相比如何?” 杨绍成道:“无论是综合国力,还是军力,都远远不如,这点在华北战场和淞沪战场上已经清楚地体现出来了。” 岳维汉又道:“那么杨先生以为英国人会更忌惮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这个……”杨绍成皱眉道,“只怕是忌惮日本人要远胜过忌惮中国人。” “这就对了。”岳维汉道,“一旦我们退入租界并向英军缴械,日军势必会向租界工部局施压,到时候既便国府领袖蒋委员长亲自出面斡旋,租界当局多半也会屈从于日军的压力而将我们羁压,我岳维汉虽不敢自称君子,却也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先贤至理,所以我们宝山营断然不会退入租界,更不可能向英军缴械。” 杨绍成想了想,又道:“可岳营长想过没有,四行仓库毕竟无法久守哪。” “这个我当然知道。”岳维汉淡然道,“所以,有件事还想麻烦杨先生一二。” 杨绍成这才惊觉岳维汉对他的称呼已经由杨师傅变成了杨先生,当下警觉道:“岳营长,我不过是个拍照的,只怕是帮不上多大的忙。” “杨先生只怕不只是个拍照的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先生应该是那边的人。”岳维汉说着做了个“八”的手势,早在那天录音时,岳维汉就怀疑杨绍成是八路的人了,因为当时杨绍成安慰曹兴龙的那几句话,就很有八路军政工干部做战士们思想工作的味道。 岳维汉之所以把杨绍成留下,战事紧张和鬼子封锁固然是主要原因,可其中未尝没有岳维汉故意为之的意思在内,因为这杨绍成要真是八路那边的人,那岳维汉就能通过他与八路提前牵上线了,这样岳维汉就可以少走许多弯路了。 杨绍成的神情先是一凝,旋即释然道:“哈哈,岳营长可真是慧眼如炬哪,没错,鄙人正是八路军驻沪办事处主任,此前之所以没敢自报家门,却是担心岳营长和**弟兄们不欢迎哪,所以,还请岳营长和弟兄们多多见谅才是。” “杨先生多虑了。”岳维汉微笑道,“对于贵党贵军,岳某一向都是极敬佩的。” 虽说岳维汉已经铁了心要带着部队投奔八路,到了山西闹个军分区司令当当,建国后也好混个上将啥的,可眼下却实在不是表露心迹的时候,你就这样巴巴地跟人家说我要参加八路军,没准人家还怀疑你动机不纯,想借机打入八路军内部呢。 不过,适当的表示些亲近之意却是完全可以的,最好是能让对方认为自己拥有明显的“进步倾向”,然后再想方设法来做自己的工作,然后自己再故意推辞两番,最后才顺水推舟带着部队参加八路,这才是正路子。 杨绍成自然不知道岳维汉肚子里的小九九,当即仰天打了个哈哈,洒然说道:“既然已经挑明了身份,那么还请岳营长直言,有什么需要我们八路军驻沪办事效劳的?只要是力之所能及之事,我们一定鼎力而为。” “好,杨先生果然爽快。”岳维汉道,“今天晚上,我就会派部队护送先生过桥,先生返回租界之后,尽可能地帮我们多收集一些氧气瓶,要灌满氧气的,再想办法运过来,我们有急用,而且越快送过来越好。” “氧气瓶?”杨绍成凝思片刻,不无担忧地道,“如果只是氧气瓶,再难也总能从租界医院里弄到,可要把氧气瓶运过来,只怕不容易哪。” 岳维汉神情一紧,凝声问道:“英国佬不肯放行?” “不是。”杨绍成摇头道,“英国人那边我们有杜先生的门路,疏通应该没问题,我担心的是鬼子,还有苏州河上的鬼子炮艇,现在小鬼子明显加强了对四行仓库的封锁,新垃圾桥也已经被鬼子的机枪火力完全封锁了。” “哦,这个交给我们。”岳维汉道,“只要先生能将氧气瓶送上新垃圾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宝山营了。” 杨绍成道:“那就没问题了。” “好,那就拜托先生了。”岳维汉说着便回头喝道,“柱子!” “有!”警卫排长刘铁柱疾步飞奔而入,猛然立正,又敬礼。 岳维汉下令道:“带上警卫排,护送杨先生过桥,无论如何要保证杨先生安全!” “是!”刘铁柱猛然转向,厉声喝道,“警卫排,集合!”等警卫排集结完毕,刘铁柱旋即又向杨绍成肃手道,“先生,请!” 第二十二章 突围前夜(上) 四行仓库以西两百米外,日军胁坂联队指挥部。 “大佐阁下,这仗不能再这样打了,再这样打下去我们奉天警备旅就要打光了。”伪满洲**奉天警备旅旅长于芷山正在向胁板次郎大佐诉苦,今天一天激战下来,他的奉天警备旅可谓伤亡惨重,既便有“土坦克”掩护,也还是死伤了三百多人。 奉天警备旅总共也就四千多号人,一天就损失了三百多,于芷山当然沉不住气了。 “八嘎!”副联队长北岛刚雄勃然大怒,上来就扇了于芷山一耳光,“你的不许牢骚!” 胁坂次郎摆了摆手,和颜悦色地问于芷山道:“于桑,既然你认为这仗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那么你又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于芷山道:“大佐阁下,鄙人以为不该用步兵强攻,而应该使用重炮!四行仓库虽然是钢筋水泥结构的大厦,可照样经不起重炮的轰炸,或者,请求航空兵投两枚重磅航弹,也同样可以把这栋六层大厦夷为平地!” “八嘎。”北岛刚雄怒道,“如果可以使用重炮,或者可以使用重磅航弹,大日本皇军会让支那军嚣张到现在吗?” 于芷山赶紧道:“大佐阁下,那就挖地道,炸!” “挖地道?炸?”胁坂次郎皱眉道,“你是说挖一条地道过去,埋炸药炸掉大楼?” “对对对,就是挖一条地道过去,然后埋炸药炸。”于芷山连连点头道,“这样皇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全歼对面之支那军。” “八嘎牙鲁。”就在于芷山以为献计成功之时,北岛刚雄却是勃然大怒道,“你当我们是地理白痴啊?这一带是冲击平原,几乎全都是渗水的沙壤,往前挖几米就会塌方,你是不是想害死皇军?” “不不不,我绝没有这个意思。”于芷山赶紧道,“这里的确是沙壤,也的确会塌方,可有个地方却是绝对不会塌方的。” “哦?”胁坂次郎皱眉道,“哪里?” “就是大街底下!”于芷山道,“顶上有钢筋水泥撑着,绝不会塌方的。” 旁边北岛刚雄不由神情微动,胁坂大佐想了想,却还是摇头道:“不行,挖地道过去那得多长时间?可师团长阁下给我们联队的时间却只有三天,三天之内如果无法攻占四行仓库,我将切腹以谢天皇,于桑,你也别想活,知道吗?” “是是是。”于芷山额头上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连声道,“明天我就亲自督战,无论如何也要拿下四行仓库。” 话音方落,指挥部外忽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怎么回事?”北岛刚雄厉声喝问道,“为什么打枪?” 一名鬼子军官跑步入内,大声禀报道:“长官,不是我们,是对面的支那军在打,还有几个支那兵想过桥,已经被我们的机枪火力赶回去了。” “哦,还有这事?”胁坂次郎闻言顿时神情微动。 “难道支那军想逃跑?”北岛刚雄皱眉不解道,“大佐阁下,我们和这伙支那军对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面的支那军作战勇敢、作风顽强,可谓是支那军中的精锐,指挥官也是个极难缠的角色,似乎不可能逃跑吧?” “肯定不是逃跑。”胁坂次郎沉吟道,“支那军肯定是有所图谋。” 北岛刚雄皱眉道:“可支那军的图谋会是什么呢?” 旁边的于芷山忽然说道:“大佐阁下,中佐阁下,对面的支那军这是在放冷枪,他们这么做无非两个目的,一是为了骚扰皇军,不让皇军好好休息,二就是扰乱皇军的视听,借此掩饰他们的秘密行动。” “骚扰?秘密行动?”北岛刚雄顿时警觉起来,向胁坂次郎道,“大佐阁下,对面的支那军可是曾经偷袭过第3师团的前进基地,还炸死了腾田阁下,后来更是伪妆皇军,从皇军阵地上大摇大摆地突围了,不能小觑啊。” “嗯。”胁坂次郎深以为然道,“命令各大队、中队加强戒备,各路口要卡除了明哨,还要增设暗哨,巡逻队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反复巡查!为了防止支那军渗透,口令必须每两个小时轮换一次,各岗哨还要提高警惕,现陌生人一律扣压。” “嗨!”北岛刚雄和于芷山猛然低头,同声应诺,旋即又领命去了。 ………… 公共租界,八路军办事处。 刚刚回来的杨绍成再三叮嘱赵欣怡道:“赵欣怡同志,这件事一定要快。” “放心吧,杨,“我待会就直接去协和医院,马伯伯肯定会帮忙的。” 杨绍成又道:“那边办妥之后,就直接去找杜先生,他会帮忙把氧气瓶送过去。” “嗯。”赵欣怡答应一声,忽又问道,“杨书记,在四行仓库你见着岳营长了?” 杨绍成笑道:“我在四行仓库呆了快十天,能没见着么?” 赵欣怡美目一转,问道:“杨书记,那个岳营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杨绍成笑着看了看赵欣怡,说道:“要说这个岳维汉营长吧,还真是仪表堂堂,高大、英俊,在将士们中间威望也高,就是有一点不好,老爱说粗话。” “岳维汉?”赵欣怡俏脸上忽然浮起一丝古怪之色,“他叫岳维汉?” “怎么?”杨绍成奇道,“难道你认识岳维汉营长?” “哦,不,不认识。”赵欣怡连忙摇头道,“我倒是认识一个泼皮无赖,平素就知道欺男霸女、鱼肉乡里,也叫岳维汉,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军官,倒是他的四个哥哥,都先后参加了**,只可惜全都战死沙场了。” “原来是这样。”杨绍成道,“那你赶紧去协和医院吧。” 待赵欣怡走远了,杨绍成又向另外一名年轻人道:“小周,你马上把这盒录音带送到宋公馆去,宋副院长怕是已经等急了,再把这些底片送去相馆冲洗,冲洗出来后连同这些信件和现大洋,按照这上面的地址逐一寄出去。” ………… 次日深夜,一辆卡车再次突破日军封锁,强行闯过了新垃圾桥。 不等日军出动步兵进行拦截,那辆卡车就已经停在了四行仓库大门外,旋即宝山营的战士们就从车厢里搬下了十几只灌满氧气的大钢瓶。 底层大厅,岳维汉用力握紧了杨绍成的双手:“杨主任,真是太感谢你了,这回你可真是帮了我们宝山营大忙了。” 杨绍成微笑着道:“岳营长客气了。” “我这可不是客气。”岳维汉肃然道,“这次我们宝山营如果真能突围出去,你杨主任就是我们最大的救命恩人!” “突围?”杨绍成愕然道,“这些氧气,你要用来突围?” 岳维汉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把杨绍成领到了底层西北角以沙包遮挡起来的掩体里,杨绍成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挖出的黑黝黝的洞口,还有袒胸露背的战士从里面将一筐筐的泥土背出来,杨绍成顿时失声道:“地道!?” 岳维汉微笑着道:“不错,地道。” “唉。”杨绍成神色微变,旋即摇头叹息道,“岳营长,这地道挖短了只怕很难穿过日军的封锁线,挖长了吧,时间上怕是来不及吧?而且这里的土质也不适合挖地道,距离一长,很容易出现塌方事故的。” “杨主任误会了。”岳维汉笑着摆手道,“我们不是要挖条地道直接逃出去,而只是想挖到日军指挥部的底下,然后再埋上十几万斤炸药,轰……呵呵,只要小鬼子的指挥官和他们的指挥系统上了天,我们就有很大的机会突围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杨绍成恍然大悟。 这时候警卫排的战士们已经将氧气瓶搬了进来,正往地道里运,岳维汉又道:“原本地道里太闷,弟兄们都快挺不下去了,现在有了这些氧气瓶,挖进的度肯定会大大加快,我想要不了几天,就能挖到对面的日军指挥部底下了。” …… ps:说几句吧,不算是什么声明。 老实说,主角投共是必然的,也许大伙在感情上无法接受,但剑客写这书是有红线的,这条红线就是“事关党的重大历史事件”绝不允许变更,因此,投共是必然的,否则这本书就得被河蟹掉,剑客也得去小黑屋喝茶。 至于投共之后,是否像大伙担心的那样,只能留在太行山小打小闹,这个却是可以变通的,我的框架现在也只写到武汉会战结束,后面的情节我也还没有想到。 不过,有些读者的意见就很好,我也比较倾向于这种意见,那就是武汉会战结束之后,主角秘密入党,但部队不易帜,先在太行山打一段时间游击,顺便收拾收拾石友山这些汉奸,锻炼一支精兵,等太平洋战争爆之后,再挥师远征印缅,然后就在南洋展。 至于说抗日结束之后,会怎样,本书不写,本书写到抗战结束就结束了。 说完了,如果有些读者还是觉得情感上接受不了,那就没办法了。 第二十二章 突围前夜(下) 四行仓库西面,日军胁坂联队指挥部。 突然闯过封锁线的卡车同样惊动了胁坂次郎大佐和北岛刚雄少佐。 北岛刚雄神情凝重地道:“大佐阁下,观察哨回报,支那军从卡车上卸下了十几个大钢瓶,但刚瓶里装的什么东西却不得而知。” “钢瓶?”胁坂次郎脸色剧变道,“难道是化学武器?” “这个……”北岛刚雄也顿时脸色大变,旋即摇头道,“应该不至于吧,这里紧挨公共租界,连大日本皇军都不敢公然使用化学武器,支那军又岂敢胡来?再说,支那军也不可能拥有化学武器吧?” “倒也是。”胁坂次郎皱眉道,“那么这些瓶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呢?” 北岛刚雄道:“大佐阁下,这样胡乱猜测毫无用处,不如立即向师团部报,请求特高课的人查清这批钢瓶的来历。” “哟西,北岛君言之有理,你这就去给师团长阁下报!”胁坂次郎想了想,又特意叮嘱道,“为防万一,在特高课没有查清这批钢瓶的来历之前,大日本皇军不能再行出战,明天的进攻,就由于芷山的奉天警备旅担任主攻。” “哈依。”北岛刚雄猛地挺身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 一转眼又是五天过去,时间来到了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11月2o日。 这五天来,四行仓库战场依旧是如火如荼,日军第36联队虽然没有再参与进攻,但是伪满洲国奉天警备旅却是不要命地向四行仓库起了猛攻,经过五天恶战,奉天警备旅伤亡将近三千人,基本上已经被打残了。 这五天来,公共租界的民众依然热血沸腾地在南岸声援宝山营的英勇抗战,当天那个眼镜男曾经引吭高唱的那《两百壮士之歌》,现在已经唱遍了苏州河南北两岸,不仅宝山营的官兵,甚至连上海的小乞丐都能引吭高歌了。 聚集在苏州河南岸的各国记者,或者出于猎奇的心理,或者出于人道主义的援助,纷纷将四行仓库的抗战画面,以及文字资料传回国内,西方世界的主流媒体也纷纷开始关注这场远在东方的战斗,国际上的主体舆论渐渐由最初的中立转为同情中国。 只不过,在整个抗日战场上,**却没能取得振奋人心的重大战果,甚至在日军的打击下,南北两线战场纷纷弃城失地,溃不成军! 在华北战场,太原、临汾相继失守,晋绥军和中央军残部龟缩至中条山沿线,整个山西几乎全部沦陷,只有八路军还在晋西北山区坚持游击作战,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日军坂垣师团兵力不足,再加上后勤补给线过长,不得不主动停止了攻势。 在淞沪战场,日军已经攻入江苏境内,两天前,北路日军第第68联队,也就是鹰森孝联队已经攻陷昆山,南路日军第1o军已经攻占吴兴、长兴,至今日,日军南北两路大军已经将战线推进到了常熟、无锡、吴兴沿线。 至此,整个淞沪地区除了宝山营之外,已经再没有别的**部队了。 当然,日军华中方面军的九个精锐师团另两个步兵旅团以及两个重炮旅团也几乎全部开上了前线,留在淞沪地区的除了胁坂次郎的步兵第36联队之外,就只有两个刚刚运到上海的补充兵团了,至此,宝山营突围的时机终于成熟了。 ………… 闸北,日军第36联队指挥部。 凌晨两点,北岛刚雄铁青着脸走了进来,向胁坂次郎道:“大佐阁下,特高课已经查清楚了,那些钢瓶里装的全是氧气。” 花了五天时间,日军的情报机关特高课总算是查清楚了。 倒不是日军特高课无能,之所以花了五天才查清楚,却是因为国府保密局利用这个机会在上海与日军特高课展开了一场空前惨烈的暗战。 “什么?氧气!?”胁坂次郎的脸色顿时也变得极为难堪。 “是的,氧气。”北岛刚雄猛然低头道,“大佐阁下,由于我们贻误战机,迟迟未能消灭四行仓库的支那军,以致国际上出现了不利于帝国的舆论,师团长阁下和司令官阁下都极为震怒,此事甚至已经惊动了大本营。” 胁坂次郎的脸色霎时由青转白,沉声道:“师团长阁下的意思?” 北岛刚雄道:“师团长阁下电令,明天天黑之前必须肃清坚守四行仓库的支那残兵。” 胁坂次郎的脸肌顿时抽搐起来,他知道师团长阁下这次是动了真怒了,如果明天还是无法攻占四行仓库,那他就真的只能切腹以谢天皇了! 卫兵忽然入内禀报道:“大佐阁下,奉天警备旅旅长于芷山要见您。” “让他进来。”胁坂次郎挥手道,明天决战,奉天警备旅还是得打头阵。 于芷山很快进来,不等胁坂次郎说话,便急声说道:“大佐阁下,我有重要情报汇报。” “重要情报?”胁坂次郎道,“什么情报?” 于芷山道:“大佐阁下,刚才我的卫兵向我报告,说是在指挥部地底下听到了异响。” “八嘎!”胁坂次郎心里正窝着火呢,当下勃然大怒道,“你的胡说八道,地底下怎么可能有异响,难道支那猪会变成老鼠钻到地底下……” 说着,胁坂次郎的声音便嘎然而止,然后转头望向北岛刚雄。 北岛刚雄脸上霎时也露出了莫名的神色,然后跟胁坂次郎几乎同时大叫起来:“氧气,地道掘进,工兵爆破!” “工兵爆破?”于芷山嘁声道,“什么爆破?那些瘪犊子玩意是要挖地道逃跑。” “八嘎!”北岛刚雄不由分说一巴掌抽在于芷山脸上,旋即扭头大吼道,“撤退,所有人员统统撤出指挥部,快!” ………… 四行仓库,底层大厅。 包括岳维汉在内,宝山营剩下的百十来号官兵已经全部换上了鬼子的军装,不过二十几号重伤员却没有换上鬼子军装,岳维汉和几个连排长此时正在和重伤员们默默地握手道别,至于一百多阵亡将士的遗体,也已经移进了地道深处。 “营座,等我们伤好了,还来找你,还跟你打鬼子!”一名川藉重伤员艰难地道。 “好!你们永远都是宝山营的兵,永远都是我的兵!”岳维汉哽咽道,“只要你们养好了伤,我随时欢迎你们归队!” 说罢,岳维汉又转头向杨绍成道:“杨主任,这些弟兄就拜托您了。” “放心吧。”杨绍成肃然道,“我们八路军办事处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这些重伤员,等他们养好了伤,再想办法送他们出租界。” “好!”岳维汉猛然转身,冷然下令道,“起爆!” 站在地道入口处的警卫排长刘铁柱当即按下了起爆器,顿时间,地底深处陡然传来一声隐隐约约的闷响,旋即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包括岳维汉在内,宝山营所有官兵霎时间全都被晃倒在地,再没有人还能站得住。 四行仓库以西两百余米,被胁坂次郎充为指挥部的那栋三层大楼突然间剧烈地颤动了两下,旋即轰然垮塌,顿时间,巨大的烟尘便向着四周山呼海啸般漫延开来,不到片刻功夫就几乎遮蔽了整个苏州河北岸。 这一刻,整个公共租界乃至法租界、还有日租界的人们都同时翘起脑袋,遥望着闸北方向,所有人的目光里都充满了骇然之色,刚才究竟生了什么?难道说,小鬼子在闸北投下了重磅航弹?可什么时候,小鬼子的轰炸机敢在夜间起飞了? …… ps:推荐朋友一本热血新书,书名《战争之父》(下有直通车,点击进入。 简介:)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新八国联军司令捶着桌子,咆哮道:“抓住他!就是付出整个太平洋舰队,也要抓住他!”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了保护他,一次竟然牺牲了三千七百二十八名优秀战士的生命! 但是,每一个倒下去的战士在临死前都会这么告诉你: “保护他,用你的生命!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第二十三章 突出重围(上) 大地的震颤终于停止了,只有耳畔还在嗡嗡作响,岳维汉费力地爬起身来,又用力地甩了甩头,旋即厉声大吼道:“全体集合!” 歪倒在地的将士们纷纷起身,迅开始列队。 人头攒动间,大厅里顿时便响起了细碎而又密集的脚步声,不到片刻功夫,全营所剩百余官兵便已经列队完毕。 岳维汉眼神犀利如鹰,从前排将士脸上迅掠过,旋即喝道:“刘铁柱!” 警卫排长刘铁柱猛然跨前一步,厉声应道:“有!” 岳维汉冷冷地瞄了刘铁柱一眼,下令道:“率领警卫排,护送杨先生和重伤员过桥,任务完成之后,迅归队。” “是!”刘铁柱轰然应诺,回头喝道,“警卫排,跟我上!” 霎时间,从宝山营的队列里分出了二十几名战士,或扶或抬着重伤员去了。 “岳营长,保重。”杨绍成上来想和岳维汉握手道别,岳维汉却猛然收脚立正,啪的向他敬了记标准到了极点的军礼,同时喝道,“敬礼!” 宝山营全体官兵顿时齐刷刷地目注杨绍成,全体立正敬礼。 杨绍成点了点头,眸子不觉也有些微微湿润,旋即转身而去。 岳维汉猛然转身,面向已经炸塌的地道,声嘶力竭地吼道:“脱帽!送弟兄们上路!” 说罢,岳维汉率先脱下了军帽,身后宝山营的官兵也齐刷刷地脱下了军帽,站在队列前面的曹兴龙、池成峰还有牛大根举起手中的捷克式,顿时间,激烈的机枪声响成一片,这一刻,既便是池成峰这样的铁汉,也不禁潸然泪下。 打完一个弹匣,岳维汉又猛然转身,怒吼道:“走,跟我突围!” 顿时间,宝山营的官兵们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呼喇喇地涌出了仓库大门,借着烟尘和夜色的掩护,向西杀向了日军防线。 ………… 四行仓库以西,日军阵地。 胁坂联队的指挥部此时已经完全成了一片废墟,十几万斤炸药的破坏力,几乎可以夷平一座小山了,何况是区区一座三层洋楼?包括第36联队联队长胁坂次郎大佐,副联队长北岛刚雄中佐在内,整个指挥部近百人全被活埋! 凑巧赶来指挥部献宝的奉天警备旅旅长于芷山也是一命呜呼。 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还掀翻了指挥部周围的日军驻地,两个步兵中队将近三百人不是被活埋,就是被震得七晕八素,再加上烟尘和夜幕的影响,整个现场顿时变得混乱不堪,无论鬼子多么的训练有素,此时也是阵脚大乱了。 驻扎在其余方向的三个日军步兵大队虽然现了指挥部这边的异常,可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却不敢擅自放弃阵地,他们唯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派出小股部队前来查探情况,同时迅越级联络师团部,请求战术指导。 趁着小鬼子指挥系统彻底瘫痪,西边封锁线完全崩溃的机会,岳维汉的宝山营不费吹灰之力就闯过了封锁线,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巨大爆炸弄得晕头转向的鬼子兵,根本就无暇仔细分辩烟尘弥漫中突然出现的友军来自何方,还当他们是友邻大队派来救援的呢。 “河野君,你在哪里?” “来人,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池上君,撑住,军医官马上就到了!” “来人哪,快来人哪,木村君被卡住了,我需要帮助……” 日军阵地上到处都是哀嚎声,求救声,还有凄厉的呼嚎声。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不少日军身影正在废墟中来回奔走,冲在岳维汉身后的牛大根想也不想就拉动了手中机枪的枪栓,岳维汉顿时闷哼一声,低喝道:“住手,突围要紧,传令下去,谁也不准开枪,走!” 说罢,岳维汉当先冲进了烟尘弥漫的废墟中,牛大根轻哼一声,也跟着冲了进去。 两人身后,宝山营的百余官兵如影随行,迅跟进,虽然弥漫的烟尘和夜幕影响了视线,脚下的废墟也对行军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可在巨大的求生信念的支撑下,宝山营全体官兵在整个突围过程中竟然没有一人掉队,可谓奇迹! ………… 昆山,日军第9师团指挥部。 第9师团的师团长吉佳良辅中将刚刚起床,师团部参谋长中川广大佐便手拿着一纸电文神情严峻地走了进来,禀报道:“将军阁下,刚刚第第3大队从闸北来急电,坚守四行仓库的支那宝山营已经趁夜突围了!” “你说什么?”吉佳良辅猛然抬头,难以置信道,“宝山营突围了?” “是的。”中川广也是满脸的震惊,沉声道,“宝山营不仅突围了,而且还是从胁坂联队正面突出的重围,简直不可思议!” “八嘎!”吉佳良辅闻言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从正面突围?” “哈依!”中川广啪地收脚立正道,“将军阁下,事情的确就是这样。” “胁坂次郎呢?”吉佳良辅的脸肌剧烈地抽搐了两下,狞声问道,“他对此有何解释?” 不由得吉佳良辅不暴跳如雷,围攻四行仓库的皇军可不是一个中队或者大队,而是整整一个精锐联队,如果算上满洲国奉天警备旅以及配属炮兵,总兵力将近万人!而坚守四行仓库的支那军呢?特高课已经把他们的底细查得十分清楚了,仅仅只有不到三百人!就算中间得到了补充,总兵力也绝不会过五百人! 皇军的兵力几乎是支那军的二十倍,然而,皇军的表现又是如何呢? 近万人围攻只有不到五百人驻守的四行仓库将近二十天,最后非但没有攻破不说,居然还被困守绝境的支那人给突围了,更让人震惊又恼怒的是,支那人不仅突了围,而且还是从肋坂联队正面突出的重围! 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第第9师团只怕就要沦为笑柄了! 中川广沉声应道:“将军阁下,胁坂君已经玉碎了。” 吉佳良辅皱眉道:“什么,胁坂次郎玉碎了?” “是的。”中川广应道,“驻守四行仓库的支那军非常的狡猾,一方面大肆向外界宣传他们要誓死坚守到底,一方面却暗中挖地道直通胁坂联队指挥部地下,然后埋设炸药炸掉了胁坂联队指挥部,并一举摧毁西侧封锁线,支那军这才得以突围。” “该死的宝山营!”吉佳良辅重重一拳垂击在桌案上,狞声喝道,“狡猾的支那人,大日本皇军绝不能轻饶他们!中川君,你这就赶赴闸北地区,即刻重整第36联队,尽全力把宝山营消灭掉,此事关乎皇军颜面,不容有失。” 中川广猛然挺直了胸膛,低头应道:“哈依!” 第二十三章 突出重围(下) 南京,淞沪战区最高长官部。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诸多**高级将领侪侪一堂,主持会议的赫然是战区副总司令长官顾筑同,左右两在座的也都是将军,居然还有好几个上将,只不过,每个人的脸色看上去都显得异常的凝重,会议室里的气氛也极为压抑。 凭心而论,淞沪会战前两个阶段**打得真是不错,尽管在重火力和海空力量上处于绝对的劣势,但是凭借广大官兵英勇献身的精神,还是给予了日军以乎想象的重创,激战将近三个月,共击毙击伤日军七万余人,己方伤亡近十万人,敌我伤亡比例相当接近。 但是,在最后撤退的阶段,**却闹了个大乌龙,三天溃败所造成的伤亡几乎相当于之前三个月的伤亡总和了,说来不免让人扼腕叹息。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主要责任在蒋委员长,由于蒋委员长优柔寡断,以致贻误了撤退的最佳时机,其次是**内部派系重重,与敌拼命时,还能做到同心协力,可一旦下令撤退,各自立刻就打起了小算盘,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顾筑同心里是相当之愤怒的,不单因为蒋委员长刚刚将他训了个狗血淋头,更因为淞沪会战溃败的历史责任是要由他来承担的。 尽管,顾筑同只是淞沪战区的副总司令长官。 “值此党国生死存亡之机,我希望诸位以大局为重,回去后各自巩固防线,无论如何也要将日寇阻挡在常州、溧阳以东,确保南京的安全!确保党国的安全!确保领袖的安全!”顾筑同说此一顿,旋即起立,杀气腾腾地道,“我把话摞在这,谁要是再敢不顾大局擅自撤退,别怪我顾某人不讲情面!” 与会的各集团军司令虽然腹诽不已,却没人敢当面抗声。 顾筑同正要宣布散会时,副官忽然匆匆闯了进来,神情古怪地道:“总座,上海急电!” 与会的党国高级将领纷纷把目光转向了顾筑同的副官,如此高规格的军事会议,副官居然还敢硬闯,足见他接到的电报是何等的紧急了?只是电报居然来自上海,难道上海又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吗? 难道说,日军公然侵入了公共租界和法租界?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小日本可就大大得罪了英国人、美国人还有法国人,要是能把英、美、法三国也拉进战团,那**的正面压力可就会极大地减轻了。 顾筑同皱了皱眉头,头也不抬地道:“念!” “是!”副官答应一声,当即念道,“南京统帅部、第三战区长官部:凌晨三时,坚守四行仓库之宝山营残部百余人,除部份重伤员撤入租界,其余大部从日军正面突出重围,并于突围途中摧毁日军第第36联队之指挥部,毙敌甚众,保密八局。” 静!寂静!一片寂静! 包括顾筑同、程城在内,与会的党国高级将领们个个都是呆若木鸡的样子。 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信”这俩字,如果南京的蒋某人突然通电宣布下野,他们多半还能勉强相信,可要说岳维汉的宝山营能够正面突围,那是打死他们也不信,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吗?没有可能,完全没有可能! 宝山营才多少人?半个营的兵力吧,可围攻四行仓库的日伪军有多少人?得有近万人吧?凭借四行仓库大厦,宝山营或许还能苟延残喘,可要说他们还有余力突围,而且还能从正面突出重围,那说这话的人一定是脑子拷伤了。 “张副官,保密八局是不是弄错了?”足足好半晌之后,才有人质疑道。 霎时间,会议室里便响直了一片质疑声,程城更是很不客气地道:“戴老板的人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像这种三岁小儿都能轻易戳穿的谎言居然也敢往委座那里报?” 张副官苦笑着反问道:“程总司令,还有各位长官,如果此事真的有假,保局八局又岂敢将它上报委座?” 程城和各位**高级将领顿时哑口无言。 事实如此,就算保密局的特务再不懂事,也绝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吧?宝山营突围之事如果没有经过再三证实,他们又岂敢上报蒋委员长?只是,这么说起来,宝山营突围那就是真的了,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哪! 顾筑同心里更是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惊艳,想来想去,顾筑同只想到了“惊艳”这两个字可以勉强用来形容岳维汉自横空出世以来,这一系列的精彩表演。 坚守宝山六昼夜,将日军第第68联队打得找不着北! 再率小股部队深入敌营,成功摧毁第3师团前进基地并击毙日寇中将师团长! 最后带着宝山营残存的四十二人,乔妆突围,并协助98师收复蕰藻滨南岸阵地! 这三份赫赫战功虽然表面上落在了姚常青头上,可老头子和淞沪战区的高级将领们却都知道,那是岳维汉打的!再加上这次坚守四行仓库整整二十日,击毙击伤日伪军数千人,最后居然又带着残部突围了,而且又是从正面突出的重围! 这个岳维汉,这仗究竟是怎么打的?他的战术指挥,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抛开岳维汉的黄埔出身和奉化藉贯不论,单单凭借他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战绩,爱才心切的老头子就不可能忽视他,毫无疑问,此子来日必将成为老头子的心腹爱将,必将成为党国的栋梁之材,看来自己得尽早与他搞好关系才是。 “张副官。”顾筑同霍然抬头,沉声问道,“宝山营不是有部电台吗?” “是的,总座。”张副官忙道,“98师撤退前,给宝山营留了部电台。” “命令通讯处,给我不间断地呼叫。”顾筑同道,“一旦宝山营的电台开机,就马上报告我,我要第一时间与宝山营,与岳维汉对话。” “是!”张副官立正敬礼,旋即转身离去。 “散会。”顾筑同一挥手,旋即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会议室,与会的**高级将领也都神色各异地纷纷离去了。 ………… 南京,领袖官邸。 蒋委员长正通过留声机一遍又一遍地倾听宝山营全体官兵的诀别留言,清瘦的脸上早已经是泪迹斑斑了。 多少年了,蒋委员长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年没有落泪了。 可是今天,蒋委员长却现居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宋子文再次来到了蒋委员长的:“委座,不能再等了。” 蒋夫人也柔声劝道:“达令,我理解你的心情,作为党国领袖,却要眼睁睁地看着都沦陷,这滋味是不好受,可是再难受我们也得走啊,如果你执意不走,执意要与南京共存亡,你个人的名节固然是保全了,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怎么办?党国不能没有你啊。” “是啊,委座,小妹说的对,党国不能没有你啊。”宋子文也深以为然地劝道。 这话倒不是虚的,以当下国民政府的情形,一旦蒋委员长有个好歹,只怕整个国家立刻就会分裂,好不容易才形成的全国抗日统一战线也立刻就会分崩离析,这样一来,中华民族只怕真的就要亡国灭种了。 蒋委员长没有吭声,依然在默默地倾听,默默地垂泪。 蒋夫人和宋子文对视了一眼,也不再多劝,跟着在旁边默默垂泪起来。 让人压抑的寂静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传了过来,旋即国府侍卫长王世和便疾步走进了:“委座,军统局上海站来电,宝山营已于今日凌晨突围了,而且还是从正面突的围,突围途中还摧毁了日军第第36联队的指挥部!” 蒋夫人和宋子文两人脸上顿时便流露出了震惊至极的神情,尽管两人都不太懂军事,可他们还是能够清楚地知道,这个消息该有多么的惊人!这个岳维汉,居然再一次的创造了奇迹,顿时间,两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转向了蒋委员长。 蒋委员长却显得很平静,仿佛王世和所说的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沉吟了片刻,蒋委员长忽然起身走出了书房,自始至终,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对岳维汉和宝山营突围之事置一句评语,甚至连蒋夫人都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有跟了蒋委员长将近二十年的王世和隐隐感到,蒋委员长的心情已经由阴转晴了。 …… ps:有个小错误更改下,保密局改为军统局,另外多谢读者指正。 第二十四章 有仇就报(上) 上海西效,某河滨低塘。 这片河滨地里长满了芦苇,虽说眼下已经是隆冬季节,芦苇也大多枯死了,但这么大一片芦苇荡要藏下几百号人却是绰绰有余。 宝山营的百十号残兵此刻就躲在这里,刘铁柱的警卫排也已经跟了上来。 曹兴龙猫着腰趋近岳维汉,问道:“营座,怎么不走了?这儿离闸北可不远,小鬼子的追兵随时都可能撵上来。” “不能再走了。”岳维汉摇头道,“天快亮了,小鬼子的飞机也快来了,再往前走又都是没遮没掩的开阔地,连片树林都没有,我们根本就无法躲过鬼子飞机的侦察,一旦行踪暴露,鬼子的轰炸机很快就会赶到,还有他们的步兵,那才是死路一条!” 曹兴龙皱眉道:“可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鬼子步兵追上来咋办?” 岳维汉哂然道:“小鬼子又不是二郎神座下的啸天犬,他们的鼻子没那么灵,再说上海西效的河塘芦苇荡多如牛毛,天黑之前他们不可能现我们藏身所在。” 话音未落,警卫排长刘铁柱又猫着腰走了过来,道:“营座,柳长官请你过去。” “柳长官?”岳维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皱眉道,“什么柳长官?” “呃……”刘铁柱赶紧挠头解释道,“就是你的机要秘书,柳忻少尉。” “她?”岳维汉皱眉道,“啥事?” “不知道。”刘铁柱摇头道,“只说让你过去,有急事。” “告诉弟兄们,注意警戒。”岳维汉向曹兴龙吩咐一声,便跟着刘铁柱来到了芦苇荡深处,只见柳忻已经把电台架了起来,这会电台正嘀嘀哒哒地响个不停,看到岳维汉,柳忻顿时放下耳塞,喜孜孜地道:“营座,已经跟战区长官部联系上了。” 岳维汉却突然间脸色大变,冲上来就拔掉了电台的电源线,旋即厉声喝斥道:“你干什么?你个胸大无脑的死妮子,找死啊你!?谁让你打开电台的?知不知道电波会把小鬼子召来啊?你是想害死弟兄们还是怎么着?” “我,我……”柳忻的美目霎时就红了,泫然欲泣的样子。 “行了行了。”岳维汉最怕女人哭,赶紧又苦着脸问道,“电台开了有多久了?” 柳忻不敢隐瞒,如实说道:“开机十几分钟了,我先联系的师部,可始终联系不上,正要和集团军总部联系时,却收到了战区长官部的电台信号。” “十几分钟?”岳维汉叹道,“唉,完了完了,足够小鬼子捕捉到我们的信号了。” 柳忻委屈地道:“营座,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我们营的情况如实报告给师部,请师座尽快派部队来接应我们……” “行了,这事也不能怪你。”岳维汉苦笑道,“刚才我态度不好,不该骂你。” 说罢,岳维汉又向刘铁柱道:“去,让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马上来见我。” “是。”刘铁柱领命去了,很快,三个连长就躲躲闪闪地来到了岳维汉身边。 岳维汉猛然起身,整个人已经迅恢复了冷静,大声道:“大龙大根,老池,我们的行踪十有**已经暴露了,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小鬼子的步兵就该追上来了,所以我们不能再继续躲在这里了,我们得马上走。” “可是营座……”曹兴龙急道,“你刚才也说了,鬼子的飞机……” “顾不了那么多了。”岳维汉冷然道,“鬼子的飞机虽然难缠,可只要我们分头行动,它们的威胁就会小得多,弟兄们的伤亡也能减少到最低限度!可如果心存侥幸留在这里,万一小鬼子的步兵追上来,那我们就该全军覆没了。” 说着,岳维汉又手指西边远处隐隐约约的山峰道:“看见那山了吗?” “他姥姥,那山可不近。”池成峰道,“估计得走到天黑,才可能赶到那里。” 岳维汉道:“现在你们带上各自连队,我带上警卫排,分头行动,如果遇上鬼子飞机还要再分兵,绝不能让小鬼子摸清我们的真实意图,告诉弟兄们,现在就一个任务,跑!使劲儿跑!天黑之后,再到前边那座山的山脚下汇合。” “是。”曹兴龙三人同声应诺,旋即转身离去。 ………… 岳维汉的谨慎最终使宝山营逃过一劫! 说起来,电讯侦听车并非日本陆军的标准装备,不过前次为了彻查宝山营那十几个氧气罐的来历,日本特高课与国府保密局在上海各租界打了场空前惨烈的暗战,为了对付国府保密局的特工,特高课专门从国内调来了两台电讯侦听车。 就在柳忻打开电台想与上峰取得联系时,这两台电讯侦听车几乎是同时监听到了信号,特高课的日本特工也不是吃素的,综合各种蛛丝马迹,很快就得出结论,这个电台信号就是从四行仓库突围的宝山营所出的,然后迅将宝山营的大概方位电告给了日军华中方面军总部以及第9师团师团部。 日军华中方面军总部和第9师团师团部迅做出了反应。 对于这个屡屡使大日本皇军颜面尽失的支那宝山营,松井石根大将和吉佳良辅中将可谓是恨之入骨了,当即电令方面军直属航空队派出两架侦察机飞赴特高课所确定的大致方位低空侦察,同时电令两个航空兵轰炸机中队集结待命,随时准备起飞轰炸。 正火赶往闸北赴任的第36联队新任联队长中川广大佐也电令所属第第5步兵大队迅向特高课标定方位全挺进,中川广大佐很明白,支那宝山营现在已经成了大日本皇军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这次他如果能够将之一举歼灭,势必会得到吉佳良辅将军和松井石根将军的赏识,晋升也就指日可待了。 ………… 南京,淞沪战区长官部。 战区副总司令长官顾筑同兴冲冲地进了电讯处,迫不及待地问道:“宝山营,宝山营真的已经联系上了?” “总座,的确已经联系上了。”电讯处处长赶紧迎了上来。 “快带我去。”顾筑同急道,“我要与宝山营,与岳维汉直接对话,快。” 话音方落,一名报务员就黑着脸来到了电讯处处长和顾筑同面前,道:“总座,与宝山营的联络又中断了。” “中断了?”顾筑同大为光火道,“怎么回事?” “那边掐断了信号。”报务员低头应道,“我们又呼叫了几十遍,那边始终没有回应,看样子那边是出问题了。” “出问题?”顾筑同脸色微变道,“什么问题?” 电讯处处长压低声音说道:“总座,会不会是小鬼子又追上来了?宝山营为了转移,不得不中断了联络。” “给我继续呼叫。”顾筑同沉声道,“直到再次接通为止!” ………… 上海西效。 宝山营刚刚分兵,东边天际便传来了嗡嗡嗡的轰鸣声,旋即两架鬼子侦察机便从云层中飞了出来,鬼子飞机在天空上盘旋了两圈,其中一架居然便径直向着岳维汉所率领的警卫排俯冲了下来,这鬼子侦察机的判断力还真行。 随着鬼子飞机的迅逼近,飞机引擎出的巨大轰鸣声几乎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不等岳维汉和刘铁柱下命令,警卫排的士兵们早已经在本能的驱使下趴到了地上。 岳维汉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一脚就踹在了一名老兵高高撅起的屁股蛋上,怒道:“起来,都他娘的起来,这只是鬼子的侦察机!不是轰炸机!” “哒哒哒……” 话音未落,一梭机枪子弹已经从鬼子侦察机上倾泄而下,站在地上的岳维汉没事,趴在他脚下的那名老兵却反而中弹了,殷红的血迹顿时便从背心里汩汩涌出,两名老兵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架起那名中弹的老兵就走。 岳维汉趋前两步,伸手往那老兵裤裆里一摸,便冷酷地道:“行了,没救了。” 那两名老兵二话不说,当即抛下中弹的老兵转身就走,倒不是他们无情,他们也不想抛下战友的尸体,可白痴都知道活人比死人更重要,如果为了具尸体却要赔上更多弟兄宝贵的生命,这种亏本的买卖是没人愿意做的。 跟在岳维汉身边的柳忻急道:“营座,他还没死。” “我知道他没死!”岳维汉冷酷地道,“不过大小便已经失禁,人已经没救了。” 这时候,刘铁柱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说道:“营座,鬼子飞机又……又来了。” 岳维汉抬头,果然看到鬼子侦察机又再次俯冲了下来,当下心中咒骂一句,命令刘铁柱道:“告诉弟兄们,三人一组,分开突围,天黑之前赶到预定集结地集结!” “是。”刘铁柱当即领命而去,岳维汉又回头向柳忻以及帮助柳忻背电台和手摇式电机的两名新兵蛋子道,“都紧跟了,别掉队。” “哎呀。”岳维汉话音方落,柳忻便突然惨叫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起来。”岳维汉不由分说,一把就将柳忻给拎了起来,可没等他松手,柳忻却又娇躯一歪瘫回了地上,旋即苦着脸道:“长官,我崴了脚了。” “崴脚了!?女人就是麻烦!”岳维汉喘了两口粗气,突然一弯腰就将柳忻扛麻袋般扛在了肩上,完了还顺手在柳忻丰盈的翘臀上啪地拍了一巴掌,又回头向那俩新兵蛋子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等死啊,走!” 第二十四章 有仇就报(下) 夜幕降临两小时后,从前线火返回的中川广大佐终于与36联队的主力汇合了。 宝山营突围时,第36联队的指挥部虽然被一锅端了,驻扎在指挥部外的两个直属中队也遭到了重创,但是驻扎在其余几个方向的三个步兵大队主力却没受到什么损失。 在此前进攻四行仓库的战斗中,36联队除了前六天损失了两个中队,后来也一直是于芷山的奉天警备旅在打主攻,第36联队基本上没再受到过损伤,因此,整个第36联队是主力尚存,中川广大佐一到任,整个联队立刻便又恢复了战斗力。 中川广大佐从装甲汽车上走下来时,三个大队长已经肃立在公路边了。 “中村君,立原君,大竹君。”中川广与三个大队长逐一见过礼,旋即直奔主题道,“宝山营追上没有?” 第1大队大队长中村四郎道:“大佐阁下,等我们赶到特高课所提供的方位时,支那人早就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八嘎!”中川广闻言顿时勃然大怒,甩手就是一耳光狠狠扇在了中村四郎脸上。 “哈依!”中村四郎猛然低头,旁边的立原俊三和大竹信男也跟着猛然低头挺身。 大竹信男更是解释道:“大佐阁下,我们虽然没能追上支那人,不过航空兵还是给我们指明了几股支那溃兵逃跑的方向。” 中川广压下怒火,沉声问道:“大竹君,请你告诉我,这些支那人往哪里跑了?” 大竹信男道:“大佐阁下,据航空兵侦察,支那人已经溃散并且分头逃跑,有往西的,有往南的,有往北的,居然还有慌不择路往东窜回上海的,因此,我们无法准确判断支那人的真实逃窜方向,不过……” “八嘎牙鲁,蠢货!”中川广怒道,“这只是支那人的一贯伎俩,他们是在分头突围!” “大佐阁下息怒。”立原俊三赶紧解释道,“我们也怀疑这伙支那人实施的是分头突围的计划,因此在航空侦察兵的帮助下,尾随其中几小股支那溃兵一直追到了这里,并且我们还判断,前面山区应该就是他们的临时集结地。” “哟西。”中川广这才点头道,“立即分兵封锁山区。” 立原俊三犹豫了片刻,还是提醒道:“大佐阁下,据特高课提供的情报,这伙支那军可不是一般的支那军,他们非常善于奇袭,更善于夜袭,我们如果分兵封锁山区的话,很可能会遭到对方伏击的。” “八嘎,这伙支那溃兵已经军心涣散,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又怎可能向皇军动反击?”中川广闻言当即勃然大怒,这也可以理解,他毕竟是从师团部刚刚调来的,还没有跟宝山营正面交过手,所以不知厉害,最重要的是,中川大佐急于歼灭这伙支那溃兵,以期求得吉佳良辅和松井石根的赏识。 “哈依。”三名大队长轰然应诺,旋即分头领兵封锁交通要道去了。 ………… 立原俊三这几个小鬼子的判断基本上是准确的,前方几十里外的山区的确是岳维汉选定的集结地,只不过等到他们判明意图的时候,宝山营已经大部集结完毕了,这时候再想着去封锁集结地,时间上已经慢了半拍了。 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已经带着部队先后回到了岳维汉身边。 岳维汉问道:“大龙大根,老池,情况怎么样?弟兄们都回来了吗?” 池成峰抢先说道:“他姥姥,弟兄们这次可算是吃了大亏了,虽然没被鬼子的步兵给追上,可小鬼子的飞机却在我们头上盘旋了一整天,又是扔炸弹又是打机枪,好多弟兄都挂了彩,两个新兵蛋子跑散了,还有六个弟兄……回不来了。” 岳维汉顿时脸色一沉,问曹兴龙和牛大根道:“大龙大根,一连和机枪连呢?” “都差不多。”曹兴龙和牛大根也是憋了满肚子的气,道,“营座,这次我们可真是窝囊到家了,尽让小鬼子撵兔子似的撵我们了,我们却拿小鬼子的飞机毫无办法,我们宝山营自打宝山突围以来,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岳维汉再冷眼旁观跑回来的官兵,除了从宝山带出来的那三十几个老3营的老兵,剩下的不管是原来的川军溃兵还是桂军溃兵,此时都已经有些垂头丧气的意思了,那些新兵蛋子就更加不用说了,一个个全都是神情麻木,两眼空洞的死人样。 什么是乌合之众?这就是乌合之众!打顺风仗的时候,都能越战越勇,大有连天都捅破的气势,可一旦打成了逆风仗,则立刻就懈怠了,跟真正的百战精锐相比,他们不缺勇气、不缺技术,同样不缺身体素质,但独独缺了最要紧的意志! 一支真正的百战精锐,必须拥有钢铁般的顽强意志,无论困难险阻,无论艰坷磨难,都能够做到从容面对,冷静应付,眼前这伙残兵败将距离真正的百战精锐显然还差得远。 不过,眼前倒是有个现成的绝佳机会,既可以锤炼这伙溃兵的意志品质,使他们重拾战胜日军的信心,同时也可以给安全突围创造机会。 岳维汉得承认,日军的十七个常设师团既便是放眼世界,也称得上是精锐之师! 这十七个常设师团无论是训练,还是装备,都远远优于同期的**,更可怕的是,这十七个常设师团的日本兵都极端崇尚武士道精神,拥有乎想象的战斗意志,一个铁的事实就是,在侵华战争全面爆后的前两年,几乎就没有投降的日本兵! 不过,精锐如日军的常设师团,也并非无懈可击,他们也一样有弱点。 日军最大的弱点就是战术相对死板,特别是在侵华战争的前几年,非常不适应夜战,运动战,游击战等非常规战术,1938年年底日军结束了正面战场对**的攻势,转而集中全力围剿占领区内的八路军武装,可八路军却依然能在华北敌后混得风生水起,就是由于日军极度不适应八路军的非常规战术。 这种状况一直到1941年岗村宁次出任华北方面军司令之后才得以改观。 别看宝山营现在已经只剩下不足一百号人,武器装备也是大不如前,可只要选对地形,再集中全力打一场夜间伏击,绝对能打骄狂的日军一个措手不及,甚至全歼一两个步兵小队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些话说起来长,可在岳维汉脑子里却只是一转念的功夫。 当下岳维汉深深地吸了口冷气,厉声喝道:“说的好,我们宝山营自打宝山突围以来,从来就只有我们揍小鬼子的份,什么时候曾经吃过这样的亏?弟兄们,今天这个仇要是不报回来,那我们还是宝山营吗?我们还能算是军人吗?” “报仇!报仇!报仇!”老3营的老兵们顿时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 岳维汉摆了摆手,狞声说道:“别人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我们宝山营不是,我们宝山营是有仇就报,而且是立刻要报!弟兄们,今儿个如果不把场子找回来,大伙就把自个都骟了,再进宫当太监去,走!” “走,干死***小鬼子!” “他姥姥,这事不能算完!” “驴日的,今晚不干死几个小鬼子,俺跟他姓!” 老3营的老兵们顿时跟着嗷嗷叫嚣起来,原本垂头丧气的溃兵和神情麻木的新兵蛋子们也终于稍稍恢复了一些精气神,也跟着捋袖子破口大骂起来,仿佛不骂几句就显不出自个是爷们,不骂几句就显不出自己是个带把的。 只有柳忻低着脸轻轻地啐了句:呸,这都什么官什么兵啊?真粗俗。 第二十五章 夜战!夜战!(上) 夜色深沉,万簌俱寂。 岳维汉正斜靠在路边的大石下往弹匣夹压子弹,柳忻双手抱膝坐在离岳维汉三步之遥处,漆黑的夜空下,柳忻明亮的双眸就像是两枚晶莹剔透的黑宝石,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岳维汉直看,微微撅起的嘴角似乎还隐含着一丝娇嗔。 柳忻少尉有些薄怒也可以理解,虽然她也是党国的军人,可她好歹还是个姑娘家吧,岳维汉这鲁男子怎可以那样对她不是?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也就罢了,最后往她**上拍的那巴掌可真是太过份了,那地方是随便能拍的吗? 不过岳维汉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柳忻少尉的嗔怒,正没事人似地往弹夹里压着子弹,不到片刻功夫就压满了弹夹,然后咔咔两声装进了德国造净面匣子的弹仓里,要说以岳维汉现在的军衔,已经够格配勃朗宁手枪了,不过他还是喜欢净面匣子。 岳维汉觉得,勃朗宁那是娘们玩的枪,净面匣子才是爷们的家伙。 急促的脚步声中,曹兴龙、池成峰还有牛大根先后来到了岳维汉面前。 岳维汉自顾自地欣赏着手中那把德国造净面匣子的烤蓝幽光,头也不抬地问道:“弟兄们都埋伏好了?” 牛大根道:“按营座的吩咐,都埋伏好了。” 池成峰道:“他姥姥,你咋就肯定小鬼子会打这儿过?” 岳维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曹兴龙道:“大龙,你告诉他。” 曹兴龙点点头,分析道:“小鬼子的指挥官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分头突围的策略也许能够迷惑他们一时半刻,但最终却肯定会被他们识破,再加上小鬼子天上有侦察机,因此我们要想彻底摆脱鬼子的追兵几乎没有可能。” 池成峰道:“他姥姥,这个咱知道,不过这跟伏击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曹兴龙道,“小鬼子现在多半已经判明这里就是我们的集结地,因此他们肯定会采取应对之策,最可能的应对之策就是分兵封锁这片山区,等明天天亮后再大肆搜山,到时候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喔,原来是这样……”池成峰点点头,又道,“不过小鬼子真敢分兵?我们宝山营可不是吃素的,小鬼子要是抱成团,以中队以上规模出动,那咱是奈何他不得,可他要是敢以小队规模出动,那不是给咱送肉吃么?” 不等曹兴龙回,岳维汉便狞笑着道:“小鬼子会分兵的!” “为啥?”池成峰不信道,“营座凭啥肯定小鬼子就敢分兵?” “凭啥?”岳维汉冷然道,“就凭小鬼子那股子骄狂劲,就凭小鬼子还没尝够老子的厉害!就凭小鬼子不知道咱们宝山营擅长打夜战!” 岳维汉话音方落,前方山道上便已经出现了一道黑影。 刘铁柱和警卫排的战士伸手就要举枪,却被岳维汉所阻止:“别动,是翰林。” 不到片刻功夫,那道黑影便趋近了岳维汉等人面前,却果然是派出去刺探鬼子消息的尖兵花翰林,见了岳维汉,花翰林不及敬礼便喘息道:“营座,鬼子来……来了。” 曹兴龙和池成峰翻手便拔出了净面匣子,同时打开了机头,牛大根也将仿捷克式抱了起来,同时卡嚓卡嚓拉动了枪栓,旁边刘铁柱和警卫排的战士们也纷纷打开保险拉动枪栓,将亮锃锃的子弹推进了弹仓。 一股无形的肃杀气息顿时便弥漫了开来。 岳维汉却显得无动于衷,冷然问道:“鬼子有多少人?” 花翰林道:“大约有一个小队的兵力,三辆摩托车,两挺歪把子,两具掷弹筒,没有迫击炮和重机枪,另外,再后面大约十里的山岙还驻扎了一个小队的鬼子,如果这边开打,那边的鬼子最快可以在半小时内赶到。” “他姥姥,一个小队的鬼子就敢出来溜达?” “就是,太***不把我们宝山营放在眼里了。” “弟兄们,这送到嘴边的肥肉要是不吃,祖宗十八辈都该掉眼泪了!” 池成峰、曹兴龙、牛大根、刘铁柱还有警卫排的官兵们顿时便叫嚣起来。 岳维汉嘴角霎时也绽起了一丝狰狞的冷笑,这小鬼子还真是骄狂到没边了,这可是在敌国的领土上,区区一个步兵小队就敢在夜间单独行动?今天,就给这伙小鬼子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夜战高手! 下一刻,岳维汉一声忽哨,所有人便迅没入了路边的暗影里。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约摸过了半袋烟的功夫,前方低矮的山梁后面陡然出现了两束雪白的灯光,就像是两柄利剑直刺云霄,再过了片刻功夫,一辆边三轮摩托便从山梁后面冒了出来,向着这边轰轰隆隆地驶了过来。 边三轮上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后面还跟着十几名鬼子步兵。 这辆边三轮和十几名步兵只是鬼子的尖兵,每往前行进几十米,边斗上的歪把子机枪就会往两侧的野地和山梁打上一梭子,这是小鬼子的火力侦察,岳维汉悄然扬起了手中的净面匣子,黑暗中,宝山营的将士们也纷纷将食指压在了扳机上。 又过了不到半袋烟的功夫,鬼子主力才在一辆边三轮的引导下出现了。 三四十名鬼子步兵排成两列纵队跑步前进,往后拉出了几十米的队形,整齐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格外的突兀,这些骄横的小鬼子完全没有想到,他们正一步步地踏入支那人精心构筑的死亡陷阱内。 某一刻,岳维汉轻轻扣下了手中净面匣子的扳机。 寂静的夜空下顿时便响起了叭的一声脆响,坐在边三轮摩托边斗里的那名鬼子小队长顿时便一头倒栽了下来,几乎是岳维汉枪响的同时,十几道耀眼的火舌已经从大路两侧的各个制高点上猛然绽放。 宝山营虽然今不如昔,可他们的机枪连却是实力犹存。 完好的两挺马克沁和仅有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由于携带不便已经炸毁了,可剩下的七挺捷克式以及两挺歪把子却是完好无损地带了出来,而且弹药也颇为充足,牛大根的机枪连还有三十余人,除了射手,剩下的全是背弹药的。 这仗打得没有任何悬念,一脚踏入伏击圈的鬼子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 在宝山营九挺机枪交织成的密集火力网下,毫无思想准备的鬼子兵就像是割倒的小麦成片成片地倒了下来,不到片刻功夫,小鬼子就已经被摞倒了大半,只有几个鬼子兵翻身跳到路边,凭借路边的水沟或者凸起的土坎负隅顽抗。 已经转出去好几百米的鬼子尖兵也赶紧折了回来,只不过就凭这十几号鬼子兵,已经不可能扭转战局了,黑暗中,池成峰带着二连只用了一个冲锋,就肃清了决死反击的十几名鬼子尖兵,他一个人就用刺刀挑死了六个。 那边厢,曹兴龙也带着一连解决了负隅顽抗的几个鬼子。 整个伏击仅用时不到十五分钟就结束了,可谓干脆得落,日军的那些个野战联队是厉害,可他们实在是太骄狂了,就这么个步兵小队也敢在夜间出来活动,不灭他灭谁? 岳维汉将净面匣子插回枪套里,大声吆喝道:“打扫战场,五分钟!” 五分钟很快过去,战场也打扫干净了,受伤没死的鬼子兵全补了刀,一个个都见他们的天照大神去了,鬼子兵身上的弹药水壶也全成了宝山营的给养,不过,前方大路上也出现了边三轮摩托的轰鸣声,又有一队鬼子兵正向着这边迅开进。 刘铁柱扯了扯脑袋上的鬼子钢盔,吼道:“营座,小鬼子的援军上来了。” “我知道。”岳维汉说着就把柳忻拦腰抱上了边三轮,再纵身跃上驾驶位,轻轻一旋油门,还没熄火的边三轮就轰的一声窜了出去,同时回头喝道,“开路!” 第二十五章 夜战!夜战!(下) 三十里外,第36联队临时指挥部。 刚刚把指挥部安顿好,第36联队的新任联队长中川广大佐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跟随中川广大佐同时到任的副联队长本田刚少佐迅拿起电话,麻西麻西了两声,脸色很快就变了。 中川广大佐沉声问道:“本田君,什么情况?” 本田刚放下电话,神情凝重地道:“第第5中队的腾原小队和酒井小队在半个小时前先后遭到支那军伏击,伤亡惨重!” “八嘎牙鲁。”中川广闻言顿时脸色大变,厉声道,“这不可能,这伙支那残兵的军心已经完全涣散,他们的战斗意志已经彻底丧失,这时候他们只可能躲在山里颤抖,又怎敢回头伏击皇军?” 本田刚猛然收脚立正道:“大佐阁下,这是事实。” 中川大佐脸色铁青道:“腾原小队和酒井小队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佐阁下,事情是这样的。”本田刚赶紧解释道,“腾原小队遭到伏击之后,附近的酒井小队迅驰援,等酒井小队赶到时,支那军才刚刚离开,酒井小队遂衔尾疾追,却没想到支那军一边撤退一边就在沿途布下了伏兵!” “你说什么?”中川大佐凛然道,“边撤退边布下伏兵?” “是的,大佐阁下。”本田刚肃然道,“酒井君回报说,这伙支那军非常善于利用夜幕的掩护做迂回运动,更善于利用地形构筑严密的机枪火力,最重要的是,这伙支那军的战术素养相当高,对指挥官战术意图的执行力度也极为坚决,据说,为了掩护大部队的迂回运动,三个支那兵就敢在大路上拦截整个皇军小队!” “什么?”中川大佐悚然动容道,“三个支那兵就敢拦截皇军整个小队?” “是的。”本田刚神情凝重地道,“酒井君回报说,他的部队明明已经咬住了支那军的尾巴,眼看着再加把劲就能将之击溃了,可战局的最终演变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不知不觉间他的部队就反而被支那军包抄了两翼和后路,并最终酝成溃败之局。” “八嘎牙鲁。”中川广难以置信道,“愚蠢的支那猪怎么可能掌握高深的夜战战术?” 本田刚不无担忧地道:“大佐阁下,种种迹象表明,眼前这伙支那兵根本就没有丧失战斗意志,而且极可能利用夜幕的掩护向皇军展开报复性的进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是否下令各中队、小队停止前进,往回收缩?” “收缩兵力?”中川大佐皱眉道,“这样会不会放跑这伙支那军?” 本田刚道:“大佐阁下不必担心,从地图上看,整个淞沪地区地势平坦,松郡九峰已经是方圆几百里内仅有的山区了,支那军如果真的躲进松郡九峰不出来,要找到他们还真得花些功夫,可他们要是离开山区逃进平原,那根本就是找死,我们的航空兵会找到他们。” “哟西。”中川大佐凝思片刻,终于点头道,“命令,各中队、各小队停止前进,就地驻守!” ………… 松郡九峰,小昆山北麓。 宝山营的官兵们打扫完了战场,正在抓紧时间休整。 现在看起来,岳维汉的意图完全实现了,连续两场小胜之后,这伙溃兵的精神头很快又恢复了,事情也就是这么回事,胜仗打多了,乌合之众也能成为百战精锐,败仗打多了,再精锐的部队也会成为一群乌合之众。 现在,趁着这伙溃兵精神头正足,得尽快带他们转移了,松郡九峰山区虽好,却是战略死地,这个地方绝对不能久留。 念至此,岳维汉猛然伸手道:“地图!” 柳忻现在俨然成了岳维汉的机要秘书,当下赶紧从随身地图包里拿出了军用地图,又帮助岳维汉在路边的石头上摊开,旁边的刘铁柱赶紧将手电筒递给了岳维汉,岳维汉打开手电,对着地图看了片刻,低声自语道:“看来这里应该是松郡九峰最北端的小昆山。” 对着地图沉思片刻,岳维汉又吩咐刘铁柱道:“柱子,你去把曹连长他们叫过来。” 岳维汉这是要召开军事会议了,要说凭曹兴龙这几个混球现在的水准,完全还没能力对岳维汉提什么建议,但岳维汉很清楚,打仗靠的是集体的力量,常言道一个好汉三个帮,如果没有一批得力干将的支撑,他的部队不可能拥有强大的战斗力。 所以,从现在开始,岳维汉就必须有意识地培养麾下主要军官的战术指挥能力。 “是。”刘铁柱答应一声,领命去了,很快,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等三个连长就来到了岳维汉面前。 岳维汉开门见山道:“叫你们来就一件事,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姥姥,这个问题咱还真没想过,不过也懒得去想。”池成峰心直口快,“营座,你说咋办就咋办,咱老池听你的。” 岳维汉轻轻颔,这池成峰的特点就是敢打敢拼,如果给他明确的任务,他能做的比任何人都好,可要让他挥主观能动性,去独立指挥一场战役,那就有些勉为其难了。 不过岳维汉也同样明白,良将并不是天生的,而都是从战火中锤炼出来的。 比如工农红军中有名的猛将彭大将军,还有许大将军,不都是苦出身?可在长年累月的战火锤炼中,不也茁壮成长起来了?无论是战术素养还是战役指挥能力,相比**中那些科班出身的黄埔将领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岳维汉坚信,假以时日,池成峰这大老粗也肯定会成长起来。 岳维汉又将目光投向了曹兴龙,宝山营的三个连长里面,就数曹兴龙的起点最高了,因为他从十四岁开始就跟在老营长姚常青身边了,姚常青可是正儿八经的黄埔出身,曹兴龙就是耳濡目染也该学来一身本事了。 曹兴龙道:“营座,我觉得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应该尽快转移。” 岳维汉点了点头,又道:“那么你说说,我们应该往哪里转移?” 曹兴龙道:“我觉得应该往南转移。” 岳维汉道:“说说你的理由。” 曹兴龙道:“小鬼子占领上海以后,接下来肯定要打南京,按小鬼子的一贯伎俩,肯定会派出一支部队侧击芜湖方向,以截断南京通往大西南的铁路线,如果往北或者往西转移的话,则正好一头撞进了鬼子大部队的怀抱里,往东就是回上海了,肯定不行,所以,我们只能往南撤退。” 岳维汉不禁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了,看来这战争还真是相当的锻炼人啊。 记得岳维汉刚认识曹兴龙时,曹兴龙还只是姚常青身边一个啥也不愿多想的警卫排长,可这才过了几天哪?曹兴龙就立刻变得大不相同了,考虑问题也是思路清晰,条理分明了,不过,他的火候还是差了点。 岳维汉微笑着道:“大龙,那你想过鬼子的反应吗?” “鬼子的反应?”曹兴龙道,“鬼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说到点子上了,小鬼子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岳维汉道,“这点,从昨天他们出动两架侦察机以及十几架轰炸机来对付我们就能知道了,按说以我们这么点兵力,根本不值得鬼子飞机闹这么大动静,可他们偏偏这么做了,足见鬼子已经恨我们入骨了。” 曹兴龙悚然道:“这样的话,就麻烦了,从地图上看,松郡九峰周围几百里都是平原地形,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们根本就跑不出去,到了白天鬼子只要出动侦察机,我们就根本无所遁形!再加上淞沪地区河道纵横,一旦我们的行踪暴露,小鬼子的大队人马很快就能从水陆两路赶到,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有啥?”牛大根挠了挠头,不以为然道,“大不了跟***小鬼子拼了。” “不行,打仗没有你这样蛮干的。”岳维汉冷然道,“还是那句话,凡事得多动脑子!大龙你就瞧好吧,我岳维汉不敢说把每个弟兄都带出去,但把绝大部份弟兄安全带出去,却是有把握的,小鬼子是难缠,不过这里毕竟是咱们中国人的地盘!” 第二十六章 何惜一死?(上) 松郡九峰东南三十里,日军第36联队指挥部。 中川大佐背负双手正站在指挥部外远眺松郡九峰的秀丽风光,身后还站着副联队长本田刚以及联队部的参谋人员。 天一亮,各搜索小队就已经进山了。 中川大佐坚信,最多再过半小时,前方就该有消息传回来了,这伙支那溃兵除非变成老鼠钻进地底下去,否则绝对无法逃过大日本皇军的搜索。 当然,为了防止支那溃兵逃离山区,航空队的侦察机也早已经出动了。 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身后响起,中川大佐急回头看时,只见一名少佐军官已经神情凝重地走了过来,先向中川大佐啪的敬了记军礼,然后说道:“大佐阁下,各搜索小队报告,山里没有现支那军的行踪。” “什么?”中川大佐愕然道,“没有现支那军的行踪?” “这不可能!”本田中佐也断然说道,“支那军肯定就躲在山里。” 那少佐军官道:“长官,各搜索小队已经搜遍了全部山区,的确没有现支那军的行踪。” 中川大佐的眉头霎时便蹙紧了,旋即又问本田刚道:“本田君,航空兵那边有什么现没有?” “没有。”本田刚摇头道,“据航空队的侦察机报告,松郡九峰山区方圆两百里内都没有任何支那军活动的迹象,支那军昨天后半夜都还在山区,他们既没有汽车又没有火车,除非插上翅膀,否则绝不可能在几个小时内逃出两百里以外!” 中川大佐沉吟道:“会不会是支那军又乔妆成了皇军,所以躲过了搜索?” “不会。”本田刚非常肯定地道,“支那军突围时就曾乔妆为皇军,对此我们也是早有准备,各大队、中队以及小队都已经在队旗上做了明显的标记,口令也是每日三换,支那军如果还敢冒充皇军公然出没,必然会被现。” 中川大佐沉声道:“那就怪了,难道支那人真变成老鼠躲地底下了?” “这个倒是很有可能。”本田刚点头附和道,“这伙支那人之所能能从四行仓库突围,就是因为他们将地道挖到了胁坂君的指挥部下,然后一举爆破了指挥部,这才令36联队失去了指挥,因而阵脚大乱,支那人这才趁乱突出了重围。” 中川广脸色微变,旋即下令道:“命令,马上派出更多的搜索小队,反复搜索松郡九峰的各山峰,绝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再请求航空队,将侦察范围扩大到方圆三百里,第第3摩步中队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追击。” “哈依。”本田刚猛然低头,旋即匆匆传令去了。 ………… 松郡九峰西北五十里外,某村落。 宝山营的官兵既没有变成老鼠躲进地底,也没有插上翅膀飞到三百里外去,而是连夜往西北方向急进了五十余里,在天亮之前进驻了这个村落,此时此刻,宝山营的绝大部份官兵都正在屋里呼呼大睡呢,小鬼子能在五十里外的山区找到他们才叫有鬼了。 昨天晚上酣畅淋漓的复仇,不仅打痛了日军,也给宝山营趁夜转进创造了机会。 正如岳维汉所说的那样,这里毕竟是中国人的地盘,小鬼子虽然占领了上海以及周边各大县城,同时也控制着铁路、公路沿线区域,但是广大乡村却依然是中国人的天下,宝山营的官兵在村子里受到了最热情的招待。 纯朴的乡亲们不但给吃给喝,还争相让出屋子给将士们休息。 村里仅有的赵姓大户还将岳维汉请去喝茶,那架势,俨然是当成上宾来招待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是在和平年代,像岳维汉这样一个中校营长来到这么个小村落,那的确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贵宾了。 安全方面更是不用担心,既便鬼子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当地百姓也只会把鬼子往歧路上引,而绝不会主动去告密,抗战的前两年愿意当汉奸的人还是不多的,在江浙这一带,愿意当汉奸的就更罕见了。 ………… 松郡九峰,天马山麓。 脸色铁青的中川大佐在本田中佐的陪同下走下了装甲汽车,早就等候在山下的大群鬼子军官赶紧迎了上来。 “山田君,支那军还是没找着?”本田刚语气不善。 “是的,还是没有找着。”站在最前面的山田少佐猛然低头。 “八嘎。”中川大佐勃然大怒,左右开弓扇了山田少佐两记耳光。 山田少佐被扇得眼冒金星,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当下又挺身低头道:“哈依。” 本田刚低着头凑到了中川大佐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大佐阁下,各搜索小队已经在山区搜索了整整一天了,连最隐秘的岩缝都没有放过,却还是没能现支那军的蛛丝马迹,由此可见支那人已经不在这片山区了。” 中川大佐道:“如果支那军已经离开了这片山区,那么他们又去了哪里?” “是啊,这也正是我感到不解的地方。”本田刚若有所思道,“除了这片山区,方圆几百里都是开阔的平原,支那军又怎么可能躲过航空队侦察机的搜索呢?” 中川大佐突然道:“对了,这附近的支那村庄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支那村庄?”本田刚神色微变,凝声道,“大佐阁下的意思是说,支那军躲进了附近某个支那村庄?” “这很有可能。”中川广沉声道,“马上派出搜索小队,仔细搜索附近的支那村庄。” “哈依。”本田刚答应一声,当即向那群鬼子军官传达命令去了,不到片刻功夫,聚集在天马山下的各搜索小队便四散而去,开始挨个搜查附近的村落,整个搜索仅仅进行了不到两个小时,便有消息传回来了。 本田刚大步来到了中川广面前,啪地立正道:“大佐阁下,搜索小队报告,昨天半夜曾经有一伙支那兵经过前村,向西北方向逃窜了。” “前村?”中川大佐蹙眉道,“在什么方位?” 本田刚手指西方天际,道:“在松郡九峰的西北边,离此约十里。” “西北边?”中川大佐沉吟道,“难道说……支那军往西北方向逃窜了?” “这个还真不好说。”本田刚也颇有些拿不准,“这伙支那军太狡猾了,他们的指挥官尤其狡猾!大日本皇军已经在他手里吃了好几次亏了,第68联队的鹰森孝大佐可是帝国陆军大学的高材生,听说也吃了这只支那狐狸的大亏。” 中川大佐忽然问道:“本田君,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声东击西’这个支那成语?” “声东击西?”本田刚摇头道,“没听说过。” 中川大佐不无得意地道:“这个支那成语讲的是古支那的一场战争,一支军队守城,另一支军队攻城,攻方主帅选定西门为主攻方向,可在进攻之前却大造声势,摆出要攻击东门的架势,守方主帅果然上当,把主力调到了东门,结果攻方就趁虚攻破了西门。” 本田刚由衷地道:“大佐阁下的学识真是渊博,不过支那人的文化也真是博大精深。” “是啊,支那人的文化的确是博大精深。”中川广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两千年前古支那的著名军事家‘孙子’所著的‘孙子兵法’,放到现代,也仍然是一部伟大的兵书,本田君如果有闲暇,可以看看,你应该会获益良多。” 本田刚点了点头,又道:“大佐阁下的意思是说,支那人往西北逃窜只是假象?” “没错,往西北方向逃窜肯定是假象。”中川大佐颇为自信地道,“大日本皇军的9个精锐师团近三十余万大军已经兵分两路,分别向西以及西北攻击前进,支那溃兵如果往西北方向流窜,岂不是正好撞进我两路大军的怀里?” 本田刚道:“那么,支那人是要往哪个方向逃窜呢?” 中川大佐伸手一指南方,旋即表情狰狞地道:“这伙支那溃兵真正的逃窜方向只可能是南方,命令,各搜索小队立即向南搜索前进,并不惜一切手段逼迫沿途各村落的支那人供出那伙支那溃兵的流窜去向,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 “哈依。”本田刚猛然挺身低头,旋即转身而去。 第二十六章 何惜一死?(下) 转眼间数天过去,时间来到了民国二十六年12月初。 月朗星稀,宝山营的官兵正在夜幕的掩护下往西北方向急进。 几天来,昼伏夜出的宝山营已经往西北方向急进了三百余里,贯通南京和上海的沪宁铁路已经近在眼前了,越过沪宁铁路再往北不远就到长江边了,过了长江那就是**的防区了,岳维汉和宝山营的溃兵们也就安全了。 淞沪会战最后阶段,由于**各部撤退仓促,甚至都没顾得上炸毁铁路线,结果沪宁铁路就成了日军向前线输送人员物资的交通大动脉。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岳维汉倒是不介意留在沪宁铁路沿线打一段时间的游击。 不过这个念头在岳维汉脑子里只是一闪便消失无影了,留在淞沪地区打游击这个愿意虽然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如果岳维汉和宝山营真的选择留下来,最多半个月,就会被鬼子的清剿部队啃得渣都不剩半点。 像上海这种国际大都市的近效,绝对没有游击队生存的土壤。 因为上海近效不但有铁路线,而且还有纵横交错的公路网,更有四通八达的水网,宝山营的行踪一旦暴露,鬼子的大部队就会从四面八方猛扑过来,这里既没有丛林可钻,也没有大山可藏,到时候就是想躲都找不到地儿,只能是死路一条! 岳维汉正埋头赶路时,负责在前探路的尖兵排长花翰林忽然折了回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营座,前面有……有情况。” “隐蔽!”岳维汉一声令下,正向前急进的宝山营官兵顿时便忽喇喇地散了开来。 岳维汉这才沉声问花翰林道:“前面有什么情况?” “说不清楚。”花翰林摇了摇头,道,“营座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岳维汉点点头,命令全营官兵就地休整,然后带着池成峰等几个连长还有警卫排长刘铁柱,跟着花翰林来到了前方一座并不算太高的矮丘上,刚刚登上矮丘,一大片灯光就映入了岳维汉等人的视野,敢情这矮丘背面隐藏着一个鬼子营地呢。 不过,这个鬼子营地相隔还远,少说也在十几里外。 很快,岳维汉就现事情有些不对头,这个鬼子营地似乎不是普通的驻地! 透过望远镜可以清楚地看到,驻地周围停放着一溜的坦克、装甲汽车、大卡车以及边三轮摩托车,驻地北边居然还停着一溜的牵引汽车以及重型榴弹炮,最让岳维汉暗暗心惊的却是这个鬼子驻地的警戒等级,警戒哨居然放到了几千米外,驻地周围更是岗哨林立,岗楼上的探照灯不停地来回扫射,将驻地方圆数里照得是亮如白昼。 更令人心悸的是,还有好几辆装甲汽车在驻地四周不停地来回巡逻。 这样的警戒等级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只耗子要想偷跑进去只怕也难。 放下望远镜,岳维汉不禁沉吟起来,这个鬼子驻地绝对不那么简单,从构造上看不像是军火库,更不可能是野战兵站,倒像是鬼子的临时指挥部!指挥部!?顿时间,岳维汉的心脏便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 警戒如此森严的鬼子指挥部,那该是什么级别? 鬼子的联队或者旅团指挥部绝不可能拥有如此高级别的警戒水准,鬼子的师团指挥部也许有可能,但这时候小鬼子的几个主力师团不都在前线呢么?小鬼子的师团部一般都是随部队行动的,部队都上了前线,指挥部又怎么可能落在几百里远的后方? 不可遏止地,一个令人心跳加的推论便出现在了岳维汉的脑海里。 这里如果不是华中方面军总司令松井石根的指挥部,就一定是刚刚到任的上海派谴军司令朝香宫鸠彦的指挥部了,因为华中方面军所属第十军的攻击方向是宣城、芜湖,所以第十军司令柳川平助中将的指挥部不可能出现在昆山近效。 从时间上判断,松井石根现在应该还在上海养病,所以朝香宫鸠彦的可能性最大! 眼下鬼子的两路大军应该已经打下常州和宣城了,芜湖和南京已经是门户洞开,而昆山至嘉定这一带则已经成了鬼子的大后方了,上海派谴军司令朝香宫鸠彦还兼任了攻占南京总指挥,他将指挥部前移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他姥姥,这小鬼子好大的阵仗!”池成峰眼力过众,虽然没有望远镜,却也看清了所有肉眼能够看清的东西,当即惊呼起来,“比上次咱们炸掉的鬼子基地可是牛气多了,营座,你说这会不会哪个鬼子大官的指挥部?” 岳维汉没有吭声,脑子里却已经开始急地盘算起来。 前面那营地十有**就是朝香宫鸠彦的临时指挥部了,对于这个日本皇族出身的小鬼子,岳维汉可谓知之甚深,因为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的真正元凶,其实就是这个小鬼子,而松井石根这个老鬼子只不过是替他背了黑锅而已。 这在历史上可是有铁证的,在进攻南京之前,松井石根曾下达《南京城攻略要领》,里面就特别提到要严肃部队之军纪风纪,使中**民敬仰归服皇军之威武,并明确指出,对于已经投降的**将士,应持宽容慈悲之态度而严禁滥杀。 南京沦陷后,松井石根在祭奠阵亡将士时,还曾经流着泪训斥日军:“你们奋力苦战,使皇威增辉,然某些士兵之暴行,又使皇威一举扫地!” 更重要的是,南京陷落之后,杀掉全部俘获人员的命令也是朝香宫鸠彦签署的,也正是鸠彦签署的这道“原则上不予保留俘虏”的命令,使日军的兽行最终失控,由最初的大肆屠杀战俘演变成了大肆屠杀平民,并最终酿成了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 由此可见,当时正在上海养病,并且已经事实上卸任华中方面军最高司令官的松井石根并不赞同大肆屠杀战俘乃至平民的行为,至于他为何没有阻止朝香宫鸠彦,个中原因却是无人知晓,但最大的可能就是受到了来自日军大本营的压力,因为朝香宫鸠彦的叔叔就是当时的日军总参谋长闲院宫载仁亲王。 顿时间,岳维汉的心绪便开始不可遏止地激荡起来,只要干掉朝香宫鸠彦,松井石根下达的《南京城攻略要领》就有可能真正得到实施,那么南京大屠杀就完全有机会避免,这对于岳维汉来说,实在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当然,要想完全杜绝日军的兽行,那是绝无可能的,但少了朝香宫鸠彦这个魔王,日军再次动南京大屠杀的可能性绝对会下降许多吧,而且就算大屠杀无可避免,至少也会给南京的**争取一点固防的时间吧? 只要南京的**能够坚守一段时间,时间不要太久,只要滞留南京城内的难民能够及时疏散出去,到时候日军就是想杀都杀不成了。 人都跑光了,还杀个屁?这样,南京大屠杀不就可以避免了? 顿时间,岳维汉的脑子里便只剩下了一个声音----干死***朝香宫鸠彦! 哪怕为此赔上宝山营全体官兵的生命,哪怕为此赔上自己的小命,岳维汉也是在所不惜。 凭心而论,岳维汉很怕死,而且是非常的贪生怕死,但是,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只要能使南京大屠杀的悲剧不再生,只要能换回南京城内数十万父老乡亲的生命,岳维汉又何惜一死?宝山营全体官兵又何惜一死? …… ps:大家猜一猜,岳维汉能不能干掉朝香宫鸠彦?如果能的话,什么手段最有可能? 第二十七章 狙击(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却又是另一回事! 对于鸠彦这个小鬼子,岳维汉可谓恨之入骨,但要想将之击毙,却绝不容易,这个只要看看小鬼子驻地的警戒等级以及安保力度就能知道了,哪怕是抱着必死之心去拼也没用,根本连鸠彦小鬼子的营房都无法靠近,怎么拼啊? “他姥姥,要不干他一家伙?”池成峰已经从岳维汉灼热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些什么,当下也有些蠢蠢欲动起来,“要是能把这大官给干掉,肯定能够极大地打击小鬼子的士气,同时也肯定能够极大地振奋**弟兄们的斗志。” “怎么干啊?”曹兴龙却不以为然道,“上次能干掉鬼子的中将师团长,那是因为对方正好进了军火库,而大根又正好带了一门81mm轻迫击炮,可现在我们既没有炮,对方也不在军火库里,拿什么去击毙小鬼子的大官?” “是啊,这事可不容易。”牛大根也直挠头。 岳维汉凝思良久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当即向池成峰伸手道:“烟!” “他姥姥,营座你不是不抽烟么?”池成峰不情不愿地摸出了仅有的半包烟。 “废什么话!”岳维汉不由分说从池成峰手里夺过烟,从中抽出一支叼进嘴里,旋即又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点上!” “他姥姥,小白脸抽什么烟啊?”池成峰腹诽了一句,嘴上却绝不敢说出来,还得屁颠屁颠地给岳维汉把烟给点上了。 岳维汉深深地吸了口,感受着浓烟在肺里翻腾的辛辣感,思维却开始空前活跃起来。 说起来,岳维汉前世也是不怎么抽烟的,因为抽烟可不是个好习惯,老抽烟的人容易咳嗽,在平时咳嗽不算啥,可要是在深入敌后特种作战时,这咳嗽却很可能暴露你的行迹并能要了你的命!所以,为了小命,岳维汉极少抽烟。 不过得承认,这烟的确是好东西,尤其是在遇到麻烦时。 一支烟抽完,岳维汉便已经有了计较,当即回头向曹兴龙等人道:“大龙,你们几个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分散隐蔽在四周的几人当下悄无声息地靠拢到了岳维汉身边。 岳维汉沉声道:“各位兄弟,我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都要干这一票!” 曹兴龙顿时色变道:“营座,真要动手啊?这要不是闹着玩的,得慎重!” “我已经决定了。”岳维汉目露狠色,旋即又阴恻恻地道,“这要是没撞见那也罢了,可既然已经让我们撞见了,又岂能叫小鬼子安生?没说的,干他娘的!” “对,干他娘的!” “他姥姥,还是营座这话提气。” “这***小鬼子,是该给点厉害尝尝。” 岳维汉话音方落,池成峰等人便纷纷出言附和。 曹兴龙还是有些担心,劝道:“营座,这小鬼子的警戒太严了,偷袭很难成功啊!而且不管偷袭成与不成,事后我们的行踪肯定得暴露,到时候鬼子的大队人马就会从四面八方围上来,我们再要突围可就难了。” “这个我知道。”岳维汉点头道,“所以我们必须分头行动。” 曹兴龙愕然道:“分头行动?” “对。”岳维汉沉声道,“大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宝山营的代理营长了,你的任务就是把弟兄们安全带过长江去!到了江北,就赶紧去找大部队,如果半个月内我还没来跟大伙汇合,那就是说我已经跟老营长去了,弟兄们就不用再等了。” 说罢,岳维汉又向池成峰和牛大根道:“老池,大根,你们两个一定要严格服众大龙的军令,胆敢抗命,等我回来,绝不轻饶!” “营座,你呢?” “他姥姥,营座你不跟我们一块走?” “营座,你不走,我们也不走,弟兄们也都不会走的。” 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闻言顿时大吃一惊,纷纷叫嚣起来。 “闭嘴!”岳维汉冷然喝道,“这是命令,必须执行,否则老子现在就毙了你们!” 池成峰把脖子一梗,抗声说道:“他姥姥,营座你还是现在就把咱老池给毙了吧。” 岳维汉猛然举起净面匣子顶住了池成峰的脑门,又咔嚓一声打开了机头,杀气腾腾地喝道:“你当老子不敢毙了你?” “营座!” “营座!” 曹兴龙和牛大根见状大急,当即噗地跪倒在了岳维汉面前。 池成峰却漫不在乎道:“他姥姥的,营座你就别寻咱老池开心了,当心走火。” “你这混球。”岳维汉只好收起枪,没好气道,“弟兄们,前边鬼子驻地的情况你们也都看见了,强攻完全就是找死,奇袭也绝无可能,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或许还有成功的可能!” “营座,什么办法?”牛大根急问道。 “狙杀!”岳维汉跺了跺脚下的矮丘,狞声说道,“找两个枪法好的弟兄隐蔽在这里,等着小鬼子的指挥官冒头,再给他一家伙!所以人多没用,老池你们几个也帮不上什么忙,有我和翰林留下来就足够了。” 池成峰几个顿时哑口无言,论枪法,他们还真没法跟岳维汉相比。 曹兴龙想了想,又道:“营座,就算你和翰林的枪法再好,也不可能有机会狙杀小鬼子的指挥官,这小鬼子的指挥官平时肯定都缩在指挥部里,出门的时候,肯定也会乘坐装甲汽车,你们根本连人影都瞄不到,又怎么狙杀?” “问的好。”岳维汉道,“大龙你想过没有,前边的应该只是鬼子的临时指挥部,他们不可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最多也就十天半个月,小鬼子的指挥部肯定还要前移,到时候他们肯定得从这里上火车,再坐火车去前方。” 曹兴龙皱眉道:“那又怎么样?鬼子指挥官所乘坐的肯定是装甲列车。” “不怎么样。”岳维汉淡然说道,“小鬼子的指挥官要躲在指挥部里,我们的确拿他没办法,他出门的时候也肯定会乘坐装甲车,我们还是拿他没辙,上了火车,他乘坐的肯定也是装甲车厢,我们依然只能干瞪眼,可是……” 说此一顿,岳维汉的语气陡然转为狰狞,道:“可是小鬼子要上火车,总得先从装甲汽车里走下来吧?这时候,就是我们狙杀鬼子指挥官的唯一机会!” 不等曹兴龙说话,岳维汉又道:“大龙你注意观察附近地形没有?鬼子临时指挥部只有一条公路与沪宁铁路相连,我们现在所站的矮丘则正对着公路与沪宁铁路的交汇口,直线距离不足五百米,完全处在中正式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内!” 曹兴龙执着地道:“营座,安排狙击手伏击可以,但你不能留下!” “对,营座你还是带着弟兄们先撤吧。”花翰林也道,“这里有我就足够了,我的枪法虽然不如营座,可五百米的距离我还是有把握的。” 岳维汉道:“不行,此次狙击事关重大,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花翰林的枪法虽然不错,可他并不懂得伪装自己,真要让他一个人留下来,到时候根本连出枪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曹兴龙急道:“可是,营座……” “没什么可是。”岳维汉冷然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执行命令吧!” 曹兴龙咬了咬牙关,猛然挺身向岳维汉敬了记军礼,旋即转身扬长而去。 走没两步,曹兴龙又顿步回头,道:“营座,我们在江北等你,你不来我们就不走!” 池成峰和牛大根的神情顿时也变得无比凝重起来,这会他们也看出来了,岳维汉绝对是动真格了,这时候要再敢磨磨叽叽的,没准营座就真敢开枪毙了他们,当下两人再不敢多说半句废话,跟着曹兴龙迅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十七章 狙击(下) 岳维汉又回头向刘铁柱道:“柱子,你怎么还不走?” 刘铁柱梗着脖子道:“营座,我是你的警卫排长,你在哪我就在哪。” 岳维汉原本还想赶刘铁柱回去,可看他神情坚决也就作罢,旁边花翰林又道:“营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岳维汉道:“找个隐蔽的地点,趁着天还没亮,加紧构筑工事。” 花了不到半个小时,三个人便在矮丘正对沪宁铁路的那侧找到了一处绝佳的狙击位,那里有个土坎,土坎上长满了浓密的蒿草,在蒿草丛下居然有两个凹坑,正好可以容纳狙击手藏身,而且这两个凹坑都比较靠近坎沿,视野开阔,射界良好。 岳维汉让刘铁柱去附近村庄筹集干粮和水,然后等明天天黑后再回来。 这狙击可是个苦差,最是讲究耐心,为了守到目标有时候得蹲守好几天,如果不事先准备好足够的干粮跟水,那不是开玩笑么? 然后,岳维汉就和花翰林开始给狙击点做伪装。 伪装可是个技术活,不过这难不倒岳维汉,前世的他当了十几年的雇佣兵,对于伪装那可是大师级的行家了,无论是沙漠地形,还是丛林地形,或者是丘陵地形,他都能做到以假乱真,除非是顶尖的侦察兵,否则很难现破绽。 做好伪装,东方天际已经微微露出了鱼肚白。 岳维汉又跟花翰林在狙击工事周围仔细地检查了好几遍,直到确定没有任何痕迹留下,两人才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工事,开始了漫长而又寂寞的守候。 ………… 岳维汉的判断非常正确,前面的确就是日军新任上海派谴军司令朝香宫鸠彦的临时指挥部,朝香宫鸠彦出身日本皇族,身份贵不可言,朝香宫就是明仁天皇赐给他的宫号,这小鬼子是日本皇族中为数不多的职业军人之一。 由于日军战线正向前迅推进,派谴军司令部也随时可能前移,因此朝香宫鸠彦并没有把他的临时指挥部设在昆山城内,而是就近设置在了铁路线旁边一片合适的开阔地上,这样安全上有保障,前移也相对方便。 几天前,日军大本营的委任令刚刚下达,朝香宫鸠彦正式接替松井石根担任攻占南京的临时总指挥官。 半个小时前,朝香宫鸠彦接到了日军第第第45步兵联队已经进逼南京城效。 支那都南京已经正式向大日本皇军敞开了她的怀抱。 不过,朝香宫鸠彦面临的也不全是让人振奋的消息,大日本皇军虽然势如破竹,但同样也面临着重重困难,最大的困难就是物资紧缺,后勤保障严重不足,弹药紧缺还可以省着点用,但粮食紧张却总不能让皇军勇士饿肚子吧? 朝香宫鸠彦沉吟半晌,对上海派谴军参谋长饭沼守少将道:“饭沼君,上海日租界储存的粮食已经耗尽,短时间内也无法从国内调运军粮,而且帝国的国库也并不宽裕,看来只能下令各师团就地筹措粮食了。” 饭沼守少将皱眉道:“殿下,这样做的话势必会严重损害皇军的形象哪?” 朝香宫鸠彦不仅出身皇族,而且还拥有王位,虽然不是亲王,却也是殿下。 朝香宫鸠彦道:“顾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让皇军的勇士饿着肚子作战吧?” 饭沼守少将坚持道:“殿下,这么做也与松井阁下制订的南京城攻略要领严重冲突,是不是先向松井阁下请示一下?” “请示?”朝香宫鸠彦冷然道,“请示什么?现在我是进攻南京的总指挥官!” “哈依。”饭沼守少将只能并腿低头,然后转身向各师团传达命令去了,凭心而论,饭沼守少将并不赞同这样的做法,但正如朝香宫鸠彦所说的,他现在才是进攻南京的指挥官,一切都是他说了算,饭沼守只能听令行事。 ………… 潜伏的时间总是那样的漫长而又难熬,但是再漫长再难熬也得熬着。 太阳东升西落,西落又东升,再西落再东升,转眼就是两天两夜过去了,天气也骤然转冷,气温比起两天前下降了好几度,这人趴在狙击位里,感觉就像是趴在冰窖里,冷得直打哆嗦,好在有西北风,否则很容易就暴露了。 岳维汉和花翰林静静地趴在各自的狙击位上,两天来几乎就没怎么动弹过。 视力就是狙击手的生命,在目标没有出现之前,狙击手绝对不能过度消耗宝贵的视力,尤其是像这样的大冷天,长时间专注于观察周围的环境,很容易出现重影,真要是那样那就会严重影响到狙击手的射击精度了。 因此,刘铁柱就替两人当起了临时观察员。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缓慢地流逝着。 某一刻,正闭目养神的岳维汉陡然睁开了眼睛,有莫名的冷焰从他眸子里一闪即逝,趴在岳维汉身边的刘铁柱似乎也有所察觉,赶紧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因为动作稍稍有些大,覆盖在身上的蒿草伪装都起了一阵轻轻的晃动。 “有情况!”刘铁柱极度压抑的声音陡然响起,“小鬼子出动了!” 岳维汉小幅地活动着冻得有些僵硬的十指,一边问道:“多少小鬼子?” “好多。”刘铁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微的颤抖,“好大的阵势,打头是一辆装甲车,后面跟着十几辆卡车,还有好多边三轮,中间又是一辆装甲车,两边路沿、田梗上还有好多鬼子步兵在跑步跟进,后面还是一辆装甲车,不对!” “柱子,咋了?”趴在不远处的花翰林也问道。 “鬼子派出了好多尖兵!”刘铁柱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低声道,“他娘的,刚才眼睛有些花,居然没看到,小鬼子的尖兵已经把大路两侧几百米内的制高点都占领了,而且,还不断有鬼子兵往更远的制高点……” “嘘,噤声!”刘铁柱话没说完,岳维汉便将他强行打断了。 刘铁柱已经吐到嘴边的后半句话顿时便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再竖起耳朵一听,果然听到了一阵嚓嚓的脚步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响,显然,正有一队鬼子兵向着他们藏身的矮丘开进,刘铁柱的心脏顿时开始狂跳起来,难道被鬼子现了? 再以眼角余光看看岳维汉,却现营座依然静静地趴伏在原地。 顿时间,刘铁柱的心也跟着镇定了下来,再透过望远镜往外看去,只见沪宁铁路上已经由东向西缓缓驶来了一列装甲火车,火车头上高高竖起的烟囱向着天际喷出了一股又一股浓郁的黑烟,旋即就是一声嘹亮至极的汽笛长鸣。 很快,那支庞大的鬼子车队已经停在了公路与沪宁铁路的交汇路口,从十几辆卡上跳下来上百名衣装笔挺的鬼子步兵,旋即又像标枪般列队站到了路口两侧。 倏忽之间,刘铁柱的一颗心便悬了起来,因为他看到其中两辆装甲汽车的车门同时打了开来,十几个鬼子军官迅下车,又一溜小跑来到了最后那辆装甲汽车的车门前,装甲车门开处,一名鬼子军官先弯着腰钻了出来,又迅回头侧身而立。 刘铁柱身畔,岳维汉的右眼霎时眯了起来,右手食指已经悄无声息地扣紧了扳机。 几乎是同时,埋伏在另外一处狙击位置上的花翰林也已经扣住了扳机,屏气凝神。 第二十八章 围猎(上)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滞了。 岳维汉和花翰林的神情已经变得无比专注,再听不见呼啸的西北风,再看不到萧瑟的荒原,整个世界都已经从他们视野和意念里消失了,他们眼里只剩下一样东西,就是那辆装甲车,还有那打开的车门,他们在等待。 三天三夜的苦苦守候,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倏忽之间,岳维汉和花翰林的瞳孔猛然收缩,一名鬼子已经弯腰钻了下来。 那鬼子身上披着薄薄的呢子军大衣,身材笔挺,气宇轩昂,虽然相隔四五百米,岳维汉却仍能感觉得到对方身上散出来的那种颐指气使的气度,那是每个国家的皇室子弟在养尊处优惯了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拥有一种特质。 没错,就是他了,这小鬼子肯定就是朝香宫鸠彦! 几乎是同时,岳维汉和花翰林轻轻地扣下了手中步枪的扳机,两声清脆的枪声顿时从矮丘上爆起,霎时惊碎了寂静的原野。 ………… 五百米外。 朝香宫鸠彦完全没有意识到死亡正向他靠近,他弯腰钻出装甲车,刚想站在门沿上向前来迎接的部下们挥手致意,两颗灼热的子弹便同时击中了他,一颗子弹正中面门,顿时将他的面部五管搅成了一团血肉浆糊,这是岳维汉干的,一枪爆头! 另一颗子弹命中了朝香宫鸠彦的左胸,这却是花翰林开的枪。 朝香宫鸠彦英挺的身躯剧然一颤,旋即直挺挺地歪倒了下来。 死寂,整个现场顿时一片死寂,包括派谴军参谋长饭沼守少将在内,所有的鬼子将官、佐官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朝香宫鸠彦倒了下来,就那样直挺挺地倒了下来,甚至没有人想起要上去扶他一把,惊呆了,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 “狙击手!支那狙击手!”足足好半晌之后,负责现场警戒的高桥隆太郎大佐才猛然醒悟过来,旋即以最快的度冲上去用身体给朝香宫鸠彦当肉盾,然而,这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朝香宫鸠彦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殿下!” “将军!” “军医官……” 顿时间,整个现场便炸了锅,所有的鬼子都乱成了一团。 饭沼守和直属重炮旅团、辎重旅团、航空队、通讯队的几名鬼子少将以最快的度抢到了倒地的朝香宫鸠彦跟前,同时扭头声嘶力竭地召唤军医官前来抢救,不过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谁都知道鸠彦殿下绝对没救了,他的面门和心脏同时中枪,既便是天照大神降世,只怕也是有死无生了。 就在饭沼守等几个日军少将慌作一团时,负责现场警戒的高桥隆太郎大佐的脸色却已经变得无比铁青,作为负责司令官阁下安全保卫工作的宪兵大佐,鸠彦殿下遇刺也就意味着他的重大失责,无论鸠彦殿下是否有救,他都只能切腹以谢了! 不过在切腹谢罪之前,高桥隆太郎大佐誓要先把那两个支那狙击手碎尸万段。 日军的确是训练有素,不等高桥大佐下令,负责警戒的日军就迅行动了起来,刚才枪声一响,支那狙击手的位置就已经暴露了,他们就潜伏在对面不到五百米远的矮丘上! ………… 五百米外,对面矮丘。 几乎是在扣下步枪扳机的同时,岳维汉、花翰林还有刘铁柱便同时纵身前扑,几乎就在他们跳起的同时,刚刚藏身的两处狙击点便已经被鬼子的三八大盖打得碎草飞溅,岳维汉几乎能够感到灼热的子弹正从他的脚底掠过。 日军常设师团的鬼子步兵的确反应很快,守在矮丘上的那十几个负责警戒的鬼子兵几乎是在岳维汉他们枪响的同时就开枪了,而且小鬼子的枪法也的确不是吹的,如果岳维汉他们动作稍有迟缓,那么此刻只怕早就已经被击毙在狙击位上了。 当然,岳维汉更不是吃素的,人在空中,他的身躯便猛然扭了过来。 岳维汉这一侧身,顿时就看到十几个鬼子兵正零散地分布在矮丘上,举着三八大盖向着他们瞄准射击,不远处,还有更多的鬼子兵正哇哇嚎叫着往这边扑来,岳维汉的眼角余光还看到,更多的鬼子兵正从四下里猛扑过来。 瞬息之间,岳维汉手中那杆立了大功的中正式步枪已经飞出去十几步远,两支德国造净面匣子却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岳维汉手里,下一刻,璀璨的火焰从匣子枪的枪口喷吐而出,半跪在矮丘上瞄准射击的鬼子兵便纷纷被摞倒在地。 鬼子兵的枪法是不错,可跟岳维汉比起来那就差太远了! 无论是打人形移动靶,还是在移动中打靶,百米之内岳维汉绝对是百百中,摞倒矮丘上这十几个鬼子兵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更何况旁边还有花翰林,这小子的枪法相比岳维汉虽然差了些,可跟小鬼子比,那也是个硬扎。 喘口气的功夫,矮丘上的十几个鬼子就全被摞倒了。 刘铁柱看了看周围,顿时脸色大变道:“营座,我们被包围了!” 不用刘铁柱提醒,岳维汉也看到了,这会他们的确是掉进鬼子窝里了,放眼望去,鬼子兵正从四面八方向着矮丘这边蜂拥而来,不过,好在这些只是负责警戒的鬼子宪兵,人数不多,队形又松散,而且没有机枪火力。 岳维汉不愧是成了精的老佣兵,既便是在如此危急的情形之下,他也始终保持着足够的冷静,一下子就将小鬼子的虚实看了个真切! 瞬息之间,岳维汉便有了决断,大喝道:“往南突围,那边有条小河!” 只要过了河,鬼子的汽车、摩托车就暂时撵不上来了,仅凭小鬼子的步兵,威胁就要相对小许多了,不过岳维汉心里也很清楚,这回只怕是在劫难逃了,日军堂堂上海派谴军司令都被狙杀了,而且还是个王,小鬼子又岂能善罢干休? 只怕要不了半个小时,这天上就该布满鬼子的侦察机和轰炸机了,只等鬼子的侦察机和轰炸机一到,岳维汉他们也就该交待了,这大白天的,方圆几百里又都是无遮无掩的平原,岳维汉可不认为他们还能躲过鬼子飞机和步兵的联合追杀。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到最后一刻,岳维汉是绝不会轻言放弃的! 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哪怕是死,也得拉上一大票鬼子给自个做伴! “走!”岳维汉健壮的身躯突然以无比丑陋的姿势向前扑出,两颗灼热的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脑门掠过,霎时就带走了他头上的军帽,岳维汉手中的两支匣子枪也同时开火,五十米开外的两名鬼子兵应声倒地。 “噗!”岳维汉就像头大笨熊重重地仆倒在地,旋即又是一个侧滚。 就在岳维汉侧身滚开的同时,刚刚的落点已经被打得泥土四溅,百米开外的某个制高点上,两个鬼子兵单膝跪地,正神情冷漠地再次拉动枪栓,三八大盖黑乎乎的枪口再次跟着岳维汉的身影移动起来…… 岳维汉不假思索地举起了手中的匣子枪,仅凭借眼角余光向着那个方向就是叭叭两枪,两个鬼子兵应声倒地,岳维汉爬起身就往前冲,花翰林和刘铁柱也赶紧撵了上来,往前狂奔了七八百米,三人终于冲破了鬼子宪兵的围堵。 又往前狂奔了四五百米,抢在鬼子机械化部队赶到之前越过了那条小河沟,由于找不到过河的桥梁,堪堪追来的鬼子汽车和边三轮摩托只能沿着小河边的大路继续向前迂回,鬼子步兵则纷纷跃过小河沟向南追击。 第二十八章 围猎(下) 岳维汉他们一边后撤一边还击,不断有鬼子兵中枪倒下,不过很快,一个严峻的问题就摆在了岳维汉他们面前。 “营座,我没子弹了!”花翰林一边狂奔,一边喘息着道。 “营座,我也没子弹了!”刘铁柱同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岳维汉顿时心头紧,他也没子弹了,换句话说,从现在开始,他们就只能挨打而无法还击了,抬头看看天空,岳维汉的心情越的沉重起来,这鬼子的飞机一到,局面只怕是更加的糟糕了,那时候可真就是死路一条了! “营座,前面有个村子,我们进村躲躲吧。”花翰林突然大叫起来。 “不行!”岳维汉断然道,“这会害死无辜百姓的,再说进了村那就真跑不掉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身轻如燕的花翰林也跑得有些气喘吁吁了,“总不能一直跑下去吧?后面的鬼子步兵虽然暂时被我们甩到后面了,可要不了多久,鬼子的卡车和摩托车就会找到桥梁迂回过来,到时候我们就死球了。” 岳维汉根本就没有理会,更懒得多说半句废话。 岳维汉一边疾步如飞一边极力地张大嘴巴,拼命吸入冰冷的空气以缓解快要爆炸的肺叶,毫无征兆地,一股狂风倒灌进了他的嘴里,险些将他活活呛死,等他回过气来再定睛看时,只见四野里早已经是狂风大作,头顶的天空也已经是乌云四合了! 倏忽之间,一丝冰冷的雨丝从天而降,重重地打在了岳维汉面门上。 霎时间,淅淅漓漓的雨丝便已经纷纷扬扬从天而降,别看这雨丝细如牛毛,可密度却不小,不到片刻功夫,岳维汉三人便已经成了落汤鸡,再加上四下里又是狂风大作,人虽拼命往前跑,却反被吹着往后倒走,真是没活路了。 “这该死的贼老天!”花翰林当即哀嚎起来,“完了完了,这下真死球了。” “哈哈哈……”岳维汉却猛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得甚至连眼泪都流下来了。 苍天哪,大地呀,这可真正是天无绝人之路哇,老天爷帮忙啊,这乌云四合、狂风大作的,小鬼子的飞机是没办法起飞了,而且这雨势着实不小,要不了半个小时,这淞沪地区的所有路面就该变得泥泞不堪了,小鬼子的卡车和摩托车也该成摆设了。 小鬼子单凭两条腿就想追上他们?做梦去吧!再说再有几个小时这天也就黑了,只等天黑,这小鬼子要是还敢追,那就等着吃果果吧。 ………… 昆山以南百余里。 天色将幕,大雨如注,步兵第36联队主力正沿着泥泞不堪的公路缓缓北上。 中川大佐和本田中佐闷头坐在装甲汽车里,两人的脸色都阴沉得能够刮下霜来,这次他们真是被狡猾的支那对手给玩惨了,就在片刻之前,第9师团师团长吉佳良辅中将又来了电报,把两人狠狠地训斥了一通! 事情还得从好几天前说起,从四行仓库突围的支那军在逃进松郡九峰山区之后突然间就销声匿迹了,在反复搜集未果之后,中川大川便判断支那军已经连夜向南转移,随即率领联队主力向南急追! 这一追就是好几百里,直到两天之后中川大佐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当下又赶紧返回松郡九峰山区,重新搜寻支那军的蛛丝马迹,好不容易在距离松郡九峰山区五十里外的一个支那村庄里找到支那军的行踪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然后就沿着支那军逃跑的方向疾追,很快又是两天过去。 时间耽搁了这么久,那伙支那军只怕早就跑过长江了,再想追上他们,难! 车厢里的气氛明显有些凝重,中川大佐和本田中佐现在连说话的心思都没了。 只有汽车引擎出的巨大轰鸣声,依然是那样的让人心情烦躁,毫无征兆地,正在急行进的装甲汽车便嘎吱一声停了下来,措不及防的中川大佐险些一头撞到对面的本田中佐身上,顿时就勃然大怒道:“八嘎,谁让停车的?” 话音方落,装甲汽车的车门已经被本田中佐打了开来。 一名少佐军官跑步来到车门外,啪地立正道:“大佐阁下,师团部急电!” 中川大佐顿时心头一凛,从少佐军官异样的眼神还有异样的语气里,他已经感觉到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当下急伸手从少佐军官手里接过电文,匆匆看完,中川大佐的脸色霎时就变得无比惨白,甚至连一丝的血色都没有了。 旁边的本田中佐见状顿时大吃一惊,失声道:“大佐阁下,出什么事了?” 中川大佐神情木然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电文递给本田刚道:“本田君,你自己看吧。” “什么?鸠彦殿下在昆山近效被支那狙击手狙杀了!?”本田刚看完电文之后也顷刻间变了脸色,虽然没有直接证据,狙杀鸠彦殿下的就是逃跑的那伙支那溃兵,但本田刚还是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件事很可能就是那伙支那溃兵所为。 鸠彦殿下出身皇族,身份贵不可言,又是载仁殿下的嫡亲侄子。 如果,万一,真要是那伙支那溃兵狙杀了鸠彦殿下,那么无论是中川大佐,还是他本田刚本人,都将逃脱不了切腹的结局! ………… 上海日租界,某医院特护病房。 一位形容消瘦的老人正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如果不是认识的人,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就是日军华中方面军总司令松井石根大将! 事实上,此时的松井石根并没有生病,相反,他的身体比任何时候都要充满活力,原因很简单,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再没有比战争更好的“特效药”了,更何况这还是一场松井石根梦寐以求了大半辈子的征服支那的圣战! 不过,来自大本营的一封密电却使松井石根不得不躺到了病床上。 密电的内容很简单,日军总参谋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希望松井石根能够给他的侄子,朝香宫鸠彦一个表现自己勇略的机会,作为日军大本营事实上的最高统帅,闲院宫载仁亲王已经在两代天皇御前操纵日军军务数十年了,他的电令绝对没人敢违逆,松井石根自然也不敢,所以他只能乖乖地躺到病床上。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忽然将松井石根惊醒,扭头看时,一名神情严峻的少佐军官已经疾步走了进来,来到床前后先是猛然收脚立正,旋即又将手中的文件夹递向松井石根大将:“大将阁下,攻占南京临时总指挥部急电!” 松井石根随手拿过电文,一看之下却猛然坐起身来。 旋即松井石根又赤着脚下了床,原本无神的双眸已经重新变得神采奕奕起来,一边又吩咐那少佐军官道:“马上给特战大队的渡边大佐,还有特高课的佐藤大佐打电话,让他们以最快的度赶来见我。” “哈依。”少佐军官猛然低头,旋即领命去了。 不到两个小时,华中方面军直属特种兵大队的指挥官渡边茂一大佐和特高课的佐藤正太郎大佐就先后来到了松井石根的临时官邸,此时的松井石根早已经换下病号服,重新穿上了簇新的大将礼服,哪里还有一丝病人应有的萎靡气息? “佐藤君,我需要从四行仓库突围的那支支那军以及指挥官的详尽资料,渡边君,你的特战大队立即集结,随时准备出!”松井石根直接就下了命令。 渡边茂一皱了皱眉头,问道:“将军,我冒昧地问一句,您是准备让我们特战大队出动去猎杀支那人的领袖蒋吗?” “不。”松井石根摆了摆手,冷然道,“这次紧急出动特战大队,并非让你们去猎杀支那人的领袖蒋,而是让你们去围猎一只狡猾的支那狐狸。” 第二十九章 死里逃生(上) 南京,卫戍司令部。 党国一级上将,南京卫戍司令唐深智正召集下属十几个师长连夜召开军事会议,会议的中心议题只有一个,是守还是撤?仗打到现在,南京城外围的国防工事已经全部丢失,单凭紫金山阵地和城垣工事,已经不可能坚持太久了。 另外,江阴要塞也已经失守,日军第第1o4联队已经从镇江渡江,正协同重藤支队猛攻扬州,这一路日军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攻占扬州,然后从陆路向西侧击浦口,断切津浦铁路,从而彻底堵死南京守军以及城内百姓向北撤退之通道。 就在刚才,蒋委员长已经来密令,声称南京已不可守,指示唐部相机撤退,可唐深智却心有不甘,因此颇有违令坚守之念想。 抛开军阀混战时期种种不说,单就此时的唐深智,的确称得上是条有血性的汉子。 淞沪会战溃败之后,南京的局势稍有军事常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得明白,根本已经是守无可守了,素有兵家之称的桂系军阀李宗忍和白崇起都主张弃守,党国绝大多数高级将领也都认可李、白两人的见解,只有唐深智主张死守南京,与日寇血战到底。 但是,打仗靠的可不只是决心,更需要强大的军事实力,淞沪会战,**七十几个齐装满员的精锐师都只能和日军5个精锐师团堪堪打成平手,此时唐深智麾下仅有十几个缺兵少将的残缺师,又如何可能挡住小鬼子9个精锐师团的雷霆攻势? “诸位……”唐深智霍然起立,目光灼灼地从与会十几个师长脸上掠过,慨然道,“唐某决心已定,誓与南京共存亡!誓与总理陵寝共存亡!不过,委座令谕不能违背,因此,诸位可各率本部,相继撤离南京……” “唐司令,你这叫什么话?”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总队长桂永青愤然起身道,“阁下要和南京共存亡,要和先总理陵寝共存亡,难道我桂永青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吗?难道我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就是怯敌畏战之师吗?” 唐深智皱眉道:“可是,委座令谕……” 桂永青冷然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两人正争执不下时,唐深智的副官忽然神情怪异地闯了进来,疾声道:“司令,紫金山、中华门、光华门、雨花台等前沿阵地均回报说,日军各部突然停止前进,局部甚至开始收缩后撤,行迹极为可疑!” “你说什么?”唐深智难以置信道,“日军各部突然停止前进?” 与会的十几个**师长也是面面相觑,显然,日军此举也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日军一贯骄横,轻易不会停止功势,更不可能主动后撤,今天小鬼子却是一反常态,难道他们吃错药了?或者说……他们的天皇陛下驾崩了? 副官犹犹豫豫地道:“司令,还有个情况……” 唐深智大手一挥,朗声说道:“什么情况?讲!” 副官道:“军统局南京留守处技术科不久前现日军各部之间的往来电讯突然增多,据他们分析,日军内部如果不是出现了重大变故,那就是在酝酿什么重大行动,淞沪会战日军在金山卫登陆之前,也曾经出现过同样的情形。” “娘的,小鬼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唐深智皱眉道,“又是收缩,又是电讯的。” 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总队长桂永青道:“仗打到这份上,敌我双方的实力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小鬼子就是想玩也玩不出什么花来了,我看八成是他们那边出什么变故了。” 唐深智断然道:“不管小鬼子那边有没有变故,这都是个难得的机会,命令,各师各旅全线反击,誓死夺回外围阵地!” “是!”与会的十几个师长同时起立,轰然应诺。 ………… 武汉,行营。 军统局局长戴立寅夜求见,国府侍卫长王世和不敢怠慢,急忙将他领到了蒋委员长的办公室,见是戴立,蒋委员长搁下手中毛笔,和声问道:“雨农啊,这么晚了还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戴立趋近蒋委员长近前,低声道:“委座,军统局南京留守处,上海站均来密电,声称今天下午日军大本营、华中方面军总部、上海派谴军总部以及前线各师团部之间的往来电文骤然增多,而且其中反复提到了一个人名!” “人名?什么人名?”蒋委员长略略有些不高兴。 戴立赶紧解释道:“委座,日军往来电文中反复提到的这个人名,跟不久前到任的日军上海派谴军司令是同一人!根据潜伏东京的特工所提供的消息,日军新任上海派谴军司令名叫朝香宫鸠彦,此人出身日本皇族,是日军总参谋长闲院宫载仁亲王的嫡亲侄子!据我们的人分析,此人很可能已经在今天下午遭到伏击并且毙命了!” “哦?”蒋委员长闻言顿时站起身来,如果真的能够把日军上海派谴军的司令干掉,那真是令国人振奋的好消息,何况此人还是日本皇族,身份贵不可言,一旦消息传开,势必会对日军的声威造成不小的打击!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更将彻底沦为笑柄,连堂堂皇族、集团军司令官都让**给击毙了,还好意思说自己不可战胜? 当下蒋委员长急切地道:“雨农,这是你们军统局的人干的?” 戴立虽然很想贪下这份天大的功劳,可他也知道,在老头子面前冒领功劳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当下摇头道:“卑职并没有安排伏击,军统局南京留守处和上海站事先也并没有安排刺杀行动,所以,这肯定不是我们军统局的人干的。” “不是军统局的人,那会是谁?”蒋委员长皱眉道,“那个朝香宫鸠彦既然是上海派谴军的司令官,身边的安保措施肯定相当严密,如果强攻的话,既便是派两个师去,也未必能够拿得下来吧?雨农,会不会是你们弄错了?” 戴立谨慎地道:“此消息虽属推测,卑职却有六分把握,不过要最终核实,却需要再次破译日军电码,再加以印证才行。” 蒋委员长急道:“马上组织精干力量,尽快破译日军电码!” “是!”戴立答应一声,旋即转身匆匆离去。 目送戴立的身影远去,蒋委员长的心绪却再难以恢复平静,沉思半晌之后,忽然回顾侍卫长王世和道:“世和哪,如果戴立所说之事属实,日军上海派谴军司令朝香宫鸠彦真被击毙了,你说会不会是忠恕的部队干的?” 王世和心头顿时一凛,委座在提及岳维汉时不再直呼其名,而是以字相称,可见这小子在委座心目中的份量又加重了几分,再联想到岳维汉从中央军校毕业还不到两年,人又如此年轻,连王世和都不禁感到有些妒忌起来。 不过,王世和很快就压下了这份妒忌心,答道:“委座,此事如果属实,十有**应该就是忠恕干的了,因为第三战区的部队都已经撤离了淞沪地区,只有忠恕的宝山营自四行仓库突围之后就一直行踪不明,多半还在那一带活动。” “呵呵,再仔细想想,这事也的确像是忠恕干的。”蒋委员长微笑道,“此前在宝山,这小子不也炸了日军第3师团的前进基地,还击毙了那个什么腾田什么进的中将师团长?这次再杀日寇一个集团军司令,我是一点都不会感到惊讶滴。” “是啊。”王世和也颇为感慨地道,“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忠恕这小子真是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而且还真能做成喽!我想,委座如果派他去东京,没准这小子还真能把小日本的天皇给干掉了。” “世和你这话就有些言过其实了,呵呵,再说那个朝香宫鸠彦究竟是不是忠恕杀的,也还没有最终定论呢。”蒋委员长笑着摆了摆手,忽又说道,“对了,你去把夫人从美国带回来的那瓶洋酒拿来,今天我高兴,想喝两杯。” 第二十九章 死里逃生(下) 昆山东北方向二十里外,杨村。 村外泥泞的乡间道路上,落汤鸡似的岳维汉正背着刘铁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屁股后面还跟着混身泥浆的花翰林,再往后几百米,大约一个小队的鬼子兵正在穷追不舍,雪亮的手电筒不时照到三人身上,旋即就是一阵清脆的枪声。 这队小鬼子是真狠了,估计他们也知道,这次如果抓不住刺杀鸠彦的元凶,那么等待他们的结局将会非常之悲惨,因此大有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罢休之势。 原本,以岳维汉、刘铁柱的体能以及花翰林的轻功,要摆脱鬼子的追杀那是轻而易举之事,不过不幸的是,刘铁柱早早的就被鬼子的流弹击中了右腿,这一枪虽然不致命,却无法再跑路了,不得已,岳维汉只能背着他逃跑。 这样一来,就严重影响了逃跑度,这才被后面这队鬼子兵给咬住了。 值得庆幸的是,鬼子兵也受到了雨天影响,而且道路泥泞,脚下不稳,所以枪都打得不准,要不然岳维汉他们早被鬼子追上给击毙了。 “营座,别管我了!”刘铁柱怒吼道,“要不然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闭嘴,咱们宝山营从来就没有抛弃兄弟的传统。”岳维汉剧烈地喘息了两下,又咬紧牙关道,“柱子,相信我,我能行!” “营座,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开枪了!”刘铁柱真急了,拿枪顶住了自己脑门。 “柱子,你省省吧。”跟在后面负责给两人挡子弹的花翰林没好气道,“枪里没子弹。” “我,啊……”刘铁柱像野狼般干嚎一声,猛然扣下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声果然响了起来。 花翰林听见枪响顿时肝胆欲裂,扯开嗓子怒吼道:“柱子……” 岳维汉也以为刘铁柱真开枪自杀了,当下急将刘铁柱放了下来,放下之后却现刘铁柱两眼瞪得老大,还贼溜溜转呢!两人正大眼瞪小眼之际,四下里陡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十几条耀眼的火舌就像是刮风般扫向了尾随追杀的那群鬼子兵。 “捷克式!”花翰林顿时大喜道,“营座,这是我们的人!” “听见了,嚷什么嚷?”岳维汉说着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刚才要奔命还没觉得,这会有了援军,他便立刻感到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再也没有一丝的力气了,说到底这人哪就是贱骨头,只有在最危急的关头才会激潜能。 突如其来的打击将尾随追杀的那队鬼子打了个措手不及,在扔下十几具尸体之后,那队鬼子兵就撤退了,对面的支那军光是轻机枪就有十几挺,单从火力配置来看,兵力少说也有一个营,这绝不是他们区区一个步兵小队能够正面硬撼的。 很快,一群黑影就向着岳维汉他们围了过来,旋即一把炸雷般的大笑声响起:“他姥姥的,咱就知道营座你不会有事,哈哈哈……” “营座!真的是你们?” “营座!你可想死俺了。” 泥泞中,池成峰、曹兴龙和牛大根当先冲了上来,不由分说就抱住了躺在泥浆里的岳维汉、刘铁柱还有花翰林,牛大根更是像个娘们似的嚎啕大哭起来,旁边池成峰不高兴了,甩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来,骂道:“你个败兴的玩意,嚎什么丧,营座又没死。” 牛大根怒道:“池成峰,你怎么又打俺?” “不打你打谁?”池成峰又道,“他姥姥,你个傻大黑粗。” “你……”牛大根反唇相饥道,“你那话儿比俺还黑,比俺还粗,你才傻大黑粗!” 旁边岳维汉、曹兴龙和花翰林等人愣了下,旋即捧腹大笑起来,他们都没想到一向憨憨的牛大根居然也学会了跟人斗嘴,而且还一鸣惊人,这么有水平的句子都说得出来,倒把个池成峰险些给生生噎死。 笑够了,岳维汉又仰起脸来,任由冰冷的雨水从梢淌过脸上。 曹兴龙凑了上来,涎着脸道:“营座,你枪毙我吧,我违背了你的命令。” “你小子违反了军令还好意思显摆?瞧我不毙了你,我现在就毙了你。”岳维汉说着就要拔枪,曹兴龙赶紧抱住岳维汉胳膊,告饶道,“别别别,营座你别真动手啊,你这子弹可金贵,还是留着打赏小鬼子吧。” “滚!”岳维汉抬脚就将曹兴龙踹了开去,旋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不得不承认,死里逃生的感觉真的很不错,曹兴龙这小子虽然违反了军令,却违反得像个爷们,违反得像个军人!还是那句话,宝山营从来就没有抛弃弟兄的传统,他岳维汉不会抛弃手下的弟兄,手下的弟兄更不可能抛下他这个营长。 ………… 再往南二十里,一辆日军装甲汽车已经陷进了泥泞里,为了挣脱泥泞的束缚,汽车的引擎疯狂地轰鸣着,十几个身强体壮的鬼子兵则在车屁股和两侧拼命前推,还有几个鬼子兵则忙着往装甲汽车的前后轮下填塞稻草和木板。 距离装甲汽车数步之遥处,站着脸色铁青的高桥大佐。 作为上海派谴军直属宪兵队的队长,高桥隆太郎对朝香宫鸠彦的死负有直接责任,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必死无疑了,他现在唯一奢望的,就是能够亲手抓住刺杀鸠彦殿下的元凶,以此来挽回整个高桥家族的命运! 原本,要逮住那三个支那凶手很轻松,甚至都不必出动大部队。 然而现在,恶劣的支那天气却给他的追捕行动造成了极大的困难,唯一让高桥大佐能够略略感到安慰的是,铃木小队已经紧紧咬住了那三个刺客,前田中队和青木中队也已经从两侧迂回了上去,相信这场追捕很快就会结束了。 “大佐阁下,铃木小队遭到支那军的伏击,请求支援!” 一名混身泥浆的日军军曹跌跌撞撞地来到了高桥大佐面前,高桥大佐闻言顿时勃然大怒,正要伸手去扇那日军军曹的耳光时,一名大尉军官从通讯车上钻了下来,疾步来到高桥大佐面前道:“大佐阁下,司令部急电,让我们收兵。” “什么?司令部让我们收兵?”高桥大佐顿时睁圆了眼睛。 从大尉军官手中接过电文,高桥大佐匆匆看完,脸色顿时就变了,旋即挥手喝道:“命令,各中队放弃追捕,撤回陆家滨!” “哈依!”大尉军官猛然收脚立正,旋即转身离去。 浑身泥浆的日军军曹眼巴巴地道:“大佐阁下,铃木小队遭到伏击,请求……” “八嘎牙鲁!让铃木小队立即撤退,撤退!”高桥大佐这记耳光最终还是扇了下来,一下就将那日军军曹扇翻在了地上,那军曹赶紧翻身爬起,又向高桥大佐猛然收脚立正,然后才敢转身一瘸一拐地去了。 第三十章 人命关天(上) 陆家滨,火车站。 陆家滨位于昆山以东五十余里处,是个小站 深夜十二点,日军华中方面军直属特战大队百余人,在大队长渡边大佐的率领下乘坐特快专列来到了陆家滨,同行的还有特高课的佐藤大佐。 列车进站时,高桥大佐和中川大佐已经在冰冷的冬雨中等候半个多小时了。 高桥大佐是上海派谴军司令朝香宫鸠彦遇刺身亡的直接责任人,而中川大佐的责任同样不小,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刺杀鸠彦殿下的元凶就是从36联队手中溜走的宝山营残部,但谁都清楚,宝山营残部的嫌疑最大! 列车靠站,渡边和佐藤并没有下车,而是让人把高桥跟中川召上了列车。 虽然同为大佐军衔,可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已经明令渡边大佐为此次围猎计划的指挥官,佐藤、高桥、中川都必须无条件地服从渡边大佐的调谴! 一号车厢,渡边大佐向垂而立的高桥、中川道:“高桥君,中川君,请坐。” 待高桥隆太郎和中川广落座,渡边大佐才正了正脸色,肃然道:“此次围猎,我们的目标是一只狡猾的支那狐狸,坦率地讲,这只支那狐狸并没有资格成为特战大队的猎物,但是,既然松井阁下已经下令,诸君与我就必须无条件地服从!” “哈依!”佐藤、高桥和中川猛然起立,同时收脚立正。 渡边挥了挥手,示意三人重新落座,又道:“关于这只支那狐狸,特高课已经搜集了最为详细的资料,佐藤君,你来说说吧。” “哈依。”佐藤猛然起立,肃然道,“这只支那狐狸姓岳,名维汉,年龄不详,藉贯不详,家庭成员不详,两年前毕业于支那中央军校,旋进入支那中央军校教导总队下属第一旅第二团担任上尉连长。” “淞沪会战爆后,岳维汉率部随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入沪参战,在大纱厂被皇军击溃,此人旋被支那98师583团3营收编。” “宝山之战,此人代行营长职权,率部连续击退第第第2步兵大队几乎被打残,大队长平野一郎中佐被迫切腹谢罪,后又率奇袭小分队偷袭了第第3师团师团长腾田阁下当场玉碎。” “袭击第3师团前进基地得手之后,又成功制造所部趁乱向南突围之假象,其实却率残部潜伏城内地道长达七天!又趁皇军与支那军激战之时,从背后奇兵突出,重创第第18联队,联队长石进嘉穗大佐当场玉碎。” “旋即就是四行仓库之战,此战影响之恶劣,对皇军声誉损害之严重,相信诸君也都有所耳闻,起初,岳维汉扬言要与四行仓库共存亡,摆开死守到底的架势,其实却令工兵暗中挖掘地道,直达第36联队指挥部下,旋又埋设数千斤炸药爆破,第36联队联队长胁坂大佐,副联队长北岛中佐当场玉碎。” 说此一顿,佐藤大佐的目光忽然转向了中川大佐。 中川大佐顿时面露羞愧之色,再接下来就是他与岳维汉之间的较量了,不过很遗憾,他完败在了岳维汉手下,从四行仓库突围开始直至此刻,他和岳维汉已经较量了将近十日,却连对方的毛都没有摸到半根。 “再接下来,就都是推测了。”佐藤大佐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从四行仓库突围之后,岳维汉又率部制造假象成功摆脱了中川君的追剿,旋于北进途中现了鸠彦殿下设在昆山近郊的临时指挥部,旋又乘鸠彦殿下指挥部前移之际一举狙杀得手!” 听完这些,不但高桥隆太郎和中川广变了脸色,便是渡边茂一的脸色也有些难堪。 渡边大佐原本还真没把岳维汉这只支那狐狸放在眼里,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只支那狐狸的能耐竟然如此之大,在短短的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大日本皇军居然已经有两位中将阁下,两位大佐死在了此人手下! 此人对皇军威胁之大,完全出了渡边大佐的想象! 当下渡边大佐猛然起立,肃然道:“看来我必须收回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了,这只支那狐狸的确有资格成为我们特战大队的猎物!”说罢,渡边大佐又向高桥大佐道:“高桥君,请你告诉我这群支那狐狸现在在哪里?” 高桥大佐走到地图前,肯定地道:“他们现在应该还在这附近。” “杨村?”渡边大佐眸子里顿时掠过一道厉芒,狞声道,“距离陆家滨车站不足二十公里,特战大队这就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天亮之前就能结束战斗。” 中川大佐道:“渡边君,我想提醒你一句,我们的对手非常善于隐匿和夜战。” “这个我相信,我绝不会对这群支那兵有任何的小觑。”渡边大佐道,“不过,他们终究只是一群普通步兵,绝不可能是特战大队的对手,这点,还请中川君放心。” 高桥大佐不以为然道:“渡边君,难道你认为对手会一直停留在杨村吗?” “这个高桥君完全不必担心。”旁边的佐藤大佐忽然道,“特高课已经派出了大量精通汉语的特工人员,很快,陆家滨方圆百里内都会布满我们的眼线,支那人除非躲起来,否则绝无可能逃过我们特高课的跟踪定位。” “什么,特高课的人都大举出动了?” 高桥大佐和中川大佐相顾凛然,不过这也完全可以理解,鸠彦殿下的遇刺身亡,对于大日本皇军来说绝对是沉重的打击,为了挽回此次事件的恶劣影响,派出再庞大的阵容,再多的精英特工来参与围捕行动,也绝不为过。 “诸位,请静候佳音。”渡边大佐猛然起身,旋即大步离去。 不到片刻功夫,百余名全副武装、全都配备自动武器的日军特种兵便鱼贯出了车站,旋即隐入了外面茫茫雨夜之中。 ………… 杨村,宝山营的确就在这里休整。 岳维汉并不知道死亡的威胁正向他和宝山营全体官兵步步逼近,此时的他,更关心的却是另一件大事,朝香宫鸠彦虽然已经被击毙,可要想真正阻止南京大屠杀的上演,只杀一个朝香宫鸠彦那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从国际舆论上造势。 要想制造舆论,那就必须得有国府外交部出面才行。 岳维汉当即将柳忻叫到了近前,问道:“柳忻,你的电台还能用吗?” “当然可以。”柳忻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又道,“不过,营座你不怕暴露目标啊?” “人命关天,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说这里不是上海近郊,小鬼子的电讯侦听车未必就会出现在这里!”岳维汉冷然道,“马上架设电台,我要立即与师部取得联系!” “是!”柳忻当即挺起酥胸向岳维汉敬了记军礼,旋即指挥电讯班的两名新兵蛋子把电台架了起来,不过几分钟时间,电台便架设好了。 电台刚开机,不等柳忻输出信号,一个电讯信号便主动输了进来。 柳忻赶紧放下耳塞,扭头向岳维汉道:“营座,战区长官部讯号!” 第三十章 人命关天(下) 与此同时,杭州,第三战区长官部。 周副官紧急叩开了顾筑同的房门,喘息道:“总座,宝山营联系上了!” “哦?”顾筑同神情大振,急披衣而起,不及穿上靴子便光着脚直奔电讯处而来,还是周副官心细,赶紧拎起顾的靴子就追。 顾筑同以最快的度来到电讯处,疾声道:“哪部电台?我要与岳维汉直接对话!” ………… 杨村,宝山营临时指挥部。 柳忻神情凝重地向岳维汉道:“营座,战区顾副长官要与您直接对话。” “好,太好了!”岳维汉猛然击节,当即向柳忻口述起来,“战区长官部:职部于日前得悉,上海派谴军司令朝香宫鸠彦已经电令下属各师团,南京城破之后,扫荡数日!所谓扫荡即为烧杀掳掠,大肆屠戮无辜之平民,且原则上不留我军战俘。” “兹体事大,不敢怠忽,故,职部冒万死之险,于今日下午两点,将日酋朝香宫鸠彦击毙于昆山东郊!且望长官部急呈委座,再令外交部出面斡旋,藉以揭露日寇之阴谋,藉以挽救南京近百万无辜百姓于倒悬。” “职部,岳维汉,民国26年12月1o日24时。” ………… 杭州,第三战区长官部。 当最后一个电讯信号被转译出来之后,电讯处内顿时一片欢腾! 听说宝山营已经击毙了日军上海派谴军司令朝香宫鸠彦,闻讯赶到的司令部参谋人员们纷纷握紧了拳头,电讯处那些个娇美如花的女机要更是激动得俏脸泛红,美目噙泪,既便是战区副总司令长官顾筑同,也忍不住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深深地吸了口气,顾筑同口述道:“宝山营:来电已悉,将连夜上呈委座,勿念。” 又道:“你部于四行仓库坚守抗战二十余日,予日寇重大杀伤,突围后为救南京百姓于倒悬,又不惜以身犯险,击毙日酋朝香宫鸠彦于昆山近郊,胆魄过人,勇略可嘉,堪为战区楷模,全党全军之楷模。” “余将电告战区各部,通报嘉奖,宝山营全体士兵皆赏光洋二十!连排以上军官皆授宝鼎勋章一枚,并另有重赏!” “长官部,顾筑同,民国26年12月1o日24时。” ………… 杨村,宝山营临时指挥部。 当柳忻将顾副总长的电文转述出来时,聚集在旁边的曹兴龙、池成峰、牛大根、花翰林等宝山营官兵顿时欢呼起来。 池成峰更是恶狠狠地道:“他姥姥的,这才像话。” “没说的,顾长官够意思。”曹兴龙也道,“弟兄们的血没白流。” 只有牛大根小心翼翼地道:“俺总觉得吧,光洋没拿到手,这心里就不得劲。” “瞧你那点出戏?”岳维汉忍不住也在牛大根脑门上扇了一巴掌,“我们打鬼子是为了升官财吗?不是!我们打鬼子是为了家里的兄弟姐妹不受人欺负,是为了妻儿老小能过上好日子!是为了中华民族能在世界上像个男人一样站直了说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是个玩意就敢骑在咱们中国人头屙屎拉尿!” ………… 杭州,第三战区长官部。 顾筑同又道:“宝山营:你部身处险境,随时可能遭到日军重兵合围,为保全有用之躯藉以长久抗战,兹命你部向淀山湖方向转进,夏中禹将军将率98师前出嘉善、平湖一带接应,如有可能,也将出动空军为贵部指引方位。” ………… 杨村,宝山营临时指挥部。 岳维汉不假思索地道:“战区长官部:南京激战犹酣,职部身为党**人,断无临阵脱逃之理由,职部已决心率师西进,协同唐长官固防南京,虽只百余残兵,于大局无补,唯所求者,聊以慰藉宝山营全体官兵杀身成仁之信念耳。” ………… 杭州,第三战区长官部。 顾筑同长叹一声,喟然道:“宝山营:你部决心杀身成仁,余呼奈何,唯感佩而已。即电南京卫戍司令部,你部将由15集团军98师序列转隶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建制不变,请保持电台畅通,并盼佳音。” “长官部,顾筑同,民国26年12月11日凌晨。” ………… 杨村,宝山营临时指挥部。 示意柳忻关掉电台,岳维汉又向曹兴龙等人道:“行了,我们该走了。” 虽然岳维汉并不认为日军能这么快就追上来,但杨村绝对不能再呆了。 曹兴龙忽然说道:“营座,有件事我差点忘了。” 岳维汉道:“什么事?” 曹兴龙道:“白天有老乡跟我说,鬼子在昆山县城东郊秘密修建了一座集中营,里面可能关押了好几千**弟兄,营座,你看要不要救他们出来?” “废话,都是**兄弟,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岳维汉不假思索地道。 本来就是,岳维汉心里原本就想着拉起一支部队去山西投八路的,这年头手里没兵可不好混,就凭岳维汉手上这不足百号残兵,可不够格当分区司令的,眼下有收容残兵扩大部队的好机会,岳维汉又岂会轻易放过? “去,你去把那个老乡找来。”岳维汉旋即又向池成峰和牛大根道,“老池,大根,集合队伍,清点弹药装备,准备出!” ………… 武汉,行营。 蒋委员长被人从睡梦中轻轻摇醒,睁眼一看却是夫人。 “达令,好消息。”蒋夫人凑着蒋委员长耳畔轻柔地说道,“刚刚顾筑同来急电,他已经和宝山营联系上了。” “哦?”蒋委员长缓缓坐起身来,道,“顾筑同怎么说?宝山营的情况如何?” 蒋夫人道:“顾筑同说,宝山营就在昆山附近,情况应该不错,而且击毙日军上海派谴军司令朝香宫鸠彦的就是他们。 “另外,顾筑同在电文中还转述说,岳维汉已经截获了日军攻占南京指挥部的电令,说是日军要在攻破南京之后大肆滥杀无辜百姓,还要杀掉全部**战俘,达令,日军这么做可是违背了日内瓦公约,得阻止他们呀。” “娘希匹,这些日寇简直禽兽不如!”蒋委员长一听也急了,赶紧披衣起床道,“马上让世和来见我。” 等蒋委员长穿戴整齐来到外间时,侍卫长王世和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蒋委员长当即道:“世和,马上给王公馆打电话,让亮畴马上来见我。” 王宠惠,字亮畴,时任中华民国外交部部长,蒋委员长连夜召见王宠惠,显然也是真的有些着急了,作为国府领袖,如果都南京的几十万百姓真让日寇给屠杀殆尽了,那他的面子上绝不好看,心里更不会好受。 ………… 杨村,宝山营驻地。 岳维汉向闻讯赶来的刘保长啪地敬了记标准的军礼,身后严阵以待的九十多名官兵也纷纷跟着抬枪敬礼,刘保长赶紧连连作揖道:“不敢当,不敢当各位军爷如此大礼哪,再说为党国收容伤员,也是刘某份内之事,委实不敢居功哪!” “礼毕。”岳维汉说罢又向花翰林道,“翰林,拿过来。” 花翰林现在已经接替刘铁柱成了宝山营警卫排的排长,当下从随身衣兜里掏出了一袋子光洋,岳维汉伸手接过又随手递给了刘保长,肃然道:“刘保长,这些光洋你拿去分给收容伤员的乡亲,他们也不容易,我们不能白吃白喝他们的。” “这怎么行啊,这可不行啊。”刘保长当即连连推辞。 “拿着!”岳维汉不由分说把光洋塞在刘保长手上,又与担架上的六个重伤员一一握手道别,最后走到刘铁柱面前,神情沉重地说道:“柱子,这六个弟兄我可就交给你了,将来你可得把他们毫无损地带回来,完不成任务我毙了你。” “是!”刘铁柱猛然欠身坐起,又举手敬礼道,“刘铁柱保证完成任务。” 岳维汉最后深深地看了眼几位重伤员,似乎想把他们的音容相貌印入脑海里,旋即猛然转身,向列队而立的宝山营官兵道:“出!” 九十余官兵同时转身,鱼贯出了大院,院外,夜色正浓,冬雨如注。 走在队列中间的女少尉柳忻不知道是触动了芳心里的哪根弦,只觉鼻子一酸,俏脸上顿时滑下两行清泪来。 第三十一章 战俘集中营(上) 昆山东郊,战俘集中营。 战俘集中营就建在离昆山火车站不到五里远的地方,那里原本是个废弃的大仓库,现在从外观上看也还是差不多,只不过围墙上多了铁丝网,每隔百米,还筑有一座岗楼,岗楼上不仅有探照灯来回照射,还有鬼子兵日夜把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日军的野战兵站,绝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是关押**战俘的集中营。 集中营只有一座大门可供出入,防备更是森严。 距离集中营数里外的地沟里,岳维汉正透过望远镜在观察虚实,旁边除了警卫排长花翰林,还有个三十来岁的汉子。 岳维汉问那汉子道:“大兄弟,围墙上那铁丝网有没通电?” “有,通了高压电。”那汉子道,“集中营快修好时,有风传说鬼子要把我们都杀了,当天晚上就有两兄弟想翻墙逃跑,结果被高压电给电死了!” 岳维汉的眉头霎时蹙紧了,如果铁丝网通了高压电,那就麻烦了。 那汉子忽然道:“长官,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进入集中营,肯定不会被鬼子现。” “哦?”岳维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回头向那汉子道,“大兄弟你快说说,哪个地方?” “粪坑!”那汉子道,“集中营的粪坑是和外面的一条小河相通的,从小河进入粪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集中营。” “太好了。”岳维汉又向花翰林道,“翰林,去把大龙他们叫来。” 稍顷,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便来到了岳维汉跟前,岳维汉当即向他们下达了战斗任务,又过了片刻功夫,宝山营近百官兵便在夜幕的掩护下摸向了集中营后边的那条小河,然后无声无息地下到了河里。 ………… 二十里外,杨村。 当宝山营堪堪赶到昆山东郊时,渡边大佐的特战大队也到了杨村。 渡边大佐的特战大队行军度可是比宝山营快多了,宝山营才走二十多里,他们就已经走了四十多里了! 两队人马由于行军路线和最终目的地完全相左,所以并没有狭路相逢,宝山营也因此逃过了一次大劫,否则的话,以宝山营残存的不到百人的疲惫之兵,绝对不是这支统一配备了自动火力的鬼子特种兵的对手。 此时的渡边大佐正在观察杨村的动静。 对面村庄一片漆黑,只有几只支那狗似乎是闻到了皇军的气息,正在狂吠不止,很快村庄里便亮起了几点微弱的灯光,渡边大佐的眉头霎时便蹙紧了,情形明显不对,如果宝山营真的驻扎在这个村庄,他们怎么可能连个岗哨都不放? “八嘎!”渡边大佐猛然起身,向身后几个特战队长道,“把村子围起来!” 情形已经很明显了,支那狐狸肯定已经跑了,这黑灯瞎火的,特高课的特工们估计也得捉瞎,但是这个村子里的支那人应该知道情况,为了不贻误战机,渡边大佐必须马上从这些支那人嘴里知道支那军确切的逃跑方位。 ………… 昆山东郊,战俘集中营。 泅过冰冷彻骨的小河,穿过恶臭熏人的粪坑,宝山营的官兵终于无声无息地潜入了战俘集中营,待所有人都安全钻出了粪坑,岳维汉猛然打了个手势,宝山营九十余官兵便迅原定计划分成四拨,扑向了各自的目标。 池成峰率二连突袭大门; 曹兴龙率一连清扫岗哨; 牛大根率机枪连清剿鬼子驻军营地; 岳维汉则亲率警卫排强攻监狱,释放关押在里面的**战俘。 顿时间,陆家滨集中营里便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按照老乡的指点,岳维汉率警卫排以最快的度扑向了监狱,关押**战俘的监狱是一排十几间全封闭式的水泥大房子,只要铁门一锁鬼子基本上就能高枕无忧了,所以外面只设了两处岗哨。 岳维汉他们刚从阴影里冲出来,岗哨里就冲出了两名鬼子兵,端枪喝道:“口令!” 没有任何废话,岳维汉左右开弓叭叭就是两枪,那两名鬼子兵应声就倒,警卫排长花翰林手中的歪把子同时开火,另外几名小鬼子也被摞倒了。 听到枪响,对面那十几间水泥大房子顿时便噪动了起来,好多**将士拼命将脑袋挤在狭小的窗户前,透过粗粗的铁栅察看外面的情形,看到外面岗哨里的鬼子兵被摞倒了,那些个**战俘顿时便忘乎所以地欢呼起来。 “弟兄们,是我们**杀回来了!” “哈哈哈,格老子滴,我们有救了……” “龟儿子的,这次出去,不把小鬼子杀个落花流水,老子跟他姓!” “对面的兄弟,你们是哪部份的?是不是我们开始反攻了?他娘的,也该反攻了,总不能让小鬼子老压着咱们打不是?” 一时间,那些**战俘又是叫又是跳,还有哭还有嚎,反正是什么样的都有。 岳维汉却没有理会这些**战俘的叫嚣,手一挥向花翰林道:“炸门,放人!” “是!”花翰林一招手,警卫排的十几名战士已经应声上前,将一枚枚国造手榴弹塞到了那十几间牢房的铁门门把上,旋即一拉引线,顿时便哧哧冒起了白烟,旋即就是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十几间牢房的大门同时被炸了开来。 下一刻,千余名**战俘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从里面汹涌而出! 岳维汉皱了皱眉头,抬起匣子枪就是叭叭两声,激烈的枪声顿时让汹涌而出的**战俘们稍稍冷静了些,岳维汉这才冷然大喝道:“瞧瞧你们这熊样,还有点军人的样子吗?全都有,以我为基准,向左向右看……齐!” 这一来,千余**战俘立刻就分成了径渭分明的三个部分。 中间五百来人穿着浅黄色粗布军装,队列最为整齐;右边两百来人穿着黑布军装,军容稍差,左边四百来人穿着灰布军装,却是松松垮垮的,看着就像散兵游勇。 岳维汉喝问道:“在场的,有没有营团以上军官?” 整个战俘队列鸦雀无声,没有人出列。 “连级军官呢?”岳维汉又喝道,“出列!” 四人应声出列,中间穿浅黄色军装的两个,左边灰布军装和右边黑布军装各一人。 岳维汉冷嗖嗖的目光像刀一样从四人脸上刮过,旋即喝道:“报上你们的番号和职务!” “报告长官,国民革命军第87师259旅521团上尉连长黄宝成请您训示!” “报告长官,国民革命军第36师1o8旅216团上尉连长廖耀庭请您训示!” “报告长官,八国银行税警总团第第3营上尉连长王清请您训示!” “报告长官,国民革命军第145师433旅上尉连长刘志坚请您训示!” 四名军官先后挺胸立正,各自报出了部队番号和职务。 国民革命军87师和36师都是中央军,其前身就是蒋校长的警卫部队,八国银行税警总团并非正规**,不过他们的装备和战斗力却丝毫不比中央军差,不过岳维汉的目光却还是落在了身穿灰布军装的那个川军连长身上,道:“第145师?饶国华将军的部队?” 名叫刘志坚的川军连长顿时以浓重的四川口音道:“长官也晓得咱们饶师长?” “当然知道,饶将军可是川中名将!”岳维汉皱了皱眉头,又道,“不过你们师不是驻守在广德吗,怎么……” 说到这里岳维汉突然一顿,他这才惊觉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十一日了,而历史上的饶国华将军却早在十天前就已经在十字埔殉国了。 果然,刘志坚叹了口气,黯然道:“长官有所不知,饶师长已经殉国了。” “好了,别伤心了。”岳维汉说着上前拍了拍刘志坚的肩膀,道,“饶将军虽然已经殉国了,可你们还活着,千千万万的川军将士也还活着,刘湘将军不是曾经说过么,只要四川佬没得死绝,中华民国就没得灭亡!” “对头,只要四川佬没得死绝,中华民国就没得灭亡!” 岳维汉一句话就激起了川军连长和身后四百多川军战俘的热情,顿时间一个个便全都挺直了腰杆,要说,川军虽然训练差,装备也差,可他们并不缺乏报国杀敌的雄心壮志,只不过有些党国高官和将领对他们冷眼相对,这才让他们有些灰心丧气。 这时候,曹兴龙、池国秀和牛大根已经把活都干完了,纷纷赶来报到。 事实上,鬼子留守的兵力只有不到两个小队六七十号人,而且还是从台湾调过来的二鬼子守备队,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根本无法和小鬼子那几个常设师团的精锐鬼子相提并论,再加上宝山营又是出其不意从内部突袭,大部份二鬼子在睡梦中就掉了脑袋。 岳维汉当即向黄宝成、廖耀庭、王清、刘志坚四人道:“时间紧迫,闲话少说,现在我把你们临时整编成四个加强连,归属我宝山营战斗序列,连长就是你们四个,连副排长你们自己看着办,给你们十分钟,十分钟后到大门口集结!” “是!”黄宝成四人赶紧挺身应是,旋即回头开始整顿部队。 第三十一章 战俘集中营(下) 陆家滨,火车站。 高桥大佐和佐藤大佐正在等候特战大队和渡边大佐的好消息,只有中川大佐心里不那么踏实,相比高桥和佐藤,中川可是跟岳维汉还有宝山营真正交过手的,知道这伙人的厉害和狡猾,渡边的特战大队虽然厉害,却未必就能占得上风。 天快亮时,渡边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传回,高桥他们正等得不耐烦时,站长室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陆家滨站站长田边少尉赶紧上前拿起电话,麻西麻西两声之后,田边少尉的脸色很快就变得无比严峻起来。 中川大佐凛然道:“田边君,出什么事了?” 田边少尉肃然道:“大佐阁下,大约半个小时之前,设在昆山东郊的支那战俘集中营突遭支那军袭击,关押在集中营里的千余支那战俘已经全部越狱,现在,袭击集中营的那伙支那军正在千余支那战俘的配合下猛攻昆山火车站!” “昆山火车站?”宪兵队长高桥大佐顿时脸色大变道,“糟了,眼下昆山城内只有一个台湾来的守备中队,战斗力孱弱,昆山火车站更设有野战兵站和野战医院,里面不仅有数百名等待转运上海的重伤员,还囤积了部份军火,守备却同样空虚,这些重伤员和军火如果落到了支那军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 旁边中川大佐道:“袭击昆山集中营和火车站的肯定是杨村的那伙支那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渡边君在杨村已经失手了。”佐藤大佐道。 “失手不太可能,我估计是扑空了。”高桥大佐又向中川大佐道,“中川君,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我立刻率领36联队从南边迂回,中川君,你率宪兵大队沿铁路线推进,佐藤君,请你马上电告渡边君,让他的特战大队从北边包抄。”说此一顿,中川大佐又重重一拍地图上标注的昆山方位,狞声道,“这次一定要把支那军合围在昆山,彻底解决他们!” “哈依!” “哈依!” 高桥大佐和佐藤大佐同时收脚,又猛然低头。 ………… 昆山火车站。 岳维汉手托下巴,正在站台上沉思,在他面前静静地停靠着一趟列车。 事实上,这趟列车原本是往来于上海和南京之间的货运列车,上海沦陷之后,这趟列车也就成了日军的运输工具,宝山营进攻昆山车站时,这趟列车正好停靠进站,准备接运滞留在昆山兵站里的鬼子重伤员,结果被宝山营逮了个正着。 急促的脚步声陡然从身后响起,回头看时,却是几个连长来了。 除了一连长曹兴龙,二连长池成峰和机枪连长牛大根外,现在又多了三连长黄宝成,四连长廖耀庭、五连长王清以及六连长刘志坚,要说宝山营现在的兵力,都快赶上一个**乙种团了,就是武器严重短缺,弹药更是严重短缺。 岳维汉淡然问道:“车站里的残敌都肃清了?” “都肃清了。”浑身浴血的曹兴龙上前一步,喘息道,“按照营座您的吩咐,不管是空着手的鬼子伤员,还是拿着枪的鬼子兵,但凡能喘气的,都干掉了!不过有个日本娘们我们没舍得杀,我们寻思着是不是留给营座您开开洋荤?” “你小子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岳维汉不耐烦道,“毙了!” “哎,别啊。”旁边池成峰怪叫道,“他姥姥的,那日本娘们细皮嫩肉的,长得可真跟天仙似的,营座您不要,不如就把她赏给弟兄们吧,反正也是个日本娘们,小鬼子糟蹋我们的姐妹,难道就不兴咱们玩玩小鬼子的女人?” 岳维汉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虎着脸道:“池成峰,你刚才说什么?” 池成峰本能地退后半步,再不敢正视岳维汉杀人的眼神,轻声嘀咕道:“他姥姥,不就是个日本娘们?玩了也就是玩了,有啥呀?弟兄们跟着营座你出生入死可从没皱过眉头,难道还不该赏个日本娘们解解馋?” “放屁!别忘了我们是军人!”岳维汉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怒吼道,“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妇女那是军人该干的事情吗!?别人我不管,可在我们宝山营,谁也不许**妇女,哪怕她是日本女人!” 岳维汉倒不是怜惜那个日本女人的名节,而是为了今后在做打算。 如果一直在**阵营里混,老实说**几个日本女人真没啥,可要是进了八路阵营,这事的性质那可是相当之严重,岳维汉不能不早做打算,绝不能等到将来真投八路了,再临时抱佛脚来约束部下的纪律,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说罢,岳维汉又向曹兴龙道:“大龙,去把那日本娘们毙了!” 曹兴龙为难道:“营座,她是个女人,我可下不来这个手,再说那日本娘们长得的确好看,杀了怪可惜的,而且她又是个医生,不如把她留下来吧,将来等我们营扩编了,有了自己的野战医院,也好让她给弟兄们冶伤啊。” “医生?”岳维汉皱了皱眉头,又道,“真是医生?” “绝对是个医生。”曹兴龙肯定地道,“我们闯进鬼子野战医院的时候,她还在给鬼子伤兵做手术呢,而且是开胸手术!” “开胸手术!?”岳维汉闻言顿时心头一震,这在当时可是高难度的手术,不仅动手术的医生需要高的心理素质和医术,所需要的仪器和设备也是相当之金贵和复杂,当下岳维汉急回头向花翰林道,“翰林!” 花翰林急上前两步,挺胸立正道:“有!” 岳维汉道:“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把鬼子的野战医院给我捎带走,记住了,一粒药丸、一台设备都不许落下,统统带走!而且在行军途中必须给我保管好了,哪怕是你的命丢了,这批仪器设备也绝不能遗失!” “是!”花翰林说罢,又挠头道,“可是营座,警卫排人手不够啊。” “各连有的是人,任你挑!”岳维汉说罢又向黄宝成等四人道,“这是命令,但凡挑到,各连都必须无条件放人!” “是!”黄宝成等四人急挺胸立正,轰然应诺。 花翰林当下开始上前挑人,而且尽拣那些身强体壮的,不到顿饭功夫就挑了五十多人,然后连同警卫排原来的十几号人,一窝蜂似地奔着小鬼子的野战医院去了。 岳维汉又回头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等死啊?赶紧组织弟兄们上车!” “啊,上车?”牛大根挠了挠头,吃声道,“可是营座,这是日本人的火车啊?” “日本人的火车就不能坐了?老子坐的就是日本人的火车!”岳维汉道,“废话少说,快上车!统统上车!” 第三十二章 非去不可(上) 当高桥大佐率领宪兵大队赶到昆山火车站时,天色早已经大亮。 宪兵队虽然拥有装甲汽车、大卡车以及边三轮摩托等机械化运输工具,可连续十几个小时的冬雨已经让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因而严重迟滞了日军的行军度,中川大佐的第36联队距离昆山更远,却与宪兵队几乎是同时抵达。 第36联队毕竟是最精锐的野战联队,不是宪兵队能比的。 不过,最先抵达昆山火车站的却是渡边大佐率领的特战大队。 但是,等渡边大佐率领特战队以强行军赶到昆山火车站时,支那军却早已经乘坐火车逃之夭夭了,留下的只有满地的日军守备队以及重伤员的尸体,为了防止日军的装甲列车衔尾追击,支那军甚至还炸掉了昆山西效两座铁路桥。 渡边大佐的特战大队虽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却不可能飞到天上去! 所以,除了紧急通知前方姑苏、无锡、常州等车站的守备部队提高警惕,准备截击支那军之外,渡边大佐已经是鞭长莫及了,铁路桥被炸,调来装甲列车也没法追了,难道让他的特战大队徒步去追赶高行驶的火车?开什么国际玩笑! 很快,脸色凝重的高桥大佐和中川大佐就联袂来到了渡边大佐面前。 渡边大佐的脸肌剧烈地抽搐了两下,狞声说道:“我们特战大队晚到了一步,支那狐狸已经乘坐火车逃跑了。” “这群该死的支那狐狸!”高桥大桥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 中川大佐急道:“那得赶紧通知前方的姑苏火车站截击啊。” “晚了。”渡边大佐道,“五分钟之前,火车就已经过了姑苏站了。” “八嘎。”高桥大佐勃然大怒道,“姑苏火车站的守备队是干什么吃的?” “守备队根本就不知情。”渡边大佐摇头道,“车站的道班工人是留用的支那人,他们以为是皇军往前线输送辎重的列车,根本就没敢阻拦,不过,我已经打电话通知前方的无锡和常州守备队,让他们拦截这趟列车。” 中川大佐不无遗憾地道:“如果不是这该死的大雾阴雨天气,我们就能请求航空队的战术支援,那样的话只需要一枚航弹就能拦下列车了,公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泥泞难行,支那人要想逃跑又谈何容易?” “现在不说这些。”渡边大佐冷然道,“我命令你们,马上沿铁路线追击!” “哈依!” “哈依!” 高桥大佐和中川大佐同时收脚立正,猛然低头。 ………… 与此同时,姑苏通往无锡的铁路线上,宝山营所乘坐的列车正向前呼啸飞驰。 看到列车正平稳地行驶在铁路线上,窗外的景物正向着两侧飞后退,岳维汉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回头向花翰林道:“翰林,这里就交给你了。” “啊?别别别。”花翰林急道,“营座,我可不会开这玩意。” “谁让你开了?”岳维汉没好气道,“你只管在这里盯着,如果前面有什么情况,就赶紧鸣笛通知我,鸣笛,知道不?” “这个我知道,不就按下按钮么。”花翰林道。 “知道就好。”岳维汉说罢旋即离开驾驶室,进了紧挨车头的一号车厢。 这趟列车虽然主要是全封闭式的货运车皮,可前面还是套了两节客运车厢,现在所有的车皮都坐满了大兵,一号车厢被岳维汉充当了临时指挥部,二号车厢则存放着花翰林带警卫排搬来的整个“野战医院”。 不过很遗憾,花翰林还是没能把整个野战医院搬上车,因为有许多大型设备的确是人力无法搬运的,为了今后行军考虑,岳维汉也只能忍痛放弃了,好在就凭搬来的这些设备,也能够组建一座简易型的野战医院了。 岳维汉一进来,就立即命令柳忻驾设电台。 电台刚开机,一个电波信号就传输了进来,柳忻转译好电文,旋即起身道:“营座,南京卫戍司令部急电。” 岳维汉没有去接电文,而是边思索边道:“念。” 柳忻道:“宝山营:报告你们所在位置,人员以及装备情况。” “唔。”岳维汉点了点头,旋即口述道,“南京卫戍战区司令部:职部正率部搭乘火车向无锡方向攻击前进。” “另,职部于今日凌晨率部袭击了日军昆山集中营暨昆山火车站,毙杀日军守备队暨重伤员千余,缴获轻重机枪十六挺,81mm口径迫击炮两门,三八式步枪三百余支,并救出36师、87师、145师及税警总团各一部,共约千余人,今已暂时编入宝山营之战斗序列,并请司令部下达后续之作战指令。” “职部,岳维汉,民国26年12月11日8时。” ………… 南京,卫戍司令部。 唐深智已经亲临电讯处,此刻就站在与宝山营联络的电台旁边。 对于岳维汉和宝山营,唐上将是早就有所耳闻了,在中外媒体的大力宣扬下,四行仓库之抗战早已经是尽人皆知了,甚至连远在南洋的华侨都知道宝山营和岳营长的大名,更何况是唐深智这个党国的堂堂一级上将? 说实话,对于顾筑同将宝山营划归南京卫戍战区序列,唐深智是很有意见的。 宝山营声名在外,在老头子那里又是挂了号的,这样一支特珠的部队根本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派上战场吧,万一打没了老头子不高兴,不派上战场吧,其他的部队会怎么想?最麻烦的是这支残兵眼下还深处敌后,随时都有可能被日军合围吃掉。 顾筑同这时候把宝山营划归南京卫戍战区序列,这不是存心要让他唐深智背负“丧师失部”“救援不力”的恶名么?不过,有意见归有意见,唐深智却也不怎么在乎了,反正这次主动请缨守南京,他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了。 连命都不要了,唐深智又还有什么顾忌的? “什么,正向无锡方向攻击前进?这个岳维汉!” 机要员刚刚转译好第一段电文,唐上将的眉毛霎时就拧成了一个川字,虽说眼下日军各主力师团已经云集南京、芜湖沿线,但无锡毕竟是苏南重镇,日军肯定会留下相当兵力驻守,宝山营此去不是羊入虎口么? “这不是胆大妄为么?” 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总队长桂永青也接了一句。 有参谋提议道:“司令,无锡离南京太远了,我们就是想救也根本没法救哪?还是下令让他率部向浙江转进吧。” “你当我不想?”唐深智没好气道,“顾长官早就劝过他向嘉善、平湖方向转进了,可你们猜这小子怎么回答?” 那参谋非常配合地道:“他怎么回答?” “得承认,岳维汉这小子的确有种。”唐深智略略有些感慨地道,“这小子当时在回复顾长官的电文中说:南京激战犹酣,职部身为党**人,断无临阵脱逃之理由,职部已决心率师西进,协同唐长官固防南京,虽只百余残兵,于大局无补,唯所求者,聊以慰藉宝山营全体官兵杀身成仁之信念耳!” 唐深智竟将岳维汉给顾筑同的电文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电讯处里顿时变得无比寂静,只有电台的声音依然嘀嘀哒哒地响个不停,包括唐深智和桂永青在内,在场所有的**将领都有些心神激荡,电讯处那些个年轻漂亮的女机要员们则更是美目泛红,泫然欲泣了。 很快,机要员又将宝山营的第二段电文转译了出来。 “宝山营在居然袭击了昆山集中营和火车站?”唐深智听完机要员转述,顿时神情大振道,“还从里面救出来一千多号战俘?缴获了三百余支三八大盖和十几挺轻重机枪不说,还有两门迫击炮?这小子,还真是到哪都不肯吃亏啊。” “这就有点意思了。”有参谋人员神情振奋地道,“司令,现在宝山营可是要人有人,要家伙有家伙了,再加上岳维汉这小子的确是块打仗的好料,小鬼子要想吃掉他怕是没那么容易,我看甚至还可以让宝山营在敌后打他个天翻地覆。” “不行,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岳维汉和宝山营可是在老头子那里挂了号的,万一真让小鬼子给吃掉了,你我都脱不了干系。”唐深智说此一顿,又道,“桂总队长,这宝山营现在可是隶属于你们教导总队战斗序列,你说该怎么办?” 桂永青道:“我看干脆让他们撤往江北固防靖江得了,免得留在京畿碍手碍脚的。” “桂总队长此言正合我意。”唐深智欣然点头,又向机要员道,“马上给宝山营报,让他们火驰援江北军事重镇靖江,限五天之内抵达,违者军法从事!” 第三十二章 非去不可(下) 列车上,宝山营临时指挥部。 “火驰援靖江?”岳维汉看完柳忻转译的电文,又道,“地图!” 柳忻赶紧又从随身的地图包里拿出地图,在岳维汉面前摊了开来,岳维汉很快就在地图上找到了靖江,这靖江位于长江以北,对岸赫然就是鼎鼎大名的江阴要塞!不过,从时间上看江阴要塞早就该失守了。 岳维汉判断,南京保卫战应该已经进入最惨烈的时刻了。 如果历史不出现重大变故,那么此时日军的主要攻击方向应该有三,上海派谴军主力应该正在猛攻南京,第十军应该是在猛攻芜湖方向,然后迂回南京左侧后,另有第13师团一部暨台湾守备队重藤支队正向扬州、浦口方向攻击前进。 而南京卫戍战区司令部却下令宝山营驰援几百里外的靖江! 靖江既非战略要冲,也非国防要塞之所在,日军即便派兵攻打,也只可能是小部队,撑死了也就个把步兵大队,其战略目的也无非是想要分散**的抵抗力量,以减轻扬州正面战场上日军的阻力而已。 对于南京卫戍司令唐深智的用意,岳维汉是洞若观火,显然,唐上将是担心宝山营打没了,没法向蒋校长交待。 不过岳维汉却并不打算领这份情! 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中国人,岳维汉很清楚,死亡的阴影正向着南京城内数十万无辜百姓悄然逼近,尽管岳维汉已经击毙了朝香宫鸠彦,尽管国民政府外交部已经出面斡旋,但是岳维汉根本就不确定,南京大屠杀是否能够避免。 南京大屠杀,是每个炎黄子孙心头永远的痛,也是永远无法抹去的耻辱印记! 虽然来自后世,但岳维汉也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他更是个热血男儿,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为了南京城内数十万无辜百姓的安危,岳维汉又何惜一死?宝山营全体官兵又何惜一死? 所以,这南京保卫战,岳维汉和宝山营是非参加不可! 不过,战场抗命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当初蒋校长要调他去南京升官扩编,岳维汉可以慨然拒绝,也不会有人因此而非议他,可岳维汉如果拒绝执行司令部的救援军令,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这靖江,宝山营得去! 但是,去了靖江之后这仗怎么打,那就是岳维汉说了算了! 一个大胆的想法霎时就在岳维汉的脑海里变得清晰了起来,此时的江北,只怕到处都是从淞沪前线溃败下来的散兵游勇,此去靖江,怎么说也能收拢三两千溃兵!这些溃兵可都是各系精锐,只需略加整顿,立刻就能重新投入战场。 有了这两三千精锐溃兵,岳维汉就敢去救扬州! 救了扬州,岳维汉就敢去守浦口,只要守住浦口,保住南京通往江北的生命线,那么既便最终南京依然失守,可滞留在南京城内的数十万百姓却总可以安全撤出了吧?只要能救出南京城内数十万无辜百姓,让岳维汉干什么都行! 总之,岳维汉是铁了心要改变历史,要阻止南京大屠杀的生了! 为了阻止南京大屠杀的上演,岳维汉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去狙杀朝香宫鸠彦,反正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做任何事! ………… 上海,日租界。 岳维汉这只小蝴蝶的努力挣扎的确已经让历史略略偏离了原先的轨迹,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松井石根大将正在临时官邸接见部份中立国的媒体记者。 事实上,松井石根大将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召开记者招待会,但他别无选择,因为今天早上,支那政府外交部长就在武汉召开了新闻布会,声称日军已经拟定计划,准备在攻占南京之后实施屠杀政策,并已经就此向国联正式提起公诉! 如果仅仅只是支那政府的诉求,松井石根大可不必理会。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日军的确有此计划,因为粮食紧缺,朝香宫鸠彦在遇刺身亡之前就已经向前线各师团下达了“原则上不予保留支那战俘”的绝密电令,松井石根也不知道支那政府是否真的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 面对甚嚣尘上的国际舆论,以及来自大本营的沉重压力,松井石根大将觉得有必要召开一次新闻布会,尽可能地扭转国际舆论,同时也可以借机整肃前线各师团的军纪,从松井石根本心而言,他是不赞成屠杀俘虏的。 “尊敬的将军阁下,我是美联社的特约记者大卫。李,我想请问,今天早上中国国民政府在武汉向外界宣布的消息属实吗?确切点说,侵华日军真打算违反日内瓦公约,在攻占南京之后大肆屠杀中国战俘和无辜平民吗?” 松井石根的眉头立刻皱紧了,有些不高兴地道:“先我澄清一个事实,大日本皇军并没有侵略中华民国,我们只是抱着‘大东亚共荣’的美好愿望前来,希望能够帮助中国人实现繁荣富强的愿望而已,这并不是侵略。” “其次,我以大日本皇军华中方面军司令的名义向各位保证,皇军绝对不会在夺取南京之后大肆屠杀敌军俘虏,更不可能屠杀无辜平民,我们是来帮助他们的,又怎么可能屠杀他们呢?这不是笑话吗?” 又有英国记者道:“将军阁下,中国政府在今天早上还披露了一个消息,声称他们的精锐部队宝山营非但截获了上海派谴军司令部给前线各师团的绝密电令,而且还派狙击手狙杀了朝香宫鸠彦本人,请问这属实吗?” “谣传,这完全是谣传。”松井石根冷然道,“我可以坦率地告诉诸位,鸠彦殿下的确已经玉碎了,但他并非是被中国的宝山营所狙杀,而是在巡视重炮旅团阵地时,因为炮兵操作不当引弹药殉爆,这才当场玉碎的。” 又有法国记者道:“将军阁下,请问您有什么事实可以做为佐证吗?” “当然。”松井石根极为自信地道,“因为你们口中所说的那支中国精锐部队,也就是坚守四行仓库并且侥幸突围的那个宝山营,昨天晚上就已经被大日本皇军合围于昆山近效,相信现在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 话音未落,方面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忽然神情凝重地走了进来。 冢田攻少将附着松井石根大将的耳畔轻轻耳语了几句,松井石根大将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旋即转身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在场的新闻媒体记者顿时就骚动起来,许多人想冲上来询问究竟,却都被现场维持秩序的宪兵给拦住了。 “诸位,诸位!”冢田攻赶紧招手喊道,“不要挤,大家不要挤!大将阁下因为有紧急军务需要处理,接下来就由我来回答各位的提问。” “请问是什么紧急军务?大将阁下非得临时离开?”有记者尖锐地问。 “这个……”冢田攻少将皱眉道,“这个属于军事机密,恕我无从奉告。” 第三十三章 上校团长(上) 当松井石根大将铁青着脸走进军情分析室时,上海派谴军参谋长饭沼守少将已经表情凝重地等在那里了。 看到松井石根,饭沼守少将和那些参谋人员赶紧收脚立正。 松井石根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饭沼君,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昨天晚上渡边茂一不是还来电说,特战大队能在天亮之前解决战斗吗?” 饭沼守低头应道:“大将阁下,渡边君的特战大队扑了个空,早在特战大队赶到杨村之前,宝山营就已经提前转移了!” “那么参谋部知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松井石根怒道,“难道是支那人的情报机关再次破译了我们的通讯电码?” “应该不是。”饭沼守摇头道。 松井石根道:“那是怎么回事?” 饭沼守答道:“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岳维汉很谨慎,在特战大队赶到之前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某种危险,所以带着部队提前转移了;另一种解释就是,这只是个巧合,宝山营原本就想夜袭昆山集中营,所以正好躲过了特战大队的猎杀。” 松井石根皱眉道:“昆山集中营的修建属于高度绝密,所有参与修筑集中营的支那劳工都已经全部秘密处决了,岳维汉和宝山营又如何得知?” “这个……”饭沼守摇头道,“也许有个别支那劳工漏网了吧。” “八嘎!”松井石根拍案怒道,“宝山营都已经乘坐火车杀奔无锡去了,你们派谴军参谋部却连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都还没有弄清楚,废物,统统的废物!” “哈依!”饭沼守少将猛然收脚低头,所有参谋人员也跟着收脚低头。 “立即给中川和高桥这两个笨蛋报!”松井石根余怒未消道,“限36联队和宪兵大队三日之内追上宝山营并将之歼灭,否则就准备切腹以谢天皇吧!” 松井石根大将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因为朝香宫鸠彦遇刺身亡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隐瞒得住,也没人敢隐瞒,朝香宫鸠彦的叔叔,日军总参谋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在得知消息后迅来了措辞严厉的电文,责成松井石根追捕元凶! 这件事情甚至连裕仁天皇都惊动了,亲自来电要求华中方面军挽回影响。 可是,事情都已经出了,要想挽回影响又谈何容易?驻上海的美、英、法等国媒体记者现在都在大肆渲染报道这件事情。 最可恶的却还是红色苏联的塔斯社记者,居然敢在报纸上公然撰文嘲笑皇军,说皇军连自己的司令官都保护不了,还敢妄称陆军无敌?还扬言说,关东军如果胆敢在满蒙边界地区挑起事端,英勇的苏联红军绝对会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总而言之,因为四行仓库抗战,以及朝香宫鸠彦遇刺身亡这两起恶**件,已经让大日本皇军的“无敌形象”严重受损,这不仅极大地鼓舞了支那政府军的抵抗决心,也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皇军勇士的斗志和士气。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都是岳维汉这只狡猾的支那狐狸! 有鉴于此,说岳维汉已经成了松井石根大将的眼中钉肉中刺,那是毫不为过,如果不是因为正面战场吃紧,方面军的兵力已经使用到了极限,松井石根甚至会考虑调回一到两个步兵旅团来参与围猎这只狡猾的支那狐狸和他手下那群溃兵。 ………… 武汉,行营。 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松井石根大将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国府领袖蒋委员长的心情却是相当之好,岳维汉刺杀朝香宫鸠彦这件事已经在上海各租界引起了广泛反响,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西方世界了。 再加上之前的四行仓库抗战,岳维汉和宝山营现在不仅在中国大陆人尽皆知,既便是在西方各国,那也是大名鼎鼎了! 已经飞赴美国寻求财政支援的财政部长宋子文,不久前刚刚回越洋电报,说是美联社的一个记者,一个年轻漂亮的美国姑娘,老缠着他追问岳维汉和宝山营的抗战事迹,搅得他是又自豪又不胜其烦。 旁边的国府侍卫长王世和也是感慨不已。 委座以党国领袖之尊崇,却如此关注区区一个营的安危,足见委座已经将岳维汉跟他的宝山营视为心头肉了!这也难怪,谁让岳维汉既是黄埔出身,又是奉化藉人呢?而且这小子还这么能折腾,守了四行仓库二十几天不说,一转手又干掉了日军一个集团军司令! 蒋委员长刚刚接见完聚集武汉的商界代表,返回官邸的第一件事就是追问岳维汉以及所率宝山营的下落:“世和,岳维汉和宝山营现在哪个位置?他们有没有向浙江方向撤退?顾筑同有没有派出部队去接应呀?” 王世和神情古怪地道:“委座,宝山营正搭乘火车向无锡方向攻击前进。” “你说什么?”蒋委员长闻言不由皱紧了眉头,道,“娘希匹,顾筑同搞什么名堂?他为什么不让宝山营撤往浙江?他这是想干什么?” 王世和道:“顾筑同倒是希望宝山营能撤往浙江,不过却被岳维汉拒绝了。” 说到这里,王世和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神色,心忖这个岳维汉本事是有,能折腾也是真的,不过这个抗命的毛病却也是越的变本加厉了,自从上次拒绝委座整训令谕之后,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接连抗命好几次了! 不过,蒋委员长脸上却是毫无愠色,又追问道:“岳维汉怎么说呀?” 王世和当下又将岳维汉给顾筑同的电文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蒋委员长听了之后喟然长叹道:“这才是军人,这才是真正的军人哪,党国的将领要都能像岳维汉这样,日寇又哪里有资格在我中华大地上猖狂!” 说此一顿,蒋委员长又道:“宝山营现在还剩下多少人枪?” 王世道:“哦,还有件事我差点忘了,昨天晚上宝山营袭击了日军设在昆山的战俘集中营,救出了千余战俘,这些战俘可都是九死余生的老兵,现在宝山营的兵力已经扩充到千余人了,而且南京卫戍司令唐深智已经下令,让宝山营火驰援靖江。” 听说宝山营的兵力已经扩充到了千余人,蒋委员长顿时神情大振,略略沉思之后向王世和道:“世和哪,马上给唐深智报:立即将宝山营扩充为宝山团,岳维汉由中校营长晋升上校团长,授青天白日勋章;宝山营原有之军官,军衔一律晋升两级,每人赏大洋两百;宝山营原有之兵士,每人赏大洋二十!” 说此一顿,蒋委员长又意兴盎然地道:“还有,等南京保卫战结束,就让岳维汉率宝山团前来武汉休整,我要亲自给他们授团旗!” 第三十三章 上校团长(下) 姑苏通往无锡的铁路线上,货运列车上,宝山营临时指挥部。 柳忻少尉神情激动地将一纸电文递给了岳维汉,曹兴龙、池成峰还有牛大根顿时就像是闻到腥味的野猫齐刷刷地围了过来,黄宝成他们四个虽然也很想知道电文的内容,可毕竟加入宝山营才一天,跟岳长官也不熟,所以没敢造次。 “干什么?干什么?”岳维汉瞪眼喝斥道,“边儿去。” 牛大根他们三个早就熟悉了岳维汉的性格,当下涎着脸道:“营座,有好事?” “牛连长,现在应该称呼团座了。”柳忻说此一顿,赶紧又纠正道,“不对不对,从现在开始你也不再是连长,而是营长了!” “啥?”牛大根一时间没能转过弯来,愣愣地道,“俺是营长了?” “他姥姥,你小子升官了!”池成峰没好气地在牛大根脑门了扇了一巴掌,旋即又向岳维汉叫屈道,“营座,呃不,团座,凭啥大根升了营座,却不让咱老池升啊?论本事,咱老池哪点比大根差了?” “都升,池连长,你和曹连长、牛连长都升营长啦。” 柳忻的嘴角已经微微上翘,笑靥如花,话说卫戍战区唐司令这一纸晋升令下来,不但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连升两级从上尉连长直接升了中校营长,她这个小小的少尉机要员也跟着晋升成为真正的上尉机要秘书了。 “真的?”池成峰顿时大喜若狂道,“他姥姥,咱真成营长了?” 说着,池成峰便兴匆匆地向牛大根道:“大根,老子现在可是堂堂营座了,快,快给老子敬个礼,再叫声营座好!” “凭啥?”牛大根不屑地道,“你是营座,俺也是营座,俺凭啥向你敬礼?” “你?他姥姥的,咱不跟你一般见识。”池成峰差点没让牛大根给噎死,赶紧又向旁边站着的川军连长刘志坚道,“那个谁,快给老子敬个礼!” 刘志坚可不敢跟牛大根那样跟池成峰顶牛,当下不敢怠慢,赶紧立正敬礼。 “行了,别闹了。”岳维汉收好电文,又目光灼灼地掠过众人脸上,道,“不错,司令部的确已经来嘉奖令暨晋升令,从现在开始,宝山营正式扩编为宝山团,由鄙人担任上校团长,现在我任命……” 曹兴龙等三个老连长和黄宝成等四个新连长赶紧到岳维汉面前列队立正,柳忻以及电讯班的两个新兵蛋子也赶紧挺直身板。 “曹兴龙,任宝山团第1营中校营长。” “池成峰,任宝山团第2营中校营长。” “牛大根,任宝山团第3营中校营长。” “黄宝成,任宝山团第第1连连长。” “刘志坚,任宝山团第1营少校营副,兼机枪连连长。” “廖耀庭,任宝山团第第1连连长。” “王清,任宝山团第第1连连长。” 岳维汉话音方落,池成峰便不高兴道:“他姥姥,凭啥机枪连归1营啊?” 牛大根也不乐意道:“就是,这机枪连一直是俺在带着,咋说也该归3营不是。” “不乐意?”岳维汉冷然道,“行啊,谁不乐意谁去1营干营副兼机枪连长,堂堂中校营长你们不乐意当,有的是人想当。” 池成峰和牛大根顿时就不吭声了。 “瞧你们这点出戏?”岳维汉又道,“就这么点家当还争来夺去的,丢不丢人?想要机枪连那还不简单,找小鬼子要去呀!” “他姥姥的,机枪连那就不提了。”池成峰舔了舔嘴唇,忽又说道,“不过那两门迫击炮团座你得给我们2营。” “凭啥。”牛大根顿时一蹦老高,“老池你又不会打*炮,要给也得给我们3营。” 岳维汉顿时感到头大无比,他还真没想到这些个粗汉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似乎对啥都漫不在乎的样子,可到了各自为政、分家当的时候,却个个跟山西土财主似的,就这仨瓜俩枣的,居然还抢得不亦乐乎,真他娘的。 “行了,都别争了,那两门迫击炮没你们什么事,我还要留着建炮连呢。”岳维汉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旋即又道,“现在再说各营的人员编制,除警卫排以外,其余各连统统打散,按三个营十个连重新编组,其中1营下辖三个步兵连外加机枪连。” 三个新任营长和四个营副兼连长全都挺直了胸膛,再没人敢有异议。 岳维汉又杀气腾腾地道:“待会火车一停,你们就立即组织弟兄们下车开始编组,记住喽,我只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之后,必须按新的营、连、排编制集结,谁他娘的不顾大局扰乱编组的正常进行,我要他好看!” “是!”三位营长和四位营副同时立正,轰然应诺。 岳维汉这才转身面向柳忻,挤眉弄眼道:“柳忻上尉。” “干吗?”柳忻掩嘴轻笑一声,旋即又是满脸娇嗔,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也渐渐习惯岳维汉“喜怒无常”的狗脾气了。 果然,岳维汉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冷然道:“柳忻上尉!” 柳忻这才会过意来,赶紧挺起鼓腾腾的酥胸脆声应道:“有!” “哼,升个上尉就让你乐成这样?掉魂了?”岳维汉自我感觉良好地扯了扯身上那套又脏又湿,而且还皱巴巴的呢子军装,道,“马上以明码向司令部报,就说我们宝山团已在中途下车,正徒步向江阴方向急进,并打算在江阴渡江驰援靖江!” “啊?明码!?”柳忻愕然道,“这……这不是让小鬼子也知道了吗?” “怎么,还要我重复一遍吗?”岳维汉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就像是锋利的刀直直地刺进了柳忻清澈的美目里。 “是!”柳忻赶紧向岳维汉敬礼应是。 ………… 昆山通往姑苏的公路上,高桥大佐的宪兵大队和中川大佐的36联队正冒着绵绵阴雨向前开进,由于气候恶劣,再加上道路条件又差,整个队伍的行军度只能用龟来形容,从早上七点开始到现在,整整五个小时居然只前进了二十多里。 主要是重装备、装甲汽车以及卡车的存在严重迟滞了行军度,昆山通往姑苏的公路又都是土路,天一下雨,道路立刻就变得泥泞不堪,汽车或者九二步炮一旦陷进去,再要想把它们弄出来,那可真不是一般的费劲。 高桥大佐和中川大佐披着雨衣正站在路边,两人看在眼里是急在心里。 “中川君,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高桥大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沉声道,“这雨雾一时半会只怕是消停不了,再接下来道路状况只会变得更糟,不如由我率领宪兵大队轻装前进,先行追击,由你率领36联队携带重装备和卡车随后跟进,怎么样?” 中川大佐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空,无奈地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话音方落,中川联队的一名少佐军官忽然跑步上前,向中川大佐道:“大佐阁下,我们的电台截获一封支那宝山团给南京卫戍司令部的明码电文。” “宝山团?”中川大佐皱眉道,“你说的不会是宝山营吧?” 少佐军官道:“大佐阁下,电文落款就是宝山团,估计是宝山营扩编了。” “先不管这些。”中川大佐摆了摆手,道,“宝山团的那封明码电文怎么说?” 少佐军官道:“宝山团的明码电文上说,他们已经在前往无锡的途中下车,正徒步向江阴要塞行进,并打算在江阴要塞附近北渡长江驰援靖江。” 中川大佐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困惑地道:“这只狡猾的支那狐狸,又玩什么花样?” “这会不会是支那人的疑兵之计?”高桥大佐也皱眉道,“故意用明码报,无非是想把我们往江阴方向引,其实宝山团的真正目的却是要向南方转进,以宝山团现在的情势,往南退入浙江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个……还真不好说。”中川大佐是吃过岳维汉亏的。 所以,这次宝山团是否真的会向江阴转进,中川大佐还真不敢轻易下结论,如果天气晴朗的话,只要呼叫航空侦察机前来侦察一番就能知道真相了,可现在这种阴雨天气,天上云层那么厚,地面上还有大雾,侦察机怎么敢飞? ps:本周的推荐票少得可怜啊,郁闷。 第三十四章 甩掉追兵(上) 中川大佐和高桥大佐商量来商量去,两人都不敢轻易做出判断,只好让部队暂时停下来休整,同时将情况紧张上报给昆山的渡边大佐。 留在昆山的渡边大佐也同样无法判明宝山团的确切意图。 这里毕竟是中国的国土,日军虽然已经攻占了各大城市,也控制了公路、铁路沿线的各大要隘据点,但是广大乡村却仍旧控制在中国人手中,在失去了飞机侦察这个杀手锏后,日军要想掌握宝山团的具体动向的确很难。 如果宝山团还滞留在昆山附近这一带的话,特高课的特工们很轻易就能锁定他们的行踪,可谁也没有想到狡猾的宝山团却居然坐上了火车,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出去百余里了,特高课在昆山附近的所有安排一下就落空了。 最后不得已下,渡边大佐只得将这一情况上报方面军司令部。 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松井石根大将却在回电里将渡边大佐训斥了一顿,并措词严厉地说明,这是渡边、中川还有高桥三位大佐的事情,他松井石根只要结果,至于三位大佐如何达成结果,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没说的,松井石根大将把皮球给踢了回来。 渡边大佐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分头追击,由高桥大佐率领宪兵大队向南追击,由中川大佐率领半个联队向北追击,剩下的半个联队由副联队长本田中佐率领,沿沪宁铁路继续向西追击,同时特战大队紧急运动到姑苏待命。 ………… 无锡以北三十里,宝山团千余官兵正冒着绵绵冬雨往北急进。 宝山团在距离无锡还有二十里的远郊弃车,紧过半个小时的紧急整编之后,便开始掉头往北急进,这场突如其来的绵绵冬雨给日军的侦察和追击造成了极大的困难,同样也给宝山团的行军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带过兵打过仗的人都知道,新兵怕炮,老兵怕机枪! 可有一样,却是新兵老兵都害怕的,那就是长途急行军,尤其是在恶劣气候条件下的长途急行军,那更是对一支军队意志品质的空前考验。 经过两万五千里长征的中央红军残部,装备差到了极限,两人才有一条枪,每条枪甚至还配不到五子弹,可战斗力却达到了红军史上的巅峰,打得流窜关内号称**精锐的东北军找不着背,这是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因为中央红军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远距离急行军,在这场史无前例的残酷行军中,所有意志不坚定的,体质孱弱的全都统统淘汰掉了,剩下的全都是身强体壮,意志胜过钢铁的铁血战士,所以他们的战斗力才会那么强大! 而宝山团这群溃兵的意志品质显然远远达不到这种水准,这群溃兵在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前还被关押在日军的集中营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悲惨生活,他们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思想上,都没有做好长途急行军的准备。 要想让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在如此恶劣的气候条件下长途急行军,又谈何容易? 但是,凡事有弊则有利,在如此恶劣的气候条件下长途急行军却也可以极大地磨炼这伙溃兵的意志,只要这伙溃兵能在岳维汉预计的时间内赶到靖江,他们的意志就将变得足够的坚定,虽然还无法跟中央红军相提并论,但“拖不垮”这三个字却完全当得起了。 如果到了江北之后再能打几场胜仗,歼灭日军几支小部队,使这伙溃兵的士气得到恢复,信心得到提升,那宝山团就能算得上是精锐了,毕竟,这伙溃兵的底子并不差,只是因为吃多了败仗没了精气神罢了。 当然,这只是岳维汉的想法,这伙溃兵能不能走完这段征程却还是个未知数。 事实上,急行军不到十里,整个队伍就开始出了严重的掉队现象,中央军的溃兵表现好些,无论是军纪还是体能,都还能勉强跟上宝山营老兵的强度,可税警总团和川军溃兵就不行了,许多川军溃兵走着走着往泥地里一趴就再也不愿起来了。 岳维汉不得不一脚一脚地将这些川军溃兵们踢回行军队列里。 为了保证行军度,岳维汉甚至还想出了一个相当“恶毒”的招数,故意让花翰林率领警卫排的部份战士突前担当尖兵,然后又让他们偷偷迂回到整个队伍的后面,乔妆成日军尖兵,一边哇哇乱叫,一边放冷枪。 这一招果然奏效,所有人都不敢再躺下休息了,但也有副作用,有些溃兵被后面的“日军”追得急了,又自谓追不上前面的大部队,就开始动歪脑筋,老想着开小差,这就开始考验岳维汉和几个营长的带队能耐了。 岳维汉此时已经完全进入状态,进入了一种极度亢奋的精神状态,就像只精力严重过剩的情期公猴,在整个队伍里上窜下跳,前奔后走。 一个川军溃兵走得实在累了,刚坐下来想歇会,屁股上立刻挨了一脚狠的。 那川军溃兵勃然大怒,回头就要开骂时,却现一道凶神恶煞般的身影已经好整以暇地站在他身后了,这人可不就是团座大人? “挺尸啊?等小鬼子给你收尸呢?起来!” 川军溃兵赶紧灰溜溜地爬了起来,拍拍屁股开始追赶大部队。 税警总团的两个溃兵停下来想歇口气,讨厌的嘶吼声便在耳畔猛然响起:“八国银行锐警总团的?老家扬州的吧?你们的家乡现在可正遭鬼子猛攻呢,不是我吓唬你们啊,你们要是晚回去片刻,没准你们家大姐二姐就都遭了小鬼子毒手了。” “遭个锤子毒手,我们家在重庆,远着呢。”有川军溃兵回了句。 “哟嗬,重庆滴?”岳维汉猛然回头,刀一样的眼神已经落到了那川军溃兵脸上,“重庆的棒棒可厉害嘞,百十来斤挑在肩,跑上百里路不带喘气,怎么你个瓜娃子才走这几里地就趴下喽?丢死重庆人的脸喏。” 那川军溃兵翻了翻白眼,赶紧埋头跑路。 岳维汉又伸手抢过一挺歪把子,向着天上就突突了一梭子,大吼道:“你们就是一群杂碎,看看你们这副熊样?没跑几里路就喘成这样了,中国人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小鬼子骂我们是什么?东亚病夫!你们就是群东亚病夫!” 所有听到这话的溃兵这一刻全都恨不得一把掐死他们的团座。 岳维汉却好像根本没看到似的,依然用些激烈甚至是恶毒的言语来刺激和撩拨这些曾经骁勇过,现在却已经被打掉了精气神的溃兵们,岳维汉很清楚,要想使这些溃兵保持足够的行军动力,就必须不断地刺激他们的神经,使他们始终保持愤怒! 悲痛能转化为力量,愤怒也同样可以转化为力量! 对于这些溃兵,你不能指望他们拥有多坚定的意志,更不能指望他们能为了民族的使命感,能为了军人的荣誉感去咬牙坚持,但你可以刺激他们,可以羞辱他们,可以藉此挑起他们心底最狂野的愤怒,藉此使他们重新变回血性军人。 征途漫漫,行军依旧困难重重,岳维汉却绝不会轻言放弃。 放眼望去,道路泥泞,山水萧瑟,破败的江南水乡正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而冰冷的冬雨依旧是绵绵无尽。 第三十四章 甩掉追兵(下) 这场冬雨一下就是整整三天! 这三天来,南京保卫战依旧打得如火如荼,由于受到恶劣天气的影响,日军飞机无法正常起飞轰炸,泥泞的道路也给日军诸如坦克、装甲汽车、重型榴弹炮、重型野炮等重装备的机动造成了极大的困难,这却给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不过从大局上看,**的颓势已经无可挽回,南京失守也是不可避免了,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南京守军能坚持多久,如果南京守军能够坚守半个月以上,那么滞留在南京城内的六七十万难民就有可能逃出去! ………… 长江南岸,山观镇。 经过三天三夜的长途急行军,宝山团终于赶在第三天天黑之前挺进到了长江边上,尽管路上有不少人掉了队,也有不少人当了逃兵,但绝大多数溃兵却还是坚持了下来,岳维汉很想告诉这些溃兵,他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 宝山团也许还是只能称为溃兵团,但至少已经是一个拖不垮的溃兵团了! 要不了多久,宝山团就会从溃兵团变成精锐团,岳维汉对此是深信不疑。 不过,岳维汉的心情很快又变得沉重起来,因为历史上的今天正好是南京沦陷之日,也是南京大屠杀正式上演之时! 历史上的今天,十几万失去指挥的**将士潮水般涌向下关码头,面对滔滔大江,少数人选择了泅渡,却无一例外全都冻死在了江中,剩下的绝大多数人则纷纷放下武器,脱下军装,又转身跑回城内,躲进了平民避难的所谓“安全区”内。 最终,所谓的“安全区”并没能带给这些**溃兵以任何庇护,日军还是把他们从难民群中逐一搜了出来,并一批批地押赴江边,集体屠宰,再后,杀红了眼的日军完全失去控制,将屠刀挥向了滞留南京城内的数十万无辜百姓。 而这……就是南京大屠杀!中华民族永远的耻辱! 尽管,岳维汉已经尽了他所能尽到的一切努力,甚至还击毙了正史中南京大屠杀真正的元凶----朝香宫鸠彦,但岳维汉并不确定,历史是否会因此而生改变。 一阵杂乱而又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身后传来,将岳维汉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回头看时,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已经联袂而至。 岳维汉当即下令道:“老池,你带几个人去江阴县城看看;大龙,马上组织人手搜集船只,准备渡江;大根,你组织部队进入镇子休整,再想办法多弄些生姜和辣椒,多熬姜汤和辣椒汤给弟兄们喝下去,每个人在睡觉之前都必须喝,违令者枪毙!” 这大冬天的冷雨可不是随便淋的,如果在躺下之前不喝几碗姜汤暖暖身子,多半是要得伤寒的,在这个年代这种环境之下感染了伤寒,基本上就完了,而且伤寒还会传染,在古代那可是不折不扣的瘟疫,岳维汉不能不提高警惕。 吩咐完曹兴龙等三个营长,岳维汉又把警卫连长花翰林叫到了跟前,让他安排警卫连的老兵放出明暗哨,负责镇子四周的警戒,岳维汉并不认为小鬼子能够这么快追上来,江阴县城就算有鬼子守备队驻扎,他们暂时也还顾不到四周的村镇,但作为一支军队,保持足够的警惕永远都是必要的。 安排好这一切,岳维汉才带着他的“团部”来到了镇东头一栋大院前。 那栋大院的大门早早就打开了,一位胡子花白的乡绅率领合家老小正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恭迎大驾,其实,在江浙这一带,**的群众基础还是相当不错的,尤其是像现在外敌入侵民族危急的时候,乡绅百姓更是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安顿好指挥部,岳维汉赶紧命令柳忻架设电台,紧急联络南京卫戍司令部。 很快电台架好,南京卫戍司令部也联系上了,岳维汉旋即口述道:“卫戍司令部:职部已率部进驻江阴要塞东侧之山观镇,距靖江市仅一江之隔,正连夜组织船只准备渡江,另,宝山团全体官兵求战心切,誓与日寇血战到底,请求司令部酌情考虑,是否调宝山团前往南京前线?职部,岳维汉,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十三日,夜。” ………… 南京,卫戍司令部。 唐上将正在接电话:“什么?阵地已经失守?请求增援?” “邱疯子,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唐我这里没有援军,只有军令,我命令你马上组织部队反攻,不惜一切代价夺回阵地!部队打光了,你给老子填上去,你死了,我老唐接着往上面填!一句话,阵地不能丢!” “叮铃铃铃……”唐上将刚刚挂断电话,旁边的电话机又响了起来。 参谋人员接听之后赶紧又将电话递给了唐上将,道:“司令,桂总队长电话!” “桂总队长?”唐上将赶紧接过电话,大声道,“桂总队长,你是不是也要援军啊?” “什么?部队伤亡太大?各团已经减员过三分之一,请求退守城垣,与敌巷战?不行,绝对不行,紫金山主阵地一旦弃守,小鬼子就能把他们的大炮架到山上,居高临下猛轰南京城垣,到时候我们就是想躲都找不到地儿。” 刚刚挂断桂总队长的电话,又有机要参谋拿匆匆而至:“司令,宝山团急电!” “宝山团?”唐上将皱了皱眉头,道,“电文上怎么说?他们到达什么位置了?” 机要参谋道:“宝山团来电说,他们已经进至江阴东侧的山观镇,距离靖江已经只有一江之隔,现在他们正连夜搜罗船只,准备渡江,另外,岳团长在电文里还说,宝山团士气高昂、求战心切,请求调来南京参战。” “哦?已经到江阴了?”唐上将轻轻颔道,“行军度很快嘛,这么恶劣的天气,带的又是一群溃兵,要在三天之内长驱两百余里可不容易,看来这岳维汉还真是有点本事,马上给宝山团回电,让他们渡江之后接替668团驻防靖江。” 机要参谋道:“司令,岳团长和宝山团求战之事……” “不予考虑。”唐上将冷然道,“南京局势尚可,不差他一个溃兵团。” “是。”机要参谋啪地立正敬礼,旋即转身而去。 ………… 山观镇,宝山团临时指挥部。 接到司令部回电之后,岳维汉终于是长长地舒了口气,电文中一句“南京局势尚可”让他感到一丝底定,看来在他这只小蝴蝶的玩命折腾之下,历史的走向还是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偏差,至少南京城沦陷的日期得延后了。 事实上,南京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沦陷,的确得归功于岳维汉。 一方面,由于岳维汉击毙了朝香宫鸠彦,致使日军攻占南京的指挥官临阵易将,这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了日军的部署,也迟滞了日军的攻势;另一方面,由于受到岳维汉和宝山营连战连捷、屡屡创造奇迹的刺激,南京卫戍战区的高级将领和底层官兵全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抗战热情,都铆足了劲要和小鬼子来个刺刀见红! 在蒋委员长跟前拍了胸脯的唐深智更是已经下定决心,誓与南京共碎了。 此消彼长之下,日军的攻势顿时严重受挫,南京失守的日期也就大大延后了。 ………… 一夜无话,岳维汉也终于得以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囫囵觉,在睡觉之前还美美地泡了个热水澡,第二天早上起床只觉神清气爽,再往床前一看,嘿,那套又脏又湿的呢子军装居然已经被人洗得干干净净,而且还烘干了,就是有点皱巴巴的。 拿起呢子军装往鼻子底下闻闻,居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幽香。 岳维汉嘴角不由得绽起了一丝狡黠的微笑,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这军装肯定是柳忻这丫头替他洗的,话说在残酷的军旅生活中能有这样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相伴,也是件让人赏心悦目的事情不是? 不过,行军的时候带着这样娇滴滴的美人是真累。 池成峰也已经回来了,江阴县城已经空了,所有的老百姓都跑了个干净,城里面也没有驻扎鬼子兵,江阴炮台也已经被炸了,炮台上的所有要塞炮不是被**拆下带走,就是被炸毁了,根本没有留下一门大炮,一炮弹。 曹兴龙也搜集了不少船只,大多都是附近渔民的渔船,也有几艘乡绅提供的商船,船虽然不大,但胜在数量多,每次至少可以运送五六百人过江,宝山团千多号人,两个来回就全过去了,估计两个小时就能完事。 至于屁股后面的鬼子追兵,少说也还在百里开外,天黑之前他们不可能追到这里,这点自信岳维汉还是有的,不过江对岸的靖江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却不得而知,岳维汉也不敢冒冒失失地带着大部队过江,最稳妥的办法还是亲自带着特战分队渡江侦察下。 第三十五章 克复靖江(上) 岳维汉召来几个营长、营副一说,立刻就遭到了众口一词的反对。 池成峰道:“他姥姥,团座你可不能去,非要去的话也该咱老池去。” “就是。”牛大根也挠头附和道,“俺去也行,反正团座你是不能去。” 四个营副也纷纷点头称是,要说最开始的时候,这几个营副心里对岳维汉其实并不怎么服气,尤其是廖耀庭和黄宝成,两人能在36师和87师混到上尉连长,那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岳维汉又那么年轻,他们当然不服气。 不过现在,他们却是真心的佩服岳维汉,没别的,要把一千多号溃兵赶鸭子一样赶到长江边上,那可真不容易,而且这还是大冬的,天又下着雨!换成是他们领兵,队伍早他妈放羊了,冲这,他们就打心眼里佩服岳维汉。 曹兴龙也劝道:“团座,这事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商量?”岳维汉道,“我说过要跟你们商量了吗?” 说罢,岳维汉又两眼一瞪,厉声道:“这是命令,我命令……” 见岳维汉拉下了脸,几个营长营副顿时不敢再吱声了,赶紧挺胸立正。 岳维汉扯了扯身上的呢子军装,冷然道:“曹兴龙!” 曹兴龙赶紧跨前一步,挺身立正道:“有。” “暂代团长之职,组织人马做好渡江准备,只等那边我出信号,立即过江。” “是。” “池成峰。” “有。” “把2营交给廖营副,你跟我一起过江。” “是。” “花翰林。” “有。” “你也跟我过江,警卫连暂由柳忻上尉指挥。” 说此一顿,岳维汉忽又转身向柳忻道:“柳忻上尉,警卫连就交给你了。” 柳忻芳心大急,她一个机要秘书,什么时候带过兵啊?正要推脱时,却看到岳维汉的脸色迅即就阴沉了下来,顿时就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赶紧挺起酥胸应道:“是。” 岳维汉这才咧了咧嘴,无声地笑了,旋即又向池成峰和花翰林道:“走,过江。” 待岳维汉带着池成峰、花翰林走远了,柳忻才撅着小嘴向曹兴龙道:“哥,我可不会带兵,这可怎么办呀?” 上次在四行仓库,两人已经认过兄妹,这一路突围,曹兴龙也的确将柳忻当成他的亲妹妹看待了,当下微笑道:“妹子你不用担心,你只要管好你的通讯班就行了,警卫连那帮小子,他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呵呵。”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柳忻这才长舒了口气。 再说岳维汉三人找了艘快船,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过了江。 长江虽宽,不过江阴段的江面却是相对较窄,再加上现在又是冬季枯水季节,最窄处甚至已经不足千米,过江自然也就快了。 船刚泊岸,还没停稳,前面便传来了轰隆隆的炮响。 池成峰侧耳聆听片刻后道:“小鬼子的81mm迫击炮,距离大概十里。” “望远镜。”岳维汉一伸手,花翰林赶紧从挎包里起出望远镜递了过来。 岳维汉举起望远镜一看,只见前方靖江县城里已经腾起了滚滚黑烟,看样子小鬼子的炮击已经引了大火。 池成峰道:“团座,看样子小鬼子在进攻靖江县城了。” 花翰林也道:“驻守靖江的是东北军668团,不知道能不能顶住?” “668团已经垮了。”岳维汉放下望远镜,冷然道,“小鬼子都已经打过县城了。” 池成峰不相信道:“他姥姥,这里跟靖江县城还隔着十好几里呢,那边的情形根本就看不清,你咋知道668团已经垮了?” “听啊!眼睛看不见,你不会用耳朵听啊?”岳维汉说此一顿,又道,“你们听小鬼子的炮声,一会嗵,一会嗵嗵的,节奏不对,这是自由炮击!如果668团还没垮,还在进行有组织的抵抗,那么炮击的声音应该是嗵嗵嗵,嗵嗵嗵,这样才对。” “他姥姥。”池成峰挠头道,“团座,让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走吧。”岳维汉随手将望远镜递给花翰林,又伸手拔出匣子枪,道,“去前边看看。” “不行,团座,这太危险了。”花翰林急阻止道,“如果668团真的已经垮了,就凭我们三个,去了也不顶事啊,还是等大部队过江之后再说吧。” “等大部队过江,黄花菜都凉了!”岳维汉冷冷地道,“闪开。” 花翰林无奈,只好让开去路,岳维汉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翰林你放心,团座什么时候打过没把握的仗?” “团座你真有把握?”花翰林不信道,“可我们才三个人。” “边走边说。”岳维汉说完转身就走,待池成峰和花翰林跟上来后才道,“小鬼子的常设师团每个步兵大队都设有炮兵小队或者炮兵中队,装备两到四门九二步兵炮,而前面那股小鬼子却只装备了81mm轻迫击炮,所以撑死了也就是个步兵中队,或者就是个地方守备大队,战斗力也稀松平常。” “他姥姥的。”池成峰呸地吐了浓痰,骂道,“668团那帮龟孙子,也真是太没用了,一个团居然让百十来号小鬼子给打垮了?” “这帮东北佬是跑顺腿了。”花翰林冷然道,“从奉天跑到热河,又从热河跑察哈尔,再从察哈尔跑绥远,东北军哪回不是见了小鬼子就撒开腿丫子跑?听说在承德,十几个鬼子骑兵就赶跑了东北军一个骑兵师,真他娘的。” “翰林你闭嘴,那都是有原因的。”岳维汉冷然道,“我告诉你们,东北军的弟兄都是好样的,都是纯爷们,真正怕死逃跑的是张少帅!” 说话间,三人就已经上了江岸。 离江岸大约三四里地有座小石桥,三人刚刚走到东桥头,对面就乱哄哄地拥来了一群东北军溃兵,岳维汉叉开两腿往桥中间一站,举起净面匣子对着天上就是叭叭两枪,那群溃兵听见枪响又看到个身穿呢子军装的上校军官拦路,顿时便本能地停下了脚步。 岳维汉杀气腾腾地道:“你们是哪部份的?” “长官,我们是112师668团的。”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东北兵喘了口气,神情惶然地道,“小鬼子打进靖江县城了,弟兄们顶不住了,快跑吧。” “你们的团长呢?”岳维汉厉声道,“你们团长在哪里?” “死了。”那东北大个惶然道,“小鬼子第一轮炮击就打掉了我们团部,团长、团副还有参谋长全都被炸死了。” 正说间,又有一伙溃兵乱哄哄地拥了过来,领头的是个形容狰狞的上尉连长,两手衣袖挽得老高,这厮连踢带踹撞开了堵在桥上的溃兵,没几下就抢到了岳维汉跟前,一边还厉声怒吼道:“你们这群瘪犊子玩意,谁让你们停下来的?” “我!”岳维汉冷冷地掠了那上尉连长一眼,森然道,“是我让他们停下来的。” “你?”那上尉连长斜眼打量了岳维汉两眼,哂然道,“你又是个什么熊玩意?闪开,别挡了爷爷的道,要不然我弄死你!” 岳维汉手中的匣子枪突然扬起,对着那上尉连长的眉心就是一枪。 只听叭的一声脆响,那东北军的上尉连长应声倒地,旁边那群东北溃兵顿时就懵了。 岳维汉又一下闪到桥边,回头向着那群溃兵声嘶力竭地怒吼道:“跑啊?你们倒是接着跑啊?从奉天跑到热河,又从热河跑到察哈尔,再从察哈尔跑到绥远,你们都快跑遍大半个中国了,你们累不累?烦不烦?你们到底想跑到什么时候?” 东北溃兵们顿时便垂下了脑袋,没有抵抗就放弃了东四省,已经成为他们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也注定将成为他们军人生涯中永远的耻辱。 “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吗?”岳维汉高高竖起右手大拇指,又猛然倒转,指尖朝下,“孬种!你们就是一群孬种!都是七尺高的汉子,却连老婆孩子都保不住,连东北老家都让人日本人给占了,你们还知不知道什么叫耻辱?耻辱!” “耻辱!!!”岳维汉的话句句诛心,“你们就是中**人的耻辱!” 东北溃兵们的脸上全都流露出了悲愤的表情,可岳维汉说的是事实,他们有口难辩。 “不服是不?”岳维汉一巴掌就将身边那个少尉排长扇翻在地,旋即怒吼道,“看看你们这副熊样,还有个军人的样子吗?两千多人的甲种团,却让日军一个步兵中队百多号人给打垮了,你们还好意思逃跑?干吗不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啊?” “你们手里拿是什么?”岳维汉又夺过一名溃兵手中的中正式步枪,仰天怒吼道,“枪!这是中正式步枪,不是烧火棍!都还愣着干什么?上刺刀,干死这群着急投胎的东洋小鬼子,今天他们不死,你们就得死!” “咔咔!” 岳维汉两下上好刺刀,旋即左手持枪,右手就挨个向东北溃兵们的脑袋上扇了过来,一边怒吼道:“上好刺刀,刺刀上好,上好刺刀,刺刀上好……” “他姥姥,上啊,你们这群孬兵!”池成峰劈手夺过一枝步枪,一边上刺刀一边跟着岳维汉冲了上去。 花翰林随后跟进,一边高声大喊道:“你们这些东北佬,还愣着干什么,杀呀!” “杀!”那个两米多高的东北大兵突然间像野猪般咆哮起来,旋即咔咔上好刺刀,圆睁着通红的双眸,跟着花翰林的屁股就追了上去,很快,又有两个脸庞涨得通红,就像是喝醉了酒似的东北溃兵兜头跟了回去。 …… ps:大家别烦我讨推荐票,没办法,有些读者大大记性不好,我不讨他老是忘投,汗…… 第三十五章 克复靖江(下) 然后是四个,八个,十六个…… 越来越多的溃兵加入了反击的队列,最终,所有的溃兵都兜头杀回了靖江县城,甚至连那十几个伤员也纷纷扔掉了拐棍,嗷嗷叫着冲了回去。 什么是军队?这就是军队! 什么是一鼓作气?这就是一鼓作气! 一名优秀的指挥官,一名出色的将领,既便手下只有一群士气低落到了极点的溃兵,他也总有办法扭转乾坤,起死回生! 岳维汉带着四五百溃兵嗷嗷叫着兜头杀了回来,一路上,那些原本正在仓惶逃命的东北溃兵一见这架势,顿时便一个个两眼通红,用不着激励,也用不着动员,全***端着刺刀杀了回来,说到底,东北军也是军人,军人自然有军人的尊严! 半袋烟的功夫,岳维汉身后便已经聚集起了千多号溃兵,而且还有溃兵正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不过,前方也出现了日军的身影,大约两个中队的日军步兵已经跑得完全乱了阵形,正在漫山遍野地向前追杀。 岳维汉不禁气得乐了,668团是跑得没了队形,这日军却是追得没了队形! 这些日军还真是猖狂到没边了,他们还真就不怕东北军兜头打个反击?还真以为凭着两个步兵中队就能把668团的两千多号人给赶进长江去? 几排枪过后,两支军队就迎头撞在了一起,惨烈的白刃战开始了。 “噗!”岳维汉手起一枪,锋利的刺刀顿时就刺进了一名日军大尉的腹部,再往旁边用力一剌,日军大尉的左边腹部就完全被切了开来,热腾腾、血淋淋的肚肠顿时就哗啦啦地淌了下来,那日军大尉颓然跪倒在地,抱着满地肚肠凄厉地哀嚎起来。 轻微的破空声陡然从脑后袭来,岳维汉猛然矮身,一枝三八大盖几乎是贴着他的左肩滑过,冷森森的刺刀距离他的颈侧动脉仅有毫厘之遥,下一刻,岳维汉一把卸下三八大盖上的刺刀,然后反手就是一抹。 “噗哧!”一股滚烫的热血顿时便溅到了岳维汉的脸上。 猛回头,背后偷袭的那个日军士兵已经跪倒尘埃,原本狰狞的眸子已经变得空洞,岳维汉刚才那反手一刀足够致命,日本兵的脖子已经像金鱼嘴般绽裂开来,白森森的颈骨清晰可见,更有殷红的激血像喷泉般向着四下里飚射不休。 “嘭!”巨大的重物堕地声陡然从岳维汉身后响起。 惊回头,刚才见过的那个两米多高的东北大兵已经横着仰躺在地,他的屁股底下赫然还压着一个日军士兵,只见那日军士兵蹬了蹬腿,旋即便头一歪气绝身亡了,东北大兵刚才那一记泰山压顶,已经把他的胸腔连同五脏内腑整个压碎了。 “嗷……” “嗷……” 两个日本兵突然从斜刺里杀出,挺枪刺向不及起身的东北大兵。 岳维汉正要掏枪射击时,那东北大兵早已经闪电般探出双手,一把就攥住了刺到胸前的那两枝三八大盖,冷森森的刺刀猛然顿住,刀尖距离东北大兵的腹部只有毫厘之遥。 下一刻,东北大兵双手猛然往外一拨再使劲往下一扯,那两枝三八大盖顿时便贴着他的两肋滑了过去,而那两个日本兵也收脚不住一头撞进了那东北大兵的怀里,那东北大兵的嘴角顿时便绽起了一丝狞笑,蒲扇般的双手再次闪电般探出,一把就摁住了那两个日本军的钢盔,再往里使劲一带!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顿时响起,同时还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 岳维汉忍不住向那东北大兵竖起了大拇指,再看那两个日本兵时,两顶钢盔已经完全被挤扁了,套在钢盔里面的两颗头颅也已经像西瓜般碎裂了开来。 岳维汉再抬头看时,两个中队的日本兵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混乱中,一名日军少尉被人狠狠地掼到了岳维汉脚下,岳维汉毫不犹豫地举枪,正要一刺刀结果这日军少尉的性命时,那日军少尉却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别杀我,我是中国人,别杀我,求求你,我也是中国人……” “中国人?”岳维汉手中的步枪猛然顿住。 “对对对,我是中国人。”那日军少尉看了看眼前冷森森的刺刀,又讨好地向岳维汉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过我是台湾的。” “台湾的?”岳维汉冷然道,“重藤支队?” 淞沪会战之初,日军只投入第第14两个师团,兵力不足,局面无法打开,日军大本营遂又从华北和东北调来了三个主力师团以及三个伪军旅团,另外台湾也调来了一个守备旅团,这个守备旅团就是重藤支队。 “对对对,重藤支队。”那台湾少尉连连点头。 岳维汉这才释然,他原本还在纳闷日军的拼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劲了?敢情这根本就不是日军最精锐的常设师团,而只是台湾来的守备旅团,这些二鬼子烧杀掳掠比他们的主子还狠,不过玩拼刺,比起他们主子那可就差太远了。 “还真是重藤支队。”岳维汉点点头,又道:“你们支队总共来了多少人?” “不多,就一个步兵大队。”那台湾少尉赶紧答道,“我们支队主力正和1o4联队在围攻扬州,向泰州、靖江方向攻击前进的只有我们第五步兵大队。” “一个大队?”岳维汉皱眉道,“剩下的人呢?” “呃,都在这儿啦。”那台湾少尉急道,“我们大队原本就只有三个步兵中队,一个中队留在了昆山,剩下的就全都在这儿了,长官你要是不信,你现在可以派人去找,我们大队长加藤中佐肯定也在这,他可是日本贵族,还有天皇御赐的宝刀。” 话音方落,花翰林已经拿着一把军刀转了过来,喜孜孜地道:“团座,这有把好刀!” 岳维汉伸手接过,又猛然抽刀,一股凛冽的寒气顿时扑面而来,再定睛看时,果然看到靠近护手的刀刃上用日文镌着“加藤义男”四个字,底下还有“昭和元年”字样,看来这把战刀还真是裕仁天皇御赐的宝刀呢。 “翰林,信号!”岳维汉猛然收刀回鞘,道,“接应部队过江。” 第三十六章 硬仗(上) 岳维汉又回头看向那台湾少尉。 那台湾少尉脸上赶紧又露出了讨好的谄笑,岳维汉的脸色却霎时变得狰狞起来,不等那台湾少尉回过神来,岳维汉已经猛然抽刀,一下就刺穿了他的咽喉,那台湾少尉的目光霎时就变得一片呆滞,喉间嘶嘶响着,很快就头一歪气绝身亡了。 岳维汉又缓缓抽出战刀,在那台湾少尉身上擦干了血迹,这才收刀回鞘。 历史上,来自朝鲜、台湾的这些二鬼子比起他们的主子来更加凶残,对于这些助纣为虐并且手上沾满了国人鲜血的二鬼子,岳维汉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这时候,落在最后面的日军炮兵也已经被肃清了,放眼望去,田边地头到处都躺满了日军尸体,有几个重伤未死的日军士兵还在血泊中挣扎哀嚎,旁边的东北溃兵们不由分说上去用刺刀就是一阵乱捅,很快便也没啥响声动了。 “打扫战场,所有连长以上军官到我这集合!” 岳维汉大大咧咧地下达了命令,俨然把自己当成668团的团长了,旋即又向旁边那两米多高的东北大个道,“哎,我说大个,咋称呼啊?” 那东北大个挠了挠头,憨憨地道:“俺叫唐大山。” “唐大山?”岳维汉轻轻颔,旋即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从今儿开始,你就是我的勤务兵了,我到哪你就跟到哪,离我不准过三米!” “嗳。”唐大山憨憨地道,“长官看得起俺,俺今后就跟你了。” 正说间,668团的几个营长、营副、连长便纷纷来到了岳维汉跟前,这仗虽然已经打完了,可东北军的这些个营长、连长们却还是两眼通红,满脸杀气,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刺刀见红中回过神来,看这架势似乎恨不得把岳维汉也当成小鬼子突刺了。 这也难怪,从九一八到现在,整整七年了!这七年来,东北军的几十万将士背负了多少骂名啊?走到哪都是人人喊打,这过街老鼠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啊,不过今天,他们却总算是出了口恶气,往后再有人敢说他们不抗日,整死他个小样。 “我叫岳维汉。”岳维汉纵身跃上旁边的石碾子,大声道,“原宝山营的营长!” “岳维汉?宝山营?”旁边的唐大山猛然仰起头来,眼睛顿时间瞪得比铜铃还大,然后激动莫名地道,“守四行仓库的那个宝山营?” “没错。”岳维汉得意地扯了扯身上的呢子军装,道,“不过,现在是宝山团了。” “你真是岳营长?”集合起来的那十几个营连长显然也有些怀疑,“真的假的?” “他姥姥的,这还能有假?”池成峰顿时就不高兴了,皱眉怒道,“这天底下除了我们团座,还有谁敢称宝山团的团长?” “大话谁不会说,可是凭据呢?” “是啊,说是团长,你部队呢?” “就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啊?” 那几个营连长顿时便开始鼓噪起来。 “凭什么?”岳维汉冷冷一哂,杀气腾腾地道,“就凭我能带着你们这群孬兵,一个反击干掉鬼子两个步兵中队!”说罢岳维汉又向叫得最凶的那个东北军营长道,“换你行吗?要不是老子及时拦住你们,你们早被小鬼子赶进长江喂鱼了!” 那个东北军营长顿时便垂下了脑袋,旁边那十几个营连长也都面有羞愧之色。 岳维汉的话虽然嚣张,可说的却是事实,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并且力挽狂澜,以当时的情形,他们的确得被日军赶进长江去。 这大冷的天,跳了江就算不淹死也得被冻死! “我就是岳维汉,现在宝山团的团长。”岳维汉杀气腾腾地道,“你们信得信,不信也得信,现在我宣布,你们这群溃兵被收编了!” ………… 南京,卫戍司令部。 两眼满布血丝的唐上将正趴在地图上,四处搜罗可供调谴的后备兵源。 驻守扬州的113师672团团长刘毅刚刚来急电,说是日军正在猛攻扬州,672团已经伤亡过半,最多只能坚持两天了! 扬州的战略位置极为重要,绝不容有失! 海军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在长江镇江段构筑起了第二道沉船封锁线,致使日军的运兵船队无法直接溯长江而上抵达南京,因此日军如果想要从北边包抄南京后路,就只能选择在镇江下游的长江北岸登陆,然后从陆路向西迂回。 这一来,扬州就成了日军必须拔除的战略要点。 日军只有攻占了扬州,才能大踏步地向西推进,进而兵逼浦口。 现在,日军正调集重兵猛攻扬州,扬州如果失守,浦口就会暴露,浦口如果失守,困守南京的十几万**顿时就会成为瓮中之鳖,还有南京城内没来得及疏散的六七十万难民也将无路可逃,因为芜湖此时已经失守,向西的退路已经被日军截断了。 这下可真急坏了唐上将,十几万将士也就罢了,拼了就是了! 可南京城内的七十万难民怎么办?小鬼子真要来个屠城可怎么办?虽然松井石根那老鬼子扬言日军绝不会屠杀战俘和平民,可谁知道是真是假? 万一小鬼子真要屠城,他唐深智可担不起这个历史责任!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守住浦口,保证南京城内的七十万难民能够安全疏散! 而作为浦口的前沿桥头堡,扬州更不容有失,无论如何也要调谴援军增援扬州! 可是援军从哪调呢?唐深智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靖江县城上,旋即向副官道:“马上电令守备靖江的668团,不要等宝山团过江了,立即驰援扬州!” 副官却并没有领命而去,反而是神情古怪地拿出了一纸电文。 “还他娘的愣着干什么?”唐上将恼极怒道,“赶紧传令去呀。” “司令,这是668团两个小时之前来的电报。”副官苦笑道,“当时你正在光华门前线督战,所以我没来得及向您禀报。” “668团的电报?”唐上将皱眉道,“怎么说?” 副官道:“电报说,靖江县城正遭到日军猛烈攻击。” “靖江也遭到日军攻击?”唐上将皱眉道,“那现在情形怎么样了?” “不知道。”副官摇头道,“出这封电报之后,668团的讯号就中断了,之后就一直再没有联络上,估计是出事了。” “那就联络宝山团。”唐上将道,“让岳维汉马上过江。” “宝山团也联络不上。”副官苦笑道,“估计这会他们正在渡江吧。” 唐上将睁着血红的眼睛,来来回回地扫视着地图,沉声道:“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部队可以驰援扬州?” “司令,真的没了。”副官叹息道,“华北战场的矶谷师团正沿着津浦铁路南下,坂垣师团也正沿着胶济铁路向西急进,两路日军正齐头并进,兵锋直指苏北军事重镇徐州,为了确保徐州不失,苏南的57军大部已经奉命北调了。” “那就没办法了。”唐上将狞声道,“告诉刘毅,让他坚守到底!” ps:健忘的读者大大们,看完别忘了投推荐票。 第三十六章 硬仗(下) 靖江城郊,宝山团临时指挥部。 岳维汉正在进行图上作业,不到片刻功夫,一条相当漂亮的行军路线就在地图上显现了出来,然后又拿过角尺测算距离,当然这只是图上的直线距离,真正行军的话还要考虑山川河流等地形的影响,因此实际距离比图上距离只远不近。 东北军57军112师668团已经正式被宝山团收编了! 岳维汉让668团的这群东北溃兵们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势,这位传奇团长根本就没有征询任何人的意见,一个甲种团他说收编就他娘的收编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以东北军时下的处境,部队打散了再被人收编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事实上,东北军自从放弃东四省入关之后,就彻底成了无根之木,西安事变之后,张少帅又被蒋委员长软禁了起来,东北军更是成了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野孩子,谁逮着了都想咬上一口,当初进关时的四十万大军,到现在已经没多少了。 这边岳维汉刚刚划好行军线路,那边曹兴龙就匆匆进了团部。 只听脚步声岳维汉就知道是曹兴龙到了,头也不抬地道:“部队都过江了?” “报告团座。”曹兴龙啪地立正敬礼,朗声道,“宝山团除了伤员,全团官兵一千两百零六人已经全部过江,报告完毕,宝山一营营长,曹兴龙!” “大龙,干得漂亮。”岳维汉欣然点头道,“这样,让弟兄们抓紧时间休息,再让炊事班抓紧时间准备午饭,还有,尽可能弄点鸡蛋和牛羊猪肉,给弟兄们打打牙祭,中饭之后还要长距离强行军,没点油荤垫底体力上吃不消。” “强行军?”曹兴龙皱眉道,“还要强行军啊?” “对。”岳维汉肃然道,“这次任务更艰巨,明天天亮前必须赶到两百里外的扬州。” “啊?”此话一出,曹兴龙等三人还好,原668团的三个营长却顿时变了脸色,开什么玩笑?明天天亮前赶到两百里外的扬州?还让不让人活了?虽说东北军自从进关之后就一直在练脚力,而且已经跑遍大半个中国了,可也不带这么折腾人啊? 曹兴龙皱了皱眉头,忽然劝道:“团座,这只怕不行。” “不行?”岳维汉冷然道,“曹兴龙,什么时候宝山团轮到你来做决定了?” “呃,团座,我并不是要反对您的决定。”曹兴龙赶紧解释道,“强行军没问题,我是说小鬼子的第36步兵联队已经到江对岸了,估计下午就会渡江,如果我们不打他一家伙就向江都转进的话,这伙小鬼子肯定会像狗皮膏药般贴上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岳维汉顿时将手中的铅笔往地图上一掷,沉声道:“小鬼子已经追到江对岸了?” “嗯。”曹兴龙肃然道,“我们上船之前,日军尖兵距离我们已经只有几里地了,现在的话,日军主力应该已经进驻山观镇了。” “第36步兵联队不愧是常设师团的精锐,动作很快啊,我原以为天黑之前他们都不可能赶到,没想到这还没到中午,他们就撵上来了,厉害哪!”岳维汉抬头看看天色,忽然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看这天色,明天肯定得放晴。” “啥意思?”牛大根挠头道,“团座,打还是不打?” “打!当然打!”岳维汉冷然道,“小鬼子的刺刀都顶屁股上了,不打能行吗?” “他姥姥。”池成峰顿时大叫起来,“这里可不是四行仓库,在四行仓库,我们地形有利而且弹药充足,可现在的地形不利于我们防御,而且我们的弹药也不足,再加上江对岸足有鬼子一个步兵联队两三千人,真要打起来胜负难料啊。” “那也得打!”岳维汉沉声道,“这时候逃跑只能是死路一条!” 这仗还真是非打不可,追兵和宝山团之间就隔一条长江了,的确不能再跑了! 再跑的话,这伙日军很快就会渡江撵上来,要是让日军最精锐的野战联队咬住,那麻烦可就大了,所以这一仗还真是非打不可。 更何况,宝山团现在可是拥有三千多人枪的加强团。 刚刚还缴获了四门81mm迫击炮,加上原来那两门,炮连的底子已经有了,既使面对日军最精锐的野战联队,岳维汉也有信心干他一家伙,至少不能一枪不放掉头就跑,真要这样做了,刚刚收拢的这两千多东北溃兵立刻又得完蛋,到时候不炸窝才怪。 最重要是的,这一仗如果打胜了,宝山团原来那千余溃兵和刚刚收编的这两千多东北溃兵的士气就能迅恢复,信心也能得到极大的提升,如此一来,宝山团就不再是拖不垮的溃兵团,而是打不垮的溃兵团了。 往后要是再能打几个胜仗,打不垮的溃兵团就是精兵团了! “传我命令,各营立即开赴江边修筑江防,准备迎击日军。” “是!”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轰然应诺,旋即转身扬长而去。 池成峰虽然不赞成在江边打这仗,可对于岳维汉的军令,他绝没二话。 原668团那三个营长稍有犹豫,岳维汉冷嗖嗖的眼神便扫了过来,三个营长一下就想到了岳维汉枪毙那个溃兵连长时的情景,这郐子手杀人真是跟杀只鸡似的,顿时便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也转身跟着去了。 ………… 长江南岸,山观镇。 中川大佐此时就站在宝山团昨天的指挥部里,大院也已经被日军占领了,那位白胡子乡绅和他的家小已经全部被驱赶到了院子里,两挺歪把子机枪也已经架到了屋檐下,只要中川大佐一声令下,这一大家子怕是要被灭门了。 凭心而论,中川大佐很想杀了眼前这群支那人,尤其是那个倔强的白胡子老头,面对皇军的善意,这老家伙非但不领情,居然还咬掉了翻译官的半边耳朵,实在可恶! 而且,这一路上要不是这些支那人捣乱,36联队也不至于到今天才追上宝山营! 恶劣的天气虽然给36联队的行军造成了极大的困难,但这并不是主要的,36联队毕竟是常设师团的精锐步兵,再恶劣的天气也不可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真正给36联队的追击造成困难的就是这些支那百姓。 这一路上,几乎所有的支那百姓都把皇军往歧路上引,有个大胆而又可恶到极点的支那年轻人更是主动要求充当皇军的向导,然后趁着天黑把皇军引入了一片沼泽地,数十名英勇的皇军勇士没有倒在战场上,却死在了阴冷的沼泽下。 不过这又如何?这些支那百姓拼命捣乱又能怎样? 第36步兵联队毕竟是大日本帝国最精锐的常设步兵联队,岳维汉虽然狡猾,宝山营虽然难缠,可他们要想逃脱第36步兵联队的追杀,那是妄想!尖兵回报,宝山营残部眼下就在江对面,第36步兵联队现在已经咬住宝山营的尾巴了。 只等船只到位,第36联队就会渡江追击,岳维汉和宝山营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 尽管,中川大佐手下的第36联队实际上只有两个步兵大队,剩下的那个大队和炮兵中队还远在百里开外,但中川大佐有足够的自信,凭借手中的半个联队击溃江对面的宝山营,区区千余溃兵而已,半个步兵大队就足够解决问题了。 挥了挥手,中川大佐最终还是下令放人,他虽然很想杀人,可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已经向各师团下达了命令,近期不准大开杀戒!为了做样子给西方媒体看,松井石根大将甚至还公开处决了两名“滥杀无辜”的少尉军官。 当然,那两名少尉并非真的皇军勇士,而不过是满洲**的两个逃兵而已。 但既便是这样,华中方面军下属各师团的皇军勇士却是再不能随便滥杀无辜了,至少这段时间是不能再杀了。 第三十七章 恶战(上) 靖江。 宝山团的官兵们正在紧张地修筑江防工事。 上午过江时,岳维汉就已经观察过沿岸的地形了,由于长江已经进入冬季枯水期,两岸都出现了相当宽度的江滩,再加上这几天连降大雨,江滩都成淤泥滩了,日军要想迅上岸并展开攻击队形,就必须先抢占靖江码头。 当然,日军也可以选择迂回上下游的江北码头,但那需要时间,至少今天是肯定来不及了,而且以日军一贯的骄狂,除非正面攻击靖江码头失利,否则他们绝不会舍近就远,迂回上下游的江北码头。 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岳维汉的江防才以靖江码头为中心而铺开的。 池成峰的2营和牛大根的3营已经分别占据了码头侧背相对突前的两座小山包,两个营近千人这会正撅着屁股拼命挖掘战壕和散兵坑,山顶上也掘开了两个重机枪掩体,原668团重机枪连的四挺马克沁重机枪已经部署到位。 如果是大晴天,岳维汉绝对不会这么部署江防工事。 因为把部队和重机枪摆到山顶上,那不是给日军的航空兵和炮兵充当活靶子吗?但现在是阴天,又有大雾,日军飞机无法正常起飞,再加上对面的日军又是长途急行军之后刚刚赶到,重装备肯定没上来,了不起能有几门小口径迫击炮而已,构不成威胁。 至于原668团的三个营,一个摆在两座小山的中间,另外两个摆在两侧。 剩下曹兴龙的1营和花翰林的警卫连充当预备队。 岳维汉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以池成峰的2营和牛大根的第36联队硬碰硬打一场野战,等到日军耗尽了锐气,再出动警卫连和第36联队。 岳维汉之所以选择陈兵江畔与日军打野战,而不是放日军进城打巷战,最主要的倚仗就是日军的航空兵和重炮兵无法参战。 此外,岳维汉还有另外一个意图,那就是通过这一仗恢复麾下几千溃兵的信心! 岳维汉就是要通过这场明刀明枪的正面野战让刚刚加入宝山团的三千多号溃兵明白,**不是泥捏纸糊的,日军也不是什么天兵天将,只要战术得当,只要**敢死敢战,既便是最精锐的日军野战联队,也一样可以打败。 为了达成这重意图,岳维汉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思想准备,哪怕因此损失一到两个主力营,哪怕让宝山团的兵力缩水一半以上,那也是在所不惜! 三千多溃兵和千余精兵让岳维汉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下午两点,江上的雾霭越来越淡,天上的云也越来越薄,连续下了三天的阴雨也终于消停了,透过望远镜,江对岸的情形也终于能看个大概了,只见江对面的码头上已经聚集了几十艘大小船只,一队队日军步兵正在有条不紊地登船。 “大根,你快过来。”岳维汉赶紧招呼牛大根到他身边来。 牛大根虽然是3营的营长,却被岳维汉临时解除了指挥权,3营暂由营副王清指挥,牛大根则做回了他的老本行----炮兵。 “看见江对岸的日军没有?”岳维汉道,“能不能干他一家伙?” 牛大根伸出大拇指比了比,连连摇头道:“不行,距离太远,已经出射程了,除非把炮架到码头上,否则打不到江对岸。” “把炮架码头上?”岳维汉连连摇头道,“不行,这不行,小鬼子的掷弹筒可厉害,把炮架码头上那不成靶子了?” “那俺就没啥办法了。”牛大根挠了挠头,颇有些无奈地道。 “行了,下去吧。”岳维汉没好气道,“管好你的炮连,随时待命。” “是。”牛大根啪地立正敬礼,旋即转身兴匆匆地下去了,对牛大根来说,步兵营的营长还真没有炮连的连长得劲,打手枪哪有打*炮过瘾,对吧? 曹兴龙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不无担忧地道:“团座,这江雾说散就散了,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可都在对岸小鬼子的监视之下,你说小鬼子会不会暂停过江,等后续的重装备赶到之后再动进攻?” “不会。”岳维汉的语气非常的笃定。 “团座为何如此肯定?”曹兴龙惊疑地道。 “很简单,因为对面是日军第第36联队!”岳维汉道,“这是日军最精锐的野战步兵联队,论偷袭、追踪或者特种作战,小鬼子的野战步兵联队的确不怎么在行,可要是两军摆开来打阵地战,还真没人能强过他们。” 曹兴龙闻言不禁点头,日军那些个野战师团的战斗力的确很强。 岳维汉又道:“虽说我们宝山营此前和36联队干了好几仗,并且都打赢了,可那不是夜战就是守仓库,或者干脆就是玩猫捉耗子的游戏,所以36联队才会屡屡吃蹩,可真要两军摆开来打阵地战,以我们宝山营当时的实力,还不够36联队塞牙缝的。” 这点自知之明岳维汉还是有的,他可不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以宝山团现在的实力,再加上对岸的36联队又是疲惫之师,又没有重火力,而且还是跨江攻击,这仗的胜负那可就两说了。 “再说了,你觉得36联队有可能因为缺乏重炮支援就放弃进攻吗?”岳维汉顿了顿,接着又道,“这个36联队跟我们宝山团也算是老冤家了,在四行仓库就被我们一家伙干掉了联队长和整个指挥部,在松郡九峰山区又被我们摆了一道,他们这会怕是铆足了劲要找回场子呢,这样的机会他们又岂能轻易放过?” ………… 江对岸,中川大佐也正透过望远镜察看北岸的情形。 还真让岳维汉说中了,看到支那军在江对岸抢修江防,中川大佐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丝鄙夷的冷笑,这位帝国陆大毕业的高材生近乎迷信地认为,大日本皇军在阵地战中绝对是天下无敌的,对岸的支那军胆敢摆开架势打阵地战,绝对是自取灭亡。 一名少尉军官看到对岸的支那军已经在抢修江防,忍不住上前劝道:“大佐阁下,对岸的支那军已经有了准备,江防工事也已经成形,我们是不是暂缓进攻?等待本田长官和后续的炮兵大队赶到之后再行起进攻?” 第36联队所属炮兵大队,拥有六门九二式步兵炮以及四门战防炮。 有了这十门火炮,足以将江对岸的支那工事犁成平地,到时候步兵再动攻击,所遭受到的抵抗就会小得多。 “不必了,这正是我们将对岸支那军一举歼灭的好机会,如果等炮兵中队上来,只怕就该天黑了,这天一黑皇军就没办法渡河进攻了,对岸的支那军肯定又会趁夜逃跑,到时候再要追上他们只怕又得费不少周折,我们已经没时间了。” 中川大佐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这个建议,事实上他的确是别无选择了。 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的耐心已经快到极限了,如果今天天黑之前还不能解决对岸之敌,并逮住那只狡猾的支那狐狸,那么中川大佐就将被送上军事法庭,或者就准备切腹谢罪吧,当然,高桥那个蠢货也会陪他一起上路。 …… ps:看完别忘了投几票哦。 第三十七章 恶战(下) 下午两点半,日军第36联队开始渡江进攻了。 大约两个小队的日军乘坐十几艘小渔船率先过江,直奔江北的靖江码头而来,时间仅仅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日军的两个前锋小队就已经接近了江北码头,日军中川联队的主力也纷纷登上大船,向江北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牛大根很想打几炮,以阻止日军渡江。 不过岳维汉却始终没有下令,迫击炮用来打击密集步兵队形或者大型固定目标,杀伤力还是不错的,可如果用来打击江面上的移动目标,那命中率就没法看了,而且炮连的炮弹不多,好钢要用到刀刃上,可不能胡乱消耗。 当然,如果能有战防炮,岳维汉绝不介意将小鬼子的渡船击沉在江心。 只可惜,宝山营的那两门战防炮没能带出来,四行仓库突围时,由于携带不便连同马克沁、九二式重机枪全都炸掉了。 江面上,日军的两个前锋小队已经靠近北岸了。 日军的战术非常简单,就是要以两个前锋小队先行夺取码头,替大部队上岸扫清障碍,一旦大部队能够顺利上岸,并迅展开攻击队形,那这一仗就真没什么悬念了。 岳维汉并没有在码头上部署部队。 原因很简单,靖江码头凸出江岸近百米,而且没遮没掩的,如果把部队摆在上面,就会遭受日军渡江部队的三面围攻,以日军中川联队的战斗力,在码头上摆多少人都是送死,此举非但不能阻止日军上岸,还可能因为巨大的伤亡而严重挫伤宝山团的士气。 这种绝对亏本的买卖,岳维汉当然不会干。 日军的前锋队距离靖江码头还有四五十米时,小山顶上的重机枪率先开火,四挺马克沁重机枪以每分钟六七百的度将子弹疯狂地泼向了江面,打得江面上水花四溅,蹲在船头的十几个鬼子兵顿时就被打成了筛子。 不过中川联队不愧是常设师团的精锐联队,战术素养的确出色,反击更是犀利。 绝大部份鬼子兵迅跳进了冰冷的江水里,一边泅水一边推着船只前进,少部份鬼子兵则在同伴腾出来的船舱里趴了下来,架起歪把子轻机枪和掷弹筒开始反击,只听嗵嗵嗵嗵几声闷响,一排榴弹已经向着右侧山头呼啸而去。 几秒钟过后,右侧山头上便爆起了好几团巨大的红光,有烂泥向着四下里激射,旋即山顶的重机枪就哑了,岳维汉举起望远镜一看,只见山上的两挺马克沁已经被掀翻,射手、副射手已经被炸翻在地。 岳维汉估摸着那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只是被爆炸产生的气浪给掀翻了,只要扶起来就能接着开火,但问题是重机枪阵地里的射手副射手们已经全部被爆炸破片给摞倒了,小鬼子榴弹的性能还真不是吹的,一炸至少也是四十八瓣。 “他娘的,这小鬼子的掷弹筒还真成精了!” 岳维汉见状不由得蹙紧了眉头,这小鬼子的掷弹筒打得准他是知道的,在宝山的时候他也见识过第68联队的厉害,五百米内几乎是十九中,可36联队这是在船上,居然也能打这么准,一轮齐射就干掉了右侧山头的重机枪阵地,真他娘的邪乎。 花翰林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道:“鬼子这小炮打得可真是越来越准了。” 话音未落,鬼子的掷弹筒又是嗵嗵嗵两轮齐射,左侧山头上的两挺马克沁重机枪顿时也跟着歇菜了,两侧山顶的重机枪阵地先后被端,日军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船队的前进度也骤然加快,不到片刻功夫就冲上了码头。 “不行,不能让小鬼子在码头上站稳脚跟!” 岳维汉说着把望远镜一扔,再伸手将插在武装带上的两枝匣子炮拔了出来,厉声大吼道,“警卫连,集合!” “团座,我去!”花翰林一把抢到岳维汉跟前,振臂怒吼道,“警卫连,跟我上!” 话音未落,花翰林已经敏捷如猿猴般冲出了指挥部,外面早就严阵以待的警卫连顿时就像风一样刮向了几百米外的靖江码头,旁边曹兴龙见状大急道:“团座,还是让1营上吧?警卫连的兵力恐怕不够啊。” 岳维汉摆了摆手,冷然道:“1营是总预备队,不到十万火急的时候绝不能动!” “嘿!”曹兴龙重重一拳捶在了沙包上,旋即拿起望远镜观察起外面的战况来。 这时候,日军的那两个前锋小队已经展开攻击队形,由于码头上的所有建筑事先都已经被宝山团拆光了,上面没遮没掩的,日军找不到掩体居然设法将渡船抬上了码头,然后以船身作为掩体一边推着前进,一边跟宝山团对射起来。 日军这两个步兵小队的确很厉害,不过无论是兵力还是火力,跟宝山团相比都处于绝对的劣势,特别是宝山1营和宝山2营阵地上的十几挺轻机枪,打得整个码头是木屑四溅,给日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而且,轻机枪不比重机枪,重机枪过于笨重,转移困难,很容易被鬼子的掷弹筒锁定并且干掉,可轻机枪却抱着就能跑,只要鬼子的榴弹一打过来,听声不对的老兵油子立刻就会抱着机枪迅转移,这一来鬼子的掷弹筒纵然打得再准,杀伤力也是锐减了。 不过既便是这样,小鬼子的两个前锋小队却依然在悍不畏死地向前推进,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抢在后续大部队抵达之前占领码头所在的整个凸出部,这样大部队就能通过码头迅上岸,并迅展开队形动攻击。 如果让中川联队的主力在北岸成功展开攻击队形,那对面的宝山团绝对完蛋! 就算中川联队此时只有半个联队不到两千人,可要在正面对决中击溃宝山团这三千多号溃兵却仍旧只是小菜一碟! 岳维汉也正是看清了这点,才命令花翰林率领警卫连动决死反击,不惜代价也要把日军的这个前锋队撵回江里去,这样,鬼子的大部队赶到之后就无法从码头迅登岸,除非撤回去,否则日军就只能向两侧的江滩展开攻击队形。 日军一旦被迫在两侧的江滩上展开,那这仗就好打了,江滩上的淤泥将成为日军最大的敌人,陷入淤泥的日本兵将成为最好的射击靶子! 很快,花翰林的警卫连就冲到了江边,迅即展开冲锋队形向着凸出部顶端的日军前锋小队碾压了过去,警卫连是岳维汉身边的警卫部队,是一个拥有四个步兵排的加强连,足有两百多号人,这一家伙冲锋起来,声势还真是不小。 不过,日军的前锋队却根本不受任何影响,除了几具掷弹筒仍在压制对面小山上的机枪外,四挺歪把子和所有的三八大盖全都齐刷刷地转向了警卫连的冲锋队形,警卫连很快就有了伤亡,而且伤亡数量正以惊人的度递增! 曹兴龙正看得着急时,耳畔陡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声,日军前锋队的一名机枪手应声就倒,惊回头看时,只见岳维汉正神情冷漠地拉动枪栓,抬手又是叭的一枪,鬼子前锋队的第二挺歪把子机枪也哑火了。 这时候,宝山1营和宝山2营的十几挺轻机枪也不再东躲西藏了,而是集中火力疯狂压制码头上的日军火力,一切只为了掩护警卫连的决死冲锋。 江边上,花翰林正带着警卫连决死冲锋,既然是冲锋,那就不必再躲躲闪闪的了,更不能停下来放枪,开枪掩护那是别的营连的事情,警卫连的任务就一个字,冲!以最快的度冲上去,跟敌人搅在一起! 至于敌人的枪打中打不中,那就全凭各人运气了! 反正结果就两个,冲不上去,肯定得死,冲上去了,没准还有活! 在付出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伤亡之后,警卫连终于逼近了日军前锋队。 “弟兄们,杀呀!”花翰林一边奔行如飞,一边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尾随其后的警卫连官兵们顿时全都嚎叫起来,一个个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狼,全都咧开大嘴露出了冷森森的獠牙,神情更是狰狞得不行。 对面的日军前锋队却依然沉稳如山。 直到打完最后一排枪,日军指挥官才猛然抽出军刀高高举了起来,原本半跪于地举枪射击的鬼子兵这才纷纷抽出刺刀卡到了步枪上,然后又拉开枪栓将子弹退了出来,旋即日军指挥官将手中的军刀往前狠狠一引,最后剩下的六十多名鬼子兵顿时也像野兽般嚎叫起来,挺着刺刀就恶狠狠地扑向了警卫连。 第三十八章 完胜(上) 很快,两支军队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兵器撞击的声音,骨骼碎裂的声音,利刃剌开皮肉的声音,还有两军将士的怒骂声还有临死之前的哀嚎声顿时就交织成了一片。 必须得承认,日军十七个常设师团的白刃拼刺还真是厉害。 花翰林的警卫连也算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了,而且兵力明显占优,却愣是占不到上风,基本上,三个鬼子兵背靠背摆开来,就能挡住至少六个**的围攻! 不过,警卫连毕竟拥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而且越靠后人数上的优势就越明显。 一开始是警卫连一百八十多人对日军六十余人,可是不到半袋烟的功夫,警卫连就只剩下不到九十人了,小鬼子更是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整个战场的局势立时就成了五个拼一个了,不过,剩下的可都是刺杀高手了,要想决出胜负可不那么容易了。 不过这时候,中川联队主力所搭乘的船队也堪堪接近了靖江码头。 对岸的中川大佐一看码头上的敌我两军已经搅成一团,而且现场一片混乱,他的联队主力根本就无法正常上岸,顿时就恼了,一声令下,架在船头的六挺九二式重机枪同时开火,对着码头就是一阵无差别扫射。 措不及防的两军官兵顿时就像割倒的野草般倒了下来。 不到片刻功夫,码头上便再没站着的人了,不管是日军还是**,全都倒在了血泊里,两军将士淌下的血迹甚至将整个码头染得跟血洗过似的,一片艳红…… ………… 几百米外,宝山团指挥部。 岳维汉的眉头顿时就皱紧了。 旁边曹兴龙更是难以置信道:“这小鬼子可真是没人性,连自己人都杀!” “团座,小鬼子开始上岸了。”柳忻上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拿着支勃朗宁手枪站到了岳维汉身边。 不用柳忻提醒岳维汉也看见了。 这下可真是出乎了岳维汉的预料,岳维汉原本还指望警卫连能够将鬼子的前锋队赶回到码头边缘,这样后续跟进的鬼子大部队的攻击线路就会受阻,鬼子如果不想撤回去,那就只能向码头两侧的江滩展开攻击队形了。 否则的话,日军大部队拥挤在一起,很容易成为活靶子。 然而现在,日军一个无差别射击就让岳维汉的设想成了泡影。 不过冷静一想,这原本也很正常,战场上的形势从来就是瞬息万变,永远都不可能按照任何一方的预定设想演化的,如果战事的进程要是一直都能按着岳维汉的设想进行,那就不是打仗,而是军事演习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指挥官的临机决断能力就要受到残酷的考验了。 优秀的指挥官总是反应迅,且能将危险扼杀于萌芽状态,而蹩脚的指挥官则往往反应迟钝,机变不当,最终酿成无可挽回的灾难! 岳维汉当即回头向柳忻道:“传令炮连,立即炮击码头。” “是!”柳忻赶紧挺胸立正,正要转身离去时,岳维汉又满脸狰狞地补充道,“你告诉牛大根,不要给老子节省炮弹,老子不过了!” “是!“柳忻娇应一声,这才转身匆匆离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岳维汉别无良策,只能行险了! 让牛大根的炮连不惜血本炮击码头是招险棋,因为炮连的炮弹相当有限,急射击的话最多坚持几分钟,日军只要硬撑几分钟,就会现对手只是在虚张声势,到了那时候,宝山团所面临的局面只会比现在更糟! 很快,一排排炮弹便从宝山团阵地上空呼啸而过,旋即向着靖江码头一头扎了下来,顿时间,码头上便腾起了一团团耀眼的红光,早就已经标定射击诸元的炮连一家伙来了个十急射,顿时将靖江码头打得是烂泥四溅,碎木石屑漫天飞舞。 刚刚冲上码头的两个日军小队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炸了个稀里哗啦,剩下的几十号残兵也很快就被两个宝山营的交叉火力给摞倒了,说到底,炮兵就是野战的王牌,谁拥有强大的炮兵,谁在野战中基本上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当然,如果坦克和航空兵大规模参战的话,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但在八年抗战中,基本上不可能出现坦克和航空兵的大规模对决,所以炮兵就成了野战的绝对王者!事实也的确如此,八年抗战初期,日军之所以能在正面战场上近乎摧枯拉朽般打垮**,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拥的绝对优势的炮兵和航空兵。 ………… 江对岸。 看到上岸的两个步兵小队在支那军的猛烈炮击下迅瓦解,中川大佐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铁青,放下望远镜恶狠狠地道:“八嘎牙鲁,宝山营明明只是群溃兵,乌合之众,这是哪来的炮兵?难道江对岸还有别的支那政府军?” 旁边的少尉军官提醒道:“大佐阁下,从刚才的炮击强度来看,江对岸的支那军少说也有一个炮兵连!我们的船队现在很危险,随时都可能遭受支那炮兵的炮火覆盖,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或者撤退,等本田长官所率的炮兵大队赶到后再行进攻,或者提前展开攻击队形,可这样一来我军就会陷入江滩淤泥里……” 中川大佐毫不犹豫地道:“给各中队传令,立即展开攻击队形!” “哈依!”见中川大佐已经下令,那少尉军官遂也不再多说什么,当即转身命令旗语兵给江对岸的各步兵中队传令去了。 ………… 江北,宝山团指挥部。 看到日军过江的船队开始向着两翼迅展开,岳维汉就知道日军是要提前展开攻击队形了,顿时间他的背后就沁出了一身白毛汗,如果日军能够再撑几分钟,再派出两三个小队向码头起试探性的攻击,炮连立刻就该原形毕露了。 到了那时候,宝山团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川联队从靖江码头大规模地登陆了,那时候既便是让曹兴龙的1营起决死冲锋,也根本不顶事,因为这次上岸的可不是百来个鬼子,而是大半个联队一千多鬼子精锐! 真要到了那份上,岳维汉如果不想全军覆没的话,只怕也只能下令撤退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切都不会生了,中川联队在不清楚宝山团底细的前提下,终于还是提前展开了攻击队形。 旁边曹兴龙也忍不住以拳击掌,兴奋莫名道:“好,小鬼子终究还是没能沉住气!” “好什么好?”岳维汉不着痕迹地在军装上擦了擦手心的冷汗,沉声道,“鬼子就算陷进了江滩的淤泥里,那也是一千多精锐!别指望江滩能给鬼子造成多大的麻烦,恶战还在后头呢,让你的1营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决死反击!” “是!”曹兴龙赶紧挺胸立正,旋即转身兴匆匆地去了。 岳维汉的谨慎并非没有道理,中川联队既便提前展开了攻击队形,既便有江滩给他们的进攻造成了极大的困难,但精锐就是精锐,无论是单兵的战术动作,枪法,决战意志,还是各小队、各中队、各大队之间的战术协同,都他娘的堪称完美! 每个步兵小队都配备两具的掷弹筒更是成了宝山团全体官兵的噩梦! 最终,宝山团还是没能阻止中川联队越过江滩踏上实地,而且在阻击战中,宝山团更是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摆在相对突前的两座小山上的宝山1营和宝山2营承受了日军绝大部份火力,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激战,这两个营几乎被打残。 不过,中川联队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泥泞的江滩还是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困难。 中川联队主力15oo余人,此时已经伤亡过半,只有7oo余人走出江滩踏上实地,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在刚才的激烈交火中,随军携带的原本准备用于后续进攻的储备弹药已经被提前消耗了大半。 而且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激战,日军官兵又在江滩淤泥里做了大量的卧倒、侧滚、葡匐前进等战术动作,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都已经显出疲态了,日军再精锐也终究是血肉之躯,而不是铁打的金刚。 …… ps:看完扔两张推荐票。 第三十八章 完胜(下) 岳维汉等的就是这个,现日军气势衰弱,当即命令两翼和中路的三个东北军溃兵营动了全线反击,这两千多号东北溃兵一家伙压过来,刚刚上岸的中川联队立刻就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当即就转入了防御。 不过中川联队不愧是鬼子的精锐,那股子顽强劲是乎想象的。 七百多疲惫之兵,愣是顶住了两千多养精蓄锐已久的东北溃兵的猛攻,而且还有余力分出两个中队向两翼迂回运动,试图包抄东北溃兵的后路。 日军此举当然不是真的想要截断东北溃兵的后路,他们只是摆出这副架势试图给战场正面的东北溃兵造成心理压力而已,一旦东北溃兵心理上出现波动,正面的日军主力立刻就会像恶狼似地猛扑上来,将东北军的三个溃兵营一举碾碎! 自从九一八以来,日军这招在**身上可谓是屡试屡灵! 特别是忻口会战,坂垣征四郎凭借半个师团和对面晋绥军、中央军的三十几个满编师打成了僵持,一时间局面难以打开,坂垣征四郎当即派出一支偏师转攻娘子关,娘子关失守之后,忻口正面的晋绥军和中央军立刻军心浮动,上至高级将领,下至普通士兵,全都出现了恐慌心理,坂垣师团主力再趁势往前一压,三十几个师立刻就垮了! 这就是八年抗战中最令人难以置信,同时也最令中**人引以为耻的一个战例,也就是坂垣征四郎凭借半个师团打垮**三十几个精锐师的始末,站在日军的角度,客观地讲,这绝对是一场级经典的战例! 而抛开两手血腥不论,坂垣征四郎也的确堪称是战术大师! 中川联队在祭出这招后,果然是立竿见影,东北军三个营果然出现了骚动。 不过,岳维汉可不是阎西山,对面的中川广也不是坂垣征四郎,岳维汉一眼就看出了日军的伎俩,当即命令养精蓄锐了好半天的宝山1营向迂回左翼的日军中队动了反击,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日军中队在宝山1营的猛攻下迅瓦解。 宝山1营在打垮了迂回左翼的日军中队之后,又继续向前运动,反过来迂回中川联队的侧后,这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日军虽然精擅此道,可对面**同样祭出这招之后,他们也同样大感吃不消,当即被迫收缩后撤。 中川联队这一收缩后撤,正面东北军那三个溃兵营的士气腾的就上来了,当即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嗷嗷叫着撵了上来,已经被困于一隅的日军残兵顿时也凶性大,呼喇喇全都退出了枪膛里的子弹,返身与东北溃兵展开了白刃拼刺。 至此,整个战斗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中川联队渡江主力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了,岳维汉赌博式的冒险终于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 江对岸,日军中川联队指挥部。 中川大佐就像是一尊石雕,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旁边的参谋人员和勤务人员也全都神情木然,就在片刻之前,渡江攻击的联队主力已经被江对岸的支那军全歼了,两个步兵大队,一千五百多精锐,居然一战而没! 这绝对是第36联队有史以来最大的败仗,也绝对是第9师团有史以来最耻辱的失利,也许从明天开始,第第9师团的建制表上永远消失了,打出了如此耻辱的败绩,第第9师团的建制表上? “锵……”轻微的金属磨擦声中,中川大佐缓缓抽出了军刀。 锋利的军刀依旧是映肌生寒,不过属于武士的荣耀却已经远离中川大佐而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武士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短暂而又耻辱的一生,尽管,第36联队并没有真正的覆灭,本田中佐手里还有一个步兵大队外加炮兵大队。 但是,中川大佐知道,他已经没有机会了,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当对岸突然出现意料之外的炮兵,并对靖江码头进行炮火覆盖的那一刻,中川大佐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事实上,中川大佐也知道自己不该贸然动进攻,至少在进攻之前应该先探清楚江对岸支那军的虚实,可他并没有这么做,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松井石根大将给的最后期限是今天天黑之前必须歼灭宝山营并且逮住那只狡猾的支那狐狸。 中川大佐别无选择,就像此刻,他也只能选择切腹谢罪。 ………… 南京,卫戍司令部。 唐上将正被前线各部的求援电报搅得焦头烂额时,副官又拿着一纸电文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唐上将当即蹙紧眉头,极不耐烦地道:“又是哪里求援啊?老子还是那句话,要兵没有,要肉倒是有百十来斤,想要就让他们派人来拿吧。” “呃……”副官闻言顿时一窒,旋即尴尬地道,“司令,宝山团捷报!” “捷报捷报,去他娘的捷报。”唐上将下意识地骂了句粗口,骂完之后才回过神来,当即顿步回头道,“你说什么?捷报?” 副官当即递上电报,一边还兴奋地道:“司令,宝山团在靖江连续打了两个大胜仗,先是一举歼灭了重藤支队下辖的一个步兵大队,旋即又全歼了渡江追击的日军第第36联队大部15oo余人,斩获颇丰啊!” 唐上将匆匆接过电报,还没看就兴奋得连骂了两句他娘的。 副官又道:“司令,岳维汉在电文上还说了,打扫战场之后就会率部连夜向扬州急进,以宝山团此前几天的行军度估计,明天天黑之前肯定能赶到,只要刘毅的672团能够撑到明天天黑,扬州就有救了!” “好,太好了!”唐上将说此一顿,又将电文递还给副官道,“这样,马上将电文转武汉行营,老头子只怕已经等急了。” “是。”副官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站在旁边的参谋长忽然小声提醒道:“司令,岳维汉可是老头子的同乡,又是黄埔嫡系出身,让他去救扬州是不是太冒险了?如果战事顺利也还罢了,万一不顺把宝山团也给赔了进去,老头子那里怕是不好交待呀。” “交待?”唐上将冷冷地瞪了参谋长一眼,道,“交待个屁!” “老子自打主动请缨留下来守南京,就没再打算活着离开,他蒋某人要是愿意跟个死人较劲,随他便就是了!不管怎么说,老子是豁出去了,别说宝山团原本就属于南京卫戍战区序列,哪怕他不是我们战区的部队,老子也照样借调!” 参谋长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 江阴以南百余里,本田中佐正率领第3步兵大队和直属炮兵大队、战车小队趁夜急进,同行的还有高桥大佐率领的宪兵大队,尽管天气已经转好,连续下了三天的阴雨也停了,可高桥大佐和本田中佐的心情却是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下午两点的时候,中川大佐来电报,说他已经向江北的宝山营起了进攻。 现在已经六点多了,天色也早就黑了,按说中川大佐那边也该有消息了才对,本田中佐正感到焦虑不安时,电讯车的车门突然打开,一名少尉军官神情凝重地跑了下来,到了面前之后收脚立正道:“长官,联队本部急电!” 本田中佐一把抢过电文,匆匆看完之后脸色霎时就变得一片煞白。 旁边高桥大佐见状顿时心头一沉,凛然道:“本田君,中川君那边有结果了?” 本田中佐没有答话,只是将电文递给了高桥大佐,高桥大佐匆匆看完之后,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顿时也变了,第第2步兵大队全体玉碎,中川大佐切腹!这个消息顿时就击碎了高桥大佐所有的奢望,他知道,高桥家族已经完了。 第三十九章 收拾溃兵(上) 靖江。 江滩、码头上一片欢腾,死战余生的溃兵们争相拥抱在一起,跳着,叫着,笑着,怒吼着,以所有的方式疯狂地泄着心中的情绪,尤其是那些个东北溃兵,更是激动得涕泪交流,七年了,整整七年了,这段漫长而又耻辱的岁月终于一去不复返了! 岳维汉没有阻止,打了大胜仗,让溃兵们泄一下也是应该的。 要知道这次歼灭的可是日军第第36步兵联队的主力,这可不是台湾来的守备旅团,也不是朝鲜来的二鬼子,而是日军十七个最精锐的常设师团下辖的野战联队,而且这次也不是击溃,而是全歼,过江的鬼子一个也没跑掉! 虽然,这次胜仗胜得实在有些侥幸,但不管怎么说,宝山团全歼了第36联队主力却是不争的事实,这是铁一般不容抹煞的事实! 只等这伙溃兵嚎啕过后,渲泄过后,他们的士气就将恢复到最盛时期,他们的信心也将得到极大的提升! 从现在开始,宝山团已经称得上是拖不垮也打不垮的溃兵团了。 不过,岳维汉却并没有加入溃兵的狂欢。 曹兴龙、池成峰、牛大根还有所有从宝山杀出来的老兵们也都没有加入狂欢,他们都在第一时间冲上了靖江码头,然后疯狂地开始翻动码头上纠缠在一起的两军将士的遗体,一边还疯狂地呼喊着花翰林的名字或者绰号。 “翰林!” “土匪!” “花和尚!” “和尚,你他娘的别装死!” 花翰林从小在土匪窝长大,参军后顺理成章的就有了土匪的绰号,又喜欢剃光头,便又有了和尚的绰号,再加上姓花,于是也有人叫他花和尚,不过这厮身材矮小,跟水浒梁山上的花和尚鲁智深那是一点都沾不上边。 “团……座,我在这……”一阵微弱的呻吟声忽然传来。 岳维汉顿时转身回头,将三具叠加一起的日军尸体小心翼翼地搬了开来,浑身浴血的花翰林果然就在下面,这时候曹兴龙、池成峰等人也纷纷围了过来,花翰林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团……团座,我……我没事……” “别说话。”岳维汉赶紧阻止花翰林,旋即又向曹兴龙道,“大龙,那个日本娘们呢?马上把那个日本娘们找来,让她赶紧给翰林治伤!” “是。”曹兴龙答应一声,赶紧领命去了。 岳维汉再一回头,却看到附近的溃兵们已经自地停止了狂欢,一个个正瞪大眼睛盯着这边瞧呢,顿时就起身怒吼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打扫战场,你们这群孬兵!杂碎!东亚病夫!” 团座大人看起来情绪完全失控,溃兵们赶紧转身开始打扫战场。 不过说来也怪,上午的时候被团座骂成东亚病夫,这些溃兵们心里还憋屈得紧,可现在听了却是浑身舒坦,一个个还窃喜不已:团座这是故意在激我们呢,本来就是,这世上哪有砍瓜切菜般砍鬼子的东亚病夫嘛? 很快,那个传说中漂亮得不像话的日本娘们就被带到了岳维汉面前。 岳维汉看了之后也是不禁愣了下,没说的,这日本娘们的确堪称是国色天香,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佛祖多看两眼估计都得迷失在里面,岳维汉还算是定力强的,只看了两眼就马上回过神来了,可旁边那些溃兵们却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 那日本妞上了码头就以日语问道:“伤员在哪里?快告诉我伤员在哪里?” 岳维汉踏前两步,一把就劈胸揪住了那日本妞的衣领,然后低下头,犀利如刀的眼神直直地侵入了日本妞清澈如水的美眸里,以日语说道:“你给我听好了,待会好好地给我的兵治伤,如果敢动什么手脚……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做人!” 那日本妞的俏脸霎时变得煞白,又惊恐地避开了岳维汉吃人的眼神,低声道:“我,我只是医,医生,我的职责是救护伤,伤员。” “哼。”岳维汉轻哼一声,松开了日本妞的衣领。 旋即岳维汉又指着躺地上的花翰林道:“就是他。” 日本妞向岳维汉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在花翰林身边蹲了下来,先看过花翰的瞳孔,再量过血压,又将花翰林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最后才起身向岳维汉道:“长官,您的这个兵只是感染了风寒,并没有受伤。” “什么,风寒?”岳维汉惊疑不定道,“没有受伤?” 岳维汉这话说的却是国语,旁边曹兴龙等人顿时也听到了。 旁边池成峰更是不信道:“他姥姥,花和尚原来没受伤?倒让老子虚惊一场。” 得到日本妞肯定回答后,岳维汉又问花翰林道:“翰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其实从中午开始,我就觉得头有点沉,腿也直软,刚才跟鬼子拼刺刀的时候,让鬼子给掀翻了。”说这话的时候,花翰林还有些脸红,显然,在拼刺中让小鬼子给掀翻对他来说是件极其丢脸的糗事。 “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岳维汉却是长出了口气,当即向曹兴龙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翰林抬回去呀。” 曹兴龙这才带着人抢上前来,抬起花翰林就走。 岳维汉这才挠了挠头,向那日本妞道:“刚才我有些着急,别见怪啊。” 那日本妞显然还是害怕岳维汉,也不敢正视岳维汉的眼睛,轻轻地道:“没事的。” “没事就好。”岳维汉耸了耸肩,又大大咧咧地问道,“对了,怎么称呼你啊?” “我叫千叶花子,请你多多关照。”那日本妞细声细气地说完,又顺势鞠了一躬。 岳维汉一听就乐了,关照,关照啥呀?关照你给你找个中国汉子?这个倒是不成问题,宝山团别的没有,就是精壮汉子多,就冲千叶花子祸水级的美貌,想娶她的汉子估计可以从靖江县城一直排到江对岸去。 挥了挥手,示意柳忻将千叶花子带下去。 岳维汉这才回头将冷森森的目光转向除了曹兴龙以外的五个营长,这仗打完了,接下来就该收拾这群溃兵了,前世做佣兵的时候,岳维汉也带过魔鬼党武装,在带兵方面还是颇有一套心得的,他的一贯法则就先给个甜枣,然后再是一顿大棒! 只要甜枣够味,大棒够劲,再骄横跋扈的兵痞都能收拾得俯头帖耳。 很显然,刚才那场酣畅淋漓的完胜就是岳维汉给出的甜枣,一颗绝对够味的甜枣,接下来嘛,那就该给这群溃兵一顿够劲的大棒了,而要想收拾这群溃兵,最要的当然就是收拾几个营长了,特别是原668团的那三个营长。 感觉到岳维汉眼神中带有明显的冷意,五个营长顿时便收敛了笑容。 “嚎啊?接着嚎啊?”岳维汉犀利的眼神从五个营长脸上逐一扫过。 走到原668团三个营长背后时,更是往每人屁股上猛踹了一脚,接着骂道:“你们还有脸在这里鬼嚎鬼嚎?这胜仗又不是你们这几个营打的,你们干嚎个什么劲?挺大个大老爷们,知不知道什么叫害臊?嗯?” 第三十九章 收拾溃兵(下) 有个营长不服气道:“团座,咱们几个营的表现是不太好,没法跟警卫连和1营比,可今天这胜仗怎么说也该有咱们的一份功劳吧?” “功劳个屁!”岳维汉冷然道,“我都替你们脸红,你们三个营两千多号人,鬼子不到五百人就能压着你们打,还能分兵包抄你们后路,要不是大龙的1营及时压上,你们三个营就让小鬼子不到五百人给收拾了!你们还好意思争功劳?” 原668团的三个营长顿时全都垂下了脑袋,而且满脸羞愧的样子。 “还有你们。”岳维汉又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池成峰和牛大根道,“在山头上挖个坑,垒几层沙包就是重机枪阵地了?你们就不会修掩体?要是修了掩体,重机枪阵地能那么容易就让小鬼子的掷弹筒给干掉?丢人,简直丢死个人!” 池成峰抗声道:“他姥姥,挖壕都来不及,哪有时间修掩体?” 牛大根更是委屈地道:“团座,我人可不在3营,我在炮连阵地上。” “呃,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行,大根你边上呆着去。”岳维汉一脚将牛大根踹到边上,接着又训斥起剩下的四个营长来,“你们四个给老子听好了,今天这胜仗跟你们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赏钱没有不说,还得处罚!服不服?” “他姥姥的,服。”池成峰没好气道,“今天这仗,咱2营打得的确不好。” “这他娘的才像个爷们。”岳维汉说着又向另外三个营长道,“你们呢,服不服?” “服。”另外三个营长齐口同声地道,“团座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吧,我们绝没二话。” “好!”岳维汉冷然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四个营长已经被撸了,全都降为营副,暂代营长之职,另外2营、3营和警卫连这次伤亡很大,从4营、5营、6营各抽出一个步兵连分别补充到2营、3营和警卫连,没意见吧?” “没意见。” 原668团的三个营长倒是痛快,本来也是,整团都让收编了,一个连还争啥争? 岳维汉冷然点头道:“很好,就按刚才说的处罚办法,等打扫完战场之后,各营立刻重新编组,记住了,我只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之后在靖江县城西门外集结,逾时不到者----枪毙!” 等岳维汉说完了,池成峰忍不住道:“团座,这战利品咋分?” 岳维汉不假思索地道:“九二式重机枪归1营,歪把子轻机枪归警卫连,剩下的掷弹筒和三八大盖,各营平分。” ………… 上海日租界,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方向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神情严峻地走进松井石根大将的办公室,旋即猛然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中川广刚刚来急电,第第3步兵大队已经在靖江集体玉碎了。” 松井石根大将闻言顿时皱紧了眉头,道,“第第3步兵大队集体玉碎?” “是的。”冢田攻少将再度收脚立正,道,“而且,第第3步兵大队还是在皇军最擅长的野战中集体玉碎的。” “你说什么,野战!?”松井石根大将猛然起身,难以置信道,“就凭宝山营那百余号残兵外加千余支那战俘,也敢跟第第第3步兵大队集体玉碎?冢田君,我没有听错吧?” 冢田攻少将默然,心忖除非中川广疯了,否则他绝不敢谎报军情。 至于那边究竟生了什么,现在暂时还不知道,估计中川广也不太清楚,不过特高课的情报人员应该很快就会弄清楚的。 “八嘎牙鲁。”松井石根终于是勃然大怒了,“中川广对此又有何解释?” 冢田攻少将道:“大将阁下,中川广和高桥隆太郎已经切腹自尽了,渡边茂一和佐藤震太郎也已经就地解职,正等候您的处置。” 听说中川广大和高桥隆太郎已经切腹自尽,松井石根大将的神色才算是稍有缓和,旋即向冢田攻少将道:“冢田君,立即将中川广和高桥隆太郎的死讯上报大本营,也算是对鸠彦殿下的遇刺有个交待了,毕竟眼下正是攻占南京的紧要关头,方面军不宜分心。” “哈依。”冢田攻猛然低头立正,旋即又问道,“大将阁下,宝山营……还追不追?” “不必再追了。”松井石根摇了摇手,喟然道,“靖江那边究竟生了什么,现在我们还不得而知,但宝山营既然能在野战中一举吃掉第第3步兵大队,足见他们已经得到了强援,此时再派小部队追击已经无济于事了。” 冢田攻少将点头附和道:“大将阁下所言极是,长江以北毕竟还是支那军的势力范围,在没有探清江北的布防情况之前,贸然派小部队深入追击的确过于冒险。” “让渡边和佐藤回来吧。”松井石根大将冷然道,“让他们牢记这次败绩,认真检讨,大胆革新战术,以期将来能够复仇成功!” “哈依。”冢田攻猛然低头,旋即转身疾步离去。 ………… 武汉,行营。 当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松井石根大将正在大雷霆时,国府领袖蒋委员长却在他的官邸里召见他的嫡系部曲,中央军校教育长兼第9集团军司令张治忠将军。 只不过,在蒋委员长面前,张将军显得很有些拘谨,不太放得开。 “文白啊,不必拘谨,来来来,坐。”蒋委员长随意地向张将军招了招手。 “谢委座。”张将军这才坐到了沙上,不过身板还是挺得笔直。 “文白啊,我得感谢你呀。”蒋委员长笑吟吟地道,“中央军校改组之后,我就再没有具体过问军校的事情了,那边一直都是你在操持,而你也的确没有令我失望,你替党国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中高级军官哪。” 张将军忙道:“这都是卑职份内之事,何足挂齿。” 蒋委员长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拿起桌上一纸电文向张将军道:“这是南京卫戍司令唐深智刚刚来的急电,你的学生岳维汉,又立大功了!” 不等张将军看完电文,蒋委员长便自顾自地道:“先是三人过江,竟力挽狂澜拧住了668团两千多溃兵,一个反击就干掉了重藤支队一个步兵大队,接着以雷霆手段收编6第第36联队两个步兵大队!” “文白,这可是日军常设师团的精锐啊,可不是什么守备旅团,而且还不是击溃,而是全歼,这点殊为不易呀。” 张将军轻轻放下电文,肃然道:“委座,卑职对这个岳维汉可真是印象深刻呀,该生可是委座的同乡,在校期间学习更是刻苦到了简直让人指的地步,举个例子,为了将来在对日战争中能够更好地了解日军,他竟然利用半年的课余时间自修完了日语课程,学会了一口流利的日语,简直不敢让人相信哪。” “哦?”蒋委员长当下恍然大悟道,“难怪他能率部出入日军驻地如入无人之境。” 张将军点点头,又道:“在第十期步兵科的所有学员当中,岳维汉的各项考核指标全都名列前茅,论综合素质,他是毫无争议的第一,特别是枪法,五百米内那是百百中,因此对于岳维汉今日之成就,卑职是一点也不意外。” “呵呵,这还不是你教导有方嘛?”蒋委员长欣然道。 张将军却是语气一转,肃然道:“不过委座,这个学生也有缺点。” “哦?缺点,什么缺点?”蒋委员长不以为意道,“不妨说来听听。” 张将军道:“岳维汉这学生各方面的能力都无可挑剔,但就两样不好,一是好色,二就是桀骜不驯,据说在上军校之前,他还曾经干过抢亲这等荒唐事,不过上了军校之后好色这毛病倒是收敛不少,就是桀骜不驯却是变本加厉了。” “咳,这个嘛,年少轻狂,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嘛。” 蒋委员长说着说着,脸色却忽然间也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了。 第四十章 活埋(上) 扬州东郊,太平庄。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最宁静的时候,整个村庄却突然间喧嚣起来,睡熟中的村民根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房门就被人猛然踹开,旋即如狼似虎的鬼子兵潮水般冲了进来,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生是见了东西就抢,见了男人就杀,见了女人就奸。 庄外东头有一处低洼地,洼地里长满了比人还高的蒿草。 东北军672团的残部此时就隐藏在这片洼地里,不过两千多人的大团此时已经只剩下二十几号人了,而且绝大多数人身上还带着伤。 672团把守的扬州早在昨天就已经失守了。 尽管唐上将在昨天中午来急电,说援军正在路上,让672团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12月14日天黑,也就是今天天黑,但是,遗憾的是,672团收到电报时全团就已经只剩不到三百人了,弹药也基本消耗光了。 激战至昨日下午二时,扬州终于失守,只有二十几个卫兵护着团长刘毅破围而出。 看到日军正在前面庄子里烧杀掳掠,整个庄子的父老乡亲正在血泊中呻吟挣扎,刘毅团长猛然起身,咬牙切齿道:“弟兄们,跟***小鬼子拼了!” “拼了,拼了,不过了!” “干死这些瘪犊子玩意!” “他大爷的,整死他们!” 剩下的二十几个卫兵顿时纷纷站起身来,轰然响应。 太多战友的离去,已经让这些汉子们伤透了心,也让他们不再恐惧死亡的降临,甚至还反过来有些期待死亡了,本来嘛,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都先后战死了,就自个还苟活着又他娘的还有啥意思?不如拼光了休! 刘毅抱起捷克式,照着村口那群站着的鬼子就是哒哒哒一梭子,身后二十几个士兵也纷纷举起步枪开枪射击,村口站着的那群鬼子猝不及防,顿时就被摞倒了好几个,不过剩下的几个鬼子却非常机警地躲到了村口的一颗大树后面。 很快,庄子里面和四周警戒的日军就闻风而至。 短暂而又激烈的交火之后,刘毅他们的子弹很快就打光了,日军现对手突然停止了射击,很快就猜出了端倪,顿时疯狂地叫嚣着,要上来捉活的。 黑暗中,刘毅无声地笑笑,旋即摸出了一颗国造手榴弹。 剩下不到二十个战士也纷纷摸出了最后一颗手榴弹,另一手已经扣住了拉环,死神正在前面向他们招手,可这些铁血战士脸上的神情却显得如此从容,他们是军人,军人自有军人的尊严,有些东西,他们不惜用生命去捍卫! 日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得意的狞笑声也越来越响。 借着庄子里的火光,日军三八大盖上的刺刀正闪烁着雪亮的反光,刘毅和剩下不到二十个战士猛然回,向着东北方向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再转身,正当他们要拉响手榴弹扑向鬼子同归于尽时,侧后方却陡然传来一声枪响。 刘毅和战士们顿时愣住,这是……哪里打枪? “团座,是汉阳造!”有战士兴奋地大叫起来,“我们的人!” 话音未落,四周陡然枪声大作,而且枪声还很杂,什么汉阳造、中正式、三八大盖、歪把子、捷克式都有,甚至还有掷弹筒射的榴弹带着通红的尾焰带着刺耳的尖啸从夜空上划过,施即一头攒落在日军的列队之中。 红光一闪,巨大的爆炸声中,七八个鬼子顿时被掀翻在地。 刘毅和警卫连的十几个战士顿时就愣住了,这是什么部队?说是**吧,怎么用的是小日本的武器? 说是鬼子吧,可他们却又在打鬼子!真他娘的邪了。 就这片刻功夫,四周旷野上就已经出现了大量的身影,借着爆炸产生的红光,刘毅和十几个卫兵终于看清楚了,来的的确是**兄弟,至少四五百**兄弟已经端着刺刀从四下里忽喇喇地压了上来,敢情这股小鬼子早已经被包围了。 “弟兄们,都给老子捉活的!”刘毅反手卸下背上的鬼头刀,大叫着冲了上去,“今天老子非活剥了这些***!” 刘毅身后,十几个战士也纷纷端起了刺刀,旋即圆睁着血红的双眸冲出了低洼地,世事就是如此变幻无常,刚才是小鬼子想要活捉他们,可不到撒泡尿的功夫局面就完全逆转了,现在是他们反过来要活捉这小鬼子了! 这支突然杀到的部队当然就是岳维汉所率领的宝山团。 昨天下午,在全歼过江追击的日军第36联队主力之后,宝山团匆匆打扫完战场,未经休整就连夜向扬州方向急进,虽然这次行军的强度更大,不过困难却比上次长途急行军小了许多,一来是天气转好了,二来是因为宝山团刚刚打了个大胜仗。 乌合之众就是这样,一次败仗就能让整个部队冰消瓦解,同样的,一次胜仗也能让整个部队心气高涨,士气如虹。 这心气、士气一上去,几十斤的枪炮弹药扛肩上也不沉了,腿脚也利索了,说说笑笑间三五十里地就唆的过去了,结果从昨天晚上六点到今天凌晨五点,十一个小时就强行军一百五十余里赶到了扬州东郊,中间渡运河还耽搁了一个小时。 宝山1营最先抵达太平庄,当时鬼子正跟刘毅这伙残兵激烈交火。 曹兴龙一声令下,全营四百余人顾不上喘口气就呼喇喇地散了开来,趁着鬼子正跟672团残部交火之际迅形成了包围圈。 等岳维汉带着大部队赶到时,战斗就已经结束了,侵入太平庄的一个日军步兵中队被全歼,其中六十余人被打死,剩下的近百人居然全被活捉了,其中不少人居然还会说国语,一问果然又是重藤支队的。 岳维汉正打算好好审审这些二鬼子时,对面忽然走来了一群人。 刘毅在十几个败兵的簇拥下来到了岳维汉面前,抱拳作揖道:“鄙人刘毅,东北军57军113师672团上校团长,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岳维汉啪地立正,敬礼道:“国民革命军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宝山团,岳维汉!” 这就显出地方部队和中央军的差别来了,像东北军、西北军、川军等地方军队的同阶军官见面,肯定是抱拳作揖,而中央军的军官则是立正敬礼。 “原来是岳团长,久仰大名。”刘毅闻言不禁微微有些动容。 刘毅身后那十几个败兵脸上却霎时露出了异样的神彩,对于岳维汉他们可真是闻名已久了,关于这个传奇团长的诸多“丰功伟绩”,国民革命军一百八十个师将近两百万人,只怕每个人都能如数家珍般说个清清楚楚了。 没说的,对于这样的好汉子,就一个字----服。 岳维汉却皱眉道:“刘团长,你们672团不是在扬州么,怎么……” “唉,刘某无能,扬州已经失守了。”刘毅说着便羞愧地垂下了脑袋,虽然,他已经尽力了,672团也从两千多人拼得只剩下了十几个人,可不管怎么说,扬州总是从他刘毅手上丢掉的,作为军人,这将是他一生中洗之不去的耻辱。 “扬州失守了?”岳维汉闻言顿时神情一凛,这下事情可有点棘手了。 扬州一旦失守,日军重藤支队以及第13师团之1o4联队就能向西直扑浦口,浦口一旦失守,困守南京的十几万**和六七十万难民顿时就成瓮中之鳖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岳维汉最担心的却是扬州失守的消息会动摇南京城内十几万守军的决心! 一旦南京城内的高级将领带头逃跑,一旦南京城内的十几万**决心动摇,重演历史上放弃抵抗,抛下武器混入难民群中的悲剧,则日军肯定会大肆搜捕战俘,也肯定会给无辜平民带来灾难,这样一来,南京大屠杀只怕还是无法避免! …… ps:他奶奶个熊,强推倒反而上不了周点榜了,更上不了周推榜了?不信邪,弟兄们,火力支援哪!!! 第四十章 活埋(下) 当下岳维汉急问刘毅道:“刘团长,扬州失守的消息,你有没有上报卫戍司令部?” “没有。”刘毅摇头道,“昨日下午之激战,日军第一轮炮击就打掉了团部的电台,所以扬州失守的消息到现在都还没能上报司令部,此事就拜托岳兄了,请岳兄尽快上报卫戍司令部,让唐司令尽快抽调部队加强浦口防御。” “还好,还好。”听说刘毅没能将扬州失守的消息上报,岳维汉却不禁松了口气,只要南京还不知道扬州失守的消息,这事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还好?”刘毅听了却是满头雾水,“岳兄,此言何意?” “呃,没什么。”岳维汉当下转移话题,向曹兴龙道,“大龙,带俘虏。” 曹兴龙一声令下,近百名日军俘虏已经被押了上来,在岳维汉和刘毅面前站成了前后四排。 岳维汉大步走到一名日军俘虏面前,以日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山智信,呃不,不是……”那日军俘虏以日语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又以国语说道,“我叫萧智信,我不是日本人,不是。” 岳维汉的嘴角微微一抽,眸子里却是毫不掩饰的杀机。 凭心而论,岳维汉对后世的台湾人毫无成见,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炎黄子孙,打断骨头都还连着筋,又何必斗来斗去?更没必要互相敌视,但是,对于日伪统治时期,参军前来大陆犯下累累血行的二鬼子汉奸,岳维汉却绝不会心慈手软。 对于这样的二鬼子汉奸,没说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绝不姑息! 不过在杀人之前,岳维汉得先问清楚重藤支队和第第1o4联队的最新动向才行,当下又道:“你们支队主力现在什么位置?” “不,不知道。”那俘虏颤声道,“长官,我真不知道。” 岳维汉也不多说废话,抬手就是一枪,正中那俘虏眉头,那俘虏吭都没吭一声,就直挺挺地倒了下来,旁边的俘虏顿时噤若寒蝉,岳维汉又转向前排第二个日军俘虏,那俘虏更没种,不等岳维汉问就直接吓得尿裤子了,岳维汉皱了皱眉头,连问的兴趣都没了,不由分说抬手又是一枪。 第三个却是个眼镜,而且还是个大尉。 岳维汉一走到跟前,那眼镜大尉就哀嚎起来:“长官饶命,饶命哪,我只是田边中佐的翻译官,我不是军人,我真的不是军人……” 岳维汉吹了吹枪口上尚未消去的硝烟,心里却是冷然暗忖,老子知道你是翻译,要不军队里怎么会有你这种戴眼镜的货色?刚才杀的俩俘虏就是为你杀的,当下狞声问道:“重藤支队主力现在什么位置?” “我说,我说。”那眼镜大尉吓得连连点头,就差跪下来求饶了,一边颤声道,“支队主力现正在,正在仪征休整。” “第13师团之1o4联队呢?” “也,也在仪征,都,都在仪征。” “都在仪征?”岳维汉皱眉道,“为什么没有向浦口方向推进?” 眼镜大尉颤声道:“因,因为攻打扬州和仪征消耗了太多弹药,而且部队携带的给养也不充足,正等着辎重队输送弹药给养呢。” “哦?”岳维汉的眸子顿时就亮了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岳维汉正打磕睡呢,这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靖江一战,宝山团虽然缴获了不少日军装备,可弹药却没多少,这要是没有弹药,那这些缴获的家伙可真是比烧火棍都不如,但要是能把重藤支队和1o4联队的给养给劫了,那宝山团的弹药可就全解决了! 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宝山团如果要想夺回扬州,屏护浦口,以保障南京城内七十万难民的撤退通道,那就必须解决掉江北的重藤支队和1o4联队。 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形下,面对日军一个守备旅团外加一个野战联队,宝山团既便是据坚城而守也未必能守得住,但是,如果日军已经弹尽粮绝,而宝山团却又是弹药充足的话,此消彼长之下,这一仗还是大有可为的! 当下岳维汉又问道:“扬州有多少留守兵力?” “不,不多,就我们第4步兵大队,而,而且只有一个中队在城里,其余的两个中队都下,下乡筹措给养来了。”说到这里,眼镜大尉本能地偷偷地往后挪了半步,似乎很害怕岳维汉突然翻脸杀人。 岳维汉却是面无表情地道:“辎重队什么时候到扬州?” 眼镜大尉颤声答道:“大,大概今,今天中午到,到扬州。” “今天中午?”岳维汉摸出怀表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六点过了,不过离中午至少还有五个多小时的时间,而这里距离扬州却已经不足二十里了,时间足够。略一沉吟,岳维汉心里便已经有了计较,当下以日语向那群俘虏喝道:“都听好了,把身上的狗皮剥了!” 近百名二鬼子俘虏不敢怠慢,赶紧脱下了身上的棉军装。 岳维汉又回头吩咐曹兴龙道:“给他们每人一把工兵锹。” 曹兴龙回头把手一招,宝山1营的近百名官兵顿时上前,将各自的工兵锹交给了这伙二鬼子,倒也不怕这些俘虏捣乱,十几挺轻重机枪就架在边上呢,这些二鬼子真要敢捣乱,立马就能把他们打成筛子。 “挖!”岳维汉跺了跺脚下地面,狞声喝道,“大坑!” 那些个二鬼子俘虏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一下子就变得无比惨白,他们已经隐约知道岳维汉想干什么了,一时间竟没人愿意动手。 “不挖,立刻枪毙!”岳维汉说着抬手就是一枪,又一个二鬼子军曹应声倒地,其余的二鬼子顿时便噤若寒蝉,一个个无奈之下只好挥动工兵锹挖起坑来。 岳维汉这才走到旁边的大树下,命令柳忻就地架设电台,稍顷电台架好,岳维汉当即口述起来:“司令部:我团已进至扬州,正与日寇激战。” 柳忻匆匆记好,见岳维汉迟迟没有下文,忍不住回头问道:“团座,完了?” “完了。”岳维汉非常干脆地道,“就按我刚才说的,立即给司令部过去,快。” 旁边672团团长刘毅微微色变道:“岳团长,你怎么这样一封含糊其辞的电报?” “刘团长。”岳维汉冷然道,“怎么向上峰复电是我的事,宝山团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岳团长!”刘毅顿时急道,“若是因此贻误了军情,导致浦口失守,你是要担责任的!” 岳维汉轻哼了声,向身边的唐大山道:“大唐,送刘团长和672团的弟兄们下去休息。” “是。”唐大山轰然应诺,旋即转身向刘毅道,“刘团长,请!” 刘毅抬头看看身高两米多,壮得就跟堵山似的唐大山,眸子里不禁掠过一丝凛然,当下只得摇了摇头无奈地下去了。 很快,曹兴龙来到了岳维汉面前,道:“团座,坑已经挖好了,是不是先把那些俘虏给毙了,再给埋了?” “毙了?”岳维汉冷冷地瞪了曹兴龙一眼,狞声道,“干吗浪费子弹?活埋!” “啊?活埋!?”曹兴龙闻言顿时大吃一惊,牛大根等几个营长也是面面相觑,池成峰更是骇然心忖:他姥姥的,还真没看出来,这小白脸原来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旁边柳忻美眉更是骇得俏脸煞白,再看向岳维汉时,美目里已经多了丝畏惧。 ps:一如既往地提醒记性不太好的记者大大,别忘了投推荐票。 第四十一章 智取(上) 柳忻美眉正暗暗心惊时,岳维汉却如同脑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转身回头,向她做了个吓死人的鬼脸,柳忻顿时吓得尖叫一声,一个趔趄毫无形象地坐到了地上,而且两条美腿撇得老开,岳维汉见状顿时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柳忻赶紧并拢双腿从地上爬起来,俏丽的小脸早已经羞得通红。 岳维汉却又涎着脸凑了过来,挤眉弄眼道:“柳忻上慰,跟你商量个事呗。” “啥事?”柳忻美眉心有余悸地后退了半步,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是警惕之色。 “我想强暴你。”岳维一本正经地道,那表情仿佛在跟小姑娘说,我想请你吃糖。 柳忻闻言顿时美目圆睁,旋即又用小手捂住了小嘴,旁边曹兴龙、牛大根等几个营长也是面面相觑,池成峰更是两眼圆睁,他姥姥,今儿个不服还真是不行了,活埋百十来个小鬼子也就算了,没想到这小白脸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暴女人? 在众人白痴般的眼神注视下,岳维汉却是邪邪一笑,不紧不慢地道:“柳忻上尉你别误会,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再说我对你也没那意思,我是说,你能不能帮我演一出强暴的好戏,帮我兵不血刃地把扬州拿下来?” “演戏呀?”柳忻这才舒了口气,没好气道,“怎么演呀?” 岳维汉当即如此这般说出一番话来,旁边几个营长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池成峰更是猛然一拍大腿,兴奋地道:“团座,你的脑子就是好使。” 说着,这厮走上来就想摸岳维汉的脑袋,岳维汉霍然回头,刀一样的眼神顿时笔直地刺进了池成峰眸子里,池成峰顿时干呃一声,伸出的手却落到了岳维汉肩膀上,尴尬地道:“团座,你衣服上有苍蝇,我帮你赶走它。” “嘁。”旁边牛大根不屑地道,“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苍蝇?” “他姥姥,我说有就是有。”池成峰恼羞成怒道,“你这头蠢牛,想打架咋的?” 牛大根翻了翻白眼,不吭声了,岳维汉这才指着地上的鬼子棉军装道:“老池,马上从2营挑选一百名弟兄,穿上这身狗皮跟我去扬州。” “是。”池成峰赶紧挺身立正,又回头挑人去了。 岳维汉又向曹兴龙等人下令道:“大根,你随炮连行动,大龙,你带1营、2营随后跟进,其余各营就地隐蔽,等我命令。” “是。”曹兴龙等几个营长轰然应诺。 ………… 南京,卫戍司令部。 唐上将正圆睁着满布血丝的双眼,望着几名作战参谋在模拟沙盘上安插代表中日两军的红蓝小旗,放眼望去,只见整个沙盘上已经布满了代表日军的蓝色小旗,而代表**的红色小旗几乎完全收缩于南京城垣之内了。 就这片刻功夫,又有好几面红色小旗被作战参谋给拔掉了。 在作战室里,被作战参谋拔掉的仅仅只是几面小红旗,可在战场上,这却意味着好几个满编团甚至是满编旅已经被日军给包围歼灭了!想到成千上万的官兵已经在炮火中为国捐躯,唐上将不禁潸然泪下。 好样的,这些官兵都是好样儿的。 他们都是迎着日军的枪口而死,既便是面对优势炮火、优势兵力的日军,也始终没有畏敌怯战,更没有转身逃跑,他们都是真正的军人,他们没有给中华民族丢脸,他们是真正的英烈,也将是永垂不配的民族英雄! “司令,宝山团已经赶到扬州,正与日寇激战!” 唐上将正黯然神伤时,参谋长忽然兴匆匆地走了进来。 “哦?宝山团已经赶到扬州了?”唐上将的目光顿时再度转向沙盘,早有作战参谋走上前来,将一面小红旗从靖江的位置轻轻移到了扬州的位置,唐上将略一沉思,又道,“参谋长,宝山团有没有说扬州局势如何?” “没有。”参谋长摇头道,“不过宝山团既然正与日寇激战,则说明扬州局势尚可。” “嗯。”唐上将点点头,又道:“参谋长,南京城内的难民疏散了多少,还剩下多少?” 参谋长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低声说道:“司令,难民疏散的情形不容乐观哪,截止今天上午,只疏散了不到十万人,下关码头那一带聚集的难民少说也还有五十多万哪,这还不包括抱有侥幸心理仍然留在城内不愿走的。” “什么?才疏散了不到十万人?”唐上将的眉头顿时便蹙紧了。 参谋长道:“主要是船只太少,运力不足,照这样的度,要想把下关码头和城内的难民全部送过江去,至少也得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唐上将额头上的青筋顿时便凸了出来。 以南京卫戍战区目前的情形,还有可能能坚持半个月吗?只怕是三天都够呛。 ………… 扬州,地处京杭运河跟长江的交汇口,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由于672团的决死抵抗,整个扬州城已经被日军的重炮跟重磅航弹炸成了废墟,城内的百姓部份被炸死,剩下的也全都跑光了。 重藤支队主力以及第1o4步兵联队在攻占扬州之后继续西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仪征,不过攻占仪征之后日军携带的弹药也几乎消耗殆尽,再加上天色将黑,重藤支队及1o4联队遂即暂驻仪征休整,等候辎重队到来之后再向浦口攻击前进。 那眼镜大尉并没有撒谎,此时扬州的确只有重藤支队的一个步兵大队驻防。 而且这个步兵大队下属三个步兵中队中的两个已经下乡“扫荡”去了,其中一个中队已经在太平庄被宝山1营给全歼了,另外一个也还没回来,现在扬州城内只有一个步兵中队以及少量直属部队驻守,总兵力不足两百人。 扬州东门,值勤的几个日军士兵正在寒风中打哆嗦。 虽然身上穿着厚厚的棉军装,可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让这些习气惯了热带温暖气候的台湾兵无论如何也适应不了。 一阵清脆的枪声忽然从前方传来,顿时惊碎了冬日的寂静。 正跺脚取暖的几个哨兵赶紧打起精神,冰冷的三八大盖也来到了手里,正在旁边营房里烤火取暧的十几名日军也被惊动,赶紧拿枪冲出营房,以最快的度冲进了设置在城门两侧的机枪掩体,两挺歪把子机枪很快就架了起来。 机枪刚刚架好,前方的小树林里就冲出了几十个支那溃兵。 不等城门两侧的机枪响起,树林里紧接着又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顿时间,那几十个支那溃兵便纷纷倒毙于地,只剩下一个身姿窈窕的支那女军官还在拼命往前跑,城外那些个日军岗哨的神经顿时便松懈了下来。 “不要开枪,花姑娘滴,抓活滴!” 一把宏亮的声音陡然从树林里遥遥传了过来,说的赫然是日语。 “哟西,哟西,花姑娘的,漂亮漂亮的。”城门外的二鬼子守卫顿时相顾淫笑起来,有几个更是索性把三八大盖重新又背回了肩上,原本趴在机枪掩体后面的十几个日军士兵也纷纷站起身来,看样子是打算瞧好戏了。 很快,一大群“日军”就从树林里冲了出来,领头的赫然是个少佐军官。 那群“日军”一出现就向着两侧散了开来,对那个拼命逃跑的支那女军官形成了半圆形的包围,冲在最前面的少佐军官边追边向城门这边大吼道:“你们是不是重藤支队的?我们是第9师团36联队的,快帮我拦住前面的花姑娘!” 听说来的是第9师团36联队的人,城门边的日军不敢怠慢,赶紧上来帮忙。 在日军的战斗序列中,各师团是有等级之分的,第第6,外加近卫师团,这七个老牌师团在日军战斗序列中是一等师团,剩下第第2o师团(内欠13、15、17、18)等1o个师团为二等师团,这十七个师团也是日军的常设师团,战斗力最强。 而第13师团则是刚刚重建的野战师团,充其量只能算是三等师团。 至于重藤支队,根本就只是地方守备旅团而已,地位比起野战师团可就差远了。 所以,那边36联队的少佐军官一声招呼,这边重藤支队的大兵们就赶紧屁颠屁颠地上去效劳了,二等师团的长官有令,他们这些地方守备队能不效劳? …… ps:预先打个招呼,本书将在元旦上架,希望支持本书的读者大大能够把保底月票留给本书,谢了。 第四十一章 智取(下) 这个36联队当然是宝山团冒充的,36联队玉碎的消息还没传到扬州呢。 以扬州的守备兵力,岳维汉原本没必要多此一举,既便是正面强攻,宝山团也能轻松拿下,但能否在中午之前结束战斗就不好说了,万一不能战决,惊跑了日军辎重队事小,如果仪征的鬼子主力大举回援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所以,岳维汉才导演了这么一出“花姑娘好戏”。 重藤支队的岗哨果然上当,这倒也不能全怪重藤支队的二鬼子警惕性差,实在是岳维汉太阴险了,这厮不仅“击毙”了几十个**,而且还摆出了一副要将柳忻美眉就地强暴的淫贼嘴脸,一边还用日语说些淫荡不堪的下流话,重藤支队的这些二鬼子就是说破大天也不相信他会是支那奸细。 很快,“36联队的皇军”和重藤支队的二鬼子就把那个可怜的支那女军官给围了起来,这会重藤支队的那些二鬼子们也看清了,这个支那女军官长的还真不赖,水灵水灵的,皮肤嫩得一掐似乎就能掐出水来,让人直想扑上去咬一口。 只可惜,花姑娘只有一个,这些二鬼子可不敢跟36联队的长官抢女人。 不过,36联队的这位少佐却似乎并不急于吃掉支那女军官,而是在包围圈中猫戏耗子般追逐起那支那女军官来,一边嘿嘿淫笑着,一边以日语说些荤腥不堪的下流话,旁边围观的二鬼子们也纷纷跟着淫笑起来。 很快,城内军营的二鬼子也纷纷跑了出来,也来瞧热闹了。 又过了半顿饭的功夫,几辆边三轮摩托车就从城门里轰轰轰地冲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十几个鬼子宪兵,敢情驻扎扬州的日军最高长官,重藤支队第2步兵大队的大队长,田边中佐也被惊动了。 “八嘎,八嘎牙鲁!” 不等边三轮停稳,田边中佐就纵身跳下了边斗。 田边中佐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愤怒地推开了拥挤的人群,两下就挤到了人群中央,没等他看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一道身影就重重地撞进了他的怀里,田边中佐正要伸手推开那人时,一把利刃已经从他的左肋刺入,直抵心脏。 “呃……”田边中佐的目光猛然变得呆滞,有些困难地扭过头来,田边中佐看到了一张年轻而又狰狞的脸庞,支那人!田边中佐用尽全力咆哮起来,可出来的声音却很轻,轻得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听到,下一刻,无边的黑暗顿时将他彻底吞噬。 “动手!”岳维汉一刀刺死了田边太郎中佐,旋即扭头大吼起来。 趁刚才起哄的机会,宝山2营的官兵早已经各就各位,每两个人负责一个,将重藤支队的二鬼子们夹在了中间,岳维汉一声令下,近百官兵便同时抽出刺刀,照着身边那群二鬼子的两肋就恶狠狠地捅了进去。 围观的五十几名二鬼子一下就倒在了血泊中。 跟随田边中佐出城的那十几个鬼子宪兵也几乎是同时被摞倒。 因为原本已经被“击毙”的十几个支那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翻身爬了起来,这会正单膝跪地举枪射击呢,这十几个鬼子宪兵猝不及防一下就被摞倒了,说来说去,重藤支队只是日军战斗序列中最末流的地方守备队,单兵素质相当有限。 解决了城外的六十多鬼子,岳维汉举枪朝天,一红色信号弹顿时升空。 早就已经悄悄运动到位的1营、2营剩下的两个连队以及团部警卫连就同时向扬州动了进攻,扬州城内的日军此时已经只剩半个中队,再加上大队长田边中佐也已经阵亡,在宝山团六个步兵连的猛攻下很快就瓦解了。 牛大根的炮连也只用了两轮齐射就干掉了田边大队的指挥部和电台。 这两轮炮击可是至关重要,因为这样一来,扬州失守的消息短时间内就不会泄露,仪征的日军就不会迅回援,正向扬州开进的辎重队也不会缩回去,对于宝山团来说,袭取扬州只算成功了一半,只有劫了鬼子的辎重队,这次行动才算是圆满。 肃清城内残敌之后,岳维汉遂即下令打扫战场,准备伏击鬼子辎重队。 很快,城外的日军尸体就纷纷被移走,地上的血迹也用泥土掩盖了起来,由宝山团官兵乔妆的日军也迅各就各位,一切都按照岳维汉制订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现在就等日军的辎重队前来自投罗网了…… ………… 仪征,日军第1o4联队临时指挥部。 联队长田代元俊大佐和重藤支队支队长重藤千秋少将神情凝重地相对而立,两人都在焦急地等待消息。 中午十二时正,通讯队试图与驻守扬州的守备大队例行联络时,却现对方的电台怎么也联络不上了。 经验丰富的田代大佐立刻就意识到扬州很可能出事了,当即派出一个摩托化步兵中队火回师扬州,同时呼叫航空兵空请求空中侦察,又命令通讯队紧急呼叫辎重队,让辎重队立即停止前进加强警戒,并报告方位。 结果,通讯队连呼数遍也始终无法联络上辎重队! 重藤少将和田代大佐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妙,以两人多年的行伍经验,已经基本上能判断出来,辎重队肯定也出事了! 只是,两人都无法判断扬州和辎重队究竟出了什么事? 综合各方面的情报,扬州至仪征这一带好几百里内已经没有任何成建制的支那军队活动了,留守扬州的第4大队和辎重大队又能出什么事? “将军,会不会是宝山团?”田代大佐突然道。 “宝山团?”重藤少将闻言眼皮陡然跳了一下。 重藤少将当然听过宝山团的大名,四行仓库之战不仅在**人尽皆知,日军中同样有不少将官和佐官印象深刻。 更何况,宝山团刚刚还在昨天灭掉了重藤支队的第5步兵大队。 重藤支队原本就缺编,总共也只有五个步兵大队,结果在靖江一家伙就被宝山团吃掉了一整个步兵大队,重藤少将能不记忆犹新?此时的重藤少将还不知道,其实留守扬州的第2步兵大队也已经被宝山团给灭了。 “不可能。”重藤少将略一沉吟,就摇头道,“宝山团昨天傍晚还在靖江,田代君认为他们有可能在一夜之间强行军两百里赶到扬州?” 田代大佐凝声道:“一夜间强行军两百里虽然困难,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重藤少将皱眉道:“就算宝山团能够一晚上强行军两百里,那么田代君认为他们能够在转瞬之间攻占扬州?第2大队甚至来不及报求援?” 田代大佐顿时语塞,这个疑点的确无法解释得通。 宝山团能够在一夜之间强行军过两百里,这个可以大胆假设,再一举歼灭扬州的守备大队,这个也可以想象,但要说宝山团能够迅歼灭扬州守备大队,甚至快到第2大队连报求援的时间都没有,那就未免有些骇人了! “算了,你我也不用猜了。”重藤少将摆了摆手,说道,“最多再有半个小时,青木中队就能赶到扬州了,航空队的侦察机差不多也该飞临扬州上空了,到时候我们就能知道扬州和辎重队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了。” 第四十二章 玩大的(上) 扬州。 早在半小时之前,第13师团直属辎重联队之卡车大队的六十多辆卡车就已经浩浩荡荡地驶进了扬州城。 宝山团以有心算无备,只用两捆集束手榴弹炸毁头尾两辆卡车,就将整个车队堵在了城内,事先埋伏好的七个步兵连蜂拥而至,护送辎重的步兵中队很快就被肃清了,满满六十多卡车近百吨军需物资顿时就成了宝山团的战利品。 战斗刚刚结束,池成峰便纵身跳上一辆卡车,刷的掀开了篷布。 篷布底下赫然是大小不一但却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木板箱子,池成峰想也没想就抽出了刺刀,三两下就撬开了其中一只木板箱,只听哗啦啦一声响,黄澄澄的步枪子弹就从木板箱里流水般倾泄而下,池成峰的眼睛顿时便直了。 “他姥姥,全都步枪子弹!”池成峰怪叫道,“团座,我们财了!” “瞧你那点出戏?”岳维汉不屑地道,“几箱步枪子弹就让你乐成这样了?” 话音未落,曹兴龙也掀开了其中一辆卡车的篷布,好家伙,里面居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六挺簇新的九二式重机枪,连枪管上的机油都还没擦掉呢,卡车的前半部份还堆放着密密麻麻的木板箱,估计里面装的都是重机枪的子弹。 “九二式重机枪!?”曹兴龙的眼珠子都圆了。 那边牛大根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掀开了另一辆卡车的篷布,旋即杀猪般嚎叫起来:“步兵炮!驴日的,九二步兵炮!” 那边唐大山也鬼一样嚎叫起来:“奶奶个熊,日本罐头,棉大衣!” “行了,都他娘的别嚎了。”岳维汉厉声大吼道,“把东西放回去,再把篷布盖好了。” 说罢,岳维汉又大吼道:“谁会开车?会开车的给老子站出来!” 过一百个大兵呼喇喇地就站了出来,其中以东北军将士居多。 话说东北军入关之前,部队的装备还真是不错,各师各团的辎重卡车也不少,所以许多官兵都学会了开车。 “上车。”岳维汉说着就拉开其中一辆卡的车门纵身跳了上去,关上车门之后又将头探出车窗,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干紧上车,跟老子把卡车开到城东的林子里藏起来,快点,别他娘的等小鬼子的轰炸机到了,那就全完了。” 百来号大兵这才如梦方醒,赶紧争先恐后地上车,动作慢的只坐了副驾驶。 池成峰又带人把头前炸毁的那辆卡车给挪开,顿时间,长长的车队便又从扬州北门逶迤而出,一直开进城东十几里外那片茂密的松树林里才停了下来,松树这玩意四季常青,这车队进了树林,就算是小鬼子的侦察机低空飞行,只怕也很难现了。 宝山1营、2营及警卫连、炮连跟着车队刚刚开进松树林,天上便响起了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官兵们透过树梢往上看,只见两架日军侦察机已经穿出云层飞临扬州上空,不过此时的扬州早已经成了一座空城,日军侦察机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现。 日军侦察机在扬州上空盘旋了两圈,无所现就又掉头飞走了。 岳维汉目送日军侦察机消失在云层之中,忽然回头向池成峰道:“老池!” 池成峰赶紧跑步来到岳维汉面前,立正敬礼道:“有。” 岳维汉道:“我这里有项艰巨的任务,你们2营敢不敢揽下来呀?” “他姥姥。”池成峰不乐意道,“我们2营就没一个孬种,啥任务不敢揽?” “好,有股子气势。”岳维汉点点,又道,“马上带着你的2营重新进城,进城之后立即抢修工事,今天天黑之前,给我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城里,哪怕日军派来一个师团的兵力围攻扬州,你也得守住喽!” “是!”池成峰轰然应诺,旋即又道,“不过团座,弹药可得管够。” “敞开了供应。”岳维汉大手一挥,道,“除了重机枪、步兵炮这些重装备,这里有什么你就拿什么,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他姥姥,老子等的就是团座你这句话。”池成峰闻言顿时大喜,回头怒吼道,“宝山2营的爷爷们,都给老子听好了,会使机枪的每人抱一挺歪把子,再带足两个基数的弹药,单兵带足半个基数的子弹,大伙跟我杀回扬州城去!” “是!”宝山2营的四百多人轰然应诺,旋即一窝蜂地扑向了那队卡车。 不到半个小时,宝山2营的官兵们就带足弹药重新回到了扬州城,旁边曹兴龙和牛大根却是眼红得不行,2营现在可阔绰了,有了直属机枪连不说,每个步兵连居然也组建了机枪排,论轻火力都已经过**一个甲种团了,真他娘的。 不过曹兴龙还是有些担心,上前对岳维汉道:“团座,扬州城已经成了废墟,根本就已经无险可守,如果日军的重藤支队和1o4联队大举反扑,2营未必能守得住哇,那毕竟是一个支队加一个联队,近万日军哪。” “近万日军?没那么多,重藤支队虽说是旅团的架子,其实只有五个步兵大队,昨天在靖江,今天在扬州,我们已经接连吃掉了他们两个步兵大队,现在重藤支队最多还剩三个步兵大队,加上山炮联队,顶天了也就四千多人。” “至于和1o4联队,在扬州与672团激战数日,伤亡只怕也不小,现在还能有两千人就不错了。”岳维汉摆了摆手,又道,“再说日军的弹药已经耗尽,给养也不足,一群既没有弹药又饿着肚子的小鬼子而已,再能打那也只是没了獠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曹兴龙已经从岳维汉的语气里听出了冷森森的杀机,顿时凛然道:“团座,你是……” “这次我们玩大的!”岳维汉冷森森地道,“***重藤支队和田代联队不来就罢了,他们要是敢来,嘿嘿,那就吃掉他们!” 曹兴龙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心忖团座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昨天刚刚吃掉了日军第36联队的两个步兵大队,今天居然就想着要一口吃掉日军一个野战联队外加整整一个守备旅团了,没准明天,他就敢吃日军的野战师团了。 不过曹兴龙转念一想,觉得这事还真有可能办成。 日军重藤支队和田代联队在连续作战之后已经成了疲惫之师,而且弹药给养不足,要不然也不会在仪征停下来等待辎重队的补给,现在重藤支队和田代联队的辎重已经被劫,日军现之后肯定会杀回扬州,这点不容置疑。 只要池成峰的2营能在扬州坚守到天黑,这事就算是成功一半了。 只等天黑,日军的航空兵就得捉瞎,宝山团的其他五个营就能借着夜幕的掩护悄悄运动到位,给扬州城外的日军来个四面合围,老池的2营再来个中心开花,小鬼子在措不及防之下,还真可能会被宝山团的这顿组合拳给打懵。 毕竟,在劫得那批辎重之后,宝山团的火力已经得到了极大的加强,几乎每个营都可以组建直属机枪连了,每个排也至少可以配备两挺轻机枪和两具掷弹筒,牛大根的炮连多了四门九二步兵炮之后,甚至够格升炮营了! 总而言之,宝山团弹药充足,而日军却是弹尽粮绝。 想通了这一层,曹兴龙的眼神顿时也变得无比热切起来。 他娘的,宝山团要真能凭借一个溃兵团以少胜多打垮日军一个野战联队外加一个守备旅团,那可真是开创历史的先河了!自抗战爆以来,**每每在兵力占优的情形下却反被日军打得溃不成军,何曾有过以少胜多的战例? …… ps:一如既往提醒大家投票,另外本书元旦上架,希望大伙把保底月票留给本书,感谢。 第四十二章 玩大的(下) 再说池成峰的2营,前脚刚刚杀回扬州,田代联队的摩托化步兵中队也到了。 两支军队乒乒乓乓地胡乱交了一阵火,日军现扬州城内的支那守军火力迅猛,就主动退出了十里开外,中队长青木大尉立即给田代大佐报求援,声称在扬州城内现支那军主力,从火力密度和强度判断,兵力规模至少也有两个营。 田代大佐收到电报之后紧急知会重藤少将,并率1o4联队回师扬州。 对于重藤支队和田代联队来说,扬州的战略位置极为重要,不容有失。 更重要的是,丢失的那批军需辎重必须夺回来,如果夺不回这批辎重,后果将会非常严重,毕竟,皇军的勇士再英勇善战,那也需要吃饭,也需要炮弹和子弹来消灭敌人,光凭刺刀,是无法消灭支那人的。 下午四点,日军田代联队气势汹汹地杀回了扬州,田代元俊大佐旋即下令向扬州城内的支那军起猛攻,战斗进行半个小时之后,日军华中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的六架轰炸机也飞临扬州上空,开始对扬州城内的宝山2营狂轰滥炸。 不过,冬天天黑得早,五点刚过,天色就开始慢慢昏暗了下来。 日军轰炸机匆匆扔完炸弹被迫返航,此后田代联队又动了两次强攻,却均被宝山2营给顶了回来。 田代联队虽然是日军战斗序列中的野战联队,田代元俊大佐更是帝国陆大毕业的高材生,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由于炮兵中队缺乏炮弹,各步兵小队的掷弹筒也缺乏榴弹,所以无法有效压制支那军的机枪火力,这就给进攻带来了困难。 说到底,大日本皇军的勇士也是血肉之躯,被子弹击中也照样会玉碎。 六点过,天色就完全黑了,田代元俊大佐只好下令收缩兵力,就在扬州西门外扎营,同时给第13师团的师团部去急电,请求明天一早由航空兵紧急空投弹药补给,田代联队虽然骁勇善战,可如果没有弹药补给,这仗照样没法打。 直到这时候,田代大佐都还没有想过,他的联队其实已经处于覆灭的边缘了。 抗战爆以来,**各部给日军的普遍印象就是士兵作战很勇敢,但是军官素质低劣而且火力很孱弱,综合评价就四个字:不堪一击! 所以很多时候,日军一个步兵中队就敢跟**一个团叫板,一个步兵大队就能打垮**一个整编师,坂埂征四郎这老鬼子更是疯狂到了极致,手里只有半个师团居然就敢压着**三十几个师猛攻,结果还真他娘的让他打赢了。 所以,田代大佐根本就没想过他的联队会被围歼,虽说田代联队现在弹药紧缺,可支那军要想围歼他们,少说也得调集几个精锐师的兵力,可现在扬州方圆几百里内,有这么多支那军么?除了宝山团,最多也就个把保安团吧。 宝山团在靖江江滩全歼中川联队两个步兵大队的事,田代大佐已经知道了,不过他也同样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他认为,如果不是中川大佐急于求成,在炮兵大队还没有赶到的情形之下匆促动进攻,那么这场败仗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而且,白天的时候,田代联队也已经和扬州城内的宝山团交过手了,宝山团的战斗力和士气相比别的支那军的确要高出一截,装备也不错,火力也很猛,但毕竟兵力不足,想来在围歼中川联队那一战中已经伤了元气。 以宝山团残存的这点兵力,固守尚且不足,又何敢出城反击? ………… 扬州西门外,宝山团临时指挥部。 黯淡的星光下,几道身影先后来到了岳维汉身边,却是曹兴龙、牛大根以及原668团的三个营长,张忠义、赵敢当、李得胜。 “各营连都已经到位了?”岳维汉沉声道。 几个营长纷纷点头,齐声道:“已经到达攻击位置。” 岳维汉这才向牛大根道:“大根,你的炮营没问题吧?” “没问题。”牛大根嘿声道,“迫击炮连和九二步炮连都已经构筑好了炮兵阵地,射击诸元也标定了,只要团座一声令下,我保证让小鬼子找不着北。” “找不着北?”岳维汉冷然道,“你也太小瞧日军了,白天我观察了,城外可不是重藤支队的二鬼子,而是日军1o4步兵联队的精锐,这些小鬼子不仅训练有素,而且战斗意志极其顽强,哪怕是最后战死也绝不会溃乱!” “那就轰他个底朝天!”牛大根狞声道,“俺就不信炸不死这些小鬼子。” “不行,仗不能像你说的这样打,虽说这次截获了不少炮弹,可也不能浪费。”岳维汉摇头道,“这样,先集中所有火炮,争取把小鬼子的指挥部一举打掉,然后再用毒气弹,把小鬼子熏个两眼昏花,这样仗就好打了。” “行。”牛大根点头道,“俺明白了。” 牛大根和几个营长刚要走,672团团长刘毅匆匆赶到了,急道:“岳团长,等一下!” 岳维汉闻声回头,皱眉道:“刘团长,有何指教?” 刘毅喘了口气,沉声问道:“岳团长,你是不是打算趁夜偷袭日军?” 岳维汉点头道:“嗯。” 刘毅急道:“你知道对面是日军哪支部队吗?” 岳维汉道:“知道,日军华中方面军第第1o4步兵联队。” 刘毅急道:“岳团长,第13师团可是日军的野战师团,所属各联队之战斗力远远过诸如重藤支队等地方守备旅团,岳团长千万不要因为白天轻松歼灭了扬州的守备队,就认为1o4步兵联队也跟他们一样不堪一击呀。” 岳维汉反问道:“刘团长,第第9师团如何?” “第第1第9师团厉害些吧。”刘毅并不知道宝山团全歼第第36联队主力之事。 旁边曹兴龙忍不住道:“刘团长,你可能还不知道,就在昨天下午,我们团刚刚在靖江江滩全歼了第第36步兵联队主力,你说我们宝山团还会在乎对面这乙种师团的区区一个残兵联队吗?更何况他们的弹药也快没了。” “什么?”刘毅勃然色变道,“宝山团全歼了日军第9师团一个精锐联队?” 岳维汉道:“还是那句话,小鬼子无论是装备还是单兵素质,的确远在**之上,可他们也不是天兵天将,我们**也不是泥捏纸糊的,只要战术得当,只要时机选择恰当,我们**也照样可以打败日军,甚至是歼灭他们!” 说此一顿,岳维汉又向刘毅道,“刘团长,你和672团的弟兄们都是好样的,在扬州面对拥有绝对优势兵力以及绝对优势火炮的田代联队,你们毫不退缩死战到底,比张少帅有种,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留在宝山团?” 刘毅深深地吸了口气,凛然道:“能不能留在宝山团,得上峰说了算,不过今天晚上这一仗,刘某却是非参加不可!” “好!”岳维汉大声道,“那就委屈你了,刘团副!” 说罢,岳维汉又向曹兴龙等人道:“都记住了,我这信号枪一响,大根的炮营就开始炮击,炮击一停,4营、5营和6营就同时开始进攻,记住,这次没有主攻辅攻之分,三个营都是主攻,另外,各营的突击队别忘了佩戴防毒面具。” “是!”几个营长、营副轰然应诺,岳维汉又挥手喝道,“都回去准备吧。” 第四十三章 人死卵朝天(上) 扬州城西十里外,日军田代联队驻地。 田代大佐正带着人亲自巡视阵地,田代联队虽然只是三等师团的野战联队,可作为帝国陆大毕业的高材生,田代元俊大佐却坚持以一等师团的高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的部队,其中就包括部队宿营前必须构筑起完善的防御工事。 这可以说是日军十几个常设师团的一个优良传统,无论是处于进攻态势,还是处于防御态势,甚至是溃败状态,日军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拼命挖掘工事,他们只要在一地停留过三天,立刻就会掘出一座野战堡垒。 这也足以说明,日军十几个常设师团之所以能打,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田代联队由于弹药储备已经降到了相当危险的程度,所以防御工事的修筑就显得尤为重要,所以田代大佐才会亲自带人巡视整个营地,这却让他无意中躲过了一劫! 就在田代大佐巡视完营地准备返回指挥部时,夜空下陡然升起了一红色信号弹! 信号弹的流光尚未泯灭,一团团红光就从远方冲霄而起,又拖着长长的尾焰划过漆黑的夜空,最终挟带着刺耳的尖啸向着指挥部恶狠狠地落了下来,剧烈的火光顿时腾空而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田代大佐的指挥部早已经被巨大的气浪撕扯成了漫天碎片。 “炮击!这是支那军在炮击!”田代大佐顿时心头一凛,支那人竟然在城外留了炮兵! 两轮炮击过后,四周旷野上也陡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借着炮弹爆炸产生的闪光,田代大佐隐隐看到,大量的支那兵已经从驻地外围窜了出来,这一刻,田代大佐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先入为主的致命错误! 田代大佐认为宝山团在重新夺回扬州之后,一定会像之前的支那军那样据城而守。 因为扬州城既便成了废墟,可相比四周的旷野,也依旧有大量天然的掩体可供利用,正是由于这种先入为主的思维定势,才使田代大佐做出了误判,想当然地认为宝山团定然是将所有兵力都部署在了城内。 然而现在看来,宝山团只在城内部署了部份军队,他们的主力却在城外隐蔽待命! 从宝山团目前展现的兵力规模来看,他们似乎并没有在靖江之战中遭受重创,这让田代大佐困惑之余更感吃惊,难道宝山团的战斗力真的如此之强,竟能够兵不血刃地全歼中川联队的两个步兵大队? 顿时间,田代大佐便空前警觉起来。 “咻咻咻……”又一排炮弹掠空而至,而且响声有异。 “毒气弹,是毒气弹!传令各步兵大队,立即下防毒面罩!”经验丰富的田代大佐立刻从炮弹的呼啸声中判明了弹种,同时也暗暗心惊。 看来宝山团能够全歼中川联队的两个步兵大队,并非只是侥幸,对方的第一轮炮击就能打掉他的指挥部还可以解释为侥幸,可第二轮炮击依然如此之精准,那就绝不只是侥幸了,显然,对方炮兵的素质也相当之高,甚至不在皇军炮兵之下! 今晚,如果不是他凑巧在外巡视的话,只怕已经当场玉碎了。 再看看四周蜂拥而至的支那步兵,田代大佐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来传言不虚,宝山团的这个指挥官的战术指挥能力的确相当高,如果不是自己侥幸躲过了支那炮兵的炮击,那么田代联队此时就已经失去指挥了,再加上毒气弹的打击,支那军又从北、东、南三个方向同时猛攻,整个联队肯定会本能地向西撤退。 这黑灯瞎火的,整个联队又失去了统一而有效的指挥,一旦撤退势必就会演变成无法挽回的溃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深深地吸了口气,田代大佐竭力镇定下心神,同时心底也涌起了强烈的争胜**! 田代大佐近乎迷信地认为,大日本皇军是绝对不可战胜的,而他本人也绝对是皇军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因此,他是绝不会输给对面的支那指挥官的,强大的田代联队更不可能输给区区一个支那溃兵团! 顿时间,田代大佐就完全冷静了下来,旋即回头向传令兵道:“命令,第第第3步兵大队立即向东突击,突围后兵分两路,分别往北、往南两个方向迂回攻击支那军侧后!” “哈依!”勤务兵猛然收脚立正,旋即疾步离去。 ………… 扬州西门,城头观察哨。 岳维汉正通过望远镜紧张地观察着整个战场,很快,岳维汉就从中嗅出了一丝异常的味道,头也不回地向身后的刘毅道:“不对,情形不对!” “嗯。”刘毅也感觉到不对了,凛然道,“小鬼子并没有乱。” “难道牛营长没有把鬼子的指挥部打掉?”唐大山紧张地道。 话音方落,整个战场的东边突然间枪声大作,借着炮弹和手榴弹爆炸产生的红光,只见好几百鬼子兵突然从战壕里冲了出来,向负责东边突击的6营起了反突击,几排枪过后,双方的突击队就已经短兵相接,混战成一团了。 “不好,田代元俊这小鬼子肯定没死!”岳维汉猛然放下望远镜,凛然道,“厉害,这家伙真厉害,一出手就打在了我们的软肋上!” “嗯。”刘毅重重点头道,“小鬼子选择这个时候,这个方向反突击,的确厉害!” 关于岳维汉的部署,刘毅事先已经知道,宝山团的六个步兵营中,池成峰的2营因为白天之战消耗太大,所以充当了后备队,其余五个营中,4营部署在日军驻地北边,5营部署在南边,6营部署在东边,1营和3营却埋伏在西边的大路两旁。 岳维汉的战术很简单,先利用炮营的精确打击干掉田代联队的指挥体系,然后利用毒气弹将日军彻底打乱,再由4、5、6三个营同时动突击,将日军溃兵往西边赶,往1营和3营设好的口袋阵里赶! 只要日军溃兵进了1营和3营的口袋阵,那么田代联队就算是完了。 不过现在,岳维汉的部署和意图却一下子就被日军给打乱了,如果堵不住向东突击的那股鬼子兵,让他们突围之后从两南北两翼来个迂回侧击,正面的日军主力再趁势反扑,那岳维汉部署在日军驻地外围的三个步兵营肯定就放羊了。 “刘团副!”岳维汉猛然转身,向刘毅道,“李得胜的6营肯定拦不住日军的反击,现在就看你和警卫连的了!” 刘毅啪地立正,向岳维汉敬了记军礼,肃然道:“团座,你就放心吧!” 说罢,刘毅猛然转身以最快的度下了城楼,向下面已经严阵以待多时的警卫连官兵怒吼道:“警卫连,跟我上!” 霎时间,警卫连三百多号官兵就在刘毅的率领下忽喇喇地涌向了战场。 岳维汉又重新转身,再次凝神观察起战场来,警卫连可是岳维汉手中的尖刀,当初花翰林从各营挑的可都是身强体壮的精锐,而且人员编制也是加强连的规模,每有缴获也都先紧着警卫连,论战斗力,警卫连绝不在任何一个步兵营之下! 第四十三章 人死卵朝天(下) 警卫连出击,的确是立竿见影,一下就堵住了缺口,溃退下来的6营官兵也在警卫连的掩护下纷纷转身投入了反击,反击的日军连续两次决死冲锋都被警卫连密集的机枪火力给打了回去,除了在阵前扔下百十来具尸体,一无所获。 不过,宝山4营、宝山5营在南北两个方向的攻击也不顺利,田边联队的迫击炮、掷弹筒和轻重机枪虽然因为缺乏弹药而成了摆设,可他们愣是凭借少量步枪子弹和刺刀就生顶住了两个营的连番猛攻,偶尔甚至还会主动出击,给两个营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战局从一开始就生了偏差,不过岳维汉对此倒也是早有心理准备,打仗如果事事都按照自己的既定推演来进行,那他就是神而不是人了,不过岳维汉没想到的是日军竟如此的顽强,4营和5营明明拥有绝对优势的火力,却迟迟突破不了日军的防线。 岳维汉这才猛然惊觉,他的宝山团虽然在装备、意志上已经有了极大的提升,刚刚也打了几场胜仗,甚至还干掉了日军精锐中川联队,可是从骨子里,宝山团还缺乏一种有我无敌的气势,更缺乏一股战用我,用我必胜的信念。 岳维汉再不犹豫,当下命令唐大山连了两红色信号弹! 战事不顺,局面已经形成僵持,牛大根的炮营必须不惜血本对日军阵地进行炮击,同时1营和3营也必须立即放弃伏击,转而从西边向日军动最后一击! 只是这样一来,这仗就打成硬仗了,宝山团既使能够获胜,代价也绝不会小。 但是形势比人强,岳维汉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局势只会越来越有利于日军,毕竟日军处于守势,兵力更集中,应变也更迅,而宝山团的兵力相对分散,应变也相对较慢,一旦再被日军逮住机会打个反击,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且,宝山团还面临着另外一个更大的威胁,仪征距离扬州不过五十余里,如果宝山团不能在两个半小时之内解决战斗,重藤支队主力肯定就会赶到,到了那时候,宝山团如果不想全军覆灭的话,那就只能丢盔弃甲逃跑了。 ………… 田代联队驻地。 看到升空的两红色信号弹,正拼命向前推进的宝山各营立即转身后撤。 田代大佐迅下令日军各部退入挖好的战壕里防炮,这小鬼子的战术素养的确不是盖的,一瞬间就判明了岳维汉的炮击意图。 牛大根的炮营对日军的阵地来了个连续两轮十急射,六门81mm轻迫击炮和四门九二式步兵炮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将两百炮弹倾泄到了田代联队的阵地上,顿时间,田代联队的阵地就被炸了个天翻地覆。 第一轮炮击还没结束,田代大佐就知道他的田代联队有麻烦了。 作为帝国陆大毕业的高材生,再没有人比田代大佐更清楚,火炮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作用了,仓促挖掘的简易工事不可能支撑太久,以武士道精神武装起来的大日本皇军虽然作战意志天下无双,可在敌人绝对优势炮火的轰炸下,也依然是会溃败的。 “立即给重藤阁下报,请求战术指导。”田代大佐终于放下了野战联队的骄傲。 仗打到这份上,骄傲的田代大佐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联队已经处于覆灭的边缘,如果再不向重藤支队求援的话,整个联队只怕真要在扬州城外集体玉碎了。 “哈依。”勤务兵猛然收脚立正,旋即转身匆匆去了。 田代联队的联队指挥部虽然被干掉了,可下属三个步兵大队的指挥部却是完好无损,所以依然可以通过步兵大队的电台向重藤支队求援。 ………… 仪征,重藤支队临时指挥部。 重藤少将早早就睡了,对于田代联队的战斗力他还是相当之信任的,就算支那人截获了辎重队的武器弹药又怎么样?田代联队可是大日本皇军战斗序列中最精锐的野战联队,对付区区两个支那营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虽然今天下午田代联队的几次进攻都失利了,但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重藤少将也已经直接报向方面军总部求援了,明天天一亮,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的运输机大队就能把弹药补给空投到扬州城外,田代联队有了弹药,一切就都没问题了。 重藤少将睡得正香时,却被人从睡梦中摇醒了,睁眼一看却是参谋长宫本彦一。 不等重藤少将问,宫本彦一就神情凝重地道:“将军阁下,田代联队突遭支那军袭击,情势十分危急,请求我部火回援。” “八嘎。”重藤少将难以置信道,“田代联队求援?” “哈依。”宫本彦一收脚立正道,“将军阁下,田代大佐报告说,支那军的炮火十分迅猛,田代联队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他们最多只能再坚持三个小时。” “命令!”重藤少将赶紧披衣起床,凛然道,“步兵第一联队、第二联队立即集结。” “哈依。”宫本彦一猛然低头,旋即转身疾步而去。 不到片刻功夫,仪征城内便响起了尖锐的哨子声,霎时间,整个日军驻地便开始喧嚣起来,大量的日军步兵从民房里蜂拥而出,进至街道上集结,一顶顶寒光闪闪的钢盔在幽暗的夜空下迅猛在摆成了整齐的方阵。 ………… 扬州城西十里,田代联队驻地。 宝山炮营的炮击几乎将日军的简易工事犁为平地,也给日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但是,日军的抵抗意志并没有因此而出现丝毫的动摇,日军凭借残破的工事以及精准的枪法,依然还在顽强的抵抗着,战斗远未结束。 岳维汉第九次摸出了怀表,从炮营停止炮击,各步兵营动总攻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半小时,宝山团却始终无法肃清负隅顽抗的日军残部!田代联队明明已经死伤惨重,阵地也已经被压缩到了极限,可就是死撑着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 岳维汉很清楚,田代联队是在等待,他们在等待重藤支队的援军。 尽管有所心理准备,但田代联队的顽强还是出了岳维汉的意料之外。 岳维汉无法想象,如果不是因为田代联队缺乏炮弹、榴弹以及机枪火力,那这仗又会打成什么样?也许牛大根的炮营一开始就会被日军的炮兵中队打垮,也许田代联队只需派出两个步兵中队打个反击,宝山团的攻势就该冰消瓦解了。 看来,现阶段的**还真不具备主动进攻的实力。 凭借坚固的工事,**还勉强能跟日军的野战联队过过招,可要是摆开来打野战,**根本就不是对手!岳维汉现在才知道,在靖江能全歼中川联队主力是多么的侥幸,当时要不是江滩地形帮了大忙,中川广又急于建功,不等炮兵赶到就仓皇动了进攻,只怕宝山团的三千多溃兵已经被打得渣都不剩一点了! 不过仗打到这份上,宝山团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撤退那是想都别想,岳维汉真要下令撤退,全体官兵的士气立刻就会跌到谷底,宝山团一下就会被打回原形,再次变成军心涣散的溃兵团,而且,田代联队的残部也绝不会让宝山团轻易撤退的。 所以,岳维汉别无选择,宝山团别无选择,只能将田代联队打垮,彻底打垮! 深深地吸了口气,岳维汉扭头向身后的唐大山道:“大唐,告诉池成峰,让他的2营立即抢占城西瘦西湖、大明寺一带,阻敌援军!听清楚了,要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整个2营拼光,也一定要把鬼子援军挡在瘦西湖以西!” “是!”唐大山猛然挺胸向岳维汉敬了记军礼,旋即转身大步离去。 唐大山铁塔般的身影迅消失在城楼下,岳维汉又长长地舒了口气,突然靠着身后尚未倾塌的箭楼廊柱坐了下来,又把军帽往脸上一蒙,对身边的柳忻道:“我困得不行了,得先睡一觉,仗打完了再叫醒我。” 说罢,岳维汉便没啥响动了,不到片刻功夫就响起了轻微的呼声。 岳维汉是真睡着了,一来他是真累了,二来他手中所有能打的牌都已经打出去了,现在就等结果了,都到了这份上了,担心已经没有鸟用,常言道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有那闲功夫担惊受怕那还不如抓紧时间眯一会。 万一吃了败仗,养足了精神也好逃命不是? 旁边柳忻美眉的小嘴却霎时张成了o形,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也睁得溜圆:这也太夸张了吧?居然说睡就睡着了?他还真能睡得着?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心里就一点也不担心么?还是他对自己的部下太有信心了? 第四十四章 乱仗高手(上) 仪征前往扬州长的公路上,重藤支队正连夜向东急进,所属两个步兵联队的三个步兵大队三千余人在公路上拉出了好几里长的队伍,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土黄色的大蛇正在幽暗的夜空下向前蜿蜒游进。 隶属于重藤支队的独立第3山炮联队并没有随军行动,一来救兵如救火,带上山炮联队势必会严重迟滞行军度,二来山炮联队的炮弹已经所剩无几,就算带到扬州只怕也挥不了什么作用,那还不如留在仪征。 重藤千秋少将神情凝重地坐在铁甲汽车里,不时掏出怀表看看时间。 旁边的宫本彦一道:“将军阁下,前面不远就是瘦西湖了,绕过瘦西湖再往前不远就是扬州城了,最多再有半小时,我们就能与田代联队会师了。” 重藤千秋闻言点了点头,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凝重依旧。 重藤支队和田代联队协同作战的时间并不长,但重藤千秋对田代元俊的性格却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在重藤千秋看来,田代元俊是典型的帝国武士,外表谦和,其实骨子里却是傲气得很,如果不是到了穷途末路,田代元俊是绝不会求救的。 对面究竟是哪个支那部队?又有多少兵力?竟能打得田代联队无法招架? 重藤千秋很担心田代联队能不能撑到他的部队赶到,重藤千秋更担心,他的部队赶到之后,又是否能够救出田代联队?重藤支队虽然拥有混成旅团的架子,可实际上却只有五个步兵大队,现在更是只剩下三个步兵大队了。 也就是说,重藤支队现在其实只有一个联队的兵力,而且论战斗力,比田代联队这样的野战联队差远了,重藤支队毕竟只是来自台湾的守备旅团,士兵也都是归服未久的台湾人,为天皇效忠的决心和勇气远远无法跟真正的皇军勇士相提并论。 重藤千秋正焦虑不安时,前方漆黑的夜空下陡然绽起了耀眼的强光,就像是一簇漂亮的烟花,霎时照亮了整个夜空,烟花尚未泯灭,激烈的枪声就已经响成了一片,正沿着公路向前挺进的日军顿时便停了下来,负责警戒的部队更是迅向两翼展了开来。 支队参谋长宫本彦一赶紧下车,很快又回来禀报道:“将军阁下,步兵第一联队第三大队的尖兵小队在瘦西湖北岸遭遇支那军,支那军的兵力大约为一个步兵连,不过火力很强,现在敌我双方正在激烈交火。” “这只是支那军的小部队,目的只是要迟滞我们的行军度,以便给他们的主力部队围歼田代联队争取时间。”重藤千秋冷然道,“留下两个步兵中队,坚决消灭他们,大部队绕行瘦西湖南岸,继续前进。” 重藤千秋一声令下,两个步兵中队立刻从大部队中分了出来。 其余的日军则纷纷掉头,取道瘦西湖南岸继续前进,不过往前走了没多远,又一伙支那军从黑暗中杀出,截住了重藤支队的前进道路,这下重藤支队别无选择了,除非他们舍弃公路,从两侧泥泞的田野里行军,否则就别想再绕道了。 重藤支队当即展开攻击队形,向瘦西湖南岸的支那军动了猛攻。 对面的支那军顶多也就两个步兵连的兵力,但是机枪火力却相当强大,光是歪把子轻机枪就有十几挺,还有不少捷克式轻机枪和日造掷弹筒进行火力支援,重藤支队先后投入两个中队轮番进攻,却都被这两个支那连给顶了回来。 进攻不利,重藤支队那些个台湾兵战斗意志薄弱是个原因,主要原因却是重藤支队的山炮联队因为缺乏炮弹没有跟来,要不然,以山炮联队的火力强度,只需要两轮炮火覆盖,对面阵地上只怕就找不着一个活着的支那兵了。 继续激战半个多小时,重藤支队还是不得寸进,对面两个支那连就像是颗钉子,死死地楔在了通往扬州的公路上,既便重藤支队祭出迂回侧击的绝招,支那军也是毫不动摇,一副宁可放日军轻装过去,也非要截下重装备的架势。 重藤千秋大为恼怒,一个支队的皇军居然打不垮两个连的支那军,这事要传出去,那他的一世英名就算是毁了,当下猛然抽出武士巾系于额头,正要亲率敢死队决死冲锋时,参谋长宫本彦一却拿着一纸电文神情凝重地走了过来。 “将军阁下,这是田代大佐的诀别电文,田代联队……已经集体玉碎了!” 重藤千秋一把夺过电文,匆匆看完旋即又将电文撕扯成了粉碎,一边撕扯一边怒骂不止道:“八嘎!八嘎!八嘎牙鲁……” “将军阁下。”宫本彦一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重藤千秋深深地吸了口冷气,旋即咬牙切齿道:“命令,各步兵大队立即停止攻击,立即后撤!” 田代联队已经集体玉碎,此时再去扬州已经毫无意义了! 而且,重藤千秋少将更加意识到,他的重藤支队也已经处于危险之中,潜伏于扬州一带的支那军既然能吃掉田代联队,自然也有实力吃掉他的重藤支队,此时留在原地固守并非明智之举,支那人新胜,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肯定会趁胜前来攻击。 只有迅向仪征方向撤退,与支那人拉开距离,这才是明智之举。 说到底,重藤支队都还有三个步兵大队以及完整的山炮兵联队,只要等到天亮,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的运输机大队就能够将弹药补给空投下来,只要山炮联队有了炮弹,各步兵大队有了弹药,对面的支那军又哪有猖狂的资格? ………… 扬州西门城楼。 枪炮声刚停,岳维汉的呼噜声也断了,旋即猛然起身道:“活干完了?” 正手托香腮望着岳维汉出神的柳忻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起身应道:“应该是打完了吧。” 话音方落,前方便响起了沉重而又杂乱的脚步声,旋即一大群人影就走上了城楼,走在最前面的却是宝山团新任团副刘毅,此时的刘毅早已经没了之前的翩翩风度,白净的脸庞也已经被硝烟给熏成了大花脸。 “团座,幸不辱命!”刘毅向着岳维汉啪地立正敬礼。 “重藤支队的援军呢?”岳维汉最关心的还是重藤支队。 “主动撤了。”刘毅道,“估计已经知道田代联队覆灭了。” 岳维汉顿时神情大振,又道:“田代联队的残部都已经肃清了?” “都肃清了。”刘毅森然道,“不管是能喘气的,还是不能喘气的,全干掉了!” “好!老天爷帮忙啊,哈哈。”岳维汉猛然以拳击掌,大笑道,“刘团副,传令各营,不要打扫什么战场了,也不要集结了,立即以连排为单位沿公路向西追击,再让所有会开车的弟兄立即去城东树林,把卡车开过来。” “追击?”刘毅失声道,“这个时候?” “对,就是这个时候。”岳维汉眸子里凶光闪烁,狞声道,“我们得赶紧撵上去,跟***重藤支队打乱仗,搅他个一锅粥!” “打乱仗?”刘毅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 从时间上看,最多再有一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等到天亮,鬼子的运输机和轰炸机群差不多也该赶到了,一旦让小鬼子的运输机把弹药补给空投下来,再让重藤支队获得了弹药补给,他们反过手来就把宝山团灭掉。 就算灭不掉宝山团,也肯定能把宝山团困在扬州城内。 毕竟,重藤支队可是拥有足足一个旅团的兵力,而宝山团在经过连番恶战之后,现在兵力已经不足两千人了,日军的兵力几乎是宝山团的三倍,就算重藤支队这些二鬼子的战斗意志薄弱,可他们却拥有绝对优势的炮火,这可是决定性的因素。 672团守扬州时,刘毅可是跟重藤支队交过手的,知道重藤支队拥有一个山炮联队,那几十门75山炮可不是摆设! 岳维汉显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层,所以才会决定打这一场乱仗。 而且这一手还极狠,可以说是打在了日军的软肋之上,令其无从招架。 只要宝山团能够撵上重藤支队,只要两支部队能够搅成一团,那么日军的运输机群和轰炸机群就算是赶到了,那也得捉瞎,他们总不能把弹药补给空投给宝山团吧?更不能胡乱把航弹扔到重藤支队的头上吧? 要说累,宝山团全团官兵是真累,可重藤支队的小鬼子来回跑,也轻松不到哪去。 重藤支队虽然兵力占优,可这些二鬼子的战斗意志完全无法和日军的野战部队相提并论,一旦失去了火力优势,一旦失去了有效指挥,一旦打成了乱仗,以宝山团连胜几仗之后累积的精气神,一鼓作气打垮这群二鬼子,并非什么难事。 相反,如果重藤支队选择就地驻守,那要收拾他们只怕还真得费点手脚。 可是,重藤千秋却做了个看上去合理实则相当危险的决定,这时候下令撤退,这就给了宝山团可趁之机了,一支正在撤退的部队如果被追兵追成了尾相接,那么既便是日军战斗序列中最精锐的野战师团,只怕也得由撤退变成溃退吧? 更要命的是,重藤千秋这次遇上的又是岳维汉这么个危险的对手! 想到这里,刘毅再看向岳维汉的眼神里已经多了丝由衷的佩服,这家伙能够屡屡创造奇迹,看来并非只是侥幸,至少他的这份捕捉战机和临机决断的能力,就决不是一般**将领所能具备的,至少他刘毅就不可能做到这样。 …… ps:明天凌晨就要上架了,心里很是忐忑哪,大大们,月票准备好了吗? 第四十四章 乱仗高手(下) 扬州通向仪征的公路上,重藤支队正仓皇后撤。 此时的重藤支队,无论是军容还是气势都已经无法和来时相比了,田代联队玉碎的消息虽然被严密封锁了,但稍有头脑的人很容易就能猜到事情的原委,如果不是田代联队遭受支那军突袭,重藤支队又怎么可能深更半夜赶来增援? 而现在,重藤支队却连田代联队的影子都没见到就匆忙后撤了。 这说明了什么?这只能说明田代联队已经出事,甚至很可能已经全体玉碎了! 连田代联队如此精锐的野战联队都集体玉碎了,那围攻他们的支那军又该有多少兵力?又该拥有多么强大的战斗力?如果这伙支那军追上来,重藤支队又是粮弹双绝,那这仗还怎么打?很快,恐慌的气氛就在整个支队里漫延了开来。 如果换成是日军战斗序列中最精锐的野战师团,部队情绪就不会受到外界因素影响,说句夸张的,除非是东京失守、天皇战死这样石破天惊的重大变故,否则日军的那些个野战师团是绝不会丧失战斗意志的,既便只剩下刺刀,他们也会顽抗到底! 走到半路,重藤支队身后的公路上突然出现了一支浩大的车队! 至少五十辆卡车已经穿过了身后那片茂密的树林,正沿着公路浩浩汤汤地开进,两侧隐隐约约还有不少步兵跑步跟进,估计一下距离,这支庞大的车队距离重藤支队的后卫部队最多也就七八里地了。 顿时间,整个重藤支队便开始骚动起来。 现在,既便是最白痴的士兵也知道,后面追上来的绝不会是田代联队,也不可能是别的皇军部队,而只可能是支那军! “支那人!” “支那人追上来了?” “这些该死的支那人,他们来的可真快!” 重藤支队原本还算整齐的行军队列立刻出现了骚乱,无论宪兵队如何弹压,也始终无法恢复之前的秩序了,等重藤千秋走下装甲车时,整个支队的行军队列已经极其混乱了,走在最后的步兵第第1大队挤到了一起。 “八嘎牙鲁。”重藤千秋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怒吼道,“死啦死啦滴!” 重藤千秋一声令下,直属宪兵队端着刺刀就扑向了那些台湾兵,这些宪兵全都来自日本本土,对于归服未久的台湾人可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转瞬之间,几十个台湾溃兵就已经被宪兵队挑翻在了地上。 这一手果然奏效,那些台湾溃兵果然不敢再向前挤了。 重藤千秋这才猛然抽出军刀,怒吼道:“阻击,就地构筑防线,准备阻击!” 重藤千秋会被日军总参谋部配到台湾去当守备旅团的少将旅团长,可见他的本事也是相当之有限,不过再笨他也知道此时绝不能再退了,要是再继续后撤的话,这群台湾土著只怕立刻就要崩溃了,只有就地阻击还有可能扭转局势。 现在离天亮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只要撑过这段最困难的时候,等到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的轰炸机群赶到,局面立刻就能改观。 不过,岳维汉却不可能再给他这样的机会了。 就在五十多辆卡车组成的车队穿过树林出现在日军视野里的时候,由岳维汉和刘毅亲自率领的两个尖刀连早已经从两侧迂回到了重藤支队的前面,曹兴龙的1营和池成峰的2营也已经运动两了重藤支队的两翼。 其余各营也大多已经借着夜幕的掩护接近到了重藤支队五里之内,只不过在经过长途急行军之后,各营各连的建制都已经跑乱了,好在出之前,岳维汉就已经做过动员,不要怕跑乱建制,乱了就乱打,各营各连各打各的,打完再说! 至于后方公路上行进的那支庞大车队,其实只是个空架子,上面除了截获的辎重,还载了团属炮营以及重机枪连。 在这里,岳维汉效仿的是辽沈战役时,林总追歼廖耀湘第九兵团的经典战术,这战术归根到底就八个字:乱仗乱打,打完再说! 重藤千秋好不容易才阻止骚乱,刚刚下令就地构筑防线阻击追兵,公路两侧以及侧后方就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更不可思议的是,前方居然也出现了支那军的踪影,支队的前卫部队似乎也跟支那军接上火了。 “八嘎!”重藤千秋大惊失色道,“支那人从哪冒出来的?” 支队参谋长宫本彦一还算有点眼力,气急败坏地道:“将军阁下,我们上当了,后面公路上的支那车队只是迷惑我们的假象,其实支那军早已经暗中运动到了我们前方以及两翼,我们已经陷入包围了!” “命令!”重藤千秋声嘶力竭地怒吼道,“各联队立即向支队本部收缩!” “将军阁下,已经来不及了。”宫本彦一摇了摇头,黯然道,“部队已经乱了。” 重藤千秋急环顾四周,果然看到整个支队已经再次乱成了一锅粥,由于大路拥堵,许多步兵便纷纷抢下公路四散而逃,至此,重藤千秋也知道再想收拢部队已经不可能了,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分头突围了! “命令,各部分头突围,天亮后到仪征集结!” 说完重藤千秋便弯腰钻进了装甲车,不等参谋长宫本彦一上车,就气急败坏地对驾驶员大吼道:“开路,开路!” ………… 上午七时。 日军华中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的六架运输机和四架轰炸机在两架战斗侦察机的引导下准时飞临扬州上空。 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早在昨天傍晚就已经接到了第13师团和重藤支队请求空投弹药的电报,昨天半夜,十几吨弹药和六架运输机就已经准备就绪,凌晨六点刚过,东方天际才刚刚露出鱼肚白,六架运输机就满载着十几吨弹药升空了。 很快,负责引导的日军侦察机就现了公路上的重藤支队。 不过等日军侦察机降低飞行高度之后,飞行员却立刻傻眼了。 因为重藤支队已经和支那军完全搅在一起,两支军队互相挟裹着边打边撤,到处都是人,到处都在交火,整个场面已经完全乱成了一锅粥,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是空投弹药或者扔航弹了,就是想打几梭机枪都得顾忌伤到自己人。 ps:凌晨就要上架了,心情真是上下不安哪,再次拜托读者大大们,把你们的保底月票留给本书吧,剑客会以更新来回报的。 上架第一天,更新两章八千字,以后基本上是每天两章六千字,月票每增加1oo票,则加更一章。 第四十五章 四战四捷 十时,重藤支队的溃兵凡经盅过仪征。宝山团的追典也过了仪征。 日军的轰炸机群和运输机群在盘旋了无数圈之后只能返航,没办法,再不返航的话燃油就要耗尽,飞机就要迫降了。 而此时,地面上的乱战却才刚刚进入舟潮。 到了这时候,不管是重藤支队还是宝山团,都已经完全乱了建制,在日军是联队长找不到大队长,大队长找不到中队长,中队长找不到小队长,在**则是团长找不着营长,营长找不着连长,连长找不着排长,反正就是乱得不能再乱了。 不过乱归乱,**的乱和日军的乱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日军虽然拥有三千多人,在兵力上处于绝对的优势,可一来他们已经弹尽粮绝,二来已经失去了斗志,也不知道**的底细,所以基本上是在乱跑;而**虽然只有不到两千人,可一来他们粮弹充足,二来士气高涨,所以基本上是在有目的的乱打。 敌我双方一个基本上乱跑,一个基本上乱打,这就奠定了整个基调。 此时此刻,岳维汉正带着警卫连的一个班在拼命追击。 战斗最开始的时候,岳维汉身边还有两个排的兵,可打着打着他的身边就只剩下一个班了,别的部队并非战死了,而是分头去追赶别的鬼子兵了,没办法,这原野上放羊的鬼子兵太多了,不分头去追根本就忙不过来。 不远处,大约四五十个鬼子兵正护着一个鬼子军官在跑路,由于相隔还远,再加上又有鬼子步兵阻挡视线,所以岳维汉无法看清那鬼子军官的军衔,但是凭经验他就能肯定,那肯定是鬼子的大官,就算不是重藤千秋这老鬼子,也得是个联队长。 “缴枪不杀,我们**优待俘虏!”岳维汉边跑边用日语大吼。 可前面那伙日军根本就不予理会,只是埋头奔跑,反倒是旁边地沟里突然间站起了两个鬼子兵,高举着三八大盖用国语大喊道:“投降,我们投降!” 冲在岳维汉身边的唐大山愣了愣,问道:“团座,这俩鬼子咋办?” “咋办?毙了!”岳维汉边跑边斥道,“你小子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哪有闲功夫顾及这些俘虏?” 唐大山顿时目露凶光,上前一刺刀就挑开了前面那鬼子兵的小腹。 另外一名鬼子兵见状大骇,掉头就跑,唐大山人高步幅大,三步两跨就追上了那小鬼子,照着背心又是一刺刀。 又往前追了老长一段距离,终于进入有效射程了。 岳维汉抱着歪把子就往前面打了一梭子,落在最后面的几个鬼子兵一下就被摞倒了,那伙鬼子兵大概是觉得跑不掉了,或者是实在跑不动了,所以索性不跑了。一个个端着刺刀就嗷嗷叫着转身杀了回来。 岳维汉一声令下,两挺歪把子和十几支三八大盖同时开火。 等那伙日军迫近五十米内时,四五十人已经死得只剩不到十人了,岳维汉也终于看清楚那咋。日军军官了,这家伙赫然是个少将!岳维汉顿时大喜,放眼整个重藤支队,也只有一个日军将官,那就是重藤千秋。 “抓活的,老子要抓活的!” 岳维汉顿时兴奋起来,虽说死在他手里的日军中将也已经有两个了,佐官更是不知道杀了多少个了,可活的日军将佐却还从未抓到过,今天要是能抓到一咋”那可真是开了历史的先河了,话说正史八年抗战,好像也从未活捉过日军将官吧? 一听抓活的,警卫班的十几个战士顿时就停止了射击,又纷纷上好刺刀。 护在重藤千秋身边的七八个鬼子兵很快就被挑翻了,这几个鬼子虽然是从日本本土来的鬼子精锐,但在岳维汉和唐大山这两个刺杀高手面前显然还不够看,尤其是唐大山,抡起十几斤重的机枪一通狂砸,直接就将三个鬼子兵的脑袋开了瓢。 手持军刀的重藤千秋很快就陷入了重围,这老鬼子倒是毫无惧色,甚至还向岳维汉挑衅道:“阁下的拼刺技术极为出色,想来应该练过武术,我听说中华武术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却不知道阁下有没有胆量与我比拼一下刀法?” “行啊。”岳维汉哂然道,“老子今天就陪你玩玩。” 说着,岳维汉就将手里的机枪交给了唐大山,又拔出武装带上卡着的那枝净面匣子,作势也要交给身边的战士,就在重藤千秋注意力被转移的当口,岳维汉却突然横转枪口对着重藤千秋持刀的手腕就是一枪。 子弹从重藤千秋的左手腕射入,又从右手腕穿出,重藤千秋双手顿时一松,那柄天皇御赐的战刀就已经落在了地上,岳维汉大手一挥,早有警卫班的两名战士抢上前来,一下就将重藤千秋掀翻在地,旋即又捆了个结实。 “无耻!”重藤千秋一边挣扎一边以日语骂道,“你的缺乏武德,无耻!” “武德?无耻?”岳维汉神情狰狞地道,“我法殃中华自古就是礼仪之邦,但是”我们从不与禽兽讲什么礼义廉耻!” “八嘎。”重藤千秋勃然大怒道,“我是大日本帝国的武士。不是什么禽兽。” 岳维汉没有再说废话,上前直接就是两耳光,又一儿卉:复藤千秋的下只。以防止他咬舌自尽,旋即叉吩咐唐兆四!“大唐,给他包扎一下,别让他死了!” “团座放心。”唐大山凛然道,“这老鬼子想死,哼哼,没那么容易。” 这边刚刚给重藤千秋简单包扎好,后边一辆卡车就轰轰隆隆地开了上来。 岳维汉网要下令准备战斗,卡车上的人也现了他们,当时就呼喇喇地跳下了十几个**将士,又一下呈战斗队形展了开来。 见是自己人,岳维汉顿时松了口气。 正用铁塔般的身体挡在岳维汉跟前的唐大山却破口大骂起来二“你们这群瘪犊子玩意,敢拿枪指着团座,不想混了?” 唐大山一声嚎,那辆卡车的副驾驶顿时便打了开来。 牛大根一纵身跳下卡车,又连滚带爬地来到岳维汉跟前,就跟得了失心疯地嚎叫道:“团座,财了,他娘的我们真财了,整整十六门完好无损的七五山炮啊,我正愁昨天缴获的那好几千山炮炮弹没啥用呢,这下可好了,哈哈哈 岳维汉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重藤支队拥有足足一个山炮联队,按说应该有三十六门七五山炮才对,可你这败家玩意却只抢下来一半不到,还好意思跑我面前来显摆?见过败家的,就没见过你这么败家的!” 牛大根的脑代顿时耷拉了下来,颇有些难过地道:“我们冲进仪征城时,小鬼子已经开始在炸炮了,这十六门炮还是好不容易才抢下来的。” “行了,能抢下十六门山炮已经不错了,不过你可得保护好了。” 牛大根道:“团座你就放宽心吧,这些宝贝疙瘩都已经藏好了,除非小鬼子把整个仪征城炸成废墟,否则不可能炸毁我的炮。” “那就好。”岳维汉点点头,道,“炮先别管了,现在杀鬼子要紧。” 岳维汉其实也不是真生气,真要将重藤支队的山炮兵联队整个给吃了,他还得愁上哪去整出个炮兵团的兵力来,要知道这大炮可不是随便找几个人放放炮就行了,那是得配备一大群后勤人员的,光是扛炮弹的人就不老少。 日军一个野战炮兵大队,三个中队十二门炮,就有好几百人! 岳维汉若真是把重藤支队山炮联队的三十六门七五山炮全盘接收了下来,那他至少也得给这批七五止炮配备近千的后勤人员,那可是整整两个多营的兵力了,话说宝山团现在的兵力满打满算也就两千不到了,这都成炮兵了,谁去冲锋? 说话这功夫,日头已经西斜,可是日军的残余溃兵却仍未肃清,乱战仍在继续。 当下岳维汉让牛大根押着重藤千秋上了卡车,又叮嘱牛大根好生看守,这才又带着警卫班的十几名战士继续向前追击,又追了两个多时,往前追出好几十里地,这天色眼看着就要黑了,岳维汉正要下令收兵时,前边的树林子里冷不丁传来了一声枪响。 听见枪响,岳维汉顿时来了精神,当时就带着警卫班摸进了树林子里。 可是进了林子之后岳维汉却有些傻眼,里面倒是有十几个鬼子兵,不过此时都已经躺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隔着那十几个鬼子的尸体,两伙人刀枪并举正在对峙。 左边那伙人大约有百十来号人,都穿着黑色制服,不过手里拿的却都是老套筒,只有带队的那个官长手里提着匣子炮,估计是哪个县的保安队。 右边那伙人则只有五六十人,穿的也是五花八门,这伙人的武器可杂了,有老套筒,汉阳造,中正式,居然还有红樱枪和大片刀,打头的那三个彪形大汉却是人手两把德国造净面匣子,这伙人虽少,可论火力却比对面的保安队强多了。 这两伙人剑拔弩张正在对峙,一时间倒也没有现岳维汉他们已经摸进了林子。 “马世魁,你他娘的别不识趣,这十几个小鬼子是我们保安队灭的,战利品自然得归我们保安队,你们黑风寨的人凭什么横插一权?”站在保安队最前面那个官长身高马大,颇有股子不怒自威的风仪,“再胡搅蛮缠惹恼了老子,今天就把你给灭了!” 说着,那保安队的官长便举起了手中的净面匣子,又打开了机头。 身后百十来号保安队的人顿时也纷纷跟着拉动枪栓,黑洞洞的枪口全都瞄向了对面。 “刘奉生,你要不这么说我还真不想跟你抢这几条破枪,可你要这么说,那我马世魁还真非得抢这一票了,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灭了我?”对面三个彪形大汉中间的那个立刻就大步走了出来,脸上却是一股子桀骜不驯的意味。 那大汉并没有举枪,可另外两个彪形大汉却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净面匣子,枪口同时对准了对面那保安队长。两人身后那五六十人也纷纷跟着拉动枪栓。 现场的气氛顿时妾得无比紧张,两伙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他娘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为了十几条破枪在这争个你死我活?” 见是一伙土匪跟保安队为了十几支三八大盖起了冲突,岳维汉当即显身而出,准备充当和事佬了,换成平时,他会毫不犹豫地带兵灭了这伙土匪,可现在是国难当头,这伙土匪既然敢来花,就说明他们身上的血性坏未宗仓泯来,也就怀有,柑烈六 岳维汉带着警卫班的十几名战士网一显身,现场那两伙人却是反应不一。 保安队的人是满脸错愕,而对面那伙土匪却是大惊失色,**的战斗力可不是保安队能比的,这伙**虽然人数不多,却有两挺机枪。而且谁知道林子外面还有没有更多的**?没准**大部队已经在林子外再布下包围围了! “**?”保安队长林奉生同样是满脸错愕。 “你是什么人?”名叫马世魁的土匪头子却顿时警觉起来。 “老子是国民革命军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宝山团上校团长岳维汉!”岳维汉扯了扯身上的呢子军装,冷嗖嗖地道。 “宝山团?”保安队的人顿时一片哗然,“真的假的?” “守四行仓库的那个部队?”土匪们也是面面相觑,“不能吧?” 这个到是有些出乎岳维汉的预料,他还真没想到四行仓库之战居然连这么个小地方的保安队和土匪都知道了,看来现在他岳某人和宝山团还真是声名在外了。 “爱信不信。”岳维汉冷然道,“老子的部队已经打垮了小鬼子整整一个旅团,现在从仪征到**这一带到处都是鬼子的溃兵,到处都有现成的枪支弹药捡,可你们倒好,居然为了这十几条破枪在这争个你死我活?丢人!” “打垮了鬼子一个旅团?”保安队的百十号人顿时就骚动了起来。 “到处都有枪捡?”那些个土匪却顿时两眼放光,名叫马世魁的土匪头子道,“长官,你不会是在耍我们吧?**难道就不要这些枪?” “耍你们?老子可没这闲功夫。”岳维汉冷然道,“你们要是愿意跑上百里去扬州,搞不好还能捡到机关枪、掷弹筒和迫击炮。” “啥?”马世魁和所有土匪的眸子顿时便亮了起来,“还有机关枪、掷弹筒和迫击炮?” “想要就抓紧,去晚了就没了。”岳维汉冷然道,“这附近恐怕不只你们一个络子吧?” 说此一顿,岳维汉又道:“不过本长官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拿了枪打鬼子,啥都好说,可要是祸害老百姓,那就别怪我岳某人不客气!” “这个长官尽管放心。”马世魁冷然道,“我们黑风寨从来只抢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从来就没有祸害过贫苦百姓,至于打东洋小鬼子,这事更用不着长官你来提醒,我们虽然是土匪,可也是中国的土匪”。 “好,冲你这话,老子送你一挺机枪!,小岳维汉说罢就将手里那挺歪把子扔了过去。 马世魁伸手接过机枪,咔咔拉动枪栓,现里面撞针完好无损,弹夹里更是压满了黄澄澄的子弹,顿时就大喜道:“长官够意思,就冲你赠送的这挺机枪,他日有难了,可以派人来黑风寨报个讯,水里火里我们黑风寨的人绝不会皱一皱眉头。” “用不着,好好当你的土匪,打你的鬼子吧。”岳维汉冷然拒绝道。 马世魁当下转身向身后那群土匪道:“弟兄们,长官的话都听见了吧?我马世魁以关帝爷的名义起誓,从今往后就跟小鬼子耗上了!” 那群土匪纷纷跟着叫嚣起来,又是挽袖子又是呲牙咧嘴的。 “岳长官,刘队长,后会有期!”马世魁向岳维汉和那保安队长抱了抱拳,旋即又向那伙土匪道,“弟兄们,走,我们去扬州”。 顿时间,六十多号土匪就呼喇喇地涌出了树林子,这时候那保安队长林奉生才大步迎了上来,向岳维汉敬了记标准的军礼,朗声道:“江苏省**县保安队,队长林奉生见过岳长官,请岳长官示。” 岳维汉举手回礼,道:“刘队长,这次被我们打垮的日军足有一咋,旅团三四千人,虽说我们团已经歼灭了绝大部份溃兵,但仍有不少溃兵漏网,这些日军溃兵没吃没喝的,肯定会祸害附近的老百姓,这保境安民的重任可就拜见托你了。” “岳长官放心。”刘奉生肃然道“保境安民是我们保安队的责任 岳维汉看了看刘奉生身后的保安队士兵,又道:“刘队长,让弟兄们拿着老套筒跟鬼子干是要吃亏的,这样吧,等我收扰了部队,就给你留下两挺轻机枪和百来支三八大盖,再留两个基数的弹药,你看怎么样?” 岳维汉是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这次打垮了重藤支队,缴获的武器都够装备两个甲种团还有盈余,反正宝山团现在就一千多号人,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家伙,带太多也是累赘,那还不如送一部份武器给地方保安队和土匪去打鬼子呢。 刘奉生闻言顿时大喜道:“小那就多谢岳长官了 “谢就免了。”岳维汉摆了摆手,道,“刘队长,现在我命令你,让你的人分头去通知我的部下,让他们立即收扰部队赶到**县城集结!对了,让你的人赶紧准备两千人份的晚饭,要干的,弟兄们可是整整十几个钟头没吃没喝了 “是!”刘奉生啪地立正,旋即又回头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分头通知去!” 第四十六章 国崎支队 二,晚卜七点讨,撒出尖的各营连差不多都归建了。只有“奴追出去距离较远的小部队暂时还没能赶回来,粗略估算了一下战果,此役总共打死日军两千多人,活捉然后斩五百余人,重藤支队的两个步兵联队外加山炮联队基本上被全歼了。 团副刘毅以及几个营长、营副也全都回来了,一个个全都累得狗样,却也兴奋到死,这军队就是这样,要是老打败仗,哪怕是跟女人干那事也是有气无力的,可要是老打胜仗,嘿,你让他们负重越野跑,那也跟踏青郊游似的。 岳维汉却没有理会这群聚在一起自吹自擂的家伙,而是望着面前的地图在沉思。 宝山团自打口月日晚至旧日上午在山观镇休整之后,到现在几乎连续作战行军将近六十个小时了,只有昨天在太平庄休整了半天,官兵们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都已经到了极限,按说是应该在**县好好休整一下。 但是,形势逼人哪,宝山团已经没有休整的时间了! 因为南京城内的七十万难民正等着过江呢,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眼下的南京局势有多凶险,岳维汉比谁都清楚,用危如累卵来形容,只怕毫不为过,宝山团在**县略做休整,的确能让官兵们恢复体力养足精神,可没准就是这十几个小时的耽搁,却给了西路日军抢占浦口的时机。 岳维汉比谁都清楚,日军迂回浦口的军队可不止一路,除了重藤支队和田代联队组成的北路,还有国崎支队组成的西路,从时间上算,西路的国崎支队至少也已经打到和县了,距离浦口最多还有百余里的路程。 想到这叮,国崎支队,岳维汉的心情顿时便变得无比凝重。 因为这个国崎支队就是以第师团第旅团外加一个独立山炮联队为主体编成的! 第3师团就是大名鼎鼎的圾垣师团,圾垣征四郎这个老鬼子在华北战场只用半个师团就打垮了中央军、晋绥军三十几个精锐师,由此足见第师团凶威之盛,战斗力之强!国崎支队由圾垣师团的另外半个师团外加独立第3山炮联队编成,虽然没有圾桓这个老鬼子亲自坐镇指挥,但战斗力又能差到哪去? 毫无疑问,这个国崎支队比起宝山团此前曾经交手的任何对手都要强大得多! 无论是靖江之役的第弥联队。还是扬州之役的第凹联队,或者是仪征之战的重藤支队,都无法和国崎支队相提并论。 更何况,宝山团能在靖江全歼第弥联队的两个步兵大队,完全是因为中川大佐急于求成,在没有炮兵部队参战的前提下就仓促渡江动了进攻,结果被宝山团逼到了江滩上,最后宝山团虽然侥幸打赢了,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伤亡。 至于田代联队和重藤支队,说起来败得实在冤枉! 如果不是宝山团侥幸劫了田代联队和重藤支队的弹药抬重,致使日军陷入弹尽粮绝的困境,宝山团的兵力就算再雄厚五倍,也未必能够打赢,当然,岳维汉过人的战术指挥能力以及临机决断能力也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但是现在,宝山团将要面对的这个国崎支队,却比第弥联队更加装备精良,比田代联队更加练有素,也比重藤支队更加兵力雄厚重藤支队的山炮联队装备的是乃山炮,可国崎支队所属独立第3山炮联队装备的却是,伤山炮! 可不要小小看刃毫米的口径差距”山炮的杀伤力可比乃山炮大多了。 牛大根的炮营要是敢跟国崎支队的山炮联队打*炮战,绝对会被轰得渣都不剩半点。 综上所述,日军国崎支队不但拥有绝对优势的兵力,更拥有绝对优势的火炮,而且后勤补给线畅通无阻,绝无弹药匿乏之虑,岳维汉的战术指挥能力再高,临机决断能力再出色,这次只怕也很难弥补双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了。 但是,不管困难有多大,这仗还是非打不可! 既便明知道此去有死无生,这浦口也是非守不可! 岳维汉的觉悟不见得有多高,但作为男人,他绝不会坐视老幼妇孺惨遭日寇屠戮,作为军人,更不会弃无辜平民于水火,还是那句话,为了南京城内七十万难民,他岳维汉又何惜一死?宝山团全团官兵又何惜一死? 心里有了决断,岳维汉当即回头喝道:“刘团副。” 旁边正在胡吹的刘毅赶紧跑步上前,旋又挺身立正道:“有!” 岳维汉道:“立即将两天来,我团所打的扬州之战以及仪征之战拟一道详细电文,向战区司令部报捷。” “是。”刘毅兴冲冲地去了。 岳维汉旋即又问唐大山道:“保安队的晚饭做好没有?” “饭早就造好了,全是白米干饭。”唐大山当即答道,“现在保安队正忙着炖肉呢,**县的乡仲代表送来了六口大肥猪,嘿嘿,只等全团弟兄到齐,就能开饭了。 “不等了。”岳维汉夫手一挥,道,“先到的先吃,吃完之后立即走人!” 话音方落,在场的营长、营副们顿时便齐刷刷地转过头来,满脸错愕的样子。 池戏子二是不满地嘀吐道!”他姥姥,众次咱们宝山团连着打蟒孔个大胜仗,**县的乡伸把酒肉都给送来了,难道还不该喝个庆功酒?再说弟兄们都已经三天两夜没有睡个囫囵觉了。今儿晚上怎么说也该泡个热水澡,睡个好觉了吧?” 曹兴龙也语气凝重地劝道:“团座,弟兄们的确是累得不行了,你看是不是,” “不行啊。”岳维汉叹了口气,招手示意几个营长营副走到地图前,旋即又以无比凝重的语气说道,“你们看,这里是浦口,往西不过百余里就是和县,战区司令部刚刚来电,日军国崎支队已经打到和县了”。 岳维汉当然是在瞎说,他根本就没收到战区司令部的电报。 但是,岳维汉也不完全是在瞎说,柳川平助的第十军一旦攻占芜湖,分兵北渡长江侧击浦口那是不容置疑的事情,而且这支部队多半还是国崎支队,至于是否已经打到和县倒是不好判断,毕竟南京保卫战的进程已经与历史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几个营长和营副顿时便不吭声了,他们也都是战场老油子了,自然知道,和县一旦失守浦口侧翼就会彻底暴露,而浦口一旦失守,则困守南京的十几万**和数十万还没来得及疏散的难民立刻就会成为瓮中之鳖。 这样一来,宝山团在扬州和仪征的大捷就毫无意义了。 说来说去,还是宝山团最命苦,就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哇。 想到这里,几个营长营副心里也是不无怨憩,心忖跟着团座打仗是痛快了,可苦也是真苦,这样的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哇? 岳维汉自然知道几咋。部下心里在想什么,可他只能咬紧牙关硬起心肠! 他岳维汉已经没有退路,宝山团已经没有退路,南京城内的十几万**和七十万难民已经没有退路,整个中华民族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南京,卫戍战区司令部。 唐上将正瞪着血红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摸拟沙盘,沙盘上,代表日军的蓝色小旗已经插上了紫金山,而代表**的小红旗则被神情黯然的参谋人员给拔了下来,这意味着紫金山阵地已经失守,先总理的陵寝也已经失守了。 桂永青中将和他的教导总队已经尽力了,部署在紫金山阵地上的两个教导团五千余人已经拼得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了,如果不是卫士抗命,桂中将只怕已经与阵地同碎了,想到这里,唐上将不禁有些喘嘘,教导总队的官兵都是好样儿的。 唐上将正喘嘘不已时,副官就神情凝重地走了进来:“司令,和县已经失守!” “你说什么?和县失守?。唐上将顿时脸色大变,急低头看时,早有参谋人员在沙盘上找到了和县的位置,并且将插在上面的那面小红旗拔下,换上了小蓝旗。 唐上将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灰白,道:“攻占和县的是日军哪支部队?” “国崎支队!”副官语气凝重地道,“由第师团第口旅团加第3山炮联队编成 “第师团?”唐上将的脸上越没有了血色,“华北方面军圾垣征四郎的部队?” “是的。”副官神情沉重地点头,第师团的凶威在**阵营里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作为第二战区的正副总司令长官,阎西山和卫立皇固然是颜面扫地,可圾垣这个老鬼子和他的第师团却为日军挣足了脸面。 旁边的参谋人真也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和县一旦失守,浦口的西侧就完全暴露了。” “仅凭区区一个保安队,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浦口的。” “是啊,现在就算宝山团能够守住扬州,也没什么意义了 “情势已经十分危机,我认为必须立即抽调精锐部队固防浦口 “抽调精锐部队?从哪抽调?倒是还有两个川军团,可他们能挡住国崎支队吗?” “是啊,第师团可是日军战斗序列中的一等师团,明治维新时期编成的七个老牌师团之一,不但装备精良,而且练有素,战斗力极强,要不然,板垣这个老鬼子也不可能凭借半个师团打垮阎老西和卫立皇的三十几个师了!” 唐上将也是眼前阵阵黑,仗打这份上,南京卫戍战区的兵力早已经用到了极限,各个阵地都在拼命支撑,哪里又抽调得出部队?至于从广德撤下来的那两咋。川军团,人倒是有一千来号,可枪却只有百十来条汉阳造,顶个屁用? 除非调集一到两个师,否则别想挡住国崎支队! “司令,捷报!扬州大捷!”就存这时候,参谋长却神情振奋地冲了进来。 “大捷?扬州?”唐上将如梦方醒道,“宝山团打退重藤支队的进攻了?” “岂止是打退而已!”参谋长石破天惊地道,“自昨日上午至今日深夜,宝山团在江北四战四捷,不仅全歼了日军第队,还趁胜击溃了重藤支队,现在北路日军已经尽灭,宝山团正全力西进,驰援浦口”。 第四十七章 又是宝山团 四战四挂!仓歼队!击溃重藤支队!。,※ 唐上将的语气越来越重,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难以置信。 旁边那些参谋人员也是一片哗然,流露脸上的全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如果说宝山团协助暇团挡住了日军重藤支队和队的猛攻,那他们多半还能勉强接受,可要说宝山团这个溃兵团外加暇团这个残兵团就能够全歼日军凹联队再击溃重藤支队,那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日军一个野战联队得有三千多人吧? 日军一个支队也就是混成旅团,少说也得有**千人吧? 两支军队加一块那就是万余人,可宝山团和暇团加一块才多少人?最多五千人! 兵力上处于绝对的劣势,装备更是没法比,重藤支队少说也该有一个山炮联队吧,可宝山团和暇团能有几门小炮就顶天了,这样的兵力对比,这样的火力对比,宝山团和们团能守住扬州就该烧高香了,还能反过来打垮对手? 很明显,如果不是参谋长在高烧说胡话,那就是宝山团和的团在谎报军情。 “参谋长,这事会不会弄错了?”唐上将明显也不相信,这事也的确让人不敢相信。 “肯定不会错参谋长的语气却是相当笃定,说着又将手里拿的电文向唐上将递了过来,道,“司令,这是暇团团长刘毅来的报捷电文。” 唐上将急忙接过电文,又道:“刘毅的2团也参与出击了?。 参谋长摇头苦笑道:“刘毅的确是参战了,不过暇团却没有参战。” 唐上将的目光立刻离开了电文,转而向参谋长道:“参谋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参谋长指了指唐上将手中的电文,道:“刘毅在电文里说,扬州早在前天下午就已经失守了,他的6刀团也已经打没了,就十几个人活了下来” “什么?”唐上将勃然大怒道,“扬州失守这么大的事,刘毅为什么不立即上报?” 参谋长苦笑道:“暇团几乎全军覆灭,电台也打没了。刘毅就是想报也没法子啊。” “那岳维汉呢?”唐上将余怒未消道,“扬州明明前天就已经失守,可昨天凌晨岳维汉来的电报上却为什么说扬州局势尚可?。 参谋长依然苦笑道:“岳维汉也没有说错,当时的确是局势尚耳 唐上将闻言顿时蹙紧了眉头,旁边的那些个参谋人员更是听得云里霎里,直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参谋长咳了一声,道:“司令,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当下参谋长便从前天晚上宝山团强行军一车五十余里说起,一直说到了今天击溃重藤支队为止。足足说了十几分钟,才算是将整件事情的原委给说清楚了,唐上将和那些个参谋人员却听的是如痴如醉,几乎就傻了。 “漂亮,太漂亮了!”唐上将终于回过神来,击节叹道,“干得漂亮!” 这时候,司令部里那些个参谋人员也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纷纷开始剖析起来。 “厉害,岳维汉这一招奇袭玩得真是太漂亮了,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就拿下了扬州!” “谁说不是?就连五十里外正在赶来的鬼子抬重队也是毫无察觉,结果就一头钻进了宝山团的怀里,嘿,整整一个支队外加一个联队半月份的抬重给养全便宜宝山团了,有了这底气,也难怪岳维汉这小小子敢去死磕日军。” “要说小鬼子也真是猖狂,明知道宝山团已经夺了他们的抬重,明知道自己的大炮和轻重机枪已经成了摆设,居然还敢回师去救扬州。就算他拥有一个联队的兵力。难不成还能用刺刀挑翻宝山团?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以小鬼子的骄狂,做出这样的决定那是一点也不奇怪。” “说的也是,几千鬼子就能赶跑四十万东北军占领东四省,十几个骑兵就能打下承德,不久前在忻口,圾垣征四郎这个老鬼子更是凭借半个师团正面打垮了阎西山和卫立皇三十几个满编师,在如此辉煌的战绩之下小鬼子想不猖狂都难。” “要我说,岳维汉这家伙的临机决断能力还真是非同一般,换了别人,全歼凹联队之后没准见好就收了,可他偏不,甚至顾不上喘口气,就带着全团两千多号又累又饿却兴奋到死的溃兵扑向了重藤支队。” “重藤千秋这老鬼子反应也算快了,主动收缩这决定也算明智,可他倒霉就倒霉在遇到了岳维汉这个不按规矩出牌的对手,一通毫无章法的乱拳打将过来,弹尽粮绝的重着支队也就难免要兵败如山倒了。 “行了,都他娘的别吹了,肉麻不肉麻?”唐上将撇了撇嘴又回头向参谋长道,“参谋长,立即向武汉报 不等参谋长转身离去,唐上将又道:“对了,城内不是还有两个川军团么?让他们马上过江补充宝山团,宝山团在打垮队和重藤支队之后,自身伤亡肯定也不如果不给他们补充兵力,只怕是很难挡住国崎支队的兵锋。” 参谋长道:“那两咋。川军团总共也就千多号人,百来条枪,能行么?” 唐上将道:“宝山团网打垮了重藤支队和凹联队还劫了抬重,还怕没枪?” “对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参谋长连连点头道,“行,我这就去安排。” 唐上将道:“再电告岳维汉,让他立即抢点浦口以西的江浦镇,然后给我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至少也要坚守半个月!” “是。”参谋长立正敬礼,旋即转身离去。 司令部里那些个参谋人员的脸色顿时间也重新变得凝重起来。 宝山团能够全歼田代联队并击溃重落支队,完全是因为诸多有利因素集中到了一起,宝山团这才得以创造奇迹,可接下来面对国崎支队,宝山团却不可能再拥有这样的好运了,搞不好岳维汉和宝山团就得交待在江浦镇了。 武汉,行营。 接到电报的时候,蒋委员长正在大批高级将领的陪伴下视察汉阳兵工厂。 汉阳兵工厂是民国三大兵工厂之一,与太原兵工厂和沈阳兵工厂齐名,遗憾的是,东四省和华北先后沦陷,沈阳兵工厂和太原兵工厂全便宜日寇了,现在只有汉阳兵工厂还在没日没夜地加班加点,为前线抗战生产武器弹药。 走到子弹车间时,侍从室的一名侍卫忽然拿着一纸电文匆匆走了进来。 侍卫长王世和赶紧上前接过电文,旋即又将电文转交到了蒋委员长手里,蒋委员长匆匆看完电文,顿时便喜上眉梢,又回头向身后那群高级将领道:“诸位,唐深智刚刚从南京来捷报,宝山团以寡击众,一个团就打垮了日寇一个野战联队加一个混成旅团,还活捉了日军重藤支队的少将支队长重藤千秋!,小 “什么?一个团就打垮了日寇一个野战联队加一个混成旅团?。 “还活捉了少将支队长重藤千秋?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呀!” “是呀,自抗战爆以来,**还从未有过以少胜多之先例,了不起呀!” 顿时间。那群高级将领便纷纷窃窃私语起来,不过一个个欣喜之余,心里未免也有些酸葡萄心理,这好事怎么都让岳维汉这小子给占了? “世和哪,你去安排下,我要马上召开记者招待会。”蒋委员长欣欣然道,“还有,马上将这封电文转中央通讯社、中央日报社以及全国各大报社,让各大报社立即加印号外,一定要让扬州大捷的消息以最快的度见报!” “是!”王世和答应一声,匆匆领命而是 上海,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满满两纸电文已经摆上了松井石根的案头,松井石根静静地坐在桌案后面,瘦小的身躯几乎融入了椅子轮廓的阴影里! 方面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垂而立,心情更是忐忑不安。 网接到田代元俊大佐的诀别电文时,冢田攻少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大日本皇军的一个野战联队居然让**区区一个溃兵团给歼灭了!冢田攻少将几乎就要认为,这只是愚人节的一个玩笑。 但是,今天并不是愚人节! 田代元俊大佐更是纯粹的帝国武士,不可能拿军国大事当儿戏! 就在冢田攻少将以为这已经是最恶劣的坏消息时,更坏的消息却是接蹲而至,紧随田代联队之后,重藤支队居然也让中**队给击溃了,甚至连重藤千秋本人也下落不明,自从九一八芦构桥事变以来,大日本皇军还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重创! 可是今天,田代联队和重藤支队却开了一个极其恶劣的先河! 一个最精锐的野战联队,一个旅团建制的混成支队,居然先后被歼,大日本帝国的国威何在?大日本皇军的军威何在? 这个消息一旦传回大本营,松井阁下只怕免不了又要挨载仁殿下一通崔斥了! 最可恶的还是那些西方媒体,只怕又要大肆攻击皇军的声威了,特别是红色苏联的舆论媒体,免不了又要冷嘲热讽。 “这究竟是哪支支那部队干的?”松井石根忽然冷幽幽地问了句。 冢田攻急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全歼田代联队并且击溃重藤支队的正是宝山团!” “宝山团?”松井石根冷嗖嗖地道,“宝山团,又是这个宝止团”。 第四十八章 浇铸军魂 呤冢田攻猛然收脚力正道,汝个宝山团的确川懵成为皇军的心腹大患了,自七七芦构桥事变以来,大日本皇军在支那战场是屡战屡胜,而且均是以极小的代价获取极大的胜利,唯独在这个宝让团身上,皇军却是屡屡吃亏。” 松井石根道:“而且皇军吃的亏是一次更甚过一次!” 冢田攻道:“大将阁下,岳维汉和宝山团如此难缠,是否可以考虑从第6师团抽调一到两个联协同国崎支队作战?” “这个倒是不必。”松井石根摆了摆手,冷然道,“眼下正是攻略南京的紧要关头,不宜在军事部署上做出重大调整,再说田代联队和重藤支队之败并非实力不济,而是因为轻敌,你立即电告国崎登,让他千万不要小觑对手!” “哈依。”冢田攻再度收脚立正,施即转身离去。 浦口。 已经是半夜时分,浦口码头上却依旧是人山人海,成千上万的难民扶老携幼,担儿挑女。正随着涌动的人潮缓缓前行。 纷乱的人群中,一个七八岁的幼童正在无助地喊着妈妈。 没有人回应,甚至没有人听到幼童的呼喊,因为他稚嫩的嗓音早已经被巨大的喧嚣声所淹没,他的妈妈也许正在别的地方焦急地寻找他,也许”,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远处,一个年轻少*妇正跪到在地哭得呼天抢地,少*妇面前,冰冷的地面上横躺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汉子,少*妇怀里,尚未满月的婴儿圆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正美美地咣吸着甘甜的乳汁,年幼的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生离,更不知道什么叫死别? 再远处,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正坐在码头边上默默地抽着旱烟。 老人背后,是冰冷浩瀚永远川流不息的长江,长江的对岸,古老而又苍桑的南京城正在战火中呻吟。 数里开外,火光幽幽。 冰冷的江滩上肃立着黑压压一大片人群。 宝山团将近两千残兵刚刚赶到,傍晚过江的两个”军团千余人也已经和宝山团残部汇合了,这会正齐刷刷地侧头看向几里外的浦口码头,虽然相隔甚远,可官兵们却仍能清晰地看到码头上纷乱的情形,更能清晰地听到风中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你们都看见了吗?” “你们都听见了吧?” 这一刻。岳维汉的神情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悲愤。 “我宁可自己是个瞎子是个聋子,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岳维汉的嗓音因的过度力而显得有些嘶哑,“可我没瞎,更没有聋!” “我看见了,也听见了,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失去母亲,妻子失去丈夫,老人失去儿子。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老乡亲们家园被毁,亲人离散,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上,我***算什么军人?又算什么男人!?。 江风略咽,官兵们鸦雀无声。 “好疼好疼。”岳维汉手捂胸口,神情痛苦,“这里,真的好蒋!” “我宁可你们给我这里捅上一刀,我宁可已经战死在江对岸的南京城。那也好过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人间惨剧!” “痛苦吗?羞愧吗?” “更痛苦的还在后面,更让你们羞愧的还在后面!” “前面就是江浦镇,如果我们守不住江浦,如果让日军打下了浦口,那么。南京城内七十万父老乡亲就会成为小鬼子案板上的鱼肉,所有的女人都会被强暴,所有的男人都会被赶到江边集体宰杀,所有的孩子都会失去他们的双亲!” “到时候,长江的江面上将会漂满国人的尸体!” “到时候,长江的江水将会彻底被血水所染红!” “到时候,你你你,他他,还有我,所有人都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懦夫,孬种,逃兵,杂碎,将成为我们永远的头衔!” “这绝非危言悚听小鬼子早已经放出话来,南京城破,鸡犬不留!” “团座,你啥也别说了!”曹兴龙猛然上前一步,神情情狰狞地道。“江浦镇,我们宝山团守定了,哪怕小鬼子调十个野战师团前来,我们也无所畏惧!” “说的好!”池成峰也神情狰狞地道,“他姥姥,大不了这百来斤肉搁江崩镇就是了。” “团座,别人俺不管,但俺牛大根绝不会当逃兵!” “我们川军团的弟兄自打出川起,就没再打算活着回去喽。” “对头,自打饶将军为国捐躯,我们就已经不想活喽。” “啥也别说了,就跟***小鬼子拼了!” “我整死这些瘪犊子玩意!” 江滩上,三千多官兵顿时便开始嚣叫起来,群悄激昂。 岳维汉刚才的那番话,一下就勾起了全体官兵的民族仇恨,又一下唤醒了他们作为军人的尊严,说到底,**的弟兄都是好样儿的,八年抗战,壮烈牺牲、刀司捐躯的**将十数以百万计,他们都是中华民族永远训烈 面对群情汹汹的官兵,岳维汉却是凝噎无语。 在江浦,宝山团将迎来最为惨烈的一仗,站在这里的三千多人,很可能将全部战死,岳维汉这是明着带他们去死,尤其是这些战士都还非常年青,年青得简直让人心疼,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甚至连女人是啥滋味都不知道,扪心自问,能不愧疚? 但是,岳维汉别无选择,他只能咬紧牙关狠下心,谁让他们是军人呢? 老百姓出钱出粮养着军队不就是为了在外敌入侵时军队能够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吗?作为军人,有些事情是他们必须去做的,有些责任也是他们必须承担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宝山团能够撑过这一仗,那这支军队就算是打出来了。 从无锡到江阴连续三昼夜的急行军,还有从靖江到扬州的强行军,已经很好地锤炼了这伙溃兵的意志,连续战胜中川联队、田代联队以及重藤支队,已经极大地鼓舞了这伙溃兵的信心和士气,再接下来如果还能打败国崎支队,那这支队就有了灵魂了! 岳维汉很清楚,要想打造出一支拖不垮、打不垮的钢铁之师,充足的给养固然重要。精良的装备固然重要,钢铁般的意志固然重要,战用我、用我必胜的信念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却是烈火中铸就的军魂! 所谓军魂,不是任军事主官的个人魅力或者意志,更不是什么军事政治指导思想,说白了就是一场足堪载入史册的重大胜利所带来的无上荣耀感和归属感,譬如上甘岭之役和志愿军十五军,上甘岭就是十五军的军魂! 国崎支队是把烈火,是时候给宝山团铸魂了! 与国崎支队这一仗,无非两个结果,或者全军覆灭,或者浴火重生,岳维汉坚信,如果宝山团能够撑过这一仗,哪怕最后死得只剩下几百人,宝山团也将生脱胎换骨的变化,因为他们的战绩薄上已经记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浓重的一笔就是江浦之战,就是南京保卫战! 江崩之战和南京保卫战将成为宝山团永远的荣耀,至少在百年以内,无论人员更迭,无论岁月流逝,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无论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这支军队都将无所畏惧,都将无往而不利, 凌晨四点,宝山团和两个”军团三千多溃兵终于徒步赶到了江浦镇。 早在半个小时之前,牛大根的炮营就已经在抬重卡车的拖曳下从仪征赶到了江浦,随同炮营同时抵达的还有五十几大车抬重。 岳维汉一挥手,大量的日军轻重武器就从卡车上卸了下来。 从扬州到仪征,宝山团歼灭了田代联队并击溃重藤支队,虽说由于时间紧迫,没顾得上仔细打扫战场,但缴获的武器仍旧不少,路过**时,也给当地保安队留了一部份武器装备,但剩下的武器仍旧足够装备两个团有余。 看到堆积如山的轻重武器,那两个”军团的残兵立刻眼都直了。 一直以来,川军就是以装备差而闻名的,川军的装备差到什么程度呢?差到几十万川军摆在眼前。阎西山、程前等党国高级将领却眼都不眨一下,直接就将他们拒之门外,在**的整个战斗序列之中,只怕也就是八路军的装备比川军更差吧。 “都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前领武器呀!”看到川军残兵们只知道愣却不知道上前领武器,岳维汉不禁跳脚骂娘,“你们这群龟儿子给老子听好了,会使机枪的拿机枪,会使步枪的拿步枪,步枪都不会使的,趁早给老子滚蛋。” 川军残兵们顿时哄堂大笑,旋即一哄而上争抢起枪械来。 岳维汉再不理会那些个”军残兵,招手示意几个营长、营副、团副刘毅还有那两个川军残兵团的团长陆秀峰和李玉林都来到了他的面前。 待所有人都到齐了,岳维汉才道:“现在我宣布一下建制调整和人事任命,原宝山团六个步兵营缩编为三个营,两个川军团压编为宝山4营和宝山营,陆秀峰上校任团副兼4营营长,李玉林上校任团副兼营营长。” 说罢,岳维汉又将目光投向陆秀峰和李玉林道:“两位没什么意见吧?” “没得意见,只要有鬼子打,让我们当连长都成。”陆秀峰和李玉林同声应答。 险:弟兄们,两百票加更章节来了,我已经准备了第三章加更。你们准备好月票了吗?要投趁早啊,可千万别等到过了零点才够三百卓啊,那就要重新计算了。 另外:隆重感谢和谐主意大大,他是《驻马太行侧》的第一位盟主,也是剑客写作生涯中第一位盟主,话说剑客写书这么多年,终于也是有了盟主粉丝了,呵呵。 第四十九章 纵深防御 好,既然都没意见,那就众么定了六”说此顿。岳肥出又道,“团副、营长留下,各营营副赶紧回去重新编组部队,另外炮营人手不足,可以从营6营抽调部份士兵,营6营不得以任由理由扣人不放 “是!” 原宝山团的几个营副和两个川军团刚刚降为营副的四个营长赶紧挺身立正,旋即领命编组部队去了。战争年代,大伙过的都是刀尖哉血的日子,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明天,所以计较的就少,缩编整编也相对容易得多。 “我把大伙留下来没别的事,就是想群策群力,商量下如何守住江浦镇。”岳维汉目光灼灼地掠过刘毅、陆秀峰、李玉林等三位团副以及曹兴龙、池成峰、牛大根、张忠义等四个营长脸上,又道,“司令部来电,国崎支队前锋已经于昨天下午攻占和县。” 这次岳维汉却没有瞎说了,司令部的确已经来急电,国崎支队的确已经攻占和县,并要求宝山团尽快抢占江浦,以确保浦口安全。 岳维汉又道:“说起国崎支队大家也许比较陌生,但是圾垣师团大家想必听说过吧?” 几个团副和营长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普通**将士也许不知道忻口之败,但在中高级将领中间,圾垣师团绝对是凶名昭著。 刘毅道:“团座,圾垣师团可是小日本的老牌师团,不好惹啊。” 曹兴龙也忧心冲冲地道:“区区一个重藤支队就配备了七五山炮联队,国崎支队既然是老牌师团的底子,所配属的炮兵联队火力只会更强,搞不好可能是一零五山炮,甚至还可能配备了坠榴弹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仗还真是不好打。” “他姥姥,什么叫不好打?是根本就没法打。”池成峰怪叫道,“国崎支队既然是以圾垣师团的步兵旅团为主体编成的,那就绝不是重藤支队这样的末流部队可比的,其兵力少说也有**千人,兵力几乎是我们的三倍,装备相差更是悬殊小鬼子不仅有一零五山炮群,天上更有飞机助战,这仗还怎么打?。 岳维汉冷冷地道:“池成峰,那你说该怎么办?” 池成峰挠了挠头,道:“要我说,守是绝对守不住的,干脆主动进攻得了,打哪死哪,死哪算哪,也算是对得起身上这身皮,对得起这份饷钱了。” “尽他娘的扯蛋。”岳维汉没好气地骂了句,又道,“大家还有没有什么好主默” 刘毅想了想,道:“团座,小鬼子的航空兵估计不会把宝贵的重磅航弹扔我们头上,毕竟小日本只是岛国,资源紧缺,但是,正如曹营长所说,国崎支队所属山炮联队很可能配备了一零五山炮,这样的话,普通的土木工事是撑不住的。” “他姥姥。”池成峰骂道,“不修土木工事修啥,难不成还能凭空变出个国防要塞?” 刘毅道:“要塞我们当然修不出来,但我们可以搜集洋灰,尽可能地构筑一些砖石泥凝工事,如果没有砖石混凝工事做为支撑,要想长时间挡住国崎支队很不现实。” “好岳维汉欣然道”“刘团副,你现在就带上卡车出,我再调给你两个排,这两天你啥事都别管,只管收集洋灰,有多少算多少 “是!”刘毅啪地立正敬礼,旋即转身领命而去。 待刘毅走了,曹兴龙又道:“团座,和县距离江浦不过百余里,国崎支队既然是板垣师团的另外半个师团,机械化程度肯定不低,搞不好明天下午就能打到江浦了,这时候再搜集洋灰是不是太迟了?就算构筑起工事,洋灰怕也来不及凝固啊。” 岳维汉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眸子里更是浮起了一丝阴霾。 老实说,曹兴龙所担心的这个问题很没常识,但是没办法,当时的**队伍中,只有少数黄埔毕业的军官才懂得构筑纵深防御工事,其余的,既便是最精锐的弥、刃、毖师的中下级军官乃至高级将领也都不知道纵深防御是个什么概念。 绝大多数情况下,绝大多数**军官在构筑防御阵地时,都会把部队一字摆开,这样的部署既没有防御纵深,更没有侧翼保护,日军只需要突破一点,整条防线就会立即崩溃,就算日军无法从正面取得突破,可由于**缺乏侧翼防护,只需要派一支山部队迂回的击,就铁定能够击溃正面的**。 这也是泓沪战场和华北战场上**兵败如山倒的重要原因,**上至集团军司令,下至连排长,一个个的军事素养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譬如桂军王牌军据军,在日军飞机的狂轰滥炸和大量轻重火力的密集扫射之下,居然仍旧以密集队形组织敢死冲锋,结果就是一万多敢死队全部战死,尾随其后的三万多大军被日军一举击溃! 凭心而论,桂军广大官兵真是好样的。 一万多敢死队,面对日军飞机的狂轰滥炸和上百挺轻重机枪的密集扫射,目睹战友和袍泽纷纷倒毙血泊之中,明知道再往前冲也仍旧只是个死字,可他们愣是没有后退半步,真正做到了既便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那是何等的壮烈,何等的豪迈? 可是,桂军的将领特别是高级将领的军事素养就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了,要不然也会下达如此愚蠢的命令,竟然让一万多真正不怕死的勇士排好密集队形去送死!就算敢死冲锋必不可少,那也不能在白天冲啊,更不能排开如此密集的队形去冲啊,仅仅只是为了壮胆?那些顶天立地的广西铁汉难道还需要依靠人多势众来壮胆吗? 桂军将领素质不行,中央军的将领也强不到哪里去。 还是忻口会战,云集忻口前线的中央军、晋佞军多达三十几个师,可正面与圾垣师团接火的其实也就几个前锋师,其余的中央军、晋绥军主力师的高级将领在干什么呢?他们既没有下令构筑纵深防御。也没想到要保护侧翼,尽***聚在一起扯皮了。 结果呢?结果圾垣这老鬼子派出一支小部队,一个迂回就拿下了防御空虚的娘子关,忻口的侧翼软肋一下就完全暴露在了日军的兵锋之下,板垣师团主力再从正面一通猛攻,中央军、晋缓军三十几个师一下子就垮了。 要不然,你想想,三十几个师在野外构筑起防御工事,那得多大的纵深? 再加上忻口又靠近太原,有太原兵工厂做后盾,弹药补给不用愁,只要分出几个师保护好两翼,圾垣这个老鬼子再能打,手里也只有半个师团的兵力,一个师一个师打过去,要想把中央军、晋接军三十几个师的防御工事通通碾碎,做梦去吧! 想到这里,岳维汉觉得不能再拖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必须立即跟手下这几个主要军官讲清楚什么是纵深防御,以及纵深防御在野战中的重要牲,当下招手示意几个团副、营长走到自己面前,然后拔出刺刀在泥地上边画边讲解起来。 “老实说,现在的确不是上课的时候,但是,我必须要把纵深防御和侧翼保护这两个概念灌输给你们,你们懂不懂不要紧,但一定要记牢!一定要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此事关乎我们全团三千多号官兵的生死存亡,更关乎南京城内十几万**将士和七十几万难民的生死存亡,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一下。” 两个团副和四叮营长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岳维汉很快就在泥地上画好了一幅简易工事配置图,向两个团副和三个营长道:“你们都看仔细了,这是防御草图,关键就在于八个字:纵深防御,梯次布置!在正面,最多只能摆一个营的兵力,而且这个营还不能一字摆开,” “他姥姥。”池成峰骂娘道,“不一字摆开,那算什么防御?” “**的蛋!”岳维汉也老实不客气地回骂道,“我告并你池成峰,我们的对手不是手拿大刀长矛的红军,更不是军心涣散、贪生怕死的北洋军,而是装备精良、练有素的日军精锐,如果仍然采用老一套打法,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见岳维汉大雷霆,池成峰赶紧垂下了脑袋,不敢再吭声了。 岳维汉轻哼了声,又道:“正面防御的这个营,在前沿阵地最多布置一个连,剩下两个连,一个构筑第二道防线并负责保护两翼,一个构筑第三道防线并充当预备队。” 团副陆秀峰道:“团座,保护侧翼我晓得,留下一个连的预备队做啥子用?” “问的好。”岳维汉道,“一味死守绝不是真正的防守,真正的防守应该是守中有攻,留下这个连担当预备队,是为了晚上动反击夺回阵地用的,白天的时候。日军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大炮,我们干不过他们,可到了晚上,鬼子的飞机没法飞。炮兵也得捉瞎,这时候打起夜战来小鬼子未必就能强过我们。” 险:三百票了,目标皿百!! 弟兄们,零点之前你们还能再让我更新一章吗?,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州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尖持正版阅读! 第五十章 自绝退路 口兴龙又道!团座,那么摆在最前沿的那个步兵连是民为三呢?” “不行。”岳维汉断然摇头道,“一个连的兵力已经是下限了,如果再一分为三只在最前沿摆一个排的兵力,那就是自己找死了,以国崎支队的步炮协同和战斗力,一个冲锋就能轻松夺了我们的前沿阵地,那时说什么都晚了。” 曹兴龙道:“那这个连要怎么布置防御工事?” “这就是我要说的另一个要点,梯次布置!”岳维汉道,“三个步兵排的防御工事要修成环形,而且要纵向展开,这样第一道防线失守之后,还可以依托第二道防线阻击,第二道防线失守还有第三道防线可作为依托,不过两翼就不用管了,预备队也不用留。” “再说说其余两个连的防御布置。岳维汉又道,“负责保护两翼的那个连队则要一分为三,每一侧摆一个排,工事也要修成环形,且至少要修前后两道,最好也能修三道,剩下那个排充当预备队,哪边有危险随时支援,还有,担当总预备的那个连队也不能闲着,同样需要修筑纵深防御工事,尤其是防炮工事。 岳维汉之所以特别强调防炮工事,那是有原因的。 由于江浦这一带都是没遮没掩的平原地形,甚至连树林子都没有小鬼子的炮兵观察员甚至不需要升起热气球就能标定射击诸元,留在后阵的预备队由于人员相对密集,很容易招到炮击,如果不修好防炮工事小鬼子一通炮击就能把你的预备队打垮了,到时候预备队就变成预备跑了。 “营级防御布置大概就是这样。”岳维汉道,“现在再说说整个团的防御布置。” “我们团在经过补充之后现有五个步兵营、一个警卫连外加一个炮兵营,先得留下一咋。营守卫浦口,以防备小鬼子派出小股部队绕道偷袭,剩下四个营必须留出一个作为总预备队,其余三个营沿公路前后摆开,梯次布置。” 团副李玉林道:“团座,这里是平原地形,我们好几个主力营摆在大路上,万一小鬼子不跟我们打,绕道直接去打浦口又嚓个鼻?” “这个不用担心。”岳维汉道,“小鬼子的步兵可以轻松穿插但是他们的重装备和抬重队却没办法穿插,如果没有重装备和辐重队跟进小鬼子的穿插部队终究只是无根之木,只要我们自己不慌,他们就翻不起什么浪来。” 当下几个团副营长连连点头,岳维汉这话到是不假,一支部队如果缺乏重装备,那就缺乏攻坚能力,如果没有抬重队跟进。也就没有持续作战的能力,这样的鬼子小部队就算穿插到了身后,那又有什么好怕的? 宝山团现在可是粮弹充足,截获的那几十卡车物资足够支撑宝山团作战半月而有余,再加上又是在自己的国土上作战,多少总能够得点老百姓的支援小鬼子的穿插部队就算截了自己的后勤补给线那也是白搭。 岳维汉最后强调道:“你们都听好了,各营的防御工事一定要严格按照我刚才说的布置方式和施工标准修建,谁也不许敷衍了事,更不许偷工减料,尤其是防炮洞,一定要尽可能地进行加固,违令者,枪毙!” “是!”团副营长们赶紧挺身立正,齐声应答。 “我的话说完了。”岳维汉这才舒了口气,又道,“至于哪个营守浦口,哪个营突前,哪个营担当总预备队,你们抽签决定”小 说罢,岳维汉就摞下面面相觑的两个团副和四个营长,扬长而去了。 “团座,我的炮营呢?见岳维汉自始至终没有提及炮营,牛大根不由急了。 “炮营你自己看着办吧。”关于炮兵营的阵地布置,岳维汉的确没什么好说的,牛大根这家伙人虽然有点憨,也没上过军校学过高深的炮兵理论,但他有股子憨劲,对自己感兴趣的玩意肯下苦功夫钻研,所以在炮兵作战上很是总结了一套独特的实战经验。 岳维汉大步来到柳忻上尉面前,道:“柳忻上尉,电台已经架设好了吗?。 正在调试信号的柳忻闻言赶紧起立,挺起酥胸道:“报告团座电台已经架好。” “好,马上以明码向所有能接收到我们信号的电台报。”岳维汉目注不远处川流不息的浩淼长江,脸沉似水,“南京卫戍战区全体袍泽、南京城内全体父老乡亲、全中国所有同胞、海外侨胞:奉委座令谕,宝山团全体官兵将誓死守卫江浦镇,南京卫戍战区全体官兵也将誓死守卫南京,直至南京城内七十万父老乡亲全部安全转移!” 早就已经领教过岳维汉脾气多次的柳忻不敢有任何犹豫,当即将他口述的电文以明码了出去。顿时间,南京方圆几百里内无论是日军电台还是**电台,或者是上海各租界汉和宝山 待柳忻完了电报,岳维汉忽然问道:“柳忻上尉,你没什么要问的吗?。 柳忻美丽的大眼睛立刻警惕地膘了过来同时使劲地抿紧了绯红色的玉唇。 岳维汉不由莞尔,看来柳忻美眉也长记性了,今后再要想捉弄她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当下又喝然长叹了一声。道:“柳忻,你不会恨我吧?。 柳忻俏脸上不由浮起一丝迷惑,不过却强忍住没有问。 岳维汉再叹一声,道:“江浦一战,宝山团很可能会全军覆灭,你我怕是也难幸免,我这大老爷们也就算了,可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却连男人是个啥滋味都还没尝过,这就要匆匆离开人世了,不免让人抚腕叹息呀。” 通讯班的兵蛋子们立刻憋红了脸,却死忍着不敢笑。 柳忻更是又羞又气又急,啐了岳维汉一口,赶紧扭着小腰跑开了。 目送柳忻娇美的倩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岳维汉的眼神忽然间也变得柔和起来,低声自语道:“小扪心自问,我又何尝愿意这么做?我行此绝户之计也是迫不得已呀,说好听些这是破釜沉丹,说难听了这就是自绝后路呀!” 这话没错,岳维汉此举的确是在自绝后路! 这纸形同矫诏的电文一旦被上海将是乎想象的!冉于此前国府诸多中央媒体不遗余力的鼓吹和宣传,岳维汉和宝山团全体官兵早已经成了国人心目中的英雄,甚至连远隔重洋的旅美华侨都在关注宝山团和岳维汉的安危! 在这种危急时刻,紧要关头,全中国的老百姓,谁也不会去怀疑岳团长的电文。 所以,这纸电文一旦出,那就一丁点的挽回余地都没有了,蒋委员长再心有不甘,也绝不敢贸然勒令宝山团以及南京城内的**撤退了。因为这样做不仅会严重挫伤整个中华民族的抗日决心,更会给他自己落个抗日意志不坚定的骂名! 但是。这纸告民书的真正杀伤力远不止此,岳维汉的真正意图也绝不在此! 岳维汉的真正意图是要把江对岸的**高级将领也逼入绝境,把他们的退路也绝了,逼他们带着部队去跟日军打残酷的巷战,这纸电文一旦公开,如何拯救南京城内数十万难民立刻就会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这时候还有谁敢抛下部队逃跑? 一旦岳维汉的意图得逞,江对岸的十几万**精锐估计都要进入中华英烈祠! 这些部队无论是教导总队,还是由口师扩编的7军,或者是鳃师扩编的刀军,甚或是徐源泉的第2军团,全都是蒋委员长的嫡系王牌部队,可以想象得到,南京保卫战结束之后,蒋委员长将会何等的帐恨岳维汉。 至少岳维汉自己想象不出来,蒋委员长会以何种理由原谅他。 但是,岳维汉绝不后悔,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布电文,这到不是因为他要急着投共,所以非要先自绝于蒋委员长,自绝于**阵营,岳维汉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全民族的抗日大局着想! 原因很简单,一旦南京城内的**高级将领顶不住蒋委员长相机撤退的军令,进而丧失了殊死抵抗的决心,那么历史上官兵争渡过江的悲剧就会重演,在诸多高级将领纷纷登船过江之后,多达十余万的官兵将丧失抵抗的勇气,转而扔下武器、脱下军装混入难民营,并最终惹来日军的大搜捕、大屠杀,那么南京大屠杀的悲剧就依然无法避免。 江对岸十几万将士左右都是死,为什么要让他们成为俘虏然后窝窝囊囊地去死? 同样是死,为什么不让他们与小鬼子拼个同归于尽,然后当个流芳百世的烈士? 以战俘身份被屠杀,十几万将士的名字将只能被铭刻在大屠杀死难者纪念墙上,可如果是以战士的身份与日寇同归于尽,十几万将士的名字就将永远铭刻在英烈碑上,永远接受后世子孙的缅怀与瞻仰。 更何况,十几万**勇士依托南京城的废墟殊死抵抗,与小鬼子展开最残酷的巷战,那得消耗掉多少日军精锐?南京保卫战结束之后,日军华中方面军用来进攻南京的几个常设师团又还能剩下多少老兵? 失去了这些老兵,日军能不能快恢复元气并动徐州会战可就两说了。 就算日军大本营不计代价勉强动徐州会战,只怕鹅变的结果也很难让人满意,至于武汉会战还有没有可能爆,那就更难说了,说到底小日本的后备兵源虽然不少,可现役的老兵也就是那十七个常设师团三四十万人,把这三四十万老鬼子消耗完了小鬼子的战斗力也就该锐降好几咋。档次了。 第五十一章 拯救南京 虽然是凌晨六点,可司令部会议室里却是灯火通明,整个卫戍战区所有能够赶来参加会议的师长以上军官全都已经到齐了。 此时的南京战区,外围已经只剩乌龙山、狮子山、抱江门外的下关码头、幕府山、红山等廖廖几处国防工事了,乌龙山和狮子山要塞的守军甚至已经成了孤军,两位师长甚至因此而未能到赶到司令部列席会议。 唐上将扬了扬手中那纸电文,道:“诸位都已经看过电文了。有什么感想哪?。 “这是矫诏!岳维汉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第2军团军团长徐源泉拍案而起,怒道,“小小的上校团长,未经请示上峰就敢擅自布这样的电文,还用明码,其心可诛!我看也不用上军事法庭了,按军规,都够枪毙十次了!” 岳维汉的奉化藉贯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将领就会因此而对他另眼相看。恰恰相反,绝大多数**将领反而因为种种不可告人的原因对岳维汉充满了敌意,徐源泉就是其中之一。 教导总队总队长柱永青中将皱了皱眉头,道:“大逆不道怕是言重了吧?。 “言重?”徐源泉冷冷地掠了桂永清中将一眼,道,“我看还是说得轻了。” 挂永青中将冷然道:“岳维汉团长擅自伪造委座令谕,的确罪无可恕,但他的初衷只是想要坚定宝山团和南京战区全体官兵抗战之决心,难道岳维汉要带着宝山团全体官兵与日寇血战到底也有错吗?这也算大逆不道吗?” “你”徐源泉道,“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桂永青冷然道,“我看有人是心虚了。” “谁心虚了?”徐源集色变道,“桂永青,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桂某有没有血口喷人,有些人心里只怕比任何人都清楚桂永青道,“我看有些人就是被岳维汉和宝山团的这纸电文给触动了,因为这纸电文彻底堵绝了他们的退路,逼得他们只能和小鬼子拼命了 “桂永青,你什么意思?。徐源泉勃然大怒道,“别以为就你一个不怕死!” “桂某可没有这么说。”桂永青环视一周,肃然道,“在座的都是党国高级将领,平时又深受委座栽培之恩,值此家国危难时刻,相信绝大多数袍泽都抱着和柱某同样的心思,希望杀身以报领袖,杀身以报国家和民族,异不过有那么几个人嘛 唐上将猛然扬手,桂中将的话语顿时便嘎然而止,众将领的目光也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这些话就不必讲了唐上将冷冷地道,“唐某既然敢临危受命,抚守南京。就没打算再活着离开,诸位都是委座爱将,唐某有心替党国保留英才,数日之前也给过你们离开南京的机会,但是你们自己放弃了!” “现在,你们就是想走也晚了!”唐上将说罢即长身而起,慨然说道,“岳维汉以区区一个溃兵团就敢与圾垣师团的另外半个师团死磕到底,难道我们南京城内的十余万大军还不如江北区区三千溃兵有勇气吗?” “谁知道这小子说的是真是假?”徐源泉不以为然道,“在四行仓库,这小子不也说要守死到底,可结果呢?二十天后不照样突围了?” “这不一样,四行仓库怎能跟浦口比?。唐上将冷然道,“四行仓库是为了宣传,而浦口之战却是为了解救南京城内的五十余万难民,在南京城内的难民没有全部转移之前,他岳维汉要是敢后撤半步,全国人民都饶不了他!” 唐上将说此一顿,又将佩枪掏出猛然拍在会议桌上,旋即又杀气腾腾地道:“从现在开始,再有言退者,,枪决!” 武汉,蒋委员长官邸。 蒋委员长正在书房里大雷霆,凌晨六点多就被人叫醒已经够扫兴的了,没想到又是如此让人恼火的消息! “娘希匹,娘希匹!” 蒋委员长连骂了两句还是不能消解心头怒火。 旁边王世和看得是心头凛然,在他印象中,委座历来都非常注意克制自己的情绪,鲜少出现大怒或者大喜的情形,可是昨晚到今天凌晨,委座先是大喜,现在又是大怒,往日的镇定养气功夫似乎全不见踪影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吧,谁让惹祸的偏偏就是岳维汉呢? “委座,是不是向唐深智去电,由他出面刚斥岳维汉?”王世和试探着道,“岳维汉这小子也的确是太目无法纪了,上次在四行仓库擅自布告民书也就罢了,毕竟所取得的结果也是委座想要的,可这次他居然直接伪造委座令谕,而且此举又将南京城内的十几万嫡系中央 “斥?”蒋委员长终于平息了心中怒火,道,“崔斥有用吗?岳维汉能在乎吗?他不仅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我的军令,现在更敢于伪造军令,又岂会在乎唐深智的斥?再说一通崔斥能挽回影响吗?能换回南京城内十几万嫡系中央军吗?” 王世和道:“委座,南京城内那十几万部队可都是您的嫡系王牌,绝不能就此葬送啊”。 “晚了,已经晚了。”蒋委员长走到书桌后面缓缓坐下,语气平静地道,“唐深智原本就不太想撤退,现在又闹了这么一出,他就更不可能后撤了,而且也不会让南京城内的任何部队撤退了,这十几万部队怕是要与南京共存亡了。” 王世和又道:“委座,对于岳维汉,你打算怎么处置?” “处置?”蒋委员长轻轻叹息道,“唉,还是等打完这仗再说吧 王世和默然,心忖委座心里还是放不下岳维汉和宝山团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岳维汉这回的确是把他自己和宝山团逼入了绝境,这次他们面对的可是圾垣师团,这可是鬼子王牌中的王牌,精锐中的精锐,能否撑过这一仗还真的很难说啊。 蒋委员长沉默了片刻,又向王世和道:“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那就让各大通讯社和报社将宝山团的这篇告民书加以刊印和广播吧,索性把影响扩大,让全世界的目光都来关注南京城内的数十万难民。中央通讯社再趁机篇文告,号召全**民和广大海外桥胞捐款捐物,资助祖国抗战,帮助南京难民安全撤退。” 蒋委员长这一冷静下来就想着要让坏事变好事了,岳维汉这一纸告民书葬送了他十几万嫡系王牌,怎么也该换回些声誉和物资吧?蒋委员长却没有想过,就算岳维汉不这纸告民书,他的十几万嫡系王牌也照样保不拜 上海日租界,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一夜未睡的松井石根正望着悬挂在墙上的地图呆,旁边站着神色阴沉的方面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不远处的桌面上还摆着一纸电文,这纸电文赫然就是五分钟之前宝山团以明码向周边地域布的告民书! “岳维汉。”松井石根道,“还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啊 “是啊。”冢田攻也嘴然附和道,“我绝不相信支那领袖蒋会有如此坚定的决心,岳维汉肯定是伪造了蒋的令谕!只是,电文既然已经出,影响已经造成,支那领袖蒋只怕也不敢再阻止了,南京城内的大规模巷战,只怕是无法避免了。” “巷战?巷战!”松井石根自语两声,眉头便蹙紧了。 冢田攻又道:“大将阁下,是否再派军队从扬州侧击浦口?。 “没那个必要了。”松井石根摆了摆手,道,“这纸告民书一出,南京城内的支那军再无临阵脱逃之可能,我们再摆开架势侧击浦口已经毫无意义了,一旦真的占领浦口,只会更加坚定支那军民殊死抵抗的决心,对皇军只有坏处而无益处。” “哈依。”冢田攻恭敬地道,“大将阁下高瞻远瞩,我的佩服 松井石根摆了摆手,道:“立即电告国崎登,让他即刻率部挺进江浦,以最快的度解决掉宝山团!既然支那政府已经将宝山团宣传成了所谓的英雄模范团,而宝山团又如此高调地宣称要死守浦口,那我们就把这个英雄模范团一举吃掉,只要吃掉这个英雄模范团,支那军民的抵抗决心就会产生极大地动摇,攻占南京的阻力也将会小得多。” “哈依。”冢田攻少将猛然收脚立正,正欲转身离去时,松井石根又道,“别忘了再次告诫国崎登,且不可轻敌!” 次日,移驻武汉的中央通讯社向全中国播放了国府领袖蒋委员长的演讲,演讲的题目就是《拯救南京》,上海申报、大公报、大美晚报等比较有影响力的报纸也均以头版头条刊登了蒋委员长的这篇演讲稿。 次日,西方世界的主流媒体也纷纷转载了这篇演讲稿,某些极富冒险精神的西方记者更是不惜以身犯险,想方设法潜入南京,只求获取最直实的一手资讯。 一时间,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东方,聚焦到了古老而又苍桑的南京城。 广大海外侨胞的心弦更是被彻底牵动,虽然远隔重洋,可他们无时不在翘企盼,企盼佳音,企盼仍然滞留南京城内的五十余万无辜难民能够早日逃出虎口!更企盼**将士能够奋勇杀敌,殊死抗战,为难民的转移赢得足够的时间” 第五十二章 最后一课 天色已经大亮,整个江浦镇正沉浸在薄薄的晨雾之中。 岳维汉正在聊忻和唐大山的陪伴下在小镇的街道上漫步,在出那封告民书之后,岳维汉就彻底平静了下来,在此之前,他犹豫过,彷徨过,害怕过,也退缩过,说到底岳维汉也怕死,而且是非常的怕死,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真的比生命还要珍贵,譬如,民族的尊严! 远处公路上,张忠义冉带着3营折返浦口。 池成峰的营,曹兴龙的2营还有陆秀峰的4营已经沿着公路前后摆了开来,一千多官兵正甩开膀子拼命挖掘工事,李玉林的营估计是抽到了预备签,不过也没闲着,正帮着牛大根的炮营在挖掘炮兵工事。 “当当当”一阵清脆的钟声忽然从前方传来。 岳维汉闻声回头,只见十几米外的一颗老松树下站着个年老的先生,说他是先生是因为他戴着眼镜,而且还穿着长衫,手里还拿着几本书,老松树上挂着口小钟,先生正轻轻拉动拉绳,每拉一下便有清脆的钟声响起。 很快,两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就抱着书盒提着板凳来到了老松树下。 日寇已经打到了江对岸,江浦镇子里的许多百姓都已经避到乡下去了,不过也有不少人选择了留下,岳维汉注意到,老松树后面有片废墟,那里原本应该是所小学,只不过现在已经被日军的飞机给炸毁了。 待两个孩子坐好,那老先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地道:“同学们,镇长昨晚跟我说了,日寇已经打到了和县,也许明天就能打到江浦了,所以今天,也许就是先生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课了,请你们好好听讲。” “先生,有宝山团的英雄守着江浦,日本鬼子打不进来的 老先生点了点头,道:“是的,宝山团的将士都是英雄,是真正的英雄,所以,你们千万不要荒废了学业,更不要虚度了时羌,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后争取成为像他们那样的英雄,千万不要让他们成为最后的英雄,好哗” 两个孩子非卓认真地点了点头,齐声应道:“好。” “现在请你们把课本翻到四十八页老先生再次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道,“今天我们要讲的课文,叫最后一课,” 不远处,岳维汉猛然别开了头去。 刚刚走到近前的柳忻不由得惊愕地睁圆了美目,刚才岳维汉别开脸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他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居然也会流泪? 是的,岳维汉的确是流泪了,因为他在那老先生的身上看到了民族的魂! 只要千千万万这样的老先生还没有死绝,只要千千万万这样的孩子还没有死绝,中华民族的魂就永远不会灭亡!日寇铁蹄可以践踏我们的土地,可以践踏我们的城市,可以屠杀我们的同胞,却灭亡不了我们的民族魂! “团座,下雪了,把这个披上吧”小 柳忻上前将呢子大衣披到了岳维汉身上,这呢子大衣原本是重藤千秋的,不过被柳忻改过样式了,日军的领章、肩章和袖章都拆下了,却把**的领章给换了上去。看上去是既威风又保暖,这小妮子的手倒是巧。 岳维汉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呢大衣。再抬头看时,天上果然已经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但是下一刻,岳维汉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回头向柳忻喝道:“飞机,小鬼子的侦察机来了,大唐,快带柳上尉躲起来”。 “团座,我”唐大山颇有些为难,他的职责是保护岳维汉。 岳维汉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老松树下,一把就抱起了那两个孩子,旋即又扭头向那老先生道:“先生快找个地方避避吧,日寇的飞机来了!” 话音方落,天上便响起了飞机引擎巨大的轰鸣声。 岳维汉抱着两个孩子和老先生刚刚跑进附近的民房藏好,两架飞机就从低矮的云层中钻了出来,离地高度最多也就百余米的样子。 这小鬼子的飞行员的素质还真是不低。 这么厚的云层,又下着这么大的雪,居然还能遂行低空侦察任务,难怪太平洋战争爆后,小鬼子的空军能揍得老美空军找不着北,直到次年中途岛海战战败,小鬼子损失了大量王牌飞行员之后,他们的空军才开始走下坡路。 岳维汉正要转身离开时,左边略小的那个孩子忽然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袖,怯生生地道:“英雄叔叔,能跟你借样东西吗?” “叔叔不是英雄。”岳维汉拍拍那孩子的小脸,道,“不过你想借什么东西?” 那孩子伸手指了指岳维汉腰上悬挂的那两颗甜瓜手雷,道:“能借我一颗吗?” “你要借这个?” “打鬼子。”那小孩一本正经地道。 岳维汉又道:“知道怎么使吗?” “知道。”那小孩自豪地道,“爹教过我。” 说起老爹,那小孩的大眼睛里立刻充满了光彩,兴奋地道:“两咋。月前,我爹去了上海打鬼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呢,我娘说我爹已经打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可能要等我长大后,我爹才能回得来呢 岳维汉心下惨然,当即从腰上解下了一颗手雷。 然后又从兜里摸出五块银元,递给那老先生道:“老先生,请您把这个转交给孩子的母亲,就说这是国府给她丈夫的,” “好的,好的。”老先生连连点头道,“我替宝官他娘谢过长官了。” “不谢。”岳维汉当即转身而去,走了几步却又回头向那孩子道。“宝官,好好读书,别让你爹失望。” “嗯。”宝官认真地点头,又紧紧地握住了手雷。 岳维汉刊网返回团部,团副刘毅就兴冲冲地回来了,大声道:“团座,好消息!” “什么消息值得你如此高兴?”岳维汉打趣道,“捡了两万现大嘞。 “两万现大洋算个球刘毅道,“冉座,我在江浦北郊现了一座大仓库。里面装满了洋灰啊,少说也有几千吨哪!” “你说什么?几千吨洋灰!?”岳维汉的眼睛顿时也亮了起来。 几千吨洋灰,那该是个什么概念?耿一袋的袋装足足要装好几万袋哪,估计都能修好几座国防要塞了,宝立团有了这批洋灰,就能修建大群混凝土结构的碉堡工事,不过时间是个问题,修建这么多碉堡需要时间,让混凝土凝固更需要时间! 旁边刚刚归队的警卫连长花输林道:“刘团副,江浦哪来这么妾洋灰?” 刘毅道:“嗨,我刚才也问过了,这江浦呀原来正好有两家洋灰厂。不过现在已经搬到武汉去了,至于这几万吨洋灰,原本是要拉去南京外围修建国防工事的,不想小鬼子来得太快,这批洋灰都还没来得及运过江呢。” 岳维汉道:“好,通知各营马上派人去拉洋灰,都用洋灰修工事。” “这个”刘毅道,“团座,是不是向卫戍司令部请示一下?这毕竟是好几千吨国防物资啊,司令部还留了两个排守着呢。” “军情似火,请示个屁!”岳维汉道,“所有洋灰立即征用,司令部的那两个排也不用再归队了,统统编入警卫连的战斗序列。” “是!是!”刘毅和花翰林同声应诺,旋即转身而去。 刘毅是通知各营去北郊仓库拉洋灰,而花翰林则是收编那两个排去了。两个排虽少,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这节骨眼上,只要是兵,有一个算一个。 巢湖通往含山的狭窄公路上,国崎支队的机械化装备正摆开一字长蛇阵,浩浩荡荡地向前开进,虽然国崎支队的前锋,第引联队下属的第3步兵大队已经打到了和县,但国崎支队的本部却才刚刚从巢湖出。 事实上。如果不是刚刚接到了方面军司令部的电令,国崎登少将根本就不会率领他的主力部队向浦口方向攻击前进。 国崎登少将出身名门,又是帝国陆大毕业的高材生,他的军事素养绝非重藤千秋这样的老朽所能比拟,比田代元俊、中”广这样的后起之秀更多了份老辣,但是,对于支那军,他们的看法却是惊人的一致,都认为支那军是用沙子堆成的军队。 所以,国崎登少将只派了一个步兵大队去侧击浦口,在他看来,有这个步兵大队就足够打下浦口截断南京城内十几万**的退路了,至于他的支队主力。自然是要沿着公路线快往北推进,以最快的度攻占合肥、蚌埠,乃至徐州! 只要打下徐州,大日本帝国的华中方面军和华北方面军就很可能实现会师!这对大日本帝国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胜利。而对中国人来说。则是咋。巨大的打击,中国人的军心、民心乃至抵抗的决心,都将产生极大的动摇! 但是,方面军司令部的一纸电令却打乱了国崎登少将的计划! 国崎登少将不得不中止往北推进的计划,转而向浦口方向攻击前进。对此,国崎登少将心里是充满了遗憾,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打下浦口之下,还是能够沿着津浦铁路往北快推进的,最多也就耽搁七八天的时间。 防:因为要出门,所以8o票加更就提前更了。 话说,各位老大,等我回家时,能不能再让我更新几章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十三章 战地记者 说起赵家,在当地那可真是百年世家了。从太爷的太爷那辈起,赵家就已经是江北的名门望族了,这一代的家主赵君恩更是上海的商界名流。沪上赫赫有名的大报《申报》就是赵老爷子与几个友人出资创办的。 老宅对面的街道上,缓缓走来了一对青年男女。 青年男子忽然说道:“欣怡,真希望你能同时和我去延安?” 青年女子为难地道:“周大哥,我想在家里多陪大妈妈几天。” “我知道。也能理解青年男子道,“你毕竟是你大妈妈一手带大的么,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大妈妈舍不得你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小鬼子已经打到南京了,浦口这边估计很快也会沦陷,你可一定耍注意安全呀。 “周大哥你放心吧。”青年女子道,“我不会有毒的。 青年男子点点头,又道:“欣怡,有件事”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青年女子道:“周大哥,你可是我的入党介绍人,有什么事你就问吧。” “我听说”青年男子似是下了某种决心,问道,“你以前曾经订过婚?” 青年女子略略愣了愣,旋即轻声应道:“嗯。” 青年男子脸上的神情顿时黯淡了下来,但仍不死心地问道:“封建包办婚姻?” “算是吧。”青年女子微微苦笑道。 青年男子不甘道:“你可是新时代女性,就没想过抗争?” “不用了,婚约已经解除了。”青年女子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古怪。 “哦,婚约已经解除了呀。”青年男子点了点头,眉宇间似有一丝压抑不住的喜色。 “周大哥,我们能不说这个吗?”青年女子似乎不愿意就这件事多说,错开了话题。 “姐,姐”话音方落。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忽然从街对面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姐你快回去吧,镇公所来人了,爹从上海拍来了加急电报。” “啊。伯父拍来加急电报?”青年女子吃惊地道,“筏雅,找我的吗?。 “嗯。小姑娘连连点头道,“说是要你立即去江浦镇,做什么战地记者。”江浦镇,宝山团临时指挥部。 团副刘毅兴奋地道:“团座。天公作美啊,没想到这时候下起鹅毛大雪来了,看这架势一时半刻绝对还停不了,嘿嘿,最好下他个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不可能。”岳维汉摇头道。“江南可不比你们东北,下个半天顶天了。 “那也差不多能有两尺深了。”刘毅狠狠击节道。“这么厚的雪。国崎支队又是机械化军团,还有坦克和重炮,够他喝一壶的了,哈哈 “这倒是。”岳维汉也道,“至少今天小鬼子是到不了江浦了。而且我还有个想法 刘毅道:“团座有什么想法?” 岳维汉道:“我想从警卫连中挑选百余精兵,组建雪地游击队,沿着公路向和县方向撒出去,跟小鬼子打袭扰战、游击战、麻雀战,不求消耗日军的有生力量,只求迟滞他们的行军度,以便给各营修筑碉堡工事争取时间,你觉得怎样? “雪地游击队?”刘毅皱眉道,“百余人是不是太少了,能行吗?” 岳维汉只能报以苦笑,不过这也难怪,刘毅毕竟是正规军的团长,要让他领会游击战的精髓,那不是一般的困难,慢慢学吧!看来这个艰巨的任务只能由他自己去完成了小好在各营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抢修工事。也没别的大事,有刘毅坐镇团部,他也就能放心了。 岳维汉办事一贯雷厉风行,既然想到了那就立刻要做,正要让花翰林去挑人时,唐大山却大步走了进来,道:“报告。” 岳维汉不耐烦道:“啥事?” 唐大山道:“战区派来了两位战地记者,说是要见再座您 “战地记者?没空。”岳维汉非常不耐烦道。“老子现在哪有什么时间见什么记者,你让他们来找刘团副吧。” 说罢,岳维汉转身就往外走,网出门,就见外面站着一男一女。 站在前面的那个女记者长的是真漂亮,不仅身材高挑,皮肤白晰,而且还很有股子楚楚可怜的江南佳丽风韵,跟着出来的团副刘毅,还有团部的那些个卫兵看得眼都直了。 “是你!?” 几乎是同时,那对男女也看到了岳维汉他们,在看到岳维汉的一瞬间,那女记者却顿时失声惊呼起来,然后赶紧以手捂住了小嘴,一副见了厉鬼的模样,旁边的那个男记者赶紧抢前两步,把女记者挡在了身后。 岳维汉顿时皱紧了眉头,语气不善地道:“怎么,我们以前认识吗?。 那女记者的思维顿时陷入了凝滞,不是吧?这恶少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小难道自…叭品人,。可纹又怎么可能!眼前众恶少就是化成灰她错。五年了,晚上做噩梦她都还经常梦到此人呢。 你看他左耳垂上的那颗黑痣,不是他还能有谁? “欣怡?”就在这时候,另一把声音忽然从旁边的电讯室里传来,话音未落,柳忻的倩影已经从里面冲了出来。一把就揽住了那女记者的纤腰,喜不自禁道,“欣怡,真的是你?” “柳忻?”那女记者回头见是柳忻,顿时也喜不自禁起来,“是你呀?” 两人又是搂啊又是抱,柳忻又喜孜放地道,“欣怡,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被派到你们团做战地记者来了,这是军令部和南京卫戍战区司令部的公函。”赵欣怡说着就拿出了两纸公文,想上前交给岳维汉却又明显不敢。 柳忻奇怪地看了看赵欣怡,又看看岳维汉,这才接过两纸公文转交给了岳维汉。 岳维汉匆匆看完公文旋即便皱紧了眉头,向刘毅道:“刘团副。这两个人交给你了。” “是。”刘毅赶紧挺身立正。 岳维汉又轻哼了声,转身就,走。 还别说,眼前这女记者还真给了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可他想破了头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也许,这女记者跟他穿越之前的那个正牌岳维汉生过什么纠葛吧,不过岳维汉现在可没时间理会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直到岳维汉带着唐大山走远了。那女记者赵欣怡的俏脸上才算是恢复了一丝血色,压低声音向柳忻道:“柳忻,他真是你们团长?” “当然了。”柳忻奇怪地道,“欣怡。你认识我们团座?” “嗯。”赵欣怡下意识地嗯了声,旋即又摇头道,“啊不,不认识。” “欣怡你怎么了?”柳忻越奇怪地道,“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啊,没什么。”赵欣怡赶紧转移话题道,“可能是有些累了吧。” 这时候,团副刘毅已经大步走上前来,先向赵欣怡和那男记者敬了记军礼。这才彬彬有礼地肃手道:“我是宝山团团副刘毅。两位里边请。” 这时候赵欣怡已经完全恢复了镇定,道:“刘团副,你们真的接到了蒋委员长电令?我是说,蒋委员长真的在电令中明确指出,耍你们不惜别代价守住浦口,不到南京城内几十万难民全部转移,绝不准后撤…… “当然。”刘毅不假思索地道,“如果没有委座密令,团座又岂敢矫诏?” 赵欣怡眨了眨美目,道:“刘团副,不知能否让我看看蒋委员长的密令?” “这个怕是不行。”刘毅抱歉地笑笑,道,“密令在团座身上,我可拿不出来。” “那你看过这份密令吗?” “没有,不过我相信团座。” “你就这样相信你们团座?” “当然。” 巢湖通往含山的公路上,一伙土匪正踩着脚踝深的积雪向前急行军。 走着走着,一名小头目凑到队伍中间的土匪头子跟前道:“大哥,你看这雪下这么大,是不是先找个地儿避避?” “放屁。”那土匪头子道,“耽搁了时辰,家伙都给别人拿走了咋办?” 旁边二头目道:“大哥说的对,人家马世魁可说了,去晚了那就啥都没了。” 小头目嘀咕道:“我就觉着吧,这事不太靠谱,黑风寨在皖东虽然也算是小有名声,可也不过四五百人马,三百多条快枪,啥时候阔绰到能够接济周围的寨子了?再说马世魁能有这么好心,平白无故给我们枪?” “你懂个屁。人家是傍上**了,大名鼎鼎的宝山团,知道不?”尖匪头子道,“再说这枪也不是白给的,人家提条件了,得打鬼子!” 话音方落,有腿脚利索的小喽罗从屁股后面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道:“大,大哥,不,不好了” 土匪头子皱眉道:“小马勺,出啥事了?” “鬼子。好多鬼子!”小喽罗喘道,“好多边三轮和大卡车,还有铁王八。” 土匪头子脸色微变道:“小马勺,你看清楚鬼子有多少大车没?” “得有上百辆吧?”喽罗挠了挠头。摇头道,“反正一眼望不到头。大路上全是。” 二头目道:“大哥,小鬼子人多,装备又好,不是我们这点人能够招惹的,要不,” “不行,得给***找点麻烦。”土匪头子一转眼忽然看到前方有座桥梁,便吩咐二头目、三头目道,“老二、老三,看见前面那座桥没有,把我们带的炸药全埋上,炸了它,让小鬼子今明两天都过不去桥。嘿嘿,有了这茬,到了黑风寨我们就能堂堂正正地向马世魁要家伙了,因为我们打鬼子了!” 第五十四章 迟滞行军 国崎登少将的指挥车出城不到片刻,天上就飘起了鹅毛大雪,又往前行进不到五里,通讯参谋加腾春义少尉就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将军阁下。山田大佐来急电,巢湖通往含山的一座公路桥梁遭到支那人破坏,请求工兵大队支援。” “八嘎牙鲁。”参谋长安田大佐大怒道,“支那人对皇军太不友好,死啦死啦滴!” “安田君,不必动怒。”国崎登少将却是神情恬淡地道,“区区一座桥粱而已,阻挡不了皇军太久,很快我们的工兵就能修复 “命令。”国崎登说罢又向加藤春义道。“工兵大队立即赶往出事地点,抢修桥粱。” “哈依。”加流春义猛然收脚立正,旋即转身去了。 国崎登少将目送通讯参谋的身影远去,忽然抬头向天,幽幽说道:“倒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很可能给我们的行军带来极大的困难 国崎登少将的担心最终成了事实。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下了整整一天,整个苏南皖省顷刻间都成了冰雪的世界,巢湖通往含山的公路上积雪足有齐膝深!国崎支队庞大的车队只能沿着前车碾出的轮辙小心而又缓慢地前行,否则很容易滑出路基而侧翻。 到了晚上,被前车碾碎的雪水开始结冰。更是绝无行军之可能了。 歇便是这样,这一路上还是不断出现状况,或者这辆卡车的冷冻液出了问题而抛钴,或者那辆卡车的防滑链脱落,车子横转在了公路上,偌大一支车队,只要其中一辆卡车或者装甲车出问题,后续的车队也就只能跟着停下来等待。 这一来,行军的度就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甚至还不如步兵旅团度快了。 从巢湖到含山不过四五十里。正常情况下国崎支队一个多小时就能赶到了。但由于途中被一伙土匪炸掉了一座桥粱。再加上路面积雪的影响,国崎支队最终居然走了两天。直到第二天傍晚才狼狈不堪地开进了含山县城。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就在国崎支队本部离开巢湖向含山进的同时,作为前锋的第引联队第3步兵大队也在柳田中佐的率领下从和县开拔,沿着公路往北直扑江浦镇而来。 汰野千里的江左平原,此时已经完全成了雪原。和县通往江浦的公路也已经完全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如果不是公路两侧的护栏,只怕谁也不找不到这条公路的确切位置了。 距离公路大约四五百米的一处缓坡上,平滑的雪面上多了三处不太显现的凸起。 如果走近了看,就会现这里居然趴了三个大活人,只不过他们身上盖的白布与周围的雪色很好地融为了一体,所以很难被现,这三咋,人当然就是岳维汉,还有他的警卫连长花翰林,以及警卫员唐大山了。 至于警卫连的百余名战士,此时正在后面紧张地挖掘道路,破坏桥梁呢。 岳维汉三人当然不会亲自动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转到前面望风来了。 前方公路上,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鬼子的车队了,花翰林往自己快要冻僵的双手呵了口热气,向唐大山道:“大唐,你拿炮弹改装的地雷能不能炸啊?” “能炸,当然能炸。”唐大山道,“在东北那旮旯,我就经常偷炮弹改装成地雷,然后偷偷拿进山做成陷阱,什么野猪、黑瞎子炸了不老少,还有大老虎呢。” “你就吹吧。”花翰林不信道。“就这破榴弹。还真能做成地雷?。 “那还不咋滴?”见花翰林不信,唐大山急道,“我改装的地雷可灵,甭管是黑瞎子踩着喽,还是野猪拱着喽,或者是大老虎咬着喽。一准就炸!” “轰!”话音方落,前方公路止就传来了轰然一声巨响。 花翰林和唐大山急抬头看时,只见打头的一辆鬼子边三轮已经被爆炸产生的巨大气浪给掀翻了,坐在上面的三名鬼子直被甩出了老远落入雪地之后就再没什么动静了。估计多半是被冲击波给震死了。 尾随跟进的另外两辆边三轮小一辆装甲汽车还有三辆大卡车立刻就停了下来,四五十个披着棉大衣的鬼子步兵哇啦哇啦叫着从卡车上跳了下来。落地之后又迅四散而开。各自占据有利个置开始现场警戒。 花翰林本能地就握紧了手中那杆用白布包好的三八式步枪。 “别动。”岳维汉压低声音说道,“这些都是小喽罗,等大鱼出洞。” 仔细观察了片刻,鬼子并没有现什么可疑情形,就用轻机枪向着四周雪原胡乱扫射起来,这就是所谓的火力侦察了。 火力侦刁来对付那此今道门武装或者网冈组建的游击队怀是删酬的,一梭子扫过去,一准就跳起来跑,但用来对付宝山团这样的**精锐那就白瞎了,岳维汉他们压根就没有理会,任由小鬼子浪费机枪子弹去了。 火力侦察持续了数分钟小鬼子现四周还是毫无动静,这才停止了射击。 又过了几分钟,那辆装甲汽车紧闭的车门终于打了开来,一名披着呢子军大衣的鬼子军官从里面弯腰钻了出来。 四百多米外,岳维汉和花翰林几乎是同时扣下了扳机! 只听“叭叭”两声枪响,那鬼子少尉军官的眉心和面门同时中弹。大好头颅上顿时就多了四个血洞,两个在脑后,足有鹅蛋大小! 几乎是在岳维汉和花翰林扣下步枪扳机的同时,唐大山手中的歪把子也开火了,一咋,长点射过去,立刻就扫倒了三个鬼子兵! 一个长点射打完,唐大山侧身一滚,就滑下了缓坡。 早在唐大山之前,岳维汉和花翰林就已经抢先下坡了。 当鬼子兵的报复火力将缓坡打得碎雪四溅时,岳维汉他们早已经滑下缓坡。溜进坡底事先踩探好的那条用来逃生的水沟里了。 鬼子兵显然是被激怒了,立刻分出两队步兵追了上来。 岳维汉他们也不还击,只是顺着蜿蜒弯曲的水沟往前猛跑,这里还在小鬼子装甲汽车重机枪的射程之内,白痴才会留下来跟小鬼子硬干!只要出了重机枪射程,这十几个小鬼子还敢再追,那岳维汉他们就不会再客气了。 不过,岳维汉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落空了。 那十几咋。小鬼子很机警,只追出两百多米就不再追了,显然,他们也已经感觉到了,偷袭的这三个中国人很难对付,再往前追的话肯定得吃亏。 和县兹往江浦的公路上,柳田大队本部。 由于一辆抬重车车轮打滑侧翻在了公路中央,致使整个行军车队都跟着停了下来,躲在装甲车内的柳田中佐正透过车窗看着士兵们在紧张地装卸物资,抢救出事的抬重卡车,通讯参谋武田少尉忽然匆匆跑步来到了装甲车前。“长官,前锋小队急报”。武田少尉猛然收脚立正。 柳田中佐回了军礼,道:“前锋小队到达什么位置了?” 武田少尉道:“前锋小队已经到达桥林乡,不过他们在桥林乡遭到了支那特种兵的袭击,东乡少尉当场玉碎。” “八嘎牙鲁,支那特种兵!?”柳田中佐的眉头顿时就蹙紧了。“你的胡说八道,支那人怎么可能拥有特种兵?” “哈依。”武田少尉猛然低头。旋即又收脚立正。 “命令,东乡小队停止前进。第四中队加快行进度,两部汇合后再向前攻击前进!” 柳田中佐的军事素养还是相当不错的,从东乡小队遭到伏击这件事情。他就基本判明这支支那军不是一般的支那部队,这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支那宝山团了,此时再派一个小队作为前锋,那就有些冒险了。 江浦镇,南郊。 才半天功夫,团部外围就出现了不少碉堡,这些碉堡有大有有圆形的也有方形的,大的能容纳好几十号人小的甚至只能容纳两三个人!而且这些碉堡全是用砖石外加洋灰砌成的,表面都呈暗青色。在素白的雪原上相当碍眼。 “快快快,快把稻草撒上去,再在上面撒满雪!快!” 团副刘毅正带着警卫连的战士们往大大小小的碉堡上盖稻草。 盖上稻草主要是为了迷惑天上的鬼子侦察机,这碉堡盖了稻草再撒点雪,从天下看下来那就跟田野上的稻草垛没啥区别了。 不远处,申报的那位战地记者赵欣怡,在柳忻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赵欣怡道:“柳忻,这里还有这么多的洋灰,为什么不多砌些碉堡呢?。 “人手不够啊。”柳忻叹了口气,道,“我们警卫连总共也就四百多号人,团座带走了一百多人,剩下的又要挖战壕,又要修碉堡。哪里忙得过来呀。” “人手不够?”赵欣怡美目一转,忽然道,“或者我有办法 柳忻不信道:“欣怡,你能有什么办法?” 赵欣怡道:“柳忻,别忘了我可是浦口镇人,而且我伯父跟江浦镇的镇长有些交情。只要镇长愿意出面,少说也能征集到几千民夫。” “几千民夫?”柳忻惊喜莫名道,“那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赵欣怡道:“我这就找镇长去,柳忻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第五十五章 最多坚持三天 申,日军华中方面军攻占南京前讲指挥门 日军上海派谴军司令兼攻占南京总指挥朝香宫鸠彦遇刺身亡之后,华中方向军司令松井石根就重新兼任了派谴军司令一职,同时为了便于指挥,又组建了攻占南京前进指挥部,由第十军司令柳川平助中将担任总指挥。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柳川平助高居主位。 除了已经渡过长江的国崎支队,以及已经覆灭的重藤支队,其余第3、第6、第口、第第旧、第旧、第侣、第心、第旧等九大主力师团的主官几乎全部到齐,既便师团长无法亲临。至少也派来了参谋长参加会议。 这次会议可以说是攻占南京的最后总动员! “司令官阁下对我们华中方面军的进展深感失望,大本营更是对我们前线各部的表现非常不满。”柳川平助中将正在做最后的总结性陈辞,“诸位不要忘记,大日本帝国是个岛国,资源贫乏,帝国的国库无力支持我们长久作战,如果皇军无法在短期内迫使支那政府投降的话,局势将对帝国非常不利。” “为此,大本营命令我们,三天之内必须攻占支那都南京!” “现在我命令”柳”平助猛然起立,与会的师团长和参谋长也跟着猛然起立,同时齐刷刷地转头目注柳川平助,柳川平助又道“除第旧师团向杭州方向攻击前进,国崎支队向崩口方向攻击前进之外,其余各师团集中全力攻占南京”。 “哈依!”九位师团主官猛然低头,同时猛然收脚立正。武汉,行营。 就在柳川平助召开军事会议的同时,国府领袖蒋委员长也正在召开军事会议。 这个会议既是对前段时间两线战场的战情总结,同时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看成是给岳维汉擦屁股的会议,要不是岳维汉擅自以他蒋某人的名头布了所谓的告民书,并且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今天也不至于如此急匆匆地召集各战区将领召开军事会议。 副总参谋长白崇起正站在巨大的地图前,以手中木竿点了点徐州,说道:“根据军统局提供的情报,现在我们已经可以肯定,沿津浦铁路向南推进的就是日军第旧师团。而不久在青岛秘密登陆的则是第师团。” “这两个师团都是日军战斗序列中的常设师团,装备精良,战斗力很强,韩复渠的山东军只怕抵挡不了太久,一旦山东军溃败,日军第旧师团和第师团就会齐头并进,两路夹击中原军事重镇徐州 “华北战场的局势大致如此,现在再说说南京战场。” “包括紫金山主阵地在内,南京外围的国防工事大多已经失守眼下日军已经调集了两咋小重炮旅团,正在猛轰中华门和光华门,城门被破只是时间问题,不出意外的话,南京保卫战在今天就要转入巷战了 蒋委员长忽然道:“巷战就巷战吧,不就是刺刀见红吗?我们不怕!但是南京城内究竟还有多少难民?又究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全部转移到江北?” 这一刻,蒋委员长真恨不得南京城内只有几百个难民,一下就能转移到江北。 这样一来,南京城内那十几万嫡系王牌也就用不着跟日寇拼命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蒋委员长却没有想过,一旦他再次下令撤退,旧军阀出身的唐总司令根本就弹压不住南京城内那些嫡系中央军的骄兵悍将。到时候就会出现官兵争渡,各部抢先后撤的场面,最终还是要酿成十几万**精锐放弃抵抗的历史悲剧。 白崇起犹豫了一下,道:“南京城内究竟有多少难民,这个只怕谁也说不清,但我想五十万肯定是有的,以目前下关码头所有之运力,既便是满负荷运转,也至少需要二十天才可能将南京城内所有的难民转移到江北。” “二十天!?”与会的高级将领们脸色都不太好看。 白崇起又道:“最让人担心的还是宝山团,这次他们的对手可是国崎支队”。 第五战区长官李宗忍也道:“虽然宝山团此前曾经击溃过重藤支队,但这个重藤支队是由台湾守备旅团编成的,而且实际上也只有三介。步兵大队的兵力,无论是兵力、装备还是单兵素质,跟国崎支队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上,我也很担心哪。” 白崇起看了看蒋委员长,又道:“按宝山团和国崎支队的兵力、装备计算,一旦国崎支队到达置。宝山团最多只能坚持三天!”门 与会的高级将领顿时一片哗然,蒋委员长的眉头也霎时蹙紧了。 事实上,白崇起已经很给蒋委员长面子了,在他看来,一旦两军正面对上,宝山团根本连半天都撑不下来! 没错,宝山团是打了不少胜仗,在靖江和扬州,甚至还接连歼灭了日军两个最精锐的野战联队。但那都是巧仗,一次是完美地利用了地形,另一次则是因为日军弹尽粮绝,可这次面对国崎支队,白崇起实在是想不出岳维汉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已经升任第二战区长官的顾筑同看了看蒋委员长,道:“委座,是否可以考虑将夏中禹的吧师调往浦口?” “不行,相隔太远了。”蒋委员长摆了摆手,神情阴郁。 与会的高级将领尽皆默然,此时除了南京城内的十几万大军外,距离浦口和宝山团最近的就是驻扎在合肥的旧师了,然后就是驻扎在蚌埠、淮南一带的张自忠的纠军了,但这两支军队是皖东南最后的屏障,不能轻动。 至于南京城内的那十几个师,更是不能轻易调动,否则很容易牵一而动全身,引起整个南京战场的崩溃!道理是明摆着的,大家都在一起拼命,就谁也不会多想,一旦有部队提前转移至江北,哪怕是去驰援宝山团,都将引灾难性的连锁反应。 白崇起顿了顿又道:“宝山团只能坚持三天,至于南京,最多还能坚持十天,十天之后南京保卫战就将结束,但是日寇绝不会因为占领南京就停止他们前进的步伐,再接下来他们肯定会沿着津浦铁路北上,争取与华北方向的日军会师徐州。” 第五战区长官李宗忍附和道:“我完金赞冉健生的判断,我认为现在已经可以开始着手部署徐州会战了。” 江浦镇,东门戏台。 年逾花甲的镇长一声令下,仍然留在镇子里的青壮便全部集中了起来,附近几十个村庄的青壮们也都在保长的率领下纷纷赶来聚会,皖东这带自古民风强悍,再加上世道不好,土匪横行,各乡各保为了自保都建有民团。 那个战地记者赵欣怡手持扩音喇叭站在戏台上,正在高声喊话。 “乡亲们,江浦镇的老少爷们,你们知道吗?日本鬼子已经打到江对岸,打到南京城外了!如果我们再不奋起反抗,他们就要打过长江,打到江浦镇来了!” “当你们拿起锄头下到田间劳作时,你们可曾想过,多少同胞已经家园被毁,已经无家可归、没田可种了?” “当你们端起碗准备吃饭的时候,你们可曾想过,江对岸的南京城内,正有五十多万难民在寒风中受冻,在冰雪中挨饿啊!” “当你们儿女绕膝,享受天伦之乐时,你们可曾想过,长江两岸,南京城外,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将士战死沙场,他们家里也有妻子儿女,也有父母高堂,可是”他们已经永远等不回自己的亲人了!” “父老乡亲们,老少爷儿们,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啊!” “是的,一个人的力量很渺可是,千千万万的你们汇聚在一起,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四万万同胞团结起来,任何敌人都将被我们碾得粉碎!” “乡亲们,不能再等了。拿起你们的锄头,去帮**抢修碉堡吧!” 站在旁边的周博文被赵欣怡这一席话说的是热血沸腾,当下就情不自禁地振臂怒吼起来:“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万岁”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万岁!”戴着眼镜的老先生最先跟着怒吼起来。然后是稚嫩的童音跟着声嘶力竭地呐喊起来,很快,所有聚集在戏台下的青壮年们都跟着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年逾花甲的老镇长抹了抹眼角滑落的泪水,大手一挥,颤巍巍地道:“抄家伙,走!” 顿时间,聚集在戏台下的三五千青壮年便纷纷扛起了锄头铁稿,然后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呼喇喇地涌出了镇子,涌向了宝山团的阵地。 戏台上,周博文回头向赵欣怡微笑道:“欣怡,你刚才的话真的很有感染力,不要说台下的这些乡亲,就连我都被你给感动了,难怪杨书记跟我说,只要你能在抗大深造两年,都可以直接下派到八路军主力团当政委了。” 第五十六章 大战前夕 石下江浦锁数千青壮的加入宏儿团抢修碉堡,事的姆世顿叶就大大加快了。 说起来也真是侥天之幸,原本以宝山团的实力,如果仅仅依靠仓促修建的土木工事作为防御支撑,那是绝无可能挡住国崎支队的。甚至连白崇起估计的三天都撑不下来。国崎支队是日军精锐中的精锐,其机动力和战斗力那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不过现在。情形却是大不相同了,由于天公作美,突然降了一场大雪。极大地迟滞了国崎支队的行军度。由于积雪融化造成道路泥泞,国崎支队的机械化反倒成了累赘小不能不让人感叹,岳维汉这厮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更重要的是,还来了个非常善于动群众的战地记者赵欣怡! 短短不到两天时间,名义上是战地记者。实际上却是**地下党员的赵欣怡同志便将江浦、浦口两镇以及附近村寨所有的群众都动了起来。青妆们负责抢修工事,妇女和儿童们则忙着烧水煮饭、端茶送水,在赵欣怡的动员下,许多百姓纷纷拆了自家房屋拿出砖头来砌碉堡。甚至连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也纷纷捐出自己的寿材用来修筑国防工事。 面对如此热情高涨的江浦百姓,宝山团的**官兵们甚至都有些手足无措! 要说,**在江南的群众基础原本就不差,到大户人家驻个营什么的也不会有怨言,部队经过村庄的时候。偶尔也会有百姓提着茶水。拿着煮熟的鸡蛋来劳军,但像现在这样的火热场面,却是谁也没见识过。 池成峰正好在营营部。当下向曹兴龙道:“他姥姥的。咱老池打了十几年的仗了,这样的场面还真是头一回见到,这老百姓咋突然这么热情了?” “这样的场面我倒是见了不少。”曹兴龙似乎是回想起了往事。有些感慨地道”当年跟着老营长北伐的时候。我们打到哪都是这样的场景。那时候老百姓是真欢迎我们哪,可惜打下武汉之后,这样的场面就再也没有过了 池成峰道:“大龙,我听说这些老百姓都是那个战地记者鼓动来的?。 “小什么鼓动。这叫宣传”。曹兴龙皱眉道,“赵记者在宣传方面的确很有本事,如果她能长期留在我们宝山团就好了,这样无论走到哪里。我们团都能很快得到当地百姓的拥护和支持,所面临的困难也就会小很多了。 “他姥姥的,说的也是。”池成峰摸了摸下巴。忽然道,“这赵记者长的也挺漂亮的。要不干脆让团座娶了她得了。这样她不就能留在我们宝山团了吗?。 ,小行了,你就别操这心了曹兴龙没好气道,“上次日本娘们的事,你还没够啊?” “喊,团座那是因为脸嫩我就不信他不动心。”池成峰不以为然道。小小白脸都这样 “我没功夫跟你闲扯,赶紧回你自个阵地去曹兴龙说着就把池成峰往外赶,一边赶还一边。丁嘱道,“老池,记得修工事一定要按照团座所说的规格修,修好工事千万记得埋炸药,引线要深埋,而且得布双线”。 “知道知道池成峰不耐烦道。“不就是修个破工事,埋个破炸药么。误不了事 曹兴龙又道:“还要注意防空,别让小鬼子的飞机现破绽。更不要伤着了老百姓 “小得得得。你烦不烦?”池成峰抓起军帽就走。边走边嘀咕道。小鬼子的航弹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才舍不得往我们宝山团头上扔呢 池成峰的信口胡言最终却成了事实。 鬼子的侦察机其实早就现宝山团在江澜镇一带修筑工事了。因的宝山团三千多官兵再加上四五千民夫这么多人,在冰天雪地上抢修工事实在是太过醒目,鬼子的侦察机还在千米以上高空就已经现了。 不过由于宝山团的掩饰工作。再加上高空侦察的局限性小鬼子的侦察机始终没能现宝山团修筑的是坚固的砖石混筋工事,而只认为是普通的土木工事,所以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到后来,甚至干脆不再来侦察了。 直到国崎支队主力赶到之前,鬼子的轰炸机都没来轰炸过一次。 还真让池成峰说着了。小日本是个岛国。几乎所有的资源都依赖海外进口,再加上海军分走了绝大部份资源。留给日本陆军的资源可谓相当有限,重磅航弹对于日本陆军来说可是奢侈的武器,除非重耍的战术目标,否则是不会出动轰炸机的。 再说岳维汉的雪地游击队。给柳田大队的行军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岳维汉的雪地游击队不仅破坏公路,炸毁桥梁,还经常在公路上埋地雷! 在岳维汉的点拨下,唐大山改装的地雷是一个比一个诡异,什么触雷、绊雷、连环诡雷是层出不穷,为了排雷排爆,柳田大…”门…兵小小队几平今军覆灭,整个大队的行军谅度也像蜗午一天往前走不到十里地! 最要命的是雪地游击队经常三五人一组,在夜间轮番袭击日军驻地。 在岳维汉的指挥下,这些游击小组就像野狼似的,一有机会就会狠狠地咬上一口小鬼子是防不胜防。又剿无可剿,有时候,一个晚上就会遭到几十次袭击。搞得整个柳田大队晚上睡觉都裹着厚厚的棉大衣,上个茅厕手里都得提着三八大盖。 再加上积雪融化,道路泥泞,柳田大队的机械化装备反而成了累赘,从和县到桥林乡,柳田大队只走了不到半天,可是从桥林乡到江浦。柳田大队却足足走了四天半。直到第五天傍晚,疲惫不堪的柳田大队才挺进到了江浦镇南郊。 柳田大队行军不顺畅,国崎支队的主力也好不到哪里去。 国崎支队主力虽然没有遭到雪地游击队的袭击,可一路上找他们麻烦的各路人马却也是层出不穷。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小股土匪,也有被皇军击溃的当地保安队,甚至还有一股“奇怪。小的武装袭击了第。联队的指挥部。所幸没造成什么损失。 第。联队联队长山田大佐报告,这伙武装人员所使用的武器很杂,甚至还有大刀和长矛,穿着打扮也像是土匪,可他们的组织纪律性明显胜过土匪好几个等级,战斗力也比土匪强了许多,山田大佐推测,这很可能是由中国**领导的游击队。 还有。融化的雪水致使公路变得泥泞不堪,国崎支队又是高度机械化军团,道路条件对他们的影响远远胜过别的步兵旅团,结果国崎支队主力足足花了五天时间才从巢湖赶到和县。这时候,前锋柳田大队也网网进至江浦南郊。 方面军司今部的再三叮嘱还是起了作用。国崎登少将虽然从未将宝山团放在眼里,却也没有贸然下令让柳田大队动进攻,而是命令柳田大队严密监视当面之敌。待支队主力赶到之后再行攻击。民目二十六年屯7年旧月飞日中午,国崎支队主力终于赶到了江浦。 而此时,距离宝山团赶到江浦并抢修工事已经过去整整七天半了,由于洋灰和砖石等原材料充足,在三千多官兵和四千多民夫没日没夜的抢修下,沿着公路线至少修筑了数百座大大小小的砖石水泥碉堡! 各营的野战工事也全都用水泥加固过了,虽不见得能挡住战防炮的直射或者西山炮的炮击。但抵挡轻迫击炮和掷弹筒的炮火覆盖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至于,巧山炮,战壕里挖有专门的防炮洞,那也不用多担心。 总而言之,宝山团已经在江浦镇外修筑了一条坚固的混凝土防线,现在就看国崎支队有没有这副钢牙,将这道混凝土防线碾碎了! 与江北的相对平静不同,江对岸的南京城此时却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白崇起在武汉行营所表的论断已经彻底沦为了笑柄。在他看来只能坚持三天的宝山团直到现在都还毫无损。在他看来最多只能坚持十天的南京守军,虽然已经坚持了整整七天,却也远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七天前,日军的两个重炮旅团分别炸塌了中华门和光华门。 旋即第6师团和第耸团的先头部队便从城垣缺口处蜂拥而入。 负责守卫中华门的挂永青中将采取诱敌深入的计策,将第6师团的先头部队一个步兵中队诱入了城区,然后伏兵齐出,一举全歼!负责守卫光华门的孙元良却选择死守城桓缺口与敌硬拼,结果遭到日军重炮和飞机的狂轰滥炸,死伤惨重! 激战至傍晚,日军第6师团和第师团先后突入城区,惨烈的巷战正式爆! 此后直到南京彻底沦陷,无论白天黑夜,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枪声,只要有枪声的地方就有厮杀,英勇的南京军民与日本鬼子逐房逐屋厮杀,每堵断墙每片废墟都成了两军反复争夺的战场,日耸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与此同时,不惜以身犯险潜入南京城内的几个西方冒险记者,也以照异和文字相结合的方式将南京巷战的惨烈场面以近乎直播的方式传回了整个西方世界,南京军民的英真抗战赢得了西方绝大多数民众的同情,旅居海外的广大侨胞更是被彻底牵动了心弦。再次踊现捐款捐物、年轻子弟直接归国参战的**” 古老的中华民族看上去虽像是个病入膏盲的老人,却总能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焕出强大的凝聚力和生命力,并给予任何胆敢冒犯的敌人以致命的打击!“ 第五十七章 初战告捷 国崎登少将正通过炮兵测距望远镜炮队镜观察前方的**阵地,一边问旁边的参谋长安田大佐道:“航空侦察兵有没有现什么异常情况?” 安田大佐想了想。道:“航空侦察兵报告说,这几天有许多支那百姓在协助支那军修筑工事,不过这根本就不足为虑,支那军有再多百姓帮忙也是白搭,因为仓促间修筑的土木工事根本就不可能承受住正山炮的炮击 国崎登少将道:“小那就让柳田大队动试探攻击吧,让支那军的火力点暴露出来。” 国崎登少将一声令下,已经养精蓄锐数日的柳田大队立刻开始战前集结,柳田大队所属炮兵中队也开始了炮火准备,国崎支队所属独立第3山炮联队虽然已经赶到。但由于尚未构筑起炮兵阵地,所以这次没能参与炮击。 短短十几分钟时间,柳田大队所属炮兵中队的四门九二式步兵炮就向池成峰的2营阵地射了上百炮弹。打得整个2营阵地是火光冲天,烂泥四溅,不妇营的五百多官兵早有准备,都躲进了事先挖好并且用砖石水泥加固过的防炮洞里。 趁着炮击的时候,柳田大队所属第4中队的第2步兵小队就悄然运动到了阵地前沿。 这个步兵小队也真是够狠。居然将攻击推进到了距离**前沿只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这小鬼子的炮兵万一有个闪失。炮弹就极可能炸到自己人,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得出。小小鬼子的步炮协同还真不是吹的。 至少,十七个常设师团的步炮协同能力很强。一。斌…8。泡书昭不样的体验! 炮击一停,四十多鬼子兵立刻就端着刺刀从攻击窜了出去。 等到对面宝山2营连的官兵钻出防炮洞冲进战壕和散兵坑时,鬼子兵已经在五十米之内了!宝山2营毕竟是东北军的底子,反应还算快的,要是换成那两个,军营等到他们进入战壕,只怕鬼子兵就已经杀到眼鼻子底下了! 就这,靠前修筑的几处警戒阵地还是让小鬼子给抢占了。 池成峰顿时就被吓出了一身白毛汗,这下,他对国崎支队的“厉害。算是有了切身体会了,这个国崎支队真他娘的非同一般! 瞬息之间,宝山2营连阵地上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摆在最前沿的两挺歪把子轻机枪同时开火,正猫着腰往前冲的鬼子兵立刻被摞倒了好几介”剩下的鬼子兵见势不对立刻趴倒在地,就地寻找掩体并架设轻机枪和掷弹筒与**对射起来,**虽有坚固工事作为屏障,可在对射中竟然占不到上风! 宝山2营指挥部里,池成峰正在跳脚骂娘:“他姥姥,3连是干什么吃的?” 营副廖耀庭道:“营座,小鬼子的单兵素质的确比我们强不少。3连的轻机枪火力又不占优势,弟兄们的掷弹筒又没有小鬼子使得顺手,甚至还不如直接用手甩出去甩得准呢,落入下风也在情理之中啊。” 营副刘志坚也道:“营座。赶紧让隐蔽工事内的重机枪火力点开火吧,要不然让小鬼子冲到3连眼面前麻烦就大了!” “小开火开火!打死这些***!” 池成峰挠了挠头。骂道,“他姥姥的,这网接上火就被逼着暴露隐蔽火力点,回头又该让团座和大龙他们笑话了。” 池成峰一声令下,前沿的两个隐蔽火力点立刻就开火了! 这两个隐蔽火力点内可足足布置了四挺九二式重机枪和四挺歪把子集机枪,这八挺轻重机枪霎时构成了严密的交叉火力,子弹就像是舌风般刮向了五十米外的日军小队。这下那个日军小队明显吃不住劲了,开始狼狈后撤。 日军柳田大队指挥部内,看到日军小队转身后撤,柳田中佐脸上却露出了微笑,放下望远镜向身边的炮兵观察员道:“支那军的火力点都看清楚了?” 炮兵观察少尉将视线从炮队镜后面移开,收脚立正道:“哈依!” 柳田中佐挥了挥手,道:“命令炮兵中队,立即修正射击诸元 炮兵中队的射击诸元很快就修正好了。出击的前锋小队刚刚撤回两百米线,炮兵中队的四门九二步炮就开始了第二轮炮击,这次小鬼子的炮击就密集多了,第一轮炮击更多只是震慑性的,这次却是有目的的要摧毁**前沿的永久工事和轻重火力点了。 尤其是前沿的那两个的蔽火力点。更是承受了日军炮兵绝大部份的炮弹,整个阵地被炸得是面目全非! 足足半个小时的炮火准备之后,日军再次动了攻击。 这次却不再是一个小队四五十“ 八,是足足个中队百四五十人了!…… 参与攻击的日军中队趁着炮火准备的时候全部运动到了两百米的攻击起线外,炮击一停,就立刻兵分三路动了冲锋,一个小队从正面强攻,另外两个队迂回两翼。日军所使用的还是最简单也最实用的老一套战术。 不过这次,日军这套在平时屡试屡爽的战术却失灵了! 先是正面进攻的那个步兵小队遭到了**火力的压制。刚才炮兵中队重点炮击的两斤。隐蔽火力点居然没有被摧毁,正面进攻的步兵小小队由于缺乏心理准备,顿时就吃了大亏,从两翼迂回的那两个步兵队也撞到了铁板上。 很快,参与攻丰的整个第中队就败了下来。 柳田大队指挥部内,柳田中佐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小八嘎牙鲁,支那人的那两个火力点居然没有被摧毁?” “小还有侧翼,什么时候支那军也学会保护自己的侧翼了?” 旁边的副大队长还有几个中队长都不敢接腔。显然他们也闹不明白。在刚才如此猛烈的炮火覆盖下,支那人的那两个火力点是如何生存下来的?还有侧翼保护,支那军一贯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看来前面那支支那军还真是不太一样啊工 柳田中佐却感到很没面子,国崎阁下和整个国崎支队的同僚们可都在不远处看着他的表演呢,这场戏要是演砸了,让他的脸往哪搁?柳田中佐甚至都已经感受到国崎阁下不悦的神情以及同僚们讥讽的眼神了。 ,小命令,炮兵中队打完所有炮弹,再使用毒气弹!”柳田中佐咬了咬牙,狞声道”“炮击结束。第中队和第3中队同时起攻击,这次务,必拿下对面的支那阵地”。 小哈依!”炮兵中队长和第,、第3步兵中队长猛然低头,同时收脚立正。日军的第三轮炮火准备很快开始。在打了上百实弹之后,又悄然使用了靡烂性芥子毒气弹,但是对面的**早有准备,上次截获的抬重和历次缴获中就有不少防毒面罩小岳维汉早就已经把防毒面罩到单兵了,他早就防着这手呢。 柳田大队的第三次进攻依然以失败而告终,不过这次他终于是有所现了,对面支那军构筑的绝非什么土木工事,而分明是砖石混凝土结构的永固工事,尤其是前沿的那两个隐蔽火力点,分明就是表面糊了烂泥的暗堡! 是夜,国崎登亲自主持召开了军事检讨会。 柳田中佐也在检讨会上做了深刻的检讨。并提出了应对战术。 必须得承认,日本民族是个非常善于承认错误、总结错误并且改进错误的民族,这叮,的确值得国人警惕并且学习。 “柳田君,今日之败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国崎登安慰了两句。然后话锋一转说道,“因为对面的支那军已经利用这几天时间构筑了完备的永固工事群。要想凭借九二步炮推毁对方的永固工事群。明显已不可能。明日,山炮联队和战车分队将协同第3大队作战。柳田君明天你可千万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柳田中佐猛然起身,旋即收脚立正道:“哈依。” 国崎登在主持召开军本检讨会时,岳维汉也正在宝山2营连的阵地上巡视。 池成峰边走边嘀咕道:“他姥姥的”连2连的伤亡情况都还好,就是弹药消耗太严重了,尤其是重机枪子弹。半天时间就消耗了好几斤,基数,按照这样的强度,最多三天我们营所有的重机枪就都要唱空城计了”。 “池成峰,你少在我这里哭穷。”岳维汉冷然道,“战前所有弹药都已经下到各营,你再喊也没用,我这里可没有多余弹药补给你。” 事实上,这也是日式武器的致命弊端。一旦弹药耗尽,再精良的武器也成摆设了。 想靠缴获来以战养战,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小鬼子不是便宜运输队,要想抢他们的抬重又谈何容易?一次两次还可能侥幸成功,三次四次还能得逞小鬼子不成傻瓜了?抢人家物资真这样容易,抗战还用得着打八年? 池成峰撇了撇嘴,不吭声了小心里却腹诽道:“他姥姥的,咱就不信你没留点私货?””你在心里骂也没用,我还是没有弹药补经你。”岳维汉却像是脑后长了眼睛,又像是能听到池成峰肚子里的声音,冷然道,“我来就是提醒你,你最好能有个思想准备,明天鬼子的进攻可不会只有今天这点强度了 第五十八章 雪白的** 云日清晨,正在熟睡的池成峰被巨大的爆炸声所惊醒门 急起身冲到观察孔后面往外一看,这天还没亮透呢,小鬼子就开始炮击了。而且这次炮击的威势明显不同于昨日,那感觉简直就是地动让摇,天崩地裂,他的营部已经用钢筋混凝土加固过了,感觉都有些摇摇欲坠了。 再举起望远镜察看时,只见3连的整个前沿阵地已经成了一片燃烧的火海。大量的爆炸碎片和碎石烂泥正在空中漫天飞舞,虽然相隔还远,池成峰却几乎能够听到弹片在空中划过时出的凄厉的尖啸声。整个一副世界末日的可怕景象。 池成峰身后,廖耀庭神情凝重地道:“营座,是伤山炮群 “龟儿子滴”。刘志坚也骂道,“威力可比昨天的九二步兵炮大多喽 池成峰没有吭声,举着望远锁的双手却忽然间颤了颤,就在网才,一团巨大的红光在3连阵地前沿猛然绽放,其中一座暗堡的顶盖霎时间就整个被掀飞了,大量的碎砖块和着混凝土碎片正向着四下里呼啸激射。 池成峰的嘴角抽了抽,突然回头向廖耀庭道:“给我接团部!” 廖耀庭赶紧拿起电话筒。正要摇动手柄时,却又被池成峰摁住了:“算了 廖耀庭又默默地放下了话筒小他知道池成峰这会心里没底,一直以来池成峰都是在团座的指挥下作战。所以养成了事事请示团座的习惯,可昨天晚上,团座却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有事自己决定。别去烦他! 池成峰想了想,道:“让连和警卫排立即集结。 宝山2营直属警卫排和连刚刚在地下坑道和掩体里集结完毕,日军的炮火准备也结束了,这时候天色也已经放亮了,只不过笼罩在前沿阵地上空的硝烟还未散尽,所以看上去仍像是黑夜一般,视线极差! 很快,日军的身影点从硝烟里冲杀了出来,打头的赫然是两辆轻型坦克! 在望远镜里看到日军坦克的身影,池成峰心头顿时猛然一跳。急向身后的廖耀庭道:“快向前沿阵地打旗语。把暗堡里的重机枪给老子撤下来。快” 话音未落。那两辆轻型坦克的主炮就同时开火了。3连前沿仅剩的那座暗堡一下就成了废墟。刚刚进到暗堡的两挺轻重机枪连同正副射手一下就壮烈了,砖石混凝土结构的堡墙可以抵挡子弹,却不可能抵挡战防炮的穿甲爆破弹。 池成峰心疼的直哆嗦,一拳头就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水泥墙上。 不到片刻功夫,端着刺刀的鬼子步兵就在坦克的掩护下冲上了3连前沿阵地。 硝烟弥漫中,3连前沿阵地里的五十余名战士也端着刺刀从战壕里跃了起来。两下里霎时就开始了惨烈的白刃拼刺。 池成峰将望远镜往地上一扔。扭头就大吼道:“警卫排”“营座,我去!营副刘志坚抢先冲出指挥部,提着匣子炮向早就已经集结待命的警卫排怒吼道。“不怕死的。跟老子走!” 夜深人静,宝山团团部。 战地记者赵欣怡正就着幽幽的油灯连夜赶稿,稿件题目是《战地日记:第2日》 民国茁年口月凹日:上午六时。日军国崎支队调集了大量重炮猛轰我团2营3连阵地,旋以坦克为前导,向我3连阵地动猛攻。激战至傍晚,3连三道防线全部失守,全连自连长以下一百五十余官兵全部壮烈殉国,无一生还! 2营营副刘志竖少校率警卫排决死反击。亦壮烈殉国。 刘营副和3连及警卫排全体官兵之死,重逾泰山。因为他们真正履行了川军将士出”时的诺言:一日不驱除偻寇。就一日不活着还乡!刘营副和已经战死的广大”军将士永远都不可能活着返回四川了,可他们的英魂永远与我们同在! 夜深了,今天就先写到这里,待会我还要去炊事班帮厨。 再过半咋小时,我们英雄的岳团长就将亲自率领2营连动夜间反击,誓死夺回失去的阵地,我只是个弱小的女流,无法替代英勇的将士上战场与日寇拼杀,但我可以做我力所能及的事,绝不让我们的战士饿着肚子上战场。 好了。就写到这里。赵欣怡,于宝山团部。 星空下,万簌俱寂。 如果不是走近了仔细观察。你很难现。将近两米深的坑道里。已经聚集了黑压压一大群身影,至少也有一百五十来人! 宝山2营连的一百五十余官兵已经齐聚于此。 团部炊事班的伙夫还有通讯班的机要员。以及那两个战地记者正忙着将热腾腾的白米饭添到官兵们手里的碗中。每个官兵还能分到两大块香喷喷的肥猪肉,不过官兵们最喜欢看的却还是漂亮的女上尉机要以及那个女战地记者。 很快,白米干饭和猪肉就分到了每个官兵的 星空下顿时就响起了一片狼吞虎咽的咀嚼声,看着官兵们一个个吃得全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岳维汉心里却疼的不行,多好的战士,多英勇多无畏的士兵啊?明知道这很可能是生命中最后一顿饭,可他们却是如此的从容、淡定! “咣当一个士兵最先吃完,抹了抹嘴又将饭碗奋力砸在了地上。 砸酒碗或者饭碗可是有特殊含义的,而且这碗也不是随便乱砸的,只有敢死队出征前才有资格砸碗,将自个吃饭的家伙砸了,意思就是说今后的日子不过了,也就是说。这次出征他们就不打算活着回来了。 这是官兵们庄严而又无声的宣誓,而绝非什么噱头! 有人开了头,星空下很快就响起了接连不断的碗碟碎裂声,不到片刻功夫。每个官兵都将自己的饭碗砸了个粉碎,国已破,山河已碎。介,人生死又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家中妻儿老母虽仍在,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谁让自个是军人呢? 岳维汉在几个团副、营长的陪同下踩着满地碎屑来到了队列最前方,肃然道:“弟兄们,再有五分钟我们就要出征了,我不想也不能骗你们。这次出征绝对是九死一生,我们当中的很多人将会战死,将会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 “你们是英雄,你们的名字将被铭刻在英烈碑上,永远接受后世子孙的瞻仰,但是,作为你们的长官,我不想看到你们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所以,如果你们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现在提出来,我一定尽量满足你们?。 “团座,啥也别说了,我们没得啥子遗愿?。 “对头,饭吃了,肉也吃了,团座你就快带我们上路吧”。 “团座,你当官的都不怕死。我们这些当兵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再座,这凡间的日子兄弟们早就受够了,也该去阴间找那些死去的弟兄了 岳维汉看在眼里却是痛在心里,猛然间。两行热泪已经夺眶而出,这一次。岳维汉再没有别开脸去,更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而是任由热泪滑下了脸颊,任由在场的每个官兵都将他流泪的这一幕看在眼里。 在场的每个官兵顿时全被震动了! 包括曹兴龙、池成峰等几个老3营杀出来的营长在内,在今夜之前,还从来没人见到过团座流泪的样子,更没人想过他们的团座居然也会流泪!战地记者赵欣怡赶紧按下了手中照相机的快门,闪光过后。这画面就被永远定格了。 “好,弟兄们都是好样的。不愧是我宝山团的兵!”岳维汉喘嘘不已道。“不过,我还是要再问一次,你们还有没有未尽的遗愿?。“团座,真要说的话弟兄们还真有个遗愿?” 队列中终于有人说话了,是个年轻的四”兵,最多十**岁的样子。 岳维汉欣然道:“讲,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就一定想办法替你办到 那年轻的四川兵忽然转头看着战地记者赵欣怡,道:“弟兄们想看看赵记者的** 赵欣怡的俏脸腾地就红了。另一位记者周博文却勃然大怒道:“太过份了。你怎么可以提如此无理的要求?。 岳维汉也是愕然,这样的要求让他也是始料未及。 不过再转念一想,岳维汉心里却又疼得不行,这些战士才多大啊?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这就要草草结束了,生命中有多少美好的事物,他们甚至根本还没来得及体会、享受却就要匆匆谢幕了,能不让人抚腕叹息? 这个要求过份吗?不,绝不过份! 在岳维汉看来,这个要求不仅不过份,而且低得让人心疼。 但是很遗憾,既便是如此之低的要求,岳维汉也没办法满足他们,因为他不是女人!士兵们想看的也不是他。 赵记者似乎是被这叮。无理要求给激怒了。当下别开了脸去。 不过很快,赵记者又转过脸来,等她再次面向全连官兵时,脸上的红霞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神圣的母性光辉,然后,在一百五十余男人的目光注视下,赵记者一点点地解开了身上的棉衣,很快,一对雪白就完全呈现了出来。 现场一百五十多官兵全都看得呆了,似乎又是看得痴了。 岳维汉心里也同样充满了震惊,更多的却是敬佩,对这个年轻女人的敬佩! “敬礼”。岳维汉猛然转身,面向赵记者,面向那只雪白,猛然敬礼。 全连一百五十多官兵齐刷刷地抬枪致敬。这一刻,全体官兵看向赵记者。看向那只雪的眼神中再无一丝一毫的亵读,拥有的只是跟岳维汉一样的肃然起敬,赵记者牺牲了她的清白,却满足了官兵们的遗愿。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二 第五十九章 战地日记 云办日记!第弓日口月们日 昨天晚上,岳维汉团长亲率2营连动决死反击,一举夺回白天失守之阵地,全团官兵士气大振。江北民众亦深受鼓舞,然而不幸的是岳维汉团长右肩部位中枪,子弹嵌入了肩肿骨。需要手术取出。 下午四时。为避免无谓伤亡,岳维汉团长下令2营退守第二道防线 今天就先写到这里吧,因为再过半小时。野战医院就将安排岳维汉团长手术,听说野战医院的麻醉剂已经用完了,我得去镇上找些来。 宝山团地下掩体,临时野战医院。 当初花翰林从昆山整体搬来的日军野战医院终于派上了大用场。尤其是那个日本女军医千叶花子。更是挥了极大的作用,从前天下午开战到今天傍晚,千叶花子已经连续手术十九次,挽救了十九条宝贵的生命! 岳维汉是自己走进野战医院的,他的伤其实不重,而且伤口也简单包扎过了。 说起来岳维汉也是倒霉,昨晚的反击作战都已经结束了,就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却让个日本军官打了一手枪,子弹卡进了右肩肿骨,岳维汉的整条右臂现在都没法动了,不动手术把子弹取出来是绝对不行了。 岳维汉走进来时,千叶花子正比着跟柳忻在说什么,柳忻却是满脸茫然? 由于缺乏人手。尤其是缺乏女卫生员。柳忻上尉也只好在野战医院当起了救火队员,看到岳维汉进来,柳忻赶紧迎上前来,如释重负地道:“团座你来得正好,花子医生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呀?” 这时千叶花子也看到了岳维汉,赶紧上前鞠躬致意? 向岳维汉问好的时候,千叶花子的表情还是有些僵硬,显然,那次在靖江码头,岳维汉凶神恶煞般的表情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岳维汉轻轻点头道:“花子小姐,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哈依。”千叶花子赶紧又弯腰鞠躬道,“医院的麻醉剂快要用完了。” “麻醉剂?”这下可真把岳维汉给难住了,急切间让他上哪去弄麻醉剂?当下又道,“医院还剩下多少支麻醉剂?” 千叶花子为难地道:“只剩一支了。” 正说间,又有士兵抬着一名重伤员冲了进来,跟在旁边的赫然是炮营营长牛大根。 心急火燎的牛大根甚至没有看到旁边的岳维汉,圆睁着牛眼冲千叶花子吼道:“你给老子听好了。无论如何也要救活老子的这个兵,老子的炮营原本就没几叮。兵,能打*炮的更少,好不容易才有个象样的。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听到没有?” 却把个千叶花子吓得美目圆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岳维汉赶紧轻哼了声,斥道:“吼什么吼什么?嗓门大就能把你兵给吼回来了?吓坏了医生谁给你的兵动手术?” “呃,团座?”牛大根见是岳维汉,眼圈立刻就红了。这两天,牛大根的炮营打的最猛。损失却也最惨,打到现在,迫击炮连和九二步炮连基本上被打残了,六门轻迫击炮和四门九二式步兵炮已经全部报废,剩下十六门七五山炮却被岳维汉勒令雪藏了起来,严禁暴露火力! 岳维汉对这十六门七五山炮寄予了厚望,不到关键时刻绝不会祭出的。 岳维汉拍了拍牛大根的肩膀,又向十叶花子道:“花子医生,快安排手术吧。” 千叶花子为难道:“可是长官,麻醉剂只剩下一支了,如果给这位士兵做了手术,那你就没有了 “我不需要。”岳维汉摆了摆手。淡然道,“不就是个小手术嘛,用不着麻药。” “哈依。”千叶花子当下又向岳维汉鞠了一躬。旋即又示意牛大根将那名伤员抬上了手术台,然后就开始紧张地工作起来。 岳维汉就在旁边看着,那名战士是被高爆榴弹炸伤的,整个头部已经血肉模糊,几乎辩不出人形了小尤其是右脸部的那两道贯穿伤更是骇人,如果不是拥有野战医院和千叶花子这样的医生,这样的伤势。在宝山团基本上就只能放弃了。 整整三叮小时手术才告结束,中间岳维汉都递了几次剪刀和锁子。 缝合了伤员脸上最后一道贯穿伤,又剪了线头,千叶花子才轻轻地舒了口气,回头向岳维汉报以一个柔媚的笑容,轻声说道:“长官。您的兵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最多休养半个月他的伤势就能复原了。” “谢谢,辛苦你了。”岳维汉当即又向牛大根道:“大根,没事了。” “呼?”牛大根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道,“团座,这张国维真是颗好苗子,不仅有文化,还精通各国炮械,什么苏联炮、美国炮、意大利炮德国炮。各种数据他张沁不,炮怀打得老准,可厉害 “是吗?”岳维汉道,“这样的人才你从哪找来的?”牛大根挠了挠头,道:“是我从仪征抓来的,这小子是网从德国留洋归来的,一开始还不愿意来。说是要去延安投什么八路,好说歹说就是不肯来,结果把我惹恼了,就让人把他给捆了来,不过见了我们炮营的装备后,这小子却又不走了。赶他都不走,嘿 “那你就好好敲打敲打他。争取让他早些挑起大梁。”岳维汉说着又向千叶花子道,“花子医生小你看你是先休息一下还是马上给我动手术?。 千叶花子柔声道:“我倒是不妨事,不过长官,没有麻醉剂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岳维汉说着就往手术台上躺了下来,道,“来吧。花子医生 千叶花子道:“长官,为了手术安全。我必须让人把你的四脚捆起来,请您原谅 “用不着岳维汉说着就解开了军装,让自己的右肩肿整个露了出来,道,“来吧 千叶花子的美目霎时睁圆了。连连摇头道:“长官,不行你会忍受不了痛苦的。” “哪这么多废话?”岳维汉不耐烦道,“动手!” 年叶花子的小嘴顿时就抿紧了,过了好半晌才犹犹豫豫地走到了手术台边上? 柳忻赶紧将锋利的手术刀还有钳子小银子什么的准备好,一边还关切地道:“团座,要不要往你嘴里塞块毛巾?” “用不着岳维汉冷然道,“这点痛算个屁 千叶花子终于相信岳维汉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了,当下深深地吸了口气,先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然后拿起锋利的手术刀照着岳维汉的右肩就是一刀。岳维汉的眉头霎时就蹙紧了,柳忻也一下就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旁边的牛大根也使劲地抽*动了两下喉结。 正好战地记者赵欣怡拿着两盒麻醉剂走进来,网进来就听到呲啦声响,再定睛看时,原本红润的俏脸顷刻间就失去了血色,然后也像柳忻一样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否则她也会控制不住尖叫出来的 临睡之前,赵欣怡破例续写了今天的日记。 原本今天不打算再写了,可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堵着,如果不把它写出来的话,我想今天晚上我是睡不着了。 小时候读三国,每每读到关公刮骨疗伤就会怀疑那不是真的。 不过今天,我却相信那是真的了,因为岳维汉团长也在没有任何麻醉的情形下,就让千叶医生从他的伤口里取出了子弹,我想,刺开肩膀绝不会比割开手臂痛苦更轻。从骨头里取出子弹,其痛苦也绝不会比刮去腐毒更浅。 自始至终,岳维汉团长都显得很从容。他甚至不需要依靠下棋来转移注意力,更不需要借助喝酒来缓解痛苦,这个男人的意志力真的很强,他不是我见过的男人中最强壮的,却绝对是意志最坚定的,能拥有这样的团长,是宝山团全体官兵的幸运! 有时候,我真的很困惑,这个男人真的就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恶少吗? 我甚至都无法将这两个人联系起来,记忆中的那个恶少和眼前这个男人。差别真的是太大太大了小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算了。不想这些了,该睡了,明天还要早起,继续去野战医院帮忙看护伤员呢 写完起身,赵欣怡想了想又把最后一段给划掉了,然后把前面那几段重新誉写一遍,又拿到电讯室给了上海申报总社。 按说,像这种含有大量军事信息的日记是不应该公诸于众的,赵欣怡没打过仗,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岳维汉却不可能不懂,但他并没有阻止赵欣怡。团副刘毅也专门向岳维汉反映过此事,岳维汉却一笑置之,谁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上海,十里洋场。 报童们一大早就背着一大摞报纸走上了街头:“卖报卖报,申报战地记者独家布,战地日记第3日,宝山团已与国崎支队激战三日互有攻守,胜负难分;岳维汉团长亲率敢死队决死反击,右肩中弹。剔骨取子弹喽” 报童们没吼几嗓子,旁边就聚集了大群市民。 不到片刻功夫。报童背囊里的百余份申报就已经被哄抢一空了。同样的情景在武汉、重庆、长沙广州等各大城市同时上演,宝山团的抗战事迹以及岳维汉团长“剔骨取子弹。的故事也随着申报的脱销而迅传播了开来。 当然,这些内容也不可避免地落入了日军间谍的手里,很快,最新一期的申报就已经呈送到了特高课佐藤大佐的案头。,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比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章 斗智斗勇 午后,很难得的艳阳天,蒋委员长居然躺在摇椅里睡着了。 蒋夫人悄然走到旁边的时候,现蒋委员长的手里居然还捏着一份申报,再一看版面,却是申报战地记者赵欣怡正在连载的《战地日记:第4日》。 赵欣怡这个名字现在已经跟岳维汉和宝山团一样,在整个中国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而申报也因为她的战地日记连载而成了国内最有影响力的报纸,甚至连中央日报的影响力也远远无法跟申报相提并论了。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蒋委员长忽然睁开了眼睛,道:“夫人,你来了?。 蒋夫人轻柔地将大衣披到蒋委员长身上,道:“达令,你该去布新年文告了。” “是啊,新年了,是该布文告了蒋委员长嘴上说着,人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蒋夫人柔声道:“达令,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南京城内几十万难民的安危呀?唐深智刚刚来电报,已经有三十多万难民安全转移到了江北,照这样的度,最多再有十天,南京城内的百姓就能全部转移到江北了。” 蒋委员长还是默然不语,心里却想,是啊,再有十天南京城内的难民就能全部转移到江北了,可我的十几个嫡系王牌师差不多也该拼光了。 见蒋委员长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蒋夫人想了想又道:“达令,你是不是还担心岳维汉的宝山团的安危?宝山团的具体情形,现在没人知道,但从申报这个记者的战地日记里,我们还是能够感觉到,宝山团应该还能坚持 “别跟我提宝山团,更别提岳维汉”。蒋委员长突然起身,大怒道,“我不要听!” 说完,蒋委员长就起身疾步走了,却留下蒋夫人在那里愣:达令今天是怎么了? 江浦南郊,国崎支队指挥部。 国崎登少将正在召开军事检讨会议,检讨与宝山团开战五天来的得失。 支队参谋长安田大佐道:“通过五天激战,我们对宝山团也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必须得承认,这个宝山团的确是我们所见过的最顽强的支那军队,我们拥有绝对优势的炮兵小以及绝对优势的步兵,甚至还有航空队和战车分队助战,却始终不能迅打垮对手,这支军队的顽强真是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啊”。 第。联队联队长山田大佐也道:“这个宝山团尤其擅长夜战!白天的时候,我们好不容易才夺取了阵地,可到了晚上,支那军一个反击就能把阵地夺回去,阵地的反复易手,不仅迟滞了皇军的攻势,更严重挫伤了皇军的锐气。” 第引联队联队长永岛大佐却不以为然道:“我认为皇军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打垮宝山团,完全是因为对方事先构筑好了大量砖石水泥结构的永固工事群!不过,敌军的大部份永固工事现在已经为皇军所夺取,敌军的有生力量也已经被压缩在了以几座大碉堡为支撑的狭小区域内,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了。” 独立第3山炮联队联队长月野大佐却极不客气地道:“我认为我们一开始就犯了战术上的错误,我们不应该在江浦与敌过多纠缠,而应该派出小股部队转攻浦口,浦口一旦被皇军攻克。对面的支那军立刻就会军心浮动,旋而放弃永固工事逃跑,如此一来,又哪里会遭受现今之损失?更不会有今日之尴尬局面!” “月野君!”国崎登不高兴地提醒道,“方司军司令部下达的命令是迅歼灭支那精锐宝山团,以严重打击南京城内支那主力的抵抗决心,而不是让我们攻占浦口小坚定南京城内支那主力的抵抗决心,这点请你弄清楚。” 说此一顿,国崎登又冷冷地道:“更何况,以宝山团之英勇,你认为皇军打下浦口,他们就会军心浮动,旋而逃跑?幼稚!可笑”。 “哈依!”月野大佐猛然起身垂,旋又收脚立正。 “好了。”国崎登摆了摆手,示意月野大佐重新落疼。 国崎登少将再一挥手,早有司令部的参谋人员捧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给与会的每位大佐了一份,国崎登少将自己也拿了一份,道:“诸个,帝国的情报机关特高课,给我们提供了一份非常有价的情报”。 十里开外,宝山团团部。 赵欣怡再次拿出了她贴身珍藏的红色笔记本,开始她的战地日记。 战地日记,第日民国刀年元旦。 局势已经相当严峻,继2营”营之后,4营阵地今天也失守了。 现在,全团官兵已经被日军压缩在了纵深不过五百米的狭小区域内,危在旦夕! 昨天晚上,4营组织敢死队动了反击,却没能再次夺回阵地,日军吸取了前几次夜战失利的教,加强了戒备,我们赖以生存的夜战杀手涧正在丧失原有的威力!我不懂军事。但我知道宝山团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 也许,,这将是我 如果这真的是我出的最后一篇战地日记,如果宝山团全体官兵真的为国捐躯了,我希望所有看到这篇日记的中国人都不要悲伤,更不要绝望,宝山团打没了,更多的宝山团会涌现出来,岳维汉团长阵亡了,更多的岳维汉将会出现在抗日战的上。 中华民国不会灭亡,伟大而又古老的中华民族更不可能灭亡中华民族万岁! 写完最后一句,赵欣怡正要合上笔记本时,杂乱的脚步声忽然从身后响起,急回头看时,只见岳维汉已经在机要秘书柳忻和警卫员唐大让。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在记日记?”岳维汉一眼就瞧见了赵欣怡手中的笔记本,然后不由说夺了过去。 “局势危急,最后一篇战地日记?不,赵记者,你太悲观了。”岳维汉看完日记。又微笑着将日记本递还给了赵欣怡,道,“赵记者,我非常郑重地向你保证,这绝不会是你生命中的最后一篇战地日记,也绝不会是我们并肩战斗的最后一晚!” 赵欣怡道:“岳团长,我虽蔡不太懂军事,却也看得出来”。 不等赵欣怡说完,岳维汉就打断她道:“赵记者,有时候你的眼睛会欺骗你!” “我的眼睛会欺骗我?,小赵欣怡不由得蹙紧了秀眉,困惑地道,“我不太明白。” “你不用明白,或者到了明天,你自然就会明白。”岳维汉淡然道,“我这次来只是要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所有涉及军事方面的数据信息就不能再出现在你的日记中了,但你可以采访我的士兵,把他们的战斗故事告诉每个中国人。” 十里开外,国崎支队司令部。国崎登少将扬了扬手中资积,道:“这是特高课的情报精英根据最近几天,上海公共租界所有华文报纸上刊载的海量内容分析总结出来的可靠情报,与我们国崎支队有关的就是其中的第二节,那段关于宝山团的情报!” “这份情报所提供的信息,与贼场局势以及我们的推断完全一致!” “即,宝山团靠前部署的三个步兵营已经基本上被皇军打垮,他们的永固工事群也已经大部被皇军所夺取”。 “现在,宝山团的残兵已经被皇军压缩在横宽不过四百米,纵深不过五百米的狭小区域之内,大势已去!明天早上六点十分,独立第3山炮联队开始炮击,七点整,第。联队、第引联队所各各步兵大队同时起总攻,一举肃清残敌!” 凌晨五点,宝山团团部。 岳维汉正召集营长以上军官召开军事会议。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早上国崎支队肯定会起总攻!”岳维汉说此一顿,又道,“按照这几天日军的进攻惯例,他们的炮兵将会在六点左右开始炮击,七点左右,他们的步兵就会在坦克的引导下大举出动,向我阵地起最后的攻击!” “明日之战有多重要,相信不用我多说了,如果打赢,就能够替南京城内的数十万父老乡亲多争取至少十天撤离的时间,如果战败那我们团就是个全军覆灭的结局,在座各位与我的名字,都将被铭刻到中华英烈碑上!” 地下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一片轻松的笑声。 仗打到这份上,在座的这些个团副、营长们还真没把生死放在心上了。 岳维汉目光灼灼地环视一周,又道:“今日之战的关键就在于抢时的”。 “大根,你的七五山炮加强连隐忍到今天,也该露露脸了,五点五十,你的山炮连准时开始炮火准备。”岳维汉说此一顿,手指地图道,“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三个最可能的日军集结地给我用炮火犁平,确保每寸地面都犁两遍!” “是!”牛大根猛然起身,轰然应诺,“团座你就放心吧 “李玉林,你的营吃了睡、睡了吃也不少天了,精气神也该养足了吧?。 “早就足了!”团副兼营长李玉林猛然起立,厉声应道,“只要团座句话,我们营这就去跟小鬼子拼命。” “我不要你去拼命,我要你去端了小鬼子的炮兵阵地!”岳维汉重重一拍地图,厉声喝道,“李玉林你给老子看仔细了小鬼子很狡猾,根据这几天的战场观察,他们的炮兵阵地并没有集中修建,而是分别修建在三个不同的方个,彼此相隔至少两千米!” “你的营要趁着小鬼子突遭炮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短暂间隙以最快的度从左路穿插过去,然后迅兵分三路,记住,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整个营全部拼光也要给老子端掉鬼子的这三个炮兵阵地,听清楚了没有?” “没得问题!”李玉林猛然敬礼,“团座你放心。” “好,散会!”岳维汉大手一挥,冷然道,“都各自回去准备吧!” 第六十一章 新年献礼 新年第一天,宝山团在隐忍了整整五天之后,终于迎来了最大规模的反击! 宝山团指挥部里,岳维汉正通过炮兵测距望远镜炮队镜观察外面的夜空,其实他什么都看不见,他这么做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此时的岳维汉,就像是个押上了全部身家性命的赌徒,就等着庄家揭盖那一刻了。 时间在寂静无声中悄然流逝着。 倏忽之间,警卫连长花翰林从外面走了进来,道:“团座,五点半了!” “好!”岳维汉霍然转回头,向身后的唐大山道,“大唐,二十分钟预备!” “是!”唐大山一挥手,三名战士就跑步到了指挥部墙角,那里,摆着三部起爆器。 早在修筑战壕工事之前,2营”营和4营就在各自阵地的要害个置预先埋设了大量的高爆炸药,这些高爆炸药埋的足够深,埋的引爆电线也足够深,为了确保一次起爆成功,接的都还是双线!宝山团早就替鬼子留好新年大礼了。 时间依然在恒定而又冷酷地流逝。 “五分钟预备!” “两分钟预备!” “六十秒预备!” “三十秒预备!” “十!” “九!” “三!” “二!” “起爆!” “向小鬼子新年献礼!” 三名战士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起爆器! 十里开外,国崎支队指挥部。 参谋长安田大佐满脸关切地向国崎登少将道:“将军阁下,再有二十分钟山炮联队就要开始炮击了,您是否先休息一下?” “不必了。”国崎登少将摆了摆手,道,“各步兵大队已经进入预定集结点了吗?” “五分钟前已经全部进入预定集结点。”安田大佐道,“现在,就等总攻开始了。” 安田大佐话音网落,前方夜空下徒然传来了一声隐隐约约的爆炸声,旋即巨大的冲击波就从地底深处猛烈地传递了过来,国崎登少将猛然一个趔趄,赶紧伸手扶住了桌案,旁边的安田大佐却直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八嘎牙鲁,地震!?”国崎登少将惊魂未定地道。 “咻咻咻咻”国崎登少将话音方落,前方夜空下就响起了无比尖锐的呼啸声。 国崎登少将和挣扎着刚刚起身的安田大佐急扭头往外看时,只见漆黑的天空上已经布满了红色的流光,瞬息之间,国崎登少将和安田大佐的脸色就变了,安田大佐更是难以置信地大叫起来:“七五山炮,七五山炮群!” “轰隆隆,”安田大佐话音方落,巨大的爆炸声就从前方连绵不绝地绽的。 “八嘎牙鲁,立即给我接月野木正雄!”国崎登少将也终于失去了一贯的镇定,气急败坏地道。“命令山炮联队,立即修正射击诸元,摧毁支那炮兵!” “哈依!”安田大佐猛然低头又收脚立正,旋即转身去摇电话。 安田大佐刚刚走开,通讯参谋加藤少尉又匆匆走了进来,大声禀报道:“将军阁下,柳田大队遭到支那军工兵爆破,已经失去联络,已经进入预定集结地的赤木大队、藤井大队、网谷大队、村上大队还有林田大队同时遭到炮击,请求战术指导!” “八嘎牙鲁!”国崎登少将突然感到指挥部里变得燥热异常,当下赶紧解开了呢子军装的风纪扣,旋即扭头冲加藤少尉怒吼道,“命令各大队,立即疏散,以最快的度撤离预定集结地,撤回驻地,快!” “哈依!”加藤少尉猛然低头立正,旋即转身疾步离去。 目送加藤少尉的身影离去,国崎登少将的神情顿时变得无比狰狞。国崎登少将这才惊觉,他还是小觑对手了,对面的那个支那指挥官,对,就是那个岳维汉,这家伙绝对是他所遇见过的所有对手中最狡猾也是最狠辣的!这家伙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重拳,一下就打中了自己的要害,厉害呀! 埋在地底下的炸药也就罢了,只是些小伎俩,不足为虑! 但是,让国崎登少将感到震惊的是,岳维汉这家伙竟然能够将他的七五山炮群隐藏至今,既使他的三个步兵营已经全部打残,前线工事几乎全部失守,整个团的防线也已经被严重压缩,这个山炮群就是死不出手! 以致国崎登少将和所有军官深信不疑地认为,重藤支队所属山炮联队在被歼灭前就已经将所有的七五山炮摧毁了。 然而现在看来,重藤支队并没能摧毁七五山炮,至少没能全部摧毁,就是留下来的这部份七五山炮,却给国崎支队带来了匕儿引伤害!凡经讲入集结地的各步兵大队在毫亢心理准备下突遭支那炮群的猛烈炮击,伤亡将是大大滴! 如果尖那军有足够的兵力投入反击,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当然,国崎登少将也不是没有挽回的机会,只要他的山炮联队能够迅修正射击诸元,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宝山团的山炮群锁定并且消灭掉,局面就将迅转危为安,说到底,皇军是不可能被中**队的步兵击溃的,唯一可能对皇军构成威胁的,就是他们的炮兵! 小鬼子的炮兵素质的确不是吹的。 接到国崎登命令后仅仅几分钟,独立第3山炮联队所属三个炮兵大队的弥门伤山炮就已经修正完了射击诸元,原本已经瞄准宝山团核心阵地的炮口全部转向了十几里外的漆黑原野,那里不时有红光拖着长长的尾焰掠空而起,正是宝山团乃山炮连的隐蔽阵地。 两试射之后,一排排高爆榴弹就从日军炮兵阵地掠空而起,拖带着长长的尾焰,又挟带着刺耳的尖啸,向着十几里外的宝山团山炮连阵地兜头扎了下来。 十几里外,宝山团止。炮连阵地。 不等弥漫的硝烟散尽,牛大根就猛然打开炮膛,退出弹壳,又扭头大吼道:“炮弹!” 早有士兵抱着数公斤重的炮弹递了上来,牛大根以最快的度将炮弹填进炮膛,又关上炮门,锁死,然后返身回头往地上一蹲,只听轰的一声,沉重的七五山炮炮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一道红光顿时便从炮口掠空而起。 “干死你们这些***牛大根怒骂了一句,又猛然打开了炮膛。 “咻”然而,不等牛大根伸手要炮弹,头顶上就响起了刺耳的尖啸,牛大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以他打*炮多年的经验,一下就听出来了,这分明是伤口径的高爆榴弹在天上飞行出的尖啸,这玩意的杀伤力可不是吹的,一炸死一片! “炮弹!”牛大根知道他的山炮连已经完蛋了,但他还是想再打一炮! “营座小心!”弹药手也听出来这是伤口径的高爆榴弹,当下就纵身将牛大根仆倒在地,整个人完全地压在了牛大根身上,牛大根勃然大怒,正要掀翻压在身上的弹药手时,徒然感觉四周一阵猛烈的地动山摇,旋即就是天旋地转。 等牛大根爬起身来时,整个炮兵阵地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阵地上那门七五山炮已经被掀翻在地,炮管也弯了,再看刚才拼死掩护他的那名弹药手,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一片巨大的弹片高旋转着从他的背部横向切过,将他的背部整个切了开来,白森森的骨骼还有胸腔里血糊糊的内脏都清晰可见。 “把炮给老子扶起来牛大根两眼怒睁,声嘶力竭地长嚎起来,“看看还能使不?” “营座,营座”。牛大根话音方落,山炮连连长就连滚带爬冲了过来,嚎啕大哭道,“完了,全完了小鬼子的炮兵太厉害了,我们的炮全完了!” “驴日的,就没一门好使的了?”牛大根勃然大怒道,“老子不信这个邪!” 说着,牛大根就往旁边二十米外的另一门山炮冲了过去,然而不等他冲到近前,又一排高爆榴弹呼啸着从天而降,只听轰轰两声巨响,二十米外那门山炮顿时也化成了巨大的火团,牛大根一下就跪倒在地,两手捶地嚎啕大哭起来:“炮啊,俺的炮哇,” 宝山团阵地右具。 前沿阵地刚刚起爆,炮营的炮击刚刚开始,李玉林的营就迅钻出了地下掩体。 此时,日军的步兵主力正遭到炮击,正在仓皇向后撤退并紧急疏散,而日军的炮兵也将所有的炮口全部转向了十几里外的宝山团炮兵阵地,所以李玉林的营不费吹灰之力就冲过了日军的炮火封锁线,迅穿插到了右翼旷野上。 到达指定地点后,李玉林立刻将三个连长叫到了跟前,手指前方夜空厉声问道:“看到前面腾起的红光没得?。小 “看到了三位连长齐声应答。 李玉林也不多说废话,大声下令道:“连,五点钟方向,2连,六点钟方向,3连八点钟方向,警卫排跟我居中随时准备支援,走”。“是!”三位连长和紧跟李玉林身后的警卫排长轰然应诺。 旋即整个营五百多号人就分成四股,杀气腾腾地扑向了各自的目标,不到片刻功夫,就全部消失在了幽暗的夜幕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凶,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二章 岿然不动 国崎登少将铁青着脸正在指挥部里来回踱步,右手更是紧紧握住了裕仁天皇御赐宝刀的刀把,这一刻,他真的很想砍人。 自从踏上中国战场以来,国崎登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急促的脚步声中,参谋长安田大佐匆匆走了进来,道:“将军阁下。山炮联队已经成功摧毁了支那人的山炮群!” 国崎登少将这才舒了口气。又道:“各步兵大队情形如何?。 安田大佐摇了摇叉,神情凝重地道:“各步兵大队正在加紧统计战损。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但是我想。伤亡数字恐怕不会支那人的炮兵就像是长了眼睛,几乎所有的炮弹全都落到了集结待命的各步兵大队头上。””这并不奇怪国崎登少将摆了摆手。道。“作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当然应该知道敌方在动进攻前会先让步兵进入合适的集结地,然后趁着炮击的时候向前推进至进攻起线,对面的支那指挥官很优秀,所以他们的炮兵能找到皇军的集结地并不奇怪 “哈依。”安田大佐由衷地道,“将军阁下睿智英明,无人能及,我的佩服 国崎登少将闻言摇头。换成平对,他会很高兴,可是今天,他却高兴不起来。 安田大佐话刚说完,通讯参谋加藤少尉又匆匆跑了进来,道:“将军阁下。月野大佐打来电话。山炮联队正遭到支那军猛烈攻击。请求支援!” 国崎登少将网刚有所缓和的脸色霎时又阴沉了下来。 月野大佐的山炮联队原本有两个步兵中队负责保护,这样的话。支那军就算派一个整团来偷袭。也绝无可能在半个小时内歼灭这两个步兵中队。有了这宝贵的半个小时,支队主力就能迅驰援,山炮联队就能转危为安。 但是现在,由于支队主力全部投入了对宝山团的总攻,安田大佐就从炮兵阵地上调回了一个步兵中队负责司令部的安全。 这一来负责保护山炮联队安全的就只剩下了一个步兵中队,而且山炮联队的三个炮兵大队又是分开构筑炮兵阵地的,这个步兵中队也就跟着一分为三,每个炮兵阵地上的保护兵力更是只有一个步兵小队了,这就有些单薄了……八嘎”。安田大佐猛然扇了加藤少尉一记耳光,喝问道”小究竟是哪个炮兵大队的阵地正遭到攻击?。 “哈依”。加藤少尉猛然低头,道,“大佐阁下,山炮联队所属三个炮兵大队同时遭到支那军猛烈攻击,请求支援”什么?”安田大佐难以置信道,“三个炮兵大队同时遭到攻击!?” “小轰隆隆。安田大佐话音方落司令部外就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国崎登少将和安田大佐急扭头往外看时。只见最近那处炮兵阵地上已经腾起了数团耀眼的红光。几乎映红了半边天空。两人的脸色顿时由青转白。这是弹药殉爆!”命令!”田崎登少将猛然回头,厉声下令道,“木村中队火驰援炮兵第3大队”。 国崎登少将还是挺冷静的。连遭对击也没有乱了方寸。反应更是很快,从刚才的爆炸,他迅判断出炮兵第大队绝对已经完了,炮兵第2大队相隔最远,估计也来不及救援了。现在唯一还有希望的就是炮兵第3大队! 漆黑的旷野上。李玉林正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来回绕步。 三个连队撒出去已经快有半个小时了,眼瞅着后边牛营长的炮兵阵地火光冲天,却不见炮弹飞过来。估计是让小鬼子的炮兵给打掉了。 李玉林恨恨地将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又用脚用力碾了碾,仿佛脚下碾的就是***小鬼子,然后恶狠狠地道:“牛营长你就放心吧。你的炮营虽然没了。可老子的营还在。营的弟兄会替你和炮营的弟兄报仇的!不灭了这些龟儿子,老子就不姓李”。 话音方落,五点钟方向就接连腾起了十几团耀眼的红光,旋即巨大的爆炸声传了过来。”好碍手了”。李玉林兴奋地以拳击掌,这么大的声势,可不是几颗手榴弹能够造成的。这只能说明一个结果,那就是五点钟方向的鬼子炮兵阵地已经被连端掉了,只有引爆大量炮弹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声势。 又过了片刻。八点钟方向也猛然绽起了十数团耀眼的红光,3连也碍手了! 不过,六点钟方向却迟迟不见动静。李玉林的心顿时便悬了起来,又等了两分钟不见动静,顿时便向身后的警卫排怒吼道:“警卫排。跟老子走!” 宝山团,团部。 池成峰突然怪叫起来:“他姥姥,大根的炮营咋没动静了?” 池成峰这一吼,留在…讣营长小营副顿时办货了,牛大根的炮营的确只口攒捌久没有反击了。难道说炮营已经完了? 岳维汉却是心中冷然,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早有心理准备。 岳维汉也希望炮营能跟国崎支队的山炮联队打*炮战,但那只能是想想。 小鬼子的炮兵素质要远远优于牛大根的炮营,在火炮数量、射程和口径上小鬼子更是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所以炮营注定只能一次性使用,一旦使用也就意味着灭亡!牛大根的炮兵阵地一旦暴露目标。被摧毁那是分分钟的事。 但是,岳维汉并不后悔。因为炮营已经挥了最大的作用! 如果国崎支队如他所料,准备在今天清晨向宝山团动总攻的话,那么炮营刚才的那几轮炮击绝对够小鬼子喝一壶的,就算小鬼子不打算在今天动总攻,就算国崎支队的步兵没有进入炮营炮击的集结地,那也没啥! 岳维汉的主要意图其实就是兑子! 用牛大根的炮兵营,兑掉国崎支队的巧山炮联队! 只要兑掉了国崎支队的伤山炮联队,那这仗就好打多了小鬼子虽说还有几辆九五式轻型坦克。但岳维汉也预留了对付坦克的杀手涧,总而言之,只要能够干掉国崎支队的山炮联队。宝山团就能像块磐石定在江浦镇,岿然不动。 目前看来形势还不错,炮营的突然炮击已经成功地吸引了日军炮兵的反击。 李玉林的营也已经安全地穿过了鬼子的炮火封锁线,并且从右翼穿插了过去,现在就看他们能不能一举打掉小鬼子的炮兵阵地了。 国峙支队山炮联队第3大队阵地。 负责攻击鬼子炮兵第3大队的宝山营2连的确遇上麻烦了。鬼子炮兵第3大队阵地的正前方正好有条小河小河后面又有道两米高的土坎,炮兵第3大队虽然没多少枪支,但人数不少,留在阵地上的炮手,弹药手,搬运工加起来少说也有好几百人! 好几百赤手空拳的鬼子炮兵,再加上一个步兵小队,据坎而守。硬是打退了2连好几次强攻。 李玉林带着警卫排赶到时。2连的第三次进攻又告失败。 “龟儿子的李玉龙,你怎么搞的?”李玉林将2连连长李玉龙叫到跟前,劈头盖脸地就骂道。“就这几百号赤手空拳的小鬼子,竟然拿不下来?” 李玉龙臊红着脸道:“大哥。这里的地形对我们不利。” “去他娘的地形。”李玉林大吼道。“你这就带着2连从正面强攻,吸引鬼子注意,老子带着警卫排从侧面绕过去,我就不信干不死这些小鬼子!” “是!”李玉龙转身怒吼道。“2连的鼻兄。跟老子冲啊!” 李玉林的警卫排一加入,与李玉龙的2连顿时形成了前后夹击的态势,坡地上的鬼子兵终于撑不住了,在扔下百来具尸体之后向着另外一侧败退了下去,李玉林网要下令炸炮,对面公路上却突然出现了鬼子的摩托车队。少说也有百来人! “快,快把炮都给老子炸了!一门都不许留下,快!” 李玉林赶紧下令炸炮,然后拎着炸药包就冲向了距离最远的那门大炮,这小鬼子可真狡猾。十几门大炮居然没有紧挨着一溜摆开,而是互相之间间隔拉得很开,相隔最近的都有二十多米,最远甚至有四五十米! 等李玉林冲到最远那门大炮边上时,增援的日军也赶到了。 架在边三轮上的几挺鬼子机枪迅开火。密集的机枪子弹顿时像泼水般向着李玉林泼了过来。李玉林瘦削的身躯剧然一颤,然后就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似的缓缓歪倒在了地上,不远处的2连连长李玉龙顿时睚眦欲裂。暴跳怒吼道:“大哥不等李玉龙冲上前去,李玉林却又从地上猛然弹起,再纵身往前一扑就扑到了那门占山炮的炮管上,然后神情狰狞地回头向李玉龙怒吼道:“老二,老娘就交给你了。还有你妓子和憨瓜也都交给你了。呀” “轰!”巨大的爆炸声中,李玉林整个解体。化成了漫天血雨! 再看那门巧山炮,也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掀翻在了地上。黝黑的炮管也扭成了麻花,绝对是彻底报废了。 “弟兄们冲啊。跟小鬼子拼了!”李玉龙咬着牙,端着刺刀就冲向了日军。 “轰轰轰”鬼子炮兵第3大队上接连绽起十数团巨大的爆炸团,翻腾的烈焰中,幸存的2连官兵就像是一群从地狱里冲出来的恶鬼,獠牙毕露,杀气腾腾地扑向了前来增援的日军,这一刻,他们不求活命,只求同归于尽!※ 第六十三章 刺刀营 为了防止宝山团打乱仗。国崎支队主力直接就撤回到了五天前的进攻起线,所占领的三道工事群也全都放弃了,事实上放弃不放弃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宝山团埋下的高爆炸约早已经将所有的坑道全部炸塌,所有的工事也几乎全部摧毁了。 驻扎在工事里的柳田大队遭受重创,大队长柳田中佐当场被炸死! 集结公路两侧等待总攻开始的五个步兵大队也是死伤惨重,确切的伤亡数字尚未统计出来,但以安田大佐的估计,伤亡总数少说也在千人以上!支那人开始炮击时,五个步兵大队正集结待命。人员相当集中。伤亡又能小到哪里去? 但这不是关键,一两千人的的亡对于国崎支队来说也还算不上伤筋动骨。 关键是”山炮联队企军覆灭了!木村中队虽然及时赶到了炮兵第3大队的阵地。但是他们并没能改变炮兵第3大队覆灭的结局,由于当时天色已经放亮,国崎登少将甚至通过炮队镜“亲眼目睹”了木村中队和中**队厮杀的过程。 当木村中队赶到时,中**队已经占领了炮兵阵地。 但是木村中队不愧是国崎支队中最精锐的摩托化步兵中队,一个反击就击溃了占领阵地小股**。并趁势夺回了炮兵阵地,但是很快,**又聚集了更多兵力进行反扑,大约两百**冲上阵地与木村中队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拼刺。 一比一的兵力对比,国崎登少榨原以为木村中队将会轻松获胜! 但最终的结果却完全出乎国崎登少将的预料,木村中队将近两百名皇军勇士。居然被不到两百人的中**队全歼了!而且是以皇军最擅长的白刃拼刺方式!直到现在。国崎登少将眼前似乎都还有那一把支中国大片刀的寒光在闪烁。 这一刻,国崎登少将的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失去了山炮联队的炮火支援,下面的仗就不好打了。不过,国崎登少将仍然坚信。他的国崎支队肯定会笑到最后,只不过将要付出的代价会比他的预期要惨重得多! 宇山团团部,坑道。 第营已经回来了。不过,出征时的五百多人。活着回来的却只有五十几个人! 那是五十几咋,血人,每个人从头到脚几乎都被鲜血浸透了,那情形。就像是刚刚从血池子里爬出来似的,他们所过之处,地面上就会留下一行行滴血的脚印,在朝阳的照射下,这些脚印反射出令人心悸的艳红色。 李玉龙一瘸一拐走在队列的最前方。神情似铁,目光如炬。李玉龙的脸上有两道用刺刀刺开的伤口。深可见骨,绽开的皮肉就像翻开的鱼嘴。丑陋而又狰狞,斜垮肩背的大片刀更是使他凭添几分杀气。李玉龙脸上身上全是血小有他自己的。更多的却是敌人的,今早这一战,他活劈了二十八个鬼子! “团座小鬼子的炮兵已经统统死球了。”李玉龙一步步捱到岳维汉面前。猛然挺直腰杆自豪地道,“我们还拼掉了小小鬼子一个步兵中队” 岳维汉默默点头,鬼子炮兵阵地上的白刃战他也通过炮队镜亲眼目睹了! 老实说。岳维汉真的没想到这个”军营拼刺刀竟然这么厉害,不到两百残兵。而且在体力上还处于绝对的下风。就这,居然拼掉了将近两百名体力充沛的鬼子精锐步兵,错非亲眼所见,岳维汉绝不敢相信这是直的。 川军的拼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 听说过西北军的大刀队很厉害。可从未听说川军拼刺刀也如此厉害呀!? 岳维汉却不知道。这个团营可不是一般的川军团。从团长李玉林到普通士兵,都是,“东白石寨打出来的子弟兵! 川东湘西地区自古民风骤悍小那些生活在大山中的山民历来就是半民半匪。许多寨子的男丁都是从小习武,长大后更是日夜操练,苦练功夫。论行军队列或许上不得台面小可是论白刃战。还真不一定就会输给日本鬼子。 岳维汉的目光从五十几名官兵身上逐一掠过,微微色变道:“李团副呢?。 李玉龙回头把手一招,早有两名士兵抬着担架走上前来,再把担架上盖的白布掀开,上面赫然摆着两根血肉模糊的手指头。李玉龙黯然道:“团座,我大哥整个就被炸碎了,我们找了好几遍,就只找回这么点零碎 说完,李玉龙又小心翼翼地用白布将那两根手指头包好,道:“大哥。等打完鬼子,我再带你回家起” 岳维汉脸沉似水。默然无语。 旁边刘毅、陆秀峰等军官也是满脸沉痛。柳忻更是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嘴,战地记者赵欣怡却连连按动相机快门,将这无比惨烈却又壮烈至令窒息的画面永远地定格,赵欣怡瞬间就给这幅相片想好了名字:哥。我带你回家。 “啪! 品汉猛然立正向着“李玉林“敬了记标准到了极点渊机 身后刘毅、陆秀峰等军官也纷纷跟着立正敬礼,团部警卫连的战士也纷纷抬枪致敬。 “礼毕!”岳维汉猛然放下右手,又大步走到五十余残兵的队列前。再猛然立正。 霎时间。五十几双冷漠的眼神就齐刷刷地聚集到了岳维汉身上,所有军官和团部警卫连全体官兵的眼神也齐刷刷地聚集到了岳维汉身上。战地记者赵欣怡更是飞快地放下相机。转而掏出了笔记本,岳维汉要开始话了! “早就听说过小鬼子拼刺刀很厉害。 “在靖江,我们也领教过小鬼子的拼刺。的确很厉害。耸卫连一百八十多号人拼人家六十几个人。三比一的兵力优势,愣是拼成了平手!” “但是。今天。第营给我们宝山团长脸了!” “不到两百人拼小鬼子两百多人,论人数,我们不占优势,论体力。我们更是已经跑了好几十里地而且已经厮杀了好几场,可小鬼子却是坐着摩托车来的,养精蓄锐已久,就这。我们三营还是将小鬼子干趴下了!””营的弟兄都是好样的,是英雄。是好汉。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从今天开始。我们宝山团就没了3营这个编制,将来也永远不会再有了!” “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们宝山团的战斗序列中将会多出一个英雄营,这个营的名字就是一刺刀营!” “李玉龙!””有!” “我这里项艰巨的任务。你敢不敢揽?” “老子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任务不敢揽?””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宝山团刺刀营的中校营长了!” 李玉龙猛然立正。举手敬礼道:”团座。刺刀营营长李玉龙,率全营官兵五十六人向您报到,请您刮示!” 岳维汉举手回礼,冷然道:”稍息。”一! “是。”李玉龙刷地放下右手。撇脚稍息。 “李玉龙你给我听好了!”岳维汉上前两步,亲手替李玉龙扣上呢子军装的风纪扣,然后冷森森地喝道,“刺刀营我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给我带好了。你要是把这个白刃战的王牌营给我带垮了,我枪毙了你!” 李玉龙厉声应道:“只要有我李玉龙在。刺刀营就永远是团座手中的王牌!” “好,都下去休息吧。”岳维汉摆了摆手,道。“有伤在身的不要硬撑。赶紧去医院。” 说罢,岳维汉就转身进了指挥部,几个团副、营长也纷纷跟了进来,团副刘毅道:“团座,前沿观察哨刚刚传回消息,在炮营的几个炮击点都现了不少日军尸体。可见团座的判断很准小鬼子果然打算在今天早上起总攻。要不是炮营这通炮击打乱了对方部署,小鬼子一个旅团的步兵一家伙压上来,我们还真招架不住。” 旁边牛大根扁了扁嘴,道:“真要是这样,那我的炮营死得倒也不冤。” 牛大根的炮营是彻底完了。不仅十六门七五山炮完了。整个炮营四百多号人也大多壮烈殉国了。这些炮兵都是好样的。直到小鬼子的炮弹落到头上,他们都没想过转身逃跑,直到临死,他们想的都是多开几炮,多炸死几个***小鬼子! 岳维汉摆了摆手,不无担忧地道:“国崎支队吃了这么大亏。是断然不会善罢干休的。不过今天上午他们肯定是组织不起有效的功势了,但是下午,我想肯定会有一番恶战。各营千万不要疏忽大意。还有,各营伤亡很大。张忠义的3营得立即调回,至于浦口的防务。就交给刘奉生的保安团吧。顶多从3营调一个排协助他们。” 团副刘毅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给张忠义打电话。” 在战地记者赵欣怡的游说以及国民政府几个县长、镇长的动员下,几个县镇的保安队已经全部集结到浦口了。总共也有两千多人,南京卫戍司令部给了个保安团的建制。勒令他们协助宝山团驻防浦口了 目送刘毅转身离去,岳维汉又向旁边的柳忻道:“柳忻上尉。立即电告卫戍司令部,我团于今日凌晨五时五十分动反攻,一举摧毁国崎支队所属独立第3山炮联队。毙伤日军两千余人。江浦无虑。浦口无虑!” 防:弟兄们。不得不说,你们真是太猛了。 今天已经加更了六章了。其中两章是因为和谐盟主又冲了一个盟主加更的。我说过,一个掌门加一更。一个盟主加两章,永远有效。 现在,再看看零点之前,你们还能不能创造奇迹,再让我更两章?现在九点过八分,还有三个小时时间,待会我码完一章会上线来看的,要是零点之前月票数能过千,我就再更两更! 第六十四章 生命通道 今天是民国二十七年的元旦小可唐上将脑子里却早已经没了元旦的概念。如果不是参谋长提起。他都忘了还有这么个日子。 南京巷战已经进入第十二天了! 这十二天来,南京城内到处都在拼杀,到处都在激战,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官兵死战阵亡,将士们几乎是在用人命和日小鬼子拼杀。但是小鬼子也绝对没有讨到半点便宜,双方的伤亡基本上就是一比一! 日军几个常设师团的精锐是厉害,拼刺技术也绝对一流,但这又如何? 已经打红了眼的**官兵根本就不跟你正儿八经地拼刺,这些亡命徒动不动就抱着炸药包往前冲。动不动就拉响集束手榴弹往鬼子人群里跳,跟这样的亡命之徒打巷战,小鬼子再能拼刺刀也白搭,越不怕死越死得快。 自刃日巷战爆以来,中日两军将士每天都阵亡两千以上,受伤的更是无法统计! **十几个师长已经阵亡两人,重伤一人,旅长、团长也已死伤大半,至于底下的营连排长。更是换又一茬! 日军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部队消耗严重。许多大队长、联队长甚真旅团长都裹着武士巾。举着东洋刀加入了决死冲锋的队到,对于这些披着呢大衣,举着东洋宝刀的鬼子军官,**将士当然不会客气,十几天下来也杀了不少。 卫戍司令部里,唐上将正在闭目养神。 仗打这份上,反而没那么多想法了,现在他脑子里想的就一样,啥时候底下这十几个师都拼光了。就该他唐某人端着刺刀跟日本鬼子玩命了,虽说他唐某人身体不咋滴。但拼几个小鬼子跟着上路做伴,那还是不在话下的。 唐上将倒是有些担心江北的宝山团吃不住劲。 岳维汉这小子胆子是真大,蒋委员长的令谕竟然也敢捏造,换别人这么做,枪毙十次都够了,但这小子不一样。委座愣是不愿意处理他,只说等打完这仗再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岳维汉这小子能否挺过这一仗。还真是不好说哪。 国崎支队可是日军精锐,又有整个山炮联队作为火力支援。 而宝山团则不过是个临时拼凑的溃兵团。就算侥幸打了几个胜仗,又抢了些日寇的抬重物资又能怎样?还能翻得了天? 战事的进展也验证了唐上将的担心。 自召日国崎支队主力赶到江浦并动进攻以来,宝山团的阵地就屡屡被突破。这才五天不到,宝山团残部就已经被压缩在了横宽不过四百米,纵深不足五百米的狭小区域内,看样子国崎支队只要一个总攻就能解决问题了。 问题是,南京城内的难民才转移了一半! 一旦江浦失守,浦口沦陷。剩下的三十多万难民异怕就再没机会逃出生天了! 唐上将正担心时,参谋长忽然走了进来,道:“司令,宝山团于今日凌晨动反击,一举打掉了国崎支队的山炮联队,还毙伤日军两千余人哪!” 哦?”唐上将顿时神情一动。道,“干掉了国崎支队的山炮联队?” “嗯。”参谋长重重点头道,“岳维汉在电文里还说了,江浦无虑。浦口无忧,听这小子的口气。我看至少半个月内,国崎支队是不可能越过江浦喽!” “好!”唐上将重重拍案道,“立即向武汉报捷,再将这份捷报通报各师。让各师官兵拿出点精神来。好好学学宝山团!都看看人家是怎么打鬼子的。区区一个溃兵团就能顶住日寇一个精锐旅团,我们将近十万大军。凭什么就守不住南京?” “是。”参谋长猛然立正道,“卑职这就前去安排。” 武汉,行营。 早在十二天之前。也就是南京巷战刚刚开打之日,国府领袖蒋委员长就已经下令开始部署徐州会战,徐州会战的战役目的是抢在南京沦陷之前歼灭沿津浦铁路南下的日军矾谷师团。以及沿胶济铁路西进的日军板桓师团。 按照小诸葛白崇起的战略构想,如果能将孤军深入的矾谷师团和板垣师团一举吃掉,那么华北方面的日军将基本上丧失主动进攻的能力,国民政府的正面压力就会减轻,就能调集重兵于长江流域,全力迎击华中方面之日军。不过,国民政府的动员能力却实在不容乐观。 徐州会战的作战命令下达已经十二天了,可隶属于第五战区的部队却迟迟未能到位,第五战区总司令长官李宗忍甚至唱起了空城计,反倒是邓锡候所率领的,军第左集团军最先赶到了徐州前线。旋被李宗忍派 “ 不过,蒋委员长更关心的显然还是南京战场。 宽敞明亮的军情分析室里。蒋委员长两眼微眯,正在养神,总参谋部的高级将领们则在小声地讨论南京战局以及即将开打的徐州会战。 小诸葛白崇起正在侃侃而谈:“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上午浦口就会失守,国崎支队在解决了宝山团之后绝不会在浦口过多停留,接下来肯定会沿着津浦铁路迅北上,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加强蚌掉以及准河沿线的防御。” 对于江浦战局小诸葛一直就很关注。 早在十二天前,小诸葛就曾断言过,只要国崎支队到达攻击位置。宝山团绝对坚持不过三天。不过事实却并非如此,到今天为止。国崎支队已经猛攻四五日,宝山团却仍然没有崩溃的迹象,这让小诸葛觉得很没面子。”报告。”有少校参谋疾步入内,道,“南京急电!” 见蒋委员长没有吭声。白崇起摆了摆手。道:“念。” 少校参谋拿起电文,朗声念道:“宝山团于今日凌晨五时五十分动反击。一举夺回全部失守之阵地,并摧毁国崎支队所属独立第弘炮联队。毙伤日寇两千余人!” “典?” “什么?” “夺回失部失守阵地,还摧毁了国崎支队的山炮联队?” “宝山团就两三千溃兵。固守尚且不足,又哪有余力反击!?” 整个军情分析室里顿时就响起了窃窃私语声小诸葛白崇起更是满脸的不敢相信,蒋委员长微闭的两眼也一下睁开了。 “这不可能!”白崇起大声道,“这绝对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第集团军总司令张治中将军神情冷漠地道。”据我所知,宝山团在击溃重藤支队之后。可是缴获了整整十六门七五山炮,然而在此前的五天激战当中。宝山团却自始至终没有动用过七五山炮群。”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岳维汉一定是利用七五山炮群杀了国崎支队一个措手不及。又利用国崎支队遭到炮击而生混乱的短暂空隙,出奇兵袭击了日寇的炮兵阵地,我认为只要时机拿捏得准,打掉国崎支队的山炮联队还是有可能的。” 张将军不愧是中央军校的教育长,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蒋委员长忽然站起身来。道。“张自忠的凹军。引集团军所属第7军,第引军立即调往徐州战场。” 说罢,蒋委真长即转身扬长而去。诸多高级将领也纷纷离是直到几乎所有的高级将领都走完了,小诸葛白崇起都还在对着地图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一个溃兵团,两三千人,又怎么可能挡住近万日军的猛攻?而且还是最精锐的第师团!不耳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江浦,宝山丹团部。 岳维汉环抱双臂,正望着地图沉思。 团副刘毅忽然将视线从炮队镜后面移开。向岳维汉道:“团座。这都四半点了,看样子今天下午小鬼子是不打算进攻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岳维汉摇了摇头。道。小鬼子这会越是安静,到时候进攻起来就会越凌厉!” “是啊。”刘毅点了点头,凛然道,小鬼子的山炮联队虽然被我们干掉了,可他们地上还有坦克。天上更有飞机,兵力也依然占据绝对的优势。局面仍然不容乐观啊。” “不过也不用过于担心。”岳维汉摆了摆手。冷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小鬼子不把我们宝山团全团官兵摞倒,要想跨过江浦,那是门都没有!” 话音方落,3营营长张忠义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大声报告道:“报告团座。3营营长张忠义率全营官兵向您报到,请吾示。” 岳维汉举手回礼,道:“路上没遇到鬼子飞机吧?” “没有。”张忠义大大咧咧道。“弟兄们都是走大路来的,根本就没见鬼子飞机。” 岳维汉点了点头,又问道:”浦口那边怎么样?没遭到鬼子炮击和飞机轰炸吧?” 张忠义闻言顿时神情一黯。语气沉重地道:“鬼子倒是没有炮击或者轰炸,就是过江的百姓缺吃的少穿的,好多老人孩子都饿死冻死在街头了。 岳维汉默然,过江难民的吃穿他却是顾不上了,他和宝山团全体官兵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江浦。保障浦口这条生命通道的安全!,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袖,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五章 牵动人心 二束忠义老了岳维汉又问刘毅道!,刘团副,我们比沈淑趾剩多少人?。 刘毅神情凝重地道:“团座。营、2营、4营在前面四天激战中已经基本上打残了,三个营相加也就四百多号人了。刺刀营和炮营就不用说了。全加一块也就百来人了,现在也就张忠义的3营和警卫连建制还算完整 岳维汉道:“也就是说。现在我们还剩两个营加警卫连?” “小对,就这一千五百多人了。”刘毅说此一顿,又道,“不过,鬼子伤亡应该更大!” 旁边曹兴龙也道“前边四天激战下来。小鬼子的伤亡比我们只多不少。今天炮营一通炮击再加爆破小鬼子更是吃了大亏,少说也得死介小千儿八百的,这样前后加起来小鬼子的伤亡总数少说也在两千人以上!” 刘毅和曹兴龙的估计还是保守了。 事实上,国崎支队的伤亡总数已经远远过了两千人! 前边四天激战,一直在打主攻的柳田大队伤亡总数就已经过了一千人。如果不是前后补充了四个中队,整个柳田大队几乎已经打光了,耳既便得到了补充。柳田大队现在也只剩半个大队了,另外半个大队已经在今天凌晨的爆破中被炸死了。 因此,单单柳田大队一个大队的伤亡数字就已经过了千人。另外,今天凌晨的炮击也给国崎支队造成了极大的杀伤,据统计。五个步兵大队前后全部遭到炮击,其中阵亡三百余人,重伤百余人。轻伤更是过了千人!再加上山炮联队的战损,国崎支队自投入江浦战场以来。伤亡总数已经过了三千人! 三千人,几乎就是一咋。步兵联队了。当然,这其中真正阵亡的并不多。绝大部份都是轻伤员,只要稍加处理。很快就能重新踏上战场,但话又说回来。这些伤员无论是在健康上还是在斗志上,都无法和之前相提并论了。 伤员就是伤员,战斗力是肯定会下降的。 这样的结果,国崎登少将显然是难以接受! 当安田大佐将伤亡统计数字摆到国崎登少将面前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宝山团竟然给皇军造成了如此重大的杀伤!宝山团总共才多少人?根据特高课所提供的情报,也就三千多人。可是现在,皇军的伤亡就过了三千人,这对于已经习惯了以少胜多的大日本皇军来说,简直就是失败。而且是无比耻辱的失败! 安田大佐神情沉重地道:“将军阁下。必须得承认,对面的支那指挥官的确是个很可怕的对手。他的战术指挥能力简直就是无懈可击呀。” 国崎登少将默然无语,骄傲如他,现在也必须承认这一点了。 安田大佐顿了顿。接着又道:“先。此人在战术上成功地欺骗了我们。直到三道防线全部失守。整个防御阵地也被严重压缩,都始终没有投入七五山炮群进行反击。以致我们做出误判,这才放心大胆地调集主力动总攻 “其次,此人的战机捕捉能力也非同一般,他不但准确判断出今天凌晨皇军会总攻,更判断出了皇军总攻开始的时间,支那炮兵开始炮击的时间卡得很准,如果早十分钟小或者晚十分钟,结果就将与现在截然不同。” 国崎登少将摆了摆手。道:“说来说去,还是我们轻敌了 这话,国崎登少将却是有感而,直到此刻之前,他的战术考量当中都没有宝山团这支支那军队的存在,在国崎登少将眼里,这只不过行军途中的一点小小的阻碍而已,顶多也就是耽搁几天时间,他想的更多的是尽快沿津浦铁路北上徐州。 但是现在,国崎登少将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好在为时不晚。 对面的中国指挥官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对手。但是,国崎登少将依然坚信最终的胜利将属于国崎支队,在兵力占优、装备占优的前提下。只要不轻敌。只要不大意。强大的大日本皇军又怎么可能输给弱小小的中**队呢?道“我将亲率第引联队第,步兵大队前出江浦镇。切断宝山团的退路。同时。第引联队之第2、第3步兵大队封锁两翼。彻底包围支那军!” 当宝山团和国崎支队在江浦浴血厮杀时。全国民众也在关注着这场江浦保卫战,更关注着整个南京保卫战。申报、中央日报、大美晚报等大型报纸以及各大通讯社都在连篇累赎地报道南京保卫战,更在呼吁社会各界踊跃捐款捐物,资助抗战了 尤其是申报,四,赵欣怡的战地日记连载,一时间洛阳纸贵,期期脱销… 民国二十七年愣年元月三日。 上海公共租界。大世界门口,一位银行职员网从报童手里买了份报纸,旁边立刻就有好几个闲人围了上来,有人问道:“这位先生,今天的战地日记都说了些啥?。 换成平时。银行职员绝对不会搭理这些下等穷人,但是这会。他却毫无芥蒂地将报纸展了开来,一边任由这些穷人免费阅览,一边帮着解说道:“今天是战地日记第五日,题目是团长的眼泪,你们看。这里还有岳维汉团长的照片。””呀,这真是岳维汉团长呀?””嗯,有股子杀气,难怪小鬼子怕他。可岳团长这个大男人为什么要流泪呀?。 银行职员道:“岳维汉团长流泪可不是因为伤心,是因为自豪,自豪你们知道吗?岳团长为他手底下那些个兵感到自豪!宝山团在江浦镇打得可英勇了,整连整营跟小鬼子拼,拼到最后都没一个掉头逃跑的”。 “好样的,宝山团的兵都是好样的 旁边越聚越多的闲人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人群中忽然一阵骚乱,却是两个年轻人撞开人群闯了进来,其中一个年轻人不由分说就夺过了银行职员手中的报纸,两人一眼就看到了报纸头版上的黑白照片,然后就开始毫无形象地大叫起来:“营长。驴日的。真是我们营长!”民国二十七年元月五日,昆山,杨村。 刘保长手拿着几份报纸兴冲冲地回到了家里,还没进门就高喊起来:“刘排长,刘排长哪,有消息了,宝山营有消息喽”。 一道铁塔般的身影顿时就从厢房里冲了出来,身后还跟了六个年轻汉子。 这些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当初宝山营留在杨村的伤员,领头的就是宝山营原警卫排排长刘铁柱。只不过现如今,刘铁柱和六位重伤员的伤已经全好了。 刘铁柱疾步迎上刘保长。疾声问道:“刘保长,我们营座在哪?。”别急,别急嘛刘保长连声说道容我喘口气,容我喘口气嘛。 “嘿刘铁柱心急。一把就从刘保长手里夺过了报纸,可翻过来倒过去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啥,这才想起自个原来是不识字的。当下只好讪讪地将报纸又递还给刘保长,道,“刘保长。这上面都写了个啥?” 刘保长捋了捋山羊胡子。这才说道:“你们鼻座已经升官喽。现在可是团座喽。现在正带着宝山团在江浦跟小鬼子的国崎支队打仗,据说蒋委员长已经下了军令。让他们死守崩口,一天不救出南京城内的百姓。就一天不准撤退”。 刘保长还在喋喋不休,刘铁柱却再没有心思往下听了。 当下刘铁柱向刘保长啪地敬了记军礼。肃然道:“刘保长,告辞!” 说罢,刘铁柱带着六位弟兄就往外走。刘保长先是一愣,旋即急道:”哎,刘排长,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小去找我们营座!”刘铁柱头也不回地道,“打鬼子!” 民国二十七年元月七日。武汉,蒋委员长官邸。 蒋委员长身边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份申报。头版依然是战地日记。第十日,配的照片赫然是李玉龙的刺刀营。 王世和站在藤椅旁边,神情沉重地向蒋委员长道:“委座,唐深智刚刚来急电,南京城内的七十万难民已经大部转移。不过南京城区也已经大部沦陷,只有把江门以及下关码头附近小片区域仍在我军控制之下。” 蒋委员长默然片刻。道:“各师伤亡如何?” 王世和叹了口气,道:“各师减员大半。现在仍能坚持作战的已经不足两万人了 “还有”王世和说此一顿,又道。“军统局网刚又破诊了日军电码。日军华中方面军总司令松井石根已经签了命令,攻占南京之后即率师北上,与华北方面军会师徐州,作为先头部队的第名师团已经从芜湖渡过长江,正向合肥挺进小第师团也已经从镇江渡过长江,正向扬州、天长、旺贻方向攻击前进。” 蒋委员长微闭的两眼顿时就睁开了,道:“江浦那边怎么样了?。”宝山团在江浦打得很苦,估计也快坚持不住了吧王世和叹了口气,心忖蒋委员长生气归生气小可心里最牵挂的却还是岳维汉这混帐小子呀。 第六十六章最后时刻 一世和说的没错,宝山团的确凡经到了最后时刻了!门 直到民国二十七年(哑年)元月7日,宝山团的阵地依然是岿然不动。 失去了山炮联队的炮火支援,国崎支队显得有些攻坚乏力,战车的主炮在五百米外开火,根本就无法击穿宝山团阵地上的主碉堡群,抵近射击的话,又很容易被宝山团的敢死队使用土制“燃烧弹”烧毁战车。 这些“燃烧弹”是岳维汉利用上次截获的油料密封在陶罐里制成的,七八个陶璀一家伙砸过来,既便烧不毁战车,也能把里面的乘员活活烤死! 毒气弹?也使了,可这玩意只要事先有了提防,杀伤力也就锐减了。 白贼弹?根本没用,宝山团阵地上根本就没啥东西可烧的,用了也白用。 重磅航弹?也扔了,可是效果也不佳,小鬼子飞行员的素质是真不错,可要让他们把航弹准确地扔到直径不过数米的碉堡上,就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俯冲投弹也没用,这快的度,手指头随便抖抖,误差就得好几十米。 不过,国崎支队的猛攻也并非毫无收获。 事实上,从前天开始,宝山团的弹药就已经开始告急了。 到今天,宝山团基本上就只能靠捡阵地前日军尸体的弹药来坚持了,但这样的补给方式显然无法持久,最后的时刻已经到来了。 天快黑的时候小鬼子终于又撤退了。 不过这次小鬼子学乖了,败撤退前把绝大部份阵亡将士的尸体也带走了,这下,宝山团官兵能搜集到的弹药可就少得可怜了,很显然,明天的战事将会比今天更加的艰难,没有了弹药,宝山团的官兵就只能用刺刀和人命去跟鬼子拼了。 战地记者赵欣怡心情沉重地返回了团部,她网从野战医院回来。 江浦之战已经打到了最惨烈最残酷的时候,每天送往野战医院的伤员也在急剧增加,可是,让人感到无比痛心的是,野战医院的药品却已经用完了!花子医生的医术虽然高明,可没有了药品,她也同样救不活那些重伤员。 看着一个个战士因为缺医少药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赵欣怡的心情压抑到了极致。 拉出椅子坐下,赵欣怡又摸出了笔记本,然后提笔写下了一行绢秀的字迹:战地日记第。日:江浦之战已经进入了第十一天,也进入了最残酷的时候,宝山团现在缺枪支,缺弹药,缺粮食,更缺药品! 尤其急需药品,急需止血药、盘尼西林还有麻醉剂! 由于缺乏弹药,官兵们只能端着刺刀去和鬼子拼命! 由于缺乏荐品,每天都有大量官兵因为伤口感染而死! 由于缺乏粮食,官兵们只能饿着肚子去和鬼子拼命,写到这里。我真的真的感到无比的痛心,英勇的将士每天都在战场上流血,每天都在牺牲,可我却什么也帮不上,哪怕是给他们做顿饭,让他们吃饱了再上战场帆, 写着写着,两行清泪已经顺着赵欣怡的脸颊清然滑落。 旁边的周博文赶紧递上手绢,关切地道:“欣怡,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赵欣怡赶紧擦掉泪水,正要再写几句时,急促而又杂乱的脚步声已经从外面响起,旋即数道身影已经昂然直入,走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宝山团团长岳维汉,赵欣怡和周博文赶紧起身相迎。 “两位,你们该离开了。”岳维汉冷然道。 周博文闻言愕然,赵欣怡却不假思索地道:“不,我们不走,我们要留下来!” “作为战地记者,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岳维汉皱了皱眉头,道,“作为宝山团的团长,我必须替你们的安全考虑,现在,请你们马上离开!” “不。”赵欣怡神情坚定地道,“我们要留下来!” “欣怡说的对,我们要留下来!”周博文也挥舞着拳头,慷慨激昂地道,“岳团长,请给我们两枝枪,我们要和宝山团全团官兵并肩战斗!” 岳维汉冷冷地看了看周博文,旋即回头向唐大山道:“架走”。 唐大山一挥手,早有四名战士如狼似虎般扑了上来,两两架起周博文和赵欣怡就走,周博文顿时脸色大变,极力挣扎道:“放开我,你们干什么?” 赵欣怡却没有挣扎,只是冷静地道:“岳团长,能不能让我先出今天的战地日记,然后再离开?” 岳维汉一挥手,战士们赶紧松手。 岳维汉又道:“我给你十分钟时间,十分钟之后必须离开!” 江浦镇,国崎 早在山炮联队覆灭的次日,国崎登就亲率第引联队第步兵大队前出江浦镇,切断了宝山团与浦口之间的联系,同时又命令第引联队的第第3大队进驻宝山团阵地两翼的小村庄,与第。步兵联队形成了四面合围之势。 显然,国崎登少将是铁了心要一口吞掉宝山团了! 参谋长安田大佐拿着一纸电文神情凝重地走了进来,道:“将军阁下,补充兵联队和抬重大队已经进至和县。司令官阁下又来了急电,限我们两天之内解决当面之敌,然后攻占浦口,再沿津浦铁路迅北上,配合第师团、第侣师团攻占蚌坪 “三天?”国崎登点点头,狞声道,“不,用不了三天,明天就起总攻击,彻底解决掉宝山团!” 南京,下关码头。 整个码头已经完全戒严,方圆几车米内已经完全被司令部的宪兵所控制。 漆黑的夜空下,寒风凛冽的码头上,一大群高级将领齐聚于此,领头的赫然是南京卫戍战区总司令唐深智,站在唐深智身后的却是徐源泉、孙元良、王敬久等人。 见唐深智久久不愿上船,徐源泉不禁急了,道:“唐司令,你还在等什么?” 唐深智回眸深深地看了眼夜幕下仍在激战不休的南京城,神情黯然地道:“虽说滞留南京城内的七十余万难民已经全部渡江转移。我们对党国,对民族也算是有了个交待,可要抛下部队独自过江,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啊,” “这也是没办法啊。”孙元良叹息道,“鬼子每天都在轰炸,渡船每天都在减少,现在剩下的船只一次只能运送几百人过江,要是提前透露消息,各师官兵立刻就会闻风而至,到时候只怕谁都走不了王敬久也道:“再说我们也没有抛下部队啊,不是还有桂中将在么?” 说罢,在场的党国高级将领便齐刷剧地转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躺在担架上的桂永青中将身上,在昨天的一次巷战中,桂永青中将亲率教导总队敢死营决死反击,在与日寇的白刃拼刺中被挑破了腹部。 桂中将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所以自愿留下来断后! “唐司令,你们就放心走吧,这里有我就足够了。” 对于唐上将等人的离开,桂永青中将心里并无任何不满。 仗打到这咋。份上,所有人都已经尽力了,南京卫戍战区的十几个师十几万人,也已经拼到只剩下万余人了,再说南京城内的难民也已经大部转移了,已经没必要再跟鬼子拼命了,这时候,能多保留哪怕一分抗日力量那也是好的。 “嘿。”唐深智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桂老弟,那就委屈你了”。 说罢,唐深智即转身上船,南京卫戍战区参谋长刘兴上前与桂永青中将握了握手,语重心生地道:“永青老弟,南京就拜托你了,天亮之后如果局势尚能坚持则不妨再守数日,倘若局势崩溃难以挽回,则可电令各师依次渡江北撤,切记切记。” 桂永青中将在担架上艰难地举起右手,敬礼道:“参座请放心,永青绝不辱命!” “那就拜托了。”刘兴紧握桂永青左手,再次使劲地摇了摇,旋即也转身登船,其余徐源泉、宋希镰、叶肇、俞济时、王敬久、孙元良、那龙光等党国高级将领也纷纷跟着上船,很快,渡船就在夜幕的掩护下悄然驶离了下关码头。 而此时,南京城内的巷战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正与日寇浴血厮杀的**将士们并不知道,他们的总司令长官和绝大部份军师级高级将领已经抛下他们离开了南京城。他们也没有去浦口,而是直接溯江而上去了汉口! 战前铁了心要与南京城共存亡的唐上将最终还是逃跑了。 唐上将精心酝酿了大半个月的诀别电文最终也没能拍出去,而且也永远不会有机会白了,在南京城内与日寇整整拼杀了大半个月的诸多党国高级将领终究也没能克服对死亡的恐惧,在南京城即将彻底沦陷的前夜,抛下他们残缺不全的部队逃跑了, 良久良久,桂永青中将才向身边的卫士道:“抬我起来,回指挥部 唐司令虽然走了,可他桂永青还在,只要有他桂永青在,日寇就休想轻易踏过把江门和下关码头! 险:郑重感谢“有空就看看书,”冲盟支持本书,两章奉上。 第六十七章来世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宝山团主阵地的主坑道内,全团幸存的九百多官兵已经齐聚于此,岳维汉正对他们进行最后的诀别话,仗打到这份上,宝山团已经弹尽粮绝,现在全团官兵唯一能做的,就是端着刺刀跟鬼子同归于尽了。 让岳维汉感到欣慰的是,司令部于昨夜来电,南京城内的难民已经大部转移,中华民族永远的耻辱,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已经不可能再生了,永远都不耳能了!就这,岳维汉死也值了,宝山团全体官兵死也值了。 岳维汉迈着沉重而又坚定的步伐从官兵队列前缓缓走过,一边走一边说话,语气凝重而又不失豪迈,低沉却又不失张扬:“弟兄们有句话我早就想跟你们说了,可一直以来,我们不是疲于奔命就是忙着打仗,一直都没机会跟你们说。” 所有官兵都竖起了耳朵,唯恐漏掉一个字,他们最想听就是团座的战前话。 已经走到队列正前方的岳维汉忽然顿住脚步,神情淡漠地道:“今天,很可能就是我们留在这个人世的最后一天了,也很可能就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如果现在,我再不把这句话说出来,待会只怕就说不成了,而你们,只怕也永远没机会听了小 谁都知道岳维汉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全体官兵脸上的表情却是出奇地镇定和从容,这一刻,他们真的无所畏惧! 有团长带着他们,既便是真的去死,他们也无所畏惧! 其实当兵的都这样,让你一个去死,未必愿意,更没胆量,可如果一大群在一起,而且还有长官带着,那就谁都不会有太多的想法了。 “所以,这话我必须得说,现在就说!”岳维汉深深地吸了口气,动情地道:“你们都是好兵,是我这辈子所见过的最优秀的士兵!你们无愧于英雄的称号!能带着你们去战斗,能够带着你们去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上酒!”岳维汉说罢重重一挥手,早有士兵往他碗里倒满了酒。 最后几大坛美酒全部被抬了出来,很快,全体官兵的酒碗就都倒满了。 岳维汉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碗重重掷于地上,再抹了抹嘴,极尽豪迈地说道:“弟兄们,来世再见!来世,我还当你们团长!” 全体官兵跟着一饮而尽,又纷纷将酒碗掷于地上,然后轰然回应:“团座,来世再见,来世,我们还当你的兵!” 浦口镇,镇公所广场。 申报战地记者赵欣怡手持扩音喇叭,正在高声疾呼:“浦口镇的老少爷们,保安团的弟兄们,还有各村各塞的好汉们,宝山团已经在江浦与日寇血战半个多月了,全团三千多官兵已经打得只剩下不到八百人了!” “现在,他们更是已经弹尽粮绝,只能端着刺刀去和鬼子拼命了”。 “当兵拿饷吃粮,为国打仗的确是天经地义,可是乡亲们做人要有良心哪!” “这些当兵的是为了什么在打仗,又是为了谁在打仗啊?他们不是为了升官财,更不是为了他们自己,他们是为了救南京城内的七十万难民在打仗啊!” “当兵打仗,保护百姓的确是天经地义,可是,扪心自问,我们是不是也应该为那些当兵的做点什么呢?我们不能让他们孤军奋战啊,更不能让他们几百个人就去跟鬼子好几千人拼命哪!这既让人寒心。也不公平”。 “乡亲们,江浦危急,南京危急,国家危急!” “中华民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乡亲们,我们得去帮他们呀,得去帮那些当兵的打鬼子呀!” 聚集在广场上的男人们顿时便开始鼓噪起来,皖东自古民风膘悍,从来就不缺血性。 赵欣怡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猛然握紧粉拳,语气高亢地道:“想我浃浃中华,从来就不缺热血男儿,又岂容小小日寇在我中华大地猖狂?” 周博文不失时机地跟着大吼起来:“乡亲们,跟小鬼子拼了”。 赵欣怡回眸灿然一笑,旋即转身向着江崩方向大步而去,年逾花甲的老镇长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口鬼头大砍刀,当下高举鬼头刀往前一引,聚集在广场上的好几千老少爷们顿时便如同决了堤的洪水,呼喇喇地涌了上去。 而且,这一路上不断有各村各寨的民团纷纷赶来,加入洪流。 等这支队伍杀到江浦镇时,人数已经由四五千人迅增加至将近两万余人了。 浦口镇北十里,大路上。 一千多土匪正沿着公路浩浩荡荡地南下,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那天在树林子里,岳维汉送了一挺机枪的马世魁,左右相随的是马世魁的两个结义兄弟,马占魁和马胜魁,再旁边还有十几个匪。 这么多土匪在公路上大摇大摆地行动,却把两边的地主老财吓个半死。 不过今天,这些土匪却似乎改了习性。似乎根本就没有打家劫舍的念头。 事实上,马世魁他们也的确不是出来打家劫舍的,他们此行是来江湖救急的,江湖中人讲究的就是个。刚旧旧口阳…8。o…(渔书凹)不样的体蛤!“。岳维汉团长不仅赠送了挺机枪,而且怀给了天大的孙引,让黑风寨的弟兄在扬州白捡了不少好家伙,这恩情不能不报! 为了报答这份恩情,马世魁甚至还遍撒英雄帖,纠集了十几路绿林豪强! 当然,马世魁也希望通过这次行动,一举奠定自己皖东南绿林盟主的江湖地位,打鬼子帮**固然是正卓,可扩大地盘展队伍也是正紧事。 浦口镇,保安团驻地。 保安团的两千多号杂牌正在紧急集结。东北军出身的保安团长刘奉生脸沉似水,就像一尊石雕,一动不动地站在队列的正前方。 “大哥,不好了,出事了!”保安团的团副忽然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大喊道,“好多土匪沿着公路杀奔浦口来了。” “别理他们。”刘奉生冷然道,“这次他们不是来抢劫的 “呃,不是来抢劫的?,小那团副冉言愕然,旋即道,“那他们是干吗来的?” 刘奉生再没有理会那团副,冷然下令道:“各营都有,目标江浦镇,跑步”,走!” 浦口镇以西十几里,乡间小路。 一支人数大约四五百人,衣衫褴褛的队伍正向前行进,这支队伍的警惧性极高,不仅行军队列拉的很开,而且层次分明,两翼警戒哨和前方的尖兵也撒出去足有好几里远,不过领头的却是个二十来岁的高壮汉子。 队伍行进间,一个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孩子忽然健步如飞跑了过来。 “豹子哥。豹子哥!”那孩子一边飞奔一边大喊道,“党代表捎来口信了。” 高壮汉子一挥手,跟进的队伍立刻就停了下来,而且迅向四下里散了开来,还别说,这伙武装的装备虽然不咋的,警戒意识却挺强。 高壮汉子这才迎向那孩子,道:“毛猴。党代表他人呢?” 那孩子道:“党代表已经和皖南地下党的同志联系上了,他等会就会赶过来,还让我先回来跟你说声,让我们马上赶去江浦镇,支援**抗战!” “你说啥?”高壮汉子语气不善道,“党代表让我们去帮国民党反动派?。 “嗯那孩子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党代表就是这么说的,还说是上级的指示。” “还是上级的指示?”高壮汉子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奈地道,“行了,那就去江浦小不过我们可不是去帮国民党反动派,我们就是去打鬼子的!” “对,国民党反动派就没一个好东西。小毛孩认真地点了点头,清澈的眸子里似乎还有仇恨的神情隐隐流露,“我们就是去打鬼子的,可不是帮他们。” 江浦镇,露天小学校。 年逾花甲的老先生再次拉响了上课的钟声,很快,仅有的一名学生就背着板凳,抱着书盒来到了老松树下,然后把板凳往地上一摆端端正正地坐好,老先生照例拿出教鞭敲了敲石台,道:“同学们,请把课本翻到第昭页,今天我们讲,我是中国人” 自始至终,这师生俩就没有理会旁边站着的大群日本军人。 站在师生俩旁边的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国崎登少将和他的卫队! 今天,国崎支队除了直属司令部的卫队以及负责外围警戒的哨兵以外,所有的步兵大队都将参加最后的攻击,宝山团已经弹尽粮绝,覆亡在即!因为胜券在握,国崎登甚至有闲情逸致在江浦镇里闲诳,转到露天小学校旁边时,不由得就停下了脚步。 国崎登作为圾垣征四郎的心腹爱将,他的战术思想和政治主张也同样深受板垣征四郎的影响,都认为要征服中国仅凭武力是远远不够的,还得从文化上下手,最要的就是让中国的学校使用日语教学,让中国人的后代永远忘记汉字! 六点整,日军准时开始炮击。 二十几门九二式步兵炮将宝山团的主阵地打得是硝烟弥漫,尘土飞扬。 国崎支队的山炮联队虽然已经被干掉了,可所属各步兵大队的九二步炮中队却是完好无损,只不过九二步炮的口径只有,无论是射程还是杀伤力,跟伤山炮比那是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对宝山团的威胁也是相当之有限。炮声一停,日军大约三个步兵中队就动了第一波试探性的进攻。 国崎登已经决定在今天动总攻,但先派出几个中队试探还是有必要的。 宝山团主阵地,眼看着鬼子兵已经迫近了三十米内,小鬼子后阵的轻重机枪和掷弹筒已经成了摆设,岳维汉这才举着片刀,带着九百多官兵杀出了战壕,要说吧,岳维汉使得最顺手的还是小鬼子的三八刺,可这会他的右肩网动过手术,根本就没办法用力,不得已就只能借用李玉龙的大片刀了。 险:有空就看看书,兄弟冲盟加更的两章先奉上,今天保底的两章稍晚些,大概在中午左右更新,大家容我喘口气先,我还没吃早饭呢,后续还有三章稿子,也还没校对过呢 第六十八章白刃拼刺 老先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对面前仅有的学生说道:“同学们,你们要永远记住,自己是个中国人!”说到这里,老先生又转头冷冷地掠了旁边不远处的国崎登一眼,道,“帝国主义强盗可以侵略我们的土地,可以掠夺我们的财声,甚至是抹杀我们的生命,但是,他们永远都改变不了我们的血脉,我们永远都是中国人!” 国崎登神情凛然,面对着这对手无寸铁的师生,他忽然从骨子里感到了一股寒意! 一个民族最令人生畏的存在是什么?不是他们的政府,不是他们的领袖,更不是他们或者强大或者软弱的军队,这些都是浮云,随着历史的演变,这些都是会改变的,一个民族真正令人望而生畏的就是他们的民族认同感! 从面前这对师生身上,国崎登感受到了中华民族强大的认同感! 大日本帝国也许可以从武力上征服中国,在未来一个世纪甚至是几个世纪里奴役使唤中国人,却永远都无法得到中国人的认同!纵观中国古代史,他们有过亡国的历史,却从来就没有灭过种,这是因为”中华民族拥有强大的民族认同感! 这一刻,国崎登深深地感受到,要想统治中国,就必须消灭中国人的民族认同感,而要想消灭中国人的民族认同感,就必须先消灭他们的矢字!具体点说,就是必须让他们的后代永远忘记汉字,让他们从就接受日文教学! 国崎登上前两乒,以纯正的汉语说道:“老先生,您是位值得尊敬的长者,但是我很抱歉,从今天开始学校将只能使用日语教学了。” “日语?”老先生冷冷地道,“偷了几个汉字的部偏旁,也敢妄称语言?” 国崎登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日语文字的确是从汉字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这点谁都无法否认。 单从外形上看,日语文字就像是个丑陋的半成品,而汉字则是完美的成品。 “老先生,成王败寇这个成语想必你是知道的。”国崎登整理了一下措辞,道,“所谓成王败寇,意思是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大日本帝国既然能够征服整个支那,那就足以证明大日本帝国的文字比支那文字更加优秀。” “成王败寇?”老先生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老先生捋了捋领下山羊胡,又道:“成王败寇的表面意思的确是你所说的这样,可这句成语的真正涵意却不是这样的,先贤古圣创造这句成语主要是用来警示后人,意思是说只有推行王道才能成功,行寇道则只能失败,就像你们这些东瀛蛮夷,跳梁小丑,纵然凭借武力占领了整个中华大地,也是注定要失败的!” “八嘎!你的,死啦死啦滴”国崎登何等骄傲,又何曾被人这样骂过?当下猛然抽出裕仁天皇御赐宝刀,一下就刺穿了老先生的胸膛。老先生瘦弱的身躯剧烈地抽搐了两下。然后缓缓回头,向旁边年幼的学生道:“同学们,你们要永远记住”我们,是,中,国”人”话网说完,老先生的头颅便顾然耷拉下来,旋即气绝身亡。 “先生!先生!”年幼的学生赶紧抢上前来,伏尸痛哭流涕。 国崎登却俯下身来,和颜悦色地道:“小朋友,别伤心,个天我来给你上课。” “呸,你们这些小鬼子,给我去死”。学生猛然抬头,清澈的眸子里却满是仇恨。 “八嘎牙鲁!不识抬举!”国崎登再次暴怒,一巴掌就将小学生扇翻在了地上,不过很快,他的双眼就猛然睁圆了,旁边的卫兵们也是勃然色变,因为他们看到那小学生突然举起了原本藏在衣袖里的右手,手中赫然握了枚手雷。 手雷的引信早已经击,这会正呲呲地冒着青烟。 国崎登这老鬼子反应极快,一下就仆到在了地上。 国崎登刚刚仆到地上,小学生手中那颗四十八瓣甜瓜手雷就轰然炸了! 小鬼子的甜瓜手雷威力还是很强的,那小学生固然是绝无幸理,旁边的十几咋。鬼子兵也被巨大的气浪猛然掀翻在地,当场就被炸死了好几个,不过国崎登这老鬼子却及时趴到了地上,所以只是被震晕了。这老鬼子的命还真大。 不等国崎登醒转,通讯参谋加藤严尉忽然匆匆跑了过来。 看到国崎登昏厥在地,加藤少尉顿时急得跳脚,刚刚得到消息,警戒哨已经在西北、北方以及东北方向同时现了中国武装,这些中国武装虽然装备低劣,人数却不少,威胁绝对不容小觑,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将军阁下却是昏迷不醒。 宝山团,主阵地。 岳维汉左手持刀高高扬起,大片刀虽然已经卷了刃,可在朝阳的照耀下,仍旧反射起了一片令人炫目的寒光! 岳维汉身后,九百多官兵誓死相随。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就没一个孬种! 从四周围上来的三个日军中队看到**这副架势,脸上便开始得意地狞笑起来,然后呼喇喇地退出了枪膛里的子弹,准备与**白刃拼刺了,武士道精神已经融入了这些小鬼子的骨子里,对于他们来说。能用刺刀杀敌就绝不会浪费子弹!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三八大盖的穿透力太强小鬼子怕伤着自己人。 岳维汉回头向全团官兵灿然一笑,然后转头猛然冲了上去,九百多官兵顿时也像野狼似的嚎叫起来,旋即端着刺刀蜂拥而上。 很快,两支军队就搅在了一起,惨烈的白刃战再次上演。 一名日军军曹挺着刺刀舟着岳维汉的心窝恶狠狠地刺了过来。岳维汉猛然侧身,让过鬼子军曹的刺刀,左手刀再顺势往前一撩,那鬼子军曹的腹部就被整个刺开了,热腾腾的肚肠顿时就和着鲜血从豁口里溢了出来。 一刀刺开鬼子军曹的腹部,岳维汉旋即又高高跃起,滴血的大片刀顿时以泰山压顶之势斜斩当面鬼子伍长的右肩,鬼子伍长见躲避已然来不及,顿时便大吼一声举起了手中的三八大盖,试图硬架岳维汉这势大力沉的一刀。 只听“噗”的一声清响,鬼子手中三八大盖的枪托已经整个被削断。 岳维汉手中片刀余势未竭,一下又切入了鬼子伍长的右肩,要是岳维汉没受伤,而且是右手使刀的话,那这一刀绝对可以将鬼子伍长从右肩至左腰斜劈成两半,但现在,大片刀却卡在了鬼子伍长的肩膀里,急切间拔不出来了。 那鬼子伍长也是相当之凶悍,左手一把就握住了岳维汉的片刀,右手抡起半截断枪就往岳维汉脑门上砸了过来,岳维汉又岂能让他如愿?当下曲肘在鬼子伍长胸腹间狠狠一撞。顿时间,鬼子伍长就像出膛的炮弹般往后弹了出去。 不过这下力过猛,牵动了右肩伤口,岳维汉顿时痛得直吸冷气。 唐大山赶紧抢上前来将岳维汉护在身后,一边关切地道:“团座,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多杀鬼子就行!”岳维汉从地上捡起一柄鬼子战刀,当下又挥舞着战刀杀进了战团。 前后不过十几分钟,惨烈的白刃战就落幕了。 不过结局却有些出人意料,三个鬼子中队将近五百人全灭,而宝让。团却只伤亡了百余人。 其实,这样的结果很正常,凑成宝山团的三千多溃兵虽然成分复杂,有川军、桂军、东北军、中央军甚至是税警总团,可这些溃兵没有一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髅够从一次次惨烈的白刃拼刺中活下来,没点本事是不行的。 至于这最后剩下的九百多官兵,更是三千多溃兵大浪淘沙之后幸存下来的! 如此残酷的优胜劣汰,如此血腥的优中选优,纵然是世界上最顶尖的特种兵选拔也不过如此吧?面对以这种“残酷”方式筛选出来的**精锐,既便是日军十几个常设师团的精锐步兵,同等兵力肉博也绝对占不到丝毫上风!更何况,投入进攻的三个日军中队在人数上也处于绝对的劣势,老兵也不多,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刚刚补充进来的预备役,甚至是后备役,这些鬼子兵虽然也经常集,可单兵素质比起现役的鬼子老兵那可就差远了。 所以,宝山团的九百多精锐才能以伤亡百人的代价拼掉鬼子五百人! 不过,国崎支队的参谋长,亲临火线的安田大佐却有些不敢相信,英勇善战的皇军勇士竟然在白刃战中输给了中国人?这怎么可能!? “八嘎!”安田大佐怒骂一声,一把就扯下了头上的军帽。 安田大佐是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他更喜欢使用刺刀蒋灭敌人,而不是子弹! 而且,安田大佐出身日本的武道世家。在军中更是有名的刺杀高手,又岂能容忍**在白刃战中赢了大日本皇军?当下安田大佐从怀里取出“神风”武士巾备于头上,然后缓缓抽出了战刀,锋利的刀刃迎着初升的朝阳,顿时就反射出了一片雪亮的冷光,映肌生寒! 第六十九章绝处逢生 二山团辛阵地。岳维汉深深地吸了口冷与。再次握紧”刚军刀。 数以千计的鬼子兵正端着刺刀从四周蜂拥而上,鬼子的总攻击开始了,最后的决死时刻终于就要到来了,虽然有些不甘,也难免有些遗憾,但是,岳维汉绝不会退缩!身为男人,身为军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而不是死在逃跑的途中! 猛回头,岳维汉仰天长吼:“弟兄们,小小鬼子来给我们殉葬来了!” 最后剩下的七百多官兵顿时哄然大笑起来,无尽的豪迈气息顿时间就在阵地上无尽地弥漫开来,连死亡的阴影都只能悄然消退。 “团座,桂长官急电!”柳忻美目含泪从指挥部里冲了出来。 岳维汉头也不回地道:“念!” 柳忻急展开电文,念道:“宝山团:南京城内之难民已经全部转移,今命你部向浦口方向突围,与大部队汇合之后再向蚌埠方向转进,此令,国民革命军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总队长桂永青,民国二十七年元月八日上午七时。” “突围!?”岳维汉心中冷然,都这时候了,还怎么突围? 再看向柳忻时,岳维汉不禁神情惨然,神每间更是露出了一丝挣扎。 以柳忻的美貌,一旦落入具寇手里,将会面临怎样的折磨?等待她的命运绝对是悲惨至极,而且柳忻手里还掌握着**的密电码,甚至连绝密级的密电码她都知道,按照**的条令,是绝不能容许她被小小鬼子活捉的。 柳忻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原本红润的俏脸顷刻间就失去了血色。 多聪明的女人啊,而且还如此的美貌,可惜了!岳维汉咬了咬牙,却现自己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只得向旁边的池成峰道:“老池,送柳上尉上路!” “他姥姥。”池成峰顿时破口大骂道,“咱可下不去这狠手。” “团座,不用麻烦池营长的。”柳忻惨然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粒小小的白色药丸,凝视着瓶子里的药丸,柳忻脸上越没有了血色,忽然回眸望着岳维汉道,“团座,我能跟你说句话吗?” “说吧。”岳维汉猛然转过头去,再不敢正视柳忻的美目。 “团座,我喜欢你,如果人生真的有来世,我不想再做你的机要秘书,我想,做你的女人!”柳忻的嘴角忽然间绽起一丝凄婉的笑容,她终于将深藏心底的话说了出来,这时候如果不说,只怕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岳维汉猛然转身,一把就将柳忻揽入了怀里。 不等柳忻反应过来,岳维汉又掂起她粉嫩的下领,然后侧头,照着她的玉唇就狠狠地吻了下去,柳忻霎时睁圆了美目,怔愣了片刻,旋即开始热烈地回应起来,不过她的回应显得很生疏,显然,这还是她人生中的初吻。 七百多官兵顿时便炸了锅,有人嚎叫,有人鼓掌,还有人吹口哨! 如果不是四周正在逼近的鬼子兵,你很难想象,这里竟然会是生死博杀的战场! 吻到柳忻快要断气,岳维汉又猛然将她推开,旋即转身扬长而去,柳忻目送岳维汉的身影迅远去,两行清泪清然滑落,心里却在默默念道:“岳大哥,我等你,我在奈何桥上等你。下辈子,我再做你的女人” 柳忻打开瓶塞,正要服毒自尽时,西北方向陡然响起了嘹亮的军号声。 “嘟嘟嘟嘟,挞嘟嘟嘟”陌生而又嘹亮的军号越过长空,清晰地送进了宝山团全体官兵的耳朵里,包括岳维汉在内,都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了西北方,西北方,荒凉的旷野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杆鲜艳的红旗! 迎风猎猎飘扬的旗面上,是交叉的镰刀斧头图案! 飘扬的红旗下,一支人数大约在四五百人,衣衫褴褛,装备五花八门的队伍正向着这边在冲锋,**,这是**的队伍!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支少说也有上万人之多,手里却拿着锄头刀叉的队伍也从东北方向突兀出现,正向着这边漫山遍野地杀将过来” 倏忽之间,岳维汉感到脚下的地面正在轻轻地颤动。 猛回,一支百余骑的骑兵已经从北方旷野上鬼魅般冒了出来,在那队骑兵后面,千余全副武装的“日军”和两千多保安队混杂在一起,正在跑步跟进,不过岳维汉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绝不是鬼子。而只是披着鬼子皮的土匪武装而已。这样的场面是岳维汉和宝山团全体官兵始料不及的。 岳维汉绝没有想到,在这个山穷水尽的时刻,居然还有人来救他们! **领导的游击队来了,各县各镇的保安队来了,浦口镇的父老乡亲们也来了,甚至连皖东南的土匪武装都赶来增援了!这一刻,岳维汉直想仰天长啸,中国人的血,仍未冷。中华民族的血性,仍未丧失啊! “弟兄们,跟***山鬼子拼了!” 岳维汉一声令下,七百多官兵顿时就如同下山的猛虎,纷纷跃出了战 岳维汉却从地上捡起了一枝三八大盖。又从一具日军尸体身上解下了牛皮弹企,又以最快的度将子弹推上膛。 倏忽之间,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向了前方五十米外的鬼子队列。 岳维汉这厮的战机捕捉能力的确不是吹的,这次,他又从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捕捉到了转瞬即逝的战机! 一个击溃国崎支队的绝好机会! 很明显,今天是国崎支队既定的总攻击日期,这么关键的时候,他们不可能不在战场外围设置警戒哨,如果留了警戒哨,又怎么可能任由**的游击队,各县镇保安队,各村察的民团,还有土匪武装长驱直入进入这里? 显然,国崎支队的指挥系统出了问题! 小鬼子的警戒哨不是摆设,这么明显的目标如果都现不了,那他们都可以去死了,所以,只能是国崎支队的指挥系统出了问题,否则绝不可能让这些武装突进到这里。 国崎支队的指挥系统真要出了问题,那么今天,宝山团恐怕又要创造奇迹了! 仗打到今天,宝山团固然是死伤惨重,疲惫不堪,国崎支队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国崎支队失去了有效指挥,再加上赶来增援的这几股武装,岳维汉就至少有七分把握击溃当面的国崎支队,说到底小鬼子也是人,他们也一样会累,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他们也都已经快到极限了。几乎是同时,对面的安田大佐也现了这几支突然出现的中国武装。 “这是怎么回事?”安田大佐气急败坏地骂道,“这些支那武装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外围警戒哨是干什么吃的,他们为什么不提前报告?” 聚集在安田大佐身边的十几个日军军官面面相觑,没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话音方落,一名日军少尉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旋即收脚立正道:“大佐阁下,外围”现大量支那武装!” “八嘎!”安田大佐勃然而怒,劈手一巴掌就将那少尉扇翻在了地上。 中国人的武装都已经杀到眼面前了,这时候再来报告又还有什么用? 事实上,安田大佐却是错怪那少尉了,日军的警戒哨早就已经现这几支武装了,而且也第一时间上报支队司令部了,不过很遗憾国崎登少将当时并不在司令部,等通讯参谋加藤少尉好不容易找到国崎登时,将军阁下却又被炸晕了。 这样来来去去一通折藤,等到加藤少尉再报给前沿指挥部,前沿指挥部再派人报告安田大佐时,黄花菜都已经凉了。中国人的好几路武装也都已经杀到眼面前了。 这里就涉及到日军的死穴了,日军有些方面很优秀,但有些方面却很呆板。 一般来说,日军师团级将领的自由裁决度是很高的,这也是日军那些个师团长屡屡违抗上级命令,敢于孤军深入的原因,但是日军中下级军官的自由裁决度却很低,除非遂行独妾作战任务,否则,日军的中低级军官根本就无权变更作战指令。 当国崎登丧失指挥能力时,安田大佐就成了国崎支队的最高指挥官,所以加藤少尉必须将情况报告给安田大佐,然后请他做决定别人无论是第。联队的联队长,还是第引联队的联队长,都无权变更作战指令。 很快,安田大佐就作出了反应:“命令,村上大队、岗谷大队、柳田大队撤出总攻战斗序列,就地构筑阻击阵地,阻敌援军,林田大队、赤木大队、藤井大队继续向前攻击,先解决宝山团的残部,再迂回支那援军侧后,彻底消灭他们!” “哈依!”通讯参谋猛然低头,旋即登上高点,准备向各步兵大队打旗语。 不过,没等那通讯参谋打出旗语,一颗灼热的子弹就呼啸而至,击穿了他的头部! 岳维汉早就防着小鬼子变更命令,所以一现阵前出现旗语兵,就立刻扣下了扳机。 “八嘎!”安田大佐勃然大怒,正要命令别的通讯兵打旗语时,眼角突有寒光闪过,这老鬼子本能地猛然低头,顿时间一股灼热的气流便已经掠着他的头皮掠过,一下就带飞了他的军帽,急回头看时,只见跟在他身后的勤务兵已经被爆头了! “八嘎牙鲁!”安田大佐一下就趴到了地上,气急败坏地怒吼道,“支那狙击手!?” 这一刻,安田大佐真是急得切腹的心都有了,参加总攻的各步兵大队已经完全展开了攻击队形,如果再不变更命令,只要再拖上几分钟,赶来增援的几支中国武装就将会和国崎支队彻底搅在一起,到时候就成乱仗了! 可是现在,安田大佐的军令根本就传达不下去,他的旗语兵只要一冒头,就立刻会被对面的中国狙击手狙杀! 险:让月票来势更猛烈些吧,我喜欢,更到精尽人记忆也乐意。 第七十章奇迹 小田大佐的军令最终没能及时传法下安,凡经宗今展开荐旧州猛谗冲锋的六咋。步兵大队很快就和宝山团最后剩下的七百多残兵短兵相接了,而从西北、正北、东北方向撵过来的几支中国武装很快也顶到日军的屁股上了。 这时候,就算安田大佐的军令传达下去也没什么用了。 这时候小鬼子过硬的军事素养反而帮了倒忙,**游击队、各地保安队、民团以及土匪的大刀长矛已经戳到他们的腚眼了,他们都还在拼命向前冲锋,在没有接到新的命令之前,他们就只能一直向前进攻、进攻、再进攻,直到将宝山团打垮! 不过,岳维汉当然不会让小鬼子如愿,他让宝山团的七百多残兵在三座主碉堡之间摆开了一个密集的环形阵,只有最外围的两百余人与小小鬼子短兵相接,体力不支了还可以退入阵内略做休息,换别的体力充沛的官兵上前拼刺。 顿时间,宝山团的七百多残兵就成了一只浑身长满尖刺的大刺猬。 呼喇喇涌上来的鬼子兵却是波浪式的冲锋队形,冲到宝山团阵前了鬼子兵们才现,他们一个人居然要面对至少三五把明晃晃的大片刀,两侧还不时有锋利的刺刀抽冷子扎过来,一不留神就能把他们扎个透心凉。 这家伙小鬼子根本就挥不了人多势众的优势,反而吃了大亏! 连岳维汉自己也没有想到,冷兵器时代的环形阵法放在现代战争的战场上,居然还能挥这么大的效用!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招也只对日军老牌师团的老鬼子管用。 只有纪律严明,练有素的老鬼子才会严格遵照步兵操典的条令,在拼刺前退出枪膛里的子弹,机枪也不会参与白刃拼刺,换成**或者**的游击队,才不管这些,你这么多人聚集在一块,人家抱起机关枪一梭子打过来,不死个十个八个算你运气好。 不到片刻功夫,游击队、保安队、民团还有土匪就忽喇喇地涌进了战团,这几支武装的人员素质虽然是良莠不齐,有悍匪,有农民,有常年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游击队员,更有抽大烟的保安团丁,但他们人多啊,全加一块少说也有两三万人!反观国崎支队,经过将近半个月的激战,现在也只剩下四千多残兵败将了。 华中方面军司令部虽然已经调来了整整一个联队的补充兵,但这三千多后备役兵员以及大量的抬重还远在百里之外的和县呢,至少天黑之前不可能真到这里,单凭三千多精疲力竭的鬼子兵,显然是不可能打赢这场乱仗了。 如果两军摆开来打阵地战,国崎支队凭借火力优势,还可以很轻松地消灭赶来增援的这些杂牌武装,可这会国崎支队的士兵都已经退出子弹要和宝山团的残兵拼刺刀了,这些杂牌武装却突然杀出来了,这些中国人可真会挑时候! 四千多鬼子残兵很快就被潮水般涌过来的中国人淹没了。 说起来,这多半也算是近代战争史上的奇观了,自从机枪问世以后。诸如这样的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场面基本上就已经灭绝了,可是今天,这样的场面却在江浦战场重现了,而且居然一举重创了日军精锐国崎支队! 江浦镇,国崎登少将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晃了晃依然有些犯晕的脑袋,国崎登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八嘎,马上把镇子里的支那人抓起来,统统死啦死啦滴,” 话音未落,山崩海啸般的杀伐声就已经送入了国崎登的耳孔。 “总攻已经开始了吗?”国崎登皱了皱眉头,赶紧举起了手里的望远镜,一看之下顿时脸色大变,回头一把就扯住了加藤少尉的衣襟,气急败坏地道。“八嘎,哪来这么多支那人?这些该死的支那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不向我报告!?” “将军阁下,你一直昏迷不醒,我无法向您报告。”加藤少尉惨然。 “那你可以报告安田君!”国崎登越大怒道,“为什么不报告安田君!?” 加藤少尉急得脸都绿了,隙然道:“将军阁下,我已经报告给安田大佐了。” “什么?已经报告了?”国崎登的脸肌顿时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旋即松开了加藤少尉的衣襟,怒不可遏地道,“八嘎牙鲁,安田九这个笨蛋,蠢货!他为什么不中止总攻,为什么不分兵阻击?” 骂声未落,加藤少尉忽然大叫起来:“将军阁下,支那人杀过来了!” 国崎登急回头看时,果然看到前方战场上的支那人已经像决了堤的潮水,向着江浦镇冲杀了过来,而阵地上,也再看不到一个站着的皇军士兵了,在测才的泣场大的模的乱仗中,他的国峙支队辛方御灶巾十覆没了! “八嘎牙鲁!”国崎登的脸上顿时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不过很快,国崎登就又恢复了冷静,旋即提着军刀冲向了司令部旁边的野战医院! 上海日租界,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参谋长冢田攻少将急匆匆地进了松井石根的办公室,又猛然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前进指挥部来急电,大日本皇军已经肃清所有顽抗之支那残敌,支那人的都南京,已经被我们攻占了!” 松并石根点了点头,脸上却是毫无喜色。 区区一个南京城,十几万中国的残兵败将,却打了足足半个多月才打下来,这让素有攻坚专家美称的松井石根颇感脸上无光,最重要的是,为了攻占南京,参战的各野战师团都是损失惨重,伤亡人数只怕不会比中国人少呀。 沉默了异刻,松井石根又道:“各师团伤亡如何?” 冢田攻少将的神情立刻变得无比沉重,道:“参战各师团大多伤亡惨重,除了第旧师团、第师团以及第6师团伤亡略小以外,其余六咋。师团皆已伤亡过半,不经过三到五个月的休整,只怕是很难恢复战斗力了。” “六叮)师团伤亡过半?”松井石根也不由得到吸了口冷气,“近十万人!?” “哈依。”冢田攻猛然低头,神情黯淡地道,“而且,阵亡将士就高达六万余人!”“你说什么?”松井石根闻言猛然站起身来,神情凛然地道。“阵亡六万余人?” “哈依。”冢田攻再次低头,语气凝重地道,“南京城的巷战打的真是太惨烈了,守卫南京的支那军队完全就是一群急红了眼的亡命之徒,他们动不动就拉响手榴弹与皇军勇士同归于尽,皇军士兵只要有过三人聚集在一块,时面的支那士兵就立刻会抱着炸药包冲过来”这些支那人都疯了,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反倒成了一种解脱!” 松井石根默煞,六万人阵亡,这绝对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可怕数字! 此前的泓沪会战,华中方面军击溃了当面七十几个中国师,也仅仅只是伤亡了五万余人而已,其中阵亡者更是只有不到两万人,而小小一个南京城,十几万中**队居然就给华中方面军造成了十万人的伤亡,其中阵亡数字就高达六万! 这样的南京保卫战不要多,再来个几次,大日本帝国的现役老兵就将大部耗尽,大日本皇军就将彻底丧失全面进攻的能力了! “国崎支队呢?”松井石根终于又想到了国崎支队,厉声道,“国崎登这个笨蛋究竟在干什么?江浦镇就只有一个支那溃兵团,三千多人,他一个机械化精锐旅团打了将近半个月居然都无法歼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松井石根将所有的怒火都泄到了国崎登头上! 本来也是,如果国崎支队能够迅歼灭中国人心目中的英雄部队一 宝山团,则南京城内的中**队很可能就会丧失抵抗意志,至少中**队的高级将领绝对会丧失抵抗信心,这样的话,残酷的南京巷战是有机会避免的。 松井石根话音方落,上海派谴军参谋长饭沼守少将神情凝重地走了进来,道:“大将阁下,网月接到国崎登少将的诀别电文!” 松井石根猛然回头,死死地盯着饭沼守,凛然道:“你说什么?” 饭沼守猛然收脚立正,低头应道:“大将阁下,国崎登少将刚刚来诀别电文,国崎支队已经在江浦战场集体玉碎了!” “这不可能。”旁边的冢田攻少将难以置信地大叫起来,“这绝不可能!” 松井石根也同样不敢相信,国崎支队可是大日本皇军精锐中的精锐,而且拥有足足一个混成旅团近万人的兵力,而对面的中**队不过只有一个宝山团,无论是兵力还是火力,国崎支队都占据绝对的优势,岳维汉再厉害,还真能翻了天不成? 饭沼守少将无言以对,他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这的确是真的! 国崎登少将的确已经切腹自尽了,作为一名帝国武士,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名誉来开玩笑。 险:弟兄们,要加油啊,后面皇甫神的大周军追得很紧,今天一天就迫近了七十多票啊,加油,大家一起油,离口点还有六个半小时,看看能不能搞到劝,现在还差,刃票,就差,刃票了,到了我就再加更四更,日,真不过了 第七十一章 全歼 战斗已经结束,宝山团的残兵正在民团、游击队、保安队以及土匪武装的配合下打扫战场,这次一家伙歼灭了小鬼子一个精锐旅团,缴获的武器那是真不少,美中不足的是弹药几乎没有小鬼子也不傻,临死前引爆了司令部的军火库。 在国崎支队司令部旁边的野战医院内,现了国崎登的尸体。 这老鬼子也真是凶残到了骨子里,自己切腹也就切腹了吧,居然还把野战医院内十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军医和女护士全都给杀了,显然,这老鬼子从骨子里认为,大日本帝国的女人绝不能任由中国人来享用。 唐大山一脚将国崎登的尸体踹翻在地,道:“团座,已经没气了。便宜这老鬼子了。”岳维汉轻毕了声,又道,“翰林,把这里的药品都捎带走 话刚说完,一把炸雷般的声音突然从医院门外传了进来:“岳团座,岳团座在吗?” 岳维汉带着唐大山刚刚走出医院大门,迎面就见十几条雄彪彪的汉子走了过来,领头的是个神情凶悍的马脸汉子,岳维汉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可不就是上次在**城外树林里,跟保安队长刘奉生起冲突的土匪头子马世魁么? “马世魁?你是马世魁!”岳维汉站着没动,**团长的架子还是要摆的。 “岳团座,在下来晚了。来晚了呀马世魁却连连抱拳作揖道,“早知道**兄弟打的这么难,兄弟就该早些过来救场呀。” 岳维汉微笑不语,马世魁是真的不知道消息,还是故意等到宝山团跟国崎支队拼成两败俱伤了才赶过来,这个只有天知道,但他能来,就说明他还有股子中国人的血性,冲这,岳维汉就愿意交他这咋。朋友。 “岳团座,这些都是道上的兄弟。马世魁又将身后的十几个汉子引见给岳维汉。 那十几汉子齐齐上前,向岳维汉抱拳作揖道:“久仰岳团座大名。今且得见。三生有幸。” 岳维汉正要抱拳回礼时,旁边忽然响起了一把不冷不热的声音:“哟,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呀?是在拜把子还是在开堂会呀?” 岳维汉和十几个土匪头子闻声回头,只见街对面又来了一伙人。 这伙人的穿着跟土匪没啥区别,或者说跟老百姓没啥区别,手里扛的家伙也大多都是汉阳造和老套筒,不过也有两挺捷克式机枪,领头的却是个壮彪彪的年轻汉子,那年轻汉子脸上的神情原本极冷淡,可岳维汉这一转身,他却立刻变了脸色。 “岳大哥!?。那年轻汉子猛然抢上前来,张开双臂就要去拥抱岳维汉。 旁边的唐大山还以为他要对岳维汉不利呢,当下踏前两步挡在了岳维汉跟前,那年轻汉子皱了皱眉头,不耐烦道:“你给我闪开!” 说罢,那年轻汉子伸手就来拨唐大山,唐大山却是纹丝不动。 “岳大哥,你不认得我了?”那年轻汉子急道,“我是小豹子啊!” “小豹子!?。岳维汉轻轻推开唐大山,不过他实在不认识眼前这年轻汉子……民国二十三年!”那年轻汉子急道,“民国二十三年十月你跟中央红军走了,临走之前你还送了我一把驳壳枪呢,你看,枪在这呢。说着,那年轻汉子就拔出了枪套里的净面匣子。 “不许动!”唐大山和警卫连的十几名战士同时拔枪。 旁边的马世魁和十几个匪见势不对,也纷纷跟着拔枪,那年轻汉子身后的四十几号人也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枪支,那年轻汉子顿时回头斥道:“干什么?快把枪放下,岳大哥可是老红军,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那四十几号人赶紧又放下了枪。 年轻汉子又回头向岳维汉道:“岳大哥你看,这枪真是你送我的那把,上面还刻着你的名字呢,你看,岳维国。” “岳维国?”岳维汉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他好像有个“四哥”叫岳维国。 “你认错人了。”唐大山却语气不善地道”“我们团座不叫岳维国,他叫岳维汉。 “啥,认错了?”那年轻汉子将信将疑道,“不能吧,这世上哪有这么相像的人?” “哪那么多废话?”唐大山不耐烦道。“我说你认错人了,你他娘的就是认错人了 “你骂谁?”那年轻汉子见岳维汉始终没有反应,估摸着自个是真认错人了,心里便有些不高兴,当下语气不善地道,“你个白狗子,找死呀?。 唐大山勃然大怒道:“奶奶个熊,你骂谁是白狗子?” “骂你,咋了?”年轻汉子冷然道,“不高兴?你咬我啊?”。我”,我整死你个瘪犊子玩意我。”唐大山冲上来就要掐那年轻汉子的脖子。 那年轻汉子的身手叫协敌捷。侧身闪就躲讨,唐大小蒲扇般的大午,再阶绊,唐大山顿时便重重地仆倒在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那年轻汉子身后的一个小毛孩立刻便开始跳脚大叫起来:“白狗子吃狗屎喽,哈哈哈 岳维汉这会已经知道,这伙人多半就是**的游击队了。 算算时间,江南七省的游击队也该整编为新四军了,只不过这些游击队员在情感上一下子还转不过弯来,所以对**还是充满了敌意,这也很正常,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和**打了整整十年的仗了。 见唐大山吃了亏,花朝林顿时也怒了。当下回头怒吼道:“弟兄们,把这伙人的枪给老子下了!” 警卫连的十几名老兵安然回应,上前就要下游击队的枪。 游击队当然不会乐意,一下又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长枪短炮,那年轻汉子更是冷嗖嗖地冲花朝林道:“有种你就下枪试试!” “小邓宝,不许胡来!”眼看局面又要失控,街对面又有人来了。最前面那人大约三十多岁,白净脸皮,后面还跟着不少人,有保安团长刘奉生,江浦镇年逾花甲的老镇长,还有申报驻宝山团战地记者赵欣怡和周博文。 刚才笑话唐大山的小毛孩立刻就窜了上去,向那白净汉子道:“党代表。国民党反动派欺负人,我们帮他们消灭了小鬼子,救了他们的命,他们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不说,居然还要下我们的枪 “小毛猴,不许胡说那白净汉子皱眉斥道,“什么反动派?是**!” 那小毛孩的脑袋立刻耷拉了下来,有些讪讪地回到那年轻汉子身边。蔫了。 那白净汉子这才来到岳维汉面前,立正敬礼道:“**赣东游击队第九支队党代表秦怀明,见过岳团长。” “小秦党代表客气岳维汉回礼道,“说起来,我真得感谢你们及时赶来救援呀,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我们宝山团这次可就真的要全军覆灭了 “哪里哪里秦怀明连连摇手道,“我们可不敢居功,单凭我们猜东游击队这四百多号人。可打不垮国崎支队,更救不了你们,岳团长真要谢,就该感谢赵镇长,要不是赵镇长将附近几个镇子的民团和父老乡亲全都动了起来,这仗还真打不赢。” “是要好好感谢,不过此地不能久留。”岳维汉道”“这次小鬼子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干休,不出意外的话,鬼子的飞机马上就会飞到这里。进行报复性的轰炸了,所以,有劳赵镇长疏散各村各塞的民团,大伙再聚在一起目标太大了。 “行行行老镇长连连点头道。“我这就让各村各塞的人打道回府。” 武汉行营,总参谋部作战室。 蒋委员长正在拍桌子摔杯子。大雷霆。 两件事,一是南京卫戍司令唐深智居然带着一大群高级将领抛下部队逃跑了。 再就是第五战区总司令长官李宗忍刚刚从徐州前线回电报,第3集团军总司令兼山东省保安司令韩复集不战而逃,日军第旧师团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山东府济南,第师团也已经推进到维坊沿线,正沿着滞台公路向台儿庄方向急进。 韩复集这一逃,整个徐州战场的局势顿时便急转直下。 由于原定参加徐州会战的各**部队还没有部署到位,仅凭互集团军又显然不可能挡住日军两大主力师团的东西夹击,一旦徐州提前陷落,日军华北方面军就有可能与华中方面军实现会师,这样一来徐州会战的战略意图就彻底落空了。 小诸葛白崇起坐在旁边一声不吭,心里却是不无怨慰。 如果不是蒋某人强行将重炮旅调拨给了唐恩伯,韩复杂又岂会不战而逃?津浦线北段又岂会大门洞开?如果不是蒋某人私心作祟,为了保全唐恩伯兵团,反将原驻苏南的于学忠军和原驻蚌坪的张自忠曰军以及桂军第引集团军调往徐州战场。津浦铁路的南段又岂会大门洞开? 在津浦路北段。至少还有邓锡候的刀集团军能够抵挡一下,可南线呢? 蒋某人天真以认为,日军在攻占南京之后肯定需要休整三到六个月的时间,短时间内绝对无力北上。所以一意孤行,非要将刃、曰军还有引集团军调往徐州,结果呢?结果南京之战还没有打完,日军的两个主力师团就已经渡过长江北上了! 现在好了,整个皖省门户洞开,直到淮河都已经无兵可调了! 想到自己精心策戈的徐州会战很可能就要胎死腹中。小诸葛心里不禁充满了遗憾。 第七十二章 江浦大捷 二久良交,蒋委员长终干压下了怒火,环顾四周的高级懵姚四!“如今南北两线的战局都不容乐观,诸位可有良策呀?” 众将或者低头或者他顾,没有一个人牛声。 有人曾经说过,**是一流的士兵,二流的士官,三流的将领。不入流的统帅! 这话虽然有些偏颇,但基本上却是事实,对于蒋委员长的形容尤其入木三分,蒋委员长能成为党国的领袖,足见其过人的政治手腕以及人格魅力,但他在军事指挥上却实在是缺乏天赋,可他偏偏就喜欢越越级指挥前线的部队。 比如说泓沪会战,**之所以战败,蒋委员长是负有主要责任的。 泓沪会战开打之前,白崇起就向蒋委员长提出建议,**应该依托吴福线坚固的国防工事和日军打消耗战,而不应该陈兵于沪上海岸线与日军打野战,蒋委员长偏不听,非要在海岸线上与日军纠缠,结果被日军的舰炮群消灭了大量的有生力量。 泓沪会战战至中盘,日军先期投入进攻的五个主力师团已经精疲力竭,此时**仍有机会主动收缩至吴福线。再依托坚固的国防工事持久抚战。可蒋委员长却始终对美英列强的干涉调停抱有幻想,迟迟不愿下令撤兵,以致丧失了最佳的撤退时机,等到柳”平助的第十军在金江卫登陆之后,局势就彻底崩坏至无可挽回了。 现在,徐州会战还没开打,就已经因为蒋委员长的瞎指挥而陷入流产的险境了。 前文说过,徐州会战的意图是要全歼孤军深入的日军矾谷师团和圾垣师团,迫使华北方面的日军基本上丧失主动进攻的能力,这样**就能集结重兵于长江流域,全力对付华中方面的日军重兵集团了。 可是现在,徐州会战各参战部队还没有部署到个,南北两线却已经门户洞开了,一旦南下的第旧师团、第师团与北上的第旧师团、第师团会师徐州,一旦日军四个师团抱成团,**纵然是集中举国兵力,也绝对吃不下来了!蒋委员长的目光最终又落到了小诸葛白崇起的身上。 白崇起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道:“津浦线北段还好说,邓锡候的刀集团军装备虽然差些,但好歹也有三五万人,坚持十天半个月应该不成问题,关键是津浦线南段啊小由于夕军、曰军以及引集团军已经北调,现在从浦口直到蚌埠已经门户大开,仅凭驻守合肥的旧师,是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日军北上集团的!” 这一刻,蒋委员长心里也是充满了苦涩。 不过话又说回来,蒋委员长也有他的苦衷,一个南京保卫战,他的十几个嫡系王牌师就拼了个精光小如果这次徐州会战再将整个唐恩伯兵团拼光。那他蒋某人可就真的成了光杆司令了,到时候还怎么弹压各省的土著军阀?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蒋委员长才将引军、凹军以及引集团军北调徐州。 蒋委员长一厢情愿地认为,日军华中方面军在打完南京保卫战之后,会因为伤亡过大而休整至少三个月的时间,他却没有想过,日本的战争动员机制要远远优于中国。日本政府的战争动员能力更是远远强过国民政府,南京保卫战虽然大量杀伤了日军的有生力量,却远不足以使日军丧失全面进攻的能力。 说到底,现在日军的战线还不是太长,他们还支撑得起。 好半晌,蒋委员长才道:“小如果,将曰军、凹军以及引集团军重新调回蚌埠呢?” “晚了,已经晚了白崇起摇了摇头,苦笑道,“曰军、冈军以及引集团军现在的位置距离蚌埠甚至比日军北进集团还要远,日军又是机械化军团,只怕不等各部赶到蚌埠,日军的北进集团就已经越过淮河防线了 旁边的第集团军总司令张治中忽然说道:“也不知道南京打得怎么样了?” “小南京?”白崇起摇头苦笑道,“唐深智都已经跑了,南京还可能守住吗?” 张治中将军道:“南京既便失守,我想多多少少总会有部队突围到江北吧?如果宝山团能够歼灭国崎支队,再收扰从南京突围的残部,怎么也应该有三五千人,有这三五千人,也许还有可能拖住日军北进集团三到五天时间,有这三五天时间,就足够我们调整部署了。” “宝山团?”白崇起颇为不屑地道,“没错,元旦那天宝山团是打了个漂亮的反击,出其不意打掉了国崎支队的山炮联队,可是大家别忘了,国崎支队是一个混成旅团。宝山团以一个团的兵力有可能歼灭国崎支队吗?简直开玩笑!” “为什么没有可能?”张治中皱眉道,” “重藤支队名义上是支队,实际上也就是三个步兵大队一个步兵联队的兵力白崇起撇了撇嘴,道”小再说重藤支队只是台湾的守备旅团。而国崎支队却是以第师团的第旅团为基干编成的,两者的战斗力具备可比性吗?” 小没准真会生奇迹呢?”旁边忽有人小声说道。“奇迹?”白崇起冷然道,“这样的奇迹要是能够生,太阳就要打西边起了。” 白崇起话音方落,国府侍卫长王世和忽然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向蒋委员长立正敬礼道:“委座,大捷。江浦大捷!” “江浦大捷?”蒋委员长悚然动容道,“你是说””就是宝山团王世和重重点头道,“岳维汉刚网在江浦向全国出明码电报,宝山团在当地民团、保安队、**游击队还有土匪武装的配合下,于今日上午八时左右全歼国崎支队,国崎登也自杀身亡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间,整个作战室里的高级将领们就炸了锅了。 “我的个天哪,网说宝山团呢。宝山团还真就全歼了国崎支队!?” “小奇迹,简直就是奇迹呀,区区一个溃兵团,居然全歼了日军精锐国崎支队?。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哇,这个岳维汉究竟是怎么带的兵?又是怎么打的仗?”。是啊,真想去江浦亲身见识见识哇,真是无法想象哪,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哪”。 这其中,表情最“丰富”的恐怕就要数总参谋部哥总长白崇起了,他刚网还说宝山团绝不可能创造奇迹,话音还没落呢,人家宝山团还真就创造奇迹了,人家一个溃兵团三千多号人还真就全歼了国崎支队近万精锐了! 蒋委员长脸上的表情也是惊喜交加,内心滋味更是复杂。 要说,以岳维汉这小子的胆大妄为,真是枪毙他十次都不为过,阵前抗命也就罢了,这都是小事,蒋委员长也不想跟他计较,可伪造令谕一家伙葬送他十几个嫡系王牌师这事,蒋委员长却不可能就这样轻轻揭过。 蒋委员长原以为岳维汉肯定会战死在江浦,那这事也就罢了。 看在岳维汉出身黄埔,又是奉化藉人的份上,蒋委员长还是愿意追赠个陆军少将的军衔给他,等将来抗战胜利了,英烈祠里也会摆上他的牌位。 然而,蒋委员长万万没有想到,岳维汉这小子居然又一次创造了奇迹! 宝山团不仅没有被国崎支队所歼灭,甚至还反过来歼灭了不可一世的国崎支队,这下,蒋委员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按说,岳维汉捏造领袖令谕,是应该枪毙,可真要杀了这小子,蒋委员长却于心何忍? 没别的,岳维汉这小子真是太能打仗了! 黄埔出身的中级军官和高级将领数以万计,奉化县走出来的将领也不老少,可就没一个比岳维汉更能打的,眼下又正是国难当头,用人之际,像岳维汉这样能打的良将,只有嫌少而不会有人嫌多,蒋委员长又怎舍得杀他? 再说了,就算蒋委员长真要杀岳维汉,只怕全国人民和舆论界也不会答应。 现在的岳维汉可是全国人民心目中的抗日英雄,再说夸张点,岳维汉和宝山团甚至已经成了全民族抚战的精神支柱了,蒋委员长真要杀了岳维汉,无疑于抽掉整个中华民族的脊梁骨,全**民抗战的决心和士气立刻就会一落千丈,搞不好真可能会亡国的。 “委座?委座!?”王世和一连叫了两声,才把蒋委员长的思维给拉了回来。 王世和脸上很快又浮起一丝苦涩,以无比凝重的语气说道:“委座,南京也来电了。南京城已经在今天上午六时失守了,卫戍战区代司令兼教导总队总队长桂永青将军也已经为国捐躯,这是挂将军临死之前拍的诀别电文。” 说着,王世和便将一纸电文递给了蒋委员长。 整个作战室立刻就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愧疚地垂下了头颅。 虽然南京城内的七十万百姓早已经全部转移,可南京终归是国民政府的都啊,现在都被日寇攻陷了,作为党国的高级将领,他们又岂能心安? 看完电文,蒋委员长长长叹息一声,道:“南京城内的部队呢?” 王世和的神情变得越的黯淡,低声道:“守卫南京的十几万官兵大多战死,只有两千多人渡过长江退守浦口,委座,这两千多人还是桂将军带着所有重伤员死守下关码头,硬拿人命换回来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绷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三章 围猎 毒座,当务!急坏是要保证徐州会战的顺利实施一 小诸葛白崇起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道:“既然有两千多残部从南京突围。那么是否可以考虑将这两千多残部编入宝山团之战斗序列?以岳维汉用兵之能,有了这两千多残部的补充。要拖住日军北进集团三到五天应该不成问题!” “那就马上草拟电文。”蒋委员长悚然动容。旋即转向白崇起道”南京突围之余部,着即编入宝山团之战斗序列,再令宝山团不惜一切代价阻敌沿津浦铁路北上,至少半个月内不得让日军第、第师团越过谁河大桥”。 “委座张治中将军微微色变道,“半个月是不是太”。 小就是半个月蒋委员长摆了摆手,冷森森地道”“完不成任务,军法处置”。 “是。”白崇起赶紧挺身立正,旋即领命草拟电令去了。 蒋委员长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回头语气凝重地对军令部长何应钦道:。军令部立即通电全国,追赠挂永青为陆军上将。于武昌中心广场设置公祭灵堂,接受国人吊唁。” 何应钦答应一声,又以试探的语气问道:“委座,江浦大捷是不是也需要造势?” 蒋委员长却只是轻哼了声,没有答复就直接走人了,却把何上将闹了个满头雾水。 其实,按蒋委员长的本意,他是真不愿意再大肆宣扬岳维汉和宝让团的战绩了,蒋委员长的军事指挥天赋虽然让人不敢恭维,可他阅人的本事还是常人难及的,对于岳维汉,蒋委员长算是看清楚了,这小子是员虎将,却是员难以驾驳的虎将! 对于这样的虎将,不能不用,也不可重用!而且一定要慎用! 道理是明摆着的。岳维汉这次捏造令谕只说他蒋某人不惜代价也要拯救南京城内的七十万百姓。焉知明天他不会再次捏造令谕,说他蒋某人“通电下野”呢?敢于随便捏造领袖令偷的下属,哪个领袖敢于重用? 如果现在不是抗战的紧要关头,蒋委员长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解除岳维汉的兵权,然后在军令部或者总参谋部给他安个少将参谋的闲差,就算岳维汉是黄埔出身,又是奉化藉人,蒋委员长也一样会将他束之高阁。 不过现在是国难当头,又正是用人之际。蒋委员长也就只能姑且用之了。 何上将最终还是没能领会领袖的心思,动所有媒体开始大肆宣扬江浦大捷。 事实上,早在国府媒体舆论大肆渲染之前,许多民营媒介就已经提前开始宣传了,特别是申报,今天早上行的号外刚刚又刊登了赵欣怡最新一期的战地日记。将国崎支队全军覆灭的凉息提前刊登了出来。 消息一经传出,全中国顿时就成了欢乐的海洋! 各大城市的学生再次走上街头集会,游行。传单,宣传,不遗余力地号召全国人民抗战到底。旅居海外的桥胞再次掀起捐款捐物的狂潮,许多海外华侨组织还纷纷拍回电报,热烈庆祝祖国抗战取得重大胜利。 总而言之,宝山团在江浦镇所取得的江浦大捷极大地鼓舞了全**民的抗战士气,也更加坚定了全**民的抗战决心。 这些,只是江浦大捷对于国内军民和海外侨胞的影响。 事实上,江浦大捷的影响远不止此,甚至在国际上,也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美英苏联等西方国家虽然并未就江浦大捷布什么正式文告也不可能布贺电,但是在私底下,却都通过驻华使节向国民政府表达了恭贺之意,红色苏联甚至明确表态小要向宝山团支援一整团的苏式装备。 对于苏联的援助,蒋委员长自然是欣然笑纳,但那一个整团的苏式装备能否落到宝山团身上,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有人欢喜就有人忧。 中国人固然是欢欣鼓舞。日本人的心情就不那么好了。 江崩大捷使得日军的“强大”形象再次遭受重创,许多西方媒体甚至直言不讳地指出,日军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二流军队。在亚洲也许还可以横行一时,但如果对上美英法德苏等西方列强的军队,绝对是不堪一击! 对于西方列强的轻慢,日本人是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但是,对于宝山团这个始作俑者,日军华中方面军总部乃至大本营却都是恨之入骨,非要除之而后快了,甚至连裕仁天皇都被惊动了,直接颁下旨意,要求华中方面军想方设法歼灭宝山团,以挽回国际影响,挽回大日本皇军在国际上的声誉。上海日租界,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冢田攻少将神情凝重地将一纸电文递到了松井石根案前,道:“大将阁下,大本营来电,教促我们彻底解决宝山团,,一杭洲习崎麦队失利可能造成的恶劣影小一 松井石根默默看完电文,道:“冢田君,航空队的侦察机回来没有?” “已经回来了。”冢田攻点了点头,神情黯然地道,“在江浦镇附近,的确现了大量皇军士兵的遗体,国崎支队玉碎已经是确凿无,疑了。”。那么宝山团的行踪呢?”松井石根阴恻侧地道。 “行踪不明冢田攻摇了摇头,道。“航空侦察兵并没有现宝山团的行踪,到是现了不少支那地方武装的踪影 松井石根又道:“那么,冢田君,对于大本营的电令,你又有什么看法?” 冢田攻神情严肃地道:“大将阁下,我认为宝山团的存在的确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大日本皇军在国际上的声誉,给大日本皇军的军心和士气也造成了极大的挫伤 松井石根轻轻颌道:“你的意思是说,应该将宝山团升级为战略级目标?” “小是的冢田攻猛然低头道,“小我认为。大本营的决策是非常有道理的,如果我们能够在近期一举歼灭宝山团,不仅可以极大地鼓舞皇军的军心和士气,也可以挽回国际上的恶劣影响。更可以极大地挫伤支那政府和支那军队的抵抗决心小同时也可以极大地消解他们的士气。对于皇军的好处非常巨大,只不过。只不过怎样?”松井石根道,“冢田君,请继续说下去 冢田攻有些为难地道:“只不过江浦之战后,宝山团肯定也是死伤大半,现在最多也就剩下几百残部,如此小股之敌人,又是在支那人的国土之上,要想确定他们的行踪,并且将之包围歼灭,只怕是不太容易呀。” “是呀,这事的确不太容易松井石根点了点头,道,“不过。既然大本营已经下达命令,那么我们就必须执行,冢田君,你还是说说,有何好的具体实施方略吧?。 冢田攻皱眉凝思片刻后道:“大将阁下。要想围歼小股支那军,仅凭江北的第师团和第旧师团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既便第6师团北出浦口,也同样无济于事,现在。我们只能只寄希望于渡边君的特战大队以及佐藤君的特高课了 小渡边的特战大队?”松井石根欣然点头道,“的西 冢田攻却又走到了地图前,手指地图说道:“大将阁下,为了确保此次围猎能够一举成功,我认为有必要命令第师团和第旧师团暂时停止北进,转而把守长江以北各处要隘关卡协助特战大队行动。” “调集两大主力师团协助行动?”松井石根皱眉道,“冢田君,你认为有此必要吗?。 “小我认为完全有必要。”冢田攻道”如果我们能够将宝山团围歼于江浦附近,显然比与华北方面军会师徐州更能鼓舞大日本皇军的士气,同时也更能打击支那政府和军队抵抗的决心,我认为。围歼宝山团比会师徐州,战略意义更大!” 此时的日军,并不知道**已经做了徐州会战的部署。 说起来,这次军统局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家,日军大本营以及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并不知道华北方面军的两大精锐主力,第旧师团和第师团正一步步地踏向中**队精心构筑的包围圈。 日军之所以做出会师徐州的决定,完全是从自身战略上考量。 因为两大方面军一旦会师徐州,津浦铁路就能全线贯通,那么在后续作战时,华北、华中两个战略方向的军队和物资就能通过津浦铁路迅北上或者南下,这对于今后巩固占领区的统治,以及继续向中国腹地进攻,都有极大的好处。 不过,日军人的战略眼光明显有所欠缺,大本营虽有这方面的设想,却没有给华北、华中两个战略方向的日军规定具体的会师时间,日军此时奉行的大战略就是打着看,先寻求大量歼灭**的有生力量,从而迫使国民政府投降,而不是武力占领全中国。 松井石根也觉得冢田攻说的有道理,又道:“冢田君,再说说具体的实施细则 冢田攻转身,手指地图讲解道:“具体就是由第师团迂回仪征、**及涂州沿线,切断宝山团往东、往北溃逃之去路,再由第沤师团控制和县、巢湖至合肥公路沿线,再由西向东推进,逐步压缩宝山团的生存空间,最后再由特战大队及特高课的特工人员将这支残部找出来,一举歼灭掉“小哟西松井石根道,“就这么办”。 比:弟兄们,你们太猛了,我倒要看看零点之前能否整到劲票!到了我再加一更! 第七十四章 新的篇章 日军的侦察机一飞走,宝山团的残部。**的游击队,各村寨民团,保安团还有各山头的土匪武装就纷纷从小镇外的林子里钻了出来,然后忙着继续打扫战场,收拢阵亡将士和父老乡亲的遗体。 江浦这一仗虽然创造了奇迹,全歼了日军精锐国崎支队,可国人伤亡也颇大。 **的游击队和土匪还好,死人不多,保安团和民团就死了不老少,不过死的最多还是各村各塞的父老乡亲,全加一起少说也有七八千人之多小鬼子虽说已经成了筋疲力尽的残兵,可毕竟是四千多练有素的老鬼子,虎死余威在啊。 看到一具具的遗体从战场上抬下来,岳维汉也感到鼻子酸酸的。 多好的乡亲,多好的百姓啊,中国拥有如此血性的百姓,只要政府不是太过软弱,又何愁国家不强,民族不兴? 不远处,柳忻,赵欣怡正帮着救治受伤官兵和乡亲。 看到岳维汉走过来,柳忻的俏脸腾的就红了,当死亡即将来临的那一刻,她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终于向岳维汉表白了爱慕之意,可现在宝让团转危为安,两人都没了生命危险,那丝羞涩和尴尬却又悄然回到了她的脸上。 岳维汉嘴角忽然间也绽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看到岳维汉脸上的笑意,柳忻越的娇羞不堪,那股子红晕一直红到了耳后根,旁边的赵欣怡显然是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异常,当下看看柳忻,又看看岳维汉,清澈如水的美目里忽然间掠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岳维汉收起笑容,大步来到赵欣怡面前,然后啪的立正。敬礼。 赵联怡赶紧起身,大大方方地道:“岳团长,我可当不起你的军礼。” “你当得起。”岳维汉肃容说道,“这次要不是你及时动江浦、浦口两镇的父老乡亲赶来救援,我岳某人就该为国捐躯了,我们宝山团也该全军覆灭了,所以,你是我岳某人的救命恩人,更是我们宝山团的救命恩人!”“敬礼!”一把宏亮的声音炸雷般响起。 赵欣怡闻声回头,却看到宝山团最后幸存下来的五百多官兵已经全部到齐,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空地上摆开了整齐的队列,尽管,五百多官兵已经精疲力竭,且血染征衣,但他们身上却清晰地流露出了一股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强大气势。 正如岳维汉所想的那样,宝山团这支部队算是打出来了! 你可以看看幸存官兵脸上的神情,再看看他们的眼神,感受感受他们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那股子气势,从这一刻开始,这支军队算是有了魂了!江浦之战近乎奇迹般的胜利,就如同烈火洪炉,将这伙溃兵杂牌彻彻底底的铸成了百战精锐。 从今往后,无论岁月流逝,无论人员更迭,只要这个团的团旗不失。老兵不在一次战役中全部死绝,他们就永远都是宝山团,哪怕现任团长岳维汉战死了,换别人来当这个团长,他们也依然还是宝山团。 迎上赵欣怡的美目,五百多官兵齐刷刷抬枪致敬,向这个女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岳维汉迈着标准的齐步,大步走到五百官兵的队列前,然后以标准的军姿收脚立正,转身立正,再向赵欣怡举起右手,庄严敬礼。 岳维汉还有宝山团全体官兵对赵欣怡的感激完全是自内心的。 这个女人看似柔软的躯体下却隐藏着一颗无私而且坚强的心,她值得尊敬 迎上岳维汉和五百官兵虎狼般的眼神。赵欣怡却是嫣然一笑。宛如百花竞放,然后转身又帮着护理伤员去了。 岳维汉挥了挥手,五百官兵顿时一哄而散。 不远处,**游击队的那个党代表秦怀明再次走了过来,向岳维汉道:“岳团长,我们得向钦县开拔了,就此别过。” 说罢,秦怀明转身就要走,岳维汉急道:“秦党代表留步 秦怀明闻声回头,愕然道:“不知道岳团长还有什么见教?。 “岳某准备了一些薄礼,秦党代表请一定笑纳岳维汉说罢一挥手,警卫连的官兵赶紧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六挺歪把子轻机枪、三百枝三八大盖还有少量的弹药抬了上来,岳维汉道,“这些算是宝山团全体官兵给贵党贵军的谢礼吧。” “岳团长,这可不是薄礼呀秦怀明欣然道,“不过这礼我们收下了。” 秦怀明话网说完,身后那些个游击队员早就已经冲了上来,一个个拿起这枪,又放下那枪,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要说小鬼子的三八大盖也的确比老套筒和汉阳造强多了,美中不足的函;弹大少了 秦怀明吩咐游击队员带上弹药,又向岳维汉道:“岳团长,就此别过“保重!”岳维汉啪的立正,敬礼,秦怀明微笑领,旋即转身扬长而去。 秦怀明前脚网走,以马世魁为的各路土匪头子又找上门来了,还隔着老远,马世魁宏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岳团座,你咋跑这来了,让兄弟好找。” 岳维汉转身回头,道:“世魁兄弟,阵亡兄弟的后事都料理好了?。 “都料理好了。”马世魁的神情微微一黯,旋即又道,“岳团座,这仗也打完了,兄弟也该告辞了 “好岳维汉上前拍拍马世魁的肩膀,勉励道,“回去以后记得多打鬼子多做善事,少***祸害百姓,啥时候觉得山里的日子过腻歪了,想换种活法了,可以来找我,宝山团的大门随时都为黑风寨的兄弟敞开着 岳维汉是真想收编了这伙土匪,不过他不想用强。 “哈哈哈,好马世魁大笑道,“承蒙岳团座看得起,兄弟的黑风寨虽却也是山清水秀,滋养人的好地方,岳团座要是愿意屈尊,大当家的位置随时给你留着 “免了。”岳维汉道,“我可不想当什么山大王,大当家的宝座你自个留着吧。” “嘿嘿。”马世魁抱拳猛然一揖,旋即转身回头向身后十几个土匪头子道,“走!” 马世魁和尖匪们刊走,保安团长刘奉生也带着保安团的官兵过来了,这次大混战,刘奉生是有意要保护江浦镇的父老乡亲,所以保安团的两千多官兵冲杀在了最前面,伤亡也是相当之惨重,最后幸存下来的只有六百多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最后幸存下来的这六百多人都是好样的。白刃拼刺从来都这样,严格遵御着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 刘奉生先向岳维汉立正敬礼,旋即旧话重提道:“团座,收了我们吧?” 在**县时,刘奉生就曾要求岳维汉收编他的保安队,可当时岳维汉没答应,因为刘奉生的保安队里有抽大烟的烟鬼,岳维汉不愿意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粥,所以没收,可现在那些大烟鬼全遭淘汰了。剩下的却都是好样的。 “行岳维汉欣然点头道,“不过,你这个团座可就干不成了。” “嗨,这有啥刘奉生闻言大喜道,“只要能加入正规军,给个小兵我也干!” “好,好样的”。岳维汉在刘奉生胸口重重捶了一拳,道,“欢迎你们加入宝山团!” “是!”刘奉生挺胸立正,又啪地敬礼,“报告团座,列兵刘奉生向您报到,请示。” “稍息。”岳维汉回了军礼,又冷森森地道,“耸上你的人,去找刘团副,换装领装备!” 送走了刘奉生,岳维汉不禁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江浦保卫战终于结束了,南京保卫战也终于打完了,无所谓胜利或者失败,最重要的是南京城内的七十万百姓全部转移了小日本虽然占领了南京,可占领的只是座空城。 南京大屠杀,永远都不可能上演了! 现在,是时候北上山西去找八路了。 虽然现在宝山团只剩下了五百多官兵,既便加上刘奉生的保安团,也只有千余人,但这千余人可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都是经过烈火融炉里浇铸出来的精锐,他们的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就说白刃拼刺,同等兵力的小鬼子也绝不在话下! “团座,上峰急电!”岳维汉正憧憬着未来时,唐大山忽然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上峰急电?”岳维汉忽然间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唐大山将手中电文递给岳维汉,道:“团座,这是武汉行营直接来的电令,让我们立刻开赴浦口,收编从南京突围的残部,然后沿津浦铁路阻击日军由第师团和第侣师团组成的北进集团,至少半个月内不准日军越过淮河铁路大桥。” “啥?”花翰林顿时大叫起来,“让我们一个团对付小鬼子两个主力师团,还半个月内不准日军越过淮河铁路大桥?开什么玩笑”。 岳维汉却什么也没说,他知道上峰不可能跟他开玩笑。 岳维汉还知道,徐州会战肯定已经在暗中部署了,宝山团能否在津浦铁路南段拖住日军两大主力师团,给友邻部队赢得部署时间,将直接关系到徐州会战的成败,将直接决定着**能否顺利重创乃至全歼日军第、第旧两大师团。 第七十五章 激怒 想到徐州会战。岳维汉的心情顿时就变得格件的沉重 岳维汉原以为打完南京保卫战,他就能一身轻松去山西了,可现在他才现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这边刚刚改变了南京保卫战的历史走向,拯救了七十万难民,那边立刻又有一个更加沉重的历史事件向他逼过来了。 这个沉重的历史事件就是花园口! 历史上,由于徐州会战战败,国民政府迫于无奈只好下令掘开黄河大堤,结果在黄河下游及淮河流域造成了大面积的黄泛区,过百万人直接死于水灾,数千万人流离失所,成为无家可归的难民。 从江苏、河南至陕西、四川,难民们死了一路,形成了千古未有的万里饿辉图! 当万里饿拜四个字从岳维汉脑子里浮现时,他顿时从灵魂深处感到了莫名的战栗! 强敌入侵,国破家碎,苦难深重的永远都是最无辜的普通百姓,作为一名军人,但凡有点良心。又岂能坐视不顾? 为了拯救南京城内的七十万难民,岳维汉和宝山团全体官兵敢拿命去填! 那么这次,为是数千万难民的生存,宝山团就更没有逃避的理由了,岳维汉只是担心,以宝山团微弱的力量,只怕是远不足以改变徐州会战的结果啊,毕竟,徐州会战和南京保卫战完全是两码事,两者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啊。 但不管有多难,岳维汉都要去尝试着改变历史! 还是那句蒋,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花园口惨案再度生,也绝不会让黄河下游及淮河流域四十几个县的数千万百姓流离失所。成为万里逃亡路上的饿阵! 岳维汉并不知道统帅部和总参谋部关于徐州会战的具体部署,毕竟抗战打到现在,已经与正史出现了偏差,至少南京保卫战的结束时间就往后推迟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而攻城日军的伤亡也远远过了正史,因此,**的部署不可能没有改变。 但是,岳维汉仍然可以大概猜得出来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以蒋委员长的脾气,原属山东军的重炮旅肯定是要调拨给唐恩伯兵团的,所以山东军阀韩复集也是肯定要不战而逃的,那么现在,黄河防线、运河防线以及整个津浦铁路北段只怕是已经门户洞开了,日军第旧师团很可能已经打下济南了。 至于鲁东地区,由于第五战区总司令长官李宗忍认为那是战略死,地,所以只留了五百海军陆战队象征性地守卫青岛,以这点兵力,根本就不可能挡住日军兵锋,凶名昭著的圾垣师团只怕已经顺着胶济铁路推进至滞坊了。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还没有部署好,日军却已经逼近了。 说白了,就是鸿门宴还没有摆好,前来赴宴的刘邦却已经到了辕门外了! 更要命的恐怕还是津浦铁路南线日军的威胁,从统帅部直接下达的电令来看,搞不好整个皖省都在唱空城计了,没准准河以南长江以北地区就只剩宝山团一支正规军了,否则,也不会下达这样“骇人听闻”的军令了。 让宝山团一个残兵团去阻击日军两大主力师团半个月,脑子拷伤了吧? 这可是半个月,而不是三五天啊!稍微有点脑子的统帅都不可能下达这样的命令,这既是对宝山团全体官兵的不负责任,也是对整个徐州会战的不负责任! 按岳维汉的脾气,这样等同于送死的军令他是绝不会接受的,但是。如果事情真如他所猜想的那样,整个皖省除了宝山团再无一支正规军了的话,那么情况就另当别论了,这时候宝山团如果不挺身而出,老百姓还能指望谁? 一旦日军第、第8师团沿着津浦铁路迅北上,占领徐州。那么徐州会战的计划就会彻底流产,那么,为了阻止日军利用津浦铁路这条大动脉调运华北、华中两个方向的战略物资和兵员,蒋委员长势必还会下达命令掘开黄河大堤! 这样一来。黄河下游和淮河流域四十几县的数千万百姓还是难以幸免! 要想拯救黄河下游及淮河流域的数千万百姓,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死死拖住日军第、第侣两大师团,使他们无法顺利北上,至少半个月内不能让他们越过准河防线,为徐州战场围歼日军第、第旧两大主力师团赢得足够的时间。 但话又说回来了,要想拖住日军两大主力师团又谈何容易? 虽说宝山团已经歼灭了国崎支队,无论是精神风豹还是官兵气质,都已经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可现在毕竟只剩下五百多老兵了,就丹月点了南京突围的两千多精锐以及四百多保安团丁,人员飞讲一了。可弹药呢? 国崎支队是歼灭了,武器也缴获了不少,可弹药几乎为零! 宝山团现在严重缺乏弹药,步兵炮没有炮弹,掷弹筒没有榴弹,九二式重机枪和歪把子轻机枪都成了烧火棍,甚至连步枪子弹每个士兵也只能配五,这样的弹药储备甚至连一场小规模的伏击战都打不了,更别提高烈度的阵地战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岳维汉吩咐唐大山道:“大唐,你去通知刘团副、陆团副,还有大龙、老池他们,让他们马上来团部开会。” 唐大山领命而去,很快,几个冉副、营长就全到齐了。 待人都到齐了,岳维汉放下心中电文,语气凝重地道:“向大家通报一件事,今天早晨南京已经失守了,南京保卫战也已经结束了,不过我们没有战败,因为南京城内的七十万父老乡亲全都安全转移了 刘毅微微色变道:“团座,南京城内的**主力呢?” 岳维汉叹了口气,道:“大部壮烈殉国了,只有两千余人渡江退守浦口,不过小鬼子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他们死的人不会比我们少多少 “好样的刘毅眼眶里猛然涌起了泪水,嘴然道,“江对岸的**兄弟都是好样的。” “对,他们都是好样的,没有丢咱中国人的脸!”陆秀峰重重拍案,道,“团座,接下来我们宝山团咋个办?上峰有没新的指示?” “有岳维汉再次拿起电文,道,“这就是上峰的最新指示。” 两个团副和六个营长的目光顿时便齐刷刷地落到了那纸电文上,陆秀峰更是急切地问道:“上峰咋个说? “上牛已经决定,将浦口的两千多残部编入我们宝山团 岳维汉说此一顿,两个团副和六个营长顿时神情振奋,这两千多人可都是精锐啊 不过,几个团副和营长的兴奋还没过去,岳维汉语气一转又道:“上峰还命令我们,拖住已经渡过长江的日军第、第侣师团,至少半个月内,不能让他们越过淮河防线,我还可以告诉你们,在整个淮河以南长江以北,很可能只有我们一支**部队。”几个团副和营长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不过没有人多说什么。 这次连池成峰都罕见地没有跳脚骂娘,经历了江浦之战,又歼灭了国崎支队之后,宝山团全体官兵的气质的确已经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一场足堪载入史册的胜利对于一支军队的影响究竟有多大,没当过兵的人是没法想象的。 团副刘毅忽然说道:“大家也用不着担心,就算长江以北淮河以南只有我们一支**部队,我们也不是孤军奋战,我们有皖省的父老乡亲和各县各镇民团、保安团的鼎力支持,甚至连土匪武装也愿意跟我们并肩抗战。” 池成峰心头一动,道:“团座,你能不能把赵记者留下来 曹兴龙也附和道:“老池说的对,赵记者非常善于动群众,组织群众,她要是能留下来帮我们,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事得问人家愿不愿意,不是我们说了算。”岳维汉皱眉道。 “他姥姥。”池成峰不以为然道,“团座,我看那赵记者连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分明是喜欢上你了,这事只要你出面,准成 “闭嘴。”岳维汉冷然道,“这是军事会议,别扯这些不相干的。” 池成峰挠了挠头,当下不敢多说什么了。 岳维汉又道:“根据军统局提供的情报,日军第乃师团已经进至扬州,第旧师团也已经进至巢湖,小鬼子两个主力师团将近五万人,拦我们是绝对拦不住的,而且现在我们弹药奇缺,根本就没有本钱打阻击 “既然不能拦,那就只能拖!” “我们得想个办法激怒小鬼子,让小鬼子失去冷静,调动兵力来围歼我们,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牵着他们的鼻子在皖南折腾,我们不求消灭他们,只求拖上十天半个月,那上峰交给我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此时的岳维汉并不知道,日军已经决定实施针对宝山团的围猎计划了,老对手渡边茂一的特战大队和佐藤大佐的特高课特工很快就会空降到浦口附近,而第师团和第旧师团很快也会从东西两个方向碾压过来。 比:汗,网起来,抱歉啊,保底两更奉上。 第七十六章 示威 徐州。第五战区司令部。 第五战区总司令长官李宗忍现在可真是度日如年,如坐针毡,眼看日军第、第旧师团已经入席,可他这个主人却还没有上菜,这打的什么仗嘛?更要命的是津浦铁路南线也是门声大开,蒋某人就是喜欢瞎指挥! 唯一能让李宗忍略感欣慰的是,蒋某人终于将唐恩伯兵团暂时调拨给了第五战区,这可是中央军精锐中的精锐,下辖三个主力军,有了这三个主力军,李宗忍终于感到自己有了跟日军两大王牌师团叫板的底气了。 通讯室里,电报嘀嘀嘀地响个不停。 作战室里,作战参谋们正忙着将各妾小旗插到摸拟沙盘上。 李宗忍在白崇起的陪伴下走进了作战室,边走边道:“健生哪,你不在我身边,我总感觉做什么事情都心里没底哪 白崇起苦笑道:“德公,我又何尝愿意留在蒋某人身边?” “呵呵,好了,不说这些……李宗忍摆了摆手,道。“邸锡候的丑集团军已经进驻腾县枣庄沿线,溃败下来的第2集团军也已经在济宁站稳了脚跟,庞炳勋的第3军团也已经赶到临沂,迟滞日军第旧、第师团五到十天应该不难,有这五天时间,参战各部就能进入指定区域,对日军形成合围,关键是。 “关键是津浦铁路南段白崇起摇了摇头,道,“由于蒋某人的瞎指挥,将于学忠的引军大部。张自忠的凹军以及第2集团军调离了蚌埠淮河防线,以致门户洞开,眼下整个皖省就只剩下引军的。4师和宝山团了。” “我担心的也正是这咋”李宗忍道,“仅凭旧师的两个团以及宝山团,怕是很难挡住日军北进集团啊,重新调整部署则又需要时间,现在看来,至少也需要五天时间,距离最近的凹军才有可能赶到蚌掉。” 白崇起摇头苦笑道:“德公,你就不用担心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徐州会战打不成,蒋某人早就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新的打算?”李宗忍愕然道,“什么打算?” 李有忍屏退左右,然后凑到李宗忍耳畔轻声说道:“炸了黄河大堤!” “你说什么?”李宗忍顿时脸色大变。白崇起赶紧伸手示意李宗忍噤声,李宗忍这才将吐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机要参谋忽然手拿文件夹走了进来,道:“总座,宝山团急电!” 南京保卫战已经结束,南京卫戍战区也已经不存在了,宝山团所属的中央军校教导总队也已经由南京卫戍战区转隶第五战区,归属李宗忍指挥了,只不过,如今的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已经名存实亡,只剩下宝山团一个团了。 白崇起伸手接过其文,一看之下忍不住击节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说着,白崇起又将电文递给了李宗忍,李宗忍看了后却皱眉道:“健生,这管用吗?” “管他管不管用,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白崇起道,“反正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坏 “倒也是。”李宗忍点点头,道,“我这就去给蒋某人拍电报,让他出动空军去拍照。” 江浦,北效。 经过一整夜的忙碌,国崎支队阵亡官兵的七千多具尸体已经全部被搜集了起来,并且按照岳维汉的要求,在镇北旷野上摆成了日本国旗的图案,这是一幅用鬼子尸体堆成的太阳旗。整幅国旗还裂成了好几块,隐喻日本军人的“玉碎”。 这幅图案表面上的意思很好理解,意指所有的侵华日军都将“五小碎”在中国战场。 但实际上,这幅尸体图案却是对日本国旗的亵渎,更是对日本国格的挑衅,显然。岳维汉试图以这种方式彻底激怒日军大本营,乃至他们的天皇,以诱使他们出动江北的两大主力师团来围猎宝山团。 团副刘毅忽然说道:“团座,干脆将这些小鬼子的脑袋都砍了得了,我听说小鬼子信什么天照大神,如果脑袋搬家了就无法得到他们那狗屁天照大神的庇护,下辈子就投不了胎做不了人了,这样岂不是更能激怒小鬼子?”“不行,你这什么馊主意。”岳维汉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这个提议。 将鬼子的尸体摆成玉碎太阳旗,激怒的只是日军高层,可如果将这些鬼子尸体的脑袋都砍下来了,激怒的只怕就是日军的普通士兵了,到时候日军的普通士兵绝对会疯狂地报复江北的老百姓,最终吃亏的还是中国人。 看看玉碎太阳旗已经摆好,岳维汉又道:“行了,走吧。” 当岳维汉返回驻地时,从南京突围的两千多人已经赶到江浦了,团副陆秀峰已经让他们集结在镇外空地,正在登记造册。 看到岳维汉,陆秀峰赶紧胆。列队的两千多官兵也齐刷刷地转讨头来 岳维汉一眼望去,不禁鼻际一酸,眼泪险些就要夺眶而出,这是怎样的一支军队啊?一个咋。全都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许多官兵身上、脸上都还带着尚未干涸的血迹,那一道道鱼嘴般绽裂的伤口,一看就是拼刺刀留下的。 还隔着老远,岳维汉就闻到了一股熏人的恶臭! 但岳维汉绝没有因此而皱一下眉头,他知道这恶臭是怎么来的,这些可敬可钦的官兵,不分白天黑夜,无论街头巷尾,无时无刻随时随地都在和小鬼子浴血厮杀,又哪来时间,哪来条件洗澡?几个月不洗澡,身上能不臭吗? 这些官兵看着岳维汉的眼神都很冷漠。但岳维汉却毫不在意。 这些,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都是九死余生的铁血战士,他们在南京城内跟小鬼子浴血拼杀了半个多月,随便找出一个,干掉的小鬼子只怕都要用两只手来数,他们是真正的**精锐,他们当然有自己的尊严,有骄傲的资本! 不过,岳维汉有信心让这些老兵融入宝山团的集体! 岳维汉向这些老兵敬了记标准的军礼,又向陆秀峰道:“陆团副,都造册了?” “都造册了,总共两千六百零九人,其中最大的是个中尉连副,少尉排长九人,其余的都是普通士兵。”陆秀峰说着眼眶也有些红了,这支军队的军官阵亡率如此之高。足见他们在南京城内打的有多惨烈。 “好样的,都是好样的。”岳维汉听了也是唏嘘不已。 死守南京的**将士真是好样的,他们不见得有多高的觉悟,也不见得有什么崇高的理想,但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他们就是死也没有皱一皱眉头,岳维汉忍不住转身回头,向着那群英雄的“老兵。再次抬手敬礼。 礼毕,岳维汉又转身回头,吩咐花朝林道:“翰林,让警卫连的人马上去烧水,给弟兄们好好泡个澡解解乏,再让炊事班的人造饭,可劲地造,把上次长官部打赏给我的银元都拿出来,去老乡那里买几口猪,中午会餐!” “是。”花翰林答应一声,兴冲冲地去了。操场上队列的那两千多老兵终于有反应了,不少人更是开始吞口水了,话说南京巷战打了半个多月,平时饿了就喝凉水,啃干粮,压根就没有正儿八经吃过一顿热饭。至于酒肉,他们更是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尝过了。 上海日租界,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参谋长冢田攻阴沉着脸走进了松井石根的办公室,收脚立再道:“大将阁下,今天上午航空队侦察机在江浦附近现了一幅由皇军阵亡将士遗体堆成的国旗图案,并且已经拍了照,照片也已经冲洗出来了,请您过目。” 说着,冢田攻就将手里的两张照片递了上来。 松井石根伸手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照片拍摄的视距较远,而且由于侦察飞机的飞行度太快,所以拍摄效果并不好,但是仍旧可以分辩出,那是一幅四分五裂的日本国旗图案。 松井石根一下就明白了中国人想要表达的意思。 中国人这是在示威,是在**裸地向大日本帝国和大日本皇军示威,这不仅仅只是对日本国旗的亵渎,更是对日本国国格的亵读! 冢田攻语气沉重地道:“大将阁下,握侦察机报告,在江浦上空还现了支那侦察机的行踪,我怀疑这是支那人的阴谋,支那人很可能要将这幅图案拍下照片,然后刊登在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可以预见,这幅照片刊登之后,支那人势必会欢欣鼓舞。” 松井石阴沉着脸道:“而皇军的军威则将再次受损,士气也将遭到挫伤 “更让人担心的是,大本营和天皇陛下看到这幅照片之后的反应冢田攻不无忧虑地道,“由于南京之战拖延时日太久且伤亡过大,大本营对我们原本就已经极度不满,如果再让他们看到这幅照片,我担心,” 松井石根脸上不由泛起了一丝苦涩。 冢田攻后半句话虽然没说出来,但松井石根却知道他要说什么。 事实上,松井石根自己也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大本营对他已经心生不满,这次如果还是不能顺利解决宝山团,挽回影响,那么他的军旅生涯只怕是真的要终结了。 防:两章保底先奉上,加更的章节我这就去码,更新可能要稍晚了,不过大伙的火力可不能弱下来啊,保持火力,把屁股后面的大周军给老子顶回去,我们宝山团绝不是好惹的! 第七十七章 鬼子来了 江浦镇北郊外的松树林里,已经摆开了四百多桌丰盛的酒席,桌子和凳子都是从镇上百姓家里借的,不过酒肉饭菜却都是岳维汉掏钱买的,好在上次击毙朝香宫鸠彦之后,蒋委员长打赏了两千光洋,岳维汉还不至于破产。 从南京突围的两千六百多官兵泡过澡,理过,已经入席。 宝山团的五百残兵和保安团的四百团丁也已经入席,除了负责警戒的警卫连以外,全团三千多官兵这会已经齐聚松树林里,准备大快朵熙。 岳维汉这手收买人心的招数其实很拙劣,但却很管用。 对于绝大多数**将士来说,他们的要求仅仅只是有口饭吃,命可以不要,只求有口饱饭,但既便是如此之低的要求,国民政府也常常无法满足,各级军官还经常克扣官兵们原本就已经相当可怜的军饷,**将士们真可谓是身上流着血,心里淌着泪。 岳维汉愿意拿出自己的赏钱供大伙吃喝,冲这,官兵们就愿意跟他。 跟着宝山团这位“敢打能打”著称的团长也许会死得很快,但至少还能有口饱饭吃,对于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铁血老兵来说,死。他们真的不怕,怕的就是挨饿欠饷。不仅妻儿老小没了盼头,到了阴间还要当个饿死鬼啊。 当岳维汉端着大海碗从席间站起来时,整个松树林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岳维汉将大海碗缓缓举过头顶。然后转身面向南京城的方向,扯开嗓子吼道:“这第一碗酒,遥敬”战死南京的英灵!” 言罢碗倾,淡淡的水酒哗哗地流淌到了地上。 从南京突围的两干六百多官兵一下就眼眶湿润了。透过那淡淡的酒幕。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战火燃烧的南京城,仿佛又看到了那惨烈至令人窒息的一幕幕白刃战场面,仿佛又看到了那一个个已经战死沙场的战友。好兄弟,好长官, 重新倒满酒。岳维汉再次将大海碗高举过顶:“第这二碗酒。我敬你们!你们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优秀的士兵。最勇敢的士兵,能当上你们的团长,能带着你们踏上战场跟小鬼子厮杀,是我这辈子最荣幸的事情!干!” 说罢,岳维汉一仰脖子就将一大碗水酒全灌进了肚子里。 “干!”三千多官兵同时举了起面前的大海碗,一通牛饮。 “可劲地吃,敞开了喝!酒管够,饭管饱,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吃。就是喝!”岳维汉边说边绕桌而行,依次拍打官兵们的肩膀,不时还要停下来接受官兵们的敬酒,从南京突围的两千六百多老兵一下就接受了他们的这位新团长。 敬了二十几桌,岳维汉就已经是烂醉如泥了,最后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团部。 迷迷糊糊中,岳维汉感到有人将他抬回了团部,又似乎有人往他头上敷热毛巾,那应该是咋。女人,身上带着淡淡的幽香小手也很柔软,岳维汉心底的某种情绪很快被撩起了,一个翻身。一下就抱住了那具柔软的身体。 一夜春梦,等岳维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这一觉他竟然睡了一个下午加一咋,晚上,真是够沉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最近这阵子。岳维汉也真是累坏了,跟国崎支队对峙这半个多月,他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岳维汉网睡醒,团副刘毅就神情严峻地走了进来。 “团座小鬼子有动静了,而且还是大动静,好大的动静”。 岳维汉一骨碌翻身坐起,脸色微变道:“快说,啥大动静?。 刘毅道:“我一下也说不清。还是让占魁兄弟来说吧。” “占魁?”岳维汉道,“黑风寨的马占魁?” “对。”刘毅回头喊道,“占魁兄弟,你快进来吧。” 话音方落,一条壮彪彪的汉子就昂然走了进来,赫然正是黑风寨二当家马占魁。 马占魁向岳维汉抱拳作揖道:“见过岳团座。” 岳维汉摆了摆手,道:“占魁兄弟,小鬼子究竟有啥大动静?。 “小鬼子的动静可大了马占魁道。“和县,仪征,肥东都有小鬼子的大部队,仪征的小鬼子现在正向**逼近,肥东的小鬼子也正由西向东扑来,我大哥分析,这些小鬼子很可能就是冲着宝山团来的。所以让我赶紧来报信 岳维汉心里顿时一咋。咯顿。这小鬼子来的也太快了点吧? 太阳玉碎图案虽然摆出来了。岳维汉也相信此举能够激怒日军的高层,可问题是国民政府这边都还没开始造舆论呢,这事在国际上也还没有形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小鬼子这就有了反应了?味道有些不对啊! 刘毅道:“团座,扑向**的应该就是第旧师团,而从肥东由西向东讲圳”泄废是第旧师团,看来小鬼子还真上当了,不过现在我们该想想怎么脱身了,真要被小鬼子两大主力师团围住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岳维汉摆了摆手,问马占魁道:“占魁兄弟,这两路日军有多少人能确定不?” “能。”马占魁不假思索地道。“不管是仪征的鬼子,还是肥东的鬼子。人数都在两三万人,行军队列足有好几十里长啊,把整条公路都占满了!倒是和县的鬼子人数较少,只有三千多人的样子,不过卡车不少。足有百余辆!”“他奶奶个熊,小鬼子还真是瞧得起咱们啊。”刘毅骂道。 “你说啥?”岳维汉却顿时心头一动,一个念头顿时就从脑海里跳了出来,道,“和县的小鬼子只有三千多人,却有一百多辆卡车?。 “没错。”马占魁非常肯定地道,“团座你尽管放心,我也不瞒您,黑风寨在这方圆几百里内的主要城镇都安插有眼线,这些线人那都是我马占魁亲自挑人又亲自练的,眼力件和机灵劲都是没挑的绝对不会看走眼。” 刘毅猛然回头,道:“团座,你是不是现什么了?” 岳维汉点点头,道:“刘团副小日本限于国力财力,既便是七咋。老牌师团,配备的卡车也不多。所以,只有他们的抬重联队才会大量配备卡车。” 刘毅顿时两眼一亮,道:“团座的意思是说,在和县有小鬼子的抬重队?。 “很可能就是配属国崎支队的卡车大队!”岳维汉道,“至于那三千多鬼子兵,则很可能是调拨给国崎支队的补充联队,只可惜呀。没等这个补充兵联队赶到,国崎支队就已经被我们歼灭了,嘿嘿 “补充兵联队?”刘毅道。“跟国崎支队的老鬼子比咋样?。 “没法比。”岳维汉冷然道,“国崎支队的老鬼子都是现役适龄军人,身强体壮,而且练有素小可这些补充兵却都是重新征召的在乡军人。也就是预备役士兵,这些人以前虽然也服过兵役,不过退役已久,而且年龄也大多过了三十岁,甚至是四十岁,无论是练。还是战斗意志,跟现役的适龄军人完全没法比。” “团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刘毅道,“他娘的,我们现在正缺弹药呢小鬼子就又巴巴地送上门来了。” 岳维汉冷然。这样的机会要是放过,那他就不是岳维汉了。 正要召集营以上军官召开作战会议时,警卫连连长花翰林和保安营营长刘奉生忽然神情严峻地走了进来,花翰林道:“团座,有情况!” 岳维汉皱眉道:“什么情况?” 花翰林道:“我也说不清楚,你还是去看看吧。” 岳维汉顿时目光一凝。当下跟着花翰林和刘奉生直奔镇东头而来。镇东五里外的一处低洼地里,长满了浓密的蒿草,分开齐胸高的蒿草,五具赤身露体的尸体就呈现在了岳维汉等人面前。 岳维汉再定睛一看,顿时心头一凛! 这五咋,人死法居然如出一辙,都是被人从后面拧断了脖子,手法极为狠辣! 花翰林道:“刚才我带人巡逻到这里的时候,就闻出味道不对。分开蒿草一看,就看到了这五具尸体,都死了,被人拧断脖子死的,中间那大个我认得,保安营的,名字就叫大水牛。昨天中午我还跟他干了两大碗酒呢!” 岳维汉回头向刘奉生道:“都是保安营的?” “有两咋,是。”刘奉生点了点头,又摇头道。“不过另外三个我不敢肯定,团座你也是知道的,保安团是半个月前网由附近几个县镇的保安队合编的,人员很杂,相处的时间又短,我不可能每个都认识 刘毅阴沉着脸道:“谁他娘的竟敢对我们宝山团下黑手,不想活了?” “除了小鬼子还能有谁?。岳维汉凛然道“而且这次来的还不是一般的小鬼子。” “团座,你看!”岳维汉话音方落,正在蒿草丛中搜索的唐大山忽然大叫起来,众人急回头看时小只见唐大山手里已经多了一只钢盔,这只钢盔和普通小鬼子的钢盔式样虽然差不多,材质却明显不同,放太阳下居然不反光! 险:我汗。加更第一更来了,虽然晚了些。可我码字慢。又没存稿了哇。 弟兄们,大周军已经撵上来了,剑客即将被爆菊了! 救命哇,急需火力支援,急需火力支援啊,我赶紧再码第二更去,拜托了” 第七十八章 调虎离山 浩然如此!,岳维汉嘴角顿时就绽起了经冷※ 刘奉生道:“团座,真是小鬼子杀了我们保安营的人?” “岂止是这样?”岳维汉冷然道,“小鬼子不仅杀了人,多半还混进了保安营!” “啥?”刘奉生勃然大怒,当即拔出驳壳枪回头就走,“我去毙了这些***。” “回来!”岳维汉喝道,“你这样冒冒失失地去,能找出小鬼子吗?你知道谁是鬼子?” 刘奉生道:“整个营的四百多号人我虽然认不全,可要找出小鬼子还不容易,不会说中国话的就是!” “没那么简单岳维汉道,“小鬼子既然敢混进保安营,又岂会连中国话都不会讲?我告诉你小鬼子有个特高课,里面的特务都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再穿上咱们的衣服,谁也分辩不出他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刘奉生顿时有些傻眼,道:“那咋办?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这事得让我想想。”岳维汉说着便开始踱起步来。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便齐刷刷地聚焦到了岳维汉身上,又跟着他的步伐来回转动。 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岳维汉猛然顿步,击节道:“有了,这次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将小鬼子赔了抬重又折兵。” “赔了抬垂又折兵?” 众人听得满头雾水,都不知道团座这话什么意思。 岳维汉也不过多解释,当下将刘毅、花翰林和刘奉生叫到近前,开始下达作战命令,很快,三个营连长的脸上便流露出了震惊至极的神情。 看似平静的一天很快过去,夜幕降临了。 江浦镇以西十几里外的一处小山吞里,静静地潜伏着百余名鬼子兵,这些鬼子兵身上都覆盖着逼真的伪装。如果不是走到很近的距离仔细翻找,是绝对无法现他们的存在的,这些鬼子不是别人,赫然就是渡边大佐率领的特战大队。 昨天下午,特战大队由运输机紧急空运至南京,又连夜渡江赶到了江浦。 渡边大佐认为,宝山团在全歼国崎支队之后,本身肯定也是伤亡惨重,了不起还能剩下三五百人,因此渡边大佐自信满满地认为,凭他的特战大队就完全能够将宝山团歼灭,可到了江浦之后他才现事情完全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 到了江浦之后,渡边大佐才现,宝山团阵容强大,少说也有三千人! 更让渡边大佐感到郁闷的是,宝山团驻地的防备极为严密,连团部在哪都找不到,他的特战大战虽然战斗力很强,可终究只有百余人。强攻的话必败无疑,因此渡边大佐只能执行司令部的作战计划,帮助特高课的特工混进入宝山团。 今天凌晨时分,特战大队终于觅得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猎杀了一小队出巡的宝山团士兵,随同特战大队行动的五名特工当即换装,成功地混进了宝山团,中午时分,特工传回第一条消息:他们已经站稳了脚。 时间在枯寂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七点过五分,混入宝山团的特工再次传来消息,宝山团将有重大行动! 渡边大佐看完特工捎回的密信,旋即命令通讯兵打开电台,口述道:“司令部:宝山团将于今夜开拔,其逃窜路线为浦口、汉河、水口至涂县,建议第师团派出一个联队自来安方向进行拦截。特战大队,渡边茂一。” 上海日租界,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冢田攻手拿一纸电文兴冲冲地走进了松井石根的办公室,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渡边君从江浦来急电!“松井石根急伸手接过电文,看完之后顿时大喜道:“哟西”。 冢田攻道:“真是没想到,宝山团在歼灭国崎支队之后,兵妾居然不减反增。” “这不奇怪,肯定是从南京突围的支那残部被编入宝山团了。”松井石根摇了摇头,又道:“命令,第师团之第毖步兵联队抢占涂县,切断宝山团向北遁逃之去路,第侣师团和第师团主力东西对进,将宝山团合围在滁县附近,一举围歼之”。 “哈依。”冢田攻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江崩前往浦口公路上,五十多辆卡车正排成一条长龙,缓缓前行。 卡车长龙的两侧,还有两列步兵纵队正在跑步跟进,滚滚车轮声和乱哄哄的脚步声在夜空下交织成一曲杂乱的交响乐,几里开外都清晰可闻。 其中一辆卡车的车厢里,保安营的二十几名战士拥挤在一起。二二叭算布将车厢与外面严密地隔绝开来,坐在里面可以旧的声音,却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其中一名身体强壮、脸孔红润的保安团丁忽然说道:“哎,大伙说怪不怪,我们保安营的人有车坐,人家主力营却要用两条腿跑路?。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团丁的话立刻招来了押车排长的斥,“人家主力营的都是老兵,耐力好,脚力强,换你去跑步行军,能跟上卡车吗?。 那团丁撇了撇嘴,忽然说道:“排长,我想到车后头撒泡尿。” “不准!”押车排长冷然道。“实在憋不住,就尿在裤裆里吧。” 那团丁见押长排长神情坚决,只得作罢,转过头去坐下不说话了。 那押车排长的右手却悄然握紧了系在武装带土的刺刀,足足好半晌之后,才又长长地舒了口气,握紧刺刀的右手也悄然松开了,耳畔却再次响起了保安营营长刘奉行临行之前给他们这些个连长连副、排长排副所说的话。 “团座说了,我们营里混进了日军的奸细。” “你们几个各自找几个可靠的弟兄,上车之后就把整车人盯紧了 “谁话多,老问这问那的,就可能是小小鬼子的奸细,如果脸色红润,油光满面的,面又生的话,那就更加可疑了,这样的人一定要特别留意!” 想到这里,押车排长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刚才说话那团丁。 这家伙面生得紧,也不知道是哪个保安队的,最可疑的还是他的脸色,整车人,别人都是面黄肌瘦的,唯独这家伙却是油光满面! 江浦前往和县的公路上,宝山团主力正趁夜急进。 这是一次精心策哉的战术欺骗,随同卡车车队北上的其实并不是宝山团的主力,而是江浦镇各村各寨的民团而已,岳维汉此举的目的就是调虎离山,说白了就是利用混进保安营的日军奸细出假情报,将鬼子的大军引向滁州。 而宝山团的主力则趁着夜幕的掩护,悄然急袭和县! 从江浦到和县不过百里,急行军天亮之前准能赶到。 岳维汉坚信自己的推断,留在和县的鬼子绝对是国崎支队的补充兵联队,这咋。补充兵联队虽然有三千多人,可他们的战斗力跟十几个常设师团的现役老鬼子根本没法比,以宝山团如今的战斗力,如果弹药充足,要收拾他们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宝山团却是弹药严重不足,所以只能玩奇袭了。 “快点,快跟上,别掉队!”幽暗的夜空下,柳忻正带着电讯班急行军跟进。 如今的柳忻上尉,早已经不是当初从师部调来的那个参军不久的学生妹了,那时候的柳忻除了长得漂亮点,真是什么都不懂,甚至连暴起的电台静默都不知道,在上海西郊险些就给当时的宝山营带来灭顶之灾。 不过现在,柳忻上尉却已经完全成长起来了,也算得上是个老兵了,晚上行军再也不会葳脚了,也用不着团座大人背了,指挥电讯班也是游刃有余了。 倏忽之间,岳维汉脑子里便又浮现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春梦。 梦中的缠绵情景依然是历历在目,那个女人很漂亮,她的身体很柔软,她的皮肤很白很嫩很有弹性,还有那事儿真的很**,可岳维汉就是想不起来那咋。女人是谁?是柳忻,赵记者,还是那个,千叶花子? 不过很快,岳维汉就把这些绮念抛到了脑后。 岳维汉现在可没心思顾及这些风流韵事,这战争年月,过的都是提着脑袋的日子,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升起,哪来的闲情逸致花前月下,谈情说爱?至少岳维汉现在是没这个心思,有那闲功夫,还是琢磨琢磨怎么多杀几个小鬼子吧。部队正行进间,警卫连长花翰林忽然气喘吁吁地从前面折了回来,这次夜间急袭,花翰林亲率警卫连的一个排突前五里担当尖兵。 迎上岳维汉,花翰林气喘吁吁地道:“团座,前面公路上现大队鬼子!” “你说什么?公路上现大队鬼子?。岳维汉闻言顿时大喜,急举起望远镜看时,果然看到前方夜空下有隐隐约约的灯光在闪烁,冉于相隔太远,看得还不是十分真切,但已经可以基本分辩出那是一支阵容庞大的车队,“太好了,老天爷帮忙啊小鬼子居然自己跑出城来了,哈哈哈!” 险:汗,昨天的没满的票,不过还是加更第二章。,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一涵,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九章 杀鸡宰羊 岳维汉猛然举手,停止前进的口令迅向后传递,不到片刻功夫,正沿着公路向前急行进的部队就停了下来,精锐就是精锐,绝对令行禁止! “唐大山!”岳维汉又道,“立即通知各营营长,到我这来开会。” “是。”唐大山大声应诺,旋即命令身后几名战士分头前去通知。 很快”营长曹兴龙,2营长池成峰,3营长张忠义,刺刀营长李王小龙,团副兼营长陆秀峰还有炮营营长牛大根就赶了过来,不过牛大根现在快成宝山团的伙夫营长了,由于手里没了炮,炮营的人都开始兼职当伙夫了。 “现在我命令”待几个营长到齐,岳维汉直接下令道,”营、3营、营在公路左侧埋伏,2营、刺刀营、警卫连在公路右侧埋伏,各营都上好刺刀,待小鬼子进入伏击圈则立刻展开攻击队形。冲上去跟他们拼刺刀!” “是!”各营营长轰然应诺,旋即分头去了。 牛大根不高兴道:“团座,我们炮兵营呢?” “这次伏击没你们炮兵营什么事……岳维汉冷然道,“给我好好在边上呆着。” 岳维汉其实是舍不得炮兵营的这些老炮兵,**会打*炮的原本就不多,炮打得好的就更少了,炮兵营剩下的这百十号人可都是种子,岳维汉还指着他们将来重建炮兵营乃至炮兵团呢,又怎舍得让他们去跟小小鬼子拼刺刀? 至于下令拼刺刀,岳维汉也是出于无奈。 宝山团现在啥都不缺,就是弹药奇缺,因此绝不能让小鬼子挥火力优势,否则就算对手只是个补充兵联队,那也一样会有麻烦,更何况万一战事打成僵持小鬼子见势不对就极可能抢先炸了所有的抬重,那这次急袭可就前功尽弃了! “团座,让我们也参加战斗吧?我们想跟宝山团的官兵并肩战斗!” 巾报战地记者赵欣怡和周博文忽然出现在了岳维汉面前,两人最终还是没走,主动要求留在宝山团继续战地采访。 “没你们什么事,在这好好呆着!”岳维汉转身就走。 让两个记者上战场跟小鬼子拼刺刀?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两个宝贝真要上了战场。别说跟小鬼子拼刺刀了,到时候还得人来保护他们。不帮倒忙吗? 和县前往江浦的公路上,大队日军及车队正向前浩浩荡荡地开进。 这队日军和抬重队原属国崎支队,不过现在国崎支队已经在江浦全军覆灭,甚至连军旗也给**缴了,国崎支队的番耸已经确定撤销,这个补充兵联队和辐重队也网月被华中方面军司令部划拨给了获洲立兵中将的第师团。获州立兵中将接到电令之后当即命令补充兵联队和抬重大队向浦口行进。 根据特高课提供的可靠情报,原本盘踮在江浦的宝山团已经向澈县方向流窜,那么从和县到浦口就再没有任何中**队的存在,所以安全方面不用考虑,而且第师团刚刚经历了血腥的南京巷战,部队减员也是相当之严重,急需兵员补充。 田边少佐不时抬头看看公路两侧的原野,神情非常之严峻。 田边少佐是辐重大队的大队长,同时也是随行补充兵联队的临时指挥官。 所谓的补充兵联队,其实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步兵联队,这咋。“联队”根本就没有联队长和联队部,甚至也没有大队、中队及小队等各级指挥官和指挥机构,说白了其实就是一大群等着上前线补充野战部队的预备役士兵而已。 这样的补充兵联队,既没有最高指挥官,又缺乏基层军官,毫无战斗力可言。 所以,对于获洲立兵中将的军令,田边少佐心里很是不以为然,夜间行军太危险了! 田边少佐很担心行军路上会遭到中国武装的偷毒,尽管师团部来电称,最可怕的敌人宝山团已经向涂县方向逃窜了,可这里毕竟是中国人的地盘,除了宝山团,也还有别的武装在江北这一带活动,特别是**领导的游击队。 真正应了那句老话,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田边少佐正担心时,前方夜空下便陡然响起了几排清脆的枪声,旋即公路两侧便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田边少佐急扭头往车窗外看时,只见公路两侧的暗影中已经冲出了大量的黑影,那些黑影手里赫然都端着明晃晃的刺刀! “八嘎,支那正规军!,小田边少佐看到那一排排明晃晃的刺刀,就断定遇上正规军了。 田边少佐当即命令驾驶员停车,又打开车门跳下卡车,向迎上前来的勤务兵道:“命令各中队立即炸毁卡车,就地销毁所有弹药他二,了向师团部报。补充兵联队及辐重大队在北讲涂,那正规军伏击 “呲呲呲 田边少佐话音未落,一颗冒着青烟的手榴弹就扔到了他的脚下。 施即就是轰的一声巨响,田边少佐和他的勤务兵当场被炸死。旁边卡车的左前轮也被爆炸产生的破片给割破了。 田边少佐一死,整个抬重大队立刻就失去了指挥。 而跟随抬重大队行进的那个补充兵联队更是已经乱作一团了。 这些所谓的“在乡军人,小其实只服了两年义务兵役,然后就退役回家娶妻生子了,所以无论是练强度,还是作战意志,和十七个常设师团的现役老兵完全没法比,再加上没有基层军官坐镇指挥,就越的乱了。 这样一支形同一盘散沙的预备役军队对上宝山团这样的百战精锐,再加上宝山团又是夜间伏击。两军很快就搅在一起开始白刃拼刺,日军的火力优势完全无从挥,所以结果可想而知,不到半个小时,三千多鬼子兵就被宝山团杀鸡宰羊般杀了个精光! 战后统计,宝山团的伤亡甚至不到五百人,阵亡更是只有百十来人! 而此时,保安营所乘坐的车队已经越过滴口,正向汉河行进。 还是那辆卡车,押车的排长“哧”的划燃一根火柴,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 车厢里,正眯着眼睛打盹的两名士兵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右手都悄然摸向了系在武装带上的刺刀,然后开始有意无意地往押车排长身边挤。 押车排长甩灭火柴,忽然摘下嘴里的香烟递给旁边的士兵,道:“给 其他昏昏欲睡的士兵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排长这会说的居然不是国语,而是日语,保安营的排长当然不可能会说日语,这当然是岳维汉教的,要保安营的官兵学会日语很难,可要他们强记一两句简单的日语却不是什么难事。 坐在押车排长旁边的那个士兵到是警慢性很高,当下“茫然。地睁大了眼睛,不过那押车排长却根本不管这些,叉开蒲扇般的大手一把就掐住了他的咽喉,另外两个士兵也猛然扑了上来,明晃晃的刺刀照着那士兵的心窝子就恶狠狠地捅了下去。 同样的场景在另外四辆卡车上同时上演小日本特高课这次派来的五名特工虽然都是精英级的特工,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和伪装能力,但是很遗憾,坐在一大群面黄肌瘦的中国大兵中间,他们实在是显得太另类了,所以很容易就被识破了。 渡边大佐的特战大队一直就跟在“宝山团”主力的后面,距离始终保持在五里左右。 在渡边大佐看来,宝山团的行踪已经被彻底锁定,第师团和第侣师团正从东西两个方向碾压过来,只等天亮,两大主力师团就能对宝让。团形成合围了,而特战大队也终于可以报回上次受辱之仇了。突前的尖兵组组长武田少尉忽然折了回来,禀报道:“大佐阁下,支那人忽然停下来了”。 “你说什么?”渡边大佐的眉头顿时就蹙紧了,道,“支那人停下来了?难道他们现什么破绽了吗?特高课的特工有没有传回最新消息?。 “还没有。”武田少尉摇头道,“不过我已经派人前去联络,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哟西。”渡边大佐点点头,又做了个手势,身后随行的特种兵顿时就呼喇喇地散了开来,百余人很快就隐入夜幕下消失不见了。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却始终没有消息传回。 直到天快亮时,武田少尉才又匆匆折回,气急败坏地道:“大佐阁下,不好了!” “武田君!不要惊慌!,小渡边大佐目露凶光,杀气腾腾地道,“说,怎么回事?” 武田少尉喘了口气,道:“昨晚支那人停下来之后就开始宿营,为免惊动支那人,我们只是远远监视,直到凌晨五点,特高课的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才带人靠近侦察,结果才现这些支那人根本就不是正规军!” “八嘎!”渡边大佐不相信道,“这怎么可能?” “那些支那人虽然穿着正规军的军装。可他们根本就不是正规军”。武田少尉道,“大佐阁下。我以武士的名义向您保证,那绝对不是支那正规军!” 险:第一更来晚了,说声抱歉。 另外再求月票,话说只差几票就能爆回来了,大伙加油啊。 我啥也不说,再接着码保底第二更。 第八十章 牵牛战术 刘奉生摸出怀表,一看已经快到凌晨六点了。 算算时间,宝山团主力也应该已经赶到和县了,那边战斗一打响,这边保安营的诱敌任务也就完成了。现在是时候脱身了。 当下刘奉生就将随行民团的十几咋。“司令”叫到了近前。 “各位,这次多谢你们帮忙了。”刘奉生向十几个民团“司令。抱拳团团作揖,道,“我代表我们团座向大家表示感谢,另外,我们宝山团还有一份薄礼奉上。”刘奉生说罢一挥手,早有人将十几挺轻机枪抱了上来,看到机枪,那十几个民团司令的眼睛立刻就睁圆了。 “小鬼子的大部队很快就要到了,这里不能久留。”刘奉生肃手道。“各位司令还是赶紧拿上机枪,带上各自的人马分头撤吧。” 那十几个民团司令赶紧上前抱起机枪,然后带着各自人马告辞去了。 很快,宿营地便只剩下了保安营的四百多人和五十几个汽车兵。刘奉生抬头看看东方天际,又冷森森地下令道:“烧掉汽车,我们也该走人了。”烧车也是无奈之举,因为车子已经快没油了,留着也只能便宜鬼子,那还不如烧了干净。 等渡边大佐带着特战大队赶到时,宿营地除了五十几辆正在熊熊燃烧的大卡车之外,再没有半个活人了,地上倒是整整齐齐地摆着五具赤身露体的尸体,不过那根本就是特高课打入宝山团的特工。 这一刻,渡边大佐才意识到他的特战大队再次被对手给戏耍了。显然,特高课的特工早就已经暴露了,而宝山团那个狡猾的指挥官明显利用特高课的特工对特战大队乃至整个华中方面的皇军进行了一次成功的战术欺骗,特战大队追踪定位的并非宝山团主力,那么真正的宝山团主力又去了哪里? 尖兵组长武田少尉迎上前来小道:“大佐阁下,支那人已经分成几十路分头逃跑了,我们追还是不追?” “追?”渡边大佐气急败坏地道,“怎么追?往哪追?” 武田少尉无言以对,中国人分成几十路分头逃跑,的确是没法再追了。 渡边大佐深深地吸了口气,竭力压下怒意,回头向通讯兵道:“立即电告司令部,特战大队遭到支那人战术欺骗,支那主力不知所踪!” “哈依。”通讯兵赶紧架设电台,准备报。 渡边大佐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当司令官阁下接到这份电报时,将会何等的震怒,但作为一名帝国武士,他绝对不能也不敢将如此重大的情报隐瞒不报,此时的渡边大佐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疏忽已经给日军酿成了大祸! 上海日租界,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松井石根一夜未睡,正在焦急地等待江北的消息。 作为日军一个大战略方面军几十万部队的最高司令官,松井石根原本是不可能关注这样一场小规模的战斗的,但这次的对手情形特殊。因为宝山团连连重创皇军,已经给大日本帝国的国威和大日本皇军的军威造成了极大的损害,而且,这次能否顺利围歼宝山团,更关系着松井石根的军旅生涯能否得以延续,松井石根能不关注吗?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凌晨六点半钟。 松井石根正等着有些不耐烦时,方面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就神情凝重地走了进来,又猛然收脚立正,向松井石根道:“大将阁下。渡边茂六来急电,特战大队遭到战术欺骗,支那宝山团已经不知去向!” “你说什么?”松井石根微微色变道,“战术欺骗?支那主力不知去向?。 “哈依。”冢田攻猛然低头,语气僵硬地道。“大将阁下,这次我们的确是上当了,特高课的人网进入宝止团其实就已经被识破了,岳维汉真是个狡猾的对手,明明已经识破特高课特工的伪装,却没有加入戳穿,反而设计了一次成功的战术欺骗。” 说此一顿,冢田攻又道:“而且我担心。宝山团的战术欺骗不会仅仅只是为了脱身这么简单。他们很可能还有别的图谋。” “嘶”。松井石根皱了皱眉头,道。“你是说和县?” “是的。”冢田攻语气凝重地道,“原属国崎支队的独立第4抬重大队以及补充兵联队就驻扎在和县。而且和县距离江浦不过百里之遥,岳维汉的真实意图很可能是利用这次战术欺骗,将皇军两大主力师团引往涂县方向,然后暗中率宝山团主力急袭和县!” 松井石根不以为然道:“补充兵联队征召的虽然是在乡军人,可怎么也有三千多人,而且装备精良,弹药充足,又是据城而守,宝山团的三千残部就算都是百战精锐,二二缺荧弹药,叉没多少重武器,未必能够拿得下来吧,※ 话音方落,忽有通讯参谋匆匆入内,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参谋长阁下,驻扎和县的独立第4辐重大队及补充兵联队失去联络!” “什么?”松井石根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了。 “不好!”冢田攻更是勃然色变道,“大将阁下,看来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驻扎和县的独立第4抬重大队及补充兵联队极可能已经出事了!” 松井石根吸了口气,下令道:“立即出动侦察机,飞赴和县上空侦察!” “哈依。”冢田攻猛然低头,旋即领命匆匆去了。 江浦通往和县的公路上,宝山团正在打扫战场。 刘毅和几个营长兴冲冲地来到了岳维汉面前,还隔着老远,就大吼道:“团座,这次我们真是大财了,比上次在扬州城的收获还要大哪!” 岳维汉微笑不语,国崎支队可是日军精锐中的精锐,他的后勤保障可不是凹联队这样的三流野战联队能比的,更非重藤支队这样的末流守备旅团所能比拟,别的不说,只看卡车数量。这个抬重大队就比扬州灭掉的那个抬重大队多了将近一倍。 整整一百多辆抬重卡车,岳维汉甚至还有些担心驾驶员的人手会不够! 不过,岳维汉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从南京突围的两千六百多老兵可都是蒋委员长的嫡系中央军打剩下的,会开卡车的官兵不老少。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三四百号人。 “驴日的,团座。我们又有炮了,整整十二门九二步兵炮哪!”几个营长里面最兴奋的当然是牛大根了,当他看到抬重卡车上装载的步兵炮,还有一大箱一大箱的炮弹时,乐得甚至连嘴巴都合不拢了,这下他的炮兵营又有家当了! 还是曹兴龙比较冷静,道:“团座,小鬼子的德性是吃了亏肯定要报复,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肯定会调集大部队来围剿我们,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赶紧向蚌埠淮河防线转移?毕竟有了这批弹药抬重,我们就又有底气跟小鬼子干硬仗了。” “往蚌掉淮河防线转移?”岳维汉连连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 说此一顿,岳维汉又道:“这次我们面对的可不是一个支队,而是整整两个师团将近五万大军!而且在蚌埠淮河防线也不可能再有几千吨洋灰供我们修筑永固工事了,我们真要退守蚌掉淮河防线跟小鬼子两咋。主力师团打阵地战,那是找死。 团副刘毅道:“可上峰的命令 “上峰的命令是让我们拖住小鬼子两大主力师团,至少半个月内不能让他们越过淮河铁路大桥!”岳维汉不以为然道,“上峰可没说让我们死守蚌埠淮河防线两咋,月,而且就凭我们这点兵力,也不可能守住淮河防线,三天都守不住。” 岳维汉虽然狂妄,可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宝山团再精锐再能打,也不可能去跟日军两个主力师团去拼,除非脑子拷伤,否则岳维汉绝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可鬼子的两大主力师团耍是不理会我们,直接北上蚌埠呢?”刘毅想了想,不无担心地道,“团座摆的那个尸体图案也许能够激怒小鬼子的高层,可谁也不能肯定啊?万一小鬼子的高层不为所动呢?” “万一?”岳维汉冷然道,“没有万一!” 说此一顿,岳维汉又道:小鬼子连特种兵和特高课精的英特工都出动了,足见他们已经将我们宝山团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现在看来。既便我们不摆那个尸体图案,小鬼子也会调集两大主力师团来围剿我们,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牵牛!”“牵牛!?”几咋。营长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岳维汉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谓牵牛,就是一种战术。”岳维汉道,“小鬼子的两个主力师团就是两头蠢牛。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牵着这两头蠢牛钻进皖西大山,先把他们拖累、拖瘦、拖垮,磨掉他们的牛脾气,等到机会来了,再慢慢收拾他们。” 顿时间。几个营长的眼神就亮了起来。 “现在我命令!”岳维汉大手一挥,道。“把卡车开到路边的树林子里隐蔽起来,等到了晚上,全团官兵再上车,全体乘车向皖西山区进!” 比:郑重感谢好叫同学对本书的支持! 剑客无以为报,特此为好叫同学奉上第二章加更第一章加更在升掌门时已经更过了哈。 另外,今天的保底第二更还没更,晚上一定码出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凶,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十一章 各有算计 上海日租界,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十点刚过,参谋长冢田攻少将就匆匆进了松井石根办公室,窠报“大将阁下,航空队的侦察机已经回来了。” 机井石狼道:“情况怎么样?” 冢田攻道:“侦察机在和县东郊的公路上觋了大量皇军遗体,很显然,独立第3辎重大队以及补充兵联队已经遭到不测. “宝山团呢?”松井石根咬了咬牙,狞声问道。 “侦察机没有现宝山团的行踪。”家田攻摇了摇头,道,过我想,宝山团肯定还隐藏在和县附近的某片树林里。”说此一顿,冢田攻又道:“此外,航空侦察队的一分队和二分队也回报说,鄂东、赣北的支那军正在大规模集结,似乎有重大行动!” “哦?”松井石根凛然道,“鄂东、赣北的支那军正在大规模集 结?” 武汉行营。 蒋委员长正躺在摇椅里闭目养神,面前赫然摆放着一份申报,申报头版赫然就是那幅巨大的破碎太阳旗图案。 了。 府侍卫长王世和轻轻俯下身耒,低声说道:“委座,顾筑同来电 蒋委员长轻轻地嗯了声,道:“刘建绪的第1o集团军和罗卓英的1q集团军已经开始集结了吗?” 王世和道:“顾筑同来电称,两天之内就能完成集结,三天之内就能出击皖中!” 蒋委员长摇了摇手,道:“电告顾筑同,让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之所以让刘建绪的第第1q集团军集结,不是要他们去跟日宛拼命,而只是为了必要的时候能够向宝山团施以提手,接应他们撤往九江休整。 “是。”王世和轻轻答应一声,心里却是不无感慨。 妻座赏给岳维汉和宝山团的这一巴掌终究还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虽然表面上严令宝山团迟滞日军第第1g师团至少半个月,完不成任务还要军法处置,可实际上,委座却早已经在暗中调集重兵,随时准备接应宝山团了。 蒋委员长沉默了片刻1,忽又说道:“再让空军派出侦察机卜提供空中侦察支援。” 王世和蓦然睁大了眼睛,虽然委座没说让空军给谁提供空中侦察支援,可他用脚指头都想得到,这肯定是要给宝山团提供空中侦察支援了! 上海日租界,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松井石根这老鬼子的嗅觉的确很敏锐,沉吟了片刻后说道:“鄂东、赣北的支那军正在大规模集结?冢田君,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想要接应宝山团?” 冢田攻道:“大将阁下,鄂东、赣北的支那军之所以大规模集结,目的无非两个,一是反攻南京地区,二就是接应宝山团突围,坦率地讲,在经历了淞沪、南京之败后,支那政府军已经不具备反攻的实力,所以只能是第二个目的。 “哟西。”松井石根冷丧森地道,“这对大日本皇荠来说,是个机会。 冢田攻神情微动,道:“大将阁下的意思是,以宝山团为饵,诱歼支那军主力?” “没错。”松井石根道,“南京沦陷之后,支那政府的行政中心已经西迁至武汉,帝国要想迫使支那政府投降,就必须攻克武汉!可以预见,方面军下一阶段的作战任务必定就是夺取武汉,如果这次我们能够将鄂东、赣北方向的支那主力吸引出来,再歼灭在皖中地区,就能为下一阶段的作战任务扫清障碍。” 不得不说,松井石根这老鬼子还是有点战略眼光的。 如果他的这个设想能够得以实施并且成功的话,赣北、鄂东的**主力就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整个长江流域就会门户洞开,真要这样的话,日军大本营甚至不需要进行第二次的战争动员,仅凭华中方面军现有之兵力就有可能攻占武汉! 攻占武汉的战略意义,显然要远远大于打通津浦铁路。 更何况,直到现在,日军方面都丝毫不知道**已经在徐州铍下了一个级大口袋,还盲目地认为整个津浦铁路,无论是北线还是南线,**的守备都极度空虚,凭借第第1o两大主力师团就足以打通整备铁路线了。 冢田攻听了也民眼前一亮,旋即又道:”可是,大本营给方面军的命令是北上徐州。 松井石根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大本营之所以命令我们北上徐州,无非是希望我们能够配合华北方面军打通津浦铁路,如今津浦铁路南北两线都已经门户洞开,有第第1o师团已经足以完成任务了。 冢田攻道:“那大将阁下的意思是……” 松井石根道:“由第175 八一个联队北上,配合华北方面军打通津浦铁路,第19师~工” 则协同第18师团将宝山团合围在皖中地区,诱使鄂东、赣北的支那主力前来皖t\}救援,再令第第第114师团秘密进驻芜湖,只等支那主力进入皖中,第第114师团即北渡长江,切断支那主力之退路,然后集五个师团之兵力,一举围歼之! 冢田乌『道:“大将阁下,如果鄂东、赣北的支那主力不为所动呢?” “那就消灭支那人心目中的英雄一一宝山团,这也同样能够沉重打击支那政府和支那军民的抵抗决心。”松井石根说此一顿,又道,“不过我想,支那主力肯定会来皖中的,否则的话,赣北、鄂东的支那主力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大规模集结呢?” 冢田攻沉默了片右,道,“大将阁下,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 单。 “哦?”松井石根饶有兴致地道,“冢田君,你还有什么疑虑吗? 说说。 冢田攻摇了摇头,以不太确定的语气道:“半个月前,支那人突然更换了密电码,而且新的密电码保密等级极高,特高课直到今天都还没有破译,此事极为反常,这是不是意味着支那人有什么重大行动呢?” “冢田君你多虑了。”松井石根不以为然道,“支那军在经历了华北之败、淞沪之败以及南京之败后,国力已经消耗殆尽,军队也是伤亡惨重,以支那人如今的国力、军力,难道还有可能向皇军动大规模的反攻吗?” 冢田攻摇了摇头,道:“也许真是栽与虑了吧。” “好了,就按我刚才说的办。”松井石根挥了挥手,道你快去安排吧。” 冢田 “哈依。”冢田攻猛然收脚低头,领命去了。 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 参加徐州会战的各部大多已经抵达指定位置,李宗忍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小诸葛白崇起心里也有些兴奋,不过还是提醒道:“德公,一定要提醒参战各部注意防空,绝不能让小鬼子的侦察机现破绽,一旦让小鬼子提前察觉参战各部的存在,第第1o师团很可能缩回去,那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健生不必担心。”李宗忍微笑道,“我已经向参战各部再三叮嘱过了。” “那就好。”白崇起欣然点头道,“现在就看宝山团和114师能不能挡住南线日军了。” 话音未落,便有通讯参谋进来禀报道:”总座,114师从合肥来急 电! 李宗忍和白崇起对视了一记眼神,道:“念!” “第五战区长官部:昨日傍晚,日军第1g师团主力沿染合公路进至肥东,天黑之后突又拔营,转道向东,奔滁县方向而去。”通讯参谋念罢,又拿起另一份电文道,“这里还有军统局转来的电文,留守扬州附近的秘密电台回汀息,日军第13师团也已经停止北进,正沿着仪征、**一线向滁县方向进逼。 “怪了。”李宗忍皱眉道,“小鬼子两大师团都掉头扑向了滁 县?” 白崇起沉吟片刻后道:“我估计,这事多半跟岳维汉和宝山团有 关。 “报告!”白崇起话音方落,又有通讯参谋进来禀报道,“宝山团 从和县来急电!” “宝山团?”李宗忍急道:“念!” 通讯参谋道:“第五战区长官部:昨日夜间,我团以疑兵吸引日军两大主力师团于滁县附近,主力则连夜南进,于今日凌晨五时在和县东郊全歼原国崎支队之辎重大队及补充兵联队,毙敌三千余人,并缴获大量辎重,另据可靠情报,日军第1g师团正向合肥方向迂回包抄我团,第13师团一部约一个步兵联队正向蚌埠方向进行,师团主力则正沿浦和公路向南追击,我团正连夜向皖西山区撤退。” “着哇!”白崇起猛然击节道,“岳维汉这小子的馊主意果然管用,松井石根那老鬼子果然被岳维汉这小子纶激怒了,德公,现在南线日军主力已经被宝山团给引向皖西山区了,徐州战场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命令!”李宗忍清瘦的脸庞上不由得也浮起了一丝潮红,当下转身向通讯参谋道,“第z2集团军立即撤出腾县,向薛城、韩庄方向转进,第3军团立即撤出临沂,沿潍台公路向台儿庄方向转进,咎战抗命者,军法从事!” 第八十二章 特战大队 李宗忍下过了命令,白崇起才兴奋地楼了搓手,道!门丹仇想到松井石根这老鬼子还真是其蠢如猪啊,这么明显的激将法居然都识破不了。” “蠢?”李宗忍摇了摇头,道,“松井石根可不蠢。” “这还不蠢?”白崇起道,“我看都已经蠢到家了!” “健生,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李宗忍摇头苦头,心忖自己这个心腹大将在战术策划方面的确是出类拔粹,放眼整个**序列,能出其右者几乎没有,但他在战略方面的眼光却的确是有所欠缺。 白崇起听了一愣,道:“德公,此话怎讲?” 李宗忍道:“松井石根调集两大主力师团围剿宝山团,看似大题作,其实别有深意!” “深意?”白崇起不以为然道,“能有什么深意?” 李宗忍道:“四行仓库之战,宝山营一战成名,国人心中几乎视之为民族英雄,**将士更视之为抗战之标杆,日寇如果真的能够将宝山团围歼于皖东南,则势必会大大挫伤**之士气,更会严重动摇全**民持久抗战之决心哪!” 白崇起默然,他还真没想过这一层缘由。 李宗忍又道:“还有,健生真以为松井石根图谋的仅仅只是宝止。团吗?” 白崇起脸色微变道:“德公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松井石根这老鬼还有别的念想?” 李宗忍摇了摇头,道:“健生哪,你让我怎么说你呢?我们跟蒋某人打打和和这么些年了,可你对他的了解却还不及松井石根这个老鬼子呀,以蒋某人的心性,你真以为他能放得下岳维汉这么能打仗的学生兼小老乡?” “德公是说,关键时刻蒋某人还是会出手救人,嘶”白崇起说此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道,“难道松井石根真正图谋的是蒋某人派去救宝山团的部队?” “岂止如此?”李宗忍冷然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松井石根在吃掉蒋某人派去救人的部队之后,只怕还要打武汉的主意呢!不过,小日本的眼光还是差了点,他们并不知道。就算是武汉丢了,蒋某人也是不会投降的。” 白崇起道:“德公,你看要不要提醒一下蒋某人?” “没那个必要了。”李宗忍摆了摆手,道,“最多三天,徐州会战就会打响,只要小日本的第师团和第旧师团陷入包围,松井石根这老鬼子的算计也就落空了,日军大本营肯定会电令第、第侣师团北上救援的。” “倒也是。”白崇起长舒口气道,“没想到松井石根这老鬼子这么阴险。” 李宗忍道:“松井石根要是没点本事,又怎么可能晋升陆军大将?更不可能成为一个战略方面军的最高司令官!” 和县往西二十里有个古镇,叫西掉。 快傍晚的时候,一队百余人的鬼子兵鬼魅般出现在了古镇北郊的乱葬岗上,这队鬼子兵的装扮很诡异,身上都披着蒿草,钢盔上也插满了树枝,如果有人从附近经过。他们随便往地上一趴,不走到跟前根本就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这队鬼子兵当然就是渡边大佐率领的特战大队。 在得知驻扎和县的抬重队和补充兵联队失去联络之后,渡边大佐就立刻带着的特战大队南下,经过将近十个小时的急行军,终于赶到了和县附近。“地图!”渡边大佐一伸手,早有特战队员将地图递了过来。 渡边大佐接过地图在草地上摊开,手指顺着行军线路一直往前延伸,最终停在了一座桥梁的标记上,当下狞笑道:“哟西!” 旁边的少佐军官问道:“大佐阁下,我们要炸了这座桥梁吗?” “没错。”渡边大佐狞声说道,“独立第3辐重大队的一百多辆卡车已经落到了宝山团手里,如果不摧毁这座桥梁的话,他们能在一夜之间向西逃窜两三百里,那时候再想截住他们可就难了,所以必须推毁这座桥梁。” 渡边大佐说此一顿,旋即下令道:“各分队注意,检查装备准备战斗。” 不到三十里外的某树林里,岳维汉也同样在看地图。 缴获了小鬼子的百多辆辐重卡车,岳维汉可不敢在大白天行军了。 小鬼子的轰炸机群可不是吃素的,卡车不像步兵,步兵撒开腿丫子,只要淌得过去,山川河流都是通途,卡车就不行了,卡车必须得走公路小鬼子随便据几枚航弹把公路炸几个大坑,所有的汽车就全得趴窝,那麻烦可就大了。 当岳维汉的手指移到地图上的某处桥梁标记时,心里突然咯顿了声。 旁边的唐大山见岳维汉突然之间脸色大变,不由关切地问道:“团座,怎么了?” 岳维汉没有理会唐大山 不远处正躺在草丛里打盹的花朝林赶紧弹身而起,又一溜小跑来到岳维汉跟前,立正敬礼道:“有!” 岳维汉指了指地图上那处桥梁标记,道:“带上你的警卫连,以最快的度赶往这里,然后给我守住这座桥!” “守桥?”花翰林愕然道,“团座,扛鬼子还远在百里外呢。” “你知道个屁!”岳维汉没好气道,“小鬼子的两大主力师团的确还在百里开外,可他们的特战大队却完全不受道路条件的限制,小鬼子的特种兵可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步兵,一个白天急行军两百里绝不在话下!快去,晚了就麻烦了!” “是!”花朝林赶紧挺身立正,又回头喝道,“警卫连,集合!” 不到片刻功夫,花翰林就带着警卫连出了,不过岳维汉心头那种不好的预感却越的强烈了,当下吩咐唐大山道:“大唐,立即通知各营。准备开拔!” 岳维汉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生了! 当宝山团的车队即将开到地图上标注的公路桥时,迎面就遇上了灰头土脸的警卫连。 “团座,你枪毙了我吧。”见了岳维汉。花翰林羞愧无限地道,“我没能保住那座桥。” “怎么回事?”团副刘毅怒道,“一个警卫连四百多人,居然还守不住一座公路桥?” “我们晚了半步。”花翰林惨然道,“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小鬼子已经安放好了炸药。” 岳维汉的目光从警卫连官兵身上一掠而过,沉声道:“跟鬼子干上了?” “干上了!”花翰林点了点头,道,“不过那队小鬼子是真厉害,一百多号人全他娘的配备了自动火力,那子弹打得像刮风一样,压得我们根本就抬不起头!***小甩炮掷弹筒还打得贼准,尽往我们人扎堆的地方使劲。” “而且这伙鬼子还绝不恋战。”岳维汉凛然道。 “咦,团座你咋知道?花翰林惊咦地道,“我们交火也就两分钟不到,等我们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起身还击时。***早已经撤到五百米外。而且跑得比兔子还快,追都来不及!可就是这两分钟不到的交火,我们警卫连就死了二十几个弟兄。” 说到最后一句时,花翰林的语气明显有些哽咽了,显然,那二十几个生死兄弟的离去让他深感痛心,更感愧疚,本来就是,多少大仗恶仗他们都闯过来了,却没想到在这小阴沟里撞上了这么股邪门的小鬼子,却给丢了性命。 岳维汉拍了拍花朝林的肩膀,道:“先给阵亡弟兄下葬吧。 “团座,我求你件事!”花输林擦去眼泪,忽然抬起头来,狞声道,“我想带着警卫连去找这群小鬼子,给死去的弟兄报仇!” “不行!”岳维汉断然否决道,“不准!”“团座!”花翰林情急之下竟给岳维汉跪下了。 “跪也不准。”岳维汉冷然道,“你们想去也行,我也不拦着,不过从今往后你们就再不是宝山团的兵,我也再不是你们的团长!”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花输林惨然道,“这么多弟兄就白死了?” “白死?哼哼,没那么容易!”岳维汉狞笑两声,又道,“我们宝山团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大亏?” “没有,我们宝山团从来就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花翰林大声道。 “这就对了。”岳维汉狞声道,“从来就只有我们宝山团占便宜,哪有我们吃亏的事?不过这伙小鬼子不是一般的小鬼子,他们是特种兵,光靠人多是对付不了他们的,一般的战术也拿他们没辙。要想对付他们,得找机会!” 花翰林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团座,我们听你的。” 说罢,花翰林就带着警卫连的官兵去收拾阵亡将士遗体下葬去了。 安抚好花翰林和警卫连的官兵,岳维汉又回头向团副刘毅道:“刘团副,看来这回我们得弃车了!” “是啊。”刘毅点了点头,不无遗憾地道,“公路桥被炸,以我们的条件三五天也不可能修得好,又不能往回走,现如今也只能弃车步行了,异是可惜了这百余辆卡车还有这么多重装备,带不走,全得销毁啊。” 防:这章算是6号加更的。 终于码完了,真是困死了,弟兄们,我是尽力了,真的! 可我们的月票却被大周军给拉下了,看到大周军绝尘而去,我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啊,啥也不说了,求票求票,还是求票,我不想就这样放弃,更不会就此认输,弟兄们,让我们”爆回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十三章 很难对付 汉那么简维汉吸了口与,语与凝重地道。懵地竹们有大麻烦了。” 刘毅定了定神,道:“团座小鬼子的特战大队真这么难缠?”“是啊。”岳维汉点了点头,道,“这伙小鬼子不好对付啊 刘毅道:“难道会比国崎支队更难对付?” “这不一样。”岳维汉摇了摇头,道,“国崎支队是野战部队,无论是行军,还是作战都要受到诸多因素的制约,比如他们的重装备必须走公路,他们要想持续作战,就必须要有畅通无阻的后勤保障线等等,但小鬼子的特种兵不一样啊 “他姥姥,有啥不一样?”刚刚赶到的池成峰顺口问道,池成峰身后,曹兴龙、牛大根等几个营长都来了,黑风寨的二当家马占魁赫然也在。 岳维汉点点头,又道:“先说行军,小鬼子的特种兵根本就不受地形的限制,无论是山川河流,还是悬崖峭壁,在他们脚下都是通途,所以,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像对付普通鬼子一样,在交通要道设伏来对付他们,他们也基本上不会走交通要道。” “再说补给,翰林也说了,这化卜鬼子配备的全都是自动火力,弹药消耗极大,按说后勤补给的压力很大,其实不然,这伙小鬼子人数不多,只有百余人的规模,所以日军完全可以出动空军对他们进行空投补给 “最后再说说他们的单兵战力,这些小鬼子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老兵,不仅枪法出众。反应敏捷,还精通伪装、爆破、潜伏、暗杀、投毒等等诸多特种作战技能,绝大多数人还出身武道世家,拥有过人的刺杀本领,很难对付啊。” “他姥姥的。”池成峰挠了挠头,不信道,“这伙小鬼子真有这么邪乎?。 岳维汉冷冷地掠了池成峰一眼,道:“如果以你最擅长的方式作战,你一个估计可以干掉两个这样的小鬼子,可如果以他们最擅长的作战方式作战,他们一个人就能轻而易举地干掉十个你这样的。” 岳维汉这话虽然有些夸张,却也绝不是危言悚听。 小鬼子的特种兵虽然算不上真正的特种精英,跟后世几大军事强国的特种部队比起来,那根本就是渣,但在特种作战刚刚萌芽的这个时代,这样的特种兵几乎就是不可战胜的,你派小部队绞杀根本就是送死,派大部队吧人家根本就不理你。 团副陆秀峰道:“这伙小鬼子要真像团座说的这么邪乎,那我们还真是有大麻烦了。” “是啊,别的不说,今后我们夜间行军老得提防他们偷袭,白天宿营还得提防他们给鬼子的轰炸机指引方位,这样白天黑夜的折腾,铁打的金网也吃不消哇?”刘毅也道,“小鬼子再要投毒的话,我们连水都不敢喝了,这日子咋过?。 岳维汉默然无语,心里却在叹气,其实,要对付鬼子特种兵也不是没有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样练一支特种部队,以特种作战对付特种作战,可遗憾的是,岳维汉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来练特种兵。 站在最后面的马占魁忽然说道:“团座,或者我有办法。” “你?”岳维汉犀利的眼神顿时刀一样刺在了马占魁身上。 马占魁道:“团座,这些小鬼子到了湖里总不成也还是那么厉害吧?。 “湖里?”岳维驻心里一跳,霍然转头向西,道,“你是说,巢湖?” “对。”马占魁重重点头,道,“从这往西不到百里就是巢湖,巢湖湖匪头子麻大拐,团座你还有印象吧?上次江浦之战他也来了的。 “麻大拐?”岳维汉皱了皱眉,还真是没印象了,上次江浦之战,最后赶来助战的土匪有好几十股,多则数百人,少则几十人,光是上得了台面的土匪头子就有十好几个,岳维汉又哪里记得住? 见岳维汉没反应,马占魁赶紧干咳了声,道:“这个麻大拐也是条汉子,打鬼子绝不含糊,这次我来之前,这家伙刚刚派人捎来口信。说是带人端掉了巢湖县里的鬼子宪兵队,杀了十几个鬼子,还把大汉奸,原巢湖县的县长唐葫芦给活劈了”小 岳维汉忍不住点了点头,真要是这样。那这麻大拐还真是条汉子。 马占魁又道:“麻大拐在地面上的本事其实不咋的,可他和他那杆子弟兄水里面的功夫却绝对是硬扎,团座你刚才说的那伙小鬼子再邪乎,可只要到了水里,麻大拐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拾了他们。” “嗯。”岳维汉当机立断道,“好,占魁兄弟,你这就去找麻大拐,我再让尖刀营随你一起行动。顺便把这一路上小鬼子留下的宪兵队全给端了,还有那些已经投靠小鬼子的什么乡长、镇长、汉奸县长,一并活劈了!” “是!”马占魁向岳维汉敬不类的军礼,转身就老,李玉林声令下。刺刀人就呼喇喇地跟了上去。 不等马占魁和刺刀营的官兵走远,岳维汉又下令道:“传令各营,带走所有弹药,粮食被服等给养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全部留下,通知附近百姓前来领取,然后烧掉汽车再炸掉所有重装备,全体徒步行进!” “啥?炸掉所有重装备?”牛大根顿时有些急眼,那十几门步兵炮他网到手,还没捂热呢,这就又要炸掉了?当下抢前两步,哭丧着脸道,“团座,能不能不炸炮啊?我让炮营的人把炮给拆了,背着走还不行吗?。 “背着走?”岳维汉皱眉道,“你能保证不拖慢全团的行军度?”“我保证!”牛大根赶紧挺身立正道,“我们炮营要是赶不上大部队,团座你就毙了我。 “好”。岳维汉想了想,点头道,“炮营立即拆解装备,行军序列改在中间,各营警戒线再向外延伸五里,确保团主力行军安全”。 巢湖,县政府。 三天前,麻大拐刊从江浦回来,顺下了巢湖县城,留守县城的鬼子宪兵队,汉奸县长唐葫芦和他的保安队被杀了个精光,这水寇还学粱山好汉那套作派,将鬼子宪兵队队长和唐葫芦的人头县挂到了城门上,示众安民。 灭了鬼子宪兵队和保安队之后。麻大拐就赖在巢湖县城不走了。 这会,县府大厅里是灯火通明,麻大拐正在大摆筵席,宴请的是附近十几个山头的大小土匪头目,话说前次黑风塞大当家马世魁遍撒英雄帖,邀请绿林同道前往江浦共襄义举,并借江浦之大胜一举奠定了皖省绿林总瓢把子的地位,对此麻大拐是眼红得紧。 所以冉下巢湖县城之后,麻大拐就迫不及待地撒出了英雄帖,也想来个盛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人就问道:“麻大当家的,前次黑风寨马大当家遍撒英雄帖邀请同道聚义,可是每家每塞先送了五十条快枪和五百子弹,打完江浦,**更是给每家额外赠送了一挺机枪,却不知道麻大当家这次有没有跟**商量好?又打算给各家各寨送几条枪多少子弹呀?干完这票是不是也有机枪赠送呢?。 “这咋。嘛,喝酒,先喝酒。”麻大拐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这次打下巢湖县城,麻大拐其实并没捞着什么好处,宪兵队就十几个鬼子十几条三八大盖,连一挺机枪都没有,唐葫芦的保安队装备的更是些老套筒,连膛线都快磨平了,这样的破烂货麻大拐自己用都嫌丢人,又哪里有脸拿出来送人? 至于说**,麻大拐倒是想跟他们来个联合行动,可急切间上哪找他们去? “大大大当家的,国国国**来来来来了。”麻大拐正打磕睡呢,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麻大拐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当下猛然一拍大腿,红光满面地道,“我就说嘛,算算时候,他们也该到了。”说罢,麻大拐又起身团团作揖。向在座的十几个土匪头子道。“各个当家的稍等,在下去去就来。” 夜深人静,一队人马从山谷中鬼魅般冒了出来。 这队人马就像是一群来自地狱的幽灵,行进度极快,却没有出任何声响,倏忽之间,领头的那道黑影猛然举起右手,又握紧成拳,后续跟进的人员顿时便停下了脚步,又迅向两侧散了开去,一下就没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对面漆黑的原野上突然亮起了手电的微光,又闪了三下! 领头的黑影一挥手,早有人打开手电,向着前方闪了三下。 很快,另一队黑影从前方靠了上来,其中一道黑影来到那领头黑影跟前,猛然收脚立正道:“大佐阁下,敌人的戒备极其森严,警戒线都放到了五里之外,我们几次试图接近,都被他们的警戒哨提前现了!” “八嘎。”领头黑影骂道,“这群该死的支那人!” 旋即那领头黑影又回头下令道:“立即传令各分队,放弃袭扰计划,但需严密监视支那人的行踪。沿途做好标记,为后续跟进的师团主力引导方个!待天亮之后,则释放红色烟雾信号,为轰炸机群引导定位。 防:双倍月票最后三个小时了,拜见托各位兄弟点下投票看看,没准你忘了投票了,或者已经产生第二张月票了呢,拜托了,剑客现在急需月票啊,前面的大周已经绝尘而去,后面的追得紧啊。 另外,打个广告,推一本书《战争之父》,真通车位里就有链接,是一个资深作者写的,也许不够鼎,但内容绝对好。,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十四章 全军覆灭 亭的时候。宝山团终干斟到了巢湖六“施 这时候,巢湖水匪大扛耗子麻大拐早已经带着大大小小的湖匪头目以及附近十几咋。山头的土匪头子等在县城东门外了。 远远的看见岳维汉一行走过来,麻大拐等人赶紧迎了上去。 岳维汉可以不认得麻大拐,麻大拐却不可能不认得岳维汉。 “岳团座,大驾见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哪,哈哈哈。”麻大拐皮笑肉不笑,话说这世道还真变了哈,他麻大拐跟**干了一辈子的仗,可小鬼子一来,嘿,官匪居然成了一家人了,这一下子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岳维汉抱了抱拳,道:“麻大当家的。” 麻大拐立刻不高兴道:“岳团座,你要是瞧得起兄弟,那就别见外,叫声麻大拐,您要是瞧不起。兄弟我转身就走。” “好,麻大拐!”岳维汉洒然道,“你这个兄弟我岳维汉认了!” “好,岳团座果然是痛快人。”麻大拐说此一顿,又道,“岳团座,情况呢我都已经知道了,宝山团的弟兄尽管往前走,我已经让我的弟兄在前面接应,到了巢湖你们就安全了,小鬼子别想再找着你们。” 岳维汉有些不放心道:“麻大拐,我这可有三千多号人呢” 麻大拐拍着胸脯说道:“团座放心,巢湖水面方圆好几百里,大大小小的湖湾数以百计,湖湾里的芦苇荡藏下十万大军都不在话下何况区区三千多人?至于那个小鬼子的什么特战大队,也保管他们有来无回,这巢湖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麻大拐还真没有吹牛! 要说对巢湖水面的熟悉,麻大拐认第二。就绝没有人敢认第一! 宝山团主力在湖匪的引导下来到了湖匪的秘密据点黑石村,麻大拐一下就从村口的芦苇荡里拖出来两百多条大大小小的船只,宝山团三千多人连同大量弹药抬重,两趟就全部运进湖边浩淼的芦苇荡里隐藏了起来。 岳维汉更是乘坐快船直接去了麻大拐的老巢湖心孤山水寨。 凌晨六点,渡边特战大队的尖兵组追踪到了黑石村。六点十分,渡边大佐亲率特战大队主力赶到黑石村。 迎上渡边大佐,尖兵组长武田少尉道:“大佐阁下,支那人进湖了。” “你说什么,进湖了?”渡边大佐皱了皱眉头,旋即伸手道。“地图。” 早有特战队员取出地图,在渡边大佐面前摊开,又打开了手电筒照明。 渡边大佐看完地图,又抬头看看天色。道:“武田君,你马上去搜集船只,再找几个当地的支那渔民来!” “哈依。”武田少尉猛然低头。旋即领命去了。 不到顿饭功夫,武田少尉便又回来了,道:“大佐阁下,船只和支那向导都找到了。” 说罢,武田少尉一挥手,身后的特战队员便将两名五花大绑的中国渔民推到了渡边大佐跟前,渡边大佐顿时“勃然大怒”各扇了那两名特战队员两记耳光,旋又上前给那两名中国汪民松绑,以生硬的汉语道:“真是对不起,让你们受苦了。” 那两个中国渔民却显徽良没骨气,连连点头哈腰道:“不敢。不敢。” “哟西。”渡边大佐欣然道,“我想请问你们,昨天夜里有没有看到很多人?” “有有有,好多人。”年纪稍大的渔民赶紧应道,“全都穿着军装,足有好几千人。” 渡边大佐心里大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么,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 “知道,当然知道。”年轻的淡民伸手一指西边,道,“昨晚上我全看见了,他们就藏在那边的三道湾。” “大道湾?”渡边大佐目光一闪,道,“你们能不能带我们去?” “不行不行。”年纪稍大的渔民连连摇手道。“三道弯是湖匪的老巢,麻大拐在那里经营多年,到处都是机关陷阱,水路岔道更是多得跟迷宫似的,进去了就出不来,这可是个凶险之地,这些年不知道葬送了多少官兵,不能去哇。” “嗯?”武田少尉猛然拔刀,锋利的刀刃一下就贴住了年纪稍长渔民的脖子。 年纪稍长的渔民脸色大变,赶紧跪地求饶道:“饶命,皇军饶命哪,我去还不行吗?” “哟西。”渡边大佐得意地狞笑两声,手一挥,正在休整的特战队员便纷纷站了起来。 不到片刻功夫,特战大队的百余名成员就分乘二十几艘小船下了湖,往西划了不到五里,前面就出现了一大片浩浩荡荡的芦苇荡,年纪稍大的渣民手指前方芦苇荡道:“太君,前面就是三道湾了,湖匪老巢 年轻的渔民道:“太君,我带你们进去,我认得路。” “不。”渡大佐却猛然伸手道,“我们用不着进去。” “啥,不进去?”年轻的和年长的渣民当下面面相觑起来。 “对,我们不进去。”渡边大佐狞笑道,“我们放火,烧死他们!” 说罢,渡边大佐就回头下令道:“掷弹筒准备,射白磷弹” 话没说完,旁边年长的和年轻的渔民同时从腿绑里拔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猛然刺向了渡边大佐的胸腹要害,渡边这小鬼子的反应极为敏捷,不等两把匕刺到,右臂就已经猛然扬起,一下撞飞年轻渔民手中的匕,掌刀再顺势前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在了年长渔民的咽喉上,只听咯嚓一声,年长淡民的喉骨就已经被整个击感 年长渔民一下就瘫倒在了船上,年轻渔民睚眦欲裂,一下就扯开了身上的棉衣。 “八嘎!”渡边顿时两眼圆睁,敢情年轻渣民身上绑满了炸药,引线正在冒烟呢。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的武田少尉猛然往前一扑,就抱着年轻海民滚落湖中,旋即只听轰然一声,巨大的水浪顿时直冲云霄,旁边的四条船一下就被掀翻了,包括渡边在内,二十几个小鬼子顿时就落入了水中。 冲霄而起的水柱还没来得及落下,前方声苇荡里就响起了猛烈的机枪声。 旋即十几艘小船就从前方芦苇荡里冲了出来,船头赫然都架着机枪,子弹顿时就像刮风般扫了过来,不过特战大队的小鬼子反应的确很快,几乎是在对面枪响的同时,就纷纷落水躲到了小船的另一侧,然后利用船身做掩护与对面的**对射起来。 激战中,鬼子特战大队根本就没有留意到,一大群无根的芦苇杆正向着他们悄然逼近。 突然之间,一名鬼子特种兵毫无征兆地滑进了水底,紧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不到片刻功夫,十几个鬼子特种兵就先后沉入湖底不见了。 “八嘎,水下有人!”渡边大佐迅回过神来,道,“快回到船上!” 渡边大佐迅跃离水面回到了船上,然而没等他喘口气,身后就传来了武田少尉惊恐的声音:“大佐阁下,船只漏水了!”“八嘎牙鲁。”渡边咒骂一声,回头看时,只见刚刚还好好的淡船底部果然多了一个尺许见方的大洞,冰冷的湖水正归洒涌入,看这架势,堵肯定是堵不住了,很快,旁边就响起了其余特战队员惊恐的声音:所有的船只都进水了! 很快,二十几艘汪船就纷纷沉入了湖底,渡边和所有的特战队员全部落水。 潜伏在湖水中的中国人终于露出了水面,至少两百个穿着水靠的水鬼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呲牙咧嘴的扑了上来,渡边夫战的特战大队在陆地上是王者,可到了水里却立刻成了褪毛的凤凰,虽然有不少特战队员会水,可他们重点练的是在陆地上杀人的技能,到了水里又哪里是这帮常年在水面上讨生活的湖匪的对手? 当花翰林带着警卫连乘船靠上来时,水战已经结束。 除了三个特战队员被击毙,整个特战大队一百多人全部被活捉了,特战大队大队长渡边茂一灌了一肚子湖水,也被生擒活捉了,在岳维汉看来很难对付的特战大队,结果真让麻大拐的巢湖水匪轻而易举地给全歼了。 看着一个个肚皮鼓鼓的小鬼子,花翰林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当下狞声喝道:“押回去,老子要一个一个活劈了他们!” 昆山火车站,松井石根所乘坐的装甲列车刚刚进站。 昨天,大本营已经下达命令,华中方面军的司令部将由上海前移南京,同时命令松井石根在南京举行盛大的入城仪式,以庆贺皇军攻占中国都南京,日本方面显然是希望通过这次入城仪式,来挽回畸歧队全军覆灭的恶劣影响。 不过,让松井石根颇感头痛的是,南京已经完全成了一座空城,南京方圆百里之内的中国人也几乎跑了个精光,上哪去找“欢迎皇军入城的支那民众”这是个现实的难题,总不能用火车从上海往南京运载中国人吧? 松井石根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时,参谋长冢田攻就阴沉着脸走了进来,道:“大将阁下,渡边茂一的特战大队失去联络!” 比:第二更终于码完了,不过还欠两更月票加更,我接着码,不过今天估计是更新不了,等明天吧。 第八十五章 川岛幽子 岳维汉等人正和麻大拐以及十几个土匪头子把酒言欢时,一个水匪小头目忽然喜冲冲地进来禀报道:“大扛耙子,事悄成了。” 岳维汉以及几咋。营长闻言猛然起身,满脸震惊。 老实说,岳维汉还真没有想到麻大拐的湖匪居然真的能够将小鬼子的特战大队给收拾下来,岳维汉原本以为能够在湖匪的帮助下摆脱特战大队的追踪就已经是极限了,却没想到这些湖匪还真有些本事,居然真把事情办成了。 麻大拐也跟着起身,虽然脸上神情从容,心里却难免有些得意。 这也正常,这回他麻大拐可是帮了**大忙,**也欠了他一个天夫的人情,他能不得意吗? 那小头目接着又兴奋不已地道:“大扛耙子,那伙小鬼子的真是好啊,全是自动火器。” 麻大拐眼珠一转立时就回过味来,故作大方地向岳维汉道:“团座,虽说这伙小鬼子是我麻大拐的人灭掉的,可这战功却还是得记在**头上,所以缴获的这些装备跟俘虏,全部交由团座处置。” 岳维汉哪里会听不出麻大拐的言外之意?当下哈哈大笑道:“大拐兄弟,你这就见外了不是?这次缴获的装备全归你的人。” 岳维汉还真不在乎那百十支冲锋枪,这玩意的火力虽然强大,可后勤压力太大,不适宝山团列装,再说了,那玩意搞不好还是美国造的冲锋枪小鬼子所携带的弹药估计也有限,打完了上哪补充子弹去?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湖匪呢。 麻大拐闻言大喜道:“团座,那我麻大拐可就不客气了。” 岳维汉微笑道:“大拐兄弟,能不能带我去三道湾看看?” “成,当然成。”麻大拐连连点头道,“不过人不能太多,而且得委屈团座以及随行的**官长,得扮成渔民,否则会被小鬼子的飞机现的。” “这是自然。”岳维汉自然是满口应允。 当下岳维汉带着唐大山化妆成渔民,由麻大拐亲自护送来到了湖匪另一个巢穴三道湾,经过湖面上时,岳维汉现天上正有两架日军侦察机在反复盘旋侦察,其中一架甚至还飞临渔船上空打了一梭机枪,不过没有命中。 等岳维汉他们赶到三道湾水塞时,花翰林正在杀人。 九十多个鬼子特种兵被捆住手脚,跪成了前后五排,每排二十人,花翰林手持大片刀正走向前排的一个鬼子少尉,在那鬼子少尉的右侧,已经有六个鬼子兵横尸当场,他们全都被花翰林被朵掉了脑袋。 走到那鬼子少尉跟前,花和尚举起大片刀,伸出舌头舔了舔刀刃上的粘稠的血水,旋即狞笑着高高扬起了手中的大片刀,下一刻。沉重的大片刀顿时闪电般斩落下来,只听噗的一声脆响,那鬼子少尉的头颅已经骨碌碌地滚落在地,殷红的鲜血顿时就像喷泉般从那鬼子少尉的颈腔里激射而出,溅了花朝林一脸满脸。 旁边列队而立的警卫排战士满脸快意,那些湖匪却看得眼都直了。 岳维汉虽然早就看见了,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他心里可没有优待俘虏的想法,更没有遵守什么日内瓦公约的概念,这些小鬼子自打踏上中国人的地面,哪个不是两手沾满了国人的鲜血?砍了又有何妨?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必须严密封锁消息,这事可不能乱传。 否则的话,万一激怒了小鬼子的两大主力师团,然后将怒火疯狂地泄到巢湖周围的老百姓身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沪宁铁路,装甲列车。 冢田攻神情凝重地进了松井石根的二号车厢,道:“大将阁下,航空侦察队回来了。” 松井石根抬起头,道:“还是没有现?” 冢田攻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道:“航空侦察队以特战大队最后定位的引导信号为中心,仔细搜索了方圆三百里的范围,结果没有现任何新的引导信号!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渡边茂一的特战大队绝对是出事了。”“八嘎牙鲁。”松井石根的脸肌剧烈地抽搐了两下,轻声骂道,“宝山团竟如此难缠?” 冢田攻道:“大将阁下,我建议立即向大本营报,请求将幽子小小姐调来南京,岳维汉这小子太狡猾太难对付了,如果没有得力的特工引导定个,第师团和第侣师团只怕是很难困住宝山团,我们制订的樱花计哉也很难付诸实施。” “哟西。”松井石根深以为然道,“立取向大本营报 北平,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 日军现在的作战方向是华中以及长江流域,为此,大本营甚至还将原属华北方面军的第6师团以及第师团之第口旅团调拨给了华中方面军,而大本营交给华北方面军的作战作务也是防御中**队的反攻,而不是主动进攻。 然而,山西方向和平汉铁路沿线的**却丝毫没有趁虚反攻的意思。 津浦铁路线以及山东方向的日军更是逆势出击,韩复集的第3集团军在日军第旧师团和第师团的夹击下一泄千里,几天时间就放弃了几乎整个山东,战局的演变大大出乎了寿内寿一这个老鬼子的预料,从目前的局势看,占领徐州打通津浦铁路这条战略级的交通线仅仅只是时间问题了。 参谋长网部直三郎少将忽然走了进来,道:“大将阁下,幽子小姐到了。” “哟西。”寺内寿一转身回头,道,“请她进来。” 网部直三郎猛然低头,又转身出了办公室,不到片利功夫,一个身姿妖娆的日军女军官就施施然的走进了办公室,寿内寿一这老鬼子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笑吟吟地道:“幽子小姐,你真是越来越年轻了。” 日军女军官嫣然一笑,道:“大将阁下可真会说话。” 寺内寿一定了定神,开门见山地说道:“幽子小姐,大本营网月制订了樱花计划,目的是要诱歼支那政府军主力并夺取武汉,以彻底摧毁支那政府的抵抗决心,整个作战的计划的核心是要将支那人心目中的英雄“宝山团。围困在皖中地区。” “不过,宝山团非常难以对付,刚刚得到消息,华中方面军派去追踪他们的特战大队已经全体玉碎了,因此,大本营决定派你前去完成这项重大使命,上午九点,你将从北平机场直接乘机起飞,然后空军会把你空投到特战大队最后失踪的个置,你的任务是引导第师团以及第旧师团对支那宝山团完成合围。” “哈依。”女军官猛然收脚低头,脆声应诺。 巢湖,三道湾。 天色将晚,盘旋了一整天的日军侦察机也不见了,岳维汉遂向麻大拐辞行道:“大拐兄弟,这酒也喝了,肉也吃了,算算时间,小鬼子的两大主力师团估计也快追到巢湖县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麻大拐道:“好,团座和弟兄们一路保重。” 岳维汉道:“大拐兄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嗨,团座有话尽管说麻大拐道,“你我兄弟,客气啥?”岳维汉道:“如今是国难当头,民不聊生,你这打家劫舍的也没啥油水可捞了,大拐兄弟,你身手不错,又一腔热血,何不带着弟兄们加入**打鬼子?” 麻大拐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道:“团座,不是兄弟不愿加入**,老实说我麻大拐也不想当一辈子的湖匪,也想投**混个前程,可我担心我的那些弟兄们自由自在惯了,受不了**纪律的约束啊。 这个回答到和马世魁如出一辙。 岳维汉旋即微笑道:“那好,就此别过!” 麻大拐也抱拳团团作揖道:“团座,各位长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后但凡有用得着我麻大拐的,尽管派人捎个口信来,不管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麻大拐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他娘的不早爹生亲妈养的。 “哈哈哈,好,痛快。”岳维汉大笑三声,转身就走。 曹兴龙等几个营长也纷纷向麻大拐抱拳告辞,几个小时之后。宝让团三千多人就分乘一百多艘快船分两趟渡过巢湖,从湖对岸的白羊村上岸离开了。 岳维汉率宝山团离开不久,一个湖匪小头目忽然兴冲冲地来到了麻大拐跟前,道:“大扛耙子,好事,天大的好事!” 麻大拐挠了挠头,道:“球的好事?。 “美人,弟兄们在县城里截住了一个大美人!”那小头目色眯眯地道,“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媳妇,从上海逃难过来的,皮肤可白可嫩了,长的更是水灵,**又大,屁股又圆,大扛耙子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他娘的,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弄过来呀。” 麻大拐一听顿时两眼放光,这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似的。 险:起了个大早,第一更奉上,话说今天还有三章,呵呵。 弟兄们,双倍月票虽然结束了,可火力不能中断啊,让月票来得更猛烈些吧,把后面的距离拉开,要不然,剑客实在是没有安全感啊。 第八十六 庄寨夫人 二存,那个卜海逃难来的小媳妇就带到了麻大拐面一 麻大拐看了后眼都直了,他这辈子活了快四十了,还真没见过这么水的女人,特别是这女人的大屁股。又圆又翘又大,麻大拐看了后脑子里直想。要是录了这娘们的裤子,里面又该是多诱人的美景? 那女人明显是被麻大拐吃人的眼神给吓着了,不住地后退着。 “别怕别怕,美人别怕。”麻大拐赶紧涎着脸道,“我又不会害你。” “那你就放我走。”女人说着跪倒在地,凄然道,“我给您车头,你放我走吧。” “放你走?”麻大拐皱眉道小“别的事都好说,唯独这事”还真是有些难办。” “那我就死给你看。”那女人突然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剪刀。锋利的刀尖一下就顶住了自己的咽喉,麻大拐吓了一跳。赶紧连摇双手道,“别别别,美人千万别冲动,有话好说,先把剪刀放下小有话好说嘛。” “那你就放我走。”女人道”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麻大拐搓着手,为难道:“你说你一个女人家家,孤伶伶的逃难没个男人罩着也不是个事,对吧?万一要是遇上个歹人什么的,劫财劫色,你咋办?要我说,你还不如留下给我当压塞夫人得嘞,我保你一辈子吃穿不愁,穿金戴银啊。” “呸。”那女人啐了麻大拐一脸,道,“我死也不做湖匪婆子。” “不愿做压塞夫人也行啊,我让你做诰命夫人!”麻大拐赶紧又道,“宝山团你总该听说过吧?宝山团的团座岳维汉,刚刚还在这里跟我喝酒吃肉,他还专门邀请我入伙呢,美人,只要您愿意从了我,我这就去找岳团座入他的伙。” “宝山团,守四行的宝山团?”女人神情微飒 “对对对。就是守四行的宝山团。”麻大拐见事情有门,赶紧又道,“只要你从了我,我这就去追岳团座等把小鬼子赶出中国,老子就能摇身一变成为**的大官。到时候你就等着做官太太吧,嘿嘿,嘿嘿嘿” 女人咬了咬牙,似乎做了某个决定,道:“行,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哎好,别说一个条件。一百个也不成问题。”麻大拐当下大喜道,“美人你快说。” 女人咬牙切齿道:“小鬼子炸死了我全家,我男人,我公公婆婆,还有小姑,一家六十几口就我跟三岁的儿子逃了出来,可在浦口又跟我可怜的儿子失散了,你要真能杀光小小鬼子。再帮我把儿子找回来,我就跟你!” “行行行。这没问题。”麻大拐喜救孜地道,“鬼子一定杀,儿子一定找,不过这事可急不来,你看我们是不是先把喜事给办了” 女人道:“只要你对天起誓。我就,依你。” 麻大拐闻言大喜,当下举手立誓道:“苍天在上,我麻大拐要是说话不算数,出门挨雷劈,不得好死!”说完,麻大拐又猴急地道,“美人,你看誓也立了,条件也谈妥了,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歇了?” 说着,麻大拐就伸手来拿女人手中的剪刀。 女人俏脸上涌起了一团绯红。任由麻大拐拿走了剪刀,麻大拐大喜,一下就将女人拦腰抱了起来。蒲扇般的大手顺势就在女人肥硕的臀部摸了两把,一根手指头还探进了幽深的股沟里,触手只觉柔软滑腻无比。个中**滋味当真是不足为外人道。“歇了歇了,都他娘的歇了。” 麻大拐吼了两嗓子,就抱着女人迫不及待地转到后寨快活去了,旁边的湖匪看得是目瞪口呆,心忖大扛耗子不愧是大扛耙子,哄女人的本事也是出类拔粹啊,就这三言俩语的居然就把个三贞四烈的良家妇女给哄到手了? 巢湖县城。 第师团和第师团几乎是前后脚赶到,不过很遗憾,等他们赶到时,早已经失去了宝山团的行踪,甚至连追踪定位的特战大队也失去了联络。 县城北门外的野战营房里,第师团师团长获洲立兵中将正和第旧师团师团长中岛贞雄中将正在商讨对策,作为两大野战师团的师团长,获洲立兵中将和中岛贞雄中将当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特战大队身上,他们更信任的显然还是自己的部队。 获洲立兵中将在地图上画了个圈,东起巢湖,西至舒城,北抵合肥,南至无为、庐江,然后对中岛贞雄中将说道:“中岛君,由于情报缺乏,我们无法准确定位支那人的行踪,但我可以肯定,天亮之前他们不可能跑出这个区域。” ,中岛贞雄中将深以为然鲨,“获洲君的判断与接尔你,心合 获州立兵中将又道:“我已经命令第。瞅队驻守合肥,第结联队驻守肥西,第毖联队及骑兵联队连夜向舒城迂回;中岛君,只要你的部队能够及时攻占无为、庐江堵住支那人南逃之去路,宝山团就将成为瓮中之鳖!” “小哟西中岛贞雄欣然点头道,“小第劳联队刚刚回电报,已经攻占无为县城,第强联队正向西侧击庐江县城,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天亮之前应该能够抵达预定位置。” 中岛贞雄话音方落,第迟师团参谋长小藤惠大佐手拿电报走了进来,又猛然收脚立正,向两位师团长敬了记标准的军礼,道:“将军阁下,幽子小姐已经开始执行夜鹰计划,不出意外的话,从明天开始,她就能够向我们提供支那人确切的位置了 深夜十时,宝山团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急行军终于赶到了三河镇。 三年镇原本只是皖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古镇,不过,太平天国时期生在这里的一场惊天大战却使这个小镇名声大噪!太平天国后期,太平军大将陈玉成、李秀成曾在三河镇集结了十余万大军,一举全歼了湘军悍将李续宾所部六千余人! 池成峰喘息着追上岳维汉,道:“团座。你看弟兄们都已经累得不行了,是不是在这三河镇宿营算了?反正小鬼子的特战大队已经被麻大拐的湖匪收拾了小鬼子的两大主力师团也不可能这么快追上来,你说呢?” “不行,这才走了多远你就想宿营,不要命了?”岳维汉冷然道,“你可千万不要小看小鬼子的两大主力师团,就算没有特战大队给他们指引方位,以小鬼子那些个中将师团长的战术素养,也能大致判断出我们的位置!如果天亮前不能越过庐舒公路,我们就会陷入鬼子的重围,那时候老子就该成为李续宾第二了!” “小李续宾?”池成峰挠头道。“李续宾是谁?哪个集团军的?” “你个文盲。”岳维汉皱了皱眉头,道,“赶紧回去你带你的兵,二营都落后面了!” 二道湾,湖匪老巢。 麻大拐打桩机般起伏的黑腚终于停了下来,旋即屁股蛋子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足足好半晌之后,麻大拐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从女人柔软的娇躯上翻了下来,女人娇靥绯红,美目似水,正以异样的眼神望着这个又黑又壮的男标 迎上女人异样的眼神,麻大拐挠了挠头,不无尴尬地笑道:“美人你别着急撒,容我先喘口气,最多半袋烟的功夫,咱就梅开第八度,嘿嘿。讨厌。”女人伸出春葱似的玉指,轻轻地戳了下麻大拐的额头,道,“还要来,你想弄死我呀?” “哪能呢?疼你还来不及呢。”麻大拐说着就来吻女人的脸。 女人让开了小嘴。任由麻大拐吻在她的俏脸上,一边语气幽幽地说道:“麻大哥,你说话可得算数,可不能得了我的身子说话又不算数了?” “小不能麻大拐义正词严地道,“小我麻大拐向来说一不二。说好了杀小鬼子替你报仇就一定去杀小鬼子,哦,还有你儿子,我也一定替你找回来 “那就带上我女人道“我也要杀鬼子,替我男人报仇。” “啥?你也去?”麻大拐闻言不由一愣。道,“你个女人家家的。成吗?” 女人道:“**里不也有女兵么?凭什么别人行我就不行?再说你要是走了,我咋办?忍心让我一个人留在这湖匪窝里么?” “呃,这倒也是麻大拐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麻大拐就想,他要真走了,却把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留在水寨里还真不不是个事,万一留守水塞的那些个土崽子见色起意,拐跑了美人咋办?不过很快,麻大拐就有了决断。恶狠狠地道:“成。那就带你一块去!” 说完,麻大拐顺势又压到了女人身上,猴急地道:“美人,我又行了。” “死人。”女人心愿得偿,不由窃喜地打了麻大拐下,嗔道。“你轻些个,我都快被你弄肿了 麻大拐嘿嘿一笑,提枪一刺顿时畅然入港。 话说麻大拐活了快四十了,还真的从未像今晚这么威风过,一夜八次郎啊! “:第一章奉上,汗,话说还有两章的任务,我码码码”,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十七章 樱花作战计划 第师团及第侣师团的联合作战室里。隔壁通讯室的电报嘀嘀嘀响个不停,通讯参谋们正忙着将各步兵联队、骑兵联队的最新个置抄录下来交给作战参谋,作战参谋们则忙着将代表日军的小红旗插到摸拟沙盘上。 获洲立兵和中岛贞雄就站在沙盘边上。 随着写有“第坠步兵联队。字样的小红旗插到庐江县城,整个包围圈终于成形了。 “哟西。”获洲立兵中将欣然点头道,“各联队都已经按时抵达预定位置,宝山团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小 中岛贞雄中将旋即回头吩咐参谋长小藤惠大佐道:“命令,各步兵联队立即派出拨索小队,对包围圈内的所有区域进行严密搜索。记住,森林,河谷,芦苇荡,任何可能藏身之处都不得放过,而且要拉网式反复搜索!” “哈依!小藤惠大佐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南京,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冢田攻少将兴冲冲地进了松井石根办公室,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中岛贞雄阁下从巢湖回电报,第师团及第旧师团已经对宝山团完成合围,不过暂时还无法确定宝山团藏身的具体位置,眼下正进行拉网式搜索 “哟西。”松井石根闻言顿时振奋莫名,道,“这回终于逮住了这只狡猾的支那狐狸。” 冢田攻少将道:“大将阁下,樱花计划的第一个环节已经顺利完成,现在是不是应该实施第二个环节了?。 “哟西。”松井石根道欣然点头道,“立即通过隐秘渠道,将宝山团陷入我两大主力师团的消息透露出去 “哈依。”冢田攻少将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武汉,行营。 国府侍卫长王世和神情凝重地走进了蒋委员长的办公室,道:“委座,刚刚军统局上海站刚刚得到绝秘消息,日军华中方面军所属第、第旧师团已经在巢湖附近完成了对宝山团的合围,不过暂时还没有找到宝山团的具体位置,眼下正进行拉网式拨索。” “嗯?”蒋委员长闻言顿时坐直了身躯,道,“空军那边有现什么吗?” 王世道:“空军刚刚回报,在巢湖附近的合肥、肥西、庐江、舒县、无为等地的确有大量日军活动,种种迹象表明,军统局上海站得到的消息应该是可靠的,宝山团很可能已经落入了日军两大师团的包围圈里 “宝山团那边呢?”蒋委员长急道,“还是没能联系上吗?。 王世和摇头苦笑道:“宝山团的电台一直处于静默状态,始终联系不上。” 蒋委员长的脸色立刻有些变了,当下长身而起,在房间里急地来回踱起步来。 王世和试探着道:“委座,需不需要通知顾筑同,让刘建绪的第旧集团军和罗卓英的第旧集团军从赣北出击皖中?” “不。”蒋委员长摇了摇头,道。“仅凭第旧、第旧两个集团军是不够滴,立即电令顾筑同,除了第旧、第旧集团军从猜北出击皖中外,再让王东原的乃军、唐式遵的引军以及潘文化的飞军从淅北出击侧击桐陵、芜湖方向,策应皖中战局 “是。”王世和啪的立正,旋即领命而去。 舒城西南二十里,耳河河湾。 昨天夜里,宝山团在巢湖水匪的护送下从白羊村上岸,遂即沿着坪河向上游方向急行军,经三河镇抵达了现在藏身的个置时,天色已然大亮,为防鬼子飞机现,岳维汉遂即下令全团进入河边的树林里休整。 果不其然,天亮没多久。小鬼子的飞机就到了。 双过了片刻,从东南方向又飞来了一架飞机,池成峰眼尖,突然大叫起来:“他姥姥,青天白日旗!团座,我们的空军!” 岳维汉急举起望远镜透过树梢往天上看时,两架飞机已经斗上了。 “他姥姥,干死***!” “打打打打,打死这狗娘养的!” “天上的空军兄弟,顶住,一定要顶住啊,” “他娘的,马克沁,快把马克沁架起来,老子得帮空军兄弟一把”。 “不行,团座有令,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开火,会暴露目标的。” 顿时间,隐蔽在树林子里的宝山团官兵便开始骚动起来,要不是岳维汉提前下达了军令,没准这些混蛋还真可能架起重机枪对天扫射。 再说天上的空战,两战侦察机只缠斗了不到五分钟就分出了胜负。 **的侦察机一个;二猛然拉升,然后在空中兜了个大圆就反咬住,口件训察机的尾巴,机关炮的炮口顿时就绽起了耀眼的红光,鬼子侦察机的左侧机翼上顿时就冒起了一股黑烟,旋即一头扎了下来。 “好,打的好!” “对,就应该这样打!,小 “天上的空军兄弟,好样的!” 树林子里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所有的官兵全都脱帽要庆。 不过,没等**官兵们的欢呼声过去,飞机引擎的巨大轰鸣声就又从东北方向传了过来,旋即四架日军飞机从云层里钻了出来,稍有见识的官兵立刻就变了脸色,因为这次来的可不再是战斗侦察机,而是真正的零式战斗机了! **侦察机只抵抗了半分钟不到就被击落了。 看着**侦察机冒着黑烟从天上一头扎下来,树林子里的宝山团官兵顿时神情黯然,纷纷出了一声遗憾的叹息,还是池成峰眼尖,大叫道:“团座,我看到飞行员跳伞了,飞机上的两个飞行员都跳伞了”。 话音未落,冒着黑烟的飞机就已经扎进了不远处的山谷,旋即就是轰然一声闷响。 岳维汉急抬头看时,果然看到两道小小的黑影正从天上急坠而下,其中一道身影身上猛然弹出了降落伞,然后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另一道身影却径直像流星般坠落而下,自始至终都没有打开降落伞! 岳维汉叹了口气,旋即回头下令道:“野战医院立即做好手术准备,警卫连立即出,准备营救飞行员”。 南京,华中方再军司令部。 冢田攻忽匆匆进了松井石根办公室,道:“大将阁下,支那人有反应了!” “哦?”松井石根顿时抬起头来,道。“冢田君,快说说 冢田攻道:“航空侦察队回报,赣北方向已经完成集结的支那主力正从九江渡江;另外淅北方向也有大量支那军正在集结。” “哟西。”松井石根重重击节道,“巢湖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冢田攻摇头道,“不过我想应该快了 松井石根顿时心头一跳,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想应该不会……冢田攻摇了摇头,旋即又道,“不过,就算宝山团跳出了第师团和第旧师团的包围圈,那也没什么,樱花作战计划的主要目标不是宝山团,的是瑭北方向的支那主力,以及夺取支那人的行营武汉!” “哟西。”松井石根欣然点头道,“不过,还是不能大意!电告获洲君以及中岛君,千万不能让宝山团完全脱离战场,否则的话,赣北方向的支那主力就很可能缩回去。这样一来,我们的樱花作战计划也就化为泡影了。” “哈依。”冢田攻猛然低头,旋即又道,“大将阁下的顾虑极有道理,不过我想,有幽子小姐以及夜鹰计划的协助,宝山团要想完全脱离战场,根本就不可能!毕竟,幽子小姐可是大日本帝国精心培养的级特工!” 掉河河湾,宝山冉临时驻地。 将近中午时分,前去搜救的警卫连终于找到了跳伞的那两名**飞行员,其中一个早已经摔成了肉泥,根本就救不活了,另一个伞被树枝挂破,从十几米的高空摔下来,也摔成了重伤,现在正在野战医院里抢救。 留在舒城的眼线也回来了,日军已经占领舒城,并在各交通要道设置了路卡。 随同眼线一起回来的还有刘奉生的保安营,不过保安营在转进途中跟鬼子干了几仗,四百多人的大营已经只剩百来号人了,不过,刘奉生却给维汉带回来七个老部下,赫然就是留在杨村养伤的原警卫排长刘铁柱以及那六名重伤员。 刘铁柱与曹兴龙、池成峰等人相见,自然是分外高兴,池成峰再将离开杨村之后宝山团所经历的那些大仗、恶仗随便一说,刘铁柱和归队的六名战士直听得心动神摇,嘴里更是连叫可惜,可惜没能参加这样的大战。 让岳维汉略略感到意外的是,麻大拐居然也带着一票湖匪追了上来,还带了个娇滴滴的压寨夫人,还说是想通了,要加入**打鬼子,岳维汉自然是欣然接纳,还给了麻大拐和他的一票湖匪兄弟一个宝止。团独立大队的番号。 刚刚安顿好麻大拐和一票湖匪,那边赵欣怡就匆匆走了过来。道:“团座,跳伞的飞行员醒了。说是有急事要见您。” 比:补上第一章,还欠一章。 第八十八章 谍战天才 二岳维汉赶到临时架设的,“野战医院“时。千叶花子正杜心哎伤飞行员包扎伤口,看到岳维汉大步走近,千叶花子白哲的俏脸上悄然涌起了两朵红云。 岳维汉却没有现千叶花子神情上的细微变化,再说他现在也没这份心情,当下以日语急声问道:“花子医生,情况怎么样?” 说到伤员,千叶花子立刻就恢复了冷静,道:“伤势很重,不过经过手术,性命是保住了,但他的右手却保不住了,伤逾之后也开不了飞机了。” 岳维汉闻言顿时神情一黯,这飞行员上不了天,那不跟杀了他差不多了? 那飞行真刚刚从麻醉中醒来,还没有现自己的右手已经不见了,当下问岳维汉道:“你是,岳维汉岳团座?” 岳维汉轻轻颌道:“鄙人正是岳维是” “团座。”那飞行员急道,“你快打开电台,跟上峰联系吧!” “上峰?”岳维汉皱眉道,“第五战区长官部?难道又有什么新的作战命令?” “不是第五战区长官部,是国府侍从室!”飞行员急道,“委座要立刻与您对话。” “委座!?”岳维汉闻言顿时脸色微变。“对,估计是有什么重大作战任务,耍不然也不会出动空军来找你们飞行员道,“我们已经在天上找了你们两天了,可始终没能找着你们,团座,你快去打开电台吧,我担心晚了会误了大事呀”。 “行,那你安心养伤。”岳维汉点点头,转身就走。 走了没几步,背后猛然就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我的手!我的右手呢?” 岳维汉神情黯然,赶紧急走几步离开了野战医院,不过,当岳维汉返回团部时,却现柳忻上尉正在脾气,电讯班的几名战士全都低着头,正在挨。 “让我说你们什存好?如此重要的零件,居然说丢就丢了?你们怎么保护的电台?” “身为一名通讯兵,电台就是你们的生命,不,既便你们的生命没了,电台也不能出事,你们知不知道,这部电台有多重要?我告诉你们,这部电台很可能关系到全团三千多官兵的生死存亡,现在电台开不了机,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岳维汉一听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沉声道:“怎么回事?” 柳忻没有吭声,只是向岳维汉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进了临时充作电讯室的山洞。 岳维汉当即跟了进来,柳忻压低声音说道:“团座,电台的一个主要零件不见了!” 岳维汉顿时睁圆了眼珠子,不过没等岳维汉火,柳忻就接着说道:“团座你别急。我还有备用电台,昨天巢湖水匪不是灭了小鬼子的特战大队吗?翰林哥把小鬼子的电台带回来了,这部电台比我们原来的电台功率还大。” “呼”岳维汉这才舒了口气,道,“你个死妮子,你这回真吓死我了。” “还有”柳忻眨了眨美目,又道,“团座,我怀疑电台的零件不是丢的,而是有人偷走了!” “你说什么?”岳维汉动容道,“有人偷走了?” “对。”柳忻非常肯定地道,“早上我还检查过电台,所有零件全都是齐备的,可去了趟野战医院,等我回来时电台的收器就不见了!在此期间,电台就没移动过,收器又怎么可能丢失?很明显,是有人偷走了。” 岳维汉凛然道:“这么说,我们团里进了奸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柳忻道,“反正收器肯定是有人偷走了 “行,我知道了。”岳维汉说着就伸手来摸柳忻的小脸,涎着脸笑道,“柳上尉,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不过还得委屈你一下跟我演一出好戏。” 说着,岳维汉又上前两步,整个人几乎贴住了柳忻的娇躯。 柳忻立时警惧地瞪大了美目,不过不等她有所反应,岳维汉早已经闪电般伸出右手,一下就揽住了她的柳腰,柳忻突遭此袭击,整个人一下就软了,岳维汉邪邪一笑,凑着她粉嫩的耳垂说道:“瞧把你吓的,我又不会真的强暴你,至于么你?” “团,团座。”柳忻以略带颤抖的声音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呀?” “放开你,干吗呀?这样抱着不挺好的么?”岳维汉煞有介事地道,“哎呀,谁打了你了,你这里怎么肿成这样了?”说着,岳维汉就腾出右手往柳忻鼓腾腾的酥胸上摸来,柳忻吃了一惊,赶紧挣脱了岳维汉的怀抱,嗔道,“团座,你死相”小 岳维汉这才得意地笑笑,道:“好了,不跟你闹了,现在你听我的。” 很快,岳维汉和柳忻的声音就从山洞里传了出来,柳忻怯生生地道:“团座,事情就是这样,电台丢失了很重要的零件,无法正常开机 岳维汉的声音,勃然大怒道:“柳忻上尉,你怎么带的兵?又是怎么保护的电台?你个胸大无脑的死妮子,这次全团都得让你害死我我我,我揍你我。” “啪!”似乎是扇耳光的声音,山洞里旋即就响起了柳忻的接泣声。 武汉行营,蒋委员长官邸。 王世和匆匆走进蒋委员长办公室,道:“委座,宝山团联系上了!” “哦?”蒋委员长急起身问道,“宝山团现在什么个置,是否已经陷入重耶” “没有。”王世和道,“军统局的情报有误,宝山团并没有陷入重围,不过,宝山团藏身的位置并不理想,距离日军两大主力师团的距离只有不到五十里,好在日军现在还没有现他们的藏身之处,正在进行盲目的拨索。” “呼,这就好。”蒋委员长说着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当下急道。“立即电令顾筑同,让各集团军立即停止前进!接应宝山团的计划暂缓!”“是!”王世和啪的立正,旋即领命去了。 南京,日军华中弃面军司令部。 冢田攻少将气急败坏地走进松井石根的办公室,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赣北、淅北的支那主力突然停下了!” “嗯?难道樱花计划泄露了?”松井石根旋即摇头道,“不,这绝不可能!” 冢田攻道:“会不会是宝山团并没有落入包围圈,并且将消息传递给了支那高层?” “不,这也不可能松井石根摇头道,“作为樱花计划的子计划,幽子小姐制订的夜鹰计戈中,其中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摧毁宝止团的电台,使宝山团无法与支那高层取得联络,以幽子小姐的能力,我想应该不至于失手。” “难道”冢田攻皱眉道,“支那领袖蒋不愿冒险,临阵退缩了?。 松井石根沉吟片刻后道:“小获洲立兵和中岛贞雄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冢田攻无言以对,只能摇头,松井石根勃然大怒道:“八嘎,这两个饭桶,让他们加紧按索,并且扩大按索范围!并随时注意接受幽子小小姐可能出的信息!” “哈依!”冢田攻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掉河河湾,宝山团驻地。 刘毅、曹兴龙、池成峰、张忠义、牛大根、陆秀峰、刘奉生、刘铁柱等主要军官已经全部聚集到了岳维汉身边,麻大拐现在虽然是宝山团独立大队的大队长,级别也是营级,但暂时是不可能参加这种绝密级的军事会议的。 岳维汉沉声道:“诸个,我们团有奸细!” 几个团副、营长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不等池成峰开骂,岳维汉又道:“老池你别声张,在没有摸清底细之前谁也不许声张!现在,你们分头回去,各自找些绝对可靠的弟兄,对全团弟兄进行暗中排查!记住,排查一定要暗中进行。” 刘毅忽然说道:“团座,我觉得排查范围可以缩保安营和麻大拐的独立大队嫌疑最大,应该重点排查”小 刘奉生也道:“团座,我也觉得刘团副说的有道理,另外,我建议团座去找找马占魁,这小子可是谍战天才,无论是侦查还是反侦察,都很有一套鬼点子,早些年我们**保安队还有附近几个县镇的保安队都吃过他的大亏。” “哦?”岳维汉动容道,“马占魁还有这本事?” 刘奉生道:“要不是马冉魁的情报,黑风寨早被灭了无数回了。 “我知道了,回头就去找他岳维汉点了点头,又道,“就这样,你们都先回去,按我刚才说的去办”。 几个团副、营长顿时领命去了。 待众人都离去了,岳维汉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马占魁时,马占魁,却自己找上门来了,还神秘兮兮地道:“团座,我们团里混入了小鬼子的奸细!” 岳维汉顿时心头一凛,道:“占魁,你是怎么现的?” 马占魁啥也不说,只是将岳维汉带到了一个路口,道:“团座你看,这颗小树的树皮上被人用石头划了个箭头,箭头指向就是我们团行军的方向;还有这三块小石头,不仔细看根本就现不了,可你仔细看看,是不是个箭头?也同样指向了我们团的宿营地!还有这个折断的树枝,看似随意,其实断枝倒下的方向也同样指向了我们团,团座”小鬼子这奸细厉害着呢,连我们江湖上常用的一些暗记都知道!” 比:很遗憾啊,为免影响主线剧情的连贯性,这个谍战的分支剧情不能展开来写了,否则的话,这肯定会是一场精彩的谍战好戏。,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十九章 休整 …维汉道!”占魁,你能不能找出泣个奸细。, “不用搂,我知道这个奸细是谁。”马占魁出乎预料地道。 “你知道?”岳维汉凛然道,“是谁?” 马占魁道:“就是麻大拐新找的压寨夫人。” “麻大拐的女人?”岳维汉道,“你凭什么如此肯定?” 马占魁道:“我们团和保安营的人走的都不是这条路,只有麻大拐的人来的时候走的是这条道,麻大拐手下那帮湖匪不可能是鬼子的奸细,所以这个奸细只可能是麻大拐新收的那个压寨夫人,这女人据说是从上海逃难来的,本身就非常可疑。” 岳维汉想了想,道:“占魁。这事你有多大把握?” 马占魁道:“不敢说十分把握,但七分把握还是有的。” “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千万别声张。”岳维汉道,“谁都不要说。” “团座你放心。”马占魁道,“我知道轻重。” “好。”岳维汉拍了拍马占魁的肩膀,道,“现在你去找花翰林,让他派几个可靠的战士跟着你,你去重新布置这些标记,将小鬼子引向岔路,一直引到皖西的大山里去,最后能把他们引到白马尖甚至天堂寨那边去!” “团座,我明白了,那我去了。”马占魁抱了抱拳,旋即转身扬长而去。 巢湖县城,联树旨挥部。 第旧师团参谋长小藤惠大佐神情沉重地走进作战室,向获洲立兵中将和中岛贞雄中将道:“将军阁下,迄今为止各搜索小队均没有现宝山团的行踪。” “什么?”获洲立兵中将语气不善道,“天都黑了,还是没有现?。 “这不可能。”中岛贞雄也皱眉道,“宝山团不可能跳出我们的包围圈!” 小藤惠大佐道:“将军阁下,我很遗憾,各按索小队的确没有现宝山团的行踪,从目前情形来看。支那人很可能抢在我们完成合围之前就已经跳出了包围圈,现在,我们只有等待幽子小姐的消息了 “报告!”小藤惠大佐话音方落,便有通讯参谋疾步入内禀报道。“将军阁下,负责跟幽子小姐联络的稻田小队回电报,他们已经找到了幽子小姐留下的标记,并且正顺着标们往前追踪。” “哟西!”获洲立兵中将和中岛贞雄中将闻言顿时神情大振。 “命令,驻扎舒城的骑兵联队及摩步大队立即出,其余各步兵联队依次跟进!”获洲立兵中将旋即下令。 掉河河湾。 岳维汉正带着麻大拐等人隐藏在茂密的蒿草丛中,前面不远处就是三岔路口。 麻大拐有些不高兴地道:“团座,你会不会弄错了?我娘子怎么可能是鬼子奸细?” “会不会弄错待会就知道了。”岳维汉道,“如果弄错了,我就把她放了,并且还要当面向她道歉,可如果没弄错的话,大拐兄弟,你可不能犯糊涂。” “这团座你尽管放心麻大拐道,“我麻大拐虽然好色,可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还不至于为了个女人忘记自己姓啥。” “好岳维汉道,“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嘘”旁边张奉生忽然说道,“有人过来了!” 岳维汉和麻大拐赶紧噤声,同时尽量将身形缩进了浓密的蒿草丛里。 不到片刻功夫,细碎的脚步声便从东北方向的小路上传了过来,旋即几十条黑影幽灵般冒了出来,借着幽冷的月色,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些黑影头上戴着钢盔,身上也穿着整齐的军装,不是小鬼子还有谁来? 麻大拐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非常的难堪。 那队小鬼子到了三岔路口之后,立刻就停了下来。 旋即从中走出两人,其中一人打亮手电筒,在路口附近拨寻起来,很快,两人便找到了路口附近预留的引路标记,当然,这些标记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标记了,半个小时之前,马占魁就已经将这些标记全部改变了方向。 很快,那队鬼子就走上了西南方向的岔道。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杂乱的马蹄声再次从小鬼子刚才的来路方向传了过来,这次出现的就不再是几十个人了,而是至少千余人,而且都是骑兵,单列纵队的骑兵队列足足拉出了好几里长,从岳维汉他们面前哗啦哗啦走了十几分钟。 等大队鬼子骑兵过了,曹兴龙忽然道:“团座,这伙鬼子最多也就一个骑兵联队,千余骑的样子,以我们团的实力完全能够吃掉它,要不干他一家伙?” “不行。”岳维汉断滋绷”箔,“吃掉小小鬼子个骑兵联队容易,可问题是小剿刁不能只有这个骑兵联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旁边舒城到岳西的公路肯定还有鬼子的摩托化步兵在跟进,这边一打响,那边的小鬼子立刻就能包抄过来 “他奶奶个熊,可惜了。”张奉生不远遗憾地道,“要是能把这千余匹马都给界下,我们团就能组建骑兵营了。” “骑兵营?”岳维汉点点头,道,“奉生你用不着可惜,我知道你在东北军里干过骑兵连长,我向你保证,我们宝山团迟早得有骑兵,少说也得是骑兵连,搞不好就是骑兵营,到时候就让你来当骑兵营的营长。张奉生咧了咧嘴巴,啥也没说,不过眸子里却不可遏止地浮起了期待之色。 “行了,我们也别在这里猫着了,现在小鬼子的前锋部队已经被占魁他们给引向了白马尖小鬼子的大部队估计也会跟进,现在正是我们摆脱敌人的好机会!”岳维汉说着就站起身来,向唐大山道,“立即传令各营,转道向西,我们去霍山!” 武汉行营,蒋委员长官邸。 国府侍卫长王世和匆匆走进蒋委员长办公室,道:“委座,宝山团急电!” 蒋委员长两眼微眯,道:“岳维汉怎么说呀?” 王世和道:“宝山团已经揪出了日军打入内部的奸细,并且设了咋。局,将日军引向了皖西山区。不过委座,我还是担心哪,眼下在皖中地区就只有宝山团一支部队,而周围却有日军两大主力师团虎视眈晓,这万一要是有个闪失”。 蒋委员长默然片刻后道:“小徐州会战准备得怎么样了?” 王世和道:“徐州会战已经准备就绪,各部都已经进入指定位置隐蔽待命,李宗忍已经电令邓锡候的丑集团军后撤韩庄,庞炳勋军团后撤台儿庄,第引军、曰军以及第引集团军也已经回防蚌掉,第引军所属之旧师也已经回防合肥。” 蒋委员长微眯的眼睛终于睁开了,语气幽幽地道:“既然徐州会战已经部署完成,宝山团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那就不必再拘泥于半个月的期限了,电告李宗忍,让他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好了,宝山团现在是鼻五战区的部队。” 徐州,第五战区司令部。 李宗忍将手中电文递给白崇起道:“健生哪,关于这封电文你怎么看?” 白崇起看完电文,旋即冷笑道:“蒋某人嘴巴上虽然说的好听,让德公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可他的言外之意连三岁小儿都听得出来,分明是要德公多多关照宝山团嘛,德公真要是将宝山团送上前线打光了,蒋某人就该记恨你一辈子了。” “哈哈哈李宗忍洒然道,“就算没有宝山团,蒋某人也已经记恨上我了。” 白崇起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德公,不过说实话,岳维汉这小子还真是一员猛将,宝山团虽说是由一群溃兵组成,却也的确是一支不可多得的精锐,我看还是让他们先在蚌埠休整休整吧,留着这支精锐。我想总会派上大用场的。” 李宗忍欣然点头道:“健生你能这么想,我甚感欣慰哪。” 白崇起略微有些汗颜道:“没错,我承认我之前是有些小觑了岳维汉,不过现在我已经看明白了,这小子之所以能有今天,靠的可不仅仅只是运气!换别人当宝山团团长,随便哪一仗都撑不下来,更别提全歼国崎支队这样的对手了!,小 “是啊。”李宗忍也不无感慨地道,“国崎支队可是由第师团所属之勒旅团为基干编成的,那可是日寇十七个常设师团中的精锐哪而且还配备了山炮联队,可就是这样一支部队,却让宝山团给全歼了,说话不怕见笑的,我是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哪。” “谁说不是?”白崇起有些讪讪地道,“为了国崎支队这事,我可是在蒋某人以及党国一大群高官面前大大地出了回丑。” “哈哈哈,好了,不说这些了。”李宗忍摆了摆手,道,“健生,你我应该庆幸,像岳维汉这样的人是我们的同胞,更应该庆幸他的宝山团现在隶属于第五战区战斗序列,有这样的猛将和这样的精锐部队,国人幸甚,民族幸甚哪 说罢,李宗忍又回头吩咐副官道:“立即给宝山团报,徐州会战部署已经完成,宝山团诱敌阻敌之任务已经完成,让他们立即撤往蚌坪休整”。 , 第九十章 徐州会战 岳维汉刚刚返回。柳忻就前来禀报道:“团座,战区长官部急电 “长官部?”岳维汉道,“念。” 柳忻展开电文念道:“宝山团:徐州会战已经部署完成,你团阻敌之任务已经完成,着即撤往蚌埠休整,此令。第五战区,李宗忍,民国刀年月口日。” 岳维汉猛然顿步回头,跟在身后的团副刘毅道:“长官部的命令咋变了?不是说让我们拖住小鬼子两大主力师团至少半个月吗?” “看来徐州战场生了有利于我军的变化。”岳维汉击节道,“传令各营,立即改变行军方向,我们不去霍山了,去蚌掉!” 不等命令下达,池成峰已经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团座 岳维汉皱了皱眉头,道:“部队马上就耍开拔了,你不去带兵,跑我这干吗来了?”池成峰看看左右,又神秘兮兮地将岳维汉拉到了旁边,压低声音道:“团座,我听说麻大拐的那个压塞夫人是小鬼子的间谍?” “是有这么回事。”岳维汉道。“你想干吗?” 池成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团座。你该不会放过那日本娘们吧?” “当然不能放过!”岳维汉杀气腾腾地道,小鬼子的间谍又岂能放过?” “着哇”。池成峰猛然一折大腿,低声淫笑着道,“团座,你看那小鬼子的女间谍长的也真是俊。反正她也活不成了,不如赏给弟兄们快活快活吧?团座,上次花子医生的事就不提了,这次你可无论如何也得答应。” 岳维汉皱眉道:“池成峰,不干那事你是不是就活不成了?。 “团座,话不是这么说池成峰涎着脸道。“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哪。” “你胡咧咧个啥?”岳维汉没好气道,“谁是饱汉子?老子自打进入宝山营,就再没碰过女人,啥饱汉了?。 池成峰低着头不说话了,心里却不高兴道:你蒙谁呢?霸着个机要秘书。还跟咋,战地记者眉来眼去的,嘴上说着不要那日本娘们,这不还是把人家给干了?你一个就霸着仁,还不兴人家碰碰快要被处决的日本女间谍? “瞧你那点出息,成天只想这事。”岳维汉轻哼了声转身就走,不过走了没两步忽然又回头小声道,“那女人就关在通讯班的山洞里,不过我警告你,只此一回下不为例,而且完事后必须立即处决,绝不准私自带着她行军。” 池成峰的大嘴立刻就咧到了耳后根,喜道:“团座你放心,误不了事 待岳维汉走远了,池成峰又回头将不远处那两个连长叫了过来,道:“你们两咋。先给老子守着,待老子快活完了,再换你们上,他姥姥的。这一憋就是大半年,老子都快要憋出火来了,今儿个可得好好泄泄火。” “营座你可得快着些,弟兄们还排着队呢。”有个连长淫笑道。 “他姥姥,这事能快吗?”池成峰不乐意道,“你们就耐着性子等吧。” 说完,池成峰就弯腰钻进了山洞,里面旋即响起了衣服撕裂的嘶嘶声,还有女人嘴巴被堵住后从鼻孔里出的唔唔声。 不远处。麻大拐有些愧疚地向岳维汉道:“团座,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你又不知道岳维汉拍了拍麻大拐的肩膀,道,“不过以后你可得当心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哪。” 麻大拐点了点头。道:“团座。我能不能亲手结果了那女人?。 “不用了,已经处决了。”岳维汉冷然道,“尸体也已经销毁了。” 麻大拐扁了扁嘴不说话了,不过看得出来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舍。 岳维汉道:“麻大队长,不用伤心了,不就是个日本娘们吗?今后遇到有合适的日本娘们,我一定给你留着。” 麻大拐闻言喜道:“那我就先谢过团座了。” “行了。”岳维汉道。“带上你的独立大队。出吧。” “是!”麻大拐猛然立正。向岳维汉敬了记不伦不类的军礼,旋即转身去了。 目送麻大拐的身影远去,岳维汉却缓缓回头,目光遥望中原方向,低声自语道:“徐州会战,终于要开始了吗?” 岳维汉来到这咋,世界之后,泓沪会战的结局几乎没什么改变,但是南京保卫战的进程和结果却生了极大的改变,却不知道接下来的徐州会战又会如何?是依然像历史上那样先胜后败再掘开花园口,还是来次畅酣淋漓的大胜? 夜空寂寂,月色暗淡,没人能够告诉岳维汉答案。 山东泰安,日军第旧师团司令部。 第旧师团参谋长提不夹贵大佐大步走进第旧师团”二讥谷廉介中将的办公室,旋即猛然收脚力正道!帜共旧,第巫旅团从腾县来急电,据守腾县的支那第丑集团军突然收缩后撤,而且直接撤到了百里之外的枣庄、薛城一线。” “哦?”矾谷廉介中将立即转身走向悬挂在墙上的大地图。 提不夹贵大佐赶紧上前两步拉开了地图前的帷幔,然后又从地图上找到了枣庄、薛城的位置指引给矾谷廉介。“嗯。”矾谷廉介皱眉沉吟道。“对于支那人的突然后撤,你有何见解?” 提不夹贵道:“支那人突然后撤,无非有以下三种可能:一,对面的支那指挥想效仿山东军阀纬复集保存实力,不愿与皇军决战;二,对面支那第五战区的军兵力严重不足,李宗忍想收缩防线;三,支那人很可能有什么重大图谋,联系到最近支那人往来电文的保密措施突然变得严密,我认为最后一种可能性极大。 “重大图谋?观谷廉介若有所思道,“你不妨仔细说说 提不夹贵道:“将军阁下,这里毕竟是支那人的国土,支那百姓终究还是向着支那军队的,因此,支那军很可能避开白天,而选择在夜间行军,这样的话。他们就能避免被皇军的侦察机所现,就有可能突然出现在我们周围!” 码谷廉介凛然道:“你是说,支那人想包围我们?” 提不夹贵点叉道:“将军阁下,我认为这种可能性极大。” “报告。”提不夹贵话音方落。通讯参谋忽然疾步入内,旋即收脚立正道,“第师团从临沂来急电”小 提不夹贵急上前接过电文,匆匆看完又递给矾谷廉介道:“将军阁下。这是圾垣阁下亲自来的电文,临沂当面的支那人也突然大踏步后撤,圾垣阁下也怀疑支那人有所图谋,特别提醒我们提高警惕,切勿轻敌冒进 “哟西。”矾谷廉介道。“命令,凝谷旅团停止追击,撤回腾县驻防”。 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 李宗忍神情凝重地进了作战室,边走边问旁边的参谋长道:“日军怎么又缩回去了?。 “不知道啊。”参谋长摇了摇头,突然说道,“总座,会不会是我们的密电码泄露了?” “不可能。”李宗忍断然摇头道,“军统局最新提供的这套密电码保极为复杂,日本特高课不可能这么快就破译出来。 “那就怪了。”参谋长道,“也许小鬼子只是暂时收缩吧?” 话音方落,白崇起忽然从外面匆匆而入,道:“德公,何事这么急着召我?” “健生你快过来。李宗忍连连招手,道,“前沿指挥部回报,腾县、临沂方向的日军突然之间都缩回去了,动向极为可疑呀。” 白崇起略一沉思,旋即脸色大变道:“糟了!” 李宗忍顿时心头一跳,道:“健生,怎么了?” 白崇起击节懊恼道:“坏了,邓锡候还有庞炳勋肯定没有奉令行事,他们肯定是撤得太快,后撤的步伐又太大,所以引起日军的疑虑了”。 “这”李宗忍皱眉道,“还有挽回的办法吗?” 白崇起沉吟片刻之后果断地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也许还能补救。” 李宗忍急道:“什么办法?快说。 白崇起道:“立即电令那锡候、庞炳勋,连夜率部反击,德公,一定要严令他们将所有的部队都派上前线,务必要一举夺回腾县以及临沂,然后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至少也要迟滞日军三到五天才准许后撤”。 “反击?”参谋长不无担心地道,“总座,军令如山,可不能朝令夕改哪,白天的时候第丑集团军和庞炳勋军团刚刚撤下来,这到了晚上就又要变更命令投入反击,我担心前线官兵会军心不稳哪。” “这是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这个办法能够吸引日军两大师团的注意并且打消他们的顾虑。”白崇起急道,“如若不然,等他们派出股部队向两翼侧击,我们隐藏在暗中的部队就很可能提前暴露,到了那时候,整个徐州会战的计划就要化为泡影了!” 见李宗忍还是有些犹豫,白崇起急道:“德公,当断不断反受其断哪”。 咬了咬虎,李宗忍终于有了决断,道:“电告邓锡候、庞炳勋,立即组织部队反攻。不惜代价夺回腾县及临沂!” 旺:弟兄们,徐州会战的大幕就要拉开了,这次宝山团的表现绝不会让大家失望的,那介”是不是扔几张推荐票过来?要是能有月票就最好不过了,嘿嘿” 第九十一章 反击 ,说宝山团,接到战区长官部命令之后立即改变行军方四上就往北急行军将近两百里,赶到了合淮公路边的吴山镇。 这次行军虽然艰苦,却再不需要岳维汉前奔后走,上窜下跳了。 在岳维汉不遗余力的精心打造下,如今的宝山团的确是大不相同了,就说行军,每个官兵身上负重少说也有几十斤,可自始至终就没人叫过苦,由巢湖水匪改编而来的独立大队也明显受到了几个主力营的刺激,硬是咬着牙跑完了这将近两百里路。 看看天色快亮了,岳维汉下令部队离开大路,改走山间的小路。 吴山镇离合肥不过六七十里,跟南京的直线距离也不过两百里”小鬼子的飞机从昆山等机场起飞,不到半小时就能飞到这里,虽说宝山团的诱敌任务已经完成,也不用再担心行踪暴露了,但能不被小鬼子的飞机现,还是不要被现的好。 命令刚刚下达,南边突然就冷不丁地传来了一声隐隐的爆炸声。 旋即爆炸声就变得密集起来,而且向着宝山团所在方个迅逼近,警卫连连副兼通讯排排长刘铁柱侧耳聆听了片刻后,道:“日造迫击炮,距离五公里,鬼子的步兵估计更近,距离最多还有两公里。”岳维汉当机立断道:“命令各营立即展开,就地构筑阻击阵地!” “是!”刘铁柱啪地立正,旋即向身后通讯排的士兵大吼道。“立即通知各营,停止前进,就地构筑阻击阵地!” 通讯排的二十几名战士迅即三人一组,分头而去。 岳维汉又向花翰林、刘铁柱、唐大山道:“翰林、柱子、大唐。带上警卫排,跟我到前边看看去 岳维汉带着警卫排往前穿插不到五百米,迎面就遇上了一大群**溃兵。 远远望去,这群**溃兵就像是争渡的野牛,正拥挤着抢过一座石桥,由于人多桥许多溃兵都被人流挤下了桥面,落入了冰冷的河水中,还有人被同伴撞到在桥面上之后就再无法爬起身来,最终被活活踩死。 岳维汉一下就红了眼。他生平最痛恨临阵脱逃的军人! “柱子,给老子把机枪架起来!”岳维汉狞声喝道,“老子今天要杀人,中国人!” 刘铁柱轰然应诺,两挺九二式重机枪迅架到了大路中间,然后对着前面溃兵的头顶就是呕挞迭的一梭子,灼热的子弹几乎是贴着那群溃兵的脑门掠过,机枪的枪声一响。对面的**溃兵就呼喇喇地全趴下了。 岳维汉紧了紧身上的武装带,杀气腾腾地迎向那群溃兵。 唐大山赶紧抢前两步,大半个身躯挡在了岳维汉跟前,一双犀利的眼神更是警慢地在前方溃兵群中间扫来扫去,随时准备着用自己的身体替团座挡子弹!唐大山很清楚,宝山团少了谁都行,唯独少了岳维汉不统 “滚开!”岳维汉却不由分说一脚就将唐大山踹到旁边,旋即大步走到对面那群溃兵跟前站定,恶狠狠地道,“跑什么?你们还是不是军人,还是不是爷们?反击,马上反击!把屁股后面的小鬼子顶回去。干死他们 “长官,我们师座和参座都死球了,旅座和团座也都跑喽。” “是啊小鬼子的炮火太猛,部队的建制都被打乱了,这仗没法打了 “放屁!”岳维汉勃然大怒道,“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是枪,不是烧火棍!都他娘的上刺刀,跟老子把小鬼子顶回去!” 说完,岳维汉拔出驳壳枪,转导就往前冲。 刘铁柱手握双枪,朝着天上叭叭就是两枪,旋即怒吼道:“你们这群孬兵,杂碎,都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跟着我们团座,杀呀” “是个男人有根卵,就算是死也要屁股朝后脑袋朝前。”花翰林一把将脑袋上的帽子扯了下来,旋即端起手中的歪把子轻机枪道。“弟兄们,杀呀!杀杀杀警卫连的官兵山呼海啸般呐喊起来,顿时间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从溃兵中间呼啸向前。 那群溃兵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先是一小撮人,然后是一小部份,到最后,所有的溃兵全都扯开嗓子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然后拔集刺刀咔咔上好,转身就跟着宝山团警卫连的屁股后面撵了上去,说到底他们也是军人,军人自有军人的尊严。 一路上,不断有跑散的溃兵加入反击的队列,不到片刻功夫,汇聚到岳维汉身后的溃兵已经过了两千人,而且还有更多的溃兵正闻讯蜂拥而来,说到底,**的普通士兵真的是好样的,只要当官的不怕死,他们就绝不会贪生惜命。 越过一道低矮的山梁,对面就出现了日军步兵的身影。 薄薄的晨曦”少两个中队二百多名鬼午步兵凡经宗仓展开。正霜着滞遍野地向前追击,那两个鬼子中队后面,还有更多的鬼子兵蜂拥而来,落在最后面的鬼子炮兵仍在向着前方进行延伸炮击。 看到**溃兵兜头又杀了回来,对面日军丝毫不乱。 鬼子指挥官一声令下,所有的鬼子兵顿时便齐刷刷地退出了枪欺里的子弹,然后端着刺刀就嗷嗷叫着迎了上来,两军很快短兵相接! 对面的日军是第师团第旧联队的第3步兵大队。 早上六点,第旧联队的添田大佐刚刚接到师团部的命令,准备开拔向六安方向迂回包抄宝山团的侧翼,部队刚网集结,放出去的警戒哨就传回消息,合肥以北十里外现了大队**,兵力规模少说也有一个师。 添田大佐不敢怠慢,急忙将情况上报师团部。 第师团师团长获洲立兵中将很快回电,添田联队作战任务不变,但可以考虑分出一个步兵大队向北攻击,以击溃当面之敌,添田大佐当即命令第旧联队所属之第3步兵大队向北攻击,主力则仍然向西迂回六安。 从北面而来的是于学忠第引军的第 徐州会战之初,蒋委员长将皖省的部队全部北调,只留下旧师驻守蚌埠,合肥更是只留了,旧师一个营把守,日军第师团主力赶到合肥,之后,这个营被全歼,奉命南下准备再度固防合肥的,旧师主力并不知道合肥已经失守。 第旧师编制两旅四团,可实际上只有两个团六千多人。 结果,第旧师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形下遭到日军伏击,日军的第一轮炮击就重创了第,旧师,师长牟仲雄及参谋长当场阵亡,所属6乃团、此团的两个团长当即抛下部队独自逃命去了。全师六千多人顿时就垮了。 岳维汉当然不清楚这些前因后果,但他知道,如果不能及时阻止溃兵的败逃,他们就会将宝山团的阻击阵地也给冲得七零八乱,到时候别说挡住或者反击日军,只怕连宝山团也会被这些溃兵挟裹着往淮河防线败逃了。 因此,岳维汉当机立断率领警卫连投入了反击。 那些溃兵的血性终究也没有完全泯灭。看到有人反击,他们顿时就被重新激起了军人的尊严,有人带头就有人效仿,宝山团警卫连的反击很快就在整个战场上引起了连锁反应,到最后几乎所有的溃兵都兜头杀了回来。 合淮公路边的河谷地里顿时就爆了一场惨烈的白刃战。 最先突入日军本阵的当然是岳维汉亲自率领的警卫连,这个警卫连可全部都是由江浦之战以及南京保卫战中幸存下来的老兵组成的,这些老兵无论是战斗意志,身体条件还是拼刺技能,都远非普通**所能比拟。 宝山团的老兵连跟国崎支队的老鬼子拼刺刀都能不落下风,对面的第师团仅仅只是个特设师团,又岂是对手?两下里一接触,日军就节节败退,第旧师的溃兵再从两翼蜂拥而至,一下就将突前的两个日军步兵中队包了饺子。 后续跟进的日军见势头不对,赶紧又撤了回去。 岳维汉并不知道对面日军的底细,担心继续追击很可能遭遇日军的大部队,当即下令停止追击,这里毕竟距离合肥不远,日军第师团、第旧师团又在合肥附近,万一暴露了宝山团的番号,那马占魁那边的安排就全落空了。 淮南,第3集团军司令部。 国民革命军第3集团军兼第引军军长于学忠正在大雷霆,因为第师所属奶团、加团的两个团长已经带着各自的卫队逃回了司令部,这两个胆小鬼逃得倒快,部队还远在百里开外呢,他们就已经逃到了淮南。 “两军阵前,竟然抛下部队独自逃命。留下你们又有何用?。于学忠说罢扭头呼喝卫兵道,“卫兵。把这两个狗东西拖出去,毙了!” “军座!” “司令!” 两个团长噗的就跪了下来,口头不止道:“军座饶命哪,看在我们追随你多年的份上,饶我们这一次吧?司令,我们追随您多年,征战无数,什么时候怕过死?可这回小鬼子的炮火真是太猛了,部队一下就垮了呀,” “再嘴,你们还有脸说?。于学忠狞声喝道,“拖出去,毙了”。 四名卫兵虎狼般扑了上来,架起两个团长就走,旋即司令部外就响起了两声枪响,两个东北军的逃跑团长已经到九泉之下见他们的张老帅去了。 第九十二章 血战腾县 李宗忍和白崇起一夜未睡,两人正在焦躁不安地等待前方的消息。 李宗忍忧心冲冲地道:“健生,命令第丑集团军反攻腾县,以及庞炳勋反攻临沂是不是太冒险了?如果攻击不顺,日军再趁势反击这两支部队就悬了。” “就怕日军不反击。”白崇起道,“日军要是反击,那就好办了 李宗忍微微色变道:“健生。你这是,” 白崇起阴沉着脸道:“德公,舍得含得,有舍才有得哪。” 李宗忍默然,白崇起的话无疑是有道理的,如果徐州会战能够一举全歼日军第、第旧两大精锐师团,那么就算第丑集团军和庞炳勋军团全部拼光了又有何妨?说到底,川军和西北军都只是**战斗序列中的杂牌,李宗忍不会在乎,蒋委员长更不会在乎。 “报告!”忽有通讯参谋入内禀报,“总座,第丑集团军从腾县来急电!” 李宗忍头也不回地道:“念 通讯参谋当即展开电报念道:“战区长官部:我部丑师于昨夜十二时进至腾县,旋开始攻城,激战至今日凌晨二时,敌不支败退,今,丑师已经控制全城,并构筑工事准备迎击敌之反攻,职部邓锡候。民国万年,月旧日。” “什么?”李宗忍愕然道,“一个师就夺回了腾县?” 话音未落,又有通讯参谋入内禀报道:“总座,第3军团急电”。 李宗忍道:“念。” 通讯参谋道:“战区长官部:我部凹师主力及补充团于昨夜十时逆袭临沂,激战两小时乃重占临沂,歼灭日寇两个步兵中队三百余人,今,日寇残部已败退菩县,我部正继续向售县方向追击,职部庞炳勋,民国万年月旧日。” “啊?庞炳勋军团也夺回了临沂?小鬼子这是怎么了?” 听这这两封电报,李宗忍狐疑不已,白崇起的冷汗却是刷的下来了,心有余悸地向李宗忍道:“德公,好险哪!我就说嘛,以板垣这介,老鬼子的骄狂,又怎么可能主动缩回去,原来进击腾县及临沂的仅仅只是他们的小股部队”。 “小股部队?”李宗忍狐疑地道,“可邸锡候和庞炳勋昨天还打来电报说,日军的炮火非常猛烈,攻势极其凌利哪!” “他们的话不可信。”白崇起摆了摆手,道,“邓锡候什么人?庞炳勋又是什么人?不过是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军阀而已,在他们眼里,十几门迫击炮就已经是很强大的炮火了,日军两三个步兵中队的冲锋就已经是排山倒海了 泰安,日军第旧师团司令部。 参谋长提不夹贵大佐大步走进司令部,猛然收脚立正道:“将军阁下,第躬旅团从部城来急电,腾县昨天夜里遭到支那军突袭,城内的两个守备中队全体玉碎,另外,第师团坡垣阁下刚刚也来通报,临沂也被支那人夺回去了。” “哦?”矾谷廉介神情微动,道,“支那人居然反攻了?” 提不夹贵重重点头道:“是的,而且支那人的反击攻势极为犀利 矾谷廉介沉吟道:“支那人为什么会突然弃守腾县以及临沂这两座军事重镇?弃守之后又为什么要反击?很是让人费解啊。” 提不夹贵摇头道:“是啊,支那人的行动的确很可疑。” 矾谷廉介脸上却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道:“不过,我却似乎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提不夹贵恭声道:“将军阁下曾在支那游历多年,对支那人的思维习惯了如指掌,又与诸多支那高官均有交往。能猜到原委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矾谷廉介摆了摆手,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支那军内部派系斗争的结果。” “派系斗争?”提不夹贵非常配合地问道,“支那军内部有很多派系吗?。 “当然。”矾谷廉介道,“支那军内部的派系非常之多,先有奉系、直系、皖系。后来又有东北军、西北军、桂军、滇军、川军、粤军,以及国府领袖蒋领导下的中央军,这些军队互不隶属,并且常常互相攻击,积怨极深哪。” “我明白了。”提不夹贵大佐道,“昨天白天腾县及临沂的支那军之所以不战而退,是因为所属派系的军阀想保存实力,而昨天晚上支那军之所以突然反攻,却是因为支那各派系之间的争斗有了结果或者说是暂时达成了妥胁。” “哟西。”矾谷廉介欣然道,“你非常聪明。” 提不夹贵大佐道:“将军阁下,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矾谷廉介微笑道:“大日本皇军已经整装待,而对面的支那军却还在为了各自利益互相推谭、勾心斗角,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说罢,矾谷廉介的表情及语气顿时变得严肃起爪,凶,命令凝谷旅团及野炮联队古即向腾具起攻击,湘斩贻…及骑兵联队立即从曲卓前出部城,保护湘谷旅团侧后。” “哈依。”提不夹贵大佐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作战室。 李宗忍道:“健生,你觉得这次日军会大举出击吗?” “肯定会!”白崇起斩钉截铁地道,“这次板垣和矾谷这两个老鬼子要是还能沉得住气,那我们就是输了徐州会战也不冤 李宗忍道:“那是不是让邓锡候和庞炳勋再撤回来?” “不行。”白崇起摇了摇头,冷然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日军第口、第师团的主力只怕已经向腾县及临沂起反击了,这时候下令让那锡候及庞炳勋撤退,第互集团军及第3军团立刻就会放羊,那还不如让他们死守腾县及临沂,也好耗耗日军的锐气。” 李宗忍默然,死守腾县及临沂,基本上就是让互集团军以及第3军团去送死,丑集团军虽然兵力不少,可装备低劣、弹药奇缺,第3军团名义上是个军团,可实际上却只有四个团的兵力,他们又怎么可能拼得过日军最精锐的两大野战师团? 但是,站在整叮徐州会战的立场,白崇起的建议无疑是正确的。 如果22集团军和第3军团能够死守腾县及临沂,则不仅能够极大地消耗日军两大精锐师团的锐气,更能提前消耗日军的弹药储备,这样等到整个徐州会战打响时,**主力围歼日军两大主力师团的困难将会小得多。 犹豫了半晌,李宗忍终究还是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 腾县。 正如白崇起所估计的那样,日军第强旅团也就是凝谷支队所谓支队,其实就是步兵旅团加炮兵联队混编成的独立作战单个,已经赶到了腾县城下,从部城到腾县不过七十多里,赖谷启旅团又是机械化旅团,不到两小时就赶到了。 日军华北方面军直属航空队也派出六架轰炸机前来助战,对腾县城内的**阵地反复俯冲轰炸,甚至还扔下了好几十枚白磷弹,腾县城内顿时就燃起了冲天大火,吞吐的火焰卷起足有几十米高,浓烈的黑烟扶摇直上,百里开外都清晰可见。 飞机的轰炸刚刚结束,野炮第旧联队的炮击马上又开始了。 足足两个大队出门乃野炮以及口门野炮未及构筑起炮兵阵地,就在公路沿线一字排开,对着腾县以及城外的**阵地就是连续数轮狂轰滥炸,必师摆在腾县城外的两个团还未接战就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了。 仓促之间构筑的野战工事又怎存可能抗住侣口径榴弹的轰非? 等到日军炮击结束”丑师师长王铭章将军紧急下令城外的两个团退回城内时,那两咋小团已经只剩不到两千人了,伤亡率竟高达六成,留在城内的那个团也是伤亡惨重,日军的攻击还未正式开始,驻守腾县的丑师就已经伤亡过半了。 不等丑师官兵喘口气,日军就出动了两个步兵中队,在四辆坦克的引导下向着腾县北门两侧被炸开的城垣缺口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丑师官兵凭悄落后的汉阳造步枪以及少量国造手榴弹,与日寇展开了殊死博杀。 川军将士的装备虽然低劣,可他们绝不畏敌怯战。 激战至下午,两个城垣缺口反复易手。横尸相枕,骄横的日军第旧师团愣是没能从川军互师身上占到半点便宜小甚至连参与攻击的九五式坦克也让川军将士炸毁了两辆,川军,丑师虽然没有战防炮,可他们有抱着手榴弹往前冲的人弹! 日军第绍旅团旅团长颍谷启少将恼羞成怒,当即请求方面军直属航空队战术支援。 日军华北方面军直属航空兵团德川好敏中将当即派出十二架轰炸机,携带大量白磷弹以及糜烂性芥子毒气弹,飞临腾县上空进行第二轮空袭,腾县顿时成了燃烧的人间地狱,待日军的轰炸机飞走之后,腾县城内甚至再找不出一片完整的瓦砾了。湘谷支队遂即派出两个步兵中队全副武装、佩带防毒面具突入城区。 很快,城垣内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间或还有手榴弹的爆炸声,川军互师的残部仍未放弃抵抗,他们凭借断垣残壁以及少量步枪子弹,仍在殊死抵抗,激战至傍晚,凝谷启少将眼看无望肃清城内残敌,不得不下令部队暂时撤出城垣。 险:此章没有宝山团的内容,但我想大家绝不会介意岳维汉将舞台让给英雄的王铭章将军以及英勇的川军将士!永远缅怀所有牺牲在抗战中的先烈们,愿他们的在天之灵永远安息, 第九十三章 宝山旅 白崇起吃完晚饭回来,却现李宗忍还站在摸拟沙盘前呆,不由上前关切地道:“德公,你怎么还不去吃饭?” “吃不下呀。”李宗忍摇了摇头,道,“滕县和临沂打得很苦哪。” 白崇起的神情霎时也变得凝重起来,道:“德公小不忍则乱大谋哇 李宗忍摆了摆手,道:“我知道轻重缓急,可我这心里终究不是个滋味哪。” “唉。”白崇起叹了口气,道,“抗战打到这份上,套用蒋某人的话来讲,那就是地无分东南西北,人无分男女老幼,只要是中国人,就都有责任守土抗战哪,在漆沪战场,不也牺牲了我们好几万广西子弟兵?” 李宗忍摇了摇头,忽又说道:“哦对了,于学忠刚刚来急电,师在合肥北郊与日军第师团一部遭遇,旋被击溃,师长牟仲雄及参谋长当场阵亡,两个团长居然抛下部队独自逃回了准南,已经被于学忠给枪毙了。” “旧师?”白崇起摇头叹息道,“这些东北军哪,自从奉调进了关之后就跟掉了魂似的,连仗也不会打了,要不是有廖磊的引集团军在,将整个淮河防线交给于学忠的引军以及张自忠的凹军我还真有些不放心。” 李宗忍又道:“不过值得庆韦的是,岳维汉率宝山团及时赶到,收拢了旧师的溃兵并且击退了日军的进攻,所以,旧师的损失并不大。” “岳维汉?”白崇起摇头道。“看来这小子得升旅长了。” “**不离十吧。”李宗忍也道,“自从西安事变之后,蒋某人视东北军真可谓是眼中钉肉中刺,但凡有收编或者改编东北军旧部的机会,他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这次宝山团及时收拢了旧师的溃兵,蒋某人又怎会无所作为?” “算了,我们就不操心这事了。”白崇起摇手道,“再说真要让宝山团收编了旧师的残部并且扩编成宝山旅,对于德公、整个第五战区乃至整个徐州会战来说,那都是好事,只不过于学忠那里怕是又要怨气满腹了。” 武汉行营,蒋委员长官邸。 于学忠以及李宗忍的电报已经先后打到了军令部,军令部长何应钦不敢怠慢,急将电报连夜呈送蒋委员长。不出白崇起所料,蒋委员长看完电报之后果然“雷霆大怒“不像话,简直不像话!于学忠是怎么带的兵?” “堂堂上校团长,不思报效国家,报效民族,不思带头决死反击,竟然反而抛下部队独自逃跑,羞耻,简直就是党**人之羞耻!” “这样的败类,枪毙他们都是轻的,还要通电全军,以做效尤!” 军令部长何应钦低着头,等蒋委员长完了脾气,才低声问道:“委座”旧师编制还要不要保留?” “保留?”蒋委员长冷然道,“还保留什么?他于学忠丢得起这人,我蒋尖正还丢不起这人,撤销”旧师的番号永远撤销!所部五千溃兵着即编入宝山团,中央军校所属之有山团立即扩编为宝山旅,岳维汉由上校团长晋升少将旅长!” “是,卑职这就去安排何应钦说罢转身就走,不过走到门口却又转了回来,道,“委座,有句话卑职不知道该不该说?” 蒋委员长道:“有什么话迟管说。 何应钦道:“委座,岳维汉能征善战是真的,可屡屡抗命也不假,其人性格过于桀骜不驯,是否可以考虑给宝山旅派一个处事稳重的参谋长?” 蒋委员长掠了何应钦一眼,冷冷地道:“你觉得这有用吗?” “这个”何应钦顿时语塞,仔细想想,派个参谋长去宝山旅还真没什么用。 蒋委员长气哼哼地道:“以岳维汉的性格,别说只派一个参谋长,你就是派去十个八个参谋长也没用,他该抗命还得抗命,我看,派参谋长的事就别提了,但让军令部派个电讯小组,再带几部大功率电台过去还是必要的。” 何应钦顿时心头凛然,看来蒋委员长对于岳维汉其实并不是那么放。 蒋委员长嘴上虽然只说让军令部派个电讯小组,再带几部大功率电台过去,但何应钦追随蒋委员长多年,岂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蒋委员长此举的真正用意分明是要往宝山旅里面安插军统的眼线,以时时刻刻监视岳维汉的动向。 吴山镇西郊,宝山团团部。 在击溃了第师团第旧联队的第3步兵大队之后,岳维汉并没有下令继续追击,而是收拢溃兵缩了回去,为了防止日军侦察机现行踪,宝山团又在吴山镇西郊的密林里停了下来,打算等天黑之 日军方面在追击失利之后,也收缩回了合肥。 这会,岳维汉已经知道被击溃的是东北军旧师了。 说起来”旧师跟宝山团还真是渊源不浅。在靖江被宝山团收编的馏团就是东北军口师的”口师跟,旧师都隶属于于学忠的引军,刘毅两年前还在,旧师钙团当团长,钙团的绝大多数营连级军官还都是他提拔的。 岳维汉这会也在犹豫,犹豫着是否要将旧师的五千多溃兵给收编了。 要说以岳维汉的脾气,这么块送到嘴边的肥肉那是绝不会放过的,可收编旧师五千多溃兵这事实在是非同小可,先不说东北军宿将于学忠的反应,就算岳维汉可以无视于学忠的反应,可你一个团的兵力扩充到了八千余人,那也太不像话了吧? 要是**将领都像岳维汉这么干,那**岂不是全乱了套了? 而且,岳维汉还有另外一层担心,那就是部队多了会不会影响投奔八路? 如果岳维汉的部队只有一个团两三千人,那边肯定敢接纳,可要是岳维汉手里拥有一咋。师或者更庞大的兵力,而且还都是精锐,那影响可就太大了,蒋委员长绝不会答应,八路那边也未必敢接收啊,这可是会严重动摇两党共同抗战的基础呀。 岳维汉这边正犹豫呢,那边柳忻上尉就兴冲冲地走了过来。 哦,不对,现在的柳忻美眉已经不是什有上尉了,也不是机要秘书了,她现在可是宝山旅的机要参谋,少校军衔! “旅座。”柳忻挺起酥胸,脆生生地道,“战区长官部急电。” “旅座?”岳维汉环顾左右,却现四下无人,道,“柳上尉,你哪根筋不对了?” “讨厌,你自己看啦柳忻顿时娇媚地白了岳维汉一眼,将手里的电文递了过来。 岳维汉接过一看,却竟是晋升令暨嘉奖令:岳维汉由上校团长晋升少将旅长,宝山团也由团扩编为凉,曾参加江浦之战及南京保卫战的所有军官一律晋升一级,并按军衔高低赏大洋五百至五十不等,士兵则赏大洋二十! “旅座,恭喜你了噢。”柳忻凑上前来,喜孜放地道。 柳忻自从上次阵前表明心迹,并且得到岳维汉热烈回应之后。对于岳维汉就再不像以前那样畏之如虎了,虽然在人前依然恪守着上下尊卑之别,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柳忻少校已经敢于像普通少女向恋人撒娇那样向岳维汉撒娇了。“恭喜?怎么恭喜?”岳维汉猛然回头,犀利如刀的眼神直直地刺进了柳忻清澈如水的美眸,旋即又目光下移,直勾勾地望着柳忻高耸的酥胸,淫笑兮兮地道,“嘴巴说说管什么用,来点实际的怎样?” “你讨厌柳忻顿时扬起粉拳往岳维汉导上擂了过来。 岳维汉伸手轻轻一带,柳忻就整个扑进了岳维汉的怀里。 岳维汉又伸手掂起柳忻下颌,半认真半玩笑地道:“柳忻少校,我就是团烈火,你这只小飞蛾真的已经做好飞蛾扑火的心理准备了?。 柳忻扬起娇靥,勇敢地直视着岳维汉。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岳维汉再没有多说半句多余的废话,直接就将柳忻滚烫的娇躯重新揽入怀里,蒲扇般的双手早已经摁住了柳忻又圆又翘的**,右手食中两指更是直接捺进了柳忻美眉幽深的股沟里,直趋最柔软最诱惑的方寸之地。 柳忻顿时如遭雷噬,轻轻呻吟了声整个人便彻底瘫软在了岳维汉怀里。 岳维汉没有任何犹豫,一把就将柳忻横着抱起,转身就走进了旁边茂密的蒿草丛里,很快,那蓬蒿草丛就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荡人心魄的啪啪声伴随着女人雪雪的呻吟声随风轻送,让人听了直欲血脉贲张。 战争年月,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明天,又哪来许多顾虑? 做了就是做了,爱了就是爱了,岳维汉绝不会犹豫,柳忻更不会后悔,既便明知道岳维汉是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她也心甘情愿地做那只扑火的飞蛾。 险:致歉,最近几章犯了几个常识性的小错误,先是弄错了滕县的地名,还是就是日军的零式战斗机,真是很不应该,向大家致歉,并马上更改回来。 另外,剑客想冲一冲出小时订阅,希望大家能够尽可能地设定自动订阅,拜谢了。 最后,热烈庆祝歼刃飞成功,向成飞的科研工作者表示最崇高的敬意,他们是中华民族的脊梁,另祝祖国的航空事业越来越强!,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四章 整编 原宝山团所有营以上军官以及原旧师所有营以上军官已经全部到齐,岳维汉目光炯炯地掠过众人脸上,旋即背负双手朗声说道:“奉上峰令谕,宝山团及。4师残部合编为宝山旅,由鄙人任少将旅长 “哈?团座升旅座了?,小 “他姥姥,宝山旅了?。 “他奶奶个熊,早该升了!” 原宝山团的军官们顿时神情振奋,岳维汉升了旅座,也就意味着他们这批老部下也要跟着升官了,原旧师的六个营长则是神情黯然。不管怎么说,被别人收编终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既便收编他们的是传说中的宝山团。 岳维汉顿了顿,又道:“现在,我宣布一下宝山旅的人事任命 原宝山团的那些军官们顿时挺直了胸膛,一个个目露期待之色。 岳维汉从呢子军装口袋里摸出已经拟好的名单,朗声念道:“刘毅,任宝山旅上校参谋长! “宝山团:上校团长曹兴龙,中校参谋长黄宝成。” “宝山2团:上校团长池成峰,中校参谋长廖耀廷。” “宝山3团:上校团长陆秀峰,中校参谋长王清。” “营、连、排级军官由各团团长及参谋长商议决定,中午之前上报旅部,至于选拔任命的标准,过往资历不算,一切以战功论!” “宝山旅直属刺刀营:中校营长李玉龙,少校营副刘奉生 “宝山旅直属炮兵营:中校营长牛大根,少校营副刘国维 “宝山旅直属警卫营:中校营长花朝林,少校营副刘铁柱 “宝山旅直属独立营:中校营长马大乖湖匪头子麻大拐真名。” “好了,以上就是各团主官以及直属各营主官的人事任命,现在我命令。” 与会的军官顿时齐刷刷地起立,岳维汉正了正头上的军帽,道:“各团主官及各直属营主官立即回去拟定营、连、排级军官名单,中午之前必须上报旅部,待各团及各直属营连排级军官确定下来之后,再对全旅进行人员整编!” “是!”各团主官及各直属营主官轰然应诺,旋即领命去了。 很快,临时旅部便只剩下了岳维汉及新任旅参谋长刘毅两人。 岳维汉转头向刘毅道:“参谋长,关于人员整编的方案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个方案还真是不太好定啊。”刘毅思索着道,“原宝山团的三千多老兵经历了江浦之战及南京保卫战的铁血洗礼,无论是战斗意志,还是单兵素质,都要远远胜过普通的**官兵”旧师虽然是东北军中的精锐,可跟宝山团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武哪!” 刘毅所说的是不争的事实,在经历了江浦之战及南京巷战之后,原宝山团的老兵甚至能在同等兵力的白刃拼刺中战胜日军中最精锐的常设师团,放眼整个**战斗序列,除了宝山团还有谁有这份胆气,还有谁有这个能耐? 特别是江浦之战,就像一座丰碑,已经永远屹立在宝山团全体官兵的心中! 一场足堪载入史册的大胜,足以让一支军队生脱胎换骨的变化,在打赢了江浦之战之后,宝山团全体官兵至少在心理上已经不再惧怕任何对手了,既便是面对日军最精锐的近卫师团,他们也有信心与之一战! “所以”刘毅顿了顿,接着说道,“从长远考虑,我认为应该将原宝山团的三千官兵拆散,分别编入各团,确保每个团有一个营的老兵,每个营有一个连的老兵,每个连有一个排的老兵,每个排有一个班的老兵!” 岳维汉皱眉道:“但这样一来,势必会在近期造成全旅战斗力的骤降!” “是的。”刘毅点头道,“如果近期有大战的话,最好还是将宝止团整团保留,最多抽调部份老兵充实到另外两个团充当战斗骨干。” 岳维汉摇头道:“这样也不行,三个团的战斗力不能相差太过悬殊。” 刘毅苦笑着道:“那就只能采取折衷的办法了。” “折衷的办法?。岳维汉道,“说说看,什么办法?” 刘毅道:“从宝山团抽调三个营分别编入三个团,这样各团的战斗力基本能够持平,在遇到大仗恶仗的时候。各团也有一个营的拳头部队可以担纲主攻。” “嗯,这个办法好。”岳维汉欣然点头道,“原宝山团的刺刀营整营保留,警卫连补充部份老兵扩编为警卫营,其余三个营分别编入各团,独立营人员不变,还有就是。原旧师所有能打*炮的溃兵统统编入牛大根的炮营。” 刘毅击节道:“行,那就这么定了 岳维汉点点头,又一参谋长。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办了,不过时间太紧,只统计了个大概。”刘毅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个笔记本,打开念道:“全旅现在计有九二步兵炮2门,国造迫击炮6门,马克沁重机枷挺,九二式重机枪,破,捷克式轻机枪出挺,歪把子轻机枪凶挺,掷弹筒驹具,三八大盖3沏余支,国造步枪贝。余支,另有国造手榴弹八万余颗,日造手雷四万余颗。” 岳维汉又道:“弹药储备呢?” “所有日式装备弹药充足,足以持续作战半月之久!”刘毅说此一顿,旋即又面露苦笑道,“不过原旧师国造装备的弹药储备却严重不足,迫击炮只有炮弹百余,轻重机枪子弹只有区区四个基数,下到单兵的步枪子弹更是只有二十。 “他娘的。”岳维汉没好气道,“旧师就只有这么点家底?” “旧师算是好的了。”刘毅摇头叹息道,“想当初我们眨团守扬州时,轻重机枪子弹只有两个基数,单兵只有子弹十,手榴弹两颗!不到半天,这点弹药就消耗殆尽了,后面基本上就是拿刺刀在跟小鬼子拼命了。” “2团的弟兄都是好样的。”岳维汉拍了拍刘毅的肩膀,道,“东北军的弟兄也都是好样的,现在”旧师的官兵既然已经加入了宝让旅,身为宝山旅的旅长,我就不能再让弟兄们过以前那种苦哈哈的日子了。” 说此一顿,岳维汉旋即回头喝道:“柳参谋!” “有!”柳忻少校赶紧一溜小跑来到了岳维汉面前,挺身立正。 不远处,赵欣怡美目里忽然掠过一丝讶异之色,她怎么瞧着柳忻今天跑步的姿势有些别扭啊?好像有哪里不舒服似的。 岳维汉却没心思关心柳忻少校是否哪里不适,当下恶狠狠地道:“直接给军令部何部长报:宝山旅刚刚编成,装备奇缺,弹药奇缺,盼尽快补充,另,军令部若果有困难,可将委座赏给岳某人的五千现大洋折算成装备及弹药。” “是。”柳忻少校啪的立正敬礼,旋即转身离去。 不远处,赵欣怡赶紧迎了上来,关切地道:“柳忻,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柳忻莫名地望着赵欣怡,满头雾水的样子。 赵欣怡上上下下打量着柳忻,还特别往柳忻美眉的下腹部看了两眼,道:“我觉得你今天走路的样子怪怪的,是不是哪里不舒呀?” “啊?”柳忻的粉脸霎时就羞红了,“没,我没事。” 说罢,柳忻就扭头跑开了,却把赵欣怡闹了个满头雾水:“没事你脸红干什么呀?真是的,这死丫头一定有事瞒着我,” 准南,第引军军哦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第3集团军总司令兼第引军军长于学忠将手里的电报重重地拍在桌案上,大为震怒道,“我旧师人员、装备、建制皆在,仅仅只是吃了败仗,说收编就给收编了?蒋某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军座息怒。”旁边的参谋长摇头叹息道,“自打西安事变以来,我们东北军就成了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野孩子了,谁逮着机会都想咬一口”旧师这次吃了败仗,蒋某人趁机落井下石,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师师长周光熙也道:“是啊军座,看开些吧。” 于学忠道:“可蒋某人毕竟是国府领袖,如此举止当真令人寒心哪。” 参谋长道:“军座,要不我们干脆投靠日本人得了,省得留在**受这鸟气!” “放屁!”于学忠勃然大怒道,“老子再怎么说也是中国人,又岂能认贼作父去投靠小日本?参谋长,这次念你是初犯,我就不再计较了,从今往后你要敢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混帐话小心老子翻脸不认人!” 参谋长顿时噤若寒蝉,再不敢多吭半声。 “参谋长。”于学忠顿了顿,又道,“立即给战区长官部,军令部去电,将旧师残部及宝山团合编为宝山旅,我于某人没有意见,但宝山旅必须由中央军校教导总队转隶我第3集团军之战斗序列,如若不然,未免令第3集团军数万将士寒心。” 口:拜托大家看完之后别忘了投几张推荐票,上架之后推荐票数量锐减了不少哪,怪难堪的。 另外,已经布的邯章节真的好难修改,尤其是章节名,因此零式战斗机以及滕县的错误只能在以后的章节中改正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五章 重大图谋 军令部长兼总参谋长何应钦上将大步走进蒋委员长:“委座,于学忠来电,要求将宝山旅调入第3集团军战斗序列。” 蒋委员长沉默片刻后道:“宝山旅可以调入第3集团军之战斗序列,但是得上调战区长官部担当战略总预备队,待徐州会战结束之后再行归建。再电告李宗忍,徐州会战不到最为紧急关头,宝山旅不得轻动。” “卑职明白。”何上将不由得目露钦佩之色,心忖委座就是委座,这记连消带打就是老辣,既保全了于学忠的面子,又没让他捞着什么好处,宝山旅虽名义上隶属第3集团军,可于学忠却根本无法调动一兵一率。 蒋委员长又道:“宝山旅的装备,你打算怎么办哪?” “至于宝山旅的装备,卑职打算按照甲种旅的标准放,另外,”何上将观察了一下蒋委员长的脸色,又试探着道,“卑职还打算从汉阳兵工厂刚刚生产出来的名冲锋枪俗称花机关里拿出放。支装备宝山旅。” “7的支?”蒋委员长轻轻领道,“嗯,基本上每个步兵班都能装备两支了。” “委座。下午正好有一批军火要往徐州,卑职打算将宝山旅的装备、给养还有原宝山团官兵的奖章、赏金同车往徐州,您看是否妥当?”何上将心中不禁有些窃喜,自己再次猜中了委座的心思,不是吗? “嗯。”蒋委员长轻轻颌道。“你办事,我还是放心滴。” 蒋委员长此时的心情无疑是相当复杂的,理智告诉他,岳维汉这员悍将不可重用,否则将来很可能会形成尾大不掉之势,但是从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高度来看,却需要岳维汉这样的悍将,而且必须要重用! 而且,蒋委员长心里其实还是存了一丝侥幸,他希望岳维汉在军衔和地位提升之后,考虑问题的方式也会生改变,蒋委员长不求岳维汉能变得对他言听计从、俯贴耳。只求岳维汉能从内心敬重他这个校长兼老乡,那就足够了。 转眼之间三天时间已经过去。 宝山团步行赶到蚌埠之后。即转乘火车于第三天傍晚赶到了徐州,第五战区总司令长官李宗忍及国府副总参谋长白崇起亲往火车站迎接,同往迎接的还有第五战区诸多将领,真可谓给足了岳维汉和宝山旅面子。 当天晚上。宝山旅就被安置在了徐州东郊。 滕县最终还是失守了。 就在宝山旅搭乘火车赶到徐州的当天晚上,滕县最终失守,川军互师自师长王铭章将军以下九千余人全体壮烈勋国,不过日军湘谷支队也付出了惨重的伤亡,特别是所属第旧野炮联队的弹药几乎消耗殆尽。 次日。川军集丑集团军防线崩溃。日军第旧师团所属凝谷支队旋即沿着津浦铁路长驱南下,兵锋直指韩庄。第旧师团所属第8旅团即颍武平旅团也从部城前出滕县,以保护湘谷支队侧后,矾谷廉介也将他的师团部从泰安前移至曲卓,以靠前指挥。 临沂方向。庞炳勋军团所属四个步兵团基本拼光,日军第师团所属之板本支队沿着维台公路直趋台儿庄,至此,日军第旧、第两大主力师团已经完全入楼,徐州会战的决战时机已经成熟了! 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 岳维汉奉命赶到长官部时,参战各部的电台静默刚刚取消,电讯室里嘀嘀嘀的电台还有。丁铃铃的电话声几乎响成了一片,抱着文件夹,手拿着电文的参谋人员更是往来如织,而司令部的那些高参几乎全部集丰到了摸似沙盘前。 看到这阵仗,岳维汉就知道徐州会战正式打响了! 此前的滕县保卫战以及临沂保卫战只不过是序曲,现在才是正戏! 对于徐州会战,岳维汉心里也是充满了期待,由于南京保卫战的结束时间比原史大大延后了,而且华中方面军的日军也遭受了更为惨重的损失,这直接导致华中方面的日军延迟了北上徐州的时间,更削弱了北上徐抖的兵力。 因此,集结在徐州方向的**就有更充足的时候来围歼华北方面孤军深入的第旧、第两大主力师团。岳维汉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第五战区是否已经调集了足够的部队,毕竟要一口吃掉日军第旧、第两大王牌现团。那是相当不易的。 摸拟沙盘边已经围满了人,而且一色的将军,最小的都是中将军衔。 岳维汉不够资格,只能踮起脚尖望里面看,只见李宗忍、白崇起以及第五战区的诸多高级将领赫然就站在沙盘的正前方,长官部的作战参谋们正流水般将战区所属各集团军、各师的最新位置报了上来,然后就是忙着往沙 “报告,第引师已经进入攻击个置!” “报告,第劣师已经进入攻击位置!” “报告,第刀师已经进入攻击位置!” “报告,第互师已经进入攻击位置!” “报告,第昭师已经进入攻击位置!” 随着越来越多的小红旗插到沙盘上,或者从比较远的位置移到中心,一个以韩庄、台儿庄为中心的大半个包围圈已经隐隐成形,而代表日军的两大群小蓝旗也已经群聚于韩庄、台儿庄附近,已经基本上陷入了小红旗的包围! “好!”白崇起狠狠击节,向李宗忍道,“德公,参战的伤个师以及两个独立旅已经大部全部进入攻击位置,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已经咬住日军第旧师团,廖磊的第引集团军也已经咬住日军第师团,小鬼子现在想撤已经晚了!” 李宗忍清瘦的脸庞上也不由得涌起了一抹罕见的潮红,道:“立即电令唐恩伯,第刃兵团立即抢占枣庄,切断日军第旧师团及第师团之退路!” 曲阜,日军第旧师团师团部。 作战室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矾谷廉介在参谋长提不夹贵的陪伴下大步走了进来。边走边皱着眉头问道:“提不君,究竟怎么回事?” 提不夹贵大佐道:“十分钟之前,航空侦察兵紧急报告,在苏北鲁南地区现了大量支那军。从番号上看。至少拥有四十个步兵师,并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半包围圈,将凝谷支队、赖武支队以及第师团的圾本支队统统裹了进去。” “哦,四十个步兵师!?”矾谷廉介凛然道,“情报可靠吗?” 虽说对面突然冒出了大量的中**队,可矾谷廉介却并不担心,板垣师团仅仅凭借半个师团就能在忻口击溃了三十几个中国师,这次皇军在徐州战场可是集结了一个师团另一个支队,要打垮四十个中国师还不是小菜一碟?”情报绝时可靠。”提不夹贵道,“另外。枣庄也已经被支那军抢占了。” “什么,枣庄?”矾谷廉介微微动容道。“抢占枣庄的是哪支支那部队?” 提不夹贵大佐道:“唐恩伯的第力兵团,是支那领袖蒋手下的嫡系中央军。 “这支支那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航空侦察兵是干什么吃的?”矾谷廉介的语气已经明显有些不悦了,本来就是,在第旧师团主力前出韩庄,第师团主力前出台儿庄之后,枣庄的战略位置就变得极为突出了。 一旦中**队抢占了枣庄,向西可以切断津浦铁路,往东可以切断维台公路,再加上韩庄、台儿庄正面的第旧师团、第师团主力已经被中**紧紧咬住,这样一来。日军顿时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困境。 提不夹贵大佐神情凝重地道:“将军阁下,这伙支那军事先潜伏在鲁冉山区,部队的调动又都在晚上进行,再加上有当地支那百姓帮忙掩护,所以我们的情报人员以及航空兵很难现他们的行踪。” 观谷廉介狞笑道:“支那人的胃口不这是要把我们一口吞掉哪。” 提不夹贵大佐道:“将军阁下,是否下令让凝谷支队强行撤回滕县?””不。”矾谷廉介摆了摆手。道”湘谷支队已经与支那之敌咬在一起,强行撤退则难免造成不必要之伤亡。命余” 提不夹贵大佐顿时收脚立正。 矾谷廉介又道:“湘谷支队立即以韩庄为支撑。就地构筑防御工事,准备坚守,赖武支队立即从薛城开拔,天黑之前必须赶到韩庄与凝谷支队汇合!再电告板垣师团建议圾本支队立即向韩庄方向靠拢。” 提不夹贵大佐不无担心地道:”将军阁下,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冒险?”矾谷廉介摇头道,“不,这不是冒险,我们这是在诱敌。” “诱敌?”提不夹贵凛然道小“将军阁下的意思是” 矾谷廉介道:“支那军的真实意图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要围歼我们第旧师团以及第师团,既然支那人如此不自量力,我们又岂能轻易放过他们?” 提不夹贵微微色变道:“将军阁下,仅凭我们第旧师团及第师团,要想歼灭整个鲁南战区的四十几个支那师,似乎不太现实。” “仅凭第旧师团及第师团,要想全歼鲁南战区的四十几个支那师当然不现实。”矾谷廉介狞笑道。“但是,如果大本营能够从国内紧急动员、编成十个师团并投入中国战场,那结果就将截然不同了。”比:手里还有月票、推荐票的弟兄,别忘了投,谢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六章 组建特战队 寒冬腊月的,池成峰却精赤着上身正在空地上打转。 在他的周围,十几个。东北大汉已经摆开了架势,池成峰冲正面那个小东北军排长勾了勾中指,道:“他姥姥的,放马过来呀。” 东北军排长使了个眼色,两个东北大汉顿时便恶狠狠地扑了土来。 池成峰的身形诡异地一扭脚下再一钩,左边那个东北大汉便猛然摔了个狗吃屎,右边那东北大汉吃了一惊急要后退时已经晚了,池成峰蒲扇般的大手早已经闪电般探了上来,一把就捏住了他的咽喉,东北大汉霎时脸色白。 “他姥姥,你要是小鬼子那就已经死了。” 池成峰说完轻轻一推就将那东北大汉推倒在地。 “一起上,全都上!”池成峰猛然曲起胳膊,肩头以及胸脯上顿时便坟起了一块块形状清晰的肌肉疙瘩,状似在向四周那十几个东北大汉炫耀肌肉,道,“他姥姥的,就凭你们几个孬货。也想把老子放倒。做梦去吧!” 那东北军排长和十几个东北大汉终于被激怒了,顿时一哄而上。 池成峰脸上却反而露出了兴奋之色,疾跑两步一记旋风鞭退已经重重抽在了东北军排长肩上,那排长顿时闷哼一声脚下一软就瘫倒在地。就这,池成峰还是脚下留情了,要是跟小鬼子博命,刚才这记鞭腿直接就同他脑袋上了。 不等其余十几咋,东北大汉近前,池成些又猛然伏地一记旋风扫膛腿。 操场上顿时就响起了一片惨叫声,那十几个东北大汉就像是被割倒的麦子,纷纷到在了操场上。池成峰这才拍了拍手,意犹未尽地道:“他姥姥的,你们就这点能耐?起来,都他娘的起来,再来,接着练” 那东北军排长和十几个。东北大兵不敢抗令,只得狼狈地爬起身来。 这时候,越来越多的官兵闻讯赶了过来。正聚集在操场四周围观。 一个刚加入宝山旅的东北大兵咋舌道:“他奶奶个熊,团座好厉害呀?” “厉害啥?”旁边老兵颇为不屑地道,“我跟你说,别看团座在弟兄们面前挺威风,可在旅座手底下,根本就走不了两招!” “啊?”那东北大兵不信道,“旅座这么厉害?” “不能吧?”旁边也有东北大兵怀疑地道,“旅座看起来挺斯文的。” “你懂个屁。”老兵很不客气地斥道,“斯文?旅座要是斯文人。那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斯文的汉子了,我跟你们说,我们旅座起飑来那可真是六亲不认,就说野战医院那个日本女军医,漂亮吧?可当初在昆山,差点没让旅座给毙了。” “赵大合,你瞎咧咧什么呢?” 那老兵正说得兴起时,一把冷森森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谁他娘的这么不懂礼数?赵大合是你们随便叫的吗?得叫排座,赵排座!”那老兵颇有些不高兴地扭过头来。原本还想再几句,要等他看清站在面前的是什么人时,顿时就变了脸色,旋即猛然挺身立正。敬礼道,“旅座!” “嘴巴闲得慌是吧?”岳维汉冷冷地道,“行,去伙房吹灶吧。” “是。”老失赵大合将身扳挺得笔直,可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害怕的神色。 倒是旁边的那些东北大兵惊吓得不轻,在东北军,下级军官要是敢这样编排上级军官并且还被当场逮住,下场无疑会相当之凄惨,枪毙或许不至于,一顿军棍却是免不了的,最惨的还是让你去当排头兵,那就是让你去送死了。 那边池成峰也现岳维汉了,顿时兴冲冲地迎上前来,道:“旅座。回来了?” 岳维汉轻嗯了声,一转眼看到池成峰精赤着上身,顿时皱眉道:“你卖肉呢?” “咳,那个”池成峰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旋即转移话题道。“旅座,李长官咋说?我们宝山旅上还是不上呀?” 话说宝山旅现在到真是求战心切。 不是这些大头兵的觉悟突然提高了,争着抢着要替国家、为民族效死力。而是因为军令部的赏钱已经放了,从江浦和南京城打出来的老兵每人二十现大洋,排长到团长赏五十到五百不等,岳维汉一个人就赏了五千大洋! 所以,领了赏钱的老兵是兴奋不已,想着再多挣些赏钱。 没领到赏钱的东北大兵则是眼红不已,也想着早日上战场,以前哥在东北军干,就算立了战功。上峰也不可能打赏,可现在哥是宝山旅的兵了。宝山旅的长官据说不会贪墨饷钱更不会克扣赏钱,那还不赶紧玩命地挣战功去换赏? 想挣战功自然得上战场,要不然哪 所以,自从知道百里开外的韩庄和台儿庄围住了小鬼子两个主力师团。宝山旅的三个,主力团以及几个直属营的官兵那都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直接就开上前线将小鬼子的两大主力师团给干翻了,那赏钱想必是哗哗的来。 “仗有得你打岳维汉没好气道。“现在你只管练你的兵”。 “他姥姥的,咱都练了一整天了。池成峰没好气道,“还练啊?” “他嫌的,你这也叫练兵?。岳维汉冷然道,“我看光练你自个了。你看看人家团和3团是怎么操练的?。 说着,岳维汉就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团。 这片空地够大,足以容纳宝山旅八千官兵而有余,这边2团的官兵是聚集在一块,全都在看团座大人耍把式,那边团和3团却是练得热火朝天。有走队列的,有练拼刺的。还有练习举枪瞄准的! 池成峰有些讪讪地带着部队操练去了。 岳维汉却在空地边的石碾子上坐了下来。说起来,宝山旅的八千多官兵也的确需要好好地操练。不仅只是队列、拼刺、射击等基本技能需要操练,更需要操练的却是战场上的许多技战术动作,比如工兵掘进、步炮协同、散兵冲锋等等。 关于工兵掘进和步炮协同,**的任何部队都是一片空白。 至于散兵冲锋,**官兵也大多停留在直着腰集团冲锋的层面上。事实上,宝山旅的许多官兵也是积习难改,在冲锋的时候也都还是老样子,既不知道弯腰减小弹着面,也不知道拉开单兵间距以有效降低敌方自动火力的威胁。 岳维汉正想着是不是应该将后世军队的作内容搬过来,然后编写一本干练大纲,让宝山旅各团以及直属各营照着练时,警卫营副营长刘铁柱忽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道:“旅座,按照您的要求,人都已经挑出来了 “哦?。岳维汉顿时眼前一亮,道,“看看去。” 昨天下午,军令部拨给宝山旅的装备给养就已经运抵徐州了。第五战区长官部没有任何截留,直接就如数交付给了宝山旅,这批装备中就有砌支仿硼旧式冲锋枪,岳维汉并没有将这批冲锋枪平均分配,而是拿出田支集中装备了刺刀营,连。 蒋委员长不可能知道集中优势火力一点突破的战术原则,岳维汉却不可能不清楚,如果将这批冲锋枪平均分配给各团各营,那么火力就将大大削弱,如果将这批冲锋枪集中装备给一个连,那这个连的突击能力将变得空前强大! 至于剩下的田支冲锋枪,岳维汉却想到了特战队。 转战皖南时,宝山团险些就吃了日军特战大队的大亏,要不是麻大拐的湖匪,宝山团就算能够最终摆脱日军的特战大队,所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不会轻,岳维汉当时就想小宝山团要是也能有一支特种兵。那就再不用担心小鬼子的特种兵了。 现在,是时候组建特种兵了,徐州会战的大幕虽然已经正式拉开,可要想歼灭日军两大主力师团,显然不是三五天就能够办到的。这势必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恶仗,最乐观的估计也得打上大半个月,甚至是两个月! 有这两个小月的时间,足够岳维汉打造出一支特种部队的雏形了。当岳维汉跟着刘铁柱来到旅部旁边的院子里时,只见天井里已经站了不下两百人,排成了前后五排。这里的人员有些杂,除了宝山凉的官兵以外,居然还有穿灰军装的川军,草绿军装的桂军,以及浅黄军装的中央军。 特战队的选择标准非常之严格。不仅要反应敏捷,身手出众,还要枪法出众,单单一个小宝山旅显然不可能挑出那么多条件合格的。岳维汉就将主意打到了另外十几个师头上,这十几个师同样驻扎在徐州外围,担当战区总预备队。 为了引诱这些“精英”前来投奔,岳维汉还想了个损招。 岳维汉让刘铁柱在十几个师的驻地外围遍贴告示:宝山旅要征募反应敏捷、身后出众且枪法过人的老兵组建特战队,只要通过初选,直接放二十块现大洋,通过最终选拔后再放三十块现大洋,并直接晋升少尉军衔! 这条件许的可真是太诱人了,抗战爆之后,**官兵的军饷是大幅下降,普通士兵每个小月的军饷甚至降到了一块大洋,就这还经常不能按时足额放,日子过得真是苦不堪言,因此宝山旅的告示贴出之后,大量自认为有些本事的官兵顿时蜂拥而来。 第九十七章 优中选优第一更 岳维汉一挥手,早有两名士兵托着两只木盘走了上来,上面赫然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封封用红布包好的银元,两百多官兵的眼神顿时就直了,这并不是单纯的贪财,当兵卖命不就为了换俩饷钱,能让家里的妻儿父母有口饭吃么? 岳维汉又道:“该说的招兵告示上说的已经很明白了,现大洋就摆在这里,现在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拿走了。 “长官,你就划下道来吧。“时,这五十块现大洋老子拿定了!“他奶奶个熊,谁也不许跟老子抢!” 岳维汉话刚说完,两百多官兵顿时就开始叫嚣起来,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艺高人胆大呀,这些个骄兵悍将自恃有点本事,还真有股子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这托盘上的现大洋似乎也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好。”岳维汉冷然点头道“一个个口气倒是挺硬,希望你们的身手也能跟你们的口气一样硬扎,废话不说,那就开始练吧!”“第一关,擒拿格斗。”岳维汉说罢扭头喝道“唐大山!” “有!”唐大山虎吼一声,顿时就从岳维汉身后站了出来,这两米多的块头往那一站还真跟座小山似的,唐大山再扭了扭头,颊骨间顿时就响起了一阵劈里啪啦的声响,再配上那双杀气腾腾的牛眼,还真有股子慷人的气势。 “看见了吗?”岳维汉指了指唐大山,道“他叫唐大山,身手不咋滴,可是力气比牛还大,我不要求你们把他放倒,只要求你们能移,不被他放倒,时限为两分钟,两分钟内没有被他放倒,就算你们过关!“谁来?”岳维汉话音方落,唐大山就杀气腾腾地喝道“嗯? 如今的唐大山早已经不是当初在靖江桥头跟着逃命的东北军溃兵了,那时的东北军士气低落,毫无战斗力可言,可自从加入宝山团之后,唐大山不仅参加了一系列恶战经历了地狱烈焰般的残酷考验,更从岳维汉那里学到了大量的实战技能。“俺来!不就是个傻大个么,横什么横呀?” 一个山东大汉当即撞开人群站到了唐大山面前,这个山东大汉的个头虽然不及唐大山,却也有一米九十多的身高,一双眼睛更是亮得像两盏探照灯似的,就凭这眼神,遇上个胆小的,没准一眼就能把他给瞪晕过去!唐大山冷笑,突然就是一拳砸了过来。 唐大山的出手极为突然,更没有打招呼,不过那山东大汉的反应真快,一扭身就躲过了唐大山的铁拳,旋即伸手搭住唐大山的手腕往前一带,唐大山顿时收脚不住,一直往前蹭蹭蹭地冲出去好几步才勉强收住脚步。 岳维汉顿时两眼一亮,这汉子一看就是练家子! 当下岳维汉上前喝道:“行了,你已经过关了。 那山东大汉转身面向唐大山抱了抱拳,道:“承让了。”“你可以去那边领银元了。”岳维汉说罢又道“你叫什么名字?”“庞虎!”山东大汉冲岳维汉抱拳又是一揖,然后转身领银元去了。唐大山有些讪讪地回到原地,旋即黑着脸吼道:“下一个!” 话音方落,又一个老兵站了出来,不过这次出来的老兵却比唐大山足足矮了两头,甚至还不及他胸口高,长得更是瘦小,看上去风一吹就倒,唐大山顿时就皱紧了眉头,道:“兄弟,拳脚没眼,伤着了可别怨俺!”“。:&。o”那老兵极为不屑地道“你的拳头要是能沾到爷爷衣角,爷爷跟你姓!” “那俺可就不客气了!”唐大山勃然大怒,蒲扇般的大手顿时就闪电般探了出来,一把就掐向那矮瘦老兵的脖子,那老兵的反应却比刚才的山东大汉庞虎更要敏捷,一眨眼就转到了唐大山身后,语舍嘲讽地道“大块头,你出手太慢了!” “可恶!”唐大山暴跳如雷,撅起肥腚往后就是狠狠一顶-o 这拈可是岳维汉的真传,在战场上,唐大山曾亲眼见到岳维汉一腚就将小鬼子一个马步结实的大尉军官给撞翻在地。 但唐大山这势在必杀的一腚还是落空了,那矮瘦汉子就像是一阵风,从唐大山叉开的两腿间溜了过去,那厮缺德,顺势还在唐大山卵蛋上拍了下,唐大山顿时嗷的惨叫一声,两手抱腹开始原地跳脚,旁边的老兵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矮瘦汉子这才转向岳维汉道:“长官,还要继续吗?”“行了,领谶去吧。”岳维汉点头-道“你又叫什么名字?”矮瘦汉子顿时颠颠地跑去领钱了,一边头也不回地道:“曹尚飞。“曹尚飞?”岳维汉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这厮跟刚才的庞虎都是练家子,庞虎练的是硬气功,这曹尚飞练的却是轻功,这样的人正是特战队需要的。 那边唐大山总算是喘过气来了,连连吃瘪之下,唐大山心里是真的有些忸了,接下来连续九个老兵都被他一个照面就给掀翻在地,不到两个小时,两百多人就全部考核完了,总共只有六十三人勉强过关。 特战队选择的就是精锐,宁缺勿滥。 第二关却是射击,作为特战队员,没有过硬的射术是万万不行的。 因为特战队在战场上最可能遂行的作战任务就是狙击,没有过硬的射术,怎么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 闯过第一关的六十三人又被刷下大半,只有十八人拿到了全额五十块银元。 眼看着考核都已经结束,岳维汉正要转身离开时,院外忽然响起了争执声。“凭什么不让俺进去?”一把宏亮而又凶狠的声音道“你们这不是在招兵吗?” “我们是在招兵,不过只招部队里的老兵!”门外卫兵冷然道“不需要新兵蛋子。”“什么话?”那凶悍的声音道“什么新兵老兵,老兵能办到的俺也能办到,俺跟你说不着,你让俺进去!”“站住!”卫兵厉声大喝。听这架势,刚才说话那厮已经在硬闯了。 旋即院门外响起西夕惨叫,接着就是重物堕地的声音,听动静是那两个把门的卫兵被来人给掀翻了。岳维汉闻声回头,只见一条壮彪彪的年轻汉子已经闯了进来。“长官,这里谁是长官?”壮彪彪的年轻汉子四硕大吼道“俺要叫长官。” 岳维汉上前两步,冷冷地打量着年轻汉子,道:“鄙人就是,你找我什么事?” “俺来投军。”年轻汉子目光凶狠地瞪着岳维汉,道“俺来领大洋,俺娘还等着钱抓药治病呢。” “援军?”岳维汉哂然道“就凭你?” “凭俺咋啦?”年轻汉子不乐意了,旋即手指天井里最后剩下的那十八个老兵道“就他们这样的,俺一只手能摞倒他们三个! “他娘的,这小子的口气倒是不小! “我看就是癞蛤蟆打呵欠,口气大! “格老子滴,还真是死字不知道咋写了? 这下可把那十八名准“特战队员”给激怒了,本来就是,他们可都是从两百多精锐老兵中挑选出来的精英,无论是擒拿格斗还是各枪械射击,全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却没想到让个不知道哪来博野汉子如此看轻,这谁受得了?“好哇,你你,还有你,出列。”岳维汉当即从十八人选了三人。 那年轻汉子将左手背到背后,旋即扬起右手**地道:“哥几个,未吧,十招之内要是放不倒你们,俺扭头就是。?”第五战区长官部。好几个师长正在向战区长官李宗忍告状。”总座,岳维汉真是太不像话了,这事您得管哪。”是啊,这家伙居然把招兵告示贴到我们师驻地的大门口了!”“要是**别的师长、旅长都像岳维汉这么干,那还不全乱套了“这是明着在挖我们师的墙解哪,必须让岳维汉把挖去的兵员还给我们!”“是啊,岳维汉这么做真是大过份孓!” “过份?”李宗忍冷冷地道“有本事你们也往宝山旅驻地大门口贴招兵告示去,只要你们也能拿出现大洋来,把宝山旅的人哈哈挖过去,我保证不过问,岳维汉来找我告状,我也相应不理!” 身为战区总司令长官,李宗忍的确不想管这些破烂事,不就是几个兵的纠葛么? “行了行了,这事李长官已经知道了。”旁边白崇起打圆场道「“长官部也一定会严辞训斥岳维汉,不过交还兵员我看还是算了吧,岳维汉要组建特战队,你们也应该支持他嘛,不就是几十个老兵嘛「你们让岳维汉拿装备换就走了!”“对对对,我们找岳维汉去!”白崇起一句话点醒了那几个师长。这兵多半是要不回来了,但也不能白给,要是能换回几挺机枪那也算扯平了。 目送这几个师长的身影远去,李宗忍不禁摇头叹息道:“瞧瞧这几位,身为师长,党国的高级将领,脑子里却总想着这些芝麻大点的破事,再看看宝山旅那位,不仅要效法小日本组建特战队,据说还亲自编写了作训大纲,这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啊。” “是啊。”白崇起也喟然道“党国的高级将领要都能像岳维汉,那就好喽。” 第九十八章 紧急动员泣血 徐州东郊,宝山旅驻地。出列的那三名特战队员已经被年轻汉子楷倒在地,这次出场的却是唐大山了。 “哈!”唐大山大吼一声,一记鞭腿恶狠狠地轴向年轻汉子左脸,唐大山这一记鞭腿却是得自岳维汉真传,而且再没有任留手了,旁边围观的特战队员顿时就变了脸色,心忖刚才唐队长要是祭出这鞭腿「他们多半都接不下来。 年轻汉子却是哂然笑笑,旋即同样一记鞭腿甩出,却后先至扫在了唐大山立足的右腿腿根处,只听膨的一声闷响,唐大山顿时立足不住,整个人猛然飞起,并且往后抛飞了足有十几米远,这才重重坠地。 岳维汉顿时目光一凛,要将唐大山这样身高两米多,体重过两百斤的大汉踹出去这么远,那得多大的腿脚力量?而且这汉子无论走出腿的角度、力度,还是时机,都把握得恰到好处,很显然,这才是个真正的练家子!“好身手!”岳维汉鼓掌道“你-1什么名字?”那年轻汉子这才甩了甩手,道:“俺叫楚中天。”好。”岳维汉欣然道“从现在起你就跟着我,给我干警卫员得了。“俺不。”年轻汉子不假思索地拒绝道“俺要干特战队,特战队有五十现大洋领。”“呃……”岳维汉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没好气道“你要是给我干警卫员,我再给你五十现大洋,咋样?”“中。”年轻汉子这才点头道“不过俺就要五十。”岳维汉手,早有士兵将一封现大洋拿了过来。 楚中天接过现大洋,喜道:“长官,俺先回去抓药,再安顿好老娘,回头就来找您,给您干那个啥警卫员,咋样?” “成。”岳维汉道“去吧。”“嗳。”楚中天答应一声,将现大洋揣进袋里喜孜孜地走了。刘铁柱道:“旅座,就让他这么走了?迳小子要是不回来咋办?“他会回来的。”岳维汉微笑道“像他这么好的身手,但凡有点坏心眼,上哪弄不到五十现大洋,用得着上我们宝山旅来应征?“倒也是。”刘铁柱挠头道“不过这小子的身手倒是不错。 岳维汉道:“这小子身手是不错,丁“;。「时还不适合加入特战队,你现在就照着我的要求,给我好好「;----1。““十八名队员,要什么缺什么尽管提,但我丑话说前头,到了要用\{。上\{!”↑。!v-时候却给老子扯后腿,老子可是要你好看。”“是。”刘铁柱啪地立正,胡声道“旅座放心。岳维汉这才哼了声,带着一瘸一拐的唐大山走了。南京,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砖芦。 方面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匆匆走进松井石根的办公室,气急败坏地道:“大将阁下,荻洲立兵从皖西来急电,与幽子小姐的联络突然中断了!” 直到现在,华中方面的日军都还不知道宝山团已经北上徐州,荻洲立兵的第崎师团以及中岛贞雄的第1g师团都还在皖西的大山中打转,而华中方面军的高层也仍旧还在憧憬着能够将鄂东赣北的**主力引出来并聚而歼之。说起来,小鬼子也走过于相信他们的王牌特工川岛幽子了。 松井石根听完后却是神情漠然,然后将面前的一纸电文递给了冢田攻。 冢田攻接过电文匆匆看完,旋即变了脸色,道:“第第1o师团已在鲁山地区陷入支那军重围?这……”松井石根叹了口气,道:“冢田君,我们都被支那人给耍了。”冢田攻凛然,他已经隐隐精到了事情的原委,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硌。 松井石根道:“刚刚佐藤君报告,特高课已经破译了支那人的密电码,早在四天前,宝山团就已经秘密抵达徐州并且扩编成了宝山旅,一路引导着第崎师团以及第1g师团在皖西山区打转的,只不过是宝山团的一支小部队而已。”这……”冢田攻失声道“幽子小姐她……”“川岛幽子么?”松井石根叹了口气,不无遗憾地道“只怕是已经玉碎了。 冢田攻急道:“大将阁下,第第1o师团的处境不妙,是否电令荻洲师团及中岛师团立即转道北上,侧击徐州?” “这却不是我应该考虑的了。”松井石根摆了摆手,道“大本营乇络来电丁与is_焰俊六阁下接任,今天中午,焰俊六阁下将搭乘专机飞赴上海,你有什么事可以向他请示。“大将阁下……”冢田攻不由神情惨然,松井阁下终究还是被解职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南京之战打得如此艰苦,如此惨烈,日军伤亡将近十万人,光是阵亡将士就高达六万余人,再加上又被宝山团屡屡羞辱,几乎让日军颜面丧尽,身为华中方面军的最高司令官,松井石根的确是难辞其络。 特别是这次,松井石根错误地向大本营提出诱歼**主力于皖中地区的战略构想,推迟了第第1g师团北上徐州的计划,直接致使华北方面第第1o师团孤军深入,旋被中**队重兵合围在鲁南山区,这在国际上都是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无论是美英法等传统西方列强,还是红色苏联,所有的媒体都在幸灾乐祸地鼓吹,声称一旦日军第第1o两大主力师团遭到中**队围歼,则日军必将彻底丧失继续全面进攻的能力,从而不得不与中国政府展开谈判。 日本国内的普通民众虽然并不知道真相,所以还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但国内的精英阶层却有足够的渠道知道这些信息,他们已经纷纷向政府施压,要求撤换松井石根,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松井石根是绝不可能再留在华中方面军司令官任上了。东京,日军大本营参谋本部。 参谋本部作战部部长石原莞尔手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大步走进了日军总参谋长闲院宫载仁的办公室,石原莞尔名义上虽然只是作战部的部长,可他的作战部却集中了参谋本部绝大部份的职权,因此,石原莞尔其实就是事实上的参谋次长。 不过,就算石原莞尔是参谋本部事实上的参谋次长,在一些重大事情上还是必须得向总参谋长闲院宫载仁请示,这位亲王殿下虽然只妆了个闲职,其实并不怎么过问具体事务,但他操纵帝**务几十年,积盛极重。“殿下,这是作战部刚刮-拟定的徐州会战计划。”石原莞尔恭敬地向文件夹递到闲院宫载仁的面前,道“请您过目。”闲院冬载仁并没有立即翻阅文件,道:“你先说说大致的构想。 “哈依。”石原莞尔猛然低头,旋即陈述道“这份作战计划的大致构想就是,以第第1o师团扣住当面之敌,再从国内紧急动员、编成勋今后备师团,紧急开赴支那战场,再辅以华北、华中方面之精锐部队,拟以崎至15个师团的兵力,对徐州战场上的支郡主力实施围歼作战!” 必须得承认,二战期间小日本的兵役制是很完备的,动员能力也很强! 日军的常设师团虽然只有17个,可兵员服役的年限却也只有两年,因此民间存在大量的退役军人,这些退役军人就是预备役,又称在乡军人,七七事变后,日本政府立即动员大量的在乡军人,编成了2o个特设师团。 直到徐州会战爆,日军兵力主要就是这37个师团,外加少量混成旅团。 这37个师团中,近卫师团常年驻扎并拱卫东京,6个师团驻守本土四岛,第第1o!a四个老牌师团则隶属于关东军,常年驻扎关外,其余赳个师团则先后投入了蒙绥、华北及华中战场。 侵华战争打到现在,这赳个师团的兵力已经使用到了极限,尤其是华中方面军所属的q个主力师团更是伤亡惨重,日军大本营如果要动徐州会战,并将聚集在徐州战场的中**队主力一举围歼,那就只能再从国内紧急动员编成新的师团了。闲院宫载仁皱了皱眉头,道:“石原君,动员编成23个师团会不会大多了?” 石原莞尔道:“殿下,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围歼徐州战场正面的几十个支那师,动员编成1o个师团也就差不多了,可如果要趁势攻占支那行营所在地武汉,并最终迫使支那政府投降的话,那么没有zd个师团是办不到的。” 闲院宫载仁沉吟片刻后道:“好吧,那就2o个师团,这份作战计划你拿回去吧,具体作战事务不必向我请示,作战部可自行裁定。”说此一顿,闲院宫载仁又特别叮嘱道“不过这次一定要将那个该死的宝山旅围歼在徐州战场。”“哈依。”石原莞尔猛然低头,旋即领命去于。北平,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华北方面军参谋长冈部直三郎中将匆匆走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的办公室,旋即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你找我?” “冈部君,你来的正好。”寺内寿一大将起身相迎道“大本营已经决定在山东济南组建支那派谴班指挥所,集中协调华北、华丰方面参加徐州会战的部队,方面军参谋部的具体事务你不必再过问了,下午你就动身赶赴济南。” ps:跪求月票,跪求推荐票啊…… 第九十九章 久攻不克 民国第五战区围住日军第第1o师团数日后,国府领袖蒋委员长就亲自飞赴徐州来了。 蒋委员长此行有三大目的,一是川军领袖刘湘突然病逝于汉口医院,外界对此是众说纷芸,有说是病死的,有说是蒋委员长投意军统下毒害死的,流言蜚语下,徐州前线的川军将士已经人心浮动,蒋委员长此来主要就是为了安抚川军将士。二是秘密逮捕山东军阀韩复榘,整顿山东方面军即第3集团军。 说起来,蒋委员长与韩复榘原本就有旧怨,军阀混战时期,韩复榘可是没少扯蒋委员长的后腿,蒋委员长想杀老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韩复榘不顾抗日大局,摘自带着部队不战而逃,可是给了蒋委员长杀他的借口了。三么就是见见岳维汉这个心腹“爱将”o 自从宝山之战横空出世之后,蒋委员长已经关注岳维汉很久了,却还从未正式见过这个学生兼同乡,为了这次见面,蒋委员长甚至还专程差国府侍卫长王世和返回奉化老家将岳维汉的老父亲接了来,又同机飞赴徐州,可谓煞费苦心。 上午十时,蒋委员长的专机在六架战斗机的护航下准时飞抵徐州机场,第五战区总司令长官李宗忍早就已经赶到候机坪前迎接了,随行的除了副总参谋长白崇起以及第五战区的诸多一级上将外,还有岳维汉这个小小的少将。 蒋委员长下了飞机与前来迎接的党国高级将领一一握手,临到韩复榘时,蒋委员长甚至还勉励了几句,一副不愿意追究山东军弃城失地之罪的架势,这却让韩复榘安心不少,运段时日他可真是度日如年,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老蒋秋后算帐。 待所有的高级将领都寒喧过了,最后才轮到岳维汉这个小小的少将。 岳维汉扯了扯身上崭新的少将礼服,上前两步立正敬礼道:“委座!”这还是岳维汉第一次见到蒋委员长真人,倒与后世画像中一般无二。“嗯,忠恕不必多礼!”蒋委员长随意地回了军礼,又上前与岳维汉握了握手,道“忠恕哪,你看谁来了?”说罢,蒋委县长就侧过身子。 岳维汉峒卡侧头,只见一道苍老的身影已经柱着拐杖从蒋委员长身后走了出来,岳维汉其实早就看到这位老人了,原本还以为是随同蒋委员长出巡的国府高官呢,可现在看来却似乎不是这样,似乎这老人与他关系不浅的样子。 顿时间,岳络汉就意识到了,这位老人十有**就是他的“老父亲”o 当下岳维汉上前两步,向老人敬了记标准的军礼,肃容道:“孩儿见过父亲。” 老人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极为欣慰地道:“儿哪,你能痛改前非,扫除恶习,为父甚感心慰,你娘亲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蒋委员长微笑着道;“岳老先生,令郎觋在可是党国柱石,民族英雄哪,呵呵。” 老人摇了摇头,道:“方今日寇铁蹄肆虐,我华夏已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但凡我汉家子孙,无不有杀敌报国、驱除鞑虏之职责,小失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份内事而已,可不敢当党国柱石,民族英雄这样的称号。 “岳老先生太谦虚了。”蒋委员长道“以忠恕-为党国所建立之功勋,纵然是较之岳家先祖岳飞,亦是不遑多让哪。” “岂敢。”老人闻言很是惶然。 蒋委员长也不多说,正好照相的已经准备好了,便招呼岳维汉以及第五战区的一群高级将领过来一并拍照,还特意让岳维汉父子站到他的两旁,照完了合照,蒋委员长意犹未尽又和岳维汉单独照了几张合影。 留完合影,蒋委员长又在大群高级将领的陪同下驱车赶往第五战区长官部。 在第五战区长官部,蒋委员长特意让李宗忍搞了个简短的仪式,当着第五战区诸多高级将领以及司令部参谋人员的面,亲手将一柄中正剑赐给了岳维汉,又亲手将一枚青天白日勋章以及一枚国光勋章戴到岳维汉的左胸上。摄影师再次替蒋委员长及岳维汉合影留念。 次日,一张大大的合影就出现在了中央日报以及国府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照片里,蒋委员长据中而坐,双手扶膝,神情和煦,而岳维汉则身姿笔挺地站在蒋委员长右侧,右胸口佩戴着两枚闪闪光的勋章,武装带上则赫然悬挂着中正剑。 言归正题,授勋、授剑仪式结束之后,蒋委员长就开始进入正题,立即召集第五战区所有高级将领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这次与会的却都是第五战区的上将了,再没有岳维汉这个小小少将什么事了。 在军事会议上,蒋委员长当场翻脸,下令逮捕山东省保安司令韩复榘。第二天,韩复菜就被紧急押赴武汉,七天后老韩就被公审然后枪决了。 不过,对于以石友三、高树勋等为的山东军将领,蒋委员长却采取了安抚的策略,石友三被任命为第六师师长。摆平了山东军,蒋委员长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安抚川军。 由于刘湘病逝,川康绥靖公署主任出缺,邓锡候旋即被蒋委员长$)除了第22集团军总司令之职,紧急回返川中主持军政大局,出缺的第22集团军总司令则由1么$师师长孙震接任,在腾县血战中伤亡惨重的z2集团军也由原来的两个军四个师缩编为三个师,不过集团军的番号依然保留。蒋委员长这一系列动作让李宗忍苦不堪言。 副总参谋长白崇起更是在背后大骂蒋某人不识时务,瞎搅和,眼下徐州会战的决战大幕已经拉开,正是需要战区各部将帅齐心,官兵用命的紧要关头,可让蒋某人这么一搅和,至少山东军和川军在短期内是不可能恢复战斗力了。还有对岳维汉的高调褒奖,显然也不是时-候。 如果徐州会战已经结束,则蒋某人怎么褒奖岳维汉都不显过分,可在这个时候如此高调地对岳维汉技勋、授剑,则难免让第五战区别的那些个军长、师长、旅长眼红了,蒋某人原本之用意也许是想激励士气,可最终的结果却很可能适得其反。身为当事人的岳维汉却根-本懒得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送走“老共存”之后,岳维汉就全知讧扑入了对宝山旅以及特战队的训练之中,特别是特战队的各个训练科日以及考核标准,全都是岳维汉亲自设计并且制订的,那十八名“准特战队员”虽然已经通过了初步考核,但在后续训练中,却随时都有可能被淘汰。 岳维汉的信条就是宁缺勿伴,他宁可先组-建一支最小规模的特战队,也绝不愿意降低特战队员的选拔考核标准,因为特战队将要在没有补给,没有支援,没有后方,甚至没有希望的恶劣环境下作战,没有过硬的本领是断然不行的。不过,对于日军第第1o师团的围歼作战却并不顺利。 徐州会战的大幕正式拉开之后,蒋委员长又从各地紧急调来了十几个橹锐师,此时云集在徐州战场的**部队已经高达六十几个师,除了驻防淮河防线的几个师,其余的五十几个师云集韩庄、台儿庄外围,向日军坂垣师团、矶谷师团起轮番进攻。 坂垣师团、矶谷师团凭借精心构筑的野战工事、绝对优势的炮火以及航空军的支援,一次次瓦解了**的攻势,坂垣师团所属之坂本支队甚至动了数次逆袭,给台儿庄外围的**各部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激战至民国二十七年2月中旬,**各师伤亡总数已经过了十万人,川军摭团军缩编后的三个师几乎全部拼光,坂垣师团和矶谷师团的阵地却岿然不动,甚至连韩庄、台儿庄外围的日军阵地都还没有攻破。 2月底,军统局得到绝密消息,日军大本营紧急动员的么】个师团已经基本编成,最快将在十天之后紧急开赴中国战场,这23个师团赶到华北、华中之后,其中至少15个师团待会补充一个常设师团的老兵联队,然后就将被派往徐州战场。最早三月底,补充老兵联队之后的15今后备师团将赶到徐州。 一旦日军的这15个师团赶到,徐州战场的局势只怕立刻就会急转直下,到时候**高层需要考虑的就不再是如何歼灭日军第第1o师团,而是如何让云集徐州战场的六十几个**主力师安全撤退的问题了。换句话说,现在留给**的时间已经只有一个月了。 如果在三月底之前还是无法全歼日军第第1o师团,那么整个徐州会战就算是彻底失败了,蒋委员长这回终于是着急了,急电一直按兵不动的唐恩伯兵团以及后续赶到徐州战场的黄杰等十几个中央军精锐师,令他们全力配合第五战区解决当面之敌。a2:推书《铁血抗日军》,新书,新人,大家支持下,直通车位有链接。 第100章 代号“斩首” “他姥姥的,成天就吃这窝头菜汤,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池成峰端着一碗菜汤,手里拿着俩窝头骂骂咧咧地走进了饭堂。“你就省省吧。”旁边曹兴龙道“有菜汤喝,有窝头吃就不错了。 宝山搁参谋长黄宝成也道:“是啊团座,有窝头吃真不错了,我有个老表在另,集团军杨森手下干营长,据他讲27集团军就快要断顿了,现在一天就吃两顿面糊,而且那面糊稀的都能照出人影来,那日子真没法过了。” “他姥姥的,喝菜汤啃窝头就不说了。”池成峰将汤碗往板桌上重重一顿,又猛地将一只窝头塞进嘴里,边嚼边含糊不清地道“可啥时候轮到咱们宝山旅上啊?练练练,成天除了练还是练,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哇?” “是啊,看着兄弟部队在前线拼杀,我们却在后方干练,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啊。”曹兴成也道“也不知道旅座和参座是咋想的。”“咋想的?接着练,给老子把杀鬼子的本事练扎实了!” 曹兴龙话音方落,一把清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饭堂里正在吃饭的官兵闻声回头,只见他们的旅座大人还有参座大人同样端着碗菜汤,手里拿着俩窝头大步走了进来,这是宝山旅的一个优良传统,官兵伙食标准一视同仁,绝不槁特殊化。 岳”鲁汉这么做倒不了单纯的为了收买人心,他是在效法拿破仑。 拿破仑贵为法兰西帝国皇帝,可每逢出征,却总是与普通士兵同食同宿,有次他的参谋长就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拿破仑说,我与普通士兵同食同宿,就能通过自己的体能状况知道士兵们的体能状况,这样在制订作战的计划的时候,就不会盲目。“旅座,络来的正好,正想问呢,我们宝山旅到底啥时候上啊?”这么多部队围着小鬼子两个师团,要是去晚了怕是汤都捞不着半点了。 “是啊旅座,我们宝山旅守宝山,守四行,再守浦口,打的可都是硬仗,徐州会战这么大的仗,怎么能把我们宝山旅撇旁边呢?”岳维汉和刘毅一出现,正好在吃饭的几个团营长还有参谋长立刻就围了上来。“嚷什么嚷什么?”岳维汉将汤碗往桌上一顿,没好气道“吃饭!” 旁边旅参谋长刘毅打圆场道:“大家别急,旅座刚刚从长官部回来,前方攻击不顺,二十几个师围着小鬼子两个师团打了一个多月,愣是没能讨到半点便宜,这会桂军、川军、山东军都已经靠边站,现在是中央军在打主攻了,我估计,也快轮到咱们宝山旅了。” “还早!”岳维汉不以为然道“不到月底,没我们宝山旅什么事,你们这群兔崽子都给老子听好了,现在给老子可劲地练,都把杀鬼子的本事练的棒棒的,到时上了战场,就得像是下了山的饿虎,一口气就将小鬼子连皮带骨都吞喽!”旁边几个团营长还有参谋长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岳维汉狼吞虎咽般啃完两个窝头,又唏里哗啦喝光了菜汤,旋即抹了抹嘴巴,道:“行了,吃完了赶紧练你们的兵去!”看到岳维汉要是,池成峰急道:“旅座。”岳维汉闻声回头,皱着眉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池成峰挠了挠头,不怀好意道:“旅座,你整天就跟特战队那十几个孬兵窝林子里,也不知道在练个啥,是不是也该露露脸了?”“露脸?快了!”岳维汉说着嘴角就绽起了一丝狞笑,旋即转身就走。徐州远郊,小树咎。 岳维汉披着一袭插满枯枝烂叶的“衬衣”站在一颗小树下,特战队的十二名队员连同队长刘铁柱还有岳维汉的警卫员唐大山、楚中天,在旁边围成了一圉,通过初选的原本有十八人,不过其余六名准队员已经在这一个多月的残酷训练中被淘汰了。 岳维汉抖了抖身上的“树衣”道:“这一个多月的训练很苦,强度也很高,不过成效也还马马虎虎,手语、伪装、潜伏、刺探、暗杀等特种作战技能你们也已经学差不多了,现在是时候对你们进行一次阶段性考核了。”唐大山、楚中天、刘铁柱还有十二名队员顿时开始兴奋起来。 “地图。”岳维汉一令,唐大山赶紧将地图从挎包里掏了出来,然后在草地上迅摊开,特战队的十几名队员顿时就忽喇喇地围了上来,在岳维汉的强化训练下,甚至连仅有的两个不认字的特战队员都已经学会看地图了。“这里。”岳维汉掏出军刺指了指地图上的某点,道“临沂!刘铁柱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比了比,道:“直线距离过两百里! 岳维汉点点头,道:“日军坂垣师团的师团部就在临沂,坂垣征四郎这个老鬼子相信大家都听说过,就是这个老鬼子,在山西凭着半个师团打垮了晋绥军、中央军三十几个师,这次你们的考核科目就是刺杀坂垣,行动代号一一斩!” 岳维汉的那两个警卫员还有特战队的十几个队员顿时越地兴奋起来,这可是小鬼子的名将啊,大鱼! “为了确保这次斩行动能够成功,我将亲自带队!”岳维汉说此一顿,又道“刚才你们队长已经说了,从徐州到临沂的直线距离过两百里,我们必须在明天天亮之前徒步赶到临沂城外,然后隐蔽起来!”三天之后,无论行动是否成功我们都必须返回徐州!” “也就是说,我们在临沂最多只能停留两昼夜,我们必须在瞄小时之内f掉坂垣,否则你们这次阶段性考核就视为失败,你们也将永远失去继续留在特战队的资格,到时候从哪来就回哪去,绝无二话!”特战队员的神快领时变得严峻起来,这任务可是相当之艰巨。 先,他们并不熟悉临沂城的地形,更不知道临沂城内日军的布防图,甚至连坂垣的师团部设在哪里都不知道!要在煌小时内摸清临沂柏『内日军的布防情形,并找到坂垣的师团部,再干掉这老鬼子,时间可真够紧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特战队不就是专车这个的么?要是只能干那些普通士兵也能干得成的任务,那还叫特战队吗?还用得着这么艰巨的训练,用得着这么好的装备,用得着花这么多饷谶养着喂着吗?“好了。”蠢维汉最后说道“现在各自回去准备,晚七点到这里集结!” 十几个特战队员顿时一哄而散,各自准备,岳维汉也带着两个警卫员返回了旅部。 这次长途奔袭两百里去临沂刺杀坂垣征四郎,危险性倒是不高,以岳维汉和特战队的本事,既便刺杀失败要想全身而逃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但这次要离开七天,有些事却得提前跟参谋长刘毅交待清楚「否则是要出大事的。不出岳维汉所料,刘毅听了之后连连摇头,坚决反对。 “旅座,你这决定可真是太儿戏了。”刘毅急眼道“你派特战队去刺杀坂垣老鬼子,我是举双手赞成,可你要是亲自带队前往,我却万万不敢苟同,旅座你身为宝山旅的主官,全旅八千多官兵的主心骨,又岂能轻身犯险?” “轻身犯险?”岳维汉哂然道“只要不遇上小鬼子的特战队,以我们宝山旅特战队的本事,进出临沂城就跟出入自家院子似的,能有什么危险?” 刘毅急道:“旅座你也说了,这万一要是遇上小鬼子的特战队了呢?” 岳维汉冷然道:“就算真遇上了小鬼子的特战队,鹿死谁手也还不一定呢。”“旅座,你可不能冒险哪。”刘毅连连摇头道“不行,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同意?”岳维汉冷然道“参谋长,我请求你同意了吗?我向你请示了吗?我这是命令,命令你暂时接管宝山旅!在我带着特战队离开之后,再将作战计划上呈长官部,而不是请你批准这次斩行动!”“旅座!”见岳维汉态度坚决,刘敫急得脸都绿了。 “就这么定了!”岳维汉不由分说地道“参谋长,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七天后我一准带着坂垣老鬼子的人头回来!”说罢,岳维汉转身就是,刘毅急得是团团转,拦吧拦不住,不拦吧也不是,向上峰报告吧更不行,可把他给愁死了。正好柳忻少校经过,问道:“参座,你追是怎么号”“呃,没啥,没啥。”刘毅定了定神,转身回了作战室。 “奇怪,参座今天怎么怪怪的?”柳忻摇了摇头,刚刚回到电讯室,一名大眼美女就迎了上来,立正敬礼道“柳长官,长官部急电。“知道了。”柳忻伸手接过电文,又将大眼美女赶回了电讯室。 不知道为什么,柳忻少校心里对军令部派来的这两个机要员充满了敌意,也许是这两个机要员都长得太漂亮了吧,简直就是比西施还要蹙楚可怜,比妲己还要狐媚妖冶,自从这两个机要员来了之后,旅部的那些作战参谋没事就往电讯室里跑,真烦人。 ps:求推荐票,大伙看完别忘了投推荐票啊。 第101章 出奇制胜 稍加收拾,岳维汉就带着警卫直奔电讯室而来。岳维汉之所以决定亲自带队执行斩计划,可不是头脑热这么简单。 而且,此次斩行动更不仅仅只是为了刺杀坂垣征四郎这么简单,事实上,岳维汉已经拟定了一个详尽的作战计划,并且已经将这份作战计划交给了刘毅,在岳维汉带着特战队出之后,刘毅就会将这份作战计划上呈第五战区长官部。岳维汉拟定的这个作战计划中,有个很关键的环节。 要想完成这个关键环节,就必须要有电讯组的人随行,所以岳维汉就想到了军令部派来的机要员,岳维汉早知道那两个美女机要员是军令部派到宝山旅来的军统特务,日的是要监视他的动向,但岳维汉根本不在乎。在宝山旅,绝大多数军官都是岳维汉从基层提拔起来的。 这些军官眼里就只有岳维汉,宝山旅虽然名义上是**,是蒋委员长的部队,可实际上却是岳维汉的部队,像刘毅、李玉龙等东北军、川军军官虽然不是岳维汉提拔的,但他们也大多被岳维汉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了。 往坏了说,就算刘毅、李玉龙他们有异心,也休想从宝山旅带走一个人! 正是有了这底气,岳维汉才根本没把军令部派来的两个军统女特务放在眼里,她们施美人计也好,离间计也罢,在宝山旅统统吃不开。 不过这次,岳维汉却必需要用到她们了,其实柳忻去也能行,可考虑到此行具有很大的危险性,岳维汉就不愿意让她冒这个险。“旅客!”看到岳维汉进来,所有人赶紧起身敬礼。 柳忻少校虽然已经和旅座大人有了最亲密的**关系,隔三岔五也会偷偷摸到旅座的宿舍里去幽会,但在人前她却绝不敢造次,聪明的女人总是懂得进退取舍,绝不会拿这层关系耒要挟自己的男人,以获取所谓的地位。 岳维汉径直越过柳忻,走到了那两名旱统女特务面前,岳维汉犀利如刀的眼神直直地刺进了左边那个体型丰腴的女特务的大眼睛,道:“如果本旅座没有看走眼的话,你一定接受过格斗训练,而且身手应该不硭。”体型丰腴的女特务娇媚地道:“旅座好眼力。”岳维汉轻轻颔,旋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特务挺胸立正道:“报告旅座,宝山旅通讯队机要员蓝萍「请您训示。“蓝萍?”岳维汉不假思索地道“从现在开始,你被借调到特战队了。” 说罢,岳维汉转身就走,经过柳忻少校面前时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片刻,柳忻少校的小嘀立刻就撅了起来,心里恨恨地想:看来这世上的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没上手的女人才是最诱人的,上了手之后就立刻不新鲜了。特战队长刘铁柱大步走到蓝萍面前,道:“走吧,蓝少尉。”蓝萍少尉美目轻盈掠了刘钦■柱一眼,道:“刘队长,要不要带电台? “我让你带电台了吗?”刘铁柱立刻拉下脸来,训斥道“长官做事,需要你这个小小的少尉机要员来提醒吗?不懂规矩!”说罢,刘钦■柱转身就是,蓝萍少尉扁了扁嘀,赶紧跟上。 这也是岳维汉起的坏榜样,从柳忻到千叶花子,再从千叶花子到赵记者,岳维汉对于美女似乎天生就拥有强的免疫力,连带着他手下的这些大头兵也在美女面前变得牛逼哄哄起来,而不像许多阿兵哥,看到漂亮女人就迈不开腿了。徐第五战区长官部。 李上将正站在摸拟沙盘前呆,原本就已经相当清瘦的脸庞此时更见消瘦了,甚至连两颊的颧骨都凸了起来,旁边的白副总长也是两眉紧铺,神情凝重,徐州会战打成这样,这两位所承受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川军、东北军、山东军、桂军攻击不顺原本就在意料之中。 让李上将和白副总长没有想到的是,连蒋某人的嫡系中央军都吃了瘪,黄杰等十几个精锐师围攻韩庄、台儿庄已经整整五天了,弹药消耗不老少,人员伤亡也相当之惨重,却也没能取得什么像样的战果。今天,唐恩伯兵团也亮相了,却不知道合不会有所突破? 唐恩伯兵团可是**战斗序列中的精锐部队,不仅兵员整齐,粮饷充足,更因为唐恩伯兵团拥有重炮旅,这可是**战斗序列中仅有的一个重炮旅! 徐州会战已经打了将近两个月,之所以到今天都始终无法突破日军第第1o师团的防线,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各部缺乏重武器,特别是对于川军、桂军、山东军、东北军等地方杂牌军来说,国造手榴俾就是他们最重的重武器了。 就凭手榴弹这样的“重武器”你怎么可能撕得开日军的防线? 不过今天,蒋某人终于让唐恩伯兵团上了,唐恩伯兵团的官兵不见得就比别的地方杂牌军更英勇,但他们的重炮旅相信会给韩庄的矶谷师团造成极大的威胁,在李上将和白副总长想来,今天就算 不能克复韩庄,夺取外围阵地也应该不在话下。毕竟仗打到今天,小日本的两大主力师团也绝对不轻松,无论是弹药消耗,人员伤亡,还是残存官兵的体力、精神应该都已经到达极限了,再加上唐恩伯兵团养精蓄锐已久,以逸待劳之下应该会取得不铝的战果。 李上将和白副总长正等得着急时,副官忽然匆匆入内,神情严峻地道:“总座,前沿观察哨报告,第么邛团重炮旅的炮兵阵地遭到日军航空兵轰炸,重炮旅损失惨重,已经基本丧失作战能力。李上将的目光顿时变得凝滞。白副总长愤愤地将手中的指挥杆往地上一扔,气冲冲地道:“这仗没法打了!” 副官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由于重炮旅阵地被日军航空兵摧毁,第团对韩庄外围阵地的攻击也不顺利,波战至下午五时终于不支败退,由于各部争相后撤,缺乏保护,日军趁机反击,一举击溃了王仲廉&5军两个团。” “窝囊。”李上椁摇头叹息道“这仗打得窝囊哪……” “德公。”白副总长完脾气,很快就重新冷静了下来,道“现在真得好好想想了,眼看着日军紧急动员的二十个新锐师团就要赶到徐州战场了,我们如果再不想橄,这徐州合战只怕就要步上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的后尘了。”“辙?”李上将微微摇头道“还能想什么辙?”“想不出也要想,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 白副总长脱下军帽,挠了挠已经半秃的额头,道“我就不信了,五十几个师围着小日本两个师团不到三万人,这仗还打不赢?这样的仗要也能打输喽,中国f脆投降得了!”“报告。”忽有丑兵入内禀报道“总座,宝山旅参谋长有急事相亲。“宝山旅?岳维汉自己怎么不来呀?”李上将皱了皱眉头,旋即示意卫兵带人。 卫兵领命而去,很快宝山旅参谋长刘毅就大步走了进来,分别向李上将和白副总长敬过军礼,然后恭恭敬敬地向李上将道:“总座,这是我徂旅座拟定的一份作战计划,说是事关重大,还特别叮嘱要面呈总座,请总座过目。” “作战计划?”李上将伸手接过文件,道“岳维汉他人呢?”刘毅如实禀报道:“报告总座,旅座已经亲率特战队前往临沂了。“你说什么!?”李上将皱起眉头道“岳维汉带特战队去临沂了?” 旁边白副总长却是神情徼动■,急问道:“这小子去临沂想干什么呀?”“斩。”刘毅道“旅座想刺杀坂垣征四郎,他说这是整个作战计划的关键环节。” “斩?刺杀坂垣征四郎!?”李上将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低头阅读起岳维汉的作战计划来,旁边白副总长也赶紧凑了过来,岳维汉的作战计划很详尽,却很简单,这也是岳维汉一贯的宗旨,越是复杂的战局越是要采取简单的方式来解决。 李上将看完整个作战计划之后就族元f6,白副总长却皱眉道:“岳维汉这个计划还真是够大胆的,往好听了说是制奇制胜,往难听了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啊,德公,我看这计划的可行性等同为零,大可不必理会。 “可行性等同为零?”李上将幽幽地道“健生,你忘了江浦之战了吗?” 白副总长闻言微微色变,江浦之战开打之前,也没有人看好宝山团,白副总长甚至断言宝山团撑不过三天,可最终的结果却让所有人大跌眼睛,宝山团不仅守住了江浦,甚至还反过来全歼了不可一世的国崎支队!白副总长道:“德公,那你的意思是……” 李上将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健生,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白副总长默然,徐州会战打到这份上,他也的确没什么好主意了,虽然岳维汉的这份作战计划在他看来可行性等同为零,但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倒也不妨试试,反正对于参战的部队来说也没有多少危险性,就算计划失败,也不过多跑几十里冤枉路而已。 可是,岳维汉的这个近乎异想天开的计划如果成功了,那么台儿庄的第5师团就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一旦据守台儿庄的第第1o师团就将孤立无援,军心士气势必也会遭到极大的挫伤,**赢得徐州会战的机会就将大增。ps:伤心了,今天月票数居然为零,我哭…… 我知道最近的更新不快,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军文不同于都市、玄幻文,这玩意写着写着就得查资料,有些!$科比如参战部队的番号,人员j$科啥的,一查就得好半天,就这还经常出错,没办法啊,实在是写不快啊,再说年底了,家里破事也多,过几天还得回老家去住「大伙大家见谅则个吧,待过了年,我再奋更新,争取每天三更。 第102章 我们是** 徐州近郊,小树林。 特战队的十二名队员已经全部到齐,并且全部按照岳维汉的要求换上了日军军装,同样已经换上日军军装的蓝萍赫然就站在队列的最末尾,不过她胸前那两团鼓鼓的凸起实在是太明显了,一看就知道是个西贝货。 刘铁柱皱着眉头不说话,蓝萍忽然压低声音词-道:“队长,我们这是要去哪?”“闭嘀!”刘铁柱冷冷地掠了蓝萍一眼,语气不善地道“不该问的就别问,有问题也给我憋肚子里,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蓝萍扁了扁小嘴巴,不敢再说话了。 沙沙的脚步声忽然从不远处响起,刘铁柱闻声回头,只见岳维汉已经在唐大山和楚中天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过来,岳维汉三人同样换上了鬼子军装,岳维汉赫然还是个大佐,旁边唐大山和楚中天赫然也是大尉军衔。岳”鲁汉大步走到特战队的队列前,眼睛往前一扫顿时就皱紧了眉头。 旋即岳维汉大步走到蓝萍面前,指了指旁边道:“去,把你胸前那两团肉束起来,这样子怎么行军?又怎么骗过日本人的眼线?”特战队员们顿时轻笑起来,蓝萍更是羞得俏脸通红。 “不许笑,这是行军打仗,不是**!”岳维汉恶狠狠训完特战队员,又向蓝萍道“进了特战队,你也剔再把自个当女人,让你束胸算是容易的,真到了紧要关头,就是让你脱光了,你也得坚决服从!听到了吗?”“是!”蓝萍啪地立正,旋即转身走到旁边解开了军装。 很快,蓝萍就已经束胸完毕重新归队,这时候就再看不出太大的破绽了,只要不是凑近了仔细看,你很难现这个皮肤白得不像话又嫩得不像话的日本小兵其实是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岳维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喝道:“出!”临沂古城,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早在瘿桷i勋军团在这里跟坂垣师团激战时,临沂城内的绝大多数老百姓就已经跑了,不过在日军彻底占领临沂并且仍然任命原来的国民政府县长为伪县长,并且伪县长也出安民告示之后,不少百姓还是纷纷从乡下返回了县城。这是无奈而且悲哀的现实,日子还是得过下去,不是吗? 凌晨四点钟,赵贵仁就摸索着起床了,鬼子入侵年景不好,父祖两代传下来的醉仙楼也雇不起伙计了,他就只能自己去东门菜场买菜进货了,好在临沂的小鬼子为了收买人心,吃完饭之后多少也会给点钱,这日子也过过得下去。 从婆娘手里接过银元,赵贵仁转身开门,可这门一打开他就立刻吓了一跳! 借着清冷的月色,赵贵仁吃惊地看到自家院子里居然站了一溜的“鬼子兵”少说也有十好几个,看到这十几个鬼子兵站着不说话,赵贵仁心里就有些毛,一转念又想到昨天下午有个鬼子军官吃完饭后对着自个婆娘动手动脚的,心里似乎就明白了。“小鬼子,爷爷跟你们拼了!”赵贵仁一把就拔出了防身用的杀猪刀。 不等赵贵仁上前拼命,一个“鬼子兵”就闪电般抢上前来,一把就擒住了赵贵仁持刀的右手手腕,那“鬼子兵”的力气真大,被他往手腕上这么随便一捏,赵贵仁顿时感到右半边身子都麻了,再动弹不得。一个军官模样的“鬼子”走了上来,道:“别怕,我们是**!” 这伏“鬼子”自然就是岳维汉所率的特战队,从徐州到临沂两百余里的夜间急行军,对于特战队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蓝萍这个军统女特务也表现出了远普通**将士的体能和毅力,倒是有些出乎岳维汉的预科。特战队赶到临沂时,才只凌晨三点多钟。 真要说起来,岳维汉的特战队其实才训练了一个多月,还根本算不上真正的特种兵,但对于这个时代的日军野战师团来说,这支半拉子特战队也是支相当可怕的突击力量了,尤其是日军的那些个野战师团根本就没有应对特种打击的经验。 借助飞索,特战队很轻松就翻过了临沂城的古城墙,根本就没有惊动城门口的守军以及城墙上的巡逻队,进城之后,岳维汉一眼看到大街上的醉仙楼就翻墙进来了,原因很简单,酒楼茶肆都是人流出没之地,消息相对灵通。 岳维汉可不想像无头苍蝇似的在临沂城内瞎转。赵贵仁眨了眨眼睛,终于回过神来了:“你……说的是中国话?“废话。”岳维汉没好气道“我是中国人,凭什么不说中国话?赵贵仁惊疑不定地道:“你们真是**?”岳维汉不答反问道:“我们用得着骗你么?赵贵仁绷紧 的神经一下就松了,老总,你们可吓死俺了。”你个死鬼,跟谁在说话呢?”赵贵仁的婆娘忽然从里面走了出来,还别说,赵贵仁这媳妇长得还挺俊的,看到院子里这么多“鬼子兵”俏媳妇顿时就变了脸色,赵贵仁赶紧解释道“媳妇别怕,这不是鬼子,都是**的老总。“**老总?”俏媳妇定了定神,赶紧道-“俺去给你们烧水。” 当下赵贵仁赶紧将岳维汉一行让进正屋,又划燃火柴要去点灯时却被岳维汉阻止了,岳维汉道:“别开灯,剔让人知道你家里来了外人。“哦。”赵贵仁赶紧又甩灭了火柴,讪然笑笑。“兄弟,怎么称呼你啊?”对于这今年轻汉子,岳维汉还是挺钦佩的,没别的,敢拔出杀猪刀跟小鬼子刺刀见红的,都是好汉子。“老总快别叫俺兄弟了。”赵贵仁忙道“叫俺阿贵就行了。”“好,阿贵兄弟。”岳维汉拍了拍赵贵仁的肩膀,道“你对临沂应该很熟吧?” 赵贵仁连连点头道:“我祖上六代都在临沂,临沂的大街小巷没有我不熟态的。”“好,那你知不知道小鬼子第5师团的司令部设在哪里?”岳维汉凝声问道。 “这个嘛……俺是真不知道◇”赵贵仁挠头苦笑。旋即又道。“不过俺知道有两个地方小鬼子的门禁特别严,尤其是北门狮子胡同内的赵公馆,小鬼子的斗禁特别严,几乎整备巷子都戒严了,除了那个狗汉奸赵县长外,谁也不让进。”“狮子胡同,赵公馆?”岳维汉顿时日露凶光。赵贵仁又道:“还有就是南城的李家大院,门禁也挺严。” 岳维汉沉吟道:“看来南城的李家大院应该是小鬼子宪兵队的司令部,狮子胡同赵公馆才是坂垣征四郎的师团部!”↓坂垣?”赵贵仁忽然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岳维汉凛然道:“阿贵兄弟,你又想起什么来了?” 赵贵仁道:“前几天狗汉奸赵县长突然派未了他的老管家,让俺做好祖传的招牌菜酱牛肉给送去,上门什!”!↑飞正好看到狗汉奸王县长跟个老鬼子在客厅里吃饭,那老鬼子好大卜:“……,吃个饭客厅外还有迳么多鬼子兵守着,我只远远听到那狗汉七:-!i么坂垣之类的。” “是不是坂垣桑?”岳维汉心想,坂垣征四郎是个中国通,知道怎么收买人心,自降身价跟个汉奸县长平辈论交也是有可能的,坂垣征四郎这老鬼子可不简单,知道只有从文化上入手,才可能真正征服中华民族。“对对对,就是坂垣桑。”赵贵仁道。 “那就对了。”岳维汉狠狠击节,说罢又向赵贵仁道“阿贵兄弟,待会你该干吗还干吗去,就装做什么事都没有生过,白天你的饭馆也要照常营业,千万不要在鬼子面前露馅,也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就在你们家后院,知道吗?”“知道。”赵贵仁连连点头道“老总你尽管放心。”“好了,那忙你的去吧。”岳维汉道“让你媳妇该干吗也该干吗去,我们在柴房窝一天就行,别管我们。“好嘞。”赵贵仁道“那俺去了?”“去吧。”岳维汉点点头,赵贵仁便真的转身走了。 对于这今年轻汉子和他的俏媳妇,岳维汉却没有任何担心,如果一个敢于跟小鬼子刺刀见红的热血汉子也会出卖自己的同胞,那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也就真的没什么希望了,岳维汉和这群特战队员就算今天不死在这,将来也难免死在小鬼子的屠刀下。 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醉仙楼也照常营业,也有几拨小鬼子未吃饭,赵贵仁夫妇也表现得非常镇定,并没有任何人现醉仙楼后院柴房里居然隐藏着十几个中国特种兵!事实上,坂垣征四郎这个老鬼子再谨慎,再中国通,也不可能颖料到,中**队里已经突然间多出了一支可怕的特种兵,并且这支特种兵已经进了临沂城!九点一过,街上就开始宵禁,醉仙楼也就打烊了。 岳维汉刚刚下令,让特队员们各自检查装备,赵贵仁就提着一大蓝子大肉包子还有一个食盒匆匆进了柴房,道:“老总,你们饿坏了吧?来,这是山东大肉馅包子,快趁热吃,再尝尝我们醉仙楼的祖传招牌菜,酱牛肉!” 岳维汉和特战队员们也不客气,当下就拿起包子狼吞虎咽起吃将起来,唐大山一个人就干掉了十几个大肉包子还有至少半斤酱牛肉,边吃边赞不绝口道:“好吃,嗯,妾好吃,比我们东北那旯旮的酱牛肉好吃多了。 第103章 踩点 吃完饭,岳维汉又将特战队员召到了跟前。“换装!”岳维汉打了个手势“时间两分钟。” 所有的特战队员赶紧卸下背包开始拮装,不到片刻功夫全都换上了夜行衣。“检查装备!”岳维汉再次比了比手势,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而有序地检查各自的装备。“柱子。”岳维汉转向刘饺柱,以手语比划道“你带第卜卜组去城外弄点动静出来,把城内的鬼子都调动起来,探探他们的底。刘钛柱当即向岳维汉比了比大拇指,意指他已经知道了。“曹尚飞。”岳维汉又向曹尚飞比划道“第刎、组负责查探电站的位置。”曹尚飞也当即向岳维汉比了比大拇指。 “庞虎。”岳维汉再转向庞虎,以手f第刭、组踩探辙退通道,哪个位置可以安排狙击手,哪个位置可以设置警戒哨,都要标清楚。”庞虎点点头,也向岳维汉比了比大拇指。岳!。!!汉最后向唐大山和楚中天比划道:“你们两个,跟我去赵公馆。 唐大山和楚中天目露兴奋之色,同时向岳维汉比了比大拇指,旁边的赵贵仁看得是满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岳维汉他们在槁什么西洋镜,蓝萍虽然知道他们是在以手语交流,却也不知道具体的交流内容。 在蓝萍、赵贵仁困惑的眼神注视下,岳维汉最后竖起右掌,又往前猛然一切,整装待命的十二名特战队员连同他们的队长刘铁柱顿时就像箭一般窜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穿过院子翻墙消失在了外面的茫茫夜色里。岳维汉这才起身向蓝萍道:“你待在这,哪都不许去!” 说罢,岳维汉又向赵贵仁道:“阿贵兄弟,你该干啥还干啥,就当我们不存在。”“邀d赵贵仁应了声,赶紧转身去了,他也看出来了,这群**老总个个都能飞桤走壁,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也的确帮不上啥忙。很快,岳维汉也带着唐大山、楚中天翻墙消失了。临沂城南,宪兵队司令部。 保安队长刘京生正向宪兵队长丰村少佐汇报工作。 原来的临沂保安队已经被庞炳勋收编,并且在临沂保卫战中拼光了,刘京生的保安队却是中村少佐刚刚收编的地主武装,民国年间,各省由于军阀混战,民不聊生,许多大户人家为了自保都有私人武装,刘京生运支武装就是临沂附近势力较大的一支。“刘桑,你跟刘黑七的谈判进行得怎么样了?”中村少佐阴沉着脸道。 刘黑七是鲁南地区势力较大的一伙土匪,日军在占领山东大部份地区之后,深感兵力不足,难以守备整个山东,所以就想到了招安当地的地主、土匪武装,试图借助中国人的力量来实现统治中国人的目的。呀。刘京生躬着腰道:“太君,刘黑七答是答应号-,不过条件很苛刻中村少佐冷然道:“说来听听。”刘京生道:“他想当皇协军的师长!“师长?”中村少佐皱了皱眉头,旋即说道“哟西,只要他愿意为皇军做事,就让他当皇协军的师长。”“呃,这个一一一一一一” 刘京生顿时语塞,心里却恨恨地想,早知道这样,老子当初也谋多提些条件,可现在这事却不好办了,亏了,真是亏大了。“轰……”刘京生正感到懊恼时,南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隐隐的爆炸声。“哪来的爆炸声?”中村心头一跳,忽有日军少尉匆匆入由,收脚禀报道“长官,城外哨卡遭到不明武装袭击,请求增援。”“八嘎,命令第2中队,立即出动!”中村少佐说罢又向刘京生道“你的保安队也立即集结,随同全军一起行动!“哈依。”刘京生赶紧点头哈腰。中村少佐转身欲走,办公室的电话铃就响了。 中村少佐急上前拿起电话,却是坂垣征四郎中将打来的,当即低头应道:“将军阁下请息怒,只不过是一小股土匪武装袭击了南门外的哨卡,我很快就会解决。”说罢,中村少佐又向副官和刘京生挥手喝道“开路,开路!”临沂城北,离赵公馆不远有座六层古塔。 岳维汉带着唐大山和楚中天此时就猫在古塔顶层的暗影里,站在古塔顶层,正好可以居高临下将整个临沂城的动静尽收眼底。“旅座,小鬼子出城了。”楚中天忽然说道。 不用楚中天提醒,岳维汉也看到了,城南方向突然间就亮赵了大片灯光,旋即十几杷摩托车还有好几辆大卡车就从李家大院里轰轰隆隆地驶了出来,又直奔南门而去,大卡车后面还有大队身穿狗皮的汉奸保安队徒步跟进。“小鬼子人不多。”楚中天道“十四辆边三轮,三相大卡车,顶多一个中队。” “这只是鬼子宪兵的一部份。”岳维汉摇头道“赵公馆的鬼子也还没动静呢。” 唐大山道:“旅座,要不我下去弄出点动静,把赵公馆里的鬼子兵也引出来?” “不行,不能打草惊蛇。”岳维汉摇了摇头,冷然道“赵公馆里驻扎的可是小鬼子最精锐的野战师团,不是宪兵队那种守备旅团可比的,你们瞧着吧,天不亮,赵公馆的小鬼子就得起来操练,到时候鬼子一列队,瞎子都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对啊。”唐大山恍然大悟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迳层?”“你要能想到这层,你不也成旅座了?”楚中天没好气道。唐大山当即勃然大怒道:“你个新兵蛋子,瞎叽叽个啥呢?”“你骂谁是新兵蛋子?”楚中天不服道“你不就比俺多当了几年 “行了,他娘的这都啥时候了,还吵吵?”岳维汉训斥道“赶紧制图,把赵公馆妁姬,形图给画下来,特别是亮着灯光的那两个院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前面那个院子应该是司令部,后面那院子肯定是坂垣这老鬼子的起居室。唐大山为难道:“可是旅座,这黑咕隆冬的啥也看不见,咋画呀“那你就留下。”岳维汉道“等天亮了再画,必须给我画仔细“啊?”唐大山叫苦不迭道“旅座,那俺岂不是要在这塔上躲一 楚中天当下极为得意地道:“谁让你欺负俺来着?你个死老兵蛋子,活该。” “你也甭得意。”岳维汉向楚中天道“你也留下,大唐负责绘制地形图,你负责标注小鬼子的防御布置,鬼子师团部有多少处明暗火力点,有多少岗哨,多少巡罗队,什么时候换岗,什么时候经过哪里都得一一标记清楚,不得出任何差错。”楚中天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旁边唐大山年幸灾乐祸地笑了起岳维汉的判断非常正确,坂垣征四郎的师团部的确就在赵公馆 赵公馆拥有大大小小好几进院子,现在依然亮着灯的却只有中间紧挨着的两进,前面那进大院正是第5师团的司令部,北边正屋是作战宣,东厢是参祺部,西厢是电讯室,后面那进小院也的确是坂垣征四郎这个老鬼子的起居室。作战宣里,坂垣征四郎和参谋长樱田武中将正在探讨战况。 在日军战斗序列中这样的情形比较少见,一般来说,日军各个师团的参谋长都是大佐军衔,像第5师团这样派个中将来当参谋长,还是比较罕见的。 松田武道:“坂垣君,坂本顺刚刚来急电,第21旅团已经伤亡过半,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全军勇士的士气仍然高昂,为天皇陛下捐躯的决心也依然坚定,只要德川好敏的航空队能够及时空投弹药补给,坚持到月底应该不成问题。” “哟西。”坂垣征四郎欣然道“洱药补给不必担心,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可以请求寿内阁下出面,请求驻青岛的海军第三舰队出动海军航空兵空投弹药补给,倒是大本营紧急动员的十五今后备师团,月底之前是否能够赶到鲁南?”松田武沉吟片刻后道:“我想应该没什幺问题。” 坂垣征四郎忽又问道:“矶谷廉介的第1o师团怎么样了?” “第1o师团的情形比我们还要糟糕。”樱田武摇头道“濑谷旅团据说已经打残了。” “唉,意气之争害人哪。”坂垣征四郎极为阴郁地道“韩庄的地形相比台儿庄,明显不利于坚守,如果第1o师团当初能够听从我的建议,主动向台儿庄方向靠拢的话,集两大师团之兵力,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松田武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们第5师团以半个师团的兵力在山西所向披靡,连续打垮了三十几个支那精锐师,触动了很多人的神经哪,想必矶谷廉介心里也是憋了口气,希望能在鲁南战场打出第1o师团的威风吧。” 坂垣征四郎冷然道:“此时的支那已经不是我们进攻山西时的支那了,鲁南战场的支那军也绝非山西战场的晋绥军所能比拟,矶谷廉介若仍然幻想着能够凭借一两个师团就打垮几十个支那精锐师,那是注定要吃大亏的。”↓坂垣君,不说这些了。”橙田武道“但愿他们能够坚持到月 ps:最近书评区有不少很有见地的书评,剑客天天在看的,同时也真心表示感谢,也一定尽量把情设计得完善些,漏洞少一些。 第104章 特种打击 坂垣征四郎点点头,忽又问道:“樱田君,刚才城外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哦,这事宪兵队已经查清楚了,是一小股土匪武装。”樱田武道“由于宪兵队增援及时,城外哨卡并没有遭受什么损失。”“土匪?”坂垣征四郎皱眉道“既然这些土匪不识抬举,那就 松田武道:“坂垣君放心,我已经命令武田君的骑兵联队做好准备,明天一大早就进剿刘黑七的土匪窝。”“哟西。”坂垣征四郎点点头,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过,就回 松田武在作战室再呆了片刻,也返回参谋部睡下了,此时的樱田武和坂垣征四郎完全不知道,中**队里已经出现了一支特种兵,并且这支特种兵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临沂县城,此时就躲在暗处窥探他们的师团部呢。太阳东升又西落,转眼间就到了次日晚上。 派出去执行任务的三个特战小组纷纷回到了醉仙楼后院柴房,在高塔上守了一整天,此时早已经饥肠辘辘的唐大山和楚中天也回来了。 负责查探日军虚实的刘铁柱先说道:“老大,临沂城内的小鬼子还真不少,除了驻守南门的宪兵大队,东门外还驻扎了一个骑兵联队,另外西门、北门也各驻扎了一个中队的鬼子兵,总兵力少说也有两千多人,不过鬼子的骑兵联队还有大约两个中队的宪兵队从早上出城,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估计是执行任务去了。”岳维汉又向曹尚飞道:“电站的位置打探清楚了吗?” 民国的电力建设虽然落后,但像临沂这样的县城却大多都有独立的火力电站,以向本县的工厂、学梭■、医院、政府机关等场所供电。曹尚飞道:“已经打探清楚了,就在北门外。岳维汉又向庞虎道:“撤退线路设计好了吗?庞虎道:“已经设计好了。”岳维汉最后问楚中天道:“鬼子司令部的警戒如何? “也就稀松平常。”楚中天道“司令部内就驻扎了一个中队,平时都呆在最后面那进院子里,赵公馆院墙上有高压电网,四周有岗楼,晚上还有探照灯,有四班巡逻队不间断地来回巡逻,不过只要中断电力供应五分钟,我们就能轻松突破整个警戒网。”“小鬼子真是大意。”蓝萍忽然道“司令部的守备居然都这么 “大意?空虚?”岳维汉冷然道“小鬼子可不大意,临沂城的守备更不空虚,要是正面强攻,就算调来十个精锐师,也未必能拿下临沂城,至于司令部的守备力量,你觉得高压电网加四周岗哨,再加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还不够吗?”说罢,岳维汉又道:“现在对表,时间是九时十四分!” 刘铁柱、曹尚飞还有庞虎纷纷掏出怀表,开始对表,这玩意可精贵,还没法做到每名队员一只,只能每个组长配一只怀表。 对完表,岳维汉又开始分派作战任务:“第刎、组,凌晨两点准时切断全城的电力供应,完成任务后迅进城,协助第刭、组保护撤退通道;第第卜卜组跟我去端掉小鬼子的师团部。凌晨两点,坂垣师团司令部的作战室里依然是灯火通明。 按照惯例,不到凌晨三点过,坂垣征四郎和樱田武是不会回房休息的,这会也正围在地图前看着几名作战参谋正在图上作业,虽然大本营紧急动员的后备师团还没到位,但华北、华中战略方向的部队却已经乔始先期准备了。毫无征兆地,作战室里的灯光就熄灭了。”八嘎!”坂垣征四郎起道“怎么回事,怎么停电了?” 松田武也怒道:“立即启用师团部备用电机组,紧急供电,再给我接宪兵队,中村片八郎这个蠢货究竟在干什么?竟然连最基本的电力供应都保障不了吗?” 由于电力供应突然中断,赵公馆四周围墙上设置的日军岗哨顿时全部抓瞎,高压电网也成了摆设。 黑暗中,没有任何人知道,九道矫健的身影已经无声无息地翻过围墙进了赵公馆,等到备用的电机组紧急启动并且重新开始供电时,一队“九名日军”已经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坂垣师团司令部所在的大院外。 看到那队日军领头的居然是名大佐军官,守门的两名日军士兵赶紧收脚立正。 那大佐军官从鼻孔里哼了声,旋即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身后的日军也鱼贯而入,不过轮到最后两名士兵时,却忽然停了下来,守大门的两名日军士兵正感到纳闷时,突然感到背心一凉,急低头看时,只见一柄锋利的刀尖已经从自己胸口透了出来。 那两名“日军士兵”迅将毙命的卫兵拖进了门后暗影里,李代桃疆继续站岗。 剩下的七名“日军士兵”进了院子之后立刻分成了三股,三人直扑正屋作战窒,两人拐向西厢电讯室,另外两人则迅拐进了东厢参谋部,毫无疑问,这九名“日军士兵”就是乔妆打扮的**特战队了。 坂垣师团司令部的警备是典型的外紧内松型,在四门和城墙方向戒备最为森严,师团部所有直属部队几乎都派出去把守四门了,其次是赵公馆四周围墙的守备,有高压电网,驻守赵公馆的步兵中队也椅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围墙的守备上。不过进了司令部由之后,却几乎就没什么警戒措施了。 这倒不是小鬼子大意,主要是在此之前日军根本就没有遭到过类似的特种打击。 作战室里,樱田武刚刚在电话里将宪兵队长中村片八郎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猛然抬头却看到一位极为陌生的大佐军官昂走了进来,不由皱眉道:“你是谁?”樱田武很困惑,第5师团所有大佐以上军官就那么几个,眼前这位大佐军官却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位大佐军官自然就是岳维汉了,岳维汉也不说话,上前直接一记掌刀切在了樱田武的脖子上,只听喀嚓一声脆响,樱田武的殖骨就被整个切断了,旋即脑袋一歪直挺挺地倒了下来,旁边的几今日军参谋顿时就愣住了,原本背着身的坂垣征四郎也猛然转身回头。 不等岳!”鲁汉下令,唐大山和楚中天就已经恶狼般扑了上去,电光石火之间,作战室里的另外四个参谋人员就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唐太山和楚中天的度太快,快到他们甚至来不及求援,更来不及投枪自卫。 坂垣征四郎这老鬼子的反应倒是不慢,一看情形不对就想拔刀自卫,可惜他快,岳维汉手中的刺刀更快,只听噗的一声,锋利的刺刀已经刺穿了坂垣征四郎的咽喉,返老鬼子喉头嘶嘶地冒着血沫,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中。很快,东厢参谋部和西厢电讯室里的鬼子也都被肃清了。 小鬼子司令部的留守人员原本就不多,再加上坂本支队组建时又从师团部调走了一部份作典参谋以及通讯参谋,留在第5师团司令部的参谋就更少了,区区十几个鬼子参谋如何会是待战队这群虎狼之兵的对手?“密电码呢,找到了吗?”岳维汉赶到电讯室,杀气腾腾地问道。 “找到了!”岳维汉话音方落,蓝萍就惊喜地叫了起来,手里赫然拿着一个笔记本,不过很快她的表情就垮了下来,道“不过老大,我看不懂日文。”“我懂。”岳维汉一屁股坐到了电报机旁边,道“我给你与间译。 蓝萍也赶紧坐到了电报机旁边,又迅栽上耳塞,然后在岳维汉的口述和翻译下不时按动报器,长长短短、断断续续的摩尔电码迅传输了出去。台儿庄,坂本支队司令部。 参谋长小野大佐满脸难以置信地走了进了作战室,向坂本顺道:“将军阁下,师团部急电,要我们立即弃守台儿庄,向临沂方向突围!”“你说什么?”坂本顺猛然回头,两眼圆睁道“立即弃守台儿庄!?“哈依。”小野大佐猛然低头道“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事实的确如此!” 坂本顺猛然上前揪住小野大佐的衣襟,声嘶力竭地道:“小野君,你真的确定这是师团部的电报?” “哈依。”小野大佐困难地低头道“将军阁下,这的确是师团部的今报!” “八嘎,八嘎牙鲁!”坂本顺的脸肌剧烈地抽搐了西下,咆哮道“为什么,遑究竟是为什么?” 小野大佐道:“也许是敌情有变,也许师团长阁下有了新的计划,总之我们还是尽快开拔吧。”“不!”坂本顺咬了咬牙,断然道“立即回电,要求代号验证! 日军每个师团、旅团乃至联队都有自己的代号,比如第第第5师团的代号则是“鲤”对于日军官兵来说,师团代号并非什么秘密,但对于不知道日军传统的敌军间谍来说,这却是个难以破解的秘密。 显然,坂本顺心里有所怀疑,师团郜的电台是否已经遭到敌军劫持?这个想法虽然很疯狂,但理论上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由于日军亭级森严,坂本顺没有资格越过师团部直接向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求证,所以就想到了代号验证。 ps:构思这段特种作战剧情真是费了不少脑细胞,要考虑的细节很多啊,不过总算是写完了。 第105章 台儿庄大捷 临沂,第5师团司令部。 “老大,日军来了一组奇怪的信号。”蓝备忽然轻叫起来“像是个代号。 很快,蓝萍就将那组信号抄录了下来,岳维汉拿过密码本一对照,顿时就狞笑道:“没错,这是代号,小鬼子还真他娘的狡猾「立即回电:‘鲤,o”蓝萍愕然道:“就回一个‘鲤,?”“对。”岳维汉冷然道“这是第5师团的代号!” 对于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将领来说,日军各师团的代号根本就是个谜,他们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日军各师团还有代号存在,但对于岳维汉这个穿越众兼军史爱好看来说,却不可能不知道坂垣师团以及所属第q、第21旅团的代号。 话音方落,院外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特战队已经和司令部的日军巡逻队接上火了,小鬼子的警备工作虽然外紧内松,可这毕竟是号称钢军的第5师团,巡逻队的这些老鬼子也都是从死人堆里趟出来硌,很快就从空气里嗅出了异常。“撤!”岳维汉一声令下,特战队员们迅撤出了电讯室,走在最后的刘铁柱反手扔下一枚手雷,电讯室里的几台电台与直时就全报销了台儿庄,坂本支队司令部。小野大佐匆匆而入,向坂本顺道:“椁军阁下,师团部回电。 坂本顺接过电文一看,心中顿时疑虑尽坩,旋即扭头恶狠狠地道:“命令,河田大认为前导,其余各大队相继跟进,向临沂方向突围!”“哈依!”几个联队长、大队长猛然低头应诺。 对于突围,坂本少将还是相当自信的,不要说台儿庄外围的**毫无准备,就算他们有所准备,也绝对挡不住坂本支队,这么多天来,坂本支队之所以坚守台儿庄不走,不是他们突不了围,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想突围。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作战室。 已经凌晨两点过了,李上将和白副总长却是睡意全无,按照岳维汉拟定的作战计划,今天凌晨他的待战队将对日军第5师团设在临沂城内的师团部动特种打击,并将劫持第5师团司令部的电台,向台儿庄的坂本支队下达突围命令。参与伏击的十四个师已经全部到位,就等着坂本支队突围了! 只要坂本支队从台儿庄突围,那么他们的覆灭也就注定了,失去了台儿庄外围的坚固工事,再加上现在又是晚上,小鬼子的飞机没法升空参战,以**十四个师的优势兵力,如果还是无法打垮坂本支队区区几千残兵,那中国真的不如直接投降得了。作战室里一片寂静,只有隔壁电讯室里的电台嘀嘀嗒嗒响个不停。 李上将靠着椅背正在闭目养神,白副总长却背负双手正在来回踱步,几个作战参谋正在小心翼翼地移动沙盘上的红蓝两色小旗,其中有个参谋小声地道:“嗳,你们说坂本支队真的会从台儿庄突围吗?”笑!”“我看悬,小鬼子又不傻。”“就是,岳维汉这作战计划也太异想天开了。”“十几个人就想端掉第5师团司令部,还要劫持天台?开什么玩“你们还真别这么急着下结论,从四行仓库以来,宝山旅创造的奇迹还少吗?”“宝山旅是打了不少胜仗,这个我们大伙也承认,可那都是在正面战场,可这次却是小股部队深入敌后,能一样吗?” “。:。,你们忘了,岳维汉可是亲手狙杀7日军上海派谴司令朝香宫鸠彦,那小鬼子还是日本皇族呢!淞沪会战时,岳维汉不也带着一支小部队炸掉第第三师团中将师团长腾田进?” 几个作战参谋正在争论不休时,李上将的副官忽然神情振奋地走了进来,道:“总座,前沿观察哨刚刚传回消息,台儿庄的坂本支队开始突围了!”“哦?”李上将微眯的眼睛顿时就睁了开来,有莫名的寒光一闪而逝。 白副总长的脚步也猛然顿住,转身回头道:“岳维汉这小子还真把活干成了!” 作战室里的几个作战参谋顿时间也炸了锅,无论是支持岳维汉的,还是不支持的,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了震惊之色。 “命令。”李上将猛然起身,道“台儿庄外围各师,不可轻易纵敌,亦不可死战,适当的时候让开一个口子,放他们突围!潍台公路两侧已经进入伏击阵地之各师,立即做好战斗准备,一旦日军进入伏击圉,即全军压上,与敌展开白刃拼刺,天亮前一定要结束战斗!” “是!”副官啪地立正,旋即领命去了,李上将再没有丝毫睡意,与白副总长同时站到了摸拟沙盘旁边,白副总长从作战参谋手中接过指捧杆,指了指沙盘上某处道:“德公你看,这片河谷就是我们预设的伏击阵地……”临沂全城。 特战队正沿着大街小巷且战且退,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鬼子兵正越来越多,所幸岳维汉早就让危虎踩探好了撤退线路,又将庞虎的第纠、组以及曹尚飞的第剔、组留下来保护撤退通道,特战队这才没能落入鬼子的重围。“老大!”庞虎的身影突然从前方墙头上冒了出来,大叫道“这边!” 待岳维汉一行九人全部翻过墙头,庞虎又将手中那束正噗噗冒烟的手榴蚌扔了下来,旋即翻身就是,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整堵围墙顿时垮塌下来,弥漫的烟尘顿时就遮住了追踪而止的日军官兵的视线,不得已,鬼子兵只能从两侧绕行追击。等鬼子兵绕过围墙时,岳维汉一行人早已经顺着飞索土了城墙。 鬼子兵急举枪始准时,城头上的人影一闪又消失了,呼啸而至的子弹只将城头的垛堞打得砖屑四溅,却连特战队格半根毛都没伤着。台儿庄以东数里,王场河谷。 日军坂本支队残部四千金人正沿着潍台公路向临沂方向急进,虽然师团部的命令下达得非常突然,也很让人不解,但坂本顺少将还是严格执行了师团部军令,日军十七个常设师团在这方面还是相当严格的绝对是军令如山,令行禁止。只可惜,在某些特定的时候,这些优点却反而成了致命的弱点。 不出坂本顺少将所料,中**队仓\{i之间根本就组织不起像样的阻击,在日军突围之后也组织不起有效的追击,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坂本支队顺着潍台公路扬长而去,师团部的突围令虽然突然,可选择的突围时机却还是相当不错的。某一刻,空旷的河谷地里突然升起了两红色信号弹。 旋即潍台公路两侧的野地里就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紧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团从公路上绽起,耀眼的红光中,成千上万的**官兵已经端着刺刀从公路两侧的河沟、田梗、树林、草丛里窜了出来。日军撤出去的警戒哨未及抵抗就已经被**迅猛的人潮给淹没了。 装甲指挥车内,正在闭日养神的坂本顺少将猛然睁开眼睛,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中了中**队的埋伏了,当即厉声下令道:“命令,山炮联队立即构筑炮兵阵地,各步兵大队立即向支队本部靠拢,构筑环形防御阵地,固守待援!” 坂本顺的反应很快,应对也极为老辣,坂本支队那些老鬼子兵的素养也极为出色,面对**突然如其来的伏击,他们愣是不慌不忙,一部份鬼子兵迅从大队中分了出来,侧击拱卫两翼阵地,一部份鬼子兵则迅沿着公路两侧挖掘野战工事。不过,坂本顺再老辣,坂本支队的老鬼子兵再馈定,也都已经晚 当坂本支队从台儿庄突围那一刻起,他们的灭亡就已经注定了,离开了精心构筑的防御工事群,日军的单兵素养优势和炮火优势就根本无从挥了,在**十倍乃至二十倍的绝对优势兵力面前,再精锐的老鬼子兵也不可能招架得住! 说到底,**将士也都是好样的,他们虽然在装备上不如日军,可在敢死敢死战的决心和勇气上,却是丝毫都不输给日本人!特别是中央军的十几个精锐师,官兵们拿着每个月四块五的军饷,那战斗力绝对是杠杠的。 不到片刻功夫,参与伏击的十几个**师就乇经越过了两千米的警戒线,冲到7日军坂本支队本部的队列前,而此时,坂本支队的野战工事根本就还没来得及构筑完成,他们的野炮甚至还没来得及架起来就已经被**的人潮给淹没了。徐州,第五战区长官昝。凌晨六时,东方天际已经微微露出了一丝鱼肚白。 眼看着天色就要放亮,而台儿庄那边却迟迟不见消息传回,李上将和白副总长不由得有些焦虑起来,不过两人毕竟带了大半辈子的兵了,各种惊心魂魄的时刻也经历得多了,至少在表面上还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 某一刻,作战室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大捷,台儿庄大捷!”战区骑兵通讯员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作战室,气喘吁吁地道“总座,日军坂本支队在王场河谷被我军全歼,坂本支队自支队长坂本顺少将以下四千金人,无一漏网!” ps:不好意思,回来晚了。 另外,推荐票好少啊,名次掉到四十开外去了,寒碜了点,拜托大伙看完章节之后顺手扔几张推荐票,拜托了。 第106章 “钢军”之覆灭 济南,日军大本营派遣班指挥所。冈部直三郎中将一夜未睡,正和作战室里的作战参谋们忙着查看地图,设计包围网,大本营紧急动员的2o今后备师团虽然还没有赶到中国战场,但作为大本营直派济南前线指挥所的最高指挥官,冈部中将却必须先期拿出详细的作战计划。 凌晨三点刚过,通讯参谋就神情严峻地走了进来,收脚立正道:“将军阁下,临沂宪兵大队刚刚来急电,第5师团司令部于半小时之前遭到支那特种兵袭击,坂垣阁下、樱田阁下以及司令部内所有参谋人员已经全体玉碎!”“什么?”冈部中将的眼睛瞪时就睁圆了“全体玉碎?” 哈依。”通讯参谋猛然低头道“支那特种兵在袭击了第5师团司令部之后,又成功突围,去向不明,中村少佐提醒将军阁下,同时也请将军阁下转告华北、华中所有皇军指挥官提高警惕,谨防支那特种兵的特种打击!” “八嘎,支那人什么时候也有了特种兵?”冈部中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很快,冈部中椁脑子里就浮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中国特种兵袭击第5师团司令部会不会别有阴谋?如果仅仅只是为了猎杀皇军的高级将领打击全军的士气,那么北平的寺内阁下相比坂垣阁下似乎更有价值。 可中国特种兵偏偏就选择了临沂的坂垣阁下,难道说这跟鲁南会战有关?想到这里,冈部中将再也坐异;住了,当即说道:“快,马上联络坂本支队!” 通讯参谋领命而去,很快又神情凝重地回来了,道:“将军阁下,坂本支队失去联络!” “嗯?”冈部中将的神情顿时变得越严峻起来,又道“立即联络第1o师团,问问那边有什么异常没有?第1o师团斟是很快回电了,一切正窜。 韩庄跟台儿庄相隔不过五十里,坂本支队从台儿庄突围时虽然爆了激战,可韩庄的日军第1o师团却以为是**在趁夜进攻,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而坂本支队也以为坂垣征四郎已经跟第1o师团协调好了,所以也没向韩庄的日军打任何招呼。 这样的情形似乎有些诡异,其实却很正常,这跟日军十几个常设师团的传统有关。 在日军十七个常设师团里,下级军官和普通士兵大多出身平民,绝对是令行禁止,可师团长级别以上将领却大多出身名门望族,因此都喜欢自作主张,实战中也屡屡突破日军大本营设定的战略底线,各师团之间也多半是互不服气,互相别苗头。比如坂垣征四郎,在未经大本营许可的情形下就悍然打进了山西! 比如中岛贞雄、谷寿夫还有荻洲立兵,在未经松井石根许可的情形下,就率领本部师团越过吴福线将战火烧向了南京战区,而在第瞄、第第6师团越过吴福线之前,日本大本营其实并不想继续扩大淞沪会战,更没想过要占领南京。 又比如这次鲁南会战的矶谷廉介还有坂垣征四郎,日军大本营和华北方面军司令寺内寿一最相i的命令仅仅是让第第5师团打通胶济铁路,可矶谷廉介和坂垣征四郎这两个老鬼子却拿着鸡毛当令箭,直接将战火烧到了鲁南地区。 日军大本营和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现**在津浦铁路沿线的防御竟然如此空虚,便也迅修改了作战计划,命令第1o师团沿着津浦铁路迅南下占领徐州,同时命令第第1o师团侧翼。就这样,才有了华北、华中两个战略方向的日军会师徐州的计划! 总之,正是由于日军十几个常设师团的师团长拥有“抗命不遵”的传统,坂本支队在撤退前才没有通报韩庄的第1o师团,因为坂本顺不确定这次突围是不是因为坂垣阁下又有了什么重大图谋,如果通报了第第1o师团分走功劳了吗? 说到底,派系之争、意气之争其实在部里都存在,日军内部也同样存在,只不过没有**内部那样夸张而已。从第1o师团那边得不到想要的消息,冈部中将不由得心急如焚。 坂垣征四郎遇刺身亡以及第5师团司令郜被端这个消息虽然极具震憾性,可对整个华北方面的日军却并没有太大的实质性威胁,可如果坂本支队提前覆灭,那后果无疑就相当之严重了,搞不好整个鲁南会战的计划都会化为泡影!可现在离天亮又还有好几个小时,势必不能派航空兵去侦察。 不得已之下,冈部只得将第5师团司令部遇袭,坂垣征四郎及松田武遇刺身亡的消息紧急上报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以及日军大本营,同时紧急电令驻守临沂的宪兵大队以及第第乡绔兵联队想尽一切办法联络坂本支队!武汉行营,蒋委员长官邸。 上午九时,军令部长何应钦在国府侍卫长王世和的引领下匆匆来到蒋委员长身边,不及立正敬礼就兴冲冲地道:“委座,台儿庄大捷!”“哦?”蒋委员长微眯的眼睛霎时睁了开来。 何应钦道:“李宗忍刚刚从徐州来急电,第五战区所属黄杰等师于今日凌晨在台儿庄以东五里的王场河谷全歼第5师团所属之坂本支队,毙敌五千余人,缴获大炮三十余门,汽车一百余辆,装甲车二十余辆,长短枪支五千余支哪!”“全歼了坂本支队?”蒋委员长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何应钦重重点头道:“对,坂本支队在台儿庄被全歼了! 蒋委员长猛然起身,道:“就是在山西打垮阎西山、卫立皇三十几个满编师的那个坂本支队?坂垣征四部-的部队?小日本标榜的所谓‘铜军-?” “对对对,就是那个坂垣师团!”何应栈道“另外半个师团也就是国崎支队,已经在江浦战场柽宝山旅给全歼了,现在剩下的另外半个师团也在台儿庄被黄杰他们给全歼了,小日本所谓的‘钢军-已经被**全歼了,成建制全歼哪!”↓好。”蒋委员长欣然道“大好了,大快人心哪!” 何应钦顿了顿,接着说道:“委座,坂垣征四郎这个老鬼子也给干掉了!”“哦?”蒋委员长的眸手顿时变得越的明亮,道“坂垣征四郎也给干掉了?” “是的。”何应钦当下将徐州战场上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李上将倒是没有贪功,把岳维汉提出的作战计划,以及岳维汉亲率特战队深入临沂袭击第5师团司令部并劫持电台传达假命令的情况原原本本地上报给了军令部。 蒋委员长听完之后颇有些感慨地道:“这么说,这次徐州战场能够全歼坂本支队,又以岳维汉的功劳最大了?”何应钦连连点头道:“委座,你有个好学生哪!” 蒋委员长听了何应钦的话之后却是不置可否,旋即吩咐王世和道:“世和哪,你立刻去安排一下,将西方各国驻武汉的使节还有法新社、美联社、塔斯社、路透社驻武汉记者站的记者全都请过来,我要立即召开新闻布会。 何应钦见蒋委员长转身就要离开,赶紧趋前两步低声问道:“委座,您看这个嘉奖令应该怎么草拟?还有参与王场河谷伏击战的各师官兵是不是也应该放一定金额的奖金,以激励前线将士抗日杀敌之决心及士气?”“这个你看着办就是号飞”蒋委员长道“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说罢,蒋委员长转身就走了,却把满头雾水的何应钦留在了原地,何上将自始至终都没闹明白,蒋委员长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听他的f6气,似乎不太愿意重赏宝山旅,倒有些想要重赏黄杰等参战各师的意思,可这中间的庋该怎么把握,伤脑筋啊。民国二十七年3月1o日,下午2时。 国府领袖蒋委员长罕见地在武汉行营召开了记者招待会,所有驻华使节以及西方各大通讯社驻武汉的媒体记者全都应邀出席,敏感的西方媒体记者立刻就撸到**必定是在徐州前线打了胜仗,不过,在消息正式公布之前,就连最大胆最看好**的苏联塔斯社记者也没有想过,**居然能够全歼日军第5师团。 蒋委员长是比较讨厌这种场合的,不过这次他却亲自出席了记者招待会。 国府外交部新闻布大厅的主席台上,容光焕的蒋委员长和仪态万方的蒋夫人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蒋委员长双手扶案,上身微微前倾,以特有的宁波地方口音说道:“各位来宾,今天我给大家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国民革命军刚刚在徐州战场取得了空前大捷,一举全歼7日军素有‘铜军,之称的坂垣师团!坂垣征四郎也被击毙了!” 旁边的蒋夫人旋即接过麦克风,以流利悦耳的美式英语将蒋委员长的话翻译给了在场所有的西方使节以及媒体记者,顿时间,整个新闻布大厅里就响起了一片惊呼声,诸多西方使节以及媒体记者,震惊得几乎连下巴都掉地上了! ps:再求推荐票,急求推荐票。 第107章 绝不屈服 蒋夫人话音方落,在场的许多记者就纷纷举手要求提问。蒋委员长随使指了指其中一个西方记者,那西方记者顿时起身问道:“尊敬的蒋先生以及蒋夫人,我是英国路透社记者达维,我想请问,这次在徐州战场全歼7日军素有‘钢军-美称的坂垣师团,是否意味着**已经取得了中日战争的主动权?是否意味着**就要向日军展开全面反攻了呢?”蒋夫人赶紧将英国人的问题翻成了中文。 蒋委员长的脸色霎时就变得凝重起来,道:“我想告诉在座各位的是,**虽然在徐州战场取得了台儿庄大捷,但是整个抗战形势却依然严峻,在这里,我只说一个事实,台儿庄大捷是**将士拿刺刀、拿人命换回来的!”“为什么要用刺刀?”英国人达维耸了耸肩,直接用汉语提问道。“因为枪膛里没有子弹!”蒋委员长神情瀹淡地道“他们只能用刺刀去战斗!”“我的上帝,可怜的中国人。”英国人达维蝮时脸色白,右手在胸前连连画起十字。 “可怪?”蒋委员长的神情顿时变得无比的清冷,语舍铿锵地道“不,我们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既便我们手中只剩下刺刀,我们也绝不畏惧,只要一气尚在,我们就誓死血战到底,中华民族是绝不会屈服的!绝不屈服!”说到最后,蒋委员长已经奋力地扬起了拳头。旁边,蒋夫人已经情不自禁地开始鼓起宇来。 旋即整个新问布大厅里就响起了雷鸣舫的掌声,几乎所有的外国使节,还有驻武汉记者站的各大媒体记者全都起立,自鼓掌,从蒋委员长坚毅的神情以及掷地有声的话语里,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了,古老的中华民族,正在恢复原有的血性! 次日,西方各大报纸不约而同地以《绝不屈服》为题,对-中日战争做了专题报道。 路透社特约记者达维如是写道:法兰西帝国皇帝拿波仑曾经说过,在遥远的东方,有一头沉睡的狮子,一旦苏醒,整个世界都将为之战栗!现在,愚蠢的日本人正试图唤醒这头可怕的睡狮,我想,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受到最严酷的惩罚。汉口码头。 一位金碧眼,长得像天使般美丽动人的美国姑娘刚刚走下渡轮,码头上就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急抬头看时,只见无数黄皮肤黑头皮的中国人正疯狂地涌向码头广场北侧的**募兵处,紧接着,码头上又爆起了更大的欢呼浪潮。“哦,上帝。”美国姑娘吃惊地捂住了小嘀,道“这些中国人都疯了吗?”“不,他们没疯,只是太高兴了。”旁边的中国翻译摇了摇头,极为兴奋地道。“高兴?”美国姑娘碧蓝的大眼睛顿时变得无比明亮,道“**又打胜仗了?” “是的。”中国翻译脸上忽然浮起异样的神情,道“刚刚广播里已经广播了,**在台儿庄取得空前大捷,全歼7日本坂垣师团!不过**的情形不容乐观,**需要武器弹药,更需要大量兵员,海伦小姐,我很遗憾不能继续为您效劳了。” “密斯特李,你不想继续给我当翻译了?”美国姑娘吃惊地道“为什么?”“因为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中华民族也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必须立即拿起枪,去跟侵略者战斗!”中国翻译神情严峻。说罢,中国翻译转身就要走。“嗨,密斯特李,你等等。”美国姑娘恿道“你走了我怎么办?谁给我当翻译?” “看见了吗,码头出口处有许多人力三轮车。”中国翻译顿步回头,道“把你手里的美国国旗给他,他会带你去美国使馆,在美国大使馆里,我想你会找到更称职的翻译的,我-很抱歉,海伦小姐,可我真的舌卜经没时间了,再见。”说罢,中国翻译转身就走,这砍-却是再没有回头了。 美国姑娘有些苦怪地耸了耸肩,再看看码头上涌动的人潮,自言自语地道:“真是没有想到,中**队的武器这么差,条件这么艰苦,却还有这么多中国人踊跃参军,看来中华民族是个勇敢的民族,而且似乎已经被激怒了。”新加坡,市郊某民房。 一位穿着学生制服,看起来最多十七八岁的青年,将手上刊载着《绝不屈服》韦题报道的报纸往桌上一放,又向着堂上的老母亲猛然叩,泣不成声道:“娘,孩儿不孝,这书实在是念不下去了,孩儿要回国,当兵打鬼子!” 年迈的老母亲愣了愣,浑浊的眸子里顿时便淌下了泪水,旋即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颢声何道:“儿啊,你真的已经决定了?” “娘,您从小就跟我们说,我们是中国人,是炎黄子孙,让我们永远都不要忘了自己的根在哪里!”青年猛然抬头,泪流满面道“可是现在,我们的祖国正遭强敌入侵,日寇铁蹄所过之处,中华大地已经是血流飘杵啊,娘,我的心在流血啊!”“好好好,不愧是我叶家的子孙。”老母亲脸上在笑,心里却在流泪。 “娘,我走了。”青年再次以头顿地,向着老母亲咚咚咚地叩了九个响头,旋即起身扬长而去,临出家门时,又顿步回头道“娘,儿不能再在膝下向您尽孝了,不过我会给大哥二哥写信的,让他们早日回来,代我向您老尽孝。”说罢,青年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目送青年的身影迅远去,老母亲终于放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了四个信封,在桌上推开,放平,然后小心!\}翼地将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第一封信是从美国寄回来的: “娘,孩儿不孝,已经于今日办妥了离职手续,明日,儿就将回国,儿矢志参军,不待日寇驱逐出国,誓不还家,儿不孝,只能拜托二弟、三弟多多尽孝了。不孝子,叶诚先,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九日。”第二封信是从英国寄回来的: “娘,儿不孝,未能完成剑桥大学的学业,当你收到这封信时,儿已经身披战袍,肩扛钢枪,正在战场上跟日寇厮杀了,娘,如果儿不幸战死沙场,请您不要悲伤,儿是为国家而死,为民族而亡,没有辱没叶家先祖,更没有辱没炎黄血脉。不孝子,叶信先,民国二十六年九月二十六日。第三封、第四封信却都是从中国寄回来的: “尊敬的叶老夫人,我以无比沉重的心情通知您,令郎叶诚先已在淞沪前线为国捐躯,令郎是优秀的华夏儿女,是不屈的炎黄子孙,他是中华民族的骄傲,他的英灵将永远与我们同在,中华民国二十六年十月十九日,蒋文正。” “尊敬的叶老夫人,我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儿子叶信先已在南京战场壮烈牺牲,他以及无数优秀中华儿女的牺牲,换来了对日寇的沉重打击,他们是整个中华民族络英雄,也将接受后世子孙永远的缅怀以及瞻仰,中华民国二十七年元月九日,蒋文正。” “儿啊,孝先我的儿啊。”泪水彻底迷糊了老母亲的双眼,泣不成声道“你大哥还有二哥早就已经为国捐躯了呀,娘舍不得你走呀,你要是也跟着你大哥、二哥走了,留下娘一个人可怎么办呀…… 不远处,叶孝先再次返身跪地,咚咚咚地叩了三个响头,再抬头看了看生活了十七年的家,然后起身毅然决然地走了。上海,杜公馆后院。 青帮大佬杜月笙正在晒太阳,旁边的茶几上摆着一份申报,头版头条赫然也是《绝不屈服》专题报道。 急促的脚步声中,一个二十啷当岁的青年大步进了后院。 “老幺?”杜月笙回头见是最小的门徒赵学廷,便皱眉道“你不在闸北看场子,跑到我这干吗来了?” “师父。”赵学廷噗地跪倒在地,道“你放我走吧。” “走?”杜月笙霎时目露精光,道“你想自立门户?” “不。”赵学廷以头叩地,疾声道“我不想再呆在上海滩了,我想去徐州,投宝山旅抗月打鬼子!” 杜月笙眸子里的精光缓缓散去,眉头却又皱紧了,道:“老幺,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已经想好了。”赵学廷肃容道“徒儿愿领帮规,上刀山,下火海,再受三刀六洞!”“你情愿上刀山下火海,情态三刀六洞也要脱出青帮?”杜月笙冷森森地道“汞幺,你可要想好细了。”“我已经想得很仔细了。”赵学廷不假思索地道“师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徐州就非去不可!”良久良久,杜月笙忽然轻辁叹了口气,道:“你走吧。”赵学廷愕然抬头,道:“师父……”“打完鬼子早点回来。”杜月笙打断赵学廷道“你还是我的徒弟,还是青帮的弟子,永远是青帮的‘学-字辈弟子!”“谢师父。”赵学廷向着杜月笙重重叩了三个响头,旋即起身扬长而去。 目送幼徒的身影迅远去,杜月笙忽然叹了口气,道:“臭小子,在宝山旅好好干,别丢了我们青帮的脸,师父要是也能年轻二十岁,一准跟你去……” 第108章 宝山旅上 当全**民都在因为台儿庄大捷而振奋,并且全国各地也在持续掀起抗日浪潮时,徐州战场也进入了最为关键的时候,台儿庄的坂本支队虽然被全歼了,可对盘踞韩庄的日军第1o师团主力的攻击却依旧很不顺利。 第五战区长官部原本以为,坂本支队覆灭之后,韩庄的日军势必会士气低落,军心瓦解,而**将士则势必会士气高涨,斗志昂扬,那么彼消此长之下,趁势歼灭韩庄的日军第1o师团残部似乎并非什么难事。可事实的演变却并非如此。 坂本支队的全军覆灭并未对日军第1o师团的老兵造成任何影响,虽然处境不妙,可这些老鬼子兵却依然是斗志高昂,依然叫嚣着要为他们的天皇陛下决战到最后一刻,流尽最后一滴血,激战十数日,**的猛攻都被日军顶了回来。徐州近郊,宝山旅驻地。 旅部作战室里,岳维汉已经将宝山旅所属三个步兵团以及三个直属营的主官全都召集了起来,正围着地图研究战术。 “再有半个月就到3月底了,小鬼子援军到达的日期正越来越近,徐州战场的局势也正变得越来越严峻。”岳维汉目光灼灼地环视众人一圉,道“前方的攻击依然不顺,长官郜虽然还没有正式下令,但我相信,马上就该我们宝山旅上了!” “太娟了,终于轮到我们宝山旅了!” “他姥姥的,要是早让我们宝山旅上,早就摆平***小鬼子了。“谁说不是,整天练啊练的,弟兄们都快练傻了,旅座,我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十几个营团主官顿时神情振奋,岳维汉一席话就像是一颗火星扔进了一堆干柴堆,霎时就点燃了这些军官心底的战火,话说这两个月来,宝山旅官兵也的确是慧坏了,从各级军官到普通士兵,每个人心里都恐了。恶气。毫不夸张地说,此时的宝山旅就像是困在笼子里的猛虎! 岳维汉和第五战区长官部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像宝山旅这样的精锐之师,平时就应该把他们关着,围着,等到要用他们的时候再猛然放将出去,他们就会如同脱了困的饿虎,一下就将面前的猎物撕成碎片…… “你们的口气也别太大。”岳维汉冷冷地道“小鬼子的飞机大炮可不是摆设,**几十个师围着小小的韩庄打了两个月都没打下来,那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不开动脑子,好好想橄,我们宝山旅也一样会栽跟斗,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大跟斗!” “你们看地图。”岳维汉说此一顿,又道“韩庄紧邻微山潮,西面靠水,北、东、南三面前是开阔地,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攻,都会遭到日军密集火力的集中扫射,不等我们冲到鬼子的阵地前沿,就已经被摞倒了!”“韩庄之所以打了两个月都没打下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成千上万英勇的**将士,就是倒在了这段冲锋的路上,他们甚至连跟小鬼子面对面拼刺刀的机会都没有,死得冤呀!”几个营团主官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与会军官这才意识到,旅座大人并非是在向他们泼冷水,韩庄的确是块非常难啃的硬骨头,宝山旅一个不慎,还真可舴被崩掉钢牙!岳维汉又道:“要想赢,就必须冲进韩庄,与小鬼子短兵相接! 说罢,岳维汉又重重一拍地图,道:“从攻击起线到日军前沿阵地,足有两千米,这也是日军九二式重机枪的有效射程,如果直接冲锋,越过两千米的距离至少需要十分钟,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小鬼子的密集火力将我们摞倒上百次了!”“怎么办?”岳维汉自问自答道“好办,缩短这段卑锋的络离!”“缩短冲锋距离?”池成峰挠了挠头,道■“旅座,这距离咋能缩短呢?”“距离为什么就不能缩短?”岳维汉冷然道“我们可以土工作业,挖坑道!” 此时的**,无论是高级将领还是中低层军官,对于土工作业的概念都还停留在构筑防御工事的认知上,他们绝没有想过,土工作业的手段也能运用到进攻之中,但岳维汉却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又岂能不知坑道作业的厉害?“坑道?”十几个营团主官顿时恍然大悟。 岳维汉又道:“对,就是坑道!挖开几十上百条坑道,一直延伸到日军阵地前沿,只要将攻击起线推进到五十米内,我们就能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冲上鬼子阵地,鬼子的机枪火力就是再密集,也绝无可能挡住我们了!更何况,在攻击起之前,我们还可以向日军阵地扔出所有的手榴弹,上万枚手榴弹的爆炸将产生巨大的烟尘,有了这烟尘作为掩护,日军机枪火力的威胁将减小到最低限度!” 参谋长刘毅道:“旅座,这个办法好是好,可小鬼子也不傻,他们的掷弹笥和迫击炮还是能够打进坑道,还是会对土工作业的官兵构成严重的威胁,而且,当坑道延伸到鬼子阵地前沿时,鬼子肯定会出动步兵反制的,到时候怎么办? 这个问题的确很严重,如果不解决日军掷弹笥和迫击炮的威胁,土工作业根本就没办法向前推进,而如果没办法反制日军步兵的反击,则挖好的坑道很可能就会成为日军的野战工事,这样一来岂不是反而帮了鬼子的大忙了?“问的好!”岳维汉拿起一块木板拥到桌上,道“就靠这玩意了!”“就这块木板?”池成今不信道“他姥姥的,这能挡住小鬼子的掷弹斡和迫击炮?” “只靠这一块木板肯定不行,但成千上万块木板就能行!”岳维汉道“我们的坑道在向前延伸时,后面的坑道顶上就得盖上木板,而且前面挖出的土方得覆盖到木板上,这样就能在坑道顶上构成一道厚实的土木掩体,足以抵御小鬼子掷弹筒和迫击炮的轰炸,至于鬼子的野炮和重炮,由于弹道所限,根本就威胁不到我们的坑道。”刘毅还是有些担心地道:“可是,如果鬼子步兵反击呢?” “那就让他们来吧。”岳维汉狞笑道“小鬼子真要敢反击,坑道就会一点点地吞噬掉他们有限的兵力,在四通八达犹如迷宫的坑道里,小鬼子不可能挥出火力优势,而他们在兵力上的劣势将会被无限制地放大!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 作战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李上将、白副总长以及在场所有高级将领的脸色都显得异常的难堪,第幻军团军团长唐恩伯更是脸色铁青「刚刚关麒征的s2军再次铩羽而归,不到两小时的攻击,居然就伤亡了三千余人!小小的韩庄几乎成了骨罩的佼肉机!两个月的围攻,**已经在韩庄外围付出了过五万人的伤亡代价! 由于战场被日军火力封铺,阵亡将士的尸体没法收回,此时韩庄外围的旷野上真的已经是尸横遍野、血流飘杵了,那景象,何止是惨烈?何止是悲壮?但既便是这样,广大**官兵也仍然没有丝毫的畏惧,更没有任何的退缩! “这仗没法打了。”唐恩伯气哼哼地道“地上大炮轰,天上飞机炸,我们除了挨打还是挨打,这仗还怎么打?不打掉天上的飞机,不打掉小日本的炮兵,就是把所有的部队都拼光也还是拿不下韩庄「我看干脆早些撤围得了。”李上将神情阴郁,他最不想听的就是这种丧气话。第11集团军总司令李品仙也道:“总座,小鬼子的援军可是快要到了。 “总座,让我们第27集团军总司令杨森却道“老子就不信这个邬,小鬼子还真修成了金刚不坏之躯?我们猛攻了两个多月,死伤好几万,难道他们就不累?就没得死人?我看他们也是强弩之末了,没准再攻一回就拿下来了。”“好!”李上将重重拍案道“下午换你们另,集团军上,这次务必拿下韩庄!” “是!”杨森以特有的川中口音轰然应答,又向李上将敬了记不伦不类的军礼,旋即转身扬长而去,说话这位杨总司令虽然好色,家中更是妻妾上百,可在这国难当头,却还是颇有些男子气概的,至少比南京战场许多临阵脱逃的中央军将领要强。作战室里的高级将领们也相继散去,很快就只剩下了李上将和白副总长两人。 白副总长叹了口气,道:“德公,杨森的27集团军人虽然不少,官兵也不缺斗志,可装备实在太差-,估计还是拿不下韩庄呀。” 李上将神情阴郁地道:“那络有什么好主意吗?”“我看……”白副总长顿了顿,道“是时候让宝山旅上了!” “咕……”李上将轻轻颔道“宝山旅这群猛虎已经在笼子里关了快两个月了,是时候放他们出来咬人了,不过健生,宝山旅可是我们手中最后的底牌了,如果连他们也还是拿不下韩庄,那么我们可就真的要早些考虑撤围事宜了。”ps:看完了要是觉得高兴,别忘了扔几张推荐票,还有月票。别嫌我烦,有些读者比较粗心哈,你不提醒他们就老忘记,嘿嘿。 第109章 警卫团,进攻! 徐州近郊,宝山旅旅部。 岳维汉正和手下十几个营团级主官研讨战术时,警卫员楚中天忽然匆匆地走了进来,立正敬礼道:“报告!”岳维汉头也不回地道:“长官部来人了?”“没有-o”楚中天摇头道“长官部没来人,不过驻扎在刘庄的27集团军正在集结,好像要上前线。”“嗯?”岳维汉猛然回头,道“27集团军?”“27集团军?”刘毅道“他们不是刚撤下来没几天么,怎么又要上?“他姥姥的。”池成峰没好气道“旅座,怎么还是轮不上我们宝山旅?”“嚷什么嚷什么?”岳维汉狠狠地瞪了池成峰一眼,又回头向生中天道“走,我们去刘庄看看。”刘庄,川军第2厂集团军司令部。 杨森的27集团军虽然号称集团军,可实际上却只有一个军,也就是第么》军,由杨森亲自兼任军长,第23军下辖133、134两个师。此时,杨森正向手下两位师长以及警卫团长下达作战命令。“白天小鬼子有飞机助战,于我们不利,所以这次进攻我们改在晚上!” “155师从北边进攻,134师从南边进攻,没有佯攻,南北两边都是主攻,你们回去告诉手底下的旅长、团长,我杨森已经向李总司令立下军令状了,这次要是还拿不下韩庄,我情愿自戕以谢天下!” “趁着崎三师、134师与小鬼子激战时,警卫团秘密运动到韩庄以东待命,等小鬼子的守备兵力差不多全被吸引到了韩庄的南北两翼「你们再突然动急袭,我就不信,这次还他娘的干不死这些小鬼子!”“报告!”卫兵忽然进来禀报道“宝山旅旅长岳维汉前来拜见。“岳维汉?”杨森皱了皱眉头,道“迳小白脸来干什么?不见老子现在没空……”“杨司令!”杨森话音未落,岳维汉已经闯了进来,道“帘听人言,川人好客,可杨司令这么做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杨森赶紧换上笑脸,抱拳作揖道:“大战在即,军务繁忙,还望老弟恕罪。” 杨森虽说是是陆军上将,堂堂集团军司令,可对于岳维汉这个小小的少将旅长却绝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心,因为世人皆知,岳维汉出身黄埔,而且还是蒋委员长的同乡,最多不出两年,这小子绝对会晋升陆军上将。 杨森能在四川成为四大军阀之一,聚集起这么大的势力,那是何等的人精,何等的眼力?又岂会怠慢了岳维汉这样前途无量的少壮派军官?当然,杨森更敬重的还是岳维汉和宝山旅的赫赫战功!“杨司令。”岳维汉啪地立正,语气诚恳地道“刚才你的作战命令我都听见了,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当讲,当讲。”杨森笑眯眯地道“老弟请讲。” 岳维汉肃然道:“我们与小鬼子交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鬼子那些个师团、旅团级指挥官的能耐也已经领教了不少,虽然心里顺不是滋味,但是我们得承认,小鬼子那些个指样官的战术素养的确很出色,杨司令,你觉得呢?” 杨森深以为然道:“老弟所言极是哪,小鬼子不仅仅空军和炮兵厉害,他们的指挥官也的确不是吃素的。” 岳维汉道:“那么杨司令,你的声东击西之计有可能骗过小鬼子的指挥官吗?” “这个……”杨森顿时哑然,以日军指挥官表现出来的战术素养,区区声东击西之计要想骗过他们显然不太可能。 岳维汉又道:“杨司令,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听?” “愿听,愿哜。”杨森连连说道“我是洗耳恭听,呵呵。” 岳维汉点点头,道:“我希望另,集团军能够放弃正面的大规模集团冲锋,改而选择土工作业,挖坑道抵近到日军阵地前沿,直到接近so米内,再动大举冲锋!这样一来,就可以极大地抵消日军的火力优势。其实,岳维汉早就向长官部提过类似的建议,却被否决了。 “嗳,老弟这话就不对了。”杨森当即皱紧眉头,颇有些不悦地道“我们川军的装备差是差点,可好歹也是正规军,又怎么能当土拨鼠打地洞呢?这种事情,也只有**领导的上八路还有新四军才愿意干,咱们可不能自掉身价。” 岳维汉只能叹息,不出他所料,杨森在听到这个建议之后的反应和其他的**高级将领如出一辙,都认为土工作业不是正规军该干的,其实杨森这还算是客气的了,当初岳维 汉向唐恩伯提出类似建议时,甚至直接遭到了唐恩伯的训斥!”老弟,你的好意杨某人心领了。”杨森扯了扯身上的灰布军装,道“不过杨某毕竟也打了一辈子的仗了,这仗该怎么打还用不着别人来教,杨某军务繁忙,就不远送了,岳麸长请自便吧。 说到最后,杨森的语气已经颇为冷漠了,旁边两个川军师长更是神情不善,岳维汉苦笑,只得转身怏怏不乐地离去了。午夜,韩庄外围。 伴随着两红色信号弹的升空,韩庄南北两侧的旷野上顿时就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驻守韩庄的日军急打出两照明弹,顿时间,韩庄方圆十几里就亮得如同白昼,太阳般耀眼的照明弹下,成千上万的川军将士正猫着腰往前猛烈冲锋!堪堪越过两千米线,日军阵地上的重机枪就绽放出了炽烈的火舌! 数十挺九二式重机枪交织成了绝无死角的火力网,就像死神的镰刀,一片片地收割着川军将士的生命,但是,川军将士绝没有片刻的犹豫,更没有丝毫的退缩,依然迎着日军密集的火力网冲锋,冲锋「再冲锋!韩庄阵地上,日军的几十个重机枪手已经被硝熠彻底熏成了锅底脸! 3o子弹的弹夹打了一个又一个,枪管打红了浇泡尿接着再打,所有的机枪手都已经打到两臂酸麻,头晕眼花,可眼面前那灰色的人潮却仍是连绵起伏,仍然像海浪般向着韩庄方向一浪接一浪地碾压过来。 日军指挥部里,第\{\}旅团旅团长赖武平少将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语气沉重地道:“支那人疯了,他们明知道不可能冲过我们的火力网,却依然前赴后继地向前冲,这真是一群不要命的亡命徒!简直就是一群被激怒的困兽!” 第弟旅团旅团长濑谷启少将凛然道:“赖武君,你不觉得支那人有些反常吗?” “唔……”赖武平少将深以为然地道“今天晚上支那人的表现的确有些反常。” “事出反常必为妖!”濑谷启少将道“很显然,支那人试图以不惜代价的决死冲锋来掩盖他们的某种企图。” “企图?”赖武平少将道“濑谷君,你的意思是……” 濑谷启少将道:“赖武君,你不觉得东边安静得有些反常吗?” “难道东边才是支那人的主攻方向?”赖武平猛然回头,濑谷启微笑点头。韩庄以东五里,旷野。 第27集团军直属警卫团两千多官兵正静静地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借着不时升空的照明弹的强光,韩庄南北两侧惨烈的战场景象尽收眼底,看着平素朝夕相处的弟兄一片片地倒在日军的枪口下,警卫团官兵们心如刀绞!革卫团团长杨雄更是几乎咬碎了铜牙! 某一刻,就在杨雄痛苦到几欲窒息时,韩庄西南方向终于升起了三红色侍号弹。 杨雄顿时翻身跃起,斜挎肩头的鬼头刀顷刻间就已经来到了手中,旋即锋利的刀刃往前高高扬起,声嘶力竭地怒吼道:“警卫团,进攻一一r一一一■吼声未落,杨雄就已经猛然转身,高扬着鬼头刀冲了上去! “杀杀杀……”两千多川军将士齐齐起身,一个个扯开嗓子怒吼着,旋即端着上好刺刀的老套筒、汉阳造向着韩庄方向蜂拥而去。“咻!”凄厉的尖啸声中,又一颗照明弹冉冉升空。 借着照明弹出的强光,对面阵地的鬼子兵看到了毕生中最为震憾的决死冲锋画面,平坦至毫无遮掩的开阔地上,成千成千的中国大兵直着腰,端着刺刀,野狼般嚎叫着,野牛般奔跑着,向着他们的阵地蜂拥而来。 “这是一支令人尊敬略军队!”指挥部里,濑谷启少将放下望远镜,神情肃穆地道“无论此战孰胜孰败,他们都无愧于军人的称号! “嗯。”这一s1,赖武平少将的神情也是无比的严峻,道“如果所有的中**队都像这支军队一样,大日本帝国要想征服整个中国,几乎没有可能!濑武君,也许我们真的错了,在得到整个满洲之后,我们就不该继续扩大事态。” “赖武君,你我是军人,政治上的考量跟我们无关。”濑谷启少将摇了摇头,旋即回头向身后的第1o联队联队长赤柴八重蔑大佐道“赤柴君,命令前沿阵地,让开口子,放对面的中**队进来!” ↓哈依!”赤柴大佐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第110章 川军,硬是要得! 照明弹的强光依旧耀眼,脚下的大地正在飞后退。杨雄高举着鬼头刀,一马当先冲在队列的最前沿,仗打到这份上,全团官兵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临阵指挥了,需要的只是他的身先士卒,带着他们决死冲锋!还是那句话,自打出川的那刻起,川军将士就没再打算活着回去了!对面的日军阵地一片寂静,寂静得可怕!寂静的后面很可能隐藏着可怕的风暴,噬人的风暴! 杨雄心里却是夷然无惧,部队已经开始冲锋,就像走出了膛的子弹,再没可能收回枪膛里了,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已经只剩一条,那就冲锋冲锋再冲锋,以最快的度冲上去,跟对面的小鬼子搅成一团,用刺刀将他们摞倒!“杀……”杨雄高举着鬼头刀,神情狰-狞。“杀杀杀……”两千多官兵端着刺刀,两眼通红。 不到盏茶功夫,警卫团两千多官兵就已经风卷残云般越过了两千米的生死线,忽喇喇地涌进了韩庄外围的日军阵地,然而,没等杨雄和全团官兵高兴,四周就骤然亮起了数十盏雪亮的探照灯,白花花的灯光镇时就将整个阵地照得亮如白昼。“不好,中了小鬼子的埋伏了!”杨雄顿时大吃一惊。 不等杨雄下令撤退,四周已经响起了激烈的枪声,近百挺轻重机枪构筑成了密集的交叉火力,疯狂地向着警卫团两千多官兵身上肆虐,英勇的川军将士就像是被割倒的野草,一片片地倒了下来,倒在了血泊之中。“停止射击!”密集的机枪火力足足肆虐了十几分钟,日军指挥官终于下令停火。 此时,进入伏击囹的两千多川军将士已经死伤大半,只剩下不到两百人还能站立,其中不少人已经身中数弹,;$身浴血了,杨雄以刀柱地,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也中弹了,一颗子弹从他的右腿穿了过去,将他的右腿骨整个打断了。 “投降吧,中国人!”对面的日军大佐以生硬的汉语说道“你们是值得敬佩的军人,大日本皇军尊敬真正的军人,只要你们放下手中的武器,皇军保证不伤害你们,你们的伤员还能及时得到救治!”“投降?”杨雄回顾身后两百残兵,忽然嗬嗬笑了起来“小鬼子让我们投降,哈哈。”“哈哈哈……”两百残兵顿时跟着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许多老兵嘴里边芙边淌着血。“我们川军就没一个孬种!”杨雄猛然回头,再次高高扬起鬼头刀,旋即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警卫团,进攻……” “杀杀杀……”两百残兵疯狂地咆哮着,跟着杨雄跌跌撞撞地冲向了前面的鬼子兵。 对面的日军大佐冷漠地抽出军刀,再往前一引,大约两个中队的日军步兵顿时便咔咔退出了枪膛里的子弹,旋即端着刺刀迎向了川军将士,很快,两支军队就搅在了一起,利刃翻卷,寒光闪烁,殊死博杀霎时上演。不到盏茶功夫,惨烈的白刃战就结束了。 杨雄双手柱刀,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圆睁的环眼里却依然是不屈的怒焰,在他的身边,再没有一个活着的川军将士,这些川军将士都是好样的,就没一个背朝敌人的,他们真正做到了既便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中国人,不要再顽抗了,放下武器投降吧。” 日军大佐大步走到杨雄跟前,语气冰冷,神情间却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敬意,日本人信奉狂热的武士道精神,却也尊欹喜正的勇士。杨雄微微抬头,死死地盯着那日本大佐。 日军大佐的瞳孔霎时收缩,手中的军刀也缓缓出鞘,锋利的刀刃在探照灯的照耀下霎时反射出了一片耀眼的寒芒,对面的中国人虽然没有说话,可日军大佐已经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这个中国人宁可战死,也绝不会屈辱地投降!杨雄再次扬起了鬼头刀,再次仰天长嗥:“警卫团,进攻”… “沙!”耀眼的寒光闪过,日军大佐的刺刀已经闪电般刺进了杨雄的腹部,杨雄的脸肌剧烈地抽搐了两下,表情依旧狰狞,眼神却逐渐变得空洞,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原本高昂的头颅终于缓缓耷拉了下来。 日军大佐收回军刀,然后向着杨雄依然屹立不倒的尸身猛然收脚立正,敬了记最标准的日军军礼,脸上的神情更是一片肃穆,眼前的对手虽然是中**人,可他是位真正的武士,既便是敌人,他也应该获得应有的尊敬!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宝山旅的官兵们起来出操时,第27集团军的残兵们互相搀扶着,从韩庄方向踯躅而来,又从宝山旅官兵们面前艰难地走过,川军将士所过处,冰冷的泥土路上留下了一行行滴血的脚印,在朝阳的照耀下,这些脚印反射出令人心悸的艳红色。不远处,中央军第6师的驻地外,两伞少校参谋却脸色不善。 左边个头稍高的少校道:“他娘的,这些四川佬就会说大话。 右边个头稍矮的少校得意地伸手道:“我早就说过,四川佬不可能拿下韩庄,现在没话说了吧,给谶,快给钱,十块大洋!” 高个少校不情不愿地掏出十块大洋给了矮个少校,旋即又向着面前经过的那队川军残兵狠狠地啐了。,接着又骂道:“这群孬货,害老子输了十块大洋!” 那队川军残兵忽然停了下来,一个个缓缓转身,回头,以无比冷漠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那高个少校,高个少校心里忽然有些毛,色厉内茬地道:“看什么看?显得你眼睛大啊?你博这群残兵败将,逆不快滚!” 话音方落,一双钜亮的皮靴突然站到了高个少校面前。 高个少校缓缓抬头,却见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位神情冷峻的少将,见那少将穿着中央军的军装,高个少校正要立正敬礼时,那位少将却不由分说,甩手两记耳光狠狠扇到了他的脸上,这两记耳光够狠,高个少校的牙齿都被打脱了。“你……”高个少校吐了。血,怒道“你凭什么打人?”“老子打的就是你这种垃圾!”少将怒道“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别人! 说罢,那少将又大步走向正在操练的宝山旅官兵,厉声大吼道:“宝山旅,全体集结!” 这位少将自然就是岳维汉了,岳维汉一声令下,正在附近操练的数千宝山旅官兵顿时便齐刷刷地跑步而至,紧急列队,岳维汉大步走到宝山旅森严的队列前,立正转身,然后向着那队川军残兵猛然敬礼「同时仰天长嗥起来:“向英雄的川军弟兄……敬礼!”“啪啪啪!”数千宝山旅官兵同时抬枪,向那队川军残兵致以最崇高的军礼。“礼毕!”岳维汉猛然放下右手,旋即怒声吼道“川军,要得!硬是要得!” 宝山旅官兵顿时跟着山呼海啸般呐喊起来,那群川军残兵的眼眶霎时就红了,有几个更是放声大哭起来,领头的川军少校一声令下,所有的川军残兵顿时向着宝山旅的官兵立正回礼,旋即转身回头,接着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不过步伐却明显比刚才坚定多了。岳维汉正感慨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师座,就是他!”岳维汉闻声回头,只见刚才挨了打的那个高个少校又回来了,一边走还一边手指着岳维汉,向身边的中将师长告状道“刚才就是他打了我两耳光!师座,他打的可不光是我的脸,也是我们第6师的脸哪!”“你?”中将师长见是岳维汉,顿时皱眉道“岳维汉,你干吗打人呀?”“打他还是轻了!”岳维汉道“他要是我们宝山旅的人,老子早就毙了他了!”“就算他应该被枪毙,那也是我们6师的事,似乎还轮不到阁下来插手吧?”中将师长冷冷地道。“你的人欠菩礅■o”岳维汉冷冷地回敬道“本旅长替你管了!”“岳维汉,你这也太霸道了吧?”那中将师长显然也被溘丁怒了。“本旅长就是这脾气,怎么着吧?”岳维汉狼一样瞪着那中将师长,道“不服你尽可以去李长官那里告我!” 说罢,岳维汉再不理会那中将师长,转身回头向操场上列队的宝山旅官兵道:“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今后再遇见这种从没上过前线,只知道埋汰人的狗屁参谋,甭管什么职务,什么军衔,直接两大耳招子扇过去,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了!”宝山旅的官兵们轰然回应,再看向那少校参谋时,一个个的眼神已经变得跟狼似的了,那高个少校本能地用手掩住了肿起老高的两颊,退后两步躲到了那中将师长身后。“一群土匪!”那中将师长从鼻孔里哼了声,转身就是。 谁都知道岳维汉是蒋委员长的同乡,这家伏的抗日功绩更是无人可及,再说这事原本就是自己的人理亏,真要闹到李长官那里,吃排头的绝不会是岳维汉。 第111章 矶谷师团的末日 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 战区参谋长徐祖贻上将匆匆入内,向李上将道:“德公,前沿观察哨回报,第2严集团军的攻击受挫了,所属警卫团虽然已经入突入韩庄阵地,不过却遭到日军重兵合围,激战至凌晨四时,全团两千金人全体壮烈殉国。” 白副总长不由扼腕叹息道:“可惜。” “换人吧。”李上将重重捶拳道“让宝山旅上! 徐州近郊,宝山旅旅部。 宝山旅参谋长刘-毅背负双手,正在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岳!。!!汉却在旁边专心致志地擦着他的净面匣子,一丝的担心都没有,仗打到现在,全歼矶谷师团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矶谷师团已经被围将近两个月,鬼子兵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已经到了极限,不可能再坚持太久了。 而且,矶谷师团的弹药储备原本就已经告急,只是靠着华北方面军直属航空队以及海军航空兵的空投才得以勉强维持,可昨天晚上与川军第27集团军一番恶战,矶谷师团的弹药就算没有耗尽,也绝对所剩无几了。 以矶谷师团现在的处境,岳维汉昝信即便是正面强攻,宝山旅也能一举而下,只是这伤亡肯定会大到让人无法承受,所以岳维汉宁可多花几天时间采取土工作业的方式,将攻击起线抵近到五十米内,这样一未就能大大降低宝山旅的伤亡。 中国人口虽然众多,也绝不缺乏爱国的热血青年,可训练有素的老兵却是少之又少,特别是在经历了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之后,**各部的老兵几乎已经消耗殆尽,现在补充进来的几乎全都是新兵蛋子。老兵,永远都是一支军队最为宝贵的财富。“参谋长,拜托你别转了好不好?”岳维汉道“转得我头晕。 刘毅顿步回头,急道:“旅座,你说长官部咋还不让我们宝山旅上?再这样打下去,还不知道冬死多少人,奇且这韩庄还未必能拿得下来,嘿!”“不用急。”岳维汉道“不出意外的话,长官部的命令就快到了。“叮铃铃铃……”岳维汉话音方落,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蠢维汉上前拿起电话,旋即挺身立正,胡声道:“是,我是宝山旅!” 片刻后,岳维汉挂了电话,向刘毅道:“参谋长,立即召集所有营以上军官开会!”“太好了!”刘毅兴奋地连连搓手,旋即转身出门而去,边走边大吼道“通讯排,紧急集合!”不到半个小时,宝山旅所有营以上军官就全部赶到了旅部作战室。“长官部已经下令!”岳维汉直接就道“从下午开始,由宝山旅担纲主攻!” 与会的所有军官顿时神情振奋,他们等这天可是整整等了两个月了,现在总算是把这一天给等到了,能不兴奋?“现在我命令。”岳维汉扯了扯身上的呢子军装,道“1团及警卫营在北边,2团及刺刀营在东边,3团及独立营在南边,三个方向同时开始挖掘坑道!五天之内,一定要把攻击起线推进到so米内,有信心吗?”“有!”几个营团主官轰然应诺。 韩庄这一带都是平原地形,土质松软,宝山旅的官兵又都是二十啷当岁的精壮小伙,就算坑道不能直着往前挖,得以之字形向前延伸,可在五天之内向前掘进两千米,平均每天只掘进四百米,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韩庄,日军矶谷师团前线指挥部。 矶谷师团所属辎重第1o联队联队长前野四郎大佐神情严峻地进了指挥部,旋即猛然收脚立正,向前线总指挥濑谷启少将道:“将军阁下,我们的弹药储备已经降到警戒线以下,如果不清求航空兵紧急空投,只怕撑不过明天了。”“知道了。”濑谷启少将樟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哈依。”前野四郎大佐猛然低头,旋即啪地转身去了。旁边的赖武平少将上前两步,道:“濑谷君,局势不容乐观哪。 “是啊。”濑谷启少将深以为然道“像昨晚那样的战斗,只要再来两次,只怕我们就真要坚持不住了,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并不是所有的支那军都是那么的英惠,所以,坚持到月底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赖武平少将点点头,道:“真希望我们的援军能够尽快赶到!” “报告!”赖武平少将话音方落,便有通讯参谋入内禀报道“将军阁下,前沿观察哨回报,支那人正在进攻起城外土工作业,情形极为可疑。”土工作 业!”濑谷启少将脸色微变,想赖武平道“走,去前言观察哨。”很快,濑谷启少将和赖武平少将就带着大群参谋人员来到了前沿观察哨,通过炮队镜往前一看,只见正前方的旷野上一片平静,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不过在重机枪的射程外却不时有一团团的尘土高高扬起,又迅随风消散。“八嘎牙鲁。”赖武平少将轻声骂道“难道支邳-人想挖地道,工兵爆破?” 濑谷启少将摇头道:“不对,支那人如果要挖地道进行工兵爆破的话,盂桌会当着我们的面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支那人肯定是想通过土工作业的方式缩短攻击距离,只要将攻击距离缩短到一定的距离,我们的火力优势就将极大地削弱!”“缩短攻击距离?”赖武平少将霍然色变道“该死的支那人! 跟**轻视土工作业不同,日本人却极为重视土工作业,甚至椅其列入了帝国陆军大学的必修科目,赖武平既然能晋升少将,自然也走进入帝国陆大进修过的,又岂能不知道土工作业的厉害?对于困守韩庄的矶谷师团来说,这绝对是致命的威胁!“濑谷君。”楼武平少将猛然回头,向濑谷启少将道“必须阻止支那人。” 嗯。”濑谷启少将点了点头,旋即回头向身后的第65联队联队长福荣真平大佐道“福荣君,立即调集各步兵大队所有小口径轻迫击炮,以及所有的掷弹筒,炮击支那阵地,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他们的土工作业!-,“哈依!”福荣真平大佐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不到半个小时,日军各步兵大队的迫击炮和掷弹筒就已经全部到位,伴随着一红色信号弹的升空,数十门1oo口径以下的轻迫击炮以及百余具掷弹笥同时向韩汞外围的**坑道阵地动了猛烈的炮击,**的坑道阵地顿时间被炸得烟尘弥漫。足足十分钟后,炮击才告停止,濑谷启少将这才重新凑到了炮队镜后面。 弥漫妁硝烟以及飞扬的尘土很快就消散殆尽,濑谷启少将满意地看到,**阵地上已经是一片死寂,再没有尘土从地下扬起,显然「刚才的炮击已经对中国人的工兵造成了极大的杀伤,中国人的土工作业被迫中止了。“哟西。”濑谷启少将欣然点头,得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阵地上仅仅沉寂了不到半分钟,就再次活跃了起来,一团接一团的白色尘土再次从地平线下高高扬起,而且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向着韩庄的日军阵地缓慢地逼近,濑谷启少将终于失去了馈定,气急败坏地道:“八嘎,命令炮兵联队,紧急升起热气球!” 矶谷师团所属野炮第1o联队联队长谷口春治中佐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很快,野炮第1邮群队的热气球就升到了韩庄上空,日军的炮兵观察员居高临下之下很快就现了事情的原委,狡猾的中国人采取的是半封闭式坑道掘进,除了最前面的一小段坑道是敞开式的,后面的坑道全都覆盖了土木掩体。空中的炮兵观察员旋即以旗语将观察到的情况传到了地面。 野炮第1o联队联队长谷口春治中佐火返回前沿观察哨,向濑谷启少将禀报道:“将军阁下,狡猾的支那人采取的是半封闭式土工作业,当我们的炮兵开始炮击时,他们就躲在土木掩体之下,根本就是毫无损!”“半封闭式土工作业!?”濑谷启少将勃然色变。“八嘎牙鲁!”赖武平少将更是气急败坏地大骂起来。 不管是濑谷启少将还是赖武平少将,他们都没有想到,对面的中**队竟然如此精通土工作业的精髓。 如此一来,矶谷师团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矶谷师团所属野炮联的野炮虽然可以射穿甲爆破俾,但由于弹道的缘故,根本就威胁不到中国人的坑道,而小口径的迫击炮和掷弹筒又根本炸不开坑道上的土木掩体,也就是说,日军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中国人向前挖掘坑道外,就什么也做不了啦! 濑谷启少将的脸肌剧烈地抽搐了两下,旋即回头向通讯参谋道:“立即电告师团部,再请求师团部立即电告大本营派谴前线指挥所,我部已经陷入绝境,可能无法按原计划坚持到三月月底,请派谴班前线指挥所及早安排!” 旁边的赖武平少将同样神情凝重,他也敏锐地意识到,矶谷师团这次只怕是真的要全体玉碎在鲁南战场了。 第112章 垂死挣扎 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邗。 宽敞的作战室里将星云集,除了淮南防线阻击日军第崎、第瞄师团的十几个师的师长外,其余的五十几个师长全都自地聚集到了作战室里,仗打到现在,宝山旅也上场了,徐州会战也终于进入最后的决战时刻yo 当然,其中有不少人是等着看笑话的,岳维汉和宝山旅战功赫赫,名声响亮,有人敬佩,自然也难免有人妒忌。 李上将心里其实也有些忐忑不安。 倒不是害怕宝山旅拼光了没法向蒋委员长交待,李上将是担心宝山旅如果吃了败仗,那是会严重挫伤全**民的抗战士气的,毕竟「宝山旅现在可是全**民心中的英雄,如果连他们都吃了败仗,很难想象会引怎样的严重后果?作战室里罕见地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宝山旅的消息。“报告!”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通讯参谋疾步入内,大声禀报道“总座,前沿观察哨报告,宝山旅并没有立即起进攻。”“什么,没有进攻?”李上将道“那他们在干什么?”通讯参谋神情古怪地道:“据前沿观察哨报告,宝山旅正在挖掘坑道。“坑道?”李上将的眉头顿时秀匕皱紧了“这小子,还奎打算挖坑道啊?” 迳倒不能怪李上将目光短浅,事实上,在当时的**序列中,根本就没有一个高级将领认真研究过土工作业这个原始的课题,更不知道这项原始战术的诸多妙用,这也是人性的弱点,对于不熟悉的事物,绝大部份人总是本能地心生抗拒。作战室里的高级将领们也是面面相觑,满脸的难以置信。 中央军第6师师长张琪不阴不阳地道:“宝山旅还是宝山营时,在宝山县和四行仓库就是靠着土拨鼠的本事才侥幸突围,在江浦也是靠着土拨鼠的本事才侥幸全歼了国崎支队,现在到了徐州战场,没想到还是土拨鼠的老一套。” 说此一顿,张琪师长又极为不屑地道:“这个岳维汉,还真以为他的这套土拨鼠战术能够包打天下了?”原本就对岳维汉不太感冒的那些个师长顿时便跟着窃窃私语起来。 这小子,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们中央军十几个精锐师围着打了个半个多月都没能拿下韩庄,就凭这套土拨鼠的伎俩也想拿下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谁说不是,这小子凭着几仗侥幸得来的胜仗,尾巴还真翘到天上去了。“谁说不是,什么四行仓库之战,江浦之战?就那样的地形,那样的条件,换谁去不比他打得好?有什么呀?” “够了!”李上将见中央军的十几个师长越说越难听,不由得皱眉喝阻道“现在宝山旅的攻势才刚刚展开,挖坑道的效果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你们这么急着下结论,未免也太早了吧?行了,今天也没什么事了,都散了吧,散了!” 见李上将下了逐客令,群聚一堂的几十个司令、军长、师长们便纷纷散去。 很快,作战室里便只剩下了李上将,白副总与,以及副总司令长官李品仙,战区参谋长徐祖贻等廖廖几个陆军上将。李上将向白副总长道:“健生,你怎么看?” “试试也好。”白副总长苦笑摇头道“虽说,靠挖掘坑道基本没有可能拿下韩庄,但没准岳维汉这小子还真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没准还真能拿下韩庄呢?而且仗打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让宝山旅试试吧。”李上将默然,旁边李品仙上将和徐祖贻上将也是无话可说。 直到现在,这几个党国的陆军上将都固执地认为坑道作业并非什么高明的战术,要想靠着坑道作业拿下韩庄,在他们看来更是绝无可能,但是正如白副总长所说的,仗打到现在他们该用的战术已经都用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韩庄,矶谷师团前线指挥部。 漫长而又难熬的一天终于过去,黑夜再次笼罩了大地。 跟党国的高级将领们戬然相反,日军矶谷师团的前线指挥官濑谷启少将却清楚地知道土工作业对于困守韩庄的矶谷师团残部的致命威胁,为了消除这个威胁,濑谷启少将决定冒险动夜袭,夜战斗非日军擅长,但濑谷启少将已经别无选择了。这次夜袭往好听了说是绝地反击,往难听了说就是垂死挣扎。 第第3步兵大队大队长平野重藏少佐大步走进指挥部,猛然收脚,向濑谷启少将道:“将军阁下,步兵第四联队第3大队已经集结完毕。哟西。”濑谷启少将欣然颔道“平野君,作战计划已经清楚了?”“哈依。”平野重蕺少佐猛然低头道“此次夜间出击,当以歼灭支那工兵为要,并尽可能破坏已经挖掘好的坑道,最终迫使支那人停止土工作业!-,“哟西。”濑谷启少将道“平野君,我在司令部等着第三大队凯旋归来!” “哈依,第三大队绝不会让将军阁下失望的。”平野重藏少佐再次猛然低头,旋即转身扬长而去,不到片刻功夫,平野大队残存的六百多老鬼子就悄然离开了濑谷支队司令部,又趁着夜色的掩护悄然摸向了东边的**坑道阵地。 韩庄东侧,宝山2团阵地。 宝山2团团长池成峰和刺刀营营长李玉龙正在巡视坑道阵地,经过半天紧张的挖掘,同时开挖的数十条坑道已经往前延伸了至少两百米,这数十条坑道并非直愣愣住前延伸,而是互相窜连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蛛网式的迷宫。正在坑道里轮休的官兵看到池成峰和李玉龙,赶紧起身敬礼。 “别起来,不用起来。”池成峰赶紧连连摇手道“他姥姥的,咱不兴这套。” 经过一处了望哨时,池成峰又顺势踩着土阶上到地面,正在地面警戒哨位上警戒的哨兵赶紧半起身向池成峰敬礼,道:“团座! “怎么样,有什么情况没?”池成峰道。 “没有。”哨兵摇头道“对面没什么动静。” “嗯,继续警戒,而且一定要提高警惕,旅座说了,小鬼子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把坑道挖到他们的眼皮底下,小鬼子肯定还要垂死挣扎,所以绝不能给他们任何可趁之机。”池成峰拍了拍哨兵的肩膀,再次下到了坑道里。 等池成峰下了坑道,哨兵旋即转身重新趴到了哨位上。 倏忽之间,似有什么光亮从哨兵的眼角余光里一晃而过,哨兵急扭头看时,只见幽冷的月色下,一大片冷森森的钢盔正向着这边迅逼近,哨兵猛然举起手中的步枪,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顿时间,清脆的枪声便惊碎了黑夜的寂静。 “笃笃笃一一一一一一”瞬息之间)一梭机枪子弹就扫到了哨位上。 不过,就在机枪子弹打到之前,已经鸣枪示警的哨兵就抢先滑下了坑道,一闪就消失在了蛛网般四通八道的坑道里,坑道里,正向前挖掘的还有轮休的官兵迅放下工兵锹,同时抓起了身边的钢枪,旋即也消失在了蛛网般的坑道里。枪声一响,就意味着日军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负责夜袭的日军大队长原野重藏少佐骂了声八嘎,旋即命令各步兵中队就地备开,重机枪和掷筒弹立即构筑临时阵地,最后又向天上打出了一红色信号弹,顿时间,两照明弹就从韩庄日军阵地上腾空而起。 借着照明弹的强光,原野重蕺少佐现**阵地上一片死寂,敞开的坑道口就像是黑乎乎的魔兽巨嘀,随时准备择人而噬,里面既没有中**人的身影,也不见泥土扬起,可就在片刻之前,这里面还在不断地往外扬起尘土。“八嘎牙o”原野重藏回头向身后的一个小队长道“你的下去!” “哈依!”那日军小队长猛然低头,旋即带着二十几个老鬼子纵身跃下了坑道口,很快又消失在了黑乎乎的坑道深处,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坑道深处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枪声持续了大约十几秒,旋即重归寂静。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刚刚进入坑道的那今日军小队又回来了。 只不过,进去的二十几个老鬼子,活着回来的却只有三个了,其中一个过受了重伤,腹部被挑开了一个大豁口,肠子都淌出了体外,领头的那个少尉小队长向原野重藏少佐道:“长官,里面的坑道四通八达,到处都是支那人!”“八嘎!”原野重藏少佐咬了咬牙,下令道“命令工兵,炸掉坑道!” “哈依!”工兵小队赶紧带着炸药下到坑道,伴随着轰轰两声巨响,坑道上覆盖的一大段土木掩体顿时就飞上了天,不过原野重藏少佐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色,因为他现,坑道上覆盖的只是最简易的木板加土方,这样的掩体就算全炸了,中国人也能很快修复! “八嘎牙鲁,支那人狡滑狡滑的!”原野重藏少佐咬了咬牙,道“命令,第卜第第3中队以小认为单位,分批进入坑道进行肃正作战,天亮之前务必肃清坑道里负隅顽抗的支那人,第4中队留下警戒! “哈依!”身后三个中队长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第113章 坑道作战 二乐。日军的十个步兵小队就下到了坑这九个步兵小队的任务是将隐藏在坑道里的中**人消灭掉,而留在地面上的步兵中队以及大队本部的机枪火力以及掷弹筒,则负责保护这九个步兵小队的后路,避免他们陷入中**队的重围而被吃掉。 下到坑道之后,日军才现中国人的坑道挖得极讲究。 主坑道足有两米来宽,每隔二十米还有屯兵坑,防炮洞等防御设施。 随着坑道不断向前延伸,主坑道两侧的岔道也越来越多,不到片刻功夫,九个步兵小队就已经完全分开,全部变成单独行动了,好在坑道很浅,与地面仅仅只隔了一层掩体,既便遭到中**队合围,只要炸开掩体就能迅猛上到地面。 对于自身的战斗力,日军几个小队还是相当自信的。 此前无数次战斗也已经证明,日军的单兵素质的确远在中**队之上,因此,进入坑道的日军人数虽少,却都显得自信满满,在狭窄的坑道里,中**队的数量优势优势根本就无从挥,而日军的单兵优势却能挥得淋漓尽致。 往前行进不到百米,立原小队就彻底迷路了。 中国人挖的坑道简直就是无比复杂的蜘蛛网,短短不到百米,立原小队就已经至少拐了十八个弯,而且走过了至少九处岔道,唯一让人心里稍感踏实的是,每隔一段距离都有空隙与地面相通,以保证坑道内的空气流通以及光线渗透。 坑道里一片死寂,只有鬼子兵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倏忽之间,一条黑影从前方岔道上一闪而过,全视贯注搜索前行的鬼子兵顿时齐刷刷地转身,端着刺刀往前穷追不舍,前边二十几个鬼子兵堪堪拐过了弯道,轮到最后那个鬼子兵时,横在坑道顶上的一截粗原木突然重重地塌了下来。 巨大的声响顿时惊动了前面的鬼子兵,匆匆折返回来看时,只见那鬼子兵的颈骨已经被重逾两百斤的原木整个压断了,显然是不活了,立原少尉叹了口气,命令所有鬼子兵背转过身去,然后照着那鬼子兵的眉心补了一枪。 又往前搜索行进大约五十米,前方突然间亮起了一团火光。 幽幽的火光照耀下,十几个中**人袒露着上身,手里都握着大片刀,正向着整个立原小队摆开了挑衅的架势,立原少尉勃然大怒,猛然抽出军刀往前一引,二十几个鬼子兵顿时咔咔退出了枪膛里的子弹,然后端着刺刀就扑了上去。 那十几个中**人却是神情冷漠,站在原地没动。 眼看着就要短兵相接时,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鬼子兵却徒然感到脚下猛然一空,急低头看时,只见脚下的地面突然间塌了下去,倏忽之间,一排排削尖的木桩就已经从弥漫的烟尘中冒了出来,就像是一排排锋利的刺刀,正等着鬼子兵自己往上撞。 顿时间,坑道里就响起了惨烈的哀嚎声,落入陷阱的那十几个鬼子兵几乎没有一个能够幸免于难,一个个不是被锋利的木桩刺中了大腿,就是被扎穿了手掌,有两个倒霎的更是被直接的了个透心凉,当场毙命!“八嘎!支那人,卑鄙的干活!”立原少尉险险收住脚步,破口大骂。 对面那十几个中**人却是冷笑不已,再往两边一让,顿时就露出了身后坑道壁上四个黑洞洞的窟窿,旋即四挺捷克式轻机枪就从窟窿里伸了出来,不等立原少尉和幸存的十几个鬼子兵反应过来,那四枝捷克式轻机枪就已经同时开火。 不到片刻功夫,无处藏身的鬼子兵就全被扫到在地。 那十几个中**人这才不慌不忙地绕过陷阱,神情冷漠地给中弹却未死的鬼子兵先补上一刀,然后再下到陷阱,给那几个同样受伤而未死的鬼子兵补刀,有两个鬼子兵试图接响手雷选择同归于尽,结果直接就被削掉了脑袋。 另一咋小日军小队的秋野少尉比立原少尉更嚣张。 往前搜索前进不到百米之后。秋野少尉身边就只剩下了两个鬼子兵,其余的鬼子兵已经全部被他派到另外的岔道里搜索去了,秋野少尉很狂妄,他认为一个皇军勇士就足以对抗十个中国兵,所以三五名皇军勇士单独行动,安全上绝无问题。 “嗖”黑暗中,一道黑影徒然从前方岔道里一晃而过。 秋野少尉和两名鬼子兵同时举枪,目光也本能地扫向了黑影消失的方向。 几乎是同时,刚刚黑影出现的方向又窜出了另一个黑影,趁着秋野少尉和两名鬼子兵被前面的黑影引开视线的空隙,猛然举起手中的净面匣子就是叭叭两枪。 秋野少尉反应极快,第二道黑影刚刚举枪,他的眼角余光就已经扫到了,旋”删二注前仆,同时扬起手中的南部弄枪往前胡乱开了两他颗灼热的子弹几乎是掠着秋野少尉的脑门飞过,带走秋野少尉军帽的同时也打得他身后的坑道壁尘土四溅。 打了两枪之后,对面的中国兵绝不恋战,转身就又没入了黑暗中。 “八嘎牙鲁!”秋野少尉怒骂一声,翻身跃起带着两个鬼子兵就追了上去。 秋野少尉虽然狂妄,却也的确有狂妄的资本,这小鬼子不仅反应敏捷,身手矫健,判断力更是出类拔粹,一转两转竟然反而让他抢在前面堵住了那中**官的去路,那中**官的脸色立刻变得难堪异常起来。 双方对峙了大约四五秒,中**官突然举枪。 中**官的身手很快,不过秋野少尉更快,不等中**官射出子弹,秋野少尉手中的南部手枪就已经先响了,这小鬼子的枪法真不是盖的,二丰米内不带瞄准直接就射穿了对面中**官的右手手腕,中**官手里的净面匣子应声落地。 秋野少尉一挥手,身后两名鬼子兵就狞笑着逼了上来。 对面中**官的脸上陡然掠过一丝决绝之色,左手借着身体的掩护,悄然解下了一颗甜瓜手雷,旋即拉下拉环同样狞笑着扑向了那两名鬼子兵,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中**官和两个鬼子兵同时被气浪重重地掀翻在地。 等秋野少尉抢上前来时,那两名鬼子兵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八嘎!”秋野少尉气得脸色铁青,不过心里却已经萌生了退意。 隐藏在坑道里的中**队绝不简单,刚才的交手虽然短暂,面对的中国兵也只有廖廖两介”可秋野少尉却敏锐地意识到,这支中**队绝不是一般的中**队,不仅单兵之间配合默契,对于坑道地形的利用更是娴熟! 如果隐藏在坑道里的中**队都是这样的素质以及决死意志,那么下到坑道里的九个步兵小队多半已经遭到不测了,想到这里,秋野少尉再没有片刻犹豫,立即的出两颗手雷炸塌了坑道顶上一段掩体,重新上了地面。 地面上,时隔十五分钟,又一颗照明弹冉冉升空。 亮如白昼的强光下,原野少佐正在大队本部的重机枪阵地前焦躁地来回踱步,九个步兵拨索小队下到坑道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坑道里不时也有激烈的枪声爆起,却始终不见半个中国兵冒出地面,原野少佐心里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原野少佐这才猛然数只到,坑道作战对于皇军来说还是个全新的科目。 日军十几个常设师团的野战实力可谓世界一流,士兵的决战意志和单兵素质更是世界顶尖,可对于坑道作战却的确不太擅长,事实上,作为最精锐的野战师团,也完全没必要去演练坑道作战,因为那是守备旅再或者混成旅团的作战任务。 原野少佐正感到焦虑不安时,远处地面上突然腾起了一团烟尘。 重机枪阵地上的十几名轻重机枪手赶紧拉动枪栓,准备射击,蹲在旁边的机枪指挥官也高高扬起了手中的指挥刀,倏忽之间,原野少佐却猛然扬起右手,喝道:“慢着,好像是我们的人!” “别开枪,是我。”烟尘散去,一道身影从地底下跌跌撞撞地爬了上来,旋即高举双手以日语大喊道,“我是秋野小队的秋野毅男。”“秋野君?”原野少佐的眸子徒然睁圆了,在照明弹的强光泯灭之前,原野少佐清晰地看到,好几条黑影同时从远处的旷野上鬼魅般冒了出来,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秋野少尉的背心。 原野少佐急声下令,大队本部重机枪阵地上的十几挺轻重机枪顿时开火,密集的火力猛烈地洒向了那几个中国兵,不过在日军机枪开火之前,那几个中国兵也已经冷漠地扣下了扳机,旋即又矮身缩回了地下坑道。 照明弹终于熄灭了,四野再次恢复了黑暗。 “快原野少佐急道”“把秋野君给我抬回来”。 两名鬼子兵应声而起,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把秋野少尉接应了回来,秋野少尉居然奇迹般地没有毙命,甚至没有受伤,这小鬼子被好几个中国狙击手同时锁定,居然还能活蹦乱跳地回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秋野君!”原野少佐急道,“坑道里的情形怎么样了?” 秋野少尉喘息道:“长官,对面的支那军队绝不是一般的军队,很可能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宝山旅,我的小队两人已经确定阵亡,其余二十六人全部失去联络,多半已遭不测,至于另外八个搜索小队,很可能也已经全部遭到不测了 第114章 坐以待毙 刺刀营长李玉龙带着一身鲜血走了进来,道:“池团长,下到坑道的两百多小鬼子已经全部被肃清了,就跑掉了一个!龟儿子滴,那鬼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我的3连长都栽在了他手里,六个狙击手同时开枪也没能干掉他!” “干得好”。池成峰击节道,“刺刀营不愧是咱们旅的铁拳头!” 留在坑道里跟鬼子搜索小队作战的只有李玉龙的刺刀营,宝山2团的三个主力营却早已经撤出了坑道,这会就埋伏在两翼呢。 “团座小鬼子要撤退了!”旁边的营长忽然叫道”“打吧”。 “不行池成断然摇头道,“在开阔地跟小鬼子对射,这买卖不科算。”2团参谋长黄宝成也道:“团座说的对,虽说经过这两个月的艰苦练,全团官兵的战术素养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可我们的火力还是要远远逊色于小鬼子,如果拉开架势跟小鬼子硬拼的话,我们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营长不信道:,“就剩下这三四百号小鬼子,我们还能吃亏?” “你懂个屁”。池成峰毛斥道,“出击的小鬼子足有一个步兵大队,下到坑道的几个小队虽说已经被刺刀营给干掉了,可小鬼子的轻重机枪火力还有掷弹筒可是毫无损,真要强攻的话,就算能歼灭这几百号小鬼子,我们自身的伤亡也肯定不” “那就让炮营上啊””营长道,“我们宝山旅又不是没有炮兵 “你小子就是缺根筋黄宝成也骂道”“我们宝山旅是有炮兵,可对面韩庄小鬼子的炮兵足有一个联队,这边老牛的炮营没打两炮,那边鬼子炮兵的报复火力就轰过来了,到时候别小鬼子没炸着,却反倒赔上了自己的炮兵,那才亏大了 “嘿营长恨恨地道:“这到了嘴边的肉,不咬一口心里不得劲。” “你急啥?。池成峰道,“小他姥姥的,这几百号小鬼子早晚是我们嘴里的肉,不过让他们多蹦达两天,有啥?。 说罢,池成峰又向几个营长道:“行了,这小鬼子也撤了,赶紧让弟兄们回去接着往前挖,告诉弟兄们,早他们甩开膀子可劲挖,咱们2团打起仗来不含糊,挖地道也绝不会输给团还有3团那帮熊包,听见了没?。 “听见了三个营长轰然应诺,旋即领命去了。 不到片刻功夫,韩庄东边的**阵地上就再次扬起了一团团的尘土。 韩庄,矾谷师团前线指挥部。 “八嘎!八嘎!”湘谷启少将边耸边左一耳光、右一耳光扇向原野少佐。 原野少佐的脑袋一次次地被扇歪,又一次次地回正,嘴里还“哈依哈依”地应个不停,虽然挨了打,却不敢有丝毫的怨憩。 颍谷启少将足足扇了原野少佐十几记耳光,余怒未下之下又重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可怜的原野少佐挨了十几记大耳括子外加一脚狠踹,屁都不敢放半介”挣扎着爬起身后还得赶紧收脚立正,又猛然低头“哈依。” 直到凝谷启少将泄完了,旁边的赖武平少将才挥了挥手,示意原野少佐退下。 原野少佐再次收脚立正,向赖武平少将低头敬礼,旋即转身灰溜溜地下去了,赖武平少将这才向湘谷启少将道:“凝谷君,你也不必太生气,原野大队此次出击虽然吃了亏,却也并非毫无收获,至少我们已经弄清楚对手是谁了,不是吗?” “宝山旅!”凝谷启咬牙切齿道,“这个宝山旅还真成了皇军的心腹大患了!” “谁说不是?”赖武平摇头叹息道,“师团部刚刚来电,特高课再次破译了支那人的密电码,通过支那人的往来电文,已经基本可以断定,袭击临沂的支那特种兵就来自宝山旅,而且极可能是岳维汉本人亲自指挥的这次特战行动!” 赖谷启少将点了点头,嘴然道:“算上板垣阁下和圾本君,大日本帝国已经有三个中将外加两位少将直接或者间接死于岳维汉之手,重藤千秋少将更是直接当了宝山旅的俘虏,自明治维新以来,还从未有一支军队能对大日本皇军构成如此之大的威胁呀。” 赖武平少将道:“湘谷君,仅凭我们的力量已经不可能阻止宝山旅的土工作业了,我建议立即向师团部以及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报,请求华北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立即出动轰炸机群,对韩庄外围阵地进行大规模的轰炸。 济南,日军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司令部。 网部直三郎中将和司令部的参谋们正在紧张地评估凝谷启少将的建议,出动轰炸机群大规模轰炸韩庄外围阵地的代价是高昂的,毕竟皇军航空兵的航弹也是紧缺资源,一般来说只有重点战术目标才够资格使用航弹轰炸。 “将军阁下,我不认为出动轰炸机群就能取得预期的效果少佐参谋腾田智道,“支那人构筑的只是简易坑道,既便被炸塌,要修复也是轻而易举,而皇军却不可能有太多的重磅航弹浪费在韩庄外围。” “而且,出动轰炸机群大规模轰炸韩庄外围的坑道阵地也未必能有效杀伤支那人腾田智顿了顿,接着又道”“以岳维汉此人以及宝山旅的战术素养,他们不可能不在坑道内预留防炮洞,只要防炮洞挖得足够深且足够坚固,就足以庇护他们的步兵免受航弹杀伤。” 网部中将咬了咬牙,旋即回头向副官道:“命令,矾谷师团务必挥皇军之无上武勇精神,尽最大努力坚守到援剁氐达!”韩庄外围,宝山旅临时指挥部。 看到东方天际渐渐开始放亮,刘毅不由得忧心冲冲地道:“旅座,你说小鬼子会不会出动轰炸机来炸啊?虽说各团的坑道都预挖了防炮洞,而且都已经加固过了,可能不能抗住小鬼子的重磅航弹还是很难说呀 “说不准岳维汉道,“小不过我倒希望小鬼子能来轰炸。” 岳维汉是真希望小鬼子能来轰炸,既使宝山旅付出一定伤亡也值。 小日本毕竟只是个岛国,本身并没有任何战略资源,又养着一支庞大的海军,海军可是巨大的吞金兽,需要大量资源来维持,所以能够分给日本陆军的资源其实很少,小鬼子在韩庄外围多扔一枚航弹,别的中国大城市就能少挨一枚航弹。 韩庄,矾谷师团前沿指挥部。 看完电文,凝谷启少将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旁边的赖武平少将道:“癞谷君,师团部和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是怎么回复的?” “你还是自己看吧。”颍谷启将电文递给子赖武平少将。 赖武平少将看完电文后也是脸色大变,气急败坏地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出动轰炸机大规模轰炸?。 颍谷启少将神情冷然,对于华北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的战术支援,他原本就没抱多大希望的,陆军航空兵的航弹数量极少,用来轰炸中国大城市的高价值战略目标都还不够,又怎么会浪费在韩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支那村庄外围? “溯谷君!”赖武平少将咬了咬牙,忽然道,“下令突围吧”。 “突围?”的谷启少将冷然道”“师团部和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下达的命令是让我们继续坚守,直到援军抵达!” “援军抵达至少也得半个月后,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整武平少将大声咆哮道,“以支那人坑道掘进的度,三天之后他们肯定就会动总攻,如果现在突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等支那人把公路挖断,再想突围就晚了。” “赖武君!”癞谷启少将怒道,“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高贵的帝国武士!” “不,我不想死在这里,我的军旅生涯绝不能就此终结!”赖武平少将继续咆哮道,“这既不是为帝国捐躯,更不是为天皇陛下尽忠,而是毫无意义的自杀!我要向方面军总部向寺内阁下控诉,我要直接向大本营控诉 生死关头,赖武平少将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 中**人中有英雄也有狗熊,被军国主义思想洗脑的日本军人中间也同样有贪生怕死的懦夫,赖武平少将显然就是其中之一,凝谷启少将摇了摇头,直接命令宪兵队将赖平武少将关了起来,作为矾谷师团的前线总指挥,湘谷启少将有权临机决断。 最后平静的一天很快过去。 困守韩庄的日军再没有贸然出击,航空兵也没有来轰炸。 经过一昼夜的紧张挖掘,三个方向的几十条主坑道已经向前延伸了千余米,这样的进度大大出了岳维汉的预料,岳维汉显然是低估了全旅官兵的迫切心情了,照这样的度,最迟明天清晨就能把主坑道挖到韩庄外围五十米内了! 第115章 总攻 经过连续刃多个。小时的紧张挖掘,几十条主坑道已经全部抵近到了韩庄外围,距离日军的前沿阵地已经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了,至此,总攻的时机已经成熟,矾谷师团主力的全军覆灭已经进入到计时了。 韩庄,日军矾谷师团前线指挥部。 虽然局势已经相当严峻,可颍谷启少将却仍然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并且果断下令收缩防线,在外围阵地只留了少量兵力,却将整个师团的残余主力全部收缩进了方圆两公里的核心阵地内,这老鬼子显然是打算依托村落与**逐屋巷战了。 电讯室里,赖谷启少将双手柱刀而立,正在口述诀别电文。 仗打到这份上,湘谷启也已经心知肚明。矾谷师团残余部队的全军覆灭已经是无可避免了,这老鬼子现在考虑的是,矾谷师团既便要全军覆灭,也必须要将大日本帝国的心腹大患清除掉。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拉上宝山旅赔葬! “将军阁下。”赤柴大佐大步入内,神情凝重地道,“前沿阵地报告,支那人已经进入攻击阵地小最多再过五分钟,总攻就将开始!” 额谷启少将抬头看看指挥部外漆黑的夜空,狞声说道:“让他们来吧。皇军勇士将以手中的刺刀告诉支那人,大日本皇军不仅野战无敌,巷战也同样是天下无敌!” 韩庄外围,宝山旅前沿指挥部。 参谋长刘毅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向岳维汉道:“旅座,担纲突击的刺刀营、警卫营及独立营已经全部进入突击阵地,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好!”岳维汉毫不犹豫地道,“信号,总攻开始!” “是!”早就已经守在指挥部外的楚中天和唐大山轰然应诺两红色信号弹顿时腾空而起! 韩庄东侧,前沿阵地。刺刀营营长李玉龙手持净面匣子,猫着腰伏在战壕里,冷森森的大片刀就摆在面前伸手可及的地方,李玉龙身边,刺刀营的官兵们也已经严阵以待,所有的步枪都已经上好了刺刀,所有的手榴弹都已经拧开了旋盖。 李玉龙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东南边的夜空。 某一刻。两红色信号弹骤然从东南方向腾空而起,李玉龙顿时神情大振,当下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伴随着叭的一声脆响,严阵以待的五百多官兵顿时便呼喇喇地直起腰,将一颗颗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手榴弹向着前方恶狠狠地甩了出去。 “轰轰轰”韩庄外围的日军阵地上顿时便腾起了数百团耀眼的红光。 足足五百多颗手榴弹同时猛烈爆炸,整个日军阵地顿时就成了燃烧的地狱。大量的日军野战工事顷刻间解体,烟尘弥漫中,无数的木头碎石伴随着手榴弹的破片呼啸四溅小凌空飞舞,那景象仿佛就如同末世降临般可怕! 不到盏茶功夫,每个官兵就扔出了至少十颗手榴弹! 五千多颗手榴弹在正宽不到两百米的狭窄阵地上密集爆炸,那破坏效果无疑是相当惊人的,韩庄东边的日军外围阵地几乎被犁为平地。留在阵地上迷惑**的少量日军几乎全部被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当场震死! 不等爆炸产生的浓烟消散。李玉龙就已经弹身而起。 将净面匣子往枪套里一插。再一把抓过身边的大片刀顺势高高扬起。旋即李玉龙就扯开嗓子怒吼道:“刺刀营,进攻杀杀杀”五百多官兵顿时就如同涨潮的潮水。呼喇喇地冲出战壕,向着日军阵地席卷而去。 刺刀营势如破竹,很快就杀进了韩庄。 “驾笃笃笃笃”日军九二式重机枪沉闷的嘶吼声骤然从前方路口响起,冲在最前面的李玉龙反应极快。顺势往地上一滚险险逃过一劫。跟在李玉龙身后的警卫员反应稍慢,顿时就被密集的重机枪子弹打成了筛子。 不等李玉龙下令,尾随而进的官兵就纷纷卧倒在地。 两个月的艰苦练在这一刻挥了巨大的作用,换成集以前,刺刀营的官兵绝对会直着腰继续往前冲,不死上百八十人绝对不会停下来!可是现在,两个月练下来,刺刀营的官兵已经养成了很好的战场习惯,机枪一响。顺势卧到! 李玉龙转身回头,向尾随身后的警卫连连长打起了手语。 在岳维汉的督促下,宝山旅所有排长以上军官已经全部学会了战场手语,这是很有必要的,在爆炸声此起彼伏的战场上,各级军官靠嘴巴来传达命令极易出错,而且距离稍远就可能听不到,在战场通讯方面。手语拥有天然的优势。 警卫连长迅即向李玉龙竖了竖大拇指,旋即又向直属火力支援排的排长比了比手势,火力支援排排长旋即向警卫连长竖联八心浩。再回头把弄招。四名老兵立刻携带着掷弹筒靠世不,八名弹药手携带榴弹随后跟进。 只听“嗵嗵嗵嗵”四声轻响,四榴弹已经腾空而起,很快就落在了对面日军的重机枪阵地上,只听得“轰轰”数声巨响,四团巨大的火光顿时腾空而起,两挺九二式重机枪顷刻间被掀翻在地,六名正卧射手也被猛然掀飞…… 又往前突进不到五十米,突破好几道街垒之后,一个暗堡突然横在了街道中间。两挺重机枪从射击孔里疯狂地喷吐着火力,挡住了刺刀营的进攻路线,刺刀营的官兵们再次熟练地卧倒在地。日军暗堡的机枪火力并没能对刺刀营造成太大的杀伤。 李玉龙再次以手语下令,旋即警卫连的百余官兵同时向前甩出了一排手榴弹,借着手榴弹爆炸产生的烟尘,一名士兵抱着炸药包翻身跃出街垒,往前急突进。街道两侧民房内的日军单兵拼命开枪射击,试图阻止中国士兵靠近暗堡。 不过,那中国士兵极狡猾,不仅弯着腰,而且走的还是之字线,再加上街道两侧有不少的障碍物,很难锁定目标,那中国兵不时还会做出侧滚翻以及凌空鱼跃等高难度的战术动作。而且极基娴熟,除非特级射手,否则要想击毙这样的老兵无疑是很困难的。 很快,那中国兵就越过了五十米的死亡距离,将哧哧冒烟的炸药包塞进了暗堡的射击孔里,旋即纵身跳进了旁边的阴沟里,很快,日军的暗堡就在巨大的爆团中彻底瓦解,翻卷的烈焰中,依稀还可以看到鬼子兵的断肢残躯正在凌空飞舞。 同样的场景也在韩庄南北两面的日军防线上上演,警卫营和独立营的火力虽然比不上刺刀营,可攻势比起刺刀营来却毫不逊色,尤其是麻大拐的独立营,这群湖匪打阵地战或许比不上刺刀营或者警卫营,可打这种混水摸鱼式的巷战,却拥有天然的优势。 湘谷启少将简直不敢相信。时间才过去仅仅不到半小时,中**队居然就已经突进到日军阵地的核心区域了!什么时候中**队的战斗力变得如此之强悍了?什么时候大日本皇军却变得如此一触即溃了? 就算大日本皇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也不该如此之快就败下阵来吧? 听着四周不断逼近的枪声以及爆炸声,凝谷启少将终于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就像是一头受了伤的困兽,开始在原地来回踱步。 通讯队正不断地将前沿阵地的最新战报流水般传回来。 “将军阁下。步兵第凹联队已经被支那人击溃,长治大佐失踪。” “将军阁下,野炮第掀队的阵地已经失守,谷口中佐当场玉小碎!” “将军阁下,步兵第掀队的阵地已经被支那人突破,赤柴大佐及步兵第,崛队所有官兵已经集体玉碎!” “将军阁下,支那人已经突进到司令部外围,正与宪兵队激战!” 颍谷启少将猛然顿步,一把就抽出了裕仁天皇御赐的宝刀,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轰!”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司令部紧闭的大门被人用集束手榴弹猛然炸开,宪兵队的十几名鬼子兵还没来得及开枪,就已经被密集的冲锋枪火力摞倒在地,旋即刺刀营的几十名官兵就已经蜂拥而入将湘谷启少将还有十几名参谋团团围了起来。 一名日军参谋心存侥幸,试图拉响手雷与**同归于尽,结果直接就被**的冲锋枪扫成了筛子,连带着旁边的鬼子参谋也遭了殃。不由分说全都被打成了筛子,转瞬之间,颍谷启少将身边就再没有一个活着的鬼子兵了。 颍谷启少将紧了紧手中的宝刀,突然扑向对面的**军官。 “找死!”对面那**军官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枪,正中溯谷启少将眉心,湘谷启少将前冲的身形顿时猛然一顿,旋即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防:看到有读者留言嫌剑客写得慢。剑客真的觉得好无辜。 自从新书上架,剑客每天只要一醒来就坐电脑前,晚上睡觉至少都是零点过后了,可每天能写出来的,真的就那么点字,真的快不了啦,前几天八章九章的更。那是因为有存稿,汗…… 剑客不是度型写手,而且这军文也的确是写不快,一快就漏洞百出。可读性即刻就会严重下降。希望大家能够谅解下,不过我想等过了年关,家里的锁事少点之后,度应该会加快一点,到时候争取每天两章半。也就是说,不定期更新三章。 第116章 鲁南大捷 参谋长刘毅一路小跑进了作战室,兴奋莫名地向岳维汉道:“旅座,刺刀营最先突入鬼子司令部。韩庄已经拿下了!” “好!”岳维汉狠狠击节,道,“立即向战区长官部报捷,再命令各团,抓紧时间肃清残敌、打扫战场,天亮前务必撤出韩庄”。 “是”。刘毅轰然应诺,领命而去。 徐井,第五战区长官部。 李上将和白副总长一夜未眠,正在紧张地等待消息。 时间已经是凌晨四时了,前线却始终不见消息传回。 “德公,别等了。”白副总长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道,“要想拿下韩庄肯定得有几番恶战,今天肯定是没戏了,你赶紧回去眯一会吧。” “德公,韩庄拿下来了”。白副总长话音方落,战区参谋长徐祖贻上将忽然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急声说道”健生也在啊?哈哈,刚刚岳维汉打来电话,宝山旅已经拿下韩庄,日军观谷师团已经被全歼了”。 “哦?。李上将神情大振。 白副总长更是猛然回头,难以置信道:“真拿下了?” “嗯”。徐上将重重点头道”宝山旅攻势如火,势如破竹呀”。 “千得漂亮”。李上将重重捶拳道,“参谋长,立即向武汉报捷!” 山东泰安,矾谷师团司令部。 矾谷廉介中将同样一夜未眠小同样正在焦急地等待消息。 昨天晚上,湘谷启连续来了三封急电,将韩庄的严峻局势如实上报给了矾谷廉介,今天凌晨三时许,癞谷启更是直接来了诀别电文,显然,韩庄的局势已经坏到了极点。以致凝谷启这样意志坚定的帝**人都感到绝望了。 矾谷廉介很想带着大部队杀往韩庄,将被困的部曲救出来,可是很遗憾,第旧师团的补充师团还远在几千里外的帝国本土,而驻守泰安的更是只有少量师团直属部队,仅凭这点兵力又怎么可能解救被困韩庄的师团主力? 凌晨四时。真正的诀别电文终于到了。 师团参谋长提不夹贵大佐神情凝重地道:“将军阁下,诀别电文是凝谷旅团通讯队的加藤少尉出的,加藤少尉在电文里说,中**队已经突入司令部,癞谷阁下已经玉碎,在拍出这封电报后,加藤少尉也已经切腹自尽了矾谷廉介的脸肌剧烈地抽*动了几下,旋即猛然抽刀,又歇斯底里地怒吼着狠狠下劈,只听笃的一声闷响,矾谷廉介面前的办公桌已经被锋利的军刀居中劈成了两半,摆在桌上的电话机、笔筒还有文件资料顿时洒落一地。 提不夹贵大佐默然无语,他完全能够体会矾谷廉介此时的心情。 矾谷廉介作为第旧师团的师团长,此次师团主力在韩庄全军覆灭,可谓是他军旅生涯中洗之不去的重大污点,此战之后,不仅矾谷廉介的军旅生涯将宣告终结,只怕连提不夹贵大佐的前途也将变得非常黯淡了。 武汉,蒋委员长官邸。 直到凌晨四时,蒋委员长书房里的灯光还依然亮着。 作为党国的领袖,蒋委员长每天需要亲自处理的公务数以千计,事实上,自从抗战爆之后,蒋委员长就很少在凌晨四点之前入睡,每天的睡眠时间也从不会过五个小时,要不是这样,蒋委员长也不可能消瘦至此。 紧闭的书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小国府侍卫长王世和大步走了进来。 不及立正敬礼。王世和就兴匆匆地道:“委座,鲁南大捷,鲁南大捷哪”。 “鲁南大捷?”蒋委员长猛然抬头,道。“困在韩庄的矾谷师团被歼灭了?” “嗯王世和兴奋地道”“李宗忍刚刚来急电,宝山旅以土工作业的方式抵近韩庄外围。旋猝起突袭,经半夜激战,至凌晨四时已经全部肃清残敌,继圾垣师团之后小日本又一个精锐师团被**全歼了”。 “好,好样的!”蒋委员长兴奋之下。浓重的宁波口音再次冒了出来,“打巧仗得靠忠恕的奇计诡谋,打硬仗更得靠忠恕的宝山旅哪,忠恕真不愧是我的好学生,不愧是我们奉化的子弟兵呀,忠恕没有令我失望,没有令我失望啊!” 说此一顿,蒋委员长又道:“世和哪。你马上去安排,我要明天一早飞赴徐州,哦,不是明天,应该是今天才对!” “是王世和啪地立正,旋即领命去了。 蒋委员长重新坐回椅子里,却已经是睡意全无了。 此次大捷,其影响和意义那是远在台儿庄大捷之上的,因为台儿二一二汗灭了坡愤师团个旅团。而韩庄却全歼了矾谷师团糊叩二兵旅团!至此,鲁南会战才算是功德圆满了,日军原本想以两大师团为锋钓**上钩,现在鱼锦没了,还怎么钓鱼? 第师团和第旧师团可是日军精锐中的精锐,却在鲁南战场先后被全歼! 老实说,一开始蒋委员长从未想过,徐州会战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他原以为能够将日军两个卑团击溃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结果却是全歼! 由此,也让蒋委员长萌生了不切实际的想法,**既然能够在鲁南战场一举全歼日军最精锐的两大主力师团。凭什么就不能取得战略性的胜利?如果能够在徐州战场集结足够的兵力,再挟鲁南大捷的余威,是否能够一举逆转整个中日战争的进程呢? 所以,蒋委员长才会让王世和连夜去安排专机,蒋委员长要第一时间飞赴徐州,不仅要嘉奖前线有功将士,更要亲自督促实施徐州大会战的战略部署,蒋委员长决心在徐州倾举国兵力与日军打一场战略决战了。 次日清早,当军今部长何应钦匕将正在国防部新闻布厅布鲁南大捷的消息时,蒋委员长却早已经搭乘专机飞抵徐州机场了,此时此刻,蒋委员长的心情是如此的急迫,他甚至连新闻安布会都顾不上出席了。 李上将等第五战区的高级将领早已经在机场迎候了。 让蒋委员长感到有些遗憾的是,岳维汉还在鲁南前线,没能前来机场迎接,在机场搞了个简短的祝捷仪式之后,蒋委员长就在第五战区诸多高级将领的簇拥下直奔第五战区司令部的来,在战区司令部,蒋委员长终于见到了岳维汉。 “忠恕,来来来见到岳维汉,蒋委员长顿时喜笑颜开,连连招手。 看到蒋委员长对岳维汉如此亲热,旁边的**将领个个眼热不已,特别是中央军的那十几个师长,心里更是好不服气,鲁南大捷靠的可不只是宝山旅,如果没有中央军各师长达两个月的猛攻,单凭宝山旅又怎么可能吃掉矾谷师团? 岳维汉自然不会在乎别人心里怎么想,当下扯了扯军装站到了蒋委员长身边。 随同前来的中央日报社记者顿时就摁下了相机的快门,不过心细如的国府侍卫长王世和却注意到,岳维汉并没有佩带中正剑,胸口也没有佩带国光勋章以及青天白石勋章,王世和的眉头顿时蹙紧了,这小小子是疏忽了,还是故意为之? 合影留念之后,蒋委员长又在一大群上将的簇拥下进了会议室。 原本,这样高规格的军事会议岳维汉是没有资格出席的,可在蒋委员长的坚持下,李上将只好在长条形会议桌的最末尾给岳维汉加了一张椅子,岳维汉这个小小的少将旅长也得以出席这次只有上将才有资格的军事会议。 会上,蒋委员长意兴盎然地道:“诸位,**在鲁南地区取得空前大捷,先后全歼了日军最精锐的第师团以及第旧师团,此时的日本国内,已是哀鸿一片,日军的军心、士气已经严重授挫,现在的抗战形势是前所未有之大好哪!” 与会的高级将领顿时神情振奋,唯独岳维汉心中冷然。 能够全歼日军第、第旧师团的确值得国人振奋,但要说日军的军心、士气已经严重受挫那就未免有些太乐观了,此时的日军,上至大本营,下至各师团,只怕都在认真总结鲁南惨败的经验教,小日本可不会轻易认输。 蒋委员长又向李上将道:“德邻哪,此次鲁南空前大捷,第五战区各部劳苦功高,国民政府已拨款五百万元,用以嘉奖有功将士,此笔款项将随同社会各界捐赠的慰问品于三天之后同车抵达,务必及时放到有功将士手中 说罢,蒋委员长还特意看了岳维汉一眼。李上将岂能不知蒋委员长的心思?再说此次鲁南战场能够全歼版垣师团及矾谷师团,岳维汉和宝山旅的确当记功,当即起身道:“此次鲁南大捷,以宝山旅功劳最大,我决定从五百万元中拿出五十万元重奖宝山旅!其余四百五十万元,各师平分 “此事德邻你看着办就行了蒋委员长假惺惺地道”“不必问我 说罢,蒋委员长又道:“我此次前来,只为一件事,我决意扩大徐州会战之规模,决意继续向徐州战场增兵。除原有之六十二个师以外,再从各战区抽调三十六个小师,拟以九十八个师的兵力与日军主力进行战略决战”。 , 第117章 灾难 徐州近郊,宝山旅旅部。 岳维汉刚刚跳下吉普车,刘毅以及十几个营团主官便一窝蜂似地迎了上来,蒋委员长亲临徐州的消息早就已经在宝山旅全旅官兵中间传开了,谁都知道蒋委员长此行肯定是颁嘉奖令来了,宝山旅是功,肯定得重奖。“旅座……”刘毅迎上岳维汉,刚想说话时,岳维汉却直接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自始至终,岳维汉就连眼睛都没有科一下,仿佛刘毅和那十几个营团主官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刘毅这才注意到岳维汉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回头目询楚中天和唐大山时,两人却都向刘毅报以无奈的苦笑,他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以曹兴龙、池成峰为的十几个团营主官也是面面相觑。 牛大根原本还准备了一挂鞭炮,可看到岳维汉这脸色也绝不敢造次放鞭炮了,虽说旅座平时对大伙挺随和,可喜要触了他霉头,那是要倒大霉的。 十几个人目送岳维汉阴沉着脸走进作战室,都不敢跟上去。 刘毅赶紧示意众人散去,然后跟着走进了作战室,只见岳维汉正站在地图前,手拿圆规在地图上画圆,刘毅上前一看,只见岳维汉已经在地图上画出了两个大圆,一个以蛙埠为圆心,一个却以徐州为圆心。“旅座。”刘毅小心翼翼地问道“见着委座了。”嗯。”岳维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见着了。”“那……”刘毅见岳维汉并没有怒的意思,又道“奖嘉令颁布了?”,嗯d岳维汉心不在焉地道“整伞战区获奖五百万元,我们宝山旅独得五十万!” 刘毅顿时神情大振,五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要知道宝山旅全旅八千多官兵的军饷,再加七七八八的杂项开支,一年也不过二十余万元,这次一家伙就奖了五十万元,差不多每个官兵都能分到五十块大洋了,军官更多!这消息要是布,全旅官兵还不得乐坏? 不过,刘毅见岳维汉脸上丝毫没有欢喜的样子,便也强忍着没敢表露出来。 再说岳维汉,在地图上画了老半天,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愤愤地道:“脑子热,这就是典型的脑子热,这是在拿九十八个师、百余万国将士的生命当儿戏!更是在拿整个中华民国,整个中华民族的前途和命运当儿戏!”“旅座,生什么事了?”刘毅神情凛然,九十八个师!? 岳维汉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刘毅,事实上,岳维汉现在也没有心情回答。 直到现在,岳维汉耳畔都仍然回荡着蒋委员长慷慨激昂的语调:“我决意扩大徐州会战之规模,决意继续向徐州战场增兵,除原有之六十二个师以外,再从各战区抽调三十六个师,拟以九十八个师的兵力与日军主力进行战略决战!”灾难,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而且是比历史上的徐州会战更大的灾难! 历史上,由于蒋委员长和战区高层铝误地估计了中日两国的国力以及中日两军的军力,也同样雄心勃勃地要在徐州战场与日军殊死决战,不过最终,**主力却还是成功撤离了徐州战场,代价就是花园口决堤。 黄河泛滥之下,黄淮地区四十几个县,上百万人直接死于非命,数千万人流离失所,沦为无家可归的难民,这些难民各向陕西、甘肃、四川逃难的路上死了一路,形成了一副亘古未有、惨绝人寰的万里饿殍图!现在,徐州战场即将面临的局势却很可能比历史上还要糟糕! 由于鲁南大捷以及日军第第1o师团被全歼,蒋委员长和战区高层的自信心较之历史上更加的膨胀,对于中日两国国力的误判更加的离谱,以致蒋委员长雄心勃勃地要调集九十八个师的庞大兵力,在徐州战场与日军打一场规模空前的战略大决战! 很显然,蒋委员长希望毕其功于一役,一战打掉日本的全面进攻能力,使整个抗战进入战略相持的阶段,第五战区高层似乎也颇为赞同蒋委员长的这个构想,至少李上将和白副总长没有反对的意思,参谋长徐祖贻和副总司令李品仙更是兴奋得不行。 李上将等战区高层有如此想法也可以理解,毕竟生为军人,能捐挥上百万大军与日寇进行战略层面的对决,那该是何等荣幸的事情?普天之下,又有几个将领能够有此殊荣?何况徐州会战要是打赢了,那么作为战区高层,他们的名字就将永远载入史册!但是,备维汉却知道,**绝无可能打赢这场规模空前的战略大决战! 此时的日本,国民经济总量是国民政府的七倍,工业总产值更是国民政府的几十倍,以铁产量为例,国民政府年产只有十万吨,而日本则高达三百万吨,铜产量相差更为悬殊,国民政府年产铜材不足千吨,日本却高达六百万吨! 而且,日本拥有完备的国防工业体系,可以源源不断地生产飞机、大炮、军舰、垣克等各种武器,而国民政府则根本没有完整的国防工业体系,不要说战车、飞机、军舰等大型装备,甚至连口径略大的火炮都造不出来,而且也没钢材。更重要的是,中日两国的军队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经过华北攻势以及华中攻势,特别是南京保卫战之后,日军投入中国战场的几个常设师团的老兵的确消耗很大,后续补充进来的不是预备役的在乡军人,就是后备役以及补充役的新兵,总体战斗力下降幅度极大。但是,**战斗力的下降却更加的明显! 日军几个常设师团的老兵固然消耗极大,但主力犹存,而**的精锐部队却几乎已经消耗殆尽了,特别是南京保卫战,最精锐的十几个师全部打光,此后组建的**几乎全是新兵蛋子,老兵极少,装备也极差,这样的部队,又能有多少战斗力?并不是所有的**部队都能像宝山旅这样什练有素,骁勇善战! 特别是那些刚刚组建的新兵师,日军只需要一轮炮轰就能椅其彻底打垮! 蒋委员长要调集九十八个师的兵力,乍一看手笔极大,但这九十八个师的真实战斗力却非常值得怀疑,在鲁南战场,第五战区调集了五十几个师,在台儿庄、韩庄轮番上阵,猛攻了两个月都没能歼灭坂垣师团和矶谷师团,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明!所以说,蒋委员长真要将九十八个师调耒徐州战场,局面只会更糟! 除了第五战区原有之62个师,剩下36个师从哪调?只能从平汉城、浙江、江西以及湖北羊战略方向抽调,如此,则势必导致其余各大战区的兵力空虚,一旦徐州会战失利,**又不能像历史上那样及时后撤,后果将不堪设想! 皖省、赣省、鄂省、湘省等广大地域都可能被日军趁虚拿下,这样一来,国民政府能否在川省苟延残喘可就很难讲了,到时候就算蒋委员长决意抗战到底,可像阎西山、龙云、陈济棠等地方军阀是否还愿意殊死抗战可就难说■了。想到这里,岳维汉不禁变得前所未有的烦躁。 岳维汉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努力,却反而促成了中华民国的灭亡,那他可就真的要变成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了!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作战宣。 白副总长正手拿指挥杆指着地图侃侃而谈:“不出意外的话,日军增援徐州的部队持会兵分两路,一路由北向南进攻徐州,一路由南往北进攻蚌埠,日军的作战日标是在徐州附近围歼我军主力,并借此迫使国民政府投降。” “根据军统局提供的情报,此次日军大本营紧急动员编成了二十今后备师团,其中至少十五个师团将投入徐州战场,我估计,最后投入徐州战场的日军部队将在二十个到二十五个师团之间,总兵力将过五十万人!”作战室里顿时就响起号-一片窃窃私语声。 五十万日军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要知道淞沪会战日军也才投入三十万军队,却打败了七十几个**精锐师!这次在徐州战场,**虽说将要调集九十八个师,可这九十八师的绝大多数都是刚刚重建的新兵师! “大家不必惊慌。”蒋委员长淡淡地道“日军的总兵力就算拥有五十万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退役已久的在乡军人,要不就是未经训练的新兵,真正的老兵很少,这样的部队,战斗力很值得怀疑,相比**也强不到哪去。” “事实也的确如此。”白副总长点了点头,道“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已经消耗了大量的日军老兵,尤其是南京保卫战,参战日军至少阵亡了六万人,这还不算受伤致残的,相比开战之初,日军战斗力的下降无疑是很明显的。” 说此一顿,白副总长又道:“总之,我军在兵力上占据绝对的优势,兵力对比大约是二比一,在兵员素质方面与日军也相差不大,唯一的劣势就是装备不如日军,但是,我们是在自己的国土上守土抗战,地利、人和都站在我们这边,因此,我认为只要谋划得当,各部官兵能够奋勇杀敌,打嬴徐州大会战斗非没有可能。” ps:真正的大**快到了,宝山旅马上要接受再一次的铁血洗礼了,不过越是这时候越是难写,真的很难写…… 第118章 战略对决 听到白副总长说打赢徐州会战斗非没有可能,蒋委员长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大的战略布局和战略考量方面,白副总长的能力的确是乏善可陈,但在战术层面,白副总长却绝对是**所有高级将领中最出色的。 在淞沪战场,如果不是白副总长及时谏言,向蒋委员长陈明厉害,只怕**七十几个精锐师已经被日军包了饺子了,在徐州战场,如朵不是白副总长出色的谋划和部署,也不可能全歼日军坂垣师团和矶谷师团。蒋委员长欣然颔道:“健生,我想听听具体的战略部署。” 白副总长点点头,又以手中指挥杆在地图上画了两个大圆,道:“针对日军可能兵分两路对徐州进行南北夹击的计划,我军也应该做好相应的部署。”“在徐州战场,当以陇海铁路为依托,往北主动出击,以攻代守。 “在蚌埠战场,当以淮河天险为屏障,大量修筑国防工事,以持久防御。 “一言以蔽之,我军当以徐州、蚌埠为核心支撑,与日军来援集团进行持久作战,待日军锐气耗尽,再由革一、第三及武汉行营抽调拌锐部队,从徐州、蚌埠外围侧击日军,如此即可内外夹击,彻底击溃日军之重兵集团。”白副总长话音未落,蒋委员长便已经热烈地开始鼓掌。 看到蒋委员长鼓掌,在场的**高级将领也纷纷跟着鼓掌,人群中,只有李上将眉头紧锁,似有不同意见,只不过看到蒋委员长和在场的党国高级将领都在兴头上,李上将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以免扫了大家的兴致。宝山旅旅部,作战室。 岳维汉正在紧张地进行兵棋推演,虽说这个时代没有电脑,所有的推演数据都必须靠手工来计算完成,但这难不到岳维汉,除了将电讯宣的所有白纸搜刮殆尽,岳维汉还让唐大山和楚中天找来了大量的鹅卵石以及方块小瓦砾。 看到岳维汉没头没脑地在白纸上写出一道道计算公式,又将一个个数据以及代号标到鹅卵石以及方块小瓦砾之上,然后再将这些鹅卵石以及小瓦砾摆到地图上的不同位置,刘敫以及参谋部的十几个作战参谋忍不住都靠了上来。岳维汉在地图上忙活了大半天,天快黑时才颓然瘫坐在了椅子上。 柳忻少校端着热了又热的打卤面来到岳维汉面前,心疼地道:“旅座,吃点面吧,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吃不下。”岳维汉摆了摆手,叹息道“我吃不下呀,唉……”一直杵在旁边的刘毅再忍不住了,关切地道:“旅座,究竟出什么事于?” 岳维汉叹了口气,道:“委座决定调集九十八个师的兵力,在徐州与日军决战!”“好事儿!”刘毅听了顿时兴奋不已道“旅座,我们宝山旅又可以大干一场了!” “好事?”岳维汉冷冷地道“我刚才已经反复推演过了,真要调集九十八个师的兵力在徐州与日军决战,最好的结果是**损失一半兵力然后突围,日军则损失大约五个师团的兵力,而且……“而且什么?”刘毅道。岳维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有些话是不宜说出来的,在岳维汉的兵棋推演中,最好的结果是**损失一半兵力,而日军则损失大约五个师团的兵力,而且这里还有个非常残酷的前提,那就是**必须掘开黄河大堤,利用泛滥的黄河水来阻止日军的追击!刘毅想了想,又道:“旅座,最坏的结果呢?” “最坏的结果?”岳维汉落寞地道“最坏的结果就是聚集在徐州战场的九十八个师全部被歼,而日军则只损失两个师团的兵力,然后丰国的国防力量基本损失殆尽,日军趁虚攻占河南、安徽、江西、两湖,甚至是四川,最终国民政府宣告投降!”“啥?”刘毅难以置信地道“旅座,不至于像你说的这么严重吧?“这只是最坏的结果。”岳维汉叹息道“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有可能的。” 刘毅显然是相信了岳维汉的判断,急道:“旅座,那你为什么不向委座陈明厉害?” “我会的,不过不是现在。”岳维汉苦笑摇头,在军事会议上当众谏言,那不成了打蒋委员长的脸了吗?效果未必好不说,恐怕还会引起蒋委员长的反感,这样一来,事情就再没有任何转圆的余地了,岳维汉当然不会这么做。 这种话只能在私下说,不过蒋委员长现在正在兴头上,未必能听得进去!山东,济南。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已经亲临前线指挥所,第十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也已经灰头土脸地返回了济南,虽然他的师团长职务还没有解除,但谁都知道,这将是他军旅生涯中最后一次参加军事会议。正如岳维汉所预料的那样,日军的确是在总结教训。显然,日军比**要务实多了,也更懂得从-失败中汲取经验教训。 坂垣师团和矶谷师团先后被重创,这是日军自明治维新以来所遭受的最惨重的失利,甚至连日俄战争时期,日军都未曾如此惨败过! 两大精锐师团先后被全歼,这在国际上也是引起了极大的反响,西方媒体更是纷纷质疑日军的战斗力,最恶劣的后果还不止于此,由于**在南京战场以及徐州战场表现出了能够抗衡日军的能力,致使西方各国由中立转而开始暗中支持国民政府了。 西方世界暗中支持国民政府并非出于好心,他们的初衷仅仅只是希望中日战争能够多打几年,以便他们两面贩卖军火,大横财「这点尤以德国表现得最露骨,此时的德国正与日本迅靠拢,但暗地里「德国却仍在向国民政府提供德械装备。 当然,日军华北方面军及华中方面军的高级将领以及大本营派谴班的参谋们并不需要关心国际影响,他们需要总结的仅仅只是鲁南惨败的经验教“并且从中汲取有用的经验,以期将来能做出极富针对性的战术改进。矶谷廉介正在会议上陈辞,这也将是他军旅生羟-中最后一次陈辞。 “我认为,支那军并未丧失抵抗能力,更未丧失抵抗决心,以一到两个师团的兵力孤军深入,是极其危险的,鲁南惨败的事实已经充分证明,胜论是错误的,三月乃至半年之内灭亡支那也是不切实际的,我们必须做好持久作战的准备。” “哟西。”寺内大j$欣然颔道“矶谷君,你的见解非常具有前瞻性,相信回国之后,你也一定能够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说此一顿,寺内大将又道“现在,我想听听大家关于徐州会战的看法,请大家畅所欲言。” 随着坂垣师团及矶谷师团的覆灭,日军以两大师团为铒,在徐州战场诱歼**主力的战术构想已经失去了执行的基础,对于是否继续执行徐州会战的计划,日军大本营派谴班内部已经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声音。不过总的来说,修改作战计划的声音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冈部中将道:“大将阁下,我想请求您破例允许腾田少佐列席会诅。寺内大将道:“冈部君,你为什么特别提议让一各少佐军官列席会议? 冈部中将道:“因为腾田少佐对于徐州会战的分析和判断很有见解,我希望大将阁下以及在座诸君都能够听听。”“哟西。”寺内大将欣然肃手。 冈部中将旋即起身离席,不到片刻功夫就带着一位少佐军官走了进来,那少佐军官进了会议室之后啪地收脚立正,向着主位的寺内大将猛然低头,然后再转身抬步,以标准的军姿站到了会议宣的大门右侧 寺内大将欣然颔道:“腾田君,听冈部君说,你对徐州会战有独到的分析及判断,不妨说来让大家听听?” “哈依。”腾田少佐猛然低头,旋即又抬头胡声说道:“大将阁下,坂垣师团及矶谷师团虽然在鲁南战场遭到重创,但我认为支外军不会见好就收,更不会主动弃守徐州,我认为支那军将调集更多的兵力,在徐州与全军决战!”寺内大将道:“腾田君,你的依据是什么?” 腾田少佐道:“开战至今,支那军的抵抗策略可以用八个字来大致概括,那就是‘寸土必争、节节抵抗”在淞沪、在山西、在南京,支那军都是明知不可守而守,徐州紧扼津浦铍路及陇海线,可谓中原地区的战略要冲,支那军绝无可能主动弃守!” “嗯,似乎有些道理。”寺内大将点点头,旋即话锋一转道“但这只是你的推测,还有别的依据吗?” 腾田少佐不慌不忙地道:“再从支那领袖蒋的行事作风分析,可以现此人非常热衷于集结优势兵力与全军进行大规模的正面决战,忻口会战如此,淞沪会战如此,南京保卫战亦如此,相信这次徐州会战,他还是会这么做!” “哟西。”寺内大将显然是被说服了,旋即起身向冈部中将道「“冈部君,立即向大本营报,建议继续执行徐州会战计划!” 第119章 纵论局势 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 入夜时分,参谋部的高参们就拿出了一份大概的徐州会战实施纲要,包括战区所属各集团军的作战任务都已经拟定了,绝大部份主力将集结于徐州附近,沿津浦铁路、潍台公路以及运河向北采取攻势,少部兵力则驻守咎河防线,采取守势。 蒋委员长看了之后极为满意,可忽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问李上将道:“德邻哪,忠恕怎么还没回来?”上午参加完军事会议之后,岳维汉就借口旅部有奎离开了。 李上将忙道:“委座,忠恕这会估计正忙着统计战果吧,这次韩庄大捷,宝山旅缴获可不小,听说光七五野炮就有三十几门,只可惜炮弹不是太多,我们一下子又造不出小鬼子的炮弹来,要不然都够组建炮兵团了。“统计战果?”蒋委员长皱眉道“不用统计了,让他马上过来。“是。”李上将不敢怠慢,急令参谋长徐祖贻上将安排专车去宝山旅旅邻接人。 不到半个小时,岳维汉就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了,此时的岳维汉已经完全恢复了以前的意乇风,不久前的颓丧之色已经一扫而空。“忠恕哪,来来来。”蒋委员长连连招手道“到这边来。”委座。”岳维汉大步走到蒋委员长面前,啪地挺身立正。 蒋委员长摆了摆手,将战区参谋部刚刚制订的徐州会战实施纲要递给岳维汉,道:“忠恕哪,这是战区参谋部刚刚制订的关于这徐州会战的实施纲要,你先看看,然后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细节需要修改或者补充的?” 旁边的党国高级将领纷纷色变,战区参谋部的高参们更是面有不愤之色。 这也难怪,论军衔,岳维汉不过是个小小的少将,论资历,在场的大多都是黄埔四期、三期乃至一、二期的,而岳维汉不过是黄埔十期生,无论从哪个方向来说,似乎都轮不到岳维汉这小小的少将旅长来指手划脚。岳维汉却出人意料地道:“委座,我有重要情况向您单独汇报。“哦?”蒋委员长神情激动,旋即走进了作战室旁边的小会议室 岳维汉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国府侍卫长大步走到小会议室门口,然后转身驻步。 作战室里所有的高级将领以及高参们顿时面面相觑,不少将领更是眼热得不行,这样和国府最高领袖独处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小会议宫里,岳维汉却直截了当地道:“委座,我认为徐州会贱必败无疑!” 蒋委员长闻言先是一愣,旋即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岳维汉要说的是这个。 岳维汉却召i:不了这么多了,为了徐州战场上近百万**将士的安危,更为了整个中华民族的命运以及前途,他只能犯颜死谏了,不管蒋委员长是否会采纳他的谏言,但他却必须这么做,这是他的责任,也就是他的良心!“忠恕哪,你这话怕是有些危言悚听了吧?”“危言悚听?”岳维汉插头道“不,这绝非危言悚听。”蒋委员长皱了皱眉头,耐着性子道:“忠恕,你可有依据? “当然有。”岳维汉道“委座,鲁南合战我们虽然胜了,却胜得并不轻松,我们五十几个师围着日军两个师团打了两个月,死伤将近十万才勉强全歼了这两个师团,丙现在,日军几十个师团即将大军压境,我们又如何能敌?” “忠恕你有所不知。”蒋委员长道“此次日军虽然调集了二十几个师团,可都是些补充师团,战斗力跟第五、第十师团这样的精锐师园完全无法比拟,何况我军在兵力上又占据压倒性的优势,还占有地利人和,徐州会战还是有机会打赢的嘛。”“委座。”岳维汉急道“我想请问,人多是否就意味着战斗力强?” “当然不是。”蒋委员长的眉头再次蹙臬-了,有些不高兴道“我也算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了,这些浅显的道理多少还是知道的,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值不仅仅决定于兵力数量,还取决于其训练、装备以及后勤保障等因素。“好。”岳维汉道“那我们先说训练!” “委座应该知道,日军的预备役,也就是在乡军人,都曾在常设师团服役,虽说退役已久,但他们毕竟曾是军人,只要稍加历练,就能完全适应战场氛围,还有日军的后备松,虽然都没有入伍历练,但日本男子从小学开始,就会统一接受军事化的训练,他们的军事素养绝非我们农民出身的新兵所能比拟!”“再说装备,日军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坦先,更有绝对优势的火炮,可我们呢?我们的机枪需要靠进口,火炮都是些小口径曲射炮,完全无法有效压制日军,一旦开战,我们的炮兵连最起码的火力支援都无法做到!” “再说后勤保障,日军年产钢材六百万吨,而且国内有完整的国防工业体系,可以为前线的部队源源不断地提供军火,而我们呢,年产不过千金吨钢材,就这点钢材又能造多少枪炮,几颗子弹?还有国家实力,小日本的国力是我们的六倍有余,他们拥有更多的钱,可以从西方世界购买更多的粮食,更多的橡胶,更多的棉花!” “训练、装备、后勤、国家实力我们都远远逊色于日军,仅仅依靠人多,我们就能打赢徐州会战?委座,现在已经不再是人多势众就能决定战争胜负的冷兵器时代了,自从机枪问世之后,兵力优势已经不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决定性优势了。” 蒋委员长脸上已经明显有了怒意,道:“那么你觉得徐州就该弃守?” 岳维汉明显带有责问语气的诘难让蒋委员长既感高兴又感愤怒,高兴的是岳维汉敢这么跟他说话,明显是把他当成了黄埔校长兼同乡长辈,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国府领袖,可让蒋委员长愤怒的是,岳维汉竟然坚决反对他的徐州会战构想。 “徐州当然不能弃守。”岳维汉不假思索地道“徐州是我们的国土,身为军人,守土抗战是我们的职责,但我还是要说,我们不能在徐州与日军进行大规模略战略对决,我们应该改变策略,以更聪明「更有效的策略与日军周旋!”“更聪明,更有效的策略?”蒋委员长道“我倒是想听听,究竟是什么策略?”“我的策略概括起来就是十八个字!”岳维汉道“内线寸土必争,中线运动歼敌,外线游击策应!”蒋委员长道:“具体来说呢?” 岳维汉大步走到会议室墙上悬挂的大地图前,拿起指挥杆在地图上画了个大圈,道:“内线寸土必争,是指以武汉为中心,构筑坚固之国防工事,以为最后之壁垒,一旦日军兵临城下,则集中优势兵力与日军殊死决战。” 再点了点中条山、平汉线、大别山,道:“中线运动歼敌,即以重兵集团屯驻中条山、平汉线以及大别山等区域,日军若集重兵来攻,则避而他走,绝不与敌纠缠,日军若转而进攻武汉,则伺机切断日军之后勤补给线,使之失去持久作战之能力!” 最后又点了点沂蒙山、淞沪、苏南、华北等地区,道:“外线游击策应,即派谴若干小规模的精干部队,深入敌后区域,利用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开展广泛的游击作战,使日军不仅无法从占领区域获得任何物资补给,还要分出大量兵力进行治安肃正作战!” ▲如此一来,日军必将陷入进退维谷之困境!若集结重兵集团进攻武汉,则前有坚固的防线,后有**重兵集团之窥伺,必将尾难顾,进退失据,如果外线的游击作战也能够将声势造大,则日军必然收缩兵力,寻求巩固既有占领区!” “如此,则抗战就将进入持久作战之阶段,我国拥有辽阔的幅员,众多的人口,也终将取得最终的胜利!反之,若集结主力于徐州与日军寻求决战,以谋求胜,则必然遭到惨败,此战若败,不仅国防力量损失殆尽,中华民族亦有亡国灭种之虑,委座三思!”“侔号。”蒋委员长面无表情地道“徐州局势,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委座!”岳维汉惨然道“事关国家民族之生死存亡,请您务必三思哪!” “行了。”蒋委员长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你的三线论似乎有那些点道理,但也只是纸面上的道理,徐州会战势在必行,非打不可,你就不必多说了,我现在只想问你,徐州会战的作战计划是否还有需要修改或者完善之处?” 岳维汉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咬了咬牙,岳维汉又道:“委座,若徐州会战-非打不可,则必须未雨绸缪,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战事不顺,我军势必要从徐州战场迅撤离,而日军则势必会衔尾追击,因此必须留下一支精锐部队驻守徐州,以截敌追击之路。”“嗯,这话似乎有些道理。”蒋委员长道“你具体的想法呢? 岳维汉扯了扯身上的呢子军装,肃然说道:“断后之重任,非我宝山旅莫属,因此,恳请委座下令让宝山旅警备徐州!” 第120章 警备徐州 “你想警备徐州?”蒋委员长顿时目光一凝。蒋委员长在军事上的能力或许有所欠缺,但他在其他方面的能力却相当出色,尤其是揣摩心思方面更走出类拔稗,要不然当初他也不可能得到先总理的看重并委以黄埔军校校长的重任,所以,岳维汉一说他想警备徐州,蒋委员长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岳维汉显然不看好徐州会战的前景,并且情愿留守徐州替大部队断后! 如果徐州会战真如岳维汉所料那般最终失利,那么留守徐州的宝山旅杜绝无幸理。 一时间蒋委员长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气愤,感动的是岳维汉真正达到了敢为国家为民族舍弃小我的境界,至少这份勇气还有这份情操值得尊敬,但让蒋委员长无比生气的是,岳维汉始终对徐州会战的前景持悲观态度。蒋委员长道:“忠恕,你真觉得徐州会战打不赢?”岳维汉毫不犹豫地道:“绝无打赢的可能,必败无疑! 蒋委员长面无表情地道:“如果徐州会战真的失利,你想过后果吗?”“想过。”岳维汉非常严肃地道“宝山旅必将遭到日军重兵集团合碉-,很可能就是全军覆灭之结局!”蒋委员长又道:“你还是坚持要警备徐州?”“是的。”岳维汉肃容道“警备徐州之重任,非宝山旅莫属!”蒋委员长冷冷地看着岳维汉,久久不f6,岳维汉却显得神情坦然。 警备徐州的确是九死一生,但岳维汉在所不惜,从大了说,这是为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前途和命运而战,从小了说,这是为黄淮地区四十几县数千万无辜百姓而战,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一仗宝山旅都非打不可!第五战区的部队是不少,可警备徐州的重任谁能扛得下来? 徐州会战一旦失利,局势骤然吃紧,要想将上百万军队以及大量的辎重撤走,再加上后续武汉会战的部署时间,则徐州至少也要坚守半个月的时间!守住徐州半个月的时间,除了宝山旅还有哪支部队能够办到? 凭心而论,既便是岳维汉自己,也并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在日军几十个师团的围攻下守住徐州半个月!但他愿意去赌,拿命去赌!不管输赢,无论胜败,至少黄淮地区的数千万无辜百姓能够保全,至少中华民族的血脉能够延续,就这,死也值了! 蒋委员长的神情终于转为柔和,回头向门外的王世和道:“世和,请李总司令进来。”王世和领命而去,很快,李上将就进了小会议室。 蒋委员长先看了看岳维汉,旋即向李上将道:“德邻哪,徐州会战即将开打,徐州作为整个会战的战略支撑,干系重大,又紧扼津浦线及陇海喊,乃人员物资转运之中枢,不容有任何闪失,当以精锐部队警备之。” 李上将当了这么多年的桂系领袖,为人何等精明?一下就明了了蒋委员长的心思,当下顺水推舟道:“诚如委座所言,徐州之地理位置非同小可,又是第五战区中枢所在,的确不能有任何闪失,窃以为非宝山旅不足以警备徐州。” “唔。”莽委员长轻轻颔道“这事德邻你看着办户巴。 李上将旋即向岳维汉道:“忠恕,你可有信心守好徐州? “有!”岳维汉啪地立正,朗声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徐州就绝不会丢!”“好!”李上将欣然鼓掌道“有忠恕迳句话,委座可以放心,我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岳维汉旋即又抬手向蒋委员及李上将各敬一记军礼,道:“委座,总座,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想这就回去部署徐州的防务了。“去吧。”蒋委员长挥了挥手,岳维汉旋即转身扬长而去。 目送岳维汉的身影消失在小会议室门外,李上将忽然幽幽说道:“忠恕可是一员难得的虎将,宝山旅更是一支铁铸的精兵,委座你当真舍得?”蒋委员长皱了皱眉头,道:“德邻,连你也不看好徐州会战?” “至少取胜无望。”李上将摇了摇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打上一仗就放弃徐州,也的确是说不过去,但留下宝山旅守徐州,却似乎有些可惜了,这样一支部队要是能够保全下来,于抗日大局是大有好处的。” 蒋委员长心里其实已经很不高兴了,不过脸上却还是没有表露出来,道:“这个德邻你尽管放心,我既然敢留下宝山旅守徐州,自然就有办法让他们全身而退,这样一寅虎将,这样一支精锐,我又岂能轻易牺牲?”徐州近郊,宝山旅旅部。 岳维汉大步走进作战室,将军帽往桌子一甩,旋即又向刘毅道:“参谋长,立即通知各团及各直属营主官前来旅部开会,马上!”刘毅赶紧命令参谋部的参谋们分头打电话传达命令。 不到顿饭功夫,各团及各直属营主官就全部来到了骆部。 会议室里,岳维汉猛然起立,各团及各直属营主官顿时也跟着起立,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了岳维汉。 岳维汉道:“刚刚接到长官部命令,由鄙人担任徐州警备司令,宝山旅担当绘州警备旅!” “啥?徐州警备旅?” “我们宝山旅咋成警备旅了?” “是啊,警备旅不是地方部队么?我们可是正规军! “旅座,这他娘的算咋回事啊?蒋委员长和长官部就这么埋汰我们宝山旅?” 岳维汉话音方落,几个团长及营长顿时就炸了锅,显然对“徐州马备旅”这个称谓大大的不满意。“嚷什么嚷什么?”岳维汉冷然道“不就是个部队番号么?” 岳维汉冷冷地扫了几个团长营长一囹,又道:“又没少你们的军饷,更不会少你们的弹药给养,有什么好争的?”几个团长营长立刻就不吭声了。 这在宝山旅的军事会议上也渐渐成为习惯了,不管多大的事,岳维汉没话之前,大伙尽管可劲地吹,可劲地争,可只要岳维汉一话,那所有的不同声音都必须立刻消失,而且必须得是心甘情愿的无条件地消失!岳维汉又问刘毅道“参谋长,伤亡统计出来了没有?”“已经统计出来了。”刘毅忙道“全旅总共伤亡千余人,其中阵亡六百余人!” “阵亡了六百多?”岳维汉闻言顿时心疼得不行,这可都是血水里冲杀出来的百战老兵啊,死一个就少一个,补充都找不到地儿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宝山旅在全歼矶谷师团主力之后自身仅伤亡千金人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 要知道宝山旅动总攻时,矶谷师团可足足还有三千多野战步兵以及两千多通讯队、卫生队以及炮兵等直属部队,这些鬼子兵虽然已经筋疲力尽,却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要想吃掉他们绝不轻松,也只有宝山旅才能如此小的伤亡代价全歼矶谷师团五千多残部。 “现在我命令。”岳维汉并没有时间伤感,很快就将伤亡数字抛到了脑后,下令道“旧警备东门,2团警备北门,3团警备南门,独立营及刺刀营警备西门及火车站,划定防区之后,各团、营立即开始抢修工事!”“修工事?”曹兴龙愕然道“旅座,现在好像是我军处于攻势。“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岳维汉道“你只管执行命令就行了。“是!”曹兴龙赶紧挺直了身板,既然岳维汉这么说了,那他也就没什么好讲的了。 “至于工事……”备维汉又道“要尽量多搜集洋灰,尽可能地构筑最为坚固的钢筋混凝工事,在工事之下还必须构筑足够坚固的防炮洞以及地道,尤其是地道,一定要在徐州城外构筑起完善的地道网络!”“他姥姥的。池成峰不高兴道“怎么又要挖地道?再挖弟兄们可真成了土拨鼠了。” “土拨鼠怎么了?”岳维汉闷哼一声,道“土拨鼠至少还有地洞可以藏身,你要不想当土拨鼠也行,到时候鬼子的飞机还有重炮对着你的阵地狂轰滥炸,我看你躲哪里去?到时候你和你的2团官兵全成了死老鼠,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池成峰当下也不敢再吭声了,他其实也就是嘴里说说。 事实上,在经历了四行仓库、江浦以及韩庄之战后,宝山旅全旅官兵都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坑道作战的威力,在现阶段,**缺乏空军掩护以及重火力支援的前提下,就只能将战场往地底下扩展,只有这样才能抵消日军航空兵及炮兵的杀伤力。 岳维汉又轻叹了口气,道:“你们回去一定要跟弟兄们说清楚,让大家不要怕累,更不要怕苦,一定要拿出拼命的劲头来猛挖地道、狠挖地道,这时候多流汗,多挖地道,等到鬼子打上门时,我们就能少流血,少死许多人哪!” “是!”六伞营团主官啪地立正,轰然应诺。 “对了,那两个战地记者呢?”岳维汉终于又想起那个似曾相识的女记者了。 刘毅忙道:“那个男的已经走了,不过女记者还在,眼下就在野战医院帮忙。” “谁问那男的了?”岳维汉没好气道,“就那女的,那个赵记者很会动群众,这样,参谋长你去跟她商量下,让她想办法将徐州城内还有城外村馈的父老乡亲动起来,最好是能义务帮助**挖地道,实在不行少量给点工钱也行。” “行。”刘毅点头道“散了会我就去找她。” 第121章 新兵蛋子 商丘前往徐州的铁路伐上,一列-军列正统缓前行。李楚生已经换上了崭新的**棉军装以及胶底鞋,这会正斜靠在过道上抽烟。 因为心情激动,李楚生感到平时抽着寡淡无味的美国烟此时也是格外有劲,刚刚押车的**长官已经说了,军列再过半小时就到徐州了,而他也将正式加入**,很快,他就要踏上战场上跟小鬼子拼命了。想到这里,李楚生感到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李楚生家境极好,在父亲的资助下留学美国,在斯坦福大学学习物理学,本科毕业之后又顺利考上了硕士研究生,眼看着硕士就要毕业,美国一所著名的科研机构也已经向他来了邀请函,可就在这时,抗日战争爆了。 作务一名热血青年,李楚生绝不愿意看到祖国母亲受到日寇铁路的践踏,当即寄回家书要求中断学业回国参军。 年迈的老父泰并没有立即拒绝李楚生的请求,只是提醒他,应该认真修完学业,然后投身祖国的科研事业,并f6重心长地告诉他,并不一定要拿起钢枪到战场上与日忿博命才算是爱国,在研究室里你也同样可以为祖国贡献自己的力量! 但是,李楚生已经等不及了,尤其是南京保卫战爆之后,当他读到了申报上刊载的战地日记之后,就毅然回国了,在汉口码头刚刚下船,李楚生就遇上了**征兵,当下连家都没回就直接报名参军了! 李楚生很清楚,此去徐州绝对是九死无生,但他无怨无悔。 如果从头重新选择一次,李楚生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投奔**「毫不犹豫地投身抗日大潮之中,这既是每个炱黄子孙的责任,也是每个汉家儿郎的使命! 李楚生觉得,惟一愧对鹄就是他的老父亲,老父已然年迈,膝下又仅他一子,如果他战死在了战场上,只怕将来百年时连给他老人家送终的人都没了,想到这里,李楚生不免心下唏嘘,眼眶里也是蓄满了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啊。“兄弟,借个火。”李楚生正唏嘘不已时,旁边忽有人靠了上来。 李楚生赶紧扭头拭去泪水,然后转身若无其事地卸下嘴里的香烟递了过去,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个头不高,看上去也不壮,但却给人凶狠到了极点的诡异感觉,李楚生甚至还隐隐感觉到,这个家伙身上似乎还带着血腥气。“你也是去徐州投**的吧?”那年轻人美美地吸了。,忽然问道李楚生伸手按回自己硌烟头,点了点头算是回答。那年轻人又道:“兄弟,你最想去哪个部队?”“当然是宝山旅。”李楚生不假思索地道“不过这恐怕由不得我们吧?” “我也想投宝山旅,那才是真正的**精锐。”那年轻人说着,目光忽然间变得凶狠起来,道“不瞒你,这宝山旅我投定了!”李楚生闻言凛然,脚下却本能地退开了两步。 那年轻人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收起凶相又上前拍了拍李楚生的肩膀,道:“兄弟,你要是也想投奔宝山旅,到时候尽管来找我,我帮你摆平押车长官,不过丑话说前头,要是人家宝山旅不要你,那我可就爱莫能助了。”“那就拜托了。”李楚生还真的想去宝山旅。 “小事,不用客气。”年轻人笑笑,临走前又道“我叫赵又廷,不知道祖籍哪里,不过从小在上海长大,我就坐前面,下车前来找我就行。”说罢,那年轻人就转身走了,李楚生运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密斯特李!?”李楚生的神经刚刚放松下来,一把惊喜的声音又突然从他前面的另一节车厢走道上响了起来,急抬头看时,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哲,长得就跟天使似的西方女孩已经满脸惊喜地向他走了过来。“海伦小姐?”李楚生颇有些惊讶能在这里遇上这位美国姑娘。 当初搭乘渡轮回国时,李楚生坐的是普通舱,而这美国姑娘坐的却是头等舱,有次两人在甲板上偶遇,美国姑娘就非要雇他做翻译,李楚生也就魉为其难地答应了,不过到了汉口码头之后他就把这份工作给辞了,薪水都还没结呢。“哦,感谢上帝。”海伦喜孜孜地道“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 李楚生有些困惑地道:“海伦小姐,这可是**用来运输物交还有兵员的军列,你怎么会在上面?”“我为什么不能在上面?”海伦道“你别忘了我可是美联社的特约记者,很快我就要成备美联社常驻宝山旅的战地记者了。“你?”李楚生难以置信道“常驻宝山旅?”“怎么,你不相信?这可是国民政府行政院还有军令部特许的。海伦狡黠地笑笑,说着就变戏法似的摸出了一封介绍信,底下签的赫然是行政院副院长皋子文以及军令部部长阿应钦的大名,还有两个鲜红的印章,多半假不了。“你可真行。”李楚生不禁有些咋舌了,心忖这美国妞的能量还真不小。 正说话间,一名英俊的**少校忽然大步走上前来,以流利的英语说道:“海伦小姐,列车即将抵达徐州站,何部长请您过去。▲oko”海伦答应一声,又向李楚生道“密斯特李,拜拜。 “拜拜。”李蹙生目送海伦婀娜的俏影远去,不禁苦笑摇头,心忖这位美国娇小姐铁定是好莱坞的西部牛仔影片看太多,并且被影片中佐罗式的孤胆英雄给迷昏头了,不出意外的话,多半就是被那宝山旅的岳旅长给勾引来的。 美绨社常驻宝山旅特约记者?鬼才相信,美国人啥时候也关心起中国未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报纸上刊载的照片看,那位素未谋面的岳维汉旅长也的确是够英俊的,比刚才那位**少校参谋都要英俊,而且眉宇间更多了铁血军人的森然杀气,难怪连大洋彼岸的美国妞见了都会春心荡漾。“嘟嘟嘟……”车厢里忽然响起了尖锐的哨子声。 李楚生赶紧掐灭烟头,然后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只见押车的**长官已经在挨个点名了,一边轻拍着一个个新兵蛋子的脑门「一边凶巴巴地说道:“赶紧收拾东西,待会车一传就立刻下车,多待两秒钟,老子打断你们的腿!”“下了车,立即往广场集结,那里有人在接你们。”“小兔崽子们,咱们战场上见,见了小鬼子可千万别吓得尿裤子●哈哈哈一一一一一一” 在押车长官半开玩笑半奚落的说话声中,列车终于靠站,旋即紧闭的列车门咣当一声打了开来,不等车厢里的新兵蛋子们起身下车,十几名手持钢枪的**老兵已经杀气腾腾地冲了上来,一上车就大吼道:“列队,列队,你们这群憨瓜,马上列队!” 押车长官皱了皱眉头,上前撑-论道:“这位兄弟,你们是哪部份的?”“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领头老兵军衔不高,口气却不小。 “下车下车,赶紧下车!你们这群新兵蛋蛋,还他娘的愣这干吗呢?等着下蛋啊?”领头老兵说着就带人来赶正着愣的新兵,已经坐火车坐到昏头昏脑的新兵蛋子们几乎是被老兵踹下火车的,李楚生也没能幸免,屁股腚上很是摆了两脚。直到后来,李楚生才知道这伙气势汹汹的老兵就是宝山旅的。 本来,李楚生他们这节车厢的新兵都是预定要补充给中央军第六师的,却让宝山旅拦路给截了,其余十几节车厢以及前后抵达徐州的十几趟列车也都让宝山旅给戬了,在宝山旅挑了人之后,剩下的新兵才得以补充到原定单位。 李楚生刚下火车,就看到站台上已经挤满了跟他同样装束的新兵蛋子,新兵们在老兵的怒骂呵斥下排成了凌乱的队形,正缓缓向前蠕动,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就出了车站来到了车站广场之上,然后在老兵的整顿下排成了方阵。队是魉强整好了,不过新兵们都乱哄哄的,场面就跟赶集似的。 站方阵正前面的那个中校军官顿时不耐项了,直接掏出净面匣子照着天上就是叭叭两枪,顿时间,所有的新兵顿时凛然噤声,整个广场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有几个胆小的更是直接两手掩耳趴到了地上。 中校军官这才拿起扩音喇叭,大声道:“都听好了,会认字的出列!” 两千多新兵中间顿时就分出了大约两百人,李楚生自然也在其内,那中校军官当下大手一棒,道:“你们迳群憨瓜,赶紧去那边登记。“长官,我们是去哪个部队啊?”有个新兵麻着胆子问。“废什么话?”少校军官不耐烦道“到地头就知道了。 “这恐怕不行。”刚才问话的新兵道“要不是宝山旅,老子可不去,实话跟你们明说了吧,老子这次来徐州,就是专门投宝山旅来的。 “哟嗬,这趟来的新兵蛋子挺牛啊?”那中校军官一下就乐了,大步走到那新兵蛋子面前,恶狠狠地道“怎么着,跟老子讲起条件来了?要不过两招,把老子弄趴下了,你想去哪都由你,可要是你被老子÷趴下了,哼哼,你他娘的就给老子去炮兵营炊事班当伙夫,戴绿帽背黑锅,看别人打*炮!” ps:杯具了,后面的追上来了,我们可不能倒在最后一刻啊” 第122章 嚣张 冻练就练新兵蛋年挺身出列,道,“谁怕谁月一 李楚生一下就认冉来了。这人就是列车上向他借火的那个上海人,赵又廷。那中校军官绕着赵又廷转了两圈,斜着眼道:“块头不大,口气倒是孙“长官,能耐大小可不是按块头论”赵又廷话没说完,已经绕到他身后的中校军官突然就是一记扫膛腿。赵又廷猝不及防顿时就被扫倒在地,当下有些狼狈地爬起身来,气急败坏地道,“长官,你咋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打招呼?。中校军官冷然道,“小鬼子开枪前还会跟你打招呼?输了就是输了,龟儿子的就别他娘的找借口。” 赵又廷却突然挺身立正,向中校军官身后敬了礼不太标准的军礼,煞有介事地道:“师座”。 “师座?御个师座?” 中校军官闻声回头,却见身后连鬼影子都没得半个。 当下中校军官才意识到上当了,急要闪身躲避时已经晚了,赵又廷同样也是一记扫膛腿重重地扫在了中校军官的脚踝上,中校军官立足不稳顿时就重重地摔倒在地,赵又廷这才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长官,我们平手 “哈哈哈,好,龟儿子有你的中校军官翻身爬起,却出人意料地没有火,反而哈哈大笑道,“反应挺快,脑瓜也好使,身手还不错,是颗好苗子,拉到战场上练练,准成成为打仗的好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咱们刺刀营的人了。” “刺刀营?。赵又廷皱眉道”“长官,这恐怕不行,我只投宝止旅。” 中校军官道:”你个瓜娃子,就没得听说过宝山旅的拳头部队是榔个?。 “宝山旅的拳头部队?,小赵又廷闻言顿时神情大振,就在那中校军官得意洋洋时,赵又廷却又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 “呃”中校军官险些被活活噎死。当下没好气道,“你个龟儿子,硬是孤陋寡闻,宝山旅的拳头部队就是大名鼎鼎的刺刀营,老子就是刺刀营营长李玉龙,整个宝山旅三团十二营,就属我们刺刀营装备最好。练最苦,战斗力最强”。 “真的?”赵又廷闻言大喜道,“太好了,长官,我愿意加入刺刀营。” “就这么定了李玉龙乐呵呵地道,“正好老子还缺个警卫员,你就年这个吧 “行,警卫员就警卫员。”赵又廷喜不自禁道,“只要能加入宝山旅,让我干啥都行。” “你个龟儿子李玉龙忍不住挠了赵又廷脑门一把,道,“你以为是个人就能干这个?多少想给老子干警卫员老子都还不要呢 当下李玉龙不再理会赵又廷,又继续挑选新兵去了,旅座可是交待了,所有运到徐州前线的补充兵都必须先接受宝山旅的筛选,文化人无条件全部截留,练家子无条件全部截留,身高体壮的还是无条件全部截留! 徐州战区,长官部。 蒋委员长已经飞回武汉了,不过临走之前已经摞下话,再过几天他还要再来的,徐州会战可是规模空前的战略决战,将直接关乎整个党国的生死存亡,蒋委员长自然得亲自坐镇前线,如果不是行营事务繁多实在抽不开身,他甚至就想呆在徐州不走了。 战区参谋长徐祖贻上将正向李上将汇报各部最新动向:“总座,战区所属各集团军、各军、各师乙经全部结束休整,眼下正在集结地紧急补充给养以及新兵,只等补足弹药物资以及兵员之后就能开赴前线了 李上将道:“兵员和物资什么时候能全部补充到位?” “最多不过十天徐祖贻上将道。“月底之前应该能够全部到位 “报告!”徐上将话音方落小以第2军军长李延年、第6师师长张琪为的十几个中央军军长、师长已经呼喇喇地涌了进来。 李上将皱了皱眉头,道:“什么事?。 第2军军长李延年答道:“总座,宝山旅欺人太甚”。 “宝山旅?”李上将将铅笔往地图上一掷,没好气道,“岳维汉又怎么你们了?” 第师师长张琪道:,“这小子仗着自己是委座跟前的红人,做事是越来越嚣张了,无缘无故就敢扣我们第6师的人,我的参谋长去找他要人,结果还被这小子给奚落了一顿,就刚才,岳维汉已经放出话来,下午两点就要在东门菜市口公开枪决!” “你还有脸说!”李上将勃然大怒道。”叭兵要不到徐州城内妾偷、央抢、尖**妇女,他岳比仗姚儿缘无故拿人?他敢无法无天枪毙人!?张琪你给我听好了,这一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如有再犯绝不轻饶小别忘了你们是中央军!” “真是不像话”。徐祖贻上将也道,“军纪竟然连地方军都不如”。 张琪被了个灰头土脸,顿时就不敢吭声了,不过这事还真是他理亏。 见张琪吃了鳖,第2军军长李延年当即上前道:,“总座,6师的事我们就不说了,毕竟是6师的人触犯了军法,宝山旅作为徐州警备旅,的确有权力拿人,但另外一件事,岳维汉和宝山旅就做得太过份了 李上将皱眉道:“还有什么破事?,小 李延年沉声道:,“我也是刚冈才知道,原定补充给各师、各旅的新兵居然被宝山旅事先筛选了好几遍,所有识字的,所有会武功的,还有身强体壮的全都让宝山旅截下了,却把挑剩的歪瓜劣枣给了我们总座,这是不是太过份了? 战区参谋长徐祖贻上将皱肩道:“真有这种事情?” “我不管你们这些破事李上将却是勃然大怒道,“你们要理论尽管找宝山旅,找岳维汉本人去,别到这里来烦我,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你们就赶鼻给我滚蛋!长官部可不会给你们准备免费的午餐,哼”。 李延年等人赶紧唯唯诺诺地退了出来。 李上将余怒未消道:,“作为一军之长,一师之长,脑子里竟然成天想着这些芝麻米粒大的事情,成天就知道跟人家宝山旅和岳维汉治气,不像话!”徐祖贻上将原本还想说几句。可转念一想也就作罢了,他知道李上将是绝不会管这些芝麻米粒大的事情的,宝山旅别说只截了几个新兵,就算将补充给各师、各旅的弹药给养截留一部份,他也多半不会过问的,只有到了要用兵的时候,岳维汉和宝山旅才会明白,李长官的便宜不是那么好赚的。 下午两点,徐州东门菜市口。 大街两侧早已经被闻风而至的徐州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了。 汽车马达的轰鸣声中,一车吉普车缓缓驶了过来,后面紧跟着几十辆卡车,每辆卡车上面都挤满了反缚双手的**官兵,两边还有全副武装、神情冷峻的**士兵负责警戒,卡车后面还有两列全整武装的**正在跑步跟进。 很快,庞大的车队就缓缓驶进了东门菜卓口。 整整五百多名触犯了军法的**官兵纷纷被赶了下来,在广场上挤成一团。 岳维汉打开吉普车的车门,在唐大山和楚中天的簇拥下缓缓走上临时搭建的高台,站到了扩音器前,向着广场四周的徐州百姓道:“这些人都是军中败类,他们触犯了军法,也损害了徐州百姓的利益。今天,我就当着乡亲们的面,全部枪毙!” 很快,第一批二十名触犯军法的官兵就被宝山旅官兵给架到了东门城墙根下,执刑的宪兵队也已经各就各位,为的军官一声令下,二十名执刑宪兵顿时就咔咔拉动枪栓,旋即就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前方犯人。 “岳维汉,老子日你十八辈先人!”为军官正要下令行刑时,其中有个犯人突然高声大吼道,“告诉你的人,别***浪费子弹,老子喜欢刺刀!” 岳维汉皱了皱眉头,道:“好,子弹留着打鬼子,换刺刀”。 执刑宪兵旋即上好刺刀,然后抵近犯人身后挺刀就刺,其中十九个。犯人毫无反抗,直接就被刺刀刺了个透心凉,就刚才说话那东北军却突然间弹身而起,一记回旋腿就将执刑的宪兵给狠狠地踹到了十几步外。 旁边两个宪兵大怒,挺着刺刀又刺。 那东北军强壮的身躯徒然诡异地一扭,两柄刺刀就贴着他的两肋滑了过去,东北军又猛然踏步上前,沉肩狠狠一撞,那两兵宪兵顿时也被撞飞了。 “还是个练家子?”岳维汉冷然道,“中天,你去执刑!” “是”。楚中天轰然应诺,一个翻身跃下高台,又从一名宪兵手里拿过上好刺刀的步枪,旋即就向着那名东北军杀气腾腾地逼了上来。 那东北军顿时急了,大声道:“慢着。我有话说!” “好,我听你说。”岳维汉冷然道,“我倒要听听,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第123章 敢死营 “长官!”那东北兵道。“弟兄们罪不系死!”。吧※ “罪不至死?”岳维汉杀气腾腾地道,“你们强抢强夺,与民争食,还**妇女?居然还敢说自己罪不至死!?” “长官,**妇女的确该死!”那东北兵说着回头扫了那十九个已经倒在血泊中的犯人一眼,道,“可**妇女的这些个人渣已经被执刑了,但我和剩下的弟兄只不过是抢了口吃的,这难道也要枪决吗?” “当然要枪决!”岳维汉道,“老百姓出饷出粮养着你们,供着你们,你们不去保护他们却还要反过来抢他们嘴里的食,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不,简直连禽兽都不如,就凭这样的卑劣行径,难道还不该枪毙吗?” “粮饷!?说的好听!”东北兵惨然道,“你们中央军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不错,你们中央军的确是粮饷充足。尤其是你们宝山旅,每个月四块五毛的军饷都能足额拿到,你岳旅长也够意思,从不克扣贪墨手下弟兄的军饷,可我们东北军不能比啊,我们东北军自打入关起,已经八年没拿过军饷了!” “这次好不容易打了大胜仗,原以为能捞点赏鼻了,可结果呢?” “结果赏钱全他娘的让上峰给扣了,弟兄们拿到手的就只有一张白条啊,不信你们可以翻我的口袋,白条就在我上衣口袋里装着呢!” 楚中天当即上前翻找那东北兵的口袋,果然找到了一张白纸,打开一看,上面果然写着“暂欠奖金两元”字样,底下还有东北军军军需供给部的红戳。楚中天赶紧收好自条装回那东北军的上衣口袋,又回头向岳维汉点了点头。 岳维汉的眉头顿时就蹙紧了,他还真没想到东北军的境况竟如此之惨。 那东北军惨然笑笑,悲声又道:“岳长官,我们东北军就打仗的时候才能每天吃到两顿干的,平时就只能吃两顿稀的,那面糊糊稀的,都能照出人影了,我们饿急了就只能喝凉水充饥啊,再不出来抢口吃的,弟兄们都快钱死了,还怎么上战场,怎么打鬼子?” “长官你看那边。”东北军说着又手指着那群犯人道,“那边有不少人是川军第刀集团军的,他们比我们东北军还惨,我们东北军好歹每天还有两顿面糊,虽然稀得能照出人影。可好歹也有个念想,可他们川军干脆连面糊都没得吃了!”说罢,那东北军又猛然转身,面向长街两侧徐州面姓噗的跑下,惨然嘶吼道:“老乡们,我知道抢你们的食不应该,可我们真是没办法呀,弟兄们再不抢口吃的,就该活活饿死了,还怎么上战场,怎么打鬼子呀?” 长街两侧的徐州百姓顿时鸦雀无声。 不少年纪大的甚至已经开始流下了眼泪,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喊道:“长官,饶了这些老总吧,他们这也是没法子呀。” “是啊长官,饶了他们吧。” “长官,你就放了他们吧?” “抢粮食的事,就这样算了吧?” 顿时间,长街两侧的百姓们就开始鼓噪起来,有些甚至都跪下来给岳维汉叩头了,很快就有个花白胡子的乡仲被百姓们公推出来,上前跟岳维汉交涉来了:“岳长官,乡亲们都认为这些个将士罪不至死。还是留着他们的有用之身,上战场杀鬼子吧。” “好!”岳维汉点了点头,转头朗声道,“既然徐州百姓都替你们求情,我就暂且饶了你们这回,不过,你们毕竟触犯了军法,虽情有可愿,却必须予以惩罚,我暂且将你们编入宝山旅,番号为,敢死营”视你们在战场上的表现再定生死!” “多谢旅座!”那集北兵厉声道,“只要有口吃的,弟兄们杀鬼子绝不含糊!” “好,我会记住你这句话。”岳维汉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原部队什么职务?” “李青龙。”那东北军昂然道,“东北军盯军师馏团3营营长。” “好,李青龙,我现在就任命你为宝山旅敢死营营长!”岳维汉大步走下高台,亲自替李青龙松了绑,又道,“你就带着这五百多该死而未死的兵,在战场上给我好好杀鬼子,用你们自己的表现来洗刷你们身上背负的耻辱!” “是!”李青龙啪地立正,敬礼道,“敢死营绝不给旅座丢脸!” 岳维汉点点头,又回头向参谋长刘毅道:“参谋长,奖金已经下来了吗?” 刘毅忙道:“昨天就已经下来了,现在估计都已经下到各营、各连了吧?” “好。”岳维汉点了点头,向楚中天道,“中天,你马上去供给处,把我的那五千块大洋提出来。给刀集团军杨司令送过去。” 岳维汉很清楚,第五战区缺 六十几个师将近百万兵官的吃饭问题。他岳维汉是无论如何也顾不过来的。 但川军第万集团军的人情却不能不还。韩庄之战宝山旅之所以能够全歼矾谷师团两个残兵旅团,一大半要归功于杨森的第刀集团军,在宝山旅之前,川军第刀集团军几乎是在用人命往里面填,生生用人命趟出了一条血路啊! 徐州近郊,第刀集团军司令部。 副官匆匆进了司令部,向杨森道:“司令,岳维汉这小子扣了我们3师几十个弟兄,这会已经押到东门菜市口,眼看着就要枪毙了!” “这事我知道。”杨森冷然道,“是我们自己理亏在先,怨不得人家,这点气节我们”人还是有的,宁可饿死也绝不能去抢老百姓嘴里的食,哪个龟儿子去抢,就是跟我杨森过不去,就算岳维汉不枪毙他,老子也要毙了他!” 说此一顿,杨森又向副官森然说道:“不过,我听说去抢劫的那几十个弟兄已经断顿好几天了,这事好生蹊跷,你马上去查一哈。看是哪个龟儿子克扣了奖金,查出来老子非砍了他脑壳,这都是弟兄们的救命钱,居然也敢贪墨!” “是。”副官道,“我马尖去查,查出来一定严惩。” 旋即副官转身就走,可不到片刻功夫却又转回来了。 杨森皱眉不悦道:“你咋个又转回来了嘛?这快就查半楚了?” “呃,不是。”副官忙道,“司令,宝山旅的岳旅长让他的卫队给送了五千大洋过来,这会就在司令部大门外呢。” “啥子?”杨森猛然睁大两眼,道,“岳维汉给老子送来了五千大洋?” 要是还在四川那会,五千大洋杨森连眼角都懒得膘一哈,想当年他娶一房姨太太随随便便都得花费几万大洋。可这会他却是穷得叮当响了,为了民族抗战大业,他把所有的家底都赔进去了,全集团军的官兵也都快饿肚子了,岳维汉这五千大洋简直就是救命钱哪。 副官小心翼翼地问道:“司令,这五千大洋我们收还是不收?” “废话,御个不收?”杨森道,“收!不过这份情我们得记着,我们川人从来就不是知恩不报的白眼狼。” 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 战区参谋长徐祖贻上将匆匆来到李上将跟前,道:“总座,岳维汉刚刚又把触犯军法的五百多官兵特赦了,还把他们编入了宝山旅,给了个敢死营。的番号,你说岳维汉这小子是不是太过份了,未经请示上峰就敢擅自扩充部队?” 李上将默然,徐祖贻上将又道:“总座。这口子不能开啊,必须得严惩!” “参谋长,我说你管这些破事干什么?是不是闲得慌?”李上将冷然道,“岳维汉又没有向你多要一分钱的军饷,更没有向你多要一个营的装备,你管他干吗?他愿意扩充多少个营那是他自个的事情,你操什么闲心?” 徐祖贻上将道:“总座,要是各师各旅都效仿宝山旅怎么办?” “行啊。”李上将道,“我巴不得第五战区的部队能够扩充到两百个师,只要他们有这个本事,不过丑话得说前头,不管他们的部队扩充到多大的规模,我们战区供给部还是得按原来的建制放军需给养,而且也不准去抢!” 徐祖贻上将闻言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了。 李上将这话其实就是在变相的纵容岳维汉和宝山旅。 因为按照李上将的这几个条件,也就宝山旅拥有扩充部队的资本。 第五战区六十几个师一百多个旅,要说哪个旅最能打仗,未必就是宝山旅,但要说哪个旅最阔绰,那绝对是非宝山旅莫属!别的师旅,既便是第二军、第六师等嫡系中央军,军饷也很少足额放,可宝山旅却从来就是全额放,而且绝不拖欠。 更何况这次鲁南大捷,军令部总共也就给第五战区奖了五百万元,宝山旅一个旅就分去了五十万,徐祖贻上将绝不相信岳维汉会把这五十万全部放下去,在他看来,岳维汉少说也得扣下三十万,有了这三十万法币。扩充一个营又算得了什么? 目送徐祖贻上将转身离去,李上将忍不住摇了摇头,别人只知道岳维汉是委座跟前的红人,只知道宝山旅又扩充了一个营,可李上将却知道岳维汉这么做绝非出于私心,他这是在未雨绸缪,为整个战区预留后路啊。 以:快月底了,拜托大伙检查下自己的月票仓,没准又有第二张月票了,再次求月票。 第124章 金发洋妞-125-126-127-128-129-130 军令部长何应钦在卫士的簇拥下大步进了作战室。 正在作战室里进行图上作业的参谋们纷纷立正敬礼,不过目光却情不自禁地膘向了何上将身后,何上将身后赫然跟了个身材高挑的洋妞,宝山旅参谋长刘毅刚从电讯室里出来,见是军令部长兼总参谋长何应钦,便赶紧上前立正敬礼道:“总座”。 何应钦扫了作战室一眼,皱眉道:“怎么,岳维汉又不在?。 刘毅略略有些尴尬地道:“回总座,我们旅座去东门外视察团的坑道阵地去了 “坑道?”何应钦越蹙紧了眉头,道,“你们宝山旅作为徐州警备旅,不在城内维持秩序,跑东门外挖什么坑道?” “这个”刘毅只能苦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真是胡闹何应钦不耐鼻道,“你给我马上派人去楼,让岳维汉回来。” 东门外,宝山团阵地。 岳维汉正在曹兴龙和团参谋长黄宝成的陪同下视察阵地,黄宝成边走边介绍道:“旅座你看,各连的坑道都是严格按照参谋部下的图纸施工的,交通壕顶部都已经用原木石料加固过了,两侧每隔五米就挖有防炮洞,而且都用洋灰加固过了 “嗯岳维汉点点头,又道”“在每条交通壕下,还要多挖地道,散兵坑和警戒阵地也要与地道相通,每条地道要多留出口,形成密集的地道网络,如果日军攻势太猛,就可以暂时放弃外围的地面工事,退守地道,然后等晚上再动反击夺回来!” 曹兴龙和黄宝成听了连连点头,他们未必能够明白坑道战的精髓。但对于岳维汉他们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事实上,自从岳维汉成为宝山营的代营长以来,岳维汉已经带着弟兄们创造了太多的奇迹,就凭这,他们都愿意无条件地相信岳维汉。 不过,作为一个穿越者,岳维汉却非常清楚坑道战的厉害。 在朝鲜战场米加步枪的志愿军之所以能够在上甘邻挫败武装到牙齿的美国,除了英勇的决死精神以外,最主要的凭仗就是坑道战!由于美军无法肃清藏身坑道的志愿军,往往是白天刚刚夺了阵地,可到了晚上,就立刻会被志愿军夺回去。 毫不夸张地说,坑道战就是装备落后的**用来对付机械化日军最有力的武器,借助四通八达的坑道网络,日军机械化装备的威力将大幅度地削弱,其重炮以及航空兵也将因为找不到可供轰炸的地面目标而基本丧失作用。 弯腰穿过一条狭窄的地道,岳维汉来到了阵地最前沿的一个散兵坑。 “这是我们团最前沿的警戒阵地。黄宝成跟着从地道中爬了出来,道”“离我们的主阵地大约四百米警戒哨的作用就是战场警戒。 一旦日军动进攻,就会先遭遇**的警戒哨,此时日军就只有两种选择,或者以巨大的伤亡为代价淹没**的警戒哨,或者提前展形攻击队形,这样一来,四百米外的**主阵地就有了足够的准备时间了。 岳维汉听了后却摇头道:“不行,警戒阵地还得更靠前,摆到八百米外!” “八百米?。黄宝成愕然道,“旅座,如果警戒阵地摆到八百米外,排头兵只怕是很难在示警之后撤回主坑道了。” “这次作战不同于以往哪岳维汉叹了口气,道,“以往无论是在江浦还是在韩庄,我们面对的都不过是日军的单个旅团或者单个师团,可这次在徐州,我们面对的将是日军的重兵集团,到时候我们要面对的不是野炮或者山炮联队,而是日军的重炮旅团。” “什么是重炮旅团?”岳维汉说此一顿,问曹兴龙和黄宝成道,,“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曹兴龙和黄宝成老实摇头,迄今为止他们所领教过的最厉的日军炮兵就是国崎支队伤口径的山炮! 就这西口径的山炮,在江浦之战就已经将宝山团精心构筑的砖石混凝工事打得支离破碎了,要不是岳维汉精心设计了一个陷阱,以兑子战术一举端掉了国崎支队的山炮联队,江浦之战绝对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我这么跟你们说吧。”岳维汉道,“国崎支队的山炮威力够大吧?可在日军重炮旅团的大炮面前”伤山炮根本就是渣!小鬼子重炮旅团装备的可是口径过,田的重型榴弹炮,还有口径过劲的重型迫击炮”。 “这么大口径的重炮,杀伤力那可不是吹的!” “一炮砸下来,直接就能在地上炸出十米直径的大坑,如小似姚弹直接命中。就算躲在地下也会被直接震死!留在炮股上爆炸产生的气浪直接就能把你撕成碎片,爆炸破片的杀伤半径更是过五十米!” 岳维汉绝没有危言悚听的意思。 一直以来,国人对日军炮兵的认知都存在很大的偏差,一般都认为日军火炮口径杀伤力弱。远远不如美国榴弹炮厉害,却很少有人知道日军其实也拥有大口径的重型榴弹炮和加农炮,只不过由于资源紧缺,日本陆军只装备了六个重炮旅团而已。 曹兴龙和黄宝成顿时面面相觑,岳维汉描述的可怕景象真让他们吃惊不 “所以”岳维汉长长地舒了口气,道,“我才要求你们挖地道,而且一定要挖得足够深,而且一定要留下足够多的出口,形成四通八道的地道网络,否则的话很容易被日军重炮震死,或者炸塌地道给活埋在地下!” “所以,我才要求你们将警戒阵地摆到八百米外,因为日军炮击之后,我们的坑道肯定会遭到不同程度的损毁,其中相当一部份地道出口会被炸塌,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弟兄们根本就来不及重新上到地面阵地!” “旅座,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们团一定会严格按照参谋部下的图纸施工,而且要求只会更高。不会更低!”曹兴龙直到这时候才算是真正明白岳维汉的良苦用心,正如岳维汉所说的,此时多挖地道多流汗,战时弟兄们就能少流血啊! “好,你们继续施工,我去2团阵地转转。”岳维汉又道。 “报告!”岳维汉话音方落,旅参谋部的一名少校参谋忽然匆匆赶到,立正敬礼道“旅真,参座请您立即返回司令部。” “回司令部?”岳维汉皱眉道,“参谋长有没说什备事情?” 少校参谋神情怪异地道:“军令部的何部长来了,还带来了个洋妞。” “何部长?”岳维汉的眉头越蹙紧了。“这时候他来徐州干什么?” “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少校参谋摇头苦笑道,“旅座,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岳维汉无奈,只得纵身跳上吉普车,向楚中天道:“不去2团阵地了,回旅部。” 楚中天当下坐到驾驶座上,唐大山也赶紧坐到了副驶席上,楚中天旋即动车子又猛然一轰油门,吉普车顿时就风驰电擎般窜了出去, 宝山旅旅部。 何应钦上将明显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要不是因为此行有事情求到岳维汉头上,他只怕早就已经拂袖而去了,一个小小的少将旅长罢了。居然敢让他这个党国的堂堂一级上将等候半个多小时,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何上将正要再次火时,岳维汉终于回来了。 “岳旅长!”何上将颇有些不高兴地道。“你可真是让我们好等啊?”岳维汉赶紧上前敬礼,旋即赔笑脸道:“总座见谅,我是真不知道您要大驾光临,要是知道总座您要来,我又岂敢外出?” “行了,谁要听你说这些没用的?”何上将心里其实也并不是真生气,对于岳维汉这个委座心爱的学生兼同乡,他还是不敢忽视的。更何况岳维汉也已经向他赔不是了,心里仅有的那点不快也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来来来,忠恕,我给你介绍位美国客人。”何上将说罢又将岳维汉引向旁边。 岳维汉这才注意到参谋部里居然还有个洋妞,身材高挑,曲线婀娜,一头金如波浪般垂流而下,一对眸子就像是大海般湛蓝,岳维汉脑海里顿时就浮起了一句台词:天使般的脸蛋,魔鬼般的身材,这绝对是一匹祸水级的“大洋马”! “这位是海伦小姐。”何上将微笑着道。“美联社的特约记者。” 说罢,何上将又向那金洋妞道:“海伦小姐,这位就是岳维汉旅长。” “哦,爵特纳将军岳,你本人要比报纸上刊载的照相更英俊,更迷人,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美国妞上前两步,向着岳维汉热情地张开了玉臂,岳维汉当然知道这是西方人的礼节,当下也不假思索地张开双臂,轻轻楼住了美国妞的纤腰。 宝山旅参谋部的参谋们顿时就傻了,何上将和刘毅也有些懵。 正好柳忻少校从电讯室出来,看到这一幕后原本红润的俏脸顿时也变得有些苍白,心里恨恨地想,奸夫淫妇,这对该死的奸夫淫妇” 防:这匹大洋马可不光好看。好骑,以后还有大用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5章重铸“钢军” 何上将很快就回过神来。道:“忠恕哪,从今天开始海伦小姐就常驻你们宝山旅了,你可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啥?”岳维汉吃声道,“常驻宝山旅?” 话说,这匹美国大洋马的确很漂亮,骑起来也肯定很爽,但真要让她常驻宝山旅,可就不那么美妙了,徐州很快就会迎来极其惨烈的恶仗,宝山旅自顾尚且不暇,岳维汉可没时间也没心情来保证这匹美国洋马的安全。 “爵特纳何,有什么问题吗?”海伦以英语问何应钦道。 何应钦赶紧将岳维汉拉到了旁边,小声说道:“忠恕,这是蒋夫人亲自交待的,你必须得让海伦小姐留下,而且必须得保证她的安全,这么跟你说吧,哪怕整个宝山旅都没了,也绝不能让海伦小姐出现任何差错!” 岳维汉皱眉道:“总座,这我恐怕不能保证。” “你必须保证!”何应钦肃然道,“因为海伦小姐的安全值两亿美元!” “两亿美元!?”岳维汉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要知道当时国民政府一年的国民生产总值也才不到二十亿美元,甚至连小日本的国民生产总值也只有区区八十多亿美元,你说两亿美元能是个小数吗? “没错。”何上将道,“知道美国的摩根财团吗?” “知道。”岳维汉不假思索地道,“美利坚的钢铁大王嘛。” “哟嗬,没想到你小子对美国还挺了解的嘛?”何上将略微有些惊讶地道,“既然你知道摩根财团,那就好说了,知道海伦小姐的真实身份吗?她名义上是美联社的特约记者,实际上却是摩根财团掌门人的嫡亲孙女!” “是吗?”岳维汉闻声回头,再看向海伦时,眼神明显已经变得异样了。 倏忽之间,海伦小姐魔鬼般的惹火身材就变成了一捆捆冰冷的钢材,然后又变成了一门门狰狞的大炮,再变成了一挺挺美国造机关枪,最后又变成了无数顶闪闪光的钢盔,在那无数顶钢盔下,是由无数**将士组成的汪洋大军。 “所以说……”何上将拍了拍岳维汉的肩膀,颇为暧昧地道,“你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海伦小姐的安全,而且还得把她侍候好了,海伦小姐一高兴,再回美国跟她爷爷一说,那么国民政府争取的两亿美元的无偿经援就有眉目了。” 何上将这话倒是不假,摩根财团可是美国的大财团,对众参两院以及白宫的影响力那是无与伦比的。毫不夸张地说,美国政府其实就是这些大财团掌心的傀儡,如果有摩根财团暗中相助,国民政府还真有可能争取到这两亿美元的无偿经援。 不过,要说海伦小姐能够决定摩根财团的倾向性那就未免有些夸张了,既便海伦小姐真是老摩根的嫡亲孙女,她能在其中起到多大的作用也非常值得怀疑,美国资本家可不是慈善家,他们追求的从来都是利益最大化,而不是让正义最大化。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海伦小姐是老摩根的嫡亲孙女,那么与她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就算无法帮助国民政府争取到两亿美元的无偿经援,但是以优惠价格从摩根财团旗下购买几座小型炼钢厂还是有希望的,再不行骗几万吨钢材来那也是聊胜于无啊。 “行,这活我揽了。”岳维汉说着就1ou出了奸商的嘴脸,道,“不过总座,这可是个烫手的山竽,而且事关两亿美元的无偿经援,非同小可啊。你看我们宝山旅刚刚打了场大仗,装备、弹药也没有完全补充到位,这要是打起仗来有个闪失……” “你呀你呀。”何上将笑指岳维汉道,“你可真会挑时候伸手。” 岳维汉涎着脸道:“总座,我可不是出于私心,这都是为了两亿美金的经援哪。” “行了。”何上将摇了摇头,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肯吃亏的主,这样吧,回到武汉之后我立即再给你调拨一批军火,二十挺马克沁,一百挺捷克式,四百枝花机关再加十个基数的弹药,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岳维汉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还是一副苦相,道:“总座,弹药是不是少了点?” “你小子,你咋觉着你跟阎老西是同乡呢?”何上将不禁给气乐了,道,“行行行,再给你加十个基数的弹药!” “是!”岳维汉啪地立正,敬礼道,“宝山旅保证完成任务。” “你小子。”何上将笑了笑,又道,“我就知道你在故意装穷呢。” 何上将又跟海伦小姐交待了几句,就带着卫士离开了,岳维汉旋即又吩咐刘毅道:“参谋长,你马上去安排下。就让海伦小姐住赵记者和柳忻她们那个小院里,再去炮营把那个美国留学回来的硕士生调回来,让他给海伦小姐当翻译。” “是,我这就去办。”刘毅点点头,当下转身去了。 岳维汉正要离开时,海伦小姐却上前说道:“爵特纳岳,我能对你做个专访吗?” “专访?”岳维汉为难道,“这个我恐怕真没时间,我得去北门视察2团的阵地。” “视察阵地?”海伦小姐顿时喜出望外地道,“哦,我的上帝,我长这么大还从未上过真正的战场呢,爵特纳岳,你能不能带我一块去?” “行啊,那就一起走吧。”岳维汉无可无不可地道,既然打定主意要从这美国妞身上榨点油水出来,自然得和她搞好关系。 ………… 当宝山旅正忙着挖掘地道时,第五战区批集结的六个集团军、三十几个师已经沿着津浦铁路、潍台公路以及运河由南向北同时动了攻势,在最初的几天时间,日军由于准备不足以致连连败退,**也在短时间内收复了大量失地。 这让再次亲临徐州前线亲自督战的蒋委员长很是振奋。 同时各大中央媒体也在前所未有地宣传徐州战场的积极攻势,顿时间,一股普遍的乐观情绪就在整个国家、整个民族中漫延了开来。以致绝大多数国人都认为,**很快就将迎来战略大反攻的契机,日军很快就会被逐出国境,抗战也很快就能结束了。 唯独让国人感到遗憾的是,英雄部队宝山旅这次却再没能再续辉煌。 ………… 北平,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新任参谋长佐佐木少将大步走进寺内大将的办公室,旋即猛然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大本营派谴前线指挥所刚刚来急电,沿运河、津浦铁路、潍台公路分头北犯的支那军已经分别打到了济宁、皱城以及莒县。” “哦?”寺内大将顿时起身走到了悬挂墙上的大地图前。 佐佐木少将赶紧上前拿起指挥杆,从地图上找到了济宁、皱城以及莒县的位置。 “哟西。”寺内大将欣然点头道,“支那军这次的攻势很凌厉嘛。看来他们是真打算在徐州战场跟皇军进行战略决战了!” 佐佐木少将道:“这应该是确凿无疑了。” “佐佐木君。”寺内大将道,“立即电告冈部君,令济宁、皱城及莒县之守备部队不惜代价死死扣住当面之敌,再令刚刚调来华北战场的21至3o师团以最快的度完成编组,并支援徐州战场!” “哈依。”佐佐木少将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目送佐佐木少将的身影远去,寺内大将又走到办公桌后面拿起了电话,道:“筱冢义男将军到了吗?马上请他进来!” 很快,一名身姿笔挺的日军陆军中将就大步进了寺内大将的办公室,旋即收脚立正,朗声见礼道:“大将阁下!” “筱冢君。”寺内大将道,“一路辛苦了。” 筱冢义男道:“作为帝**人,这点奔波又算得了什么?” “哟西,筱冢君不愧是武士世家的子弟!”寺内大将欣然道,“大本营的委任书,你已经接到了吧?” 筱冢义男道:“已经接到了。” 寺内大将道:“那么你有什么想法?” 筱冢义男道:“我认为当下有两件事急需处理,先是急调至少两个大队的老兵充实第5师团,其次是需要一系列的胜仗以提升第第5师团的信心以及士气全面恢复之前,不宜再担任正面主攻之重任。” “哟西。”寺内大将欣然点头道,“筱冢君,你的见解与我完全一致,第5师团也一定会在你的手上重新恢复‘钢军’之荣耀,对此,我是深信不疑!另外,我再郑重向你推荐一个参谋长的绝佳人选,他就是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的腾田智中佐。” “哈依。”筱冢义男猛然低头道,“我的完全相信大将阁下的眼光。” “哟西。”寺内大将再次点头道,“筱冢君,第5师团就拜托你了。” “哈依。”筱冢义男再次猛然低头,道,“我的绝不辜负大将阁下的期望,一定让第5师团重新恢复‘钢军’之荣耀。” 第126章战略眼光 山东聊城,日军第5师团驻地。 此时的第5师团与原来的坂垣师团基本上没什么关系了。不仅师团长坂垣征四郎和参谋长樱田武被刺杀,所属两大步兵旅团国崎旅团及坂本旅团先后覆灭,甚至连建制完整的第5骑兵联队也成建制转调给了刚刚组建的1o5师团。 现在的第5师团虽然名义上还是老牌师团,可实际上就是个新建师团。 不过,第5师团新任师团长筱冢义男中将却绝没有因此而有所气馁,他心里反而更加充满了斗志,原因很简单,如果筱冢义男能够重新将第5师团打造成“钢军”,那么他就将成为第5师团历任师团长中功勋最为卓著的师团长。 另外,已经补充到位的兵员也让筱冢义男充满底气。 重新补充到位的四个步兵联队中,有一个联队是从第二师团成建制调过来的,只不过番号改成了第11联队而已,其余三个步兵联队也都是后备役的新兵,相比预备役的在乡军人,后备役的新兵显然更富有朝气,也更具有可塑性。 师团直属的工兵联队、骑兵联队也重建了,辎重联队和野炮联队甚至还加强了,辎重联队拥有整整两个卡车大队,别的师团最多也就一个卡车大队,野炮联队两个75口径的野炮大队也全部换装了1o5口径野炮。 唯一让筱冢义男中将感到有些遗憾的是,第第三梯队。 根据大本营的指令。此次徐州会战将有二十六个师团直接或者间接参战,其中华北战场十六个师团,华中战场十个师团,所有参战的二十六个师团又分为三个梯队,第一梯队的作战任务是扣住**,第二梯队的作战任务是从各个方向转入反攻,第三梯队其实就是战略预备队,一旦徐州会战胜利,遂即投入夺取武汉的作战之中。 日军大本营的野心并不仅仅止于赢得徐州会战,更打算一举夺取武汉。 筱冢义男中将正对着作战地图皱眉凝思时,一名身材挺拔年龄绝不过四十岁的大佐军官昂然直入,旋即猛然收脚立正,低头敬礼道:“将军阁下,大日本皇军第5师团新任参谋长腾田智,向您报到,请训示。” “哟西。”筱冢义男中将闻声回头,欣然道,“腾田君,你终于来了。” “哈依。”腾田智大佐再次猛然,朗声应道,“让将军阁下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筱冢义男中将摆了摆手,眼光不经意间掠过腾田智领口上的领章时,原本温和的目光不由微微一凝,仅仅半个月之前,这家伙还不过只是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所参谋部里的一名少佐参谋,可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却连晋两阶成了大佐! 这其中有他父亲以及家族的因素,也有寺内大将和冈部中将很欣赏他的缘故,但最主要的是腾田智本人也的确是个出类拔粹的军官,寺内大将说起他时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认为腾田智很可能就是未来皇军将领中最杰出的代表! 毫没来由地,筱冢义男中将心里就萌生了考较之意。 筱冢中将微笑着问道:“腾田君,我听说你对这场‘大东亚共荣’圣战很有一番独到的见解,不知道能否说来与我听听?” 腾田大佐叹了口气,道:“将军阁下,恕我直言,大东亚圣战或者说‘中日之战’之格局已经基定确定,双方也都已经泥绰深陷,明显都无力从大战略上改变各自的部署了,所以,现在再探讨这个命题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筱冢义男中将摆了摆手,道,“我还是想听听腾田君的高论。” “哈依。”腾田大佐猛然低头,说道,“将军阁下,我认为大本营的决策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偏差,这场圣战从一开始我们就走入了歧途。” “哦?”筱冢义男中将悚然动容道。“愿闻其详。” 腾田大佐道:“将军阁下,支那国是个以汉人为主导的国家,在漫长的支那历史上,仅仅只有一次半亡国的经历,所谓的半次就是满清灭亡大明,满清之所以能够入主中原其实是以全盘接受儒家文化为代价的,因此很难说究竟是谁灭亡了谁。” “另外一次就是蒙元灭亡大宋,蒙元灭亡大宋靠的基本就是纯粹的武力,几乎不存在文明文化上的妥协,所以,支那人这次却是真正的亡国了,而且也当了几十年的亡国奴,直到大明中兴将蒙元逐出中原,支那人才算是恢复了自己的宗庙。” 筱冢义男中将听得很认真,问道:“这跟帝国的圣战有关联吗?” 腾田大佐道:“将军阁下,我认为满清灭亡大明的经验不值得借鉴,因为汉族的历史源远流长,所拥有的包容性是乎想象的,如果我们效仿满清,那么不出三百年,大和民族也将如同满族般沦为汉族的附庸,而绝对无法保证主导地位。” “所以……”筱冢义男中将道,“我们应该效仿蒙元?” “是的。”腾田大佐道,“我们不仅要从战略上效仿蒙元,坚决摒弃从文化上征服支那的荒谬想法,更要从战术上效仿蒙元,采取蒙元当年灭亡大宋的策略来灭亡国民政府,如果帝国真的这么做了,那么此时。国民政府很可能已经投降了。” 筱冢义男中将皱眉道:“腾田君,我能听听具体的推演吗?” 筱冢义男中将显然有些不高兴了,腾田智竟如此大言不惭,公然否定大本营诸多高级参谋制定的大战略,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当然。”腾田智大步走到悬挂墙上的地图前,旋即拿起指挥杆指着地图说道,“将军阁下请看,当年蒙元灭亡大宋采用的是逆时针包围圈,从一开始就集结举国兵力大举南征,先攻破天府之国四川,再迂回云南,断绝支那人退路,最后从北、西、南三个方向同时向支那人动进攻,一战鼎定乾坤。” “大日本帝国如果从一开始就能倾尽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动员至少五十个师团的庞大兵力,然后从连云港登陆,沿着陇海线直切西安,再从西安攻入四川,占领四川之后再分兵迂回云南、贵州以及两广,最多半年,皇军就能全部占领以上地区。” 筱冢义男闻言默然,四川、云南以及两广实际上都控制在中国地方军阀手中,如果皇军真的集结主力攻击以上区域。蒋的中央军未必会施以援手,即便勉强出兵也多半只是象征性的,半年之内占领以上区域,对于倾举国之兵的皇军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腾田智又道:“占领四川、云南及两广之后,皇军就能从大战略上对华中地区形成半月形的包围圈,支那军也将失去战略腾挪的空间,必将被迫与皇军决战,以皇军之军威,再辅以强大的海空军,必然可以一战胜之。则支那必亡!” 筱冢义男中将久久无语,骄傲如他,也不得不承认腾田智这小家伙的确具有非同凡响的战略眼光,如果大本营的参谋次长石原莞尔能够具有这等眼光,那么此时,只怕大东亚圣战已经结束,中国也已经灭亡了。 “可惜……”腾田智放下指挥杆,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们的大本营既无远见,更缺乏战略眼光,他们被支那辽阔的幅员以及庞大的人口给吓倒了,从一开始就不认为大日本帝国具备灭亡支那的实力,所以采取了保守而又愚蠢的蚕食策略。” “直到支那人在上海主动挑起争端,帝国才被动应对,紧急动员。” “直到此时,帝国都仍然具备一战灭亡支那的实力以及机会,可大本营却再次出现了战略上的重大误判,他们被动而且愚蠢地集结大量精锐部队在淞沪地区、在南京与支那军打了两场消耗战,不但给了支那政府足够的战略转移时间,也大量消耗了精锐老兵,从而永远丧失了迅攻入支那腹地的机会和实力了。” 筱冢义男中将道:“那么,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有。”腾田智道,“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集结重兵登陆广州,然后迅攻占两广、云南以及贵州,从大战略上切断支那政府与外界的联系,那么以支那政府可怜的工业实力,既便拥有纵深的战略腾挪空间,也终将被皇军活活困死在两湖地区!” 筱冢义男中将道:“你的意思是说……徐州会战毫无意义?” “是的。”腾田智非常干脆地道,“集结在徐州战场的支那军看似数量不少,其实却都是刚刚穿上军装的支那农民而已,手里拿的也都是原始而又破旧的武器,这样的军队,皇军就算是歼灭了一百个师,支那政府也能迅补充回来两百个师。” “因此,通过消灭支那军的有生力量来迫使支那政府投降,完全是个愚蠢的决定。对付支那政府最有效的策略推效仿蒙元倾举国兵力战决,其次为长期围困,坐等支那政府内讧,然后再扶植傀儡政府逐步蚕食。第127章急转直下 筱冢义男中将久久无语。 很显然,筱冢义男中将已经被腾田智说服了,正如腾田智所说的那样,集结在徐州地区的中**队虽然数量庞大,却都是简单武装起来的农民军,这样的军队既便是歼灭一百个师又能如何?支那政府很快就能重新组建两百个师,根本就不会遭到致命的打击。 不过很遗憾,大本营的决策并非筱冢义男中将和腾田智大佐所能够改变的。 良久良久,筱冢义男中将才道:“腾田君,那么对于既将开始的徐州会战,你又有什么好的见解呢?” 腾田智不假思索地道:“徐州会战没有任何问题,皇军必然会取得胜利,唯一的悬念就是能够取得多大的战果?我认为最好的结果是全歼集结于徐州地区的中**队,最坏的结果则是中**队的大部份主力得以成功逃走。” 筱冢义男中将道:“那么,皇军要怎么做才能全歼中**队?” “皇军至少要做到三点才可能全歼徐州地区的中**队。”腾田智道,“先,济宁、雏城及莒县的守备旅团必须尽可能扣住当面的中**队,既不能让中**队越过防线,也不能太过挫伤中**队的锐气,令其提前警觉。” “其次,第二梯队的各师团必须及时进入攻击位置,确保在中**队反应过来之前就构筑起完整的包围圈。”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包围圈构筑完成并不意味着支那军就会束手就擒,支那政府势必会从邻近的第一、第二、第三战区抽调更多的部队前来救援被围的支那军,此时,就需要第三梯队的各师团能够成功地阻击来援的支那军。” “哟西。”筱冢义男中将道,“腾田君,我们第5师团已经被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划入第三梯队了,我们将和25师团以及1o5师团负责监视平汉线的支那军,对于此项作战任务,你又有什么好的想法?” 腾田智道:“将军阁下,我认为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进攻?”筱冢义男道,“你的意思是说,主动向平汉线的支那军动攻势?” “是的。”腾田智非常干脆地道,“主动进攻,确保平汉沿线的支那军无法分兵救援徐州战场,但是时机要掌握好!” “哟西。”筱冢义男中将欣然道,“你的见解很有道理,我会立即将你的想法电告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请冈部君认真考虑。” ………… 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 司令部里将星云集,蒋委员长在李上将、白副总长等大群党国高级将领的簇拥下走进了作战室,蒋委员长边走边不高兴地道:“孙连仲是怎么回事?守备济宁城的只有一个日军步兵大队,他一个集团军打了半个月居然还是没能打下来?” 李上将苦笑道:“委座,日军有飞机助战,又拥有炮火优势,而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虽然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却缺乏攻坚的重武器,所以攻城效果非常不理想,担纲主攻的独立44旅已经伤亡过半了。” “雏城和莒县呢?”蒋委员长气皱眉道。 “都一样。”李上将道,“日军据坚城而守,我军攻坚乏力呀。” 旁边白副总长道:“委座,我军之所以采取攻势,目的并非是收复失地,而是消耗日军之锐气,可眼下我们面对的仅仅只是济宁、雏城、莒县的守备队,日军的野战师团根本连影子都还没看到,再这样耗下去,我军的锐气倒要先行耗尽了。” 蒋委员长皱眉道:“那健生你的意思……把部队收回来?” “至少我军不宜再主动进攻了,否则伤亡太大。”白副总长道,“我估计日军的野战师团也将要赶到徐州战场了,不如等日军上门来主动进攻吧。” “好吧。”蒋委员长也实在没别的主意,只能点头应允。 这一等又是半个月,转眼之间就来到了民国二十七(1938)年的四月中旬,日军的二十几个野战师团终于大部到位了,顿时间济宁、雏城、莒县方向的日军就展开了大举反攻,另外濮阳、荷泽、郓城方向也出现了日军。 在淮河防线,日军的攻势也迅变得凌厉起来。 到了四月底,日军华中方面军的三个师团从淮南转攻阜阳、蒙城一线,严重威胁到了蚌埠侧翼,以蚌埠为支撑的淮河防线顿时开始告急,如果不能及时顶住转攻阜阳、蒙城的三个日军师团,云集蚌埠的二十几个师很可能就会被全歼! 顿时之间,整个徐州战场的局势就开始急转直下。 得到消息的蒋委员长第三次飞赴徐州,急召战区高层商讨对策。 会议室里,白副总长已经向蒋委员长介绍完了当前形势,最后总结道:“总而言之,徐州战场的局势已经相当之严峻,如果再不及时做出反应,则云集徐州、蚌埠的六十二个师另两个旅就会陷入日军重兵集团的包围之中!” “好好的徐州会战,为什么会打成现在这样?” 蒋委员长顿时大声责问,这样的结果显然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他原以为徐州会战既使打不赢也至少能够重创日军,可现在的情形却是,两军根本还没有正儿八经地交过锋,徐州战场的**就已经是险象环生了。 包括李上将在内,众人皆无言以对。 蒋委员长竭力压抑下胸中的怒火,道:“那么,徐州局势已经无可挽回了?” 李上将叹息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现实的确就是如此,徐州会战败局已定。” 白副总长也道:“综合各种情报,已经基本可以得出结论,日军已经在徐州外围构筑起了严密而又庞大的包围圈,如果现在果断弃守徐州,绝大部份主力还有机会从日军各部的空隙之中穿cha出去,如果再拖上三五天,那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 “拼个鱼死网破?”蒋委员长凛然道,“有没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绝无可能。”白副总长冷然道,“几十万大军云集徐州,每天吃喝都是个大问题,日军只需要切断陇海线,则根本不需要与我们正面接战,只靠围困就足以使我军崩溃了,徐州毕竟不是南京,日军绝不会重蹈南京巷战之覆辙。” 蒋委员长皱眉道:“健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副总长解释道:“南京是国民政府的都,占领南京具有重大政治意义,所以日军才会急于占领南京,才会选择入城与**巷战,可占领徐州的政治意义却几乎为零,所以日军绝不会为了占领徐州而入城与我军巷战。” “这么说……”蒋委员长很不甘心地道,“我军已经只剩撤退一途了?” 李上将叹了口气,道:“委座,我还是那句话,战略上我军的确应该寸土必争,每城必守,可是在具体的战术上,我军却应该灵活机动,绝不能计较一城一池之得失,有时候退是为了更好的进攻,收是为了更有力的释放啊!” “撤退的事等我回来再说。”蒋委员长冷冷地摞下一句,旋即转身回头向国府侍卫长王世和道,“世和,我们去宝山旅。” ………… 徐州警备司令部。 刘毅正向岳维汉汇报工作:“旅座,经过将近四十天的紧张施工,各团各营的坑道工事基本上已经构筑完成了,这次真该好好感谢赵记者,要不是赵记者动了徐州城内的老乡来义务帮忙,我们的工期至少还要再延长半个月。” “嗯。”岳维汉一边翻阅着军需仓库的物资清单,一边心不在焉地道,“我知道了,改天我一定好好感谢赵记者。” 刘毅想了想,忽然道:“旅座,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说啊。”岳维汉不假思索地道,“有话别掖着,没得掖出病来。” 刘毅道:“旅座您看,赵记者的能力真是没话说,她的口才还有动老乡方面的能力简直就是无人能及,这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岳维汉听出意思来了,道:“你的意思是把她调入我们宝山旅?” “对。”刘毅兴奋地道,“我的意思是设立一个特务队,由就赵记者担任队长,军衔嘛我看就是少校吧,特务队的工作嘛,平时就是打打杂,必要的时候就动老乡来帮助我们修筑工事,反正和老乡打交道的事情就都归特务队了。” “这个主意好。”岳维汉道,“就这么办了吧。” “呃……”刘毅道,“旅座,不向长官部打个报告备个案?” “打什么报告备什么案?”岳维汉冷然道,“非常时期,这些就免了。” “那我总该先跟赵记者通通气吧?”刘毅道,“得征求一下人家的意见。” “征求啥?有啥好征求的?”岳维汉不以为然道,“守土抗战是每个炎黄子孙的责任和使命,这事就这么定了。” “是,就这么定了。”刘毅本能地挺身立正,大声应答。 刘毅话音方落,门外忽然响起了卫兵的声音:“蒋委员长到……”(第128章再论局势 “委座。”岳维汉啪地立正。向蒋委员长立正敬礼。 蒋委员长摆了摆手,道:“忠恕哪,徐州战场的局势想必你知道了吧?” 岳维汉默然点头,他虽然很少去长官部,但对于徐州战场的局势却还是相当清楚的。 “忠恕哪,我是真后悔哪,后海当初没有听你的劝。”蒋委员长摇了摇头,道,“当初要是听你的劝,又何致于有今日之危局。” “委座又何必说这些?”岳维汉道,“当务之急是赶紧制订应对策略。” “我也正是为此而来。”蒋委员长点点头,道,“我想听听你对眼下局势的见解?” 岳维汉道:“委座真想听?” “想听。”蒋委员长毫不犹豫地道,“而且我一定照你说的去做,我已经错了一次,绝不能再错第二次了。” 蒋委员长这话却是绝对自内心。 “好。”岳维汉当即转身走到墙上悬挂的大地图前,旋即拿起指挥杆在地图上划了个大圆,神情严峻地道,“委座你看,日军现在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战略部署,二十几个师团已经对徐州战场构成了大致的包围圈。” 蒋委员长道:“你的意思是……撤退?” “撤退?”岳维汉摇了摇头。道,“如果是半个月前,我军仍可从容撤退,但是现在再想撤退却已经晚了,日军各师团之间虽仍有缝隙,小股部队也仍有穿cha的空间,但大兵团却是绝无可能突围出去了,而且,委座如果真的下令撤退,势将引灾难性的后果。” “灾难性的后果?”蒋委员长脸色微变道,“这话怎么说?” 岳维汉又以指挥杆在地图上画了三个小圆,道:“委座,现在的徐州战场大致可以划分为三个局部战场,一是鲁南战场,二是皖北战场,三是鲁西战场。” “如果委座下令撤退,我军只能沿陇海线向西撤退,而鲁南和皖北的部队也势必要向徐州收缩,这样一来,鲁南、皖北方向的日军也肯定会跟着碾压上来,鲁西方向的日军也势必会南下侧击商丘,阻断我军退路。” “我们的战略腾挪空间很快就将丧失殆尽,过五十万大军将拥挤在徐州周围的狭窄区域内,打个比方,此时的日军就像是套在我军脖子上的绞索,我们越是收缩,他们就绞得越紧。到最后,我们就将窒息而死。” ………… 济南,日军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 冈部中将正向寺内大将介绍战事的最新进展:“大将阁下请看,皇军的战略部署已经全部到位,对徐州战场之支那军的包围圈已经构成,套用一句支那成语来形容,此时聚集在徐州战场上的支那军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哟西。”寺内大将点点头,又道,“冈部君,你觉得支那军接下来会如何应对?” 冈部中将道:“如果支那领袖蒋足够聪明的话,那就应该下令让鲁南战场以及皖北战场的支那军坚守到底,为徐州附近的支那主力赢得突围的时间,这样的话,皇军纵然能够全歼徐州战场的支那军,也将付出相当的代价。” 说此一顿,冈部中将又道:“不过根据蒋的思维习惯,他不太可能下达这样的军令,他最可能下令让鲁南、皖北的支那军同时向徐州靠拢收缩,此时,只要让埋伏在鲁西的五个师团迅南下切断陇海线,支那军就netbsp;“哟西。”寺内大将欣然道。“冈部君,我在北平等着你的捷报。” “哈依。”冈部中将猛然低头道,“卑职绝不辜负大将阁下的期望。” ………… 徐州,警备司令部。 “绞索?窒息而死?”蒋委员长凛然道,“这么说下令撤退只能是死路一条?” “对。”岳维汉点了点头,道,“撤退只能是死路一条。” 蒋委员长急道:“那该怎么办?” “进攻!”岳维汉以指挥杆敲了敲地图,杀气腾腾地道,“撤退只能是死路一条,只有主动进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主动进攻?”蒋委员长愕然道,“忠恕,我没有听错吧?” 蒋委员长的军事天赋原本就不高,所以听了这话之后是真的感到很困惑,一个多月前,当蒋委员长雄心勃勃地提出要部署徐州会战,主动与日军进行战略决战时,却遭到了岳维汉的坚决反对,而此时,徐州战场的局势已经急转直下,**眼看着就要全军覆灭了,岳维汉却又出人意料地提出要主动进攻,这又是何道理? “委座。”岳维汉道,“现在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蒋委员长摆了摆手,道:“忠恕哪,我能听听你的具体部署吗?” “好。”岳维汉点点头,道,“此次进攻分四个方向,皖北战场,以于学忠的第3集团军为主力。约七个师的兵力向苏鲁边界方向出击;鲁南战场,以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为主力,约九个师的兵力向鲁中沂蒙山区方向出击;徐州战场,以李品仙的第11集团军为主力,约八个师的兵力沿陇海线向西攻击。” “此三路军队一旦出击,日军虽不致阵脚大乱,可急切间却是再无可能判清我军的真实意图了,趁日军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其余三十八个师又一旅直扑蒙城,以最快的度击溃蒙城当面之日军,翻越大别山退守武汉,并立即着手部署武汉会战!” “好!很好!”蒋委员长连连点头,旋即又道:“那么你的宝山旅呢?” 岳维汉肃然道:“我军的主动出击只可能迷惑日军一时,一旦蒙城当面的日军遭到我军主力猛攻,日军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此时若没有精锐部队驻守徐州断后,日军主力就会迅南下增援,我军主力也很可能会被日军围歼于蒙城地区。” 说此一顿,岳维汉又道:“委座,断后之重任,非宝山旅莫属!” 蒋委员长默然,放眼整个第五战区,也的确只有宝山旅才有守徐州的底气。换别的旅守徐州,别说十天八天,就是三天都坚持不下来,蒋委员长虽然舍不得宝山旅,可跟整个战区的几十个精锐师相比,宝山旅就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好吧。”良久之后,蒋委员长才幽幽说道,“忠恕,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提。” 岳维汉道:“别的要求没有,只希望能够留下足够的武器弹药以及粮食给养。” “好!”蒋委员长点点头,道。“我一定责成第五战区长官部,给宝山旅留下足够的武器弹药以及粮食,另外,再给宝山旅留下两个补充团,韩复榘的山东军,大多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只要你能解决士气问题,很快就又是一支精兵。” “多谢委座!”岳维汉啪地立正敬礼,这次却是自内心的。 这两个补充团对于宝山旅来说可是太宝贵了,要知道这可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至于说士气问题,对于岳维汉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他最擅长的就是激励士气了,想当初东北溃兵还有川军溃兵的士气不就是这样被他给煽起来的么? ………… 聊城,日军第5师团司令部。 腾田大佐大步走进筱冢义男的办公室,旋即猛然收脚立正道:“将军阁下,第九旅团已经占领冠县,并全歼了守备冠县的支那正规军两个旅外加一个地方保安团,另外第21旅团也已经攻占临西,全歼了守备临西的支那正规军两个团。” “哟西。”筱冢义男中将欣然点头道,“只要再打三到五个胜仗,我们第5师团的士气就将彻底恢复了。” 腾田大佐点点头,道:“将军阁下,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有没有最新战报?” “有。”筱冢中将招手道,“腾田君,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刚刚来战报,对徐州战场的包围圈已经完全构筑成形,皇军已经从蚌埠、蒙城、郓城、荷泽、莒县、雏城、济宁等方向同时转入了反攻,徐州战场的支那军已经成为瓮中之鳖了。” “瓮中之鳖?”腾田大佐摇了摇头,道,“只怕是未必吧?” 筱冢中将微微色变道:“腾田君,莫非你又有什么新现?” “是的。”腾田大佐道,“我也是早上查阅地图时才刚刚现,皇军构筑的包围圈其实还有一处很大的纰漏!” “什么纰漏?” “大别山!”腾田大佐道,“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的那些参谋们都很天真,他们一厢情愿地认为徐州战场的支那主力肯定会沿着陇海线向西撤退,却没有想过。支那军很可能会舍近求远,舍易就难,去翻越大别山脉!” “大别山!?”筱冢中将皱眉道,“支那军会从大别山突围?” “只是存在这种可能性。”腾田大佐摇了摇头,道,“如果支那指挥官足够高明的话,就应该选择从大别山突围,支那军真要走这条路的话,单凭蒙城方向的第第26师团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支那主力的。” 筱冢中将凝思片刻后道:“腾田君,这是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的参谋们所应该考虑的事情,我们的任务是攻击平汉线的支那军,迫使他们无法分兵救援徐州战场,所以,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哈依。”腾田大佐猛然低头道,“将军阁下,让您费心了。”第129章**之反击 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 休息室里只有李上将和白副总长两人。李上将吸了口烟,目光幽幽地道:“健生,你说蒋某人此时去找岳维汉是为了什么?” “那还用说?”白副总长道,“肯定是讨教应对之策去了。” 说此一顿,白副总长又道:“一个多月前,岳维汉坚决反对蒋某人提出的徐州会战,蒋某人非不听,结果才有了今日之危局,我想此时此刻,蒋某人只怕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吧?而岳维汉则显然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李上将道:“没准……岳维汉这小子还真出想出对策来。” “岳维汉能不能想出对策不知道。”白副总长摇了摇头,道,“但我却知道,蒋某人其实并非毫无准备,他早就预备好了自保的绝户计。” “绝户计?”李上将凛然道,“你是说……” 白副总长的神情陡然转为痛惜,然后重重地点头。 ………… 徐州,警备司令部大门口。 岳维汉一直将蒋委员长送出了大门口,临上车前,蒋委员长却又将岳维汉叫到面前,语气沉重地道:“忠恕哪,临走之前我还有两个字送你。危急时刻,这两个字或可救你甚至是宝山旅全旅官兵的性命。” 岳维汉赶紧挺身立正道:“请委座明示。” 蒋委员长点点头,说道:“把你的手伸过来。” 岳维汉闻言伸手,蒋委员长摸出水笔在岳维汉的手掌心写了两个字,旋即转身登车扬长而去,岳维汉缓缓收回右手再摊开手掌,只见掌心清晰地写着“掘堤”俩字,顿时间岳维汉便是心头一颤,掘堤,这算是蒋委员长下达的密令吗? ………… 次日,第五战区长官部会议室。 “现在我命令……蒋委员长猛然起立,与会的党国高级将领纷纷跟着起立,蒋委员长目光灼灼地掠过与会高级将领脸上,旋即朗声道,“于学忠!” “有!”第3集团军总司令于学忠赶紧挺身立正,朗声应答。 “率第3集团军及张自忠等部总计七个师,自蚌埠向东出击,突出日军重围之后,即屯兵江苏山东之交界地域,组建苏鲁战区,以于学忠为总司令,张自忠为副总司令,依托有利地形广泛开展敌后游击作战。” “是!” “孙连仲。” “有!” “率第2集团军等各部总计九个师,自济宁、雏城、滕县、枣庄、莒县等地分别向北出击,分头突围之后转入鲁中沂蒙山区,并组建鲁中战区,以孙连仲为总司令。同样依托沂蒙山区的有利地形,广泛开展游击作战。” “是!” “李品仙。” “有!” “率第11集团军、27集团军等各部总计八个师,自徐州沿陇海线向西出击,突破日军围堵之后即转隶第一战区之战斗序列。” “是!” “其余各部,待入夜之后自徐州连夜向南奔袭蒙城,旋翻越大别山回防武汉行营,择机再与日寇决战!” “是!”与会的**高级将领轰然应诺。 “散会。”蒋委员长说罢转身就走,与会的**高级将领也纷纷转身离开了会议室,顿时间,整个徐州城便开始喧嚣了起来,原本分形在徐州城外各村各镇休整的部队纷纷开始集结,储存在军需仓库的武器弹药也纷纷下到了单兵。 就在日军大本营以为徐州战场上的**只剩束手待毙一途时,**却出人意料地展开了前规模空前的大反击! ………… 济南,日军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 电讯室里的电报声响个不停,电话铃声也是此起彼伏,各部门的参谋人员大多都是行色匆匆,神情严峻,作战室里巨大的摸拟沙盘四周,此时早已经聚满了作战参谋,刚刚乘专机赶到济南的寺内大将还有冈部中将赫然也在其列。 冈部中将手持指挥杆在沙盘上连点数处,神情严峻地向寺内大将道:“大将阁下。昨天夜里,徐州战场的支那军突然之间展开了前所未有之反击,除一部沿陇海线向西出击,另外两路则分别向苏鲁边界以及鲁中地区攻击前进。” “嗯?”寺内大将皱眉道,“分别向苏鲁边界及鲁中地区攻击前进?” 说此一顿,寺内大将又道:“对于支那军的反击企图,派谴班又是如何判断的?” 冈部中将道:“大将阁下,支那军此次反击极为突然,攻击方向也出人意料,不过派谴班参谋部初步判断,这应该只是支那军的障眼法,因为这三路支那军的规模全都在十个师以下,而且从番号上看,大多是支那军中的杂牌,只有少量嫡系中央军。” “障眼法?”寺内大将欣然点头道,“哟西,你的意思是说,这三路支那军的突然反击只是为了掩护支那主力突围?” “哈依。”冈部中将道,“应该就是这样。” 寺内大将道:“那么你们认为,支那精锐主力又会向哪个方向突围?” “应该还是陇海线。”冈部中将道,“因为自徐州以西的陇海铁路线至今都还控制在支那军手中,支那军为了尽快撤离徐州战场,就肯定会选择沿着陇海铁路撤退,而且陇海铁路还与平汉线相交汇,从陇海铁路撤退能够得到平汉铁路方向支那军的支援。” 寺内大将道:“航空侦察兵可有现?” 冈部中将道:“航空侦察兵刚刚传回报告,徐州火车站正在紧急装运物资,还有不少支那部队正向火车站附近集结,从番号上看,这些支那军都隶属于第2o兵团。也就是唐恩伯兵团,这可是蒋的嫡系中央军!” “哟西。”寺内大将点了点头,欣然说道,“为了确保能够切断陇海铁路,并全歼徐州地区之支那精锐主力,我看有必要将第第25师团调入鲁西集团,确保击溃沿陇海铁路向西攻击之支那军。” 说此一顿,寺内大将又道:“另外,原定合围徐州的各重兵集团不必理会向苏鲁边界及鲁中地区攻击前进的支那军,皇军的主要作战任务是围歼徐州战场的支那主力,至于这两支支那偏师,派出四到六个师团尾随追击就行了!” “哈依。”冈部中将猛然低头道,“大将阁下英明。” ………… 徐州,火车站。 宝山旅直属敢死营的五百多“戴罪官兵”正在紧张地搬运“军火”。 所谓的军火其实不过是装满石头的大大小小的木箱而已,不过不知道内情的人见了,却绝对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天上的鬼子侦察机就更不可能现破绽了。 在火车站周围,还有大量的**部队正在集结,打出的旗号赫然就是“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团”,此时此刻,正在徐州城南二十里外树林里待命的唐恩伯绝不知道,他的“部队”居然又糊里糊涂地杀回了徐州城。 某一刻,徐州城头陡然响起了凄厉的防空警报。 正在紧张地装运物资的、还有正向火车站方向集结的**官兵顿时就作鸟兽散。等到日军华北方面军直属航空兵团的轰炸机群赶到徐州火车站上空时,整个火车站居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只有一趟停靠站内的货车,还有大量散落的军火。 虽然没有现**的身影,但领航的长机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投弹,尾随的僚机也纷纷投下了随机携带的航弹,又俯冲下来对着空空荡荡的徐州火车站打了两梭子机枪,这才心得意满地振振翅膀飞走了。 鬼子轰炸机群堪堪飞走,岳维汉就在刘毅以及敢死营营长李青龙的簇拥下走出了地下掩体,伸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岳维汉回头向刘毅道:“参谋长。立即命令补充1团、补充2团徒步出城,沿陇海线向西行进。” 说此一顿,又道:“等天黑之后再让补充1团和补充2团悄然回城,再等明天天亮之后继续出城,沿陇海线向西行军,有可能的话,再让特务队动员几万徐州百姓,让他们穿上**的军装,以迷惑天上的鬼子侦察机。” “是。”刘毅啪地立正,旋即领命而去。 ………… 济南,日军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 作战室里,冈部中将大步走到寺内大将跟前,猛然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的轰炸机群已经轰炸了徐州火车站,据侦察机刚刚回报,徐州火车站内的主要设施已经大部被摧毁,支那军正沿着陇海线徒步行军。” “哟西。”寺内大将欣然点头道,“没有了火车,支那军的撤退度必将大大减缓,这样一来,西尾君的第二军就有足够的时间南下夺取商丘,只要攻占了商丘,陇海铁路就将被彻底截断,支那军向西逃窜之路也将被彻底堵死!” 冈部中将也道:“大将阁下所言极是,一切都已经在皇军掌控之中了。” “嗯。”寺内大将欣然道,“冈部君,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制订的徐州会战计划非常详尽,实际效果也非常之好,徐州战场的支那主力只怕是在劫难逃了,此战若胜,支那军的精锐主力将损失殆尽,支那政府的抵抗决心也势必严重受挫,相信大东亚圣战也能很快结束了。” 第13o章战术欺骗 徐州城南三十里,小王村。 第五战区的临时司令部就设在小王村,村东头的那栋大院已经被征用,东厢房已经挂起了大幅军用地图,成了简陋的作战室。 作战室里,参谋部的高参们正在进行图上作业,不断有骑马的通讯兵从小王村外疾驰而来,将第五战区所属各师的位置流水般上报司令部,参谋部的高参们随即将战区所属各师的位置在地图上标注出来。 李上将和白副总长刚刚走进作战室,战区参谋长徐祖贻上将就上前说道:“总座,各师已经全部进入指定集结地域待命!” “嗯。”李上将点了点头,又道,“骑九师的骑兵团到位了吗?” 为免日军侦听到电台信号从而提前识破**的行动,整个战区已经实施电台静默,所以上传下达就只能依靠骑兵通讯员了。 “已经到位了。”徐祖贻上将道,“张德顺把他起家的骑九团调来了。” “马上派出骑兵通讯员。”李上将道,“命令各师抓紧时间睡觉,养足体力!” “是。”徐祖贻上将啪地立正,旋即转身传达命令去了。 目送徐上将的身影出门而去,白副总长忽然说道:“德公,关于这次南下蒙城、翻越大别山的行动,你怎么看?” 李上将反问道:“健生你又是怎么看的?” 白副总长摇了摇头,颇为感慨地道:“岳维汉这小子虽然年轻,但我得承认,他在战术策划上的造诣的确已经过我了。” “哦?”李上将饶有兴致地道,“你真这么认为?” “是的。”白副总长道,“因为我只想到了分头突围的应对之策,而岳维汉却能抿弃思维定势,别出心裁地提出四路出击的战术,不简单,的确是不简单哪!德公,此人如果早五年出世,国民政府的政令只怕早就已经统一了。” “健生,岳维汉的四路出击真比你的分头突围要高明?” 李上将不由微微色变,白副总长这评价可是相当之高了。 白副总长的意思是说,如果岳维汉能够早五年从黄埔军校毕业并加入中央军,那么蒋委员长顿时就能如虎添翼,在此前的军阀混战中,无论是阎西山的晋系,还是李白的桂系,或者是川军,都只有束手待宰的份了。 “岂止是高明?”白副总长道,“简直就是高明太多了!” 说此一顿,白副总长又道:“如果按照我的构想,命令各师分头突围,则淞沪会战的悲剧必定会在徐州战场重新上演,到时候中央军和各地方军肯定会争相撤退,拥挤在陇海铁路以及仅有的几条公路线上,日军只需出动航空兵就能使我军损失惨重!” “再加上日军地面部队的围追堵截,我军的损失将更加惨重,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一半左右的部队能够退守武汉,而且日军肯定会尾随而至,我军根本就来不及部署武汉会战,因此武汉也将肯定失守。” “当然,如果蒋某人敢冒天下之大韪,掘开黄河大堤的话,估计至少能够阻住日军半个月的时间,这样的话,我们还是有足够的时间来部署武汉会战的,但黄淮地区数十县上千万百姓可就要流离失所,成为无家可归的难民喽。” 李上将点点头,又道:“那么岳维汉的四路出击又高明在哪呢?” 白副总长道:“岳维汉的四路出击,高就高在这是一次虚虚实实的多重战术欺骗。” “虚虚实实的多重战术欺骗?这话怎么说?”李上将不由满头雾水,一直以来,李白二人都是相辅相成的,李上将颇具战略眼光,但在战术上有所欠缺,而白副总长则是战术策划厉害,但在战略上却缺乏远见。 白副总长道:“德公你想,于学忠、孙连仲以及李品仙所部的主动出击,只会给日军造成一种假象,认为这三路偏师的主动出击只不过是为了调动日军,以便给战区主力从徐州突围腾出空间,创造机会。” “日军并不知道于学忠、孙连仲、李品仙所部的主动出击似虚实实!” “基于此种判断,日军的重兵集团就不会轻举妄动,而于学忠、孙连仲以及李品仙所部就有极大的机会突出重围,这样一来,不仅保存了我军的实力,同时也在敌后留下了两支庞大的集团军,于抗战大局有极为有利!” “这是第一重战术欺骗,小鬼子想不上当都难!” 李上将点了点头,问道:“那么……第二重战术欺骗呢?” 白副总长又道:“不出意外的话,岳维汉这小子肯定会让宝山旅的人白天出城沿陇海路西进,夜晚则偷偷回来,然后再出城,如此反复,就会给日军的侦察机一种假象,认为我战区主力正陆陆续续地从徐州开拔,正沿着陇海线向西转移。” “这样一来,日军侦察机就会完全被吸引到陇海线方向。” “小鬼子以为他们已经掌握了我军的动向,却不曾想这完全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我战区主力不仅没有沿陇海线西进,反而掉头南下直扑蒙城了,这就是岳维汉这小子的第二重战术欺骗,这次却是似实实虚了。” “同样的,这第二重战术欺骗,小鬼子想不上当也难!” 李上将道:“让你这么一说,岳维汉的这手四路出击还真是非同凡响啊。” “岳维汉设计的四路出击的确是非同凡响。”白副总长点了点头,旋即话锋一转接着又道,“不过,也并非就是毫无风险,一旦战术欺骗失效,让日军提前现了我战区主力的真实意图,几十个精锐师很可能就要全部葬送在皖北地区。” ………… 山东聊城,日军第5师团司令部。 参谋长腾田智大佐匆匆进了筱冢义男中将的办公室,猛然收脚立正道:“将军阁下,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急电,我部以及第第二军之战斗序列,作战任务为接替南下豫西的第二军主力驻防洽濮阳、荷泽地区。” “哦?”筱冢义男中将道,“第二军南下豫西了?” 腾田大佐猛然低头道:“哈依。” “哟西。”筱冢义男道,“看来徐州会战已经开始了。” 腾田大佐皱了皱眉头,忽然说道:“将军阁下,情形似乎有些反常。” “反常?”筱冢义男蹙眉道,“腾田君,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有依据吗?” “没有。”腾田智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徐州会战进展太顺了,支那人的反应与我们的设想如出一辙,这几乎就是一场设计好的军事演义!” 筱冢义男道:“可方面直属航空队的侦察机回报,徐州战场的支那主力的确正沿着陇海线西进,这应该是事实吧?” “将军阁下,有时候眼睛会欺骗我们。”腾田智道,“更何况,这里是支那人的国土,我们的航空侦察机只能从空中侦察,而且只能白天出动,支那军完全可以利用当地支那百姓的帮助来欺骗我们的侦察机。” 筱冢义男顿时蹙眉不语了。 腾田智又道:“将军阁下,我建议你立即电告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建议他们从华中方面军紧急抽调三到五个师团,从南京渡过长江紧急驰援蚌埠,同时从蚌埠正面抽调三个师团驰援阜阳、蒙城一线。” 筱冢义男凛然道:“腾田君,你认为支那军会从大别山方向突围?” 腾田智摇了摇头,道:“将军阁下,直觉告诉我,蒙城、阜阳沿线方向的兵力必须加强!” “哟西。”筱冢义男凝思片刻,终于点头道,“我这就电告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 ………… 山东济南,日军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 冈部中将神情严峻地进了寺内大将的办公室,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第5师团筱冢义男刚刚来急电,建议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立即加强蒙城、阜阳沿线的兵力部署,并认为徐州地区的支那主力很可能从蒙城、阜阳方向突围。” “蒙城,阜阳?”寺内大将赶紧起身,大步走到了地图前。 冈部中将赶紧上前,从地图上找到了蒙城、阜阳所在位置。 寺内大将的目光顺着蒙城、阜阳继续往下,最终停留在大别山,冷然道:“冈部君,你不觉得这种推断很可笑吗?支那人会舍弃便捷的陇海铁路而翻越大别山?而且,你不觉得支那军这么做是在自杀吗?” “哈依。”冈部中将猛然低头道,“我也不认为支那军会从蒙城、阜阳方向突围,但我认为筱冢君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蒙城、阜阳方向的兵力的确有些单薄,大将阁下,是否可以考虑从蚌埠正面抽调两个师团加强到蒙城、阜阳方向?” “不必多此一举。”寺内大将不以为然道,“立即命令柳川平助的第十军越过淮河迅北上,尽快占领宿州、淮北,只要第十军占领了宿州和淮北,徐州战场的支那主力就是想从大别山方向突围都不可能了。” 131132133-134-135 136 137 138第139章狭路相逢 第131章兵临城下 **的战术欺骗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三天之后,第五战区的**主力三十八个精锐师已经悄然进至蒙城西北四十公里外的涡城,而日军参与围歼作战的几大重兵集团也已经进至徐州外围,负责堵截陇海线的日军第二军则已经击溃李品仙的第11集团军,并占领了商丘。 ………… 涡阳,第五战区临时长官部。 李上将在徐参谋长、白副总长的簇拥下匆匆走进了作战室,旋即下令道:“参谋长,立即电告武汉行营,我第五战区之主力三十八个师已经进至涡阳,再派出骑兵通迅员,命令各师解除电台静默,并上报最新位置!” “是。”徐祖贻参谋长领命去了。 徐参谋长前脚刚走,副官就匆匆进来禀报道:“总座,侦察兵报告,日军有大约两个步兵大队正沿着蒙涡公路向涡阳开进,距离涡阳还有大约二十里。” “两个步兵大队?”李上将杀气腾腾地道,“没说的,吃掉他们!” 此时**主力已经完全跳出了日军的包围圈,而且日军各大重兵集团都已经兵临徐州城下,很快日军就会现**主力其实已经向蒙城、阜阳方向转进了,所以**再不用担心暴1ou行踪了,对于这送上门来的两个步兵大队,又岂能轻易放过? ………… 济南,日军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 寺内大将正铁青着脸站在作战地图前,旁边的冈部中将同样神情凝重。 直到现在为止,参与围歼作战的各重兵集团都还没有现中**队的主力,除了西尾寿造的第二军曾在商丘附近与李品仙的第第七军、第十军都没有与中**队生任何接触,甚至连小规模的遭遇战都没有。 眼看着包围圈越收越紧,寺内大将和冈部中将的表情却越来越严峻。 日军的四大重兵集团甚至已经兵临徐州城下了,却还是没有现**主力的行踪,**主力究竟躲到哪里去了?是全部缩在徐州城内?还是分别潜伏在徐州外围几十公里的狭小区域内?显然,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大。 “大将阁下,支那主力肯定已经不在徐州附近了。”冈部中将道。 “冈部君,先不要急于下结论。”寺内大将皱了皱眉头,道,“至少,此前数天从徐州陆续开拔并沿陇海线徒步行进的那十几个支那师肯定还在皇军的包围圈内,至于剩下的十几个支那师,没准还龟缩在徐州城内也未可知。” 冈部中将默然无语,心里却想,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道理是明摆着的,徐州不比南京,**死守南京是因为南京是国民政府的都,而且当时南京城内屯积了大量的军需物资,**有坚守抗战的本钱,而徐州却根本就不具备死守的战略价值,而且徐州城内也没有足够的军需物资。 **真要留下几十万大军死守徐州,日军根本不用正面进攻,仅靠围困就能把**困死在徐州城内了。 “报告!”一个少佐参谋突然大步入内,旋即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司令官阁下,刚刚接到蒙城方向之第26师团急报,该师团下辖的两个步兵大队在蒙城西北四十公里的涡阳遭遇支那军重兵集团,经两小时激战,不敌败退!” “支那重兵集团?”寺内大将闻言顿时脸色大变。 “蒙城方向?”冈部中将更是感到心惊肉跳,这可真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他刚刚还在担心,中**队的主力是不是趁着皇军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陇海线之际,偷偷向蒙城方向转进了,没想到事情还真就是这样。 “第26师团有没有报告,遭遇多少支那军?”寺内大将显然还是心存侥幸,没准第26师团所属两个步兵大队遭遇的只是几个中国师呢? 可那少佐参谋的回报却立刻击碎了寺内大将的侥幸心理:“大将阁下,华中方面军也出动了直属航空队的侦察机,据侦察机报告,在涡阳附近区域现了大量支那军,总兵力估计在三十万人以上,从番号上看至少拥有三十个师!” “至少三十个师!?”寺内大将闻言顿时神情凝滞。 冈部中将也面带苦涩地道:“大将阁下,看来我们真是上当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寺内大将皱了皱眉头,阴森森地道,“由于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出现了严重的战略误判,以致支那军从容突围,徒令帝国消耗了大量军需物资而毫无收获,冈部君,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向大本营解释吧。” 冈部中将顿时神情惨然,显然,寺内大将是要将责任推到他身上了。 徐州会战出现了如此严重的战略误判,以致帝国几十万大军白白忙碌了几个月,更令帝国消耗了大量的军需物资,这样的重大过失必须得有人来承担责任,而寺内寿一贵为帝国伯爵,承担责任的可能性极小,所以这责任只能由他冈部直三郎来承担。 深深地吸了口气,冈部中将强行压下心中的负面情绪,冷静地道:“大将阁下,现在还不到追究责任的时候,我认为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补救。” 见冈部中将并没有推卸责任,寺内大将顿时欣然点头道:“哟西,冈部君,关于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的战略失误,我会代为向大本营参谋本部,向石原君亲自解释的,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扭转不利局面吧。” “哈依。”冈部中将猛然低头道,“支那主力既然已经出现在涡阳附近,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完全跳出了皇军的包围圈,单凭阜阳方向的守备队已经不可能挡住他们了,但是他们要想翻越大别山回防武汉,却至少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 寺内大将神情微动,道:“冈部君,你的意思是……” 冈部中将道:“大将阁下,支那有句古语,祸兮所福倚!徐州会战的计划虽然化为了泡影,可对大日本皇军来说未必就是坏事,徐州方向的支那主力已经全部撤往大别山,而且二十天内绝无可能回防武汉,皇军完全可以沿着陇海线向西直取郑州,再沿平汉线迅南下直取支那政府的行营所在----武汉!” 寺内大将顿时两眼一亮,再次站到了地图前。 冈部中将跟着站到地图前,伸手划过陇海线及平汉线,道:“大将阁下请看,支那政府采取的完全是拒敌于国门之外的战术,所有的重兵集团全部部署在山西、平汉铁路北段,长江沿岸以及徐州附近地区,徐州地区的支那主力一旦撤退,武汉北边顿时就门户洞开了,陇海线东段以及平汉线南段几乎就没有支那正规军驻防。” “哟西。”寺内大将颇为心动道,“冈部君,你的设想很有价值,皇军的机械化兵团若是沿着陇海线、平汉线进军,最多十天就能兵临武汉城下,而此时,从徐州战场撤退的支那主力只怕还在大别山中打转吧?” ………… 武汉行营,蒋委员长官邸。 **总参谋长兼军令部长何应钦上将行色匆匆进了蒋委员长办公室,道:“委座,刚刚收到第五战区急报,第五战区主力三十八个师已经成功突出日军重围,途中并未遭受日军之重兵集团,现战区主力已进至蒙城西北二十公里外的涡阳。” “哦?”蒋委员长闻言顿时起身,道,“已经突出来了?” “是的。”何上将道,“除了宝山旅,战区主力已经全部突围。” 蒋委员长又道:“于学忠、孙连仲还有李品仙这三路人马呢?” “卑职正要向委座汇报呢。”何上将忙道,“于学忠所部已经进驻盱胎、泗洪一线,孙连仲所部也已经进至蒙阴、新泰附近,两路人马的损失都不大,正与日军之追击兵团对峙,不过李品仙的第11集团军已经被日军击溃,仅有两个师突出重围。” 听到李品仙集团军已经被大部击溃,蒋委员长却长舒了口气。 事实上,徐州会战能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已经是侥天之幸了,蒋委员长原以为聚集在徐州的六十二个师怎么也该折损大半的兵力,最终能有二十个师退守武汉就相当不错了,可现在,这六十二个师却大部保存了下来。 “徐州呢?宝山旅可有什么消息?” 第五战区的**主力已经大部突围,蒋委员长又开始担心起岳维汉来了,话说徐州战区的**主力之所以能够大部保全,当以岳维汉的功劳最大,蒋委员长从未像现在这般感激岳维汉,却也从未像现在这般忌惮岳维汉。 岳维汉不仅战术策划无人能及,其战略眼光也同样高人一等! 蒋委员长为什么喜欢桂系军阀中的白副总长,却讨厌李上将,原因就是白副总长只善战术策划而缺乏战略眼光,而李上将却极具战略眼光,一个小小的广西省在李上将的苦心经营下,竟然隐隐有了与中央相抗衡的能力! 还有延安那位,蒋委员长之所以如此忌惮于他,甚至不惜背负“不抵抗”的骂名也要坚持“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就是因为延安那位是个真正的战略大家,此人在战略上的远见卓识甚至要远远胜过李宗忍,这样的人物,何止是绝才惊艳!? 现在,这份黑名单却又要加上一个新的名字了----岳维汉!第132章战用我 徐州,宝山旅驻地。 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施工。宝山旅的防御工事已经基本完成,各团各营不仅修筑了坚固的地面工事,也挖出了四通八达的地道网络,尤其是赵欣怡领导的特务队,动员了足足两万义务劳工,更是极大地加快了地道工事的挖掘度。 至5月4日,徐州城下已经挖出了一座地下城! 此时,岳维汉正在参谋长刘毅的陪同下巡视东门外徐州火车站的地道工事。 刘毅边走边向岳维汉介绍道:“旅座你看,火车站的地道工事完全是按照您的标准来挖掘的,有多处通道与地面相通,底下不仅有交通线、军火库、粮库、休息区、伙房,甚至还有厕所,这完全就是一座地下城堡!” 岳维汉道:“火车站紧邻黄河,挖掘地道时没碰上塌方吧?” 刘毅忙道:“没有,徐州虽然紧邻黄河,可含水层很深,得至少往下挖十米才有地下水渗透出来,又怎么会塌方?” 岳维汉又道:“没遇上管涌吧?” “还真遇上了。”刘毅道,“不过很快就自个堵住了,所以问题不大。” 事实上,黄河河床的渗水性的确很差。既便偶有管涌出现也很容易自己堵死。 这是因为黄河水的泥沙含量太高,历史上**掘开黄河大堤时,连续几次都失败了,因为溢出河水中携带的泥沙很快又将缺口重新填上了,直到最后,**才在花园口掘堤成功,一下水淹了黄淮地区四十几县。 巡视完地道,岳维汉和刘毅刚刚上到地面,迎面就遇上了特战队长刘铁柱。 刘铁柱赶紧挺身立正,喘息道:“旅座,小鬼子来了!” “哦?”岳维汉顿时目光一凝,沉声道,“鬼子在什么位置?” 刘铁柱道:“铜山、萧县、郑集、杨楼还有贾汪庄都现了大量日军,每个方向的日军少说也在两个旅团以上!” 岳维汉当即回头向唐大山道:“立即通知各团、各直属营主官前来旅部开会!” 说罢,岳维汉又向刘毅道:“走,回旅部!” 匆匆返回旅部,岳维汉、刘毅还有刘铁柱就直奔作战室而来,刘毅一下拉开北侧墙上的帷幄,顿时1ou出了悬挂墙上的大幅军用地图来,刘铁柱赶紧拿起铅笔,将铜山、萧县、郑集还有杨楼以及贾汪庄的位置标了出来。 “报告!”少校参谋柳忻忽然大步入内,挺身立正道,“长官部急电!” 岳维汉头也不回地道:“念!” 柳忻少校当即展开电文念道:“宝山旅:战区主力已于今日上午进至涡阳,于学忠所部及孙连仲所部也已经进至苏鲁边界及鲁中地区,唯,你旅仍需坚守徐州至少半个月,致使日军不能沿陇海线迅西进。此令,第五战区,李宗仁。” “行了,知道了。”岳维汉摆了摆手,示意柳忻少校出去。 柳忻少校撅了撅小嘴,只能转身离开作战室,刘毅忍不住小声提醒道:“旅座,你是不是对柳少校太冷淡了?” 岳维汉摆了摆手,根本就不想接这茬。 岳维汉也不愿意冷落柳忻,他也想牵着柳忻美眉的小手,花前月下,谈情说爱,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国难当头啊!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作为一个有血性的炎黄子孙,岳维汉真的没有心思在这个时候去罗曼蒂克。 对着地图仔细分析了片刻,刘毅忽然说道:“凭我们宝山旅现在的兵力、装备以及完整的防御工事,小鬼子要想在半个月内打下徐州那是痴心妄想,不过,半个月后怎么突围却是个难题,很是让人伤脑筋啊,旅座你觉得呢?” 岳维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却没有吭声。 正如刘毅所说的那样,宝山旅守住徐州半个月绝对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怎么在半个月后从徐州突围出去?这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宝山旅要想从徐州突围其实也很容易,关键就看岳维汉愿不愿意了。 如果岳维汉照着蒋委员长的意思去做,狠下心掘开黄河大堤,黄河水一旦泛滥而下,徐州方圆上百公里以及整个黄淮地区都将成为一片汪洋,到时候日军不想饿死那就只能选择撤退了,而且能不能安全撤回去都成问题,又哪里还有余力来进攻徐州? 而宝山旅有徐州城垣之保护,没有水淹之虑,又有足够的军粮,也没有饿死之忧,只等日军从徐州撤围,宝山旅就有足够的时间从容转移,但是,徐州以下整个黄淮地区四十余县的上千万百姓可就要惨遭灭顶之灾了! 所以,岳维汉绝不会选择掘开河堤。 岳维汉宁可宝山旅全军覆灭,宁可全旅战死在徐州战场,也绝不愿意黄河地区四十余县的上千万百姓沦为无家可归的难民,并最终成为逃亡路上的“饿殍”,那可是上千万条鲜活的生命啊,而且都是血脉相连的同胞! 无论如何,岳维汉都狠不下这心! “算了,先不想突围的问题了。”良久之后,岳维汉才道。“我们还是先核计核计怎么迎击日军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日军的选攻击目标肯定是东门外的火车站,趁着日军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挖了地道,大可以打他们个冷不防。” 刘毅顿时神情一动,道:“旅座,这可是着妙棋啊,小鬼子肯定得吃大亏。” “行了,那就赶紧去会议室布置作战任务吧。”岳维汉摇了摇头,道,“曹兴龙、池成峰还有李青龙他们几个估计已经吵起来了。” “行。”刘毅忙道,“那我们赶紧过去。” ………… 宝山旅旅部会议室。 曹兴龙、池峰峰、陆秀峰等三个团长,以及牛大根、李玉龙、花翰林、麻大拐以及李青龙等五个直属营长早就已经到了,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显得神情振奋,话说宝山旅现在可真是兵强马壮,就等着小鬼子送上门来挨揍了。 宝山旅虽然名义上仍是甲种旅,可实际上却早已经是甲种师的建制了。 在**序列中,甲种师下辖两旅六团,乙种师下辖两旅四团,宝山旅的建制表上虽然只有三个步兵团,可如果算上刺刀营、警卫营、敢死营和独立营,那就是四个团了。再加上蒋委员长特别调拨的两个补充团,那就是整整六个步兵团了! 刘毅也曾经向岳维汉提出建议,将那两个补充团打散编入刺刀营、警卫营以及独立营,然后将这三个营分别扩编为团。 不过,岳维汉却并不急于将刺刀营、警卫营以及独立营扩编为团! 原因很简单,李玉龙、花翰林还有麻大拐现在还无法胜任团长的位置,团跟营虽然只差一级,可两者之间却是天差地别,一个营不过五百多号人,大点的土匪窝都比这人多,因此指挥起来并不是太难。但一个团就大不一样了。 一个甲种团拥有四个步兵营,再加上直属队,足有小三千人! 指挥五百人和指挥三千人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李玉龙好歹是川军营长出身或许勉强能够胜任,可花翰林在半年前还只是个大头兵,麻大拐更是两个月前还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当湖匪,这两个家伙是绝对不可能胜任的。 岳维汉和刘毅在作战室分析敌情时,曹兴龙他们也没闲着。 曹兴龙他们几个也判断日军会先攻击火车站,做出这样的判断其实很容易,因为火车站孤悬徐州城外,是典型的战略突出地,又紧扼陇海线及津浦铁路,战略地位极其重要,所以遭到日军的先攻击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事实证明,最了解这伙骄兵悍将的,还是他们的旅座岳维汉。 正如岳维汉所料想的那样,这几个营团长为了争抢守备火车站的任务已经吵翻天了,池成峰和李玉龙互不相让,甚至都快要动手了。 “李玉龙,他姥姥的你算哪颗葱?敢跟老子抢火车站?”池成峰怒目相向道,“论军衔老子是上校,你小子才是个中校,论职务,老子是团长,你小子才是个营长,论资历,老子跟着旅座在宝山县城出生入死时,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瞎混呢。” “嘁。”李玉龙反唇相饥道,“资历深又咋样?军衔高职务高又怎样?宝山旅的拳头部队可不是你的2团,而是我们刺刀营!啥叫拳头部队?拳头部队就是战用我,用我必胜!知道不?再说了,全旅大比武我们刺刀营一家伙拿了六个集体优秀,五个单项第一,你们2团呢?就他娘的有个屁!” “哎哎哎,我说两位,你们就别争了。”敢死营营长李青龙虽然加入宝山旅时间晚,却有着东北汉子的直爽性格。既然加入了宝山旅也就绝不把自个当外人了,当下起身劝道,“这守备火车站的任务,你们就别跟我们敢死营抢了,成不?” “就你?也不撒泡尿自个照照。” “你小子还嫩了,滚边儿去!” 池成峰和李玉龙同时怒目相向,李青龙顿时就不高兴了,道:“哎哎哎,我也就是好心劝导几句,你们两个怎么都冲着我来了?他奶奶个熊,要我说你们也甭争了,别费那球事,索性拉到外边去练练,谁赢了谁上,咋样?”第133章用我必胜 “练练就练练,谁怕谁啊?”李玉龙神情冷然。 “他姥姥的。想跟老子练你们两个还嫩了,走。”池成峰说罢转身就走,李玉龙和李青龙绝不示弱,也跟着来到了会议室外的院子里,其余几个营团长见有热闹可瞧,旅座和参座又还在研讨军情,便也纷纷跟了出来。 下了场,池成峰三两下就拖掉了身上的呢子军装。 旁边电讯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娇笑声,池成峰顿时就更来劲了,索性连仅有的那件衬衣都拖了,顿时就1ou出了一身鼓鼓的健子肉,这厮还故意转身向着电讯室的方向猛然曲起胳膊,向通讯队的女兵炫耀起鼓鼓的胸大肌来。 李玉龙撇了撇嘴,不屑地道:“池团长,你这是在卖肉呢?要说健子肉,重庆街头耍把式的哪个不比池团长你更正?可要论真本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就街头耍把式那种货色,老子一只手就能摞翻他们十几个!” “他姥姥。”池成峰勃然大怒道,向李玉龙道,“大话谁不会说?手上见真章吧。” 李玉龙也不多说废话,当下一记直拳往池成峰面门上恶狠狠地砸了过来。池成峰冷哼一声也是一记直拳针锋相对地砸了上去,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两只钵大的铁拳顿时重重地砸在了一起,两人脸上顿时泛起一丝抽搐,旋即同时收拳后退。 隔了几秒钟,李玉龙猛然松开右拳,又使劲地甩了甩手。 “小子,这滋味不好受吧?”池成峰其实也是疼入骨髓却还能忍住,当下冷笑道,“跟老子比拳头硬,你还嫩了。” “拳头硬可不等于功夫好!”李玉龙冷然道,“更不意味着你就一定是最后的赢家!” “是吗?”池成峰扬了扬铁拳,得意地冷笑道,“那老子倒是要瞧瞧,你小子能靠啥成为最后的赢家。” 李玉龙却突然挺身立正,向着池成峰身后敬礼道:“旅座!” “旅座?”池成峰愣了愣,当下本能地转身回头,却见身后根本没人。 糟糕!池成峰顿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当下急要抽身躲避时已经晚了,李玉龙的铁掌已经闪电般切到,池成峰的后脖颈顿时挨了记狠的,当下就直挺挺地倒了下来,李玉龙再纵身往上一骑,就将池成峰反背双手骑在了胯下。 过了几秒钟,等池成峰从短暂的失神中回过神来时,才现自己已经被李玉龙骑在胯下了,顿时恼羞成怒道:“李玉龙。你小子使诈!” “使诈?”李玉龙冷然道,“这叫兵不厌诈!” “他姥姥!”池成峰道,“有种你放老子起来,正经再练过!” “放你起来就放你起来,老子既然能放倒你一次,就能放倒你第二次!”李玉龙说着就抽身后退,池成峰赶紧弹身而起重新摆好架势。 李玉龙却再次挺身立正,向着池成峰身后敬礼道:“旅座!” “嘿嘿,你真把老子当白痴了?”池成峰冷笑道,“同样的当还能上两回?” 话音方落,其余李青龙、曹兴龙等营团长也纷纷立正,向着池成峰身后敬礼。 “哟嗬?”池成峰却还是不信,冷然道,“他姥姥的,都串连起来骗老子来了?” “池成峰!”话音方落,一把威严的声音陡然从身后响起,池成峰闻言顿时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急回头看时,只见岳维汉和刘毅已经像两枝标枪般挺立在他身后了,岳维汉板着脸没说话,刘毅却气极训斥道。“不像话,你的军装呢?” 池成峰灰溜溜地从警卫员手上接过军装,又赶紧穿上。 刘毅哼声道:“让我怎么说你们好呢?一个个都已经是**团长、营长了,怎么还像个大头兵似的,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非要当众拖光衣服,再拳脚相向?”说罢,刘毅又问曹兴龙道,“曹团长,这究竟怎么回事?” 曹兴龙道:“他们都想守火车站,争执不下就只能靠拳头解决了。” 刘毅愣了愣,正要再训斥两句时,却被岳维汉制止了,岳维汉上前两步,冷森森地道:“别停下来呀,接着练,你们不是争着抢着要守火车站,争着抢着要夺这头功吗?行啊,本旅座今天就成全你们,谁赢了谁就上!” “旅座,你是说真的?”池成峰愕然道。 “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岳维汉道。 “他姥姥,那就这么着!”池成峰当下转身回头,向李玉龙道,“小子,旅座已经话了,谁赢了谁就上,咋样,敢不敢接着再练?” 李玉龙冷然道:“我还怕你不成,来吧?” 当下两人也不再多说废话。直接交上手了。 说实话,岳维汉其实很乐意看到这种现象。 各团各营为了争抢最艰巨的战斗任务而唇枪舌剑,各营团主官甚至还为此动粗了,这是一支部队的求战**高昂到了极致的直接体现,换别的**部队,既便是最精锐的中央军也绝不可能出现这种现象,也就八路军可能出现这种情形。 说句俗的,这其实就是一种精神,一种敢死敢战的精神! 或者说,这是一种信念,一种“战用我,用我必胜”的坚定信念! 宝山旅自从经历了江浦之战之后,整支部队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灵魂,也就有了钢铁般的集体意志,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全旅官兵自然而然地拥有了“战用我,用我必胜“的坚定信念,这可不仅仅是靠着奖金的旅惑就能办到的。 ………… 徐州城东,刺刀营驻地。 刺刀营直属警卫排的百余官兵正在进行二十公斤负重越野拉练,自从移驻徐州之后,二十公斤负重越野就成了全旅官兵每日必修课,除了战时,越野训练几乎就从未间断过。甚至连挖掘地道工事时,各连排也得轮着进行拉练。 岳维汉如此重视负重越野,是因为他深知充沛的体能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性! 无论是紧要关头的长途急行军,还是与敌遭遇时的白刃拼刺,或者是短时间内构筑起野战工事,这都需要消耗大量的体能,很多时候,体能就是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当然,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伙食是必须跟上的,否则官兵的身体给了还怎么打仗? 叶孝先咬紧牙关。奋尽全力,也才能勉强跟上全排的步伐而已。 一个多月前,叶孝先连同十几万新兵搭乘火车前来徐州,原本是要去第二军的,结果刚下火车就被宝山旅给截下了,因为叶孝先识字,而且文化程度比较高,直接就被安排到了宝山2团直属警卫排担任准尉排副。 刚进宝山旅那段时间,那苦真是没法说。 上午要挖地道,下午要训练,吃晚饭前还要负重二十公斤跑十公里,跑不完就不准吃饭,最初几天,叶孝先就没正经吃过一顿晚饭,在他的记忆里,那段时间他的肚子从早上醒来到晚上睡觉一直都是空荡荡的。 叶孝先都不知道那段日子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还是老话说的好,人哪就是这世上最贱的动物,你越是虐待他,他就越顽强,就像大路上的野草,再怎么摧残,再怎么碾压,它也依然是生机勃勃,生长不息,叶孝先终究还是挺过来了,也终于完成了从学生到士兵的完美蜕变。 迟管还没有上过战场,也没见过血,但叶孝先已经可以在家书里自豪地跟家母说,他已经是一名光荣的**战士了,他就要为了伟大的祖国母亲而去和日寇殊死博杀了,一想到这里,叶孝先原本已经迟钝的双腿顿时再度变得轻盈起来。 ………… 宝山旅旅部。 池成峰和李玉龙终于分出胜负了,可能是之前被李玉龙使诈放倒的事实削弱了池成峰的信心,也可能是池成峰原本就实力不济,反正最终是李玉龙赢了,两人足足恶斗了两百多个回合,李玉龙终于侥幸胜了半招。 旅部的作战参谋。还有直属通讯队、特务队、卫生队的女兵们很是过了回眼瘾。 特务队队长赵欣怡还有美国妞海伦更是拿出相机连连拍照,留下了许多弥足珍贵的老照片,五十年后,其中两张老照片连同大量抗战时期的照片在国史馆公开展出,顿时引起了海内外极大的轰动,时任军委副主席的岳维汉看到这两张照片时,也不禁老泪纵横。 当人民日报社的王牌记者赵雨婷递过录音笔时,已经年逾古稀的岳副主席这样说道:“那是一段充满苦难的峥嵘岁月,也是一段壮怀激烈的豪情岁月,五百万优秀的华夏儿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用他们的鲜血捍卫了民族的独立,祖国的尊严。” 歇了口气,岳副主席又指着一张老照片,略显激动地说道:“这是我的参谋长,四一年牺牲在了太行山上,这是我的敢死营长,这个是二团长池成峰,这个是刺刀营长李玉龙,他们也先后牺牲了,李玉龙牺牲在塞班岛时,抗战都快胜利了,可惜呀……”第134章三天弃守 刺刀营驻地。 警卫排排长邓宝光斜靠着床头。正望着手中的相片傻笑,准尉排副叶孝先刚从伙房吃完饭回来,看到这光景不由愣了愣,排长现在的样子就跟人畜无害的邻家大哥似的,跟平时训练场上的恶棍形象可是差太远了。 “排长,这姑娘是你媳妇?” 叶孝先凑到旁边一看,现相片中是个清秀的姑娘。 邓宝光憨憨笑笑,摇头道:“不是,还没娶过门呢。” 说罢,邓宝光又将照片用红绫包好,又小心翼翼地收进衬衣口袋贴身藏好,然后又从床头摸出了一个粗布小包,解开,从里面拿出一摞光洋开始挨个数,边数边美孜孜地道:“等再打几个胜仗,攒够一百大洋,我就回家,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娶她过门。” 叶孝先愣了愣,问道:“排长,现在的战事这么紧,团座肯让你回去呀?” “傻小子。”邓宝光数完光洋又重新收好。回头说道,“那光景抗战早胜利了,我们也不用再拎着脑袋过日子了,靠着攒下的奖金和军饷,娶媳妇,再置几晌地,生一大堆娃,守着老婆孩子热坑头,那日子才有滋味。” 叶孝先道:“排长,原来你也不喜欢打仗,不喜欢杀人呀?” “废话。”邓宝光没好气道,“没事谁会喜欢杀人,有病啊?” 叶孝先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了,心里却腹诽道:排里的弟兄都说你嗜杀如命,在战场上连小鬼子的血都喝,敢说你不喜欢杀人?鬼才信! 邓宝光似乎猜到了叶孝先在想什么,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啥了?说我嗜杀如命?说我是杀人魔王,连小鬼子的血都喝?” 叶孝先道:“排长,你真喝过血呀?” “喝过。”邓宝光皱了皱眉头,道,“江浦之战最难那几天,我们被小鬼子困在方圆不过五百米的狭小区域内,粮食吃光了,水也喝光了,弟兄们渴得实在不行,就去找刚断气血还未冷的鬼子。先照着脖子刺一刀,然后凑上去就吸……” 叶孝先的胃里顿时开始剧烈地翻腾起来,险些就要当场呕吐了。 邓宝光当下哈哈大笑道:“傻小子,鬼子血的味道还挺不赖,有机会你也尝尝,我想你会喜欢的,哈哈哈……” 叶孝先终于忍不住了,翻身就吐开了。 邓宝光没有笑话叶孝先,也没有严词训斥,对于刚入伍不到两个月的新兵来说,这样的表现并不丢人,邓宝光当年也是从新兵过来的,记得第一次上战场,邓宝光在听到炮响时甚至都吓得尿裤子了! “笛笛笛……” 驻地外的操场上陡然响起了刺耳的哨声。 邓宝光当下从床上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匆匆整理了一下军容扭头就冲出了营房,叶孝先也赶紧起身跟着冲出了营房,驻地外的操场上早已经标枪般挺立了四道身影,赫然正是宝山旅旅长岳维汉以及参谋长刘毅。 两人身后还站着营长李玉龙、营副刘奉生,刘奉生正咬着哨子猛吹。 刺耳的哨子声中,刺刀营的官兵迅从四周的营房里蜂拥而出,不到片刻功夫。五百多官兵就已经全部到齐了。 李玉龙大步上前站到刺刀营的队列前,杀气腾腾地道:“我们是……” “刺刀营,宝山旅的刺刀营!” “我们是……” “硬骨头,敲不碎的硬骨头!” “我们是……” “铁拳头,岳维汉的铁拳头!” “稍息!”李玉龙这才啪地转身,向岳维汉、刘毅立正敬礼道,“旅座,刺刀营全营五百八十六人已经集结完毕,请您训示!” “好!”岳维汉踏前两步,森然喝道,“好一个硬骨头刺刀营,好一个岳维汉的铁拳头,有股子气势!现在我命令……” 李玉龙、刘奉生以及全营官兵齐刷刷地挺身立正。 岳维汉顿了顿,接着说道:“刺刀营连夜进驻火车站!你们营的任务是……三天弃守火车站!” “啊?” “啥?” 李玉龙、刘奉生还有全营官兵顿时有些傻眼,三天弃守火车站?这是啥命令?是旅座说错了话,还是自个听错了? “我没有说错,你们也没有听错!”岳维汉似乎猜到了刺刀营全营官兵心中所想,当下冷森森地喝道,“你们营的任务的确就是三天弃守火车站,不准少守哪怕一天,也不准多守一天!还有,不准使用地道!” “旅座,这算啥子命令?”李玉龙有些着急。 “这就是命令。”岳维汉冷然道,“执行命令吧。” “是!”李玉龙当下闭紧了嘴巴,猛然挺身立正。 ………… 当刺刀营驻防徐州火车站时,日军第第66步兵联队已经进至徐州以南二十里的铜山。 第第14师团的预备役士兵组建而成的。 前文说过,日军的预备役士兵其实就是退役的在乡军人。这些军人已经退役多年,大多已经娶妻生子,不少人甚至还染上了抽烟、酗酒、赌博等恶习,因此战斗力并不高,甚至连后备役的新兵都远远不如。 第114师团先后参加了淞沪会战以及南京保卫战。 在淞沪战场,等到第114师团在金山卫登陆时,淞沪会战已经接近尾声,因此基本上没打过什么大仗,可在南京保卫战中,第114师团却在残酷的紫金山争夺中遭到重创,几乎被**精锐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给打残。 不过,现在的第114师团与刚组建时相比,战斗力却已经有了质的提升。 在残酷的紫金山争夺战中,第114师团的在乡军人几乎全部战死,剩下的也都是两手血腥的老兵,再加上刚刚从几个常设师团调来的精锐老兵,以及刚刚补充进来的新兵,战斗力相比十七个常设师团虽有一定距离,但比同期组建的其余十几个特设师团却是强了不少。 第66联队指挥部,山本中佐大步来到山田大佐面前,猛然收脚立正道:“大佐阁下,侦察兵报告,徐州火车站附近现小股支那军。兵力规模约为一个营。” “一个营?”山田大佐皱了皱眉头,道,“徐州火车站紧扼陇海线以及津浦铁路,战略位置如此重要,支那军就只留了一个营驻守?” “哈依。”山本中佐猛然低头道,“这的确令人费解。” 说此一顿,山本中佐又道:“不过,从地图上看,徐州火车站孤悬徐州东门外,与徐州城有一定的间隔,支那军如果重兵驻防的话。很容易就被皇军分割包围,因此我想,支那指挥官是不准备死守徐州火车站了。” 山田大佐沉吟片刻,忽然回头向第第3大队立即向徐州火车站起试探性的攻击,天黑之前务必拿下,只要拿下了徐州火车站,整条津浦铁路就将彻底贯通,这将给皇军兵员、物资的调度带来极大的便利!” “哈依!”龟田少佐猛然低头,旋即啪地转身,领命而去。 山田大佐又向山本中佐道:“山本君,命令第第2步兵大队也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阻击徐州城内可能出现的支那援军,并接应第3步兵大队,无论如何,这次我们的对手是宝山旅,不能轻敌!” “哈依。”山本中佐猛然低头道,“大佐阁下英明,我的佩服。” ………… 徐州火车站,刺刀营阵地。 警卫排排长邓宝光和排副叶孝先紧挨着靠在战壕里,旁边不远就是营部,营部里的电话话铃声正响个不停,通讯班的通讯员正流水般将最新的消息传回营部,营长李玉龙、营副刘奉生还有几个作战参谋正围着地图研讨军情。 日军已经向着火车站杀了过来,**正在紧张地备战。 大战前的肃杀气息已经在刺刀营的阵地上弥漫开来,新兵蛋子叶孝先明显受到了这种气氛的影响,整个人开始变得反应迟钝,思维凝滞,甚至变得有些举止失措了,原本想起身撒尿来着,结果转到伙房喝了几口冷水又转回来了。 以叶孝先现在的精神状态,上了战场肯定是最先死的那个! 邓宝光将手中的花机关放到脚边,转头向叶孝先道:“叶排副,想不想听故事?” “想。”叶孝先显得呆滞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一丝活力,当下连连点头道,“想听,我想听四行仓库保卫战,还有南京保卫战的战斗故事。” “你姥姥。”邓宝光骂道。“听个故事还挑三拣四的?” “嘿嘿。”叶孝先赧然笑道,“那排长你就随便讲个吧,我都爱听。” 邓宝光唔了声,说道:“那是去年十二月份的事情了,当时我们刚从战俘集中营里被旅座给救出来,又累又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啊,然后连着就是三天三夜的急行军,那累的真是没法活了,我当时就想,与其受这种折磨那还真不如死了干脆,于是就端着刺刀兜头杀了回去,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叶孝先愣愣地道,“排长你没死成吧?” “废话!”邓宝光当下扇了叶孝先一脑瓜,没好气道,“我他娘的要死成了,今天还能在这里跟你讲故事呀?” “呃,对啊。”叶孝先挠了挠头,道,“排长,那后来怎么样了?”(第135章徐州保卫战 “后来?”邓宝光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差点没把我的老排长给挑了。” “什么?”叶孝先失声道,“你不是兜回去要杀鬼子么,怎么把你排长给挑了?” “因为鬼子就是排长他们这些宝山营的老兵扮的,敢情那三天三夜跟在屁股后面撵我们的小鬼子就是他们假扮的。”事隔将近半年,邓宝光说起这一段都还是心中愤愤难平,因为那三天的记忆实在是太惨痛了些。 “这是谁想的损招呀?”叶孝先道,“这也太损了吧?” “兄弟,你可真有种。”邓宝光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道,“敢说旅座损的,你还真是头一个,就是我们团座也不敢这么说呀。” “啊,是旅座让这么做的?”叶孝先满脸的难以置信。 “要不怎么让一群刚刚从集中营里逃出来的溃兵连续急行军三天三夜?”邓宝光没好气道,“换您试试?” 叶孝先挠了挠头,不说话了。 见叶孝先还是有些紧张,邓宝光又道:“叶排副,你见过子弹从脑袋上穿过的景象吗?” 叶孝先的脸色顿时有些白,旁边另外十几个跟叶孝先同时入伍的新兵蛋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有两个胆小的更是开始两腿打颤了。 邓宝光却是越说越让人心惊肉跳了:“我跟你们说,当子弹从人的脑袋上穿过。这好好的脑袋瓜子一下就跟砸碎的西瓜似的,全碎了,什么脑浆、脑肝、血水全都像砸烂的西瓜瓤似的,喷出去足有十几米远,那个惨哟……” 叶孝先和十几个新兵蛋子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这还不算是最惨的。”邓宝光又道,“最惨的是被鬼子的榴弹炮给直接命中了,那时候你会现自个突然间就飞了起来,而且飞着飞着就现自个腰部以下的家伙什,什么腿呀脚啊卵子啊啥的,全都不见了。” “落地之后,嘿,你还不会马上死,至少得嚎上十七八声,又疼个死去活来,就像是滚到油锅里趟上十七八个来回,那时候,你们就会知道,死,其实是一种享受,真的,我不骗你们,老排长临死前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排长,老排长怎么死的?”叶孝先的脸色有所恢复,邓宝光越说越可怕,可叶孝先却似乎不那么紧张了。 邓宝光却立刻沉默了,脸色也一下阴了下来。 看到排长的脸色多云转阴了,旁边十几个新兵蛋子见状赶紧四散而去。叶孝先也非常识趣地拿起脚边的花机关,开始仔细地擦拭起来。 ………… 徐州城内,宝山旅旅部。 急促的脚步声中,身姿笔挺的岳维汉已经在唐大山和楚中天的簇拥下大步进了电讯室,包括少校队长柳忻在内,电讯队的所有女兵赶紧起身立正,宝山旅现在真是正规化了,电讯队都是一色的漂亮女兵,而且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大姑娘家。 柳忻少校扭着纤腰迎向岳维汉,立正敬礼道:“旅座。” 岳维汉点了点头,道:“立即以明码通电全世界,半月之内,日寇休想踏入徐州半步!” “是!”柳忻少校很干脆地大声应答,旋即扭头向旁边的女报务员道,“立即将旅座的讲话以明码出去。” 宝山旅的电讯设备已经换成了大功率电台,覆盖范围已经由最初的几百公里扩展到了世界的每个角落,很快,岳维汉的这句豪言就以明码向了世界的每个角落,其中就包括西方各国以及日军大本营的电台。 岳维汉这么做其实就是在向日军下战书,将日军的注意力吸引到徐州来。 徐州地处陇海铁路以及津浦铁路的交汇点,战略位置的确重要。日军如果没有彻底占领徐州,彻底打通津浦铁路以及陇海线,那么向西进攻河南乃至再向南进攻武汉就是空谈,从战略上讲,几乎就没有实现的可能。 但是,岳维汉担心日军会由于误判形势而“冒进”。 因为日军在现**主力已经南撤大别山之后,就会想当然地认为徐州已经成为他们囊中之物,就不会再去考虑占领徐州的问题,更不会考虑打通陇海线以及津浦铁路的问题,基于这样的判断,日军的重兵集团就很可能会沿着陇海线、平汉张长驱直入,进攻武汉。 而此时,**的数十万精锐部队仍在大别山中打转,程潜第一战区的主力也仍在平汉线北段与日军华北方面军对峙,根本就无暇分兵保卫武汉,而仅凭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十几个新编师,是绝不可能挡住日军的。 所以,岳维汉更担心日军的“冒进”会引灾难性的后果。 有鉴于此,岳维汉觉得有必要主动“点”出日军“冒进”的后果,这个后果就是你的重兵集团也许可以兵临武汉城下,但在没有彻底占领徐州之前,你的弹药给养就无法及时输送上前线,换句话说,即便日军占领了武汉,也极可能因为弹尽粮绝而全军覆灭! 说到底,现代战争拼的就是后勤,没有坚实的后勤保障,日军也同样不堪一击! ………… 东京,大本营参谋本部。 参谋次长石原莞尔神情严峻地走进了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的办公室。旋即收脚立正道:“亲王殿下,您找卑职?” 闲院宫载仁扬了扬手中电文,道:“石原君,这又是怎么回事?” 闲院宫载仁的心情很不好,帝国动员了二十个后备师团,并且行了海量的国债,这才有了足够的兵力和财力来动这场规模空前的徐州会战,原以为能够一战全歼中**队的主力并迫使国民政府投降,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徐州会战不仅没能全歼中**队的主力,居然连战略要冲徐州都还没有拿下! 西方各国因此屡屡轻慢、羞辱大日本帝国,这已经引起了天皇陛下极大的不满。 “哈依。”石原莞尔猛然低头道,“亲王殿下,卑职无能,策划已久的徐州会战没能克竟全功,竟让徐州战场的支那主力逃出生天,请求参谋本部给予处分,不过,通过决战迫使支那政府投降的机会并未完全丧失。” “嗯?”闲院宫载仁道,“具体来说呢?” 石原莞尔将手中的文件夹递到了闲院宫载仁案前,道:“亲王殿下,这是参谋本部刚刚制订的武汉会战之计划。” 待闲院宫载仁翻开文件夹,石原莞尔又道:“徐州会战虽然未能全歼支那主力,却也迫使聚集在徐州战场的支那主力作鸟兽散。一部窜入鲁中山区,一部窜入苏鲁边界,一部窜入鄂皖边界的大别山区,眼下支那政府的行营武汉已经是门户洞开了。” 闲院宫载仁顿时心头一动,如果真能攻取武汉,没准真能迫使中国政府投降。 闲院宫载仁并没有急于阅读文件,问道:“石原君,那么参谋本部有没有认真地论证过武汉会战的可行性呢?打赢武汉会战的机会又有多高?打赢之后支那政府投降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如果武汉会战失利,对帝国又有什么影响呢?” 石原莞尔恭敬地道:“亲王殿下,您所说的这些参谋本部都已经认真论证过了,最后的结论是:以帝国此次动员的兵力以及行国债所募集的财力。足以支撑半年时间的大规模攻势作战,而攻取武汉迫使支那政府投降则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闲院宫载仁皱了皱眉头,道,“石原君,参谋本部是不是太乐观了?如果不能攻取徐州,打通陇海线以及津浦线,皇军所取得的战果越大,占领的地域越广,所面临的危机就将越加的严重,这个你有想过吗?” 石原莞尔自信地道:“亲王殿下,徐州不是问题,最多三天就能拿下!” 闲院宫载仁皱眉凝思片刻后说道:“石原君,这次在德国我听到一些风声,据说有德国以及法国的军事顾问已经向支那领袖蒋提出掘开黄河大堤,以泛滥的黄河水来阻挡皇军前进的步伐,关于这个提案参谋本部可有备案?” 石原莞尔道:“亲王殿下,这个参谋本部也已经认真研讨过了,得出的结论是支那政府轻易不会掘开黄河大堤,因为那会极大地伤害整个支那民族对国民政府的认同感,如果蒋真的这么做了,无疑于帮了帝国的大忙。” “哟西。”闲院宫载仁道,“那就执行吧。” “哈依。”石原莞尔猛然低头道,“多谢亲王殿下鼎力支持。” 匆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石原莞尔向参谋本部的作战部长小立原九郎道:“小立原君,立即着手重组华中方面军,仍由畑俊六担任司令部,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司令冈部直三郎调任方面军参谋长,由华中方面军统一指挥上海派谴军、第五、第七、第十、第十一军共二十五个师团,华北方面军之第二军亦协同作战,华中方面军之作战任务为夺取武汉,寻机歼灭支那军之支力,并最终迫使支那政府投降!”136章排长,我能行! 徐州火车站,刺刀营防区。 日军的炮击已经开始。第第3步兵大队所属炮兵中队的六门九二式步兵炮正向着火车站正面的**阵地猛烈轰炸,单以口径、射程以及杀伤力而言,日军的九二式步兵炮其实根本就算不上合格的步兵支援火力。 不过,对于同期的**而言,这样的炮火却实在是太强大了。 刺刀营营部,邓宝光回头向叶孝先道:“叶排副,别紧张,小鬼子的炮远着呢,他们的攻击目标是正南面的3连,离我们这隔着一千多米呢,而且这是九二步炮,这种炮胜在轻便,步兵就可携带行军,不过威力不大。” 叶孝先由衷地道:“排长你可真行,听声音就知道是啥炮,还能判断出距离。” “这有啥。”邓宝光摇了摇头,道,“我们宝山旅的老兵随便哪个都能知道,等你跟小鬼子交过手了,你也很快就会的。” “宝光,邓宝光。你个龟儿子跑哪去喽?” 话音方落,营指挥部的地下掩体里就传来了营长李玉龙的大嗓门,邓宝光赶紧弹身而起疾步冲进了指挥部,不到片刻功夫,邓宝光又杀气腾腾地冲出了指挥部,厉声大吼道:“警卫排,紧急集合!” 正在战壕里或躺或坐的官兵们顿时弹身而起。 排副叶孝先也赶紧翻身坐起,冲到邓宝光身边,立定转身道:“全都有,向右看齐,立正,稍息!” 整好队,叶孝先又啪地转身,向邓宝光道:“排长,警卫排全排官兵一百零八人已经集结完比,请训示。” 警卫制度已经成为宝山旅的惯例,基本上旅有警卫营,团有警卫连,营有警卫排,而且警卫部队的建制都是编的,譬如刺刀营的警卫排,就足有一百零八人,单论兵力,都快赶上普通的步兵连队了,论火力更是远远胜出。 邓宝光冷然点头,旋即喝道:“讲一下!” 警卫排全排官兵顿时便齐刷刷地挺身立正。 邓宝光目光似刀,冷森森地掠过全排官兵脸上。狞声道:“3连2排阵地已经失守,营座命令我们夺回阵地,弟兄们,跟我走!”说罢,邓宝光转身就走,全排官兵轰然应诺,然后就像是一阵风似的跟了上去。 不到顿饭功夫,警卫排就穿过交通壕上到了3连主阵地。 刚刚上到3连主阵地,迎面就是绵绵不息的哀嚎声、求救声还有惨叫声淹了过来,警卫排的老兵们镇定自若,可刚刚补充进来的十几个新兵蛋子却立刻就懵了,叶孝先定睛看时,只见战壕两侧赫然躺满了轻重伤员。 一个弟兄的右腿从膝盖以下不翼而飞,正在血泊中打滚哀嚎,旁边那个老兵一边捂住伤兵的伤口试图止血,一边扭头声嘶力竭地在怒吼道:“卫生员,***卫生员上哪去了,止血棉,老子需要止血棉……” 另一个伤员则静静地靠在战壕壁上,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 “别看了。”邓宝光拍了拍叶孝先的肩膀,冷然道。“他已经解拖了。” 叶孝先心中惨然,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感到脚踝一紧,险些就要一头栽倒在地,急低头看时,只见他的右脚踝已经被一个伤员给死死抓住了,那伤员浑身鲜血淋漓,胸腔、腹部各有两道可怕的豁口,连肠子都已经流出来了。 “兄弟,帮帮忙!”伤兵抑着头,死死地盯着叶孝先,哀求道,“给我一枪!” 叶孝先感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整个人再无一丝力气,只是使劲地摇头。 前边邓宝光赶紧又兜转回来,照着那伤兵的面门就是一拳,那伤员顿时闷哼一声昏死了过去,叶孝先这才趁机挣拖了出来,邓宝光叹了口气,向叶孝先道:“叶排副,如果是在战场上,你就应该给他一枪。” 叶孝先木木地点了点头,甚至没想起要问个为什么。 警卫排很快就穿过3连主阵地,上到了1排阵地,再往前就是失守的2排阵地了,激烈的枪声还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顿时就像潮水般灌进了叶孝先的耳朵里,隐隐约约的,叶孝先甚至还能够听到鬼子兵歇斯底里的嚎叫声。 一个新兵蛋子不知道是傻了还是失心疯了,居然笨拙地想要爬出交通壕看个究竟,结果被邓宝光一把扯住脚踝给拖了下来。旋即厉声训斥道:“你个瓜娃子,想死啊?知道上面有多少鬼子机枪瞄着这边吗?” 那新兵却是毫无反应,只是两眼直,表情呆滞。 邓宝光一挥手,两个老兵就站到了那个新兵蛋子的身边,谁也不生来就是铁血战士,再优秀的战士也是从新兵成长起来的,可如果没有老兵的照应,这些新兵成长起来的机会几乎是零,等下一打冲锋,准死。 邓宝光又回头吩咐叶孝先道:“叶排副,等会你就跟着我!” 叶孝先木木地点了点头,可实际上他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根本就没听清排长邓宝光跟他说了些什么。 邓宝光咔咔上好弹夹,又将冲锋枪(花机关)往胸前一横,扭头大吼道:“弟兄们,都说我们刺刀营是旅座手中的刺刀,可我们警卫排就是这把刺刀上的锋刃,听我号令,我数到三,大伙就一起冲上去,干死***小鬼子!” “干死***小鬼子!” “龟儿子的,干!” “干!” 警卫排的老兵们轰然应诺。又纷纷上好弹夹,将冲锋枪横到了胸前,叶孝先和十几个新兵也在老兵的提醒下纷纷上好弹夹,做好了冲锋准备,战壕里陡然变得一片死寂,地面上,枪声和爆炸声却越来越激烈了,鬼子兵的嘶吼声也越来越近了。 “一!” “二!” “三!” 话音方落,叶孝先翻身就跃上了战壕,横在胸前的冲锋枪已经向着前方猛烈开火,几乎是同时。警卫排的九十多老兵也敏捷地跃上了战壕,顿时间,近百枝冲锋枪向着前方日军的冲锋队列猛烈地喷吐起火力来。 等叶孝先和十几名新兵笨拙地爬出战壕时,邓宝光和老兵们早已经往前冲出了好几十米远,阵地对面,正端着刺刀往前冲的鬼子兵纷纷中弹倒下,剩下的鬼子兵转身就跑,警卫排密集的冲锋枪火力令他们根本难以招架。 叶孝先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手一哆嗦,就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哒……”叶孝先手中的冲锋枪顿时就激烈地响了起来,前方百米开外的两个鬼子兵应声就倒,叶孝先愣了下,旋即一股热血就猛然冲上了大脑,当下扯开嗓子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然后甩开双腿就往前猛冲,一边冲还一边胡乱开火。 不到片刻功夫,叶孝先就已经冲到了整个冲锋队形的最前面。 而此时,占领2排阵地的鬼子兵已经全部被撵了回去,再往前冲的话就会撞上鬼子的重机枪阵地了,冲锋枪的突击火力虽然强大,却难以持久,可不能和小鬼子的重机枪硬拼,当下猛然扬起手中的冲锋枪,厉声喝道:“停止前进,就地防御!” 尾随跟进的老兵们纷纷停了下来,迅转入战壕开始凝神戒备。 不过叶孝先却早已经冲出五十米开外了,而且还在拼命向前冲,邓宝光的命令他根本就没有听见,此时此刻,叶孝先的脑子已经整个充血,根本就什么都听不见了,他脑子里现在就剩下一个念头,冲冲冲,往前冲。 “叶排副,你回来,快回来!” “你个瓜娃子,别往前冲了!” 邓宝光连唤数声。见叶孝先始终没有反应顿时就急了,当下冲出战壕来追叶孝先,一直追出了两百多米才堪堪追上了叶孝先,然而还不等邓宝光扭住叶孝先,对面日军的九步步兵炮就已经开始报复性炮击了。 一炮弹直接就落在了邓宝光和叶孝先中间。 耀眼的红光顿时腾空而起,邓宝光和叶孝先同时被猛烈地xian翻在地,几乎是同时,整个阵地上已经响起了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叶孝先甩了甩头,又吐出嘴里的泥沙,正要翻身坐起继续向前冲锋时,耳畔突然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呻吟声。 这一炮终于将叶孝先震醒了,急扭头看时,只见排长邓宝光已经躺在了血泊中。 “排长!”叶孝先大吃一惊,急翻身蹲到了邓宝光身边,急道,“排长你怎么了?” 邓宝光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捂住腹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个劲地摇着头。 叶孝先见状大急,当下用力拉开邓宝光捂住腹部的双手,只见那里赫然有两个巨大的豁口,两截肠子都已经溢出体外了,叶孝先赶紧将那两截肠子塞了回去,又以最快的度解下绑腿裹住伤口,然后将邓宝光背起就走。 “叶排副,别管我了。”邓宝光微弱地道,“要不你也活不成。” “排长,我能行!”叶孝先惨然道,“我绝不会抛下你,绝不!第137章硬骨头(泣血求月票) “轰!” 又一炮弹落在了两人身边不远处。巨大的气浪顿时将叶孝先重重xian翻在地。 “叶排副,你快走!”邓宝光虚弱地道,“这不是九二步兵炮,而是一零五山炮,小鬼子的师团主力以及山炮联队上来了,再不走,你也得交待在这里。” “排长,相信我!”叶孝先却再次搭住邓宝光的胳膊将他费力地背了起来,一边以无比坚定的语气道,“我能行,我一定能把你背回去!” “放我下来。”邓宝光微弱地道,“我命令你,放我下来!” 邓宝光并非不想活,但作为一名老兵,他很清楚自己的伤势,腹部贯穿了,肚子里的内脏和肠子多半也已经被炮弹破片给搅烂了,这样的伤势基本是救不活了,背回去也只能是个死,反而会白白搭上叶孝先的小命。 “排长,别以为我加入刺刀营的时间不长。就长不出刺刀营的硬骨头,老兵能行,我们新兵也一样能做到!”叶孝先步履沉重,语气却坚硬似铁,“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刚刚加入宝山旅时,旅座给我们所有的新兵讲的那句激动人心的话。” “不抛弃,不放弃!”叶孝先目光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执着,语气坚定地道,“我绝不会在战场上抛弃战友,排长你也绝不能放弃希望!” “叶排副。”邓宝光虚弱地道,“我不行了,你犯不上。” “排长你能行!”叶孝先道,“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的。” “叶排副。”邓宝光语气异样地道,“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开枪了。” 叶孝先急抬头看时,只见邓宝光已经举起花机关对准了自己眉心,叶孝先顿时神情惨然,无奈地将邓宝光放了下来,邓宝光惨然笑笑,以微弱的语气说道:“叶排副,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老排长是怎么死的吗?” 叶孝先先是摇头,旋即默然点头。 邓宝光叹了口气,道:“就在江浦战场,老排长为了救我被鬼子的大炮炸成重伤,我非要背他回去。结果他就开枪自杀了,临开枪前,老排长跟我说,警卫排就交给你了,现在我再把这句话转送给你,叶孝先,警卫排……就交给你了!” “等一下。”见邓宝光真要开枪,叶孝先急道,“排长你快看,鬼子上来了!” “鬼子?不能吧,炮击还没有结束,鬼子的步兵怎么就上来了?”邓宝光闻声回头,身后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叶孝先趁机照着邓宝光的后脖子就是重重一肘,邓宝光顿时闷哼一声昏死了过去,叶孝先再次搭住邓宝光的胳膊将他拦腰背到了肩上,一边迈着沉重却坚定的步伐往回走,一边喃喃自语道:“排长,你能行,你一定会没事的!” 十五分钟后,叶孝先竟然奇迹般地回到了**阵地前。 在几名老兵的接应下,身负重伤的邓宝光迅被抬下了战壕。早有老兵扭头大吼:“卫生员,***卫生员死哪去了?” 穿着白大褂,扎着羊角辫,提着急救箱的女卫生员娇喘吁吁地冲了上来,先量了邓宝光的血庄,再翻看过瞳孔,最后才简单检查了腹部的伤口,这才舒了口气道:“血压正常,腹腔没有大出血,只有两处简单的贯穿伤,问题不大。” 警卫排的老兵纷纷向叶孝先竖起大拇指,新兵们更是佩服得不行,叶孝先却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旋即一屁股瘫坐在地,已经躺上担架的邓宝光忽然向叶孝先伸出手来,极为虚弱地道:“不抛弃,不放弃!” 叶孝先伸手与邓宝光紧紧相握,微笑道:“不抛弃,不放弃!” 不抛弃,不放弃,这是每个新兵在加入宝山旅时都必须宣读的誓言,新兵们并不知道这六个字的真正含义,老兵们也不会说。 可就在刚才,叶孝先懂了,这不是口头上的宣誓,这是融入骨髓的信任! 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会抛下战友,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会放弃希望。 叶孝先做到了。既便是在最绝望最困难的时候,既便四周炮火纷飞,弹片四射,他都没有想过要把邓宝光抛弃在战场上而独自逃命,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叶孝先就真正融入了刺刀营这个集体,也真正长出了刺刀营的硬骨头。 ………… 半小时后,日军的大规模炮击停止了,只有零星炮击正向着后方延伸。 警卫排的官兵纷纷钻出防炮洞,开始进入阵地前沿的散兵坑,在3连的换防部队没有上来之前,警卫排必得偈钉子般钉在这里。 叶孝先冷静地将弹夹压进弹仓,然后翻身趴到了战壕后面。 透过翻滚的硝烟以及飞扬的尘土,隐隐可以看到百余名鬼子兵正以密集的步兵队列向着这边缓缓逼近,在鬼子步兵的散兵队列前方,还有两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虽然还隔着几百米,但是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已经是清晰可闻了。 显然,这应该就是小日本的坦克了。 这一刻,叶孝先再没有丝毫的紧张。 此时的叶孝先,已经初步完成了从新兵到老兵的蜕变,虽然从经验和技能上看,叶孝先仍然只是一名新兵。比如他无法从炮弹的啸声大概判断炮弹的弹着点,更无法从炮声分辩炮弹种类以及距离,但是从心理上他却已经开始向着老兵靠拢了。 倏忽之间,阵地前沿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那是警戒阵地的排头兵在开枪示警。 正以密集队列前进的日军步兵迅就向着两翼展了开来,变成了进攻型的散兵队列,在背方负责掩护引导的两辆九五式轻型坦克也迅开始调整主炮射角,只听轰轰两声巨响,**阵地最前沿的两个警戒工事顿时成了废墟,躲在工事里的四名排头兵也顷刻间化为了英烈碑上的两个名字! 日军堪堪进入机枪射程,**阵地上的轻重机枪顿时就响成了一片! 日军也不示弱。当即趴到地上与**对射起来,一边还召来掷弹筒反制**的机枪,四辆轻型坦克更是肆无忌惮地边开炮射击边向前迅突进,大有一举碾碎**阵地之势,不到片刻功夫,就与后续步兵拉开了四五十米距离。 已经正式行使排长职责的叶孝先当即扭头吼道:“排头兵,上!” 又是两名排头兵应声而起,抱着炸药包就跃出战壕,冲向日军坦克。 “火力掩护!”叶孝先当即长身而起,端着冲锋枪向着前方猛烈开火,警卫排的全体官兵也纷纷跟着起身,手持冲锋枪向着日军猛烈开火,近百枝冲锋枪同时开火,密集的火力顿时打得后续跟进的日军步兵抬不起头来。 抱着炸药包的排头兵趁机迅突进。 不到片刻功夫,两名排头兵就已经抢到了日军坦克近前,其中一名排头兵将炸药包往坦克履带上一塞再一拉引线,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辆坦克就趴了窝了,不过另外一名排头兵却没能完成任务,没等他拉响炸药包就被后面跟进的鬼子兵给给射杀了。 叶孝先恨恨地捶了一拳,正要再派人去炸时,那辆鬼子坦克却转身撤了。 坦克一撤,后续跟进的鬼子步兵便也跟着撤了回去,不到片刻功夫,阵地前的鬼子兵就撤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连警戒哨都没有留下,一个有经验的老兵立刻提醒叶孝先道:“叶排副,小鬼子两次攻击失利,多半要使用毒气弹!” “毒气弹?”叶孝先心头一凛,当即下令道,“命令,全体佩带防毒面罩!” 由于日军在战场上广泛使用毒气弹,防毒面罩已经成了**最迫切急需的装备,不过遗憾的是,以国民政府那点可怜的工业基础,甚至连防毒面罩都无法大规模的生产,因此只能少量供应精锐部队。好在宝山旅也在优先供应之列。 果然,警卫排的官兵刚刚戴上防毒面罩,天上就响起了异样的炮弹尖啸。 旋即一炮弹从天而降,有两炮弹甚至直接落进战壕砸到了警卫排官兵身上,顿时间黑褐色的液体就从破裂的弹体里溅了出来,那两个倒霉的士兵顿时就凄厉地惨叫起来,等卫生员匆匆赶到时,却早已经浑身长满水泡、气死身亡了。 叶孝先顿时心头凛然,很显然,这不是普通烟雾弹,而是靡烂性芥子毒气弹,这玩意一经沾到人体皮肤,立刻就会全身溃烂,短时间内就会脏器功能衰竭而死,汽化之后,仅吸入少量就足以致命,是国际公约严禁使用的化学武器! 很快,大量的烟雾就从毒气弹的弹体上弥漫而起。 几乎是同时,阵地前方再次出现了日军步兵的身影。 这一次,投入进攻的鬼子兵却不再是三四个小队百余人了,而是足足两个中队三百百号鬼子兵,前方负责掩护引导的坦克也增加到了四辆,左右两翼也出现了日军身影,大约两个中队的鬼子兵分两路向**阵地的两翼包抄了过来。 显然,对面的日军指挥官已经被激怒,决定重拳出击了。 叶孝先却是夷然无惧,当下猛然回头,向着警卫排的官兵们狠狠扬起右拳。 近百官兵纷纷扬起右拳回应,这是警卫排全体官兵无声的誓言:“我们是……刺刀营的硬骨头,敲不碎的硬骨头!”第138章不惜代价(泣血求月票) 徐州火车站以南二十里。日军第66联队指挥部。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日军猛攻一天,徐州火车站却是岿然不动。 “八嘎!窝囊废!一个大队的兵力,还有战车分队以及炮兵联队助战,居然连只有一个支那营驻守的火车站都拿不下来,你的无能,废物!”第66联队联队长山田常太大佐说着就是一耳光扇在了第3大队大队长龟田少佐脸上。 龟田少佐重新挺身立正,又猛然低头:“哈依!” 直到山田大佐完了脾气,旁边的副联队长山本中佐才道:“龟田君,大佐阁下需要你的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哈依。”龟田少佐猛然低头,向山田大佐道,“大佐阁下,驻守火车站的支那军兵力虽然不多,战斗力却很强,而且装备也很好,甚至有一个步兵连装备了清一色的冲锋枪,其突击火力甚至远远优于大日本皇军!” 山田大佐皱眉道:“装备冲锋枪的支那步兵连?” “哈依。”龟田少佐道,“我部第3中队原本已经占领了火车站的外围阵地,可在这个支那步兵连投入反击之后,第3中队立刻就败退了下来。此后我部几次攻击,也屡屡受挫于这个支那步兵连,甚至连毒气弹都收效甚微。” 山田大佐凛然道:“山本君,看来这个宝山旅还真不好对付啊。” “岂止是不好对付。”山本中佐道,“这个宝山旅称其为皇军的克星亦未尝不可呀,原坂垣师团之国崎支队、坂本支队以及矶谷师团,那都是大本日皇军战斗序列中的精锐,却先后栽于宝山旅之手,这份战绩,绝非侥幸呀。” 山田大佐道:“山本君,那么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山本中佐道:“大佐阁下,宝山旅是支那军中的精锐,装备好,士气高,而且战斗意志非常坚定,这样的部队很难对付,但是,他们也并非没有弱点,他们的弱点就是孤军困守一隅,既没有外援,也没有补给!” 山田大佐道:“那你的意思是……” “面对这样的部队,皇军如果强攻的话,伤亡太大。”山本中佐说此一顿,又手指地图说道,“大佐阁下请看,这是徐州近郊地图,从地图上看。火车站孤悬徐州城外,与城垣相隔千余米,不如由第1大队突入其中,切断火车站与徐州城的联系,再以第第3大队轮番佯攻,既消耗火车站守军之锐气,亦消耗其弹药,如此,不出三天,火车站之支那守军必会因为弹药告尽而选择突围。” “哟西。”山田大佐欣然道,“立即向师团部报,请求调整战术。” “哈依。”山本中佐猛然低头,旋即转身走进电讯室,向师团部报去了。 ………… 合肥,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冈部直三郎中将已经搭乘专机飞抵合肥,正式出任方面军参谋长之职。 对于大本营参谋本部此次调整,冈部中将私下是极为赞赏的,在他看来,寺内大将之所以能够出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原本是因为他出身贵族,更让人难以容忍的是。寺内大将虽然能力平平,却总喜欢表现自己“高明”的指挥能力,以致徐州会战出现重大战略误判。 本来,冈部中将是打算加强阜阳、蒙城方向的兵力部署的,这样的话,徐州战区的**主力要想突围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可惜,由于寺内大将的横加干涉,以致前线指挥所没有做出战术部署上的调整,徐州战区的**主力最终还是突围了。 而畑俊六大将却出身将门世家,他的父亲是帝国名将,哥哥畑烟太郎更是刚刚卸任关东方面军的总司令。 作战室里,参谋们已经做好了巨大的摸拟沙盘。 畑大将以及司令部的高参们正围着沙盘研讨战术,冈部中将疾步入内,收脚立正向畑俊六大将道:“大将阁下,第第66联队已经进至徐州,并刚刚来电报,驻守徐州城的的确就是支那精锐宝山旅!” 畑俊六大将沉吟片刻,忽然问道:“冈部君,你觉得武汉会战的部署需要暂缓吗?” 冈部中将道:“大将阁下,徐州城尚未拿下,陇海线及津浦线尚未打通,此时若贸然命令第二军、第五军、第七军、第十军及十一军大举进攻武汉的话,刚刚转入苏鲁边界及鲁中山区之支那重兵集团必然会杀回徐州!” “如此一来,我军之后勤补给线就会被支那军彻底切断,此时若继续进攻,则后勤补给断绝,后继乏力,若退则前后阻敌。后有追兵,一个不慎则很可能引全局崩溃!此战若败,则三年之内帝国将无力再动大规模的攻势了。” 畑俊六大将道:“那么可否调集主力于长江沿岸,然后沿长江攻击武汉呢?” 沿长江进攻有个好处,那就是后勤无虑,也不用担心补给线被中**队切断。 冈部中将道:“大将阁下,沿长江水道直取武汉虽然距离更近,可长江两岸多江河湖泊以及山陵,此种地形不利于皇军之机械化装备挥威力,反倒更有利于支那军进行山地作战以及游击作战,我认为,皇军应该集结主力沿平汉线攻击武汉!” 必须得承认,冈部直三郎这小鬼子的见解还是很有道理的。 历史上,由于黄泛区阻止了日军机械化装备的前进道路,迫使日军改道沿长江两岸以及大别山北麓进攻武汉,结果给日军的进攻造成了极大的困难,第1o6师团更是险些被薛岳军团全歼,这就是**三大捷之“万家岭大捷”。 而此时的**与历史上相比,实力只强不弱! 无论是全**民的抗战决心,还是**将士的军心士气,由于岳维汉这只小蝴蝶的拼命扑腾,与历史上相比都有了极大的提升,更重要的是。由于蒋委员长采纳了岳维汉的四路出击战略,极大地保存了徐州战场的主力,而没有像历史上那样损兵折将! 因此,日军如果真的沿长江两岸进攻武汉的话,结果只会比历史上更惨。 畑俊六大将点了点头,道:“冈部君,你的意思是说,在彻底占领徐州,完全打通陇海线及津浦线之前,皇军不宜动武汉会战?” “哈依。”冈部中将猛然低头道,“毫不夸张地说。徐州就是皇军的生命线。” “哟西。”畑俊六大将欣然点头道,“冈部君,立即给第114师团报,命令末松茂治不惜代价尽快夺取徐州,彻底打通陇海线及津浦线。” “哈依。”冈部中将猛然低头,旋即匆匆领命而去。 ………… 铜山,第114师团师团部。 参谋长矶田三郎大佐匆匆走进作战室,向末松茂治中将道:“将军阁下,方面军司令部急电,命令我部不惜代价尽快夺取徐州,彻底打通陇海铁路及津浦铁路,为方面军主力进行武汉会战奠定基础。” “不惜代价?”末松茂治皱了皱眉头,道,“矶田君,命令山田大队,连夜向徐州火车站起进攻,限天亮之前彻底肃清火车站内之支那残敌,再命令第第128旅团连夜开拔,进逼徐州,师团部亦随同前移。” “哈依。”矶田大佐猛然低头,旋即领命去了。 ………… 徐州城郊,日军山田联队指挥部。 山本中佐匆匆走进作战室,旋即猛然收脚立正,神情凝重地向山田大佐道:“大佐阁下,师团长阁下急电!” 说罢,山本中佐就将手中的电文递了过来。 山田大佐接过电文匆匆看完,顿时就皱紧了眉头,道:“命令各步兵大队立即集结,再去电知会大冢君及小林君,请求野炮兵联队以及战车分队给予战术支援。”说此一顿,山田大佐看了看表,又道,“炮击四十分钟之后,向徐州火车站起总攻!” ………… 铜山县城北郊,某小树林。 宝山旅直属特战队的庞虎小队此时就潜伏在这片稀疏的小树林里。 离小松林大约两千米外的公路上,一支庞大的日军车队正在浩浩荡荡地向前开进,车队两侧。还有大量的日军步兵正在跑步跟进,日军的警戒哨甚至已经放到了公路两侧两千米之外,如果再向外延伸几百米,就能现隐藏在小树林里的**特战队了。 “他娘的,看这架势应该有一个师团,小鬼子来得还挺快啊。”庞虎放下望远镜,旋即扭头低吼道,“蓝萍少尉,立即给旅部报,就说铜山前往徐州的公路上现大队日军,兵力规模大约为一个师团,估计半小时之后就能赶到徐州城外。” “是。”跟随特战小队行动的报务员蓝萍赶紧开始架设电台。 自从上次跟随特战队前往临沂执行特战任务之后,蓝萍几乎已经成了特战队的编外队员了,但凡需要电台通讯的特战任务,蓝萍则肯定会被借调。 ………… 139消州警备司令部 刘毅匆匆进了作战室,向岳维汉道:“旅座,庞虎小队刚刚来急电,铜山公路上现大队日军,兵力规模大约为一个师团!” 岳维汉闻言不禁蹙紧了眉头,道:“小鬼子竟然连夜行军?” “是啊,这事的确有些罕是”刘毅凛然道,“自从抗日战争爆来,小鬼子基本上就不会选择在夜间急行军,可今夜却一反常态,看来第旧师团是接到了日军高层的命令,要不惜代价抢攻火车站了。” 岳维汉轻轻颌,心忖刘毅真是越来越像个参谋长了。 刘毅又道:“旅座,第。4师团如果不惜代价抢攻火车站,刺刀营只怕是守不住啊,你看是不是可以紧急调拨一个补充营过去?” “不行。”岳维汉摇了摇头,冷森森地道,“徐州保卫战才刚开始,刺刀营如果连这点考验都抗不下来,那就不配称为宝山旅的铁拳头,更不配称为“硬骨头”同样道理,如果刺刀营连一天都守不下来,那么我们宝山旅根本就守不住半个月,三天都悬!” 刘毅默然无语,局势时于宝山旅来说可谓是凶险异常,其凶险甚至不在江浦之下! 按照岳维汉的设想,宝山旅不仅要守住徐州,更要狠狠地重创率先来犯的第旧师团,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要重创日军的几个重炮旅团,以引起日军高层足够的警惧,并且将日军的重兵集团牢牢地拖在徐州附近,使日军不敢肆无忌惮地沿着陇海线西进! 可这样一来,紧抚徐州的宝山旅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压力可想而知。 岳维汉又道:“参谋长,你告诉李玉龙和刘奉生,刺刀营就得拿出硬骨头的气势来,哪怕是天塌下来,也得给老子顶回去!” “是!”刘毅啪地立正,旋即转身而去。 武汉行营,总参谋部作战室。 日军大本营试图进攻武汉的图谋已经日益显现,**于武汉会战的部署也已经进入了紧要关头,再加上宝山旅守徐州又是生死未定,搞得蒋委员长是彻夜难眠,整天整夜地守在总参谋部,与一干**大员不断地研讨军情。 李上将和白副总长已经先行回了武汉,此时赫然也在作战室里。 总参谋长何应钦手持指挥杆,正亲自向蒋委员长讲解敌我态势:“委座,如今日军的大致部署是这样的,第二军在豫北商丘附近,第五军在济宁至枣庄沿线,第七军刚从连云港登陆,第十军在皖北及大别山北麓沿线,第十一军尚在苏沪宁沿线。” “只要宝山旅能够守住徐州,日军第五、第七、第十、第十一军就无法通过陇海线快西进,商丘附近的第二军尖际上只有三个师团的兵力,另外两个师团尚未部署到位,在这种情形之下,第二军未必就敢孤军贸进!” “只要宝山旅能够守住徐州半个月,我第一战区部署在黄河以北的二十几个师就能及时南撤,在郑州至许昌沿线重新布防,彻底屏护武汉之北边门户,我第五战区之主力三十八个精锐师也将南撤至江汉重新布阮” “此时,委座设想的三线论将彻底成形!” “在江汉及河南战区,我军集结了八十九个师的兵力,等待日军前来与我决战,此为核心战线,也就是内线;另,在鲁中及苏鲁边界。屯驻着孙连仲、于学仲两大重兵集团,随时准备切断日军之后勤补给线,此为中线;另,庞炳勋、石友三、孙殿英等部已经化整为零深入敌占区,广泛开展游击战,此为外线!” 作战室里顿时便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声。所有的**高级将领都向蒋委员长投以敬佩之色,一向与蒋委员长不对付的李上将此时也不禁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了,蒋委员长所提出的三线论战略,岂止是高明!?蒋委员长却不禁有些脸面烧。 饶使蒋委员长已经**政治多年,脸皮早就已经厚过城墙,此时也不觉有些烫,因为这三线论战略毕竟不是他的创,而是全盘照搬岳维汉的战略设想。 何上将说罢又轻叹一声道:“不过,这一切都有个前提,那就是宝山旅必须守住徐州至少半个月,如果宝山旅守不住徐州,或者守不到半个月,黄河以北的第一战区主力就无法及时南撤屏护武汉北大门,第五战区主力也有法及时回防武汉小而日军的五大重兵集团就能沿着陇海线、平汉线快突进,数天之内就能兵临武汉城下!” 整个作战室里顿时变得一片寂静,所有的**大员都显得神情凝重。 虽说,宝山旅有着无比辉煌的战绩,在江浦其系怀曾以个团的兵力史无前倒地全歼了日军个精饶狮团,可这次在徐州,宝山旅将要面对的却是日军的五大重兵集团。那可是二十几个师团将近五十万精锐日军啊! 一片寂静中,忽然响起了蒋委员长铿锵有力的声音:“我相信岳维汉不会令我失望,宝山旅也一定能守住徐州,一定能滴。” 徐州火车站,刺刀营营部。 李玉龙缓缓入下电话,眼神顿时间就变得无比狰狞,一直守在旁边的营副刘奉生急切地问道:“营座,参座咋说?” 李玉龙狞声道:“参座说,小鬼子正有一个师团的兵力连夜向着徐州赶来,看架势是要跟我们拼命了。” “***小鬼子,来得好!”刘奉生顿时兴奋起来,以拳击掌道,“左右都是拼命,要拼就拼次狠的,要我说,一个师团真他娘的不过瘾,干脆小鬼子再调两个师团来,我们一个营跟***三个师团拼,拼光也值了!” “那还不简单!?”李玉龙狞声道,“把眼前这***第两联队给灭了,还怕鬼子不调来更多的师团?没准到时候连小鬼子的重炮旅团都会直接调上来,嘿嘿,那光景你小子就能知道一五零口径重型榴弹炮是个啥子滋味喽。” 李玉龙的川音听起来虽然软绵绵的,可骨子里却分明透着股血腥味。 “咻咻咻”李玉龙话音方落,刺刀营营部上空就响起了刺耳的炮弹尖啸,旋即就是连绵不绝的巨大爆炸声,甚至连脚下的地面都开始轻轻地颤抖起来,大量的灰尘更是透过木板间隙朴簌簌地往下直掉将李玉龙和刘奉生闹了个灰头土脸。 “营座小鬼子开始进攻了!”刘奉生顿时就兴奋起来,满脸嗜血的样子。 “龟儿子滴,小东洋是着急投胎呢。”李玉龙狞笑了笑,旋即扭头喝道,“连集合!” 连是刺刀营的精锐连,李玉龙将2连和3连摆在阵地正面,却将最能打的,连留在营部,就是为了关键时刻反突击用的,旁边警卫排长叶孝先顿时就不解地道:“营座,旅座给的期限可是三天,这头一天就动用预备队?” “你小子懂个啥?”李玉龙道,小鬼子的步兵好对付,坦克也不算啥,就是小鬼子的炮兵不好对付,一颗一零五口径的榴弹掉下来,一炸就是一片哪,所以得把小鬼子的野炮群先干掉,然后再回头收拾他们的步兵!” 叶孝先啪地挺身立正道:“营座,我带警卫排上吧,保证完成任务!” “不行,你小子打仗是把好手,不过现在还嫩了点!”李玉龙说罢又拍了拍叶孝先的肩膀,道,“所以这次还得让连上!” 说罢,李玉龙转身就要走出营部。 营副刘奉生忽然抢前两步挡在了李玉龙跟前,道:“营座,不就是炸几门炮么?用不着你亲自出马,我带连去就行了!” 李玉龙先是皱眉,旋即点头道:“那你心。” 刘奉生慨然道:“营座你放心,不杀光小鬼子阎王老儿他不敢收我。” 说罢,刘奉生就转身走出了营部,厉声大吼道:“一连,跟老子走!” 刘奉生带着连官兵进至地下掩体出口处就停了下来,小鬼子的炮击仍在继续,这时候带着官兵穿越炮火的封锁线无疑是送死,刘奉生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当然不会犯如此愚蠢而且低级的错误。 半小时后,日军炮击停止,旋即出动了大约两个大队的步兵,兵分四路,在六辆坦克的掩护引导下,趁着夜色向徐州火车站动了强攻,往火车站西侧强攻的那个日军中队正好跟主动出击的刺刀营连迎面相撞。 几排枪过后,端着刺刀的两支军队就战成了一团。由于刺刀营的出击极其突然,日军又将攻击起线推得太靠前,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两军就已经迎面相撞了,因此无论是日军的轻重机枪,还是**的轻重机枪,都根本来不及进行火力压制,而只能眼睁睁看着两军步兵展开惨烈的白刃拼刺。 最悲剧的还是在前引导掩护的那辆日军坦克,一下就被**的人潮给淹没了,战车上的主炮只开了两炮就被炸弯了炮管,前后机枪更是直接被刺刀营的官兵抡起枪托生生砸毁了,失去步兵保护的单辆坦克立刻就成了一座移动的钢铁坟墓。 防:回来了,今天我要三更,只求大家投几张推荐票,话说推荐票真是好少啊。 第140章 骑兵营 …到片刻功夫,从西侧讲攻火车站的那个日军中队就被狸才六要说,出击**和来攻日军的兵力其实相差无几,但火力相差却极为悬殊,这是因为岳维汉将从何上将那里讨价还价磨来的那批冲锋枪一家伙全装备给了刺刀营和敢死营小除了特战队,甚至连警卫营都没有装备哪怕一枝,三个主力团就更别想了。 这倒不是说岳维汉太偏心眼。而是岳维汉深知火力集中的好处。 六百枝冲锋枪,以宝山旅现在的兵力规模,如果平均分配的话,每个步兵排最多只能分到三四枝冲锋枪,这样的话基本上就不可能挥出太大的威力了,可如果集中装备给刺刀营和敢死营的话,那就基本上能够人手一枝冲锋枪了。 人手一枝冲锋枪,清一色自动火力,那是个什么概念? 如此强大的突击火力,别说了小鬼子了,只怕连同期的德军也同样吃不消。 当然,由于单兵携弹量有限,以及后勤压力太大,这样的火力绝对无法持久,也不可能大规模的装备部队,所以这样的自动火力只能在步兵突击时短暂集中使用,如果要在战场上向步兵提供持续的火力支援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但既便是短时间的集中使用,也足够将日军杀个落花流水了。 短兵相接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进攻火车站西侧的日军中队就在敢死营大刀外加冲锋枪的猛烈攻势下溃败了下来,刺刀营连在营副刘奉生的率领下趁势击溃了日军后阵的机枪阵地以及小炮阵地,一举凿穿了日军防线。 “都给老子听好了,不要恋战”。看到官兵们意犹未尽,刘奉生顿时厉声大吼道,“我们的任务是端掉小小鬼子的炮兵阵地”。说此一顿,刘奉生又将手中大刀往东南方向一引,再度大吼道,“没气的留下。还能喘气的,都跟老子走!” 都说上行下效,有什么样的官就有什么样的兵,在岳维汉有意无意的影响下。宝山旅大大小小的军官也都学会了煽风点火,往往是几句话一煽,手底下那些个老兵新兵立刻就会嗷嗷叫着往前冲,这都快要变成宝山旅的“现象”了。 当然,这也不能简单地归为宝山旅的官兵特别勇敢,或者说特别不怕死。 事实上,国民政府和蒋委员长的屡屡重奖在其中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说起来未免有些俗套,却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对于那些没什么文化的大老粗来说,什么主义。什么理想那都是扯蛋,啥也没有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徐州近郊,日军第扔联队本部。 联队长山田大佐以及副联队长山本中佐正在司令部里下围棋。 虽然前方还没有消息传回。但山田大佐以及山本中佐却都是气定神闲的架势,要说,以一个联队的皇军兵力,外加一个野炮联队协同作战。如果还拿不下区区一个中国营把守的火车站,那么大东亚圣战真就不用再继续打下去了。 白天的时候,山田联队之所以攻击失利。并不是因为实力不济。而是山田大佐不愿意投入太多兵力贸然强攻而已,因为这么做伤亡太大。不过现在,既然师团部已经下达了天亮之前务必夺取火车站的死命令。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纵然是拼着伤亡大半,第比联队也是非拿下徐州火车站不可了。 现在,第扔步兵联队所属的三个步兵大队已经全部展开,降了龟田大队负责监视徐州城方向外,其余两个步兵大队已经全部投入了对徐州火车站的总攻,再加上有战车分队的掩护和引导,在山田大佐和山本中佐想来,这仗想输都难。 一盘围棋刚刚下到中盘,就有通讯参谋匆匆入内。旋即猛然收脚立正,急声道:“大佐阁下,驻守徐州火车站之支那军突然反击,池田中队猝不及防,旋被支那军所击溃,今,支那军正向东南方向运动,意图不明!” “什么?池田中队竟被击溃了?” “东南方向,支那人想干什么?” 山田大佐和山本中佐霍然起身,同时面露惊容。 定了定神,山田大佐问道:“反击的支那军有多少兵力?” 通讯参谋猛然低头道:“大约一个连,不过火力很强,几乎人手一枝冲锋枪 “这就难怪了山本中佐凛然道,“大佐阁下,支那军很可能要突袭我联队本部 “突袭我联队本部?。山田大佐咬了咬牙,狞声道,“山本君,命令各直属部队,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哈依!”山本中佐猛然低头。 山本中佐正要转身离去时,离第比联队大约十几里外的东南方向突然腾起了一团耀眼的红光,那强烈的光团甚至映红了半边天空,旋即就是巨大的爆炸声隔空传了过来,甚至连脚下的地面都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怎么回事?”山田大佐勃然色变道。 “这个方向”是野炮第出联队的阵地”。山本中佐沉吟片刻,旋即难以置信地大叫起来,“支那人袭击了野炮第,力联队的阵地,狡猾的支那人,他们的目标不是我联队本部,而是野炮第,力联队的炮兵阵地!”了起来。 山田大佐急尖走到案前拿起电话,话筒里就传来了野炮第比联队联队长大冢升中佐歇斯底里的求救声:“大佐阁下,我炮兵阵地遭到支那军突袭。支那军的火力很猛,我炮兵联队所属之步兵中队就要被支那军击溃了。请求战术指导,请求紧急战术指导!” “八嘎牙鲁!”山田大佐勃然大怒道,“你的要顶住,我的马上派谴援军”。 说罢,山田大佐又猛然挂断电话,扭头向山本中佐道:“山本君。立即命令龟田大队救援野炮第刀联队”。 “哈依”。山本中佐猛然低头,旋即领命去了。十里外,日军第旧师团所属野炮第,出联队阵地。 野炮第出联队所属的步兵中队已经被击溃,这些步兵虽然名义上是步兵。但是其战斗力跟真正的鬼子步兵那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而刺刀营的老兵却连国崎支队的精锐步兵都能干趴下,又岂是野炮第,力联队的这些半拉子步兵所能抗衡的? 更何况,刺刀营连还装备了,力支冲锋枪,其突击火力堪称恐怖! 两军接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野炮第刃联队所属的独立步兵中队就被击溃了,旋即**就如同虎入羊群般突入了日军炮兵阵地,阵地上的日军足有四五百人,却大多都是赤手空拳的操炮手以及弹药手,只有每门野炮的少尉指挥官配备了南部式手枪,仅凭可怜的几十枝南部式手枪。又如何对抗凶神恶煞般的**? 顷刻之间,数百日军炮兵就成了待宰羔羊。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野炮第力联队的整个炮兵阵地就被**一口气给拿了下来,安放炸药炸掉全部三十六门野炮。完成突袭任务之后。刘奉生却又带着刺刀营,连一鼓作气杀向了数里之外的野炮第,力联队司令部。 刘奉生知道小鬼子的野炮不是自行火炮,而是靠马匹拉拽的。 前文说过,刘奉生是骑兵出身,在东北军还干过骑兵营长,岳维汉也答应过刘奉生,宝山旅一旦组建骑兵营,刘奉生就是当仁不让的营长人选,因此。刘奉生心里早就存了离开刺刀营、离开李玉龙单干骑兵营长的念头,这次又岂能错过机会? 虽说小鬼子炮兵联队的马匹都是驮马而不是战马,但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天生的战马,所有的战马都是驯马手通过“压路。压出来的。既便这里的马匹质量差些,可两千多马匹里边好歹总能练出三四百匹战马来吧? 有了这三四百匹战马,足够组建骑兵营了! 还隔着老远。**官兵们就看到鬼子司令部里已经是一片喧嚣,数以百计的鬼子兵操着三八大盖、东洋刀甚至是铡刀,乱哄哄地冲出司令部向着**迎了上来,司令部里小不少鬼子兵正在来回奔走,场面无比混乱。 说到底小鬼子也是人而不是神,面对强敌他们也一样会慌,一样会乱! 借着弹药殉爆的强光,刘奉生一眼就看到了鬼子司令部后面的露天马厩。里面黑压压的全部都是东洋骏马,少说也有两千来匹!看到这么多马匹,刘奉生顿时两眼直冒绿光,旋即向旁边的**官兵连连大吼道:“都给老子听好了,不许伤了我的马”。 有个大头兵道:“副营座,这明明是小鬼子的马。咋又成了你的?。 “放屁,这就是老子的马!多好的马,我们宝山旅很快就要有骑兵营了!”刘奉生说此一顿,又扭头大吼道。“一排、二排从正面进攻。记住不要强攻,吸引住鬼子火力就行,三排跟我绕到后面去偷马,走!” 防:第二更到。再求推荐票,如果还有月票,顺便也扔一张。巨谢。 第141章 重炮旅团 正在酣睡的岳维汉被一阵嘹亮的马嘶声惊醒,急披衣起床出门察看时。只见刺刀营营副刘奉生已经牵着两匹高头大马喜孜孜地走了进来,岳维汉的两个警卫员唐大山和楚中天,这会已经凑上前去,正牵着那两匹骏马在啧啧赞叹。 不等岳维汉问,那边参谋长刘毅也被惊动了。 刘毅皱了皱眉头,道:“刘营副,你不在火车站带兵打仗,跑这干吗来了?。 刘奉生却啪地立正,向岳维汉和刘毅敬礼道:“旅座。参座,我给你们搞来了两步东洋马,没事的时候可以代代步,嘿嘿。” “这马是给我和旅座的?。刘毅闻言顿两眼一亮,虽说战区长官部给宝山旅配了两辆吉普车。还有缴获的四辆日军装甲车,可用到这会。这六辆汽车早已经因为缺油而趴窝了,因此如果出门的时候能有东洋马代步,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岳维汉却似乎猜到了什么,道:“刘奉生,你袭击了鬼子的野炮司令部?。 “嘿嘿,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旅座您。小刘奉生挠了挠头,憨笑道,“昨儿晚上。李营长让我带连去端掉小鬼子的野炮阵地,完成任务后,我又顺便袭击了鬼子的野炮司令部,从马厩里偷了一千多匹东洋马。” “好家伙!”刘毅闻言顿时大喜道,“一家饿七缴获了一千多匹东洋马!?” “不多,就一千多匹刘奉生嘴上谦虚,脸上的表情却极为得意,道,“而且还都是驮马,虽说有那么几百匹品质不错,可要想驯养成军马。还得费不少精力,而且还得是干过骑兵的老兵才行,不知道咱们宝山旅能有多少这样的老骑兵?” “得了,你就别他娘的拐弯抹角了刘毅闻言不禁荒尔,道,“想干骑兵营营长你就直说嘛。何必整这些虚的?旅座说过的话还能不作数?。 说罢,刘毅又扭头向岳维汉道:“旅座,您说呢?” 岳维汉欣然点头道:“行了,把缴获的马匹全部交给参谋长,一匹都不许藏私,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至于组建骑兵营的事,等打完了徐州保卫战之后再说,现在你还是带上部队赶紧回火车站去,先当好你的刺刀营营副再说”。 “是!”刘奉生啪地立正,旋即转身扬长而去。 “这个刘奉生。”目送刘奉生远去,参谋长刘毅微笑着道。“还真记着这茬呢 “我也记着呢岳维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骑兵在现代战争中的作用已经大不如前,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骑兵仍将挥不可估量的作用,尤其是在我军缺乏装甲突击力量之前,战场突击还是得靠骑兵呀”。 刘毅点头道:“回头我就派人去补充团摸底,干过骑兵的统统登记造册。” “三大主力团也不能落下!”岳维汉补充道,“干过骑兵的不仅要登记造册,还要立即上调旅部小哪怕是战斗骨干或者基层军官,也必须无条件上调旅部,各团必须坚决服从,不得以任何理由扣人不放!” “是!”刘毅啪地挺身立正。 徐州近郊,日军第伤联队本部。 日军第旧师团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铁青着脸从装甲汽车上走了下来,早就已经等候多时的第钻联队联队长山田常太大佐以及副联队长止。本久保中佐赶紧上前两步,施即同时收脚立正,猛然低头道:“将军阁下!” 末松茂治中将甩手就给了山田大佐一耳光,厉声啡斥道:“废物”。 山田大佐的脑袋猛然一偏。旋即用力回正,又猛然低头:“哈依!” 末松茂治中将余怒未消下,又狠狠扇了山田大佐两记耳光,道:“一个最精锐的野战步兵联队,又有战车分队及野炮联队协同作战,拿不下徐州火车站不说,居然还让支那军趁虚袭击了炮兵阵地。以致野炮联队损失惨重,山田君,对此你有何解释?” 山田大佐的脸肌剧烈地抽搐了两下,旋即猛然低头道:“将军阁下,我愿意以武士的方式来洗刷自身的耻辱”。 “八嘎。我要的不是这个!”末松中将怒道,“我想知道事实的真相”。 “哈依!”山田大佐猛然低头,语气沉重地道,“将军阁下,经过十数小时之激战,现在已经可以断定,方面军总部的判断与事实严重不符。支那军在徐州绝非毫无准备,他们早就已经构筑好了完备的永固工事群”。 “永固工事群?”末松中将顿时微微色变。中**队在徐州战场由攻转守再到大撤退,前后不过几天时间,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徐州构筑起永固工事群,根本就没有可能。所以这只能有两种可能,要么山田大以旭谎,要么中**队早在几个月前就巳经在准备徐州标卫刊。 作为帝国武士,山田大佐显然不可能撒谎,因此这只能是第二种可能! “是的,永固工事群,由钢筋水泥构筑而成的工事群”。山田大佐微躬着身,语气显得越的沉重,道,“野炮联队的野炮群根本就无法威胁到支那军的工事,既便使用燃烧弹以及化学弹,也是收效甚微,因为支那军早就已经有了防备。” 末松中将又道:“那么野炮联队的炮兵阵地遭鼻又是怎么回事?。 山田大佐答道:“将军阁下,驻守徐州火车站的支那营里有一个装备了自动火力的精锐连队,突击火力十分强大,正是这个精锐连队突袭了野炮联队的炮兵阵地,此时我伪联队所属的三个步兵大队已经在车站正面全部展开,因此未能及时救援。” “自动火力?”末松中将顿时蹙紧了眉头,道,“第所联队伤亡如何?。 山田大佐道:“由于野炮联队遭袭,龟田大队被迫回援,野田大队以及上小野大队也被迫中止了攻势,因此伤亡都不大,不过将军阁下。在重炮旅团没有到来之前,仓促投入重兵展开强攻的话,巨大的人员伤亡将无可避免 末松中将默然,旋即扭头向身边的师团参谋长矾田三郎大佐道:“矾田君,立即电告方面军司令部,请求野战重炮第3旅团加紧北上。” 徐州火车站,刺其营营部。 李玉龙正围着刘奉生打转,边转边道:“我说你小子怎么一去就是半天不回,敢情是搞副业去了,快老实交待,马匹呢?” “全让旅座打劫了。”刘奉生苦着脸道。“一匹也没给咱留下 “你小子蒙谁呢?”李玉龙冷笑道,“什么叫全让旅座打劫了?旅座真是偏心眼,分明是留着马匹要组建骑兵营,龟儿子滴,这千来匹东洋马明明是咱刺刀营的战昨品。凭啥就得上缴旅部,凭啥就得给你小子组建骑兵营啊?。 刘奉生道:“你这话跟我说没用,有本事跟旅座说去。” “你以为我不敢啊?”李玉龙哼声道,“回头我就跟他说道说道去 说罢,李玉龙唯恐刘奉生还要挤兑他,就赶紧转移话题道:“哎,说来也怪了,小鬼子咋就没动静了?。 刘奉生撇了撇嘴。颇有些不屑地道:“小鬼子也不是铁打的精钢,这没了炮兵,战车又过不了反坦克壕,再来强攻那就是送死了”。 “说的倒也是,看来这两天鬼子都不会有啥动静了说罢,李玉龙又不无遗憾地叹息道,“唉,我还想着能在这里跟小鬼子好好过两招呢,没想到小鬼子还真就稀松平常,这才三两下就软趴了,真没劲” 安徽宿州以北三十里,符里集。 黎明时分,庞虎的特战小队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赶到了符里集附近,在紧挨津浦铁路旁边的一大片野枣林里潜伏了下来。 在现日军前锋部队抵达徐州外围的第一时间,宝山旅直属特战大队的四个小队就全部被岳维汉给派了出去,分别沿着陇海线向东、向西以及沿着津浦线向北、向南侦察,庞虎小队所负责的就是津浦铁路南段的侦察。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及时可靠的情报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岳维汉的思路很清晰,日军要想快机动就绝对离不开铁路线! 因此,四个特战小队只要监视住陇海线的东西两段以及津浦铁路的南北两段,日军各重兵集团以及重炮旅团的调动就尽在岳维汉的掌握之中,掌握了日军的动向,宝山旅就能及时做出调整,避免因为猝不及防而吃大亏。 庞虎小队刚刚做好伪装,铁路线上就轰隆轰隆地驶来了一节装甲列车。 装甲列车每前进一段距离,车厢两侧的射击孔里就会伸出黑洞洞的机枪向着两侧旷野打上一梭子弹,其中有一梭子弹甚至是贴着庞虎的脑袋掠过,庞虎没事,可后面草丛中正在觅食的一只野兔却被打了个,正着。 装甲列车开过不到十分钟,铁路线上又隆隆驶来了一趟老长老长的列车,一眼望去甚至根本看不到尽头,更让庞虎以及特战小队的士兵们感到心惊肉跳的是,拆掉车体只剩下底板的列车上,赫然装载着一门又一门的大口径火炮! 庞虎目测了一下这些大炮的口径,最小的都有,最大的甚至有次 庞虎顿时一阵心头狂跳,没说的,这肯定就是小鬼子的某个野战重炮旅团了,必须立刻将这情报上报旅部! 第142章 炸掉全部重炮 刘毅从电讯室里匆匆走了出来,神情凝重地向岳维汉道:“旅座,庞虎小队刚刚来急电,在宿州以北三十里的符离集小站现了日军的野战重炮旅团,从时间上判断,今天天黑之前就可能赶到铜山小站附近。” “野战重炮旅团!?”岳维汉顿时神情凛然。 野战重炮旅团对于此时的中**队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力量,对于此时的日军来说也堪称是战略级别的力量,不过,鉴于资源有限,侵华日军总共也才组建了六个野战重炮旅团而已,关东方面军、华北方面军、华中方面军各辖两个! 泓沪会战时,岳维汉和宝山营就曾经在宝山县城领教过小鬼子野战重炮的厉害! 小鬼子的炮兵绝非后世诸多主旋律影视剧中所描述的那样寒碜”鬼子的炮兵主力也绝非什么九二步炮,更非小口径迫击炮,事实上”鬼子的六大野战重炮旅团全都装备了口径四野战垂型榴弹炮,以及口径的野战加农炮! 小鬼子这几种口径的火炮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真厉害! 就说口径的野战重型榴弹炮吧,光是炮弹就重达劲公斤,有效射程过旧公里,地爆杀伤半径就过了八十米,要是被这样一炮弹直接命中野战工事,基本上一个排的兵力就可以从建制表上划掉了,不被破片杀死也得震死! 事实上,日军许多野战火炮的威力绝不在美国大炮之下! 太平洋战争期间,日美两军曾在诸多岛屿上展开殊死博杀,日军之所以屡屡失利,绝非用为炮兵威力不足,更非步兵战斗力不强,而完全是因为丧失了制空权以及制海权,以致后勤补给线被美军彻底切断。炮弹供应不上所致。 见岳维汉沉吟不语,刘毅又道:“庞虎小队试图破坏铁路线,以阻止日军野战重炮旅团北上,不过没有碍手。小鬼子的警戒太严。” “为什么要阻止?”岳维汉目露凶光,狞声说道,小鬼子要来,就让他们来!” 说罢,岳维汉又大步走到了悬挂墙上的巨幅军用地图前,冷然道:“先是来了第旧师团,接着又来了个野战重炮旅团,好嘛,我只准备了一桌子菜,结果却来了两桌子客人小鬼子还真是瞧得起我岳某人啊!”刘毅跟着走到地图前,凛然道:“旅座,莫非你还想对小小鬼子的野战重炮旅团下手?” “为什么不!?”岳维汉凝视地图,杀气腾腾地道,“参谋长,你不觉得野战重炮旅团的战略价值更高么?要想把日军大本营的目光吸引到徐州来,那就必须打疼他们,怎么才能打疼他们呢?很简单。搞掉他们的野战重炮旅团!” 刘毅沉声道:“旅座小鬼子的野战重炮旅团可不光只有炮兵,还有一个步兵联队充为守备力量,急切间要想拿下来只怕是不太容易呀。而如果时间拖久了的话,则附近的日军第旧师团肯定会赶来增援,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正面强攻当然不行!”岳维汉说此一顿,又道,“不过,若是出其不意起突袭,那就是两回事了,炮兵旅团的步兵说到底他还是炮兵,跟真正的步兵还是不能比,生死关头绝不可能像常设师团的老鬼子那样临危不惧,处变不惊。” “突袭?”刘毅摇了摇头,道。“旅座,这只怕不行啊。我们又不知道小鬼子的野战重炮旅团会把炮兵阵地摆在哪个位置?不知道小鬼子确切的炮兵阵地位置,我们就没办法预先埋设伏兵?不埋设伏兵又怎么搞突袭呢?” 岳维汉摇了摇头,微笑着道:“参谋长,如果你仔细分析的话。就不难知道小鬼子会将炮兵阵地摆在哪个位置。” “哦?”刘毅道,“愿闻其详。 岳维汉道:“先从机动性说起小鬼子的野战重炮重达三四十吨,这么重的铁家伙别说马匹。一般的卡车也根本拖不动,就算能拖动。我们中国的绝大部份公路也承受不了,没准走半道就得陷泥坑里,那可要耽误大事!” “所以鬼子的野战重炮只能走水路。或者铁路!” “所以小鬼子的野战重炮不可能离开河道或者铁路线太远!” “庞虎所现的野战重炮旅团既然是沿着津浦铁路北上,那么它的炮兵阵地也势必会摆在津浦铁路附近,以便下一次的机动,要不然,把上百门几十吨重的铁家伙搬到哪个山窝窝里去,再想把他们弄出来,可就费老鼻子劲了 “再结合小鬼子野战重炮的有效射程,就能基本上判定鬼子会把炮兵阵地摆在什么位置了,参谋长你说呢?” 刘毅顿时两眼一亮,道:“三十里铺”。 三十里铺位于徐州以南三十里,是津浦线上的一个小站。 “没错。就是三十里铺”。岳维汉重重一拍地图,道,“一定在这附近!” 说此一顿,岳维汉又扭头大吼道:“传我命令,警卫营、敢死营紧急集合”。 见岳维汉又要率自领兵前往,刘毅顿时急道:“旅座,你可是全旅官兵的主心骨,再不能以身犯险了,这次还是我去吧?” “不行岳维汉断然道,“此次出击从小了说,关乎全旅官兵之身家性命,从大了说更关乎全民族的生死存亡,参谋长,不是我小瞧你。的确是你担不起这份责任,所以只能是我亲自领兵前往,你就给我好好守在家里 刘毅无奈,只得挺身立正,道:“是!” 徐州以南十里,日军第旧师团野战司令部。 矾田三郎大佐疾步走进作战室,旋即猛然收脚立正,向末松茂治中将道:“将军阁下,步兵第伤、第四、第,旧第,田联队已经在徐州四门及火车站外围全部展开,整个徐州城以及徐州火车站已经被皇军围得水泄不通,困守城内的支那军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只等宫本将军的野战第瞳炮旅团赶到。就能起总攻了。” “哟西末松茂治中将道,“野战第6重炮旅团什么时候能够赶到?。 矾田大佐道:“宫本将军的野战第6重炮旅团将于今晚九点抵达三十里铺。并将在三十里销附近之合适地段构筑野战炮兵阵地,最迟明天中午,皇军之野战重炮就能对徐州城内以及徐州火车站的支那工事进行毁灭性炮击了 “哟西末松茂治中将欣然点头,旋即目露凶光,狞声道,“命令各步兵联队,加强对徐州城及徐州火车站之警戒,严防支那军趁夜出城突袭。” “哈依。”矾田大佐猛然低头,旋即转身匆匆而去。 皇藏峪,瑞云毒。 岳维汉所率的宝山旅直属警卫营及敢死营此时就藏身在瑞云寺的僧房瓦舍间! 日军第旧师团虽然将整个徐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可岳维汉他们却根本就没从地面上走,而是沿着地道直接进了徐州城南十几里外的一片野枣林,然后又借着密林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挺进到了三十里铺小站附近的皇藏峪。 皇藏峪山高林密,相传汉高祖刘邦曾在此躲避秦兵追捕,因此得名皇藏峪。 不过,岳维汉现在可没什么心思追寻什么汉高祖遗迹,更没心思跟寺内的高僧大德谈经论道,此时此刻,他的全部心思早已经飞到了十几里外的铁路线上。飞到了正沿着铁路线隆隆驶来的日军野战重炮旅团身上了。 天色渐渐地黑了,派出去侦察的特战队却始终不见回来。 直到晚上九点多,前去侦察的特战小队终于回来了,特战队长刘铁柱不及喝口水,就满脸兴奋地向岳维汉道:“旅座,来了,全他娘的来了!足足一百多门大口径重炮,什么高射炮、高射机枪、迫击炮更是数都数不清,放眼望去,全他娘的都是炮”。 “好!”岳维汉狠狠击节,狞声道,“小鬼子终于还是送上门来了”。 旁边警卫营长花翰林和敢死营长李青龙顿时也目露凶光,捋起袖子就凑了上来。那架势哪里像个**营长?倒像个上海滩的流氓打手。 岳维汉霍然回头,向花榆林道:“翰林,警卫营负责阻击,不惜一切代价挡住徐州方向的第旧师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鬼子越过你营的防线,在没有接到我的命令前,哪怕全营拼到只剩你一个,也不准后撤半步!” “是”。花翰林猛地挺身立正,轰然应诺。 岳维汉又向李青龙道:“李青龙,敢死营这次担纲主攻,负责突袭日军的炮兵阵地,记住,突入日军炮兵阵地之后不要只顾着杀戮鬼子兵。你们的要任务是炸掉小鬼子的全部重炮,别的什么都不要管!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李青龙轰然应诺道,“敢死营保证完成任务”。 “好!出吧!”岳维汉冷然道,“我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第143章 敢死营,冲啊! 瑞云寺山门外,敢死营五百多官兵已经集结完毕。 李青龙大步走到敢死营的队列前。满脸狰狞地大吼道:“弟兄们,我们该死而未死,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希望留着这条狗命多杀几个鬼子,现在,小鬼子就在前面,我们将功赎罪的时候到了,是爷们就跟老子走!” 说罢,李青龙扛起冲锋枪转身就走,敢死营五百多官兵顿时如影随行跟了上去,不到片刻功夫,五百多官兵就全部没入了漆黑的夜空下。 ………… 十里开外,三十里铺小站。 半小时前,日军野战第6重炮旅团就已经抵达,成百上千的鬼子壮丁正精赤上身,忙着将一百多门野战重炮还有数百门各式枪炮卸下火车,然后加紧安装调试,野战第6重炮旅团直属的步兵联队、高射炮大队也都在外围忙着构筑阵地。 野战第6重炮旅团旅团长宫本少将的装甲指挥车就停靠在三十里铺的站台上。 灯火通明的指挥车厢内,宫本少将收回目光,将身边的旅团参谋长道:“高桥君,命令步兵联队、高炮大队还有通讯队。先帮野炮第第3联队卸装,等构筑好了重炮阵地再构筑步兵防御阵地还有高炮阵地不迟。” “哈依。”旅团参谋长高桥大佐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高桥大佐能够理解宫本将军此时的急切心情,宫本将军与第114师团的末松茂治将军私交极深,宫本将军急着构筑重炮阵地,显然是希望能够抢在明天天亮之前炮击徐州,对城外的第114师团提供火力支援。 至于重炮旅团本身的防御,高桥大佐并不认为会出什么问题。 在野战第6重炮旅团开到徐州之前,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的侦察机还有特高课的特工就已经对附近地域进行了反复侦察,如果这附近还有成建制的中**队存在的话,绝对无法逃过航空侦察机还有特高课特工的双重侦察。 至于小规模的中**队或者游击队,则根本就构不成任何威胁,重炮旅团直属之步兵联队虽然不是真正意义的步兵联队,可用来对付人员少、装备差的中国地方军队或者游击队,那完全就是杀鸡用牛刀! 至于炮兵阵地的防空警戒,那就更加不是问题了,仗打到现在,国民政府已经基本上丧失了领空制空权,如果不是红色苏联支援了几十架先进战斗机以及几十名老牌飞行员,只怕连武汉空域都要向皇军航空兵敞开怀抱了。 高桥大佐和宫本少将却没有想到,一支装备精良的中**队正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靠近他们的重炮阵地,这支中**队的战斗力足以对第6重炮旅团构成致命的威胁,尤其是宫本少将为了加紧构筑重炮阵地,却忽视了步兵防御阵地以及高炮阵地的构筑。 ………… 距离日军阵地五百米外的蒿草丛里,静静地潜伏着敢死营的五百多官兵。 日军派出两千米外的警戒哨还有巡逻哨都已经被刘铁柱的特战小队干掉了,抢在日军现哨兵失踪之前,敢死营五百多官兵就迅抵近到了日军炮兵阵地五百米的距离上。这么近的距离,已经足以动步兵突击了! 李青龙毫不犹豫地跃身而起,扯开嗓门怒吼:“敢死营,冲啊!” “冲啊!”五百多官兵顿时就从蒿草丛里跃身而起,跟着李青龙风卷残云般冲向了五百米外的日军阵地,寂静的夜空下顿时就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杀伐声,正在紧张构筑阵地的鬼子兵急扭头看时,只见黑压压的中**队已经漫山遍野地冲杀了过来。 ………… 三十里浦站台,装甲指挥车。 宫本少将刚坐下来准备喝口热茶,窗外陡然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还有山呼海啸般的杀伐声,宫本少将顿时脸色大变,急起身喝道:“命令步兵联队,立即回到防御阵地,准备阻击,高炮大队加紧组装高射机关炮,平射阻敌!” ………… 三十里铺小站外围,敢死营已经抵近百米之内! 在敢死营猛烈的冲锋枪火力下,日军匆匆回防的步兵根本就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正如岳维汉所预料的那样,炮兵旅团的步兵联队终究不是真正的步兵。其战术素养还有战斗意志根本就无法跟精锐步兵联队的老鬼子相比。 再加上日军又是仓促应战,又没有构筑起完备的防御工事,结果可想而知。 不到盏茶功夫,敢死营就已经突入了外围的步兵防御阵地,**所过之处,日军就如同遭遇滚水的积雪,倾刻间冰消瓦解,进展之顺利,远远出乎了敢死营长李青龙的预料,不过李青龙并没有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严令麾下官兵不得追杀日军溃兵。 堪堪越过外围的步兵防御阵地,对面日军阵地上陡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正疾步向前飞奔的李青龙陡然感到两股劲风从他耳侧飞掠而过,剧烈的气浪竟然将他猛地带倒在地,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急扭头看时,只见紧跟身后的两名士兵已被打得不成样子了,一个士兵的脑袋整个消失,另一个士兵的右边身躯也已经不翼而飞。 李青龙顿时两眼充血,这他娘的是什么机枪,威力竟然如此之可怕!? “咣咣咣……”前方阵地上,日军那可怕的“机枪”再次猛烈地响了起来,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士兵顿时就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但凡被子弹扫中,不是脑瓜整个碎裂,就是胸脯或者腹部洞穿一个可怕的大洞,这等死状何止是惨烈? “卧倒,全体卧倒!”李青龙顿时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 虽然小鬼子的重炮阵地已经近在眼前,可敢死营却不能再继续往前冲了。 眼面前这挺鬼子机枪太邪乎了,李青龙也算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却从未见过这么邪乎的鬼子机枪,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如果不先干掉这可怕的鬼子机枪,完不成旅座交待的任务不说,敢死营这五百多号人只怕也得全部交待在这里! 借着冉冉升空的照明弹,李青龙终于看清楚了,那挺鬼子机枪的口径比普通的鬼子机枪粗了许多,应该就是机关炮了,他娘的居然还是双联装,更要命的是,就在这挺猛烈开火的机关炮旁边,更多的机关炮正在紧张地组装之中。 一旦让小鬼子将所有的机关炮全部组装起来,敢死营绝对死球了! “炸药包,给我炸药包!”李青龙猛地xian下了头上的钢盔,扭头怒吼。 “营座,我去!”旁边的营副抢过炸药包猛然跃身而起,旋即以无比娴熟的战术动作冲向了前方正猛烈开火的鬼子机关炮,一边头也不回地大笑道,“营座,兄弟先走一步了,回头别忘了给兄弟立块碑,逢年过节也烧些纸钱,哈哈哈!” “火力掩护!”李青龙猛然直起身来。举起冲锋枪猛烈开火。 敢死营全营官兵顿时也跟着悍不畏死地直起身来,向着前方猛烈开火,在数百枝冲锋枪的密集火力掩护下,敢死营营副终于冲到了那挺鬼子机关炮近前,旋即只见剧烈的红光腾空而起,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那挺机关炮终于被炸成了废铁。 不过,敢死营的营副也在巨大的爆炸中为国壮烈捐躯了。 “敢死营,冲啊!”李青龙猛然扬头,无比凄厉地怒吼起来。 敢死营剩下的四百多官兵顿时如同潮水般涌上了日军的高炮阵地,数百枝冲锋枪一阵乱扫。高炮阵地上的几百名日军顿时死伤惨重,李青龙却顾不上追杀日军溃兵了,大吼道:“弟兄们,小鬼子的重炮阵地就在眼前了,冲啊……” 但是,战争从来就不会按照任何人的主观意愿来演绎。 就这么片刻的耽误,另外几个方向的日军步兵也赶到了。 顿时间,剩下大半个步兵联队足足两千多鬼子兵从四面八方向着敢死营剩下的四百多号人碾压了过来,鬼子兵显然已经接到了死命令,一个个端着刺刀就直愣愣地往前冲,竟然试图以人命在炮兵阵地前构筑起最后的血肉长城! 宫本这个老鬼子还真挺狠的,眼光也极为毒辣,他知道重炮旅团的野战重炮对于日军来说都是宝贝疙瘩,只要能保住这一百多门野战重炮,步兵还不多得是?国内随随便便就能募集上百万的青壮,组建几百个步兵联队都有富余! 冲锋枪火力虽然迅猛,却难以持久,敢死营官兵的弹药很快就消耗殆尽。 从四周蜂拥而来的鬼子兵却似乎无穷无尽,眼看旅座亲自交待的任务已经无法完成,李青龙顿时就急眼了,从背后反手拔下鬼头刀,又朝前高高扬起,怒吼道:“弟兄们,跟***小鬼子拼了……” “他奶奶个熊,拼了!” “小鬼子,今儿个就让你们尝尝爷爷的大刀是啥滋味!” “***小鬼子,今儿不砍下十颗八颗脑袋来,老子跟你们姓!” 顿时间,刺刀营剩下的四百多官兵们就纷纷扔了手中的冲锋枪,又纷纷从背上卸下了寒光闪闪的大片刀,作为宝山旅的突击队,刺刀营和敢死营除了装备人手一枝冲锋枪外,还有人手一把大片刀,这可是近战利器! …… 第144章 中国人 敢死营四百多官兵和日军纠缠着涌进了刚刚构筑大半的重炮阵地。 混乱之中,李青龙奋力一刀将面前的鬼子兵砍翻在地,猛一抬头,眼面前陡然出现了一尊庞然大物,巨大的支架,巨大的身躯,修长的身管,黑洞洞的炮口斜刺长空,赫然就是24omm的重型野战榴弹炮! “沙沙!”两柄锋利的刺刀迎面刺到。 李青龙猛然塌肩矮身,险险避过这两柄刺刀,手中鬼头刀顺势就是一式横斩,两声凄厉的惨叫过后,那两名挺枪直刺的鬼子兵已经被砍断了双腿,李青龙又猛然直起身来,又一刀横斩而出,顿时间,两颗人头便已经凌空飞起。 “笃!”李青龙用力过猛,鬼头刀的刀尖竟深深地锲入了旁边的大木箱里。 冷森森的破空声中,一名鬼子少佐高举着东洋刀,照着李青龙的胸口恶狠狠地刺来,李青龙不及拔刀急闪身一躲,只听唆的一声,鬼子少佐的东洋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腋窝掠过,旋即又是笃的一声,鬼子少佐的东洋刀也锲进了那木箱。 李青龙力大无比,顿时狞笑着劈胸揪住那鬼子少佐再将其用力拎起,然后一点点地塞进东洋刀锋利的刀锋下,鬼子少佐顿眼两眼圆睁,双拳更是疾风暴雨般往李青龙面门上砸了过来,喘口气的功夫,李青龙脸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李青龙却竟是浑然不觉,只是笑得越的狰狞。 鬼子少佐的脖子终于移进了东洋刀的刀锋下,鬼子少佐再顾不上拳击李青龙面门,急收回双手死死握住东洋刀的刀身,试图阻止它的落下,李青龙却是森然一笑,1ou出了满嘴白森森的牙齿,旋即右手握紧刀把又用力往下一切。 顿时间,刀尖被卡住的东洋刀就像是铡刀似地铡了下来。 只听噗的一声,鬼子少佐的头颅就已经骨碌碌地滚落在地,滚烫的鲜血顿时就从断颈处猛烈地喷涌而出,溅了李青龙满头满脸,李青龙伸出舌头tian了tian脸上残留的血迹,旋即咧嘴怪笑起来,那模样就像是头嗜血的野兽。 ………… 乱战中,一名**老兵飞起一脚将面前的鬼子少尉踹翻在地,正要再补上一刀时,陡然感到双臂一紧,急低头看时,只见一名鬼子兵已经从身后将他的双臂死死掴住,说时迟那时快,前面那名鬼子少尉已经翻身爬起,一刀就刺进了**老兵的腹部。 “嗷啊……”**老兵猛然扬起头颅,旋即无比凄厉地惨叫起来。 下一刻,**老兵毫不犹豫地张开双手握紧了鬼子少尉握住军刀的双手,旋即用尽全力往里一带,只听噗的一声,锋利的军刀已经整个刺穿了**老兵的身体,又深深扎进了背后那鬼子兵的腹部,鬼子兵掴住**老兵的双臂顿时无力地松了开来。 “桀桀桀……”**老兵浑然不顾背后正在抽搐的鬼子兵,只是死死地瞪着眼前的鬼子少尉,旋即纵声大笑起来,边笑嘴角边有殷红的血丝滑落,那鬼子少尉突然间感到背脊一股恶寒,旋即松手弃刀,转身落荒而逃。 这名鬼子少尉竟奇迹般逃过了一劫。 战后不久,这名鬼子少尉又被谴送回国,因为他的精神就已经严重失常。 直到六十年后,这个名叫渡边的老鬼子在弥留之际终于又恢复了神智,然后对着他的家人说出了深藏心底六十年之久的一句话:千万千万不要再去招惹中国人,别看中国人表面上谦恭有礼,可真到了要命的时候,他们……那就是野兽啊! 再说那**老兵,一步一挪往前走了两步,将自己和背后的鬼子兵分了开来,那柄军刀仍然深深地cha在他的腹部,透出后背的大半截刀刃上血迹班班,有**老兵的鲜血,更多的却是背后那鬼子兵的。 由于失血过多,**老兵的脚步已经明显变得踉跄,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但他仍然凭着一股子狠劲,凭着骨子里的一口气,艰难地挪到了一口打开的大木箱旁边,大木箱里赫然装着十六枚24omm口径的榴弹。 **老兵面无表情,一节节地抽出了透体而过的军刀。 四周仍然一片喧嚣,敢死营的官兵们仍在和小鬼子殊死博杀,**老兵缓缓转身,遥向东北方向单膝下跪,惨然道:“娘,儿不孝,不能再在您老人家膝前尽孝了;翠花,娘和儿子就交给您了,黑皮对不住你了……” 下一刻,**老兵毫不犹豫地举刀砸向了榴弹底部。 仅仅一下,那枚24omm口径的榴弹就被猛然引爆了。 火光翻卷,巨大的爆团顿时腾空而起,瞬息之间,那**老兵的身躯就已经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撕成了碎片。 旋即剩下的十五枚榴弹也被纷纷引爆,巨大的殉爆中,顿时间就形成了以爆炸中心为圆心,半径达到七八十米的巨大弹坑,处于这个区域内的,无论是**将士,还是鬼子兵,顷刻间全部解体,再无一具无整的尸骨! 方圆两百米内的所有生物也纷纷被震倒在地,当场就七窍流血而死。 位于爆炸区域之内的那门24omm口径的重型野战榴弹炮,当场就成了废铜烂铁。 ………… 千米之外,装甲指挥车。 宫本少将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苍白,他很清楚刚才那巨大的爆炸意味着什么,大口径榴弹在阵地上殉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员伤亡还在其次,阵地上的大口径野战重炮如果有个什么闪失,那他可就真的只能切腹以谢了。 “八嘎,八嘎牙鲁!”宫本少将猛然踹开指挥车车门。 “将军,你不能下去,外面危险!”高桥大佐赶紧抢上前来,试图阻止。 “滚开。”宫本少将却毫不犹豫地将高桥大佐一脚踹开,旋即疾步下了指挥车,高桥大佐和司令部里的参谋们赶紧也跟着下车,附近的兵站部队还有宪兵队也赶紧四散而开,将宫本少将护在了中间。 距离车站千米之外的炮兵阵地上,此时已经成了人间地狱了。 火焰翻滚中,不时有巨大的爆团从重炮阵地上翻卷而起,炫目的红光中,隐隐可以看到一尊尊巨大的重炮已经被xian翻在地,虽然相隔还远,但只听这声音,只看这爆炸的声势,就知道那些野战重炮绝对无法保全了。 宫本少将的目光顿时变得一片呆滞。 这支不知道是从哪个缝隙里钻出来的中**队,居然连续突破了外围的步兵防御阵地以及高炮阵地,直接就突入了最中间的重炮阵地,这一刻,宫本少将心里真是充满了苦涩,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抢先修筑外围的步兵防御工事啊! “轰轰轰……”又是十数团巨大的爆团从重炮阵地上腾空而起。 宫本少将的脸肌剧烈地抽搐了两下,旋即拖掉军帽,又从怀里摸出夫人亲手刺绣的神风武士巾系于额头,再翻手抽出天皇御赐的宝刀,满脸狰狞地杀向千米之外的重炮阵地,在切腹向天皇谢罪之前,他必须亲手砍掉每个偷袭者的头颅! ………… 重炮阵地上,敢死营和鬼子兵的殊死博杀已经接近尾声。 方圆足有千米的重炮阵地上,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直径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巨大弹坑比比皆是,上百门不同口径的野战重炮以各不相同的姿势歪倒在弹坑里,已经全部报废,而且绝无修复的可能了。 重炮阵地边缘处,一尊15omm口径的野战加农炮倒是完好无损。 一名**少尉坐在炮架上,正在旁若无人的抽烟,他的脚下,十几只汽油桶已经滚倒在地,刺鼻的汽油从破裂的桶体里汩汩涌出,在那**少尉以及那尊野战加农炮的炮架下形成了一口直径十几米的汽油“湖泊”。 近百名鬼子兵围在四周,却没一个敢上前,也没人敢开枪! 因为只需要一丁点火星,就会引滔天大火,更要命的是,那尊15omm口径的野战加农炮旁边,赫然就摆放着十几箱的炮弹,大火一旦引,这十几箱炮弹也绝对会被引爆,到时候附近百米之内的所有生物全部都得完蛋! **少尉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捏住烟头使劲地抽了口,感受着最后那口烟在肺里翻腾的快感,旋即将烟头从嘴里摘了下来,又转头向着四周的鬼子,满脸不屑地道:“龟儿子滴,老子烟抽够喽,该上路喽,你们这些憨瓜也陪老子一道上路噻。” 下一刻,**少尉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烟头扔了下来。 四周的鬼子兵顿时脸色大变,一个个转身就跑,然而没等他们跑出两步,背后就猛然腾起了滔天大火,地狱烈焰般的大火中,那个中**官却疯狂地大笑起来,向这些不远千里前来的异国侵略者尽情地炫耀着他对死亡的蔑视。 巨大的爆团陡然腾起,四散而逃的鬼子兵顷刻间就被吞噬其中。 待硝烟散尽,现场只留下了一个直径过百米的巨大弹坑,那尊野战加农弹就歪倒在弹坑中心,此时早已经面目全非了,而刚刚还在纵情狂笑的那个**少尉,还有四散逃命的近百鬼子兵,却就此人间蒸了! 第145章 血仍未冷 皇藏峪,瑞云寺。 虽然相隔十余里,可从三十里铺方向传来的巨大爆炸声仍是清晰可闻,不时有巨大的红光从东方天际闪过,霎时就照亮了半边天空,显然,敢死营跟日军野战第6重炮旅团已经干上了,听那爆炸声,敢死营多半已经得手,就是不知道还能否拖身? 警卫营那边也是枪声大作,估计也是跟徐州方向的鬼子援军干上了。 岳维汉摸出怀表看看时间,从打斗打响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半个小时,如果敢死营能够得手,那么此时肯定已经得手,如果不能得手,那么此时也肯定已经全军覆灭了,当下向唐大山道:“大唐,通知警卫营,立即接应敢死营。” “是!”唐大山猛地挺身立正,旋即转身就走。 “等等。”岳维汉突然又道,“你告诉翰林,接应敢死营后,警卫营就不必再回徐州了,就留在城外打游击吧,你也留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警卫营的少校营副!” “啊?”唐大山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虽说军衔晋升了,也有机会带兵打仗了,可唐大山还真有些舍不得离开岳维汉。 “你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岳维汉冷然道,“赶紧滚蛋!” “是!”唐大山轰然应诺,眼眶却有些红,旋即转身疾步离去。 目送唐大山离去,岳维汉的心思很快又回到了敢死营身上,旁边楚中天道:“旅座,也不知道李营长他们能不能顺利拖身?” 岳维汉默然无语,心里却是冷然。 事实上,从一开始岳维汉心里就很清楚,敢死营此去基本上就是有去无回,凭借猛烈的突击火力,敢死营要突入日军的重炮阵地不难,因此摧毁日军的野战重炮也完全有机会,但要想在完成任务后全身而退,那就难如登天了! 毕竟,小鬼子一个野战重炮旅团可是足有六七千人,光步兵就有两千多人! 这可是六七千鬼子兵,而不是六七千头猪,敢死营却只有五百多人,小鬼子就是用嘴巴啃也能把敢死营啃得渣都不剩,就算花翰林的警卫营能够及时杀回,并且拼死救援,可最终能救出几个敢死营官兵,那也只有天知道。 岳维汉也想过调集更多的兵力来偷袭。 如果将1团、2团都调出来,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要全歼小鬼子的野战重炮旅团并不难,难就难在歼灭鬼子的野战重炮旅团之后,1团、2团也就不可能再通过地道返回徐州城了,五六千人的大部队一旦暴1ou行踪,再想从容进入地道几乎就没有可能了。 一旦两大主力团无法穿过地道返回徐州,那么仅凭剩下的3团还有两个补充团,根本就没有可能守住徐州。 徐州一旦失守,陇海线从连云港直至商丘顿成坦途,津浦铁路更是被日军全线打通,日军之兵员物资就能通过这两大交通大动脉源源不断地进行调动输送,**根本来不及部署到位,日军就会兵临武汉城下,武汉会战的结局也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岳维汉只能狠下心,让突击力量仅次于刺刀营的敢死营上! 老话说的好,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虽然残酷却是不争的事实。 岳维汉不是冷血动物,更不是嗜血屠夫,敢死营五百多官兵虽然触犯了军法,可他们罪不致死,不到万不得已,岳维汉也不愿意让他们去执行必死的战斗任务,但是,如果事关全民族的生死存亡,那么岳维汉就会毫不犹豫地送他们上战场! 同样道理,如果有必要,岳维汉也会毫不犹豫地让全旅官兵去堵抢眼,包括他自己,军人自有军人的职责,自从他们披上这身军装那天起,他们的生命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他们随时准备牺牲自己! 说怕死,真怕死,这世上没有人不怕死。 说不怕死,也真不怕死,这世上真有东西比生命还要珍贵。 为了追寻这些弥足珍贵的东西,多少革命先烈前赴后继,抛头颅洒热血,牺牲了自己年青的生命?岳维汉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英雄,死后也绝不敢以英烈自居,却也从不否认自己是个爱国的热血青年! 说到底,中国人的血仍未冷! 为了祖国母亲,岳维汉愿意毫不犹豫地去死,并且绝无半句怨言, 岳维汉相信,敢死营五百官兵的血也仍未冷,为了祖国母亲,为了民族的生存,他们也一定会慨然赴死,并且绝无半句怨言。 ………… 三十里铺以北五里,警卫营阻击阵地。 日军第114师团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正铁青着脸坐在他的装甲汽车内,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师团直属的摩步大队正向着数百米外的**阵地展开猛烈的攻击,漆黑的夜空下,流光唆唆,溢彩纷呈,那是纷飞的弹雨! 半个小时前,当末松茂治听说宫本少将的野战第6重炮旅团遭到中**队偷袭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的侦察机已经搜索了徐州方圆三百里的每寸地面,特高课的特工也已经严密排查了津浦铁路沿线以及徐州附近的每个中国村镇,甚至连最偏僻的山谷都深入调查过了,最后的结论是,附近绝对没有成建制的中**队存在。 那么,偷袭宫本旅团的中**队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这一刻,末松茂治直恨不得cha上翅膀飞到三十里铺小站去。 前方的枪声突然稀了下来,很快,直属摩步大队大队长熊本少佐就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道:“将军阁下,支那军留下了一支小部队继续顽抗,主力却突然向南撤退了。” “什么!支那主力向南撤退了?”末松茂治闻言不喜反惊,回想刚才三十里铺方向爆起的那一团团耀眼的红光,一颗心顿时间就沉到了九幽谷底,显然,偷袭三十里铺的中**队已经得手了,所以这边的中**队也就没必要再阻击了。 “八嘎牙鲁。”末松茂治恶狠狠地咒骂一句,旋即狞声喝道,“命令,摩步大队以最快的度击溃顽抗之敌,务必咬住后撤之支那军,后续跟进的各步兵大队立即向两翼迂回,务必将这伙支那军围歼于三十里铺附近地域,绝不能走拖一个支那人!” “哈依!”熊本少佐猛然低头,旋即领命去了。 ………… 三十里铺,日军重炮阵地。 野战第6重炮旅团的百余门大口径重炮已经基本上被摧毁了,余波所及,连外围高炮阵地上的几十门高射炮也大多报废了,虽有零星重炮逃过一劫,但仅凭这几门重炮,已经不可能再对徐州城内的宝山旅构成任何威胁了。 另外,野战第6重炮旅团的人员也遭到了重大杀伤,粗步估计,至少两千人直接战死或者死于弹药的殉爆,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物资损失更为惨重,毫不夸张地说,野战第6重炮旅团的家当已经基本上报销了。 日军的急于求成终于酿成了悲剧! 本来,日军的重炮旅团是不会单独行动的,通常都是跟随重兵集团联合行动,然而,由于华中方面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急于夺取徐州,遂命令野战第第十军的战斗序列加紧北上,这才给了宝山旅偷袭的机会。 宫本少将看着硝烟处处、狼藉遍地的重炮阵地,眼前顿时一阵阵地黑! 野战第6重炮旅团遭到重创,方面军司令部固然有指挥失误的责任,航空队和特高课也有失察的责任,但责任最大的无疑就是野战第6重炮旅团的旅团长宫本少将,即便他出身高贵,这次只怕也难逃切腹自尽的结局了。 不过,在切腹自尽之前,宫本少将却必须砍下全部偷袭者的头颅。 猛然回头,宫本少将的目光就死死锁定了几十步开外的十余个中**人,那十几个中**人大多身上带伤,而且已经陷入了日军的重围,他们的子弹也打光了,手中的大片刀也已经砍得卷了刃,可以说已经成为日军砧板上的鱼肉了。 宫本少将原本可以直接下令击毙这十几个中**人。 但是,宫本少将却不愿意这么做,他要一个一个亲手砍掉这些中**人的脑袋,以此来泄他心中的怨愤! ………… 李青龙就像一头狼,凶狠地瞪着周围的鬼子兵。 最后幸存的十八名战士在李青龙身边背靠背围成了一大圈,一个个高举着早就砍得卷了刃的大片刀,神情无比狰狞,这一刻,这些勇士心里绝无半点畏惧,更没有一丝的怨怼,他们想的很简单,那就是在临死之前再拉个鬼子垫背! “营座,俺先走一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山东兵突然纵身扑向鬼子,一边头也不回地怒吼道,“谁要是能活着回去,别忘了转告旅座,俺大牛没有给**丢脸!” 沙沙两声清响,两名鬼子兵的刺刀就已经刺进了山东兵的胸膛,山东兵圆睁的双眸先是一黯,旋即又变得无比明亮,下一刻,卷了刃的大片刀再次高高扬起,寒光一闪,两名鬼子兵的头颅就已经骨碌碌地滚落在地。 第146章 血性! 宫本少将的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两下,旋即向高桥大佐使了个眼色。 高桥大佐猛然低头,旋即踏前两步,以生硬的汉语道:“支那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顽抗是没有出路的,投降吧!” 李青龙以及剩下的十七名战士相视而笑,状极不屑。 高桥大佐耐着性子道:“支那人,你们已经向皇军证明了你们的武勇,再继续顽抗下去只是无谓的自杀,只要你们愿意放下武器投降,皇军会保障你们的生命安全!” 李青龙冷笑,仗打到这份上,要是还有投降的中**人,那才是个大笑话! 然而,李青龙的念头还未转完,旁边一名湘军老兵忽然大步上前,急声道:“太君,我投降,我愿意投降。” “牯牛!?”李青龙顿时睁目欲裂,怒道,“你小子敢!?” 绰号牯牛的湘军老兵却头也不回地道:“李青龙,兄弟不想死,对不住了。” “你个熊玩意,老子宰了你!”李青龙勃然大怒,手中卷刃的鬼头刀猛然飞掷而出,直取牯牛背心要害。 李青龙这一掷绝对是含愤出手,刀刃撕裂空气甚至出了嘶嘶的尖啸。 旁边宫本少将还有矶田大佐等鬼子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显然,这名中**官是真的存了杀心,矢志要处决这名叛徒。 绰号牯牛的湘军老兵闻声回头,顿时脸色大变。 危急关头,宫本少将也猛然将手中的宝刀飞掷而出,堪堪击飞李青龙的鬼头刀,也险险救下了那中国叛徒的生命,那中国叛徒赶紧趋前两步,向着宫本少将连连点头哈腰道:“谢太君,多谢太君救命之恩。” 虽然不觉得其中有诈,但高桥大佐还是本能地上前两步,挡在了宫本少将面前。 “哟西。”宫本少将却轻轻推开矶田大佐,直接走到了中国叛徒跟前,道,“你的皇军的朋友,皇军的优待。” 中国叛徒道:“太君,小的有个天大的秘密要报告。” “哦?”宫本少将欣然道,“什么秘密?” 中国叛徒道:“太君,你们一定很困惑,我们这支军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对吧?” 宫本少将顿时脸色微变,这的确是他心中一个无法排解的困惑,航空侦察机和特高课明明已经掘地三尺,徐州外围已经绝无任何成建制的中**队存在,可这支中**队却的的确确出现了,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当下宫本少将急道:“快说,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边李青龙顿时急道:“牯牛,你小子敢!别让你十八辈祖宗蒙羞!” 牯牛根本就懒得理会李青龙的威胁,当下向宫本少将招手道:“太君,你走近些,这个天大的秘密我只能跟您一个人说。” “哟西。”宫本少将毫不犹豫地走到了牯牛面前。 旁边全都是帝国武士,眼前的中国叛徒就算真的包藏祸心也不可能构成什么威胁,所以宫本少将绝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不过,宫本少将还是低估了中**人的血性! 宫本少将刚刚凑到近前,绰号牯牛的湘军老兵就猛然扑了上去,一下就将宫本少将扑倒在地,然后张开大嘴,1ou出满嘴白森森的牙齿,照着宫本少将的颈侧大动脉就恶狠狠地咬了下去,旁边高桥大佐急拔出军刀戳进牯牛背心时,宫本少将颈侧早已经血流如注了。 “噗噗噗……”附近的十几个鬼子宪兵顿时蜂拥而上,十几柄锋利的刺刀反复攒刺,顿时就将牯牛的背心刺成了筛子,遭此重创,牯牛却仍未断气,兀自怒目圆睁,凭着骨子里的一股气死死咬住宫本少将的脖颈不松口。 顿时间,小鬼子们就开始骚乱起来。 李青龙和剩下十六名勇士的眼眶顿时就红了! 原来牯牛并不是真的想投降,也不是真的想当叛徒,他只是想拉上个鬼子大官垫背,好样的,好汉子,都是中国爷们! “弟兄们,跟小鬼子拼了!” 李青龙扬起铁拳就冲了上去,最后剩下的十六名勇士也呼喇喇地冲了上来,都到了这节骨眼了,也没啥别的念想了,拼就是了,拼一个够本,拼两个就赚了!咱中国别的没啥,就是人多,小鬼子想跟咱拼人头,找死呢吧。 突然,阵地北侧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这是……捷克式!?”李青龙闻声先是一愣,旋即大喜过望道,“弟兄们,跟老子往北边冲啊,警卫营的弟兄接应咱们来了!” ………… 重炮阵地以北五里,警卫营阻击阵地。 花翰林已经带着警卫营主力赶去接应敢死营了,只有九排留了下来。 九排的任务是死守阵地半个小时,半小时内绝不能让鬼子的装甲车、摩托车还有大卡车越过他们的防线半步!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 在鬼子猛烈的炮火以及机枪火力的肆虐下,九排已经伤亡过半,包括轻重伤员在内已经只剩下十九个人还能喘气了,弹药也已经消耗殆尽,不过,对面进攻的鬼子兵也绝没讨到半点便宜,鬼子的伤亡比九排只多不少! 猛烈的炮火过后,鬼子的又一轮进攻开始了。 不少鬼子步兵甚至已经绕到了警卫营阻击阵地的侧翼以及身后,从多个方向同时动了攻击,九排弹尽,援绝,且身陷重围,最后的时刻已经到来。 “子弹,谁还有子弹!?”九排长猛然起身,这是个身材高大的西北汉子。 “排长,我没子弹了!” “我也没子弹了!” 最后剩下的十几个老兵纷纷回应,神情狰狞。 “手榴弹呢?”九排长狞声道,“谁还有手榴弹?” “也没了,一颗都没了!”有东北兵猛然起身,大声回应道,“排长,我们宝山旅的传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历来就不会给自己留光荣弹,所有的子弹还有手榴弹那都是给小鬼子准备的,至于我们自己,还用得着这?” “他奶奶个熊!”九排长狠狠地咒骂了句,旋即喝道,“上刺刀,跟小鬼子拼了!” 最后剩下的十几名老兵轰然回应,咔咔上好刺刀,然后聚集到了九排长身后,两名重伤员伤重无法起身,却也挣扎着给自己的步枪上好了刺刀,别看老子就剩下一口气了,可只要这口气还没咽下去,小鬼子就别想从这里跨过去! 几个回合下来,九排最后剩下的十几名士兵就全挂了,不过鬼子也没讨到便宜,至少搭上了二十几条命。 九排长环顾四周,见已只剩自己一人,顿时大声狞笑起来。 一边笑,九排长一边拖下军帽用力抹去刺刀上的斑斑血迹,旋即猛然转身,怒吼着冲向对面的那个鬼子大尉,那鬼子大尉一挥手,旁边六七名鬼子兵顿时便迎了上来,寒光闪烁,六七柄锋利的刺刀几乎是同时刺进了九排长胸腹。 九排长前突的身形猛然顿住,旋即咧嘴大笑。 殷红的血丝,犹如喷泉般从九排长嘴里溢出,倏忽之间,九排长猛然抡起右手,手中的刺刀顿时连同步枪飞掷而出,对面的鬼子大尉本能地一偏头,险险躲过一劫,不过他身后的鬼子兵却顷刻间被刺穿了咽喉。 “桀桀桀……又赚一个!” 九排长大笑三声,旋即头一歪气绝身亡。 ………… 不远处,日军第114师团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和参谋长矶田大佐正在观战。 看到中**人已经弹尽援绝却仍然死战不退,尤其是最后那个身受重伤的中**官,明明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却居然还能暴起伤人,飞刀刺杀了一名皇军勇士,末松茂治中将顿时凛然道:“中国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血性了?” “是啊,不可思议呀。”矶田大佐也难以置信道,“中国人体质孱弱,意志混沌,大多都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什么变得如此血性了?难道说,是大日本皇军的到来唤醒了他们沉睡的血性?这对于大日本帝国和大日本皇军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 三十里铺,日军重炮阵地。 “小鬼子,**你姥姥!”花翰林抱着一挺捷克式,一边猛烈开火一边厉声怒吼,“弟兄们,给我打,往死里打!揍死这些***东洋小鬼子……” 警卫营三百多残兵聚集花翰林身后,向着同一方向猛烈开火。 密集的火力肆虐下,外围的鬼子兵顿时纷纷溃退,一下就被打开了一个大缺口,花翰林抱着捷克式轻机枪兜头就冲杀了进去,警卫营的官兵们也嗷嗷叫着撵了上去,三百多官兵顿时如同三百多头恶狼,眦着冷森森的利齿冲进了鬼子群里。 往前足足突进了百余米,警卫营官兵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伙**,却是七八个血肉模糊的身影,领头那个瘦高瘦高的家伙,可不就是敢死营营长李青龙?看到花翰林,李青龙顿时狂笑起来:“花和尚,你他娘的来早了,再迟片刻老子就死球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花翰林和身后十几个老兵抱着十几挺捷克式一通猛烈扫射,四周蠢蠢欲动的日军顿时就被压了下去,旋即花翰林又回头不屑地道,“你他娘的还欠老子六块大洋呢,想赖帐还是咋滴?” 说罢,花翰林又回头下令道:“搀上敢死营的弟兄,撤!” “老子自己能行,不用人搀!”李青龙却一把推开上前来搀他的两名老兵,不过往前没走两步就直挺挺地倒了下来,花翰林见状顿时吃了一惊,急上前伸手一摸李青龙的鼻息,还好,还有气,这才吩咐那俩老兵道:“抬上李营长,撤!” ………… 第147章 **第一营! 合肥,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畑俊六大将刚刚准备回房睡觉,参谋长冈部中将就神情严峻地走了进来,旋即猛然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野战第六重炮旅团在徐州以南三十里小站遭到中**队突袭,宫本少将当场玉碎,所有大口径重炮损失殆尽,人员物资亦损失惨重!” “什么?”畑俊六大将霍然起身,难以置信道,“野战第六重炮旅团!?” “哈依。”冈部中将猛然低头道:“此事的确令人难以置信,但事实如此。” “八嘎。”畑俊六大将额头青筋暴凸,顿时暴跳如雷道,“航空兵和特高课不是已经再三证实,徐州附近三百里内已经没有任何成建制的中**队了吗?那么偷袭野战第六重炮旅团的这支中**队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嗯啊?” 畑俊六大将不能不生气,或者说不能不紧张。 野战第六重炮旅团可不是一般的部队,几乎就是战略级别的部队! 野战第六重炮旅团之所以堪称战略部队,就是因为该旅团所装备的那百余门大口径野战重炮,在这百余门大口径重炮的兵锋之下,几乎就没有摧毁不了的中国工事,在这百余门重炮的打击下,再坚固的中国国防要塞,也都像豆腐渣般不堪一击! 然而现在,徐州还没拿下,陇海线和津浦铁路也还没有打通,武汉会战甚至还没有真正开始,野战第六重炮旅团的百余门野战重炮却在一夜之间被摧毁殆尽,这对于华中方面军或者整个大日本皇军来说,简直就是史无前例的重创! 要知道,整个侵华日军总共也才装备了六个重炮旅团而已,日军大本营不是不想给侵华日军装备更多的重炮旅团,而是他们装备不起,因为他们既缺资源,更缺财源,六个重炮旅团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而调拨给华中方面军的,更是只有区区两个重炮旅团。 现在,一家伙就失去了一个重炮旅团,也难怪畑俊六大将要火急火燎寻找替罪羊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野战第六重炮旅团遭到摧毁,这绝对是个大事件,日军大本营和载仁亲王是绝对会追究责任的,搞不好天皇陛下也要亲自过问。 说白了,野战第六重炮旅团遭到摧毁,其严重性几乎不亚于一个常设师团被全歼! 这对于皇军的军心士气是个巨大的打击,而反过来,对于中**队来说,则是个巨大的鼓舞,可以想象得到,过不了几天,中国人的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上,必然又会大肆渲染报道这件事件了,而西方媒体,则免不了又要对日军进行冷嘲热讽了。 一旦整个事件在国内、国际上形成恶劣影响,大本营参谋本部肯定得设法挽回影响,如果畑俊六大将不抢先把责任推到航空兵团司令直贺忠治少将或者特高课机关长身上,那么他本人就得为此负责,就得“回国述职”了。 冈部中将能够理解畑俊六大将的心情,不过还是言词恳切地道:“大将阁下,现在还不到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急电正沿陇海线西进的野战第五重炮旅团,提醒小林君务必提高警惕,千万不要重蹈野战第六重炮旅团的覆辙。” “哟西。”畑俊六大将悚然点头道,“冈部君言之有理,就按你说的办。” ………… 皇藏峪,瑞云寺。 特战队长刘铁柱气喘吁吁地进了厢房,猛然立正道:“旅座。” 正在蒲团上闭目养神的岳维汉顿时长身而起,急切地道:“敢死营拖身了吗?” 虽然理智告诉岳维汉,敢死营此去绝对是有死无生,但他心里多少还是存了丝幻想,幻想着能有奇迹生,说到底,岳维汉最关心的永远都不是军功,而是官兵们的安危,所以拖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不是敢死营有没有完成任务,而是敢死营有没有拖身。 刘铁柱顿时神情黯然,哽咽道:“拖身了,不过……就剩下六个弟兄了。” “六个!?”岳维汉闻言顿时神情惨然,旋即猛然扬起头来,楚中天注意到,铁石心肠的旅座眼眶里竟然已经蓄满了泪水! ………… 武汉行营,总参谋部作战室。 何应钦上将长长地打了个呵欠,正打算回房休息时,白副总长忽然兴匆匆地走了进来,大声道:“总座,徐州宝山旅急电!” “哦?”何上将急道,“怎么说?” 看白副总长的表情,何上将就知道有好消息。 “岳维汉这小子又打了个大胜仗!”白副总长兴奋地道,“宝山旅直属敢死营趁夜偷袭了驻扎在三十里铺的日军野战第六重炮旅团,不仅摧毁了百余门大口径野战重炮,还杀伤了数千日军,更销毁了数十吨战争物资,战果极大哪!” “你说什么,摧毁了日军的野战第六重炮旅团!?” 何上将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作战室里的高参们也纷纷1ou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来。 “这不可能。”一个高级参谋更是非常失态地大叫起来,“日军一个野战重炮旅团怎么也该有一个步兵大队的守备力量吧?搞不好还可能是个步兵联队,宝山旅就算全旅齐上,只怕也无法在几小时内歼灭一个重炮旅团吧?” “撒谎!”另外一个高参也大声附和道,“岳维汉肯定是在撒谎!” 何上将虽然很看好岳维汉,却也感到无法相信,当下回头望向白副总长。 白副总长叹了口气,道:“总座有所不知,宝山旅直属敢死营的这次偷袭实际上就是自杀式攻击,凭借强大的突击火力突入日军阵地之后,敢死营官兵就纷纷拉响手榴弹引爆弹药,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活着回来,所以才能取得如此之大的战果!” “原来如此。”何上将凛然点头道,“英雄,这些都是英雄哪!” 刚刚还大声质疑的高级参谋们顿时也变得鸦雀无声,旋即又肃然起敬。 白副总长说的虽然波澜不惊,可这些高级参谋们也大多是从火线上成长起来的,他们仿佛看到了那炮火纷飞的战场上,一个个英勇无畏的**将士拉响了手榴弹,又毫不犹豫地纵身跳进了满装炮弹的弹药箱,旋即就是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 这才是真正的以命博命,这才是真正的敢死队,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哪! 白副总长凝重的语气再度响起,道:“此役,宝山旅直属敢死营全营官兵仅六人生还,其余五百六十八人全部壮烈殉国!”说着,白副总长又将手中的电文递了过来,道,“这是敢死营阵亡将士名单,还有他们的藉贯。” 何上将伸出双手,神情凝重地接过电文,旋即转身疾步离去。 白副总长也赶紧跟了上去,他知道何上将是要将这个消息,还有这纸写满阵亡将士名字的名单紧急呈送给蒋委员长,白副总长也完全想象得到,当蒋委员长听到这个消息,看到这份名单之后将会是怎样的心情,这个敢死营怕是又要名扬天下了。 ………… 蒋委员长官邸,书房。 听完白副总长的叙述,蒋委员长顿时感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再看着那长长一串阵亡将士的名单,蒋委员长不觉再次潸然泪下。 敢死队在**的战斗序列中并不新鲜,决死进攻对于**来说更是家常便饭,在淞沪会战中,桂军更是曾经组织过上万人的级敢死队,并且几乎全部阵亡,但这些英勇作战并且壮烈殉国的敢死队将士都不曾这样感动过蒋委员长。 真正让蒋委员长感动的,是宝山旅直属敢死营在绝对劣势中所取得的巨大战果! 纵观别的**队伍的敢死队,大多是在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前提下动决死冲锋,所取得的战果也是廖廖无几,而宝山旅直属敢死营却是以绝对劣势的兵力向十倍于己的日军起决死冲锋,并且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战果! 仅仅一个营的兵力,就敢去逆袭日军一个野战重炮旅团,而且最终还成功了! 宝山旅直属敢死营这次干掉的可不是日军野战师团的炮兵联队,更不是步兵联队的炮兵中队或者炮兵大队,而是日军战略方面军直辖的野战重炮旅团啊!野战重炮旅团这可是日军的命根,宝山旅直属敢死营这次可是真正重创日军了! 这样的战果,甚至相比鲁南战场全歼日军第五、第十师团也是毫不逊色! 遥想如此英勇的将士,面对如此辉煌的战果,蒋委员长如果还不掉上几滴泪,那他就连个合格的政治家都算不上了。 “英烈,都是英烈哪!”蒋委员长以衣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旋即转身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向何上将道,“敬之哪,明天一早你就遍邀武汉所有中外媒体记者,向全世界通报宝山旅直属敢死营所取得的徐州大捷!再将这份阵亡将士名单铭刻到起义门外的英烈碑上,明日中午十二时,举国降半旗,国人同悼之!” “是!”何上将啪地立正,转身就走。 目送何上将疾步离去,蒋委员长心绪难平之下又大步走到书桌前,旁边的国府侍卫长王世和赶紧摊开宣纸,备好狼毫,蒋委员长提起狼毫毫不犹豫地笔走龙蛇,顷刻间,雪白的宣纸上就出现了八个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国民革命军第一营. 第148章 报复!报复! 次日,武汉行营军令部。 军令部长何上将一大早就已经向派驻武汉的中外各大媒体记者出了邀请函,到了上午十时,就已经在近百记者聚集到了新闻布大厅里,西方世界四大通讯社美联社、法新社、塔斯社以及路透社的记者全部都来了。 中午十二时正,军令部长何应钦准时来到新闻布大厅。 为了今天的新闻布会,何上将特意换上了簇新的上将礼服,佩戴胸前的几枚勋章闪闪光,腰间悬挂的中正剑更是惹人眼球。 大步走到麦克风后面,何上将先是啪地立正,向全场团团敬礼,旋即肃容说道:“有请诸位起立,全体默哀三分钟,以缅怀徐州战场的阵亡将士,以及全国各大战区千千万万因为祖国抗战事业而牺牲的**将士。” 低沉的哀乐霎时响了起来,何上将微微垂头,半躬而立。 大厅里所有人顿时集体起立,所括诸多国际友人在内,所有人全部跟着垂致哀。 足足三分钟之后,低沉的哀乐才告停止,何上将旋即挺身肃容道:“诸位请坐下。” 待所有记者以及贵宾坐定,何上将才正了正脸色,不无振奋地道:“诸位,在自由提问之前,我想先向大家通报一下战情,有些消息灵通的朋友很可能已经知道了,是的,就在昨天晚上,我们又在徐州战场上取得了空前大捷!” 整个新闻布在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静得落针可闻。 何上将顿了顿,这才接着说道:“昨夜八时至九时,宝山旅直属敢死营向驻扎在徐州以南三十里小站的日军第六野战重炮旅团起突袭,一举摧毁了该重炮旅团全部百余门大口径野战重炮,毙伤日寇六千余人,销毁战争物资五十余吨!” 这里,何上将显然已经夸大了战果,不过这是蒋委员长授意的。 事实上,岳维汉的电文里并没有毙伤日寇六千余人,销毁战争物资五十余吨这两句,而只说毙伤日寇至少两千人,销毁炮弹、油料等战争物资至少二十吨。 何上将话音方落,整个新闻布大厅顿时间变炸了锅了,那轰然绽开的声浪几乎连布大厅的天花板都给震得簌簌抖,不时有灰尘扑簌簌地掉落下来,直让人担心这年久失修的天花板是否会突然掉落而下? 何上将连连以手势下压示意大家肃静,却毫无效果。 最后,旁边的主持人不得不借助麦克风再三喝止,大厅里的喧哗声才渐渐重新安静了下来,不过诸多中外媒体记者的表情还是显得很激动,中方记者的激动大多是因为兴奋所致,而那些西方记者的激动却未必就是因为兴奋了。 果然,何上将刚刚宣布可以自由提问时,四大通讯社的记者就同时举起了手臂。 主持人刚刚肃手,路透社记者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道:“尊敬的何上将,先我对**取得如此大捷表示祝贺,但请愿谅我的直率,我对这份战情通报表示怀疑,日军一个野战重炮旅团拥有七千余人的建制,其中步兵就有上千人,**将士再是英勇善战,也不可能凭借一个营五百余人打败日军一个旅团七千余人吧?” 这英国鬼子的语气还算客气,可骨子里的倨傲却隔十条街都能闻得出来。 显然,英国鬼子并不认为这是真的,他绝不认为装备低劣的**居然能够凭借一个营重创日军一个旅团,哪怕是个重炮旅团。 何上将点点头,非常严肃地道:“刚刚接到这份战情通报时,我也跟你一样,绝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这的确是事实,你也许无法想象**一个营居然能够重创日军一个旅团,但事实不容抹煞,贵国情报部门会证实这一点。” 新闻布大厅里顿时响起一阵惬意的笑声。 在场的所有中国媒体记者毫不吝啬地将他们的嘲笑送给了英国佬。 “这位先生。”何上将再次肃手,西装革履的中国记者赶紧起立,语气急促地道,“尊敬的何上将你好,我是中央通讯社席记者陶文钊,先向将军您以及奋战在抗战前线的广大**将士表示热烈的祝贺,祝贺你们取得徐州大捷。” 不等何上将答谢,陶文钊又道:“另外,我和我的同行们急切地想要知道,宝山旅直属敢死营在重创日军野战第六重炮旅团之后是否成功拖身?他们的伤亡情况如何?另外,我还想请问,宝山旅或者说岳维汉将军动这次偷袭用意何在?” 何上将道:“前面两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宝山旅直属敢死营已经成功拖身,不过伤亡惨重,全营官兵仅六人生还,其余五百六十八人全部壮烈殉国,今天下午,这五百六十八位烈士的名字就将被铭刻在起义门外的中华英烈碑上。” 新闻布大厅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吸气声,许多女记者更是霎间热泪盈眶了。 包括那高傲的英国佬在内,西方四大通讯社的记者也是满脸震惊,或许现在,他们已经可以想象,**一个营为什么能够重创日军一个重炮旅团了,因为这群**都是疯子,他们显然采取了自杀式的攻击方式! 何上将深吸了口气,藉以平复涌动的心绪,又道:“至于第三个问题,却是军事机密,恕我无可奉告。” 陶文钊刚刚落座,又有靓丽的女记者起身问道:“何将军,我是大美晚报记者李玉茹,我想请问,宝山旅旅长岳维汉将军在下达作战命令之前,是否想过敢死营五百多官兵会遭受如此惨重的伤亡呢?作为一名高明的指挥官,我想他肯定早就预知了结果!” “现在,徐州大捷,日军野战第六重炮旅团也遭到重创,岳维汉将军的功劳薄上又记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相信不久之后,岳将军就可以踌躇满志地晋升中将师长了,但作为师旅主官,却用部下的鲜血铺就晋升之路,他难道就不感愧疚吗?” 整个新闻布大厅再度变得鸦雀无声,何上将的表情也略显尴尬。 这个问题可真够尖锐的,而且非常的难以回答,沉吟片刻,何上将道:“李小姐,关于这个问题,我想岳维汉将军在四行仓库保卫战的时候就已经回答过了,作为一名军人,自打披上军装起,他们的生命就已经不再属于个人了。” 说此一顿,何上将又道:“此次,为了重创日军野战第六重炮旅团,牺牲的是宝山旅直属敢死营的五百六十八名官兵,下次,为了重创日军华中方面军之重兵集团,牺牲的也许就是宝山旅全旅官兵以及岳维汉将军本人了。” “最后,我想借此次新闻布会正告日本侵略者,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昨天我们能取得鲁南大捷,今天我们能取得徐州大捷,那么明天,我们也能取得武汉大捷!日本侵略者若胆敢进犯武汉,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 东京,大本营总参谋部。 “八嘎牙鲁!”闲院宫载仁怒骂一声,猛然抽出宝刀照着面前的桌案劈了下去。 只听哗啦一声,金丝楠木的办公桌已经被老鬼子一刀劈成了两半,摆在桌案上的文件、笔墨还有电话机什么的杂物顿时散落满地,外间的女秘书听到声响赶紧迈着碎步踮踮跑了进来,看到载仁老鬼子满脸狰狞的样子,顿时噤若寒蝉,竟不敢近前。 载仁老鬼子很快也意识到了失态,脸上的表情顿时又缓和下来,道:“惠子小姐,马上请石原次长过来。” “哈依。”女秘书躬身低头,旋即转离而去。 不到盏茶功夫,参谋次长石原莞尔就神情严峻地进了载仁老鬼子的办公室,旋即猛然收脚立正道:“亲王殿下!” 载仁老鬼子强压下胸中的怒火,阴森森地盯着石原莞尔,道:“石原君,相信你刚刚也听了四大通讯社的专题报道了,现在请你告诉我,其中究竟有没有夸大的成分?华中方面军直属野战第六重炮旅团究竟有没有遭到重创?” 石原莞尔顿时脸色大变,猛然低头道:“亲王殿下,华中方面军直属的野战第六重炮旅团的确已经遭到支那军重创,袭击者就是宝山旅!四大通讯社也没有夸大其词,野战第六重炮旅团的所有大口径重炮的确已经全部遭到摧毁。” “宝山旅?又是宝山旅!”载仁老鬼子暴跳如雷道,“石原君,你自己算算,从四行仓库到江浦,从江浦到鲁南,又从鲁南到徐州,这个宝山旅已经让大日本帝国和大日本皇军丢了多少回脸了?难道你还嫌不够吗?” “哈依。”石原莞尔猛然低头道,无言以对。 “报复!报复!皇军必须挽回颜面!”闲院宫载仁对着石原莞尔的脸面嘶吼道,“此次在徐州,无论如何也要全歼宝山旅,活捉岳维汉,再把这个让大日本帝国和大日本皇军丢尽颜面的罪魁祸押到东京来,我要亲手活劈了他!” “哈依!”石原莞尔再次猛然低头,大声应诺。 第149章 大兵压境 合肥,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畑俊六大将和冈部中将阴沉着脸站在作战室的大地图前,司令部的高级参谋们也都是神情凝重,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就在片刻之前,大本营参谋本部来了措辞极为严厉的电文。 参谋次长石原莞尔居然给方面军直接下达了具体的作战任务,限华中方面军在半个月内夺取徐州,全歼中国宝山旅并活捉旅长岳维汉,这在日军史上是空前的,自从明治维新组建新式陆军以来,大本营参谋本部还从未向前线部队下达过具体的作战任务。 这说明,帝国高层已经极为震怒,参谋本部或者说石原次长现在压力很大! 冈部中将沉吟片刻后道:“大将阁下,徐州在宝山旅的经营下已经成了一座坚固的军事堡垒,再加上宝山旅又在城内城外挖掘了庞大的地道工事,单凭航空轰炸或者炮击,已经很难有效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了,因此,要想在半个月内夺取徐州,困难极大!” 日军特高课的特工还是挺厉害的,很快就综合各种情报现了地道的秘密。 “支那人的地道的确非常棘手,宝山旅又是支那军精锐中的精锐,战斗力很强。”畑俊六大将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又道,“要想打败这样的对手,绝非易事,单凭第114师团恐怕很难胜任,冈部君,不知道你有没有好的建议?” 冈部中将道:“大将阁下,我认为有必要将将第第18师团等五个常设师团紧急调来徐州,特别是第5师团,该师团参谋长腾田智曾经留学德国,在柏林军事学院系统地学习过山地战、巷战、地道战、夜战等非常规作战理论。” “哟西。”畑俊六大将欣然道,“立即命令上述五大常设师团紧急开赴徐州,并单独组建第三军,野战第五重炮旅团亦配第三军,该军司令官就由冈部君你亲自兼任,第三军的作战任务是半个内夺取徐州,全歼宝山旅并活捉岳维汉!” “哈依!”冈部中将啪地挺身立正,并猛然低头。 ………… 徐州,警备司令部。 海伦小姐撅着小嘴气鼓鼓地来到闯进了司令部,后面跟着临时充作翻译的李楚生。 守在大门外的楚中天将身躯往门中间一横,冷冰冰地道:“军事重地,闲人免入!” “no,我不是闲人!”海伦小姐生气地掏出记者证还有军令部的介绍公函,以生硬的汉语说道,“请你看清楚,我是美联社的特约记者海伦,军令部派驻宝山旅的战地记者,马上放我进去,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面见岳将军。” “对不起。”楚中天却连眼睛都没有斜一下,道,“我不识字。” “你不识字?”美国妞愣了愣,又认真地道,“你可以请人来看看。” “没空。”楚中天神情冷漠,这厮可不是岳旅座,岳旅座喜欢身材惹火的大洋马,可楚中天对这位浑身异味的洋妞可没什么好感,在楚中天眼里,还是柳忻长官和赵记者最有女人味,旅座就应该跟她们好,而不是跟眼前这洋妞。 正争执间,岳维汉皱着眉头从里面走了出来,道:“楚中天,干吗呢?” “旅座!”楚中天赶紧挺身立正,旁边海伦小姐却气鼓鼓地告状道,“岳,你的警卫员太过份了,他不让我进去!” 岳维汉一边示意楚中天放行,一边问道:“海伦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海伦紧走两步搂住岳维汉的右手臂弯,然后仰起娇靥凝视着岳维汉,道:“岳,我是美联社派驻宝山旅的战地记者,有权知道宝山旅的最新战报,可为什么敢死营重创日军野战第六重炮旅团这么大的事情,我却还被蒙在鼓里?” “呃,我还真给忘了,不好意思啊,海伦小姐。”岳维汉睁眼说瞎话。 “岳,我认为你不够真诚。”美国妞毕竟不傻,撅着小嘴道,“如果下次还有类似的军事行动,我请求随军采访。” “这恐怕不行。”岳维汉耸了耸肩,道,“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我就跟在你身边采访,又不上火线,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美国妞越用力地搂紧了岳维汉的右臂,高耸的酥胸更是毫不吝啬地挤压在了岳维汉的右手臂上,岳维汉嘴角不由绽起一丝邪笑,刀一般的眼神直接就刺进了美国妞半敞开的衣襟。 作战室里,参谋长刘毅还有几个少校参谋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了。 几个少校参谋心里更是艳羡不已,心忖旅座真是好艳福,看这架势都快开洋荤了。 柳忻少校从电讯室里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芳心里不禁有些气苦,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像岳维汉这样又英俊又有男子气概,并且还是战功卓著的高级将领,这样的男人如果没有女人喜欢那才叫不正常,电讯室里的那十几个女机要不都在暗恋着他么?特别是胡丹、蓝萍那两个军统来的狐媚子,做梦都想着自荐枕席吧? “旅座,特战队急电!”柳忻少校大步上前,啪地立正。 岳维汉点点头,问道:“什么情况?” 柳忻少校不太友善地看了看依然紧紧搂住岳维汉右臂的美国妞,旋即答道:“特战大队第第4小队同时回急电,大量日军正向徐州合围,已经现的日军番号有第第18师团。” “哦?”岳维汉顿时警觉起来,当下大步走到了地图前。 参谋长刘毅也赶紧走上前来,神情凝重地道:“旅座,看来小鬼子真被我们打疼了,他们要跟我们拼命了!” 岳维汉凛然道:“何以见得?” 刘毅道:“根据军统局的情报,第第第第五军,现在,这四大常设师团同时向我扑来,这足以说明,日军是要集结其精锐部队强攻徐州了!” 岳维汉嘴角却忽然绽起一丝笑意,道:“参谋长,这不正是我们所希望的吗?” 刘毅点了点头,道:“日军调集四大精锐师团围攻徐州,势必会影响到其对平汉线、大别山、苏鲁边界以及鲁中山区等各个方向的攻势,的确有利于我军从容部署武汉会战,但是我们宝山旅身上的压力可就太大了,旅座,这可是四个精锐师团啊!” 日军十七个常设师团与新编的二十个后备师团之间的差别是极大的。 无论是装备还是兵员数量,后备师团都远远无法和常设师团相提并论。 一个常设师团拥有两个步兵旅团四个步兵联队,还有野炮联队、辎重联队、工兵联队、骑兵联队各一个,总兵力达两万八千余人,算上补充兵团的话甚至能过四万人!而新编的后备师团则通常只有三个步兵联队不到两万人。 当然,常设师团和后备师团最大的区别在乎老兵数量。 常设师团之所以能成为日军精锐,就在于拥有大量老兵。 “精锐又怎样!?”岳维汉却哂然道,“我们宝山旅打的就是精锐!” 岳维汉就这么随随便便一句话,却让刘毅和司令部参谋们顿时为之心神激荡,楚中天更是两眼放光,直恨不得一下就杀到战场上去跟小鬼子来个刺刀见红!柳忻少校和美国妞海伦的美目里更是流1ou出了毫不掩饰的仰慕。 真豪杰,大英雄,从来就是美女的最爱。 岳维汉此时却无暇消受两大美女的仰慕,当即向刘毅道:“参谋长,立即电告战区长官部暨军令部,日军正展开大肆报复,调集了至少四个精锐师团合攻徐州,但请战区长官部暨军令部放心,至少半个月内,徐州城不会丢!” “是!”刘毅啪地立正敬礼,旋即领命而去。 ………… 武汉行营,总参谋部作战室。 蒋委员长在国府侍卫长王世和的护卫下疾步走了进来,早就已经齐聚作战室里的数十名**高级将领赶紧立正敬礼,蒋委员长摆了摆手,直接走到了悬挂墙上的巨幅地图前,问总参谋长何上将道:“敬之,简单说说最新战情。” “是!”何上将啪地挺身立正,肃然道,“宝山旅急电,日军第第18师团正开赴徐州,另据军统局提供的情报,日军很可能组建十三军,专事对徐州攻击作战,所辖师团很可能就是以上四大常设师团外加野战第五重炮旅团。” 旁边白副总长补充道:“看样子,西方四大通讯社特别是苏联塔斯社的报道已经给日军大本营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为了挽回国内、国际上的负面影响,所以才不惜调集四大精锐师团及野战重炮第五旅团合攻徐州,这样的话,大别山、平线汉方向日军的攻势就会缓和下来,我军就能够从容调动部队部署武汉会战了,还有苏鲁边界的于学忠以及鲁中山区的孙连仲也终于能够喘口气了。” 李上将却忧心冲冲地道:“可这样一来,宝山旅就要以一旅之兵面对日军四大精锐师团过十万大军了,何况还有野战第五重炮旅团以及强大的日军航空军助战,宝山旅身上的压力可真够大的,此战前景不容乐观哪!” 作战室里的高级将领们大多神情凝重。 只有蒋委员长的神情显得极为淡定,四大精锐师团又如何?有他亲授的锦囊妙计,日军就算起五十万重兵合攻徐州,宝山旅也能全身而退。(!) 第150章 不是一个旅在战斗 徐州,宝山旅地下指挥部。 宝山旅所有连以上主官齐聚会议室,岳维汉正在进行战前训话。 随着日军五大精锐师团的日益逼近,航空兵也加强了对徐州的轰炸,这两天来,日军华中方面军直属飞行团的轰炸机大队至少向徐州城内扔下了百余枚重磅航弹,白磷弹、毒气弹更是扔了数百枚之多,此的徐州早已经是狼藉遍地了。 好在徐州城内的绝大多数百姓早就已经提前疏散了,虽有少数百姓不愿意离开家园,也在特务队的动员下撤入了地道,而宝山旅官兵以及所有的军需物资也已经提前撤入地道,因此人员物资损失并不大。 岳维汉鹰隼一样的目光逐一扫过与会军官,道:“特战队刚刚来急电,日军野战第五重炮旅团已经进抵徐州东郊,另外,第第18师团也已经进至徐州城外,最迟明天早上,日军就将展开大规模的进攻!” 宝山旅所有与会军官顿时兴奋起来,一个个两眼放光。 如果换了别的**师或者**旅来守徐州,在无路可逃的前提下多半也能打的很英勇,但全体官兵的内心肯定会非常的沮丧,非常的绝望,面对日军五大精锐师团过十万大军,谁又能够不沮丧,谁又能够不绝望呢? 还真有人不沮丧,那就是宝山旅! 还真有人不绝望,那也只能是宝山旅! 江浦之战打胜之后,宝山旅这支部队就算是彻底浇铸成型了,经历了那炼狱似的一仗之后,宝山旅全体老兵眼里已经没有了困难,更没了畏惧,在这群钢铁老兵眼里,哪怕是天塌下来,他们也能用手里的刺刀给它顶回去。 每一个刚刚加入宝山旅的新兵,也会自觉不自觉地受到了这股精气神的感染,从而一个个变得豪气干云,走路带着风,说话提着气,就连晚上做春梦,梦境里的女人也从大户人家的丫环变成了小姐,而且还是好几个。 “这次把大家召集起来,我就想说一句!”岳维汉用力挥舞了下拳头,道,“我们不是一个旅在战斗,在我们外围,还有数十上百个**师在协同作战,在我们身后,更站着全中国四万万同胞,他们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 岳维汉说完坐下,参谋长刘毅旋即起身说道:“诸位,徐州保卫战很关键,因为全中国的军队都在看着我们,全中国的老百姓还有所有的海外侨胞也都在看着我们,我们一定要打好,还要打得漂亮,打出中**人的气势来!我们要让小鬼子知道,中国人绝不是好惹的,中**人更不是吃素的!日本侵略者要想灭亡中国,那是痴心妄想!” 会议室角落,有幸列席会议的赵欣怡还有美国妞海伦飞快地将岳维汉还有刘毅的讲话记录了下来,旋即连夜赶稿又以无线电波的形式往武汉上海等各大城市,还有大洋彼岸的美国,次日上午,宝山旅的“临战宣言”即传遍了整个世界。 ………… 武汉行营,蒋委员长官邸。 一份还散着油墨清香的申报呈上了蒋委员长的案头,阅罢头版头条,蒋委员长不禁一拳重重捶在桌案上,旋即霍然起身道:“日本侵略者要想灭亡中国,那是痴心妄想!好,这话写得有气势,写出了中国人的心声!” 站在旁边的军令部长何上将不失时机地道:“委座,卑职以为应该加大徐州保卫战的宣传力度,让全**民乃至全体海外侨胞知道祖国抗战的不易,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前线将士的浴血拼杀,从而再现捐款捐物的**!” 蒋委员长怦然心动,这倒是个好主意。 国民政府连连弃城失地,税源已经锐减至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而军费开支却呈几何级数增长,凭借大量行法币以及国债已经明显难以支应了,全国百姓特别是海外华侨的捐款已经成了国民政府经济来源的重要组成部份了。 沉吟片刻,蒋委员长道:“这样,你立即去跟申报协调一下,申报不是有个派驻宝山旅的战地记者吗,让她深入火线再写几篇感人肺腑的战地日记,然后动全国所有的媒体力量广泛报道,一定要将全国的抗日救亡运动推向新的**。” “是。”何上将啪地立正,恭声道,“卑职这就去办。” 目送何上将转身离去,蒋委员长又将王世和召了进来,道:“世和,你马上去给岳维汉一道急电,让他不要急于掘开黄河大堤,让宝山旅无论如何也要坚守徐州至少十天,以争取海外侨胞以及国际友人的同情并且支持。” 王世和刚走,蒋委员长又给行政院副院长宋子文打了个电话,让他利用徐州大捷后所形成的有利氛围,加大与美国政府的公关力度,争取将两亿美元的无偿经援尽快落实下来,这笔钱对于时下的国民政府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 徐州,宝山旅特务队驻地。 特务队少校队长赵欣怡正在收拾行装,柳忻少校关切地道:“欣怡,你真要上火线呀?” 虽然徐州已经陷入日军重围,整个徐州城已经没有明显的前线后方之区分,但呆在城内与上到火线,在人身安全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赵欣怡淡然道:“军令如山,我想不去也不行呀。” “一定要安全。”柳忻伸手握住赵欣怡的小手,道,“记得我们的约定。” “你就放心吧。”赵欣怡嫣然一笑,柔媚地道,“等你出嫁那天,我一定给你当伴娘。” 柳忻少校的俏脸上霎时涌起一抹绯红,脑子里却不可遏止地掠过岳维汉英挺的身影,旋即又是神情一黯,叹息道:“唉,这兵荒马乱、战火延绵的,一个个连谈情说爱、风花雪月的心思都没了,还出什么嫁呀?” 赵欣怡美目一转,打趣道:“柳忻,是不是他冷落你了?” “你讨厌。”柳忻白了赵欣怡一眼,忽又说道,“欣怡,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柳忻,你是不是想问我和岳维汉之间的纠葛?”赵欣怡语气幽幽地道,“本来,有些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我也不想再提了,可明天我就要上火线了,这一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说说也无妨。” 柳忻不觉攥紧了衣角,芳心里竟有些紧张。 赵欣怡的目光忽然间变得有些迷离,轻柔地道:“我从小就被父亲许配给了奉化岳林镇的杨家长子,十六岁那年,就奉父亲遗命去奉化完婚,结果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花花恶少,百般纠缠无果之后才含恨离去。” “我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想就在婚礼进行一半时,那恶少却带着一大群青皮无赖打进了杨家,杨家父子被打成重伤,又被迫当众解除婚约,然后,我就被那恶少抢到了他的府上,藏在城外一处别院里。” 柳忻的美目霎时睁圆了,难以置信地道:“那恶少……就是他!?” 赵欣怡默然以对,这话说来别说柳忻不敢相信,她自己又何尝敢信?这岳维汉的前后反差实在是太大了,一个是鱼肉乡里、欺男霸女的花花恶少,一个却是骁勇善战、顶天立地的**少将,任何人都无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不过柳忻少校却明显相信了,因为她清楚地记得,上次岳老太爷前来徐州探亲时,可是与赵欣怡一副早就认识的样子,而且看岳老太爷的言情举止,对赵欣怡还颇多愧疚之色,显然,这事十有**就是真的了。 “那……后来呢?”柳忻颇为紧张地道,“他有没有对你……” “没有。”赵欣怡摇了摇头,道,“那恶少虽然无法无天,却也没有对我用强。”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拖身的?”这一刻,柳忻的心情还真有些复杂,她没想到岳维汉跟赵欣怡之间还曾有过这样荒唐的一段故事。 “后来啊,还是岳老太爷现了端倪,把我救了出来。” “那你……”柳忻少校有些犹疑地道,“现在还恨他吗?” “不。”赵欣怡摇了摇头,淡然道,“我并不恨他,那恶少其实并没有怎么伤害我,甚至还帮我解拖了包办婚姻,有些害怕倒是真的,我怕那恶少还会再来纠缠我,不过直到我被伯父接到上海,再到大学毕业,他都再没有出现过。” “直到六年以后,我们再次在江浦战场上相见时,那恶少却已经摇身一变成了**的上校团长了,而且见了我也跟个没事人似的,以往的一切仿佛都是烟云,早已消散殆尽了,有时候想想,真就跟做了场梦似的。” 柳忻舒了口气,心情复杂地道:“欣怡,他可能真不记得这些往事了,我哥跟我说过,淞沪会战时他的头部曾经遭到过重击,所以失忆了,最开始甚至连他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清楚,直到后来才慢慢的恢复了一点记忆。” “他是真失忆也好,故意装傻也罢,反正跟我都没关系了。”赵欣怡抿嘴笑笑,道,“好了,现在我把该说的都说了,你也该放心了吧?没人跟你抢男人。不过你可得提防着点那个美国洋小姐,我看她的眼神就跟两团火似的,勾人。 第151章 战地日记之深入火线 海伦的美目里此时的确正有两团烈火在燃烧,这位来自大洋彼岸的美国妞根本就不想掩饰自己烈火般的热情,她不远万里飘洋过海来到陌生的中国,来到血雨纷飞的战场,就是冲着眼前这个冷峻、帅气的异国男子来的。 望着面前冷峻、忧郁的中国男人,海伦的芳心正在一节节地融化。 不过,海伦手中的铅笔却没有丝毫的停顿,飞快地在白纸上游走着,不到片刻功夫,岳维汉的肖像就永远地定格在了海伦的写板上,画中的男子有着坚毅的面部伦廓曲线,神情冷峻,目光忧郁,微微下弯的嘴角曲线使他看起来更显坚强。 数步开外,岳维汉就像是一尊钢铁雕塑,冷冷地杵在“敢死营阵亡将士牌位”前,此时的岳维汉已经完全沉浸在对敢死营五百多官兵的沉痛哀悼和深切缅怀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海伦正以他做为蓝本进行肖像写。 刘毅点燃三柱香,神情肃穆地递给岳维汉。 岳维汉接过线香,叩三拜后将之cha于灵位前的香龛,旋即大声祷告:“敢死营阵亡弟兄英灵不远:国民政府和蒋委员长给了你们最高之荣誉,继宝山营之后,你们敢死营成了**战斗序列中第二个拥有正式番号的营级单位!” “并且,你们敢死营更被蒋委员长誉为‘**第一营’,此战之后将亲授营旗,这份殊荣甚至连当初的宝山营都无法相媲美,军令部更从有限的军费里专门拨出十万元,充为敢死营之抚恤金,弟兄们,你们的在天英灵可以安息了。” 刘毅啪地立正敬礼,肃然道:“弟兄们,一路走好!” “弟兄们,一路走好!”刘毅身后,各营各团主官纷纷跟着立正敬礼。 祭奠仪式完成,岳维汉、刘毅以及各营各团的主官们纷纷转身离开了灵堂,海伦也收起了写板,将上面已经完成大半的肖像画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当海伦的美目与画中男子忧郁的眼神相对时,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了吻画中男子的英挺的下巴。 ………… 特务队少校队长赵欣怡重新变回了申报驻宝山旅的战地记者。 在两名卫兵的护卫下,赵欣怡通过黑暗、漫长的地道,来到了城东火车站。 如果说徐州是整个抗战的最前线,那么城东火车站就是整个徐州战场的最前线,既便是对军事一知半解的赵记者也能够猜到,明天的大战肯定会在城东火车站最先打响,日军的攻击重点也只会是城东火车站! 在刺刀营营部,赵记者写下了徐州保卫战的第一篇战地日记:深入火线。 民国二十七年(1938)五月八日,今天天气晴朗,然而徐州城头却已经被大战的阴云所笼罩,日军第第第五旅团以及航空兵团的协同配合下已经逼近徐州近郊,大战一触即。 此番局势之恶劣,敌我兵力之悬殊,尤甚于江浦之战! 装备相差之悬殊更是绝无仅有,我军既无航空兵,也没有重炮,旅属炮兵营仅有少量小口径迫击炮,几乎不能给前线步兵提供火力支援,而日军不仅有大口径野战重炮,有航空轰炸机,还有坦克助战,情势之险恶,已至无以复加之境地! 然,全旅官兵自旅长岳维汉将军以下,绝无任何怕死畏战之情绪。 刺刀营全营官兵五百余人更是已经全集写下遗书,此等壮举,尤胜于古人抬棺出征,其气节之壮,胆气之雄,古今罕见,有此英勇之将士,阵地无忧,徐州无虑,中华民国绝不会灭亡,中华民族也终将取得最终之胜利! ………… 武汉,汉口码头。 “卖报啦,卖报啦,徐州大战爆在即,赵欣怡小姐战地日记再续新篇!”报童背着满兜刚刚刊印的申报号外,正沿街叫卖,不到片刻功夫,报童兜里的百余份报纸就已经被哄抢一空,许多没有买到报纸的行人纷纷拉住旁人,争相阅读。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娘伸手拉住旁边的年轻人,颤巍巍地问道:“大兄弟,你跟俺说说这报纸上都说了些啥?有没有敢死营的消息呀?” “敢死营?”年轻人顿时目光一凝,道,“大娘,你问这干吗?” 老大娘满脸自豪地道:“俺家狗娃上次写信回来了,说他在敢死营当排长。” “你儿子在敢死营当排长?”年轻人闻言顿时肃然起敬,急忙翻到报纸的第四版,一边问道,“大娘,你儿子大名叫什么?” 老大娘大声道:“我儿子叫王牧。” “王牧!?”年轻人顿时目1ou哀伤之色。 就在报纸的第四版,年轻人在分期公示的阵亡将士名单中找到了王牧这两个字,职务也的确是敢死营的排长! 老大娘关切地问道:“大兄弟,找到俺家狗娃了吗?” “找到了。”年轻人强忍热泪,道,“大娘你看,这是立功将士名单,你儿子的名字就在上面呢,他立大功了!他现在是英雄,大英雄!” 老大娘欣然微笑道:“呵呵,俺家邻居也是这么说的。” 说罢,老大娘又颤巍巍地走了,路过大世界门口的抗日救亡募捐处时,又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摸出十块银元,毫不犹豫地放了进来,又往前走了十几步经过拐角时,老大娘却又弯腰从路边捡起一块溅了污水的白面馒头,擦了又擦然后送进了嘴里。 不远处,年轻人顿时热泪盈眶,旋即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附近的募兵处。 ………… 北平,清华园。 老教授“鬼鬼祟祟”地走进了教室,一使眼色,早有两名学生离席起身,守到了教室的前后大门外,剩下的学生顿时便呼喇喇地涌了上来,一下就将那老教授围了起来,老教授微笑着道:“同学们,今天我给你们带来了一样好东西。” 说罢,老教授就从长衫夹层里摸出了一份翻刻的报纸。 北平虽然已经沦陷了,伪自治政府也彻底沦为了日寇的走狗,在这里,国民政府的所有报纸几乎全部被禁止刊印,但在暗处,各大爱国人士还有军统、中统以及**的地下办事处都仍在坚持刻印传播爱国报刊以及杂志。 老教授这次带来的赫然就是载有赵欣怡最新战地日记“深入火线”的号外,学子们顿时就如同渴了三千年的旅人,迫不及待地阅读起来,外围的学生看不到,就要求里面的学生将内容大声朗颂出来。 老教授脸上不禁1ou出了欣慰的笑容。 想当初,他选择留在北平继续任教时,几乎不为所有人理解,昔日的好友、学生纷纷与他反目成仇,甚至骂他是汉奸、走狗、卖国贼,他都忍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高于一切,为了聚拢并且引导沦陷区的年轻学子们,他愿意背负一世的骂名。 “咣当!”紧闭的教室大门突然间被人重重踹开,老教授和年轻学子们急扭头看时,只见一队日军宪兵已经虎狼般冲了进来,守在大门外的两名学生急上前试图拦阻,却不由分说就被日军宪兵用枪托砸翻在地。 两名宪兵大步上前,一把就架住了老教授。 旁边的年轻学子急欲上前救人时,日军宪兵明晃晃的刺刀已经迎了上来。 老教授顷刻间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大限,当即大声疾呼道:“同学们,何以为国家,何以为民族?宁做战死鬼,不做亡国奴!同学们,是时候放下课本了,到战场上拿起武器跟侵略者战斗吧,同学们,宁死不做亡国奴哇……” 老教授很快就被日军宪兵带走了,慷慨激昂的声音也渐行渐远,终于再听不见了,可年轻的学子们却个个热泪盈眶,心绪激荡,一位面容黎黑,身强体壮的学子猛然握紧拳头,神情狰狞地道:“我决定了,现在就动身,我要去徐州。” 另一位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学子道:“我要去山西,参加八路军!” 其余的学子也纷纷表态,有要南下徐州的,也有要去山西参加八路的。 面容黎黑的学子向眼镜学子道:“修文,人志有志,不能勉强,我们就此别过!” 眼镜学子仍试图说服黎黑学子,劝道:“敬武,我承认宝山旅也是真正抗日的队伍,岳维汉将军更是一位令人钦佩的爱**人,可国民政府却已经烂到了骨子里,跟着这样的政府是没有出路的,只有中国**才能救中国!” 面容黎黑的学子大手一摆,不以为然道:“我高敬武从来就不关心狗屁政治,党派之争跟我更是无关,值得国破家亡、民族危难之际,我只想当个像岳维汉将军一样的军人,在战场上杀鬼子,多杀鬼子,就这么简单!” 说罢,高敬武转身就走,十几名志趣相同的学子也纷纷跟着离开。 眼睛学子目送高敬武等十几名同学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不由得叹了口气,回顾身后几个同学道:“我们也走吧,这北平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 第152章 民族脊梁 民国二十七年五月九日,上午六时。 巨大的爆炸声笼罩了整个徐州城,日军野战重炮第五旅团开始了对城东火车站的猛烈炮击,在短短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内,就将数千枚大口径榴弹倾泄在了方圆不过两公里的狭窄区域内,火车站的每寸土地几乎都被犁了个遍! 当赵欣怡穿过低矮曲折的交通坑道,从刺刀营营部来到前沿阵地时,三连的百余名官兵已经全部从地面阵地撤入了地道,地面工事不足以抵御日军重炮的炮击,所以,官兵们只能暂时退入地道,等到日军炮击结束再重新上到地面。 漆黑的地道里没有一点微光,谁也看不到谁,只有粗重的呼吸清晰可闻,浑浊的空气里夹杂着浓冽的汗臭味还有刺鼻的尿臭味,赵欣怡却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里是残酷而又血腥的战场,当然不会像皇家花园般充满诗情画意。 倏忽之间,手电的微光从无尽的黑暗中亮了起来。 旋即三连长的声音大声响起:“排头兵,马上进入警戒阵地!” 赵欣怡赶紧摸出笔记本,借着手电筒的微光写下了“排头兵”三个字。 赵欣怡加入宝山旅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排头兵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排头兵不仅仅意味着列队时要站在队列的最右边,更意味着冲锋时得冲在所有人前面,撤退时则落在所有人后面,行军时还得走最前面,以吸引敌人火力。 总而言之,最危险的任务总是由排头兵去完成! 譬如在日军炮击结束之前进入警戒阵地,对于排头兵来说几乎就是必死的任务! 虽然警戒阵地也有地道相连,但通往警戒阵地的地道又浅又没经过加固,随时都可能被日军重炮轰塌,排头兵很可能还没进入警戒阵地就会被活埋,既便顺利进入警戒阵地,也仍然是九死一生,因为警戒阵地得率先与敌接触,从而迫使敌人提前展开攻击队形。 昏暗的微光中,两名老兵猛然起身,先后将手中的烟头狠狠掷于地下,旋即转身一言不走向不远处的地道口,细心的赵欣怡现,这两名老兵的长相非常相像,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看样子应该是兄弟两人。 就在俩老兵将要进入地道时,三连长却忽然道:“等等。” 那两名老兵闻声顿步,旋即回头以冷漠地眼神盯着连长。 三连长皱了皱眉头,道:“大龙、二龙,你们兄弟俩去一个就行了,至于谁去谁留下你们自己决定,要快!” “大哥,我去!” “老二,我去!” 兄弟俩顿时开始争执起来。 不远处,赵欣怡忍不住芳心一颤,这兄弟俩争的可不是什么美差,而是死亡啊! 宁可自己去死,也要把生的机会留给别人,这是何等的大无畏,何等的大豪迈? 敢死营有此将士,宝山旅有此官兵,中国有此军人,又何愁打不败日本侵略者? “大哥,我去!”赵二龙神情狰狞。 “我去!”赵大龙蛮横地道,“我是老大,我说了算!” “好吧,大哥我听你的。”赵二龙似乎妥协了,或者是退缩了。 赵大龙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拎起步枪转身就走,然而没等他迈出两步,后颈部便遭到了重重一击,顿时眼前一黑软软地瘫倒在地,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他的兄弟在说:“大哥,小弟去了,替老娘送终尽孝就拜托你了。” “各位弟兄。”赵二龙一枪托将自家大哥砸翻在地,旋即双手抱拳,团团作揖道,“我赵二龙先走一步了,来世我们还做兄弟!” 说罢,赵二龙转身就冲进了地道入口。 感动的泪水顷刻间就模糊了赵欣怡的美目,借着手电筒的微光,赵欣怡在笔记本上迅写下了这样一段文字:“就在赵二龙转身冲入地道的那一瞬间,我从他那并不强壮的身上看到了一个民族的脊梁,是的,他就是中华民族的脊梁!” “正是像赵二龙这样千千万万的中**人,铸成了打不折的民族脊梁。” “是的,我哭了,哭了个稀里哗啦,哭得毫无形象,但这不是悲泣,而是喜极而泣,我从未像现在这般自豪,我为有这样的战友而感到深深的自豪,我为中国有这样的军人而感到由衷的庆幸,中国必胜,中华民族……一定强!” ………… 上午七时,日军炮击终于结束。 当赵二龙好不容易爬出长长的地道上到警戒阵地时,日军居然已经抵近到了离他不足两百米的距离,两辆九五式轻型坦克在前引导,那滚滚的履带就像流水般碾压过来,巨大的引擎轰鸣声更是几乎震碎他的耳膜。 坦克后面,足足两个中队的鬼子兵正猫着腰急跟进。 精锐师团的老鬼子果然厉害,步炮协同更是让人不寒而栗,要知道这可不是野炮联队的小口径野炮,而是重炮旅团的大口径重炮啊,就这,鬼子步兵还敢将他们的攻击起线推进到两百米以内,简直让人无法想象啊。 赵二龙却没时间去惊叹日军的战术素养,抬手就是一枪。 几乎是同时,刺刀营另外两个连的警戒阵地也同时开火了,只听叭叭叭三声枪响,两百米外顿时就倒下了三个鬼子,正埋头急进的鬼子兵纷纷停下脚步,单膝跪地再举起步枪对射起来,后续跟进的重机枪组也迅开始构筑临时阵地。 在前引导的那两辆日军坦克一边前进一边缓缓调转炮塔,37mm主炮的炮口很快就瞄准了赵二龙所在的警戒工事,一股冷气顿时从赵二龙脚底冒起,又瞬间弥漫全身,下一刻,赵二龙狂嚎一声转身就扑进了身后防炮坑里。 只听轰轰两声巨响,赵二龙藏身的警戒工事顿时瓦解,弥漫的烟尘中,大量碎砖烂泥垮塌而下,瞬间就将赵二龙埋在了废墟里,等赵二龙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废墟里爬出来时,日军坦克都已经冲到眼面前了,鬼子兵的大头鞋几乎就踩到他的脸上了。 “你姥姥!”赵二龙的眼睛一下就红了,旋即拉响了早就捆好的集束手榴弹,又弹身跃起扑向眼面前的那辆日军坦克,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战场上顿时就腾起一团巨大的烟尘,日军坦克又往前勉强行进了几米,右侧的履带便拖落了下来。 ………… 八百米外,刺刀营全体官兵已经及时上到了地面阵地。 由于警戒阵地的有效阻击,日军为了避免无谓的人员伤亡,被迫提前展开攻击队形加以攻击,虽然日军很快就扫清了前沿的全部警戒阵地,但就这片刻的耽误,却给了**充足的反应时间,**官兵已经及时从地底上到了地面阵地。 日军的攻势很快就遭到了遏止,每前进半步都必须付出极大的伤亡。 日军的重炮虽然摧毁了**构筑的几乎所有的地面工事,可倒塌的残垣断壁仍旧给**提供了绝佳的掩护,再加上无处不在、四通八达的地道网络,**往往可以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在意想不到的位置,每每令日军疲于应付。 激战至上午十时,日军终于不支败退,旋即又是大规模的报复性炮击。 不过**也不是傻子,早在日军拖离战场之前,他们也及时退入了地道,因此日军的炮击并没能对**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 ………… 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 在徐州上空盘旋了一整天的日军轰炸机终于飞走了,怒吼了一整天的日军重炮也终于消停了,整个世界突然间沉寂了下来! 幽暗的地道内,老兵们或躺或坐,或吸烟或擦枪,从容镇定。 少数新兵则显得神情亢奋,似乎还没从白天的激战中回过神来,他们的耳畔似乎仍然充啻着大炮的怒吼,子弹的呼啸还有鬼子兵临死之前的哀嚎,他们的眼前,也仍然还是那硝烟弥漫、断肢残躯漫天飞舞的恐怖景象。 旅部电讯室里,嘀嘀嘀的电报声响成一片。 角落里,赵欣怡正在紧张地整理她的战地日记,不远处,美国妞海伦正以无比羡慕的眼神看着她的这位中国同行,海伦也很想深入火线,只可惜岳维汉坚决不允,无论海伦使出何种手段,谩骂、色诱、威胁、软语相求,一概无效。 赵欣怡忽然抬头,向海伦报以善意的微笑,海伦耸了耸肩,无趣地别过头去。 赵欣怡笑笑,继续她的日记:激战竟日,我宝山旅之外围阵地岿然不动,日军先后起六次集团冲锋,皆为我军所挫败。粗步统计,今日共击毁击伤日军坦克六辆,毙伤日寇两千余人,然我军伤亡也不小,单单刺刀营就伤亡过百,全旅伤亡更是高达六百余人! 第153章 巷战! 宝山旅旅部,地下作战室。 刘毅匆匆走了进来,向岳维汉道:“旅座,李玉龙要搞夜袭。” “我就说嘛。”岳维汉轻哼了声,道,“李玉龙这小子果然是存心的,刺刀营可是我们宝山旅的拳头部队,怎可能一天就丢掉半条街嘛?” 徐州火车站可不是单独的建筑,站外原本还有繁华的商业区,只不过现在整个商业区已经全部废弃,剩下大量仓库还有楼房倒是个打巷战的绝佳场所,刺刀营故意弃守半条街,显然是为了把日军引进来,然后再跟日军打巷战。 刘毅笑笑,道:“跟着旅座您久了,李玉龙他们都成*人精了。” 岳维汉摆了摆手,道:“你还别说,先让出半条街将鬼子的有生力量引进来,然后再跟鬼子打巷战不断地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谁说不是?”刘毅点了点头,大声附和道,“如果两军拉到效外打野战,日军拥有绝对优势的大口径火炮,更有大量小口径曲射炮,既便是在两军缠战时也能提供火力支援,这样的话我军的伤亡绝对要过日军。” 说此一顿,刘毅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接着又道:“可如果在城区打巷战,小鬼子的火炮优势就将荡然无存,而我军战术灵活、反应快捷的优势就能挥得淋漓尽致,此前数月我们练的又是巷战和地道战,彼消此长之下,小鬼子肯定不是对手!” ………… 城东火车站,地下坑道。 刺刀营所有排长以上军官已经全部聚集到了营部,十几个连排长往那一站,站在旁边的赵欣怡少校立刻就感受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毫无疑问,这十几个连排长大多都是身经百战的铁血老兵,而且军龄绝对在五年以上! 这在整个**战斗序列中是个奇迹。 经历了华北溃败、淞沪溃败、南京之战以及徐州溃败之后,别的**部队的老兵数量已经非常之少了,倚为战斗骨干的连排军官也都很少有过两年军龄的老兵,大多数军官入伍都还未满两年,或者就是刚从军校毕业的学员。 既便是锐气尚存的唐恩伯兵团,老兵也已经被蒋委员长抽调得所剩无几了。 但是,蒋委员长却没有从宝山旅抽调过一兵一卒,甚至还千方百计从山东军、东北军、西北军、川军等地方军队抽调老兵来充实宝山旅,现在,宝山旅的连排军官清一色都是军龄五年以上的老兵,这在别的**师,绝对是无法想象的。 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强弱,其决定因素就是基层军官! 历史上在南洋还有太平洋战场,日军的三流甚至四流师团之所以能够将英军、美军打得落花流水,其原因不是日军的武器装备有多好,也不是因为武士道精神,其决定性的因素就是日军拥有大量身经百战的高素质基层军官! 日军的这些基层军官大多已经在中国战场跟中**队血拼五年之久,真正经历了炼狱式的洗礼,其无论是战斗经验,对恶劣战局的承受能力,还是临机应变能力,绝非英军、美军那些生平未曾一战的草鸡军官可比的! 毫不夸张地说,老兵就是一支军队最宝贵的财富! 宝山旅之所以能打,之所以能够屡战屡胜,岳维汉的临阵指挥固然重要,可这些老兵才是真正的决定因素,如果手下没有大量身经百战的老兵,岳维汉纵然有通天之能,也绝无可能从正面战场取得哪怕一场胜利,顶多也就搞搞伏击! 言归正传,再说李玉龙目光灼灼地扫视一圈,厉声道:“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就说一句,我们刺刀营是宝山旅的铁拳头,更是敲不烂砸不碎的硬骨头,全旅大比武,我们是毫无悬念的第一!因此这一仗定要打出我们刺刀营的威风来!” “营座放心。”二连长捋了捋衣袖,杀气腾腾地道,“打巷战,小鬼子还嫩了!” “好,有股子气势。”李玉龙点点头,旋即厉声下令道,“此次,三个连分三路,同时向鬼子起攻击,记住,此次出击之目的不在夺取阵地,而在于杀伤鬼子的有生力量,总而言之就一句话,杀杀杀,给老子铆足了劲杀鬼子!” “是!”十几个连排长猛然挺身立正,轰然应诺。 ………… 徐州火车站附近,街区。 由于日军航空兵的轰炸以及重炮旅团的炮击,整个街区已经是满目苍痍,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还有仍在燃烧冒烟的房梁,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道,隐隐约约间,甚至还能闻到血腥的味道,那是白天激战之后留下的。 正是凑晨时分,整片街区正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无论是**控制的区域,还是日军控制的区域,此时全都是一片死寂,除了仍在燃烧冒烟的房梁偶尔冒出丁点火星,再也没有一丝的光线,天上也没有月亮或者星星,整个世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无尽的黑暗中,大久保四郎正靠在墙上抽烟。 大久保四郎是第六师团的一名少尉小队长,来自南九州的熊本,熊本其实就在日本战国时期萨摩藩的老巢,这一地区的渔民历来以强悍善战而著称,在坂垣师团横空出世之前,第六师团与仙台第二师团一直并称日军两大劲旅! 第六师团原属华北方面军第一军,淞沪会战爆之后又转隶第十军。 七七事变之后,第六师团先后在蒙绥战场、华北战场、淞沪战场以及南京战场与**打了大大小小百余仗,大久保四郎也从一名从未见过血的新兵变成了冷酷嗜血的老兵,同时也由普通士兵变成了统率四十余人的少尉小队长。 倏忽之间,一丝微不可察的异响传了过来。 大久保四郎顿时翻身坐起,整个人也空前警觉起来,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他可以清楚地分辩出战场上任何细微的声响,刚才那声响虽然细微,但他却可以肯定,那绝对是有人不小心踩在了瓦砾堆上,一定是中国人! 突前百米的哨兵到现在都还没有鸣枪示警,显然是遭遇不测了。 顿时间,大久保四郎无声无息地站起身来,然后逐一拍打沿墙打盹的士兵,昏昏欲睡的士兵们顿时被惊醒,旋即迅进入了各自的射击位置,老兵就是老兵,根本不需要长官多说什么,他们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做。 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只听嗵的一声响,旋即一照明弹已经拖着尾焰冉冉升空,顿时间就将整个街区照得亮如白昼,已经提前警觉的大久保小队和正向前快突进的**几乎是同时开火,寂静的战场上顿时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甫一交火,大久保四郎就知道这次有麻烦了。 对面的中**队显然也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从单兵之间的交替掩护,到向前突击时娴熟的技战术动作,再到机枪火力点的构筑,全都是一流的水准,大久保四郎甚至觉得,大日本皇军也不可能做得比对面的中**队更好。 最重要的是,对面的中**队轻火力很猛! 四挺捷克式构成了严密的交叉火力,大久保小队的火力被完全压制,中**队的机枪火力虽然是临时构筑,却仍然构筑得非常讲究,不是隐藏在窗户里,就是设在断墙后面,由于障碍物的阻挡,大久保小队的掷弹筒小组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 借着机枪的掩护,中**队的散兵很快就突进了日军阵地。 不到片刻功夫,大久保小队另外两个步兵小组把守的底层、二层就被**攻占了,只有大久保少尉所率步兵小组、机枪小组以及掷弹筒小组驻守的三层还在日军控制之下,大久保四郎当机立断,命令仅有的那挺机枪掉转枪口封锁楼梯口。 悬空的照明弹缓缓熄灭,世界重回黑暗,枪声却越激烈了! 两枝手电筒顿时亮了起来,并且死死锁定了楼梯口,倏忽之间,清晰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了上来,旋即一道身影猛然冲出,经验丰富的大久保四郎根本不为所动,那身影绝对不可能是中**人,而只可能是阵亡的皇军尸体。 不出大久保四郎所料,那身影在跃出楼梯口之后就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只看那倒下的动作就知道,那绝对不是个活人。 旋即又是两颗冒着青烟的手榴弹从楼梯口甩了过来。 不等大久保四郎下令,两名日军步兵迅上前,飞脚将两颗手榴弹踹回了楼梯口,旋即就是轰轰两声剧烈的爆炸,隐隐约约间,楼梯口似乎有两声惨叫响起,紧接着就再没什么动静了,甚至连对面的那四挺中国机枪也突然间歇了。 整个世界突然间变得死一般寂静,只有远处,枪声却是越的激烈了。 大久保四郎却突然间意识到了强烈的危机,甚至连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旋即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出窗户,直接从三楼跳了下来!几乎就是在大久保四郎纵身跃出窗户的那一瞬间,大久保小队驻守的那栋大楼就在巨大的爆炸声中轰然垮塌了! 第154章 毁灭轰炸 徐州近郊,第六师团司令部。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仿佛无处不在又无孔不入的中**队终于撤了回去。 第六师团参谋长下野大佐大步走进作战室,旋即猛然收脚立正,向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夫中将道:“将军阁下,伤亡统计已经出来了,步兵第13联队的一个大队遭到重创,阵亡三百余人,重伤近百人,该步兵大队的大队长也阵亡了。” “什么!?”谷寿夫难以置信道,“伤亡竟如此惨重?” “哈依!”下野大佐猛然低头道,“将军阁下,据幸存的将士报告,昨夜出击的支那军非常善于夜战,更善于巷战,其轻火力配备甚至要优于皇军,而皇军的炮兵又限于巷道地形难以挥威力,因此在与支那军的巷战中处于绝对的下风。” “八嘎。”谷寿夫沉声道,“下野君,看来我们有麻烦了。” “是的。”下野大佐深以为然道,“巷战原非皇军所长,又不利于皇军挥火炮优势,对面的支那军却极善巷战,兵力虽然不足两万,其战斗力却甚至足以与死守南京的十万支那军相媲美,此战皇军的伤亡只怕还要甚于南京之战。” 谷寿夫皱了皱眉,道:“难道巷战真的无可避免吗?” 下野大佐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道:“将军阁下,怕是很难避免了。” 谷寿夫沉吟片刻后又道:“下野君,立即将战损情况上报第三军司令部。” “哈依。”下野大佐猛然低头,旋即领命去了。 ………… 徐州西南三十里,萧县。 冈部直三郎中将已经正式就任第三军司令官,并且在萧县组建了司令部。 冈部中将以第三军司令官身份下达的第一道命令并非作战命令,而是人事任命,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将第五师团参谋长腾田智上调到了第三军司令部,腾田智这小鬼子也从第五师团大佐参谋长摇身一变成了第三军少将参谋长。 作战室里,通讯参谋正向冈部中将禀报军情:“将军阁下,昨天晚上徐州城外的支那军突然展开大规模的反击,其中尤其是火车站外围街区的巷战最为激烈,第六师团所属第13步兵联队损失惨重,伤亡近四百人,支那军伤亡不详。” 冈部中将挥了挥手,通讯参谋猛然低头,旋即转身离去。 冈部中将又将目光转向腾田智,道:“腾田君,你怎么看?” 腾田智皱眉凝思片刻后道:“将军阁下,恐怕我们得改变战术了!” 冈部中将肃手示意腾田智接着说,腾田智大步走到摸拟沙盘前,手指沙盘说道:“将军阁下请看,徐州虽然也有古城墙,但经过上千年的展,其城市早已经扩张到了城墙外,因此在城外也存在大片街区,如果我军仍然采取原有之战术,一味从正面强攻的话,那么徐州城外的大片街区将成为敌我两军反复争夺的巷战战场!” “巷战并非皇军所长,而对面的中国宝山旅却是精锐中的精锐,据卑职了解,宝山旅极善巷战,更善夜战,又在徐州城内城外构筑了大量的地道工事,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因此,我军如果仍然采取强攻战术的话,巨大的伤亡恐在所难免。” 冈部中将点了点头,道:“那么,你又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腾田智道:“将军阁下,我认为应该不惜代价对徐州进行毁灭性轰炸,以尽可能地毁坏中**队的地表、地道工事,大量杀伤敌人的同时严重挫伤敌人之锐气,然后再从各师团抽调枪法出众的老兵,组成大量的狙击小组,与中**队展开狙击作战。” “狙击作战?”冈部中将若有所思道,“腾田君,这可是个全新的课题。” 对于冈部中将这样的绝大多数日军高级将领来说,狙击战、巷战、夜战、特种作战等等战术全都是示曾涉及的全新课题,不过腾田智却毕业于德国的柏林军事学院,也曾系统地学习过这些前沿课题,并且造诣还颇为不浅。 腾田智非常严肃地道:“将军阁下,千万不要认为狙击作战只是零敲碎打的骚扰战,事实上,只要地形合适,大规模的狙击作战其效果甚至要优于正面强攻,还可以在大量杀伤敌军的同时尽可能地保存自己的力量。” “哟西。”冈部中将欣然颔道,“腾田君,这事就由你来安排。” “哈依!”腾田智猛然低头,道,“将军阁下,卑职绝不辱使命。” ………… 徐州城内,宝山旅地下指挥部。 刘毅兴匆匆地走进作战室,向岳维汉道:“旅座,刺刀营的战果已经报上来了。” 说罢,不等岳维汉回话,刘毅接着又道:“粗步估计,至少歼灭了日军两个中队!” 岳维汉最关心的却永远不是这个,当下急道:“刺刀营自己呢,又伤亡了多少人?” 刘毅忙道:“刺刀营自身损失不大,大约伤亡了百余人,其中阵亡五十余人,旅座,敌我战损比例将近四比一呀,这样的战果换成别的**部队,那是想都别想,也就咱们宝山旅能够打出这样的战绩来!” “这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岳维汉摇了摇头,冷然道,“如果不是地形有利,日军的重火力又无法挥优势,敌我伤亡比例很可能是三比一甚至二比一!” 这话要是让别的**将领听到了绝对羞愧疚死,要是让日军将领听到了更是得气到吐血而亡,别的**能和日军打成伤亡一比一就已经是巨大的胜利了,可在岳维汉眼里,和日军打成二比一,甚至三比一都只能算是失败。 不过岳维汉也绝非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除了没有重武器和航空兵协同作战,宝山旅在轻武器配置,基层军官战术素养,老兵比例以及指挥官的战术指挥能力等方面都要全面压倒日军,甚至连日军战斗序列中最精锐的十七个常设师团也无法和宝山旅相提并论。 再加上宝山旅花费数月功夫精心构筑的地道工事又极大地抵消了日军的火炮优势以及航空兵优势,能取得这样的战绩也就不在话下了。 “咻咻咻……”地面上陡然响起了炮弹的尖啸。 岳维汉侧耳聆听之下顿时脸色剧变道:“***,是24omm口径的榴弹!” 话音方落,地面上就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顷刻间,整个地下指挥部都开始微微地晃动起来,大量的碎石烟尘透过掩体顶上的木梁朴簌簌地掉落下来,岳维汉、刘毅还有作战室里的几个少校参谋顿时间就被闹了个灰头土脸。 旋即又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透过地表传了下来。 宝山旅指挥部里的指战员们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该干吗还干吗,甚至连隔壁电讯室里的十几个女机要员也是神情淡定,并没有因为日军大口径重炮的炮击而显得惊慌失措,而这,就是一支精锐之师的底蕴,临危不惧,处变不惊。 时间在巨大的爆炸声中缓慢流逝,透过了望孔往上看,只见整个地面已经完全被硝烟所笼罩,再看不到一丝的光线! 渐渐地,岳维汉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刘毅的脸色也同样有些难堪,语含艰涩地道:“旅座,一百零八了!” 岳维汉神情冷然,刘毅所说的一百零八可不是单指炮弹数量,而是指的齐射轮数,也就是说日军的大口径重炮已经对徐州城进行了一百零八轮齐射,射炮弹总数绝对已经过了一千枚,而且看起来日军仍然没有停止炮击的意思。 就在这时,地面上又响起了凄厉的防空警报,日军的航空兵居然也来了。 凄厉的防空警报刚刚拉响,一声山崩海啸般的巨大爆炸声就已经从地表上猛烈地传了下来,顿时间,指挥部的整个地下掩体都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作战室里的几个少校参谋顿时摔倒在地,隔壁电讯室里也响起了报务员的尖叫! 重磅航弹,竟然是重磅航弹!岳维汉和刘毅相顾凛然。 第一枚重磅航弹爆炸所产生的余波尚未散去,第二次、第三次爆炸相继袭来,刚刚挣扎着爬起来的几个少校参谋顿时又毫无形象地摔倒在地,刘毅也猛然退下两步,使劲扶住墙壁才能勉强稳住身形,只有岳维汉的身形依然是岿然不动。 无休无止的爆炸声中,一声晴天霹雳般的炸响陡然震碎了所有人的耳膜。 岳维汉和刘毅顿时脸色大变,旋即敏捷地闪进了隔壁电讯室里,作为老兵,他们当然听得出来,这是重磅航弹直接落在作战室头顶地表了!几乎就是岳维汉和刘毅闪进电讯室的那一瞬间,作战室顶上横亘的十几根大梁就轰然垮塌了下来。 这就是大口径重磅航弹的威力,除非是钢筋混凝工事,否则只要被直接命中,既便是深藏地底十米的地下掩体,也会一震而垮,可怜那几名少校参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直接被活埋了,岳维汉和刘毅虽有心相救却根本无暇顾及! 第155章 狙击作战 日军的狂轰滥炸足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将近中午时分才告停止。 炮击停止之后,日军前沿指挥部的指挥官通过炮队镜往外看去,只见整个徐州城已经完全被翻滚的硝烟所笼罩,城内城外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到处都是燃烧的大火,放眼望去,居然再找不到完好的民房,成千上万的建筑全都成了瓦砾场。 ………… 徐州城内,宝山旅地下指挥部。 岳维汉猛然站起身来,顿时抖落一身的灰尘,不远处,刘毅也同样正在拍打呢子军装上的灰尘,电讯室里顿时响起了女兵们清脆的咳嗽声,日军炮击虽然已经停了,可女兵们却还是显得惊魂未定,毕竟是从未上过战场的女人,这也难怪。 看了看倒塌得严严实实的作战室,岳维汉就放弃了救人的念头,整个作战室已经完全崩塌,数十上百吨泥土重压而下,留在里面的那几个参谋绝对是没救了,与其花大量人力把他们的遗体挖出来,那还不如就此让他们躺在里面永远安息! “参谋长。”岳维汉迅即转身面向刘毅,沉声道,“马上联络各团各营,清点伤亡。” “是。”刘毅啪地立正,旋即转身匆匆进了隔壁的参谋部,指挥部最中心的作战室虽然塌方了,可其余处室却并没有被波及,因为在构筑地下指挥部之前,岳维汉就充分考虑了这种可能,所以各处室都是独立构筑的地下掩体,中间仅以地道相通而已。 地面上再次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不用说,肯定是日军再次出动了步兵。 仿佛已经永远消失的**将士也纷纷从地底下冒了出来,上午时分日军的毁灭性轰炸似乎并没有对**造成多大的伤害,至少表面上如此,他**将士们纷纷以猛烈的火力给予日军以迎头痛击,激战一个下午,日军再次铩羽而归。 ………… 到了傍晚时分,刘毅终于回来了。 “旅座,情况比预想的还要恶劣!”刘毅顾不上喝口水,就急声说道,“日军此次轰炸非同以往,其重炮旅团至少射了五千余大口径榴弹,航空队也至少投下了四五百枚重磅航弹,这样的轰炸强度,简直就是前所未有呀。” 跟着来到旅部的曹兴龙苦笑道:“旅座,看样子小鬼子真将我们宝山旅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五千余大口径炮弹,四五百枚重磅航弹,那可是足足上千吨物资啊,小鬼子的重炮旅团和航空队多半是把所有的家底都掏出来了。” “这些等会再说。”岳维汉摆了摆手,道,“现在,我只想知道各团各营伤亡情况,还有地表、地道工事的损毁情况。” 刘毅叹了口气,神情黯然地道:“各团各营的人员伤亡情况比较严重,日军此次史无前例的大轰炸总共造成了一百零九处地道塌方,至少上千弟兄被埋在了地下,其中大多已经壮烈殉国,只有极少数弟兄被救了出来。” “一千多!?”岳维汉心疼得险些窒息。 这可是一千多条鲜活的生命,一千多身经百战的铁血老兵啊! 就在八个小时之前,这些老兵都还在猜拳赌烟,还在跟战友说笑风生,还在唾沫横飞地向新兵蛋子们讲述杀鬼子的故事,可是现在,这些老兵却已经永远地走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他们热爱、并且为之奋斗了一生的伟大国度! 死者已矣,生者却仍需跟侵略者血战到底! 深深地吸了口气,岳维汉强压下心中的悲痛,又向刘毅道:“参谋长,地表、地道工事的损毁情形呢?” “地表工事已经基本上被摧毁。”刘毅叹了口气,忧心冲冲地道,“更让人担心的是,地道工事的损毁也极为严重,城内城外最重要的十六条交通线(地道)中断了九条,通往火车站的交通线也断了,至少需要十天才能打通!” “十天?”岳维汉不禁皱紧了眉头,道,“恐怕没那么多时间了。” 刘毅点了点头,道:“如果不能重新打通中断的地下交通线,我军就再不能通过地道进行兵力投放了,如果从地面进行兵力投放的话,很容易遭到日军步兵支援炮火的杀伤,特别是守在火车站的刺刀营和独立营,将会被日军割裂,成为孤军!” 岳维汉的眉头顿时就蹙紧了,这样的情况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岳维汉绝没有想到,日军居然会如此不惜血本地大规模轰炸徐州。 岳维汉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出来,日军的这些大口径榴弹还有重磅航弹绝对是为后面的武汉大会战准备的,日本毕竟是个岛国,所有的资源都要靠进口,因此不可能有太多的大口径榴弹还有重磅航弹供陆军肆意挥霍。 可是现在,日军却居然将这些炮弹还有航弹全部扔在了徐州,扔到了宝山旅头上! 这下可是大大出乎了岳维汉的预料,也直接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事事都能如岳维汉所料,事事都能按照岳维汉的设想进行,那他就不是人而是神了,岳维汉一个人就能摆平中国战场的百万日军了! 见岳维汉凝眉不语,曹兴龙急道:“旅座,现在怎么办?” “地表工事全部遭到摧毁,阵地战是打不成了。”岳维汉咬了咬牙,道,“让开外围,放鬼子进城区废墟,跟他们打巷战!” 岳维汉倒是跟腾田智那小鬼子想到了一块,双方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巷战! 不过,腾田智这小鬼子是有意为之,而岳维汉却是迫不得已,因为让开外围放日军进入城区之后,战局立刻就会从日军的攻坚战演变成双方的大规模巷战,虽然宝山旅并不怵跟日军打巷战,可相比之下,还是让日军打攻坚战更为有利。 道理是明摆着的,打攻坚战日军的伤亡会更大,**的伤亡会更小。 虽然刺刀营在今天凌晨的巷战中取得了四比一的辉煌战绩,可那毕竟是刺刀营。 宝山旅几十个营,并不是每个营都能像刺刀营那样能打的,装备更是不能比,刺刀营可是装备了一色的冲锋枪,指望别的步兵营也能在巷战中取得刺刀营的战绩,无疑是愚蠢的,不出意外的话,大规模巷战的敌我伤亡比例应该是一比一。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刘毅点点头,又道,“那刺刀营和独立营呢?” “火车站不能丢!”岳维汉断然道,“电令李玉龙,给我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 ………… 萧县,日军第三军司令部。 腾田智大步进了作战室,旋即猛然收脚立正,向冈部中将道:“将军阁下,遵照您的命令,三百个狙击小组已经全部编组完成,每个小组成员三人,两名狙击手,一名观察员,全部都是枪法出众的老兵,今晚,他们就能投入战斗了!” “哟西。”冈部中将欣然道,“命令,所有狙击小组……出击!” “哈依!”腾田少将猛然低头,旋即转身下达命令去了。 ………… 武汉行营,第五战区长官部。 徐州会战流产之后,第五战区所在区域已经大部沦陷,原本隶属于第五战区的各集团军也大多已经转隶其他战区或者改为军令部直辖,因此,第五战区长官部其实早已经名存实亡了,除了桂系两个集团军,李上将差不多也早个光杆司令了。 虽然手里没了兵权,不过李上将却仍然关心着徐州局势。 岳维汉也并没有因为高层的暗战而怠忽老长官,每次战情通报也都是先给战区长官部,然后再由长官部转呈军令部。 “德公,宝山旅急电。”白副总长拿着一纸电文匆匆进了李上将的办公室。 作为桂系军阀的领袖,李白向来是不分彼此的,白副总长与其说是总参谋部副总长,倒不如说是第五战区的参谋长。 “哦?”李上将闻言起立,道,“徐州又有事?” “大事!”白副总长喜忧参半地道,“今天上午,日军华中方面军直属的野战第五重炮旅团以及航空兵团不惜血本对徐州进行了史无前例的轰炸,岳维汉在电报里说,日军方面至少往徐州城内投下了上千吨炮弹以及重磅航弹!” “上千吨炮弹!?”李上将微微色变道,“小鬼子不过了?” 白副总长神情凝重地道:“宝山旅屡屡重创日军,令日军颜面尽失,看样子日军高层这次也的确是恼羞成怒了,所以才会如此不惜血本轰炸徐州,我看这次宝山旅危险了,偏巧蒋某人为了博取西方列强的同情又不让掘开黄河大堤了,唉。” 李上将也喟然长叹道:“宝山旅深陷重围,这次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白副总长点了点头,肃然道:“不过,宝山旅的牺牲也并非毫无价值,不出意外的话,此战至少能拼掉日军一个最精锐的常设师团,并且还能大量消耗日军为了武汉会战而储备的战略物资,同时也为第一、第五、第三、第九战区的布防争取了时间 第156章 身陷绝境 徐州火车站,刺刀营营部。 李玉龙在营副刘奉生和警卫排长叶孝先的簇拥下走进了电讯室,见赵欣怡正脸色苍白地靠在墙上休息,顿时上前关切地道:“赵队长,你没事吧?” 赵欣怡闻声睁开美目,摇头说道:“李营长,我很好。” 李玉龙点点头,继续巡视别的阵地去了,赵欣怡却摸出笔记本,借着手电筒的微光开始记述起战地日记来。 ………… 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五月九日。 今天上午,日军野战第五重炮旅团及航空兵团对徐州进行了史无前例的大规模轰炸。 我宝山旅遭遇极大的困难,不过,日寇若是以为凭此就能迫使我们屈服,那他们可就大错特错了,作为一名战地记者,我可以负责地向全**民报告,宝山旅全旅官兵之军心士气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他们决心与日寇血战到底! 再告诉大家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徐州火车站已经被日军包围了。 驻守在火车站的刺刀营还有独立营已经与徐州城内的旅主力失去联系,成了一支孤悬城外的孤军,而我,也滞留在前沿阵地无法返回旅指挥部了,今后,我将和刺刀营、独立营全体官兵一起生活,并肩战斗。 我不知道刺刀营、独立营能够坚持几天。 我也不知道徐州火车站会在什么时候失守? 但我知道,刺刀营、独立营全体官兵绝不会轻言放弃。 我也一样,火车站最终失守的那一刻,也将是我生命终结的时候,作为一名中国人,作为一名炎黄子孙,我绝不会向日本侵略者屈膝投降,已故陆军上将郝梦龄先生曾经说过,何以为国家,何以为民族?宁做战死鬼,不做亡国奴! 虽然我们已经身陷绝境,但我们绝不害怕,更不会退缩。 岳维汉将军说过,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我们的周围,有上百个**师在与我们并肩战斗,共同杀倭,在我们身后,更站着四万万同胞,华夏儿女是永远都不会屈服的,最终的胜利终将属于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万岁! ………… 当天下午,赵欣怡的这篇战地日记就被全中国以及海内外各大华人报刊以号外的形式紧急刊载了出来,顷刻之间就在整个华人世界引了捐款捐物的狂潮,看到**虽然身陷绝境却仍然充满斗志,面对前线将士们冷对死亡的豪气,没人能够漠然视之! ………… 南洋,新加坡近郊。 华人小院里,年迈的叶母正在客厅里上香。 片刻之前,叶母也已经从新加坡当地的华文报纸上看到了赵欣怡的战地日记,也知道了叶孝先所在的刺刀营已经身陷绝境,想到仅有的儿子已经危在旦夕,随时都可能为了祖国而捐躯,叶母如何不伤心欲碎,揪心欲裂? “老头子,你都看到了吗?”凝视着客厅正墙上的亡夫遗像,叶母不禁泪如雨下,“老三已经被困在前线,危在旦夕了,你若地下有知,就赶紧去帮帮他吧,他可是我们叶家仅有的独苗了,不能再出事了呀……” ………… 武昌西郊,长江边上有处环境幽静的庄园。 郎中从老人房里退了出来,向守在门外的三十许的年轻人道:“李先生,老太爷只是中气郁结,思子成疾,身体并无大碍,我这里开贴药方,你们照方抓药吃了应该就没事了,不过在老太爷身体没恢复之前,千万不要让他再受刺激。” 年轻人唯唯诺诺送走郎中,刚转身,老管家就拿着份报纸跑了过来。 老管家边跑边气喘吁吁地道:“大少爷,看报纸,今天的申报号外!” “福伯,这都什么时候了?”年轻人皱眉不悦道,“我哪还有心情看报纸?” “呃,不是。”老管家忙道,“大少爷,报纸上有二少爷的消息,大事不妙啊!” “你说什么?楚生的消息!?”年轻人顿时脸色大变,一把就从老管家手里夺过报纸,又急急阅读起来,看完赵欣怡的战地日记,年轻人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惨白,独立营居然被围了?楚生上次写信回来时说过,他已经调到独立营当少尉排副去了! “大少爷,这可如何是好?”老管家嗫嚅着道,“告不告诉老爷呀?” 话音方落,老人的身影已经从房里颤巍巍地走了出来,道:“荆生,出啥事了?” “呃,没事。”年轻人急忙将报纸藏到身后,连连摇头道,“爹,没事,真没事。” “没事你藏什么报纸?”老人哼了声,伸手道,“是不是老二有消息了?报纸拿来!” 年轻人无奈,只得将报纸递了过来,一边又道:“爹,报纸您可以看,不过您得答应儿子,看完可千万别激动啊。” “哼,怎么那么多废话?” 老人劈手夺过报纸,边看边道:“别以为我年纪大了,就不经事了,我跟你说,楚生走的可是正道,抗日打鬼子那是每个中国人的本份,该!老头子我就是年纪大了,要是再能年轻个十岁,我也跟着楚生上战场去,哼!” 年轻人黯然道:“爹,可是楚生他……” “不就是身陷重围么?”老人看完报纸,又极为不屑地道,“这不是还没战死么?再说就算是真的战死了,那也是为国家而死,为民族而亡,是英雄,是烈士!老子我只会替他感到高兴,自豪,我李天秋没有白生这个儿子!” ………… 湖南长沙,岳麓山下。 小学教室里,老先生放下手中报纸,先摘下老花镜抹了抹泪水,然后握紧粉笔在黑板上用力地写下了“中**人”四个字,然后手指黑板道:“同学们,你们一定要牢记这四个字,永远都不要忘记那些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前赴后继、壮烈牺牲的中**人!” “同学们,他们都是英雄!舍生取义,大义凛然的英雄,真英雄,大英雄!” “同学们,你们一定要努力学习,快快长大,争取早日成为他们那样的英雄,千万不要让他们成为最后的英雄!” ………… 武汉行营,蒋委员长官邸。 行政院副院长宋子文和军令部长何应钦联袂而至,带来了让人振奋的好消息。 “委座。”宋子文不无兴奋地道,“刚刚美国大使馆那边来外交照会,美国政府已经正式将两亿美元的无偿经援提上了议事日程,美国众议院将在下周四正式讨论这项议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通过这项议案的可能性过八成。” “哦?”蒋委员长将信将疑地道,“美国人的态度何以突然转变了?” “美国人怕是没安什么好心。”何上将冷然道,“多半是宝山旅此前在徐州所取得的大捷让美国人看到了制衡的机会,美国人显然更希望中国和日本能够形成战略僵持,这样就不会威胁到美国的安全,他还可以两边贩卖军火,大横财。” 宋子文皱眉不悦道:“何部长,请不要将美国朋友想得如此不堪。” “美国朋友?”何上将撇了撇嘴,极为不屑地道,“美国人若真是我们的朋友,那他们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断绝跟日本之间的一切经贸往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源源不断地向日本出口钢铁、原油、橡胶、木材、粮食等战略物资。” “行了,别吵了。”蒋委员长摆了摆手,阻止两人继续争吵。 等宋子文走了,蒋委员长又向何上将道:“敬之,你觉得宝山旅还能坚持多久?” 何上将神情凝重地道:“由于日军重炮旅团和航空兵团对徐州进行了史无前例的大规模轰炸,致使宝山旅花费数月时间精心构筑的工事全部报废,现在,宝山旅只能依托城市废墟跟日军进行最残酷的巷战了,最乐观的估计,不会过七天。” “七天!?”蒋委员长皱眉道,“今天是周一,离下周四可还有十天呢!” 何上将也是满心叹息,宝山旅在徐州的坚持抗战已经引了整个华人圈的抗日浪潮,这几天各界人士和海外侨胞都在疯了似的捐款捐物,国民政府原本已经枯竭的财政已经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如果宝山旅再能坚持半个月,军令部甚至可以拿出现金订购军火了。 “是不是可以考虑让于学忠、孙连仲他们侧击徐州,以缓解宝山旅的压力?” 蒋委员长已经尝到了抗日浪潮带来的甜头,这会真是铁了心要宝山旅死守徐州了。 “恐怕不行。”何上将摇了摇头,道,“于学忠、孙连仲所部正在各自防区休整,粮饷需要筹办,新兵需要训练,军需也要补给,三两个月内内恐怕很难恢复战斗力,指望他们主动出击更是难上加难,勉强出击则只能适得其反。” 蒋委员长想了想,道:“这样,马上让苏联援华航空队主动出击,尽可能地给宝山旅提供空中支援,再电令程潜,让他派三到五个师沿陇海线向东侧击徐州,最后电告岳维汉,一定要死守徐州,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徐州绝不能丢 第157章 狙击之王 徐州,宝山旅旅部。 临时作战室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旋即人影一闪,一团长曹兴龙和二团长池成峰已经先后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池成峰人还没进来,就已经骂骂咧咧地道:“他姥姥的,旅座,这仗真没法打了,小鬼子真成精了还!” “怎么回事?”岳维汉颇有些不高兴。 刘毅更是皱着眉头道:“池成峰,曹兴龙,这个节骨眼儿,你们两个不在前线带你们的兵,打你们的仗,回旅部干吗来了?” 曹兴龙道:“旅座,参座,情况不对,小鬼子改变战术了!” “改变战术?”岳维汉目光一凛,道,“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曹兴龙道:“旅座,小鬼子的战术真跟以前不同了,以前他们的战术就是炮兵轰,步兵冲,炮兵轰完步兵冲,步兵冲完炮兵轰,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套,可今天上午却不是这样,小鬼子居然没有炮击,步兵也只是佯攻,真正的杀手是他们的狙击手!” “你说什么?”岳维汉顿时吃了一惊,“小鬼子派出了狙击手?” “嗯。”旁边池成峰重重点头道,“其实昨晚上就已经有小鬼子的狙击手出现在阵地前沿了,我原以为只是个别小鬼子着急投胎跑来送死,所以没有上报也没怎么在意,可今儿一大早,阵地上却出现了数以百计的鬼子狙击手,这些鬼子的枪法还贼准,还专打军官,光今天上午我们团就阵亡了三个排长,六个排副!” “啥?”岳维汉心疼得直哆嗦,“阵亡了仨排长,六排副!?” 在宝山旅,排长绝对是骨干中的骨干,至于排副,那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因为这些排副全都是知识分子啊!等这些排副在战火中成长起来之后,那都是要挑大梁的呀,将来宝山旅如果组建技术兵种,可不能指望那些泥腿子大老粗。 曹兴龙又道:“这些鬼子狙击手搞得我们是左右为难,你躲起来吧,鬼子的大队步兵就会趁机压上来,不躲吧,鬼子步兵是顶回去了,可我们也成靶子了,反击吧,鬼子兵早就已经构筑好了严密的重机枪火力,就等着我们去送死呢。” “看来小鬼子还真是长进了!”岳维汉凛然道,“居然能想出这招。” 说此一顿,岳维汉又狞声说道:“小鬼子端的好算计,想借助狙击手和步兵的协同作战来大量杀伤我们的有生力量,这套战术也的确是废墟地形下最合适的战术,不过,小鬼子有狙击手,难道我们宝山旅就没有吗?” “命令,各团各营立即将枪法好的老兵全部集中起来,单独编成战斗小组,他们不用承担任何战场支援任务,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狙杀鬼子的狙击手!”岳维汉凛然道,“小鬼子不是想跟我们打狙击战吗?那我们就如他所愿!干他娘的!” “是!”曹兴龙和池成峰轰然应诺,旋即领命离去了。 岳维汉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说道:“参谋长,看来我们只能守十天了。” “是啊。”刘毅叹了口气,神情凝重地道,“论战斗力,我们宝山旅的官兵绝对在日军之上,可是单论枪法,我们却肯定不如小鬼子,枪法毕竟是靠子弹喂出来的,我们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子弹来练习枪法,打狙击战,我们肯定会落入下风,伤亡恐怕不会小。” “伤亡还在其次,关键是对军心、士气的影响!”岳维汉凛然道,“看到自己的战友、袍泽倒在日军狙击手的枪口下,自己却不能以牙还牙加以报复,那种无力感是会严重挫伤士兵信心的!如果持续时间太久,再顽强的部队也会军心涣散!” 岳维汉这话可不是虚的,历史上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武装到牙齿并且拥有钢铁般顽强意志的德军就是被数以万计的苏联狙击手一点点瓦解掉信心和斗志的,岳维汉可不希望宝山旅落个德军同样的下场,毕竟,徐州之战最终的胜利者只能是日军! 刘毅想了想,道:“旅座,十天时间会不会太仓促了?长官部那里怕是不好交待啊。” “十天时间虽然紧了些,不过差不多也够了。”岳维汉道,“再说现在日军的五大精锐师团已经齐聚徐州,其余各大战区所面临的压力已经大减,应该能够及时做出调整了,军令部也差不多能够做好武汉会战的准备工作了。” 岳维汉之所以自愿留守徐州,无非两个目的,一是掩护第五战区主力撤退,二就是替武汉会战的部署争取时间,现在第五战区主力早已经分头突围,再有十天,武汉会战的准备工作差不多也能完成个七七八八了,宝山旅也就能够撤退了。 现在的问题是,宝山旅该怎么从日军五大师团的包围圈里突围!? 刚说呢,柳忻少校忽然神情严峻地走了进来,道:“旅座,军令部急电!” 岳维汉伸手接过电文,看完之后顿时就变了脸色,刘毅急道:“旅座,电文怎么说?” 岳维汉一字一顿地道:“军令部转来了委座的口令,委座命令我们宝山旅死守徐州,直至最后一兵一卒!” 刘毅霍然抬头,满脸震惊。 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这可是死命令了! 蒋委员长这道军令一下,除非岳维汉再次抗命,否则宝山旅就真交待在徐州了。 对于蒋委员长的心思,岳维汉可谓是洞若观火,肯定是宝山旅在徐州的浴血抗战引了全体华人捐款捐物的狂潮,也给国民政府带来了巨大的好处,蒋委员长尝到了甜头,所以才会命令宝山旅一直死守下去,直至最后一兵一卒。 作为一名政治家,蒋委员长的决定无可厚非。 站在国家、民族的高度,如果宝山旅的牺牲能够带来巨大的利益,并且能够极大地扭转整个抗战的形势,那么换了任何人来当这个领袖,也绝对会下达同样的军令,岳维汉也会心甘情愿地为国家,为民族流尽最后一滴血。 但这仅仅只是假设,依靠华人华侨捐款捐物是绝对无法持久抗战的。 因此,岳维汉和宝山旅绝不会为了蒋委员长的“美好愿望”而死守徐州,更不会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对于岳维汉来说,谁下的命令不重要,有没有必要最重要!如果有必要,既便没有命令,岳维汉也能以死相拼,如果没有必要,蒋委员长亲令也不好使! 当下岳维汉抬起头来,冷然道:“计划不变,我们只守十天,今天是五月九日,五月十九日必须从徐州突围!” 刘毅点点头不再说多什么了,岳维汉的反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真要说起来,岳维汉战场抗命也不是一回了,在四行仓库,在南京,岳维汉都曾战场抗命,在南京更是还曾经捏造过委座的令谕,这世上又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 五天后,刺刀营营部。 赵欣怡少校正疲惫地靠在地道口休息,这几天她真是累坏了,又要充当卫生员给伤员包扎伤口,又要充当文艺兵给官兵们演出唱歌,又要充当政治委员给官兵们加油鼓劲,每天晚上还要熬到凌晨三四点坚持他的战地日记。 这样熬法,铁打的金刚也架不住,何况娇弱女儿身? 沉重的脚步声忽然将赵欣怡惊醒,急睁眼看时,只见两名士兵正抬着一具担架缓缓走过她的面前,担架上躺着的士兵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抬担架的那两名士兵神情狰狞,面容扭曲,看得出来,他们心里憋了极大的怒火。 赵欣怡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五天来这样的情景她已经见得太多太多了。 抬担架的两名士兵和担架上已经战死的士兵应该是同一小组的狙击手,而且他们显然是在战场上输给了日军的狙击手,这五天来,每天都是数以千计的两军狙击手在废墟上殊死博杀,**虽也不乏厉害的狙击手,但总的来说,还是日军占了上风。 赵欣怡明显感觉到了,整个刺刀营的气氛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轻松了。 官兵们开始变得神经质,老兵经常无缘无故打骂新兵,伤员动不动就会举枪自杀,所有负面的情绪已经弥漫了整个刺刀营。 官兵们已经积蓄了太多的杀气。 打开笔记本,赵欣怡开始飞快地书写起来: 民国二十七年五月十四日,徐州保卫战已经进入了第六天! 伤亡数字正在急剧增加,局势正变得越来越严峻,不过,徐州火车站仍然还控制在刺刀营手中,独立营也仍然占据着火车站外的半片街区,我们仍然没有放弃,今天我要向大家讲述的是一个新兵的故事,一个真正的战斗英雄! 我们的英雄名叫赵又廷,来自上海,他虽然入伍还不到三个月,在参军之前也从未摸过步枪,可他天生就是个枪手,徐州保卫战爆至今,短短的六天时间内,已经有六十九名日军狙击手倒在了他的枪口下! 据说,日军已经派出了他们的“狙击之王”! 我们的狙击英雄将在战场上与日军的“狙击之王”上演巅峰对决! 虽然结果还未揭晓,我却始终坚信,我们的狙击英雄一定能赢得这场殊死对决! ………… 第158章 活不过明天! 萧县,日军第三军司令部。 一名目光犀利、神情冷峻、身材笔挺的少佐军官大步走进了冈部中将的办公室,旋即猛然收脚立正道:“将军阁下,池上俊雄向您报到!” “哟西。”冈部中将欣然迎前,道,“池上君,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旁边第三军少将参谋长腾田智也附和着道:“池上君,对面的那个中国狙击手的确很厉害,交战六天,就已经有六十九名优秀的皇军狙击手先后败亡其手,如果你再不来,我们真是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了。” 池上少佐猛然低头道:“将军阁下放心,池上一定不辱使命。” “哟西。”腾田少将说罢一挥手,早就站在旁边的大久保四郎少尉赶紧上前两步,腾田少将又手指着大久保四郎少尉向池上少佐道:“池上君,这是司令部专门替你找的助手,大久保少尉曾与对面的中国狙击手在战场上遭遇,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哈依。”池上少佐猛然低头,大声道,“两位将军阁下,如果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和大久保君这就准备上前线了,我想尽快熟悉这里的废墟地形,战场气氛也需要重新适应,毕竟我已经有六年未曾上过战场了。” “哟西。”冈部中将欣然颔。 目送池上少佐和大久保少尉的身影远去,腾田少将忽然道:“将军阁下,他能行吗?此次狙击对决关乎大日本皇军的颜面,更关乎大日本帝国的国格,一旦落败,则势必会沦为西方各国的笑柄,实在是不容有失呀。” “如果连他都不行,那就没人能行了。”冈部中将摇了摇头,道,“池上俊雄曾经留学德国柏林军事学院,不过他对战略战术缺乏兴趣,因此中途出人意料地选择了辍学,旋进入慕尼黑的狙击训练学校,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之后又留学任教。” “这些只是他的履历。”腾田少将道,“将军,训练场和战场可不是一回事。” “他上过战场,是个真正的老兵。”冈部中将道,“昭和六年满洲事变,昭和七年淞沪事变,池上俊雄都曾以陆军少尉的身份参战,光是死在他枪口下的中**官就过一百人,士兵更是不计其数,‘狙击之王’的绰号就是那时来的。” “哟西。”腾田少将欣然颔道,“那我就放心了。” ………… 徐州火车站,废墟。 叶孝先和赵又廷正靠在一起抽烟。 赵又廷深吸了口,感受着浓烟在肺里翻腾的快感,由衷地道:“美国烟,好东西!” “你他娘的省着点抽。”叶孝先肉痛地道,“这可是最后一支烟了,抽完就没有了。” “不就是一根烟么?”赵又廷从嘴里卸下烟卷还给叶孝先,道,“待会我给你弄两包日本烟,你小子半根烟换回两包,赚大了。” “瞧把你的。”叶孝先撇了撇嘴,状似不信。 “你不信?”赵又廷不乐意道,“你去我们排看看,现在抽的都是本日烟。” 叶孝先笑笑,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又廷,你以前真没摸过枪?” 关于狙击英雄赵又廷的事迹,不仅已经传遍了整个华人圈,在宝山旅也已经是人尽皆知了,这却是岳维汉刻意为之,宝山旅虽然没有印刷机,没办法印报纸传单,可宝山旅有扩音喇叭啊,于是就专门安排了人在阵地上念赵欣怡的战地日记。 岳维汉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鼓舞全旅官兵的士气。 “步枪是真没摸过。”赵又廷点了点头,道,“不过驳壳枪玩过。” “你玩过驳壳枪?”叶孝先好奇地道,“那驳壳枪打得怎么样?” “还行吧。”赵又廷目光幽幽地道,“五十米内杀个人没什么问题。” 说这话的时候,赵又廷身上明显流1ou出了一股杀气,叶孝先凛然道:“又廷,你是不是杀过很多人?” 赵又廷的表情顿时为之一僵,默然无语。 叶孝先忙道:“又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打探你的**。” “没什么。”赵又廷摇了摇头,轻声叹息道,“在上海我是杀了不少人,不过杀的都是中国人,真的很没意思,自相残杀,窝里横,中国人杀中国人,算什么本事?球本事?所以我就来了徐州,参加了宝山旅,不为了别的,就为了杀鬼子!” 叶孝先拍了拍赵又廷的肩膀,由衷地道:“又廷,你是好样的。” 正说呢,两个老兵已经向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前面那高个老兵语气凝重地道:“赵排副,我们有麻烦了,鬼子的那个狙击之王来了。” “终于来了么?”赵又廷猛然起身,杀气腾腾地道,“在哪?” 那老兵道:“就在前面废弃的三层仓库,刚刚射杀了我们两个机枪手,一个排长,还有三个狙击手,老班长也死了。” “你说什么?”赵又廷凛然道,“老班长也死了?” 老班长是刺刀营里枪法仅次于赵又廷的狙击手,战绩虽然没有赵又廷那么辉煌,可死在他枪口下的鬼子狙击手也已经有十九个之多了! 那老兵神情黯然地道:“就一枪,正中面门。” “***!”赵又廷牙咬得咯咯响,旋即拎起步枪大步而去。 ………… 两军交战的前沿阵地有座废弃的仓库。 这座仓库原来是火车站用来屯积南来北往的物资的,钢筋水泥结构,三层楼,左边已经被日军的航空炸弹炸塌了,以大楼为界,中日两军正在激烈交火,子弹呼啸穿梭,不时有炮弹在周围空地上轰然爆炸,顿时绽起一团团的烟尘。 仓库二楼角落,池上少佐正通过狙击望远镜在战场上搜寻下一个猎物。 倏忽之间,池上少佐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堵矮墙后面,矮墙后面有堆隆起的杂物,看上去与周围的瓦砾堆浑然一体,无懈可击,可池上少佐却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隐藏着一名中国狙击手,这是个狡猾的中国狙击手! 几乎是在池上少佐锁定那中国狙击手的同时,对面那中国狙击手也现了他。 池上少佐嘴角顿时绽起了一丝狞笑,旋即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对面那名中国狙击手应声爆头,通过狙击望远镜,池上少佐清晰地看到中国狙击手的脑袋猛然绽裂,呈放射状向四下里猛烈地喷洒出肉靡状的脑浆还有骨骼碎片。 旁边的大久保少尉放下望远镜,兴奋地道:“第九个了!” 池上少佐淡然笑笑,旋即收起狙击步枪道:“大久保君,我们回吧。” “回去?”大久保少尉愕然道,“长官,最厉害的中国狙击手肯定已经得到消息,这会多半正向这边来呢,何不今天就将他射杀?” “不着急。”池上少佐摆了摆手,语气淡漠地道,“我刚刚来到徐州,长途跋涉,舟车劳顿,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眼下不宜跟最顶尖的狙击手对决,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熟悉地形,再适应一下战场的氛围。” “哟西。”大久保少尉由衷地道,“长官考虑得真是周全。” 池上少佐当下站起身,拍了拍大久保少尉的肩膀转身就走。 ………… 赵又廷在俩老兵的引导下迅来到了仓库对面。 高个老兵边走边道:“赵排副,小鬼子的狙击之王一共开了七枪,就杀了我们六个,中间还没有转移阵地,狙击手居然不转移阵地,这小鬼子真他娘的太器张了,简直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他这是在向我们示威,**裸地示威!” “他蹦达不了多久了。”赵又廷咬了咬牙,狞声道。 “这小鬼子多半还在。”高个老兵道,“问问小辣椒就知道了,临走之前,我特意叮嘱过小辣椒,让他严密监视这小鬼子的动向。” 说罢,高个老兵横身伏地,又以双肘支地爬向前面的杂物堆。 对面那鬼子的“狙击之王”可不是吃素的,面对这样的厉害对手,高个老兵绝不敢让身体的任何部位暴1ou在对方的视野之内,否则的话身体少个零部件啥的,尤其要是少了裤裆里那家伙什,回家可无法向老婆交待! 赵又廷和另外那名老兵也小心地将身体隐藏在障碍物后面。 赵又廷虽然对自己有着强大的自信,却也绝不敢轻敌托大。 离杂物堆还有十几米时,高个老兵小声叫唤了两声,见没有回应,高个老兵赶紧加快了度,爬到杂物堆边上后就马上开始惨叫起来:“小辣椒!” 赵又廷和另外一名老兵顿时神情黯然,只听那高个老兵的声音,他们就知道留下来遂行战场观察任务的小辣椒绝对已经阵亡了,果然,高个老兵很快又折了回来,咬着牙道:“赵排副,小辣椒也死了,你可一定要杀了那小鬼子为他报仇啊。” 赵又廷猛然闭上眼睛,半晌后又霍然睁开,道:“小鬼子已经走了,不过你放心,他活不过明天 第159章 巅峰对决 狙杀! 狙杀! 狙杀! 徐州保卫战已经进入第七天,狙杀仍在继续! 倒在英雄枪口下的日军人数已经变成了八十八个! 侵略者们正躲在废墟后面颤抖,他们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 上海,大世界门口。 台阶上,一名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的大学生手拿着报纸,正在大声朗颂赵欣怡最新一期的战地日记,他的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群市民,有贩夫走卒,有提着公文包的斯文人,有衣食无着的乞丐,甚至还有浓妆艳抹的妓女。 所有人都听得很专注,所有人都显得很激动。 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职业身份,他们现在都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中国人! 赵欣怡最近连载的“战斗英雄篇”已经极大地鼓舞了全世界所有华人的斗志,看着号外头条上每天都在不断攀升的醒目数字,华人们不禁热泪盈眶,旋即又弹冠相庆,侵略者们正在中国战场上不断地被杀死,中国----真的还有希望! ………… 大街上,年轻的父亲正向年幼的儿子讲述着生在徐州战场的战斗故事。 儿子虽然年幼,虽然懵懂,可对于这场由日本侵略者强加在中华民族身上的战争却已经有了模糊的认知,当下手指街边橱窗里的玩具枪,非常认真地道:“爸爸,给我把枪吧,我从现在开始练习枪法,长大了专门杀日本鬼子。” “买!”年轻的父亲毫不犹豫地道,“等爸爸领了明年的薪水就给你买。” “爸爸,为什么要等明年的薪水?”儿子仰着头,嘟着小嘴,不解地问。 “因为爸爸今年的薪水已经全部捐给了国家,现在真的没钱给你买枪了。” ………… 幽静的校园,无人的角落。 稚气未拖的男生鼓起了所有的勇气,低着头向面前的漂亮女生道:“诗涵,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离开上海。” “你要辍学?”女生遗憾地道,“再过两个月就毕业了呀。” “这校园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男生握紧了手里的申报号外,仍然低着头,却毅然决然地道,“我要去参军,像赵又廷那样打鬼子!那才是男人该干的事,而不是像现在成天坐在教室里,念那无聊的破书,做那无聊的破学问!” “你要去参军?”女生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异样。 “对,我要去参军!”男生突然间抬起了头,直视着女生清澈似水的美目,异常坚定地道,“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有些话如果不说的话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了,所以今天,趁着我还活着的时候,必须说出来……” “的。”女生伸手掩住男生的嘴唇,美目里已经荡漾起似水般的柔情,然后又伸出另一只柔荑轻轻拉住男生的大手,引着男生走向旁边的假山,假山后面有洞,男生女生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漆漆的假山洞里。 某一刻,山洞里响起了娇弱的雪雪呻吟声:“书友,我等你,你可一定要回来。” “嗯。”男生的鼻息显得有些粗重,喘息道,“诗涵,我答应你,一定回来聚你!” ………… 武汉行营,蒋委员长官邸。 蒋夫人放下报纸,神情振奋地道:“达令,这个赵记者的文章写的是真好,也难怪能在海内外引起巨大的反响,我听说赵又廷跟日军那个什么狙击之王的对决甚至引起了西方不少军事爱好者和军事机构的关注,这是真的吗?” “确有其事。”蒋委员长的心情却似乎不那么好,“德国大使都转来了慕尼黑狙击学校教官的原话,让我们不要太高调宣传,否则收不了场!” “什么意思?”蒋夫人不乐意道,“德国人的意思是我们的狙击英雄赵又廷会输给日军的那个什么狙击之王?” “夫人,情形的确不容乐观哪。”蒋委员长忧心冲冲地道,“赵又廷枪法是不错,杀了不少鬼子也是真的,可他毕竟没有接受过正规的狙击训练,可他的对手却在慕尼黑狙击学校接受过最严酷最正规的狙击训练,不能比啊。” 蒋夫人不无担心地道:“达令,这是真的吗?” 蒋委员长摇头叹息道:“戴笠和毛人凤已经把那小鬼子的老底都翻出来了,那小鬼子名叫池上俊雄,少佐军衔,世家出身,原本已经进入柏林军事学院深造,可他却又选择了中途辍学,后又进了慕尼黑狙击学校,还是学生时他就击败了学校最出色的教官!” “这样啊,那只怕赵又廷真不是他对手。”蒋夫人闻言顿时越的担心起来。 “关键是这场对决我们输不起!”蒋委员长不无忧虑地道,“要是我们输掉了这场巅峰对决,整个国家整个民族好不容易才提起的一点精气神,好不容易才出现的一点希望,只怕立刻又要烟消云散了,我们真输不起呀。” ………… 徐州,宝山旅地下指挥部。 刘毅神情古怪地将一纸电文递给了岳维汉,道:“委座密电,赵又廷不能输。” 岳维汉霎时蹙紧了眉头,好半晌后才道:“看来这件事情已经牵扯大了,搞得我们骑虎难下了都。” 刘毅点了点头,不无感慨地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赵欣怡的那几篇战地日记写得的确感人,我早知道会有今天这种局面,旅座,中华民族太需要英雄,太需要能让他们感到振奋、看到希望的英雄了!” “不过我相信赵又廷这小子能行。”岳维汉忽然说道,“这小子的枪法比我还牛,心性更是天生适合做狙击手,我都怀疑他的血就是冷的,参谋长你知道吗,他还只有六岁时,就能在地上趴十六个小时,就为了逮一只耗子!” ………… 徐州火车站,仓库大楼对面有片废墟。 透过废墟空隙,正好可以控制上到仓库大楼二楼的楼梯。 废墟角落,赵又廷正透过狙击望远镜搜视前方寂静的战场。 这狙击步枪是赵又廷的战利品,从一名被击毙的日军狙击手手里夺过来的,现在则是他的心肝宝贝,就连晚上睡觉都是枪不离手。 配合赵又廷行动的还是昨天那两名老兵。 高个老兵绰号“牯牛”,矮个老兵绰号“癫子”。 抬头看看尚未亮透的天色,牯牛忽然问道:“赵排副,你就肯定小鬼子那啥狙击之王今天还会来这里?” “他一定会来!”赵又廷冷冷地道。 “凭啥?”癫子也道,“我不相信。” “不凭啥。”赵又廷嘴角忽然绽起一丝冷冽的杀机,道,“我会用我的方式告诉他,我就在这里等着他。” 天色终于大亮,前方废墟上也出现了日军的身影。 大约一个小队的日军步兵正贴着大街两侧的断壁缓缓前进。 赵又廷的目光透过狙击望远镜顺着断壁缓缓前移,最终停在了一处缺口处。 面无表情地拉动枪栓将子弹推上膛,赵又廷旋即瞄准了那处缺口,倏忽之间,一名日军从一侧猛然冲了出来,日军显然也意识到这里很危险,因此度很快,他希望能够快穿过这处缺口,避免被中国狙击手锁定目标。 不过很不幸,这次他遇到的是赵又廷。 赵又廷冷漠地扣下了扳机,清脆的枪声响过,刚刚冲出缺口的日军应声就倒,他先是猛烈地往后一仰,然后旋转着栽倒在地,最后又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起来,赵又廷刚才那一枪并未将他击毙,只是打穿了他的右肺叶。 很快,两名日军又从缺口后面冲出来,试图救回受伤的士兵。 赵又廷这次却不会再客气了,迅拉动枪栓抬手又是一枪,冲前面那名鬼子士兵顿时就被爆了头,后面那名鬼子兵急要往回缩时已经晚了,赵又廷身边的牯牛几乎同时开枪,那鬼子兵后脖子上的血肉顿时就像怒放的鲜花般绽放了开来。 “打中了,又是一枪爆头!”癫子顿时兴奋地欢呼起来。 话音方落,癫子的脑袋却突然整个绽裂开来,原本整齐的五管轮廓突然间幻化为肉靡状的物体猛然飞溅而开,等到癫子的躯体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时,他的整个面门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半个脑袋都已经不翼而飞了。 “癫子!癫子!?”牯牛顿时失态地嚎叫起来。 “别动!”赵又廷尽量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废墟后面,冷然道,“他来了!” 凭直觉,赵又廷就知道鬼子那个狙击之王已经来了,或者说他早就已经来了! 刚才那一枪打爆了癫子的脑袋,却也暴1ou了鬼子狙击手的藏身方位,就在他们侧后方的断垣下,这小鬼子果然狡猾,他似乎早就料到赵又廷他们会事先埋伏在这个位置,因此又抢先一步选了个能够控制他们藏身之处的狙击位置。 现在的形势对于赵又廷和牯牛来说非常严峻,因为他们已经丧失了先机。 对手视野开阔,射界良好,能够控制他们藏身的整个废墟,而且是面对目标。 而赵又廷他们却是背对敌人,视野和射界又受到背后废墟的影响,光是起身出枪的片刻延误就足以致命了!顶尖狙击手之间的对决,谁抢占了有利的狙击位置谁就抢占了先机,除非出现什么特殊情况,否则落入下风的一方要想扳回局面就很难很难了。 …… 第160章 困兽!困兽! 牯牛顿时也警戒起来,凛然道:“小鬼子那狙击之王?” “我敢肯定,就是那小鬼子!”赵又廷重重点头,又从上衣小袋里掏出了一面特别改装过的小镜子,再从腰间拔出刺刀,将小镜子挑在刺刀尖上,然后慢慢伸出废墟,打算通过小镜子仔细观察一下鬼子狙击手藏身的方围。 然而,刺刀才刚刚伸出废墟,对面就是叭的一枪。 牯牛急定睛看时,只见赵又廷手中所持刺刀的刀尖上已经空空如也,挑在上面的那面直径不过寸许的小镜子居然被鬼子那狙击之王一枪打碎了!牯牛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心忖这小鬼子的枪法真不是吹的,狙击之王的确不是浪得虚名! “小鬼子枪法不错。”赵又廷撇了撇嘴,道,“不过跟我比还是嫩了。” 牯牛语气凝重地道:“赵排副,可不能大意啊,这小鬼子真不是善茬。” “千余年前,咱们的老祖宗送给小鬼子的谴唐使一部孙子兵法,千余年后,老子得考考这帮畜生兵法学得怎么样了!”赵又廷说着嘴角顿时绽起了一丝鄙夷的冷笑,旋即凑到牯牛耳畔如此这般说了一席话。 牯牛顿时脸色大变道:“赵排副,绝对不行,这太危险了!” “牯牛你放心。”赵又廷神情笃定地道,“小鬼子想跟我斗,还嫩了!” 牯牛还想再多说什么时,赵又廷顿时扳下脸来,道:“这是命令,必须执行。” 牯牛无奈,只得将癫子尚未僵硬的尸体拖了过来,又将步枪塞进癫子手里摆好了持枪射击的架势,最后再拖下自己的钢盔戴到了癫子破碎不堪的头颅上,做好这一切,牯牛才回头向赵又廷竖起了大拇指。 ………… 百米开外,断垣后。 池上少佐手持狙击步枪,正通过狙击望远镜不断地搜视着赵又廷他们藏身的废墟,那堆废墟已经完全处在他的控制之下,既便是一只老鼠从废墟里跑出来,池上少佐也有信心瞬间将之击毙,对面的中国狙击手----死定了! “长官,你真厉害。”大久保少尉由衷地道。 大久保少尉此时真的非常非常佩服池上长官,因为池上长官不仅枪法出众,更深谙对手的心理!今天池上长官之所能够抢占先机,完全就是因为他猜到了中国对手的心思,所以才能抢先一步占据这里的有利地形。 大久保少尉确信,池上长官将赢得今天的对决。 面对大久保少尉的恭维,池上少佐心里却是古井不波,脸上更是毫无得意之色,在刚刚进入慕尼黑狙击学校的第一天,他就被教官郑重告之,在战场上,永远都不要轻视对手,更不要有任何的轻敌大意,否则,胜负将在顷刻之间逆转。 倏忽之间,前方废墟后面1ou出了一点点钢盔的轮廓。 “长官,中国狙击手快要1ou头了!”同样通过望远镜正在观察那堆废墟的大久保少尉顿时低叫起来。 “大久保君,那只是一顶钢盔。” 池上少佐神情冷然,如此拙劣的技俩也想骗过自己? 瞬息之间,池上少佐就将狙击望远镜上的“十字”移到了废墟的右侧,中国狙击手接下来将采取的行动,他早已经了如指掌,最多再过两秒钟,那顶微微冒头的钢盔就会猛然向上升起,紧接着对面的中国狙击手就会从废墟右侧突然出现! 如果是别的日军狙击手,绝对会被废墟顶上的钢盔吸引注意力,当他贸然向那顶突然升起的钢盔开火的时候,从废墟右侧突然出现的中国狙击手就会在瞬息之间打爆日军狙击手的头颅,不过很遗憾,中国狙击手这次的对手是他,池上俊雄。 池上少佐的右手食指缓缓扣上了步枪扳机,然后缓缓下压。 果不其然,前方废墟顶上的那顶钢盔突然升了起来,就在那顶钢盔突然升起的同时,废墟右侧也突然间横着甩出了一道身影,池上少佐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几乎是在扣下扳机的瞬间,池上少尉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 从废墟顶上升起的并不是一顶钢盔,而是真正的中国狙击手! 小鬼子学了千多年的孙子兵法,终究还是没能领会真正的精髓。 不过,池上少佐已经来不及后悔了,他的思维甚至没来得及转动任何念头,灼热的子弹就已经射入了他的眉心,高旋转的子弹在搅碎了池上少佐的整个颅腔之后又从后脑轰然钻出,顷刻之间,池上少佐的头颅就像是砸碎的鸡蛋猛然碎裂开来。 大久保少尉愣愣地望着池上长官的头颅猛然绽裂,又愣愣地望着池上长官失去生命的尸体向后直挺挺地倒了下来,一时间,他的思维彻底凝滞,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号称狙击之王的池上长官居然被中国狙击手击毙了? 大日本皇军最优秀的狙击手,池上长官,居然在这场巅峰对决中败给了对面的中国狙击手!?作为一名骄傲的帝国武士,大久保少尉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或者说,这个残酷的现实极大地打击了大久保少尉的信念! ………… 百米开外,废墟后。 赵又廷收枪,矮身,瞬间又缩回了废墟后面。 战场上的日军狙击手可不只一个,枪法虽不如那个狙击之王,可要是留给他们足够的瞄准时间,那也是有能力在在四五百米的距离一枪爆头的。 牯牛猛然抬头,以无比希冀的目光望向赵又廷,赵又廷淡然点头,波澜不惊地道:“我早说过,小鬼子想跟我斗,还嫩了!” 牯牛强壮的身躯顿时剧然一颤,旋即向着赵又廷猛然竖起了大拇指! “八十九个!离一百还差十一个!”赵又廷咔咔拉动枪栓,又一枚子弹被推上了膛。 ………… 萧县,日军第三军司令部。 畑俊六大将已经亲临徐州前线,亲自过问徐州之战的进展情形。 第三军参谋长腾田智少将大步走进作战室,旋即猛然收脚立正,面向畑俊六大将和冈部中将道:“大将阁下,将军!” 畑俊六大将摆了摆手,神情沉重地道:“腾田君,徐州之战已经进入第八天,离大本营给的半个月期限可是只剩一周时间了!对面的支那军虽然伤亡惨重,可主力仍在,战斗意志也不见丝毫削弱,短时间内似乎很难瓦解啊。” “大将阁下明察秋毫,卑职深感佩服。”腾田智猛然低头,诚恳地道,“不过,我第三军之所以动大规模的狙击作战,其目的不在彻底摧垮支那军之斗志,更没有指望依靠步兵加狙击手的战术能够彻底消灭徐州城内的支那精锐。” “哦?”畑俊六大将欣然道,“那你们的战术目标又是什么?” 腾田智森然说道:“我们的战术目标是通过大规模的狙击作战挫伤支那军的锐气,削弱支那军的信心,消磨支那军的斗志,使其逐渐失去耐心,丧失冷静,变得冲动、暴躁、易怒、嗜血、好战,最终使其成为困兽,困于笼中的野兽!” 畑俊六大将皱眉道:“腾田君,你不觉得这样的对手更可怕吗?” “不。”腾田智摇了摇头,诚恳地道,“一支冲动、暴躁、易怒的军队再嗜血好战,也不足为虑,要消灭这样的军队易如反掌!相反,真正棘手的却是临危不惧、处变不惊、永远都能保持冷静的军队,宝山旅就是这样一支军队。” “不过现在,通过大规模的狙击作战,我们已经迫使他们变成了一支冲动、暴躁、易怒、嗜血、好战的军队!” “此时,皇军若投入步兵主力动猛攻,宝山旅将再不可能挥出全部的战斗力,因为他们的士兵以及基层军官已经彻底失去冷静,甚至丧失了理智,皇军将很容易杀伤并且消灭他们,当然,我们的代价也绝不会小。” 畑俊六大将道:“伤亡会有多大?” 腾田智少将非常笃定地道:“如果今天就投入步兵主力动进攻,伤亡比例将会是一比一!如果再过三天动进攻,那么敌我伤亡比例将会是二比一,如果再过十天进攻,那么敌我伤亡比例就会锐减至十比一。” “十天?我们恐怕没那么多时间了。”畑俊六大将皱眉道,“不过再等三天却没问题。” 话音方落,一名少佐参谋却领着满脸血迹肉屑的大久保少尉走了进来,见了作战室里三位将军,大久保少尉顿时猛然收脚立正,急声道:“大将阁下,中将阁下,少将阁下,池上长官已于十五分钟前为天皇陛下捐躯了!” “你说什么?” “这不可能!?” 畑俊六大将和冈部中将同时脸色大变。 腾田智少将却显得镇定自若,沉声道:“大将阁下,将军,池上君玉碎虽然令人失望,却并不会对战局产生太大的影响,宝山旅的信心、士气、耐心绝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而迅恢复,不过我们也不能再等三天了,必须立即投入步兵主力动猛攻。” ………… 第161章 杀红了眼 徐州,宝山旅地下指挥部。 刘毅兴匆匆地走进了临时作战室,急切地道:“旅座,好消息,赵又廷把小鬼子的狙击之王给干掉了!” “好小子。”岳维汉奋然击掌道,“真是好样的。” 刘毅忍不住笑了,心忖岳维汉说这话虽然是老气横秋,可他又能比赵又廷大几岁? 话音方落,地面上陡然就传来了刺耳的尖啸,那明显是炮弹划过天际的声音,而是炮兵集群大规模轰炸的声音,岳维汉和刘毅顿时微微色变,只听这声音这架势,他们就知道小鬼子肯定是要出动步兵主力进行大规模的进攻了。 “他娘的,小鬼子可真会挑时候。”刘毅凛然道,“这七八天狙击作战打下来,弟兄们都已经打急眼了,小鬼子这一进攻,弟兄们还不得跟他们玩命?这时候拼命,小鬼子固然不好受,我们的伤亡只怕也不会小。” “那也得打。”岳维汉道,“必须奉陪!” “是啊,这时候下令收缩防线,就会严重挫伤弟兄们的锐气。”刘毅点头道。 岳维汉用力挥舞着拳头,道:“参谋长,命令各团、各营,拿出‘一寸山河一寸血’的精神来,跟小鬼子血战到底!” “是!”刘毅啪地立正,旋即领命而去。 ………… 半个小时的炮击过后,日军五大精锐师团出动了六个步兵联队,兵分六路向徐州城外的大片废墟还有火车站同时起了猛攻,心里早就憋了口恶气的宝山旅官兵顿时被引爆,纷纷向日军展开了殊死反击,战斗从一开始就陷入了白热化。 ………… 城北废墟,一个**狙击手隐藏在一栋倒塌的废弃小楼内,正拼命开枪射击。 “叭!”清脆的枪声响过,对面阵地上的一名日军少尉顿时便旋转着向后摔倒。 “第八个!”**狙击手冷酷地拉动枪栓,又一枚黄澄澄的子弹推上枪膛,旋即又通过狙击望远镜瞄准了前方阵地上的日军机枪手。 “***,我让你们来!让你们有来无回!” **狙击手冷冷地咒骂着,旋即又扣下了扳机。 又一声枪响过后,对面阵地上的日军机枪手顿时也往后翻倒,正猛烈射击的九二式重机枪顿时就哑火了,原本被压制的**步兵趁机反扑,顿时就抢占了日军的阵地,甚至连那挺九二式重机枪也成了**的战利品。 “第九个!”**狙击手牙缝里再次崩出冷酷的数字。 倏忽之间,**狙击手现两名日军步兵正端着刺刀向着他藏身的小楼迅逼近,显然,这两个鬼子兵已经现了他的方位,**狙击手狰狞一笑,顿时掉转枪口,通过狙击望远镜瞄准了楼下正向前突击的其中一名日军步兵。 又一声清脆的枪响过后,前面那名日军步兵仆地就倒。 “第十个!都他娘的滚回东洋岛去吧,小鬼子们!”**狙击手迅拉动枪栓,又一颗子弹推上了膛,旋即又瞄准了剩下的那个鬼子兵,那鬼子兵却是个狡猾的老兵,突然改走之字路线,而且还突然加,似乎想摆拖**狙击手的瞄准锁定。 **狙击手嘴角却忽然间绽起了一丝冷笑,旋即就扣下了扳机。 又一声清脆的枪响过后,那鬼子老兵的脖子顿时间就猛烈地绽裂了开来。 “第十一个!”**狙击手再次拉动枪栓,正要再次寻找下一个猎物时,突然感到背心猛然一寒,急低头看时,只见一截锋利的刀尖已经从自己的胸膛上穿了出来,殷红的鲜血正通过军刀上的血槽泉水般喷涌而出。 顿时间,**狙击手就无比凄厉地惨嚎起来。 身后陡然响起鬼子军官狰狞而又得意地大笑,竖着刺穿**狙击手的军刀却突然间横转过来,再一剌,**狙击手胸腔里的五脏六腑顿时就被绞成了碎块,**狙击手张大的嘴巴里顿时便涌出了大量的鲜血,中间隐隐还有内脏的碎块。 **狙击手的眼神眼看着就要涣散了,突然间却又变得无比狰狞。 下一刻,**狙击手以最快的度抽出刺刀,照着颈后就是一刀! 只听噗的一声,身后鬼子军官的笑声便嘎然而止,**狙击手的刺刀已经准确地刺穿了他的咽喉,鬼子军官的眼睛使劲地睁大着,里面除了强烈的不甘,还有无尽的困惑,眼前的中国人明明已经遭受重创,连心脏都已经被绞碎了,怎么还可能暴起伤人?这些该死的中国人,这些可怕的中国人,究竟有什么样的信念在支撑着他们? “第十二个!”**狙击手再次从牙缝里崩出冷冰冰的四个字,旋即气绝身亡。 ………… 城西废墟,一名**上尉虽已身受重伤,却仍然抱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死守在一堵断墙后面,寸步不让! “小鬼子们,有种就放马过来!” **上尉一边猛烈扫射,一边仰天怒吼。 “轰!”一榴弹突然落在了**上尉的身边,巨大的爆炸声中,**上尉的身躯顿时便整个地飞了起来,摔出数米之后又重重落地,对面原本趴在地上的几十名日军顿时纷纷爬起身来,又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眼看着那队日军就要越过断墙时,**上尉却又奇迹般站了起来。 “小鬼子们,俺日你先人!有爷爷在这,你们休想过去!休想过去!”**上尉手中的捷克式再次猛烈开火,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鬼子兵猝不及防顿时就倒在了血泊中,后续跟进的鬼子兵赶紧又趴回到了地上。 “轰轰。”又是两榴弹落在了**上尉身边,翻滚的硝烟中,一块锋利的弹片直接从**上尉的右颈侧旋转着切过,顿时就切飞了一大块血肉,**上尉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仍然抱着捷克式轻机枪照着前面的日军狂射不休。 “哒哒哒……”一梭歪把子机枪子弹突然呼啸而至。 **上尉的整个胸膛顿时就被打成了筛子,污黑的鲜血顿时就濡湿了他早已经破旧漆黑不堪的粗布军装,**上尉的身形先是剧烈地踉跄了两下,往后退下两步之后却居然又奇迹般地站住了,旋即掉转枪口照着右前方就是一梭子,刚刚开火的日军机枪手连同旁边的副射手顿时就被摞倒在地。 趁此机会,原本躺在地上装死的两名鬼子兵突然翻身跃起。 寒光一闪,两柄锋利的刺刀几乎是同时捅进了**上尉的两肋,**上尉猛然掉转枪口冷酷地扣下了机枪扳机,却只听撞针咯咯作响,居然没子弹了!那两名鬼子兵顿时便得意地狞笑起来,手中刺刀一顿翻绞,就将**上尉的腹部横着剖了开来。 青灰色的肠子还有内脏顿时就从剌开的豁口哗喇喇地淌了下来。 **上尉却突然间张开血盘大嘴纵声狂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有殷红的血丝从他的嘴角缓缓溢出,倏忽之间,**上尉的双手掌心开始哧哧冒烟,两名鬼子兵急低头看时,只见**上尉的左右双手赫然各握了一枚甜瓜手雷。 “小鬼子们,跟爷爷一块上路吧,哈哈哈……轰轰!” 两团耀眼的红光轰然绽放,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上尉还有那两名鬼子步兵顿时间就被狠狠地xian飞空中,重新落地之后便再没什么动静了,**上尉固然是绝无幸理,那两名鬼子兵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 城南废墟,日军和**正反复争夺中间那条废弃的战壕。 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激战下来,这条早已经丧失了实战意义的战壕就已经先后易手十六次之多,战壕两侧早已经是横尸横枕,血流飘杵,此时此刻,中日两军已经第十七次迎面相撞,也展开了第十七次白刃拼刺! 乱军中,**少尉和日军大尉翻滚着扭打到了一起。 **少尉膀粗腰圆、牛高马大,一下就将日军大尉骑在了胯下,旋即抽出刺刀照着日军大尉的咽喉恶狠狠地刺了下来,日军大尉急伸手死死托住**少尉的手腕,两人的表情顿时间变得无比狰狞,开始了残酷的生死角力! 短暂的僵持过后,悬空的刺刀开始缓缓下压。 **少尉怒目圆睁,奋尽全身的力量握紧刺刀死死下压,刺刀终于是一点一点地刺向了日军大尉的咽喉,日军大尉同样奋尽了全身的力量,整个脸庞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涨得通红,额头更是青筋暴凸,却依然无法阻止刺刀的刺落。 时间在僵持中缓慢流逝,刺刀仍在缓慢地刺落。 终于,刺刀还是无可阻挡地刺落在了日军大尉的咽喉上,锋利的刀尖一点点地剖开了咽喉部位的肌肤,又一点点地刺入喉管,不管是**少尉还是日军大尉,都能清晰地听到锋利的刀刃剌开皮肉时那碜人的呲呲声。 刺入咽喉半寸,日军大尉的力量明显消失。 顿时间,**少尉手中的刺刀就势如破竹般刺穿了日军大尉的咽喉,嘶嘶吸气声中,殷红的血沫不断地从日军大尉咽喉上剌开的伤口里溢出,从日军大尉圆睁的眸子里,**少尉分明看到了一丝恐惧,谁说日本鬼子就不怕死? 第162章 死伤惨重 徐州保卫战爆以来最漫长而又惨烈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激烈鏖战了一整天的中日两军都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双方就像是两只斗得两败俱伤且浑身鲜血淋漓的豺狗,在入夜之后各自缩回了自己的巢穴,他们一边在黑暗中默默地舐tian身上的伤口,一边准备着明天的再次厮杀。 ………… 萧县,日军第三军司令部。 腾田智少将神情凝重地走进了作战室。 “大将阁下,将军!”腾田智少将猛然收脚立正,向畑俊六大将和冈部中将行礼道,“伤亡数字已经统计出来,各师团总共伤亡三千六百余人,其中阵亡两千六百余人,重伤八百余人,负责进攻火车站的第六师团第23步兵联队更是伤亡过半数!” “什么!?” “三千六百余人!?” 畑俊六大将和冈部中将闻言顿时脸色大变。 尽管畑俊六大将和冈部中将早就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当伤亡数字真正报呈上来之后,他们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震惊,一天,仅仅只是交战一天,大日本皇军的伤亡居然就过了三千人,宝山旅的战斗力竟强悍如斯! “哈依!”腾田智少将猛然低头,不无愧疚地道,“大将阁下,将军,我自认为自己已经相当高看我们的对手,可是现在,我却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我们的对手,宝山旅的确要比我想象当中更顽强,也比我想象当中更凶残!” “据参与进攻的各步兵联队报告,宝山旅从头至尾都在和皇军打对攻,而且他们的攻击极为犀利,或者说极其凶残!中国士兵不到死亡降临,绝不会放弃进攻,既使死亡,中国士兵也都会拉响手雷或者手榴弹与皇军同归于尽!” “此战,皇军的轻伤员极少,阵亡将士和重伤员却占据了极大的比例,宝山旅的阵亡比例应该比皇军略高,虽然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但我必须承认,对面的中**人都是值得敬佩的军人,因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并非被击毙,而是死于自杀式的进攻。” 腾田智少将的语气显得相当诚恳,显然,他的内心的确非常敬佩宝山旅的官兵。 畑俊六大将和冈部中将相视凛然,这样的对手的确值得尊敬,更值得敬畏,值得庆幸的是,中国政府只有一个宝山旅,而大日本皇军却拥有四十几个精锐师团,如果有必要,更可以在半年内扩充到上百个精锐师团。 ………… 徐州,宝山旅地下指挥部。 刘毅神情凝重地走进作战室,向岳维汉道:“旅座,伤亡数字出来了!” 岳维汉猛然抬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住刘毅,刘毅黯然道:“全旅共计伤亡三千两百余人,其中阵亡两千九百余人,轻伤三百余人。” “重伤呢?”岳维汉道,“没有重伤员?” “没有重伤员。”刘毅摇了摇头,脸肌却突然间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好半晌才竭力抑制住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哽咽着道,“所有的重伤员全都拉响手榴弹,或者自杀,或者与日本鬼子同归于尽了!” 岳维汉英挺的身躯剧然一颤,旋即猛然昂头。 “好样的,都是好样的,不愧是我宝山旅的兵!”岳维汉唏嘘不已道,“参谋长,立即将阵亡将士名单整理成册,再连夜电呈长官部及军令部,请求军令部酌情抚恤,另将名单铭刻在中华英烈碑上,永受国人哀悼。” “是!”刘毅啪地立正,旋即转身离去。 ………… 徐州火车站,刺刀营营部。 借着手电的微光,赵欣怡正在续写她的战地日记。 民国二十七年五月十七日,徐州保卫战已经进入第八天,日军的攻势越的凌厉,火车站的局势也变得越的严峻,弹药告急、药品告急、口粮告急,最糟糕的是,我刺刀营及独立营已经伤亡大半,所有能战之兵相加已经不足三百人! 除非生奇迹,否则的话,我们只怕是撑不过明天了。 所以,今晚这篇日记,很可能就是我带给大家的最后一篇战地日记了,而今晚,也将是我在这个人世间度过的最后一晚了,说实话我很遗憾,这最后一晚没能与我心爱的男人共同度过,但我并不害怕,更不会后悔。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可以让我重新选择,我仍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深入火线,我仍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与刺刀营、独立营全体官兵并肩战斗,我仍然会毫不犹豫地拿起钢笔,将战场的惨烈、真实还有感人肺腑的英雄故事奉献给大家。 最后,再告诉大家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今天早上,我们的狙击英雄赵又廷,成功地击毙了日军的狙击之王,我们赢得这场顶尖狙击手之间的巅峰对决!事实再次证明,中华民族是永远不可战胜的,我们永远不被征服!侵略者可以占领我们的国土,可以摧毁我们的生命,却永远法征服我们的灵魂! 好了,就写到这里吧,我得去领取武器了。 明天早上,我和营部卫生队、通讯队还有特务队的女兵们都将踏上战场,我们将为了祖国而战,为了民族而死! ………… 武汉行营,蒋委员长官邸。 军令部长何应钦在国府侍卫长王世和的引领下匆匆走进了蒋委员长的书房。 见了蒋委员长,何上将赶紧立正敬礼道:“委座,宝山旅急电,赵又廷于今日上午阵前击毙日军的狙击之王----池上俊雄。” “哦,好事!”蒋委员长欣然道,“这可是大好事!” 对于中华民族来说,这的确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蒋委员长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这个消息一旦公诸于众,将对全体华人造成多大的影响?更会极大地鼓舞全军民的抗战决心和士气,同时也会严重打击日军的士气和信心。 何上将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喜悦,语气凝重地道:“委座,还有个坏消息。” 蒋委员长微微蹙眉道:“敬之,有话就尽管直说嘛,大可不必吞吞吐吐的。” “是。”何上将恭声应是,道,“日军于今日投入大约六个步兵联队的兵力,兵分六路向徐州及徐州火车站展开了大规模的进攻,经一日激战,宝山旅伤亡三千两百余人,毙伤日军约四千余人,双方皆死伤惨重!” “嗯!?”蒋委员长顿时微微色变。 一天激战,宝山旅就伤亡了三千两百余人? 按照这样的伤亡度,只需六天宝山旅不到两万人就该死伤殆尽了,如果考虑到现实因素,也许只要五天宝山旅就该全军覆灭了,因为当一支部队的伤亡过七成时,就会基本上丧失建制,剩下的溃兵将就将彻底丧失抵抗意志。 “委座,下令掘堤吧!”何上将沉重地道,“徐州之战再这么打下去,最多三天,宝山旅就会元气大伤,不出五天,宝山旅就很可能全军覆灭啊!委座,委座哪,宝山旅可不仅仅只是宝山旅,更是全**民殊死抗战的信心来源,不容有失哪。” 蒋委员长神情阴沉,只是背负双手望着窗外的夜景默然不语。 蒋委员长当然知道宝山旅在全**民心目中的地位,但要说宝山旅的覆灭会危及整个抗战,蒋委员长却完全不敢苟同,蒋委员长认为,宝山旅的殊死抗战、壮烈牺牲只会唤醒国人的血性,只会引全体华人华侨新一轮的捐款捐物狂潮! 更重要的是,再过三天,两亿美元的美国经援就能最终敲定了! 对于时下的国民政府来说,这两亿美元的无偿经援实在是太重要了,宝山旅虽然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但跟两亿美元相比那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原因很简单,有了两亿美元,蒋委员长就能在短时间内扯起几十个装备更为精良的宝山旅! 这个节骨眼上,蒋委员长绝不容许出现任何意外! 作为一名优秀的政治家,现实利益永远高于个人情感。 “不!”蒋委员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何上将的请求,冷然道,“为了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抗战大局计,宝山旅绝不能突围,更不准擅自掘开黄河大堤!我还是那句话,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绝不准擅自突围!违则严惩不贷!” “委座,您可要三思哪!”何上将顿时急道,“忠恕可是您的心腹爱将,宝山旅更是一支不可多得的钢铁之师哪,我军几十个集团军两百多个步兵师,能够以同等兵力跟日军十七个常设师团硬碰硬的,可就只有岳忠恕的宝山旅哪!” 蒋委员长冷然举手道:“我意已决,敬之你就不必多说了。” 何上将默然片刻,见蒋委员长终无变更决定之意,只得转身怅然离去。 目送何上将的身影远去,蒋委员长心里却忽然毫没来由地涌起了一丝不安,岳维汉战场抗命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南京保卫战时更是捏造了他的令谕,直接导致中央军十几个精锐师的全军覆灭,这次,这小子难道就会乖乖听令行事?(!) 第163章 准备突围 徐州,宝山旅地下指挥部 刘毅将手中的电文递给岳维汉,神情凝重地道:“旅座,军令部刚刚回电,坚持要我们死守徐州,直至最后一兵一卒!” 岳维汉看完电文,哂然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说罢,岳维汉又大步走到悬挂墙上的巨幅军用地图前,道:“参谋长,关于突围方案你们参谋部拟定得怎么样了?” “准备了几套方案,不过都不理想。”刘毅苦笑道,“通往城外的十几条交通线(地道)已经全部被日军的重炮以及航空炸弹所摧毁,短时间内要想重新打通绝无可能,强行突围也是机会渺茫,徐州城外可是聚集了日军五个精锐师团。” 岳维汉也是蹙眉不语,小鬼子的五大师团的确不好对付。 楚中天突然道:“旅座,索性掘开大堤,跟小鬼子同归于尽得了!” “胡扯。”刘毅训斥道,“真要掘开大堤,黄淮流域四十几县上千万百姓怎么办?” 岳维汉却是神情微动,旋即回头向刘毅道:“参谋长,我倒是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旅座,不行啊,这绝对不行!”刘毅顿时急道,“我们当兵打仗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百姓安危?你忘了我们守徐州的初衷了?当初你之所以主动请缨、警备徐州,不就是为了黄淮流域四十几县上千万百姓能够免于生灵涂炭,流离失所么?” “参谋长你别急。”岳维汉摆了摆手,道,“我又不是真的要掘开大堤。” “咦?”刘毅恍然道,“旅座的意思是虚张声势,迫使日军从徐州撤围?” “对头!”岳维汉重重一拍地图,道,“参谋长你想,日军五大师团全是机械化部队,其重装备必须依靠铁路或者公路才能实施机动,一旦黄河决堤,徐州附近所有铁路以及公路都将被淹,并将彻底化为沼泽,到时候小鬼子的重装备将泥绰深陷,寸步难行!” 刘毅兴奋地道:“如果日军知道我们要掘开黄河大堤,打算与他们同归于尽,就绝不敢再逗留在徐州外围,至少他们的重装备得提前后撤至安全地带,日军失去了重装备,其战斗力下降何止两个档次?这样的话,我们突围的成功率将大幅增加!” 岳维汉又道:“问题是怎么让日军知道这个消息?并且信以为真!” “要做到这两点其实不难,我们只需送明码电报,通知黄淮流域四十几县的上千万百姓紧急疏散即可,小鬼子再笨也能猜到我们想干什么。”刘毅说此一顿,旋即又摇头道,“不过这么做的后果太过严重,更会让旅座你背负一世的骂名。” “这个肯定不行,扰民的事我们坚决不能干!”岳维汉道,“不过你这么一说却也提醒了我,我们何不立即电告长官部及总参谋部,请求上峰批准我们掘开黄河大堤,这样的话,就能将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日军也能及时得到消息。” “唔,这个办法好!”刘毅击节道,“为了引起日军情报部门的警惕,我们可以连数道急电,反复向上峰请示,小鬼子的情报人员只要不是傻瓜,就一定会引起足够的重视,至于上峰会怎么想,那就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呵呵。” “好,就这么办!”岳维汉最终拍板道,旋即又道,“另外,为了尽可能地减少伤亡,命令全旅立即收缩防线,再让2团把刺刀营、独立营接应回来,火车站已经没必要再守了,而且,放弃火车站还可以让日军高层更加相信我们要水淹徐州!” “是!”刘毅啪地立正,旋即转身匆匆走进了隔壁的电讯室。 ………… 萧县,日军第三军司令部。 畑俊六大将正和冈部中将探讨战情,腾田智少将忽然大步走了进来,旋即猛然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将军,刚刚电讯处报告,宝山旅与武汉方面的电讯联络突然变得频繁,其情形极为可疑,似有重大行动!” “哦?”畑俊六大将皱眉道,“参谋部有何判断?” 腾田智少将道:“参谋部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宝山旅行将突围,二是中国援军即将到来,综合特高课以及航空兵提供的情报,援军到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参谋部认为,宝山旅很可能是在向武汉方面请示,准备突围!” 冈部中将忽然问道:“腾田君,你个人的判断呢?” 腾田智少将道:“我个人认为,还存在第三种可能!” 说罢,腾田智少将即大步走到悬挂墙上的巨幅地图前,道:“两位将军请看,徐州方圆上百里几乎都是平原地形,距离徐州北门不到三公里就是黄河,黄河在中国素有‘地上河’之俗称,因为她的河床要明显高出地平线。” “嘶……”冈部中将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凛然道,“腾田君,你的意思是说,中国人要孤注一掷掘开黄河,水淹皇军?” “哈依!”腾田智少将猛然低头,语含凝重地道,“纵观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史,其实就是一部漫长的战争史,其中水淹致胜的战例就数以百计,两位将军,这是一个将水淹战术推行到了极致的古老民族,大日本皇军不可不防!” 冈部中将凛然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皇军必须立即从徐州撤围!” 畑俊六大将皱了皱眉头,道:“中国人若真掘开黄河,淹的可不仅仅只是徐州城外的大日本皇军,徐州城内的中**队也绝难幸免,黄淮流域数十县上千万中国百姓也将遭受灭顶之灾,中国政府当真下得了这个决心?此举可是严重违背国际公约!” 腾田智少将肃然道:“中国人有句成语,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中国领袖蒋也完全是个冷血的政治人物,他最先考虑的永远都是以其本人为代表的统治阶层的利益,因此我认为,他完全有可能下令掘开黄河。” 畑俊六大将显然还不相信,或者说是下不了从徐州撤围的决心。 因为从徐州撤围是要冒风险的,一旦日军主力真的从徐州撤围,而中国人又没有掘开黄河,则势必会给宝山旅留下突围的空隙,一旦宝山旅真的突围成功,那么畑俊六大将的军旅生涯就绝对要终结了,大本营和石原次长绝对无法容忍这样的结果! 腾田智少将明显猜到了畑俊六大将的顾虑,道:“大将阁下,既使这只是中国人在虚张声势,宝山旅也绝对逃拖不了全军覆灭的结局!皇军五大主力师团就算是后撤五十里,也依然能对徐州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宝山旅要想成建制地从包围圈里突出去,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分头突围,则更是给了皇军各个击破、分别围歼的机会!” “如果有漏网之鱼呢?”畑俊六大将皱眉道,“如果抓不住岳维汉呢?” “漏网之鱼肯定难免,但小股残兵漏网已经不足以xian起风浪了,无论是对于大日本帝国来说,还是对于中国人而言,只要宝山旅大部被歼,就等同于全部被歼了!”腾田智少将说此一顿,又道,“至于能否活捉岳维汉,其实并不重要,大本营参谋本部需要的其实只是全歼宝山旅,以挽回国内、国际上的恶劣影响。” 畑俊六大将凝思片刻还是下不了决心,又向冈部中将道:“冈部君,命令特高课抓紧时间破译中国人的密电码,此事关系重大,绝不能草率做出决定,我必须知道宝山旅和中国高层之间往来电文的确切内容!” ………… 当畑俊六大将正在举棋不定时,蒋委员长却在大雷霆。 凌晨四点钟,蒋委员长刚刚躺下还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国府侍卫长王世和给叫醒了,在蒋夫人不满的嘀咕声中,蒋委员长匆匆披衣起床,来到了起居室外,只见第五战区总司令长官李上将,总参谋部正副总长何应钦还有白崇起已经神情凝重地站在门外了。 一看这架势,蒋委员长就知道出大事了,**三大员同时出现事情能小? 很快,蒋委员长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从昨晚十点钟起,宝山旅就跟抽疯了似的,一次又一次地向长官部还有总参谋部报,电文字句虽各不相同,内容却只有一个,翻来覆去说的就是一个意思----宝山旅要掘黄河了! “娘希匹!”蒋委员长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岳维汉他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不肯为国尽忠,不肯死守徐州也就罢了,顶多就是个逃跑将军,可真要掘开了黄河,万一淹了黄淮流域数千万无辜百姓,这个历史责任他承担得了吗?” 白副总长撇了撇嘴,心里腹诽不已,蒋某人可真够无耻的。 李上将却是眉头深皱,心里更是感到困惑不已,以他对岳维汉的了解,岳维汉绝对不可能去掘黄河,既便是蒋某人下令,他也绝对不会执行!否则当初在南京,岳维汉也不可能为了七十万难民而捏造蒋某人的令谕了 第164章 政治倾向 萧县,日军第三军司令部。 凌晨四时,徐州城东废墟及火车站方向突然间枪声大作,畑俊六大将以及冈部中将几乎是同时惊醒,又先后来到了作战室,很快,第三军参谋长腾田智少将就匆匆走了进来,旋即猛然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将军,中**队弃守火车站了!” “弃守了?”畑俊六大将凛然道,“中**队竟然弃守了?” 冈部中将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沉吟着道:“徐州火车站的战略位置极其重要,死守徐州火车站的中**队虽然伤亡惨重,却也没有困难到无法坚持的程度,那么中国人这个时候弃守火车站,是否有什么阴谋呢?” 腾田智少将沉声道:“将军,中国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弃守火车站,其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引诱我军更加深入战场,甚至是直接将大量物资屯积到徐州车站,这样的话,中国人一旦掘开黄河,那么我们的损失就将更加严重!” 冈部中将顿时转头面向畑俊六大将,神情凝重地道:“大将阁下,从中国人突然弃守火车站来判断,腾田君的推测是有道理的。” 畑俊六大将正犹豫不决时,忽有少佐参谋疾步入内,旋即猛然收脚立正,向腾田智少将道:“将军,特高课的技术人员刚刚破译了支那人最新启用的密电码,宝山旅与武汉方面的往来电文也已经全部转译出来……” “具体怎么说?”畑俊六大将迫不及待地道。 “哈依。”少佐参谋向着畑俊六大将猛然低头,旋即沉声道,“根据电文基本可以掌握以下事实,宝山旅希望掘开黄河,水淹整个黄淮流域,给聚集在徐州外围的皇军造成极大的被动,再建议国民政府适时调集主力合围徐州,以围歼皇军!” “果然是这样!”冈部中将凛然道,“中国人果然要狗急跳墙!” 腾田智少将却忽然蹙紧了眉头,道:“那么武汉方面又是怎么回复的?” 那少佐参谋道:“武汉方面并没有同意宝山旅的请求,而是命令宝山旅死守徐州,直至最后一兵一卒!” 腾田智少将的眉头顿时越的蹙紧了。 畑俊六大将这会却终于下定决心了,向冈部中将道:“冈部君,命令,第18师团留下两个步兵联队监视徐州,其余各部紧急后撤五十里,再将所有重装备全部装车,只等中国人掘开黄河,就通过铁路迅转移到安全地带。” 冈部中将道:“大将阁下,可武汉方面下达的命令却是……” “这个不必理会。”畑俊六大将摇手道,“冈部君你忘了,宝山旅旅长岳维汉还只是个营长时,就曾经在四行仓库公然违抗过蒋的命令,根据特高课提供的情报,在南京之战中岳维汉更是曾经捏造过蒋的令谕,这次在徐州,他又岂会在乎蒋的军令?” “哈依!”冈部中将猛然低头道,“我就去向各师团下达撤围命令!” “等等。”畑俊六大将忽然又道,“冈部君,电令各师团及野战第五重炮旅团,撤围只能在天黑之后悄然进行,另外,在撤围之前,应该向徐州动最为凌厉的攻势,争取一举拿下徐州,如果到天黑还是拿不下来,再撤围也不晚。” “哈依!”冈部中将再次猛然低头,轰然应诺。 ………… 徐州,宝山旅地下指挥部。 东方天际刚刚蒙蒙亮,地面上就突然间响起了刺耳的炮弹尖啸声,旋即就是连绵不绝的炮弹爆炸声,炮击半个小时之后,日军出动了至少六个步兵联队,从八个方向向徐州城同时起了进攻,其攻势之凌厉,尤胜于昨日。 尘土飞扬中,刘毅大步走进了作战室,向岳维汉道:“旅座,小鬼子看来是疯了,今天的攻势相比昨日,要更加的凌厉了!特别是城东方向,居然连试探性攻击都免了,一上来就是两个步兵中队的大规模冲锋啊!” “哦?”岳维汉顿时神情微动,道,“看来小鬼子已经猜到了!” “咦?”刘毅顿时惊疑不定地道,“旅座,小鬼子真的已经猜到了?” “肯定是这样!”岳维汉哂然一笑,道,“临撤围了,小鬼子又不太甘心,所以又最后拼尽全力博一把,如果能够一举拿下徐州固然是好,实在拿不下么,再撤围也不迟,正是基于这种心态,今天小鬼子才会玩命进攻,参谋长你说呢?” 刘毅连连点头道:“让旅座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命令各团、各营,给老子狠狠地打,不要节省弹药!”岳维汉狞声道,“除了留下两个基数的弹药准备突围时用,剩下的弹药今天必须全部打光,还有牛大根的炮营,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给老子拉到地面上去,狠狠地打!打得小鬼子满地找牙!” “是!”刘毅轰然应诺,旋即转身走进电讯室,向各团各营下达命令去了。 目送刘毅的身影离去,岳维汉又低头吹去落在地图上的灰尘,然后望着地图开始凝眉沉思起来,明天凌晨,宝山旅就要从徐州突围了! 此次突围可谓凶险万分,日军五大精锐师团虽然后撤了,可对徐州却仍然保持着包围态势,宝山旅如果集体行动,那么要想突出重围,可能性几乎为零,一个不慎,若是在野外被日军五大精锐师团合围成功,那绝对只有全军覆灭的结局! 因此,此次突围只能以团、营,甚至是连排为单位,分头突围! 其实,对于宝山旅和岳维汉来说,分头突围不算什么困难,宝山旅连江浦之战和徐州保卫战都能坚持下来,还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的?麻烦就麻烦在突围之后到哪里集结?接下来又该往哪里去?这是需要岳维汉认真、严肃考虑的问题。 去山西参加八路是不容置疑的,岳维汉从始至终就没有动摇过。 无论是出于现实考虑,还是出于个人情感,岳维汉都明显倾向于我党。 虽然,我党建国后也犯了不少错误,走了不少弯路,譬如说大搞愚昧的个人崇拜以及那史无前例的十年浩劫,都给国家、民族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但是这一点点的瑕疵根本就不足以掩盖我党在其他方面所取得的巨大成就! 更何况岳维汉是穿越者,知道历史走向的他难道就不能再次改变历史吗? 南京大屠杀已经消失了,徐州会战的进程已经面目全非,接下来的武汉会战甚至有可能取得截然相反的结果,整个抗战甚至根本用不到八年就能结束了,那么个人崇拜和十年浩劫为什么就不能让它消失?新新中国为什么一定要走同样曲折的道路? 更何况,历史已经雄辩地证明,以蒋委员长以代表的买办资本家是救不了中国的! 什么是买办?买办其实就是西方列强在中国雇佣的职业经理人!这个阶层虽然也是中国人,并且具备同样的民族独立性,但其骨子里是虚弱的,因为他们的经济命脉掐在西方列强手里,一旦西方列强切断货源,他们就什么都不是! 如果由这样一个群体来执掌中国的命脉,那么中国就会如同后世的印度,根本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完整的重工业体系,买来全部零件组装一辆所谓自主产权的坦克需要二十年,买来全部零件组装一架所谓自主产权的飞机则需要三十年。 以小米加步枪打败世界联军?做做梦还行! 载人航天?基本上只能在实验里做做摸拟。 运算度最快的级计算机?那是别人的。 度最快、里程最长的高铁?二十二世纪或许有可能。 四代隐形战斗机?俄罗斯还有亲爱的美国朋友将会卖给我们。 如果真让以蒋委员长以代表的买办资本家控制了中国,那么美国人随便找来一架快要退役的战斗机,在上面随便安装个什么“鼓包”,就能以过原价格数倍甚至十倍的价格卖给我们,我们还得感恩戴德。 如果真让以蒋委员长以代表的买办资本家控制了中国,那么俄罗斯人随时随地都敢中断与我们之间的联合研计划,如果我们还想继续执行这项研计划的话,就必须一次又一次地接受俄罗斯人不断攀升的研费用,直到我们再也承受不起。 总而言之,如果让以蒋委员长以为代表的买办资本家控制了中国,那么中国就不可能拥有自己的脊梁骨,那么在西方列强一次次的恐吓下,我们就只能一次次地弯腰,就只能一次次的奴颜卑膝,就只能一次次地忍受西方列强的压榨、欺辱! 这绝非危言悚听,后世的历史演变已经充分地证明了这点! 所以,对于岳维汉来说,去山西投奔八路那是不容置疑的! 但是,是突围后立即带着部队去山西,还是等武汉会战结束再去山西,却是个难题,岳维汉还需要认真、严肃地考虑 第165章 危在旦夕 民国二十七年五月十八日,日军第三军向徐州动了最为凌厉的攻势,激战竟日,双方均伤亡惨重,然**之阵地仍岿然不动,日军不得寸进,是夜,日军除了第18师团的两个步兵联队外,其余各师团主力连夜撤离了徐州。 ………… 徐州城下,宝山旅地下指挥部。 天色刚刚黑下来,参谋长刘毅就兴匆匆地走进了作战室,向岳维汉道:“旅座,特战队回急电,日军已经开始撤围了!” 岳维汉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参谋长,我们宝山旅现在还剩多少作战人员?” 刘毅回答道:“留在外线的警卫营、敢死营不算,宝山旅还剩作战人员九千余人。” “九千余人么?”岳维汉点了点头,心忖突围时肯定难免会有伤亡,九千余人最终能够突出去的恐怕不会过六千人,也就是个加强团的兵力,这六千人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了,如果运用得好,也还是能够对日军构成致命威胁的。 片刻后,岳维汉忽然问道:“参谋长,你有没有想过,突围后到哪里重新集结?” “旅座,这恐怕不用想吧?”刘毅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回武汉再重新集结了,第五战区主力不都撤往武汉了吗?” “武汉?”岳维汉摇了摇头,道,“不,我们不去武汉!” 武汉当然不能去,宝山旅这回可是抗命突围,甚至还扬言要掘开黄河,蒋委员长只怕是气得不轻,岳维汉真要回了武汉,还能有他的好果子吃?纵然不吃枪子,解除兵权却是毫无疑问的,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在军令部里混个少将参谋坐吃等死。 刘毅很快也想通了这层,又道:“那就去苏鲁边界或者鲁中山区。” “不。”岳维汉依然摇头道,“苏鲁边界和鲁中山区我们也不能去。” 苏鲁边界和鲁中山区当然也不能去,于学忠和岳维汉原本就曾因为114师残部的收编问题闹过不愉快,孙连仲更不是个善茬,岳维汉真要带着宝山旅去投奔这两位,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到时候恐怕连部队都会被收编。 “那我就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刘毅苦笑道,“旅座的高见呢?” “我们去这里!”岳维汉忽然拍了拍地图,狞声说道,“冀南地区!” “冀南?”刘毅吃声道,“旅座,冀省现在可是沦陷区,我们去了冀南,那可真是钻进了小鬼子肚子里了,那时候四周都是敌人,粮饷怎么办?弹药补给又怎么办?弟兄们总不能饿着肚子,拿着刺刀去和小鬼子拼吧?” “谁说进了沦陷区就筹不到粮饷,搞不到弹药补给了?”岳维汉冷然道,“人家**领导的游击队不也在广大沦陷去活动?他们能生存下去,我们宝山旅凭什么就不能生存?难道我们宝山旅还比不过一群泥腿子游击队?” “倒也是。”刘毅点了点头,旋即又有些不甘心地道,“可我们宝山旅毕竟是正规军,而且还是**战斗序列中绝对的精锐,论战斗力,比小鬼子的那些个常设师团也毫不逊色,去沦陷区打游击是不是有些掉份啊?” “谁说我们要去打游击了?”岳维汉冷然道,“我们是去光复冀南!” “光复冀南!?”刘毅的眸子顿时瞪大了,道,“旅座,你是说真的?” “我可没功夫跟你开玩笑。”岳维汉冷然道,“你是不是觉得,就凭我们突围后剩下的半个残兵旅,光复冀南有些异想天开?” “嗯。”刘毅非常不留情面地点头。 在刘毅看来,这的确有些异想天开,宝山旅战斗力强是不假,可突围后势必要遭到极大的伤亡,战斗人员能剩下五六千人就不错了,也就相当于日军一个旅团的兵力,而且弹药也不充足,更没地补充,就凭这,怎么光复冀南? “好,那我们就好好分析分析。”岳维汉道,“先从整个抗战形势说起。” 说此一顿,岳维汉又道:“我们宝山旅从徐州突围后,津浦铁路就将全线打通,陇海线从连云港直至郑州也将全线贯通,日军的兵员和物资将可以通过津浦铁路以及陇海线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因此日军绝对会倾尽全力进攻武汉。” “届时,不仅日军华中方面军的主力会云聚武汉战场,华北方面军的野战师团主力也将被抽调一空,剩下的少量野战部队以及守备部队又要清剿沦陷区的游击队,又要防御第二战区的晋绥军以及八路军主力,你说,还能剩下多少部队驻防冀南地区?” “这……”刘毅顿时怦然心动,让岳维汉这么一分析,光复冀南还真有可能! 打好这一仗的关键其实就是个把握机会的问题,只要事先不让日军察觉,动进攻又具备突然性,那是完全有可能趁着日军反应过来之前光复冀南地区几大主要城市的,运气好的话,甚至还有可能光复省城石家庄! 说到底,宝山旅可不是**领导的泥腿子游击队能够比拟的。 如果是泥腿子游击队,小鬼子只要留下个把中队的宪兵队就能守住任何大中城市,可要是遇上了宝山旅,小鬼子既便留下整个步兵联队也未必能行,更何况,小鬼子兵力吃紧,绝无可能留下一整个步兵联队去守备一个城市! 当然,像北平、保定、石家庄这样的大城市,小鬼子绝对是会留下一定规模的机动兵力的,但其规模也绝不会过一个联队!这倒不是说小鬼子轻敌大意,而是留下太多的机动兵力在沦陷区实在是没什么意义,而且毫无必要。 换句话说,到时候宝山旅要面对的仅仅只是个把宪兵中队或者宪兵大队,了不起再加个把步兵联队的机动部队,而且这还不是最精锐的野战部队,甚至连二流的野战部队也不是,而仅仅只是末流的守备部队,其兵源大多来自朝鲜,论战斗力,来自朝鲜的二鬼子跟来自日本本土的老鬼子可是差太远了! 顿时间,刘毅的思路也被激了,道:“要想光复冀南必须做到一点,那就是不能让小鬼子提前察觉我们的行动,所以,各团、各营、各连、各排在分头突围并且成功之后,也必须分别集结,而不能到同一个地方集结!” “对头!”岳维汉击节道,“参谋长,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刘毅又道:“不过旅座,光复冀南之后我们又该怎么办?武汉会战无论胜败,小鬼子回过手来肯定得大举反扑,到时候我们怎么办?光凭我们宝山旅,就算扩军再多,也绝对抵挡不住小鬼子几十个师团数十万大军吧?” “这个以后再说,参谋长,赶紧拟定各团、各营、各连的集结地吧。” 岳维汉当即转移了话题,事实上,岳维汉早就已经想好了退路,那就是去山西投奔**八路军,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去山西,而是试图光复冀南,却是为了支援武汉会战,因为武汉会战一旦开打,平汉铁路将成为日军的主要交通线! 宝山旅一旦成功地切断平汉铁路,而苏鲁边界的于学忠集团以及鲁中山区的孙连仲集团又能及时切断陇海线以及胶济铁路的话,那么日军后方通往武汉前线的三条交通大动脉就将被**全部切断,这对于日军来说,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 ………… 入夜之后,日军第三军所属各师团便开始沿铁路线逐次后撤。 徐州前往宿州的铁路线上,第三军司令部所在的专列正缓缓向南行驶。 急促的脚步声中,第三军参谋长腾田进少将忽然大步走进了冈部中将的办公车厢,旋即猛然收脚立正道:“将军阁下,各师团所属骑兵联队以及摩步大队都已经进入预定位置,各交通要道也都预留了守备队,宝山旅若真的掘开黄河也就罢了,若是想趁机从徐州突围,绝对是自寻死路!” “哟西。”冈部中将欣然道,“如此就万无一失了。” “哈依!”腾田智少将猛然低头道,“此战,皇军必胜!” ………… 武汉,华灯初上。 此时的武汉跟全国绝大多数大城市同样,正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 赵又廷击毙日军狙击之王池上俊雄的英雄事迹已经引了整个华人圈的轰动,广大华人华侨的抗战热情正在持续升温,各国各地,到处都是集会游行的学生,到处都是弹冠相庆的有识之士,到处都是奔走相告的贩夫走卒。 宝山旅真的很英勇,很顽强,很能打! 当全体华人都盼望着宝山旅能够在徐州再战再捷,再创辉煌时,却没有人想到,宝山旅正面临着空前的危急!蒋委员长已经铁了心要拿宝山旅换取两亿美援,日军也铁了心要全歼宝山旅以雪前耻,宝山旅----真的已经危在旦夕了! ………… 第166章 分头突围 徐州,宝山旅旅部。 全旅所有营长以上主官差不多全部到齐了。 前文说过,后来调拨的两个补充团是没有军官编制的,因此宝山旅的建制仍然只有三个步兵团外加刺刀营、敢死营、独立营、警卫营、炮兵营以及刚刚组建的骑兵营,此外就是卫生队、通讯队、特务队还有野战医院了。 敢死营、警卫营正在皇藏峪一带打游击,李青龙和花翰林自然不可能赶回来。 三个团长、十三个营长还有柳忻、赵欣怡两个少校队长,再加上岳维汉和刘毅,整个地下指挥部里站了二十个人,立刻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岳维汉目光灼灼地从众人脸上掠过,沉声道:“弟兄们,刚刚接到长官部命令,武汉会战已经基本部署完成,我们宝山旅迟滞日军的任务已经完成,徐州已经没必要坚守了,明天凌晨,我们就要突围了!” “啥,突围!?” “这就完!了?” “旅座,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几个团长和十几个营长顿时鼓噪起来,一个个眼眶通红。 宝山旅守徐州九天,总共阵亡了九千余人,其中虽有不少新兵和从别的地方军队调拨过来的补充兵,可原宝山旅的老兵也死了至少千余,死了这么多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又岂能与小鬼子善罢干休?宝山旅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这是命令!”岳维汉杀气腾腾地道,“必须执行!” “旅座!”池成峰梗着脖子道,“阵亡弟兄的仇还报不报了?” “仇当然报!”刘毅接过话茬道,“正因为要替阵亡弟兄报仇,所以必须突围,否则大家全都跟小鬼子拼光了,痛快固然是痛快了,可也没人给大伙报仇了。” “参谋长说的对。”岳维汉冷冷地道,“要想报仇,就必须突围,就必须活下去!” 岳维汉又狼一样从十几位团长、营长还有队长脸上扫过,道:“我还告诉你们,有些仗我们必须跟小鬼子血拼到底,可有些仗却没必要跟小鬼子拼命,该拼而拼,那叫英勇,死了那叫壮烈,不该拼而非要拼,那叫蛮干,死了那叫蠢猪!” 池成峰的脑袋顿时耷拉了下来,十几个营长也不敢再叫嚣了。 岳维汉这才轻哼了声,道:“现在,由参谋长布置作战任务。” 刘毅点点头,将十五个密封好的信封在桌上摊开,道:“此次突围,将以营为单位分头突围,三位团长则只能带各自的警卫连突围,炮营由于辎重较多,特务队和通讯队又以女兵为主,因此将与旅部及骑兵营一起突围。” 当下曹兴龙、池成峰还陆秀峰还有十一位步兵营长都上前拿走了一个信封。 等各位团长、营长都拿走了信封存,岳维汉才将剩下的那个信封捡了起来。 “大家先不要急着拆封。”见有人要拆开信封,刘毅急阻止道,“我申明一点,各营各连的行军线路还有集结地点都是不一样的,在分兵前,谁也不准擅自拆封,更不准私下打听别人的行军线路以及集结地点,违令者----格杀勿论!” 三个团长和十几个营长顿时神情凛然,不过他们也都是战场老油子了,自然知道参谋长这么做是出于安全上的考虑,因为分兵后将会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一旦军中出了败类将各营各连的集结地泄1ou给日军知晓,整个宝山旅可就危险了,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毕竟是存在的。 “再宣布两条纪律!”刘毅又道,“第一条:中国人不杀中国人,分兵后若是遇上**八路军或者游击队,或者是各地的会道门武装,甚至是土匪,但凡是愿意抗日打鬼子的,就是我们的友军,就是中国的国防力量,绝对不能够自相残杀!” 池成峰蹙眉道:“参座,那要是他们先动手呢?” “自卫当然是必须的!”刘毅皱眉道,“但是尺度要把握好,绝对不能出人命!” “他姥姥,那他们要是不抗日呢?”池成峰道,“甚至还帮着小鬼子干坏事呢?” “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打!”刘毅冷森森地道,“对于这种数典望祖、认贼作父的畜生,要坚决消灭,绝不姑息!当然,在杀人前你们最好先审清楚,对于恶或者两手沾满国人鲜血的刽子手,杀无赦,但对于屈从的无辜,最好还是放他们一条生路。” “第二条,此次分兵之后不准公开使用宝山旅的番号。”刘毅回了看了岳维汉一眼,阴森森地道,“至于使用什么番号或者什么身份,你们自己看着办,中央军也好,东北军也罢,甚至是会道门武装,土匪旗号也行,就是不能打宝山旅的旗号。” 几个团长和十几个营长顿时面面相觑,这他娘的算咋回事? 刘毅却根本不管众人的反应,厉声喝问道:“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三个团长和十几个营长猛然挺直胸膛,大声回应。 刘毅又转身望向岳维汉,岳维汉这才上前两步,冷森森地说道:“该说的参谋长差不多都已经说了,我就不再多说废话了,此次分兵之后,你们就是各自部队的司令官了,老子可管不着你们了,但你们可得给老子记住喽!” 说此一顿,岳维汉环视众人一圈,杀气腾腾地道:“老子就说一条,你们他娘的可别把部队给带垮了,更不准吃亏!不但不准吃亏,还得挣回好处来,野炮山炮步炮迫击炮,来者不拒;九二式歪把子三八大盖,多多益善;要是把一个连带成了团,老子就给你干团长,可你要是把一个营带成了一个班……” 底下池成峰小声嘀咕道:“大不了干班长呗。” “放屁!”岳维汉怒吼道,“干班长?想得美!你小子真要把一个营带成了一个班,老子非毙了你***。” 池成峰顿时不敢再吭声了。 岳维汉又道:“总之,各营连归建后老子要检查你们的作业,完成得好的,有晋升,还有赏,完成得不好,哼哼,你们都懂的。” 几个团长和十几个营长顿时噤若寒蝉。 “行了,都回去吧。”岳维汉大手一挥,道,“让弟兄们抓紧时间休息,明天凌晨零点准时出!” 几个团长和十几个营长顿时作鸟兽散。 骑兵营长刘奉生还有炮兵营长牛大根却留了下来,按照计划,炮兵营还有骑兵营将随同旅部一起突围,宝山旅旅部其实没多少人,也就是通讯队还有卫生队三十几号女兵,原本还有几个作战参谋,可在上次日军炮击时被活埋了。 但是,旅部人再少,加上骑兵营和炮兵营,目标就大了! 骑兵营辖有三个骑兵连以及一个步兵连,足有两百多骑兵以及百余步兵,炮营现在虽然只有一个九二步炮连和一个迫击炮连,人员编制却也有将近两百人,两个营相加旅部非战斗人员,就有将近六百人,差不多也是一个步兵营的规模。 但是马匹的目标远比人要大,因此突围时更容易吸引鬼子的注意。 这倒不是岳维汉欠考虑,事实上岳维汉是故意要刘毅这样安排的,其目的无非是想吸引更多到鬼子兵,给其余各部减轻压力。 唯一的好消息是,刘奉生的骑兵营虽然刚刚组建,可抽调的全都是各团各营会骑术的老兵,不少还是战斗骨干甚至基层军官,大名鼎鼎的狙击英雄赵又廷也被抽调了,虽然骑兵营的两百多匹战马未经训练,可既便没有马,骑兵营也仍然是一支铁打的部队。 牛大根的炮营也不是纯粹的炮兵,拿起步枪他们其实就是加强版步兵连! ………… 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五月十九日,凌晨零时。 伴随着两红色信号弹的升空,原本龟缩城内的宝山旅突然向城外的日军动了规模空前的反击,徐州城外的日军第第124联队虽早有准备,无奈苦战半小时后还是被宝山旅突破了防线,宝山旅顺利突围。 日军第116联队联队长片冈角次中佐一边收拢残部尾随追击,一边紧急电告第第第三军司令部,当第三军参谋长腾田智少将匆匆走进冈部中将办公室时,已经是凌点四十分了。 “将军阁下,宝山旅已经突围了!”腾田智少将道。 “哟西,我们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没有生。”冈部中将不由得长长地舒了口气。 事实上,冈部中将还有畑俊六大将都很担心,担心宝山旅真的会狗急踏墙炸开黄河,黄河一旦决堤,威胁的将不仅仅只是徐州外围的第三军,更会威胁到整个武汉会战计划,正因为此,日军才会主动从徐州撤围,留给宝山旅突围的机会。 当然,机会是给宝山旅留下了,但他们能不能突得出去,那就两说了! 畑俊六大将和冈部中将虽然不愿意武汉会战的计划中途废止,却也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宝山旅突围而去,不管怎么说,宝山旅都是帝国和皇军的心腹大患,石原阁下甚至还亲自下达了具体的作战指令,要求华中方面军务必生擒岳维汉。 ………… 第167章 必须承担的责任 夜黑如墨,曹兴龙正带着1团警卫连沿着陇海铁路向西急进。 徐州突围后,宝山旅就分兵了,宝山旅1团下属的三个步兵营全部独立行动,团副黄宝成随1营行动,团长曹兴龙则随警卫连行动,根据参谋部提供的地图,警卫连的行军路线是沿陇海线向西直至开封,再北渡黄河到达冀南肥乡归建。 当然,参谋部只给了大概的线路,具本线路还要根据战情而定。 时间也比较充足,只要能在八月底之前赶到肥乡归建,任务就算完成。 正行军时,警卫连长曾老六忽然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道:“团座,小鬼子追上来了!” 曹兴龙顿步回头,杀气腾腾地道:“多少兵力?” 曾老六喘了口气,语气急促地道:“两个半小队,六辆边三轮,六挺歪把子,两具掷弹筒,没有重机枪和迫击炮。” 霎时间,曹兴龙嘴角就绽起了一丝冰冷的杀机。 小鬼子真是活腻歪了,两个半小队的步兵就敢夜间追击他的警卫连? 论单兵素质,宝山旅跟日军十七个常设师团差不多旗鼓相当;论重火力,宝山旅却是拍马也赶不上日军;可要是论轻火力,宝山旅相比日军却是毫不逊色,捷克式、马克沁的性能还有火力密布甚至还要胜过日军。 就拿曹兴龙的警卫连来说吧,兵力18o人,与日军一个步兵中队基本相当。 日军一个步兵中队辖三个步兵小队,拥有六挺歪把子,三具掷弹筒,没有重机枪,也没有步兵炮或者迫击炮,在日军战斗序列中,只有步兵大队配备炮兵中队以及重机枪中队,独立支队或者师团才配备炮兵联队,方面军才配备重炮旅团。 曹兴龙的警卫连辖三个步兵排以及一个重机枪排,拥有六挺捷克式,两挺马克沁,外加三具掷弹筒,论性能,捷克式是要优于歪把子的,马克沁重机枪的射程以及射更不是歪把子所能比拟的,当然**的仿制掷弹筒在性能上要比日军逊色不少。 因此,在火力配置上,曹兴龙的警卫连是要远远优于日军一个步兵中队的。 如果日军没有坦克、炮兵以及航空兵协同作战,以警卫连的战斗力以及火力,再加上又是夜间作战,要歼灭日军一个步兵中队,可谓易如反掌! 警卫连长曾老六喘息着问道:“团座,打还是不打?” “打!当然得打,而且还要干脆俐落,在最短的时间内全歼这群小鬼子,要不然他们就会将鬼子的摩步大队给引来,那时候麻烦就大了!”曹兴龙冷然下令道,“一排布置雷场,二排、三排布置口袋阵,重机枪排加紧构筑火力点,准备伏击!” “是!”警卫连长曾老六和四个排长轰然应诺,旋即领命去了。 ………… 徐州通往枣庄的公路上,李玉龙的刺刀营正在急行军。 刺刀营坚守徐州火车站长达八天,全营伤亡过半,当岳维汉派兵将之接应回城时,全营自营长李玉龙以下,已经只剩两百零八人了,现在虽说恢复了六百余人的人员编制,但兵员素质比起原来却是略有下降。 “营座,鬼子的摩步大队追上来了!”警卫排长郑宝光追上李玉龙道。 郑宝光已经伤愈归队了,那天为了救叶孝先腹部受创,伤势看着挺吓人,其实却并不太严重,伤口缝合后将养了七天,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除了腹部多了两道疤,跟以前基本没啥两样了。 “老子看见了。”李玉龙没好气地道。 李玉龙的确已经看见了,后面公路上长长一队车灯,少说也有十几辆大卡车,按每辆卡车运兵三十人计算,差不多就是半个步兵大队了,何况队列中间还有好几辆装甲汽车,这些铁王八可不好对付,一辆铁王八的火力就快赶上一个重机枪中队了! “营座,我们抄小路吧。”警卫排副叶孝先焦急地道,“再沿着公路行军,小鬼子的摩步大队迟早会追上我们,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你小子懂个屁!”李玉龙冷然道,“抄小路抄小路,那是爷们该干的事情吗?” 警卫排长邓宝光也训斥叶孝先道:“叶排副,咱们刺刀营可是宝山旅的铁拳头,是硬骨头!所以我们不能只想着自己突围,我们得为别的营团分担压力,我们这边吸引住鬼子的摩步大队,他们就不能去追旅座他们了,懂吗?” “营座,我懂了!”叶孝先猛然立正,肃然道,“有些责任是我们必须承担的!” 李玉龙拍了拍叶孝先的肩膀,旋即猛然下令道:“传我命令,各连加紧构筑工事,布置雷场,干死这些***东洋鬼子!” “是!”各连连长轰然回应,旋即领命去了。 ………… 岳维汉、刘毅亲率骑兵营、炮兵营以及旅部直属队正沿运河东岸向济宁方向急进。 自古以来,京杭运河就是贯通中国南北的战略交通线,直到津浦铁路开通之后,京杭运河的战略地位才略有下降,但也仅仅只是略有下降而已,因此,沿着运河向北转移是非常危险的,很容易被日军调集重兵围歼于运河沿岸。 岳维汉之所以铤而走险选择运河这条线路,主要有两个目的。 其一当然是为了将日军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掩护其余各部顺利突围。 其二却是奔着漕帮而来的,漕帮禀承运河而生,只不过现在已经演变成了另外一个帮会组织,这个组织就是大名鼎鼎的“青帮”,在上海滩叱咤风云的大佬黄金荣、张啸林就是青帮通字辈的弟子,而名声更响的杜月笙则是悟字辈弟子。 现存的青帮弟子,大多以“大”“通”“悟”“觉”字辈为主。 岳维汉心里很清楚,既便一切都如他所愿,宝山旅最终真的光复了整个冀南,也绝对无法久守,因为无论武汉会战是胜是败,日军最终都会放弃正面进攻,转而开始对占领区进行大规模的治安肃正战,而国民政府既便打赢了武汉会战,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转入反攻,这是由中日两国的综合国力以及重工业基础所决定的。 二战期间,苏联之所以能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之后迅转入反攻,是因为苏联拥有完整并且庞大的重工业体系,其综合国力更是当世第二,所以才有能力迅转入反攻,而国民政府国力疲弱,重工业更是为零,拿什么反攻? 因此,无论武汉会战最终结果如何,宝山旅都不可能久守冀南! 宝山旅毕竟只有一个旅的兵力,而且还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再能打也不可能跟日军华北方面军所辖的三十余万精锐正面交锋,当然,岳维汉也从未幻想要守住冀南,他想的是转进太行山,利用山地之险创建一块坚固的抗日根据地。 一旦宝山旅真的进了山,那么与外界的走私通道就将变得极其重要! 可以预见,弃守徐州之后,蒋员委长与岳维汉将会彻底反目,往后再想从国民政府那里领取军饷还有军需物资,基本上是没有可能了,**那边更是穷得叮当响,很快就要被迫搞生产自救运动了,所以那边更加指望不上。 到时候,宝山旅就只能自筹粮饷还有军需物资了。 所以,岳维汉才想要顺道会会青帮,尤其是山东、河北地界的青帮弟子,如果能够跟两省青帮弟子搞好关系,将来宝山旅就有可能建立一条太行山直通上海的走私通道,到时候大量的援华物资以及军火就能通过这条走私通道源源不断地输入太行山。 “旅座,小鬼子怎么还不见动静?”刘毅策马追上岳维汉,问道。 上次刘奉生搞回来的马匹可是足有八百多匹,三百匹驮马给了炮营和直属队驮装备,刘奉生又从其中挑出两百四十匹好马组建了三个骑兵连,剩下的两百多马匹却分给了各团以及各营主官当坐骑,基本上连长以上军官都能够分到一匹。 当然,这些坐骑各团各营主官都很少有机会骑,基本上都归伤病员了。 岳维汉勒马止步,抬头望了眼黑漆漆的夜空,说道:“现在越是风平浪静,待会到来的风暴就会越的强烈!我们这么大的目标,绝对不可能瞒过鬼子的眼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后面跟的应该是鬼子的某支特战队。” 刘铁柱闻声顿时策马上前,道:“旅座,我带人去干掉他们!” 早在突围前夜,岳维汉就已经命令分头行动的各特战小队在指定地点集结待命,这会各特战小队也已经跟岳维汉他们汇合了,在将来很可能长达三个月的长途转战中,岳维汉要想有所建树,可离不开特战大队这支精锐。 “不。”岳维汉冷然举手道,“没那个必要。” 的确没那个必要,先不说刘铁柱的特战大队能否全歼后面追踪的日军特战队,就算能够全歼对手,特战大队自身也难免会有伤亡,岳维汉可不希望特战大队有什么闪失,更何况,岳维汉原本就不想隐藏自己的行踪。 作为宝山旅的旅长,有些责任是岳维汉必须担当的! 第168章 鲁南游击队 安徽宿州,日军司令部。 第三军参谋长腾田智少将神情凝重地走进了冈部中将的办公室。 刚刚得到消息,宝山旅的突围部队居然分成了十五支,攻势也是异乎寻常的犀利,再加上又是夜间作战,给皇军的围堵部队造成了极大的困难,仓促组建的两支独立摩步大队以及四个独立骑兵联队虽然已经竭尽全力,战果却不大。 腾田智少将必须得承认,他还是低估了宝山旅的战斗力。 尤其是低估了宝山旅的凝聚力,在腾田智少将看来,宝山旅能分成四到五支部队分头突围就已经是极限了,毕竟宝山旅是在战败的情形下突围的,这时候就相当考验一支部队的凝聚力,如果凝聚力不够,部队撒出去后再想收回来就难了。 可岳维汉却一下子将宝山旅打散,分成了十五个部份。 正在查阅文件的冈部中将抬头见是腾田智,道:“腾田君?” 腾田智少将猛然收脚立正道:“将军,独立第第第4骑兵联队均现了突围的宝山旅残部,经短暂激烈之交战,宝山旅各突围部队在付出惨重伤亡之后,皆已成功突围而去。” 冈部中将皱眉道:“一支也没有截下?” “哈依。”腾田智少将猛然低头,不无愧疚地道,“宝山旅的残部相当顽强,据前线各部回报,敌军被追穷急时,经常会留下一支小部队殊死抵抗,直至全部战死,等到皇军解决阻击部队时,敌军主力则早已经跑远了。” “八嘎。”冈部中将怒道,“那么总共又歼灭了多少中**队?” 腾田智少将道:“粗略统计,此次围堵作战大约歼灭了两千人!” “只歼灭了两千人?”冈部中将不无恼怒地道,“岳维汉有没有找到?” “还没有确切的消息。”腾田智少将摇了摇头,旋即又道,“不过直属特战大队刚刚回急电,他们在运河东岸现了可疑目标,目标拥有四五百骑的马队,驮载着不少器械,很可能就是宝山旅的旅部以及各直属部队。” “运河东岸?”冈部中将的眉头顿时蹙紧了。 “哈依。”腾田智少将猛然低头道,“目标很可能要进入微山湖。” “微山湖?”冈部中将越皱眉道,“湖区的治安似乎不太好?” “哈依。”腾田智少将猛然低头道,“微山湖区的治安的确不太好,湖中有湖匪,山上有土匪,稍大点的村庄镇甸都有独立的会道门武装,最近半个多月,甚至还出现了**领导的游击队,局面可谓相当混乱。” 冈部中将皱眉凝思片刻后道:“有没有可能在进入湖区之前截住他们?” “将军,已经不可能了。”腾田智少将不无遗憾地道,“徐州距离微山湖太近了。” 冈部中将道:“腾田君,如果让岳维汉和宝山旅的旅部逃进了微山湖区,再想找到并且歼灭他们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腾田智少将道:“将军,我已经命令独立第第第第第第18师团拉网式扫荡沿湖地区,支那人跑不了。” “哟西。”冈部中将欣然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腾田智少将忽然又道:“将军,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冈部中将淡然道:“腾田君,有什么话尽管说,不必吞吞吐吐的。” 腾田智少将道:“将军,我们第三军的作战任务是夺取徐州为武汉会战扫清障碍,现在徐州已经拿下,宝山旅主力也已经被击溃,至于清剿宝山旅残部的任务,似乎是属于治安肃正战的范畴了,那应该是第二军的作战任务。” “哟西。”冈部中将的眸子霎时就亮了起来。 ………… 抱犊崮,素有天下第一崮美称。 抱犊崮山区位于枣庄西北二十公里外,群峰耸立,林木茂密。 鲁南会战时,唐恩伯的中央军二十兵团潜伏在抱犊崮山区整整两个月,日军的航空侦察机愣是没有现任何的蛛丝马迹,直到日军第五、第十师团主力完全进入伏击圈,第二十兵团才奇兵突击,一下截断了日军两大师团的退路。 徐州会战失利之后,国民政府在山东的统治垮台,日军虽然名义上占领了山东全境,却只控制了几个大城市以及主要交通线而已,广大乡村却根本无暇顾及,至于孙连仲集团,现在正在沂山、蒙山休整,其势力还远不足以延伸到抱犊崮以及微山湖区来。 因此,山东全省的广大乡村以及大部份镇甸都处于一种无政府的状态。 历史上曾经有人专门做过统计,抗战时期活动在山东省境内的会道门以及土匪武装总兵力高达三百万人! 由此不难想象,当时的山东有多乱! 不过,此时的抱犊崮山区却已经被**的武装所占据了。 大约一个半月以前,八路军115师685团一部约八百人越过华北平原来到了鲁南,旋收编了一股土匪,在抱犊崮山区落了脚,然后依靠打击会道门武装以及收编土匪武装,以八路军685团为基干的游击队迅展到了三千余人。 黄龙洞,八路军鲁南游击支队司令部所在地。 司令彭明治急匆匆地走进作战室,向政委吴法宪道:“老吴,刚刚得到消息,湖东地区突然出现了大量的鬼子机械化部队以及骑兵部队,你说会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 吴法宪却摆了摆手,道:“老彭,你先看看这个,总部长刚刚转来的急电。” 彭明治伸手接过电报匆匆看完,愕然道:“宝山旅从徐州突围了?敢情小鬼子这么大动静是冲着宝山旅去的?”论名声,宝山旅现在绝对是家喻户晓,作为八路军的中高级指挥员,彭明治和吴法宪又岂能不知道? “对。”吴法宪道,“总部长指示我们,一定要以全民族的抗日大局为重,尽可能地配合宝山旅打退日军的此次围剿。” “没说的,这一仗得打!”彭明治大手一挥,道,“宝山旅虽说是国民党的部队,却是一支真正抗日的部队,四行仓库、江浦之战就不说了,单说这次守徐州,宝山旅就真正打出了中**人的威风,打出了中**人的气节,咱老彭佩服!” 说此一顿,吴法宪又道:“不过老吴,怎么跟宝山旅配合啊?” 吴法宪微微一笑,道:“新来的湖西地委书记杨绍成你认识吗?” “杨绍成?”彭明治道,“听说过,他不是驻沪办事处主任么?” “对,就是他。”吴法宪道,“四行仓库保卫战,岳维汉还是宝山营营长时,就跟杨书记认识了,两人关系还挺不错,这次就由杨书记负责跟宝山旅联络。” ………… 天快亮的时候,岳维汉所部已经进至凤凰山下一个名叫“屯里”的小村。 从凤凰山再往北数里,就是烟波浩淼、水道如网的微山湖了,不过岳维汉所部却不能再往前走了,因为天就快亮了,只等天亮,日军的侦察机肯定就会飞临微山湖上空侦察,要是被日军侦察机现行踪,那可就不好玩了。 旅部直属队和炮兵营就驻扎在屯里村,骑兵营却以连为单位,分别驻扎到了附近的三个小村子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骑兵营可不光只有人,还有战马,这战马可不比驮马,得吃细料,一个小小的屯田村可弄不到这么多细料。 在山东,**的群众基础就没法跟淞沪地区比了。 在淞沪地区,只要有**进村,大户人家基本上都会邀请**住到自己家,老百姓再穷也多多少少会拿出点粮食,甚至还会宰杀牛羊鸡羊来犒劳**将士,但在山东,**就不那么受老百姓待见了,宝山旅也不行。 宝山旅名气虽大,可这里是乡下,又是沦陷区,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 当然,最主要的是**败退后,山东百姓被五花八门的会道门武装还有土匪祸害惨了,会道门武装还有土匪对山东百姓的祸害甚至要远远甚于鬼子,各村各镇基本上都是家无余粮,自己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又哪里还有余粮来犒劳**? 炮兵营长牛大根见村里各家各户全都关门落锁,天光大亮了居然也不开门,不由就有些恼了,当时就想带着人窜进村子里去抢敲门,却被岳维汉阻止了,老百姓也不容易,再说这么小的村子也驻不了这么多兵,还是在村外草甸林子里将就将就算了。 安顿好部队,岳维汉又将刘毅叫到跟前,道:“参谋长,今天天黑之前小鬼子估计是找不到这里,可我们对这一带也不熟,要是没有熟人领路可不行,所以我想带又廷和柱子他们去附近镇上转转,看能不能跟迟殿文联系上。” 迟殿文是山东青帮“安清道义会”的通字辈弟子。 鲁南会战时,迟殿文曾经组织帮中弟子帮助**运输过给养物资,也从战场上捡了不少武器,据说现在已经扯起了一支数百人的武装,在运河两岸很是有些影响力,也颇受他的师傅,山东青帮大佬钱宝享的器重,岳维汉要想建立太行山直达上海的走私通道,这个迟殿文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 第169章 巨大影响 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五月十九日上午十时,刚刚从徐州前线返回南京的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迫不及待地在司令部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向与会的各国记者公然宣称歼灭了宝山旅主力,岳维汉仅率少量残部窜入微山湖区。 消息一出,举世哗然,已经明显倾向日本的德国记者更是在报纸上连连刊文,赞誉日军取得空前胜利,中**队则遭受重大挫折,中国之抗战局势堪忧云云,一时间,举国民众以及大量不明真相的华人华侨尽皆心急如焚。 更加让国人感到不安的是,赵欣怡的战地日记也突然中断了。 这似乎从侧面验证了日本人的叫嚣,难道宝山旅真的出事了? ………… 武汉行营,蒋委员长官邸。 蒋委员长正背负双手在书房里神情焦躁地来回踱步。 此时此刻,不仅举国民众以及广大华人华侨如堕云里雾里,事实上连蒋委员长以及**高层的大员们也都不知道徐州究竟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宝山旅现在究竟是突围了,还是真的像日军所宣称的那样被基本全歼了。 从昨晚十点开始,宝山旅的电台就始终处于静默状态。 急促的脚步声中,总参谋长何上将,第五战区总司令长官李上将还有副总参谋长白上将鱼贯而入,走在最前面的何上将不无焦虑地道:“委座,直至五分钟前,宝山旅的电台都始终处于静默状态,一直都联系不上。” 蒋委员长顿步回头,神情阴沉地问白副总长道:“健生,你怎么看?” 白副总长道:“委座,情形已经非常明显了,此前岳维汉连数道急电请求炸开黄河大堤,只不过是为了迷惑日军,迫使日军主力从徐州撤围,以便给宝山旅留下空隙而已,现在看来岳维汉的目的已经达成,宝山旅也肯定已经从徐州突围了。” 蒋委员长阴森森地道:“你是说,日军布的消息是真的?” 白副总长摇了摇头道:“宝山旅已经从徐州突围肯定是真的,至于是否像日军所宣称的那样,宝山旅已经基本被歼,岳维汉仅率少量残部转进微山湖区那就未必,至于宝山旅现在究竟情形如何,那就只能等岳维汉自己与我们联络了。” 何上将不无担忧地道:“委座,现在国际上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我更担心全国民众还有广大华人侨侨知道消息后的反应,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恐怕会极大地挫伤全**民的抗战决心和士气,也很可能会危及整个抗战局面。” “还不止于此。”蒋委员长怒冲冲地道,“外交部刚刚接到美国大使馆的外交照会,原定今天下午讨论的对华经援议案被再次搁置了,宝山旅这次不顾名族大义,擅自从徐州突围已经给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抗战造成了极大的损害,岳维汉必须对此负责!” 旁边的李上将忽然撇了撇嘴,据他所知,美国人之所以搁置对华经援议案可不是因为宝山旅的缘故,而是因为国民政府在许多细节上迟迟无法与美国政府达成一致,说白了,美国政府希望这笔钱能够用来购买美国货,而国民政府却想用这笔钱购买德国货。 何上将道:“委座,要不要召开记者会澄清一下舆论?以挽回不利影响?” “澄清?怎么澄清?”蒋委员长冷冷地道,“宝山旅存亡不知,岳维汉生死不明,这事怎么澄清?你怎么向国人澄清?” 何上将满脸苦涩,这事还真不好澄清,除非宝山旅有了确切的消息! 否则,这边你刚刚布消息说宝山旅已经成功突围,那边却突然抓住了岳维汉,那可真是闹出天大的笑话了,整个国民政府的脸也该丢尽了。 李上将忽然建议道:“委座,我看不妨在各大媒体上公开承认宝山旅已经遭受重创,不过主力犹存,正在山东坚持游击作战,并号召沦陷区的军民向宝山旅学习,坚持抗战,这样的话或许还能化被动为主动,赢得先机!” 蒋委员长顿时神情微动,向何上将道:“敬之,就按德邻说的办。” “是。”何上将啪地立正道,“卑职这就去安排召开新闻布会。” ………… 当天下午,何上将就在军政部的新闻布大厅里召开了新闻布会。 在新闻布会上,何上将大致介绍了徐州保卫战的始末,并宣称宝山旅已经成功地完成了任务,并已奉命向鲁中山区突围,在突围途中虽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但主力犹存,现在正在鲁西南山区坚持抗战云云。 消息一出,全国民众心中的焦虑顿时烟消云散。 日本方面虽然满心希望通过宝山旅事件极大地打击中**民的军心士气,可惜事与愿违,中国方面反应迅,反而利用这个契机号召广大沦陷区的军民向宝山旅学习,奋起反抗侵略者的敌后斗争,日本侵略者真可谓是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 ………… 微山湖畔,青山泉镇。 此时的岳维汉并不知道宝山旅的突围已经给整个抗战形势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中日两国政府甚至还因此打起了宣传战,一贯不太注重宣传的国民政府这次却破天荒地动用了全部媒体资源,最终在这场宣传战中略胜日本政府一筹。 此时的岳维汉,正为了跳出日军的包围圈而奔波。 青山泉是鲁西南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在津浦铁路建成通车之前,这里甚至只是个三五户人家的小村庄而已,直到津浦铁路通车之后,这里由于邻近徐州,渐渐的就成了南北货物的集散地,渐渐的就热闹了起来。 岳维汉带着赵又廷、楚中天还有刘铁柱,一行四人妆扮成青帮弟子大摇大摆地进了青山镇,镇口哨卡的伪军拦下他们想索要过路费,结果被赵又廷不由分说抽了两巴掌,又说了一通道上的黑话,那伪军班长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立马放行。 等岳维汉一行四人走过去老远了,旁边背着老套筒的伪军士兵才小声问道:“班长,这都什么人啊?这么横!” “他们是安清道义会的人。”伪军班长凛然道。 “安清道义会?”伪军士兵顿时也凛然噤声了。 在山东地面,再消息闭塞的庄稼汉也绝对听说过刚刚成立不久的安清道义会,所谓的安清道义会名义上是青帮的分会组织,其实就是协助日军治理山东的汉奸帮会组织,安清道义会的会长钱宝享现在就兼着济南维持会长呢。 前面街上,刘铁柱好奇地问赵又廷道:“又廷,你刚才乱七八糟的都说了些啥?瞧把那俩狗子给吓的,屁都快让你给吓出来了。” “没啥。”赵又廷淡然道,“就跟他们说了几句行话。” “你们青帮的行话?”刘铁柱咋舌道,“青帮在山东的势力就这么大?” 赵又廷的神情顿时变得无比尴尬,山东青帮有大佬做了汉奸维持会长,而且还是爷爷辈的钱宝享,你让他怎么好意思说?正好前面出现了一间水煎包子铺,铺子里面街坐着个墩实的年轻汉子,赵又廷赶紧向岳维汉道:“老板,有门。” 岳维汉轻轻一颔,赵又廷便弯腰走进了水煎包子铺。 铺子里坐着的墩实汉子见有人进来,便端起茶壶往面前两口茶碗里先倒满了,然后双手端起其中一碗,再向赵又廷伸出了右手三指,这手势可是有讲究的,意思是请帮中的三老四少们喝茶,如果来者也是帮中子弟,自然会明白这个手势。 赵又廷大步上前,端起另一只茶碗一饮而尽。 墩实汉子放下茶碗,问道:“朋友从哪里来?” 赵又廷抹了抹嘴,淡然道:“从坑州来。” 墩实汉子又道:“到哪去?” 赵又廷回答道:“到五台去。” 墩实汉子又道:“老大贵姓?” 赵又廷回答道:“在家从父姓,出门改姓潘。” 墩实汉子又道:“西北乾坤一块云,一朵莲花开满盆。” 赵又廷回答道:“上打君,下打民,不打安清一家人。” 这下切口就全对上了,因为青帮前身就是安清帮,创始人姓潘,清末民初安清帮大举进入上海滩,才改称为青帮,当下两人叙过辈份,那墩实汉子姓张名清,却是悟字辈弟子,而且还是迟殿文的亲传弟子,论辈份还是赵又廷的师叔。 张清又将赵又廷、岳维汉四人请到了自己的居处。 通过张清,岳维汉才知道迟殿文现在已经正式投靠了日本人,他的武装也成了维持运河济宁段以及微山湖水面秩序的水上警备队,对此岳维汉却是不以为意,因为他知道这个迟殿文绝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汉奸。 历史上,迟殿文甚至还加入过**领导的微山湖游击支队,**还给了个“金济鱼挺进支队”的番号,在八年抗战期间,金济鱼挺进支队向微山湖游击队提供了大量情报,援助了大量物资,也救了不少抗日志士以及干部,对抗战那是有大功的。 第170章 雁山狐 当岳维汉四人离开青山泉镇时,夕阳已经搁山岗了。 这次青山泉镇之行虽说没见着迟殿文本人,却总算与安清道义会联系上了。 出青山泉镇向西不远就是鸡鸣山,岳维汉他们刚刚走到山脚下,对面山梁后面就传来了隐隐的引擎轰鸣声。 刘铁柱迅趴到地上,侧耳聆听片刻后道:“边三轮!” “准备战斗!”岳维汉反手拔出净面匣子,再一挥手,刘铁柱他们立刻向大路两侧散了开来,并且迅占据了有利位置,这四位可都是神枪手,而且都有一身好功夫,寻常小鬼子哪怕是一个小队,遇上他们也保管讨不到便宜。 不到片刻功夫,两辆边三轮就从对面山梁后面冒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十几名鬼子步兵以及大约一个排的汉奸伪军,这队鬼子兵应该就是驻扎在青山泉镇的驻军,看样子是下乡祸害百姓去了,因为那队伪军手里不是拎着鸡鸭,就是背着粮食袋子。 岳维汉一声忽哨,刘铁柱等人顿时全都打开了匣子炮的机头。 眼看着鬼子兵就要进入伏击圈了,岳维汉正要下令开火时,对面山梁后面突然又鬼魅般冒出了一群马贼,那群马贼只有九骑,脸上全都蒙着麻将面具,倏忽之间,九骑马贼一字摆开,从左至右分别是一饼至九饼。 鬼子和伪军明显没有觉身后马贼的接应。 这也难怪,边三轮巨大的轰鸣声还有伪军的脚步声掩盖了马贼的马蹄声。 只看这架势,岳维汉就知道这群马贼是来找鬼子伪军麻烦的,当下又向刘铁柱等人打了个手势,四人原本已经扬起的八支净面匣子顿时又收了回来。 马贼迫近三十米内时,落在后面的伪军终于还是觉了。 不等伪军做出反应,一字排开的九骑马贼就已经猛烈开火。 整整十八支净面匣子顷刻间就构织成了严密的交叉火力,一下就将前面的十几个鬼子兵摞倒在地,两辆边三轮也翻了车,车上一名日军少尉侥幸未死,翻身爬起就要拔刀时,一柄鱼叉掠空而至,一下就将他钉死在地。 四十几个伪军顿时噤若寒蝉,一个个全都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套着一饼头套的马贼策马上前,冷哼道:“还不给老子滚!?” 四十几个伪军顿时抱头鼠窜,抢来的鸡鸭粮食就不说了,甚至连扔在地上的步枪也顾不上捡了,一个个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那群马贼很快就打扫完了战场,旋即又策马扬长而去,从攻击开始到全身而退,总共耗时竟不过十分钟,套着一饼头套的马贼临走之前,甚至还向岳维汉他们藏身的方位投来了冷冰冰的一瞥。 不到片刻功夫,九骑马贼就隐入了对面山梁。 岳维汉长身而起,又将净面匣子cha回枪套,道:“这伙马贼枪法不错!” “的确不错。”刘铁柱也由衷地道,“九个人,十八枝枪,居然打得十几个小鬼子连开枪反击的机会都没有,换我们特战大队差不多也就是这水平。” “山东果然是卧虎藏龙啊。”岳维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随便一伙马贼居然都有这么好的装备,还有这么好的枪法,不简单,真是不简单哪!” 楚中天忽然说道:“旅座,要不我跟上去探探他们的底?” “不急。”岳维汉摇手道,“要想会他们,往后有的是机会。” 说罢,岳维汉又向刘铁柱等人道:“走,我们赶紧回驻地,参谋长他们该等急了。” 等岳维汉他们返回“屯里”村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刘毅早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见到岳维汉免不了又是一顿埋怨,旋即又道:“旅座,那边来人了。” “那边?”岳维汉被闹了个满头雾水,不知所云道,“哪边呀?” “**,八路军。”刘毅做了个八的手势,道,“据说还是你的老熟人。” “我的熟人?谁呀?”岳维汉不由得蹙紧了眉头,虽说他铁了心要投共,可到目前为止他跟**那边还真没什么纠葛,除了守四行仓库时,曾经跟八路军驻沪办事处主任杨绍成有过交往以外,就再不认识别的八路军干部了。 “岳将军,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话音方落,一把爽朗的笑声忽然从身后响起。 岳维汉闻声回头,只见一身青色长衫的杨绍成已经大步走了过来,边走边向岳维汉伸出右手,道:“岳将军,我可是一直记得你这个大英雄哟。” “杨主任!?”岳维汉惊异地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哦,我已经调任湖西地委,“怎么,岳将军不请我去你们宝山旅旅部坐坐?该不会怀疑我是小鬼子的间谍吧?” “杨书记真会开玩笑。”岳维汉当即肃手道,“请。” 说罢,岳维汉就领着杨绍成进了设在村口破观里的临时指挥部。 刘毅赶紧将楚中天叫到跟前,特别叮嘱道:“注意警戒,未经请示,任何人不得靠近指挥部,违令者格杀勿论!” 楚中天当即杀气腾腾地去了。 刘毅这才跟着进了临时指挥部,他之所以如此谨慎也是有所考虑的,虽说现在国共已经开始了第二次的合作,但双方归根到底还是敌人,因此私底下跟**接触可是大忌,这事能保密还是要尽量保密,尤其不能让通讯队的军统奸细知道。 临时指挥部里,杨绍成开门见山地向岳维汉表明了来意。 听说八路军游击队要主动配合宝山旅粉碎日军扫荡,刘毅不由得高看了对方几分,却忍不住问道:“杨先生,不知道贵部现在有多少人马?”刘毅心里还真有些瞧不上**领导的游击队,打打冷枪或者还行,跟小鬼子真刀真枪干那还是免了。 “怎么?”杨绍成似笑非笑地道,“刘参谋长担心我们没有帮助贵军的实力?” “杨先生别误会。”刘毅摇手道,“鄙人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贵部积攒这点家当不容易,可千万不要因为我们宝山旅把这点家当全搭进去……” 岳维汉赶紧以眼色制止刘毅,又向杨绍成道:“杨贵军的战术特点,有此担心也是难免的,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至于贵部的合作意愿,我岳某人是举双手欢迎,大家都是中国人,为什么不能联起手来打鬼子?” “好。”杨绍成当即将一纸信封递给了岳维汉,道,“岳将军,这是我们湖西地委的几个主要交通站,还有接头的联络暗号,贵部如果有重大行动可以及时联络我们,我们鲁南游击队一定从旁侧击,配合贵部行动。” “太好了。”岳维汉欣然接过信封,又道,“杨书记,跟你打听个事。” 岳维汉又将回来路上遇到马贼的事情说了遍,杨绍成当即道:“那是雁字军!” “雁字军!?”岳维汉点了点头,道,“这伙马贼人虽少,枪法却着实不赖。” “雁字军的人数可不少。”杨绍成摇了摇头,道,“少说也有数百人之众,不过确切有多少人,却是谁也说不清楚,因为这伙马贼是鲁西南地区最神秘也最难缠的马贼,甚至连他们的老巢在哪里也没人知道,只知道他们就在鲁西南活动。” “还有这事?”岳维汉摸了摸下巴,道,“有点意思。” “岳将军该不会是想收编他们吧?”杨绍成似笑非笑地道。 “怎么?”岳维汉微笑着反问道,“贵部也想收编雁字军?” 杨绍成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道:“不瞒岳将军,我们鲁南游击支队的确有意收编这支队伍,希望雁字军能够成为我们鲁南游击支队下属的独立大队,不过很遗憾,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没能如愿,甚至无法真正接触雁字军。” “既然是这样,那雁字军就仍然是待字闺中喽。”岳维汉微笑着道,“我宝山旅若是收编了雁字军,不算是夺人所爱吧?” “那是当然了。”杨绍成摆了摆手,淡然道,“宝山旅若真能收编了雁字军,那也是国人之幸,从此齐鲁大地又少了支土匪武装,却多了支抗日打鬼子的正规武装,我们**八路军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岂会有别的想法?” 说此一顿,杨绍成又道:“不过,宝山旅要想收编雁字军恐怕没那么容易,雁字军的领‘雁山狐’不仅枪**夫了得,为人更是诡诈如狐,对**还有着极深的成见,据说两年前韩复渠还曾经调动大军围剿过他,结的梁子不小。” “这个应该不是问题,我们是中央军,又不是山东军。”刘毅忽然道。 “恐怕雁山狐不会这么认为。”杨绍成说此一顿,又道,“好了岳将军,天色不早,我也差不多应该告辞了,今后你们宝山旅就要留在鲁西南跟我们鲁南游击队并肩作战了,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岳维汉当即伸手与杨绍成紧紧握在一起。 杨绍成显然是认为宝山旅也要在微山湖地区落脚了,岳维汉对此并没有做过多解释,倒不是他有意要欺骗杨绍成或者**,实在是冀南攻略太过重要,在时机没有成熟之前,他绝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谨慎永远都是必要的。 ………… 第171章 你闺女迟早就是我的 送走了杨绍成,刘毅向岳维汉道:“旅座,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岳维汉道:“你是不是想跟我说,最好不要与**八路军有什么往来?” “没错。”刘毅点了点头,道,“虽说国共两党现在正处于二次合作时期,可谁都知道**是蒋委员长的心腹大患,等打完了鬼子,双方终究还是要刀兵相见的,旅座这时候跟**八路军往来,难免遭到委座嫉恨哪。” “那你说怎么办?”岳维汉反问道,“日军为了剿灭我们,调集了两个摩步大队、四个骑兵联队以及至少两个步兵联队,后面肯定还有更多的鬼子会向鲁南扑来,就凭我们手中现有的这点兵力,怎么突围?突不出去又拿什么粉碎日军的扫荡?” 刘毅犹豫道:“可这事要是让蒋委员长知道了,该怎么解释?” “解释?”岳维汉哂然道,“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国共合作是既定方针,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是铁的原则,只要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别人爱怎么说爱怎么想由他们去,我们管不了,有这功闲功夫还不如上战场多杀几个鬼子。” “行了参谋长,你也别琢磨这事了。”岳维汉又道,“赶紧集合部队,转移吧。” 虽说现在日军的搜索队还没有找到屯里村附近,但为了防止被日军咬住尾巴,岳维汉所部必须每天转移。 ………… 济南,日军第二军司令部。 第二军司令官西尾寿造中将正在作战室里察看摸拟沙盘。 徐州会战结束之后,第二军就已经归建华北方面军,其作战任务主要是守备山东并负责扫荡鲁中山区的孙连仲集团,下辖军队除了第第第第1o旅团,总兵力约十万人。 十万人看起来似乎不少,可要守住齐鲁大地仍是捉襟见肘。 所属三个野战师团,第第1o8师团正在鲁中山区进攻孙连仲集团,第1o师团驻扎在济南,是总军的机动兵力,四个独立混成旅团则分别驻扎在莒县、惠民、雏县以及青岛,换句话说,真正守备山东的其实只有四个独立混成旅团。 四个旅团也就两万来人,要想守备整个山东显然不现实,事实上,日军也的确只控制了山东十几个大中城市以及津浦铁路、胶济铁路还有运河沿线的交通关卡以及要隘,根本就无暇顾及广大乡镇,这也是山东会道门武装还有土匪猖獗的主要原因。 第二军参谋长铃木率道少将疾步进了作战室,收脚立正道:“将军!” “铃木君,你来了?”西尾中将摆了摆手,道,“方面军司令部的电文看了吧?” “哈依。”铃木少将猛然低头,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大将刚刚来急电,根据华中方面军提供的最新战报,宝山旅已经从徐州突围,其中一支残部已经窜入微山湖地区,而且率领这支残部的很可能就是岳维汉本人。 微山湖地区是整个山东治安最混乱的地区,岳维汉更不是个善茬,要想在微山湖地区肃清宝山旅残部并逮住岳维汉可不容易,西尾中将虽然明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谁让守备山东的是他的第二军呢? 西尾中将道:“铃木君,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铃木少将道:“将军,我认为单凭第三军调拨过来的两个步兵联队、两个独立摩步大队以及四个独立骑兵联队是不足以剿灭窜入微山湖区的宝山旅残部的,既便有驻扎雏县的独立混成第1o旅团协同作战也很难达成任务。” “你的意思……”西尾中将皱眉道,“将第16师团调往鲁南?” “不。”铃木少将摇头道,“第16师团是总军的机动部队,不到十万火急关头,绝不能轻易调动,尤其是现在,鲁中山区对孙连仲集团的攻势作战尚未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前,第16师团更是不可轻举妄动。” 西尾中将惑然道:“那你的意思是……” 铃木少将沉声道:“以驻扎雏县的独立混成第1o旅团封锁微山湖以北区域,以驻扎莒县的独立混成第第11第124联队封锁微山湖以南区域,先将宝山旅残部困在微山湖沿岸地区!” 说此一顿,铃木少将又道:“然后再以两个独立摩步大队外加四个独立骑兵联队组成机动追剿队,一旦现敌军行踪则立即进剿,根据华中方面军所提供的战情通报,窜入微山湖地区的宝山旅残部不过五六百人,肃清他们应该不难。” “哟西。”西尾中将欣然道,“铃木君,此次扫荡就由你全权指挥。” “哈依。”铃木少将猛然低头道,“卑职绝不辜负将军阁下之期望。” ………… 微山湖南岸,屯里村。 由于**坚持1ou天扎营,并没有进村扰民,而且购买军粮以及草料也是按价给钱,并没有强买强卖,因此村里老百姓对**的态度终于还是有了明显的变化,就在岳维汉所部即将开拔时,村里的张大户却挑着一口刚刚宰杀好的肥猪送了过来。 “长官,你们要开拔?”看到**正在集结,张大户赶紧卸下担子。 岳维汉在刘毅、牛大根还有刘奉生的簇拥下迎了上来,道:“对,我们要开拔了,白天多有叼扰,还请乡亲们不要见怪啊。” “长官,这都晚上了你们还走?”张大户不解地道。 “这不也是没办法么?”岳维汉苦笑道,“大白天虽然路好走,可天上有鬼子飞机,我们不能公然行动,所以只能夜间行动了,而且小鬼子的搜索队正到处搜我们,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否则被小鬼子咬住就麻烦了。” “倒也是。”张大户点点头,忽又压低声音道,“长官,你们得小心赵四。” “赵四?”岳维汉皱了皱眉头,道,“老乡,赵四是谁?我们为什么得小心?” 张大户回头看了看身后,轻声说道:“这个赵四是我们屯里村的一个闲汉,也是远近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地痞无赖汉,平时就喜欢干个偷鸡摸狗的勾当,今天中午我就见他鬼鬼祟祟地出了村,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估计是上县城给鬼子报信去了。” “竟有这事?”岳维汉顿时警觉起来,刘毅也觉得事态严重。 这事可关乎五百多官兵的性命,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正说间,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汉子就背着手从村口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张大户顿时脸色微变,赶紧向岳维汉说道:“长官,这小子他就是赵四。” 岳维汉顿时向刘毅和刘铁柱使了个眼色,刘毅一声令下,刚刚集结起来的队伍立刻又呼喇喇地散了开来,并迅抢占了村口的有利位置,刘铁柱则迅隐入了村口夜色中,楚中天却急步抢上前来,一把就将赵四摁倒在地。 “哎哎哎,干吗,你们要干吗?”年轻汉子连连呼喝道,“当兵就了不起了,当兵就能欺负人了?我告诉你们,我赵四可不是好惹的,不信你们出去打听打听,这十里八乡说起我赵四,谁他娘的敢不竖大拇指?” 岳维汉冷然道:“白天你干吗去了?” “我去县城了。”赵四没好气道,“咋了?” “县城?”岳维汉眸子里寒光一闪,道:“你去县城干吗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赵四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少将?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件少将服,你还真拿自个当少将了,吓嘘谁呢?我可告诉你,我赵四可是见过世面的,**少将的排场可大,带的兵可多,哪像你这般寒碜?” 正审呢,刘铁柱回来了,道:“旅座,村外没有鬼子!” “鬼子!?”赵四顿时作色道,“啥意思?敢情你们以为我赵四进县城,就是向鬼子报信去了?我呸!我赵四是这样的人吗?”说着,赵四又看到了旁边站着的张大户,顿时怒不可遏地道,“张老三,准是你进的馋言,对不?他娘的,老子不就多瞅了你闺女几眼么,又没有真干个啥,犯得着么你?” 这明显是个误会,岳维汉当下示意楚中天放人。 “赵四兄弟,真对不住了。”岳维汉抱拳作揖道。 “没啥。”赵四甩了甩有些麻的胳膊,大大咧咧地道,“这事不怪你们。” 岳维汉也不和这地痞过多纠缠,当下命令部队转移,临走之前当然不会忘记将张大户捐赠的那口肥猪捎带上,虽说岳维汉现在并不缺钱,可能省则省,毕竟现在财源已断,今后部队的开支可就全指着他岳维汉了。 目送**部队消失在夜空下,赵四又回头向张大户道:“张老三,你行啊?” 张大户明显不想跟赵四过多纠纷,当下赶紧跑回了家里,赵四却不依不挠地追到了张大户家门口,大声叫嚣道:“张老三,你闺女迟早就是我的!” 第172章 地痞也是中国人 屯里村。 赵四大清早起来,喝了两大碗凉水正准备继续上东头张大户家去纠缠时,村里养的几条黄狗突然间狂吠起来,旋即村口方向就传来了几声枪响,紧接着整个村子就沸腾了起来,不断有人高喊着鬼子来了,鬼子来了…… 等赵四冲出自家大门时,整个村子早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有挑儿担女的,有牵牛抱猪的,也有骑着小毛驴的,全都向着后山方向猛跑。 不过最终,屯里村两百多口子却一个也没跑掉,全被迂回过来的小鬼子堵了个正着,很快,全村老少就被鬼子驱赶到了村口的晒场上,大约有半个小队的日军,荷枪实弹将整个晒场围了个严实,石碾子上也架起了机枪。 一个蹬着皮靴的日军少尉大步走到了人群跟前,以生硬的汉语说道:“中**人的,你们的,看到的没有?” 全村老少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要说**,昨天还真来了一拨,少说也有五六百人,还有马队,可这事能跟小日本说吗?说了自个不就成汉奸了吗?当汉奸那是要被别人戳脊梁骨的,还会让祖宗十八代蒙羞。 看到全村老少这副表情,日军少尉立刻就笑了。 旋即日军少尉又道:“谁能告诉我,中**人去哪里了?” 全村老少尽皆默然,日军少尉顿了顿,狞声说道:“只要说出中**人的去向,你们的没事,如果不肯说,统统滴死啦死啦滴!”说罢,日军少尉又猛然抽出了军刀,向着全村老少虚空挥舞了两下,不少女人和孩子顿时失声尖叫起来。 全村老少依然是沉默,没有一个人愿意走上前来。 日军少尉一挥手,两名日军士兵便如狼似皮般扑了上来,一下就从人群里拖出了一个身穿青布长衫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却是村里私熟的先生,踉踉跄跄地出列之后,又冷冷地瞥了那日军少尉一眼,旋即颇为不屑地移开了视线。 “你滴……”日军少尉伸手一指私熟先生,道,“说!” 私熟先生背着手,昂着头,不屑地道:“我是中国人。” “八嘎牙鲁。”日军少尉怒道,“我的,问的不是这个。” “都说日本人禽兽不如,我原本还不信,不过今天却是信了,因为你们比猪还笨!”私熟先生哂然道,“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讲的就是气节二字,你认为我们中国人会因为死亡的威胁而出卖自己的同胞吗?” “八嘎,你的死啦死啦滴!” 两名鬼子兵应声上前,挺刀就刺。 寒光闪过,私熟先生顿时被刺了个透心凉。 私熟先生挣扎着稳住身形,又缓缓扭头,以无比冷漠的眼神盯着那日军少尉,一字一顿地道:“华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言犹未已,私熟先生便已经歪倒在地,旋即气绝身亡,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片低泣声。 日军少尉凶狠的目光再次转向人群:“花姑娘的,出来!” 两名鬼子兵顿时淫笑着扑上前来,一把就将藏在张大户身后的大姑娘拉了出来,大姑娘皮肤又白又嫩,眼睛又大又亮,那股水灵劲真是人见人爱,可这会却是骇得俏脸煞白,一边使劲挣扎一边扭头望着张大户,哀哀地喊:“爹,爹……” 张大户的脸肌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想上前救人却又不敢。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把宏亮的声音:“太君,我说!” 日军少尉猛然举手,俩鬼子兵顿时松手,张家大闺女顿时飞也似地逃回人群,又以最快的度躲到了张大户身后,全村老少再定睛看时,只见一个人已经推开人群大步走了出来,却不是闲汉赵四还有谁来? “赵四!***你敢!?” 人群最前面,胡子花白身板却仍然硬朗的老头气得顿足大骂。 老头是屯里村德望最高的老者,人称七叔公,平时谁家有个纠纷什么的,都会请他出面仲裁,但凡是七叔公了话,就没人敢不听,不过这次,七叔公的话却不管用了,赵四就跟没听到似的,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人群。 日军少尉大步迎上前来,道:“你的,皇军的朋友。” “哈依。”赵四点头哈腰道,“太君,我的皇军的朋友,知道**的去向。” “哟西。”日军少尉欣然道,“你的,告诉我中**队去了哪里,赏钱大大的。” “多谢太君。”赵四越贼眉鼠眼地道,“不过太君,我想先跟他们说几句话。” “哟西,你的随便说。”日军少尉欣然肃手,“我的不催你,时间的充足得很。” 赵四点了点头,旋即转身面向全村老少,道:“我知道,大家一向瞧不起我赵四,都认为我赵四是地痞,是屯田村的败类,提起我的名字都嫌丢人!”说此一顿,赵四又恶狠狠地瞪着张大户,道,“特别是张老三你,看我从来就不用正眼!” “不过今天,你们都给老子把眼睛瞪大了!”赵四狞笑道,“我赵四也不是好惹的,今天我赵四要杀人!”说罢,赵四又向那日军少尉媚笑道,“太君,能不能借你军刀用用?我想杀几个不开眼的狗东西。” “哟西。”日军少尉当下拔出军刀,递给了赵四。 赵四接过军刀,旋即又狞笑着转身面向全村老少。 七叔公气得吹胡子瞪眼道:“赵四,***你敢!?” “这天底下,就没有我赵四不敢干的事!”赵四狞笑道,“七叔公,还有各位乡亲,你们都瞪大眼睛瞧好了,看我赵四究竟是啥样的人!” 说此一顿,赵四又低头看着刀锋,背对着日军少尉道:“太君,这刀怎么卷刃了?” “八嘎,大日本帝国的军刀是世界上最优良的武器,怎么可能卷刃?”日军少尉骂口大骂,旋即又毫无防备地走上前来,伸手就要去接赵四手中的军刀,赵四却反手就一刀,锋利的军刀顿时就轻易地刺入了日军少尉的心窝子。 寂静,整个晒场顿时间一片死寂,静至落针可闻。 不仅屯里村的乡亲们全傻了,四周的鬼子兵也不敢相信,那日本少尉更是死得极冤,他完全被赵四之前逼真的演戏给欺骗了,猝不及防下顿时中招!赵四用力绞了绞军刀,又向着全村老少狞笑道:“我赵四是地痞没错,可地痞也是中国人!” “八嘎!”另一名鬼子军官终于回过神来,拔出手枪照着赵四心窝就是两枪。 赵四顿时仆倒在地,圆睁的双目却依然死死地盯着老大户,神情狰狞地道:“张老三你记住了,我赵四也是个爷们,堂堂正正的中国爷们!嘿嘿嘿嘿嘿,还是那句话,你闺女她早晚就是我的……我的女人……” 话音未落,开枪的鬼子军官已经大步走上前来,又一脚踏住赵四背心,旋即抽出军刀高高扬起,又照着赵四脖子恶狠狠地劈了下来,全村老少顿时纷纷闭上了眼睛,几个年轻的母亲更是赶紧用手掩住了自己孩子的眼睛。 “叭!”眼看着赵四就要身分家时,不远处却陡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声。 鬼子军官只觉眼角寒光一闪,急要闪身躲避时已经晚了,一枪爆头,大团血花碎肉顿时就从鬼子军官面门上飞绽而起,鬼子军官哼都没哼一声,仆地就倒,当空劈落的军刀顿时偏向一侧,几乎是贴着赵四的脑门砍到了地上。 四周警戒的鬼子兵惊回头看时,数十骑马贼已经从村外林子里疾驰而出,这数十骑全都戴着“饼子”头套,手里操的不是净面匣子就是三八大盖,最前面数骑枪法尤其了得,左右开弓之下,半个小队的鬼子兵很快就被摞倒了。 “雁山狐!雁字军!”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声,全村老少顿时作鸟兽散。 那数十骑很快就拥到了晒场上,当先那骑“六饼”伸手捞起架在碾子上的机枪,旋即又回头献宝似地向身后那骑“一饼”道:“大哥,机枪!” “一饼”却没有理会“六饼”,径直策马来到了赵四尸体旁边,沉声道:“这厮倒也是个汉子,一个人就敢跟小鬼子玩刀,有种!可惜了!” 又一骑“二饼”策马来到“一饼”旁边,道:“大哥,这厮好像还有气。” “有气也没救了。”一饼摇头道,“心窝子连中两枪,神仙也救不活了。” 话音未落,已经“毙命”的赵四却突然间又睁开了眼睛,旋即挣扎着坐起身来,看到四周围住自己的马贼,顿时凛然道:“你们……雁字军!?” “咦,真是邪门了!”一饼惊咦道,“这厮居然真没死?” “对啊,我怎么没死?”赵四低头看了看左胸口的两个枪眼,又伸手摸了满把鲜血,也是满头雾水,这人心窝子中枪,怎么会不死呢? 还是“二饼”一语道破天机,道:“大哥,这小子的心肝肺多半长反了。” “这倒是稀奇了,心肝肺还真有长反的?”一饼策马上前,向赵四道,“弟兄,跟我们走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雁字军的人了。” ………… 第173章 南造云子 三天后。 微山湖西岸,小王村。 岳维汉所部此时就驻扎在小王村外的林子里。 这三天来,岳维汉所部一直过着昼伏夜出的夜猫子生活,也绝不在任何地方停留过十二小时,让人意外的是,日军的搜索队居然真的被甩掉了。 刚过晌午,派出去打探消息的特战小队就纷纷回来了。 让岳维汉和刘毅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方圆三十里内都没有现日军的搜索队。 “旅座,这事有些邪门。”刘毅蹙眉道,“小鬼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对付了?” 岳维汉也是眉头深蹙,他也觉得这次甩掉日军的搜索队有些过于容易了,这里毕竟是沦陷区,岳维汉他们只能在夜间活动,而日伪军却可以在白天公然活动,在此前提下,要想彻底甩掉日军的追踪,又谈何容易? 刘毅凛然道:“旅座,小鬼子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岳维汉道:“你的意思是说,小鬼子已经在前面设下了陷阱?” “否则怎么解释现在的局面?”刘毅摊手道,“方圆三十里内居然找不到日军的任何一支搜索小队了,难道说小鬼子放弃对我们的搜索了?这也不对啊,小鬼子大张旗鼓调集这么多部队,不就是为了围剿我们么?” 两人正商量时,赵又廷忽然兴匆匆地走了过来,道:“旅座,参座,迟师祖到了!” “迟殿文到了!?”岳维汉欣然起身,向刘毅道,“参谋长,走,我们出去迎迎去!” 当下岳维汉带着刘毅、赵又廷出了暂时栖身的破道观,果然看到一中年汉子已经站在道观大门外了,中年汉子理着精干的短平头,八字胡,身量不高却挺壮实,穿着铜钱印底浅黄长衫,一副典型的乡绅打扮。 中年汉子后面还跟着个年轻人,赫然就是青山泉镇见过的张清。 “迟老大!”岳维汉赶紧抱拳作揖道,“徐州一别,风采更胜哪。” “岳将军!”迟殿文赶紧抱拳回礼道,“岳将军快别如此,迟某惭愧哪。” “有些事就不提了。”岳维汉摆了摆手,道,“迟老大为日本人做事那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帮中几百号弟子可全指着你活命呢。” “唉,要是国人都能跟岳将军您这样通情达理就好喽。”迟殿文点了点头,叹息道,“如此,迟某还有帮中上千弟子也就不用再背负汉奸的骂名了!不过,不管国人怎么看我,迟某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那比谁都清楚!” “不扯这些,我们不扯这些。”岳维汉当下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岳维汉和迟殿文在徐州也就数面之缘,远说不上多熟悉,不过这会两人却像是阔别多年的老朋友似的,热乎得不行,岳维汉自然是有心结交,迟殿文却是真心钦佩岳维汉这个大英雄,大豪杰,青帮中人也历来尊敬这样的英雄豪杰。 当下两人把臂进了破观,迟殿文边走边道:“岳将军,迟某给你带来个好消息。” “哦?”岳维汉肃手请迟殿文入座,欣然道,“什么好消息?” 迟殿文大大方方地落了座,道:“我刚刚从日本人那边得到消息,最近这几天,一贯神出鬼没的雁字军就跟了疯似的,四处袭击日军,日军派出去搜索你们行踪的十几个搜索小队全都遭了他们的毒手,就没留下一个活口哪!” “原来是这么回事!”刘毅恍然道,“我说怎么日军的搜索队都不见了。” 迟殿文点了点头,又道:“岳将军,我现在就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小鬼子他就是啸天犬转世投胎,也绝对找不到那地儿去!等过个十天半个月的,这风头过了,小鬼子的大军自然就会撤回各大据点,到时候你们就能顺利返回后方了。” “这样就最好不过。”岳维汉道,“只是有劳迟老大了。” “岳将军说哪里话。”迟殿文喟然道,“这都是应该的。” 顿了顿,岳维汉又道:“迟老大,能不能跟你打听个事?” “岳将军尽管问。”迟殿文慨然道,“迟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岳维汉也不客气,当下问道:“对于雁山狐和雁字军,迟老大熟不熟?” “雁字军?”迟殿文苦笑道,“岳将军,关于这个雁字军,迟某还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雁字军是近几年才冒出来的,人数似乎不多,却个个身手出众,而且每次行动都戴着饼子头套,谁也没见过他们的真面目,更不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 刘毅问道:“那这‘雁山狐’的绰号还有‘雁字军’是怎么来的?” 迟殿文道:“雁字军就是因为雁山狐而得名,至于雁山狐这绰号是怎么来的,就没人能说得清楚了,这狐字容易理解,无非就是诡诈之意,可这雁山二字就令人费解了,因为整个鲁南也找不出雁山这么个地名来!” “没有雁山这个地名么?”岳维汉若有所思道,“雁山……” “岳将军,您是不是想收编雁字军?”迟殿文忽然道,“说句不该说的,雁字军这伙马贼可不好相与,要收编他们,难!” “呵,我们先不说这个。”岳维汉微笑道,“迟老大,还是说说转移的事。” “哦,转移的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迟殿文道,“船只我也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只等天黑就送你们上微山岛!微山岛上渺无人烟,而且又是山高林密,只要上了微山岛,小鬼子就再不可能找到你们了。” “微山岛?”岳维汉顿时心头一动。 历史上的鲁南游击支队下辖四个大队,一大队就是大名鼎鼎的铁道游击队,二大队就是经营着湖上小延安的微山湖游击队了,当时的微山岛就是微山湖游击队的老巢,岛上甚至还设立了八路军受伤干部的疗养院,可见其有多隐蔽。 迟殿文又交待了接头地点和切口,就带着张清离开了。 送走迟殿文师徒,刘毅不无担心地道:“旅座,这迟殿文靠得住不?” “迟殿文应该没问题。”岳维汉非常肯定地道,“他还不至于出卖我们。” “那么迟殿文的那些徒弟呢?”刘毅又道,“特别是那个张清,是否靠得住?这家伙万一要是个叛徒,再把我们的行踪透1ou给了小鬼子,到时候小鬼子只要出动几艘炮艇就能彻底封锁微山岛,我们就netbsp;“这个还真得提防。”岳维汉点了点头,道,“虽说青帮不比别的江湖帮会,有‘三刀六洞’的帮规约束着,但也保不准会出几个叛徒,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看特战大队就不必上岛了,带上电台就留在微山湖外围活动。” ………… 济南,日军第二军司令部。 第二军司令官西尾中将正在大雷霆,因为窜入鲁南的宝山旅残部已经失踪了! 之所以会有现在的结果,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主要原因却无非两个,一是鲁南百姓对皇军充满了敌意,他们宁可死也不愿意泄1ou宝山旅残部的行踪,二就是雁字军! 算上今天被消灭的六支搜索小队,这三天来,已经有十八支搜索小队先后被雁字军所消灭,而且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尤其让西尾寿造无法接受的是,这支雁字军并非中国政府的正规军,甚至连地方军都不是,而仅仅只是一支土匪武装! “将军息怒。”铃木少将沉声道,“我已调查过,雁字军绝非一般的土匪武装!” “那也必须坚决予以消灭。”西尾寿造冷然道,“因为他们已经严重阻碍了皇军。” “将军,我们何不换个思维?”铃木少将道,“雁字军消灭了皇军十八支搜索小队,使三百多皇军勇士玉碎战场,的确罪无可恕,但是我们反过来想,这支雁字军虽然只是土匪武装,却拥有极高的侦察及反侦察能力,如果能够收编他们,再利用他们来对付窜入鲁南的宝山旅残部,岂不是一举两得?” “收编他们?”西尾中将皱眉道,“你觉得有可能吗?” “凡事都有可能。”铃木少将道,“只要我们去努力争取!” “哟西,那你不妨试试。”西尾中将道,“但是要抓紧时间,最好不要过半个月,皇军不可能长时间封锁整个微山湖地区!大本营和方面军总部也不可能给我们太多时间!”说此一顿,西尾中将又道,“不过,云子小姐将会帮助你。” “云子小姐?”铃木少将愕然道,“南造云子小姐?” 南造云子和川岛幽子并称帝国两大间谍名花,不过,无论是容貌、才艺还是对大日本帝国的贡献,南造云子都远在川岛幽子之上!最重要的是,川岛幽子已经陨落,而南造云子却仍然活跃在谍战战场上。 西尾中将点了点头,语气凝重地道:“眼下正是武汉会战的紧要关头,大本营却仍然将云子小姐从武汉前线调到了鲁南战场,足见大本营对此次鲁南扫荡之重视,铃木君,宝山旅残部必须歼灭,岳维汉更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哈依!”铃木少将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第174章 鲁南行署主任 二上晚。汰殿女就调集了卜百艘渣船泳有大小商船,仲咄唯汉所部五百余人全部运上了微山岛,不过,马匹却只能暂时寄养在湖边各村的百姓家里,好在山东不少百姓家里都养着骡马驴等牲口,倒也不会引起日本眼线的怀疑。 送走了迟殿文师徒以及青帮弟子,岳维汉一边命令部队安营扎塞,一边将参谋长刘毅叫到了跟前,问道:“参谋长,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刘毅点了点头,道:“挺隐秘。小鬼子要找到这里挺难。” 岳维汉又道:“这里作为我们宝山旅的抗日据点怎么样?” “抗日据点?”刘毅愕然道,“旅座。我们不去翼南了?” “翼南当然得去!”岳维汉道,“不过不是现在,我们先在鲁南跟小鬼子玩玩,反正武汉会战才刚刚开始,要想分出胜负少说也得半年。有了这半年时间,足够我们将整个山东搅个天翻地覆了,参谋长你说呢?” “那就陪小鬼子玩玩。”刘毅道,“顺便扩充部队,锻炼部队。” “不止这些。”岳维汉摆了摆手,道。“最重要的是,我们在鲁南吸引了华北日军的注意力,其余各营各连在翼南就会拥有足够的展空间和机会,等到小鬼子引起重视的时候,我们宝山旅在翼南早就已经形成了燎原之势!” “对!”刘毅重重点头道,“旅座,何不立即给长官部还有总参谋部份急电,向他们报告一下我们宝山旅的近况,总之,无论如何也要让小鬼子相信,突围的其余各营各连已经作鸟兽散,宝山旅就只剩下眼面前这五六百人了!” “就这么办!”岳维汉奋然击节,旋即回头向不远处正在休息的柳忻道,“柳队长,命令通讯队架设电台,我要立即与长官部取得联络!” 武汉行营,蒋委员长官邸。 何总长、白副总长还有李上将再次联袂来到了蒋委员长面前。并且带来了岳维汉和宝山旅的最新消息。 “什么!?”蒋委员长沉声道,“宝山旅就剩下五百多人了?” 蒋委员长气得脸都绿了,将近两万人的加强旅,居然就剩下五百多人了! 突围,突围,这都是突围闹的!宝山旅要是好好守在徐州,又何至于此?就算拼到最后只剩五百人小那也能拼掉日军同等数量的精锐部队。哪像现在,日军兵不血刃就基本全歼了宝山旅,这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哪! 想到这里,蒋委员长就心疼得滴血。 何上将凝声道:“委座,从徐州突围的部队应该不少,不过大多都被打散了,岳维汉身边的确是只剩下五百多人了。” “部队都打散了,还有办法收扰回来吗?那是沦陷区,只怕早上让。当土匪了!”蒋委员长勃然大怒道,“抗命突围、丧师失地,罪无可恕。马上回电,宝山旅由刘毅接管,让岳维汉马上返回武汉述职,我要送他上军事法庭!” “委座。”何上将急道,“徐州之战小宝山旅以一旅之兵面对日军五大精锐师团,又屡屡重创日军,也算是打出了中**队之威风,此次突围虽然损失惨重,可只要岳维汉还在,宝山旅就仍在,于全**民以及全体华人就是莫大之鼓舞!” 李上将也道:“抗命之风虽不可长,然岳维汉的确是功大于过。” 白副总长道:“若真下令将岳维汉召回并送他上军事法庭,只恐天下人寒心!” 何上将又道:“委座。何不再给岳维汉一次机会。让他将功补过。再建功勋?” “将功补过?”蒋委员长怒气略消,冷然道,“你到是说说。怎么个将功补过法?” 何上将道:“委座,何不委任岳维汉为鲁南行署主任,并兼鲁南游击队少将司令?” “鲁南行署主任兼游击队少将司令?”蒋委员长皱眉道,“让他在敌后坚持抗战?” “对。”何上将重重点头道,“当下,于学忠、孙连仲虽已在苏鲁边境及鲁中山区站稳了脚跟,却仍然面临日军之重兵进攻,困难极大,如果岳维汉能够在鲁南打开局面,则南可呼应于学忠,北可声援孙连仲,局面将得到极大改观!” 白副总长也补充道:“最重要的是,津浦铁路还有京杭运河直接从鲁南贯穿而过。陇海铁路也距离鲁南山区不远,岳维汉如果能在鲁南打开局面,就能直接威胁到日军的三大交通大动脉,就能极大地支援武汉会战!” 蒋委员长的理智终于战胜了情感,道:“那就这么办吧。” 说此一顿,蒋委员长又道:“岳维汉的 何上将急忙走到悬挂墙上的大地图前。手指地图讲解道:“至昨日。日军第三军已沿陇海线进至开封、郑州沿线,第五军正向许昌方舟攻击前进,第七军由亳州向淮阳、周口方向进攻,第十军仍驻合肥附近。估计是要翻越大别山直接进攻武汉”。 “批参战部队都到位了吗?”蒋委员长又道,“第二梯队又筹备得怎么样了?” 白副总长道:,“批参战的留个步兵师以及6个骑兵师已经基本部署到位,作为第二梯队的好个新编师正在广西、湖南、四川加紧整,其中旧个师可在半个月内开赴前线,其余丑个师将在两个月内陆续赶到。” 蒋委员长又道:”武汉地区的工厂、学校还有各级行政机关都转移了吗?” “都转移了。”何上插道”委座,您也还是早些飞赴重庆吧,武汉已经不安全了 “不蒋委员长摆了摆手,义正词严地道”半年前,我抛下了都南京,这次,我却绝不会再抛下行营武汉了!敬之,立即通电全国。再电告前线全体官兵,就说我蒋某人不想再当逃兵,决心与行营武汉共存亡!” 何上将颤声道:“委座,过” 李上将和白副总长也是微微色变,他们还真没想到蒋某人居然会有这决心。 “敬之你不必再劝了蒋委员长摆了摆手,道,“我意已决,执行命令吧。” 济宁,日军前线指挥所。 身姿曼妙的女军官大步进了铃木少将的办公室,旋即猛然收脚立正道:“将军,南造云子奉命前来报到,请您卞示。” “哟西。”铃木少将欣然起身。 这还是铃木少将次见到这朵传说中的交际花。 铃木少将毫不掩饰眸子里的激赏之色。南造云子长得的确是美艳绝伦,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她还拥有着绝大多数日本女人所不具备的修长双腿以及颀长的娇躯,如此国色天香,也难怪能让诸多中国大员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绕着南造云子转了两圈。铃木少将忽然问:“云子小姐,对于此次任务你有何感想?” 南造云子略略低下头,俯视着铃木少将道:“将军,坦率地讲,我认为岳维汉连战术级的目标都算不上,大本营派我来对付他。简直就是对帝国谍报姿源的肆意浪费。不过做为帝**人,我绝对服从军部的派谴,也愿意为天皇陛下做任何牺牲 “哟西,我很欣慰你能这么想。”铃木少将点了点头,又将一纸电文递给南造云子,接着说道,“这是方面军司令部刚刚转来的绝密电文,里面有关于岳维汉以及宝山旅的最新情报,情报来自中国高层,绝对可靠,你先看看吧 南造云子很快就看完了电报,沉吟道:“鲁南行署主任兼游击队司令?” 铃木少将点了点头,道:“鲁南紧抚津浦铁路、京杭运河以及陇海线,其稳定与否直接决定武汉会战的成败,更关乎帝国的国运气数,倘若让宝山旅在鲁南地区站稳了脚跟,并且得以展壮大。后果将不堪设想!” “哈依。”南造云子猛然低头道,“将军,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岳维汉!” “哟西……铃木少将拍了拍南造云子的香肩,道,“云子小姐,一切拜托你了。” 当天下午,岳维汉即将就任鲁南行署主任兼游击队总司令的消息就传遍了中国。 这还是宝山旅自从徐州突围之后,报纸上次出现关于岳维汉和宝山旅的消息。 虽然此次徐州突围宝山旅损失惨重,兵力十不存一,但广大国人以及海外侨胞仍是奔走相告、弹冠相庆,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岳维汉还活着,宝山旅就仍有希望!只要宝山旅还存在,中华民族就仍然有希望。中华民国就绝不会灭亡! 不过这次,西方媒体却大多选择了沉默,只有美联社例外。 美联社突然向全美广播了一篇来自中国战场的独家战地日记。特约记者摩根海伦向美国民众描述了日军在侵华战场上的种种暴行。还有中**民抗战的艰苦、英勇以及顽强,这篇日记极大地震动了美国民众,美国舆论开始由 防:我哭。推荐票是越来越少了,拜托大家看完章节之后顺手扔几张推荐票,拜托了。 第175章 联合行动 所谓的旅部其实就是几间四面漏风的茅舍,勉强可以遮风挡雨罢了。 刘毅拿着一纸电文兴匆匆地走到了岳维汉面前,道:“旅座,总部来电,委任你为鲁南行署主任兼鲁南游击队总司令!” “是吗?”岳维汉闻声抬头。 这可有些出乎岳维汉的预料。 这道任命一下来,岳维汉立刻就成了鲁南地区的军政脑了。他不仅有权任命鲁南各县各乡的县长、弄长。还能随便扩充部队,甚至可以将鲁南游击队扩充到上百个师小当然,这得岳维汉有那么多钱,鲁南也得有那么多兵源才行。 刘毅点了点头,道:“不过旅座,这只是一纸任命而已 刘毅这话到是大实话,如果不能把地盘从日本人手里夺过来。不能把广大乡镇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那么国民政府的这纸任命也就是纸面任命而已,根本就不具备任何效力,也不可能给宝山旅带来粮饷收入。 “嗯岳维汉点头道,“所以我们必须以最快的度打开局面”。 刘毅道:“既然旅座已经是鲁南行署主任了,那么与**八路军的合作也就名正言顺了,我建议小立即与八路军鲁南游击支队取得联络。先与八路军联起他几仗。把小鬼子调离微山湖地区再说,旅座你觉得呢?” “先把日军调动起来?”岳维汉欣然道”“然后在运动中歼灭他们”。 “就是这么说!”刘毅点点头,又道。“不过旅座,骑兵营还没有形成战斗力,单凭八路军鲁南游击支队恐怕还不足以调动日军,我看有必要让李玉龙的刺刀营归建,按原定计划。刺刀营走的就是枣庄路线,不出意外的话,刺刀营现在应该就在枣庄附近。” “命令特战大队。”岳维汉霍然起身道”“带上电台。立即找到刺刀营!” “是!”的毅啪地立正,旋即领命去了。 说罢,岳维汉又扭头大吼道:“刘奉生!” 正在教战士们压马的刘奉生赶紧翻身下马。又一溜小跑来到岳维汉面前,啪地挺身立正道:“有!” 岳维汉道:”三个骑兵连继续练,步兵连紧急集合!” “是!”到奉生轰然应诺,旋即转身大吼道,“步兵连集合!” 岳维汉扯了扯身上的呢子军装,正要出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看时,柳忻、赵欣怡还有美国妞海伦已经联袂而至,三个漂亮女人同时出现在岳维汉面前。还真让他有些目不暇接的意思,警卫员楚中天却只是笑,心忖旅座打仗厉害,骗女人芳心也不含糊,眼前三位大美女不就让他给俘虏了? “旅座!”柳忻啪地立正,肃然道,“此次出击,电台通讯由我亲自负责。” 赵欣怡美目轻柔地望着岳维汉,道:“我是战地记者,又是特务队长,随军出征并搞好后勤工作是我的本职工作。” “岳,我也要去海伦却直接抱住了岳维汉的胳膊。 这会已经是五月天,因为天气渐热,美国妞上身只穿了件又紧又短的白衬衣,把个丰满异常的乳峰轮廓勾勒得淋漓尽致,这会往岳维汉胳膊上一压,更是显得越的丰挺,旁边柳忻看得是又酸又气,赵欣怡也是一个劲地撇嘴。 “干吗?干吗?你们想干吗?想造反啊?”岳维汉轻轻挣开海伦的怀抱,冷然道”“这是去打仗,不是去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谈恋爱!你们一个都不许去,都给我乖乖呆在岛上,哪都不许去,这是命令,必须执行!” 赵欣怡撅嘴。海伦跺脚。柳忻却是满脸的幽怨。 岳维汉却丝毫不为所动,当下轻哼一声转身走了。 “这个男人”赵欣怡幽幽叹息道。“心肠真是比铁还硬”。 “他就是根木头。”柳忻撅着小嘴,不无幽怨地道”“一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 “不,他是东方佐罗,真正的佐罗海伦连比带划,以略显生硬的汉语说道,“佐罗你们知道吗?骑着马,椅着枪,单人独骑就敢横跨中部草原,杀狼,杀人!这才是英雄,这才是真正的男人,我想要的男 美国姑娘的牛仔情节是令人难以置信的。 至少赵欣怡和柳忻就无法理解,她们无法认同美国那段“波澜壮阔。的殖民吏,也无法想象电影里的“佐罗。小对所有美国姑娘的巨大吸引力,她们只知道,你一个金碧眼的美国姑娘,没事跑中国来找什么男人呀? 抱犊筒,黄龙洞。 八路军鲁南游击支队司令部 彭明治风风旧了司令部,解下武装带往坑扔,向旁边的吴法。现!,“政委。宝山旅那边传话来了?。小 “嗯吴法宪点头道”宝山旅希望我们能配合他们行动,先在外围打几仗,把鲁南地区的日军调动起来,然后在运动中寻找机会歼灭他们”。 “哟嗬?”彭明治怪叫道,“看不出来啊,岳维汉这小子居然也会这一套?” “这也不奇怪吴法宪摆了摆手,道”“**毕竟跟我们打了十年内战,再怎么也能学到点游击战的皮毛不是?” “联合行动没问题彭明治盘膝坐到坑上,顺手从吴法宪的烟盒里磕了支烟,点燃深吸了口,又慢悠悠地道,“不过,亲兄弟得明算帐,我们的缴获没他们啥事,可他们的缴获得匀我们一半,就当是我们八路卓游击队跑腿的辛苦钱。” “老彰,瞧你说的吴法宪皱眉道,“咋跟谈生意似的 “这就是生意!”彭明治背转身,哼声道,“我就这条件,他岳维汉答应就干,不答应拉倒,他打他的,我干我的,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政委,说句实在的,眼下鲁南的抗战形势是一片大好,我还真不乐意跟他合作呢,哼 “你这人”吴法宪苦笑道,“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我咋了?我又咋了?彭明治梗着脖子道,“他宝山旅是蒋委员长的心头肉,又是给饷又是给装备。可咱八路军就是小妈养的,没粮没饷没给养,再不从缴获中抠点小让弟兄们喝西北风啊?让弟兄们拿竹剑木刀跟小鬼子拼啊?” “瞧瞧瞧,又冲我呲牙了不是?”吴法宪没好气道,“行,那就这么着吧 “嘿嘿,政委这就对了嘛。”彭明治立刻笑脸相迎道”“跟国民党扬什么风格呀?人家宝山旅日子过得多滋润呀,咱八路军多苦呀?咱老彭就想要点实际的,哪像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尽整些虚头滑脑的,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枪使咋的?。 枣疟西北四十里,北庄。 一小队下乡扫荡的日军连同一个连的伪军被一伙土匪搂草打兔子堵了个正着。 两排枪过后,队伍后面的三十几个小鬼子就被干脆俐落地摞倒了,百余伪军一看势头不对,赶紧举枪投降,顿时间,四周就呼喇喇地涌出了好几百好汉,手里操的家伙不是中正式就是三八大盖,捷克式、歪把子、掷弹筒也不老少,居然还有马克沁! 伪军连长和几个伪军排长直看得心惊肉跳,这他娘的都是从哪冒出来的土匪? 这装备都他娘的快赶上中央军了!中央军!?伪军连长顿时间激泠泠地打了个小冷颤,乖乖,这该不会是从徐州战场上溃逃下来的中央军吧? 一个脸上有道刀疤,长得就跟凶神恶煞似的匪大步走上前来,先将手中两支净面匣子往腰间一插,旋即满脸狰狞地喝道:“你们都听好了,老子是龙字军的大当家“入云龙”老子知道你们投靠日本人也是被迫的 百余伪军顿时连连叩头,连声附和。 “所以老子给你们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入云龙话锋一转,杀气腾腾地道”“愿意入伙的,从今天开始就是龙字军的人了,跟老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痛快杀鬼子。不愿意入伙的,哼哼。你们懂的 众伪军纳头便拜:“我等情愿入伙,拜见大当家的。” 开什么玩笑?白痴才不愿意入伙呢,那不是存心找死呢么?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入云龙大笑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龙字第九路军了,你们谁是连长?,小 伪军连长赶紧膝行上前,道:“大当家的,我是。” “好入云龙拍了拍伪军连长肩膀,道”现在你是第九路军的军长了 “谢大当家的伪军连长赶紧挤下两滴泪来,满脸的感激涕零状。道,“从今儿起,我麻三炮就是大当家您座下一条狗,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正说间,忽有土匪迎上前来小道:“李营长,你真是让我好找啊”。 “去你妈的,谁是营长?老子现在是入云龙”匪入云龙头也不回地骂了句,忽又觉得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旋即猛然回头道,“刘铁柱!?” 来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特战大队的少校大队长刘铁柱。 刘铁柱啪地立正,向龙字军大当家“入云龙”也就是李玉龙敬了记军礼,朗声道:“旅座命令,刺刀营立即归建!” 第176章 攻打枣庄 特百黄屯俐口 鲁南游击支队司今部里司今员彭明治正就着板凳编草鞋,政委吴法宪忽然兴匆匆她走了进来,扫手道:“老彭,宝山旅那边回复了。” 彭明治头也不抬地道:“岳雄汉这小乎咋说?” “人家才不跟你一般见识答应了。”吴法宪拇了拇头,又道,“另外,作战计划也巳经拟定好了,明天土午,宝山旅将某中圭力攻打枣庄县城,以调动腾县、台儿庄以及临沂等方向的鬼乎赶来增援,戒们再从中选一路打伏击!” “攻打枣疟!?”彭明治的眼晴顿时就瞪圆了“就凭他五百多残兵败将?” “这他娘的什么拘居计戈?“不等吴法宪回答彭明治又气哼哼她道,“枣庄县城的鬼乎虽然只才雨个中队,可伪军却才一个田,还才刘麻乎的便衣队,少说也才三五干人马,宝山旅那五百多残兵败将也敢去打枣庄?这浑水咱不能趁!” 吴洗宪正了正脸色肃然道:“老彭,你也别这么说,大家毕竟都是中目人,再说打鬼乎也是我们的本份,对吧?就算不帮人家,咱们也要打鬼子不是?所以,不管宝山旅攻打枣庄县城结果如何,这鬼子援军咱们还是要打的。” 彭明治叼着早烟黛往垃上一簿不再吮声了口 吴法宪道:“既然你月意那就具体育量下作战方紫吧口” “枫告!”吴洗宪话音方落警卫员忽然进来报告道,“政委,她委来人了口” “煮差点把这事络忘了刁”吴洗宪一拍额头赶紧从坑上身道,“快请他们进来口” 很快,警卫员就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两人都穿着八路军的灰布军装,男的英气逼人,女的英姿巩爽,先后向吴法宪和彭明治敬了礼,面的年轻男乎道:“姐告彭司今员,报告吴政委,曹修文、唐招宜来报到,讳拈示。” 彭明治才些不耐蜒她皱了皱眉头背起手就走:“政委,我去外面转转。” 新来的男女特派员面面相轨吴法宪赶紧笑道:小曹,小唐,你们别介意,老彭他就这脾气,等以后熟了就好相处了口” “政委没事口”女八路唐绍宜一笑脸上就露出俩酒窝,挺可人。 男八路曹修文忽然问道:“政委我看到部队正在异结,是不是要打仗呀?” “想。”吴法宪点了点头,道“部队是才作战任务,待会就耍出了口” 曹修文和唐绍宜闻言顿时兴森起来,道:“政委让我们也参加战斗吧。” “你们”吴法宪想了想,点头同意遏“行,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合。” 鲁南某山。 一彪马匪突然从林子里窜出扰如风驰申擎般冲进了山。 这伙马匪头上个都套着拼子”头杏赫然就是横行鲁南的雁宇军口 山口右侧的断崖上突然间钻出了一个缩头缩脑的土匪旋耶扯开嗓子大吼起来:“大当家的回来了,大当家的回来了” 冲过山。迎面就是一处隐蔽的山寒口 寨乎大门援碳打开一大群土匪扰如众星拱月般护着一名身穿学生制服舟年轻人从寨乎里迎了出来,燎亮的马嘶声中,冲进山口的那彪马匪巳轻冲到了寨门。旋即硬生生顿住冲势,又纷纷翻身下马,迎向了那名年轻人口 走在最面的马匪头子一把捎下头土的“一饼”头套随手扔给迎上来的小缕罗,又向迎上前来的年轻人肩膀上重重抽了一拳,大笑道:“师爷,你他娘的真是神了,你咋就知道哪务道哪个点才鬼乎打那过呢?” “那是口”抒爷晒然道,“请葛亮足不出户就能知天下事!” “抒爷你他娘的比锗葛亮还神。”马匪头乎大笑道,“你就是戒的梁山军师!” “背葛亮也好粱山竿邦也罢,靠的其实都是学问。”抒爷拈了拈自己的肚袋,又向那马匪头乎道,“大当家的,你才时间真该认认宇,旗读书,耍是你能把七姐从县城买来的那箱书都读完了,特别是那几套逻辑拒理学都看了,也就能福会算了口” “得得得口”马匪头乎赶紧道“我们雁宇军才你一个师爷就够了口” 小白脸你耍的专用电池。”正说着,一名身姿窃究的女马匪扭着小腰走了上来,先将一个袋子扔络师爷,又施施然她捎下了头土的“七饼”头套,顿时间,满头青鱼就如同瀑布般倾汪而下,秀友施腆间,却是一方欺霖赛雪、宜蜒宜喜的绝美娇愿。 “多谢七姐。”抒爷校过袋乎火向马匪头乎道,“大当家的,才大利市!” “大刮市?”马匪 时就来了井神,盅”师爷你快说说,哪个方位?”。枣庄!”抒爷沉声道园军要打枣庄八路军鲁南游击队将协同作战!当然,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要将腾县、台儿庄还才临沂方向的鬼乎络引出来,然后在半路上伏击他们,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雁宇竿绝不能错过这场咸会!”。打枣庄?”马匪头乎皱眉道”抒爷,鬼乎会出动么?”。肯定会。”抒爷断然她逍”因为打枣庄的不是一般的目军,是宝山旅!”。宝山旅?”马匪头子抚了拖头道,,这名才些耳熟啊,跟我们打过交道?”。这不可能。”抒爷断然拇头道不过捉起四行介库大当家的你就应该知道了!”。时四行卜库!”马匪头子征然一拍额头道,,我想起来了,就是守四行仓库的那个宝山营对吧,现在都戒宝山旅了?”。早半斥的事了。”师爷道大当家的这次行动我也要赤加”。就你!?。不等那马匪头子答韶旁边那女马匪却上月马鞭轻轻掂起师爷下巴,满脸不屏地道你个小白脸,留在寨子里福扬算阜,捣鼓捣鼓你那啥电台还行,真要到外面寿刀弄栈的,姐还真帕吓着你口” 卑爷才些不高兴她拒开马鞭道:。七姐,这次我必须得去!”。成!”马匪头子最秤拍根逍师爷入伙也这么些天了而且也替咱们雁宇竿立下了不少北劳,是该带他出去见见世面了口” 抒爷又道:”大当家的你打算伏击哪路鬼子?。 马匪头子不假恩索她道:。黑风。我们伏击腾县方向的鬼乎!” 抱犊岗黄龙泪。 彭明治小声哨咕道:政委,上级络的都是什么人哪,就俩学生娃?”。老彭你可别小瞧他们口”吴法宪语重心生她道,,他们是目走出校门不久,可只耍络他们点时间,他们会戌长为优贯的革命战士的口”。得了。”彭明治翻白眼道”校都不会使,还战士?” 吴法宪拇梅头转移话题道:,老彭,伏击哪路日军想好没才?”。这个不用想。”彭明治道”我早看好了,台儿庄和临沂方向都没合适的伏击地形,唯扯腾县通往枣庄的公路耍经过黑风。黑风。地形险要,山高林窑,埋伏几万人马都不戒问题,我们就在黑风口外打鬼乎的伏击。” 说此一顿彭明治又道:。不过,宝山旅真能把腾县的小鬼子给引出来?”。这个应该不戌问题。”吴法宪沉典着道,岳雄汉虽然没明说,但我相信宝山旅突围的部队绝不可能就那五六百人,没唯枣庄附近还才他们的部队口”。这样是再好不过了。”彭明治道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口 枣庄以西十里打草谷 经过大半夜的急斤竿岳雄汉终于带着部队格在渍晨四五点钟赶到了目的她,与早就巳经隐蔽在这里的刺刀营顺利汇合,当李玉龙带着刺刀营官兵兴匆匆她从山谷里迎出来时,岳雄汉早巳经标松般挺立在星空下了口。旅座!”李亚疟啪她立正举手敬礼口。不错嘛?”岳雄汉看看李玉龙身后黑压压的队伍糙笑着道,”看这架势,刺刀营该才上千人松了吧?再努把力,你小子就能干团长了。”。是!”李玉龙轰然应道保证不让旅座失望。”。你小乎,”岳雄汉微笑拇头旋即又将李亚龙拉到旁边,神挤岚重她问道部队的挤况怎么样?” 李玉龙当然知道旅座问的是原刺刀营的伤亡恃况当耶神恃凝重她道:,我们遭到了日军摩步大队的追击,份亡比较大,尤其是三连二排,几乎全部阵亡!另外,弹药储备也只剩半个基数不到了,不过只要能炸开城门,打下枣庄不成问题!” 岳雄汉道:月收编的伪军最好别上,当心他们阵前反水。”。旅座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李亚龙瞥了眼不远处的队伍,杀气腾腾她道,”这群龟别乎,借他们天胆也不敢反水!。 岳作汉见李丢龙一副拈猝若定的大将风度突然说道李玉龙,戒正式任命你为攻占枣庄总拈碑,四连和炮连也暂时编入刺刀营,由你琉一拈抨!但戒才言在先,这次攻打枣庄不能衣间价龚,必须白天强攻,而且不能过快拿下枣庄!” 李玉龙先是一慑旋即猛然柜直身板,厉声道:,是!”禾完持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讳登陆币,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旗! 第177章 阵前立威 晨,天煮锻明 伪竿班副侯三背着汉阳造骂每喇喇她从门房里走了出来,先考开城门的门栓,又费力她将沉重的城门桩了开来,然后走到城门。拘出那话儿对着城墙根报起尿来,正狠得欢时,咀角余光突然瞥见械外似乎才着一大片黑压压的东西o 这他娘的什么玩意?侯三才些懒洋洋她转过头来。 待看请那竟然是一大片趴在地上的**时侯三顿时吓得半渔尿又缩回了肚乎里,旋即了疯似她冲进城内,又以最快的废关上城门、栓好门栓,然后扯开嗓乎大吼起来:,不好了,**打过来了,国竿打过来了 顿时间城门内的整斤,伪军营房就炸了锅子勺 百余名伪军胡乱穿上衣服乱哄哄拖从营房里冲了出来,才许多伪竿士兵甚至连裤乎都只穿了一只脚,一边就倒拖着汉阳造乱哄哄弛拥上了城头,负责守备西门的伪竿连长一边督促士兵登城死守,一边赶紧派人抠告城内的日军宪兵队长 枣庄城内宪兵队司今都口 小译大尉目列起床勒务兵就急匆匆弛走了进来,征然牧脚立正道:。长官,皇协军三连报告,枣庄西门外现大量中**队!”。什么?大量中园军队!?小译大尉脸色微变旋即下今道,”命令,步兵中队立即集结,宪兵队雄持城内治安,但才上崭滋事者,格杀勿纶!还才,马上给刘桑、马桑打电话,让他们十分钟内带人赶到西门与我汇合!”。怨依!”勤务兵征然低头放耶领命而去。 门,译大尉匆匆壮上武装带再椅上租传武士刀,大步而出。 宪兵队司今部大院内六辆边三轮摩扛以及大约四个小队的鬼乎步兵已经整装待小译大尉疾步跨上其中一辆边三轮摩扛车的边斗,旋即辉手喝道:”开路”顿时间,六辆边三轮侦风驰电擎般窜出了司令部大门口 枣庄西门外**歼地 刺刀营的三百多老兵正在城外明目张胆地枕拯战壕、构筑阵她口 刺刀营已轻得到了李玉龙的命今这会是存心想吓唬吓唬娇内的汉奸伪军口 一僧四扯马克沁重机松巳径在阵楞了开来在初升朝阳的照耀下,正散出带幽幽的寒光,直看得对面械头上的汉奸伪竿牙齿打颤,更让汉奸伪军心惊胆颤的是,在那一溜四挺马克沁重机松后面,居然还才一溜四门迫击炮! 我的个娘唉,又是重机格又是迫击炮的这伙煞星是打邮冒出来的? 看到**这副阵势城内的汉奸每军别说主动出击了,就连丰械逃跑的心都才了口 离刺刀营迫击地阵她五百米外被刺刀营牧编不久的汉奸伪军土匪以及会道门武装人员已轻全部被集结了起来,六百多人排成了前后六列散乱的步兵队形,李亚龙正在对这群刚用转正不久的。伪园军”长估……你们这群龟儿子,再种,王八蛋案碎!”李办龙胯着西支净面匣子,就像只了桔却没找不着母熊的黑瞎子,一边原她统着圈,一边恶根根她骂娘都恰老乎瞪大眼晴看仔细了,好好看者我们刺刀营是怎么收栓小鬼子的!”。伪园竿们”凛然哄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诈他娘的耍是胆敢逃跑或者阵捣鬼,”李亚龙例了喇嘴,孪时露出满嘴白森森的牙齿,满脸睁狞她道哼哼,你们怪的,录皮扯筋点天灯那都是轻的,老乎会找上百个壮汉来轮你,让你个龟儿乎爽到死!” 伪目军们顿时神色如土李营座的意思他们真幢。 李玉龙这才施施然她回到了刺刀营的阵地上,才了刚才那番琵借这群,伪**”天胆也绝不敢阵反水了,至于他们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李亚龙却懒得理会了,待会只耍跟小鬼子来场白刀拼刺,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取舍了。 枣庄嫉头口 小译大尉刚上城头刘麻子和马耀武就赶紧迎了上来……八嘎牙鲁!”小泽大尉不由分说先扯了马耀武两记耳光恕骂道”,你的,为什么不出城诣灭支那军?” 马耀武顿时气得脸色轶青。 人家手里才重机格还才八零迫击炮,冲出去那不是找死么? 旁边的刘麻子见马耀武神色不善毒紧打圆场道:。太君,城外的可不是一般的园军,你瞧那装备,又是马克沁重机松又是八零 的,兵力办多,少说办才将浙两千人,自协军的乒力不少可装备却远远不如人家呀口”。八嘎牙鲁借。的不要!”山泽大尉却根本不领刘麻子的椿,哈然道”,皇军的会告诉你们,支那军的,不堪一击!。说罢,小译大尉又回头向山下少尉道山下君,你的丰颌第3、第制、队,击溃城外的支那军!” 小译大尉这是存心想要借此立戚了o 在小泽大尉看来两个小队的皇军对付三百多**溃兵那还不是手到梅来? 如果族戒是中央竿小译大尉绝不敢如此扛大,可城外的**明显不可能是中央竿,多半就是从徐州战场或者从鲁中战场上溃败下来的散兵游勇,楞几挺马克沁和几门迫击炮吓唬得了谁?大日本皇竿可不是毕大的口。怨依!”山下少尉征煞低头旋耶筋命而去口 不到片刻北夫紫闭的枣庄城门重新打开,两个小队的日军排着整齐的队列从城门里冲了出来,旋即又呈战斗队展开,向着刺刀营阵她呼喇喇地碾压了过来。 两干米外李圭龙嘴角顿时绽起了一丝狞笑,这群小鬼乎真是不知死语! 俗忽之间日军巳经逼近了五百米内,然后鬼子兵们侦开始加,李玉龙和刺刀营的三百多老兵们却是神椿哈然,对于这些身经百战的轶血老兵来说,这样的阵仗简直就是小儿科了,连鬼子最井锐的,钢军”都见识过了,他们还会在乎这些个守备旅团? 距离两百米时鬼子兵们纷纷开始射击,刺刀营老兵们却仍是不为所动。 低忽之间日军已经迫近五十米内,李恶龙一声今下,四挺马克沁同时开火,六挺捷克式也从战壕里冒了出来,十挺轻重机构颊时就构织成了严密的交又火力,冲在最芹面的鬼子兵顿时就像被割到的稻草,纷纷例了下来口 后续跟进的鬼乎反应还算快纷纷卧倒在她。 下一刻让城头日伪军还才城外。伪目竿”们难以置信的一幕突然上演! 明明占据着绝对火力优势的**突然间停止了射击旋即百余名**士兵端着刺刀从战壕里跃身而起,又呼喇喇地碾了上来,鬼乎兵们赶紧又从地上翻身盾起,旋耶又咋咋退出子妆膛里的子弹,然后也端着刺刀扑了上来。 枣庄城头小译大尉嘴角顿时绽起了一丝狞笑口 这些愚蠢的中国精竟然敢跟大日本皇竿的勇士拼刺刀,筒直就是找死! 小译大尉身旁刘麻乎和马耀武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城外舟**估计是弹药所剩无几了,所以只能跟皇军拼刺刀了,但是很快,刘麻乎和马耀武就猛然睁大了眼晴,肿乎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不远处小译大尉嘴角的笑意早已经凝固口 怎么可能?大日本皇军竟然在白刀拼刺中轿络了中国竿队!? 尽管小译大尉无法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不到片刻北夫,战场上的八十多名皇军勇士就已经被出击的百余目军全部机甜在她了,更让他感到不敢相信的是,出击的中园军队却几乎没什么份亡,而皇军却个竿霍灭了! 什么时候中园人的白刃拼刺变得如此厉害了!?。快快快的!,小译大慰敝冷伶执打了个脊颤,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惊醒,旋即回头吩咐刘麻乎和马耀武道刘桑,马桑,快关闭城门,命今你们的人据城死守,我立耶将这里的恃况上姐第二军司今部,讳求支援!。 而此时城外列队观战的六百多”蒋目军”巳轻彻底傻眼了……伪**”们早知道牧编他们的这伙国竿不一般因为他们的装备就远不是一般的园竿所能够比拟的,可是他们绝没才想到,这伙**的战斗力竟强悍如斯!几乎同等兵力的白刀样刺,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灭了小日本! 一想到自己曾经跟这伙再军交过手伪目竿们顿时又惊出了一声白毛汗口 这一刻伪**们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到现在都还活着,该是多么的庆幸! 候忽之间前方阵她上那凶神恶煞般的刀疤营长又转身回头,鹰阜般的眼种顿时就落到了伪园军们脸上,伪目竿们赶紧抬头框胸,楞出了平生最为英武的军姿,这些伪**们突然觉得,不久的缴械投降没准就是此生最英明的决定! 第178章 围点打援 南造云子正向铃木少格陈述她的驶索计戈口 作为帝国精心培养的高级特工,南造云乎除了精通媚惑男人的床上北夫外,侦寨以及反侦察的能力也月样出色,她所捉出的拙索计划就具才极强的实月性,具体点说就是从山东本省的汉奸伪军中机选料明干练的,组织侦衣队下乡侦案口 南造云乎冈刚说完,铃木少将寨头的电证机忽然响了。 铃木少将赶紧拿起电估,旋耶征然起身又牧脚立正道:”给依!” 桂下电恬,铃木少背的脸色立方变得异常阴沉,向南造云乎道:”云乎小姐宝山旅的行踪巳径找到了!””哦?。南造云子道,是吗?。 铃木少将凛然道:”半个小时,宝山旅向枣庄县城动了强攻!””枣庄?。南造云子不由得定紧了秀眉道”将军,诣息是否可靠?””艳对可靠!。铃木少将道”进玫枣庄县城的中**队装备精良,而且单兵战斗力极其强悍,月等兵力的白刀拼籽,皇军竟不是对手!放眼整个中国战场,能够在白刀战中打败皇军的,除了宝山旅就再没才别的中**队了!””这个岳撰汉,还真是厉害!”南造云乎凛然道”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就把部队带出了我们的包围圈,这次如果不是他主动暴露行踪,只怕我们就永远没耍机会了,不过,既然他现在巳轻暴露了行踪,那就休想再逃脱皇军的追捕了!” 铃木少将当下拿起电证机浓然道:,命令,扯立第,摩步大队立耶放弄对溯东她区的拙索,火驰援枣庄;釉立第2摩步大队立即放弄对瑚西她区之拙索,配合步兵第,旧联队向台儿庄方向迂回,截断宝山旅南逃之去路!。 黑风口藤县前住枣庄的必经之路! 山口外侧的密林里,静静地埋伏着八路竿鲁甫游击支队的两千多战士口 彭明治这会正靠在草她上扯烟离他不迄处,生平第一次参加战斗的曹修文正在浑身抖,都是紧张闹的,反伍是唐绍宜这个女孩乎显得很镇定,大枕是身边那个满嘴粗证却又极宫男子气概的八路军团长给了她信心和勇气。 一支烟米没扯完,侦察排长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道:”团长,鬼子来了!””哦,鬼乎真来了!?”彭明治顿时欠身坐起,沉声道”来了才多少人马?……好多!。侦寡排长凛然道”足才三十几卡丰的鬼乎兵,还才好几辆轶王八!。”什么?三十几卡丰的鬼乎兵还才轶王八!?。彭明治顿时例吸了一口淤气,脊森森她道,,这他娘的可不是一般的小鬼乎,是摩步大队!”说此一顿,彭明治又道小鬼乎离黑风口还才多远?。”都到北边山口了,最多半袋烟的功夫小鬼子就能伏击圈了口”侦察排长巳经看出老团长心里才些扰豫,这也难怪,这次伏击原本是给藤县的鬼乎宪兵队唯备的,不曾想却来了个野战摩步大队当下问道,”团长,打还是不打?”。打,当然得打!”彭明治顿时目露凶光,狞声说道”这出了鞘的宝夕,哪才不见血就回鞘的遏理?小鬼乎的摩步大队既侦是轶核桃老子也得把它给砸碎缕!传瓶命令,各营连立耶进入伏击阵她,唯备战斗!。”是!”一个班的通视员赶紧领命去了口 距离八路军不到两公里的密林里,就潜伙着雁宇军的五百多悍匪口 事实上,雁宇军比八路军更早来到果风口,由于雁宇军里才不少马匪为了抨马匪的冲击力,雁宇军选择了相对远离山口的位置,所以和八路军错开了伏击位置,匆为赶到的八路军还没来得及拙索战场,鬼乎的摩步大队就开到了。 雁宇军的师爷也是生平次上战场,此时也难免才些紧张。 女马匪忽然拿着只头套来到了师爷跟两手一递道:”缮,这是你的。” 师爷伸手梧过头套,一看却傻了眼:。十一拼!?不是吧才这拼乎么?” 女马匪白了师爷一眼,旋耶拿起七饼头套戴到了自己头上,那方迷死人不偿命的娇雁顿时就被灰朴扑的麻将头套给遮孙住了旁边那些咋,正偷眼打量女马匪的匪徒们顿时就出了一片甥帐失望的以息声口 正趴在她上冉耳聆听方动静舟”二拼”却突然间翻身跃起,旋耶扭头喝道:”弟兄们抄家伙,活来了!……不着急。”一饼却哄的吐出了阶在嘴里的草茎淡淡她道,”先让前边的土八路跟小鬼乎干一阵再说,等他们打差不多了,我们再上口” 枣庄县城。 李玉龙棋出怀表看了者时 候忽之间,李玉龙嘴角就锭起了一丝冰络的杀机旋邯扭头喝道:”传我命今,炮连十急射,炮击结束后重机松排火力压制,警卫排炸开城门”连、2连唯备突击,3连、链带上那些杂碎,准备牧容俘虏,搬运战利品!。”营座,我们真打啊?、警卫排副叶李先急道。”废估。”李玉龙没好气道”不真打,难道还假打?” 叶孝先道:。可旅座不是让我们围点打援么?没让我们真打枣庄口””你小子就横个屏,这到了啃边的肥肉哪才不咬的道理?。李玉龙说罢回头,向身后几个连长大吼遏”谷连,执行命今!。”是!。站在李玉龙身后的几个连长轰然应诺,旋耶作鸟兽散口 下一刻迫击炮连的四门八零追击执就开始了急射击,不到片刻北夫,枣庄城头就腾起了一田团耀眼的乒光,巨大的爆炸声中,招在城头的那几妆歪把子机松还才趴在后面的伪军射手顿时就翻耕滚滚她飞土了天。 看列**的抱打得这么唯筒直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城头上的伪军顿时就炸了锅了,像没头芥蝇似的来回杏走,四处寻找可供藏身的撩体口 饱击还没结束,城外国竿的重机松就征烈她响了起来。 枣庄城头顿时被打得碎石四浊、烟尘弥谩,十几个反应鞘性的伪军立测就被泼水似的重机松乎弹打戍了血筛乎,原本就巳经心胆惧寒的伪竿更是两手抱头,飞也似地逃下了城头,伪军田长马耀眼捉着驳壳松再怎么喝阻也没月了。 借着炮火的挤护警卫排副叶净先拖着炸药包迅狡近了撼门口 先在城门泪里妄放好炸药包,旋即拉响了导火索叶孝先再闪身往门恫外的城墙根一躲,旋耶就是轰的一声巨响,枣庄城的城门就被炸戍了谩天碎片,十几个躲在坑门后面的伪军岁场就横着往后飞了起来,蒂地后身上啥伤也没才,就是人没气了口 撼门炸开,李玉龙顿时带着两百多老兵直校冲进了枣庄县城。 撼内的伪军早就被吓破了胆,几乎没怎么抵杭就纷纷缴械投降了,只才伪军田长黄耀武还才侦衣队长刘麻乎带着少量亲随从北门逃走了,死守宪兵队司今部的宪兵中队则被全歼宪兵队长小译大尉也在白刀战中社李玉龙一刀劈掉了肪壳。 刺刀营的老兵甚至还没怎么热身,战斗就巳经结束了。 不过,跟着3连、4连冲进撼内的那六百多伪**却兴奋得不行,一个个举着轮,墩墩叫着在城来窜来窜去,看到日本人就杀,看到伪军就大喊。缴朴不杀”看到身穿和服的日竿慰安妇,刚冲上去就录衣服,然后几十个人轮流上。 这哪是**呀,根本就还是一群土匪,一群兵痞。 八路军鲁南游击支队在黑风口却陆入了绝对的苦战。 摩步大队原本就是日军各师团战斗序列中的井锐部队,扯立第摩大队原本隶属于第6师团,更是井锐中的崭锐,整个摩步大队虽然缺编两个中队,只才不到六百人,却都是身经百战的老鬼乎,大多赤加过冰沪会战以及甫京保卫战,战斗力相当强悍! 八路军虽然才两千多人,可真正能打的老兵实际上只才八百多老红军荆下的不是月刊转入正规军不久的区小队、县大队,就是刚网牧编不久的土匪山贼,无站是技战术水唯,还是战斗意志,都远远无法跟赤加过长征的老八路扫捉并裕口 最重耍的是,八路军游击队的装备跟日军扫比差太远了! 尤其是日军的那几辆装甲汽丰八路军派出了十几个爆炸小组,却愣是炸不掉,还白白赔上了几十个宝贵的老兵,心疼得彭明治直哆味,眼看着局面已轻形戒了胶着,如果不能尽快结束战斗,鬼乎的飞机和援军很可能会闻视赶来,到时候就麻蚜大了! 一咬牙一鼎脚彭明治就让寻号员吹响了冲弊号,然后样寿着大片刀就往山下冲! 冲算号一响,原本正躲在林子里射击的八百多老八路顿时就猛然跃起身来端着刺刀就冲公路上的日军碾了上去,八百多人的冲奸,竟然隐隐间才股乎排山侈海的气势,荆下脊近两十新兵蛋乎顿时士气大增,也跟着冲出了树林。 两下里一格触,彭明治就知遏今天麻蚜大了! 说起来彭明治也参加过平型关伏击战,也跟鬼子拼过刺刀,可眼前鬼乎给他的感觉却与平型关伏击战中的鬼乎截然不月,说白了,平型关伏击的只是鬼乎的辐重队,可这会伏击的却是鬼子野战师团的精锐步兵! 第179章 黑枣大捷 不到片刻北夫,八路军鲁南游击队就巳经伤亡了四五百人! 那八百多老八路还好都是雪山草拖两万五过来的,不仅拥才过硬的身体素质,而且还才着钢轶般的革命意志,跟小鬼乎展开白刀拼刺基本上也能打个平手,可刚目参加八路军不久的新兵蛋子就不行了,基本上六个都拼不过一个鬼乎! 彭明治一脚端翻面的鬼乎军曹,再上一记朵刀切下了鬼子兵的肚袋口 再抬头看时彭明治不禁心疼得直哆味,放眼塑去,公路上巳轻躺满了八路军战士的尸体,不少伤重未死的八路军战士还在血泊中挣扎底行,许多入伍不见的新兵蛋乎看到如此惨烈的景像,当时就帐了,连鬼乎兵的刺刀戳进身体都还没回过神来。 看这架势,这一仗就算能打赢鲁甫游击支队也耍元气大份了! 可就在这咋,节骨眼上,山口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咯亮的马嘶声口 正在激战的八路军战士还才鬼子兵急扭头者时,只见两百余骑蒙面马匪已径风驰电擎般冲了进来艳大多氟马匪手持明晃晃的马刀,最面十几骑马匪却手持双松,一边策马飞奔一边连连点射,正跟八路军菠战的鬼子兵纷纷应声倒她口 眨眼之间,两百余骑马匪能风卷残云般冲进了战场。 手起刀落,寒光闪炼正跟八路军蔼战的鬼乎兵纷纷人头落她口 鬼乎兵再练才素,也铬究只是步兵跟骑兵拼刺刀无疑于找死,何况这还不是一般的骑兵,而是横行鲁南多年的雁宇军!八路军游击队却顿时士气大根,在两支中国武装的联合打击下,日军扯立第,摩步大队终于不支。 又轻过半小时的激战,日军基本被肃请口 彭明治大步上前,向马匪头子抱拳柞辑道:”雁大当家的,这次多谢了!”。谢?月不着口”马匪头子浴然道”我们可不是专程来帮你们八路的口”说罢马匪头乎又句身后马匪吼道”,弟兄们,打扫战场!” 两百多马匪轰然应诺旋即翻身下马开始打扫战场,看到好的家伙就住马背上装,不少八路军战士试目阻止,结果不分说就被这些马匪给蹦翻在她,才几个性急的马匪甚至还亮出了宗伙,黑恫泪的妆口直梧顶到了八路军战士肚门上口 彭明治顿时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作为曾经的八路军主力团田长,他又岂能容忍一伙土匪在自己面有如此嚣张?当下极出净面匣乎对着天空就是叭的一松,厉声大吼道:。都他娘的不许动,锥动老乎就打死谁。” 死战余生的八路军战士纷纷举松,黑泪恫的松口巳经对唯了马匪……栽看诈敢!”马匪头乎脊然回头,杀乞腾腾她道”你们不妨睁大眼睛者看!。 八路军战士急环颜四周时,只见公路两侧的密林里巳轻冒出了大量的土匪由于树林格映的缘故,根本不知道这伙土匪才多少人,也许三两百人,也并上千人,更要命的是,这些土匪手里的家伙丝毫不比八路军差,九二式、歪把子也不老少! 彭明治顿时心头凛然真火并起来,八路军是要吃大亏的! 可表面上,彭明治却是毫不示弱,当耶暴跳如雷道:”雁山狐,你他娘的少跟老乎来这一套,才种就让你的人开构,我们八路军可不是吓大的!””你当老乎不敢?。马匪头乎咋咋打开净面匣子的机头,一转身,黑泪恫的轮口就已轻瞄唯了彭明治的眉头,彭明治的警卫员以及十几名八路军战士赶紧围了上来将老田长护在了中冉,场上的气氛顿时夕极夸张,随时都才可能擦构走火口”大当家的,哈静,千万浴静!。师爷赶紧策马上相劝。”师爷!”马匪头乎汾森森她道”别忘了你是雁宇军的人!””我是雁宇军的人,可雁宇军也得遵守江溯道义!”师爷一梗脖乎大声道,”秧江溯规矩,勇了径了财,凡是见者就才份,既然这一仗是八路军跟我们雁宇军一块打的,那这些战利品就该才八路军一份,就该各家一半!”。师爷!。导匪头乎幕然道”你的胳脖肿耍住外拐吗?。 卑爷昂然道:”人无信刚不立,大当家的耍是看不惯不妨毙子我得了!””师爷你当我不敢吗?”马匪头子立剩掉转朴口,对准了师爷的眉头口 师爷微傲扬头由于戴着头套所以着不到他脸上的表精,但他那双透过眼窟透出来的眼神,此刻却是毫无畏惧,箭着七饼头套的女马匪赶紧策马上,劝师爷道:”小白脸,赶紧跟”我没错!。师爷哈然道”为什么耍认错?……还没错?。马匪头乎杀气腾腾她道”当众驳我面乎,就是大错!” 说着,马匪头乎的古手食拈就已经压上了披机:。师爷,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大当家的我还是那句话。”师爷脊然回道:”我没错,凭什么向你认错?。”师爷,那就别怪我不讲兄弟精面了!”马匪头子说着就缓缓压下了板机。 生死系于一之间,师爷透过眼窟流露出来的眼神却依然镇定自若,就那样脊张她对视着马匪头乎马匪头乎顿时闷哼一声征然扣下了扳机,旋即就是咋的一声请响,师爷骑在马背上的身形岿然不动,敢特是空松口 马匪头乎顿时仰天大笑起来:”悲给络好,松顶脑门而不色变,才种,不傀是我雁宇军的抒爷!。说罢,马匪头乎又转身回头,向彭明治道”,彭大司今,今天看在我家师爷的面上,缴获的战利品各家归一半,你才意见吗?。 彭明治哼声道:”就这么定了,各家一半!。 眼看着一场风放就要过去旁边巳轻仔细观察了好半天舟女八路唐招宜却忽然大步走上来,向马匪师爷喊道:。敬武?。 马匪师爷闻声四头:”招宜?””敬武?。女八路喜极而泣遏”你真是敬武!?。 说罢,女八路又回头高喊道:”修文你帜过来,敬武在这呢口。”绍宜你们不是去山西了吗?。马匪抒爷耕身下马,道”怎么又跑这来了?” 不等女八路回答马匪头子却巳经渍了上来,道:”师爷,你相好?长得不错啊口” 女八路顿时羞得捎脸通红,马匪师爷却颇才些不高兴道:”大当家的,不要乱说口””你瞧你瞧人家姑娘家都承认了。”马匪头乎说罢就回头向女马匪道,”七妹,带这姑娘回山寨,今晚就替她跟师爷完婚,谷给给口””干吗干吗?。冈刚赶到的曹修文怒道”想抡人啊?。 马匪头乎懒得理会曹修文直棍向彭明治道:”彭大司令,这位姑娘既然是我家抒爷的相好,这人我们雁字军是要定了,不过我拿六挺机构跟你筷,咋样?。”放屁!。彭明治勃然大怒遏”这是我们八路军战士,不是东西!””怎么?。马匪头乎脊森森地道”彭大司令该不会为个女人跟我们翻脸吧?” 眼看着场面又耍失抽,马匪师爷顿时急道:。大当家的,你能不能别乱点鸳鸯?我跟绍宜只是大学月学,并不僚你想的那样!。 马匪头乎认真她问道:,抒爷,这好娘真不是你相好?。”当然不是!”马匪师爷毫不扰豫地回答,却没才留意到当他说这话时女八路肿子里分明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哀份。”行,那我知道了。”马匪头子点点头当即转身回头向彭明治道,”彭大司今,冈才多才得罪,这两挺机格你伞着,就当是我向你赔不是了!”说罢,马匪头乎又一挥手,早才马匪抱着两妆机松招到了彭明治面前口 这会战场也打扫完了,战利品也瓜分好了。 麻匪头乎当耶向彭明治抱拳作揖道:彭大司今,咱们才会才期!””才会后期口”彭明治不耐烦地抱了抱拳,转身就走,个天这仗打得不痛快伤亡大就不说了,最后靠着土匪才勉强全歼了鬼乎的摩步大队,虽说斩获极丰,可对于他这个曾经的八路军主力田田长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乙 枣庄。 刺刀营也巳经把活干完了口 鬼芋设在枣左的军火库、粮卜以及各宗林式会杜全都被洗劫一空甚至连宪兵队司伞部内的电估残都被刺刀营剪下来带走了,正在兴头上的”伪**”甚至还洗劫了枣庄城内的几十家宵铺,抡了不少丝绸、布匹和光详,甚至还才两个漂亮的日本娘们。 李玉龙知道诣息后顿时大雷震,带头洗劫育铺的两个连长直校妆毙口 不过洗劫来的光详和大量物资却让岳雄汉给扣下了,并没才返还给各宗商铺口 岳雄汉现在可还没才加入**,宝山旅更不是八路军,月不着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那一套尤其是枣庄的那些个乡坤大户巳经投靠了日伪政府,洗劫了也就洗劫了,就当他们替国家、替民族的杭战大业做了份贡献。 第180章 金蝉脱壳 二注失守两个小小时后,十层兵马少将率领的独力混成牵力终于赶到了,不过遗憾的是,宝山旅早已经撤离了枣庄,除了狼籍遍地的城市以及横七竖八的日军尸体外,独立混成第6旅团甚至连**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又过了十分钟,从武汉前线匆匆返回的两架战斗侦察机飞临枣庄上空。 就在今天上午,日军集中华北、华中两大战略方面军的航空兵团,与中国空军在武汉上空展开了规模空前的空中大决战,虽然中国空军得到了苏联援华航空队的鼎力支援,但日军联合航空兵团仍然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最终,苏联援华航空队全军覆灭,中国空军亦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这次空战之后,国民政府彻底丧失了制空权,整个武汉乃至整个中国的空域也向日军航空兵团彻底敞开了怀抱,从此之后,日军侦察机想飞哪里就能飞哪里,日军轰炸机想炸哪里就能轰炸哪里了,国民政府将再没能力捍卫自己的领空了。 从前线返回的两架战斗侦察机很快就现了**的踪影。 通过无线电呼叫器,独立混成第6旅团的旅团长土屋兵马少将很快就与天空上的战斗侦察机联系上了,战斗侦察机飞行员北苍健大尉报告,中**队正在枣庄东北二十里外的北庄附近,正沿着乡间小路向鲁中山区快转进。 “鲁中山区?。土屋兵马少将狞声道。“想去投奔孙连仲?。 “命令”。土屋兵马少将对着对讲机怒吼道,“航空兵继续指引支那军之逃跑方位!” 放下对讲机,土屋兵马少将又猛然转身,向参谋长道:“第驮队立即抢占费县,截断中**队往北逃窜之路,第、第2大队在航空兵指引下继续追击!并立即向第二军司令部及前线指挥所报告枣庄的最新情况。” “哈依”。参谋长猛然低头。旋即领命再去。 济宁,日军前线指挥所。 南造云子少佐神情凝重地走进了作战室,旋即猛然收脚立正,向铃木少将道:“将军阁下,独立混成第6旅团来急电,枣庄县城已被中**队攻破,守备宪兵队集体玉碎,皇协军七团及便衣队亦大部被歼”。 “八嘎!”铃木少将勃然大怒道,“废物,饭桶!” 铃木少将当然得生气,他原本还指望着能在枣庄城下聚歼岳维汉的宝山旅残部呢,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不等分进合击的日军各部赶到,枣庄县城却就被宝山旅残部给拿下了,现在鱼饵都让人给吃了,还怎么钓鱼? “将军息怒南造云子道”“宝山旅残部虽然得了手,也从枣庄洗劫了大量物资,不过他们并没能跑出太远,航空兵已经现他们,他们已经跑不掉了!独立混成第6旅团现在正尾随追击,最多再过四个小时,就能追上并消灭他们”。 南造云子话音方落,又有少佐参谋匆匆入内,大声禀报道:“将军,沿滕枣公路驰援枣庄的独立第摩步大队在黑风口附近遭到八路军游击队及雁字军伏击,经半小时激战,独立第,摩步大队五百余人集体玉碎”。 “什么?。铃木少将勃然色变道,“独立第摩步大队集体五小碎!?。 这下可是大大出乎了铃木少将的预料,**领导的八路军游击队竟然联手雁字军在黑风口伏击皇军?伏击的还是真去增援枣庄的独立第摩步大队?难道说,八路军游击队、雁字军事先已经和宝山旅协调好了,他们是在联合作战? 想到这里,铃木少将的脸色顿时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沉。 如果**八路军、国民党宝山旅还有鲁南悍匪“雁字军”真的联手对抗皇军。那整个鲁南的形势就真的不容乐观了,想到这里,铃木少将顿时吩咐少佐参谋道:“电告独立混成第6旅团,这次绝不能让宝山旅逃脱!” “哈依!”少佐参谋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枣庄西北八十罢。 前往费县的山路上,千余**正乱哄哄地向前行军。 倏忽之间,天上就响起了巨大的引擎轰鸣声,旋即一架日军侦察飞机从薄薄的云层里钻了出来,在天上盘旋两圈之后又向着**俯冲了下来,正向前行进的**顿时作鸟兽散,一下就窜进了小路两侧的密林里。 “不许跑!谁跑就打死谁!机枪准知刘铁柱一声令下,身后的机枪手抱起捷克式就是一通狂扫,最先窜进林子里的十几个**逃兵顿时就到在了血泊中。 剩下的**顿时噤若寒蝉,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刘铁柱纵身跳凶巨石。杀与腾腾地道!”都他娘的给老子听仔细了不许大喊大叫,更不准逃跑,都给老子乖乖地往前跑路,快!”零零星星站在小路两侧的特战队员们也赶紧扬起手中的冲锋枪,怒吼道,“快跑,不许停!” 千余**赶紧加快步伐,乱哄哄地跑进了树林子里。 小队长庞虎上前向刘铁柱道:,“大队长,时间差不多了 刘铁柱抬头看看天色,喝道:“命令。各小队逐次脱离,准备转移!” “是!”庞虎、曹尚飞还有另外一位小队长胡志军轰然应诺。旋即领命而去。 很快,挟持着千余**向前急行军的六十几名特战队员就先后隐入了山路旁边的密林里,**们跑着跑着突然现身边的那群“凶神”不见了,便纷纷停了下来,几个上等兵麻着胆子从队列中走了出来,纳罕道:“咦,**不见了? “***,这是咋回事?**不管我们了,这唱的是哪出呀?。 “管他是哪出?这可是逃跑的大好机会,你们不走老子可走了 “对对对,老四说的对,趁**不在。大伙还是赶紧分头逃命要紧。” 逃跑的提议立刻得到了所有**的赞成,顿时间,**们就纷纷作鸟兽散,准备四散逃命,然而,不等他们将逃跑的计划付诸实施,四周却突然响起了沙沙沙的脚步声小旋即数以千计的鬼子兵端着刺刀从树林里钻了出来。 山外,土屋少将气定神闲地走下了装甲汽车。 根据航空侦察机的报告,从枣庄逃跑的中**队此时就在前面林子里,独立混成第旅团的三个步兵大队已经将这片山区团团包围。第2步兵大队的口个搜索小队已经进山展开了严密的搜索,中**队已经是插翅难逃了! 土屋少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岳维汉被抓后的耕情了。 土屋少将虽然从未见过岳维汉本人,却早就听说过关于他的事迹了。此人双手几乎沾满了皇军勇士的鲜血。其中就包括两位中将以及数位少将,作为一个个体,此人给大日本皇军和大日本帝国所造成的伤害绝对是空前绝后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绝才惊艳的人物,今天却就要成为自己的俘虏了! 想到这里,土屋兵马少将不禁面露得意之色,有了这份战功,他就有足够的资格晋升陆军中将了,甚至还可能出任新编成的野战师团的师团长! 土屋少将正做着美梦呢。参谋长古贺少佐却气急败坏地走了上来。 “将军!”古贺少佐猛然收脚立正,向土屋少将道,“搜索队报告,山里围住的并非宝山旅残部,而是原驻枣庄的皇协军第7团残部”。 “什么?”土屋少将顿时脸色大变道。“皇协军第7团!?。 “哈依!”古贺少佐猛然低头道,“将军阁下,我们上当了”。 “八嘎!”土屋少将猛然抽出军刀,一下就劈断了旁边一颗碗口粗的小树。 古贺少佐凛然道:“将军冉下,现在技怎么办?” “立即将这里的情况如实向第二军司令部以及前线指挥所报告,然后回师枣庄,从头搜索宝山旅残部的行踪,至于山里的皇协军第7团残部”土屋少将说此一顿,旋即满脸狰狞地嘶吼道,“统统的,死啦死啦滴 “哈依!”古贺少佐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枣庄以西十里,打草谷。 李玉龙满脸佩服地向岳维汉道:“旅座,你这招金蝉脱壳真是神了!” 楚中天也道:“小鬼子现在少说也该追出百里开外了,等他们现不对再回头时,我们估计都已经回到微山岛了,哈哈哈” 李玉龙指指身上的伪军军装,道:“旅座,这身狗皮能不能录了?” “不许录!”岳维汉冷然道,“今后咱们宝山旅就改穿这身狗皮了”。 “啥?”李玉龙吃声道,“旅座,咱们可是嫡系中央军,怎能穿这狗皮?” “你小子懂个屁岳维汉冷然道,“再好的皮穿狗身上它就是狗皮,再赖的皮只要穿在咱身上。那它就是最威武的军装!” “是李玉龙疾声应道”“卑职明白!” “行了。”岳维汉抬头看看天色,道”“天色已黑,准备开拔吧!” “命令”李玉龙急回头喝道,“连前导。3连断后。2连、4连押上俘虏开拔,所有缴获的物资交由俘虏来背!” 第181章 影响 傍晚时分,八路军鲁南游击支队终于返回了根据地。 此次伏击战可以说是战果辉煌,虽说付出了相当的伤亡,两千五百多人的队伍,最终能活着回来的只有不到一千八百人,但缴获却相当丰富,计有九二式四挺,歪把子十六挺,掷弹筒十六具,三八大盖将近三百支。对于八路军来说,这绝对是大丰收了! 得到消息的吴法宪从司令部里兴匆匆地迎了出来,上前就要跟彭明治握手。 彭明治却转身绕开了吴法宪,然后直接就进了司令部,吴法宪愣愣地收回双手,满头雾水地问身后曹修文等人道:“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曹修文回答道:“政委,我们让雁字军给打劫了。” “雁字军?”吴法宪皱眉道。“具体怎么回事?” 曹修文便将黑风口伏击战原原本本地说了,唐绍宜最终补充道:“政委,我认为这次黑风口伏击战是雁字军帮了我们大忙,当时的情形,要不是雁字军突然杀出。我们的伤亡绝对还要大得多,所以分他们些战利品是应该的,这不算打劫吧?””这就是打劫。”曹修文蹙眉不悦道,“绍宜,你怎能帮土匪说话呢?” “土匪怎么了?”唐绍宜也颇有些不高兴道,“只要他们打鬼子,就是友军。” “行了,你们别争了。”吴法宪摆了摆手,阻止两人继续争吵,旋即又道。“小唐,你刚才说,雁字军的师爷是你大学同学?” “对呀。”说起雁字军的师爷。唐绍宜立刻美目亮,喜孜孜地道,“他叫高敬武,跟我还有修文都是大学同学,半个多月前,我们同时离开北平,只不过我跟修文去了山西,而敬武却去了徐州,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雁字军师爷了。 “太好了!”吴法宪以拳击掌道。“这事有门了!” “政委,什么有门了?”唐绍宜好奇地道,“你说的什么呀?” 吴法宪摆了摆手。向唐绍宜道:小唐,从今天开始你就到敌工部工作吧,专门负责做雁字军师爷的工作。据我观察,雁字军虽然冠着匪字,可他们向来不祸害穷苦百姓,而只劫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我们完全有机会将他们争取到革命队伍中来!” “收编雁字军?”唐绍宜为难道,“政委,我恐怕无法完成任务。” “要相信自己。”吴法宪拍了拍唐绍宜的肩膀,道,“你一定能行!” 太行山深处,八路军总部。 彰老总和参谋长左。还有囚师师长刘正在研讨山东局势。 说起来,朱老总其实只是八路军名义上的总指挥,彰老总虽然名义上是副总指挥,可行使的却是总指挥的权限! 当然,在抗战初期,八路军很少组织大规模的战役,因此所属各师、各团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各自为战,总部机关所能挥的指挥效能其实相当有限,但是。下属各师、各团若要采取大的作战行动。那是必须报请总部批准的。 黑风口伏击战的行战计划昨天就已经报到总部,彭总也批了。 这会,彭总、左参谋长还有刘师长讨论的就是黑风口伏击战。 左参谋长道:“这次黑风口伏击战要是能够顺利拿下,那整个鲁南的局面就算是彻底打开了,如果还能跟国民党宝山旅达成作略上的默契,那么我鲁南支队所要面临的压力无疑就会小得多,生存和展的空间也将大得多!” “哎”彭总忽然说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把宝山旅给争取过来?” “这个”恐怕不行吧?”左参谋长神情凝重地道。“宝山旅的旅长岳维汉可是黄埔军官生。又是蒋某人的同乡,恐怕不会投身革命,而且宝山旅名义上是个旅,可实际上却是甲种师的建制,真要争取过来,搞不好就会危及全国抗日的统一战线。” “不行就算了。”彭总摆了摆手,道,“只要他能顾全大局就行。” 正说间,通讯排长拿着一纸电文走了进来,道:“报告,鲁南急电!” “黑风口伏击战有结果了!”彰总当下兴奋地接过电文,左参谋长也赶紧凑了过来。 匆匆看完电文,彭总顿时拍案大喜道:“好,太好了!一战就全歼了日军半个野战摩步大队,击毙日军精锐五百余人。这可是空前的胜利哪!美中不足就是伤亡大了点,不过这点代价完全值得,既然是打仗,又哪能不死人呢?” 左参谋长也道:“老总,赶紧向延安报捷吧?” 自从八路军奔赴敌后战场以来,还真没打过什么大仗,丁二关虽说歼灭了不少日军。可那只是日军的辐重部队。兵洲”大捷的歼敌数字虽然没有平型关多。可这次歼灭的却正经是日军的野战部队,而且还是野战部队中最精锐的摩步大队! “报捷,赶紧报捷彭总兴匆匆地道,“再通电嘉奖”。 武汉行营,蒋委员长官邸。 蒋委员长正在给收音机调台,无意中调到新华社的频率时,却突然听到**正在宣传什么黑风口大捷,仔细听后才知道八路军鲁南游击队在宝山旅的配合下取得了一场小规模的胜利,歼灭了日军半个摩步大队。 听完新华社的广播,蒋委员长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蒋委员长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生了,宝山旅还是跟八路军搅一块了! 当下蒋委员长就打电话将军统局局长戴笠召到了:“雨农,你安插在宝山旅的人可有什么消息传回?” 戴笠不安地道:“委座,并无什么特别的消息 “那么**新华社刚刚布的捷报又是怎么回事?”蒋委员长冷然道”宝山旅为什么会配合八路军鲁南游击队行动?” “小委座,这应该只是一次单纯的军事行动戴笠苦笑道,“毕竟岳旅长现在还兼着鲁南行署主任,八路军也隶属于国民革命军的战斗序列,岳旅长有权调动八路军作战。至于新华社布的捷报,只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蒋委员长这才释然,他这才回想起来,岳维汉的确还兼着鲁南行署主任,按照国民政府的行政架构小岳维汉现在的确有权调动辖区内的任何中国部队,不过。让蒋委员长感到不解的是。**都已经在高调宣传了。为何鲁南行署却没有一点消息? 当下蒋委员长又亲自打电话到了总参谋部,一问才知道确有此战。 只不过,何上将和白副总长都认为此战的战果远不足以跟宝山旅此前所取得的辉煌战绩相提并论,因此并没有专门上报蒋委员长。而只是以总参谋部的名义向鲁南行署暨宝山旅了道嘉奖令了事,蒋委员长至此才疑虑顿消。 快天亮时,岳维汉所部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微山岛。 刺刀营的老兵跟骑兵营、炮营的老兵相见,自然免不了一番亲热。 至于刺刀营收编不久的六百多“伪**。以及从枣庄伪七团里筛选下来的千余俘虏则留在了湖边的几个村里,这些降军身份复杂。里面很可能混进了日军的耳目,因此,在没有经过严密的甄别之前,绝不能让他们知道微山岛根据地的存在。 指挥部里,刘毅兴匆匆地向岳维汉道:“旅座,昨晚八路军那边来电报,他们也取得了黑风口伏击战的胜利,毙敌五百余人,斩获颇丰哪,不过,雁字军据说也参加了黑风口伏击战,还在关键时刻帮了八路军。” “雁字军?”岳维汉皱眉道,“跟八路军联合作战?” “具体不太清楚利毅摇头道,“八路军方面也没细说。” “难道说”岳维汉沉吟道,“雁字军已经投了八路?””很有可能刘毅点头道”“否则雁字军怎么会参加黑风口伏击战?” “那倒未必岳维汉不以为然道,“雁字军出现在黑风口,很可能只是个巧合 刘毅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旅座,这次我们一举打下了枣庄县城,估计会给鲁南地区的日伪汉奸以极大的震慑。原本居中观望的乡鼻则很可能会转而支持我们,我看可以通过安清道义会暗中联络鲁南名流重建各级政府机构了。 “重建各级政府机构是必须的岳维汉点点头,道”不过不能公开 “旅座,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刘毅道”可不可以这样。对于那些作恶多端、估恶不梭的日伪汉奸,要坚决予以清除,而那些涉恶不深并且愿意支持我们的乡伸,则不妨让他们继续以日伪保长、乡长乃至县长的名义公开活动?” “嗯。”岳维汉欣然点头道。“这主意好。就这么办 暗中重建政府机构是必须的,否则宝山旅上哪征粮筹饷? 但鲁南毕竟是沦陷区,而且驻扎有日军数万大军,要是让各级政府机构公开办工,恐怕没等他们开始行使职能小鬼子的宪兵队和便衣队就已经打上门来了,因此只能让各级政府机构挂明暗两块牌子,白天是日伪政府,晚上就是国民政府。 第182章 渗透 济宁,日军前线指挥所。 日军第二军司令官西尾寿造也从济南连夜赶了过来,这会正在作战室里跟铃木少将还有南造云子商讨整个鲁南的局势。 南造云子侃侃而谈道:“总的来说,目前的鲁南局势不容乐观,却也没有失去控制,**宝山旅、**八路军以及鲁南的土匪武装虽有联合之趋势,但短时间内却不可能真正实现协同作战,因此,皇军还有各个击破的机会。” “要想改善鲁南局势,就必须消灭或者收编**、八路军以及各路土匪武装,其中尤以**宝山旅的威胁最大!因为无论是八路军,还是土匪,都只擅长游击战,而不具备攻坚的能力,而宝山旅却具备攻坚的能力,枣庄失守就足以说明问题。” 西尾寿造中将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关于鲁南的局势,就用不着再分析了,云子小姐,还是说说你的应对之策吧。” “哈依。”南造云子猛然低头,旋即又道,“此前,皇军所采取的战术是封锁外围,再对内线展开拉网式搜索,从实战效果看,此种战术收效甚微,皇军既不能真正封锁外围,更无法对封锁区域进行有效搜索,这里毕竟是敌国领土!” “因此,我建议改搜索为渗透,派谴大量特工打入敌军内部!” “渗透?”铃木少将皱了皱眉头,不以为道,“**内部有军统机构,八路军内部也有敌工部,我们的特工要想打入他们内部恐怕不太容易,而且派谴特工进行渗透需要时间,可现在武汉会战已经开始,我们恐怕没那么多时间了!” 西尾寿造中将却道:“云子小姐,能否具体说说你的设想?” “哈依。”南造云子再次猛然低头道,“将军阁下,诚如铃木阁下所言,要想打入**或者八路军内部,的确不太容易,而且耗费时日,不过,要打入鲁南地区的各路土匪武装或者会道门武装,却是轻而易举之事。” 说此一顿,南造云子又道:“我判断,宝山旅接下来将会大肆收编鲁南地区之土匪以及会道门武装,以迅扩充实力,再凭借其日益强大的兵力跟皇军争夺广大乡村以及偏远县镇之控制权,如此,皇军之特工就有机会打入其内部!” “哟西。”西尾中将欣然道,“这个计划应该可行。” 南造云子嫣然一笑,又道:“将军阁下,此次渗透行动代号‘黑幕’,参与‘黑幕’行动的十六名特工我也已经挑选好了,全都是经过精心培训的帝国精英,对帝国和天皇陛下绝对忠诚,他们都能说流利的汉语,对中国文化也有相当的了解。” 说此一顿,南造云子又道:“当然,我也会参与‘黑幕’行动!” “你也要参与‘黑幕’行动?”西尾中将凛然道,“你的目标是……” “我的目标是……雁字军!”南造云子美目里有莫名的寒光一闪即逝,道,“雁字军是鲁南地区最神秘也最能征善战的土匪武装,尤其是他们的骑兵队,战斗力更是出众!如果我是岳维汉,就一定会想办法收编这支土匪武装。” “哟西。”西尾中将欣然道,“云子小姐,我预祝你旗开得胜。” “哈依。”南造云子猛然低头道,“将军阁下,卑职绝不辱命。” ………… 微山岛,宝山旅驻地。 刘毅气哄哄地进了作战室,向岳维汉道:“旅座,八路军那边来人了。” “八路来人了?”岳维汉愕然道,“八路的人没事跑我们据点干吗来了?要是有什么作战行动的话,个电报不就结了?” “旅座你忘了?”刘毅没好气道,“攻打枣庄之前,你可是答应过人家的,从枣庄得到的战利品得匀人家一半!这不,人家就派人来搬战利品来了。这个彭明治,哪像个八路军主力团的团长啊?简直就是个山西土财主。” “瞧我这记性,还真把这茬给忘了。”岳维汉猛然一拍额头,道,“既然答应过人家,那就必须兑现,咱宝山旅可不做言而无信的事情,这样,参谋长你立即带他们去军需仓库清点物资,再从中匀出一半交给他们带走吧。” 旁边李玉龙不高兴道:“旅座,真给啊?” “废话。”岳维汉冷然道,“大老爷们说话能不算数吗?” 牛大根也老大不高兴:“凭啥咱们的缴获要匀他们一半?那他们从黑风口缴获的战利品是不是也该分我们一半?” “分他们的战利品?”刘毅撇了撇嘴,道,“你们恐怕还没听说过,我可是听说了,这个彭明治,有个绰号叫‘铁公鸡’,据说就是天上的大雁打他头上飞过,他也能拔下几两毛来,你让他把吞进肚子里的好处吐出来,做梦吧!” 说着,刘毅转身欲走,岳维汉却突然道:“等等!” 刘毅闻声顿步回头,喜道:“旅座,你改主意了?” 岳维汉摇了摇头,蹙眉道:“参谋长,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刚才?”刘毅没好气道,“我说彭明治有个绰号叫铁公鸡,大雁打他头上飞过他都能拔下几两毛来。” “雁过拔毛?” “铁公鸡!?” “雁过拔毛!” 岳维汉喃喃自语了几句,当下急步走到了地图前。 刘毅、李玉龙还有牛大根还以为出啥大事了,也赶紧急濠濠地凑到了地图前,也跟着傻不愣顿地看起地图来。 岳维汉的目光却自顾自地在地图上游移。 倏忽之间,岳维汉的目光停在了地图上的某处,旋即重重一拍地图,道:“找到了!” “旅座,你找到啥了?”刘毅满头雾水,站在对面的李玉龙还有牛大根也是满脸困惑。 “雁字军!”岳维汉奋然击节道,“老子找到雁字军的老巢所在了!” “雁字军老巢?”刘毅凛然道,“在哪?” “就在这里!”岳维汉重重一拍地图,道,“公鸡山!” “公鸡山?”李玉龙拿起角尺量了量,道,“离微山岛直线距离不过八十里!急行军四个小时就到了!” “没错!”岳维汉道,“今儿晚上,我就带特战大队去会会那雁山狐!” 刘毅有些担心地道:“旅座,雁字军可不是寻常土匪,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 “冒险?冒险个屁!”岳维汉哂然道,“雁字军在别人眼里或许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可在老子眼里他就是盘菜,老子爱咋吃就咋吃,要不是考虑到全国抗日的统一战线,雁字军又素来打鬼子,老子翻手之间就能把他给灭了,哼!” 刘毅苦笑摇头,旋即又道:“旅座,那八路那边……” “给他们。”岳维汉不假思索地道,“咱们又不缺那几杆枪。” 刘毅领命去了,岳维汉旋即大步出了作战室,大吼道:“柱子,刘铁柱!” 正在旁边空地上挑选新队员的刘铁柱赶紧跑了过来,挺身立正道:“有!” “别挑了。”岳维汉道,“让你的人马上集合,带齐装备,半小时后出!” ………… 公鸡山,公鸡寨。 岳维汉没有猜错,雁字军的老巢的确就在公鸡山! 公鸡山其实只是鲁南一座普通的山峰,公鸡寨也只是个普通的村寨,寨子里居住着几十户猎户,民国年间,全国各地匪患猖獗,公鸡寨也顺应国民政府的号召组建了民团,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民团居然就是横行鲁南的雁字军! 聚义大厅里,雁字军的大小头目正在喝庆功酒。 聚义大厅外的空地上,一溜摆开了几十张长板桌,板桌上已经摆满了牛羊狗驴肉,还有上百坛明流酒,这明流酒是鲁南本地特产,用黍米酿制的,半块光洋就能买到一大坛,是各路土匪和会道门武装人员的最爱! 大厅正中,雁山狐缓缓起身。 整个聚义大厅还有大厅外的五百多土匪顿时停止了喧哗,所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聚焦到了雁山狐身上,雁山狐猛然举起酒碗,大声道:“这第一碗酒,共贺咱雁字军,再次旗开得胜,大利市!干了!” 雁山狐一仰脖子,碗里的酒顿时没了。 “干了!”大小头目和五百多土匪同时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早有小头目上前替雁山狐把酒倒满了,雁山狐又端起酒碗大步走到了坐在右位的年轻人跟前,大声道:“师爷,这第二碗酒敬你!自从你上了山寨,咱们雁字军还没走过一回空,我雁山狐生平极少服人,可对你却是不服不行,这酒你得喝!” “承蒙大当家的抬举,敬武敢不从命?”师爷当即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聚义大厅里的大小头目还有大厅外的五百多土匪顿时纷纷鼓掌,又轰然叫好。 “好,痛快!”雁山狐亲自倒酒,再次高举酒碗向众土匪道,“弟兄们,不醉不休!” “好,不醉不休!”众土匪轰然应诺,有了大当家的这句话,这庆功酒筵才算是真正开席了,众土匪们旋即开始吆五喝六地喝开了。 师爷与几位大头领喝了几碗酒,就回了房间。 房门打开,灯光亮起,摆出书桌上的那团黑乎乎的物事立刻就显露出了原形,赫然是一台5o的大功率电台! ………… 第183章 土匪就是土匪 津浦铁路,鲁南段。 一列日军军列正缓缓向南行驶,二号车厢里,身着少佐军装的南造云子正侧望着窗外的景物陷入凝思,坐在南造云子对面的日军少佐忽然问道:“云子小姐,你真的确定雁之军的据点在青山泉镇附近?” 南造云子回眸道:“确定。” 那日军少佐顿时感到有些心旌摇荡,赶紧正了正神色,道:“依据呢?” 南造云子摊开面前地图,向那日军少佐道:“冈村君你看,这是鲁南地区,上面的小红点是我根据最近两年雁字军的活动情况标注的,每个红点意味着雁字军的一次行动,仔细分析这些红点你以会现,它们是呈不规则的圆形排列的。” “圆形?”那日军少佐一点即透,凛然道,“圆心就是雁字军的老巢?” “对,圆心就在青山泉镇西南数公里的位置。”南造云子点头道,“雁字军的老巢应该就在附近,其中尤以青风寨、黑木寨以及公鸡寨的嫌疑最大!” 日军少佐道:“既然这样,何不出动军队剿灭了这几个寨子?” “不。”南造云子摇头道,“我们的目的不是剿灭雁字军,而是利用雁字军!” 正说间,专列突然一个急铩车,车轮和铁轨之间顿时就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旋即有少尉军官匆匆跑了过来,猛然收脚立正道:“长官,前方铁轨遭到不明武装人员破坏,无法继续前行!” “八嘎。”日军少佐猛然起身。 “冈村君不必动怒。”南造云子施施然起身,道,“那是我安排的。” “什么?”日军少佐愕然道,“云子小姐你……” 南造云子摆了摆手,道:“如果不破坏铁路,我们就无法改走公路,如果不改走公路又怎么可能给雁字军劫人的机会呢?”说此一顿,又娇笑道,“冈村君,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劫持这么多中国女人了吧?格格格,我也该去换衣服了。” ………… 公鸡寨。 师爷在电台前坐了下来,旋即戴上耳机仔细聆听起来,一边聆听还一边在纸上写下了诸多奇奇怪怪的符号,就在师爷专心侦听电台时,一道散着淡淡香气的倩影忽然出现在师爷身边,师爷急抬头看时,却是七当家白狐。 “七姐?”师爷卸下耳机,道,“你怎么来了?” 白狐嫣然笑笑,道:“你怎么不跟大伙一块喝酒呀?” “我酒量不大,再喝就醉了。”师爷苦笑,又手指电台道,“再说这玩意得时时监听,稍有疏忽就很可能错过重要的情报。” 白狐好奇地道:“小白脸,这玩意真有你说的那么神?” “嗯。”师爷挠了挠头,道,“是这样的,不管是鬼子、**还是八路军,他们的总部或者上级要向千里之外的下级下达命令时,就一定要借助电台,当他们在收信号时,我这部电台也能收到,然后只要找出他们电讯信号的排列规则,我就能够把这些电讯信号转译成文字了,也就能知道他们相互之间在说什么了。” 白狐似懂非懂地道:“小白脸,你怎么学会的这个?” “这个其实不难。”师爷摇头道,“我从小就对这个感兴趣。” 白狐点点头,还想再问时,忽有小头目兴匆匆地跑了进来,道:“七当家的,师爷,三当家的回来了,大当家的让你们快去大厅。” “三姐回来了?”白狐闻言顿时面露喜色。 当下师爷和白狐赶紧来到聚义大厅,只见大厅里除了那些臭哄哄的土匪头目外,还多了个身穿玉色劲装的妙龄少女,这少女的姿色相比白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绝对够得上祸水级的标准,尤其是身上那股子狐媚风情,定力稍差的男人看了难免会心旌摇荡。 不过,大厅里那些个大小头目看那女子的眼神却不像看白狐时那般随意,隐隐间似乎还有着敬畏之色,这女子不是别人,赫然就是雁字军的三当家玉狐,她不仅是大当家雁山狐的嫡亲胞妹,而且还是整个雁字军里枪法最好的! 雁山狐冲白狐和师爷点点头,道:“三妹说,青山泉镇来了一伙鬼子,兵力不多,大概三四十人,不过却押着一百多女人,都是从各地抢来的良家女子,多半是要押去前线供那些鬼子兵糟蹋的,这事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管!” 大厅里的大小头目顿时来了精神,这山寨里啥都不缺就是缺女人! “三当家的。”师爷却问玉狐道,“这群小鬼子走的是铁路,还是公路?” “公路。”玉狐道,“原本走的是铁路,不过铁路让八路军的游击队给炸了。” 师爷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了,当下雁山狐道:“弟兄们,走,去青山泉镇!” ………… 青山泉镇。 一支由五辆大卡车以及四辆边三轮摩托组成的车队从镇子里浩浩荡荡地开了出来,边三轮和前后两辆卡车上坐的全是鬼子兵,中间三辆卡车上坐的却是鬼子劫来的中国女人,镇外哨卡的伪军赶紧搬开路障放行。 车队离开镇子前行不到五里,公路上就猛然爆起一团巨大的烟尘。 当先开路的边三轮顷刻间就被掀飞空中,车上的三名鬼子兵被当场炸死,旋即公路两侧的树林里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两排枪过后,数以百计的蒙面土匪就冲杀了出来,几乎是同时,公路的南北两端也同时出现了上百骑蒙面马匪。 在土匪的四面夹击下,四十几个小鬼子很快就死伤殆尽。 戴着二饼头套的黑狐纵马来到第二辆卡车前,先抬头看了看车上的女人,旋即仰天大笑道:“弟兄们,把这些女人带回山寨,哈哈哈……” 车上的女人顿时开始大呼小叫起来,显然怕极了这伙蒙面土匪。 “慢着!”话音方落,师爷忽然策马上前道,“雁字军不抢女人!” “师爷,这些女人可不是我们雁字军抢来的。”黑狐道,“是鬼子抢来的。” “那我们就应该放了她们!”师爷厉声喝道,“要是把她们强行掳回山寨,再拿她们姿意yin乐,那我们跟小鬼子有啥区别?” “师爷!你管的也太多了吧?”黑狐狞声道,“大当家的和三妹都没说什么,又哪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再说你有七妹给你暧被窝,可兄弟们都还打着光棍呢,难道只准你个小白脸抱着女人困觉,就不准弟兄们快活?” “你们,你们……”师爷顿时气得不轻。 “二哥你瞎说什么呢?”白狐也不高兴了。 黑狐没有理会白狐,径直问雁山狐道:“大哥,你给个话吧。” 不等雁山狐说话,师爷就赶紧道:“大当家的,咱们雁字军可是有四不抢的规矩,女人不抢,小孩不抢,老人不抢,穷人不抢!” “没错,我们雁字军是有这规矩。”雁山狐说此一顿,又道,“不过老2说的对,这些女人不是咱们雁字军抢来的,她们是鬼子抢来的,是我们的战利品!弟兄们,把她们统统带回山寨,再按功劳大小,把她们分了,哈哈哈……” “大当家的,不可!”师爷急道,“不能这样啊!” 然而,已经没人理会师爷了,雁字军的土匪们早已经嘻笑着扑向了那三辆卡车,旋即或抱或背将那些女人弄到了各自的马背上,就在这当口,有个女人跳下卡车就跑,雁山狐当即催马疾追,其实他就已经注意到这漂亮女人了。 倏忽之间,雁山狐已经追上了那女人,再伸手轻轻一抄就将那女人拦腰抱起,又轻轻放到了自己的马鞍前。 “你放开我!”女人使劲挣扎。 “不放!”雁山狐哈哈大笑道。 “那我咬你了!”女人咬牙切齿。 “你咬啊,上面那张嘴还是下面这张?”说着,雁山狐的右手已经伸进女人裤腰带,顺着女人光滑的小腹就探了下去,又一把攥住了女人馒头般坟起的光洁下面,女人顿时大声尖叫起来,雁山狐却笑得越的畅快了。 四周围观的土匪们顿时也跟着大声yin笑起来。 师爷只能摇头叹息,土匪就是土匪啊,枉自己还想改造他们。 白狐轻轻策马来到师爷旁边,柔声劝道:“小白脸,你也别太在意,这些女人要是放她们回去,多半还要被抢,还要被押上前线去给小鬼子糟蹋,留在我们山寨的话,至少还能有口吃的,弟兄们也不会亏待了她们。” 师爷神情落寂,只是摇头不语。 “小白脸,你别这样。”看到师爷闷闷不乐的样子,白狐忽然也跟着难过起来,又柔声劝道,“咱们雁字军的男人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也强过那些庄稼汉吧?这些女人能嫁入咱们公鸡寨,也算是她们的福份了。” “这真是绿林道上的规矩。”白狐苦笑道,“弟兄们有权处置战利品。” “可她们是人,不是物品。”师爷冷然道,“你们这么做,跟鬼子有什么区别?” 第184章 乐极生悲 夜色如墨,公鸡山北麓。 一支六十余人的小部队趁着夜幕的掩护悄然来到了后山断崖下,这支小部队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岳维汉亲自率领的特战大队,经过前后几次招募以及长时间的严格训练,特战大队已经扩充到了六十余人,战斗力也在稳步提升。 正行进间,岳维汉却猛然举起右手,再握手成拳。 身后跟进的六十余人霎时停止前进,旋即分成十几个小组呼喇喇地散了开来,一闪就没入了路边的草丛里。 岳维汉再打个手势,庞虎立刻上前十几步,学了几声夜鹰叫。 对面夜空下立刻响起了几声吓人的野猫叫,岳维汉这才舒了口气,带着楚中天还有刘铁柱快迎了上去,倏忽之间,曹尚飞就带着两名特战队员从暗影中闪了出来,六人霎时凑到一块,岳维汉压低声问道:“尚飞,情况怎么样?” “雁山狐果然名不虚传。”刘铁柱凛然道,“戒备竟如此森严!” 岳维汉点点头,冷然道:“不过,再森严的警戒,也挡不住我们特战大队!” 说罢,岳维汉又猛然举起右手,再竖起五指成掌往前猛然一切,霎时间,隐在暗中的六十余名特战队员就又鬼魅般窜了出来,不到片刻功夫,所有队员便跟着岳维汉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公鸡山北麓崎岖险峻的山道上。 ………… 公鸡寨,聚义大厅 此时的公鸡寨张灯结彩,当真是热闹无比。 聚义大厅里更是人声鼎沸,十几个大头目各自搂着个女人,正喝得不亦乐乎。 雁字军这次掳上山的女人足有百十来个,而且个个都是年轻姑娘,除了那五百来个小喽罗只能看热闹干瞪眼外,百十来个大小头目每人都有份,当然,鹰字军三当家和七当家本是女儿身,那是用不着女人的,雁字军师爷也拒绝了他的份例。 “来,喝了!”雁山狐搂过身边女人,又将酒碗送到了她嘴边。 女人猛然凑上香唇,不过却没有喝酒,而是一口咬在了雁山狐端酒的右手手腕上,雁山狐浑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道:“咬,使劲咬,爷喜欢,哈哈哈……” 二当家黑狐yin笑道:“大哥,你更喜欢嫂子用下边那张嘴咬吧?” 顿时间,大厅里的十几个大头目便轰然大笑起来,坐在下的师爷顿时蹙紧了眉头,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氛围了,当下起身离开了大厅,七当家白狐一直就用眼角余光关注着师爷呢,见师爷起身离席,便也跟着离开了大厅。 见师爷和白狐先后离席,二当家黑狐使劲地在身边女人的翘臀上摸了两把,旋即又向雁山狐道:“大哥,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你跟嫂子是不是该入洞房了?” “好!”雁山狐闻言当即起身,又顺势拦腰抱起身边女人,哈哈大笑道,“今儿晚上,弟兄们一起入洞房,哈哈哈……” 聚义大厅里的大头目还有外面院子里的小头目顿时一哄而散,搂抱着各自的女人急濠嚎地回了房间,这当土匪啥都好,有吃有喝还有钱耍,而且还自由得很,就有一点不好,山上缺女人,不过现在,这个问题却终于解决了。 再说师爷高敬武,出了大厅后不觉就上了后山。 后山平时戒备挺严,每隔五十步就有明哨,每隔百步还有暗哨,每过半小时还有二十人的巡逻队经过,不过今晚,明暗岗哨却撤了大半,巡逻队更是没派,这也难怪,今天是雁字军前所未有的好日子,小喽罗们自然也得热闹热闹。 再说世上事哪有这么巧的,偏今天有人来偷袭公鸡寨? 走到后山断崖上,师爷终于停下了脚步,然后望着天上明月起呆来。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忽然从身后传来,师爷回头看时,却是七当家白狐。 “小白脸,你是不是感到很失望呀?”白狐走到师爷身边,柔声问道。 “是有点失望。”师爷点点头,有些落寞地道,“我原以为,雁字军虽然冠着匪字,可行的却是侠义之道,就算老百姓一时之间不了解我们,可只要我们坚持本色,终有一天他们会认可我们,会拥戴我们,可是今天……” 白狐默然,好半晌后才道:“你好像比大当家的还在乎雁字军的名声?” “我在乎的不是名声,是雁字军的出路,是前途!”师爷突然间激动起来,“七姐,乱世终有平靖的一天,我们也不可能在公鸡山上当一辈子的土匪,作为雁字军的师爷,我有责任也有义务替所有的弟兄找到一条最好的出路。” 白狐幽幽地道:“所以你对今天这件事才会如此在意?” “对。”师爷叹息道,“七姐,从一开始我就希望雁字军能够严明纪律,等打鬼子打出点名气了,再去投奔宝山旅,这样大当家的再不济也能混个营长干干,将来弟兄们也能有个前程,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真的不敢保证,人家还会容纳雁字军。” 白狐撅了撅小嘴,道:“小白脸,敢情你心里还想投奔**呀?” “那当然。”师爷毫不犹豫地道,“上山时,我就跟你们约法三章过的。” 白狐有些不高兴了,道:“小白脸,我就不明白了,国民党白狗子有什么好的?就值得你这么掂记?我们雁字军这么多兄弟姐妹,不都是让白狗子逼到走投无路,才最终上山落草的?大哥、三姐的父母双亲,二哥全家十七口,还有六哥小九他们,白狗子欠我们雁字军的血债多了去了,你还真以为我们会去投奔他们呀?” 师爷急道:“那是山东保安团,是韩复渠,跟中央军和宝山旅可没关系!” “还不都一样?”白狐咬牙切齿道,“国民党白狗子全都是一路货色,没个好东西!” 师爷猛然回头,正要再争辩几句时,却突然看到白狐身后鬼魅般冒出了一道黑影,师爷顿时大吃一惊,急要出声示警时,后脖劲上却遭了重重一击,旋即闷哼一声萎顿于地,几乎是同时,师爷跟前的白狐也娇哼一声瘫倒在地。 庞虎和刘铁柱一击得手,顿时回头向崖下打了个手势。 皎洁的月色下,岳维汉矫健的身影顿时便翻上了断崖。 落地之后,岳维汉再竖起右掌往前一切,顿时间,大量的黑影就从他身后的断崖下连续不断地翻了上来…… ………… 公鸡寨,后寨。 雁山狐拦腰抱着女人,一脚就踹开了房门,闪身进房之后又用脚后跟将房门勾上,然后再懒得上门框,雁山狐就抱着女人径直来到了床边,再将女人丰腴的娇躯往床上一扔,一边嘿嘿yin笑着,一边开始宽衣解带。 女人迅即缩到了床角,满脸惊恐地望着雁山狐。 “美人儿,别怕。”雁山狐yin笑着道,“爷又不会吃了你。” 说着,雁山狐就已经脱得光洁溜溜,当下往床上爬了上来。 女人顿时急了,一边使劲地将身躯缩进床角,一边尖叫道:“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美人儿别急,现在可不能死,待会你再死,爷让你yu仙yu死,嘿嘿嘿。”雁山狐yin笑着,两下就欺到了女人身前,双手抓住女人肩上的衣袂再使劲往外一扯,只听嘶嘶两声裂帛声响过,女人身上的上衣就已经裂成了两半。 霎时间,女人光洁的香肩还有粉红色的肚兜儿就全露出来了。 “呀……”女人顿时失声尖叫起来,一边又赶紧抱紧了胸脯。 雁山狐却是yin兴大,伸手攥住女人玉足轻轻一扯,女人丰腴的娇躯就已经来到了他面前,再环住女人纤腰一提再一翻身,女人就不由自主地趴在了雁山狐面前,高高撅起的臀部正好对着雁山狐的胯下,姿势极是撩人。 “不要,不要啊……”女人使劲挣扎,却根本挣不脱雁山狐的魔爪。 雁山狐左手摁住女人纤腰,右手扯住女人裤腰再使劲一扯,女人身上的裤子立刻就褪到了膝弯处,顿时间,女人雪白的丰臀就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雁山狐面前,雁山狐又闹了点唾液往胯下那话儿头上一抹,旋即瞄准了女人湿漉漉的花蕊。 眼看着就要畅然入港了,雁山狐却突然间感到了不对! 毫不征兆地,雁山狐赤1uo的身躯就已经横着腾空跃起,人在空中,左手就猛然探向了旁边桌子上的净面匣子,说时迟那时快,一点寒星已经掠空而至,雁山狐顿时两眼圆睁,又闪电般缩回了左手,只听笃的一声,一支飞镖就已经深深地钉入了桌面! 一看这飞镖的度、准度以及力度,雁山狐就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再抢到枪了,当下再不犹豫,两脚用力一蹬地面,整个人再次腾身而起,这次却是笔直地撞向了不远处的窗户,这厮的反应倒是极快,这是要撞窗逃命了! 可惜,雁山狐的反应早就已经被别人料中了! 没等雁山狐撞上窗户,原本紧闭的窗户却已经哗啦一声裂开了,旋即一只硕大的脚掌就已经从窗外闪电般飞踹而入,此时雁山狐的身躯已经堪堪就要撞上窗户了,当下应变不及被踹了个正着,顿时又痛哼一声滚落回了地面。 “咔咔!”没等雁山狐翻身爬起,两枝净面匣子就已经顶住了他的脑门。 第185章 三当家玉狐 雁山狐让两枝驳壳枪顶在了脑门上,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这时候,床上已经被剥光的女人却突然翻身坐起,又伸手去抓雁山狐的衣服。 “别动,给老子老实呆在哪里!”岳维汉甩手就是一支飞镖,几乎是贴着那女人的小脸蛋划过,那女人尖叫一声,顿时惊得再不敢动了,然后就那样直着腰,任凭那对**还有雪白的屁股暴露在好几个男人的眼皮底下。 “长官,我是被他们抢上山来的。”女人回过神来,急道,“救救我。” 岳维汉没有理会女人,向雁山狐道:“雁大当家的,要找到你还真不容易呀。” 雁山狐虽然两枪顶脑,脸上却是毫不色变,当下向岳维汉抱了抱拳,大声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呀?” 岳维汉扯了扯身上的少将服,朗声道:“鄙人国民**军宝山旅岳维汉!” “岳维汉!?”雁山狐凛然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岳将军,幸会!”说此一顿,雁山狐又道,“岳将军,我们家师爷一再夸你是当世之大英雄,是顶天立地的大豪杰,可阁下今夜之所作所为,却实在是有**份哪。” 岳维汉向楚中天和庞虎使了个眼色,两人顿时收起了净面匣子。 雁山狐这才慢条斯理地抓过扔在地上的衣裤,又从容穿上,向岳维汉道:“岳将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能否到大厅说话?” 岳维汉转身肃手道:“雁大当家的,请!” 雁山狐转身就走,楚中天和庞虎赶紧跟上,岳维汉正要转身出屋时,那女人却突然跳下床,冲上来一下抱住了岳维汉的大腿,哀求道:“长官,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吧,只要你能带我离开这里,我愿意给你当丫环侍候你。” 岳维汉皱了皱眉头,冷然道:“找件衣服穿上,跟我走。” 女人赶紧起身找了件雁山狐的劲装穿上,又楚楚可怜地跟在了岳维汉身后。 岳维汉转身就走,雁字军白天的所作所为,曹尚飞早就已经报告给岳维汉了,岳维汉也知道眼前这女人是雁山狐抢上山来的,如果这次能够顺利收编雁字军,岳维汉倒也不介意顺手救了这百来个女人,毕竟她们都是无辜的。 再说雁山狐,在楚中天和庞虎的挟持下走进聚义大厅时,只见雁字军的另外九个大头领还有师爷已经全部在座了,每个大头领身后都站着两个杀气腾腾的**士兵,看到雁山狐也在两名**将士的挟持下走了进来,大头领们顿时脸如死灰。 雁山狐也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样子今晚这局他是翻不了啦。 旋即岳维汉也大步走了进来,那女人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进来,岳维汉顿步回头,向那女人道:“外边呆着去!” 不等那女人反应过来,早有两名特战队员上前将她架了出去。 岳维汉再回头时,有个大头目突然站起身来,激动地道:“岳团座!” “嗯?”岳维汉急定睛看时,顿时大喜过望道,“占魁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大头目不是别人,赫然就是皖南黑风寨的二当家马占魁,当初转战皖西时,还多亏了马占魁才揪出了川岛幽子这个女间谍,宝山团才得以化险为夷,看到马占魁跟岳维汉竟然是旧识,大厅里的雁字军大头领们顿时全都目露愕然之色。 “唉。”马占魁叹了口气,道,“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 岳维汉点点头,又道:“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都还好吗?” 马占魁摇了摇头,神情黯然地道:“大哥和老三都不在了。” 岳维汉拍了拍马占魁的肩膀,正要安慰几句时,旁边又有大头领起身问道:“敢问,你就是宝山旅少将旅长岳维汉将军?” 岳维汉闻声回头,道:“阁下是……” 那大头领赶紧抱拳道:“在下雁字军师爷,高敬武!” “原来是高师爷。”岳维汉抱拳作揖道,“失敬,失敬。” 看到局面稍有缓和,事情似乎又有了挽回的余地,雁山狐顿时不失时机地大笑道:“没想到十弟跟岳将军居然是旧识,岳将军,看来我们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哈哈哈……” 岳维汉知道雁山狐已经服软了,当下让特战队员们收起了驳壳枪。 岳维汉倒也不怕雁山狐翻脸,聚义大厅已经被刘铁柱的特战大队完全控制,雁山狐他们要想冲出去那是绝无可能,外边的土匪更不可能杀进来,特战大队的战斗力那可不是吹出来的,雁字军虽然厉害,可在特战大队面前还是不够瞧。 雁山狐当下侧身让开他的金交椅,道:“岳将军,请!” 岳维汉也不客气,当下在雁山狐的金交椅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旋即向在座的雁字军大头领们团团作揖道:“各位当家的,今晚的事多有得罪了,不过我们并无恶意,此来只是希望各位当家的能够看在大家同是中国人的份上,联起手来打鬼子!” “联手打鬼子?岳将军好算计!”玉狐冷然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旦两家真的联手,我们雁字军恐怕得听从岳将军的号令吧?” “什么?这不是要收编了咱们雁字军么?” “想都别想,咱们雁字军要投也该投八路!” “就是,人家八路才是穷人的队伍,国民党白狗子就没一个好东西!” 玉狐话音方落,其余的雁字军大头领顿时就炸了锅了,而且个个都对**深恶痛绝的样子,这也难怪,这些人大多是在韩复渠统治山东时落草为寇的,家人也大多是被当时的国民党保安团给迫害致死的,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 岳维汉丝毫不以为意,面向玉狐道:“这位是……” 雁山狐赶紧介绍道:“岳将军,这是在下三妹,玉狐!” “原来是玉当家。”岳维汉抱拳微笑道,“失敬,失敬。” 玉狐撇了撇嘴,冷然道:“两家联合作战不是不行,让我们雁字军听从将军号令,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们有个条件。” 岳维汉忍不住多打量了玉狐几眼。 这才现这个女土匪长得还真是不赖,五官精致如瓷器,肌肤雪白如霜雪,柳腰纤细,双腿修长,不过最让人怦然心动的,却是这女土匪顾盼间流露出来的那股子狐媚风情,偏中间还夹着丝丝逼人的英气,给人以强烈的视觉诱惑。 不过,最让岳维汉感到惊讶的却不是这女土匪的身材相貌,而是她居然可以替雁山狐作主,这雁字军究竟谁是大当家呀?雁山狐似乎看出了岳维汉的惊疑,当下解释道:“三妹的意思就是我雁山狐的意思。” 其余的雁字军大头领们也纷纷附和。 显然,这玉狐在雁字军里的威信极高,甚至不在雁山狐之下。 岳维汉越打量了玉狐几眼,微笑道:“却不知道玉当家有何条件?” 玉狐冷笑道:“岳将军,你认为像今天这样的场面,适合谈条件吗?” “我若是非要现在就谈条件呢?”岳维汉言笑靥靥,语气却极为强硬。 “如果是这样,岳将军就不妨动手吧。”玉狐冷然道,“我们绝不在受人威胁的情况下与人谈判,雁字军也绝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 岳维汉猛然一个腾身,矫健的身影已经闪电般来到了玉狐面前。 玉狐虽是一介女流,却毫不畏惧,当下仰起娇靥主动迎向岳维汉,岳维汉目光炯炯,眼神犀利如刀,玉狐顾盼生姿,眼神幽冷如冰,两人大眼瞪小眼,都试图用自己的眼神迫使对方屈服,可一时间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岳维汉嘴角忽然绽起了一丝邪笑,强烈的征服**已经从他心底猛烈地涌起,这个女土匪还真有点意思,不仅有胆有识、有胸有屁股、有长相有身材,在雁字军里还威信不低的样子,征服了这个女土匪,雁字军差不多也就征服了! “哈哈哈……”岳维汉突然间仰天大笑道,“好,不愧是女中豪杰!” 说此一顿,岳维汉又道:“玉当家的你说吧,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怎么个谈判法?” “三天之后,盘山镇!”玉狐一瞬不瞬地盯着岳维汉的眼睛,凝声说道,“你和我大哥各带三人,三局两胜!” “雁字军若是输了呢?”岳维汉冷然道。 “从此之后唯将军马是瞻!”玉狐反击道,“不过,若是将军输了呢?” “绝不可能!”岳维汉冷然道。 玉狐哂然道:“万一输了呢?” “没有万一,能赢我岳维汉的人还出生出来呢!” 岳维汉不断地向雁山狐和所有当家的施加压力,并非岳维汉真有必胜的信心,这其实就是心理学上常说的心理暗示,一个高明的心理学大师可以极大地影响别人的言行举止,岳维汉虽然只是略通皮毛,却自信也能对三天之后的比武造成一定的影响。 ………… ps:天气突然转暖,重感冒了。 打了半天吊瓶,强忍着码了一章,感觉不是很好,大伙将就着看吧,今天就这一章了,不过以后会补上的,到现在为止,好像还欠大家四章,郁闷,这个真的很不应该,原本想着转了年爆,结果连每天两章都无法保持……v 第186章 看上岳维汉了 公鸡山,山口。 马占魁和高敬武一直将岳维汉送到了山下。 直到岳维汉安全下山,仍然留在公鸡寨的特战大队才释放了羁压在聚义大厅里的十几个雁字军大头目,然后交替掩护后撤,岳维汉并不认为雁字军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下手,但他也绝不会把自己的小命交到别人手里,由别人来定他的生死。 在下山的路上,马占魁也将黑风寨生的变故跟岳维汉说了。 原来岳维汉率领宝山团离开后不久,皖南就沦陷了,旋即日军就开始清剿以黑风寨为的皖南绿林道,黑风寨更是遭到了日军两个步兵大队的合围,最终黑风寨被荡平,马世魁和马胜魁也先后战死,只有马占魁带着十几个弟兄逃了出来。 马占魁原本是打算到徐州投奔岳维汉的,结果正好赶上日军五大师团围攻徐州,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向北流窜,在路过公鸡山下时,跟雁字军闹了点小节过,结果不打不相识,就投入了雁山狐麾下,成了雁字军的一员。 马占魁道:“旅座,大当家的这个人其实不错,为人仗义,恩怨分明,雁字军也从不祸害穷苦百姓,反倒杀了不少地主恶霸,也剿灭了不少为非作歹的恶匪,别的不说,就说鲁南悍匪刘黑七,就是我们雁字军给剿灭的。” “刘黑七?”岳维汉凛然道,“已经被雁字军剿灭了?” 刘黑七岳维汉自然是知道的,这个恶匪可是史有其名,而且作恶多端!岳维汉虽然有心要收编鲁南地区的土匪武装以及会道门武装,但像刘黑七这样的恶匪却绝不在收编之列!对于刘黑七这样的人渣,必须要毫不犹豫地予以剿灭! “半个月前的事了。”马占魁道,“刘黑七也被当场击毙。” 岳维汉点了点头,当下抱拳作揖道:“好了,两位请回吧。” 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师爷高敬武忽然道:“岳将军,有个情报可能对你们有用。” “哦?”岳维汉道,“敢问高师爷,什么情报?” 高敬武道:“前几天,我侦听到山东日军济南司令部和济宁前线指挥所之间的几组往来电讯,日军将对你们宝山旅采取代号为‘黑幕’的渗透行动,其中有个叫什么南造云子的女间谍,似乎很厉害,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 “南造云子!?”岳维汉顿时吃了一惊。 “怎么,岳将军听说过南造云子?”高敬武凛然道。 岳维汉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高师爷,你是怎么搞到电台和日军密电码的?” “电台是雁字军帮我搞来的,不过没搞到日军的密电码。”高敬武摇了摇头,道,“但是我能破译他们的密电码。” “你说什么?”岳维汉凛然道,“你能破译日军的密电码?” “嗯。”高敬武点了点头,不无得意地道,“我父亲曾经是中央通讯社北平站站长,所以从小我就有机会接触电台,而且我也对电台通讯非常感兴趣,除了绝密级的密电码以外,其余级别的密电码我都能破译,而且最多只要三天时间,其中也包括你们**和八路军的密电码,上次你们和八路军协同作战打枣庄,我都知道。” 岳维汉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真是个妖孽啊! 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只要三天的时间,居然就能破译掉普通级别的密电码!? 要知道,不管是**军统局,还是日军特高课,也不可能在三天之内就破译掉对方的普通级密电码,而且至少需要动用几十人的力量。 但岳维汉相信,高师爷绝对没有夸大其词! 这个世界上也的确存在妖孽级的专项天才,他们在别的方面或许表现平平,跟普通人相比甚至还显得有些弱智,但在某个方面却能表现出惊人的天赋!在穿越前,岳维汉就看过一篇报道,英国有个三岁小儿,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魔方复原! 密电码看似复杂,其实就是数字和字母的排列组合游戏,在拥有特殊天赋的人眼里,再复杂的排列组合方式,他们也往往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出排列规则! 这样的人物要是加入了宝山旅,那宝山旅自己都能组建技术科了! 到时候,除了日军大本营与战略方面军之间的绝密级电文破译不了外,各战略方面军下属各师团,以及驻各省混成旅团之间的电讯往来,却全部暴露在了宝山旅的监控之下,到时候日军的一举一动,宝山旅都将一清二楚了! 岳维汉再不犹豫,当下说道:“高师爷,别当什么土匪了,跟我走吧!” 高敬武不禁面露为难之色,从一开始他想的就是投奔宝山旅,只不过在路过济宁的时候却遇到了日军抓捕劳工,最后十几个同学全部惨死在了日军的屠刀之下,只有他侥幸被雁字军所救,不管怎么说,雁字军对他都有救命之恩。 好半晌,高敬武才叹息道:“岳将军,这恐怕不行。” 岳维汉原本还想再劝,不过转念一想也就罢了,高敬武不愿离开雁字军,足见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更何况,只要收编了雁字军,高敬武不还是宝山旅的人么?到时候岳维汉完全可以将他上调旅部,专门负责情报破译工作! “也罢。”岳维汉当即抱拳作揖道,“两位,就此别过!” ………… 公鸡山上,聚义大厅。 黑狐杀气腾腾地道:“大哥,我带人去灭了那帮***!” “对,这事没完。”其余几个大头领也纷纷附和道,“我们雁字军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连老营居然都让人给抄了,这次要是不把场子找回来,不把这帮***给灭个干净,往后咱们雁字军还怎么在鲁南地面混?” “都给我闭嘴!”雁山狐勃然大怒道,“你们还嫌丢脸没够吗?” 玉狐也冷森森地道:“灭了人家,灭了人家,你们灭得了吗?要不是人家看在你我都是中国人的份上,又不愿意损害中国的抗日力量让小鬼子占便宜,他们早就痛下杀手了,哪还轮得到你们在这里大肆叫嚣?当真是马不知脸长!” “三妹说得对。”雁山狐冷然道,“这次让人家摸了我们老营,是我们自己疏忽大意,怨不得人家,而且人家没有痛下杀手,我们还得承他们的情!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谁也不许去找**的麻烦,否则就是跟老子过不去!” “不就是女人么?”雁山狐冷然道,“放了也就放了,瞧你那点出息,没女人难道就不活了?要不要我帮你个忙,把你胯下那根卵给下了呀?” “别别别,大哥别。”黑狐赶紧捂住裤裆,不敢再说什么了。 “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起,更不许往外传,否则老子跟他没完!”雁山狐说此一顿,又环顾众人道,“现在说说三天后比武的事。” 玉狐道:“哥,我和小六跟你去,二哥带大队人马留在镇外接应。” “你?”雁山狐摇了摇头,道,“你不能去,这万一你要是输了,那可就……” “哥,我必须得去。”玉狐坚定地道,“我看上那个岳维汉了,他要是真能赢了我,我就给他当婆娘!” “啥?”雁山狐吃声道,“你看上他了?” 第187章 招揽各路人马 岳维汉皱了皱眉头,冲刘铁柱道:“柱子,这是怎么回事?” “刘铁柱,你他娘的简直胡闹!” 岳维汉心头火起,正要训斥刘铁柱时,却忽然想起了高师爷的话。 山东日军针对宝山旅动了代号为“黑幕”的渗透计划,甚至连大名鼎鼎的南造云子也参与了该计划,搞不好南造云子就是这十几个女人中间的某一个,真要是这样,这倒是个值得利用的好机会,搞好了绝对能让山东日军吃个大亏! 念至此,岳维汉顿时语气一转,说道:“算了,人都来了,那就带上吧。” 说罢,岳维汉又命令曹尚飞小队将十几个女人带到了前面,等那些女人走远了,岳维汉才向刘铁柱道:“柱子,待会你亲率第1小队护送她们返回据点,不过不能上微山岛,暂时先把她们安排在湖西黑石村。” “黑石村?”刘铁柱愕然道,“那可是骑3连的驻地。” 岳维汉点点头,又道:“另外,你再去岛上跟参谋长说一声,让他把特务队的驻地也搬到黑石村,让这十几个姑娘先加入特务队再说。” “是。”刘铁柱猛然挺直身板,旋即领命去了。 目送刘铁柱的身影远去,楚中天忽然凑了上来,道:“旅座,我们不回微山岛?” “这次出来,我们的目标可不止雁字军一家。”岳维汉道,“既然雁字军和雁山狐我们已经会过了,接下来就该去会会黑龙会了,这黑龙会可是鲁南屈一指的会道门武装,武装会员的人数据说已经过了两千,是股不容忽视的武装力量哪!” “两千?”楚中天撇了撇嘴,不屑地道,“还不都是些乌合之众?真要对上小鬼子,几迫击炮弹就能把他们轰个落花流水。” “那要看打什么仗了。”岳维汉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是打硬仗、恶仗、消耗仗,这些会道门武装和土匪武装的确不顶球用,可要是打成了顺风仗,让他们去痛打落水狗,他们的战斗力却绝不会比我们宝山旅弱多少。” 说此一顿,岳维汉又道:“有句话我觉得非常有道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会打仗的军队,而只有不会打仗的主将!” ………… 是夜,黑龙会会长曹黑龙刚刚走进相好小玉仙的院里,迎面就出现了一名气宇轩昂的**少将,曹黑龙脸色大变,急环顾四周时,只见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从暗影里闪了出来,一下就堵死了他的退路。 “曹会长,咱们谈谈吧?”**少将微笑肃手。 曹黑龙人在屋檐下,又岂能不低头?当下只好跟着进了堂屋。 ………… 次日上午,天师道道尊张天师正在布道施法。 这厮的确出身龙虎山天师道门下,不过十八岁上就因为下山嫖ji被逐出了师门,后来又靠着“明矾天书”“白磷天火”等江湖鬼把戏在鲁南混出了点明堂,渐渐的竟然也让他拉扯起了数百人枪,成了鲁南一股不可忽视的武装力量。 “着!”张天师一声断喝将手中的白磷纸甩了出去,白磷骤然接触空气顿时开始自燃,整片黄纸便在空中猛烈燃烧起来,四周听道的村妇村夫见状顿时纳头便拜,嘴里连呼天师不绝于耳,脸上更是诚惶诚恐至极。 张天师得意地捋了捋颔下山羊胡子,正要训几句话时,一伙全副武装的**突然间忽喇喇地冲了进来,张天师顿时脸色大变,急要伸手去摸蒲团底下的驳壳枪时,一支飞镖已经掠空而至,顿时间钉在了他的蒲团之上。 张天师吃了一惊,顿时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 次日下午,某小院。 壮年汉子背着一大捆柴禾刚进院门,正在院里挑黄豆的老妇顿时转身进屋,又重重地关上了柴门,壮年汉子噗地跪地,又膝行来到柴门前,凄然道:“娘,开门,你就开开门吧,让儿好好看看你……” “滚!”老妇绝情地道,“我没儿子!” 壮汉在门前跪了两个时辰,见柴门始终没有打开的迹象,当下只得怏怏不乐地离开了那栋小院,这壮汉在鲁南其实也算是号人物,他就是白虎门的门主赵白虎,手下很有七八百号人,拥有六百多枝快枪,还有十来挺机关枪。 赵白虎刚刚离开,岳维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院外。 望着赵白虎身影消失的方向,岳维汉若有所思道:“没想到这赵白虎还是个孝子……” ………… 济宁,日军前线指挥所。 小泽大尉疾步走进了铃木少将的办公室,旋即猛然收脚立正道:“将军,‘黑幕’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圆满完成,参与计划的百余名帝国特工已经全部打入预定之目标武装,云子小姐也已经成功地打入了宝山旅!” 铃木少将霍然起身,重重击案道:“哟西!” 说此一顿,铃木少将又道:“云子小姐现在什么位置?” 小泽大尉大步走到墙边,旋即手指地图道:“就在这里,黑石村!” “黑石村?”铃木少将凛然道,“宝山旅的主力就驻扎在那里吗?” “宝山旅主力应该没在那里。”小泽大尉摇了摇头,道:“云子小姐报告,黑石村只驻扎了八十余骑兵以及少量勤务部队。”说此一顿,小泽大尉又道,“将军,是否需要通知独立第第3联队,将他们消灭?” “不。”铃木少将猛然举手道,“在没有找到岳维汉和宝山旅主力的行踪之前,我们绝不能打草惊蛇,再转告云子小姐,让她安心潜伏、静待时机,一旦现岳维汉以及宝山旅主力的确切行踪,立即报告!” “哈依。”小泽大尉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 转眼间三天过去。 盘山镇,南边哨卡。 盘山镇只是鲁南地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 盘山镇离运河不远,镇上驻扎了一个日军小队以及伪军一个连队,离盘山镇不到五十里的县城则驻扎着日军一个中队,还有伪军一个团。 “叮铃铃……”镇外大路上忽然响起了清脆的自行车铃声。 三名身穿黑衣,腰插驳壳枪,头戴黑毡帽,脸上还戴着墨镜的便衣队队员已经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把守哨卡的伪军班长赶紧带着十几个伪军迎了上来,旋即从枪套里摸出了六成新的净面匣子,流里流气地道:“站住,你们哪来的?” 领头的那个便衣停好车,冷然道:“老大,贵姓?” 伪军班长顿时脸色微变,原话回问道:“老大贵姓?” 领头便衣哼了声,冷然道:“在家从父姓,出门改姓潘!” 伪军班长二话没说,赶紧示意身后伪军放人,这他娘的,来的可是山东安清帮义会的便衣队,这样的大势力可不是他这个小小的伪军排长能招惹的,真要惹毛了安清帮义会,到时候他老婆想给他收尸恐怕都找不着地儿了。 不费吹灰之力,岳维汉就带着楚中天、庞虎进了盘山镇。 进了镇,三人就骑车直奔“和盛昌”茶馆而来,进了茶馆上到二楼,只见雅座里坐着十几个客人,一个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站在讲台后面说书,岳维汉二话没说,就那么将手中的净面匣子往讲台上一拍,茶客们顿时就落荒而逃。 说书先生也顷刻间脸色煞白,正要开溜时却被人拎住了衣领子。 “你不用走。”岳维汉单手将说,“接着往下说。” 说罢,岳维汉就在前排坐了下来,楚中天和庞虎也跟着落座,两人又顺手拿过旁边茶几上摆着的瓜子盆开始磕起瓜子来,那边茶馆里的跑堂还有老板娘远远见了,却愣是不敢过来招呼,没别的,这三位爷身上的杀气实在是太盛了。 楚中天磕了几颗瓜子,向岳维汉道:“旅座,看来这第一局是咱们赢了。” ………… 盘山镇,北边哨卡。 第188章 女匪风情 再说岳维汉带着楚中天、庞虎在“和盛昌”二楼雅座边磕瓜子边听说书时,陡听得北边方向传来了轰然一声巨响,楚中天和庞虎顿时条件反射般弹身而起,旋即拔枪在手,护住了岳维汉左右两侧。 岳维汉轻轻呷了口清茶,淡然道:“看来雁山狐他们遇上麻烦了。” 不到片刻功夫,茶馆外就响起了马嘶声,旋即就是蹬蹬蹬的登楼声。 人影闪处,雁山狐已经带着玉狐、火狐急匆匆地冲了上来,看到岳维汉正在气定神闲地喝茶,雁山狐顿时脸色微变,抱拳作揖道:“岳旅座果然好身手。” 岳维汉轻轻放下茶碗,抱拳回揖道:“雁大当家的,承让了。” 不远处,茶馆跑堂和老板娘顿时脸色大变,又赶紧闭紧了眼睛。 一直以来,雁字军就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据说,见过雁字军真面目的人都得死,他们可不想死,所以还是不看为妙。 “岳旅座。”雁山狐沉声道,“接下来就该斗勇了。” 说此一顿,雁山狐又道:“镇子里的鬼子宪兵队还有伪军都已经出动了,通往镇外的各个路口估计也已经被他们堵死了,现在就看谁能先冲出去!” 岳维汉微笑肃手道:“雁大当家的,老规矩,你先请!” 雁山狐也不客气,当下带着玉狐、火狐转身下了茶楼。 事实上,雁山狐也没法再客气了,因为半个排的伪军就在屁股后面追他们呢,要是在这里再耽搁片刻功夫,没准就真交待在盘山镇了,虽说雁山狐三兄妹枪法都不错,也有一身不俗的好功夫,可镇上的日伪军却足有将近两百人呢! 岳维汉这才拿起黑毡帽往头一戴,向楚中天和庞虎道:“走!” 等三人下楼时,雁山狐三兄妹早已经骑兵跑远了,那半个排的伪军也已经撵了下去,倏忽之间,边三轮引擎的轰鸣声从长街北端传了过来,很快,一辆边三轮载着三名鬼子兵出现在了“和盛昌”茶馆面前。 岳维汉顿时心头一动,上前挡住了去路。 鬼子驾驶员急踩铩车,坐在边斗里的日军伍长顿时大怒,骂道:“八嘎!” 鬼子把岳维汉他们当成了别的县镇来盘山镇办事的便衣队了,因此相当生气。 “八你妈!”岳维汉猛然一抖手腕,两枝飞镖已经从他左右手心射出,正中鬼子驾驶员和后座鬼子兵的咽喉,两名鬼子兵顿时双手捂住咽喉倒在了血泊中。 边斗里的鬼子伍长急要拔枪时,楚中天一记铁砂掌已经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过,鬼子伍长顿时七窍流血直挺挺地倒了下来,楚中天刚才这记铁砂掌足够给力,直接就将他的颅骨都给拍碎了。 岳维汉一声令下,三人赶紧剥下鬼子衣服穿上。 看到三个鬼子先后倒在血泊之中,街上的行人顿时纷纷走避,胆小的远远躲了开去,胆子大的却是连声叫好。 前后不到两分钟,三人就已经穿上了鬼子军装。 楚中天翻身坐到了驾驶席上,岳维汉坐了边斗,庞虎自然只能坐后座,等两人坐好了,楚中天再脚下狠狠一轰油门,边三轮就像箭一般窜了出去。 一路畅通无阻,把守路口关卡的伪军根本就不敢上前拦。 本来就是,骑着边三轮的“太君”要出城,伪军谁敢拦? 回头再说雁山狐、玉狐和火狐三兄妹,他们在迷宫似的小巷子里转了老半天,才终于甩掉屁股后面的追兵,最后又冲破哨卡来到了镇外的野枣林,却见岳维汉三人早已经好整以暇地等在那里了,旁边居然还停着一辆边三轮摩托。 “雁大当家的,再次承让!”岳维汉微笑抱拳。 雁山狐顿时脸如死灰,这斗智斗勇他们都输了,斗狠已经没必要了。 玉狐望向岳维汉的眼神却明显不对了,岳维汉的表现完全乎了她的想象,不过女土匪心里却是窃喜不已,这男人果然不同凡响! 看到玉狐这表情、这眼神,雁山狐就知道这回雁字军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不过他对这个嫡亲胞妹呵护有加,又岂忍逆了她的意愿?当下向岳维汉道:“岳旅座,从今天开始雁字军就唯你号令是从,不过……” “怎么?”岳维汉冷然道,“雁大当家还有条件?” “呃,不是。”雁山狐赶紧摇头道,“是这样,三妹想跟你切磋切磋!” “切磋?”岳维汉转头瞥了眼娇艳欲滴的女土匪,道,“怎么个切磋法?” 雁山狐伸手一指大路上追来的鬼子伪军,道:“我、老六还有你的两位兄弟负责将鬼子伪军引开,等鬼子伪军过去之后,你和三妹再尾随追杀,以一柱香的时间为限,谁杀的鬼子伪军多就算谁赢,怎么样?” 岳维汉哂然道:“就这么着吧!” 比枪法,整个宝山旅也就赵又廷比岳维汉强点。 当下火狐将坐骑交给岳维汉,然后坐上了边三轮,楚中天再猛然一轰油门,边三轮就轰轰轰地嘶鸣起来,旋即重新窜上了大路,雁山狐赶紧摧马追上,大路上的二十几个鬼子兵和百来个伪军见了,顿时便不依不挠地追了下去。 待鬼子伪军追远了,玉狐将一杆骑步枪扔了过来。 岳维汉顿时两眼微眯,敢情这女土匪早有准备啊。 当下两人翻身上马上了大路,玉狐又引燃了一柱线香往马鞍前一插,旋即冷冰冰地向岳维汉道:“岳旅座,请。” 岳维汉双脚控鞍,再将骑步枪往肩上一搁,洒然道:“玉当家的,请!” 玉狐忽然间回眸,冲岳维汉嫣然一笑,刚刚冰山似的娇靥顿时春风解冻,岳维汉只觉眼前陡然一亮,一股子荡人心魄的狐媚气息扑面而来,饶使他见惯了美色,此时也不禁心神微荡,等他急定下神时,玉狐却早已经催马冲出老远了。 “这个玉狐,还真是只狐狸精,不过我喜欢!”岳维汉嘴角顿时绽起一丝微笑,唇角微微下弯,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恶意味,下刻,岳维汉双腿用力一挟马腹,胯下坐骑顿时昂悲嘶一声,甩开四蹄向前飞奔而去。 不到片刻功夫,岳维汉就追上了玉狐。 岳维汉从后面看去,正好可以将玉狐婀娜的身姿尽收眼底,这女人的身材的确是无可挑剔,身上的玉色劲装更是将她完美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偏这女匪还扛着杆骑步枪,暴力美和女性美揉合在一起,给岳维汉带来了视觉上的强烈刺激。 倏忽之间,前面大路上已经出现了鬼子伪军的身影,玉狐轻轻一勒马缰,胯下的枣红马便离开大路拐进了右边的松树林里,岳维汉也几乎是同时拐进了松树林里,两人枪法虽然不错,却也绝不敢留在大路上给鬼子伪军当移动靶。 玉狐忽然回眸,向岳维汉道:“旅座,听说你枪法很好?” 岳维汉微笑道:“那是。”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懂得谦虚呢?”玉狐忍不住白了岳维汉一眼,嗔道,“今天姑奶奶倒要好好领教领教你的枪法。” “是么?”岳维汉邪笑道,“你想领教我哪杆枪的枪法?” “哪杆枪?”玉狐一下没闹明白,愕然道,“你还有两杆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