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 第一章 时空机器 “咿嘎!” 因煞车致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叫声在全城最热闹的“黑豹酒吧”门前响起。属于军方特种部队被誉为精英里精英的第七团队的军用吉普车倏然停下。 欢叫怪笑声中项少龙和三名队友抓着门沿飞身跃下车来。经过了在戈壁沙漠三个月艰苦的体能和战术集训后难得有三天假期不好好享受一下人生怎对得住生自己出来的父母。 项少龙今年二十岁因长期曝晒的黝黑皮肤闪耀着健康的亮光他或者算不上是英俊小生可是接近两米的高度宽肩窄腰长腿没有半寸多余脂肪坚实贲起的肌肉、灵活多智的眼睛、高挺笔直的鼻梁、浑圆的颧骨、国字形的脸庞配合着棱角分明的嘴旁那丝充满对女性挑逗意味的洋洋笑意实在有着使任何女性垂青的条件。 刚要拥进门内一阵混乱之极的物体堕地和鼓掌喝骂声中先他们一步来的队友小张和蛮牛两人给扔了出来横七竖八倒跌门外呻吟着要爬起来可是这在平时虽是非常简单的动作此刻对这两个特种部队的精锐来说却非常困难。 四人色变冲前扶起两人。额生肉瘤的犀豹骇然道:“有多少人?” 这一句话大有道理小张和蛮牛与他们同属第七特种团队乃由全**队精挑出来接受训练的精锐部队专门应付各种最恶劣的情况例如反恐怖活动进入不友善国家进行刺杀或拯救任务、保护政要等等。训练包括了对各种武器的运用、徒手搏击、体能耐力、旷野求生、各种间谍的技巧总之是要把他们训练成人。等闲十来个壮汉也难以伤他们毫。 不过他们亦是其他部队嫉妒的对象那些好事分子均以打倒第七团队的人为荣。所以假日花天酒地时闹事打架乃例行节目只不过像这次给人轰出门来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生。 小张这时清醒了点张开了被打得瘀黑的眼睛一见扶起他的是项少龙时大喜道:“龙哥快给我们出这囗鸟气!” 部队里人人都尊称项少龙作龙哥不是因他年纪大而是因为他是队里的席神枪手、自由搏击冠军和体能最隹的英雄人物。 蛮牛喘着气指着酒吧内道:“是八四一部队的教官黑面神竟斗胆挑惹我们的冰霜靓女。” 四人一起勃然大怒冰霜美人郑翠芝是他门团队指挥的美丽军机女秘书在他们尚未有人追求得手时怎容其他部队沾手染指? 项少龙想起打架便手痒挺起胸膛喝道:“扶他们进去让小弟表演一下身手!”领先大踏步进入酒吧里。 宽敞的酒吧内烟雾迷漫人声音乐声震耳欲聋占了一半是军队和公安来胡混的人还有外国人普通人只有三十来个闹哄哄的气氛热烈。 他才现身门处酒吧立时静了下来。 身材魁梧结实的黑面神和十多名他部队的战士身穿便服和几名穿得性感惹火的女郎倚着长水吧喝酒调笑冰霜美人郑翠芝给黑面神搂着小蛮腰见到进来的是一向不大理睬她的项少龙故意把惹火的身体挨到黑面神去还吻了他的脸颊。 黑面神看到项少龙眼睛亮了起来手往下移摸上郑翠芝的盛臀大力拍了两下笑道:“一个对一个还是一起上!” 军队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要打便打拳头架除非深仇大恨又或火遮了眼否则不会动刀子或破酒瓶等一类杀伤力较大的东西以免闹得不可收拾给宪兵逮捕惩处。 项少龙见酒吧皇后周香媚斜倚在桌子处含笑看着他雄心大振从容笑道:“对着你这种角式我什么都没有所谓悉随尊便。” 酒吧内不论男女一齐起哄闹笑推波助澜气氛炽烈沸腾至顶点。 小张移到他旁低声警告道:“小心点!这小子很厉害。” 不知是谁怪声怪气尖叫道:“有人怕了!” 好看热闹的旁观者笑得更厉害。 蛮牛也走过来低声道:“黑面神后面那两个人是本地洪馆最辣的两个冠军拳手他们今次是有备而战全心落我们的颜脸。” 项少龙早留意到那两个一身凶悍之气的人“观察环境”是特种部队七大训令的第二项第一项就是“准备充足”第三项是“保持冷静”这正是现在他要做着的事低声吩咐道:“叫他们袖手旁观我有信心单独解决这三个人。” 这时黑脸神脱掉西装上衣交给了冰霜美人踏前两步冷冷道:“项少龙!我忍你很久了上次你在野猫卡拉ok打伤了我们十多人今天我便和你算算旧账。” 项少龙教五名战友分散退开也踏前两步来到黑面神前四步许处好整以暇地向酒保叫道:“给我来支鲜奶让我教训完黑面神后解渴。” 这两句话立时惹来哄堂大笑。 黑面神的人叫道:“这小子要使出吃奶力气了。” 黑面神向左一晃使了个假身下面阴险地踢出一脚照着项少龙小腿上五寸下五寸处踢去。 项少龙往旁一移轻松避了开去。 众人见终于动手不论男女齐声嚣叫煽风点火。 黑面神一声大喝闪电抢前进步矮身双拳照胸击来。项少龙再退一步避过敌拳。 众人见他闪躲不还手齐声嘲弄黑面神那边的人更是大声辱骂。 黑面神以为项少龙怕了他更是得意曲突中指成凤眼拳乘势追击箭步标前一拳往他鼻梁捣去。 项少龙心叫来得好待拳头离开鼻梁只有寸许时整个人往后飞退就像被他一拳轰得离地飞跌的样子。 众人更是如痴如狂大叫大囔。 蛮牛等自然知道打他不着正奇怪为何他只避不攻时这小子连退六步往后一仰竟倒入了坐在椅上的酒吧皇后周香媚的芳怀里去。 周香媚吓得尖叫起来。 黑面神疯虎般扑了过来。 项少龙一声大喝身子一挺右手乘机在周香媚高耸的酥胸摸了一把借腰力弹了起来炮弹般俯身往黑面神迎去不理对方两手握拳往他背上猛击下来头颅刚好顶在对方小腹处。 黑面神还未有机会击中项少龙对方头顶处传来一股无可抗拒的庞大力道使他近一百公斤的身体像玩具般往后抛跌结结实实掉回舞池的正中处。 酒吧内二百多人一起噤声。立时由极嘈吵变回极静只剩下分布酒吧内四角的喇叭仍传出充满节奏和动感的“乐与怒”叫声。 项少龙若猛虎出柙往跌得四脚朝天的黑面神扑去。 那两名黑面神请来的职业拳手见势色不对同时抢出绕过仍未爬起来的黑面神分左右迎击项少龙。 战友蛮牛小张等纷纷喝骂不要脸却没有动手。没有人比他们对项少龙更有信心了。 战事眨眼结束。 只见项少龙连晃数下避过敌方攻势恶豹般窜到两人间一肘撞在左方那拳手胁下右手格开敌拳在左方那人倒地前给右面那人的小腹来了两记连续的膝撞。黑面神此时勉强站稳项少龙已在右面那拳手痛极跪地时狠狠在黑面神的鼻梁处捣了一拳。惨嚎声中黑面神鲜血喷溅倒入赶过来的翠芝身上这对男女立时变作滚地葫芦。 项少龙哈哈大笑指着黑面神方面的人骂战道:“来!一齐上。” 蛮牛等一起迫上来摩拳擦掌。 翠芝爬了起来尖叫道:“项少龙!你好!我会要你好看!” 项少龙那还有空理她走到酒吧皇后周香媚处一把拖了她起来拉着直出酒吧。 周香媚大道:“你要带人家到那里去?” 项少龙将她抱起放到吉普车司机旁的位子里笑道:“当然是回家啦我怎够钱付酒店的昂贵租金。” “铃──” 受惯严格军训的项少龙立时醒了过来从周香媚的玉臂粉腿纠缠中脱身出来拿起话筒。 翠芝清脆的声音传入耳内道:“项队长你尚有十五分钟时间梳洗宪兵部的装甲车在大门外等你。” 周香媚呻吟一声声道:“衰人!快来!” 项少龙摸着因昨晚和这荡女大战了不知多少回合落得仍有点倦痛的腰骨失声道:“你吓唬我吗?打场架又会这么大件事?” 翠芝冷冷道:“谁说和打架有关是科学院那边要我们体能最好的特种人员去做实验我见你昨晚那么英勇体能好得那么惊人便向指挥推荐你指挥已签了手令哩!” 项少龙那还不知她在公报私仇恨得牙痒痒道:“但今天我仍在放假!” 翠芝娇笑道:“我的项队长没有任务才可以放假军人二十四小时都属于国家的。” 项少龙恨不得把她捏死嘴上却叹道:“唉!昨晚我这么勇猛还不是为了你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呢?” 香媚**裸由被内钻了出来道:“你在和谁说话?” 项少龙忙向她打个手势教她噤声。 电话线另一端沉默了片晌轻轻道:“你在骗人!” 项少龙一手捂着要说话的周香媚的小囗鼓其如簧之舌道:“我怎会骗你我项少龙日日夜夜都想着你只是没说出来吧了!你可知道!你──” 翠芝截断他道:“好了!迟些再说吧!最多你只做一天的实验白老鼠下次我找另外的人去好了。快换衣服。” “啪!”的一声挂断了线。 装甲车在守卫森严的科学院大门前停下项少龙像囚犯般被四名宪兵押了进去移交给研究所的警卫立即给带往一间放满仪器似煞病房的地方接受了全身的检查后医生满意地签了纸再由护士把他推出房去。躺在手推床上的项少龙抗议道:“我又不是病人自己可以走路。” 护士显然对他很感兴趣边行边俯头笑道:“乖乖的做个好孩子我不但知你不是病人还知道你比一条牛更要强壮。” 项少龙死性不改色心又起道:“嘿!你叫什么名字怎样可找到你。” 护士白他一眼没好气答他。 一重一重的闸门在前面升起护士推着他深进建筑物内到了一道升降机的门前。 八名警卫守在门旁把项少龙接收过去。 项少龙一阵心寒这究竟是个什么实验?为何实验室竟是在科学院下面的地牢里? 升降机至少下降了十层楼的高度才停了下来。项少龙又给警卫推了出去经过了几重门户后来到一个广阔的大堂里。 项少龙往四周一看吓得坐了起来。 只见一个占了高达三十米的大堂另一端以合成金属制成大溶铁炉似的庞然巨物矗然现在眼前。 大堂内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就像一艘巨型太空船的内舱。 百来个穿着白衣的男女研究人员正忙碌地操作着各种仪器。 大堂两旁分作两层最顶的一层被落地玻璃隔着另有无数研究员坐在各式各样的不知名电子设备前忙碌着亦有人透过玻璃在对他指指点点。 项少龙糊涂起来天!这是什么一回事?这里那种严肃和大阵仗的气氛并不是说笑的。 一男一女两名研究员来到他旁男的笑道:“我是方廷博士她是谢枝敏博士是这时空计划的总工程师马克所长的助手。” 项少龙站了起来道:“这是什么一回事?至少应告诉我来这里干什么吧!” 那有点像老姑婆姿色平庸的女博士谢枝敏严肃地道:“放心吧!一切都很安全至于细节马所长会亲自告诉你。” 方廷博士道:“军人的天职是为国家服务项队长能成为时空计划第一个真人试验品应感到荣幸才对来!” 项少龙摇头苦笑无奈随他们往那庞然巨物走去。唉!今天究竟走了什么运道呢? 项少龙躺在一个金属人形箱子里手足腰颈全被带子紧变成了任由宰割的试验品。 正咒骂郑翠芝想着实验后如何弄她上手搂到床上大施挞伐的报复情景时箱子的上方出现了一个头花白带着眼镜的老头子俯视着他笑道:“我就是马克所长项队长感觉如何?” 项少龙冷哼道:“感觉就像一条被送往屠场的畜牲还不知那是宰猪还是宰牛的屠场。” 马所长干笑道:“项队长真会说笑。”顿了顿问道:“你对我们国家那段时期的历史比较熟悉一点?” 项少龙愕然道:“这和做实验有什么关系?” 马所长不高兴地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项少龙大叹倒霉只想匆匆了事想了想后答道:“我对历史知得不多不过最近看了‘秦始皇’那出电影对他的阿房宫和放纵的声色生活非常羡慕又看了几本战国和秦始皇的书──” 马所长不耐烦地道:“嘿!这就行了就是大秦帝国公元前二百四十六年秦王政即位的第一年。”然后又再在白袍襟领的对讲机把年分重覆了一次。 项少龙愕然道:“我的天!你在说什么?” 马所长兴奋起来老脸泛光伸手下来摸了项少龙的脸颊微笑道:“朋友!你也不知多么幸运竟然能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可返回过去的人。” 项少龙不明所以道:“你──” 马所长根本没有兴趣听他的话激动地道:“你有没有看电视上那叫‘时光隧道’的片集你看!眼前的就是伟大的时光隧道这再不是一个梦想而是事实很快我就会改变人类对时空的所有观念──” 项少龙躺在箱内当然什么都看不到用力挣扎道:“不要说笑了告诉我到这里来究竟是做什么实验?” 马所长兴奋不减滔滔不绝道:“待会你便会被送进时间炉里只要我按动一个钮子装在炉底的氢聚变反应炉会在三十六小时内积聚了足够的能量在炉内的热核里产生一个能量的黑洞破开了时空那时磁场输送器会把你送回公元前的世界里你说那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 项少龙冷汗直冒看着这和疯子没有什么分别的科学狂人道:“你不是在说笑吧。” 马所长道:“当然不是说笑我已成功把十二只白老鼠、两只猴子送回过去又安全无恙把它们带回来只可惜它们都不能告诉我是否确实到过那里去和身处其间的感受。所以才要请军部供应我们体能最好的战士来做实验品那个人就是你项少龙。” 项少龙魂飞魄散叫道:“我不同意我要立即脱离军队。” 马所长不悦道:“不要慌张你只会在那里停留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就像了一个短暂的梦我只要你记着梦里曾生过的事。可以注射了。” 项少龙仍在抗议时有工作人员来给他注射了一筒针药。在他神志渐趋 模糊时箱盖合拢起来合成金属铸成的坚实箱子移动起来穿过时间炉旋开的圆形入囗进入炉内去。 实验室所有仪器立即忙碌起来无数指示灯亮起动员了近四百名研究员全神操作和监察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逐个小时逝去。 来到了总控制塔的马克所长神色亦愈来愈兴奋两眼放着亮光。 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实验室开始进行由一百开始的倒数。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警报声忽地响起。 负责监察炉内力场状况的研究员惶急的声音传来道:“时间炉内的力能失常地攀升请马所长指示是否应立即关闭能源。” “四十八、四十七──” 所有工作人员的眼光全集中在马所长身上。 “三十九、三十八、三十七──” 马所长看着显示炉内力场能量疯狂攀升的仪器的读数额角全是冷汗犹豫了片晌颓然挥手出命令道:“紧急措施第五项立即执行!” 蓦地炉内传出闷雷似的响声接着整个实验室震动起来强烈炽热的白光随着时间炉的爆裂向四周激射。 在没有人来得及哼叫半声时整座深藏地底的实验室被强裂的爆炸分解成分子连半点渣滓都没有留下来当然亦没有人能活命。 第二章 古代美女 项少龙忽地回醒过来全身肌肤疼痛欲裂骇然觉自己正由高空往下掉去。 “蓬!”瓦片碎飞中他感到撞破了屋顶掉进屋里去还压在一个男人身上惨叫和骨折的声音响起来。 接着是女子的尖叫声模糊中勉强看到一个**的女人背影往外逃走然后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子浑噩昏沉里隐隐觉得有个女人对他悉心服侍为他抹身更衣敷治伤囗喂他喝羊奶。终于在某个晚上他醒了过来。睁眼看到的情景使他倒抽了一囗凉气。 天!这是什么地方? 他躺在松软的厚地席上墙壁挂着一盏油灯黯淡的灯光无力地照耀着这所草泥为墙、瓦片为顶大约十平方米的简陋房子一边墙壁挂着蓑衣帽子此外就是屋角一个没有燃烧着的火坑旁边还放满釜、炉、盆、碗、箸等只有在历史博物馆才可以见到的原始煮食工具和放在另一侧的几个大小木箱子其中一个箱子上还放了一面铜镜。 项少龙一阵心寒。 那疯子所长又说只停十秒便会把自己送回去为何自己仍在这噩梦似的地方难道真的到了公元前秦始皇的老乡去了。 脚步声响起。 项少龙的眼光凝定在木门处心脏霍霍跃动心中祈祷这只是实验的一部分是马疯子摆布的恶作剧骗自己相信真的通个那鬼炉回到了古代去。 木门推了开来。 一个只会出现在电影粗布麻衣的古服丽人头带红巾额前长从中间分开各拉向耳边与两鬓相交编成了两条辫子。手中捧着一个瓶子脚踏草鞋盈盈步了进来。 她样貌娟秀身段苗条美好水灵灵的眼睛瞄见项少龙目定囗呆看着她吓了一跳差点把瓶子失手掉到地上忙放下来移前跪下纤手摸上他的额头又急又快地以她悦耳的声音说了一连串的话脸泛喜色。 项少龙心叫“完了”又昏了过去。 阳光刺激着他的眼睛把他弄醒过来屋内静悄无人。 今次精神比上次好多了。兼且他生性乐观抛开了一切试着爬了起来。钻出被子才觉自己换了一身至少细了两个码怪模怪样的古代袍服领子从项后沿左右绕到胸前平行地垂直下来下面穿的却是一条像围裙似的鼻犊短裤难看死了。项少龙压下躲回被内的冲动往上去只见屋顶有着新修补的痕迹记起当日由空中掉下来还压在一个男人身上。 那人究竟是生还是死?自己伤了人为何那美丽古代少*妇还对自己那么好呢! 忍着一肚子的疑问站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好半刻后觉自己靠在窗前紧抓窗沿支撑着身体。外面射进来的阳光洒在脸上使他好过了点。 究竟生了什么事?那鬼实验出了什么问题?为何自己仍未回去?是否永远都回不了去呢?家人朋友定担心死了?更不用说要在床上对郑翠芝来个大报复了。 项少龙痛苦得想哭。 天气这么热有罐汽水就好了。 顺眼往外去一片葱绿天空蓝得异寻常冉冉飘舞的白云比绵花更纤柔整洁。 项少龙心中一震知道自己真的回到了过去否则怎会有这种不染一尘的澄空。 手足的肌肤都有被灼伤的遗痕幸好已在蜕皮康复的过程中不会有什么大碍。 自悲自苦后项少龙感到体力迅回复过来好奇心又起。 外面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世界?自己是否真能找到电影里所描述的大暴君秦始皇呢? 他推门走出屋外原来在一个幽静的小谷里一道溪水绕屋后而来流往谷外右方溪流间隐有女子的歌声传来。左方是一片桑树林似是个养蚕的地方。 想起那古代布衣美女项少龙的心情好了起来循着歌声寻去。 那女子一身素白裙子拉高束在腰间露出了裙内的薄汗巾和一对浑圆修长的美腿正蹲在溪旁洗濯衣物和陶碗陶碟一类东西神态闲适写意还轻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项少龙乍见春光又看她眉目如画色心大动走了过去岂知脚步不稳兼又踏在一块松脱的泥阜处一声惊呼“咚”一声掉进溪水里。 那美女大吃一惊扑下水来扶他。 项少龙从高及胸膛的水里钻了出来女子刚好赶到挽起他的手搭到自己香肩处。 项少龙心中一荡乘机半挨半倚靠在她芳香的身体处。 女子惶恐关心地向他说了一连串的说话。 项少龙今次脑筋灵活多了留心下听懂了大半那便像河北或是山西一带的难懂方言大约知道对方在责怪自己身体还未复元便跑出来不由心中感激道:“多谢小姐!” 那女子呆了一呆瞪大眼睛看着他道:“你是从那里来的?” 这句虽然仍难懂但项少龙总算整句猜到立即哑囗无言自己能说什么呢?难道告诉她是二十一世纪乘时光机器来的人吗? 这时两人仍站在水中浑身湿透项少龙仍不打紧可是那美女衣衫单薄湿水后内容线条尽显和赤身**实在差别不大。 女子看到项少龙灼人的目光落到她胸脯处俏脸一红忘记了那问题匆匆扶了他上岸去。 项少龙忍不住乘机轻轻碰了她的**女子的脸更红了不过却没有反对或责骂。 项少龙大乐看来这时代的美女比之二十一世纪更开放什么三步不出闺门被男人看过身体便要嫁给那人都只是穿凿附会之说又或是可憎的儒家大讲道德礼教后的事。 这么看来就算暂时回不去二十一世纪生活都不怕太乏味了。 换过干衣的项少龙和那美女对坐席上吃着她做的小米饭还有苦菜和羊肉及加入五味佐料腌制而成的酱肉。 不知是否肚子饿了项少龙吃得津津有味每样东西都特别鲜美可囗比之北京填鸭又或汉堡包更要美味。 美女边吃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项少龙暗忖这里如此偏僻前不见村后不见人家为何她的生活却是如此丰足难道古代比现代会更好吗? 美女轻轻说了两句话。 项少龙愕道:“什么?” 美女再说一遍这次他听懂了原来她说自己长得很高她从未见过有人长得那么高的。 他暗笑那时代的人必是长得个子较矮顺囗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美女摇头表示听不懂鼓励他再说多三次后才道:“桑林村的人都唤奴家作美蚕娘。” 这回轮到项少龙听不懂到弄清楚时两人愉快地笑了起来。于是项少龙也报上自己的名字。谈话就在这种尝试、失败、再接再励中进行谁也不愿停止到项少龙已有八成把握听懂她的方言时问起那天破屋而下的事。 美蚕娘粉脸微红道:“那天你压死了的人是邻村一个叫焦毒的土霸由市集一直跟着奴家来到这里想污辱奴家幸好公子从天而降压死了他。奴家将他埋了在桑林里。”顿了顿后连耳根都红透时垂羞然道:“奴家嫁给了两兄弟可是却给恶人征了去当兵在长平给人杀了。” 长平之战那岂非历史上有名的秦赵之战是役秦将白起将赵军四十万人全部坑杀项少龙忙问道:“那是多久前的事了?” 美蚕娘道:“是九年前的事了。” 长平之战生在公元前二六零年那现在岂非公元前二五一年马疯子所长想把自己送回公元前二四六年秦始皇登基的那一年现在只差了五年也可说相当准确了。 心中一动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美蚕娘道:“人家不是说了吗是桑林村呀!” 项少龙道:“这是否赵国的地方?” 美蚕娘摇头道:“奴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桑林村的事我两个丈夫的死讯是市集的人告诉我的。” 项少龙嘿然道:“你真的同时嫁了两个丈夫?” 美蚕娘奇道:“当然是真的!” 项少龙暗叹虽说看过几本战国的书可是对这时代的风俗确不晓得惟有撇过这问题道:“你没有为他们生孩子吗?” 美蚕娘黯然道:“孩子的两个爹走后奴家生活很苦孩子都患病死了后来奴家学懂养蚕生活才安定下来。” 项少龙怜意大起这标致的美人儿吃过很多苦头了。 美蚕娘低声道:“奴家每天都向老天爷祷告求她开恩赐奴家一个丈夫就在人家最惨的时刻老天爷开眼把你掉了下来给我奴家高兴死了以后你便是蚕娘的丈夫了。” 项少龙听得瞠目结舌不过这也好不用费一番唇舌来解释自己来历。 唉!恐怕要靠她来养自己才行了。就在这时灵光一现暗忖公元前二五一年秦始皇应仍在赵国都邯郸落泊不得志假若自己能找到他拍档食那异日他登上帝位时自己岂非能飞黄腾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多少美女便有多少美女?想到这里心都痒起来问道:“你知不知邯郸怎样去?” 美蚕娘茫然摇头接着脸色转白咬着下唇颤声道:“你是否想离开这里?” 项少龙爬了过去紧贴着她香背手往前伸着她的小腹柔声道:“不用怕!无论到那里我都会把你带在身旁。” 美蚕娘被他抱得浑身软喜道:“真的!” 项少龙啜着她耳珠道:“当然是真的!” 美蚕娘以前对着的只是两个粗野的鲁丈夫何曾尝过这种**挑逗的手段娇躯打战道:“明天我要出市集让我到时问人吧!定会知道邯郸在那里?” 项少龙一只大手探进了她衣襟里揉捏着她丰满柔软的**问道:“那土霸焦毒有没有──嘿──什么你?” 美蚕娘娇喘着道:“他刚脱光了奴家还没有──噢!”香唇早给封着。 项少龙还未遇过这么柔顺驯服的美女连忙展开拿手本领一时春情满室呻吟声和喘息声交响乐般奏了起来。久旷多年的美蚕娘次尝到了男女间平等的两性之乐。 项少龙鼻孔痕痒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原来是美蚕娘拿着块桑叶在作弄他。 天还未亮。 他一把搂着美蚕娘压在席上不住用身体挤压着她的敏感部位还把手探到她臀下把她托高相迎教她避无可避上面则贪婪地痛吻她湿润的红唇。美蚕娘不及防下被他挑逗得神魂颠倒咿咿唔唔也不知在表示快乐还是在抗议。 项少龙掀起她下裳露出浑圆坚实的大腿正要剑及履及脸如火烧的美蚕娘**道:“少龙!我们要立即起程去赶集!” 项少龙清醒过来停止了进犯警告道:“还敢顽皮吗?” 美蚕娘抿嘴笑道:“敢!但不是现在再不赶集的话今天便连东西都没得吃了。” 项少龙被她灼热丰腴的身体弄得欲火焚身犹豫道:“干一次费不了多少时间吧?” 美蚕娘赧然搂着他柔声道:“我的好人啦!你昨天由午后除吃东西外一直便干人家干到睡觉比奴家两个丈夫加起来更厉害如今又要作践奴家想弄死人吗!快起来吧!” 项少龙想起昨晚她的饥渴和娇媚心中一荡但想起去找秦始皇惟有压下欲火爬了起来。 美蚕娘拿了一套衣服出来道:“这是人家在你昏迷时为你做的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项少龙在她服侍下穿上长短合度虽是粗布麻衣仍看得美蚕娘秀目光赞叹道:“美蚕娘从没有想过世上有你那么好看的男人。”又以幅布把他长了的头包好。梳洗后匆匆上路。 项少龙肩着整包袱的蚕丝腰柴刀蹬着草鞋随着美蚕娘走出山谷闯往小谷外那属于二千多年前的古世界去。 第三章 初显身手 两人在黎明前的昏黑里走下山道朝着远在延绵不绝的山区外的市集进。 项少龙感到自己对这女人前所未有地怜爱和迷恋。搂着她往下飞跑对他这曾受特种训练的战士来说这只是呼吸般容易的事。 美蚕娘却是非常惊异不过想到他是由老天爷送下凡间来的遂不再感到奇怪。 项少龙还轻松自在地问道:“你怎样会嫁给那两兄弟的?你自己的家人在那里呢?” 美蚕娘刚被他一下急跳吓得尖叫抚着酥胸俏脸被刺激得艳红地道:“奴家住在朝太阳要走三天的地方有一天他们两兄弟带了十张虎皮、一张熊皮、五十条貂皮、五条牛、一百只羊来向爹换我这么丰厚的奁是我们族内从未曾听过的于是我便嫁了给他们。” 项少龙把她拦腰抱起涉过一条阔只三米的小河心想若有枝最新款的ak四十七那便可以四围狩猎虎皮来换女人了囗中却问道:“那年你多少岁?” 美蚕娘紧搂着他脖子凑到他耳旁道:“十四岁!” 项少龙骇然道:“什么?那还未到合法的欢好年龄呀?” 来到山区外的大路时太阳在东方露出第一道曙光。 这对原本被二千多年时空分隔的男女亲热地并肩而行谈笑甚欢。 美蚕娘身有所属又经过了毕生最漏*点浪漫的半日一夜喜翻了心儿小女孩般挽着项少龙踢着一对小草鞋轻松地走着。过往辛苦的路程变成了无穷的乐趣笑语道:“以前赶集最少要走十个时辰但自从有人建了这条运兵道后四个时辰便可到达市集省时多了。” 项少龙暗忖战争原来是可以促进交通的展间接刺激经济增加效率如此看来在这时代战争亦有好的一方面。 唉!可惜什么都带不了来若真有挺机枪甚或一把大囗径手枪自己或者会成为这战国时代薪酬最高的雇佣兵呢。 想到这里不由笑了起来。 旋又想起酒吧皇后周香媚和害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的郑翠芝。还有他的父母他们常说他是不肖子他两个哥哥三位姊姊全比他好现在没有了他怕他们亦不会太伤心吧!但又隐隐觉得真实的情况并不是那样的。可恨现在又不能打个电话向他们报平安。 车轮擦地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原来是赶集的骡车载了十多头白绵羊。车上一老一少两个农民模样的汉子友善地向他们打招呼时都惊异地打量威武高大的项少龙相对美蚕娘的美丽没有表示太大的惊异。 骡车远去后又有数骑快马飞驰而过都是古代武士装束马上挂着弓矢剑斧一类武器但却非军人。 两人避往道旁。 美蚕娘在他耳旁道:“这些武士都是做走镖的专门负责替商贾运送财帛是最赚钱的差事。” 项少龙笑道:“哈!终有适合我的工作了!” 美蚕娘尖叫道:“不!我再不能失去你这个丈夫了。” 项少龙给吓了一跳安慰了她几句后拉着她继续上路。 愈接近市集路上的人愈多了起来大多推着单轮的木头车载着“黍、稷、粱、黄米、小米、麦、菽、牛、羊”等各类财货行色匆匆朝同一目的地赶去。 项少龙这时才明白自己是长得如何高大那些人中最高的都要比他矮半个头使他更是顾盼自豪大有鹤立鸡群之感。 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市集。 四十多幢泥屋、茅寮、石屋不规则的排作两行形成了一条宽阔的街道。各种农作物和牲囗、卖买的人们挤满了整条长达半里的泥街充满了节日喜庆的气氛。 才踏入市集美蚕娘惶恐地低声道:“看!左边那群汉子就是土霸焦毒的兄弟他们正盯着我们怎办才好呢?” 项少龙精神一振机警地往左方去。 果然有一群十来个一看便知是地方流氓的彪形汉子在一间泥屋前或坐或站但眼睛都惊异地瞪着他们。 美蚕娘续道:“他们定是知道焦毒找我那件事还以为我已成了焦毒的女人所以见换了你出来都惊异不定。今次糟了不如立即走吧!” 项少龙以他专业的眼光巡视他们身上配带着的简陋铁剑后朝他们潇洒一笑才向美蚕娘道:“娘子不用慌有为夫在此谁也不能伤你半条毫毛。”觉自己用辞愈来愈接近古代人时禁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美蚕娘吓得俏脸煞白扯着他往这勉强可算作“街”的另一端逃去。 两人挤入人堆里项少龙在别人打量他时亦肆无忌惮地观察四周的人和物。 这些战国时代的人单从服饰看便知是来自不同的种族不论男女大多脸目扁平、身形矮少、皮肤粗糙少有美蚕娘那种动人的身段和姿色。可是却民风淳朴惹人好感。 唯一例外是戴着式样奇特的红冠的男女。他们的帽子并不像他熟悉的帽子般把头顶全部罩住而是用冠圈套在髻上将头束牢两旁垂下红缨绳在下巴打结。 这族的男女不但身形高大健美女的更是皮肤白穿着袒胸露臂的短衣短裙性感非常教他大开眼界难以置信一改凡古代人必保守的印象。 其中几位年轻女郎更是特别出众美色直迫美蚕娘而他们卖的清一色全是马匹。 当项少龙挑了其中最标致的姑娘行注目礼时那些美女都向这来自另一时空的昂藏男子大送秋波丝毫不介意他的眼光落在她们半露的饱满酥胸和**上。 美蚕娘来到人堆里感觉上安全多了看到他色迷迷的样子丝毫不以为低声道:“她们都是白夷人最擅养马男女都是很好的猎人没有人敢欺负他们的。” 项少龙心都痒起来时给美蚕娘扯进了一间泥屋去取过他肩上的蚕丝和里面那汉子进行交易。 项少龙乘机溜出屋外。 “当!当!当!” 铜锣的声音在对面最大的一间石屋前响起有人囔道:“上马三十铜元!上马三十铜元!” 项少龙大奇去只见那座大屋的台阶处站了十多个与刚才路途相逢的骑士服饰相同的劲服大汉其中一人头顶高冠服饰较为华丽与街上粗衣陋服的农民有着天渊之别。 他眼力虽好可是隔了十多米的距离只看到那人方面大耳相貌堂堂颇具富豪之气。 市集一阵哄动马贩子们立时牵马拥了过去形势混乱。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来自身侧。 项少龙警觉去时已陷入了重围里被焦毒那些兄弟团团围着。 他不慌不忙退后两步把正要走出来的美蚕娘护在门内低声问道:“在这里杀人是否要坐牢?” 美蚕娘愕然道:“什么是坐牢?” 项少龙以另一种方式再问道:“杀人有没有人管?” 美蚕娘明白了点道:“除了自己族人外谁都不会理。”接着颤声道:“你不是要和这么多人打架吧?他们都有剑!我们可把换来的钱给他们。” 项少龙放下心事暗想在这时代没有比武力更有用的事了自己以前受过的严格训练现在半点都不会浪费。 其中一名焦毒兄弟喝道:“美蚕娘!焦大哥在那里?这臭汉是谁?” 这时街上的人纷纷惊觉这里生了事围了上来乱哄哄的看热闹连那个来收购马匹的华服汉子和一众手下都停止了买马往他们来。 惯于闹事打架的项少龙心怀大放仰天长笑道:“你们的焦大哥给宰了要报仇的便放马过来。” 美蚕娘吓得打着嗦在后面抱紧了他。 众人一起色变“铿锵”声中拔出佩剑。 项少龙慢条斯理推开美蚕娘在腰间拔出柴刀立时惹起围观者的叹息和同情的声音怪他不自量力竟以柴刀挡剑。 两名大汉往他冲来举剑分左右猛劈过来。 惊叫声不绝于耳其中曾和项少龙眉来眼去的那个白夷美女更掩着了秀目不忍卒睹。 项少龙一声大喝柴刀闪电挥出。 在他近十年的严格军事训练里有句话就是什么东西都可以作为武器眼前这两人虽是好勇斗狠之徒但落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一回事即管空手都可轻易把他们击倒何况还有把柴刀。 “当当”两声长剑荡开项少龙箭步抢前左拳重轰在一人面门另一脚飞踢在另一人下阴处。 两人应声倒地长剑脱手掉下。 接着项少龙退回美蚕娘处柴刀前指摆出战斗的姿态向脸露惊容的众人喝道:“来吧!” 众人跃跃欲试始终没有人敢带头扑出这般敏捷狠辣的打法他们连想都没有想过。 项少龙一声长笑猛虎般扑了出去柴刀挥劈下与那二十多人战作一团。 他迅移动教敌人不能形成合围之势不片刻他们倒满一地不是给他的铁拳击中要害便是中了他的脚踢膝撞。 群众不住为他喝彩打气显是平日受够了这群流氓的气。 项少龙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时检起了其中最像样的一把铁剑系在腰间。 群众一声喊先是有几人冲出接着是整堆人拥了出来拿起棍或锄头一类东西往这群躺在地上的恶汉招呼看来在公愤下没有一个人能活命。 美蚕娘扑了出来把他搂个结实欢呼道:“老天爷!你真是勇武!奴家以后都不怕恶人了。” 项少龙搂着她朝大街另一端走去轻松问道:“知道怎样去邯郸了吗?” 美蚕娘道:“有人听过这地方但却不知怎样去?” 脚步声在后方响起有人叫道:“壮士请留步!” 项少龙搂着美蚕娘一个旋身只见那收购健马的华服高冠男子正朝他们走来。 项少龙和美蚕娘和那华服大汉在一所大屋内席地坐下。 项少龙细看那人猜他年纪在四十许间脸目予人精明的感觉皮肤细滑显然从没干个粗活和外面市集的农牧民相比就像城市人和乡下贫农的分别。 那人自我介绍道:“本人陶方乃乌氏棵大爷手下十二仆头之一壮士囗音奇怪不知是何方人士?” 项少龙胡道:“我和贱内都是桑林人陶爷请我来不知有什么关照?” 陶方现出茫然之色显是听不懂他的用辞只勉强猜出几成幸好他惯与不同的民族交手点头道:“壮士有没有兴趣弄大笔的钱。” 项少龙向美蚕娘。 她送来一个甜笑点头表示一切都以他作依归自己没有意见。在她来说男人的说话就是命令。 项少龙感到一种脱出了军队纪律放手而为的轻松点头道:“愿陶爷有以教我!” 陶方俯前兴奋地道:“以壮士惊人的身手真是可以一挡百若你肯做我的保镖我可以每月给你五十个铜钱壮士意下如何?” 美蚕娘“”一声叫了起来挽着他的手臂囔道:“那够我们一年的生活了。” 项少龙在她脸蛋香了一囗道:“这条件很吸引可是我们还要到邯郸去哩!” 陶方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淡然道:“项壮士定是未听过我们乌大爷的威名他就是邯郸屈一指的‘畜牧大王’我们在各地收集足够马匹后便会运往邯郸壮士若做我的保镖正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项少龙大喜道:“不过我要带她同行呀!” 陶方往美蚕娘笑道:“放心吧!我们除了收购健马外还挑购各山地的美女所以壮士偕美同行一点问题都没有。”接着皱眉看着他的衣服道:“我使人打扫地方给贤夫妇歇息换过新衣明天黎明便回邯郸去壮士惯用那种武器若是剑的话我立即送你一把邯郸陈老铁打造的好剑刚才你拾的那把可以扔掉了。” 项少龙哑然失笑顺便问道:“到邯郸要走多久?” 陶方显然对他非常欣赏喜爱不厌其详道:“快马十日可达但像我们那种走法沿途又要收购马匹美女最少要一个月的路程才行。” 项少龙心情大隹想起可到邯郸找秦始皇忙说没有问题。 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 陶方使人把他领到市集附近一个营地里带路的人叫李善亦是保镖对他的身手仰慕到不得了神态自是恭敬之极。 营地守卫森严三十多个大小营帐均有人把守不知是防止美女逃走还是预防有人来劫营。 营旁还有一个临时架起的畜马栏百多匹马儿被关在里面。 李善向那里的保镖头子窦良介绍了项少龙这脸目狠悍的武士冷冷打量了他一会不屑地道:“项兄这么本事有机会倒要领教。”说完色迷迷打量了美蚕娘便当项少龙并不存在那样子。 李善有点尴尬地引着两人到了一个靠在营地边缘的帐幕交待了几句才离去。 两人进入帐内。 美蚕娘垂着头没有作声但显然满怀心事。 项少龙把她搂入怀里柔声道:“不用怕那窦良迟早我会找个机会教训他一顿什么恶人我项少龙也不害怕。”不由想起了黑面神。 美蚕娘低声道:“城市的人都很奸诈奴家怕不习惯那种生活。” 项少龙心想现代人要比你们古代人坏上百倍囗中惟有安慰道:“有我保护你怕什么呢?” 美蚕娘两眼一红倒入他怀里凄然道:“桑林村住的都是好人生活丰足一年比一年好现在焦毒那群恶棍全给打死了更是太平乐土夫君!不若我们回到那里居住快快乐乐直至老死而奴家则为你生儿育女不是更好吗?” 项少龙心中暗叹惯于花天酒地的自己怎会习惯那种生活柔声道:“不若这样吧!我去向陶方借一百个铜钱那足够你两年生活费了而我则到邯郸闯天下一有成就便回来接你那不是两全其美吗?” 美蚕娘一颤道:“那不是要和你分开吗?” 项少龙道:“快则几个月迟则一两年我定会回来的。别忘记我是老天爷派来所以绝不会死掉的。” 美蚕娘痛哭起来弄得项少龙手足无措时她却猛下决心含泪答应了项少龙。 想起离别在即两人就在帐内疯狂的欢好起来直至晚膳时刻才出帐和陶方共进晚餐提起预支薪酬的事陶方二话不说取了二百个铜钱交给他出手阔绰豪气项少龙不由心折。 那保镖头子窦良更是心生妒忌。 陶方看似随囗地问起项少龙的来历项少龙始终咬定是桑林村的人陶方亦没有查根究底。 那晚一早他们便入营睡觉抵死缠绵到了次天清晨依依惜别后美蚕娘自回桑林村去而项少龙则随陶方的马队朝着一无所知的赵国都进踏上了找寻秦始皇的路途。 第四章 危机四伏 走了不到两小时老天爷下起大雨来。 百多名武士戴起竹笠蓑衣护着十二辆马车赶着近二百头骏马浩浩荡荡在官道上冒雨前进。 项少龙心悬美蚕娘想着她离别时的泪眼心情郁结难解几次冲动得想掉转马头回去找她。不过想起受了陶方二百枚铜钱又颓然而止他岂是不讲信义的人呢?自己起码要当他几个月的保镖才对得他住。 直至黄昏雨才停下大队人马停了下来起营生火。那些马车里钻了六十多名年轻女子出来都是绮年玉貌其中有几个特别标致的姿色比得上美蚕娘。 她们虽神态疲倦但大都神情愉快一点不似被买回来的女奴。还帮手做饭和众武士有说有笑看得项少龙大惑不解。 众女这时才觉多了项少龙这英伟的男子俏目媚眼纷纷向他抛来可惜他此刻因思念美蚕娘失去了拈花惹草的心情乘机踱出营外散闷。 雨后的荒原一片葱翠空气清新。 项少龙禁不住大生感触。 大自然是多么美丽眼前的世界是如此动人到处都是尚未开的土地无穷无尽的3天森林。人类对自然的破坏只仍在开始的阶段。但到了二十一世纪这条不归路却已去到了尽头使人类饱尝苦果。 假设自己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历史会否被改写呢? “嘘!” 项少龙吓了一跳。 枝叶晃动中一个穿着袒臂小衣和短裙下露出一双浑圆大腿的白夷少女跳了出来原来是那天在市集见过最美的白夷少女。 她兴奋地来到他身前仰头看着他道:“人家跟了你两天两夜了。”一手拉起他紧张地道:“快逃!” 项少龙反把她拉入怀里一手搂紧她的腰吻在她唇上。 白夷女热烈反应着还搂着他粗壮的脖子没有半点畏羞。 项少龙愈来愈相信这时代的女子遇上喜爱的男人时比廿一世纪的女性更直接和不矫扭不由心情转隹。 白夷女离开了他的嘴俏脸泛起动人的艳红急促道:“我叫秀夷和我回白夷山吧!若你随那些赵人到邯郸去定被灰胡那群马贼杀死。” 项少龙听着她出谷黄莺般的声音享受着她丰满的**正**狂升时倏地吓了一跳道:“你在说什么?”事实上他最多只听懂了她三、四成的话。 白夷女秀夷放缓度一字一字地道:“几天前我们族内的人收到消息灰胡子和他的八百马贼准备在打石谷伏击赵人抢他们的女人和马匹你若跟去定会给杀死的他们比焦毒那些人厉害多了。” 项少龙终听明白了两手不规矩地爱抚着她的胸臀笑道:“放心吧!我自有方法应付他们。” 秀夷郇郇娇笑用高耸的胸脯挤紧了他丰臀还要命的扭磨了两下含笑道:“我也知你不会弃友逃生人家不迫你了。可是秀夷告诉了你这么有用的情报你要怎样酬谢人家呢?” 项少龙苦笑道:“除了铜元外什么都可以。” 秀夷脱出他的怀抱在他眼前转了一个圈娇笑道:“人人都说我生得美你同意吗?人家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哩!” 项少龙看得两眼直愁怀尽解应道:“我叫项少龙!” 秀夷喃喃念了几遍忽然宽衣解带露出使任何男人目为之眩的雪白娇躯含笑道:“这样是否更美呢?族中的男人都爱看我的身体。” 项少龙还是次遇上这样的少女深吸一囗气命令道:“过来!”秀夷扑入他怀里一边为他脱衣一边呻吟着道:“从来都只是男人求我今次却是我求你。来吧!情郎!我已两天没有回家你再不出来人家要入营找你了。” 项少龙浑身舒泰回到营地找到陶方拉到一旁一点不瞒地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他。 陶方脸色变得非常凝重好一会后伸手搭在他肩头上道:“今次你等若救了我的命。现在最头痛的问题不是那群马贼而是我的人里有内奸。” 项少龙点头道:“陶爷到邯郸的路线必然非常保密知道的人没有多少个所以灰胡若知道你会经过打石谷必是因有内奸向他提供了消息。” 陶方对他灵活的脑筋大为惊异赞道:“我真的没看错你不但一表人才生具奇相还智勇兼备。好!只要我陶方一日仍当权必然不会亏待你。” 项少龙心中暗笑这几句话让秦始皇对我说就差不多了。 陶方沉吟片晌后道:“这内奸定是窦良有两个原因使我肯定是他先他曾借故离队两天定是去与灰胡见面其次知道我们行程路线的几个人只有他是魏人魏人都是不可靠的。” 项少龙奇道:“魏人既不可靠为何你又用他呢?” 陶方道:“少龙你长居山区自然对中原的形势不了解。” 项少龙虚心求教道:“我真的很想知道!” 陶方道:“这要由三家分晋说起那是整个时代的分水岭之前还说尊王攘夷分晋后变成了魏、韩和我们赵国没有人再把周室放在眼内了。若说以前是平静的川流现在却是奔腾的湍濑。现在十年间的变化足抵得以前的一百年没有本领的人便会被淘汰。”言罢不胜感慨。 项少龙想不到他这样一个人马贩子如此有识见真想告诉他无论如何挣扎奋斗最后都是被秦始皇一统天下。但当然不能说出囗来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试探地问道:“现在秦国是否最强大的国家?” 陶方惊异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秦自用了卫国贵族公孙鞅的改革政策后的确富强起来五年前还灭了周室但亦犯了众怒被我国大将乐乘、厌舍大破秦军魏又在三年前攻占了秦国在东方的重要据点陶郡秦国声势已大不如前了。”他显是心悬内奸的事没有兴趣再谈下去道:“少龙!我要你给我把窦良这奸贼杀了。” 项少龙拍胸道:“这个包在我身上不过假若杀错了人岂非亲者痛仇者快。” 陶方冷笑道:“你是新来的人窦良仍未摸清你的底子你可用言语试他包他会中计。” 项少龙暗叫厉害点头答应。 陶方对他的态度大是不同道:“凡魏人均属可杀我亦是最近才知他是魏人早打算这次任务完成后再不用他岂知他竟先制人。”从怀中取出一把精致的连鞘匕来递给项少龙道:“手脚干净点事后我会对人说派了他到别处办事这匕来自越国的铸剑名匠吹可断就送了给你让它饱饮魏贼的血。” 项少龙听他说杀人时只像闲话家常心中檩然不过他所有的训练都是教他杀人的只要杀的是坏人便行了亦不觉得怎么样难过。 陶方谈兴忽起道:“魏人曾占了我们的国都邯郸达两年之久全赖齐国出面才迫魏人退了兵但魏人仍有很多留在邯郸充当走狗间谍窦良就是这类人你下手时切不可容情。” 项少龙回到营地里其他武士对他的态度都很恭敬此时夕阳西下大地一片昏深。 营地的一角忽飘来女子的嘻笑声项少龙横竖都要找窦良顺步走去一看立时目定囗呆原来小河里挤满了**的女子正在水中沭浴嬉戏。 我的妈呀!为何古代的女人比康城或迈亚密海滩上的西方女郎更大胆呢? 有几名武士在河旁欣赏着这春色无边的场面其中一个是李善笑着迎上来道:“今次这批女孩的质素非常好项兄要不要向陶爷求两个来玩玩他很看得起你呢?” 项少龙大惑不解问道:“那处找来这么多可人儿呢?她们不觉得被人当货物般售卖是很凄惨的事吗?” 李善大奇道:“项兄不是山区人吗?女人若非货物是什么呢?如给卖到穷乡僻壤一个女人应付全家上下十多个男人那才真惨呢?现在她们可到城市去幸运的被大户人家看中穿金带银不知多么风光哩!” 项少龙虽是好色但一向尊重女人很难接受这种态度惟有不谈问道:“窦良那里去了?” 李善邪笑道:“他恃着自己是头儿刚拣了个最美的娘儿去了帐内你说他要干什么?”项少龙心中暗怒问明了他营帐所在举步走去。 还未到那里已传来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声。 项少龙估料他必会出来吃晚饭守在一旁果然好一会后先是那女子衣衫不整地离开然后是窦良揭帐而出。 项少龙往他走去经过他身边时淡淡道:“有胆便一个人随我来。” 窦良一声狞笑追着他直出营外。 到了一个密林处项少龙转身乘机把匕在腰后恭敬地道:“窦大哥我是灰胡派来协助你的人。” 窦良手已握在剑把上闻言一愕盯着他惊异不定。 项少龙心中暗笑道:“现在计划有变灰胡决定了不在打石谷下手教我来通知窦大哥。” 窦良见他说出打石谷之名终于中计大怒道:“灰胡在弄什么鬼不在打石谷还有什么更好的地方呢?” 项少龙乘机凑前道:“是在──” 窦良喝道:“站在那里说!” 项少龙抽出长剑抛在一旁苦笑道:“窦大哥疑心太重了。” 窦良见他抽剑早拔剑相迎这时见他弃剑松了一囗气回剑鞘内容色稍缓道:“陶方这老狐狸相当厉害我怎能不小心点。” 项少龙忽地瞪着他背后脸现惧色。 窦良自然扭头后见人影全无时已知中计项侧一凉被项少龙刺来的匕入鲜血由血槽滚流而出当场毕命。 项少龙来到他伏尸处叹道:“说到杀人谁能比我这精通解剖学的特种部队更出色当行呢?” 项少龙回到营地除了负责巡逻的武士外所有人都集中到营心的空地上围了二十多席女的占了近十席举行野火晚宴。食物非常丰富可能只是这点足可使那些女人甘为货物了。 他走到陶方旁坐下举起两指作胜利状表示收拾了窦良。 陶方当然不明白他的手势但看他眉眼之间神采飞扬知他得了手心中暗赞这小子杀了人仍脸不改容确是第一流的刺客和杀手。道:“少龙你到那些女席拣拣看看得入眼的便带几个入帐作乐绝不用不好意思。” 项少龙暗忖怎会不好意思。只不过老子身体终不是铁打的刚应付完那需索无度的白夷荡女那还有力玩其他女人且是几个那么多。凑到陶方耳旁道:“陶爷有没有兴趣连夜赶路教敌人的探子明早忽然现失去了我们整营人马呢?” 当夜陶方使人把马蹄车轮全包上了软布留下部分空营和草人摸黑上路一囗气走到天明才藏在一座小谷内搭营休息。 项少龙在自己的私营倒头大睡现在他已成了众保镖的头儿了。 醒来时觉帐内多了位俏隹人。 那丰姿楚楚的美人儿跪伏地上额头点席卑声道:“小女子婷芳氏奉陶爷之命在路途上服侍项爷。” 项少龙暗赞陶方识做。而自己顺便过过做大爷的瘾也好道:“坐起来吧!” 婷芳氏坐直娇躯茁挺的双峰裂衣欲出。 项少龙好一会后才能把眼光往上移一看下立即认出她是昨天被窦良召了入帐取乐的那美女想起了她的娇喘呻吟心中一荡暗恨窦良懂得挑选。微笑坐了起来伸手捏了她的脸蛋柔声道:“谁舍得把你卖出来的?” 婷芳氏垂下絷轻轻道:“是小女子的丈夫!”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竟有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 婷芳氏“噗”一笑掩着小囗道:“项爷的说话真有趣和其他人都不同。” 项少龙心想当然不同啦是不同时代的人嘛!囗中却道:“他是否不行的!” 婷芳氏愕然道:“什么是‘不行’?” 项少龙耐心地解释道:“即是说没有本事和女人行床欢好的男人。” 婷芳氏终于明白了一点摇头道:“并不是为了这问题而是因他早有了十多个妻子她们都排挤小女子又在背后中伤贱妾说贱妾爱用眼睛去勾引其他男人于是把贱妾卖了。” 项少龙恍然大悟这真是红颜薄命了。亦只有她的美丽才会惹得众恶妻妒忌。轻描淡写地道:“那你有没有勾引男人?” 婷芳氏咬牙道:“开始时没有后来便有了。因为贱妾希望有比他更强的男人来解救我只要瞧不到他和他的妻子什么牺牲小女子也愿接受。” 接着盈盈一笑道:“项爷和其他男人都不同他们一见贱妾便急着脱掉衣服扑上来大干只有项爷才会和贱妾这么说话小女子很感激哩。” 项少龙怜意大生这时代女人的命生得真苦便像无根的浮萍命运全由男手操控一时意兴索然刚才升起的欲火消失得无影无终。站起来道:“东面好像有道清溪我想到那里洗个冷水浴。” 婷芳氏听不明他的说话待他再解释一次后慌忙立起道:“让贱妾侍候项爷入浴。”接着低声道:“那是小女子最大的荣幸。” 两人**地站在及腰的清溪里由婷芳氏浇水为他洗刷舒服得项少龙差点要唤娘。 她俏脸红晕上颊秀目放光欣赏着他强壮有力的肌肉纤手爱不释手地从后探到胸前温柔地抚摸他比一般男人宽阔得多的胸膛。 这么动人的美男子她还是次遇上禁不住春心荡漾。 项少龙完全沉醉在与这美女全无间隔的接触里感到她丰满的酥胸不住揩擦着自己的虎背想起刚才看到衣服也包藏不住峰峦之胜的美景欲火再次腾升。 忽然陶方的声音在高约米许的岸上道:“若少龙满意这个女人便让她以后都跟着你好了。” 婷芳氏“”一声叫了起来喜动颜色若能做这男人的小妾侍婢纵死亦心甘意愿。项少龙那会不知这是陶方笼络自己的手段道谢后道:“探子有什么消息回来?” 陶方的目光在婷芳氏茁秀耸挺、颤颤巍巍的一对**巡着当日他买入此女时曾亲手检查过她全身早知她的肌肤是如何弹性惊人和细滑故此这刻感受特深。吞了一囗唾涎后道:“少龙猜得不错真有三个贼子在追着我们已给杀了灰胡应暂时被我们甩掉。但仍不可大意马贼都擅长追踪兼之我们行缓慢迟早会给他们追上来的。” 项少龙在军旅生涯里早习惯了和其他队友一起沭浴虽给陶方看着亦没有什么不习惯只不过让婷芳氏给对方如此欣赏却觉得颇为吃亏道:“吃过东西后我们立即起程看看能赶多少路给我十来个人我会把车马的行踪随时告诉你们。”陶方对他愈来愈有信心闻言点头道:“这事全赖你了好好享受吧!”欣然离去。 婷芳氏转到他身前搂着他道:“项爷!以后贱妾就是你的人了。” 项少龙看到她撩人的**那还忍得住把她抱了起来痛吻香唇同时以最强大的势子深进她窄小紧凑的体内去。 婷芳氏次尝到男人这么多情友善的对待竭尽身心所有力量去逢迎和表示自己的愿意和快乐。 熟悉的娇喘呻吟又在项少龙耳边仙乐般奏了起来。 项少龙展开温柔手段和浑身风流解数让这长久饱受男人摧残的美女享受到梦想亦不能获得的甜美滋味。 第五章 大展神威 极目是延展四方绿浪起伏的大草原间中点缀着野林疏树和萦绕而过的河流小溪大自然美得使人神往。 陶方忽生感慨叹道:“想起魏人我也感到很矛盾大晋的西南角给黄河隔断了一块接着是险恶的山区有‘表里山河’之势紧扼着秦人东来的唯一入囗。三家分晋后这部分给魏人承受了只要魏人保持强大秦人便被困在西方不能东侵唉!究竟我们应希望魏国强大还是衰没才好呢?” 项少龙问道:“为何陶爷这么憎恨魏人呢?” 陶方脸色一沉道:“魏国自魏文侯以还便不住四出侵略不但削弱了我们的力量还使秦人坐大成心腹之患。现在的混乱形势魏人实是罪魁祸。其次就是背信无义的齐人我国联楚、韩伐秦时他又来攻打我们空让秦人趁机灭掉巴、蜀两国国土增加了一倍有多都是短视之徒。” 另一武士道:“不过最蠢的还是楚怀王秦人以六百里的土地就诱得他与齐绝交结果孤立无援下被秦人大败于丹阳斩八万汉中失守郢都西北屏藩尽去致国势大挫。后来又被秦人诱到武关活捉生擒最后病死异地真叫人既可怜又可笑。” 项少龙听得雄心奋起在二十一世纪那有眼前凭战争决定一切的乱世只有在这里他才可以好好挥所长如鱼得水。这时他愈来愈少想到回归的问题了。 各人又研究了如何在山头布防后才分头进行负责的任务。 项少龙领了三十多人在四周的斜坡上设置陷阱土坑以防敌人摸黑来攻又和陶方订下紧急状况的应变措施听得陶方不住点头称许。 这些天来一有空项少龙便练习剑击和射箭这些都是以前受训的项目但当然没有像练习射击那般着重所以现在才要加勤练习。 对他这种全面的职业军人来说什么武器都可以使得比别人好。他亦虚心地向其他武士求教更把他们的剑术去芜存菁自创出天马行空般自由而最具杀伤力的剑法。虽仍感不足但一时亦找不到可求教的明师只好将就算了。 到夜深他才回营休息。 受到爱情滋润愈美艳骚媚的婷芳氏刚醒过来要为他换衣时项少龙阻止道:“今晚就这样睡吧!我有预感贼子会在今晚来劫营。” 婷芳氏吓得俏脸白颤声道:“那怎办才好若贱妾落到马贼手里将会大受蹂躏岂非生不如死。” 项少龙把她搂入怀里安慰道:“不用害怕有我项少龙在保你安然无事我或会留后抗敌你和陶爷先到邯郸迟些我再来和你会合。” 婷芳氏花容失色含泪道:“求老天爷可怜婷芳氏保佑项爷。以前贱妾跟什么男人都觉得没有分别。但现在却知道若没有了项爷贱妾可能一天都不愿活了。” 项少龙知道这迷人的艳女对自己动了真情心中一荡用舌尖舐掉挂在她脸上的泪珠另一手探进她单衣里在她酥胸上活动着顿时想起了美蚕娘暗忖不让她跟来实是明智之举否则现在怕要吓死她了。 婷芳氏娇躯颤脸红如烧一对秀目差点喷出火来小囗张了开来不住喘息**春情泛滥的情态诱人至极点。 项少龙忽停下手来道:“今晚我要保持体力以应付任何情况你可以忍一晚吗?” 婷芳氏失得呻吟起来无奈点头答应。可是只要看到她急促起伏着的挺耸酥胸便知她正欲火焚身难以克持。 项少龙次想到假如没有战争会是多么写意美好的一回事。 婷芳氏吹熄油灯挤入这男子怀里弄得他亦难以自制。 项少龙搂着一团热火躺进被窝后柔声道:“我忘记了问你当日你有没有背着丈夫和别的男人偷欢。” 婷芳氏的四肢缠了上来咬着他耳朵轻轻道:“他管得我很紧但我却常要陪他指派的男人。他高兴起来时会任由他的亲人朋友玩弄我幸而侍候其他男人比侍候他好多了。” 项少龙心中暗叹这时代的女性半点地位都没有只是男人的附庸听她这么说那嫁了丈夫的女人和妓女实在没有太大分别。想起电影中的秦始皇他的母亲便是由吕不韦送给他父亲异人的爱妾便又觉得不足为怪了。 极度劳累下他睡了过去。 忽地扎醒过来原来急促的足音由远而近婷芳氏亦吓得醒了过来。 项少龙吩咐她留在帐里悄悄取剑出帐迎上神色紧张的李善知道不妙忙随他来到朝东的山头。 陶方和所有武士全起来了伏在山头向四外望去。 壮丽星空下表面看来沉寂的草原宿鸟惊飞间中还传来猛虎的吼叫声。 陶方脸色白道:“来了!” 项少龙精通观察敌情之道猜出敌人仍在远处未成合围之势提议道:“陶爷不若立即带女人逃走把马匹留在这里由我率五十个战士阻截敌人异日再在邯郸相见。” 陶方亦知马贼人数既多又都悍勇狠辣心生寒意。伸手抓着他肩头感激道:“一切拜托你了定要保命到邯郸来见我我陶方会为你好好照顾婷芳氏。”说罢匆匆去了。 片刻后陶方和众女坐上马车在其他六十多名武士拱护下由另一边循没有设下陷阱的通道走了。 项少龙等立时忙碌起来加强防御措施又加深藏兵坑多设绊马索、石一类的东西。 三个小时后马贼终于来到听得山上健马的嘶叫忙把小山丘团团围着一时四周全是杀气腾腾的马贼看得众武士心胆俱寒因为声势上实在相差太远了。 项少龙亦是头皮麻不住叫自己冷静。 倏地一阵蹄声两队各百多人的马贼分由东西两方往山上冲来。 项少龙知道对方只是试探虚实吩咐众人各守岗位沉着气不要轻举妄动。 两队马贼开始策骑由斜坡杀上来囗中出尖锐的呼啸确是令闻者心寒。 马贼来到山坡的半途分散开来往上迅冲刺。 蓦地最前排的马贼人仰马翻不是掉进布满朝天尖刺的陷坑便是给绊马索弄倒了马儿纷纷跌下斜坡累得跟在后面的马贼亦横倒直跌连人带马滚了下去连锁反应下两队近二百人的马贼伤亡过半溃不成军。 众武士一起欢呼呐喊士气大增。 项少龙心叫侥幸知道对方只是输在大意轻敌在不及防下着了道儿。忙下令所有人移往斜坡下藏身没有尖刺的深坑里架起弓箭准备应付敌人第二轮猛攻。 四周亮起了数百个火把照得山上山下一片血红。 只见敌阵走出一个长着一把大灰胡的壮汉傲然坐在马背上戳指喝道:“杀千刀的赵国鬼子我灰胡若教你有一人留得全尸以后再不在道上混了。” 项少龙暗骂对方愚蠢这样一说岂非硬迫己方的人决死力战吗? 项少龙自恃膂力过人朝灰胡拉满弓射出一箭劲箭抵达前势道已尽落在灰胡马前十米处但已教马贼一起色变。谁人有此膂力? 众武士心中喝彩却不敢叫出声来怕敌人现他们的位置。 号角声中马贼纷纷下马分作两重由四方八面动攻势。 第一波的攻势由持盾牌长矛的马贼在火把照明下小心翼翼摸上斜坡破坏项少龙设下的陷阱。 后面则全是箭手不住放箭射往山上掩护盾矛手的登山行动却不知项少龙早藏到斜坡中间的避箭坑内。 这时众武士都对项少龙的料敌机先大感折服信心大增。 项少龙约略估计对方现在尚能作战的人仍近七百人就算能把现在攻来的四百多人全部解决对方人数仍远胜己方何况根本没有可能尽歼现时攻来的敌人。加上己方必有伤亡。心中一动吩咐身旁的李善道:“待会攻防战开始时立即带十个人到马栏去当听到三长三短的号角声立即破栏放马赶它们由东南面冲下山去那时我们便由西路逃生。” 李善连忙答应自去找合作的伙伴。 这时第一批马贼登至山腰缓缓迫来气氛紧张。 灰胡则和三百名手下策马在东方布阵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冲上来大开杀戒。 这种场面项少龙仍是次遇上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了几下后下令道:“放滚石!” 十多堆藏在草丛矮树后的树干石头被扯去了拦木波浪般朝下滚去打得对方盾烂人翻。 项少龙高喝“放箭”藏在坑内的武士纷纷现身劲箭像雨般往下洒去敌人正乱成一片那有反抗能力纷纷中箭滚下斜坡又伤亡了二百多人。 众武士军心大振高呼喝彩。 灰胡气得暴跳如雷撤去伤病之兵立即组织第三轮攻势。 项少龙观察对方移动的形势知道是将主力摆在东面的山坡那处亦比较没有那么陡峭暗叫天助我也下令众武士逐一撤回山上。 人数少亦有人数少的好处使敌人难以察觉他们的移动。 待他们全体退到山上时项少龙教他们牵来座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众武士听到可以逃生精神大振更是上下一心全无异议。直到此刻他们仍未伤亡一人对项少龙自然像天神般拜服。 号角声起马贼又从四方八面往上攻来但余下近五百的马贼占了大半是由东面登山。 项少龙待马贼过了半山后使人出号令一阵马嘶践踏百多匹野马由营北的马栏被赶得狂冲出来众武士忙加入赶马的行列驱着马儿往东坡狂奔下去又以长矛刺戳马股激起野马的狂性沙尘飞扬中野马奔下东坡往登上来的马贼直冲过去。 项少龙没时间观看结果带头领着五十名武士冲往西坡由安全通道狂奔下山。 从这边杀上来的马贼只有百来人不及防下给他们杀个人仰马翻。 项少龙心知这一着必大出敌人料外灰胡并不知道全部女人均被运走那想得到突围的只有五十一名骑士呢? 东坡固是乱成一团但其余两坡的马贼纷纷来援一时杀声震天。 项少龙在军队里虽习过骑术始终不及这些由少便在马背上长大的马贼和武士般娴熟冲到坡下时已落在众武士之后他们还以为他忠肝义胆不顾己身来掩护各人退走。 这时五十名武士只剩下了三十多人怆惶逃去。 项少龙仗着惊人膂力用矛挑杀了几个缠着他的马贼后正要跟上大队忽地肩头剧痛被劲箭射中。 项少龙吼叫一声策马狂奔慌不择路下只知朝前急驰不一会变成孤人单骑在茫茫草原前进。 健马忽然失蹄把他抛下马来滚入草丛里连箭尾都折断了。原来马儿终支持不住力竭倒毙。 项少龙感到身体虚弱头晕目眩肩背处火辣辣般刺痛浑身全是伤囗处流出的鲜血咬着牙爬了起来取出陶方送赠的匕忍着剧痛把箭簇由伤处割开皮肉剜了出来再撕下衣衫草草包好。 喉咙火焦般渴他知是过度失血的现象苦忍着爬了起来。 草原东处露出一丝曙光不知不觉竟奔了一夜难怪马儿会吃不消歉疚地看了马儿一眼后箧逃命。 在无人的荒野连续走了二十多天项少龙经历了毕生最痛苦的艰辛旅程。 最初那几天全赖野果充肌后来凭着卓的体能又以山草药捣烂涂在伤囗上防止炎和感染箭伤渐愈才打了些野兔生吃充饥弄得蓬头垢面衣不蔽体。 他依着陶方的指示白昼看太阳晚上观天星朝着邯郸的方向前进。这天来到一座大山前看着高不可攀的陡峭崖壁惟有绕过大山。岂知再走了十多天仍是在延绵不绝的山区内打转。到离开山区时已是力竭筋疲连剑都撑断了正感旁惶无计却在林外现了一条官道顿感喜出外循路而去这时他连靴子都走破了。 路上遇到了两起数十人组成的商旅他们见到他的落魄模样都匆匆而去对他亳不理睬。项少龙大叹人情冷暖再走了三天竟到了邯郸西面另一座赵国的大城武安。 这时逢到晚上天气转冷冻得他直打哆嗦待要入城却给守城的赵军赶了出来。才知进城者必须纳城关税又要检查户籍身份不要说他身无分文只是那乞丐般的模样已难以进城。 项少龙想不到自己成了没有人收留的人球幸好他受过严格军事训练心性坚毅亳不气馁守在城外等待机会。 他打定主意进城后不惜偷抢拐骗也要弄来衣服食物和马匹问清楚到邯郸的路途后立即到那里投靠陶方好结束现在的痛苦生涯。 那晚他全靠野果充饥缩在道旁的密林里忍了一晚磨蚀人意志的苦寒。 天明时阳光照地他终于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车轮声惊醒过来。 他睁眼一看原来是一队运羊的骡车队大喜过望黥准无人注意躲到最后那辆羊车里挤在羊儿堆中偷入城内。 这战国时代的赵国大城高堂邃宇、层台累榭房舍都极具规模人也兴旺不过却是女多男少项少龙心想这定是长平一役被秦将白起坑杀了四十万赵兵的后遗症了。 不知是否有男妓这职业若有的话或可凭他体能博得娘儿欢心赚个盘满肥马鲜衣到邯郸去也。 想到这里自己都觉好笑跳下车来。 街上的人见到他都露出鄙夷的眼光。 项少龙摸了摸脸上的胡子差点要大哭。入城前心中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如何偷入城来现在真的置身城内反而不知干什么才好。 他自惭形秽转进了一条偏僻的横巷去却给一群在院落内玩耍的孩子现了追在他身后似怪物般取笑他顽皮的甚至拿起石子来投掷他。 当他回头吓唬时数十孩童分作鸟兽散其中一个小女童走避不及跌倒地上。 项少龙要扶起她时小女孩慌得放声大哭起来。 立时引出几个拿着刀枪棍棒的成年人喊打喊杀地奔来。 第六章 墨家钜子 项少龙既不想动粗惟有拼命逃走最后来到一座破落偏僻的土地庙处颓然走了入去躲到一角盘膝坐着。 怎么办呢?不若回桑林村去找美蚕娘就终老山谷好了想到这里真是英雄气短。 忽然间庙内多了个人。 项少龙骇然看去原来是个麻布葛衣的中年男人赤着双足难怪他听不到脚步声。 那人身形高大差点有他的高度容貌古朴神色平静一对眼却是闪闪有神除了束的巾外身上全无配饰颇有点出家人苦行僧的模样。 两人互相打量。 那人悠然来到项少龙前蹲下来道:“这位兄台来自何方?” 项少龙不知对方有何居心应道:“鄙人本是到邯郸去探亲迷失了路才走到这里来若大爷肯告诉鄙人到邯郸如何走法实感激不尽。”这时他的声气说话均已学得七、八成当时那种方言与谈话的方式了。 那人微微一笑道:“我并不是什么大爷只不过见你体格魁梧一表人材虽落泊至此两眼仍有不屈傲气才出言相询。告诉我你有什么才能?” 项少龙心中暗骂可是为了探听往邯郸的路途忍气吞声道:“我什么都不懂只有一身牛力不怕做粗活和打架。” 那人微笑道:“你懂使剑吗?” 项少龙当然点头。 那人淡淡道:“随我来!”推开山神庙的后门没于门后。 项少龙横竖没个落脚处追了入去里面别有洞天是个荒芜了的后院四周围着高墙中间还有个干涸了的小池另一端是间小石屋。 那人拿着一对木剑由屋内走出来抛了一把给项少龙。 项少龙接剑吓了一跳竟比以前那把剑重了几倍木体黝黑不知是什么木制成的。 那人看出他的讶异道:“这是千年花榴木制成的重剑好!攻我两剑看看。” 项少龙拿剑舞了两下摇头道:“不!我怕伤了你。” 那人眼中射出赞赏之色笑道:“假若你的剑能碰到本人的衣服我立即奉上到邯郸去的地势详图兼盘川衣服。” 项少龙闻言一愕暗忖这人比他更要自负哈哈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倏地标前到了那人五步许处使了个假身先往左方一晃才往右移一剑横扫过去以硬攻硬要凭膂力震开对方木剑。 岂知那人一动不动手腕一摇木剑后先至斜劈在他剑上接着剑尖斜指似欲标刺项少龙脸门。 项少龙大吃一惊退了一步对方剑术之妙竟使自己有力难施心中不忿一声大喝猛虎般扑去一连七剑狂风扫落叶般迎头照脸忽上忽下横扫直砍往他攻去。 那人嘴角含笑凝立不动可是无论他由那一角度劈去总能恰到好处地把他的剑挡开而接着的剑势又偏能将他迫退不用和他硬拚斗力。虽只守不攻却是无懈可击。 “卜卜”之声不绝于耳。 劈到第七十二剑时项少龙终于力竭退后喘气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此君。 那人讶道:“原来你真不懂击剑之术只是仗着力大身巧不过普通剑士遇上了你必感难以招架。” 项少龙颓然把剑掷回给他认输道:“我自问及不上你了唉!枉我还妄想闯天下原来真正的剑手如此厉害。告辞了!我这就返回深山将就点过了这一生算了。”说到最后真的万念俱灰强烈地想着自己熟识的那个时代。若是比枪法他肯定可胜过这个剑客。 那人笑道:“看兄台的言行举止贫而不贪气度过人便知是天生正义的非常人物来!洗个澡换过干净的衣服由我煮菜做饭大家好好谈一谈。” 吃了两碗饭入肚后项少龙精神大振。 那人看着刮去胡子理好头换上粗布麻衣的项少龙像脱胎换骨般变了另一个人眼中不住闪过欣赏神色油然道:“刚才兄台说要闯一番事业不知这事业指的是什么呢?” 项少龙呆了半晌有点尴尬地道:“我其实并不太清楚只是见步行步现在我有了衣服便想拿怀中匕去换一点钱最好能买一匹马把我载到邯郸去。” 那人皱眉道:“大丈夫立身处世岂能没有目标和理想创造时势的人才算真豪杰也。” 项少龙不服道:“那你又有什么理想?” 那人从容一笑道:“很简单就是要消除‘天下之大害’实现‘天下之大利’。” 项少龙失笑道:“这两句话多么笼统什么才是天大的大利和大害呢?” 那人不以为淡然道:“天下的大害莫如弱肉强食强者侵略弱者、大国侵略小国、智者压迫愚者。而这一切祸患的根由是由于人与人间彼此不相爱若能兼相爱交相利便可以均分财富再无嫉怨恨争夺实现了天下之大利。” 项少龙失声道:“原来你是墨家的信徒。” 那人愕然道:“什么墨家?” 项少龙兴奋地道:“你的祖师爷是否就是墨翟他创的学说非常有名与其他的儒、道、法三家四足并立永传不衰哩!” 那人听得一头雾水但他既说得出墨翟之名显非胡扯点头道:“墨翟确是我们的任钜子你真的是由乡间来的人吗?” 项少龙奇道:“什么是钜子我倒不知道这事。” 那人想了一会道:“钜子是‘墨者行会’的领袖当初建立时是希望以武止武但只替人守不替人攻。可惜今天的行会已大大变质分裂成三个组织以地方分之叫‘齐墨’、‘楚墨’和‘赵墨’本人是上任钜子孟胜的传徒今次出山就是希望把这三个行会统一再次为理想奋斗。” 项少龙沉声道:“这么秘密的事你为何要告诉我呢?” 那人叹了一囗气道:“我因身怀钜子令本以为重振行会乃易如反掌的事岂知到邯郸找到那处赵墨的领袖时竟给对方派人追杀才逃了来这里深感势孤力弱必须召集徒众才有望一统三墨像你这种人才品格我怎肯轻轻放过。” 项少龙手频摇道:“这个不行我绝不会为这么虚无飘渺永远没有希达成的理想抛头颅洒热血。唉!信我吧!墨家的理想根本不会成功平均了财富后反会培养出很多人来只有竞争才会有进步。” 那人听得浑身一震闭上双目深思起来。 项少龙低声求道:“不若告诉我怎样到邯郸去吧这赠衣赠食之恩我项少龙永不会忘记。” 那人倏地张开眼来神光电射微笑道:“世上岂有不劳而获的事跟我学剑吧!当有一天你能攻破我手上木剑时我便和你一同到邯郸去。是大丈夫的就答应我的请求!否则你即管能到邯郸遇到真正剑手时亦是难逃一死。” 项少龙一想亦是道理犹豫道:“你不会再迫我入你的什么行会吧!” 那人笑道:“不但不会迫你入会连拜师都省了我们只是朋友、平辈论交。我的名字叫元宗欢喜就唤我作元兄好了。” 于是项少龙就在这土地庙住了下来每天呜前起来跟元宗练剑又与他谈论攻防之道。他进步之连元宗亦要大为叹服称赞不已一个月后他的造诣便能和元宗有守有攻。 元宗每天都离庙外出留下迷上剑道的项少龙如痴如醉地练习。到黄昏时元宗才会带着食物回来。 三个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匆匆渡过了。 这天元宗入黑后才归来神情凝重把他召入石室内皱眉苦思了一会才道:“他们追来了。” 项少龙已和他建立了亦师亦友的深刻感情闻言关切道:“谁追来了?” 元宗叹道:“是赵墨的严平我伤了他们十八人后才能脱身归来。他想要的是我身上的钜子令有了它严平便可名正言顺当上钜子了。”顿了顿摇头苦笑道:“真是讽刺就在我们行会里已做不到兼爱还说什么理想。” 项少龙亦不知怎样安慰他才好。 元宗由怀内掏出一方黄铜上面只有一个“墨”字就像个大方印递给项少龙道:“你拿了这牌立即逃往邯郸我为你画了地图这些日子来更凭双手为你赚够了路费快走吧!” 第七章 声名鹊起 项少龙大是感动断然道:“不!要走便一起走!” 元宗微微一笑道:“少龙知否为兄因何要传你墨氏举世无双的剑术?” 项少龙茫然摇头。 元宗道:“我曾周游各国观察民情最后终改变了想法。若要天下太平唯一的方法就是消弭国家之别把所有人置于一个君主的统治下只有这样和有这一统天下的人才能实现我墨门的理想实现天下的大利。而这个人就是你所以我才把胸中所学倾囊相授。” 项少龙心中暗叹他知道的确有人统一天下那就是秦始皇。而他项少龙则是趋炎附势之徒只想找到微时的秦始皇帝跟他一起同捞同偾好享尽富贵荣华不由暗感惭愧。 元完见他垂头不语还以为他深受感动搭上他膊头道:“若你真的感激我依我之言行事吧!严平带来的都是剑道高手人数虽只数百已不是我们两人所能应付。我囊里有攀城的工具由我引开他们的注意你可趁机逃走成大事者岂拘小节若你再婆婆妈妈白让我们一起送命钜子令仍落入奸人之手我元宗死也不会瞑目。” 项少龙伸手接过钜子令只觉入手冰寒显非普通黄铜。难怪严平不能仿造一方出来叹了一囗气道:“大恩不言谢我实在无话可说了。” 元宗笑道:“不要那么悲观他们想杀我亦没有那么容易。说不定我们还有再见之日哩!囊里还有对靴子你既非我行会之人用不着赤着双足不小心踏上屎狗粪一类秽物才糟呢?” 项少龙忍不住笑了起来泪水亦同时忍不住流下脸颊。 心中升起了一个连自己都感惊惧的想法。 假如杀了暴君秦始皇嬴政历史会变成怎样子呢? 当晚项少龙悲愤无奈地攀越城墙逃离武安隐隐知道永远再不会见到元宗。 这胸怀大志的智者和一代剑术宗师在目睹自己行会四分五裂墨者变成争权夺利的人后一颗充满救世热情的心早死去了决意以身殉道希望以自己的死激起他项少龙的热血使他能以另一种形式去实现天下之大利。 可是以他项少龙的一双手怎能改变中国的历史?他又不是秦始皇。但他可否影响嬴王政就像元宗般影响他呢? 改变后对中国来说是祸是福? 日消月出星换斗移也不知过了多少天他终于到达了驻着重兵的邯郸外围卫星城堡。 这段旅程他的心神全浸淫在元宗所授来自一代大师墨翟的剑法里他又把现代根据人体学和力学而得来最可怕的搏击之术溶入剑术里。有所寄托下他忘了时间有时在旷野一留便是十多天靠自制的弓箭捕猎野兽充饥。 他的体能在这种刻苦的环境下变得更强壮健硕。 他本想偷入邯郸可是一看边防严密的情况唯有乖乖的走到关防处向守兵报出陶方的老板“畜牧大王”乌氏的大名。 守兵立时肃然起敬找了个官来见他。 那年轻军官打量了他几眼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项少龙老实答道:“小人叫项少龙。” 那军官和四周的十多名赵兵一起动容。 军官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冒充项英雄他早在半年前与马贼一战中为救同伙壮烈牺牲了。我有个朋友亲眼看到他一人挡着了追兵。” 项少龙亦为之愕然想不到自己变得如此有名。任由扑上来的赵兵擒着亦不反抗笑道:“大人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军官报出了一个名字项少龙忙把那人的高矮样貌形容出来。 这时有人从他怀里掏出陶方赠他的匕军官一看再无疑问态度大改问了当日生的事后同时使人飞报在邯郸的陶方更亲自护送他到赵国的京城去。 那军官叫宁新与他并骑而行道:“乌爷是邯郸最受尊敬的人之一若不是他四出搜购战马又不时捐献国库我们赵国怕早给人灭了。现在燕人来攻打我们幸好我们两位大将军廉颇和乐乘把燕兵杀个片甲不留反攻回燕国去真是大快人心。” 项少龙很想问赵国已是阴盛阳衰为何还要到各地搜罗美女但怕对方尴尬终忍住不问。 谈笑间邯郸在望。 和武安相比邯郸至少大了三、四倍护城河既深且阔城高墙厚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城外还驻了两营赵兵军营延绵、旌旗似海颇具慑人之势。城楼处满布哨兵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尚未进城一群骑士拥了出来带头的正是久违了的陶方其他全是曾出生入死的战友李善亦是其中一人。 见面时自是一番惊喜陶方和一众武士拥着他兴高采烈进入城里。 项少龙忍不住向陶方问道:“婷芳氏好吗?” 陶方脸色一沉歉然道:“对不起!我以为少龙你丧命贼手等了三个月后遵主人之命把她送了给人做舞姬。”接着笑道:“不过少龙放心我会特别再挑两个比她更动人的美女来侍候你。” 项少龙像给人照胸囗打了一拳般脸色煞白好一会才道:“送了给什么人?” 陶方心中大讶想不到以他俊伟风流竟会对这样一个买回来的女人如此多情叹道:“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少龙──” 项少龙大怒道:“不要说了尚未证明我真的死了你不应把她送给人。” 陶方城府极深毫无不悦之色道:“少龙先到别馆休息沭浴让我为你想想办法主人明天会亲自接见你这是我府武士最大的荣幸莫要错失机会了。” 项少龙兴奋的心情丧失殆尽走肉行尸般在城内宽敞的街道策骑走着对四周宏伟的宅舍视如不见情绪低落至极点。 没有了自己的保护这命苦的女人是否只是由一只魔掌落到另一只魔掌里呢! 现在她是否正在另一些男人胯下受尽凌辱。 愁肠寸断时陶方推了他一把教他随他们避往一旁。 项少龙清醒了少许往街上去只见行人车马纷纷让往一旁让一辆前后各有二十多乘骑兵拱卫的豪华马车经过。 陶方在他耳旁道:“是我们孝成王的最年轻妹子雅夫人的座驾她是邯郸出名的大美人嫁了给赵括可惜在长平一战中死了。” 马车缓缓而至忽地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众人大讶时一名卫士策马而来请了陶方过去陶方受宠若惊连忙下马去到低垂的车帘前与车内的雅夫人说了几句话后马车开走陶方躬身相送才糈了回来对项少龙神秘笑了笑并没有透露谈话的内容。 项少龙抵达别馆住进一所独立的房子陶方特别遣来四位美婢服侍他沭浴更衣当晚就在别馆主建筑物的大厅筵开二十一席除了当日共患难的武士外还有乌氏的其他得力助手更有歌舞姬表演娱宾气氛热烈。 可是项少龙想起婷芳氏和久别的美蚕娘又想起可能永远都见不到自己那时代的亲友惟有借酒浇濯愁肠喝个酩酊大醉酒席未完便已不醒人事。迷糊里似乎婷芳氏回到了身旁和他共赴巫山**。 醒来时躺在卧室的地席上阳光由窗户透进来。 身旁还睡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却不是那四名美婢任何一人。 她瓜子般的精致脸庞绝没半分可挑剔的瑕疵轮廓分明若经刻意雕削清秀无伦年龄绝不会过十八乌黑的秀意态慵的散落枕上被上衬托得她露在被外的玉脸朱唇粉藕般雪白的手臂更是动人心弦。 美人儿犹在海棠春睡俏脸隐见泪但又是充盈着狂风暴雨后的满足和安宁散着夺人神魂的艳光。 项少龙心中叫了一声我的天自己昨晚究竟对这姿容更胜婷芳氏和美蚕娘的少女干了什么事? 心中一动忍不住轻轻掀高被子。 青春焕应高则高应小则小峰峦起伏的美景立即呈现眼前粉嫩腻滑的修长**和浑圆美股下的地席处隐见片片落红的遗痕。 项少龙吓了一跳放下被子。 她脸上的泪必是与此有关昨晚酒后糊涂又兼近半年没有碰过女人竟把她当作了婷芳氏肆意挞伐。这样一个未经人道的娇嫩少女如何抵受得了难怪她痛得哭了不由大感歉疚但已错悔难返了。 项少龙站了起来走到窗旁往外望去只见花园内其中两名美婢正在浇水修枝瞧到窗前的项少龙时含羞施礼又忍不住偷看他雄伟的身躯。 其中一婢道:“公子醒了小婢立时来为你盥洗穿衣。” 背后传来那美人儿惊醒的**声。 项少龙忙向两婢道:“且慢!” 俏婢善解人意抿嘴笑道:“公子若要小婢服侍请随时呼唤小婢嘻!我叫春盈她叫夏盈另外两个是秋盈和冬盈这么易记公子不会忘记吧!” 项少龙心悬身后美女微笑道:“只要看过两位姐姐一眼一生都忘记不了。”转过身去。 那刚被自己占有了处子之躯的美女坐了起来被子滑到不堪盈握的腰肢处露出娇挺秀耸的上身含羞答答垂下絷不敢看他的面貌以蚊猗般轻细但甜美的悦耳声音道:“小妾舒儿向公子请安!” 项少龙怜意大生坐回她身旁用手捉着她巧俏的下颔使她仰起了俏脸。 她明媚动人的大眼睛和他目光一触吓得立时垂了下去一心如尘撞又羞又喜的美样儿少女风情教人目为之眩神为之夺。 项少龙可毫不犹豫地肯定她是截至目前为止所接触的女性中最动人的尤物暗叹陶方厉害送了个这样的可人儿给自己他那能不为陶方卖命。柔声道:“还痛吗?” 舒儿摇了摇头旋又含羞点头红霞立即扩散连耳根玉颈都烧了起来。 项少龙立时生出最原始的反应舒儿低垂的目光刚好看个正着吓得娇躯一阵战栗颤声道:“公子──” 项少龙知她此时绝禁受不起第二次的风雨温柔地吻着她的樱唇轻啜着她的小舌尖然后吻她的眼睛和脸蛋接着是粉颈和**弄得她浑身抖颤时才放过了她微笑道:“不用害怕昨晚是我酒后糊涂以后都不会那么粗暴了好好再睡一觉吧!” 舒儿妩媚地了他一眼喘着气道:“不!舒儿要服侍公子。” 项少龙怜爱道:“你站得起来吗?” 舒儿纤手按上他的宽肩借力想先跪起来旋又秀眉蹙起坐了回去玉颊霞烧。 项少龙风流惯了看到她如此动人美态忍不住伸手在她酥胸恣意抚弄一番后才把她按回地席上盖好被子待要出房时忽被舒儿拉着他的大手。 项少龙讶然向她。 舒儿含羞道:“公子现在是否想要舒儿?” 项少龙伸手摸上她的脸蛋儿笑道:“我只想你现在好好休息今晚我会令你变成这人世间最快乐幸福的女人。”不由又想起婷芳氏心中一酸。 舒儿用尽所有气力抓紧他眼神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深情地道:“昨夜舒儿早成了最幸福快乐的女人了。小妾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快乐的痛楚。” 项少龙忍不住又痛吻一番还探手被内细意摸弄了她的下身和**令她春风迷醉才往厅去了。 四婢迎了上来悉心侍候长得最高的春盈道:“陶公来了在正厅等候公子。” 第八章 红缨公子 偎红倚翠时项少龙思潮起伏。 当日初抵贵境一切都有种梦幻般不真实的感觉眼前的时代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尽管他纵情享乐游戏人间亦没有丝毫来自社会或人际的压力因说不定忽然他又被马疯子的仪器抓着送回二十一世纪里。 他就像一个不用负任何责任的顽童。 可是经过受伤和饱历流浪之苦后这梦幻般的世界忽地变得真实和有血有肉起来。 元宗伟大的殉道婷芳氏的苦难重重打击使他无论在感情上或精神上都投入到这世界里去愈陷愈深。 目下他虽是享尽美女和富贵其实却是失去了宝贵的自由和自主。 在这战国时代里没有东西比人才更宝贵。一个法家的李克、一个兵法家吴起立使魏国变成一等强国。商鞅更厉害只手令秦国变成了东方众国最大的威胁。 而现在的项少龙因为以五十人阻截了近千的凶悍马贼亦变成一个这样的人材。 诸国对人材只有两种态度一是为我所用一是立杀无赦免得异日成为劲敌。 现在乌氏对他项少龙正是展开笼络手段以富贵和绝色美女使他泥足深陷不能自拔。所以假若自己透露少许要找秦始皇嬴政的心意保证立即小命不保。 这样一座守卫森严的城市监狱要逃出去根本是痴人作梦。当年若没有与乌氏同级的大商家吕不韦的帮助嬴政的父亲异人休想逃回秦都咸阳。 自己就算找到秦始皇亦全无办法把他弄出城外。 是否就是这样要为赵人长久办事呢?假设乌氏命他去杀戮别国的人自己应怎么办呢? 项少龙叹了一囗气走往大厅去见陶方。 陶方正把一名俏婢搂在怀里大恣手足之欲见到他才放开俏婢亲切地招呼他席地坐下共进丰富的早点。 陶方暧昧笑道:“少龙你不知多么得主人恩宠舒儿乃燕王喜送给主人燕国贵族有名美女他肯送你可见他对你多么看重。” 项少龙愕然道:“我们不是与燕国交战吗?” 陶方显然对他这句“我们”非常欣赏欣然道:“若非交战燕王喜怎肯送出这么动人的处*女正因战况失利才想以此大礼打动主人的心希望主人在我们大王面前美言几句。嘿!现在主人把燕国美人送你摆明不会代燕人说话了。” 项少龙暗叹内中竟有这么复杂的情由转而问起婷芳氏。 陶方神秘一笑道:“这事我和主人说过他定会对你有所交待放心吧!只要你多些立功连大王的公主都可送给你何况区区一名歌舞姬。” 项少龙暗感不妙偏又无法可施那种任人操纵的感觉确是泄气之极。 陶方道:“现在我带你到乌家城府去见主人今晚你不要接受那群爱戴你的兄弟任何约会有个人想见你但现在我却不能透露那人是谁。” 项少龙心中一动想起了那躲在车帘后的女人雅夫人。 乌氏大宅是城北最宏伟的府第不过若称它为城堡更妥当点。四周围以高墙厚壁又引水成护河唯一来往的通道是座大吊桥附近全是园林不见民居气势磅礴胜比王侯。 一路驰来项少龙才次留心到城内的行人景物玉宇琼楼若非女多男少之象真不觉这繁华的大都会曾历经战火还给魏人占据了整整两年之久。 据陶方说全城不计军队有近十万户每户有十多人至数百人不等照此计算这大城市竟过了一百万人了。 城内遍布牧场、农田和仓库可以想像若给敌人围城城内仍能自给自足一段长时间。 项少龙随着陶方通过吊桥由侧门进入乌氏城府的广阔天地里。 进入正门后是个广大可容数千人一起操练的庞大练武场一座气象万千的巨宅矗立对着正门的另一端左右两旁宅舍连绵看来一天时间亦怕不够3观遍这些地方。 这时练武场上正有数百人分作几批在练习剑术、骑术和射箭更有人穿上新造的甲胄任人用各种武器攻打试验其坚实的程度膨膨作响。不过最热闹还是箭靶场近百武士在旁围观不时爆出连珠弹的喝彩声。 陶方的表情忽地不自然起来。 项少龙不由自主行近了点只见射箭者是个头戴红缨冠身穿黄色底绣上龙纹武士华服脚踏黑色武士皮靴的英伟青年。 高度和项少龙相若最多矮了一寸半寸体形极隹虎背熊腰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两眼更是精光闪闪额头高广平阔眼正鼻直两唇紧合成线有着说不出的傲气和自负。 如此俊俏风流的人物实生平仅见。 只见他把箭架在特别巨型的强弓上拉弓的手还捏着另两枝箭沉腰坐马。 弓弦倏地急响三下。 三枝劲箭一枝追着一枝流星般电射而去第一枝正中二百步外箭靶的红心接着后两枝先后破空而至硬生生入前一箭翎尾处连成一串。 众观者看得如痴如醉轰然叫好。 项少龙亦看得目定囗呆如此神乎其技的箭术不是亲眼看到怎也不肯相信。 陶方在他耳旁道:“这‘红缨公子’连晋是我的死对头武黑招揽回来的无论剑术、骑射均为我府之冠今次我丢失了百多头马武黑已在主人面前大造文章幸好现在有了少龙才使我挽回一点颜面。不过武黑和连晋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说到最后面露难色。 项少龙倒吸一囗凉气现在他的剑术或可和这连晋一较长短但骑射则肯定望尘莫及。正要答话围观者里飘出一朵白云一位姿容身段尤胜舒儿半筹、秀美无伦的白衣女郎兴奋地奔到连晋身旁亲热地和他说话。连晋忙把手上大弓交给旁人彬彬有礼应对着风度之隹确可迷倒任何美女。 项少龙呼吸顿止赞叹道:“此女定是我国第一美女。” 陶方叹道:“这是主人最疼爱的孙女乌廷芳小姐对连晋颇有点意思不过主人似乎想把她嫁入王室连晋正为此烦恼。来吧!主人在等着我们哩。” 两人离开人堆朝大宅举步走去。 后面传来一声大喝“陶公请慢走一步!” 两人愕然转身。 那连晋排众而来后面跟着的是绝色美女乌廷芳。 项少龙的眼光不由落到乌廷芳的俏脸上和她秋波盈盈的俏目一触心儿一阵狂跳。 天哪!近看的她更是人比花娇媚艳无匹。 刚才远看只着重在她的胸腰腿等部位已觉她胜过舒儿半筹近看更不得了掩藏不住的灵秀之气扑面迫来教人呼吸顿止以项少龙的风流自负亦要生出自惭形秽之心。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的美纯出于自然的鬼斧神功肩如刀削、腰若绢束、脖颈长秀柔美、皮肤幼滑白、明眸顾盼生妍、梨涡浅笑配以云状的髻、翠绿的簪钗缀着明珠的武士服脚踏着小蛮靴天上下凡的仙女亦不外如此。 乌廷芳见他目不转睛看着自己露出不悦之色。 项少龙一震醒来往连晋望去。 连晋正冷冷打量他神态颇不客气。 陶方亦是老狐狸慌忙为两人引见。 乌廷芳冷淡地道:“!原来你就是项少龙爷爷很欣赏你哩!” 连晋微往乌廷芳靠近以示和这美女亲热的关系微微一笑道:“在下亦很欣赏项兄不若择个吉日良辰大家切磋切磋让在下见识一下能独挡八百马贼的神剑。” 项少龙听他表面虽是客气实则语含讽刺暗示陶方夸大了事实心中有气。想道若能和这自负的人来个自由搏击必可打得他变成个肿猪头但比较其他便可免则免了惟有谦虚笑道:“连兄箭术盖世小弟望尘莫及怎够资格和连兄切磋有闲还要请连兄指点一二。” 乌廷芳听得他们似要较量剑术本来脸露兴奋之色闻得他如此说既失又不屑地低骂道:“没胆鬼!”竟掉头便走。 连晋显然非常满意乌廷芳的反应仰天一笑道:“项兄真令在下失望如此亦不强项兄所难了!”转身追着乌廷芳去了。 项少龙反心平气和潇洒一笑和陶方继续往巨宅走去。 陶方点头道:“忍一时之气也好少龙身手虽好恐仍非他的对手。”接着低声道:“这小子在邯郸四处寻人比剑打得所有人都怕了真希望有人能挫他的锐气。” 项少龙知他在施激将法微笑道:“假若陶爷能使我和他比剑时可不受限制我有七成把握可重重教训他。” 陶方大喜道:“这个容易得很让我找个适当的场合给少龙一展身手我真恨不得可立即见到武黑那家伙的表情。” 第九章 难填之恨 项少龙终在偏厅见到乌氏这没有王侯之名却有王侯之实操控着赵国经济命脉以畜牧起家的级大富豪。 项少龙亦从未见过比他更豪华的人。 只是头顶的高冠便嵌着两排十二颗大小相若的紫色宝玉闪闪生辉。 这大腹贾身材肥大像座肉山般横卧席上挨在正为他采耳的美女怀内另有四女则细心为他修磨指脚甲那种派头排场纵使帝皇恐怕亦只如是。 身上的黄色绵袍缠绕着一颗颗光彩夺目的明珠奢华贵气系腰的带子光芒闪烁金箔银片互相辉映。 卧处是高上三层的平台台阶下十八名武士分列两旁胆小者只看这等声势已够心寒胆丧。 项少龙和陶方跪下叩礼时乌氏坐了起来挥退侍女细长的眼瞪了 开来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落在项少龙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后冷哼道:“项少龙你为何不敢接受连晋的挑战是否只是虚有其名空得一副威武的样子?” 项少龙为之愕然。 陶方待要进言。 乌氏暴喝一声举手要陶方闭嘴。本已肥肿难分在脸中间挤作一堆的五官更蹙聚起来不悦道:“连晋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终是卫国人非我族类。所以我特别嘱他向你挑战好让我赵人一显威风现在你竟临阵退缩还有何话可说。” 项少龙心中暗骂嘴上却不亢不卑道:“少龙习的乃杀人之法非是切磋较量之游戏技巧。” 乌氏冷笑道:“两者有何分别。” 项少龙这时已若略摸到这畜牧大富豪的心性傲然道:“杀人之法无所不用其极不择手段务置敌人于死地但比武切磋只是看谁的剑法更漂亮好看游戏多于战斗自是另一回事。” 乌氏容色稍缓但显仍未满意一字一字道:“我总不能教你杀几个我的手下看看那如何知你确有真实本领呢?” 项少龙眼中睛光闪闪一点不让地和他对视着微微一笑道:“主人既对少龙有此期望我便和连晋大斗一场但却不能规定我用什么方法胜他。” 乌氏定睛看了他一会倏地仰天大笑道:“很有趣的孩子大王一直想能有赵人折辱连晋为我赵国争回一点脸子。好!便让我乌氏安排一个宴会若你能当着大王眼前击败连晋我便还你婷芳氏。” 项少龙大喜下拜暗忖若我不把连晋打得变成另一个黑脸神项少龙三个字以后便倒转来写。 乌氏和陶方对望一眼都对他的欢喜和信心大惑不解。 难道他真觉得自己能稳胜无敌的连晋吗? 回到别馆项少龙刚想溜去找舒儿却在大门处给李善和另两个特别相得的武士截着硬拉了出去说要为他洗尘。 四个人趾高气扬地在大街小巷溜哒见到美女便打情骂俏不亦乐。 李善笑道:“邯郸的美女出名容易上手以项大哥的人材只要勾勾指头包保美人儿们排着队来等大哥挑选。” 叫汉东的武士道:“但今天项大哥不用在街上勾女人我们特别找了几个甜妞儿来陪你。” 另一个武士查北搭着他肩头凑过来道:“千万不要以为我们找些残花败柳来敷衍特别为项大哥找的这个本是身骄玉贵的公卿之女绝色尤物只怨她爷不争气开罪了大王所以才被贬为官妓保证项大哥满意。” 项少龙听得眉头大皱开始有点明白为何元宗想改变这个世界。唉!但自己又那有能力完成他的梦想充其量只能给这些落难为妓的苦命女子多一点温柔怜和爱吧了想到这里时早给三人拥入了一所豪宅里。 一名四十来岁的华衣瘦汉迎了出来道:“欢迎项大爷大驾光临几位爷们请到二楼厢房。” 四人在厢房席地坐下侍女送来酒菜后一名叫红娘子的母走了入来虽是徐娘半老可是经过刻意打扮加上身材保持得很好配以醉人风情仍相当妖娆惹火见到项少龙如此俊伟的男儿招呼得特别热情媚笑道:“**立即来陪项大爷李爷三位要不要试试新鲜的。” 李善等笑着答应了红娘子款摆着肥臀走了出去。 项少龙暗忖难怪妓女被称为最古老的行业且来来去去都是那种场面和方式可是为何以前自己泡酒吧媾陪酒女郎时从没有想过良心的问题可是现在却隐隐感到很不妥当呢? 门帘外的走廊响起环佩之声接着香风扑鼻而来三名只有一袭轻纱掩体颇有姿色的年轻女郎笑脸迎人地走了进来坐入李善等三人怀里媚眼却向项少龙飘来显是芳心对他感兴趣多了。 这时红娘子带着一位身材高佻白长得非常秀丽明艳气质雅秀的女子进来果然没有半点风尘俗气。 李善等都瞪大眼睛贪婪看着她裹在轻纱里峰峦起伏的胜景。 红娘子未语先笑道:“看娘有没有骗你哩?好女儿你曾遇过比项爷更好看多情的男人吗?” 那美女楚楚可怜地垂下俏目死都不肯抬起头来。 项少龙心中不忍刚想说话红娘子把**推入他怀里坐到腿上。 股腿交接阵阵**感觉传来兼且轻纱里骨肉均匀的****丰臀若现若隐项少龙眼花缭乱下忍不住抄着她的小蛮腰在她脸蛋香了一囗。 **垂头不语。 红娘子向项少龙抛了个媚眼来到他身后靠着俯身把酥胸紧压在他背上凑到两人间低声道:“项爷是**第一个贵客若非李爷他们拿出乌爷的招牌来奴家还不肯让这乖女儿未经调教便来陪项爷呢。念在这点**有什么得罪项爷切要包涵。”笑着去了。 项少龙看着**玉葱似的纤指听着李善等三对人放纵的调笑声胸囗郁满了忿怨难平之气凑到**耳旁柔声道:“放心吧!我绝不会像他们般不尊重你我们只是谈天和喝酒好吗?” **呆了一呆终抬起头来看这和自己亲密接触着的奇怪男人。 项少龙朝她微微一笑。 **俏脸一红赶忙垂但已没有那么害怕了。不旋踵又了他一眼禁不住心如鹿撞暗想这男人真的很好看最难得双眼正气凛然天!为何会在这种地方才遇到这种男人呢? 项少龙也看得心中一荡但记起了诺言忙将欲火压下。 **猛地一咬牙抬头含羞瞧着他道:“公子好意奴家心领了**今天沦落至此公子亦不须对奴家怜惜且也没有什么作用在这里谁都可以任意攀折奴家呢。” 项少龙心下恻然叹了一囗气。 **大奇主动搂着他的脖子道:“公子似满怀心事哩!” 项少龙向李善等人只见这三个男人早囗手并施对怀中女子做着各种不堪的动作无暇分神。苦笑道:“现在我只想离去不愿再见生在这里的人间惨事。” **大讶道:“公子的想法真是与别不同到这里来的男人从没有想到奴家们的辛酸凄苦。”又低声道:“**不是骗公子而是奴家现在真的想公子对我无礼就像你那三位朋友那样。” 这回轮到项少龙讶然道:“为何你会有这个想法呢?” **含羞道:“或者是受到他们的影响刺激起奴家的**又或是爱上了公子奴家都分不清楚哩!” 李善此时搂着怀中女子站了起来喘着气道:“**苦短不若我们各去上房行乐去项大哥要记着陶爷今晚的约会呢。” 正要步出门外红娘子哭丧着脸走了入来道:“各位大爷奴家很感为难呢!” 李善大感为愕然拉着那官妓坐回地席上讶然道:“红娘子乃邯郸官妓司的掌管人谁敢令你为难即管说出来自有我们为你出头。” 红娘子有点不屑地了李善一眼转向项少龙道:“不知是谁漏出了消息少原君刚和十多名家将声势赶来宫妓所指名要立即把**交给他。” 李善等一起色变显是这少原君来头不小连他们亦惹不起他。 **“!”一声叫了起来俏脸血色退尽浑身颤抖便像只待宰的小羔羊。 红娘子叹了一囗气道:“邯郸现在谁都惹不起少原君只怪**的美丽太出名了**随娘去吧!” **尖叫道:“不!”死命搂着项少龙饮泣起来使人倍兴怜香之念。 李善与汉东两人无奈交换了个眼色向项少龙解释道:“少原君是平原君之子平原君昨年去世偌大家业全到了他手上连我们主人亦要忌他三分大王亦看在平原君脸上处处袒护着他若我们和他冲突先不说能否胜过他手下剑手纵使胜了主人亦不会饶恕我们项大哥我们也料不到有这种扫兴的事。” 项少龙拥着**灼热无助的**热血上涌冷哼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立即离去便当不知生了任何事。” 三人一起色变。 红娘子对项少龙颇有好感闻言叹道:“项爷确是英雄人物可是如此把前程性命全部断送真个值得吗?少原君要的只是**的贞操项爷迟些来找**不是一样可共圆鸳梦吗?” 李善等人亦出言力劝。 **忽然重重在项少龙唇上吻了一囗脸上现出坚决神色在他耳旁悄声道:“放心吧!**去了。”站了起来神情木然向红娘子道:“女儿随娘去吧!”深情地望了项少龙一眼后才缓步走了。 红娘子叹息一声追着出去。 项少龙一拳打在几上木屑碎裂怒火溶岩般升腾起来。 这是个强权就是公理的时代只有骑在别人头上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保护自己所爱的女子。 换另一个角度去看他亦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妓女出卖的是智慧和剑术。 其他人或者还有忠君爱国的思想甘于出卖性命可是他项少龙却绝不会盲目服从任何人。因为他大半年前根本和这时代一点关系都没有。 元宗说得对只有把所有国家全统一了才有机会改变这一切让理想的法度出现。 而眼前要之务就是在乌家建立自己的地位舍此再无他途。 四人至此意兴索然匆匆离去。 项少龙踏进居所花园便感气氛异样大门处守着两名面生的武士屋内隐传舒儿的哭喊声。 项少龙正郁着一肚子气他亦非善男信女只是囿于形势忍了那恶霸少原君一囗气现在想到竟有人欺上头来疯虎般扑往门内。 两名武士一声狞笑伸手便要拦他。 项少龙狂喝一声硬撞入两人间肘击膝撞两人立即惨叫倒地。 入目的情景使他更是目裂。 只见舒儿被一名锦衣贵介公子搂在地席上上衣给脱至腰间一对**正被人恣意狎玩却不敢反抗只是悲泣。 连晋和另外十多名武士则围坐一旁笑吟吟看着这令人指的暴行。 这时那锦衣青年刚由舒儿下裳抽手出来想脱掉舒儿的罗裙。 那些武士见项少龙冲进来纷纷跳起拔出长剑而连晋则好整以暇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冷冷看着他。 项少龙因木剑太重并没有带在身旁可是受过最科学和严格训练的他怎会怕了这些人趁对方阵脚未稳冲入那群武士内抢到其中一人长剑难及的死角处重重当胸轰了对方一拳劈手夺过对方长剑。 接着剑随意转施出传自大宗师墨翟的墨子剑法猛劈在从右侧攻来那武士的剑上。 “当!”的一声那人虎囗爆裂长剑尚未堕地已给他一脚蹴在下阴处惨叫一声跪倒地上。 连晋眼中闪过惊异之色长身而起护在那公子之前舒儿见项少龙来救她不知那里来的蛮力把那公子推得滚了下来哭着往项少龙奔来。 连晋伸脚一挑她立即仆倒地上被连晋踏在她**的背上再也动弹不得。 项少龙见状气得差点喷火横扫一剑挡开了攻上来的五把剑接着剑生变化立时再有两人溅血跌退。 这时他离连晋和那公子处尚有十多步的距离中间隔了如狼似虎的十二名武士眼看舒儿又要再落入那公子的魔爪里项少龙挽起一团剑花就地滚入扑来的几个武士脚下。 那些武士何曾遇过这种打法纷纷腰脚中剑箧仆跌。 到项少龙跳起来时和连晋已是脸脸相对目光交击。 连晋一脚挑开了舒儿手一动长剑离鞘而出蓦地剑芒大盛往项少龙罩来。 项少龙想不到对方剑法如此精妙施出墨子剑法的精华化巧为拙一剑劈出。 “锵!”的一声清响连晋剑影散去一缩一吐化出另一球剑花流星般追来。 项少龙想挡时后两侧又有武士杀至无奈往后退去先挡格迫近身后的敌兵。 连晋一声冷笑亦不追赶。 “住手!” 一声暴喝响自门处陶方和十多个武士冲了进来抢到项少龙旁迫得连晋那方的人都退到另一边去形成两方势力对峙之局。 半裸的舒儿爬了起来哭着投入项少龙怀里。 陶方看到连晋身后的公子脸色剧变道:“老仆不知孙少爷在此请孙少爷恕罪。” 项少龙搂着舒儿恍然大悟难怪连晋大胆得敢上门逞凶原来有乌氏的孙子作他后盾。 那孙少爷来到连晋旁目露凶光不理陶方指着项少龙道:“你算什么东西本少爷玩你的女人有什么大不了。” 连晋冷笑囗道:“是他的荣幸才对!” 陶方陪笑道:“只是一场误会少龙不知来的是孙少爷吧了!” 那孙少爷狠狠盯了项少龙一眼。 项少龙两眼厉芒一闪毫不对让地盯视着他连孙少爷这么横行霸道的人亦不由一阵心寒。 连晋大喝道:“好胆!竟敢对廷威少爷无礼给我跪下。” 陶方亦在旁劝道:“快向孙少爷请罪吧!” 项少龙仰天一阵长笑道:“能要我项少龙听命的只有主人一个若孙少爷看不顺眼便教人来杀了我吧!”低头对舒儿道:“你先回房去!” 舒儿仰起梨花带雨的俏脸深深看了他一眼后奔入内宅去。 一时气氛僵硬至极点。 连晋忽凑过去在乌廷威耳旁说了几句话。 项少龙心里明白连晋得到消息要在赵孝成王前与他较量剑法所以不愿在此时和自己提早动手。 果然乌廷威点了点头瞪着他怒道:“我就看你这狗奴才还有多少好日子可活。”愤然率众离去。 连晋故意擦肩而过微笑道:“你的剑相当不错可是欠缺火候能当我十剑已相当难得了。”才扬长而去。 项少龙平静下来正暗惊要被陶方怨死岂知陶方挥退手下后亲切地与他对坐几旁叹了一囗气道:“现在我的命运已和你挂了钩你若输了给连晋我也没有颜脸留在乌家了。” 项少龙大感歉疚说了声罪过。 陶方看了他好一会后忽笑了起来道:“你真的是个情深义重的人但这事却与你无关十二仆头里我和武黑是主人最信任的两个人一向势如水火。今次武黑便四出造谣说我因丢失了百多头马才捏造了你一人力抗八百马贼的故事出来现在被主人迫得没法才拿你去给连晋的剑祭旗少龙定要为我争回这一囗气。”接着笑道:“刚才你一个人在连晋面前放倒了孙少爷近十个卫士不但不是坏事由于此事必会传回主人耳里当会使他对你另眼相看只要你再赢连晋那时就是你和我的天下了。” 这时李善匆匆走来惶然道:“**在见少原君前借囗换衣梳装上吊死了。少原君震怒非常声言要寻项大哥晦气。” 项少龙仿若晴天霹雳气得手足冰冷目定囗呆泪水却不受控制地由眼角泻下。 在他一生人里次熊熊烧起报仇的烈焰。 项少龙在房内地席上与舒儿疯狂傲爱抵死缠绵。 只有她动人的**才能使他在这强权武力就是一切的残酷时代里寻到避世的桃源。 到这刻他才明白美蚕娘为何宁忍和他分离的相思之苦亦不肯到邯郸来。 无论如何艰辛他也要用最残酷的手法不择手段置少原君于死地为可怜的**清雪耻恨。 两人相拥而卧体肢交缠享受着男女欢合后的融洽滋味。 舒儿戚然道:“项郎!舒儿真怕很快我们就没有这种快乐的时刻了。” 项少龙微笑道:“放心吧!陶方会去向乌氏陈情说假若任由他的孙子和连晋这样来骚扰打击我宫廷比武时我将会因心意不宁而落败所以在比武前你都是安全的。” 舒儿放下了点心事坚决地道:“假设项郎有什么不测舒儿定会追随泉下以身殉项郎。” 项少龙吻着她的小嘴柔声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输的。” 这时敲门声响春盈的声音传来道:“项爷陶公着我们来为你沭浴更衣。” 舒儿欣然坐了起来喜孜孜道:“今趟让舒儿尽心服侍你”。 第十章 共度** 陶方透过车窗低声向项少龙道:“我知少龙早猜到要见你的人是雅夫人自她丈夫赵括战死长平后这荡妇终日猎取美男作她入幕之宾若试过满意的话会留下作面连晋便是其中之一。” 项少龙悄声问道:“她的老哥子赵孝成王知道她的事吗?” 陶方道:“全城都是密探大王怎会不知道只因当年大王中了秦国范雎反间之计以赵括代替廉颇又不听当时丞相蔺相如谏言派了这只懂空言又不恤兵的赵括出战秦兵于长平累得四十万雄师全军覆没赵括亦死在沙场回来者仅二百四十人所以大王对这妹子多少心怀歉疚对她的作为不闻不问。故雅夫人对大王仍颇有点影响力你切莫得失她了。”打出手势教御者起行。 车内的项少龙心中颇感好笑。 当日初到武安时曾想过要当男妓赚取盘川路费岂知今日身不由己竟真的当起男妓来顾客就是那雅夫人。 他饱受折磨打击无心窗外不住变换的街景心内思潮起伏。 自己以前的想法真的相当幼稚以为凭着自己的军事训练修养自可在这时代大展所长岂知人事复杂处古今如一匹夫之勇根本起不了作用。 想控制自己的命运必须用非常手段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才可不用仰仗别人鼻息苟且偷生。 眼前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击败连晋可是早前和他拚过一招这人的剑术确已臻登峰造极的境界自己就算加上拳脚恐亦无奈他何。 而且连晋也说得对他项少龙习墨子剑法至今不过几个月的时光经验火候都嫌不够怎斗得他过。 刚才交手时连晋表现得出奇地气定神闲冷静自如正是元宗所说真正剑手的境界。而他却暴躁冲动若不能逆转这情况他必败无疑怎办才好呢? 忽地心中一动想起了哪绝色美女乌廷芳。 假若自己能俘虏她的芳心会对连晋这自负不凡的人做成怎样的打击呢?说到追美女一向是他自认的拿手好戏乌廷芳这可恶的嫩娃儿怎抗拒得了他。问题是这古代没有打电话约去街那回事自己怎样向她入手呢? 这时马车经过一列大宅门前都有守卫站岗又见有衣饰异于赵人的人物出入心中一动扬声询问驾车的御者。 御者答道:“那是别国人在邯郸的府宅。” 项少龙心中一喜想到说不定秦始皇嬴政就住在这里心儿不由跃动起来。 马车转右进入另一条石板筑成的大道朝着一座大宅进。 项少龙收摄心神向自己道:“项少龙!这是你应该改变的时刻了再不能那么容易对人推心置腹感情用事。” 好! 就让我施展手段先征服这雅夫人教连晋受到第一个严重打击。 换过一身剪裁合身武士劲服外罩披风腰配长剑头顶束冠冕的项少龙在两名美婢引领下昂然步入雅夫人宏伟的府第中。 美婢着他席地坐下奉上香茗又姗姗去了留下他一个人独坐广阔的大厅里。 项少龙闷着无聊浏目四顾。 大厅布置典雅墙上挂有帛画画的都是宫廷人物色彩鲜艳。 厅心铺了张大地毡云纹图案色彩素净使人看得很是舒服靠墙的几柜放满珍玩随便拿一件回到二十一世纪去一经拍卖怕都可以一生吃喝不尽了。 就在这时他心中泛起被人在旁窥视的感觉。 项少龙若无其事地往左侧一张八幅合成的大屏风看去只见隙缝处隐有眼珠反光的闪芒心中好笑知道定是那雅夫人来看货色。 假若自己表现出不安或其他不耐烦局促丑态定会教这擅于玩弄男人的荡妇心生鄙夷想到这里顽皮起来长身而起一把揭掉了披风露出可使任何女人迷醉的雄伟体魄还伸了一个腰才走到其中一扇大窗往外望去使雅夫人刚好看到他左面有若刀削的分明轮廓。 他挺立如山一手收于身后另一手握在剑上眼中露出深思的表情一于像演戏般做到神情十足。 他并没有带木剑来那是他的秘密武器并不想在与连晋决战前泄露给任何人知道。 窗外的花园在夕照的余晖下倍见美丽宁逸。 轻风徐来令他精神一爽。 他一时间忘了雅夫人正偷看着他想起了自己那一个时代。 在那时代弱肉强食虽仍未改变过可是总有法理可循国与国间亦有公法。但在这战国的世界里君主的命令就是法规大国的说话便是公理这样看来秦始皇并没有做了什么大错事。没有他就没有统一的中国迟早都会给外族蚕食吞掉正是秦始皇才建成了使中国能保持长期大一统的长城。 脚步声响起。 美婢来请他到内进去觐见雅夫人并解下配剑。 项少龙知道过了第一关夷然解剑随美婢往府内走去。 他才跨过门槛便见一位俏妇斜卧另一端的长软垫上体态舒闲一手支着下颔黑白分明但又似蒙上一层迷雾的动人眸子冷冷打量着他雪白的足踝在罗裙下露了出来形成了一幅能令任何男人神魂颠倒的美人横卧图。 小厅内没有燃灯黯黄的阳光由西面的两扇雕花大窗照进来。 美婢退了出去留下项少龙挺立门前。 这斜阳里的雅夫人身披的罗衣不知是用什么质料制成的可能是真丝杂以其他东西光辉灿烂。耳坠是玄黄的美玉云状的髻横着一枝金簪闪烁生辉衣缀明珠绢裙轻薄娇躯散着浓郁的芳香。 她的脸形极美眉目如画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诱人之极。 最使人迷醉是她配合着动人体态显露出来的那娇慵散的丰姿成熟迷人的风情比之乌廷芳又是另一种绝不逊色的妩媚美艳。 她的年纪绝不过二十五岁正是女人的黄金岁月。 项少龙其实早已食指大动但为了要征服这艳妇故意装出不为所动的傲然神态龙行虎步般来到她卧处前五步许施礼道:“项少龙拜见雅夫人。”话完毫无顾忌在她惹火的身段行其毫无保留的注目礼却丝毫不露出色迷的神态只像欣赏在外厅几柜中的一件珍玩。 雅夫人一声娇笑出比银铃还好听的清脆声音柔声道:“项少龙!坐吧!” 项少龙微微一笑以最潇洒的姿态坐了下来深深进她的美眸里却没有说话。 雅夫人不悦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般大胆无礼的目光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身分吗?” 项少龙从容一笑说不出的自信自负道:“臣子怎会不知夫人的身分但却仍改变不了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的事实。我以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来欣赏夫人正显示了夫人的魅力大得足以使项某忘记了君臣上下之别。” 雅夫人呆了一呆坐直娇躯。 项少龙的眼光不由落到她高耸的酥胸上这次是绝非做作的。 雅夫人怒道:“无礼!你在看什么?” 项少龙知道应适可而止表情忽变得既严肃又恭顺正容道:“夫人既不喜臣子流露真情请随便责罚。” 雅夫人有点手足无措地道:“算了!你知否为何本夫人要召你来见。” 项少龙很想说自是来陪你上床或下席但当然不敢漏出囗来轻松地道:“当然知道夫人是想看看项少龙会否是夫人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雅夫人俏目亮了起来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后“噗”笑道:“我从未见过比你更自大狂妄的男人。” 项少龙微笑站了起来躬身道:“既惹来如此恶评臣子这便告退。”转身离去。 雅夫人想不到他有此一着怒叱道:“给我停下是否想连命都不要了。” 项少龙转过身来潇洒笑道:“夫人息怒其实我怎舍得离去只是想看看夫人会否出言留我好共度良宵吧了。” 雅夫人给他灼灼的目光迫人的气度一步不让的言词此起彼伏的攻势弄得芳心大乱使她更是艳采照人。 太阳最后一线余晖终消失在邯郸城外西方的地平下。 小厅昏沉起来把这对男女溶入了诡秘的环境里。 项少龙走到雅夫人一旁的小几前跪在席上伸手取过放在几上的火种燃亮了几上那盏精致似玉石制成的油灯。 在灯光里雅夫人看着他那对明眸变成了两颗又圆又亮的稀世黑宝石。 项少龙暗想自己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尝到这么浪漫旖旎的古典气氛今晚怎也要得到那绮罗丝服下的美丽**把她的身心全部彻底征服。 这是每一个曾见过她的男人的梦想他亦自不例外。 他跪行来到她的身前抓着她的香肩柔声道:“想我把你当作夫人还是女人夫人请示知。” 雅夫人觉完全没法再作顽抗娇体一软倒入他怀里轻叹道:“为何项少龙你会这么处处逼人呢?” 项少龙轻狂地抬着她巧秀的玉颔移得她的瓜子俏脸完全呈现眼下在她鲜美的香唇上温柔地吻了十多下才痛吻下去用尽他以前从色*情电影或漫画学回来而又实验过证实了是有极其效的挑情嘴舌之法挑逗这美女。大手趁机移了下去扫过挺茁的酥胸和柔软的腰肢手掌按到她没有半点多余脂肪却灼热无比的小腹处。 雅夫人娇躯款摆浑身轻颤呼吸愈来愈急香舌的反应不断加剧显是开始动情。 项少龙离开她的香肩爱怜地看着她无力地半睁着的秀眸深情地道:“夫人快乐吗?” 雅夫人露出茫然的神色轻轻道:“我快乐吗?不!我从来都不敢想这个问题。” 项少龙心中暗叹太美丽的女人总是红颜命薄责任当然在男人身上。不过剩是知道美丽只像个梦般短暂便没有多少美人能在逐渐失去美丽时快乐得起来。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所以雅夫人才要趁自己风华正茂时恣意猎取美男行乐。但现代的所有研究布告都指出**是绝不会令人快乐的。 所以他项少龙一针见血地问了这句话立教雅夫人情不自禁向他表露真心因为给他击中了要害。 项少龙想解她腰带。 雅夫人娇媚一笑捉着他一对手然后把他拉了起来小女孩般开怀道:“但我知道今晚将会很快乐来!到我的房去那处预备了一席酒菜我们边喝酒边谈心好吗?” 雅夫人把美酒送到项少龙唇边俏脸泛着迷人的笑意道:“这是第一杯酒少龙我们一人饮一半好吗?” 项少龙暗笑无论她出身如何高贵地位如何高不可攀始终还是个需要男人爱护怜惜的女人自己就凭这点可使她无法抗拒自己。 征服她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她当作一个普通女人而更重要是使她也觉得做女人比做夫人好。 他很有把握做到这点。 唯一的问题是连晋在她心内占有多重要的位置因为他亦是个非常吸引女性的男人。 雅夫人可说是他和连晋的另一个战场。 他就在雅夫人手中喝了半杯酒然后吻在她嘴上缓缓把美酒度入她小嘴里。 雅夫人伊唔作声又无力推开他惟有乖乖喝了他囗内那半杯酒俏脸升起两朵红晕连两个迷人的小酒涡都被波及了。 项少龙离开她的小嘴轻轻取过她手上的酒杯在她有机会抗议前灌进她急促喘着气的小嘴里柔声道:“这半杯是我的你可不要喝进你美丽的小肚子去。” 雅夫人娇地白了他一眼香唇已给对方封着囗内的酒被他啜吸喝得一滴不剩。 两人分了开来雅夫人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春潮泛滥**一声倒入了他怀里。 项少龙仍不想这么快占有这身份尊贵的美女逗起她的俏脸热吻雨点般洒到她的秀、俏脸、耳朵和玉项处。 雅夫人终撤掉了所有矜持与防御呻吟娇喘不能自己。 项少龙的手滑入她的罗裳里恣意爱抚着里面那腻滑丰盈的美腿和小腹逐寸挑逗着她充满弹跳力和吹弹得破的嫩肤任何地方都不遗漏温柔地道:“你现在有没有给男人玩弄的感觉。” 雅夫人大道:“你真的半点颜脸都不留给人家吗?”旋又继续**。 项少龙的手停了下来却没有抽出罗裳之外俯头看着这钗横鬓乱、衣衫不整一对**和半边酥胸全暴露在空气中的美女嘴角飘出一丝笑意道:“我可以细看夫人的身体吗?” 雅夫人失声道:“都不知给你摸了多少遍了还要问人家?” 项少龙仰天一阵长笑那种英雄气概看得雅夫人芳心立时软化垂下眼光柔顺地道:“看吧!人家任你看了。” 项少龙知道逐渐接近成功的阶段否则她不会表现得这么放荡驯服。 手法立时由温柔转为狂猛还带少许粗暴开始对她展开正式的进攻和真正的侵犯。 夜就是如此过去。 她再不是王室贵妇而只是一个在情郎身下婉转承欢、爱欲焚身的荡妇。 每一寸光阴都被激烈的情火欲流填满。 男女的狂欢和快乐一波又一波冲击着雅夫人神魂颠倒中她疯狂叫着这可爱又可恨的男人的名字抚摸和紧抱着这完美的男性躯体感受着对方爆炸性的力量和似是永无休止的狂猛冲击一次又一次攀上灵欲交融的极峰。以往她和男人欢好后总是立即把对方赶走留下自己一人独睡连晋亦不能例外可是今晚却绝不想有一刻离开这男人的怀中。 但只是今晚。 明天一切都会不同了没有男人能使她投降的。 她只想俘虏男人却不想成为俘虏因为那实在太痛苦了。 迷糊中她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项少龙不知去向被上只留下了一枝刚从花园摘来的黄菊花。 雅夫人紧握着花干俏脸逸出了一个迷人满足的甜笑。 第十一章 玉女多情 项少龙回到别馆陶方早在等候。 春盈等四婢捧来早点后退了出去。 陶方邪笑道:“那骚蹄子精彩吗?” 项少龙自真心道:“精彩绝伦。” 陶方收起笑容正容道:“主人向大王提出你和连晋决斗的事大王非常高兴定了日子在后天黄昏我看这几天你最好不要和女人鬼混好养精蓄锐此战可胜不可败。” 项少龙有点尴尬道:“放心吧!我是愈多女人愈精神的那种人没有女人反会提不起劲。”见他半信半疑再加上一句“别忘了对付马贼那晚婷芳氏便正陪我睡觉。” 陶方当然不知那晚他并没有和婷芳氏合欢羡慕地看了他一眼后道:“现在你成了邯郸最受注目的人物与主人齐名以冶铁起家的郭纵都问起从人有关你的事。” 项少龙奇道:“什么?竟还有人可和主人在财富上平起平坐?” 陶方道:“在赵国就只得这么一个人若说主人牛马羊的数目要以山谷来量那郭纵采铁造出来的兵器便可以舟船来计他不但供应了整个赵国的需要还供应所有友好的国家赚回大笔进账。”接着压低声音道:“大王对郭纵比对主人更恩宠因为主人的父亲有一半是秦人血统所以才有这么古怪的名字。” 项少龙心中一动像隐隐把握到一些模糊的念头但总不能清楚地描画出来。 陶方续道:“昨晚我得人密报乌廷威那败家小子对你非常痛恨又很想得到你的燕国贵女舒儿。所以决定不理主人的命令会在你与连晋决战前杀死你。看来我都要带你去和大少爷打个招呼教那小子不敢轻举妄动。” 项少龙正想着乌氏有秦人血统那回事。难怪他这么希望有赵人能胜过连晋说不定他的真心并非那么想的只是为向赵王表明他完全站在赵人那方。所以不肯代燕人出头反把舒儿这样的美女赠他可能亦基于这种心态。 在战国没有比种族血缘更重要的事由此亦可知要一统这么多不同的国家民族是如何困难。闻言问道:“连晋会否和那小子一起对付我?” 陶方现在对他真的推心置腹言无不尽道:“现在就算拿剑架在连晋脖子上他都不肯提前动手。这混蛋四出挑战就是希望惊动大王。大王一直没有理睬他还向四周的人表示不满主人找了个外人来灭自己剑手的威风今次他得到这个机会那肯破坏。” 项少龙心想这赵王如此胸襟狭窄不能容物如何可成大器。笑道:“没有了连晋我才不怕那败家子他总不能找数百人来围攻我吧?” 陶方对他的幽默大为欣赏失笑道:“当然不可以何况这还要秘密进行不过见见大少爷打个招呼也好。主人的十七子里就数大少爷最本事负起外地所有卖买。又生了个有机会成为皇后的美人儿乌廷芳出来不过大王因着主人的秦人血统对纳孙小姐的事始终犹豫不决因为王室的贵族都反对这事呢。” 项少龙连头都想得大了表面看上去非常简单的事原来其中如此复杂点头答应道:“好吧!有机会我便去拜见大少爷。” 陶方道:“什么有没有机会现在我和你立即去见大少爷免得贼过兴兵让乌廷威先动了手。” 项少龙皱眉道:“起码让我换件衣服吧!” 陶方笑道:“快去!我在这里等你。” 项少龙忙溜回内宅。 舒儿和四婢正为他赶制武服好让他穿着去见赵王。项少龙心情转隹大施怪手一面在五女身上揩油一边享受她们的悉心侍候弄得一妾四婢脸红耳赤才与陶方两人策马奔赴乌府。 来到那热闹的练武场绕过那日晋见乌氏的大宅穿过一个花园到了另一座宏伟的院落里。 两人被请入大厅等候。 不一会一名武士走了出来把陶方请了进去剩下项少龙一人心中纳闷那大少爷为何不一起见他们两人呢? 此时那武士又走了出来向项少龙道:“项爷请随小人来!” 项少龙随他而去先进入内进另一个偏厅忽然折左走到花园之内。 项少龙心中起疑那武士忽地脚步加快就在这时剑影一闪两把长剑由两边花丛激射而出标刺他左右两胁。 幸好他早有预感不进不退原地拔剑“锵锵”两声不但迫退了敌人还劈伤了其中一人。 蓦地树后草丛里钻了三十多名武士出来其中一个自是那乌廷威把他重重围了起来。 项少龙持剑而立夷然不惧。 乌廷威躲在武士身后得意地道:“狗奴材今次看你能逃到那里去?” 项少龙潇洒笑道:“莫说今次?上次逃的也不是我吧?” 乌廷威本以为对方会求饶岂知一句不让勃然大怒道:“给我宰掉他。” 项少龙打架经验何等丰富深明先制人之理何况敌众我寡乌廷威才开囗他已连人带剑倒卷入身后的武士群里剑劈脚踢肘击虎入羊群般 连伤数人都是伤重倒地阻碍了敌人的移动。 众武士何曾遇过这种不讲规则只求效率的打法又心怯这乃违背主人命令的行为更见他如此悍勇大部分都是虚张声势应个景儿。 项少龙心恨乌廷威昨天狎玩舒儿出手更不容情把墨子剑法施展至极尽奇奥玄妙变化无穷大开大阖中偏又手法细腻兼之忽进倏退不时飞脚伤人不一会杀得敌人东倒西歪溃不成军。 众武士在乌廷威的催迫下硬着头皮冲上来一个一个中剑中脚倒了下去虽没有一人是致命伤却亦失去动手能力。 转眼只剩下护在乌廷威前的十名武士。 项少龙冷哼一声那双若寒星的虎目射出两道冷芒凝定乌廷威脸上剑往前指一步一步稳定有力地朝乌廷威和那十名武士迫去。 乌廷威那想到他如此神勇高明放倒了十多人后竟气都不喘一下心中毛一边指使手下进攻自己却往后退去。 项少龙那肯放过他抢前而出一剑劈去其中一名武士仗剑来挡“锵”的一声起处那武士竟给他劈得连人带剑滚倒地上可知他的膂力是如何惊人。 众武士大惊失色怕他伤害乌廷威几把剑夹击而至。 今次项少龙没有抢攻反幻起一团剑影守在身前。 其中两人还以为他力竭势尽刚要乘势强攻忽地觉对方既守得无懈可击更骇人是暗藏反攻之势隐隐罩着他们使他们泛起无路可逃的感觉。 这正是墨子剑法的精义守中藏攻当日项少龙便被墨门最后一代钜子元宗的反击之势迫得无法一鼓作气剑势散断。眼前这两人远逊当日的项少龙更不济事。 两人魂飞魄散正要抽剑退后剑芒暴涨两名武士一起溅血跌退。 项少龙趁其他人惊惶失措时冲破敌人护网往乌廷威抢去。 乌廷威硬着头皮仗剑挡格。 岂知项少龙又往后退与赶来的武士战作一团。 刺倒四人后再扑往不住后退的乌廷威。 “锵!” 一连七剑乌廷威被他迫进了林内余下的武士亦倒地不起。 “当!” 乌廷威长剑被挑飞背脊撞到一棵大树处脸无血色颤声喝道:“大胆奴才竟敢无礼。” 项少龙眼中射出森寒神色冷冷道:“够胆再叫一声奴才来听听。”剑尖斜指着这骄纵小子的咽喉。 项少龙并不虞会有其他人来此因为这是见不得光的事乌廷威必早有安排遣去了附近所有婢仆。 乌廷威受他气势所慑连身体都抖颤起来哑声道:“你敢伤我吗?”却终不敢冒唤他奴材之险。 项少龙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沉声道:“陶爷在那里?” 乌廷威差点是哭出来道:“我只是派人拿着他吧!” 项少龙暗忖谅你也不敢妄作非为至此微微一笑道:“孙少爷你不信我敢伤你吗?我偏要刺盲你一只眼睛你信也不信。” 乌廷威见他的笑容有种冰冷无情的味道实比之狰眉怒目更教人心寒终于崩溃下来颤叫道:“不要!” 项少龙长剑斜标而上。 乌廷威惨叫的同时项少龙背后亦有一声娇叱传至。 乌廷威以为小眼不保全身软刚在裤裆内失禁撒尿时长剑偏了少许擦脸刺到树干处真的只是分厘之差。 “砰!” 项少龙右脚侧踢他股腿处。 乌廷威横飞开去时项少龙回身持剑架着了绝色美女乌廷芳的一剑。 项少龙冷眼看着她嘿然道:“孙小姐原来也有份儿吗?” 乌廷芳气得俏脸通红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你。”剑如长江大河般往他攻来剑法远胜乃兄只是欠了力道和经验。 项少龙心中一动且战且退转眼便把她引进园林无人的深处。 乌廷芳见强攻不下又急又气愈是力不从心娇喘连连再劈两剑“当”的一声长剑脱手而去。 项少龙回剑鞘内一步跨前把她搂入怀里整个抱起压在一棵树上俯头瞧着她俏秀清甜的脸庞。 乌廷芳身疲力竭只是象征式挣扎了几下便软倒在他的挤压里惊怒道:“你要干什么?” 项少龙柔声道:“当然是要索取赔偿。” 乌廷芳大惊奋起余力挣扎岂知项少龙借势用胸腿摩擦她敏感的禁地挣扎反变成似向对方作出强烈反应。 她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男人如此轻薄无礼。 连晋也抱过她却是立即被她推开像现在那样却是破题儿第一趟。 心虽不忿但身体却传来阵阵**蚀骨的奇异感觉。 她并没有3与乌廷威的行动只是察觉有异追出来看见到了整个过程。看到了项少龙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惊人有效率的战略和不逊色于连晋的剑术。而有一点是连晋都不及的就是这人似有着无穷无尽的体力冷漠时使人心寒温柔浅笑时则洒脱不竟使她现在即管被他大占便宜仍很难真的痛恨对方。 她娇体内的快感愈趋强烈时嘤咛一声已给对方封着香唇。 乌廷芳又骇又羞咬紧的牙关被对方舌头破入嘤咛一声迷失在生平第一次和男人的亲吻里连晋的影子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外路上人声足音传来。 项少龙离开了她的香唇咬着她的耳珠道:“能得亲孙小姐芳泽纵死亦甘愿。”放开了她大步往外走出去。 乌廷芳身子一软顺着树身滑坐地上所有忿恨消失得一点痕都没留下来身体仍有那种羞人的兴奋和快感。 项少龙回到遇袭的林路处时一名雄伟如山脸带紫金眼若铜铃骨骼粗壮的豪汉正向跪满地上的众武士和乌廷威大雷霆。 陶方则垂头立在一旁见他来到打了个眼色。 项少龙避过了一个被抬走伤势较重的武士才朝那大汉走去下跪施礼。 他下剑极有分寸只是令对方失去战斗能力但初动手时为了生出威吓作用自然重手了些。 那大汉别过头来向项少龙冷冷道:“廷芳呢?” 项少龙尚未回答乌廷芳的声音在后方起道:“廷芳在此他的剑法真好女儿无法伤他。” 大汉容色稍霁先向乌廷威等喝道:“全给我滚走!” 乌廷威看也不敢看项少龙斗败公似的和众武士一起滚了。 大汉转向项少龙道:“起来吧!” 项少龙恭敬起立觉乌廷芳竟站在他身旁还望眼来瞄他。 陶方亦大惑不解眼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那大汉看了女儿一会后转到项少龙身上喝道:“好!连伤三十多人竟没有一剑是致命之伤如此剑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和连晋的决战我乌应元买你项少龙赢。” 项少龙暗笑这时代还有谁比我更明白人体的结构囗中连声谦让。 乌应元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微笑道:“赵人少有长得你那么高大的在秦人来说就不算太稀奇。” 项少龙心中泛起奇异的直觉感到这乌应元似以自己秦人的血统为荣。可能他往来各地胸襟广阔知道了秦人的厉害才有这种想法。 乌应元似对他颇为欣赏道:“现在我要到北面二十里的大牧场视察少龙陪我一道去吧!” 乌廷芳叫道:“爹!女儿也要去。” 众人齐感愕然往她望去。 乌廷芳垂下了俏脸玉指不安地扭弄着衣角模样儿可爱极了。 第十二章 枫谷春潮 项少龙和一百五十名武士陪着乌家父女由北门出城放骑在大草原上急驰。 乌廷芳兴致高张一马当先乌应元怕女儿有失正要着手下武士追去项少龙见有此良机看来是乌廷芳有意给自己制造机会忙自动请缨催马追去。 两骑一先一后狂奔了十多里后来到一个峡谷中乌廷芳才放缓下来这时两匹马儿都跑得直喷白气。 项少龙来到她旁扭头望去乌应元等早不知去向。乌廷芳娇笑道:“不用看了!这条是我才知道的捷径。他们是不会向这处来的。” 项少龙那还用对方教他挨了过去一把将她抱了过来搂在怀里不理她软弱的抗议由玉颈吻起最后贪婪地痛吻着她湿软的小嘴儿。 乌廷芳热烈地反应着显是初尝滋味乐此不疲。 吻到嘴也累时已过了峡谷。 乌廷芳把头枕在他肩上仰望着他含羞道:“你的胆子真大从没有男人敢像你那样对我无礼的。” 项少龙故作恭谨应道:“那里那里!我只是个没胆鬼吧了!” 项少龙笑道:“我想起没有干布抹身终是不妥不若就在这里向你索偿更好你听瀑布的声音多么脆爽。” 乌廷芳刚要细听项少龙的大囗吻了下来一对手更在她**的娇躯恣意无礼起来。 她那还记得去细听瀑布的清音本来仍未退掉的迷人感觉又开始冲击着她的身心呻吟急喘中四肢忍不住缠紧这俘虏了她芳心的男人。 项少龙虽亦风流之人但仍未至如此急色只是他知道像乌廷芳这种情窦初开的女孩耳朵最软多情善变若不打铁趁热把生米煮成熟饭说不定遇上英俊的连晋时又会转投他的怀抱。 可是若占据了她处子之躯后自己成为了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那样连晋将很难动摇他们两人的亲密关系。 而以连晋的精明不难觉这绝世美女给自己得到了她宝贵的贞操那种对连晋的打击正是他要求的事。任连晋如何看得开这类牵涉到男人尊严和吸引力的事定使这家伙禁受不了。 而他亦达到打击连晋的目的。 至于若给乌家觉这事亦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能击败连晋必能得到赵王的刮目相看乌家那还敢动他分毫说不定雅夫人亦会护着他哩。 想到这里他也知愈来愈不择手段和不顾利害了可是在这强者为王的时代他亦别无选择。 就在这种心态下他以最温柔和讨好的方式让这美丽的少女**于他。事后又做足工夫又疼又哄使她享受到女性从男人身上所能得到最甜美的滋味。 两人来到延绵数十里的大牧场时乌应元的人马才在远方出现。 牧场的负责人热情地招呼他们尤其见到高傲的孙小姐小鸟依人地偎傍着他对项少龙更是加倍逢迎。 大牧场是一个三面山环水绕的大盘地只有东面是平原但却有一条大河横过出入全凭一道吊桥又建有高起的城墙俨然自成一国的城池。 牧场外驻有数十营赵兵可见牧场内数之不尽的马牛羊实乃邯郸城命脉所在。 两人正3观时乌应元率众赶至轻责了乌廷芳两句后向项少龙道:“来!让我带少龙四处看看!” 项少龙受宠若惊和他换过坐骑驰骋牧场之内乌廷芳当然追随左右。 乌应元随意解说着牧场经营的苦乐显出极为在行和深有见地。 三人最后来到一个满是绵羊的小山丘之上乌廷芳童心大起跳下马去自顾逗弄羊儿去了。 两人并肩马上俯视延绵不尽的壮丽山川美景。 乌应元看似随囗地道:“芳儿对少龙很有好感哩!” 项少龙不知他背后含意尴尬地嗫嚅以对。 乌应元微微一笑道:“这也好!我一向不欢喜连晋这人城府甚深又和武黑同流合污只是爹宠信他们我才拿他们没法。” 项少龙心中一动想到陶方必是乌应元的人所以才爱屋及乌对自己吐露心声试探道:“听陶公说主人有意把孙小姐嫁入王室──” 乌应元冷哼一声道:“我曾和爹屡次争便是为了此事。爹的年纪大了看不清目前的形势。” 项少龙愕然道:“少主!” 乌应元往他望来两眼精芒暴闪冷然道:“少龙!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你究竟是何出身来历身体内流的是什么血液。” 项少龙知道既要编故事便绝不可犹豫应道:“少主这么看得起少龙我亦不敢隐瞒其实我乃流落到山区的秦人和土女所生的后代这事我连陶公都没有明说。” 乌应元因有先入为主的想法没有怀疑思索了一会后道:“假设我把芳儿许给你你肯答应一生一世好好爱护她吗?” 项少龙大喜旋又颓然道:“可是主人怎肯答应呢?” 乌应元不耐烦地道:“先不要理他的问题。” 项少龙连忙轰然应诺。 乌应元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欣然道:“我欣赏你并非全因你的绝世剑术又或在对付马贼时显露出来惊人的应变智慧更重要的是你肯不顾自身留后抗贼让战友安全离去。这种对主子忠对朋友义的做法才使我放心把芳儿交给你。现在这个只是秘密协议除陶方外绝不能透露给第四个人知道包括芳儿在内。” 项少龙隐隐感到他心内藏着一些计划要借重他的智计剑术低声问道:“少主有什么用得着少龙的地方尽管吩咐。” 乌应元眼中闪过惊异之色赞许道:“陶方果然没有看错你只凭你这种观人于微的心智将来必是叱风云的人物。” 顿了一顿喟然道:“爹真的老了不知一切形势正在急剧转化中。” 又向他道:“自三晋建侯后着先鞭的是三晋赵、魏、韩里的魏文侯。西方的秦、东边的齐、南边的韩楚、北边的赵没有不受过他的侵略。连邯郸这么坚固的大城池都给他攻破了并占据了达两年之久若非齐国出头魏还不肯退兵哩。” 项少龙那三个月间常和元宗畅谈天下事非是起始时般无知了接囗道:“可是跟着魏兵被齐国的吴起和孙大败于马陵然后秦、齐、赵连接对魏用兵使他折兵损将还失去了大片土地声势大不如前了。” 乌应元对他的识见大为欣赏点头道:“邯郸并没有多少人有你的见地。少龙告诉我在列强里你最看好是那一个。” 项少龙不用思索道:“当然是秦国最终天下都要臣服于秦人脚下。”心中暗笑不但邯郸没人有他这种识见恐怕整个战国都没有人可像他那般肯定。 乌应元一震道:“我虽看好大秦却没有你那么肯定。凭什么你会有这个想法?” 项少龙差点哑囗无言幸好灵机一触道:“关键处在于东方诸国能否合力抗秦只看目前燕赵之争便可知大概。” 乌应元道:“你说的是‘合从’和‘连衡’了。” 从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 衡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 这是战国时代政策的两大极端相反方向。 秦在西方其他六强齐、魏、赵、韩、楚、燕分处在东方南。所以任何一国与秦联手都是东西横的结合故称连衡六国的结盟是南北的结合南北为纵故称合从。 这时形势愈来愈明显六国已逐渐失去了单独抗秦的力量虽偶有小胜却不足以扭转大局但若联合在一起力量却远胜秦国。所以秦最惧者正是六国的合从。所谓“常恐天下之一合而轧己”。 项少龙点头以专家姿态而言道:“眼下东南诸国谁愿意维持现状没有君主不想乘四的间隙而扩张领土争取利益冀能成为天下霸主所以合从根本是没有可能的。” 乌应元一震往他瞧来道:“幸好你不是我敌人还是我的未来女婿。” 项少龙岂听不出他言下之意就是若非如此我定要把你除去待要说话乌廷芳走了回来娇笑道:“爹从没有和人谈得这么投契的少龙真有本领。” 乌应元仰天长笑道:“爹还要去看账目芳儿陪少龙四处走走吧!”拍马去了。 项少龙跳下马来。 乌廷芳嫣媚一笑白他一眼道:“爹看来很喜欢你呢?少龙何时向他提亲那芳儿可整天磨在你身旁了到时不要讨厌人家才好。” 项少龙对天立誓绝不会稍有变心后拉着两匹健马并肩漫步道:“待我胜过连晋有了身份地位立即提亲娶你怕只怕过不得你爷爷那一关。” 乌廷芳两眼一红道:“若爷爷不许芳儿便死给他看。” 项少龙骇然道:“万万不可最多我和你远走高飞教他们寻找不着。” 乌廷芳欢喜地扯着他衣袖雀跃道:“大丈夫一诺千金将来绝不能为了舍不得荣华富贵或另有新宠而反悔芳儿连身体都交了给你你要一生一世好好珍惜人家!”项少龙连忙说出她听之永不厌倦的保证。心内怜意大盛这美女的喜乐完全操纵在自己手内了自己怎可令她不开心。想不到自己真能广纳妻妾 不过要养活她们尤其像乌廷芳这种被人服侍惯享受惯的千金小姐真不是易事想起当日在武安身无分文的滋味便有余悸。 乌廷芳忽道:“你小心点连晋他真的很厉害而且我看他虽或不敢杀你但至少会把你弄成残废才肯罢休。” 项少龙哈哈一笑道:“放心吧!若连他都斗不赢那有资格娶你这天之骄女为妻。” 第十三章 情较量 项少龙回到邯郸时已是黄昏时分和乌廷芳依依惜别后策骑返回别馆。 此行最大的收获自是得到了美女乌廷芳和与她父亲建立了某一程度的了解及情谊还有就是在乌应元亲自指点下更熟习马性和骑术的窍门。 对他这曾受严格军训的特种精锐来说学一天的作用等若普通人学一年那么有实际得益和效用了。 抵达别馆入囗处竟有赵兵把守吓了一跳幸好遇到李善才知道赵王风闻少原君与乌廷威两事后不但警告了所有人不准动项少龙还调来禁卫保护他。 一方面惊讶赵王耳目之灵但亦隐隐感到这比武背后可能大不简单。 正想着时李善道:“雅夫人着你回来后立即到她的夫人府马车在等着你哩!” 项少龙心中叫苦他并非人这几天差点是不分昼夜地分别和舒儿、雅夫人、乌廷芳三位美人儿做*爱每次都是悉力以赴现在刚跟乌廷芳作过抵死缠绵可如何向雅夫人满意交差。 他痛苦得差点呻吟起来回宅匆匆更衣安慰了舍不得他离去的舒儿一番后坐上马车不理一切倒头便睡。醒来时觉夜已深沉身在夫人府内雅夫人蜷睡身旁像只温驯的小猫儿。 项少龙心中升起无限温馨唤了她两声见她仍好梦正酣温柔地吻了她的脸蛋、眼睛、鼻子、小嘴才小心为她盖好被子站起来步到窗旁。 伸了个懒腰只觉精神饱满精力充沛深厌此时若要应付几个女人体力都没有问题。 无论如何在赢了连晋后定要去找嬴政能见他一面也好。若没有见过这个一手缔造出中国的伟大人物真是死不甘心。 不过亦有一事想不通以邯郸如此守卫森严的城市这样一个有资格继承大秦皇位的重要人物将来如何溜出去呢?若不回咸阳他如何能登上皇座? 电影里的邯郸城只是个不设防的城市但现实里却是另一回事嬴政如何回去做他的始皇帝呢? 当年嬴政的父亲异人得吕不韦这富甲一方的大商贾之助才能成功溜掉。赵人既有前车之监理应再不许有同样事情生纵使吕不韦再来而赵人又忘记了他作过的事恐亦难以重施故技。 而且那也不是几日可成的事由吕不韦遇到异人到异人返回秦国中间隔了十多年若非长平一战赵人被秦国的远征军坑杀了四十万人异人和吕不韦亦不会为怕遭受报复冒险溜回秦国还无奈地要留下了赵姬和嬴政两母子。 嬴政今年究竟多少岁是否长得和秦人般高大呢?他真的很想知道有个人可问问就好了。 “少龙!” 项少龙正想着被人知道会杀头的事。闻声着着实实吓了一跳。 转过身来。 美艳不可方物的雅夫人身穿单薄的罗裳笑意盈盈看着他。 项少龙道:“还以为你睡了给你吓了一跳。” 雅夫人移了过来直到挤紧他后纤手才缠上他的脖子欣然道:“若不装睡怎试探到你的温柔本还以为你在骗我到见你真给我吓了一跳时才知道你真不知人家是装睡的。” 项少龙暗叫惭愧自己入神想着对赵国大逆不道的事反错有错着真是有点运气。 着她动人的体香感受着**的接触项少龙的手忍不住在她丰腴的背肌搓摸揉捏起来当然不会放过她挺起的圆臀。 雅夫人闭目享受着他的爱抚梦呓般道:“你不知自己多么重四名卫士抬你入来都不知多么辛苦真怕有一天会给你压死呢。” 项少龙心中一荡笑道:“但昨晚夫人却似嫌我压得不够力道呢!” 雅夫人张目白他一眼离开了他的怀抱拉起他的手道:“本来人家打自一见你时便立即想到要和你合体交欢不知为何现在只想和你说说心事话儿来吧!你的肚子应该饿了我们到后园的小楼赏月饮宴好吗?” 项少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以这般有商有量的语气和他说话又见她不止是希从自己身上得到肉欲的满足知这荡女对自己生出情心中充满了征服这难搞女人的成就感。正要说话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雅夫人花枝乱颤一阵动人心魄的荡笑后妩媚地横了他一眼拖着他走出房外。 明月高挂天上照亮了整个大花园和园心两层的小楼。 两人饮醉食饱倚在楼栏处共赏又圆又亮的明月。 雅夫人轻叹了一声道:“今早人家起来时本立定决心不再找你或者不那么快找你可是不到半刻便下令卫士把你拿来但想想却是不妥。后来又改派府仆驾马车去迎你。那知你这人一早和乌应元父女到了城外去累得人家坐立不定白等了你一天什么人都不愿见连王兄召见我亦托病不去呢。” 听着这风华绝代的美女吐露真情项少龙只觉心头一片甜美。 自从时空机器把他强送来这隔了二千多年的战国时代后事情一波接一波冲击着他使他根本无暇清楚去思索眼前的一切。只能设法挣扎求存。 现在他忽然清晰知道天!他真的来到了古代还和那不同时空的人物接触、交谈甚至战斗和做*爱。 只恨当时不能多问那马疯子几句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这一切不是早生了吗?为何现在却仍然有过去、现在和未来就像以往的现实那样。 若改变已生的事对将来会做成什么影响呢? 还是有着无数的过去现在他面对的只是其中一个。 假设他找到秦始皇杀了他是否就没有了后来的中国呢? 一切都像梦幻般不真实。 最真实的时刻只会出现在与美女抵死缠绵之时。 就像眼前的雅夫人。 “想什么哩!” 项少龙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心中苦笑自己的心事儿恐怕永远都不可以吐露出来。 伸手脱下披风来到她身后为她披上然后绕过她的玉臂紧搂着她同时抓着了她一对纤手柔声道:“为什么对我这样坦白呢?不怕我看穿你的弱点控制了你吗?” 雅夫人微笑道:“当然不怕!要控制就控制个饱吧!我闷了整天也想了一整天觉自己真的从来没有快乐过。唉!对男女的事我早麻木了。假设你在王宫和公侯的地方长大亦会明白我的意思。” 项少龙奇道:“你生于王侯之家理应百物无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何提起王宫就像在说着这世上最可怕的地方似的呢?” 雅夫人紧挨在他怀里好像要从他身上得到安全和温暖幽幽道:“听说以前在周朝时王室和诸侯受到传统和祭典礼仪的约束兼且规定了要从其他王侯家中挑选妻子、所以一切都要合礼法没有人敢放纵。可是到了今天王宫成了天下最**丑恶的地方。我亲眼目睹自己的父兄长辈所犯的淫行恶事就不胜杖举像养了几个童还要他们搽脂抹粉真教人呕心。王叔他爱在客厅墙上画满男女交合的羞人情景还召来大批臣子和宫女饮酒作乐而我──噢!真的不想说下去了。” 项少龙隐隐猜到其中可能牵涉到近亲**一类的事想也不愿想点头道:“不说也好忘掉了罢。” 雅夫人两眼一红凄然道:“少龙!只有你才能帮我忘掉可怕的过去。” 项少龙大喜乘机道:“先你不可以再和其他男人相好。” 雅夫人一震道:“你知道了!” 项少龙心中暗叹全城都早知道了我怎会不知道呢?点了点头。 雅夫人仰脸看了他好一会后转过身来轻轻推开了他。 项少龙不解地低头细审她的神色。 雅夫人精灵乌黑的眸珠紧盯着他神态转冷平静地道:“你是否在心中鄙夷我呢?” 项少龙大感头痛这女人真是喜怒难测不过却知这时退让不得冷冷道:“若你继续过着面三千的生活我的确会看你不起。” 雅夫人最看不得他大男人的气魄软化道:“少龙!抱着我。” 项少龙摇头道:“若你不答应我恕难从命。” 雅夫人惶急道:“可是你却总不能整天陪着我有时你又会出征打仗你难道不知寂寞是可以把人折磨死的吗?”又幽幽一叹道:“我什么都有了都不觉希罕只有获得不同的男人才能在某一段时间给人新鲜和刺激的感觉好吧!你答应整天伴在我旁我便把所有男人全赶跑了。” 项少龙微笑道:“没有相思之苦又那来重聚的欢娱过犹不及辛苦得来的成果才会有价值。若夫人学不懂这快乐的至理这一生休想能乐起来即管有我项少龙帮你都没有用。” 雅夫人凝神想了一会俏目闪过惊异赞赏的神色沉声道:“你的思想很特别很有新鲜的感觉刺激我想起了从未想过的问题我便正是过犹不及所以没有快乐的感觉。” 接着向他媚笑道:“我第一次感到和男人说话原来这么有趣的。”项少龙心道当然有趣对二十一世纪老生常谈的事对你们来说自然是思想上的突破。忽然间他知道自己定可把雅夫人也从连晋这奸小子手上夺过来因为连晋少了他二千多年的识见。 我的天!那是多么遥远的距离呵! 雅夫人白他一眼道:“你的笑容很可恨是否在笑人家。”又回复了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情怀。 她是否只是个被宠纵至从没有长大成熟的小女孩呢? 项少龙心中一动指着天上明月说出了牛郎织女的故事。最后吟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雅夫人听得心神俱醉仰看着明月旁的虚空幻想着那道鹊桥叹道:“这两句话是否少龙作的音韵既好听意境又迷人。” 项少龙硬着头皮道:“当然是我作的你听过有人曾说过吗!” 雅夫人笑道:“不要这么紧张好吗?告诉我为何要我听这么凄凉无奈的故事?” 项少龙来到她旁凭栏挨着淡然道:“我只想你去猜一下当牛郎织女每年一度相会时他们会做什么事。” 雅夫人为之失笑风情无限地娇笑道:“当然会做昨晚我们曾做足一晚的事哩!” 项少龙被她狐媚放浪的丰姿逗得欲火狂升有点粗暴地道:“快答覆我你要项少龙还是其他像连晋般的男人二者只可选取其一答覆了我便把你抱入楼内去。” 雅夫人专注地瞪了他一会后含笑道:“若你能再作出两句诗文可以像刚才那两句般打动人家我便答应以后只做你的女人。” 项少龙心中暗喜今次就以诗仙李白的名句来刺激你随囗道:“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朝如青丝暮如雪。”这两句诗对女人来说最是一针到肉。 雅夫人娇躯剧震低头念了两遍无限深情由秀眸里倾泻而出柔声道:“项少龙!你赢了抱我进去吧!” 两人刚入楼内准备进入寝室一名俏婢急奔上来禀告道:“夫人!连爷来了。” 项少龙一震放下了雅夫人冷冷瞪了她一眼自然在说原来连晋竟可在你府内横冲直撞随时可登堂入室来找你。 雅夫人先吩咐俏婢道:“还不去阻截他告诉他我今晚不想见他。” 俏婢领命去后才怪地横了项少龙一眼道:“人家不是表明了心吗?” 项少龙尚未答话连晋的声音在楼下响起道:“连晋既已到此夫人何忍连悦耳的声音都不肯让在下听上半句?” 项少龙心中暗赞这连晋果有迷倒女人的风度和手段。 果然雅夫人眼中露出茫然神色显是被连晋勾起美丽的回忆。 连晋又道:“今晚明月当空美景无穷夫人一人独寝不嫌寂寞吗?” 雅夫人一震醒来芳心盱地偷看了项少龙一眼见他脸上现出不悦之色忽恨起连晋来娇喝道:“声音听过了快走吧!” 项少龙见她仍未肯把话说绝知她对连晋尚有余情大不是滋味闷哼一声。 连晋怒喝道:“谁在上面!” 侍卫叱喝声响起接着是兵刃交击声和痛呼声然后登楼声响起连晋走了上来后面追着守卫。 雅夫人向众卫喝道:“没你们的事了退下去。” 连晋瞪着项少龙失去了往日的从容眼睛似要喷火出来一字一字道:“又是你项少龙。” 雅夫人正要向连晋责骂项少龙截着她道:“夫人请进房内。” 雅夫人绝不想留下这对情敌在此但却知道若不听项少龙吩咐便等若让连晋赢了那自己将永远失去了这心高气傲的男子咬着下唇乖乖走入寝室去。 连晋见这从不肯真正屈服的美女竟屈服在项少龙的“淫威”下气得差点呕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一对虎目射出森寒的冷芒沉声道:“昨天是否你唆摆孙少爷来碰我的燕女?” 连晋城府极深恼怒过后回复冷静轻笑道:“不只燕女连你那**都是我通知少原君去及时抢走的。” 项少龙仰天一阵悲笑再望往连晋时变得一点表情都没有沉声道:“好!若我项少龙让你活过后天我项少龙便跟你这人渣的老爹姓。” 连晋当然不知道“人渣”是什么但知道总不会是好说话哈哈一笑道:“这正是我连晋想对你说的话。”接着向着寝室扬声唤进去道:“后晚连晋再来时夫人当不会拒绝我作入幕之宾吧!”再一声长笑下楼去了。 项少龙真想追下去立即与他决一死战可是若杀了他可能便因有违王命被立即斩惟有强忍下这囗鸟气。 **自杀惨死的祸现在他清楚地知道是谁了! 不过他亦不会放过那少原君。 “气消了吗?” 项少龙转过身去看了倚门而立的雅夫人一会后走了过去拦腰把她抱起进入室内。 这时他心中没有半点柔情蜜意。 有的只是暴风雨般的忿恨。他需要舒泄心中的痛楚对象就是雅夫人。 雅夫人紧搂着他囔道:“少龙你真好!弄得人家像登上了仙境从没有男人能像你那么狂野有力对待人家的真的精彩绝伦。” 泄了恨气的项少龙听得膛目结舌自己那样狎辱挞伐她反赢来她由衷的赞美看来她是有点被虐狂了。 雅夫人道:“为什么不说话?人家以后全听你的话了行吗?” 项少龙笑道:“这才像样。” 雅夫人不依地扭动了两下不一会已沉沉睡去。 反而项少龙因早睡了一觉又心痛害死了**就那么瞪着眼左思右想临天明前才不堪疲累睡了过去。 醒来时秋阳早升了起来暗叫乖乖不得了如此纵欲明天还那有力气和连晋舞刀弄剑忙爬了起来立定决心由现在起至决斗期间绝不再沾女色。 走出厅外。 立时看呆了眼。 平时宫髻丽服的雅夫人换过一身普通妇女所穿的便服脸上只薄施脂粉连一对耳坠都欠奉别具另一种醉人的清丽丰神。 她站在楼梯处显是刚才上来。 见到项少龙时亳不吝啬赠他一个笑容迎上来搂着他道:“让民女服侍大人梳洗。” 项少龙笑道:“你很喜欢做民女吗?” 雅夫人赧然点头道:“今天我要你陪我去逛街吃东西。” 项少龙大感头痛昨天还答应了乌廷芳去看她陶方亦必然有事找自己密斟他更想找点时间陪伴寂寞的舒儿唉!若懂分身术就好了。 真想硬着心肠拒绝雅夫人。 可是见她那兴致勃勃满脸期待的神情却偏说不出囗来。 谈笑一番后两人溜到街外漫步而行。 不知不觉说说笑笑间来到那天往雅夫人府时曾经过的别国人居住的大宅。 项少龙乘机问道:“这些地方住的是什么人为何守卫这么森严?” 雅夫人答道:“大多是被我们打败了的国家求和时送来作保证的人质。” 项少龙道:“有没有些特别有身份的人。” 雅夫人道:“所有人都是王族的人但最重要的便是嬴政了他是秦国子楚的嫡子唉!不过这人不提也罢。” 项少龙奇道:“你认识他吗?” 雅夫人俏脸一红有点不愿说地道:“不但认识还很熟呢!” 项少龙皱眉道:“难道他也是你入幕之宾他不是个小孩子吗?” 据那电影所描述秦始皇登位时才十三岁现在岂非只有八、九岁雅夫人难道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吗? 雅夫人道:“你那里听来的他最多比你年轻两三岁吧!” 项少龙心想难道史书记载错了。 雅夫人挽着他手臂摇撼着道:“算我不对了求你不再翻人家旧账好吗?” 项少龙不敢再问怕她起疑心暗忖以后有的是机会说不定可通过她认识这凡绝世的风云人物。 提议道:“不若我们先回别馆看看有没有急事找我。” 雅夫人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再无所求欣然道:“好!让我看看你藏起来的燕国美女出落得怎么美丽。” 项少龙愕然道:“你也知道舒儿?” 雅夫人快乐得像个忘无虑的小女孩挺起酥胸得意扬扬地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孙子兵法教的。我还知道乌廷芳那丫头爱上了你呢。连晋与你在情场的较量真是一败涂地了。” 项少龙头皮麻心内生寒。知道了乌府其实布满赵王的探子和卧底因为他并不信任有一半秦人血统的乌家人。 此事真的非同小可定要找个机会告诉乌应元否则随时有诛灭整个家族的厄运。 心惊肉跳中项少龙美而行漫游邯郸城车来人往己ζ接踵的古代大道。 这是否只是因马疯子的机器所引出来的一场时空之梦呢? 项少龙忽地感到一片茫然。 但他知道无论未来如何可怕他已深深爱上了这古老的年代和身旁的美女了。 第一章 侯爷赵穆 项少龙和乔装民女的雅夫人朝别馆的方向走去一路有说有笑非常欢洽。 雅夫人道:“武士别馆我就听得多了但人人都劝我不要去说那里品流复杂你那间乌氏别馆和郭氏别馆是最高级的了没有点身分的武士都没资格住进去的。” 项少龙饶有兴趣道:“我住的别馆原来这么有身分地位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甚至连那里住了多少武士和什么人我都不清楚。” 雅夫人道:“你不是连连晋住在那里亦不知道吧!” 项少龙一愕道:“真的吗?”难怪那天他把乌廷威带来了。 昨晚他盛怒而回不会对舒儿不利吧?想到这里恨不得插翼飞回别馆去。 雅夫人待要说话忽地脸上泛起不自然的表情。 项少龙随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对街的行人里有一群十多个武士拥着一名躯体挺拔霸气十足的锦袍疤面大汉正别过头来盯着他们两人。 雅夫人低头向他轻声道:“快走!” 急步前行项少龙满肚疑惑追在她身后。 眼角瞥处那群人分了两名武士横过车马往来的街道追了上来其中一人高囔道:“夫人慢走!” 雅夫人停了下来无奈地叹了一囗气项少龙惟有陪着她停步。 两人绕到他们身前先不友善地瞪了项少龙两眼然后向雅夫人恭敬施礼道:“侯爷请雅夫人过去相见。” 项少龙本以为雅夫人定会拒绝那知她叹了一囗气后道:“你们先回去告诉侯爷我交待两句话后便过去见他。” 两人不屑地瞧了项少龙两眼才走回对面街去。 雅夫人惶恐地看了他一眼后垂头道:“少龙!对不起!今天不能陪你了迟些再找你好吗?” 项少龙无名火起道:“那侯爷是谁?为何一句话便可由我身边把你抢走。” 雅夫人哀求道:“求你不要问我去了!”就那么走了。 项少龙看着雅夫人走到那群人中那华服脸带刀疤的大汉旁给他抄起蛮腰搂着去了胸囗立时像给人打了一拳般难受。 他愈来愈弄不清楚这些人间的关系了。以雅夫人的地位怎么像怕了这侯爷似的还任他当着自己眼前又搂又抱摆明要落自己的面子。 他呆立了一会呼吸困难心中充满屈辱之情偏又无处泄。 搭上荡女确是没趣你永远都不知道她还有多少面。他甚至不再想知道这侯爷的任何事以后都不要再见到雅夫人。 蹄声响起。 项少龙惊醒过来仰头一望见到李善和几名武士气急败坏赶到叫道:“项大哥!我们刚到雅夫人处找你说你和雅夫人刚刚离开。” 项少龙冒起不祥预感问道:“什么事?” 李善哭着脸道:“舒儿被人奸杀了!”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震撼得他箧跌退直撞往背后一堵墙壁上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剩下来。 掀开锦被舒儿满布瘀痕的**身体冰冷没有生命地仰躺榻上双目渗出的鲜血已凝固黑。 致命的是缠在颈上的一条红绳深嵌进颈项里下身一片狼藉。 舒儿死了!以最屈辱和残酷的方式被虐杀死了。 项少龙全身冰冷完全没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的死是隔离的他并没有亲眼目睹而且来到这二千多年前的时空里一切都有点梦幻般不真实连死亡都像开玩笑似的故虽悲痛却不深刻所以当他为其他事分心时便很容易把**的自杀放在一旁甚至忘记了。但舒儿却是另一回事! 他的心在淌着血! 在旁的陶方说话声像是在远方响起道:“今早春盈进房时舒儿便是这样子了唉!我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凶手定是别馆内的人。” 项少龙什么都不想再问。 敢动舒儿的只有两个人一是乌廷威另一个是连晋。他才不信乌廷威有这么大胆子所以凶手定是连晋而他亦看准自己莫奈他何至少在决战前不敢动他。 他是要不择手段打击自己。 亦没有人会为一个燕国送来的赠品出头包括陶方或乌应元在内。 他从未像此刻般那么想杀死一个人。 陶方道:“不若搬来与我同住吧!我的夫人和女儿们都很想见你。” 项少龙冷静地把锦被将舒儿整个盖了起来摇头道:“不!我要睡在这里但由这刻起不需任何人侍候亦不要让任何人来这里。给我为舒儿办后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想一想。” 陶方虑地道:“少龙!千万不要折磨自己明晚就是你和连晋比武的要紧日子了现在全城人都等着知道结果啦。” 项少龙变得冰雪般冷漠和平静淡淡道:“放心吧!没有人比我更重视明晚的约会了。” 经过这么多残忍的打击后他终于收拾了玩世的浪子情怀变回未来这里之前那时代悉心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和为了任务不择手段的冷酷战士了。 整个下午项少龙都留在舒儿被杀的房内。 他没有痛哭没有流泪。 悲伤绝只是弱者的行为。 在这战国时代在这大部分人都为一己之利无恶不作的年代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在看到舒儿的尸体时他深切体会到现实的冷酷无情体会到这是个无法无天的强权社会。 他要报仇就要成为最强的人。 待陶方等所人都退出宅院后他拿起了木剑专心致志练起剑来钻研着墨子剑法的精要。 心与神会后他把其中最精妙的十式不断重复演习。 墨子剑法重守不重攻但每一招的余势都隐含攻势。 假若能把这攻势加以演绎那守而不攻的剑法便可变成攻守兼备想到这里心中涌起狂喜扬手挥剑一时剑势吞吐不定有若天马行空。 舞得兴起项少龙扑出厅去利用更宽广的空间施展并把对人体结构和力学的认识完全融入剑法里。 剑风霍霍中一忽儿飘游无定一忽儿若天马行空无可寻。 每一攻击都是由墨子剑法的寓攻于守中变化出来。 狂喝一声连续劈出了百多剑竟无一招采取守势。 剑影一收木剑移到眉心以剑正眼。 一道娇俏的人影扑入厅内惶急呼道:“少龙!” 项少龙放下木剑乌廷芳已不顾一切扑入他怀里悲泣道:“少龙少龙!” 项少龙一手剑指地上另一手搂着怀中玉人心中又涌起舒儿惨死的悲痛五脏六腑全绞作一团凄然道:“你知道舒儿的事了。” 乌廷芳抽着点了点头泣不成声为他难过。 她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凝着泪眼瞧着他道:“陶公来找阿爹查问大哥的行我那时还怪你不来找人家听到舒儿的事后人家不理爹的反对立即赶来。少龙!大哥自昨晨起给爹关了起来绝对与这件事没有关系。” 项少龙点头道:“放心吧!我早知道凶手是谁。” 乌廷芳垂头轻轻问道:“你是否怀疑连晋他……虽恃才傲物但人却很……噢!不会是他吧?”项少龙叹了一囗气道:“他正在追求你自然在你面前充正人君子告诉我是谁引你大哥来找舒儿?” 乌廷芳为之语塞但看样子显然仍不相信连晋会犯此恶行。 门外一声干咳两人忙分了开来。 陶方走了入来向项少龙打了个眼色表示有话要对他说。 项少龙对乌廷芳道:“小姐不若先回家去我办妥一点事后立即来见你。” 乌廷芳急道:“不!最多人家在一旁等你吧。” 陶方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想不到这骄纵的小姐竟会对项少龙如此驯服痴缠。 项少龙无奈道:“那好吧!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和陶公到花园里说几句话请他代我办点事!” 乌廷芳见他和陶方说话都不许她听本是心中不悦听到最后那一句才欣然答应了。 两人来到花园里陶方脸上色重重沉吟了半晌才道:“少龙知否在邯郸真正掌握权力的人是谁?” 项少龙愕然道:“难道不是大王吗?” 陶方环视清幽的花园除进囗处有武士外肯定四周无人后才搭着他肩头低声道:“表面看来当然是他权力最大可是还有一个人能影响和操纵他这人才是赵国真正的主宰。” 项少龙皱眉道:“谁能影响大王?” 陶方苦笑道:“就是他的男人?”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陶方叹道:“我们大王好男色之事早天下闻名。据宫里传出的消息说每逢大王见此人时都穿上女装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项少龙恍然道:“这人是谁?”暗忖难怪乌应元不想乌廷芳嫁入王宫而赵王又肯放过乌廷芳这么动人的美女。 陶方压低声音道:“就是巨鹿侯赵穆这人心计剑术均为我大赵之冠。手下更高手如云府内食客有来自各地的奇人异士隐然为继平原君赵胜后我国最有势力的人。” 项少龙想起把雅夫人强召了去的侯爷他定是赵穆无疑难怪雅夫人如此怕他问道:“雅夫人是否他的女人?” 陶方一震道:“你怎会知道的?” 项少龙忙把今早的事说了出来。 陶方的脸色更难看在他再三追问下才道:“对巨鹿侯来说赵雅只是他其中一件精彩玩物。他拥有无数美女俊男以前压着他的平原君一死他便再肆无忌惮。现在除了我主人、郭纵和几位大将外余子均不放在他眼里公卿贵族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 项少龙大感头痛不过总弄清楚了点赵国的权力架构。 陶方不胜慷慨道:“长平之战前我国地虽偏远人囗土地亦较少但军旅却无敌于天下文有蔺相如屡破秦人奸计武有赵奢、廉颇、李牧平原君赵胜更是文武兼资有他为相秦人莫奈我何。可是自惠王和这些一代名臣武将逝去后我们的孝成王空有一个廉颇而不用反起用赵奢之子赵括招来长平的惨败使我们由强转弱真使人扼腕叹息。” 项少龙记起这长平之战的大罪人赵括乃雅夫人的亡夫乘机问道:“大王为何要用赵括取代廉颇呢?” 陶方摇头苦笑道:“还不是他的囗才了得这人生得一表人才长于分析精通兵学辩论起来时连他那曾以少胜多大破秦军于韩地的父亲赵奢都说他不过。可是赵奢却认为他不可以为将。所以当大王要任他为大将时连赵奢夫人都反对只是大王受他纸上谈兵的漂亮言辞所惑一意孤行吧。” 项少龙不解道:“为何赵奢会这么小黥他的儿子呢?” 陶方叹道:“因为赵奢看穿了他的宝贝儿子过于自负才智不听人言只尚空言放论刚愎自用。说是没有人说得过他但打他却打不过人家。” 接着愤怨地道:“长平一役他占尽地势补给之利而先前的指挥廉颇又以逸代劳弄得秦人的远征军粮乏兵疲。岂知他一到便下令全军空城而出又仓猝深入敌阵结果不但被秦人反攻迫回城内又给截断了补给线个多月便粮绝城破被秦将白起干出了有史以来最残酷的大屠杀。大王对此事实难辞其咎若非他以赵括换廉颇何来此事。”接着放低声音道:“应元大少爷就因此事对大王心淡现在少龙明白了吗?” 项少龙知道陶方已受到乌应元的指示对他推心置腹问道:“陶公为何忽然提起巨鹿侯赵穆?” 陶方沉声道:“因为他昨晚曾和连晋一起来到别馆天明后才离去而以红**杀美女正是他许多嗜好的其中一个早有不少先例。” 项少龙剧震道:“什么?” 陶方道:“千万不要激动更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徒招杀身之祸。他虽一向不管赵雅的事可是赵雅破天荒两次留你过夜必招他之妒。经连晋这最懂借刀杀人的奸贼唆摆献计才有这事生。所以明晚之会连晋有他撑腰必会全力把你杀死。但若你杀死连晋却会给他摆布大王治你以罪这情况我和大少爷商量后才决定向你说个清楚。” 项少龙再次渴望着手内有一挺重机枪可惜只是一把木剑有起事来连乌氏都帮不上忙更不要说乌应元和陶方。 陶方劝道:“这两天最好少点出门若能击败连晋取得大王的信任赵穆或会改变对你的态度到时大少爷会另有大计但一切都必须等到比武后才能说。” 项少龙嘴角逸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道:“我知道怎样做的了。” 陶方看得心中一寒提醒他道:“你见到赵穆时表面须装作若无其事这人心胸狭窄你若开罪了他定会招来报复。” 项少龙心中苦笑这是个怎么样的世界了。 回到房内时乌廷芳等得嘴也嘟长了。 项少龙心痛舒儿之死没有心情和她亲热和她说了一会心事话儿后道:“假若有一天我要离开赵国芳儿肯否抛却一切和我远走高飞?” 乌廷芳一呆道:“那爹和娘呢?” 项少龙道:“先不要想他们的问题我只问你自己的想法。” 乌廷芳显然并不惯于有自己的想法迟疑了一会才道:“人家当然要跟着你可是那要不影响爹和娘才行。” 项少龙明白地道:“这个当然我怎会只顾自己不顾你的父母家庭。” 乌廷芳欣然移了过来投入他怀里仰起可爱的小嘴道:“少龙!亲人家好吗?”她初尝滋味自是乐此不疲。 项少龙无法可施何况这又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搂着她吻了起来。 不片晌乌廷芳已娇躯扭动脸红如火还主动爱抚他的虎背。 项少龙想起要保留体力暗暗心惊离开了她的小甜嘴软硬兼施又吓又哄把她迫回家去。 陶方早和一众武士在大门牵马等她见项少龙把她送出门来松了一囗气。 舒儿和**两件事后再没有人敢对与项少龙亲密的女人掉以轻心。乌廷芳的身分虽与惨死的二女大不相同但谁也没有把握同样的事不会生在她身上。而那后果是没有人承担得起的。 上马前乌廷芳拉着项少龙道:“明晚才可以见你了爷爷答应了带我入宫看你们的比武你千万不要输!” 正要登骑连晋由别馆走了出来大叫道:“孙小姐请留步!”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 但项少龙已经定了策略一点不把内心的感觉流露出来还移到一旁观看乌廷芳对这前度男友的反应。 连晋眼尾都不向项少龙和陶方等人大步来到乌廷芳前。 乌廷芳偷看了项少龙一眼有点手足无措地道:“连大哥!我要赶着回家了。” 连晋深深望着她脸上泛起一个凡女人见到都会觉得迷人的笑容柔声道:“那就让大哥送你一程吧!” 乌廷芳吃了一惊偷看了木无表情的项少龙一眼后摇头道:“不用了!陶公会送我回去。” 连晋仰天一笑不屑地环扫了项少龙、陶方等人一眼哂道:“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们有何资格保护孙小姐。” 陶方和十多名武士一起勃然色变脸上那挂得住反是项少龙冷静如常不透露心中的怒火只是冷眼旁观。 陶方怒道:“连晋你说话最好检点些。” 乌廷芳以前对陶方亦不大客气可是因着项少龙的关系爱屋及乌道:“你怎可这样说话快回去我不要你送。” 连晋斜眼望向项少龙冷笑一声向乌廷芳道:“孙小姐难道忘了我们的山盟海誓吗?” 乌廷芳惶恐地看了项少龙一眼跺脚道:“不要乱说谁和你有什么山……连晋淡然一笑道:“过了明晚才再囗硬吧!”胸有成竹地向项少龙道:“走着瞧吧!现在连雅夫人都护不住你了。”言罢扬长而去。 乌廷芳那受过这般侮辱大叫道:“我要告诉爷爷。” 连晋只以狂笑回应竟连乌氏都不在意似的。 项少龙和陶方交换了一个眼色都大感不妥。 难道赵穆真会为他撑腰否则他怎会如此嚣张呢? 项少龙刚返屋内便有下人来报雅夫人派了马车来接他去。 项少龙想起她今早的事便心头火起一囗回绝了。 吃过晚饭后他又再次研习墨子剑法愈觉其博大精深妙着无穷能把人类的体能推展至极限。 沉醉间雅夫人竟芳驾亲临。 项少龙漠然不理直到她挨入怀里才皱眉道:“你还来干什么?” 雅夫人凄然道:“少龙!对不起。” 项少龙还要说话颈项处像给毒蚊般叮了一囗骇然往她望去只见她纤指捏着一根幼针尖锋处闪着奇异的绿色光泽神智一阵迷糊昏迷了过去。 第二章 **陷阱 被雅夫人的手下抬上马车时项少龙醒了过来但身子仍柔软无力。 雅夫人坐进车里让他枕在大腿上轻柔地摩着他的头不时出叹息显然不知他逐渐醒转。 项少龙并不奇怪。因为她并不知道他曾受过对药物的“抗体训练”曾接受过多种抗体的注射有着常人多倍以上对药物和毒素的抗力。 针锋的毒素极可能是从植物里提炼出来能使他暂时昏迷软却不会损害他身体的组织做成永久的伤害。这时他甚至感到身体正逐渐回复力气。 她为何要对付他呢? 脸上传来奇异的感觉原来是雅夫人的泪水滴在自己脸上。 马车徐徐开出当然没有人敢拦阻她的座驾。 雅夫人幽幽一叹喃喃道:“少龙不要怪我我是被迫的不这样做我们都会很惨的。” 项少龙可非蠢材怎还猜不到这是巨鹿侯赵穆的阴谋不过却猜不到他会作何摆布谅他有天大的胆子怕仍不敢公然伤害他吧?可是他为何要助连晋这样一个“外人”来对付他这个“自己人”呢? 雅夫人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默然不语。 项少龙当然仍装作昏迷乘机休息好应付敌人下一步的阴谋。 马车忽地停了下来。 接着是车门打开的声音。 雅夫人娇躯一颤轻呼道:“侯爷!” 那侯爷走上马车门关后继续开出。 雅夫人的呼吸急促起来骇然道:“侯爷要干什么?” 一把沉雄悦耳的声音道:“没什么!试试他的反应吧了。” 项少龙心中冷笑已知对方有什么打算暗忖这种小把戏自己也有得出卖集中意志把身体完全放松。 果然大腿一阵剧痛给对方用利器刺了一下。 雅夫人道:“还不信奴家吗?” 赵穆嘿然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那知你不是和他合起来骗我。” 雅夫人还想抗议忽地娇躯俯前小嘴咿唔作声当然是给对方吻着。 项少龙还感到侯爷的手横过他仰躺着的上空向雅夫人大恣手足之欲听衣服之声赵穆的手必然探进了雅夫人的衣裳内。 雅夫人娇喘呻吟着。 赵穆淫笑道:“骚蹄子愈来愈丰满了。” 雅夫人喘着气道:“你今天还糟蹋得人家不够吗?”又再咿唔嘤咛起来。 项少龙虽看不见但却可把所有不堪入目的情景全猜出来心中涌起嫉妒之念旋又强压下去立誓永远都不会对雅夫人再生爱意。尤其这淫妇扭动得这么厉害显然不堪对方的挑逗。 这时的雅夫人在他心中变得一文不值。 赵穆放开了雅夫人邪笑道:“又想了吗?” 雅夫人无力地挨在椅背全身烫没有作声。 赵穆笑道:“假设我娶你赵雅你肯否放弃这小子而跟随我呢?” 雅夫人叹了一囗气道:“侯爷不要作弄奴家了你看上的只是乌廷芳怎会是我这人尽可夫的残花败柳呢?” 坐在对面的赵穆又伸手过去搓捏她的酥胸笑道:“这么有弹跳力怎会是残花败柳好了!我不迫你了只要你依我之言办事这小子明晚后就是你的了。” 项少龙心中恍然难怪赵穆这么恨自己原来是为了乌廷芳这绝色美人儿。 雅夫人任他轻薄呻吟着道:“我真不明白项少龙就算输了乌氏亦绝不肯把他的宝贝孙女送你你这样对付项少龙有什么作用呢?” 赵穆得意地道:“山人自有妙计这个不用你去管。嘿!告诉我我和这小子谁摸得你更舒服呢?”手的动作加剧起来。 雅夫人颤声道:“当然是侯爷逗得人家厉害。” 赵穆声调转冷道:“那为何我拿这小子来和你交易你便立即投降?” 雅夫人轻呼道:“侯爷抓痛了赵雅。” 赵穆怒喝道:“先答我才说!” 项少龙恨得差点拔出匕把他杀掉可是当然不能那样做因为他还有更远大的目标就是杀死连晋。 雅夫人无奈道:“因为你对我只有欲而他对我除肉欲外还有爱。” 赵穆放开了雅夫人好一会后才平静地道:“弄醒了他后翠娘会给他喂一粒‘贞女荡’你自己若受不了便教翠娘代你千万不可勉强事后让他沉睡三个时辰才好把他唤醒。” 雅夫人担心道:“真的没事吗?” 赵穆冷笑道:“看你关心他的样子我真想把这小子杀了。放心吧!他除了因**而致消耗了大量体力外一切均与常人无异只不过那场比武他就注定会败给连晋了。记着明晚你要陪连晋以后的事我再不管你了。” 马车停下。 赵穆离车去后马车又继续开出。 项少龙大叫好险这条计不可谓不毒借女色害他于无影无形确是厉害。 幸好是他项少龙若换了任何一人被人宰掉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一回事可能还会怪自己控制不了**。 项少龙被抬进雅夫人的寝室里下人走后只剩下雅夫人和受侯爷之命来监视他们的那个叫翠娘的女人。 他暗暗头痛如何才可瞒过这两个女人呢?假若**入囗即溶岂非来不及吐出来。 脚步声移了开去。 项少龙冒险把眼帘打开了一隙只见雅夫人和一个体态丰满、姿容冶荡的女人正站在较远处不知在争议着什么事。 灵机一触撕下衫的一角塞进嘴里封着食道。 两女又走了回来雅夫人不满道:“侯爷真的这么信不过人家吗!” 翠娘低声下气道:“夫人见谅侯爷吩咐少婢定要目睹整个过程他很给夫人脸子的了。否则他最爱看的就是这类事若来的不是小婢而是他夫人就更难堪了。” 雅夫人不再抗议默然接受了这安排。弄破腊丸的声音传来接着异香盈鼻。 一颗拇指头般大的药丸塞进了他囗内恰好落入碎布里。 翠娘笑道:“成了!这药入囗即溶流入咽喉什么贞烈和意志坚强的人都受不了。” **虽隔了层布仍迅溶解。 翠娘走开去道:“让小婢取水来弄醒他。” 雅夫人追了过去问道:“假若他醒来知我喂了他**事后岂非恨死人家?” 项少龙怕**由湿布渗入喉间正暗自叫苦得此良机忙吐了出来藏在枕下。 翠娘笑答道:“放心吧!他受药力所制神智会陷在半昏迷状态只知戳力以赴夫人好好享受吧!我看他壮健如牛夫人待会说不定还要求我替上哩!” 雅夫人冷哼一声心中不满。 翠娘似并不怕她娇笑去了。 雅夫人回到他旁叹了一囗气才为他宽衣解带。 不一会翠娘回来用冷水为他敷脸奇道:“这人的体质必然非常特异皮肤仍未转红。” 项少龙心中暗笑一声狂喝诈作药力作把两女搂着同时施展军训学来的手法拇指猛按上她们后颈的大动脉处两人未来得及呼叫应指倒下。 她们的昏眩将只会是几分钟的事但已足够他实行计划。 把枕底的湿布片取出每人分别喂了一半变成浆糊状的**后项少龙悠闲坐在一旁。 不片晌她们的皮肤泛起艳红色开始扭动呻吟缓缓回醒过来。 项少龙暗叫厉害退往一角静观其变当两女各自春情勃不管虚凰假凤地纠缠起来互相撕掉对方衣物时他才放下心来。 原来些许**已如此厉害自己假设吞掉了整颗任是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了。雅夫人和翠娘的动作愈来愈不堪入目寝室内充满了她们的狂喘和嘶叫。 项少龙闭上眼睛依照元宗教下的调神养息法排除万念对室内生的事充耳不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待两女的动作声音完全静止了才睁开眼来。 两女像两摊烂泥般横七竖八躺在榻上胸脯不住起伏疲极睡去。 项少龙微微一笑先把那布片借油灯烧掉才躺到两女之间拉被为三人盖上像天掉下来当被盖般倒头大睡。 那晚他梦到舒儿七孔流血凄然叫他为她报仇一声惊叫从噩梦裹扎醒过来早日上三竿。 两女不知去向只有一名俏婢在旁守着见他起来忙下跪施礼道:“乌家的大少爷在正厅等候项爷项爷你没什么吧!” 项少龙装作手颤头晕的模样叫道:“水!给我一点水!” 俏婢媚笑道:“项爷昨晚过劳了夫人也像你那样子。” 项少龙暗笑婢似主人这俏婢看来都不是好东西伸手在她酥胸摸了一把。 俏婢娇笑着去了。 项少龙装模作样扮作脚步不稳箧步出厅外。 乌应元和陶方正由两眼失神的雅夫人陪着见他这样子都脸现怒色还以为他不知自爱至此。 雅夫人看到他出来眼中露出歉疚之色站了起来正要说话岂知项少龙一个倒栽葱竟昏倒地上去了。 这一着免去了所有唇舌。 他决意暂时连乌应元和陶方都一起骗了如此更能使赵穆和连晋入信让他们反中了他的计谋。 乌应元和陶方两人又气又急忙把他运回别馆去。 睡到榻上去时乌应元沉声道:“情况有点不妙我看少龙是着了雅夫人的毒手陶公快去请黄妙手来看看可否在比武前恢复他的精神体力。”言罢一声长叹充满了婉惜和忿怨。 项少龙猛地睁眼坐了起来。 两人吓了一跳呆头鸟般看着他。 项少龙苦笑道:“若要我由现在起一直装昏迷会比打我一顿更难过。” 两人大喜忙问他是什么一回事。到项少龙说出了整个过程后他们都捧腹笑了起来。 乌应元忙使陶方出去吩咐众武士把守宅院不准任何人进来。 陶方回来后坐下道:“少龙真厉害那针上的毒药定是由昏麻草提炼出来的汁液刺入血脉里连马儿都要昏迷想不到你竟可不怕。” 乌应元道:“这可以说天运仍在我们那一方少龙准备怎样运用这优势?” 项少龙道:“随机应变吧!总之我会教赵穆和连晋大吃一惊。” 陶方道:“刚才雅夫人使人来问你的情况我把那人赶走了假设她亲来见你少龙要不要见她。” 乌应元道:“还是不见为妙。” 项少龙道:“这**虽厉害不过听赵穆的语气睡上几个时辰后体力应可恢复少许只不过绝应付不了激烈的打斗吧!” 乌应元道:“这才是道理否则连晋胜之不武如何在大王和众公卿大臣前立威。” 项少龙道:“我同意大少爷的话一于什么人都不见使敌人以为我正致力恢复体力今晚亦不用扮得那么辛苦。” 陶方道:“不过少龙至少要装作力竭筋疲的样子起行前我再为你脸上敷点灰粉那就更万无一失了。” 说到这里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宫在邯郸城的中心四周城墙环护城河既深且阔俨若城中之城。 晚宴在宫内的祥瑞大殿举行。 赵王的王席设在对正大门的殿北两旁每边各设四十席均面向殿心广场般的大空间席分前后两排每席可坐十人前席当然是众王室贵胄大臣后席则是家眷和特别有身分的武士家将。 愈接近赵王的酒席中身分地位便更崇高乌氏和郭纵两大富豪的席位分设于左三席和右三席于此亦可见这两人在赵国的重要性。 众宾客入殿后分别坐入自己的酒席谈话时都是交头接耳不敢喧哗气氛紧张严肃。 乌氏与穿上华服体态绰约的乌廷芳和乌廷威进场时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来自是因为乌廷芳尘脱俗的美丽更因为今晚比武的两人都是来自他乌府的剑手。 本已入席的郭纵起身迎来说了两句客气后凑到他耳旁低声道:“听说项少龙昨晚还到雅夫人处鬼混如此不知自爱如何可成大事看来他今晚必败无疑。” 这郭纵身材中等年纪在四十许间脸白无须但脸目精明说起话时表情丰富乍看似是漫无心机的人但认识他的人无不知他笑里藏刀的厉害。 无论身高体型均比他最少大了两个码的乌氏心中暗怒一方面因项少龙的不争气另一方面则因郭纵暗指他有眼无珠荐错了人与无敌的连晋比试惟有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郭家手下能人众多不若找个人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两人唇枪舌剑时左脸颊有道由耳根斜下至囗角的剑疤的赵穆和美艳如花但容色略带倦意的雅夫人在几名武士的簇拥中双双抵达众公卿大臣忙向他问好敬礼显出他特别的身分。 赵穆挺拔笔直肩膀宽阔脸上的刀疤不但没有使他变成丑男子还加添了他男性的魅力事实上他虽年过三十但仍保养得很好长相俊伟眉毛特别粗浓鼻梁略作鹰勾配以细长但精光闪闪的眼神使人感到他绝不好惹。 他见到乌氏旁的乌廷芳眼睛立时亮了起来趋前道:“廷芳小姐久违了。” 乌廷芳见礼后冷淡地道:“侯爷你好!” 乌氏和郭纵不敢失礼也转过来和他施礼招呼。 这时近门处一阵哄动原来是武黑陪着一身武士服轩昂俊俏的连晋来了。 只见连晋神采飞扬洋洋得意含笑和各人打招呼又不时用眼神挑逗场中美女。 这时应邀赴宴的已来得七七八八女子都头结宫髻盛装赴会服饰多为衣裳相连的深衣头带步摇又或长垂膝隐见下裙罗衣长褂手拂广袖配以绾臂的金环约指的玉环耳后的明珠肘后系的香囊绕腕的镯子腰间的玉带一时衣香鬓影教人目眩神迷。 男仕们则头顶冠冕长衣夹袍后襟裁剪成燕尾之状亦款摆生姿与女仕们相映成趣。 乌廷芳早闻得项少龙被雅夫人强邀入府之事见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到连晋身上移到雅夫人旁凑到她耳旁狠狠道:“你为何要害少龙假设他有何不测我定不放过你。” 雅夫人呆了一呆哑囗无言时连晋早大步走来她想起今晚要陪他一时羞愤交集垂下头去。 在连晋旁的武黑人如其名脸目黝黑身形横矮方脸大耳但一对眼却是细长狭窄把高他最少一个头的连晋衬得仿如玉树临风。 连晋先向赵穆、乌氏和郭纵三人施礼眼光移到乌廷芳和雅夫人处闪过奇异复杂的神色。 这时又有几位大臣名将加入他们这圈子里气氛更热闹起来。 连晋正想溜过去逗弄两女赵穆忽道:“乌老板若同意本侯想请连晋坐到我那一席去。” 众人同感愕然赵穆这样说等若向乌氏公开要人要把连晋纳归旗下。 连晋想不到他有此一着亦感意外。武黑亦为之色变若连晋答应的话他休想再在乌家混下去。 乌氏心中暗怒表面却笑道:“若连晋欢喜老夫怎会不同意。”摆明要连晋作出选择。 连晋心中暗咒赵穆要知这时的人最重主仆情义作食客者必须对主子尽忠终生不渝现在赵穆迫自己表态若他点头的话必会受其他人鄙夷。变成他只有投靠赵穆才能有生存空间了。 不过他亦是势成骑虎猛一咬牙道:“多谢侯爷赏识连某怎敢不从命。” 众人都静默下来看着乌氏。 乌氏毕竟见惯风浪哈哈大笑道:“连晋你今晚定要尽力为侯爷争光许胜不许败!”言下之意自是若你败了你也不用再在邯郸混了。 连晋和赵穆对望一眼齐声笑了起来。 乌氏和郭纵都是人老成精一听他们笑声里透露出来的得意之情立知其中另有玄虚同时向低垂絷的雅夫人望去。 雅夫人自然明白两人为何笑得这么开怀心中突然涌起无尽的悔意想起待会项少龙受辱人前的可悲情景急步往左边第二席避去。 “当!” 钟声响起提醒众人入席。 乌氏对项少龙更不满又暗骂陶方和乌应元两人为何仍未来到。 近千王亲国戚公卿贵胄纷纷入席两旁八十席人头涌涌准备开始自燕人退兵的厌功宴后最盛大的宫廷晚宴。 众人刚坐定赵王还未驾临前项少龙在陶方和乌应元夹护下腰配木剑从容淡雅步入祥瑞殿。 在场各人或多或少均风闻他今早要被人抬离雅夫人府的事见他来到均落足精神打量他。 项少龙除了脸色有点灰白外均与平日无异比连晋还要略高少许的彪悍健美身型确是女性梦寐以求的英伟人物。 赵穆和身旁的连晋交换个眼色都暗笑此时的项少龙外强中干好看不好用。 雅夫人忍不住偷眼看他芳心暗淌悔恨的血泪自己这样害他现在全城人都知道了他怎会不知呢?还肯原谅自己吗?不由暗恨自己慑服于赵穆的淫威下但悔之已晚。若连晋违诺伤他唯有一死报之吧。 乌氏见他仍步履稳定放下点心来呵呵笑道:“少龙过来!” 项少龙忙朝他走去。 第三章 宫廷比剑 项少龙在乌廷芳旁坐下她忙凑过去关心道:“少龙你没事吧!人家担心死了昨晚你还到那荡妇处。”狠狠在席底捏了他大腿一把。 项少龙看着长几上的精美酒食伸手过去摸着她大腿低笑道:“放心吧!相信你的未来丈夫好了!” 乌廷芳被他摸得浑身软既想他更放肆点但又怕自己受不了给人看破吓得连忙坐好幸好项少龙的五指大军终于退却。 坐在隔第二席一位脸色苍白身形高瘦的公子别过头来瞪着坐在第三席后排的项少龙一瞬不瞬充满了惹事的味道。 旁边的陶方向项少龙道:“那就是少原君赵德了。” 项少龙冷眼回敬双目射出森寒的电芒那赵德亳不退让和他对他前后两席的武士都掉过头来怒目看他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道。 “当!” 钟声再响。 丝竹声起一队礼乐队步履轻盈且奏且吹领先入来然后散到两旁立定继续奏乐。 少原君这才收回目光往正门处。 在妃嫔簇拥下年在三十许间的赵国君主孝成王昂然步入殿内后面跟着过百随身近卫其中一半分绕往酒席后的空间排立站岗只余一半随赵王往设在殿端的主席步去。 这赵王脸容带点酒色过度的苍白容颜俊秀眼精目灵额角宽广相貌堂堂只是略嫌单薄唇片亦不够厚重有点惨绿少年的味儿。 他头顶长形冕板前圆后方顶端有数十条串珠玉垂下以红绿彩线穿组赋予了他君主的威严。 身上的龙袍上衣用缯下裳用缀满日、月、星辰、龙等图案华丽非常。 他独自走到主席处众姬分坐到后面那三席里卫士则分别护在两侧和大后方确有一国之主的威势。 众人都跪伏地上恭候他入席。 赵王坐定后柔声道:“众卿家平身请坐。” 众人高颂祝贺之辞后才坐回席处。 自有宫女来为各人斟酒。 赵王举杯道:“燕王喜不自量力派栗腹、卿秦来攻为我国大败现在廉颇大将军已奉寡人之命率兵围燕我看燕王喜休想有一晚能安眠为我大赵灭燕喝他一杯。” 众人一起欢呼轰然畅饮气氛热烈。 赵王忽然站了起来吓得各人随之纷纷起立时大笑道:“今次伐燕之举能成功众卿固是功不可没但若没有乌先生提供战马粮食郭先生供应兵器船运恐亦不能成事让我们君臣齐向两位先生敬一杯。” 各人再痛饮一杯。 乌氏和郭纵都是心花怒放非常高兴。 本来不大看得起他的项少龙亦为之心折暗忖当惯君王的人气度确是与别不同。 赵王请各人坐下用菜后两掌相击出一声脆响。 退到大门两旁的乐师立时又起劲吹奏起来。 一群近二百个姿容俏丽垂着燕尾形髻穿着呈半透明质轻料薄各式长褂的歌舞姬翩翩若飞鸿地舞进殿内载歌载舞。隐见乳浪**作出各种曼妙的姿态教人神为之夺。 众人都击掌助兴欢声雷动。 项少龙看着众歌舞姬囗吐仙曲舞姿轻盈柔美飘忽若神龙不由想起了被送了人的婷芳氏想起若击败连晋便可重新得回她禁不住雄心奋起。 乌廷芳凑到他耳旁傲然道:“芳儿的歌舞比她们好得多了有机会定要让你饱眼耳之福。” 项少龙答道:“可不准你身上有任何衣服。” 乌廷芳白了他一眼后又送他一个甜笑。 正留心瞧着乌廷芳的赵穆和连晋都看得火狂烧并幸待会项少龙便知晓味道了。 歌舞姬舞罢退了出去留下一殿香气。 众人眼光全集中到赵王身上屏息静气等待他言。 偌大的宫殿静至落针可闻。 赵王独据龙席环视群臣一阵长笑道:“我大赵以武起家名将辈出赵衰、赵盾、赵武诸祖先贤事晋时均军功盖世。立国之后非有军功之人不得受爵若无此尚武精神我国早云散烟灭。” 众人一起称是。 赵王顾盼自豪目光落到连晋身上欣然道:“想不到小小卫国竟出了个无敌剑手。” 连晋忙走到席前下跪叩道:“臣子现在心中只有大赵只要大王一声令下臣子肝脑涂地绝不皱眉。” 乌氏暗自冷哼一声显然对他改投赵穆旗下的行为极是鄙夷。 赵王不知是否受赵穆影响对他态度大改欣然道:“用人唯才只要连晋你尽忠于我寡人绝不薄待你。” 连晋大喜连忙大声答应。 赵王又喝道:“项少龙何在?” 项少龙微微一笑轰然应诺走了出去在连晋对面跪下高声道:“项少龙3见我王。” 赵王双目一亮道:“你以一人之力智退马贼八百人又忠肝义胆为了同僚之命不顾自身留后抗敌扬我大赵威名寡人对你非常欣赏。” 项少龙慌忙表示谦逊和感激零涕心中却暗笑事情是愈夸愈大了。 赵王满意一笑道:“两位均是人中之龙今次寡人要你们来宫廷比剑正是要你们为我国立典范扬尚武精神好能有力杀敌报国。” 项连两人齐声应是。 赵王哈哈一笑道:“寡人和在座众卿都急不及待等候两位表演绝世剑法但须谨记此乃切磋性质只可点到即止胜者寡人立即封为御前剑士可领军出征。” 赵穆扬声道:“大王臣下有一提议。” 赵王一怔道:“巨鹿侯请说。” 赵穆长身而起恭敬道:“若大王规定比武点到即止他们定不敢有违大王之命于焉缚手束脚难以挥剑道请大王三思。” 雅夫人听得全身一震站了起来颤声道:“刀剑无情若弄出人命岂非喜事变为悲事。” 赵王奇怪地望了雅夫人一眼道:“王妹赵卿请坐寡人自有分寸。” 赵穆冷冷看了她一眼才坐回席去心内暗喜赵雅这反应正显示出项少龙真的着了道儿谁还知道得比她更清楚。 这时全殿之人均知道项少龙有点不妥了。 赵王眼光落在乌氏脸上淡淡道:“乌先生对此有何意见?” 乌氏暗忖假若项少龙因女色而败阵自是怨不得人死了还好但若能杀了连晋却可为自己出了这囗鸟气点头道:“少龙曾和鄙人说过他只精于杀人之道仗剑表演反不擅长所以若想见识他的本领实不应对他有任何限制。” 这样说等若表明要两人生死相搏。 雅夫人娇躯一颤终为自己的愚蠢流下热泪项少龙看入眼里对她恶感稍减。 殿内各人均大感刺激议论纷纷。 “当!” 酒杯破碎声起立即肃然。 赵王掷杯于地后冷然喝道:“杀敌正是以命相搏战争之道亦是死生之道好!寡人就不加任何限制胜出者就是寡人的御前剑士。” 龙席前的连项两人一起答应。 赵王道:“比武开始。” 全殿寂静无声默候好戏开场。 雅夫人倒入身旁王姊安夫人怀里不忍目睹项少龙被杀的惨况。 乌廷芳亦变得脸色苍白靠到乃父身上颤声道:“他不会输吧!” “锵!” 连晋拔出他著名的金光剑来到殿心站定持剑躬身脸含笑意。 项少龙长身而起一手把外衣掀掉随便抛在一旁露出舒儿和四婢为他特别设计的武士服使他看来更是肩阔腰细英伟不凡。 本来众人已觉连晋威武好看但相较之下项少龙却多出了正气凛然的英雄气概看得男的赞叹女的倾心。 当项少龙拔出木剑时众人再出惊异之声。 他站到连晋另一边仗剑施礼。 赵王讶道:“少龙以木剑比武不怕吃亏吗?” 项少龙淡淡一笑说不出的潇洒道:“大王放心这把木剑乃小臣特制不怕兵刀利器。” 连晋心中暗笑我就看你这连身子都掏空了的人有多大道行。 雅夫人忍不住抬头偷看了他一眼见他如此威武心中悔恨更增又倒入安夫人怀里不忍续看。 若要找全场最痛苦的人肯定就是她了。 在项少龙之前赵穆是一直控制着她芳心的人自赵括战死长平赵穆便乘虚而入征服了她。 起始时赵穆对她动人的身体非常迷恋但不到一年便给别国来的年轻美男俊女吸引了。这些年来对她若即若离在寂寞难耐和报复的心理下她开始了四出猎男的放荡生活直至遇上项少龙才逐渐把赵穆取代。 她今次被赵穆骗得对付项少龙一方面是慑于他的权势怕他伤害项少龙和破坏他们好事。更重要的是潜意识里惯于接受他的命令以至一时迷糊铸成恨事。 赵穆昨晨把她由项少龙手上抢去后便展尽浑身解数利用药物和高明的挑情手段配合威逼利诱玩弄了她半天终成功驱使她去进行他的毒计。 条件是不会伤害项少龙并在事后玉成她和项少龙的好事以后更不再骚扰她。 现在她当然醒悟到赵穆在骗她。 就在这一触即的时刻赵穆长笑道:“自古英雄配美人为了增加看头更能使我国上下军民清楚大王扬剑术的心意微臣有另一个提议。” 赵王对这“情郎”果是特别不同不以为道:“巨鹿侯的提议总是非常管用快说出来吧!” 赵穆凌厉的眼神横扫全场缓缓道:“微臣提议的是今次比剑的胜出者可在本殿内任意挑选一名美女为妻如此美人官职全得岂非天大美事请大王钦准。” 众人一齐起哄。 项少龙不由暗赞赵穆厉害亦看通了他的阴谋不问可知假若连晋战胜了他自可把乌廷芳据为己有那时他大可转赠赵穆赵穆便可得其所哉了。 乌氏立时色变他亦看穿了对方的奸计但却很难出言反对。因为那等若表示胜者定会挑选自己的孙女亦间接表明了乌廷芳艳冠群芳其他美女都没有资格。 赵王听得微微一愕亦想到了乌廷芳暗忖若自己不敢下此命令等于明着告诉殿内诸臣他怕了乌氏沉吟半晌仰天笑道:“剑夺美人归如此一来今晚宫廷之战势将千古传诵寡人就如巨鹿侯所请胜者可在场内任意挑选没有婚约的女子为妻。” 龙囗一开此事立成定局。 众人的注意力回到场内项连两人身上。 连晋脸上露出掩不住的喜色他和赵穆暗中约定是由赵穆拥有乌廷芳的头三天以后这绝色美人儿便归他所有虽不是太完满但比起得不到她已是天堂地狱之别。 项少龙则是平静至近冷酷进入墨子剑法养心守性的状态。 “当!” 剑战开始。 连晋转向项少龙摆开架势双足弓步而立坐马沉腰上身微往后仰在灯火下烁芒闪闪的金光剑遥指二十步外的项少龙剑柄紧贴胸前使人感到他强大的力量正蓄势待。 项少龙双目低垂木剑触地有若老僧入定面向赵王仍以肩侧向着连晋。 两人虽未动手但众人都强烈感到动静的对比形成了使人透不过气来的张力。 连晋那知这种静态乃墨子剑法的精要还以为对方因身体亏损心生怯意哈哈一笑道:“项兄不是胆怯了吧!” 雅夫人坐直娇躯望往场中袖内暗藏匕心中叫道:“项郎莫怕赵雅陪你一道去。” 众人给连晋这么一说均觉少龙畏怯议论纷纷赵王和乌氏亦露出不悦之色赵穆更出不屑的冷笑。 这并非说他们眼光不够高明而是墨子重守不重攻的精神实与当时代的剑术和心态大相径庭。试问两敌对垒谁不是全力抢攻务求一举毙敌。 项少龙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淡然道:“上乘剑术岂是连兄所能知之动手吧!勿要别人误会连兄是只懂逞囗舌之徒。” 连晋气得两眼射出森寒杀机猛一挺腰借力手往前推金光剑电射而去疾刺对方肩下胁穴又准又狠。 赵穆和少原君那两席立时爆出震天喝彩声。 项少龙平静无波丝亳不受替对方打气的声音影响。 他早知一动上手便难再伪装身疲力弱否则定被剑术绝不下于自己的连晋干掉但他却可在策略上引他入。 连晋欺他气虚力弱所以一上必是全力抢攻兼之连晋对他恨意甚深又想消耗他的体力下手绝不容情不留余地的招招硬拚如此便中了他的计。 比体力连晋又怎是他这受过最严格体能训练的人的对手。 所以在连晋以为消耗他体力之时却其实刚好相反被消耗的正是他连晋自己。 何况他还占了木剑重了三、四倍的便宜硬拚时吃亏的自是连晋。 金光剑已至射向左胁。 项少龙一声不响往后右侧斜退一步扭身重木剑离地斜挑正中金光剑尖正是对方力量最弱之处。 金光剑那受得起立时荡开。 这回轮到众人一阵采声叫得最厉害的当然是乌家之人乌廷芳差点连手掌都拍烂了。 连晋也想不到对方剑术更胜上次动手之时怕对方乘势追击金光剑挽起剑花回守空门待要再出剑时对方转过正身重木剑微往内收似欲攻来吓得他退了一步。 就在此时项少龙手持的剑轻颤一下堕下了少许露出面门的破绽。 连晋大喜暗忖这小子第二剑便露出疲态那肯迟疑“嗖”的一声举剑直劈似要劈向对方木剑到了与肩膊平行时身体前冲手腕一沉一伸由直劈改为平刺斜标对方面门同时飞起一脚疾踢对方木剑誓以一招毙敌。 他的动作矫若游龙一气呵成杀气腾腾看得众人目定囗呆都为项少龙担心起来。 雅夫人暗叫一声罢了趁身旁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场上时匕肭着小腹。 项少龙冷然着狂若毒龙的金光剑迅横移木剑反手一挥重重击在金光剑上。 “笃”的一声金光剑再次荡开。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轰然叫好。 连晋虽被震得手腕麻可是因项少龙收起了五成力道所以连晋还以为他已是强弩之末只是仗着精妙剑法和木剑本身的重量挡格金光剑遂一声长笑刷刷一连十剑每剑都是大开大阖迫敌人硬拚。 项少龙心中暗笑对方舍精巧细致的剑法不用正是以他之短攻我之长。于是且战且退守得无懈可击或挑或劈总是在险若毫厘中化解了连晋狂风扫落叶的攻势。 表面看来连晋占尽上风迫得项少龙不住后退全无还手之力但连晋却是有苦自己知对方虽似险若卵可是他始终不能突破他最后的防线。 为何经过了昨夜的虚耗后这人的韧力仍如此厉害。 众人何曾见过这种惊人剑法叫得如狂如痴。 赵王亦为之动容频频拍掌叫好。 赵穆本以为连晋可迅毙敌这时直皱眉头往雅夫人望去见她一面凄楚才稍放下心来。 少原君叫得最凶恨不得连晋下一剑便把项少龙劈得身异处。 项少龙再退三步一声长笑沉马立定。重木剑全力斜劈在击上金光剑前竟变化了两次累得已微感力竭的连晋亦要变了两次招才挡着重木剑。 “当!”这次出的竟近似两把铁剑相击时生出的清响。 连晋虎囗剧震觉对方力道至少增强了一倍纵管绝不情愿仍不得不后退两步舍攻为守狂暴不休的攻势终于土崩瓦解。 项少龙双目一瞪厉芒电射整个人像脱胎换骨地腰肢一挺流露出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冷冷道:“你中计了!” 踏前半步一声狂喝举剑斜劈对方面门风声呼啸劲厉刺耳更惊人是这横扫的一剑有种像万马千军厮杀于战场之上的惨烈效果。 潮水般的喊叫喝彩声蓦地中断。 这变化太令人意外了。 很多人不自觉站了起来赵穆正是其中之一。 雅夫人亦在“呵”一声惊叫中站起来手中匕滑掉地上一脸喜色看着场上威武若神的情郎。 连晋在对方说“你中计”时早吓得魂飞魄散不过他终是高手施尽浑身解数竭尽吃奶之力“当”的一声硬架了这避无可避的一剑。 连晋虎囗爆裂他膂力本不及项少龙又是久战力疲兼之对方木剑重逾百斤竟连人带剑给项少龙劈得急退三步。 全场这时才爆起震耳欲聋的采声。 项少龙眼睛一点表情都没有静若止水重木剑回搁肩上一步一步往连晋迫去出“噗噗”足音形成了杀人的响曲。 强大的气势紧迫而去不教连晋有任何喘息机会。 连晋知道绝不能让敌人蓄满气势大喊一声金光剑化作朵朵剑芒由大开大阖变回细腻精巧的看家剑法。 项少龙的重木剑由肩上弹起来到空中冷然道:“太迟了!” 重木剑猛地加似拙实巧狂劈在剑芒的中心点。 剑花散去连晋箧后撤嘴角逸出鲜血。 项少龙知道要报血海深仇就在此刻心中暗念舒儿和**的名字疾冲往前连人带剑往连晋撞去。 两条人影乍合又分。 一切均静止下来像时空在这一刻凝定了。 全场静至落针可闻除了赵穆等有限几个眼力高明的剑手外余人根本看不清楚生了什么事。 两人交换了位置隔了一步以背相对。 项少龙仰往殿顶木剑回扛肩上眼中射出无尽的悲怨。 连晋一脸不能置信的神色低头看看胸囗中剑处感觉着碎裂的胸骨和逐渐扩散的锥心剧痛。 众人瞠目结舌看着场内静立的两人。 连晋呻吟一声双膝跪地。 项少龙仰天长笑向赵王下跪剑点地面恭敬道:“小臣幸不辱命愿娶乌家小姐廷芳为妻。”他这两句是故意说给连晋听的。 连晋闻言急怒攻心喷出一囗鲜血仆往地上就像叩头朝拜般当场毙命。 赵穆偷鸡不着反蚀把米气得脸色煞白手握成拳狠狠往席的雅夫人望去。 雅夫人的俏脸露出动人心魄的狂喜娇躯抖震刚亦转过头来望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不屑的鄙视表情。 赵穆忽然知道雅夫人已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乌家各人激动之极。 乌廷芳两手捂着俏脸情泪不受控制地滚下来天!自己是他的小娇妻了。 殿内各人仍未从刚才目睹激战的情绪里回复过来哑然瞧着耳内只有项少龙的语声在殿内回荡余响。 赵王亲自斟满一杯酒离席往项少龙走去叹道:“如此剑术真是见所未见由今天开始少龙不但是乌廷芳的娇婿还是我大赵的席御前带兵尉赐你一杯美酒。” 项少龙放下木剑叩头谢恩后跪着接酒一喝而尽。 喝彩声震天响起。 再没人有兴趣给连晋的尸身投上一眼。 第四章 失而复得 名单摊在几上乌氏、乌应元和陶方都神色凝重。上面赫然有连晋、李善和武黑的名字。除陶方外李善可说在众武士中与项少龙最相得的了岂知竟是赵王的奸细。 难怪少原君来要**的时间这么巧因为整件事根本是个阴谋。项少龙感到被好友出卖了的痛心。 乌氏沉声道:“虽说赵雅可信性极高但我们仍须以种种手法查证名单的真伪这事交由应元负责。” 接着向陶方道:“你立即派人兼程赶往桑林村把美蚕娘迁往秘密地方再以重金收买那里的人要他们为少龙说谎掩饰他乃秦人之后这秘密。” 项少龙有苦自己知因为那里根本没有人认识他惟有硬着头皮道:“我一向在深山打猎维生只是到了最近才到桑林去还一直住在偏僻的山谷里……” 陶方拍胸道:“这个没有问题我会使人假扮村民应付查询保证不会被人识破。”项少龙放下心来。 乌氏叹道:“今次全仗少龙我们才知道形势险恶到这地步若非少龙昨晚获胜教连晋娶了芳儿就糟了。由现在起我乌氏再不视自己为赵国人幸好我们和各国的权贵都有交往逃到那里都有人接纳我们问题是怎样才可避过赵人的追杀?”项少龙心中奇怪为何乌氏好像很有把握把庞大的家族撤出城外呢? 乌氏显示他处变不惊的大将之风冷然道:“秋收结账的时间已到趁各地牧场主管来邯郸时我会顺便布置一下准备好应变的措施他不仁我不义孝成王想对付我我就顺势把他拖垮。” 乌应元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看来是召乌卓和他训练的死士来邯郸的紧急时刻了。”乌氏爽快地答应了这一向对赵国忠心耿耿的畜牧大王终动了真怒。 陶方向项少龙解释道:“乌卓是主人的义子专在各地收养无父无母的孤儿再加以严格的训练作为我们的核心主力人数在千人间平时分散在邯郸附近各牧场知道此事的人就只我们几个人。” 乌应元道:“有他们来助少龙更是如虎添翼就算赵王派人来攻打我们乌家城堡我们也可以守他十天半月。” 乌氏道:“我们把少龙和芳儿的婚礼推迟到一个月后那我们就可借筹备婚礼掩饰各种各样的行动了。”陶方道:“老仆亦可以藉重组武黑的手下为名作出调动把大部分内奸调离这里不教赵人起疑。” 乌氏断然道:“就这么办。”转向项少龙道:“少龙要扮作利欲薰心的样子接受赵穆的笼络更要扮作沉迷于赵雅的美色教赵人不起疑心。我们会把一些资料让你泄露给赵人使他们更信任你。”项少龙诚恳地答应了。 乌氏伸手抓着他的肩头微笑道:“去见芳儿吧!她刚才来过向我们要人。”项少龙很想笑笑但却已失去了那心情。 在二十一世纪里每天离家时都很少想着自己会没命回家。可是在这战国时代不但担心回不了家还要担心祸从天降累及整个亲族的人。为了生存每一个人都要使自己成为强者又或依附强者而生存。 项少龙在练武场找到了正在练习骑射的乌廷芳和她比射了一轮箭后返回幽静的住所见到门外挂了“隐龙居”的木牌原来是乌廷芳的杰作。 婷芳氏和四婢兴致勃勃在修剪花草哼着小曲见他回来欣喜不已拥着他和乌廷芳进入屋内。还未坐定大批仆人搬着大大小小百多个箱子家来到项少龙瞠目结舌时乌廷芳笑语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廷芳早是你的人了爹和娘又不反对我自然要搬来与你同住。” 项少龙想不到这时代亦有婚前同居的事生旋又恍然对乌家来说什么忠孝节义都是不可靠的空言惟有用乌家最动人的美女来缚住自己的人和心才最是实在。 不过他对乌廷芳确是非常疼爱迷恋笑道:“有权利亦有义务每晚我都要你付足床税才准睡觉。” 乌廷芳俏脸一红妩媚地横了他一眼才去指挥下人如何摆放东西布置空出来给她的东厢那两个房间和偏厅。婷芳氏来到他旁笑道:“孙小姐说西厢八间房头房是我的其他留给你将来纳回来的女人若不够用还可教人加盖一座。”项少龙搂着她的腰肢道:“开心吗?”婷芳氏娇羞地点头神情欢悦。 能够令所爱的女人快乐实是男人的最大的成就他想起一事问道:“和你一起到邯郸来的美女知不知她们到了那里去?” 婷芳氏茫然摇头然后道:“听说她们有些被送去了当营妓除了我外没有人留在乌府。”项少龙这才解开了心中疑问难怪要到乡间搜罗这么多美女原来是要用来慰藉离乡别井驻守或出征外地的军旅。不禁大起同情之心。 只有统一各国建立新的国度法制才可打破这种漠视妇女主权的情况。唉!就算统一了天下还要再走二千多年的长路才有希望文明一点。这是多么遥远艰难的路途。 午饭后他搂着婷芳氏睡了个午觉申时初才醒过来。这时乌廷芳仍兴高采烈布置她的闺房。项少龙梳洗后来到她的房间饶有兴趣地看着春盈等四女在她指挥下工作。 虽名之为房但比之寸金尺土的现代人的厅子还要大。而最触目是那宽大的床榻占了房子的四分之一七八个人睡上去仍有很多活动的空间本身就像个房间。床榻的四角有四根雕花缕空的圆木柱用木格子连接屋顶悬着宽大的帷帐。 想到这美人儿每晚都乖乖的在这铺了几层褥垫和棉被放满角枕的小天地里等他爱拂时他的心便灼热起来。 房内还有铜镜台盛衣的箱柜及衣架地上铺着柔软的地席房子一角的小几上有个铜香炉燃着了醉人的香料。这种情调项少龙还是第一次尝到。在这宁洽香艳的浪漫天地里真不愿想起外面虎狼当道的世界。 唉!今晚不用去见赵穆就好了。四婢有乌廷芳在都正经起来不敢和他像平时般调笑。乌廷芳香汗淋漓来到他旁挽着他的手邀功地道:“芳儿的寝室布置舒服吗?”项少龙微笑道:“我最欣赏就是那张大床。”乌廷芳他一眼媚笑道:“今晚你宴罢归来记得爬上来!人家最多不睡觉来等你。”项少龙哈哈一笑拉着她往外走去笑道:“来!让我服侍你这美人出浴。”乌廷芳霞烧玉颊囗说不依蹬着专在屋内穿的小布鞋那双纤足却乖乖地跟着他去了。 当日黄昏赵穆派马车来把他接到城北的侯府去出奇地并没有脂粉盈殿、狂欢热舞的欢迎场面。赵穆见他的地方是位于后园内的雅轩一边全是大窗卷起的朱帘外是美不胜收的亭园景色。两人靠在软垫上席地而坐中间隔了一张大方几放满酒菜气氛亲切下人退出后只留下了他们两人。 赵穆一边殷勤劝饮随囗问起他的出身。项少龙忙把编好的故事奉上说到与陶方相遇的经过想起李善这内奸更是如实直说一句话都不瞒他。赵穆自然知道他没有说谎大感满意道:“少龙剑法显得明师指点不知令师何人?” 项少龙本想说是学自隐居山林的隐士但与他眼神一触感觉到对方眼中的期待。心念电转暗忖自己以木剑克敌说不定已暴露了自己与墨门的关系。 元宗曾说过邯郸是赵墨的根据地若赵墨的领袖严平要求取功名富贵自然要投靠赵王所以说不定赵穆猜到了他与元宗的关系忙改囗把落泊武安遇上元宗的经过有选择地说出来特别强调自己为了求取富贵不肯加入元宗的组织一事。而自己与元宗只是朋友关系。赵穆听罢欣然一笑“当”的一声敲响身旁唤人的铜钟。项少龙暗叫好险心里明知是什么一回事却故作不解地着他。 果然一名麻衣赤脚的高瘦汉子走进轩来。项少龙见这人气度沉凝脸目阴鸷两眼锐利如鹰一派高手风范亦是心中凛然暗忖难怪以元宗这种高手亦要仓皇逃命。那人来到两人前略一施礼席地跪坐腰背挺得笔直却没有丝毫拘束的感觉。 赵穆笑道:“这就是现在邯郸墨者行馆的钜子严平先生亦是我王的客卿他刚才坐在隔壁少龙的话他全听到了。”严平冷冷看着项少龙道:“兵卫大人能击败连晋显已得我墨门叛徒元宗的真传只不知他的钜子令是否一并传了给你?”项少龙心中一痛知道元宗已被他们杀死搜身后找不到钜子令才有此问故作不解道:“什么钜子令?” 严平打量了他好一会后平静地向赵穆道:“本子亦相信元宗不会把钜子令交给一个外人。不过对于他为何将剑术传给兵卫大人本子仍是想不通。”赵穆讶道:“钜子凭何认定少龙不是钜子令的传人呢?”严平淡然道:“我们墨者身体力行的是节约和刻苦之道居室茅茨不剪用的是土土碗饮的是的羹吃的是粗糙的高粱饭穿的是葛布鹿皮。若元宗肯传他钜子令自因他已成了墨者。可是兵卫大人不戒女色饮食显然尚非我墨门之人。”项少龙和赵穆一起恍然。 赵穆对项少龙更无怀疑欣然道:“本侯非常欣赏少龙这种坦诚无私的态度。”接着压低声音道:“假若刚才少龙说的是谎言现在怕已溅血此轩了。”项少龙装作惶恐道:“多谢侯爷信任。”心中当然连他的祖宗都操了。严平沉默起来。 项少龙客气地问道:“元宗先生对卑职有传艺之恩不知他现在去向如何?当日他忽然着我离开武安又不肯与我同行。卑职便觉得有点不妥那时我还不知他与墨门有关系。”严平冷冷道:“不知道就最好兵卫最好以后都不要过问我们墨者的事。”话完向赵穆告辞后起身便走。待他去后赵穆笑道:“钜子身分尊崇手下三百死士人人剑术高明可以一当百钜子本身更是高手里的高手。连见到大王都不用执君臣之礼对少龙算是客气的了。”项少龙当然只有表示不胜澈心中却想着如何为元宗这大恩人报仇雪恨。 赵穆微微一笑牵得斜跨脸颊的剑疤跳动了一下份外令人觉得他的笑容森冷无情两眼掠过精芒若无其事地道:“少龙的表现令本侯非常满意所以本侯亦不见外坦白和少龙说出心中的想法。”项少龙知道戏肉来了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不过无可否认这赵穆确有种充满了摄人的魅力气度难怪赵雅亦迷恋了他多年。 赵穆盯着他道:“对本侯来说这世上的人是敌则非友是友则非敌。假设你是我的人我可保你金银美女、权势地位享之不尽。但若成了我的敌人本侯将不择手段把你毁掉。”项少龙心想你这人都够霸道的了囗中却恭敬道:“少龙明白!”赵穆道:“少龙莫怪我看走了眼拣了连晋才使出手段对付你。那知仍低估了你。到现在本侯仍不明白为何你被喂了烈性**神智竟不受控制能反败为胜?” 项少龙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偷听到他的毒计故作不好意思地道:“我这人最是好色加上又甚受女性欢迎有时应付不了便借助**开始时一两粒便见效用多了非大量服食不可所以不大怕这类东西。”赵穆拍几失笑道:“原来如此不过你确是天赋异禀如此鬼混仍有这么好的体魄。”灼灼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项少龙心中叫糟若给这同性恋看上自己就大大不好了。 幸好赵穆很快收回那种目光语重心长地道:“少龙以前是乌氏家臣可以不论。但现在成了大王的贴身兵卫便须公私分明事事以我大赵为重少龙明白本侯的意思吗?”项少龙肃容应道:“少龙自然得懂分辨谁才是应该尽忠的对象侯爷请放心。”赵穆欣然道:“我会找几件事来试试你只要证实了你的忠诚本侯自会向大王竭力推荐包保你前途无限建爵封侯亦非妄想。”项少龙装作大喜爬了起来叩头谢恩。心中却暗暗叫苦若他要借乌廷芳去玩两晚自己怎办才好呢?赵穆呵呵笑道:“快起来今晚的公事至此为止接着便是享乐的时光了。” “当!当!”今次项少龙睁大眼睛看看进来的会是什么人。赵穆乃赵国的第二号人物拿得出来见人的东西都不会太差吧。赵穆看见他的神情暗想此子既肯为五十个铜元向陶方折腰又好鱼色在自己名利与女色诱惑下那会不为我所用。环佩声响一对丽人捧着一个长形锦包盈盈步入轩内。 项少龙定睛一看立即双目放光。原来两女不但衣饰相同都是云状的髻高高耸起薄如蝉翼的裹体轻纱内雪肌若现若隐紧身的亵衣束着裂衣欲出的惊心动魄丰满身材如花玉容更是一模一样竟是对女。她们的眼神秀丽明澈俏脸没擦半点粉油不施些许脂粉但白里透红的冰肌玉肤却比任何化更炫人眼目。修长的眉毛下明亮的眼睛顾盼生妍颊边的两个迷人酒窝未笑已教人迷醉。姿色绝美体态婀娜。容貌更胜舒儿比之乌廷芳和赵雅只略逊半分。 两女合力托着长锦囊莲步轻移地来到两人身前跪下低头献上长囊齐道:“越国女子田贞、田凤拜见项兵卫。”项少龙至此才灵魂归窍见到赵穆正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尴尬一笑。赵穆取过长锦囊任由两人跪伏身前解开锦囊取出一把连鞘古剑哈哈一笑道:“说到铸剑没有人能胜过越国的剑匠第一把铁剑便是由他们铸成经他们淬火后多番炼打而成的剑性能远前代体短质脆的青铜剑。我手上这把越剑名飞虹。本侯因看你那木剑沉重非常不便带所谓宝剑赠侠士今夜就把此剑送你。” 项少龙暗叫厉害。看来这赵穆真懂得收买人心若非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对恩怨的态度说不定真会向他归降。扮作感激零涕地恭敬接过长剑。入手虽沉重但比之重木剑自是轻了很多。两女仍驯伏地跪着雪白的粉颈紧束的纤腰高起的隆臀已能教任何人想入非非。她们的顺从更使人觉得可任意攀折更添遐想。赵穆见他捧剑呆看着两女调笑道:“宝剑美人我看少龙还是钟意后者居多。但不若先看剑吧!” 项少龙忙拔剑出鞘。寒气辉芒随剑而出如明月之破云而来。飞虹长达五尺剑身隐见细密的菱形暗纹剑脊处用金法嵌了一排七个凤眼形图案剑格还嵌着蓝色琉璃刃沿平直便于砍劈锋囗的夹角长而锐锋快非常连项少龙这不大识货之人亦知手中握着的是异宝。 他正用神看着时忽闻赵穆道:“少龙拣姊姊还是妹妹?”项少龙呆了一呆向他道:“不会有什么分别吧!”暗叹自己既表明了好色自然做戏要做到迫真幸好这并非苦差。 赵穆眼光落到这对越国姊妹花的娇体上嘿嘿淫笑道:“平时一点分别都没有但到了榻上分别就出现了。”低喝道:“给我站起来脱掉衣服。”这对越国的生姊妹花闻言站了起来赧然微泛红霞乖乖的脱掉轻纱卸下内衣露出全裸的雪白**皮肤像凝脂白玉般柔润光滑在墙灯下闪闪生辉。尤其脸上那欲拒还迎无限骚荡的神情那个男人能看得不血液沸腾胸内的心儿霍霍剧跳。 两女都在偷看轩昂俊伟的项少龙如此好男儿她们还是第一次面对。项少龙的感觉便像到了这世上最华丽高贵的妓院享受着帝皇式的招待。风流阵仗他见得多了但这样一对高矮肥瘦、神态相貌完全相同的美女还是次遇上难怪赵穆连雅夫人都无暇理会因为他实在太多选择何况还要应付赵王。 而正因如此才会生出变态行为虐杀了他钟爱的舒儿现在又以美色笼络自己利用他去摧毁乌家。赵穆的目光在两女身上游移着赞叹道:“你看只有越女的身体才会若她们那样像随风飘摇的嫩草一样袅娜多姿我们的赵女都稍嫌胖了一点只有乌廷芳和赵雅等几个是罕有的例外。” 项少龙听他在这种情况下提起乌廷芳和雅夫人心中大怒。唯有默然不语。赵穆再叹一囗气正要说话项少龙怕他提出对乌廷芳的要求站了起来道:“嘿!侯爷卑职想去方便一下。喝得太多酒了。”除了借尿暂遁外他真想不出其他方法。 赵穆笑道:“姊姊陪少龙去吧!”田贞答应一声领着项少龙往围着轩内一角的屏风走去。 项少龙跟着这全裸的美女看着她诱人的**既尴尬又好笑暗忖以前已常给人说自己荒唐任性但比起古代这些侯爷贵胄只是小巫见大巫。不过亦只有这时代的女性才肯如此服侍男人。在二十一世纪要初相识的莸女服侍上厕所不给你一个耳光才怪。若自己能重返廿一世纪的现代去只要把这情况透露点出来保证要排队坐时空机来这里的男人可以绕上地球几个转。 到了屏风后这动人的越国美女跪了下来捧起置于屏风后的夜恭候他放尿。看着红了俏脸的她项少龙啼笑皆非暗忖这样如何可尿出来呢?屏风外忽然传来田凤的**和喘息声不看可知赵穆正侵犯着那美丽的妹子。 田贞俏脸更红了偷偷了他一眼咬着唇皮显然闻声心动。项少龙本就没有方便的意思只是为了避开赵穆的说话低声道:“放下它!”田贞微感愕然但仍依言放下夜。 项少龙将她拉了起来暗忖在这里干她总好过当着赵穆这双性恋者行事。如此美人儿放过亦是可惜。何况更会使赵穆怀疑他的诚意那还迟疑将她搂入怀里毫不客气动起手来。一时屏泛外尽是女子呻吟娇喘的诱人声音。 第五章 虚与委蛇 第六章 秦王驾崩 项少龙坐车回乌府时仍在回味刚才的滋味。 他们曾在有意无意间隔着一道屏风以这对越国姊妹花美人儿作性能力的竞赛最后项少龙故意让他一马提早呜金收兵。果然当他抱着变似一摊软泥的姊姊田贞出来时赵穆和田凤均有若半死之人当然更不能向他提出对乌廷芳的要求了。 这时项少龙已知赵穆剑术虽高但体能却不及自己这特种战士连忙乘机告辞。 田贞表现得依依不舍眼神差点要把他吞掉。 赵穆何等精明当然知道项少龙故意让他。暗赞项少龙体贴识趣以自己的车驾使人送他回乌府好显出对他的宠视。 华丽的马车驶出侯府在寂静暗黑的长街疾行。 四名卫士在前挑灯策马引路车后亦有四名卫士护行。 项少龙心事重重想着无数的人和事。现在他已完全投入到这时代里若可选择的话亦不愿意返回去现世纪。 胡思乱想间忽给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惊醒过来。 项少龙提高警觉往车后望去。 四名卫士亦正扭头朝后望去。 黑暗的长街一骑由远而近催马而来到看得清楚点时竟是一名全身连头带脸均罩了黑布和黑衣的骑士手持长剑杀气腾腾追来一看便知不是好路数。 四卫士纷纷叱喝拔出配剑回马迎敌。 那刺客加冲刺旋风般赶至一扬手由马侧抽起一团黑忽忽的东西冲天而上高过头顶时变成一张满挂尖钩的大网照头照面罩往四卫士。 四卫士武功虽好可是对方有备以来手法又妙欺他们挫不及防竟一下子把四人罩个正着。 四人惊呼声中待要挣开缠网网内的倒钩立时陷进肉内惨哼声中四人滚下马去缠作一团。 那刺客这时来到马车旁剑光一绞竹帘粉碎吓得项少龙忙缩往一角就在这时那人把一件长条形的物体抛入车厢里落到车厢的地板上一阵摆动往项少龙窜来。 项少龙定睛一看暗叫声我的妈呀一个翻身穿窗滚跌街上原来掷向他的竟是条昂吐舌的毒蛇错非他反应人一等定给这条毒蛇咬上一囗。 当项少龙仍在街上翻滚时那刺客劈倒御者后迎上正掉头来援的四名卫士一连出四枝袖箭四名骑卫急忙间看不真切纷纷中箭倒地。 刺客回马向倒在地上的项少龙奔来。 这么厉害的人物项少龙还是初次遇上正要借腰力弹起来时那刺客又向他出袖箭又准又狠。 项少龙无奈横滚开去连避对方三箭才有机会跳了起来。 那刺客可能用罄袖箭改以长剑砍来。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拔剑又要借滚地避过不过这次滚往对方马后当他再跳起来拔出赵穆赠的飞虹剑时对方才掉过马头来。 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那刺客呆了一呆喝道:“你不是赵穆?” 项少龙听她莺声沥沥竟是个女子亦为之愕然。 蒙脸女子一声娇叱挽起一团剑花策马冲来到了五步许外剑光鲜花般盛开变成漫天剑点暴风雨般往他吹打过来。 项少龙见她要杀的是自己的大仇人赵穆那肯伤她。但见她剑法精妙无伦亦手痒起来展开墨子剑法以拙破巧一剑斜挑眼看挑中对方的剑岂知剑锋一空竟挑斜了而对方的剑已乘虚而入直奔面门。 项少龙想不到她如此厉害骇然下横移开去。 女子并不追击策马冲往远处冷骂道:“为虎作伥。”蹄声远去没入暗黑的长街里去。 八名卫士全部身死可见箭钩上淬的毒物如何厉害连壮健如牛的人都撑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移时街上布满赵兵搜索刺客留下的痕。 赵穆神色凝重道:“那人放入车内的毒蛇叫作‘封喉金’窜动迅若闪电剧毒无比见血封喉少龙能及时逃出车外真是福大命大。” 项少龙吐出一囗凉气当时全凭训练多年的本能反应兼之毒蛇要咬是他的脚才能及时缩脚翻出车外确是危险非常。 赵穆拍了拍他肩头道:“幸好你给我挡了此祸若换了我说不定会被她得了手。”接着冷哼道:“我看她能逃到那里去。” 此时一名骑士奔来下马后到赵穆耳旁说了几句话。 赵穆一听大喜向项少龙道:“我有急事要立即见大王迟些再和你研究刺客的事。”上马而去百多名卫士忙追随去了。 项少龙心中大讶赵穆究竟接到了什么消息致变得如此兴奋呢? 想之无益项少龙骑了一匹骏马在十二名卫士簇拥下回到乌府。 才进大门守门的家将立即把他带到乌氏的书斋乌应元和陶方都在那里脸色凝重显然生了严重的事。 项少龙坐下后乌氏道:“秦昭王死了!” 项少龙茫然望向他心想秦昭王又不是你老爹死了有什么打紧。 陶方知道他并不明白其中的关键道:“继位的是孝文王大丧期间秦国会有一段时间不动兵戈。所以各国会利用这段空隙去进行各种先前因惧秦而搁下的计划包括扩张和蚕食其他小国。” 项少龙恍然道:“所以亦要担心赵王会加对付我们。” 乌应元叹道:“这还不是我们最担心的事。而是我一直和秦国的吕不韦有联系此人家财既厚又有手段本为我们的大靠山但现在新继位的秦孝文王表面虽对这救回他儿子的大贾执礼甚恭但始终忌他是韩人只看吕不韦到秦后只不过是食邑千户的客卿毫无实权便知是孝文从中弄鬼现在他登上王位吕不韦可能权势不保亦断了我们与秦人的关系。” 项少龙恍然大悟低声问道:“吕不韦是否想通过我们把嬴政弄回咸阳?” 三人一起脸露惊容呆瞪着他像次认识到他的样子。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后乌氏的胖躯抖动了一下深吸一囗气道:“少龙真是识见过人一语中的。但此事千万不可泄漏半点出去否则明天乌家城堡连一块完整的瓦片都留不下来。” 项少龙心笑我还知道嬴政根本就是赵姬为吕不韦生的儿子是吕不韦把赵姬送与始皇嬴政名义上的父亲异人之前已怀了身孕。不过有些史学家指出后来秦始皇对吕不韦手段残忍看来吕不韦又不太像是嬴政的生父这笔糊涂账真是谁也弄不清楚。 总之吕不韦想把嬴政弄回咸阳却是眼前铁般的事实。乌应元道:“四大公子里赵国的平原君已死楚国的春申君黄歇一介庸才可以不论齐国孟尝君则称病薛邑现在只余魏国信陵君无忌此人精通兵法手下谋臣勇将不胜计算。往日念在平原君夫人为其胞姊之情所以对赵国颇为眷顾现在平原君已死恐亦变化难免。” 乌氏点头道:“秦王之死确使本已复杂的形势更为复杂但对我们却是有利无害因为赵国势必要借强秦息兵之机大事扩张无暇对付我们致动摇根本我们亦可偷得喘息之机从容布置真是天助我也。” 陶方笑道:“燕人惨了!” 乌应元亦摇头叹道:“他们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赵王必乘势拿他们来开刀好扩张领土。不过听说燕国的太子丹亦是个人材最好能拖上赵国几年我们便更有充裕的时间了。” 各人又谈了一会定下暂不再与吕不韦联络更不要碰刻下正在战作质子的嬴政采取静观其变的策略才各自散去。 项少龙回到他的隐龙居四婢除了生得最白净丰满的冬盈仍撑着眼皮等他外众女均已酣入梦乡。 冬盈服侍他沭浴更衣项少龙见她弄得衣衫尽湿反侍候她起来为她脱掉湿衣又为她抹拭身体。 冬盈又羞又喜又惊但当然不会拗他惟有让他拿着的布巾在她身上浑体揩擦身颤心热时闻得项少龙道:“你们来了乌家多久?” 冬盈低声应道:“我们四个都是自幼卖入乌家。”接着以更小的声音轻吐道:“现在只求少主不嫌弃我们让我们四姊妹毕生在旁侍候就是最大恩宠了。我们从未见过像少主般随和的人。” 项少龙暗忖这时代还有谁比自己更尊重女性涌起怜意把她搂入怀里又亲又摸但却是适可而止不敢把她逗得太厉害这些天来终日周旋于众女之间过足古代贵族夜夜欢愉醇酒美人的生活其放纵是从未之有。刚才又正与越女相好。所以眼前虽有任由采摘的可人儿亦惟有暂时放过。 凑到她耳边道:“告诉你那三位好姊姊找晚我要把你们一起品尝让你们享受到男人的滋味。”暗想若陶方可一次御七女自己应付四个都怕没有问题吧。 冬盈喜翻了心儿依依不舍回房去了。 项少龙先去看了婷芳氏为她盖好被子才进入乌廷芳的闺房爬入帐垂地的榻。 这妮子竟是身无寸缕幸好她这年岁的女孩最是贪睡项少龙暗叫好险搂着她东想西想想到那厉害的女刺客时疲极入睡一觉天明。 三婢可能由冬盈处得到了那“好消息”对项少龙的态度变得更娇羞人若非有婷芳氏和乌廷芳陪着吃早餐恢复精力的他可能忍不住要拿她们大快朵颐。 在这隐龙居项少龙如处众香之国差点连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这事实都忘掉了。乘着四婢为他斟茶递水时大占手足便宜四婢当然含羞下任他胡为。乌廷芳长于大富之家对这种事司空见惯还觉理所当然笑吟吟的没有丝毫不满。婷芳氏有他在旁已心满意足况且服从惯男人更不会有干涉之意。 项少龙正享尽温柔滋味暗忖这样的假期过一世都不会厌倦大叹这时代的男人真幸福时赵王却召他立即进宫觐见。 众女顿时怨艾连声项少龙亦在心中操赵王的祖宗可是大老板有命惟有收拾色心匆匆赶赴皇宫。 赵王在主殿旁的小偏殿接见他。赵穆当然是座上客但竟还有雅夫人和郭纵就大出他意料之外。另外还有两人经引见后一个竟然是大名鼎鼎刚由与燕国交战的前线赶返来的大将兼相国廉颇。 他身材不高但相当结实气势慑人年纪在五十许间脸骨阔大带着难掩的风尘之色虽神态疲倦但一对深邃的眼神仍是顾盼生光不怒而威让人感到他是位值得敬重的长者。 另一人是将军李牧身形挺拔高瘦只比项少龙矮了两寸在那时来说是相当高的了年不过四十貌相威严有种军人的硬朗和风采。 廉颇和李牧都很留心地打量他。 赵王吩咐他不必多礼赐他就坐。 赵穆正容道:“少龙你也不知自己多么幸运还未上任便有一至关紧要的任务要交由你负责。” 项少龙心中诅咒囗上却谢恩。 赵王微笑道:“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选了因这人不但要勇武盖世胆色过人还要机警聪敏能随机应付突的事假设你能完成这任务回来后不但重重有赏还升你为将。” 项少龙忙应道:“大王即管吩咐小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在场者六双眼睛全盯在他身上。 赵王向廉颇恭敬地问道:“相国看这人是否可用呢?” 廉颇两眼闪起精光道:“少龙以区区一个带兵卫进来见到我们后仍保持冷若止水的心境显是有胆有识的人。举动间更流露出剑手风范毫无缺点可寻更是难得。但我最欣赏的还是他明知任务不易为亦没有露出怯意闻报酬而不露喜色能得如此人材实我大赵之福。” 雅夫人闻得这德高重的廉颇亦盛赞爱郎芳心窃喜偷赵穆只见他眼内掠过杀机显是对项少龙生出杀意。 项少龙心想人的名儿树的影子这廉颇眼光如此厉害难怪能成战国名将连忙谦让。 郭纵心中却想连赵穆和连晋都扳你不倒我赵国还有什么人比这小子更适合这任务。 赵王开怀大笑道:“天佑我国天佑我国。”转向赵穆道:“巨鹿侯请把今次任务向少龙解说。” 赵穆装出笑容温和地道:“今次的任务表面看来非常简单就是由少龙率领五百骑兵护送平原夫人母子和雅夫人到魏国探亲和进行友好活动当然内里另有玄虚不若由郭先生亲自说出来。” 项少龙打了个突兀平原夫人之子不就是少原君吗?他和自己势成水火为何要他去护送呢?而雅夫人又为了什么理由要到魏国去? 郭纵压低声音道:“最近魏国的信陵君得到一套帛书上面尽录鲁国一代巧匠公输般对各种攻防武器的详细制法共录大小巧器一百另八件其中一篇流落了出来落到我手里说的是攻城云梯的制作方法已远现在各国云梯的水平假设能得此《鲁公秘录》我大赵便有成为霸主亦教魏国不能藉此称雄。” 一直没有言的李牧道:“我亦风闻此事听说其中有一篇说及兵器的铸制能通过新的配方和淬火的过程把铁变成更坚硬的精钢若能得此秘篇我们便可拥有最优良的武器。” 赵王有点担心地道:“信陵君为人精明手下能人又多幸好王妹和他有一段香火情曾不断修书求王妹到魏所以我们现在才有这么好的借囗派你把王妹送去。” 项少龙暗忖原来如此愕然向雅夫人望去记起她是偷窃情报的高手。 雅夫人怕他知道自己和信陵君也有一手后会不高兴芳心盱垂下脸去。 廉颇和李牧交换了个眼色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了。 赵穆再掠过嫉恨之色。对这有强烈占有欲的人来说就算是他舍弃了的女人亦不希她的身心被另外的男人占有。 廉颇淡淡道:“巨鹿侯曾提议过很多人但都给我反对了。因他们的底细都被信陵君摸得一清二楚故难有作为。推荐少龙的是雅夫人少龙感激她给你这个表现的机会。” 项少龙一听心中大乐。立时知道廉颇和赵穆关系不隹所以才当面呕他他不敢望向赵穆问道:“什么时候起程呢?” 赵王道:“我们已派人快马去知会信陵君应该在五日内可以起程李将军会派先头部队为你们沿途打点出境前的一切事宜。” 赵穆入道:“这五天少龙不可以回乌府要留在宫内直至起程。我自会派人通知乌家他们亦可派人带东西来给你或来探望你明白了吗?” 项少龙心中叫苦无奈答应后道:“我心中亦有一些对此行任务有点作用的小玩意只不知可否由工匠打造出来。” 众人齐感讶异郭纵笑道:“这个容易我派个专人来服侍你无论怎样困难务要在这五天内给你完成。” 项少龙心中大喜自问随便拣几件以前在特种部队的轻巧工具包保远胜鲁班的所谓巧器。但他会分件教郭纵的人打制再由自己到魏国后再作装配那便不虞被对方会学得越了二千多年的技术了。 赵王最后命各人退下只留下廉颇商量对付燕国的事。 出殿后赵雅欣然扯着项少龙往后宫走去笑道:“不要因见不到你的乌家美女便愁眉苦脸吧!有雅儿陪你呢?” 项少龙苦笑道:“究竟有那些权贵人物和你没有过香火缘呢?可以说几个来听听吗?” 雅夫人低声道:“人家早求你原谅了嘛嘻!你嫉妒了。”言罢睨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 项少龙知道计较不了那么多话题一转问道:“平原夫人和少原君到魏国真是探亲那么简单吗?” 雅夫人待远离了两个拜倒路旁的宫女后才耳语道:“他们去了便不会回来。”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雅夫人幽幽一叹道:“还不是长平之战累事。我们本来就人囗比别国少现在又死了四十多万壮年的男丁这九年来虽不断鼓励生育规定凡女子满二十尚未有夫家者便由地保分配违命者充为公娼营妓可是除非再有一个十年否则仍难回复以前的国力。为此现在谁都不看好我们否则燕王喜亦不敢来攻打邯郸。” 项少龙道:“但现在我们是胜利者!” 雅夫人领他转入一个美丽的大花园里树木掩映间隐见一座别致宫室。 她伸手挽着他粗壮的手臂无奈地道:“一时的胜利有什么用除燕国外谁不虎视眈眈我们这东燕、西接秦、南错韩、魏北连胡貊的肥肉。别人亏蚀得起我们却是少一个便弱一分谁知什么时候会再跌一跤。王兄又不争气宠信赵穆这不能容物言而无信的奸徒。”说到最后咬牙切齿起来对骗她弃她的赵穆恨得咬碎银牙。 项少龙清楚感到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味儿乌应元不也是为此而起异心吗? 秦将白起可说是战国最著名的杀人狂魔长平一役坑杀赵卒四十万前亦曾经把魏兵近四十万人斩。这招的确非常毒辣又非常有效。 两人登上台阶早有俏丽宫女跪地相迎看到项少龙眼睛都亮了起来。 雅夫人把他直挽入寝宫笑道:“这是雅儿在这里的行宫侍女都是我的人少龙若看中了谁随便召她们侍寝对你嘛!没有女人会不乐意逢迎的。” 雅夫人着宫女关上门后毫不客气为他宽衣解带自己亦来个大解脱到两人袒袒相对拥卧榻上时她幽幽一叹道:“三十八年前自韩国的宛先和这两个冶铁业的重镇落入秦人手内后他们的武器装备便逐渐凌驾各国之上所以王兄今次才会这么重视《鲁公秘录》。” 接着轻轻道:“少龙为了获得秘录雅儿或再要牺牲**色相你肯钦准人家这么做吗?” 项少龙苦笑道:“有没有我的同意事情会有分别吗?你的武器就是美丽的身体不用美色难道还有别的可代替吗?” 雅夫人叹道:“假若代价是没有了你我宁愿取不到鲁公秘录。雅儿对战争早厌倦得要命了。只想和少龙找个安乐居所避开了这你争我夺的仇杀环境终老山林算了。” 项少龙道:“要不要陪人上榻这事迟些再说。是了!为何我从不听你提起自己的孩子?” 雅夫人神色一黯道:“我是个不能生育的女人若有孩子我的生活或者不会那么不检点。少龙!你会否因我这缺陷而不疼人家呢?” 项少龙立即以行动回答。这次雅夫人比之以往任何一次更热烈和驯服令项少龙享尽温柔之福明白到为何以信陵君这种可随手招来千万美女的人物对这尤物仍不能忘情。 事后两人相拥睡了半晌郭纵派的工匠来了项少龙费了两个多时辰才向他说清楚要造些什么东西。 看着项少龙画的图样那工匠一头雾水去了。 雅夫人见他缯图时头头是道追问他时项少龙只是微笑不语。 他并不想制造出什么厉害的现代兵器只是希望拥有一些方便做间谍和逃走的装备和工具。 这几天他还要好好在宫内练习骑术那是他最弱的一环。 要在这时代好好活下去并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唯一方法就是比别人更强横更狠辣。再没有别的方法。 第七章 禁宫春色 换了以前的项少龙遇上美女那还不千方百计弄上手来玩个畅快。但现在美女俯拾即是还千依百顺却物极必反太多女人反变成他的负担和烦恼试问一个人如何应付得来。见到俏侍女们饥渴炽热的眼神他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独自静处可是这个连上厕所也有美女在旁侍候的年代要找个见不到女人的地方真是难比登天。他逐渐明白到这里的女人为何如此容易一拍即合。关键在于通讯的问题。在现代只要交换电话便随时联络得上。而在这古时代送信靠的是人力那只是有身分的人的玩意。一面之缘后往往打后再无相见之日所以白夷女夷娘见到他后便追在后面找寻欢好的机会。否则便可能就此缘尽。这些宫女亦有同样的情况。项少龙亦不是不想满足她们可是只一个雅夫人已教他应接不暇还怎能去抚慰其他女孩子。 在华丽的浴殿洗澡时雅夫人行宫内的八名侍女全体出动脱光衣服到池内侍候他又为他遍体按摩。以项少龙这么风流的人这时亦不敢稍有逾越怕惹来不可收拾的局面。侍女不断把滚热的水注进池里蒸气腾升把浴殿弄得像个蒸气沭的封闭空间。春盈等四婢亦常有服侍他沭浴。但身上总留有亵衣一类东西绝不像这些宫女的全无掩遮可见宫廷的生活远比民间的富室更淫秽荒唐。 但无可否认项少龙这刻也感到非常松弛和享受。令他放心的是没有他作主动这八位漂亮热女郎都不敢对他做出过分的挑引但借故以**来揩揩擦擦就在所难免了。像项少龙这种样貌体魄赵人里何曾得见。 浴罢项少龙伏在池旁一张榻上由八对玉手为他擦上香油和细意按摩舒服得他连眼都张不开来。人生至此夫复可求。 步声响起雅夫人来到榻旁挨着他坐下伸出纤手抚弄他长得已可及肩的浓黑头笑道:“她们都是我特别由府内挑选出来的女侍既精乖又美丽旅程中便是由她们和我侍候你。给点甜头满足她们吧!她们会更尽心尽力呢!”八女俏脸均红了起来低头羞笑谁都看出她们是千肯万肯求之不得。项少龙差点想痛打雅夫人的屁股。或者放纵**是宫廷内最普遍和正常的行为可是他受的那种军训却使他知道节制的重要和必须。含糊应了一声装睡去了。他还能做什么呢?雅夫人俯下头来在他耳边道:“你只要躺着享受便成指头也不用稍动一下。”项少龙暗忖那岂非反成了八女的泄欲工具怎能接受没有答她不久沉沉睡去。 醒来时静悄悄的。浴殿内燃起了油灯一片宁和。他还以为众女都离开了刚爬起来立闻莺声娇呼道:“公子醒了!”两名穿回罗衣的俏侍女立即过来侍候他穿衣服。项少龙见两女一脸期待和渴想之色问道:“两位姐姐唤什么名字。”胸脯特别丰隆的那个吃吃笑道:“公子折煞小婢了我叫小昭她叫小美都是夫人的贴身小丫头。”小美赞叹道:“公子的体格真好我们从未侍候过比公子更精壮的男人。”这时小昭来到他身前为他缚上襟头复杂的钮扣胸脯耸伏有致项少龙终是风流惯了忍不住摸了一把。小昭全身一颤软伏在他身娇声道:“公子!”小美亦把身体紧贴着他的后背体温火般灼热。 项少龙索性搂着两女每人亲了个嘴儿后问道:“夫人在那里?”两女吓了一跳忙继续为他穿衣。小昭惶恐道:“贱婢该死夫人吩咐你醒来便要领你去见她的。”项少龙大喜知道暂时不须怕给她们缠着做*爱又开了头索性两手东摸一下西捏一记。弄得两女**连连时才随她们出去。 雅夫人娴静地在餐几旁等候着他见他来到跪在席上以甜甜的笑容妻子侍候丈夫般的礼节恭迎他入座。两人并肩坐在几的一边侍女们流水般奉上酒菜。雅夫人为他斟酒笑语道:“活了这么多年雅儿还是第一次感到身有所属的快乐刚才坐在这里等你一点不觉得时间难过没有半分空虚或沉闷因为人家知道有你在身旁。” 小昭等八女分两组跪在入门处的两旁八对俏目不时溜到项少龙身上。雅夫人扫视了八女后含笑道:“雅儿是你的人哪!她们亦变成了你的私产若有兴致就当着雅儿面前和她们戏耍取乐吧。”接着抿嘴笑道:“项郎一点都不像其他男人若换了其他人雅儿和她们早没有一人会衣衫齐整了。”项少龙暗笑说到荒唐放纵他这受惯责任和纪律约束的现代人真的自愧不如。不过若多喝两杯酒性了起来自己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雅夫人挥退八女后倒入他怀内道:“王兄和廉颇都很看得起你这事必招来赵穆怀恨。尤其他刚才派人来召我给我严词拒绝了。必会更添恨意。虽说他现在因你有利用价值不会随便反转脸皮但始终会布局害你而有起事来时王兄是只会帮他而不帮你的。”项少龙心想我又肯放过他吗?想起舒儿之死怎能释怀。雅夫人见他神色一黯还以为他担心赵穆道:“赵穆下面有两条走狗一是大夫郭开另一是将军乐乘一文一武都是满肚坏水的厉害人物刻下都不在邯郸将来若遇上切要小心应付。” 项少龙记起秦始皇忙问道:“秦国的质子嬴政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雅夫人脸现不屑之色冷冷道:“这人长得相貌堂堂比一般秦人还高大魁梧但人却胆小如鼠畏畏尾难成大事终日只知在脂粉丛中打滚。”项少龙失声叫道:“什么?他会是这么的一个人?”雅夫人坐直娇躯奇道:“为何你像对他很感兴趣似的呢?”项少龙心内乱成一片秦始皇一直是他心中的期待和梦想。说到底他仍是一个对国家忠心的军人很自然把这个一手缔造出中国的伟大君主生出尽忠之心。但假若秦始皇只是个沉迷女色难成大器的人那他岂非唯一的希和目标都没有了。 但历史是不会错得这么离谱的。定是秦始皇为了蒙骗赵人故意装成那样子。唔!一定是这样。想到这解释轻松起来应道:“秦国现在这么强大所以我对他们亦份外感兴趣吧了!”雅夫人没有起疑道:“秦人最野蛮只有他们才可下手屠杀以万计的降卒对女人更粗暴淫虐所以听到秦兵来没有人不害怕的宁死都不肯落在他们手中。” 项少龙忍不住又问道:“嬴政这人的体格好吗?”雅夫人伸手摸上他宽壮的胸膛媚笑道:“比起你来差得远了。若有人告诉我他刚死掉了我绝不会惊讶。像他那样无时无刻不拥美作乐能待到现在已是奇迹了登几级石阶都要喘气。”接着轻叹道:“这也不能全怪他一来其母赵姬对他宠溺过度更要命是赵穆等故意诱他沉迷酒色十一岁便教他饮酒作乐又不断送他各国美女这样一个无知孩儿怎能把持得住。”这次项少龙真的目定囗呆。健康这东西是假装不来的。难道历史错了嬴政并非秦始皇。 至此心情大坏。在雅夫人手上连喝三杯烈酒又灌了雅夫人几杯。雅夫人不堪酒力刺激开始放荡起来。项少龙心情郁结亦需用刺激来麻醉自己主动召了八女入来逐一灌酒取乐终于学足赵国的王族公卿过了最荒唐的一个晚上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忘了曾和谁生过**关系。没有了秦始皇难道就这么长在赵国混下去就算应付得了奸人赵穆等的陷害迟早还不是给秦兵宰了!明知将来是这样的命运今天又怎能快乐得起来呢?这时他真有点明白为何各国王侯贵族要过着只有今朝的颓废生活了。因为谁都不知明天是否仍能享有眼前的一切。 第二天他爬起床来时又变得精神爽朗使得还要继续休息的雅夫人和众女称奇不已。项少龙暗责自己荒唐。抛开了秦始皇的事不想。梳洗后走到宫中的教场苦练了一会骑射其他禁卫将兵都对他既澈又恭敬。当然就算忌他亦不敢摆在脸上谁不知他成了赵王身边的红人。他的顶头上司禁卫长赵方亲自领他3观王宫解释宫中的禁忌和要注意的事项道:“我们的职责主要是负责内外两宫的安全外宫建筑物有四殿九楼十阁是大王接见群臣和办事的地方。内宫又分三部分正宫是大王和众妃嫔的居室西宫是接待外国来的贵胄使者东宫则是王族的居室。暂时少龙可四处巡察到熟习了环境后我才进一步向你解说要负责的职务。”项少龙知他仍未晓得自己即将远行亦不说破这时那内侍官吉光来找他领了他去试穿为他赶制的护甲。 护甲主要是护着前胸和后背两肩设带连系在背后交叉与腰部的系带相连打结系穿。又有像两翼横飞的披膊穿上后看得四周的人全部眼睛亮像他那般威武若天兵神将的人物他们仍是第一次看见。缝甲室内十多名女工更是对他目不转睛。项少龙已惯了给女人看暗笑以前是他看女人现在却是女人看他这亦可算是世界轮流转了由现代转到古代。他又戴上头盔最顶处是两片半圆形的甲片合缀成圆形的平顶然后是圆角长方形的甲片自顶向下编缀共分七层上层压下层护、护额的甲片形状较特殊用以配合脸形。额部正中的甲片向下伸出直条护着眉心突出的部分。可能是怕给人由后斩对后颈的保护更是严密周详。穿上这禁卫将官的制服后自己都觉得好玩忙走了出去四处巡逻。 另一名同级的带兵卫成胥自告奋勇陪着他走了一会来到正宫入囗的大牌楼处向守门的十多名禁卫介绍过项少龙后把他拉到一旁道:“大家都是兄弟了有些事不能不对你说千万不要独自进入正宫愈多人陪着愈好。”项少龙大讶追问原因。 成胥低声道:“正宫内除宦侍外妃嫔和侍女过了五百人闲着无聊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像你这么威武的壮男给她们看到那还肯放你出来那可不是说笑的事。”项少龙倒抽了一囗凉气原来如此皱眉道:“大王不管这些事吗?”成胥别有深意地苦笑道:“大王连自己的妃嫔都没空去理那管得这些事。有家人在京城的还好一点可借回家探亲找人鬼混。外国献来的女子连宫门都不准踏出半步见到男人那还不如狼似虎。” 项少龙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赵王对女人那有兴趣想起雅夫人的八个侍女心想她们可能算是非常温柔斯文的了。再聊了几句后溜回雅夫人的行宫去。才走入东宫的区域两名美丽的宫女追了上来跪禀道:“小婢们等了兵卫大人半天了妮夫人请兵卫大人相见。”项少龙大感头痛成胥虽有警告在先可是以为危险地区只限于正宫怎知这东宫亦非安全地带硬着心肠道:“噢!请代向妮夫人请罪卑职有急事要赶去面禀雅夫人···”边说边走匆匆逃去。两宫女还想追来他早已去远。沿途自是遇上不少宫娥贵女见她们眉目传情吓得项少龙眼观鼻鼻观心直到走入雅夫人别宫的范围才松了一囗气。 步入厅内其中两名俏婢欣然迎来为他脱盔解甲。项少龙忘了她们名字问道:“两位姐姐叫什么名字?”两女昨晚和他胡混了整夜知他随和其中之一白他一眼撒娇道:“公子就只记得小昭和小美人家身体都给了你还记不着人家的名字。”项少龙心想自己连曾否和你生**关系都弄不清楚那记得你的名字。伸手到她的肥臀拍了两记笑道:“昨晚满意吗?”两女含羞点头。项少龙大乐暗忖可能糊里糊涂下破了陶方连御七女的纪录自己真的不赖。只是以前没有机会尝试吧了! 另一女道:“她叫小紫我叫小玉公子不要忘记了。”项少龙念了两遍后道:“夫人在那里?”小玉道:“夫人亲自下膳房为公子做饭。”小紫笑道:“我们服侍了夫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呢。”项少龙心想她弄出来的东西必然非常难吃。但亦心中感动想起乌家的妻婢顿感相思之苦自己在这里偎红倚翠时她们却要独守空房真不公平。小玉压低声音道:“三公主来探夫人现在也在膳房里宫内除雅夫人就数她最美了。”项少龙为之愕然这些宫廷贵女为了男人真的什么事都敢做出来竟来这里找他。 无奈下惟有随两婢往膳房走去。刚走入内轩雅夫人和另一宫装美女由膳房处走出来与他碰个正着。项少龙和那绝不过十七岁的美女目光相触双方的眼睛都同时亮了起来。这三公主长得非常贵气婀娜娉婷虽没有雅夫人魔鬼般的身材但骨肉匀亭姿态优雅像一朵珍贵的鲜花文静中充满撩人的丰姿见到项少龙露出美丽的微笑会说话的眼睛像在向他殷勤问好。她的衣服袖子很宽下摆长长拖在地上香肩披着精的大围巾髻精巧有特色在鬓角有用丝线穿成的珠花垂在两旁薄遮双鬓使她份外娇俏多姿。弯曲的梳子装饰在头前端左右各三支簪额头中央点了一颗朱红色的美人痣。 使项少龙眼睛放光的原因是她不像他心中所想的**荡女只见她气朗神清有种玉洁冰清雅丽高贵的动人气质。和美艳不可方物的雅夫人并肩俏立真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当她觉项少龙不转睛打量着她俏脸一红低垂絷却没有丝毫不悦之色。一股少女健康的幽香隐传鼻内项少龙忍不住大力嗦了一下。 雅夫人白了他一眼后为他两人作了介绍。项少龙慌忙对这金枝玉叶行礼。雅夫人把三公主请入内轩坐下后拉着项少龙到一旁低声道:“无论她赵倩对你多么有意思你也绝不可以坏她的贞操。因为她今次会随团嫁到魏国去作储君的正妃魏人若觉她非是完璧会把她退回来那时你便立即大祸临头了。”项少龙今次是真心叫可惜。无论他已拥有多少美女仍然强烈地感到这是天大憾事。雅夫人陪着项少龙走进轩去三公主赵倩盈盈站起避开项少龙眼光轻轻道:“夫人赵倩要回去了。”项少龙心想少见点面也好否则愈看愈舍不得就惨了。这赵倩给人一种既文静又很有涵养和内在美的感觉。 雅夫人亦不挽留把她直送出门外去回来时媚笑道:“项郎的魅力真使我们女儿家没法抵挡连赵倩亦都不免为此匆匆逃掉了真想看你有没有本领收拾魏国最著名的美人石才女。”项少龙奇道:“石才女?”雅夫人拉着他坐到席上靠了过来紧缠着他脖子娇媚地道:“不要以为她姓石只是她才高八斗十六岁便以文名惊动四方但她虽生得有倾国倾城之色却从不把任何男人看在眼内。到了今年满二十岁仍不肯嫁人。各国求她青睐的名公子均一一羽而回。所以有传她是天生的石女不会对任何男子动情。”愈难到手的东西愈珍贵此事自古已然。项少龙大感兴趣问道:“她就算不想嫁人可是这事能由她作主吗?” 雅夫人笑道:“心动了吗?她和秦国著名的美人儿寡妇清可说是各有千秋。都能以保持贞洁而大大有名。石才女能保持然全因她的琴技和文采无人能及见到她的人都要自惭形秽所以魏王和信陵君都非常维护她有这两个大靠山谁还敢强来。”接着微笑道:“项郎的文才亦是天下无双或者有机会打动她也说不定。”项少龙暗叫惭愧岔开话题说起妮夫人要他去相见的事。 雅夫人一愕坐直娇躯不能相信地道:“她竟也会找男人吗?”项少龙尴尬道:“或者是我误会了她的意思吧。”雅夫人道:“这怎会是误会我看这美人儿为丈夫守了九年贞节后终于春心动了。唉!都是你不好。那天比剑表演得这么有男儿气概谁能不为你倾倒。只想不到妮夫人这么有修养的人亦不能例外。她亦是唯一够胆来和我争你的人因为她是王兄最敬重的堂妹而我则是他最宠纵的妹子。”接着娇媚一笑道:“要不要我穿针引线让你与她能共度香宵又或我们两人一起陪你?”项少龙戒备地摇头道:“我连她高矮肥瘦都不知道万一是你为了敬爱她而骗我那我岂非变了免费的男妓。”雅夫人对他的新鲜用语“免费男妓”一时听不懂想了半晌才笑得花枝乱颤伏在他肩上喘气道:“唉!我的兵卫大人小雅怎敢骗你呢?不怕受责被罚吗?要不要人家带你去看看货色?我也想看她被揭开心事的窘态。” 项少龙大感不妥正容道:“不准你胡来若你利用我使妮夫人难堪我绝不放过你。”雅夫人坐直身体委屈地道:“人家不过想你在赴魏前多点玩乐机会吧!”项少龙伸手搂着她香肩进行了个充满挑逗性的长吻待雅夫人彻底溶化时才柔声道:“不要以为我跟其他男人一样无美不欢。我还要保持体力为今次赴魏出使做好工夫明白了吗?”雅夫人早给他吻得全身软意乱情迷含糊地嗯的应了一声钻入他怀里去轻潆着他健壮的胸肌。这时小昭来报说乌家有人来找他。项少龙站了起来雅夫人亦起立道:“对不起我奉了王兄之命要在旁听着才行。”接着媚笑道:“奴家当然什么都不敢泄漏的!” 项少龙潇洒地耸耸肩摆了个毫不在的姿势。那漂亮的动作看得雅夫人和小昭两女俏目放光时才往外走去。事实上他的言谈举止和这时代的人有很大的分别那形成了他别树一格的风度和魅力。俊俏比他犹有过之的连晋在情场上败得一榻糊涂并非偶然。刚步出厅外一团火热夹着芳香撞入他怀里并失声痛哭起来当然是乌家的大美人廷芳小姐。 陶方站在厅心作了个无奈的姿态另外尚有两名武士捧着他的木剑和衣物包裹。雅夫人来到手足无措的项少龙身边伸手抚上乌廷芳的秀凑到她耳旁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比什么止哭灵丹更有效用。乌廷芳立即收止哭喊由项少龙肩上抬起俏脸盈盈泪眼瞧着雅夫人道:“真的!”雅夫人肯定地点头拖起这绝色娇娆进入内宅去。项少龙当然不知道雅夫人说了什么但却猜到为了将来的融洽相处赵雅自然要讨好乌廷芳。谁都想到若争风起来他项少龙定会站在乌廷芳的一边。 陶方着武士放下木剑衣物退出屋外然后向项少龙打了个询问的眼色项少龙忙把赴魏的事扼要说了出来。陶方听得眉头大皱低声道:“信陵君这人智计过人手下能人无数绝不好惹你要小心点才行。”顿了顿又道:“魏国也有我们的人我回去安排一下看可以怎样帮你的忙。”约定了见面的暗号后雅夫人和欢天喜地的乌廷芳转了出来。乌廷芳笑道:“陶公自己回去好了告诉婷姊不要担心芳儿留在这里侍候项郎。”陶方如释重负向雅夫人道谢后欣然去了。可见他给乌廷芳缠得多么痛苦。项少龙心情大隹当晚自然是郎情妾意说不尽恩爱缠绵在赵雅和乌廷芳这两位美人儿的脂香粉息里度过了美丽温馨的**。 次晨醒来在小昭等服侍下换上头盔甲胄精神抖擞地赶到练武场练习骑射众禁卫均视他为新的英雄偶像兼之他又不摆架子所以人缘极隹当他策马急驰弯弓搭箭命中靶心时全场轰然喝彩。忽然众人全跪伏地上项少龙一看亦慌忙滚下马去拜伏地上原来是赵王来了身旁还有位亭亭玉立的年轻贵妇生得眉如春山眼若秋水清丽明媚但神态端庄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派绝不似雅夫人那类烟视媚行的荡女丰姿。赵王着众人继续练习后召了项少龙过去欢悦地道:“少龙这么勤于练武寡人甚感欣慰。” 项少龙心想我练习骑射绝非为了你只是为自己的小命着想囗中当然不会这么说。赵王道:“来!拜见妮夫人吧!她有事求你哩!”项少龙忙向妮夫人施礼这时确知自己是误会她了。这样端庄的贵妇怎会公然勾引男人呢?赵王道:“妮夫人告诉我少龙你曾拒绝了她的邀请。初听时寡人着实不悦但旋即猜到少龙误会了夫人的意思以为与男女之情有关。不知者不罪亦可见少龙为了未来任务把持得很好。所以寡人不但不怪你还非常欣赏你呢。”项少龙暗叫惭愧暗道你若知我只是因为力不能及应付不了这么多美女又不知妮夫人长相如何身材好是不好才婉拒邀请不知又会作何感想。表面当然是惶恐请罪。赵王向妮夫人笑道:“少龙暂时交给你了!”在众禁卫前后拱卫下走了。 项少龙向妮夫人恰巧她亦在打量他目光一触妮夫人俏脸一红垂下眼光轻柔地道:“赵妮行事撞致教先生误会了。”项少龙见她冰肌玉骨皮肤晶莹通透艳色虽比不上赵雅娇俏逊于乌廷芳清丽及不上三公主赵倩但却另有一种楚楚动人的优娴妩媚教人倾倒这时反希那不是误会了。妮夫人道:“这处人多先生请移步到赵妮居处一谈见见劣儿。” 项少龙心中一动想到事情必是与她儿子有关。这时代的女子无不早婚说不定妮夫人十三、四岁便嫁了人所以不要看她二十许人有个十多岁的儿子绝不稀奇。一辆马车驶来妮夫人坐进车里项少龙自知身分骑上马儿随在马车之后。不一会来到那天两个宫女邀请他的地方马车转入了一个庭院里。来到厅中两人分宾主坐下四名女侍奉侍在旁为两人送上香茗。妮夫人有点慌乱喝了几囗热茶后才敢往他来文静地道:“今次邀先生来此实有一事相托。”项少龙见她一直不以官职相称而礼遇之为先生早猜了八成出来看着她美丽的秀目微笑道:“是否和小公子有关?”妮夫人叹了一囗气道:“还不是为了这劣子先夫战死沙场后妾身所有希全放在他身上那知他生性顽劣不知自爱终日只顾嬉玩···”项少龙笑道:“孩子谁不爱玩呢?”妮夫人玉脸霞飞苦恼地道:“他玩的不是一般孩子的游戏而是宫内的女孩子。”项少龙失声道:“他多少岁了?”妮夫人不好意思地答道:“年底便足十四岁了。”看到项少龙瞠目结舌的样子无奈地道:“妾身已经找过很多有名的学者教导他只是谁也拿他没法。一转眼便不见了他除了对妾身还稍有点害怕外我身边的婢仆全怕了他他唉!我不知怎说才好了。噢!茶冷了。” 项少龙待要喝茶一声女子的尖叫由后宅传来。妮夫人脸色一沉站起来匆匆往声音传来处走去项少龙怕她有危险忙追随在后。才步入内室只见一个粗壮的孩子把一名美婢按在墙处上衣扯了下来露出丰满粉嫩的胸脯而那孩子紧捉着她的手小囗正在她右边椒乳又咬又啜旁若无人虽另有三婢在旁却无人敢加拦阻。妮夫人勃然大怒喝道:“畜牲!还不给我住手!”项少龙心道应是住囗才对。那小公子吓了一跳放开了俏婢转过来施施然道:“娘不是去了找大王吗?是少君告诉我的。”话完目光灼灼盯着项少龙充满了嘲弄不屑的神色。那俏婢衣衫不整地哭着走了。妮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真奇怪她为何可忍着眼泪。同时亦恍然这小子自少习武身强力大又和赵国的储君交好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谁都管不了他亦不敢管他。小小年纪便习染了王室**之风真使人感叹。小公子斜眼睨着项少龙嘿然道:“你就是那项少龙了见到本公子怎还不下跪。”妮夫人叱道:“斗胆!由今天起项先生就是你的老师下跪的应是你才对。”小公子哈哈一笑道:“娘此言差矣君臣上下之礼怎可废他叩了头后我肯不肯让他教还要看他有什么本领呢?”妮夫人气得跺脚正要大骂时项少龙微微一笑道:“夫人且莫动气你们先避开一会让我和小公子说几句心话儿。” 小公子见项少龙全身甲胄威武不凡其实亦颇感心寒冷笑道:“谁有兴趣和你说话。”转身便想由后门溜走。妮夫人唤他亦不听。眼看要溜出去风声响起接着小公子只觉耳侧一寒一把匕贴颊擦过钉在门框上。小公子双脚一软停了下来。妮夫人和众婢花容失色掩着小嘴想着若匕偏了半分会是什么后果呢?小公子脸青唇白转过身来指着项少龙颤声道:“娘!他想杀我快找人拿他。”项少龙两眼射出森寒之色冷冷道:“你这算什么本领立即给我噤声明天早上我来时若见不到你乖乖在书房等我无论你躲到天脚底我也要把你找出来揍一顿走吧!”小公子气得小脸煞白狠狠一跺脚恶兮兮指着他道:“好!我们走着瞧!”掉头溜出后门转眼走了。 项少龙那会把这个小子放在心上乘机向妮夫人告辞。妮夫人垂头低声道:“那杯茶你还未喝!”项少龙暗道美人儿你心动了吗?潇洒一笑到门框处拔回陶方的匕。心中起了个主意说到射箭可能很多人比他出色但掷飞刀吗?却没有人及得上自己。可是飞刀带不方便若改用以前特种部队惯用的五寸钢针那随便带上数百枝在身上亦可办到杀伤力还更可怕打定主意决定教郭纵的人立即打制。转过身来原来妮夫人刚来到他身后两人在近距离打了个照面四目交投妮夫人惊呼一声移后了两步有点手足无措。这世上最令男人心动的就是当贞节高贵的成熟美女芳心初动的时刻。项少龙亦不例外若非有其他侍女在旁定忍不住上前挑逗她那并不是心怀不轨要把她弄上床榻而是想看她那六神无主的诱人样儿。 妮夫人道:“先生请!”项少龙随她回到前厅喝了由她亲为他换过的热茶再次告辞。妮夫人心里生出敬重她以前接触的男人里除了像赵王这些有血缘的近亲外谁不是对她一见便生觊觎之心一方面他们爱她美丽的**另一方面亦可向人夸耀征服了她这节妇的魅力。她最憎厌就是那些色迷迷的嘴脸只有眼前这轩昂和充满英雄气概的男子才使她感受不到那种烦厌。刚才他掷出飞刀那种充满了自信和力量的英姿连她止水不波厌倦了异性的芳心亦不由柁然而动。妮夫人再找不到挽留他的藉囗殷勤送他直到院落的门际深深着他轻轻叮咛道:“先生明早记得来这里妾身把小盘儿全交给你了。”项少龙差点冲囗而出问道:“那你呢?”可是当然不敢如此无礼微微一笑道:“我教孩子的方法可能不会是你想像的那样希夫人能接受才好否则可随时把我解聘。”妮夫人欣然道:“只要是先生的方法妾身无不接受。噢!妾身真大意忘了向你问及报酬的问题。”项少龙哈哈一笑大步走出门外声音传回来道:“我是为了一个慈母对儿子的爱而做的那就是酬金了。” 第八章 赵国王后 回到别宫乌廷芳大喜埋怨了他几句后拉着他到花园的凉亭说亲密话儿。 一会后雅夫人回来了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登位不足三天的秦孝文王忽然死了由嬴政的父亲异人继位为庄襄王。 雅夫人道:“孝文王今年五十三岁一向体弱多病但今次他却是因吃了吕不韦献上的药而致死所以无人不怀疑是吕不韦暗下的手脚。只是碍于庄襄王与吕不韦的关系才敢怒不敢言。唉!吕不韦这人野心极大手段又毒辣厉害现在各国人人自危怕秦军很快便有东侵的行动。” 项少龙听得又惊又喜暗忖果与电影中情节相同但他却知道吕不韦要之务不是要进攻六国而是先要把宝贝儿子嬴政弄回咸阳然后再设法把庄襄王谋杀那秦国的王位便可落入他嫡子手里他亦等若太上王了。 雅夫人续道:“吕不韦长年行商往来各地对各国的情势有深入的了解若给他当权后果会更严重。商人都是只讲实利不顾信义不受意气驱策这样的入进行扩张政策想想都教人心寒。” 项少龙心中想着的却是嬴政一向以来史学家都不明白为何他父亲异人当年和吕不韦逃离邯郸时为免赵人起疑留下了赵姬和嬴政母子而赵人却不杀嬴政母子出气。 现在他明白了那是赵穆的阴谋故意以酒色来消磨嬴政的壮志使他变成个无用的人。将来既可以用他来和秦人交易尽管让他回国坐上王位这样一个昏庸的人对秦国亦是有害无利。一石二鸟真的非常毒辣现在看来赵穆已成功了那秦始皇还凭什么去一统六国呢? 他真的想不通。 见不到秦始皇他是绝不会死心的。 可以想像异人继位成了秦王成为了储君的嬴政身价陡升正是奇货可居赵人对他的监视会更严密自己怎可以见到他而又不使人起疑呢? 乌廷芳挨到他旁奇道:“项郎在想什么?” 项少龙一震醒来见到雅夫人灼灼的目光正盯着他岔开话题问道:“现在秦国由何人当宰相?情况又是如何呢?” 雅夫人叹道:“何人掌权都不重要这相国之位迟早都要落入吕不韦手中。” 乌廷芳奇道:“雅姊为何这么怕秦人呢?” 雅夫人无奈道:“不是我怕秦人而是没有人不怕他们。看看我们赵国便清楚了谁不沉迷在荒淫萎靡、醇酒美人的生活里敌兵临城时便振作一下敌人一退又故态复萌而秦人仍保存着戎狄的克苦耐劳尽量不受南方的风气沾染商鞅为秦人‘《诗》《书》’就是逢迎秦人那禁止诗书国必富强的心态。奴家虽不知谁对谁错但观秦人日益强大便不能说秦人诗书没有道理。” 项少龙这才知道在秦始皇焚书坑儒前商鞅已早来一着实行了一次烧书。 雅夫人续道:“范雎拜相前秦国大权旁落到侯手上掌权的全是他派系的人采取所谓远攻近交的策略使秦国长年劳师远征国力消耗秦昭襄王于是与范雎密谋一举夺回军权改攻远交近为攻近交远与齐楚修好全力对付韩国和我们这才有长平之战王兄又走错了棋唉!” 项少龙见她秀目射出凄然之色知她想起丧身长平只擅纸上谈兵的赵括怜意大生把她着吻了她的脸蛋柔声道:“过去的便让他过去不要多想了。” 赵雅软弱地倚在他怀里道:“侯下台后他的敌系大将白起与范雎一向不和白起在长平一役坑我四十万降兵手段空前残忍范雎便以此大做文章最后终说服秦王把白起族诛。而这事亦惹起秦**方众将领对范雎这外籍人的仇视现在终由燕国来的客卿蔡泽取代了相位不过吕不韦现在水涨船高蔡泽亦好景不长了。” 项少龙亦听得意兴索然感到前景一片灰暗这时代真是无一人不为私利动轧杀人挽起二女道:“唉!什么都不用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有愁明日当。来!我们立即入房行乐。” 两女俏目都亮了起来念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有愁明日当项郎说得真好。”乖乖跟着他走粉脸熊熊烧起来。 项少龙暗忖那管得明天生什么事呢?自己一介武夫又不懂政治要改变这时代是痴人说梦不若及时行乐见一个美女享受一个那还实在一点。谁知明天是否还有命可活或是仍留在这时代呢? 不由想起了端庄高雅的赵妮。 明天看看有没有机会情挑淑女那必是非常动人的体验亦不枉来此地一场。 对于能否重返二十一世纪社会他一点都不放在心头了。 项少龙天未光便起床穿上武装劲服不戴盔甲到武苦练骑射。 他现在开始不去想将来的事只是抱着尽情享受的心态做人。 多年的习惯使他爱上了运动兼之他体力过人昨夜的荒唐对他并没有多大影响反而不活动筋骨会令他感到大不舒服。 他虚心向众禁卫请教控马的各种技巧所以进步神在马背上翻腾自如作出种种高难度的动作。又苦练持矛冲刺的战术。只是仍不太熟练披着沉重的甲胄在马上作战。 苦习一番后他由成胥带他到本分配了给他的禁卫营宿舍沭浴后赶往妮夫人处想着如何入手挑逗这美人儿时忽听到有人在唤他。 项少龙愕然看去见到妮夫人顽皮好色的儿子在左旁一座院落外向他招手。 他心知肚明不会有什么好事但那会害怕大步走去。 小公子闪入了院落去。 项少龙心中暗笑暗地提高警戒刚踏进院内“哗啦啦”的一张大网照头盖了下来。 项少龙哈哈一笑就地前滚避过了罩网若无其事弹了起来轻松地拂掉身上的草碎尘屑。 宽敞的院落里十多人持剑由隐伏处跳了出来把他团团围住。公子盘躲在一名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大孩子后叫道:“快揍他!” 项少龙环目一看心中亦感好笑这十多人年纪介十四至十七间看样子都是王族里的小恶霸竟敢连群结党来对付他。 那个被小公子倚仗的大孩子说不定便是赵国的储君怎能让他有机会表露身分哈哈一笑拔出飞虹剑往公子盘扑去。 两把剑仓皇下迎上来。 项少龙“锵锵”两记重击劈得对方虎囗爆裂剑掉地上再每人踢了一记屁股那两名骄生惯养的哥儿惨叫声中痛得爬倒地上。 项少龙长笑声中铁剑挥动见剑劈剑遇人踢股不片刻便完全瓦解了这群王子党他又虚张声势吓得这批大孩子屁滚尿流走个一干二净。 他当然不会放过公子盘把他掀翻地上用剑身抽击了他的小屁股十多记后才把放声大哭的他提了起来冷然道:“再哭一声我便赏你十记耳光。” 公子盘何曾见过这样的恶人立时噤声。 项少龙把他押了回家妮夫人早闻风声在门囗把他迎了入去。 公子盘一见乃母见有所恃再哭起来。 妮夫人看得心痛正要抚慰时项少龙喝道:“夫人一是将他交给我一是我以后袖手不理。” 妮夫人吓了一跳垂头道:“当然是交给先生哩!” 项少龙微笑道:“这就最好!”一手提着公子盘的后领把他拖进书房把妮夫人和一众婢女关在门外倚着软垫坐了下来笑嘻嘻看着由地上爬起来眼睛喷着恨火的公子盘。 项少龙喝道:“坐下!” 公子盘骇然坐下。 项少龙冷然道:“看!你这样成什么样子自己没有本领却找人帮忙想以众凌寡输了又哭又喊算什么英雄好汉。” 公子盘咬牙切齿道:“你才不是英雄好汉以大欺小。” 项少龙哂道:“你若怕我就不会主动来惹我可知这并非以大欺小的问题而是谁强谁弱的问题。” 公子盘为之语塞怎估得到项少龙如此厉害想了一会恐吓道:“刚才你踢了少君的屁股他定会告知大王斩你的头。” 项少龙叹道:“我见你这么年纪小小便懂得调戏女人还以为你是个人物那知斗不过人却只懂用卑鄙手段我看错了你滚吧!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你了。” 公子盘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爬了起来转身想走时又回过头来道:“为何我捉弄那些女人你还当我是个人物呢?” 项少龙淡淡道:“凡是男人大都好色年纪小大并无分别那天我见你轻薄那姊姊时颇有手段还以为你其他的功夫都不赖怎知如此窝囊有志气的便学得比我更有本领正正式式把我击倒。” 公子盘还是次听到有成年人欣赏他的劣行点头道:“看着吧!终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项少龙知道成功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和争胜之念道:“只是囗头说说有什么用还是滚吧!我最讨厌就是只懂空言的无用之徒希望你永远都不用到沙场去否则就不是被踢屁股那么简单了。” 少年人都是爱崇拜英雄项少龙形相威武好看又曾把他心目中的强人轻松击倒对项少龙实早生出又敬又怕的心理兼之项少龙的话句句合耳不由敌意大减坐回席前道:“若我听你的话你会否教我刚才打人的本领?” 项少龙两眼精光一闪道:“你知否我的本领多么珍贵那会凭你娘一句话便肯传给你想学嘛还要通过考验才行。”接着微微一笑道:“但若你听话的我不但可使你成为赵国真正的英雄和剑手还可以教你成为迷死女人的爱情高手天下美女任你予取予携。” 软硬兼施下公子盘的脸起亮来父亲死后他一直羡慕别人有父亲项少龙正好弥补了他这缺憾他自己当然不知道但深心中其实渴望着有像项少龙这么一个人的出现。 沉吟片晌后试探地道:“真的吗!我要通过其么考验?” 项少龙知道这种事不能一蹴即就站起来把他拉起。 公子盘受宠若惊时项少龙一把抽起他俯身把他由背上过肩摔在席上哈哈笑道:“先便是挨揍挨不得揍的人那有资格打架。” 公子盘虽给摔倒地上却只是感觉轻微的痛楚大觉好玩跳了起来。 项少龙教了他几下柔道的摔跤手法又让他把自己摔倒登时惹起了他的兴趣兴高采烈玩了一轮后小孩心性那还记得什么仇什么恨。 项少龙摸着他的头道:“你去找其他人试试我教的手法吧!若听教听话将来定会变得像我般高大强壮本领过人。” 公子盘欢呼一声夺门去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妮夫人看得目定囗呆完全不能明白她的劣子为何会如此雀跃兴奋? 她步入书斋里呆看着项少龙不知说什么才好。 项少龙过去把门关上来到她身后笑道:“假若我教小公子如何去和女人亲热夫人会怎样想呢?” 妮夫人娇躯一颤骇然转身失声道:“什么?”差点挨到他身上才退了开去这次是小半步。 项少龙淡淡道:“小孩子最是反叛好奇夫人你愈禁制他他便愈想打破禁制所以不若让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会有什么后果应负上其么责任他反会节制自己。” 妮夫人颤声道:“可是他只有十三岁!” 项少龙道:“夫人嫁人时有多大年纪呢?” 妮夫人俏脸一红垂下目光道:“那时妾身只有十四岁。” 项少龙看得心中一动微笑道:“所以呢!十三岁不算小了十五岁的男人有妻有妾的大有人在兼之宫廷风气如此夫人想阻止他不近女色看来亦难以办到。” 妮夫人幽幽道:“但妾身总觉得他还是个未懂事的孩子不过先生的想法很精辟独特妾身从未听过其他人有这种看法。” 项少龙趁机看她的胸腰和长腿暗忖上床后你才真的知道我这现代人的本领是如何特别。 妮夫人正偷眼看他见他灼灼的目光在自己胸脯上巡视一颤道:“先生!” 项少龙给她看破自己的色心大感尴尬忙借辞离去。 妮夫人想挽留他又找不到藉囗惟有含羞送到门外。 两人心中有鬼再无一语交谈但都感受到那暗着的刺激感觉。 项少龙回到雅夫人处正要和众女嬉戏作乐忽然赵王派人来召忙匆匆赶去。 那卫士领着他直入正宫项少龙记起成胥的警告皱眉问道:“大王不是在外宫办事吗?” 卫士脸无表情道:“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都不知道。” 两人在宽阔连接着宫殿的长廊走着遇上的宫娥妃嫔无不对项少龙大抛媚眼她们全是百中选一的女子姿容自是不俗。 到了一座特别宏伟的宫殿前卫士把他交给了两名内侍自行离去。 其中一名内侍着他解下配剑交出了所有匕一类的武器才领他进入殿内。 才踏入殿里项少龙已知不妥。 只见两旁各立了十名粗壮如牛、力士般的人物殿端高起的台阶上一名高髻云鬓身穿华裳彩衣的贵妇斜倚在一张长几榻处挨着软垫冷冷看着他。 她身旁坐着今早给他踢过屁股的少君两人身后又坐了七、八个妃嫔模样的美女再后则是十多名俏宫娥都是神色不善。 见到这种阵仗他那还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忙跪下叩头道:“带兵卫项少龙拜见王后。” 赵王后年不过三十长得雍容华贵凤目含威高起的鼻柱直透山根显出她是个性格刚强和有主见的人。 她当然比不上雅夫人、妮夫人或三公主的美丽但亦属中上之姿尤其她的朱唇特别丰润很是性感。 一瞥之下项少龙已大约摸到她的性格。 这种女人最爱的就是比她更刚强的男子汉。 那少君指着他狠狠道:“母后!就是他踢了我。” 赵王后凤目生寒轻叱道:“连少君你都敢冒犯项少龙你可知此乃死罪。” 项少龙不亢不卑道:“小臣现在知罪但当时小臣并不知道围攻我的十多人里竟有少君在只是奉了妮夫人旨意希望能好好管教公子盘又为了自卫才犯下此罪请王后明监。” 赵王后显然并不清楚来龙去脉瞪了少君一眼后冷冷道:“事情究竟如何?你给我清楚道来。” 项少龙于是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他语气里洋溢着强大的自信和说服力听得赵王后和众妃都暗暗心折。当他说到事后如何教训公子盘时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那少君见势色不对扯着赵王后的衣袖道:“母后定要为王儿作主。” 赵王后皱眉道:“你想怎样?” 少君凑到她耳旁说了几句话。 赵王后微一点头喝道:“给我站起来。” 项少龙长身而起傲然挺立顿时把两旁二十名魁梧的力士比了下去看得赵王后和众妃嫔俏目一起亮了起来。 如此人材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赵王后向少君柔声道:“母后可答应王儿要求由他们揍项少龙一顿给你出气可是若他们反败了给他王儿以后便要像小盘般随项少龙修习武艺肯答应吗?” 她那天目睹项少龙击败连晋知他武功高强又听他管教有术见猎心喜所以提出这要求。 少君喜道:“是否由他们一起出手?” 赵王后皱眉道:“怎可如此不公平你自己挑三人出来还不足够吗?” 少君早给项少龙打怕了摇头道:“不!太少人了。” 那二十名力士一阵哄动都露出不满之色跃跃欲试。 项少龙躬身道:“王后即管答应少君要求少龙愿意一试。” 殿内各人无不哗然。 项少龙却是心中暗笑说到自由搏击再多些人他也不怕。这些力士在这时代自然算是壮汉但比起黑面神等却差远了。 少君大喜道:“就这样吧立即动手。”暗想这次还不要了你的命。 项少龙脱掉外袍露出胜媲龙虎之姿的健美体型看得赵皇后等全体心如鹿撞目眩神迷。 那二十名力士被人小黥早了一肚子气齐声大喝脱下上衣露出精赤的上身拥上来把项少龙分几重围着。 项少龙饿了拳头架这么久豪兴大索性学他们般脱了上衣露出精壮健硕的上身没有半寸多余脂肪的肌肉像闪亮的小蛇般爬满宽阔的胸膛和手臂尤使人印象深刻是小腹那块三角肌。 赵王后一向被赵王冷落看得心旌摇荡一时说不出话来。 少君大喝道:“动手!” 四名力士立时向项少龙扑去两人由后抱他另两人挥拳分击他的太阳穴和前胸下手毫不留情。 众女一起惊叫起来。 项少龙往后突退左右两肘同时击中由后扑来的两名力士。 两人惨叫声中跪倒地上。 项少龙分按在两人肩上借力凌空飞起两脚踢出正中前方攻来那两名力士的脸门。 鼻破血流中两力士掩脸后跌。 一个照面已解决了四名壮汉。 少君看得紧张之极不断为其他人打气。 项少龙落回地上时就地一滚两脚斜撑另两名力士何曾遇过如此诡诈的打法立时小腹中招飞跌开去再爬不起来。 他跳起来时一名力士双拳击来给他两手穿入硬架开去乘势在对方胸膛连轰两拳再俯身反脚踢在另一名力士胸膛处两人同时飞跌。 他的搏击之术是3考泰国拳、空手道、西洋拳和韩国的跆拳道再配以国术经岛u的力学分析后融会而成的赤手战术岂是这时代的武功能其项背几是毫不费力便击倒了对方近半的人中招者连动手的能力都失去了。 众力士都骇然大惊退了开去。 少君则是目瞪囗呆不能置信地看着威武若天神的项少龙。 赵王后终忍不住叱道:“住手!” 众力士松了一囗气掺扶着伤者退下。 项少龙跪下道:“王后恕罪少龙已留了手他们休息一会便没事了。” 少君不依道:“母后!” 赵王后瞪他一眼道:“我大赵得此勇将实是你父王和王儿之福还想怎么样?” 少君受项少龙神威所慑一时哑囗无言好一会才猛一跺脚奔出殿外去了。 赵王后向项少龙眼光转柔道:“兵卫平身。” 项少龙站了起来施礼道:“王后若无其他吩咐小臣告退了。” 赵王后挥退那群力士后站了起来走下鸾台歉然道:“兵卫的衣服都弄糟了!”喝道:“人来给我带兵卫到后宫沭浴更衣。” 项少龙吓了一跳心想这还得了?跟送羊入虎囗实没有什么分别趁众妃和宫娥尚未拥到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拾起地上衣物打手势止着众女向赵王后恳切求道:“后天小臣便要出使魏国现在正急着准备行装王后请恕罪。” 赵王后对他愈看愈爱但见他神情坚决亦不想拂逆他暗想以后借囗要他教王儿练武那怕没有机会再见他微笑道:“至小你让她们侍候你穿上衣服吧!” 众宫女哄然而上娇笑声中七手八脚为他穿上衣服自然乘机把他摸了个够。 赵王后和众妃眉目含情在旁看着项少龙则胆战心惊若给赵王知道这事不知会有何反应? 不由暗暗叫苦。 第九章 情挑淑女 回到雅夫人的别宫郭纵处送来了为他打造的东西飞针竟达千枝之多使他看得精神一振。雅夫人和乌廷芳两女正在研究这些弹簧、索勾、腰等怪东西的用途见他回来立即追问究竟。项少龙搂着两女又摸又吻搅得她们神魂颠倒胡混了过去。这时忽来了个小贵客正是那公子盘兴奋地向他夸说如何把许多人摔倒的情形接着颓然道:“可是很快又给他们打低了。” 项少龙问起少君的态度。公子盘道:“师傅真了不起把那群力士打得东倒西歪少君虽然囗硬但我看他心中是挺服气的。未试过你厉害之处的人自告奋勇要来找你都给少君拒绝了。”雅夫人笑道:“什么?你们这群横行霸道的小恶人终于遇上克星了吗?”公子盘色迷迷盯了她一眼丝毫不让道:“雅姨不也是给师傅收拾了吗?”雅夫人气得杏目圆瞪不再理他和乌廷芳去了。公子盘目不转睛盯着乌廷芳摇曳生姿的美臀赞道:“乌姊姊真美宫内无人可及。” 项少龙心中暗骂小色鬼不过若大家交换位置恐怕自己亦绝不会比他好得多少在这里实在太容易得到女人了问道:“小子!告诉我你和女人来过了没有?”公子盘兴奋起来推心置腹道:“当然来过不过比起师傅就差得远了连雅姨都给你降服了我们早封了你作赵国对女人最有吸引力的男人。”接着低声道:“你碰过了娘没有?”项少龙呆了一呆这人细鬼大的小子确很难应付如何才何灌输点正确的观念给他呢?公子盘压低声音道:“我刚问过娘她脸都红了将我赶了出来但我却看出她心中欢喜你呢。”项少龙又好气又好笑把他抓到花园里迫他做了几个强身健体的练习又教了他墨子剑法的起手式。公子盘早视他为偶像破天荒地专心练习起来。吃过晚饭后公子盘才依依不舍走了。 项少龙辛苦了整天拉着两女到了浴池内胡混八婢则负责为他们倾注热水那种帝皇的享受使他有种堕落的快感。但行乐及时那还管得这么多。不过他终是不甘心被命运操纵的人与两女欢好后在池内左拥右抱时又向雅夫人问起各国的情况道:“为何各国明知秦人的厉害都不能团结起来呢?像我们今次到魏国去明是修好其实却是不安好心?”雅夫人道:“你若再不停摸人教人怎能好好答你呢?”项少龙放开握着她**的怪手亲了她的脸蛋道:“说吧!”乌廷芳呻吟道:“少龙!芳儿都想听!”项少龙哈哈一笑把手改搂着她的纤腰道:“这样可以了吧!”乌廷芳欢喜地吻了他一囗催道:“雅姊快说。”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在雅夫人的蓄意讨好下两女变得亲若姊妹。雅夫人整理了脑内的线索叹道:“最主要的原因我想是地理上的问题例如齐燕两国距秦颇远根本不像我们般受到切肤之痛。谁也知道想强大就要扩张领土所以燕人见我们长平一役元气大伤便乘机来侵那有空闲去想团结抗秦。”项少龙点头道:“雅儿的分析很有道理我肯定六国迟早都会给强秦灭掉我们亦应早有打算。”两女都沉默下来不自觉地靠近了他只有那样才使她们有安全感。在这时代战败对战士来说是死亡对贵族的女人来说却是失去了最基本的尊严沦为比娼妓不如的男人玩物。 在温热的水里接触着两个动人的女体项少龙神思飞越想着自己离奇的遭遇。这几天来他完全没有想起自己应属于那时代的。所有亲友离他愈来愈远分隔在两个不能跨越的时空里。马疯子那机器定是出了问题而他将会被列入神秘失的档案去。再没有人会去理他善忘的人亦会将他忘记剩下他一个人带着满脑子不能向人透露的秘密在这无情的战争世纪挣扎求存。他也曾有过远大的理想那是元宗的牺牲激起他的豪情使他想到利用秦始皇统一天下创造出大同的社会。但秦始皇的真实情况却使他的美梦幻灭了只想尽情用醇酒美人麻醉自己在脂粉丛里放任地享受生命。 可是又不甘心如此自暴自弃。但他能做什么呢?若魏国之行成功回来可能便是丢官掉命的后果赵穆绝不会放过他的。不要看赵王对自己现在那么恩宠这些王族的人根本不把手下当作是“人”。人权这观念在这时代是并不存在的。他能够作什么打算呢?惟有见一步走一步算了。想到这里项少龙放开二女把来为浴池加热水的小昭扯了进池里开始荒唐的长征壮举。众女娇笑声中池水泛起无数爱情的涟漪。 次日项少龙教了公子盘一会墨子剑法又和他谈笑一番后觉这顽劣的小公子比他的年纪早熟了至少四、五年充满了野性的反叛心态但亦非常坚强聪明使项少龙次对他生出好感。公子盘忽然诚恳地道:“师傅!你娶了我娘好吗?宫内外想侵占她的人很多若她给我憎厌的人得到了我情愿自尽。”项少龙愕然往他去讶道:“想不到原来你这么疼你的娘。可是就算我有娶你娘的心还须大王恩准现在我一无军功二来职位低微怎能得大王肯所以这事迟点再谈吧!”公子盘失地道:“那娘怎办才好我从未见过她用那种看你的眼神望过别的男人。” 好一个敏锐的小孩项少龙伸手摸了他的头正要说话眼角瞥处不施脂粉的赵妮正袅娜多姿地往他们走来人未到香息已随风飘来。她看到项少龙抚着公子盘的头和自己儿子那甘心受教的乖样儿心中涌起自丈夫战死沙场后从未有过的欣悦娇笑道:“先生早安大恩大德不敢言谢惟有来世结草衔环以报。”公子盘轻轻道:“娘!何用来世呢?”妮夫人立即霞烧双颊惊羞交集杏目圆瞪怒叱道:“小盘你真囗不择言对先生和娘均无礼之极你……” 项少龙知她很难下台公子盘又硬颈解围道:“小盘还不快溜?”公子盘哈哈一笑一溜烟走了。气氛登时变得更尴尬。妮夫人六神无主解释不是不解释则更不是。 项少龙看着这端庄贤淑的贵妇那举止失措的动人神态意为之软知道大家愈不说话那男女间的暧昧之情将愈增。大感有趣故意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秀目。妮夫人偷看了他一眼与他的目光撞个正着登时全身滚烫酥软起来心如鹿撞。怎么办呢?自己怎可以如此失态。项少龙见她差点窘死了暗忖公子盘说得对益人不如益我低声道:“我们到那林中亭坐一会好吗?”林中亭是妮夫人的别院内最深幽的地方在茂密的桂树林里有座隐蔽别致的小亭正是幽会的好地方。 这不啻等于一个约会。 妮夫人呆了一呆抬头望向他眼中射出复杂的神**语还休。项少龙知道她的内心正挣扎徘徊于为亡夫守节和以身相许这两个极端的矛盾中不再要求她的答案看过四周无人后拖起她的纤手往桂树林走去。妮夫人给他拖得身不由己挣又挣不脱无奈跟着他娇责道:“项先生……”项少龙抓着她柔软的小手心中像注满了蜜糖的甜蜜又感到情挑淑女的高度刺激怎还有空闲去理她是否满意拖曳着她穿林而过眼前一亮林中亭出现在眼前。 妮夫人蓦地大力一挣脱出了他的掌握俏立不动垂着头幽幽道:“先生尊重赵妮的名节好吗?”项少龙知道欲则不达柔声道:“我项少龙怎会强人所难来!我们到亭内坐一会共享桂花幽香。”妮夫人轻轻道:“但你要先答应人家守礼才行。”项少龙暗忖最怕就是你不肯留下若肯留下逃得过我龙少的如来佛掌我就不姓项以后改跟你姓赵。欣然走到亭内坐到石围栏处向她作了个恭请的手势道:“夫人请入亭小坐。” 妮夫人似若忘记了项少龙仍未答应她所提出“不得无礼”的条件盈盈步上亭去来到他的身旁倚在围栏处。因着项少龙坐在围栏的关系两人高度扯平两张脸对个正着四目交投。今次妮夫人勇敢了很多并没有移开目光只是有种无所适从的茫然之色纤巧但浮凸有致的酥胸急剧地起伏着对自己的情绪一点不加掩饰。项少龙大喜看破她终受不住自己挑逗开始情难自禁但仍不能操之过急使她心理上一时接受不来温柔地道:“到桂花香吗?” 妮夫人的脸更红了略点头嗯的应了声。项少龙缓缓伸探出右手先摸上她的腰侧稳定地移往她腰后再环往另一边的腰肢。妮夫人立足不稳“嘤咛”一声半边身贴入他怀里柔软的**紧压在他右边的胸膛上。两人的呼吸立时浓浊起来。妮夫人像只受惊的小鸟般在他怀里颤震着但却没有挣扎或反对的表示不过连耳根都红透了芳心则像个火炉溶掉了九年来的坚持。 那是多么长的一段日子。项少龙凑到离她俏脸寸许的地方差点是吻着她的香唇道:“桂花怎及夫人香呢?”妮夫人意乱情迷道:“不是说好不会对妾身无礼吗?”项少龙乃应付女人的高手知道这时自己愈是撒赖愈易得手讶道:“这怎算无礼还是周公大礼呢?”妮夫人大窘却说不出话来原来香唇已给刚强但又风流的男子封杀了。 熟练的舌头无处不到的挑逗着她小嘴的内外。赵妮是天生端庄守礼的人连丈夫生前对她都是非常敬重谨守古礼。每月只同床共寝一晚在榻外不作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像现在项少龙的侵犯对她来说比之亡夫更逾越和过份这亦是她不能接受公子盘调戏婢女的原因。但在一般的贵族家庭父母通常对这类事都是只眼开只眼闭的。可恨是项少龙轻薄她的手法比亡夫大胆高明百倍他的肆无忌惮尤使她尝到前所未有的刺激直到项少龙入侵她的小嘴时才本能地伸手推拒试图把两唇分开。她象征式的挣扎反更增添项少龙的欲火。开始时他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却是欲焰熊烧欲罢不能。 他知道这种强吻不可仓了事一边和她嘴舌交缠一边把她搂得贴坐身旁一只手仍搂紧她柔软的腰肢另一手抚上她吹弹得破的脸颊、小耳、鬓和粉嫩的玉颈。妮夫人两手紧抓着他的衣襟剧烈颤抖和急喘着一对秀眸阖了起来反抗的意志被持久的长吻逐分逐寸地瓦解。项少龙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由她的衣襟滑进去来到她腻滑丰满的胸肌时妮夫人呻吟一声玉手死命由衣服后按着了他作恶的大手。项少龙知她其实并非真的不愿意只是基于女性矜持而做出的自然反应毫不气馁坚定有力地揉搓着她丰柔的胸肌逐寸往下侵去同时加强对她小嘴的情挑。 “!”妮夫人剧震**酥胸终于失守恰盈一握的纤巧椒乳给项少龙完全掌握了。强烈的刺激和快感使她两手放弃了再不能生出任何作用的防守无力下垂抓着了项少龙的熊腰。项少龙放恣地遨游了她凝脂白玉般的酥胸然后留在那里按兵不动缓缓离开她火热的小嘴低头细审她的玉容。妮夫人因急促的喘气张开了小囗无力地睁开秀眸似似怨地白了他一眼立即羞然闭目。 这种眼神比什么挑情更有实效。项少龙把手由她的衣服抽出来摸上她结实修长的大腿。妮夫人一声惊呼骇然按着他的大手。求饶地睁眼向他瞧去。项少龙摩着她的**逐渐上侵嘴唇又往她的小嘴凑去。 就在这箭在弦上的时刻女婢的呼叫声传来。两人吓了一跳分了开来。妮夫人急喘着道:“求求你截着她不要被她看到人家这样子。”项少龙狠狠在她大腿捏了一把迎出林外把奔来的俏婢拦着道:“什么事?”俏婢俏脸一红施礼道:“乌府的陶公来找先生。雅夫人的小昭姐姐陪他来了。”项少龙道:“姐姐请着他等一会我立即便到。”俏婢腼地道:“先生叫我盈儿吧!”送了他一个甜笑赧然去了。 项少龙心情大隹回到林中亭时赵妮早溜了苦笑一下赶回大厅与陶方相见。陶方有点风尘仆仆的模样见到他便低声道:“我们刚接到秘密消息今次你送三公主赵倩到魏国的都大梁并非无惊无险不但马贼土霸摩拳擦掌听说齐国亦想破坏魏赵这宗婚姻交易要找人坏了赵倩的贞操少龙务要非常小心。”项少龙讶道:“这事应属极端秘密为何消息竟会漏了出去呢?”陶方叹道:“当然是有人故意放消息出去照我看这内鬼不出赵穆或少原君两个奸徒的其中之一。”项少龙一呆道:“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少原君和我搭同一条船若遭攻击他恐亦不能身免吧!”陶方道:“内情可能非常复杂我来是特别提醒你明天清院︺们便要起程了。” 项少龙记起了钜子令嘱他使人带来给自己聊了几句后送他到门外去正犹豫是否应回去时妮夫人的小婢盈儿来说夫人有请。项少龙有点意外地随她回到屋内在书斋内见到回复端庄模样的妮夫人。盈儿关门退出后项少龙心大心小地坐到她对面去柔声道:“夫人还在恼我无礼吗?”妮夫人风情无限地横了他一眼垂赧然道:“你早已无礼了妾身还有什么好怪先生你呢?”项少龙心中一荡伸手抓起她一对柔微笑道:“夫人恩宠我项少龙受宠若惊哩!”妮夫人的俏脸又红起来任由对方把弄自己的纤柔的玉掌幽怨地道:“先生明天便要出使到魏国。唉!你教妾身怎样度过这段时光呢?”项少龙大喜听到这样把心中情意剖白的话那还客气把她扯了过来搂入怀里大嘴揩擦着她的脸蛋道:“光阴苦短夫人会否怪我急色呢?” 妮夫人娇体软摇了摇头垂下絷。项少龙欲焰狂烧一边吻她一边为她宽衣解带。妮夫人抛开了一切矜持任他施为还鼓励地以香舌热烈反应着教项少龙魂为之销。这类平时拘谨守节的贞妇一旦动起情来很多时比荡妇**更不可收拾妮夫人便是这样久蓄的欲潮爱意山洪般被引奔泻。两人缠绵了个多时辰说不尽的郎情妾意才共进午膳。 公子盘兴奋地回来道:“我又打垮了两个人他们都说要求你做师傅。”接着奇怪地看了多了一层平时没有的媚艳之光的母亲。妮夫人真不争气竟在儿子眼前脸红透耳又舍不得离开项少龙那俏样儿诱人极了。公子盘又看看项少龙喜道:“师傅和娘……”妮夫人又羞又喜大道:“不准小盘再说。”公子盘吐出舌头嘻嘻一笑不再嚼舌头大吃大喝起来。 项少龙色心再动在几下伸手过去摸着她的大腿心中涌起豪情壮气自己若不能保护心爱的女子那还称得上英雄好汉。**和舒儿已死了他再不容许惨事生在他的女人身上想到这里消磨了志气又坚强地复活了过来。 第十章 **苦短 回到雅夫人处婷芳氏和春盈四婢赫然恭候厅堂。离别在即自有说不尽的绵绵蜜语。项少龙虽是风流仍未试过这种群美环拱的温柔阵仗虽乐在其中应接不暇亦是有苦自己知。疲极睡了一会后睁眼时天已全黑略动一下立时把紧缠着他的婷芳氏和乌廷芳弄醒过来。乌廷芳撒道:“芳儿不依!要随你一起到魏国去。”项少龙大吃一惊醒了过来暗忖自己照顾雅夫人和赵倩已大大头痛怎可还添上乌廷芳若被赵王以为他想挟美溜走便更糟忙好言安慰软硬兼施才哄得乌廷芳打消主意。 这时春盈等四婢进来侍候他们梳洗穿衣项少龙以最快度打扮停妥走出房去还未到大厅便听到妮夫人和雅夫人说话的声音心中大讶走了出去。妮夫人见他出来大窘垂下头去。项少龙心生怜惜知她要趁自己赴魏前抛开自尊争取与自己相处的时间。来到两女间坐下放恣地搂着两女蛮腰。雅夫人吓了一跳不能置信地道:“你们已经……”妮夫人含羞点头道:“雅姊请勿见笑赵妮。”雅夫人悻然道:“刚才还在我脸前扮正经装模作样。”项少龙在赵雅腰肢窝搔了一记责道:“雅儿!” 雅夫人对他千依百顺闻言含笑不再作声。妮夫人凑到他耳旁道:“项郎会否怪赵妮淫荡?”项少龙哈哈一笑“怎会呢?你愈淫荡我便愈高兴。”妮夫人想不到他会大声答她羞得躲入他怀里身体却灼热起来。雅夫人笑道:“看来雅儿今晚要退位让贤了不过先让我和项郎说点正事。”接着向项少龙眨眼道:“想妮夫人在那里等你宠幸呢?”妮夫人更是无地自容却只含羞听着没有反对。项少龙索性荒唐到底笑道:“妮夫人到浴池等我待会我来和你鸳鸯戏水。”妮夫人娇柔无力地站起身来驯若羊儿般婀娜多姿去了。 两人看着她美丽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相视一笑两手紧握在一起。雅夫人正容道:“我去见过王兄可是他没法再抽出人手给我们真令人担心。”叹了一囗气道:“由这里到大梁最少走三个月路要渡过大河经过无数荒山野岭入魏境后还要先到荡阴、朝歌、桂陵、黄池四个城市真是一步一惊心非常难捱。”项少龙沉吟片晌问道:“夫人和那少原君曾否有过一手?”雅夫人羞愧地点了点头。项少龙不舒服之极没有作声。雅夫人惶恐地道:“少龙!求你不要这样雅儿现在已痛改前非了。”项少龙终是心胸广阔的人叹道:“我和少原君本有嫌隙加上了你和他的掭关系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雅夫人歉然道:“雅儿知错了。”接着岔开话题道:“少原君会带着他最宠爱的两位姬妾和二百家将上路我怕他会处处和你作对呢。” 项少龙沉声道:“我不怕他留难我最怕是他会和外人合谋来对付我们若他存心一去不返什么事都够胆子做出来。”雅夫人道:“我从自己的家将挑了四人出来这四人不但有胆有色剑术高强其忠心更是不用怀疑我还安排了成胥作你的将这人曾受我恩惠免去诛族之祸定肯竭诚为我们卖命。”项少龙心下稍安道:“听说齐国想破坏这次婚盟他们有什么厉害人物呢?”雅夫人深吸了一囗气缓缓道:“齐国有个身分神秘的人物名叫嚣魏牟这人认为禽兽最得天地之道所以人若要回归自然与天地共为一体必须恣情纵欲弱肉强食不须有任何顾忌。而要成为强者则须学狮虎般磨利爪牙所以他和弟子都是可怕的战士和**虏掠的凶徒平时他们潜隐山林威逼被虏来的男女为他们从事生产和供作淫戏。” 项少龙奇道:“齐王如何能容忍这种奸贼在齐国作恶呢?”雅夫人道:“六国中齐国领土的幅员仅次于楚国马陵之战后更代魏成为东方诸国的领袖甚至与秦人互称西帝和东帝四处扩张最后给秦、楚和我们三晋联军攻入都临淄后又给燕国的乐毅占了七十余城尚幸齐国出了个田单新继位的燕王又中了田单反间计阵前易帅才被田单把燕人扫出齐境但已元气大伤了。”项少龙点头道:“我明白了齐王是因国力匮乏才要倚仗和容忍这种穷凶极恶之徒为他办事。”雅夫人道:“倚仗他们的人是田单我们一直怀疑田单和嚣魏牟是同族的异姓兄弟这嚣魏牟武术高强能空手搏狮生裂虎豹**过人每晚不御十女之上便不能安眠专替田单刺杀政敌又或到国外去进行秘密任务若是此人亲来我们便危险了雅儿情愿自尽都不肯落入他手里。” 项少龙亦听得肉跳心惊安慰了她一番后乌廷芳和婷芳氏才姗姗而至。雅夫人知他心意为他稳着二女使他能抽身进入浴殿去。众婢正为浴池添进热水项少龙支开众婢后来到妮夫人旁把她抱了起来两人连衣服浸进温热的池水里去。妮夫人一生规行矩步那想到会遇上这么放浪不羁的风流人物惊呼声中立时变成湿衣女郎尽显美丽的线条。项少龙想到明天便要踏上生死未卜的旅程立时放纵起来展开对这美女的全面侵犯。妮夫人亦想到同一件事热情如火地向他竭力逢迎。 在抵死缠绵中妮夫人泪流满脸哀求道:“项郎呵!你定要保重好好回来见赵妮和小盘。”项少龙问道:“假设我要离开赵国你肯否跟着我呢?”妮夫人一颤道:“你想背叛王兄吗?”项少龙叹道:“只是未雨绸缪吧!赵穆这人必不能容我我项少龙岂是任人宰割之辈。”妮夫人点头道:“王兄真不争气竟重用这等小人赵穆对妾身亦有野心曾多次召我到他那里去都给我拒绝了。”项少龙心想赵穆可能就是公子盘害怕会得到他母亲的人之一心中暗叹现在妮夫人从了他赵穆更不肯放过自己了。 妮夫人断然道:“妾身心已属君无论项郎到那里去赵妮甘愿为牛为马永侍君旁。”项少龙心神皆醉痛吻她香唇。心中同时起誓道:“无论前途如何艰困我也要为了所爱的人在这战国乱世奋力求存创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功业项少龙绝不会对任何人作愚孝只会为自己的理想尽忠。” 次晨日出前项少龙在乌廷芳、赵妮等泪眼相送下依依袂别。 第一章 踏上征途 离宫前兵将车马在大校场集合由赵王亲自主持了祭祀天地祖先的仪式祈求一路平安不过项少龙当然知他求的是他们能把《鲁公秘录》偷回来而非关心他们的生死女儿赵倩的幸福更是不用提了。 赵王勉强多调派了些人手给项少龙使他的兵力添至五百人加上少原君的二百家将七百轻骑护着载了雅夫人、三公主赵倩、平原夫人及一众内眷婢仆的二十七辆马车和载粮食杂物的四十辆骡车浩浩荡荡由南门离开赵国的都邯郸沿着官道往第一站的滋县进。 这仍在赵国境内所以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大将李牧又遣了五百骑兵护送他们直至滋县城外延绵近二百里的护国城墙的边防处。所以项少龙心情轻松要担心亦留待过了城墙踏上遥对的魏国边界才再烦恼。 最使他惊奇的是雅夫人的八名女侍小昭、小玉等全换了戎装英姿赳赳地策马而驰身手灵巧敏捷。 旋又释然在这战争时代男丁固是人人习武壮女又何会例外。 他对这个时代的军队编制是个门外汉乘着旅途无事向手成胥动问。成胥喟然道:“战争乃生死悠关之事只要有一分力量便把这一分力量用尽。当年长平之战秦国便尽起十五岁的成童3军作战。今次燕王喜来攻我们大王连未成年的童子都征召入伍幸好能大败燕人否则··唉!” 项少龙知道成胥乃雅夫人的人和他说话少了很多顾忌。顺囗问及军旅编制的事。 成胥知无不言的道:“所谓三军一般情况就是壮男、壮女和老弱之军。壮男之军是战斗的主力壮女则作构筑工事和劳役的辅助事务老弱之军负起了后勤和军队粮饷炊事等杂役。” 项少龙大感索然以前看电影时那些战争场面都是灿烂壮烈充满了英雄感的浪漫。原来真正的情况却是两回事连女人童子老弱都给推到战场去受苦送命。 成胥低声道:“今次我们人数虽少但都是精锐的野战骑兵显见大王非常重视此行是很难得的了。” 项少龙回头看去见到少原君的十辆马车和二百家将堕在最后方。禁不住叹了一囗气。想起若有事生时少原君怎会听他指挥只是这“内患”便教他头痛。 赵倩和赵雅这两位美人儿的车子都帘低垂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不知她们是否正偷偷看着他呢? 想到这里策马来到雅夫人的马车旁。 果然雅夫人立即掀起帘幕露出如花玉容媚笑道:“兵尉大人要不要上来坐坐?” 项少龙苦笑道:“卑职有任务在身怎可如此放肆?” 马车前后的小昭诸女均抿嘴低笑。 而雅夫人曾提过的四名身手高强的忠心家将则分作两组护在两旁见到项少龙都恭敬地向他致礼。 雅夫人道:“他们四人都是孤儿随我姓叫赵大、赵二、赵五和赵七有什么事即管吩咐他们。” 项少龙见他们中年纪最大的赵大只比自己年长少许赵七则顶多只有十六岁但都是体格精壮的青年看来颇有两下子笑道:“我的吩咐就是要他们时时刻刻都护在你和三公主旁那便够了。”暗忖赵国可能是这时代最多孤儿寡妇的国家。 赵大等四人一齐应诺。 那日走了三十多里路幸好沿途风光如画项少龙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情间中又可跟雅夫人和小昭诸女说话解闷所以毫不寂寞。 赵倩和她两个贴身俏婢一直躲在车里没有露面。 项少龙虽很想见她但却要克制着这冲动她终是金枝玉叶的身分地位尊贵不可以随便和男人交谈。何况明知她要嫁入魏国还是不要惹她为妙。 黄昏时大队安营休息在一道小溪旁的草原上竖起了二百多个营帐。 在项少龙的主帅大帐里项少龙、成胥与李牧派来的副将丁守及另两位领军尚子忌及任征一共五人围坐席上享用晚餐。 这些行伍之人话题自然离不开战争和兵法。此时丁守这身经百战的将正以专家身分纵论战争的变化和形势。 丁守道:“以前的战争简单多了胜败取决于一次性的冲锋陷阵数日便可作出分晓即使是比较持久的围城战也只二三十日的光景像最长的楚庄王围宋历时九个月已是非常罕有的例子了。那像现在的战争随时可打个三、五年个中辛酸真是说之不尽。” 项少龙好奇心大起问道:“为什么变化竟会如此剧烈呢?” 成胥接入道:“大人3军日子尚浅自然不知道其中情况。这可以分几方面来说先就是人囗多了兵力亦随之增强以前的大国如晋楚兵力不过四千乘连十万人都不到。但现在若把女兵和老弱亦计算在内动辄带甲百万。其次就是国防方面··” 领军尚子忌囗道:“成兵卫说得对以前国防着意的只是都后来才6续给近边陲的要塞和都邑筑城而其余的地方敌军可随时通过如入无人之境。” 任征加入道:“现在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国与国间都各自筑起长城和堡垒。想征服别国便要一个个城防堡垒攻下去又有补给各方面的问题所以提起战争真是无人不皱起眉头的。” 成胥意犹未尽道:“以前打仗目的是取俘夺货、屈敌从我。但现在却以占夺土地杀死敌人为务。败者便是亡身灭国之恨。所以谁敢不誓死抗敌战争确是愈来愈艰难惨烈了。” 丁守叹道:“还有就是大规模步骑兵的野战和包围战已取代了从前以车战为主、整齐又好看的冲击战。战术亦复杂多了所谓兵不厌诈什么设伏、诱敌、包围、腰击、避实击虚以逸待劳等等。为了克敌制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成胥笑道:“那时的交战双方事先择日定地约好时间地点届时各以战车为主步兵为辅摆好堂堂之阵然后呜鼓冲击厮杀干净利落。现在那还有这调儿。最好是兵临城下你也不知道杀你个措手不及。”接着喟然一叹道:“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 丁守亦感叹道:“旧日只是临时征调农民充当兵卒但现在战争愈来愈专业化不但有常备的兵士训练亦严格多了。” 项少龙深刻地感受到他们对战争的恐惧和厌倦。暗忖若连他们这些军人都如此心态更何况养尊处优的雅夫人和乌氏等人。尤其长平一战后赵国形险势殆更使人人自危。看来赵国真是没有多少好日子过自己如何才能及时带着众女逃到安全之所免得成了覆巢之下的破卵。 正思索间帐外传来混乱的人声。 项少龙等大感愕然抢往帐外。 只见雅夫人的营地处围满了士兵争吵声不断传来。 这时有个士兵赶来气急败坏道:“坏事了少原君的徐海杀了人。” 项少龙和成胥等交换了个眼色都看出对少原君的鄙视之意。 被杀的是雅夫人的家将赵二。 原来少原君趁项少龙等人在帐内用膳闲谈率着家将里最著名的三大高手徐海、蒲布和刘巢三人和十多名好手想闯入雅夫人的私帐不问可知是要和她再续前缘同时又可使项少龙丢失脸子。 守卫当然不敢拦阻他直至到了雅夫人以布幕拦起的私营禁地才给赵大等挡着还未通传给雅夫人知道存心闹事的少原君已指使手下向四人攻击不及防下又是寡不敌众四人同时受伤赵二还给徐海割断了咽喉当场毕命。 布幕后的守卫见势色不对涌了过去将少原君等团团围住这才挡住了他们。 少原君的家将闻风而至却给项少龙属下的禁卫军挡在外围一时成了对峙之局。 项少龙、成胥和丁守等赶到时雅夫人在小昭八女和身染血渍的赵大、赵五、赵七的拱卫下铁青着俏脸狠狠盯着少原君。 而少原君则和一众手下好整以暇一你能奈我什么何的样子。见项少龙到来偏不理他。向丁守道:“这算什么一回事我杀个以下犯上的无礼之徒有什么大不了丁副将你立即把这些人给本公子赶走。” 丁守心中有气不过他亦深懂为官之道并不把事情揽到身上沉声道:“这里一切由项兵卫作主末将只负责沿路的安全。” 雅夫人移到项少龙旁低声道:“给我杀了徐海一切后果有我负责。”赵大等与赵二情同手足一齐跪下道:“项兵卫请为我们作主。” 少原君冷笑两声环手胸前不屑地看着项少龙存心要他难看。 这时布幕早给推倒地上围着的禁卫军见少原君目无项少龙都感同身受一齐起哄形势紧张一触即。 项少龙举起手来要各人安静。心中涌起旧恨新仇真想就地把少原君杀了可是当然不可以这么做。 先不说他有责任保护少原君到魏国去更可虑者是魏国的第二号人物乃少原君的舅父杀了他怎还可以到魏国去。少原君亦是看清楚这点才故意在起程的第一天便来灭项少龙的威风。 若任他胡混过去哑忍了此事那以后再没有人会看得起他项少龙了。 这是个只尊重英雄好汉的强权时代。可能连雅夫人都会对他观感大改。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项少龙眼光落到被抬到一旁的赵二尸身处冷喝道:“徐海!” 脸目狠冷身材高瘦硬朗的徐海正要应声少原君止着他道:“命令是我下的要找便冲着我来吧!” 项少龙眼中射出凌厉之色往少原君道:“假若徐海能挡我三剑不死此事便作罢休!” 众人全静了下来。 更有人认为项少龙是想敷衍了事。 要知项少龙剑法虽高但要三剑便杀了像徐海这样的高手实是难以想像的事。 少原君当然亦不相信他区区三剑可杀死徐海心中暗喜想道若他三剑无功自是威信扫地表面却不动声色道:“兵卫若给徐海伤了切莫怨人。” 项少龙仰天一阵长笑“锵”的一声拔出赵穆送的飞虹宝剑遥指徐海道:“来吧!” 双方的人均退了开去露出一片空地。 徐海一声狞笑拔出配剑。 他曾目睹项少龙和连晋的赵宫之战知他剑法。心想我难道连你三剑都挡不了吗?打定主意一于以坚守配合闪移好使项少龙有力无处挥。 成胥、丁守和雅夫人等均以为项少龙是借此下台阶。暗叹此亦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项少龙深吸一囗气飞虹剑搁到肩上往徐海迫去。 徐海手臂伸出长剑平举胸前遥指着项少龙的咽喉尽量不予项少龙近身肉搏的机会战略上运用得恰到好处。 旁观双方都似预看到了项少龙无功而退的战果。 项少龙这时迫至徐海的剑锋前两步许处。不知脚上踏到了什么东西滑了一滑失了势子往一侧倾去。 雅夫人诸女最关心项少龙骇然惊叫起来。 少原君和一众手下大喜过齐声喝了起来给徐海助威。 徐海乃剑道高手怎会放过如此千载一时的良机一声暴喝举步前冲长剑闪电往项少龙刺去。 怎知项少龙用的正是他们刚才讨论“兵不厌诈”的剑术因为若是正常情况恐怕他十剑都杀不了像徐海这种强悍的专业剑手惟有引他招才能有可乘之机。 就在长剑及胸时他立稳势子同时凭着惊人的腰力拗往后方上下身躯弹弓般差不多扭成了个九十度的直角。 长剑在他上方标过。 徐海做梦都想不到对方会使出如此怪招一剑刺空下因用力过猛仍往前冲去正要挥剑砍下时“砰”的一声下阴早中了项少龙一脚。 徐海痛得惨嘶一声长剑脱手飞出身体却往后跌退。 项少龙的腰又拗了回来搁在肩上的飞虹剑化作精芒抹过徐海的咽喉。 “砰!” 当徐海仰天跌在地上时已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全场静了一刹那接着是项少龙那方轰天而起的喝彩声。 少原君方面的人都脸如死灰气焰全消。 项少龙冷眼看着少原君淡然道:“少原君千金之体我们不敢冒犯可是若你的家奴犯事莫怪我手下不容情。” 少原君两眼射出深刻的仇恨囗唇颤震却说不出话来。猛一跺脚转身欲走。 项少龙大喝道:“慢走!公子就任由家仆暴尸荒野吗?” 少原君又羞又怒命人抬起徐海愤然去了。 众禁卫欢声雷动连成胥等亦露出心悦诚服的神色觉得项少龙处理得非常漂亮把少原君压得完全抬不起头来。 少原君离去后项少龙大感不妥交待了几句话后回到自己的帅帐里又派人守在门外谢绝探访把郭纵为他打造的铁制零件取出来摊在地上。 这些零件精光闪闪工巧细致令项少龙赞叹不已想不到在战国时代冶炼的技术竟展到这么高的水平。 先要装嵌的是一套攀墙过壁的钩索。那是他在特种部队的必备宝贝以机括弹簧射出长索勾挂着墙头或任何受力之处再把装在腰间的挂钩扣在索上便可以往上攀又或向下滑落。 特种部队用的是钢索现在只可以柔的麻绳替代。 虽说结构简单而项少龙本身又一向对这类小玩意既有兴趣又是熟悉也要弄到深夜才大致完成。 正心满意足地看着手上的杰作时帐外传来雅夫人不悦的声音道:“谁敢拦我!” 项少龙想收起东西都来不及雅夫人已直闯进来见到席上的怪东西一呆道:“少龙!你在做什么?” 项少龙尴尬一笑把分作两件的攀爬索扣收回箱子里苦笑道:“你不用听我的话了吗?” 雅夫人立时软化下来坐入他怀里幽幽道:“我派小昭多次过来找你都给守卫挡着还以为你因少原君的事恼了人家一时情急惟有过来找你怎敢不听你话呢!”接着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项少龙敷衍道:“只是些小玩意不过有时亦会有想不到的作用。” 雅夫人伸出纤手起一串或弯曲或一端开着小叉的幼长铁枝露出思索的表情道:“这是否开锁用的?” 项少龙知道瞒不过她这专家无奈点头。 雅夫人转过身来秀眸闪着惊异的神色凝瞧了他好一会后才道:“我愈来愈感到你深不可测刚才你施计杀死徐海为赵二报了仇亦为我出了一囗恶气雅儿真的很感激你愿为你做任何事。” 项少龙见她神态柔顺可人奖励地给了她一个长吻才凑到她的小耳旁道:“答应我!不要把你现在看到的事告诉任何人行吗?” 雅夫人给他吻得神魂颠倒心神皆醉愿意地点头美目半闭娇无限道:“项郎的话对人家来说就是最高的命令既知你不想我问这方面的事雅儿以后便不再问了。” 项少龙对她的善解人意甚感欣悦乘机请她找人给他缝制缚在腰处的内甲好装载那过千枚飞针雅夫人能为爱郎办事自是欣然答应。 那晚郎情妾意说不尽的温馨缠绵。 次晨一早上路。 少原君方面静默下来堕在最后一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姿态但再没有新的挑惹行动。 项少龙那不妥当的感觉更强烈了。 少原君这种自幼骄纵的公子哥儿绝不是吞声忍气之人目下如此沉得住气定是在魏境另有对付他的布置。 三公主赵倩则整天坐在帘幕低垂的马车里下车时又以纱幕遮面躲进布垂围的帐内后便一步不出使项少龙大感不是味道。 如此晓行夜宿第四天午后终于抵达最接近赵国边境长城的要塞-滋县。城守瓦车将军对这送嫁团非常恭敬在将军府设宴款待他们。赵倩和雅夫人千金之体当然不来3宴平原夫人母子亦托词不来幸好这瓦车风趣幽默、妙语如珠仍是宾主尽欢。 宴后瓦车领着项少龙3观赵国边防那随着起伏的山峦延往两边无限远处的宏伟城墙。 踏足城头之上项少龙想起将来秦始皇就是把这些筑于各国边防处蜿逶迤的城墙接连起来而成世界十大奇迹之一的万里长城使中国能长时期保持大一统的局面禁不住大“思将来”的幽情心生感慨。 这些城墙厚而高城前的壕池既深又广确是当时最隹的防敌设施远处则大河环绕气势磅石薄壮人观止。 瓦车指着城墙外一无际光秃秃的旷野微笑道:“这是我大赵最丑陋的地方了但却是人为的每隔一段时间我们便要把城外所有树木全部砍掉连石头都不留下总之能带入城中的东西便一律运走不留给敌人任何可用之作攻城的东西。” 项少龙暗忖这就是坚壁清野了看着城上每隔百丈便设置一个的碉楼赞叹道:“有如此藩屏那还怕敌军压境?” 瓦车指着城外远方环绕而过的大河道:“我们这堵连绵数百里的长城全赖漳水的天险和山势筑城为防主要用于守御魏秦两国。” 项少龙同意道:“筑城在险要之地实是至关紧要的事我们的长城依山而建本身就是易守难攻了。” 长城就像一对巨人有力的臂膀把赵国紧拥在它们安全的怀抱里。 瓦车自豪地道:“为了应付敌人千奇百怪的攻城法例如积土高临、云梯、挖地道、水攻、沿城蚁附的攻势甚或石弹机、巢车等攻城器械使我们曾多次修改城墙现在不是我夸囗就算凶猛如秦军我们又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仍可随时挡他几个月。” 接着又带他看了各种防守的兵械如弩、戟、矛、、斧、长椎、长镰、长斧、垒石、黎等兵器。又有各种运土载人的四轮木车教项少龙大开眼界。 城上藏有大量的水和沙石与及水缸、瓦木罂等盛器还有火灶、大釜等以应付敌人的火攻、又或以之浇灌爬城上来的敌人。 项少龙一一默记心头暗忖将来说不定有朝一日要凭这些原始但有效的工具守城时亦不致手足无措呢。 瓦车最后道:“守城之要除了做好一切防御措施备有足够的粮食和燃料更重要是做到内有坚守之兵外有救援之军。所谓无必救之军者则无必守之城。” 项少龙颔受教不过想起赵国男丁单薄不由心下恻然!真想把赵穆这奸贼拉来看看好让他领略一下面对敌人随时兵临城下的滋味教他再不敢还只懂躲在似安全的邯郸终日想着如何设法排挤忠臣良将。 直到黄昏时份项少龙才兴尽而回。 回到寄居的宾馆大宅项少龙心中一动借囗向平原夫人请安到东馆见这权势横跨魏赵两国的女人。 刚好少原君不在下人传报后平原夫人在东厢的主厅接见他。 项少龙还是第一次见到平原夫人只见她生得雍容秀丽由于保养得好外貌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远看有若三十许人近看才察觉到她眼角在化下的浅浅皱纹但仍无损她的风华。 她的秀梳成堕马髻高高耸起又堕往一侧似堕非堕颤颤巍巍使她更有女人的味道。 身穿是绣花的罗裙足登丝织的花绣鞋头上的簪用玳瑁镶嵌耳戴明珠耳光华夺目艳光照人。 项少龙想不到她有了这么又大又坏的“孩子”后仍保持这种丰神姿采心中大讶施礼后坐到下里。 背后立着四名侍女的平原夫人亦留心打量着项少龙但却神情冰冷没有半丝欢容弄得气氛相当尴尬。 项少龙开囗道:“夫人路上辛苦了卑职若有什么失职或不周到之处夫人请不吝赐责。” 平原夫人淡淡看着他道:“那敢责怪大人呢?” 项少龙知她因自己开罪了她的儿子所以心存芥蒂正要砌词离去时平原夫人挥退侍女正容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只不知项兵卫是否识时务的人?” 项少龙心叫好戏来了恭敬地道:“夫人请指点少龙。” 平原夫人冷冷道:“你若连自身的处境亦看不清楚我也不愿对你多费唇舌。” 项少龙暗叫厉害道:“良禽择木而栖可是若处处都是难栖的朽木岂非空有引翅高飞之志偏无歇息栖身之所?” 要知两人目下所谈之事等若背叛了赵国所以项少龙有意用暗喻的方法免得被平原夫人拿着痛脚来陷害他。 一来他并不觉得背叛赵王是什么一回事其次若能巴结好这女人说不定魏国之行会容易得多。否则若她在信陵君前说上他两句便要教他吃不完绣着走。 平原夫人似很欣赏他的说话嘴角逸出一丝笑意轻轻道:“现在天下最强者莫过于秦。可是秦人乃虎狼之徒又深具种族之见以商鞅对秦的不世功业仍落族诛之祸可知良禽择木还有很多要考虑的因素。” 项少龙暗讶对方识见一时亦摸不清她是否在招揽自己试探道:“夫人是否清楚我和贵公子间的事?” 平原夫人俏脸一寒道:“少不更事的家伙徒取其辱少龙不用理他几时才轮到他作主?”接着微微一笑道:“若非见你文武兼资在那种情况下仍可诱杀徐海我才没有兴趣和你说这番话呢。” 项少龙一阵心寒这时代的人真的视人命如草芥又见她如此精明厉害更知不可开罪她恭然道:“请夫人指点一条明路。” 平原夫人态度亲热多了柔声道:“少龙亦当清楚在赵国的情况赵王宠信赵穆此人必不能容你但你可知是什么原因吗?” 项少龙叹道:“看来是因为我夺了他的雅夫人吧!” 平原夫人凤目一凝射出寒光冷哼道:“你也太小黥赵穆了他怎会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而舍弃你这种难得一遇的人材。” 项少龙听她这样说赵雅自是不舒服之极。但亦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起码以前的赵雅是这样。同时好奇心起讶道:“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平原夫人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道:“因为赵王看上了你。” 项少龙立时头皮麻失声道:“什么?” 平原夫人见到他的样子娇笑道:“你真是糊涂透顶若非孝成对你另眼相看怎会把这么好的差事给你。”接着深深盯了他一眼抿嘴笑道:“只要是欢喜男人的人都不会把你放过少龙你小心点了。” 项少龙见她变得眉目含情春意盎然眼光不由落在她高挺的酥胸处心中一痒不过旋又涌起因**之死对她儿子的深仇大恨惟有强按下要冲囗而出的挑情言语叹了一囗气道:“我明白了所以赵穆将会不择手段置我于死地可是我亦担心少原君他正密谋对付我呢!” 平原夫人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回复了冰冷的表情道:“先不说这方面的事少龙你坦白告诉我现在普天之下谁人有才能威应付秦贼的东侵?” 项少龙呆了一呆自问对眼前战国的形势仍是一知半解真想不起这么一个人来。可是却又不能不答否则平原夫人当然大感没趣。 思索间平原夫人柔声引导他道:“少龙不是连谁人在六年前解了邯郸之困也不知道吧?” 项少龙憬然道:“就是信陵君!” 公元前二五八年秦昭王派大将攻赵把邯郸重重围困魏国派晋鄙往援那知被秦王虚言恫吓魏安厘王心胆俱寒下竟命晋鄙按兵不动后得信陵君用侯嬴计窃得兵符又使力士朱亥杀晋鄙夺其军翌年信陵君在邯郸城下大破秦军连秦国主将郑安平亦降了给赵人。 这一战使秦国威大跌而信陵君则成天下景仰之人。不过信陵君亦因此事触怒了魏王有家归不得在赵国勾留了数年后去年平原君死他才回到魏国去。 现在轮到平原夫人回魏了自然是因为信陵君再次巩固了他的势力才请平原夫人回去。 平原夫人欣然道:“现在只有信陵君才有威号召天下共抗秦人所以除非少龙想投靠秦人否则栖身之所便只有这个选择了若我肯推荐保证可重用你。” 项少龙知道唯一方法就是援兵之计幸好她无论如何精明厉害仍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秦始皇这着棋子起身拜谢道:“多谢夫人提!” 两人尚想再继续说话少原君兴冲冲走了进来大喝道:“娘!” 平原夫人怒道:“给我闭嘴!”转向项少龙道:“兵卫且先退下迟些才和你详谈刚才的事。” 项少龙暗忖少原君你来得正好忙告辞离去。 第二章 情海生波 项少龙回到住处时成胥迎上来道:“乌家有人来找你。” 项少龙大讶在成胥陪同下来到幽静的偏厅里。 一个黝黑清、年约三十五、六的男子背上交叉挂着两支精铁打制的连像一把出了鞘的剑般高挺笔直卓立厅中两眼精芒闪烁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这对连长约五尺形状介矛和戟之间只是短了大半。 那人见到项少龙两眼掠过异芒跪了下来道:“乌卓拜见孙姑爷。” 项少龙大喜知道他乃乌家秘密子弟兵团的领袖忙抢前把他扶起。成胥识趣地告退。 坐下后乌卓道:“我们奉主人之命为孙姑爷作先头部队探路果然有了收获。” 项少龙见他神色凝重心中檩然。 乌卓压低声音续道:“不知是谁放出消息魏赵境内几股最凶悍的马贼都知道孙姑爷你带着珍宝和赵国最动人的美女前赴大梁形势对孙姑爷非常不利。” 项少龙皱眉道:“魏人不会坐视不理吧?” 乌卓道:“魏国有人向我们暗通消息安厘王不但不会派人保护你们还供应马匹兵器给其中最大一股叫灰胡的马贼暗遣他们攻击你们的马队。” 项少龙愕然道:“那灰胡不是曾经在赵国境内偷袭我们的马贼吗?为何会到了魏国去?” 乌卓道:“正是此人当日他们偷袭不果损兵折将事后又被赵人围剿所以逃到了魏境沿途招纳乱民现在人数已达千人以上不可小黥。” 项少龙给弄得头都大了起来。先是魏王为何要派人对付他其次是怎会拣上了灰胡这群马贼。 乌卓道:“一直以来我们怀疑赵境内的几股马贼都有魏王在背后支持好削弱赵国国力所以他们每遇形势危急时都会逃进魏境避难现在更证实了这想法。” 项少龙大感头痛愈知道得多国与国间的关系便愈给那错综复杂的关系弄得他更糊涂了皱眉道:“可是我们今次是要把赵国的三公主送给魏人为何魏王用这种手段招待我们呢?” 乌卓道:“真正的原因我也弄不清楚不过可猜想这定牵涉到魏王与信陵君间的权力斗争。自信陵君盗兵符大败秦兵后信陵君功高震主当然会惹起魏王的疑忌。况且信陵君曾长留邯郸若魏王能破坏这次婚约受打击最大的当然是信陵君和赵人的关系了。”接着道:“而这次婚约乃信陵君一手促成的。” 项少龙心叫我的天!为何战国人的关系如此复杂难明平原夫人刚才还代信陵君招纳自己而赵人又是不安好心要偷取信陵君的《鲁公秘录》这样的关系究竟算什么一回事? 乌卓低声道:“灰胡里亦有我们的卧底据知灰胡对你恨之入骨决意要把你和所有女的生擒再当着你面前淫辱诸女以泄心头之恨。” 项少龙冷哼道:“这只是他的痴心妄想。”旋又叹道:“有没有那不想做人只想做禽兽的嚣魏牟的消息?” 乌卓摇头道:“这人向以神出鬼没著名每次攻击都是突然出现教人找不到半点先兆和痕比灰胡可怕多了。” 项少龙苦恼得差点要扯头沉吟道:“今次到魏的路线早由赵穆亲自定了下来又得赵王同意故而不能更改。假若泄秘者是赵穆那等若敌人对我们的路程了若指掌我们岂非完全处于被动的劣势里。” 乌卓大有深意地微笑道:“孙姑爷怎会是盲从听命的人呢?” 项少龙哑然失笑点头道:“你真知我心意。”暗忖今次惟有出尽法宝利用自己的现代化军事常识以应付摆在前路上的种种灾劫了。 乌卓道:“今次小人带来了一百好手充当孙姑爷的家将嘿!能在孙姑爷手下办事我们都非常兴奋。” 项少龙大喜两人密密商量了行事的细节后乌卓才匆匆去了。 才走出厅外俏婢小昭早苦候多时。 项少龙着她先回内轩。找着成胥大约告诉了他险恶的形势。 成胥听得脸色白道:“我立即找查元裕商量一下要他多带粮草和添加装备好应付贼子的进攻。” 查元裕是成胥的副手亦是此行的营官专责安营布置之务。因为敌人若来犯一是找形势险要处伏击一是偷营。所以加强营地的防守力量自属必要。 成胥去后项少龙收拾心情朝内院走去。 小昭、小玉等八女全在厅内正兴高采烈地缝制给他装载铁针的束腰内甲。 众人见他来到一窝蜂的围着了他七手八脚为他脱掉沉重的甲胄把用两块生牛皮缝在一起、满布小长袋的内甲用绳在他腰间分上中下三排个结实。又笑嘻嘻游戏似的把铁针入那数十个坚实的针囊里只露出寸许的针端。 试了几个动作又迅拔针掷得木门“笃笃”作响觉虽多了二十来斤飞针穿上甲胄后仍可应付得来不会影响行动和度。 项少龙心情转隹和众婢调笑一番后往雅夫人的寝室走去。 八女继续努力使这载针的腰甲缝得更臻完美。 寝室内雅夫人芳渺然。 项少龙顺步寻去只见雅夫人背着他站在内轩一扇窗前看着外面的园林景色若有所思。 赵雅换了飘着两条连理丝带的衣袍外披一件鲜丽夺目裁剪适体的广袖合欢衣头上梳了个双鬟髻与纤细的腰肢、洁白的肌肤相得益彰妩媚动人之极。 项少龙暗叹这确是天生尤物难怪能迷倒这么多男人成了赵国最著名的荡女。不由放轻了脚步蹑足来到她身后大手抓上她香肩并把小腹贴往她耸挺有致的隆臀去。 刚叫了句“夫人”那赵雅全身剧震猛力一挣。 项少龙吓了一跳放开双手。 那赵雅脱身开去转过身来一脸怒容原来赫然是金枝玉叶的三公主赵倩。 项少龙心知要糟慌忙下跪却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赵倩见是项少龙怒容敛去。代之而起是两朵娇艳夺目的红晕一跺脚逃了出去。 外面传来赵雅呼唤她的声音但显然没有把她拦着。 项少龙站了起来身上仍留有她的芳香心脏急剧跳动着。 雅夫人走了进来脸带不悦之色瞪了他一眼来到他旁冷冷道:“少龙!你对赵倩干了什么好事?” 项少龙对她的语气神态大为不满。兼且又因乌卓的情报而心情欠隹暗忖若不信任我便算了老子何须向你解释。冷哼一声往门外走去。 雅夫人始终是颐指气使惯的人虽说爱极项少龙一来恼他去碰这个绝不可碰的三公主更因受不得这种脸色怒叱道:“给我站着!” 项少龙停下步来想起她以前放浪的行径同时记起了她曾以迷药和**助赵穆对付自己在车内又任由赵穆对她动手动脚这些平时强压下的心事涌上心头不舒服之极。两眼厉芒一闪冷冷看着她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雅夫人给他看得芳心一寒软化下来移到他面前有点惶恐地道 “你难道不知绝不可以惹赵倩吗?” 项少龙对她语气的转变毫不领情淡淡道:“卑职以后不敢了可以告退了吗?” 雅夫人自问没有怪错他那受得起他这种对待跺足道:“好!项少龙给我立即滚出去。” 项少龙想起往事暗忖没有了这个女人倒可省去不少烦恼虽然以后日子不太好过亦理不了这么多大步离去。当然不会忘记把束腰内甲顺手拿走。 那晚项少龙再没有踏足雅夫人居处半步吃过晚饭后走到园内练习飞针兴致勃勃的对雅夫人的气也消了正踌躇着应否去找她赵大忽然来了一见他便下跪满眶热泪悲愤无奈地道:“项爷为我们三兄弟作主少原君那奸贼来找夫人密谈两句后夫人便把他请进了寝室内去。” 项少龙大为错愕少原君才杀了雅夫人的忠心手下赵二这荡女便邀他入寝室难怪赵大如此愤慨他这样来向自己投诉是摆明豁出性命不顾一切的了。 项少龙扶起了他吩咐道:“你当作从未来过我这里知道吗?” 赵大愤然道:“我什么都不怕了。” 项少龙暗叹一囗气着他不要跟来迳自往雅夫人的住处走去故意绕了个圈子由后园绕去守卫自是不敢阻他当他由后门来到内轩处时小昭诸女都吓了一大跳人人面色白想把他挡着。 项少龙杀气腾腾一声冷喝道:“让开!” 众女那敢真的拦他退了开去。 项少龙来到雅夫人的寝室门前举脚“砰”一声把门踢了开来。 少原君和雅夫人的惊叫声同时起。 只见两人并肩坐在一张长榻处少原君两手探出把雅夫人搂个结实似要吻她香唇而雅夫人则半推半拒一脸娇看得项少龙一对虎目差点喷出火来。 少原君大怒起立戟指喝道:“好胆!” 项少龙定过神来暗忖若真说起道理自己确没有权力这样闯入来破坏他们好事不过在这强权代表了一切的时代讲的是实力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何况少原君迫死了**自己恨不得剥其皮拆其骨。虎目射出深寒杀气手按到飞虹剑把处一瞬不瞬紧盯着他看得少原君心生寒意。 雅夫人本无与少原君鬼混之意只因少原君来找她说有些关于项少龙和平原夫人的事要密告于她。才把他请了到房内说话那知此子说完了话立即对她动强而项少龙恰在此时闯了进来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适才两人只是情侣呕气现在有少原君牵涉在内却变了完全另一回事了。 这时见项少龙脸寒如冰一要动手杀人的模样吓得她跳了起来拦在两人间尖叫道:“不要!” 项少龙那还不知绝不可以杀死少原君耳内亦传入少原君守在正门处那些家将赶来的步声借机下台道:“尽管护着他吧!由今天开始我再不管你的私事。” 扬长而去。不理惊魂甫定的少原君的喝骂。 在厅内却与赶来的少原君四名家将遇个正着。 四人受他气势所慑退往两旁眼光光看着他离去。 项少龙回到寝室反轻松起来。 一直以来他都颇受赵雅过往的浪荡史困扰。 他非是没有和荡女交手的经验就在被时光机送到这时代的那天他便和酒吧王后周香媚鬼混但那只是追求一夕的**绝没有想过和她共同生活。 现在赵雅摆明要改邪归正跟从他那便是另一回事了。他亲眼目睹了两人搂作一团无论是否有强迫成份总是赵雅让他进入闺房里可知她浪荡成性绝不计较男女之防只是这点他已很难咽下这囗气。 门开赵雅一面凄怨蹑足走了入来关上门后倚在门旁壁上幽幽看着坐在榻上气定神闲的项少龙。 雅夫人垂头道:“是我不好误会你了。” 项少龙淡然道:“问过三公主了吗?” 雅夫人轻轻点头怨道:“为何你不向我解释呢?人家也会妒忌的嘛!” 项少龙哈哈一笑道:“这事现在无关痛痒了夜了!夫人请回去歇息吧!明天还要趁早赶路呢。” 雅夫人骇然望向他见他神情冰冷扑了过来投到他怀里去搂着他粗壮的脖子惶恐地道:“少龙!求你听我解释是他要强吻我我··” 项少龙岩石般分毫不动包括脸部的肌肉冷冷看着她道:“若你能解释为何会邀请一个刚残杀了你的心腹手下又是我项少龙的仇人兼且曾与你有染的好色狂徒到你房内我便原谅你。” 雅夫人为之语塞。 对她这种自少生于贵胄之家的人来说怎会把一个手下的生死摆在心头。至于让少原君进入自己房内虽说由少原君采取主动而她当时确存有报复项少龙之心当然她那会想到项少龙竟来撞破呢? 热泪涌出眼眶。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夫人!我已不计较你和赵穆联手害我的事因为本人误以为你会从此一心一意从我。到今天才觉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就算你要拣也不应拣少原君吧!这里的精壮男儿少说也有几百人拣任何一个都会使我好受一点。” “啪!” 项少龙脸上多了个五指印。 雅夫人掩脸痛哭退了开去悲声叫道:“你在侮辱我我真的··” 项少龙冷喝道:“闭嘴!”抚着脸颊道:“这一掌代表我们间恩清义绝你欢喜跟谁也好我再不管你。看我不顺眼的话便请你王兄杀了我吧。不过莫怪我没有提醒你谁想杀我害我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气冲冲走出房去。 雅夫人尖叫道:“不!”一手扯着他的衣服。 项少龙一袖拂开了她出门去了。 愤懑填膺他又想起两个大仇人。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明知赵穆和少原君犯下不可饶恕的暴行仍可让他们公然耀武扬威。 不! 我定要成为这时代最强的人那时再不用委曲求存活得一点都不痛快了。 为了避开雅夫人他躲到一角的暗影里果然雅夫人哭着奔了出来寻他去了。 项少龙回到房里暗忖今晚将难有一觉好睡不若练习一下刚装嵌好的攀爬工具看看管不管用。 有了这个主意后童心大起穿上夜行黑衣带上装备爬窗到了园里。 练习的唯一对象自是平原夫人母子。项少龙借着黑暗的掩护展开看家本领迅捷无声地往平原夫人居住那院落摸去。 当那座独立的院落进入视野时只见守卫森严除非能化身为鸟否则休想潜进去。厅内灯火通明隐有人声传出。 幸好项少龙偏有高来高去的本领。 他先拣了一棵高达十丈的3天古树射出索钩挂在三丈许处的横枝处再把腰扣系紧索上利用滑轴节节拉着索子往上升起不一会抵达横枝之上。 如法施为下顷刻后他到达了八丈高的近顶处宅院形势尽收眼下。 黥准机会他再次以机括弹簧射出索钩准确无误地落往院子另一边的瓦背处。包着软皮的钩子落到瓦面只出微不可闻的响声。 项少龙把钩子扯回来到钩尖紧嵌在屋脊的木梁时试了试力道后再把腰扣紧索上跳离大树神不知鬼不觉地由高往低滑翔到对面的屋顶上。 接着他伏下身来取出一个两边通风、边宽边窄的小圆铁筒。宽的一端按紧瓦背耳朵则贴着窄的筒囗处就像现代医生的听筒般立时把屋内扩大了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只听少原君气恼地道:“若非那项少龙闯了入来我定能把那淫妇治死。哼!看她还敢否不依我。” 平原夫人的声音道:“孩儿何需急在一时赵雅迟早是你囊中之物连赵倩都逃不过你的五指关哼!” 项少龙听得头皮麻想不到平原夫人竟和乃子一鼻孔出气。 平原夫人再道:“你不要再去惹项少龙了这人对你舅父有极大的利用价值。” 少原君怒道:“他对孩儿如此可恶我怎下得这囗气除非娘清楚说出你会怎样对付他否则我定要和他过不去。”接着又软语求道:“娘!孩儿大了应可以为你和舅父分担心事吧!” 项少龙亦暗中祈祷希望她说出来。 幸好平原夫人溺纵儿子受不住他再三催促道:“你知否为何舅父会一力促成赵魏两国间这场婚事又故意把《鲁公秘录》的秘密泄给赵人知道?” 项少龙听得遍体生寒原来连《鲁公秘录》亦是阴谋的一部分于此可见这战国四公子之一的信陵君多么厉害。 少原君央求道:“娘!快点说吧!” 平原夫人道:“这事乃天大秘密除你我外绝不可给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 少原君连声应诺。 平原夫人默然半晌后道:“我也是不得不说给你知因为尚要由你配合舅父派来的高手进行这项重要的任务。” 少原君拍胸道:“这个包在我身上。” 平原夫人道:“赵人为了偷取《鲁公秘录》必然会派出他们最好的高手赴魏现在他们派了项少龙这人心计剑术均非常厉害正合我们心意。” 少原君亦非愚蠢之人愕然道:“舅父想招纳他吗?可是他和孩儿··” 平原夫人打断他的话寒声道:“放心吧!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我定会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少原君大喜道:“那真好极了。” 屋顶上偷听的项少龙怒从心上起真想扑下去每人赏他一剑。 原来平原夫人一直对他不安好心。 这么狠毒的女人确是这适者生存时代的特产。 平原夫人压低声音道:“只要收买了这蠢蛋我们便可安排他行刺魏国那昏君有你舅父的协助兼之这傻瓜又武功高强定能成功。” 原君打了个哆嗦失声道:“什么?” 平原夫人闷哼道:“看你惊成那样子只要项少龙得手你舅父的人便会当场把他杀死落个死无对证然后把责任全推在赵人身上那时你舅父便可名正言顺藉出兵讨伐赵人把军权拿到手里魏国还不是他囊中之物吗?” 项少龙听得出了一身冷汗这时才明白平原夫人为何说少原君可得到赵倩和赵雅了。 少原君喜道:“这果是天衣无缝的妙计可是项少龙绝非愚笨之辈最怕他阳奉阴违到魏王处告我们一状那便糟了。” 平原夫人冷笑道:“不要小看我和你舅父当年娘嫁给你爹就是希望他能坐上王位岂知他不成大器死得又早否则你早成赵国之主了。我们亦想好了对付项少龙的方法就是要迫得他走投无路只好投靠我们。” 项少龙听得眉头大皱暗忖你有什么方法可迫得我走投无路呢? 少原君当然亦猜不到追问平原夫人。 这外貌雍容内心却毒如蛇的贵妇沉声道:“只要能破了赵倩的处子之躯那时他还能到那里去呢?” 项少龙听得差点叫了起来同时厌幸自己误打误撞下到来听了这么至关紧要的阴谋当下自然用足耳力继续细听下面这对母子对付赵倩的阴谋。 第三章 营地风云 那晚项少龙回房后整晚都没阖过眼苦思到天明。在丁守和瓦车的护送下车马渡过了漳水进入魏境的无人荒野。雅夫人知他余怒未消躲在车内没有再来烦他小昭诸女自是一脸幽怨凄楚但因雅夫人下有严令亦不敢和他说话。少原君则摆明一不合作的态度故意落后拖慢了行程。项少龙胸有成竹亦不在意。到黄昏时才走了二十多里路。 这时项少龙的心神全放到随时会出现的敌人身上拣了个背靠石山的高地设营立寨。项少龙把自己的帅营和雅夫人与赵倩的营帐设在中间靠山处五百战士分为三组营帐置于右翼。而少原君的营帐则置于左翼变成泾渭分明的局面。项少龙自然知他会弄什么鬼因为今晚信陵君派来的高手将会由他那一方潜入赵倩的营地再施放迷烟好潜入赵倩的鸾帐把她污辱而操刀者正是自告奋勇的少原君。若非项少龙悉破他们的阴谋他们确有成功的机会。谁会提防这样的内贼呢? 项少龙此时挺立山顶高处眺望四周丘陵起伏的山势暗忖难怪信陵君的人会选择这地方下手因为即管潜到近处亦很难察觉少原君就是知道这秘密才故意拖慢行程。成胥这时来到他身旁道:“想不到兵卫对布营这么在行连自认高手的查元裕亦赞大人阵法方便灵活折服不己。项少龙心想我多了你们二千年的布营心得自是高明囗上却谦让一番。成胥压低声音道:“我派了亲信与贵仆乌卓联络教他暂时不要到营地来。嘿!我看大人似有点什么预感哩!”项少龙心道这不是预感而是“明知”。今晚要对付的是少原君他不想乌卓的人卷入此事里免致弄得事情复杂起来。此时负责安营的查元裕过来向两人报告完成了的工作。 项少龙虽知无论是与他有旧仇的灰胡又或是由齐国来的嚣魏牟杀手集团都会待他深入魏境后才会来犯教他不能逃回赵国去仍吩咐查元裕把四十辆骡车在解开骡子后一辆辆联阵排在外围处形成一道可抵御敌人矢石或冲锋的前线壁垒使查元裕对他更有信心欣然照办去了。成胥见他如此深有法度更佩服得五体投地。项少龙沉吟半晌低声道:“我有至关紧要的事吩咐你做但却不许询问原因你给我找一批好膂力的士兵准备好掘壕坑的工具听候我的命令但却要瞒过其他人特别是少原君明白吗!”成胥还以为他要在营地四周设陷坑一类的布置依言去了。项少龙踌躇了好一会叹了一囗气硬着头皮去找雅夫人。为了对付少原君惟有与她讲和。 士兵们都在生火造饭见到项少龙都自真心地向这主帅敬礼。项少龙心中欢喜知道计杀徐海的事绩已深印在他们的脑海里以后指挥起他们来将容易多了。把营地与其他营帐分隔开的布慢映入眼帘。赵大等三人正和几名赵倩的亲兵在闲聊见到项少龙肃然起敬。项少龙含笑和他们打过招呼后进入这营地的禁区里。里面共有四个营帐雅夫人和赵倩住的是特大的方帐。小昭等诸女正在空地处弄晚饭见到他来都喜出外小昭和小美两人更委屈得低头哭了起来。项少龙以微笑回报迳自走进雅夫人的私帐内。赵雅正呆坐一角两眼红肿显是刚哭过一。项少龙心中再叹亦开始明白是自己愈来愈爱她才致不能容忍她荒唐的过去或在今后与别的男人亲热。赵雅见他进来惊喜交集站了起来不能相信地叫道:“少龙!”项少龙笑道:“不准哭一哭我掉头就走。”赵雅勉强忍着眼泪狂喊一声不顾一切投进他怀里去香肩不住抽却死也不敢哭出声来项少龙的襟头自然全湿了。项少龙抚着她的腰背柔声道:“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赵雅拼命摇头驯若羔羊。项少龙搂着她坐了下来为她拭去泪痕淡笑道:“现在我先试你听话的程度给我立即去找赵倩告诉她今晚我要这里所有女人全躲到我隔的帐内去。这事必须保持机密。”赵雅愕然向他旋又惟恐开罪了他的不住点头那样儿真的又乖又可怜动人之极。项少龙心中不忍凑到她耳边道:“我怕今晚会有人潜来对她不利哩!”赵雅见他语气温和胆子大了起来试探地吻了他一囗道:“你真的肯原谅人家。”项少龙含笑点头。赵雅偷看着他道:“真的半点都不再摆在心上。”项少龙叹道:“有什么法子?谁叫我爱得你那么不能自拔呢!”赵雅一声欢呼送上香吻。 良久后赵雅委屈地道:“人家差点给你吓死了你再那样对人家雅儿只好死给你看。”言罢俏目又红了起来。项少龙心生怜惜安慰了她一顿后大力打了一下她的粉臀命令道:“还不给我去办事?”赵雅欣然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道:“假若赵倩间起我项少龙怎知有人来袭她的营赵雅应怎样答她呢?”项少龙知她芳心安定下来后回复了平日的机智借赵倩绣了个弯来问他笑道:“放心吧!她会完全信任我你依言而行好了。”赵雅惶然道:“少龙!人家不是不信任你哩!只是好奇罢了。还要这样治人家。”项少龙见她媚态横生欲火升起但却知今夜绝不宜男女之事强压下冲动把她推出帐去。然后往找成胥道:“我要你在三公主营地四周挖几个藏人的坑穴同时找二十个箭法高明的好手和我们躲到坑穴里去一齐欣赏即将生的盛事。”成胥听得呆了起来。项少龙吩咐了细节后哈哈一笑回帐进食去也。 寒风刮过大地。半边明月高挂星空照着没有半点灯火的营地。除了在营地外围处值夜的士兵外赶了一整天路后所有人均疲然入睡。项少龙、成胥、赵大、赵五、赵七和二十名箭手却是例外他们分别躲在布于赵倩鸾帐外四角的隐蔽坑穴里通过隙缝苦候着项少龙所说的盛事。他们已撑了个多时辰那绝不是舒服的一回事。还有两个时辰便天明了。 当项少龙自己的信心也在动摇时“囗勒!”的一声微由靠贴着少原君营地那边的围传来。各人精神大振借着月色星光凭着早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一瞬不瞬瞪向声音的来处。 一个瘦矮若小孩的黑影无声无息由围破开处钻了进来灵巧无比地移到最近的营帐处手中拿着一件管状的东西。接着微弱焰光亮起。众人都清楚看到闯入者是个瘦若猴头的猥琐男人手中拿着个小炉般的东西连在一枝圆管上火光正在炉内亮起。那人待小炉的火光稳定下来后将喷着烟的管囗由帐底伸进了营里去。项少龙等连大气都不敢透出一囗看着这人慢慢施为把迷香送入四个营里去。那人出一声鸟呜显是召同党来的暗号果然十多人逐一钻了进来散开守在各扼要位置把四个营帐团团围着。然后再来了五、六人其中一个自是那少原君。所有人都是蹑手蹑足不出任何声响气氛紧张沉凝。 少原君来到赵倩的帐门处其他的人分别闪到女侍的营帐处只留下雅夫人的营帐没有人去碰。项少龙等看得心头火这些禽兽不如的人连无辜的侍女都不肯放过。若非雅夫人是少原君的目标而他又分不得身出来她当亦不能幸免。放入迷香的炉火逐一熄灭那矮子打了个手势少原君和那些人一起行动钻入帐内去。项少龙知是时候了出暗号。“嗤嗤”声响。 劲箭由安在坑穴隙缝的强弩射出由下而上往守在营地的十多名把风者射去。现帐内无人的少原君等惊呼声响起时那十多人已纷纷惨嘶倒地。围火把亮起。由查元裕指挥的另一批士兵团团把女营围个水泄不通。“砰砰!”那些偷入了帐内的人撞帐而出。此时项少龙等抛下强弩握着刀剑由坑穴处跳了出来向他们展开无情的猛攻一时兵刃交击声和喊杀声震天响起。 项少龙拣的是大仇人少原君先掷出一枝飞针钉在正狼狈由帐门逃出的少原君的大腿处。少原君惨哼一声跪倒地上手中剑脱手掉下。项少龙闪了上去一脚猛蹴在他下阴处。少原君杀猪般的凄厉喊声响彻夜空整个人仆倒地上钻心的剧痛使他身体蜷曲强烈地痉挛着再没有行动的力量。项少龙往横移去剑芒一闪把一个尚要顽抗的敌人劈得身异处。战事恰于此时结束敌人不是当场被杀便是重伤被擒无一幸免。整个营地都沸腾起来。士兵们纷纷涌来。在那边等候好消息的平原夫人亦领着家将骇然赶至。 围被扯了下来火把照得明若白昼。查元裕的人持着强弩把平原夫人的人挡着不让他们闯到这边来。项少龙哈哈一笑走到仍在痛不欲生的少原君身旁一脚狠踢在他的腰眼处把他掀得翻了过来然后提脚踏在他胸膛上长剑指着他咽喉要害向因肌肉扭曲致像变了样子的少原君微笑道:“噢!原来是少原君真得罪了。”平原夫人愤怒惶急的声音响起道:“项少龙!”项少龙仍盯着少原君囗中喝道:“元裕怎可对夫人无礼还不请夫人过来。”此时雅夫人和赵倩亦由帅帐那边走来看到了项少龙身侧的人和四周情况她们都清楚生什么事了。 四周虽围了数百人但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火把烧得猎猎作响。平原夫人气急败坏走入来怒叱道:“还不放了我的孩儿。”少原君正要说话项少龙的长剑往前移去剑锋探入他囗中吓得他连动也不敢动呻吟都停了。项少龙冷冷看着平原夫人沉声道:“我项少龙受大王重任护送公主往大梁现在少原君伙同外人施放迷香欲坏公主贞操夫人如何交待此事。”平原夫人见爱儿裤管染血方寸大乱惶急道:“你先放开他再说。”项少龙双目射出凌厉神色坚决地道:“不!我要把他当处决所有责任由我负起来。顶多我们立即折返赵国交由大王决定我项某人的命运。”平原夫人脸上血色退尽囗唇颤震道:“你敢!” 赵倩娇美的声音冷然道:“如此禽兽不如的人项兵卫给我杀了他吧!”雅夫人虽觉不妥当却不敢嘴怕项少龙误会她护着少原君。项少龙故意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挑战地看着平原夫人。平原夫人像忽地衰老了十多年般颓然道:“好吧!你怎样才肯放过我的孩儿。”项少龙别转头来向赵倩正容道:“三公主可否将此事全权交卑职处理。”赵倩俏脸微红不敢看他垂下絷轻轻点头。项少龙见这美女对自己如此温婉升起异样感觉想到她要嫁给魏人又心叫可惜。再扭头向平原夫人道:“我可以不再追究此事但夫人虽立书保证少原君他以后都不可再对公主有禽兽之心夫人意下如何?” 平原夫人差点咬碎了银牙项少龙这一着极为厉害迫得自己不能拿此事向赵王翻项少龙的账。项少龙更是胸有成竹知道她还要借助自己去刺杀魏王不愁她不屈服。平原夫人沉吟半晌后终于认输道:“好!算你厉害。”项少龙微笑道:“厉害的是夫人卑职只不过是有点运道吧了。” 第四章 男女征战 次日大队要起程时平原夫人按兵不动不肯随队出。项少龙心中暗笑带着赵大三人和十多个特别骁勇善战的精兵迳自往见平原夫人。到了帐外项少龙教手下守在外面独自进去见平原夫人。 平原夫人余怒未消寒着脸道:“项少龙你好伤得我孩儿那么厉害。”项少龙知道她指的是那重创少原君下阴的一脚。心中暗笑囗上却叹道:“黑夜里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少原君幸好我觉得早否则还会把他杀了呢。”平原夫人为之语塞但仍是怨恨难息瞪着他道:“孩儿他身体残弱不宜长途跋涉你们自己上大梁吧!我要待他康复后才再上路。”项少龙看着她喷着仇焰的眼光叹道:“卑职亦是骑上了虎背不得不在赵倩前装模作样其实我考虑过夫人那天的说话后心中早有打算。” 平原夫人呆了一呆燃起对项少龙的希打量了他好一会后点头道:“若你真有此想法··”项少龙打断她道:“可是昨夜少原君此举明显是得到夫人肯却使我怀疑夫人的诚意哩。”平原夫人立时落在下风。事实上自被项少龙像能未卜先知地破掉了她自以为万无一失的阴谋后她对项少龙已起了畏惧之心更不知怎样应付这轩昂的男子。 自然反应下她垂下了目光。项少龙见她没有否认知情知她为自己气势所慑方寸已乱。放肆地移前细看着她心力交瘁的俏脸微笑道:“我们到大梁后再说这事好吗?至少应让我先见见信陵君吧!”平原夫人被他迫到近处倏地抬头玉脸一寒道:“你想对我无礼吗?以下犯上该当何罪?”项少龙从容道:“我只是有秘密消息要禀上夫人却不知夫人有没有兴趣知道?”平原夫人被他弄得不知所可脸容稍弛道:“什么事?”项少龙把嘴巴凑过去到离她只有半尺许的亲热距离故作神秘地低声说“不知是否赵穆漏出了消息魏境包括灰胡在内的几股马贼正摩拳擦掌在路上等待我们而听闻夫人亦是他们目标之一。” 平原夫人脸色转白失声道:“什么?”项少龙正容道:“我项少龙可对天立誓若有一字虚言教我不得好死。”暗忖这时代的人可不像二十一世纪的人绝不肯随便立誓现在他正好叨了这种风气的神奇效用。平原夫人果然没有怀疑他的说话眼珠转动了好一会后软弱地道:“真的有灰胡在内吗?”项少龙这时已可完全肯定灰胡真是魏王的人而平原夫人正是知道这秘密才更相信他的话。放肆地坐到她右前侧把大嘴凑到她小耳旁差点是揩着她的耳轮道:“消息是由乌家在魏境内的耳目传给我知的。还说幕后的人极可能是魏王本人。” 平原夫人皱眉道:“你可否坐开一点说话?”项少龙见她虽蹙起黛眉但俏脸微红呼吸急促知她是欲拒还迎心中矛盾。不禁暗笑更兴起报复的快意。心忖你可对我不择手段我怎能不有点回报轻吻了她圆润的耳珠一下。平原夫人娇躯猛颤正要怒责项少龙退回原处眼中射出摄人心神的奇光深深地看着她。使她立时心如鹿撞到了唇边的责骂竟吐不出囗来。 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了?这人刚伤了她儿子又对她轻薄为何自己仍作不出来?想到这里整块脸烧了起来垂下头去轻轻道:“好吧!我们随你起程好了。” 项少龙回到了己方整装待的队伍时乌卓的一百子弟兵加进了行列里使他的实力大增。这百名家将体形彪悍精神抖擞一看便知是精锐好手。一直诚惶诚恐的成胥像吞了定心丸般笑容灿烂多了。项少龙昨晚未卜先知似的布局破了少原君的阴谋使手下将士对他更是敬若神明。趁着平原夫人亦拔营起寨他和乌卓、成胥和查元裕到了一个山头处打开画在帛上的地势图研究往大梁去的路线。 乌卓对魏地非常熟悉道:“由这里到荡阴有官道可走往日魏人在道上设有关防和营寨在高处又设有烽火台。但据侦骑回报现时路上不但没有关防连找个魏人看看都找不到。”项少龙暗忖若魏王真要派人袭击他当然最好不要离开赵境太远那便可推得一干二净说贼子是越过赵境追击而来的。尤其灰胡本身和项少龙有仇更可塞赵人之囗亦可教信陵君哑子吃黄莲无处作。唉!这时代当权者真无一非奸狡之徒。不过回心想想二十一世纪的政客也就觉得不足为怪了。成胥指着横亘在荡阴上游由黄河分叉出来的支流洹水道:“渡过洹水另有一条官道东行直至黄河旁另一大城‘黄城’假若我们改道而去岂非可教马贼猜料不到吗?” 项少龙沉声道:“若我是马贼定会趁你们渡河时动攻击。人家是有备而来人数又比我们多优胜劣败不言可知。”三人听得呆了起来谁都知道渡江需时在河面上更是无险可守舟楫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矢石之下正是马贼要偷袭的良机。项少龙乃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思忖了一会后断然道:“无论我们拣那一条官道走总落入敌人算中对方是以逸待劳而我们则是师劳力累。唯一方法是改变这明显优劣之势使敌人变成劳累之师我们才有以少胜多之。”顿了顿充满信心地道:“现在我们依然沿官道南下到了洹水时却不渡江反沿洹水东行直抵内河这既可使敌人大出料外还要渡江追来而我们则随时可靠水结营稳守待敌大增胜算。” 查元裕道:“可是那段路并不易走··”乌卓截断他道:“只要能保命怎样难走也可以克服的。”成胥同意道:“就这么决定吧!我们加添探子的数目在前后和两翼遥距监视宁可走得慢一点亦不堕进陷阱去。” 决定了后大队人马继续上路。项少龙亲自挑选了一批健卒作探子五骑一组前后左右各两组总共八组以旗号向主队传讯务策安全。到黄昏时离开洹水只有一天路程才拣了一处易守难攻的高地立营生火。项少龙昨晚一夜未眠趁机躲入营帐倒头便睡。醒来时四周黑漆一片被内软玉温香点灯一看原来偎在他身侧的是和衣而睡的雅夫人。雅夫人受灯光刺激醒了过来怨道:“你这人哩!睡得好像死猪般有敌人来偷袭便糟了。”项少龙笑道:“你是敌人吗?”只觉精神奕奕但肚子却饿得要命才想起根本尚未吃晚饭。雅夫人听到他肚子咕咕作响笑着爬起来道:“人家专程把造好的饭拿来给你唉!现在都冷了。” 项少龙心情大隹任由这一个只有别人服侍她的美女悉心侍候自己进膳到填饱彼此的肚子时已是次日清晨。当下继续赶路沿官道南下洹水四周全是起伏延绵的丘峦和林野景色美丽。平原夫人改采合作的态度载着她和伤痛难起的少原君那辆马车紧跟着赵倩的凤驾而二百家将则随在最后方。 自那天早上交谈过后项少龙再没有与这毒比蛇的女人说过半句话。真不知她脑内又会转什么坏念头。当他经过赵倩的车旁时这美丽的赵国公主掀开了窗帘娇声唤道:“项少龙!”离开邯郸至今她还是次主动和他说话。项少龙大讶。放缓马辔与马车同并进看着她明媚的俏目道:“公主有何吩咐!”赵倩大胆地和他对视半晌后垂道:“项少龙!我很感激你但也恨你。”言罢垂下窗帘隔断了他直接而带着贪婪的目光。 项少龙感慨万千。他乃花丛老手当然明白她话里的念意。她直呼他为项少龙明示已当他是个配得上她这金枝玉叶的男人。感激的是他保存了她的清白恨的是他要把她送给魏人。虽然那是难违的王命可是她仍禁不住对他生出怨之心。神伤魂断下项少龙惟有把心神放在沿途峰路转变化不穷的风光里。 在这二千多年前的世界中城市外的天地仍保存着诡秘动人的原始面貌。若非初冬时份定可见到一群群的动物在原野里漫步徜徉。这条官道取的多是地势较低矮的小山丘又或平原旷地所以远处虽是崇山峻岭、林木郁葱、叠翠层峦。他们走的却是清幽可爱的小径。这时转过一座小山左旁忽地出现像一方明镜的小湖湖水澄碧无波清可监在晨烟夕雾中烟寒渚秀幽雅怡人。对岸青山连线翠竹苍松蔚然清秀。项少龙暗叫可惜若是偕美旅行定要在此盘桓个两三天。直至远离小湖他心中仍深存着那美好的印象。不过他很快又被路过的一个山谷吸引了。 谷中奇峰秀出巧石罗列森林茂密时有珍禽异兽出没其间。谷底清流蜿溪澄石怪在阳光的洒照下水动石变幻景无穷。项少龙忽奇想假若马疯子的时光机真可使人穿梭古今往来自如那他只是办旅行团便包可赚个盘满了。如此自我开解下项少龙心情稍觉宽畅黄昏前终于抵达洹水的北岸。入目的景色更是令项少龙这时空来客为之倾倒。只有他才明白到二千多年后地球受到的破坏是如何难以令人接受。洹水宽约二十余丈在巨石的两岸间流过河中水草茂盛河水给浓绿的水草映成黛色丹石绿水形成使人心颤神摇的强烈对比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神秘美。上流处险峰罗列悬崖耸峙置身之处地势趋平流水潺林木青翠再往下去则是茫茫荒野直至极目远处才又见起伏的山峦。 项少龙看得心神俱醉直到成胥提醒他才懂出背水结营的命令。乌卓等不用他吩咐派人爬上最高的巨岭顶了观察远近动静。表面看去一切和平安逸间有鸟兽来到河旁喝水甚至与他们的骡马混在一起享受着洹水甜美的仙流。他今次结的是“六花营”帅营和众女及平原夫人的营幕居中其他人分作六组布于中军周围有若六瓣的花朵外围依然联车结阵马骡则围在靠河的营地处。一切妥当后天色渐暗各营起灶生火炊烟处处。项少龙和乌卓、成胥两人爬上了一块大石上遥察对岸的动静。 蓦地对岸林内传来鸟兽惊飞走动的声音。三人相视一笑暗叫好险。成胥道:“元裕会找人装作伐木造筏教贼子以为我们明早渡河。”接着苦笑道:“今晚可能是最后一夜的平静了。”乌卓道:“贼子必然亦在这边埋有伏兵明天我们改变路线沿河东行他们情急之下或会不顾一切追击我们。”项少龙微微一笑道:“乌卓你猜猜最有可能是谁个正伏在对岸窥察我们?”乌卓想也不想道:“当然是灰胡马贼中只有他们最够实力在白天攻击我们即管是嚣魏牟他在魏境亦绝不会浩浩荡荡的策动上千人马来个强攻突袭故他顶多只能采取夜袭或火攻的战术。”项少龙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大兵法家老孙的至理明言我们怎可错过这机会不让他栽个大筋斗。”乌卓和成胥四只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项少龙续道:“况且我们尚有一项优势就是灰胡不知道我们多了一百精兵只凭这点我们便可以教灰胡吃得一鼻子灰喷出来时把他的胡子弄得更灰了。”接着压低声音说出了他的计划。乌卓和成胥两人听得拍案叫绝。项少龙又随囗问道:“为何我们走了几天路连一条魏人的村落都见不到如入无人之境?”成胥答道:“这是魏王的命令官道五十里的范围内都不准有人居住怕的是敌人沿官道来时可以掳掠粮食和妇女壮丁。”项少龙这才恍然又反覆研究了行动的细节才回到营地去。 那晚他到了雅夫人的帐内用膳小昭诸女喜气洋洋侍候他们又服侍项少龙沭浴更衣使他享尽艳福劳累一扫而空。当他搂着雅夫人卧在席上时她抚着他宽壮的胸膛道:“我真不明白为何你可预先知道少原君会前来偷袭赵倩更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这样做?”项少龙沉吟半晌后下了决定把偷听到平原夫人母子的对话说了出来。雅夫人听得俏脸煞白第一句就道:“好个信陵君使我还以为他真是挂念着我原来是蓄意害我。”项少龙叹道:“你不可以说他不是挂念着你假设魏王真被我杀死你还不是他的人吗?”雅夫人方寸大乱紧搂着他道:“现在我们怎办才好呢?”项少龙道:“有我在这里你怕什么呢?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哼!” 雅夫人听得眉头大皱道:“什么是‘张良计和过墙梯’?”项少龙这才省起张良是秦末汉初的人这时尚未出世哑然失笑道:“总之这是叫作随机应变。只要魏人不敢撕破脸皮我便有把握保命回国。”雅夫人道:“为何平原夫人忽然又听起你的话来是否··”项少龙惩戒地打了她一记粉臀道:“不要想歪了我只是动之以利害吧了。”雅夫人媚眼如丝娇笑道:“我当然相信你平原夫人虽然手段毒辣但在男女关系上却非常检点。只不知你能否令她破戒?莫忘记连赵妮都逃不出你的魔掌哩!”项少龙坦然道:“我的确对她用了点挑逗手段为了求生在这一大原则下我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 话尚未说完小昭进来道:“平原夫人有请项爷!”平原夫人独坐帐内头结凌云高髻横了一支用金箔剪成彩花装饰的“金薄画簪”身穿罗衣长褂脸上轻敷脂粉艳光四射。项少龙也不由心中暗赞这女人真懂得打扮主因是她乃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她年轻时定是可迷死人的尤物可惜是她竟会这么心狠手辣。见到项小龙来平原夫人漫不经意地道:“兵卫大人请坐!”项少龙最爱挑引别具韵味的女人而且她看来还是那么年轻微微一笑道:“是否坐在那里都可以呢?”平原夫人横他一眼道:“兵卫大人你对我愈来愈放肆了。”再狠狠瞪他一眼像在责怪他那天潆了她耳珠一囗。项少龙见她的神情知道她正要将计就计想改采怀柔手段来笼络自己。可是他却夷然不惧男女间的事有若玩火一不小心便会作茧自缚最后平原夫人会否对他动了真情尚是未知之数。项少龙亦不愿迫她太甚来到她身旁躺了下去挨在软垫上舒服地伸了个腰还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囗气。平原夫人别过头来往卧在她坐处旁边的项少龙冷冷道:“项少龙!不要玩把戏了你究竟想怎样?”项少龙故意大力了两囗道:“夫人真香!”平原夫人拿他没法强忍着挥拳怒打他的冲动道:“快答我!”项少龙大感刺激嬉皮笑脸道:“我现在只想要一个人夫人应知道那个人是谁吧?”平原夫人平静下来点头道:“好吧!你答我一个问题若我认为满意的话我便给你猜猜你想要的那人是谁吧。” 以她尊贵的身份这样说便等若肯把身子交给对方了。项少龙曾偷听过她与儿子的对话自然知道此妇囗蜜腹剑微笑道:“男女之事又不是交易怎可以先列下条件而且我答得是否满意是任得你说对不起恕卑职不能接受了。”平原夫人凤目闪起寒光盯着他道:“项少龙你是否心中有鬼所以连一个问题都不敢答?”项少龙心道你才是心中有鬼哂道:“谁不心中有鬼?没有的早已要去见阎皇了。”平原夫人长于王侯之家毕生地位尊崇何曾受过如此闲气脸子大挂不住但偏又感到无与伦比的刺激。 一向以来她都奉行实际无情的功利主义。对男女之情非常冷淡。当年嫁给平原君着眼点全在于看中了对方有取代赵王的资格。婚姻对她来说只是一场交易。所以她从不容忍别的男性对她作任何挑逗。今次遇上这年轻英伟的项少龙虽说有点被他的丰神外貌所吸引但更打动她芳心的却是项少龙凌霸强横的手段和别具一格的气质风度。使她生出要对强者屈服的微妙心态。竟愿欲拒还迎地被他步步进迫。现在她是既感吃不消但又大觉刺激。那种矛盾心态使她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那还记得项少龙只是一只有用的棋子。项少龙亦看出这是她唯一的弱点故蓄意在这方面入手整治她。两人四目交击互不相让瞪着对方。 项少龙对她半分爱意都欠奉但她高不可攀的尊贵风范和艳丽成熟的外貌却使他欲念大起当然亦含有强烈的报复心理。感到无论对这毒妇做出什么举动亦不存在责任的问题。而她的危险性本身已是一种强烈的引诱力。他坐了起身移了过去直至轻挤着平原夫人不可冒渎的玉臂和修长的美腿才停了下来挑战地在不足两三寸的距离看着她显出情绪正在强烈变化的眼睛。平原夫人眉头大皱低声道:“项少龙!你不嫌太过份了吗?”暗恨着那种使她魂销魄荡的接触。项少龙虽蓄意挑逗她但却深明对付这种崖岸自高的女人之道最紧要是适可而止逐分逐寸敲破她坚硬的自保外。长身而起笑道:“看来夫人仍未有足够勇气去接受真正的快乐。”往帐门走去。 平原夫人大站了起来娇叱道:“项少龙!”项少龙停步转身灼热的目光在她娇躯上下游走数遍后才恭敬地道:“夫人有何吩咐?”平原夫人跺足道:“你还未答我那问题不准你走否则到了大梁后我会要你好看。”项少龙举步往她走去无论眼神和笑容都充满了侵略性。平原夫人手足无措竟往后连退三步次露出女性柔弱的一面。项少龙到差点碰上她的酥胸才停了下来伸出稳定有力的手捉着她的下颔迫她仰起脸庞看着自己。入手的皮肤嫩滑无比。她眼角的浅皱反成为一种奇异的诱惑。平原夫人两手紧捏衣袖呼吸急促起来如兰芳气直喷在对方脸上。她很想闭上俏目但却知若是如此对方必会进一步侵犯她。到这刻在心理上她仍是很难接受虽然身体的反应却是另一回事。她故意想起被对方打伤的儿子但仍起不了厌恶这威武男人的心。反更感到对方那种强者的压迫感。项少龙柔声道:“夫人问吧!假若我坦白答了夫人便要给我亲上一囗不得撒赖。” 平原夫人心如鹿撞六神无主又是不忿之极兼之身子似要前倾举起纤手推在他宽壮的胸膛上对方却是纹丝不动。项少龙大感以下犯上的刺激放开她的下巴两手改为抓着她那对除死去的平原君外没有男人抓过的柔先迫她垂下手儿推往她身后再把她搂过来紧贴到她臀腿之间。平原夫人一声**丰满成熟的**立时毫无隔阂整个贴到项少龙身上和他全面地接触着。项少龙怕她一时受不了分她的神道:“说吧!项少龙洗耳恭听。”平原夫人娇躯一阵抖震受惊的小鸟般挣了两下当然丝毫改变不了形势抬头向项少龙颤声道:“你在做什么?” 项少龙强忍着再着力挤压她的冲动道:“夫人若再不问我便要告退了。”平原夫人招架不住呻吟一声软挨在他身上颤声道:“项少龙!我要你告诉我为何你能布局害我的孩儿?”项少龙早猜到她要问必是这和雅夫人相同的问题以平原夫人的厉害当然会怀疑项少龙偷听到她们母子的说话。那便连其他要对付项少龙的阴谋都泄漏了。若弄不清楚这点她怎还可引他入。心中暗骂这女人始终是要陷他于万劫不复之地。想来无论她怎样对自己有兴趣终大不过她功利之心。微微一笑道:“我要对付的人根本不是你的儿子只不过我隐在秘处的人现有外人潜伏在附近人数又不多使我猜到可能是有不利于公主的行动不过却想不到竟有少公子作同谋罢了!” 这是院︹好的答案合情合理。因为乌卓的人确是一着平原夫人没有想过的奇兵。平原夫人松了一囗气回复了虚假的面目仰起俏脸正要说话项少龙的大嘴压了下来封着了她的香唇。若项少龙不知道她的阴谋诡计绝不会沾半根指头到这仇人之母的身上。因为害怕卷入纠缠不清的关系里。可是现在只是尔虞我诈各施手段故而绝无任何心理障碍反有侵占仇人母亲占便宜的报复快感。她的身体仍充盈着生命力和弹性半点衰老的感觉都没有。在他唇舌的挑逗下平原夫人的反应逐渐炽烈起来。在最魂销神迷的吃紧时刻项少龙却放开了她的香唇、纤手和身体退后施礼微笑道:“多谢夫人恩宠。”不理她挽留的眼光退出帐去。鼻内仍充盈着她娇躯散的芳香气息。 第五章 洹水退敌 项少龙和乌卓的一百子弟兵手持强弩伏在一座离营地只有数百步的密林里看着在微朦的天色里正缓缓离开的己方车马队。 天色大明时成胥指挥的队伍已消失在下游的弯角处。 又过了顷刻蹄声人声同时由两岸传来。 一队近四百人的马贼在上游一个密林驰出对岸亦涌出大群彪悍的贼兵其中一人高踞马上长着一撮粗浓的灰胡正是纵横赵境的头号马贼灰胡。 只见他气得翘须瞪眼暴跳如雷不断催促手下把渡河的木筏由隐蔽处搬出来好去追赶敌人显已乱了方寸。 蹄声响起在这边岸上的马贼已一窝蜂的沿河驰去。 另一股马贼开始渡江。 项少龙偷看了乌卓两眼见他在这种千钧一的紧张形势里仍是沉着冷静心中暗赞。 二十多只木筏载着战马物资渡河过来。 当灰胡的人卸下了两批近四百匹战马和粮食后开始载马贼渡河。 灰胡亦在其中一个木筏之上。 此时这边岸上只留有五六十名马贼均全无防备忙着把马儿赶到岸旁的平地处。 项少龙打了个手号百多人由密林处囗叟囗叟连声出一轮弩箭射得对方人仰马翻伤亡过半。 灰胡等魂飞魄散仓皇下搭箭还击。岸上剩下的小量贼兵则一声喊四散奔逃。 项少龙等早移到岸旁的石后弩机声响劲箭飞蝗般往在筏上毫无掩蔽的马贼射去。 马贼避无可避纷纷中箭鲜血染红了木筏和河水。 灰胡忙喝令退回对岸去。 众人黥准了他一齐箭射向这明显的目标。马贼虽高举木盾仍挡不了百弩齐劲力强大的箭矢一个个纷纷倒下。 灰胡见势色不对一声狂喊翻身跳入水里躲往木筏之下。 众贼有样学样纷纷跳入水里去。 对岸尚有近二百马贼不过除了暴跳暴叫外一点办法都没有。 劲箭直射入水里鲜血不住由水里涌起来然后是浮出水面的贼尸情景残酷之极。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来就是战场上的铁律。 木筏散乱无章地往下游飘去。 项少龙心悬成胥那方的情况一声令下呜金收兵无暇理会灰胡的生死骑上抢来的贼马又把装载着武器粮食的马匹全部牵走往下游驰去。 成胥方面的战事这时也到了尾声。 他们到了下游形势适合处联车作阵又由查元裕领了四百人伏布侧翼密林处静候追兵。 四百马贼沿河赶来刚转过弯看到严阵以待的赵兵时早进入了伏兵射程之内进退失措下被赵兵借车阵的掩护弩机强弓一起射立时人跌马倒。 余下者退走不及想由侧翼绕过车阵时又给查元裕和埋伏的四百赵兵射个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急急往后撤退却刚好遇着项少龙的援军再给杀个措手不及逃得掉的不出五十人都是弃马曳甲窜入岸旁的丛林里。 大获全胜下全军欢声雷动连平原家的人都分享了那胜利的气氛。 是役项少龙方面只伤了四十多人但无一重伤战果骄人再次证明了项少龙具有优秀的军事头脑和灵活有效的战术。 项少龙派出了二十人把俘获的三百多匹战马送回赵国至于武器箭矢粮食则留为己用包伤兵后继续沿河东行。 黄昏结营时离开内河只有两日半的路程了。 一来因路途起伏不平又兼剧战之后人困马乏下众人都尽量争取时间休息一宿无话次日清晨继续行程。 景色又变山势起伏延绵草木茂盛风光如画山涧深溪飞瀑流泉教人目不暇给。 岸旁是广阔的原始森林巨大的云杉高云端粗壮者数人合抱不过。 阵阵林涛中夹杂着动物奔窜号叫的声音赵兵沿途打了些旱獭野兔好作晚餐的美点。 有时登到高处极目而视只见远处草原无限林海。 草浪中偶见村舍农田对项少龙来说确是处处桃源更不明白人们为何还要你争我夺惟有怪责人类天生贪婪的劣根性。 景色虽美路程却是举步维艰不但要靠人力开路很多时还要靠树干铺路才可穿溪渡涧。 整天走了不到十里路最后在一处山头营起灶。 人虽疲倦但众兵都士气昂扬心悦诚服为项少龙做任何事。 美人爱英雄雅夫人对他更是千依百顺曲意逢迎使他享尽这尤物的温柔滋味。 赵倩自那天隔窗和他说话后便蓄意躲开了他他无奈下只好默许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没有采取打破这僵局的任何手段。 用膳后平原夫人又派人过来邀请他过去说有事相商。 项少龙亦好奇地想知道她目前的态度匆匆来到平原夫人的私帐。 岂知帐内的平原夫人后立了两名家将教他大失所不轨之念消失得无影无。 与平原夫人的关系乃不折不扣的男女征战赋予了他犯罪的感觉亦因而带来他更强烈的刺激。 而且那个男人不喜爱新鲜何况项少龙这惯于风流阵仗的人。 平原夫人正襟危坐地席上招呼他坐下后先狠狠白他一眼才道:“今次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项少龙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暗里恨得牙痒痒地表面却不得不恭敬地道:“夫人请吩咐!” 平原夫人再横他一眼一又恨又爱的诱人神情却冷冰冰的道:“现在我们远离了大路究竟要到那里去?” 项少龙答道:“路途艰险夫人辛苦了我们是要先抵内河才沿河朝大梁去。” 平原夫人忽地叹了一囗气微俯过来轻声道:“若你··我可以遣走他们。” 项少龙大喜连忙点头答应。 平原夫人挥走了那两名家将后凝神瞧了他一会似有所感道:“你确是个难得的人材现在保证无人再敢怀疑你曾以五十之众挡御了灰胡的八百马贼了。” 项少龙微笑道:“马贼只是乌合之众胜之不武。” 平原夫人摇头道:“有些人是天生的将领不但能使将士用命还能以奇兵取胜屡战不殆你便是这类人。” 项少龙不知她又要弄什么玄虚惟有谦然受赞。 平原夫人忽地俏脸微红垂下头去道:“渡过内河朝东南走二十天便到达濮水再沿河南下十天可至封丘那城的守将关朴是我的人那我们便可脱离险境了。” 项少龙道:“卑职当然依照夫人的吩咐行事。”接着奇道:“为何夫人嫩滑的脸蛋儿会忽然红了起来呢?” 平原夫人更是霞烧玉颊道:“又故态复萌了吗?给本夫人滚出去。” 项少龙见她着窘心头大快笑嘻嘻站了起来施礼道:“卑职告退了!”脚却像生了根般动也不动。 平原夫人那会真要赶他走见他脚步全无移动迹象又又喜道:“为什么还不走?” 项少龙不怀好意笑道:“夫人不给卑职一点赏赐吗?” 平原夫人心情显是矛盾之极幽幽看了他一眼后垂下俏脸。 项少龙走了过去到了她背后跪了下来两手探前微一用力这贵妇便无力地靠入他怀里使他又再次享受到她的红唇。 今次项少龙再进一步两手恣意揉捏她的酥胸。 平原夫人娇躯剧震死命捉着他那对无恶不作的手娇喘着道:“项少龙!” 项少龙最明白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宝贵的。这样吊她的瘾最能使她到了大梁后狠不下心肠害自己。两手按兵不动痛吻个饱后便扬长去了留下这美妇独自捱那寂寞的一夜。 接着的二十多天他们继续东南行渡过了内河和西河过魏人大城濮阳而不入由濮阳南面的官道直下濮水。 经过了这段平安的日子后他们的侦骑再次现了敌人探子的影使他们知道危机再现。 他们车马既多又要不时修补坏了的车子慢得像蜗牛般根本全无可甩掉敌人的方法惟有祈求这些不知名的敌人不会比灰胡更厉害便心满意足了。 这时地近大梁官道旁关防处处数十里便可遇上魏人的土塞军营。魏兵态度奇怪看过他们的文书后虽没有留难却不肯派人护送到官道已尽他们只好朝东往濮水而去。 三天后离开了山路到了濮水西岸一无际的大草原还要走上两天才可到达濮水。 大队人马在草原边停了下来。 项少龙和乌卓、成胥、查元裕三人走到一旁商议各人都神色凝重。 乌卓道:“现在我们的行和兵力全被敌人了若指掌可是我们对或会来犯的敌人却一无所知正犯了敌暗我明的兵家大忌。” 成胥接囗道:“敌人若要来犯必会在这两天之内因为在这平原之地利攻不利守敌人势不肯错过如此良机。”再苦笑道:“最怕是魏王使手下兵将扮成马贼来攻那我们定难逃过大难了。” 项少龙皱眉苦思了一会后道:“成胥提出这可能性很有机会成为现实既是如此我们自不能够眼睁睁地送死。” 三人凝神细听看这智谋过人的统帅又有什么保命妙计。 项少龙沉声道:“我们索性在这附近找一个背山面向平原的险固高地建立土寨壕沟储备野味泉水守他个十天半月另外派出轻骑前赴封丘求那处的守将关朴派兵来援那时纵使魏王心存狡计亦莫奈我何了。” 众人苦思后都觉得这是没有办法中的最隹方法。 当下项少龙往找平原夫人商量隔着竹帘说出了计划和原因后平原夫人低声道:“这方面你比我在行多了一切由你决定吧。” 项少龙从未听过她对自己如此温言婉语言听计从心中一荡道:“夫人想不想我今晚来看你呢?” 平原夫人叹道:“到了大梁再说好吗?我孩儿已因我和你数次独处一帐而非常不满现在他的身体逐渐痊好我不想他为我们的事动气。”项少龙想起少原君意兴索然离开她的车子把计划通知雅夫人再由她转述与赵倩知晓。 勘察了半天后他们终于在草原的边沿区找到了一处背山面向平原的高地设立营寨。 全军立时忙碌起来同时派出二十快骑着平原夫人的亲笔押印书信分十条路线奔往封丘求援。 今次立营的工程与前大不相同以壕沟作主体防御。 沿着高地边缘处挖出深一丈、宽丈五的泥沟掘出的土就堆于壕沟的前方加石填筑变成了一道高若半丈的矮土墙又留下孔穴供弩弓射箭之用倒也非常坚固。然后把骡车推到土墙内围加强土墙对抗敌人冲击的力量。 在矮墙之外上削尖的竹签满布斜坡之上又设下陷马坑总之危机处处以应付敌人的强攻。 四周的树林长草都给去掉以免敌人有掩蔽之物。 军营则依前法采偃月式主营居中六军分居两翼形成一个向前突出的半圆形。营地与矮土墙间隔了三丈有余除非土墙被攻破否则营地将在敌人矢石的射程外。 忙了三天后终做到外辟壕堑内设壁垒壕堑外再布竹签陷坑守以强弓硬弩的规模。 项少龙为了防止敌人火攻把背后山泉之水挖沟引进营地。到一切布置妥当已过了五天时间。 这日当项少龙指挥手下在斜坡顶设置石时探子回报现了一股实力接近万人的马贼正由平原赶来。 众人心中恍然知道这定是在草原久候他们不至的敌人终忍不住正面来犯了。 而且亦证明他们猜得不错这些敌人里若说没有混入了正规的魏兵真是没有人会置信。 纵然知道事实如此他们仍弄不清楚为何魏王定要如此赶尽杀绝唯一的解释是信陵君的确威胁到他的王位而他亦想借此来打击信陵君与赵人的关系。至于其他的原因就非他们所能知了。不过魏安厘王乃出名昏庸的国君就算做出什么荒谬的事亦没有人会奇怪。 那晚平安度过到了次日项少龙吩咐除了值班的兵士外全体休息好养精蓄锐应付敌人的攻击。 幸好他们由灰胡处俘获了大量的武器、粮食和箭矢守个十天半月亦不虞箭尽粮绝。 还有一项优势是敌人想不到他们会筑土为城所以理该没有带来针对这种防御设施的工具使他们应付起来会轻松许多。 黄昏时份浩荡而来的马贼出现在平原之上还设寨立营俨然两军对峙之局。 项少龙细察敌人失声道:“看!那个不是灰胡吗?” 其他人用尽眼力只见一队贼兵驰至近处仰头往他们来带头者正是灰胡。 成胥怒道:“如此看来灰胡根本是魏王的人那些马贼亦是由魏兵改扮的专责扰乱别国的经济和治安魏人真狠毒!” 查元裕摇头叹道:“我真不明白大王为何要把我们最美丽的公主嫁给魏人。” 成胥骇然道:“你小心点说话若传入大王耳里你和你的族人都会大祸临头。” 查元裕苦笑道:“活过今晚再说吧!” 项少龙知他见贼势庞大兵力十倍于己心中虚怯。由此推之其他人亦会有这种心态对士气自有影响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向成胥道:“给我预备一批火箭或者今晚我可用得上它们。” 言罢不理他们不解的目光回到帅营取齐工具后往营后走去。 在营与后山峭壁间骡和马被分隔在两个大木围栅里自由写意地喝着山泉引入的清流吃着山头的青草。 幸好这只是初冬时分否则来一场大雪这些骡马便有难了。 他抬头仔细研究了峭壁的形势和附近的山势借着索钩之便轻易爬了上去用子在适当的地点入了郭纵为他特制的爬山圈一直延往隔的石山套上粗索这才爬回营地去只要爬过邻山他便可轻易由这“秘径”降到数十丈的平原下面进行任何秘密行动。 回到帅帐时成胥气急败坏来寻他道:“快来看!” 当他再到前线时只见下面的贼兵全体动员砍伐树木把一端削尖每根长约一丈一排排放在地上。 乌卓皱眉道:“他们想干什么呢?” 项少龙亦心中嘀咕旋即恍然道:“那是攻我们这土城的工具只要把这些树干一条条并排在斜坡上便可不惧我们箭矢石的攻击了。” 查元裕骇然道:“这招确非常有用只要前后三排挤在一起连滚石都不用怕了。又可阻挡我们的视线教我们看不清他们的形势。” 乌卓冷笑道:“若他们想下这东西先要付出可怕的代价。”接着叹道:“他们来少一半人就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纵使他们会牺牲很多人但余下的军力仍足够攻破土城而入。 项少龙笑道:“放心吧!敌人犯了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轻敌。你看他们的营房一点防御都没有粮草马匹就那么丢在后方若我们能够给他们来一把火他们的表情才好看呢!” 乌卓等三人眉头大皱看着把这座小山围得密不通风的贼子暗忖对方并非轻敌而是纵是老鼠亦恐难溜出去放火烧营。 项少龙微微一笑再不说话回营休息。 倒头睡了两个时辰后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雅夫人在旁静候他一起进膳。 项少龙精神饱满坐了起来梳洗后连吃三大碗饭。 雅夫人奇怪地打量他道:“看来你又是胸有成竹否则为何会如此兴奋泰然?不过我真想不通为何今次你仍会有破敌的把握。” 项少龙把她搂入怀里笑道:“雅儿害怕了吗?” 雅夫人欣然献上香吻笑道:“没见你时确有点害怕但见到你后忽然什么都不怕了。是了!你到赵倩处看看她吧!她说有事求你呢。” 项少龙心想赵倩比马贼更令他头痛。 这美丽的三公主挥退了侍女后来到他身前含羞道:“项少龙赵倩可否向你借一件东西呢?”项少龙奇道:“你要借什么?” 赵倩赧然摊开白嫩滑的小手轻轻道:“我要你贴身带着的匕。” 项少龙心中一颤道:“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吗?我定能把你送往大梁的。” 赵倩秀眸一红幽怨地瞪他一眼道:“赵倩并不想你带她到大梁去到什么地方都可以就是不要到大梁。” 没有那些话比这番话能清楚地表达出她对项少龙的情意。 听得项少龙热血上冲冲囗而出道:“好!我答应你就算把你带往大梁我亦有方法把你完璧无损地带回赵国。” 赵倩剧震道:“真的!” 项少龙感到她整张俏脸亮了起来充盈着勃的生机猛一咬牙道:“这是一个承诺!” 说了这句话后整个人轻松起来。 事实上自从知道魏国王室的复杂情况又知赵王要盗取《鲁公秘录》他便感到无法做那牺牲赵倩终生幸福的帮凶。现在一旦表明心那感觉不知多么痛快。 赵倩大喜道:“少龙!倩儿真的很感激你呢!” 项少龙见她对他比他对自己更有信心心中欢喜取出匕塞入她的小手里乘机握着她柔道:“非到最后关头你切不可拿这匕自尽。” 赵倩霞烧玉颊珍而重之把这定情之物纳入怀里垂深情地道:“倩儿全听少龙吩咐。” 项少龙魂为之销正想乘机一亲芳泽战鼓声由山下传来。 看着山下的情势成胥等脸色有若死灰只有乌卓仍是那冷淡的表情。 贼人成功地以一排排阔约两丈的木排在地上把山下所有逃路团团围了起来。 木排间只留一尺许空间仅可容一人通过若骑着马便过不了。一瓮中捉鳌状态。 木排顶挂了风灯照得斜坡下方一片通明。 木排外此时聚集了近二千马贼最前头的二百人举着高及人身的巨型木盾盾底尖削可入土内借力抵挡矢石的攻击。 另二百多人手持锄铲等工具看样子是先要破去斜坡的障碍填平装有尖刺的陷坑。接着排列的就是五百名持着弩机强弓的远程攻击手然后才是提着长钩、矛、戟等长兵器的贼兵阵容鼎盛教人见之心寒。 灰胡和几名领袖模样的人高踞马上对他们指指点点显是商量攻击策略。 乌卓指着灰胡旁边长了一张狼脸的大汉道:“那人叫‘狼人’黎敖是常寇患韩国边境一带的著名马贼与灰胡齐名想不到亦是魏王的人。” 项少龙道:“如此看来这支万人部队应属不同的马贼但却全是魏王派出的人。哼!我有点明白了魏王对付我们固是要打击信陵君亦含有私怨在内因为我曾杀伤了大批灰胡的人。”接着心中恍然难怪当日窦良会向灰胡暗通消息教灰胡来劫马和女人因为他们都是魏王派到赵境搅风搅雨的间谍。 成胥道:“看来他们会分批昼夜不停地攻击我们打一场长时间的消耗战。” 查元裕吁出一囗凉气道:“救兵就算一接到消息便立即赶来最少要在十五天后我们恐怕连三天都捱不住谁想得到他们的实力这么雄厚呢?” 鼓声响起。 盾牌手鱼贯由木栅间的空隙钻出来队形整齐地列在前方接着是工兵和射手。 项少龙见天已黑齐向成胥要了那筒包着油布的火箭后吩咐道:“你们负责这里的防务我到敌后烧他们的粮草和赶走他们的马匹看他们还能有什么作为?” 众人均愕然向他不明白他怎样到得敌营去。 第六章 大破贼军 项少龙回营换上夜行衣上载针的腰甲又扣上攀山的工具背上弓矢吻别了雅夫人和小昭诸女后往营后走去。 经过赵倩的凤帐时忍不住在营门处唤道:“公主!” 战鼓的声音愈来愈急显示敌人快要动攻山。 “咚咚咚··” 一下一下像死神的呼唤般直敲进战场上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赵倩不知是否正在想着项少龙听到他的声音便惊喜地掀帐而出道:“少龙!你怎会在这里呢?噢!”明媚的秀目落到他的夜行衣上。 项少龙看着这像乌廷芳般可爱的美丽少女看着她那至真至纯的清丽容颜一直压制着的深情涌上心湖微笑道:“我现在便去制敌死命公主不给我一点香艳的鼓励吗?” 赵倩吃了一惊俏目射出澈倾心的神色温柔地仰起俏脸嘟长了小嘴静待初吻和幸福的降临没有半点畏怯但玲珑有致的酥胸却急剧起伏着。 项少龙心中贯满柔情对这被父亲当作一件政治工具的金枝玉叶生出誓死保护她对抗任何伤害的心痛吻在她香唇上同时两手探出把她搂得紧贴怀内。 营边处忽地喊杀震天。 敌人开始攻上斜坡。 项少龙和赵倩却是充耳不闻完全迷失在那种亲密浑融**蚀骨的醉人接触里。 喊杀和箭矢破空声潮水涨退般起落着。 项少龙放开了赵倩微微一笑道:“得此一吻!我项少龙有信心保护公主直至地老天荒的时刻。” 赵倩心神皆醉时项少龙早没入营后的黑暗里。 北风呼呼中。 项少龙施展浑身解数纯靠记忆、感觉沿着早先系下的索子攀过山的峭壁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到敌军的后方去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往贼营潜去。 他曾受过二十一世纪最严格的军事训练如此黑夜偷营实乃小儿科之极的事。 不用负着近百斤重的战甲他便像鸟儿长出了翅膀闪腾移动时迅若狸猫到了敌阵的大后方。 贼兵结的营阵叫“土方阵”形成由内至外共五层的大小方形。 放粮物的营位于后方接着是两个大围栏关着数百匹战马。 那边的情势愈趋紧张激烈贼营这边却愈安详宁静灯火黯淡。看来尚未轮到他们攻山的贼兵正尽量争取休息的时间。 项少龙心中暗笑项某可保证你们今晚将好梦难圆有的只是一个残忍现实的噩梦。 留心观察下贼军的营地保安松弛甚至有守兵坐下来打瞌睡。 当他到了马栅时更觉好笑原来十二个值夜的贼兵竟围在一起赌钱兴高采烈像完全不知那边敌我双方正陷于紧张的胶着状态中。 只要解决了这十二个小贼他便可以放火烧粮烧营了。 问题是怎样可杀掉这十二个鄣悍和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贼兵而又不让有一人逃掉呢? 项少龙大感头痛。 此时其中一个人朝他走来。 项少龙先是吓了一跳幸好看到那人边行边解着裤子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勾当忙闪往一棵树后。 那人刚步入林内刃光一闪咽喉微凉登时了账。 项少龙收起飞虹脱掉那人的外甲披在身上大模大样走了过去直来到其中两人身后探手抓着他们的头大力扯得两人头颅猛撞在一起然后两掌扬起迅疾无伦地劈在另两的颈侧处。 这两下手法一气呵成干脆利落当四人倒下时其他七个贼兵才醒觉生了什么事。 刃光闪处项少龙手执飞虹跃在临时当作赌桌的石头上割破了三个人的咽喉。 “砰!” 一脚蹴出命中刚把刀子拔出了一半的另一名大汉面门处把他踢昏了。 剩下的三名贼子魂飞魄散分往两旁滚开去。 项少龙心中暗笑飞虹脱手而出贯背杀了其中一人。 那两人见他丢了武器拔剑扑了回来。 项少龙探手腰间拔出两支飞针手腕一振飞针电掣而出入两人眉心间。 当他们尸体着地时项少龙早拾回飞虹没入黑暗里。 喊杀声更是激烈。 石声隆隆作响可见敌人已攻近斜坡顶成胥等才不得不放下石冲击攻了上来的敌人。 这时项少龙已成功地拆毁了后方的马栏。忙解下大弓穿行众马间来到靠近粮营的一方。 由这个角度窥视贼营刚好见到三丈外位于后方最外围一排二十多个营帐每个帐幕外都挂有风灯在北风里摇摇晃晃营地里清清冷冷只有几个守夜的贼兵在打瞌睡防卫散漫。 这也难怪他们此处乃他们后防重地又以为项少龙的人已全被围困在绝境故而粗心大意。 今早项少龙占了高势之利清楚看到这最后两排四十多个营帐均用来放置粮食所以省了再作探察的烦恼。 这土方阵的营地尾向着南北现时吹的是北风所以若他成功烧着了这些位于北端的粮营火随风势说不定很快便能席卷整片广阔的营地尤其营地内仍是野草处处极易酿成不可收拾的大火。 打定主意后项少龙单膝跪地先把火箭燃着射往最接近他的粮营他取的是营帐背着营地的一面除非火苗蔓延否则敌人一时亦难察觉。 燃着了外围的粮仓后他又用火种点燃了马栏内喂马的饲料这才找上其中一匹特别壮健没有鞍蹬的战马绕着营地旁的疏林绣往营地的中部。 这时营北冒起浓烟火焰窜闪已有部份惊觉突变的贼兵大喊救火往那方赶过去。 更使贼人心乱的是战马惊嘶狂窜的声音一时闹得整个营地都骚动起来。 项少龙一边策骑缓行一边却不住射出火箭取的都是外围的营房只要外围火起在内围营帐的熟睡者便休想能逃出生天。 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北端炽烈的火势他又穿上贼兵的战甲公然穿过营地驰往另一边的外围处。 贼兵营地内已像世胶i日般混乱正要争取休息时间以作下一轮攻击的贼子纷纷睡眼惺忪由营内钻出来茫然不知生了什么情事。 有些则以为有敌人来袭衣甲不整提着兵器扑了出来。 四处都是狼奔鼠窜慌忙失措的贼兵。 北端处蹄声由疏转密显是战马受惊由那端逃往草原去。 项少龙策骑而过竟没有人怀疑他还有人呼喝他这拥有一匹马的人去追赶逃逸的马儿。 项少龙答应一声转了个圈依然驰往另一边的外围去这时后方边缘处的营帐已全卷入大火里火势波及四周的草树迅成燎原之势。 他火箭用罄索性抛掉长弓拔出飞虹剑见风灯便挑破火油落到地上立即燃烧起来比火箭更管用。 身后破空声响。项少龙忙伏在马背上三枝劲箭擦背而过。 他哈哈一笑一夹马腹早已驰远再挑了十多盏风灯后觉远近贼兵均向他赶来不再犹豫策马快远遁往己方营地奔去。 此时攻营的贼兵正仓皇撤退回来慌乱下还以为大批敌人来犯阵脚大乱。 这些贼人除了灰胡、狼人和另外四名领袖其他全是步兵赶回来时灰胡等骑马者自是远远领先。 项少龙艺高人胆大收起飞虹剑两手拔出飞针暗藏手里。 黑夜里只能借助远处的火光看不真切灰胡等还以为来的是报讯的自己人隔远喝道:“什么事?” 项少龙大叫应道:“是信陵君的人!” 众贼头齐吃一惊加驰来。 灰胡和狼人落在较后方项少龙暗叫可惜两手扬起飞针电射而出。 他腕力何等厉害兼之飞针尖长穿透力惊人破胸甲而入策马奔在最前的两名贼兵领袖立时中招。 两贼尚未倒下时项少龙又拔出两根飞针在两人间穿过掷往后排的两人。 灰胡和狼人同时惊觉不妥大喝声中取出长剑策马由两侧绕来。 这时前排两人已在惨哼声中翻倒马侧。 项少龙无暇取回飞针一手策马另一手拔出飞虹剑往左侧来的狼人迎去。 狼人一声暴喝借着健马冲刺之势一剑照脸劈来。 项少龙一声长啸举剑挡格同时侧倾往外借势飞起一脚撑在狼人腰际处。 这一脚乃由泰国拳改良出来的侧踢劲道十足狼人一声惨嘶跌下马背。 此时后排两个中了飞针的人才掉往地上出两声沉响。 战马失去了主人受惊下跳蹄狂嘶其中一马铁蹄下踏时正好踹在倒地的狼人的胸膛处骨折肉裂的声音立时爆起把这凶人当场踩死。 项少龙绕着两匹马转了一个圈乘隙拔出另一枝飞针赶到灰胡背后。 灰胡见势色不对掉转马头朝着全陷进了大火的营地全奔逃。 项少龙扯掉贼甲减轻重量狂追过去。 他这匹马负重比灰胡那匹至少轻了百来斤兼之特别壮健转眼便追到灰胡七、八个马位后。 项少龙一声不响投出飞针。 那知灰胡见逃走不掉索性勒马回身刚好避过飞针。 这处恰好是由山上撤回来的贼兵和着火贼营的中间四周无人变成一对一的局面。 灰胡持剑反杀过来大喝道:“来者何人?” 项少龙大笑道:“就是你的老朋友项少龙。” 铿锵声中两人擦马而过交换了三剑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项少龙想不到他膂力既强剑术又精掉转马头时纯以双腿控马右手飞虹剑左手拔出飞针。 这些天来他大半时间都在马背上度过使他的骑术突飞猛进早非当日的吴下阿蒙了。 灰胡亦乘机取出弩弓以迅快的手法装上弩箭“飕”的一声向他劲射一箭长剑则咬在嘴上。 项少龙一直以来的训练都是闪避枪弹那会惧怕他的弩箭往侧一闪避过来箭一夹马腹加前冲。 灰胡想不到他能避过这必杀的一击大骇下将空弩往他掷来伸手取过大囗咬着的长剑。 项少龙飞起一脚踢掉了掷来的空弩飞虹剑闪横扫灰胡胸膛。 “当”的一声激响。 灰胡虽险险挡着此剑但因自己是仓招架而对方是蓄势而又借了马儿前冲的力量整个人被劈得翻仰马背上。 项少龙一声暴喝反手掷出飞针。 “叮”的一声飞针虽射中灰胡可惜却是射在他坚硬的头盔反弹了开去。 项少龙知道形势危急若这样任由两马往相反方向错开将没有可能再在离贼营的短程里赶上这凶人行个险着离马后翻凌空打了个筋斗飞虹剑脱手飞出。 这时灰胡刚坐直身体两脚夹着马腹给项少龙那锋利无比来自越国巧匠精冶的飞虹宝剑贯背而入把他当场刺死。 马儿狂奔而去十多丈外灰胡的尸身才翻跌马下。 项少龙安然落地赶了上去拔回飞虹剑。 己方营地处杀声震天显是成胥等见贼人溃不成军乘势杀出阵来。 项少龙豪气涌起割下灰胡的级不理流着的鲜血提起级飞身上马迎着退回来的二千贼兵赶去大叫道:“灰胡死了!灰胡死了!你们快逃!快逃!” 那些持着火把赶回来的贼子因后有追兵早心慌意乱又见前方来人手提灰胡级还以为来了强大的敌人那敢逞强一声喊往四外逃去。 兵败如山倒后边的贼兵那知生了什么事连锁反应下也亡命奔逃。 二千多人不战而溃。 项少龙转瞬与杀来的成胥等大军相遇全军欢呼中往成了一片火海的敌阵杀去。 贼兵既失领袖又烧了营帐丢了马匹粮食谁还有心恋战都风而逃项少龙领着众兵将冲杀直至天明大获全胜。 是役斩贼过千项少龙方只死了五人伤一百五十多人。以不足一千的兵力破敌人过万大军伤亡如此轻微实属难以想像的奇迹真正确立了项少龙在战场上的地位。 不过亦胜得很险。 贼营起火时灰胡的人已清除了斜坡上所有障碍填平了陷坑正要动越壕之战时才因己阵告急撤退下去。 那些木栅反成了贼兵撤离的障碍被滚下的石和居高下射的箭矢杀得血流成河俨若人间地狱。 灰胡和狼人的级浸在药酒里由轻骑抄捷径送回去给赵王让他向国人显逞威风。 这亦是项少龙对抗赵穆的心理攻势使赵王愈来愈感到他的重要性异日若因赵倩的事出了岔子亦有商量转寰余地。 当项少龙回抵营地时除了更添嫉恨的少原君托病不出外连平原夫人都出来欢迎他凯旋归来更不用说赵雅、赵倩诸女了。 自古美人爱英雄众女眼睛向他时那种迷醉澈之色教他似飘然置身云端。 在二十一世纪这种情况几不可能出现一切都是集体的配合和行动个人只是组成整体的一枚小螺丝钉。 但在这古战国的年代则充满个人色彩的浪漫英雄主义故此才有商鞅这类扭转整个时局的人出现又有廉颇这种绝代名将叱沙场。 项少龙却名其实是时代的产品拥有现代化的军事知识和训练故能屡施奇兵破敌取胜。 众女怎能不对他倾心恋慕。 连满肚鬼獠心肠的平原夫人都对他刮目相看转动着其他的念头如此人才倘浪费掉实在太可惜了。 项少龙多处受伤被赵雅和赵倩硬拖了到帅帐里为他洗擦伤囗、敷上伤药。 雅夫人见赵倩对着项少龙只穿短的身体毫不避嫌大感奇怪又心中担虑若两人纠缠不清那就祸患无穷了。 赵倩心痛地道:“痛吗?” 被两个娇滴滴美人儿的玉手抚在身上差点舒服得呻吟起来项少龙以微笑回应躺到席上迷糊间带着两女的香气沉沉睡去。 第七章 三晋合一 大胜灰胡后项少龙仍在那里逗留了十天时间。 这时伤病者都在令人乐观的康复中各人商量后怕魏人再耍手段决定了不等关朴的救兵自行上路最好当然是能在半途遇上救兵。 有了这决议项少龙往见平原夫人。 她的家将对他态度大改敬若神明。 项少龙早从雅夫人处得悉自平原君逝世后他遗下的三千多家将食客都不看好少原君纷作鸟兽散最后剩下不到五百人。 赵王若非念在他们与信陵君的关系亦不会纵容少原君使他成为在邯郸横行的恶霸。 这些家将大部分都是赵人对魏国无甚好感。此时逐渐觉察到平原夫人等回到魏国后可能再不会返赵国所以都人心思变。而项少龙则是最理想的投靠对象一来因他是乌家孙婿的背景更重要是看到他正义的为人和惊天地泣鬼神的剑术和胆略。 在这时代只要是强者便有人依附和追从。而项少龙正是这样一个如日之初升的强人。 食客和家将代表的正是本身的实力。 当年信陵君能夺晋鄙的兵符对付秦人便是因为本身已有数千家将了。 现在平原家的人对他态度大改乃最正常不过的事。 在平原夫人的帐外他遇到了痊愈得七七八八的少原君后者看也不看他一眼迳自去了。 项少龙暗忖好小子我不去找你麻烦可算你祖宗有福了竟然给脸色我看。 自重创了少原君后他对少原君的仇恨淡多了但碰上他这种仇视的态度不由勾起了旧恨。 帐内平原夫人蜷卧席上手肘枕着软垫一慵诱人的风情和姿态。害得项少龙的心儿盱跳着。 她生少原君赵德时年纪当不会过十五岁所以虽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她仍只不过三十许人恰是女性最有韵味、风情和需要男女欢好的时刻。 与这种成熟女性的交往必然是**满足的追求不像少男少女般只充满憧憬和幻想而转趋为实际的得益。 所以当看到平原夫人这媚样儿时分外使他想到男女之事。 但他反而规矩起来老老实实在她脚侧坐下。 平原夫人淡淡道:“项少龙你是否想不待援军立即上路呢?” 项少龙一愕道:“你猜到了!” 平原夫人白了他风情万种的一眼道:“不是猜而是从你的性格推想出来的。因为你绝不是那种放弃把主动权握在掌心的人。” 项少龙有点招架不住苦笑道:“夫人似对我改变了态度不但不防备我还似在引诱我哩!” 平原夫人“噗”笑了起来再白他一眼道:“你自己心邪吧了!不过我却不是要引诱你而是希和你恳诚一谈因此态度有变是很自然的事。” 项少龙故作惊讶道:“这样说夫人一直都不是以坦诚待项某了。” 平原夫人坦然道:“可以这么说因为那时我还看不透你到你破了灰胡的大军后我才知道你是个绝不会受人操纵的人而你亦有足够的智慧能耐做到这点。” 项少龙苦笑道:“你把我弄糊涂了我怎才知你什么时候说的话是真什么时候说的话是假。或者你只是改变了对付我的策略吧?” 平原夫人没有答他奇兵突出的道:“你知否安厘为何要破坏赵魏这个婚约?” 项少龙摇头。 平原夫人眼中射出缅怀伤感的神色缓缓道:“这要由十二年前说起那是长平之战前三年赵倩只有三岁。” 项少龙现在对当时的历史已颇为熟悉闻言道:“夫人说的当为秦昭王派杀人王白起攻韩的事。” 平原夫人失笑道:“杀人王?哼!这绰号倒很适合这个满手血腥的凶徒。” 叹了一囗气续道:“秦人若要东侵当其冲就是我们三晋的魏赵韩。身受其害下感受特别深刻所以三晋最有权势的三个大臣秘密私订了一个协议就是要在有生之年使分裂了的三晋重合而成一个强国就像以前的大晋只有这样才能击败秦人成为天下至尊。” 项少龙一震道:“原来竟有这般想法。” 平原夫人岔开话题道:“你知否我为何要嫁给平原君呢?” 项少龙心道你是以为平原君可篡位自立吧!囗中却说“那是否另一项政治交易呢?” 平原夫人漠然道:“大概可以这么说吧!却亦是协议的一部分就是利用皇族间的通婚拉近各国君主的距离。”接着微笑道:“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和无忌两人都对赵国有很大的寄长平一役之前赵人拥有天下最精锐的雄师和名将所向无敌。赵国亦是第一个弃车战而改以骑兵为主的国家。” 无忌就是信陵君的名字。 在春秋之际纯以车战为主。战车乃身份和实力的象征。改车为马实是一项划时代的改革也改变了战争的形式。 赵国因与强悍的凶奴接壤长年累月的交战经验里使赵人深切体会到这些以骑射为主游牧民族的军队实拥有更大的灵活性和来去如风的攻击力所以才舍弃以战车为主那中看不中用的作战方法。 平原夫人黯然道:“可是长平一役惊碎了我们的美梦但却更使我们相信生存之道唯一的希就是使分裂了的三晋重归于一。亦只有这样才可避免互相间的倾轧和战争。” 项少龙道:“那三个大臣魏国的当然是信陵君赵国则是平原君韩国的又是谁呢?” 平原夫人道:“我不想说出来总之他们运用影力为三国定下了连串婚约赵王后便是韩人而信陵君则娶了赵女为妻今次赵倩嫁给魏国的储君正是协议里至关重要的一环。” 项少龙恍然大悟怕腿道:“定是安厘王风闻此事怕三晋合一会使他失去王位才如此不惜一切要破坏这婚约。但他身为魏国之主要悔婚一句话便成了何用费这么多心力?”再冷冷看着她道:“为何夫人又要破坏赵倩的贞操?” 平原夫人俏脸微红道:“可否不和我算旧账呢!” 接着幽幽一叹道:“现在形势已变平原君的早逝使赵国大权旁落到赵穆这狼子野心的人手里信陵君才被迫返回魏国与安厘这昏君展开新一轮的斗争赵倩的婚约亦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意义。” 她又沉思顷刻凤目深注着项少龙道:“实际上现在谁都不讲信用但外表上却谁都扮作以诚信治天下道貌岸然的样子安厘这昏君已屡屡失信于国内国外怎能再次失信于赵人。况且他对无忌非常忌惮岂敢公然悔约。”顿了顿低声道:“对付赵倩亦只是其次的事他真正想除去的人是我。因为他知道当我和无忌合起来时对他会构成很大的威胁因为我有无忌所没有的狠和辣。” 没有人比项少龙更明白她最后这句话了对视着她闪闪生辉细长而媚的凤目沉声道:“夫人为何肯忽然对我推心置腹说出这天大的秘密来呢?” 平原夫人**轻移贴到项少龙股侧处俏脸升起两朵红晕柔声道:“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新的希除非你永不返回赵国否则必须和赵穆展开生与死的斗争若你能除去赵穆甚或取而代之那三晋重合便再次变成有可能的事。”再低声道:“但这仍非最重要的原因项少龙你想听下去吗?” 项少龙大感头痛茫然不知她是否只是以另一种谋术来对付他。因那晚偷听她母子对话时平原夫人予他那毒若蛇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而且她这么宠纵儿子怎会真的对儿子的仇人毫无保留地动情和委以腹心呢? 他暗忖你要和我玩游戏我就决定奉陪到底。伸手放到她大腿上还轻柔地爱抚着她敏感的内腿侧看着她的眼睛道:“当然要听!” 平原夫人俏目泛上一层动人的云彩垂看着他充满侵略性的手轻轻道:“因为人家想向你投降乞求你的爱怜。” 项少龙移前封着她的香唇大手同时攻城掠地恣意蹂躏下不片晌平原夫人全身剧烈抖震着香舌因**紧张而寒如冰雪那种无可掩饰的生理反应教项少龙欲火大炽。 一声冷哼由帐外传来。 两人吓得分了开来往帐门看去。 少原君掀帘而入双目闪动着近疯狂的愤恨和怒火。 他们同时想到少原君其实早进来看到两人的亲热情况只是再退身出去以冷哼惊醒他们才又扮作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进入帐内。项少龙心中涌起报复的快意不待少原君说话长身而起道:“今晚我们趁夜行军夫人请准备一下。” 看也不看少原君迳自去了。 项少龙现在明白了很多以前有若藏在迷雾里的事例如田单之所以派出嚣魏牟来破坏这魏赵之间的通婚正是因不想有三晋合一的局面出现那不但对秦国不利亦威胁到齐国和其他国家。 三晋虽不同姓但始终曾共事旧主比起别国自然亲密靠近多了。 当年信陵君不惜盗虎符、窃军权正是要保存赵国希有一天三晋能重归于一成为最强的国家。 但陶方曾说过魏人最不可信这平原夫人对自己或有三分真情诚意但对信陵君来说他只是只有用的棋子而已。 而更影响他决定的是他知道三晋根本不会重合为一这早清楚写在史书上。 他能改变历史吗? “兵卫大人!” 项少龙循声去原来是赵倩贴身双婢里的翠桐。 这两个陪嫁的俏婢均生得非常秀丽出众比赵倩大了一两岁约在十七、八间。 翠桐俏生生地拦着他垂道:“三公主有请大人。” 项少龙被平原夫人撩起的欲火仍未消退见她秀色可餐神态娇羞色心大动不过想起若这样放纵会教赵倩看不起他强压下冲动随她到赵倩的帐幕去。 翠桐不敢和他并肩落后了半步随在他身后。 项少龙别转头瞥她一眼见她满脸红霞奇道:“小桐姐为何如此害羞?” 翠桐大窘额头差点垂至酥胸处不敢看他。 这时两人经过了守卫进入了围四个女营外面都没有人项少龙终是风流之人一把抓住起她柔声道:“你的帐幕里有没有人?” 翠桐娇躯抖颤又惊又喜地道:“大人!求求你别人会知道的。” 小昭等人居住的帐门掀了开来吓得项少龙忙放掉翠桐的手三步变作两步进入了赵倩的帐幕去。 这十天来项少龙和赵倩两人郎情妾意早打得火热除了未逾越那最后一关外什么男女亲热的动作都尝过做过忍得不知多么痛苦。所以这两天他们反克制起来不敢太过放肆免得错恨难返给别人捉着他监守自盗了这年青美丽的三公主的罪名。 赵倩见他来到欣喜地把一个亲手缝制的长革囊送给他道:“这是人家特别为你的木剑做的倩儿最不欢喜兵刀这类凶物只有项郎的木剑是例外。”接着厌恶地盯了他腰间的飞虹剑一眼。 项少龙贪飞虹轻快故爱把它随身带见美人情重搂着她纤腰吻了她香嫩的脸蛋笑道:“连越国名剑都看不入眼吗?” 赵倩横他一眼道:“越剑形质高美古朴但因它乃赵穆赠你之物睹物思人所以我不想见到它。” 项少龙讶道:“原来你不欢喜赵穆。” 赵倩两眼一红道:“我不但恨他更恨父王。” 项少龙将她拥入怀里移到一旁和她坐在席上挨着软垫探手抚上她酥胸道:“赵穆对你有不轨行为吗?” 赵倩被他摸得浑身无力伏入他胸膛里幽幽道:“我与魏人有婚约他尚不敢如此放肆但倩儿的娘却是因他而死。” 项少龙一震停止了大手的活动失声道:“什么?” 赵倩热泪涌出紧搂着项少龙道:“项郎为倩儿作主替我把这奸贼杀了。” 项少龙为她拭去泪珠柔声道:“你先告诉我你娘怎样被他害死。” 他一直没有问及赵倩有关宫内的事还以为现在的赵王后就是她的生母。 赵倩泪眼盈盈凄然道:“那时倩儿的亲娘乃父王最宠爱的昭仪一晚赵穆和父王把娘召了进寝宫次日娘便县梁自尽了倩儿才只十岁但那情景却永远都忘不了娘死得很苦!”再次痛哭起来。 项少龙想不到这美丽得绝无瑕疵的公主竟有这么凄惨可怕的童年任她痛哭泄出仇怨抚着她香背心中涌起不能遏抑的怒火。 赵穆和孝成王两人真是禽兽不如的家伙竟在宫帏里玩这种变态的色*情勾当由此推之宫内还不知有多少受害者。 王宫实是个最藏污纳垢不讲伦常的地方。 唯一改变这**风气的方法就是由自己来把天下统一了再榷立新的法度。 他记起了墨家最后一个伟人元宗的说话。 当日他和元宗讨论起这时代的思想项少龙提到孔子元宗不屑地道:“他只是不肯面对现实终日思古今只知拥护传统不辞养尊处优之人。提倡所谓礼乐只令诸国君主更穷奢极侈把国人的财富变成一小撮人的私利。他又只尚高论不明实务更不知行军打仗之窍更可恶者是鄙视手艺对种园的弟子樊迟便有‘小人哉’之讥。” 项少龙当然没有反驳他的识见不过亦知墨孔两家的思想实处于南辕北辙两个极端。 墨子不但是著名的战士还是孔子鄙视的巧匠胼手胝足以礼乐为虚伪浪费奢侈。还有最大的分别就是孔子的学说有利传统君权而墨子却是一种新社会秩序的追求者。 没有统治者会欢喜墨翟的思想。 这亦是孔子日后被捧上了神的主因。 项少龙从元宗囗中才知道“儒”这一名词在当时并非孔子的信徒所专用的。 所谓儒者最初实乃公室氏室所禄养的祝、宗、卜、史之类主家衰落后流落到民间藉着对诗、书、礼、乐的认识帮助人家丧葬祭祀的事务又或以教授这方面的事以赚取生活费用。 到孔子提出“君子儒”的理想“儒”才变成了他们的专称。 每一种学说代表着一种政治思想。 对项少龙来说墨翟的思想比较合他的脾胃。不过当然不是全盘接受了。 赵倩哭声渐止见他默然无语忍不住唤道:“项郎!” 项少龙捧起她的脸蛋亲了几囗后道:“不用怕!以后有我保护你。” 赵倩凄然道:“我不想回赵国了。” 项少龙一呆道:“你想留在魏国吗?” 赵倩道:“当然不是只要能随在你身旁什么苦我也不怕。”接着饮泣道:“假设回到赵宫去又没有了婚约赵穆定不会放过我那时倩儿唯有一死以报项郎了。” 项少龙皱眉道:“他真可这样横行无忌?妮夫人不是亦可在他魔掌外安然无恙吗?” 赵倩道:“妮夫人怎同哩!她公公乃赵国名将赵奢军中将领大部分来自这系统所以即管是赵穆亦要对她投鼠忌器不敢强来。但我赵倩的身份全赖父王的赐予他不护人家倩儿便呼救无门了。” 项少龙安慰道:“有我在哩!”这才知道赵妮嫁的原来是赵括的兄弟难怪赵妮和雅夫人关系如此密切了。 赵倩叹气道:“赵穆最懂用药若他有心得到我倩儿根本想拒绝都办不到惟有学娘那样!”悲从中来再次痛哭。 项少龙心中烧起熊熊仇恨的火焰。 为了赵倩为了舒儿的血海深仇当他再回赵国时就是他和赵穆决一生死的时刻了!他会不择手段地打击这奸贼就算要借助信陵君和平原夫人亦在所不计了。 离开赵倩后回到帅帐。 成胥和乌卓两人在等候着与他商量往封丘去的路线。 与平原夫人一席话后使他茅塞顿开很多以前不解的事现在豁然而通。 若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定可成为战国史的权威。 三家分晋变成了韩、赵、魏三国但讽刺的是这三个国家无时无刻不在希重归于一问题只是由谁来当一国之主而已!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侵略和征服的手段。 着先鞭风头十足的是魏国连邯郸都攻破了并占领了两年后因齐国的压迫才退出。 齐国当然亦非对赵人特别有好感或见义勇为只是齐国最恐惧的就是三晋合一因为在那形势下第一个遭殃的当然就是紧靠着三晋的齐国了。 后来魏国遭到马陵之战的大败十万雄师一朝覆没连主帅太子申和大将庞涓都送了命自此一蹶不振。 马陵之战之于魏国有点像长平之战之于赵人都是影深远。 而各国因深惧三晋合一所以趁其颓势连连对魏用兵齐秦楚接二连三予她无情的痛击魏国再无法以武力统一三晋了。 可是秦人威胁却日益强大。 于是三晋最有权势的三个大臣密谋通过婚约等等手段希以和平的方式使三晋合一细节当然只有他们才知道了。 但齐国仍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们所以田单派来嚣魏牟破坏这次通婚。 现在项少龙几可肯定嚣魏牟不会放过他们。 嚣魏牟可不比灰胡这种半贼半兵的乌合之众而是职业杀手有点像他来此前的特种部队专门深入敌后从事侦查、颠覆、破坏和暗杀等行动非常难应付。 所以他们更要早点和援军会合那时他们才是真的安全了 第八章 烈火克敌 今年的霜雪来得特别迟草原上仍是绿草如茵大小湖泊星星点点缀于其上。 这片沃原位于黄河支流与主流间濮水贯穿而过由这两大水系分出百多条河流灌溉沃土长短河流银线般交织在一起牧草茂美处处草浪草香地跨草甸草原是森林草原和干草原地带。 大队车马在直伸往天际、仿似一大块碧绿地毯的平坦草原缓缓推进。 虽是沃野千里但仍是块未开的土地只居住了少数的牧民他们各自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像赵境内漂亮的白夷族我行我素并不接受政府的管束。 这处盛产牛、马和鹿。穿行其中不时见到它们结队在远处奔驰或徜徉吃草。 但此原始区域亦是猛兽横行的地方。 最可怕的是野狼群不时追在队伍的前后方一点都不怕人。 项少龙派出了十队五人一组的侦察队伍探察远近的原野以免给敌人埋伏在长草区或灌木林内。 三天后地势开始变化眼前尽是延绵起伏的丘陵杂草大量生长铺满了地榆和裂叶蒿大大拖慢了他们的行程。 项少龙大感不妥。 以嚣魏牟凶名之着若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绝不会无知到连他们大战灰胡都茫然不知至少也抓得几个“逃贼”来拷问从而掌握到他们的行。 假设这推论正确那嚣魏牟定是一直跟蹑着他们等待最佳下手的时刻。 他们会在那里动手呢? 至正午时分答案终于出现了那是横亘前方的一座大山唯一的通路是长达三里的一道狭隘。 项少龙看得眉头大皱沉吟片晌召了成胥、乌卓和查元裕来道:“假若我猜得不错嚣魏牟和他的人定在峡谷里等待着我们。” 成胥点头道:“探子的回报说若有人埋伏两边崖壁上只是掷石便可使我们全军覆没。” 查元裕苦着脸道:“这里处处丘峦草树敌人若在上风处放火只是那些浓烟便可把我们活活呛死。” 项少龙笑道:“浓烟只能对付没有预备的人元裕你立即动全部人手将这个山头和斜坡的草树全部除去又在坡底挖掘深坑引附近的溪流进坑里把营地团团围着。山头则联车为阵保护营地。同时营地里准备大量清水每营至少两桶每人均须随身带着布巾一类的东西遇上浓烟时沾水后铺在脸上便可不怕烟呛了。” 查元裕正要行动项少龙又把他唤回来道:“吩咐所有人把战甲脱下免得影了行动!” 查元裕领命去了。 项少龙和成胥、乌卓研究了一会后正要去找赵雅、赵倩少原君在几个家将陪同下兴冲冲赶来道:“项少龙!为何停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怎样对抗敌人的火攻?” 项少龙冷冷道:“你喜欢的话便自己过峡谷吧!恕我不奉陪了。” 少原君双目差点喷出火来沉吟一会后当然不敢冒险改口道:“进既不能便应后撤至安全地方。” 乌卓忍不住道:“尚有三个时辰便日落了山路又难走若撤至进退不得的地方不若.。” 少原君怒喝道:“闭嘴!那有你这奴材插口的资格。” 乌卓色变手按到剑把上。 项少龙一手搭上乌卓的肩膊微笑道:“公子弄错了乌卓是我的战友他的话便等若我的话。” 成胥亦冷笑道:“谁说的话有道理我们便听谁的。” 少原君气得脸色阵红阵白怒气冲冲地走了。 乌卓感激道:“能和孙姑爷并肩作战实是生平快事。” 项少龙亲切地拍了拍他才放开他的肩膊望往峡谷道:“只要能守过今晚我便有把握对付嚣魏牟布在峡谷上的伏兵。” 成胥道:“照我估计嚣魏牟的人手绝不会比我们多否则早在路上对我们强攻了。” 又谈了一会后项少龙往见雅夫人。 小昭等刚竖起营帐见他到来纷纷向他施礼。 看着这些如花似玉的少女项少龙心怀大畅和她们调笑后入帐见雅夫人。 雅夫人欣然迎上任他放肆一番拥坐席上道:“少龙!有些说话雅儿不吐不快请勿见怪!” 项少龙笑道:“你定想问我和赵倩的关系放心吧!她仍是处子之身。” 雅夫人道:“可是你挑起了她的情火她怎肯嫁到魏国去我们还到大梁干什么呢?” 项少龙淡淡道:“自然是去偷《鲁公秘录》哩!” 雅夫人嗔道:“少龙!” 项少龙失笑道:“我知你想说:若信陵君明知我们要去偷他的《秘录》自不会教我们得手是吗?” 雅夫人狠狠在他肩头咬了一口气得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抚着她的香肩安抚道:“信任你的夫君吧!在这尔虞我诈的时代里只可随机应变说不定鱼与熊掌两者兼得。嘿!我像很久没有和你行房了。” 雅夫人媚声道:“是没有‘行营’那来‘房’呢?”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回答小紫的声音在外唤道:“成副将请项爷立即出去!”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向雅夫人道:“定是少原君这家伙又闹事了。” 不出所料少原君召集家将一意孤行要自行撤离这山头。 项少龙到达时平原夫人正苦口婆心地劝爱儿打消这念头。 少原君见到项少龙更是怒冲冠暴跳如雷道:“我才不陪人送死这里山林处处敌暗我明我们能守多久?只有对军事一无所知的愚人才会做这和自杀相差无几的蠢事。” 平原夫人气道:“你有什么资格批评人呢?你能破灰胡的大军吗?那天灰胡攻来时你除了躲在帐内做过什么出色的事。” 少原君想不到母亲当众揭他疮疤脸子那挂得住点头道:“好!现在你完全站在外人处了还反过头来对付自己的儿子由今天开始我再没有你这种娘亲。” “啪!” 平原夫人怒赏了他一记耳光浑身抖颤道:“你给我再说一次!” 少原君抚着被打的一边脸颊眼中射出狠毒的神色眼珠在她和项少龙身上打了几个转寒声道:“有了奸夫还要我这儿子作甚!”举臂高嚷道:“孩儿们!要活命的随我去吧。” 平原夫人气得脸无血色叱道:“谁也不准随他去这个家仍是由我作主何时才轮到他说话。” 众家将一言不但谁都知道没有人会随少原君冒险离去。 平原夫人冷冷看了少原君一眼道:u你若不给我叩头认错休想我原谅你。”娇哼一声回营去了。 项少龙看都不看僵在当场的少原君命令道:“若真要活命立即给我去工作。” 众家将轰然应诺不理少原君各自斩草砍树去了。 其他人一哄而散只留下少原君一人独立山头孤身无助。 日落西山大地昏沉起来寒风一阵一阵由西北方拂至。 项少龙方全军戒备枕戈待旦营地只有几点灯火凄清苦冷。 项少龙、成胥和乌卓三人坐在外围的一辆骡车上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硬物堕地的声音在另一方的山头传来。 三人大感振奋。 终于肯定了敌人的存在证明了项少龙的推断。 堕地的声音乃因敌人碰上了他们设下的绊马索。 要知直到这刻之前对敌人的存在仍纯属揣测没有任何实质的支持。只是推论若有敌人则他们必是藏身峡谷中而这里终是魏人之地故嚣魏牟不得不战决趁天黑到来动袭营。 若要夜袭这种地方最利火攻而火攻则必须先占上风的地利故此敌人定要离开峡谷潜往与峡谷遥对的一方来到营地另一边的山头。 所以他们针对此点在营地两侧外的山野设下绊马索敌人若被绊倒出声音便可把握到黑暗里敌人推进至什么位置。 堕地和闷哼声连串响起。 项少龙大笑而起高叫道:“嚣魏牟你中计了!放箭!” 营地火光亮起数百支火箭劲射上高空分别远远投往两侧和峡口的方向只余下上风之地。 一时火苗四窜干燥的山林迅起火乘着风势由两侧往峡口的方向蔓延过去把摸黑而来的敌人全卷入火舌里。原来项少龙早命人在林木上先□了灯油真的一触即。 浓烟冒起大部份均往峡谷方向送去只有少部分飘往营地。 众人忙取来湿巾蒙在脸上遮着嘴鼻。 惨叫和惊呼声响个不停敌人手足无措怎想得到项少龙先制人反以火攻来对付他们。 人影闪出。 峡口处已被大火封闭潜伏在营地四周的敌人惟有冒险往营地攻来。 赵兵见主帅的奇谋妙计再次凑巧军心大振万众一心精神抖擞地向试图抢过水坑攻上斜坡的敌人乱箭射去。 毫无掩护下又受黑烟所薰敌人前仆后继地逐一倒下只有数十人勉强越过护营的水坑但仍无一幸免地倒毙斜坡处。 战情完全是一面倒的局面。 项少龙见敌人纵在这等劣势里仍是凶悍迅捷纵掠如飞大叫侥幸。若是正面交锋纵能获胜己方势必伤亡惨重那有现在斩瓜切菜般容易可见智勇两项缺一不可。 这时附近整个山林全陷进狂暴的火势里烈□冲天而起参天古树一株一株随火倒了下来更添声势。 浓黑的烟直送入峡谷内大火往内延去。 敌人被火势不住迫得硬攻过来有些在冲出来前早变了火人不用射杀亦活不了。 本是风光怡人的山野变成了人间地狱。 惨嚎声不住由火场传来喊声震天。 斜坡和水坑处处□积如山血流成河。 到天明时方圆十里之地全化作了焦土火苗仍在远处延续着但已减弱多了。 项少龙巧施妙计不损一兵一卒连嚣魏牟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下便把敌人收拾了。正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劫后灾场□骇遍野约略估计最少烧死射死对方近千人之众。 只不知嚣魏牟是否其中一名死者。 项少龙亲自带队到峡谷探路确定了没有敌人后立即起程离开这惨不忍睹有若修罗地狱的现场。 过了峡谷东南行两个时辰后大队抵达濮水的西岸。 此段河流石质多泥沙少流水清澈。 再南下数里一个晶莹清亮的大湖出现眼前湖区辽阔水草丰美无数大雁、野鸭、鱼鸥嬉戏飞翔把蓝天白云和潋碧波连成无比动人的画面。 众人经过一夜的折腾至此心怀大放立即在湖边营起灶做饭。 又有军士撒网捕鱼充满了旅行的情趣。 雅夫人兴致大命人在湖的一角围起布幔就在明澈澄碧的湖水里嬉戏沐浴最后连赵倩和翠桐、翠绿两婢都抵不住引诱加入了她们内中自是春色无边。 项少龙悠然坐在湖旁一方大石上欣赏着湖光山色看着绿草无穷伸展接连苍穹湖水则流光溢彩碧绿迷人一时心神皆醉。 那些兵卒亦不甘后人赤身**扑入湖里纵情畅泳饱历惊险后谁可怪他们放肆。 项少龙分享着他们的欢乐时平原夫人的声音温婉地在身后响起道:“少龙你为何不下水畅游呢?” 项少龙回头看去笑道:“若夫人肯和我鸳鸯戏水下属自当奉陪。” 平原夫人俏脸微红到他身旁坐下幽幽一叹道:“我愈来愈佩服你了若长平一战是由你作主帅的话包保死的四十万人不是赵人而是秦兵整个形势亦须改写。” 项少龙挨了过去碰着她的香肩嗅着她的芳香谦虚道:“夫人过誉了偶有小胜何足挂齿。”顿了顿问道:u少原君怎样了?” 平原夫人玉脸一寒咬牙切齿道:“不要提那没用的畜牲了。”接着无奈叹了一口气欲语无言。 项少龙愕然道:“他竟敢不向你叩头认错吗?” 平原夫人别过头来深深地看着他道:“叩头认错有什么用?我一向已对先夫不太满意岂知这畜牲更远不如他。”接着垂下螓红着脸道:“少龙!你肯否给我一个孩儿只要他有一半像你妾身已心满意足了。” 项少龙先是虎躯一震继而大喜道:u到此刻我才真正感不到夫人对我的敌意。” 平原夫人的俏脸更红了轻轻道:“这是你以本领赚回来的连番目睹你鬼神莫测的手段后我再不想成为你的敌人了。” 项少龙探手过去抓起她的柔荑道:u那你是否想成为我的女人呢?” 平原夫人眼中射出无奈的神色轻叹道:“现在我什么都不想瞒你了今次我返回魏国早安排好改嫁一名握有兵权的大将这是不能更改的事。你..你怪我吗?” 项少龙反松了一口气事实上他对这女人只是有欲无情一直抱着玩弄的心。一方面借此报复少原君害死**的仇怨也是一种求生的手段所以怎会因此怪她。表面当然扮作伤感地叹了一口气失望之极的样子。 警报声起。 项少龙愕然望去只见远方地平尘头大起一队人马正往他们驰来。 平原夫人反手握紧了他喜形于色道:“关□的援兵来了。” 第九章 身陷险地 魏都大梁位于黄河南岸乃洛水、岁水、睢水、丹水、鸿沟数大河集之处。魏人又先后开凿了大沟、梁沟两大人工护河团团保护着大梁成天然屏障使这伟大的都城更是易守难攻稳如泰山。魏国处于当时中原的中心处北贴赵西靠韩秦东齐南临楚。乃天下交通枢钮。大梁这位于魏国正中的战略重镇更紧扼着水6交通要冲若要进攻其他五国不先攻陷魏国会困难倍增而若要征服魏国则大梁乃必争之地于此可见这魏国都城的重要性。 项少龙等在封丘休息了三天在关□的二千军马护送下渡过黄河走了十五天后大梁在望。项少龙一路走来心情轻松有若参加了古代的旅行团重游“旧地”。神驰意飞中他驰想着在这广阔的大地上分布着无数的城市每城都建起了高大坚实的城墙和城外宽阔的城壕而每一个城市又是一个战斗的中心和庞大的军事设施。这时代的所有风骚就是在一个个这样的据点内外以破城与守城为中心而展开。城市的保存或陷落标志着国家的运势和成败。这种以城市攻防战为主的争霸既简单又直接在某一角度来看实有其无比动人的魅力。对战国的君主来说就像在下一盘棋迷上了便欲罢不能只有互拚棋力看看最后谁吃掉了谁。 在这些封闭型的城墙内就是大大小小的政经军中心是四周土地最重要的指挥中枢亦是该地政权的象征攻下了这些城市等于摧毁了对方的政权这方面的意义不言而喻。关□的军队把他们送至大沟北十里处便回师封丘将护行的任务转给大梁外围的驻军。这时信陵君欢迎的先头部队亦已抵达领着他们由吊桥渡过大沟。而信陵君魏无忌亦早在另一端排开阵势隆重地迎接这多灾多难的送嫁团。 这战国四公子之一的魏无忌一身便服策骑而至。生得方面大耳相貌堂堂身段颀长自有一股威严尊贵的气质虽是笑容亲切但两眼精光闪闪顾盼生威。他虽是平原夫人之弟但外貌却比乃姊老了几年不知是否因长期处于压力之下人也苍老了一点。一番寒暄说话后众人朝大梁城进。 大梁城气象万千城郭相连周围城壕宽广呈不规则的长方形随地势河道弯拐有致以南门为正所有城门均有凸出的门阙和护城大大增强了对城门的防守力气势磅石薄。离城门北面尚有五里许路时前面尘土飞扬一将持魏王之令而至传旨除项少龙和赵倩等女眷外余人须在城外营。平原夫人母子和家将自然不在此限。项少龙等当然大感惊诧和没趣。信陵君亦面露不悦之色但王命既下除非决心违背或立即做反否则也只好接受这屈辱的安排。项少龙吩咐了成胥和乌卓几句后随信陵君进入大梁。 大梁比之邯郸又有不同面貌少了赵国的古□宏伟却多了几分绮丽纤巧。在装饰上更见多采多姿。城内街道以南北向八条并行的大街和东西向的四条主街互相交错而成。这十二条大街可容十多匹马并肩而进极具规模。其他小街横巷则依这些主街交错布置井然有序。在卫士开道下大队经过皇宫外布满官署的大街再绕过宫城的高墙来到东北角贵族大臣聚居处。 沿途热闹升平街上的行人比邯郸多上了一倍见到信陵君的旗帜都现出尊敬神色甚至有人跪地礼拜显出信陵君在魏人心中的威望。信陵君的府第巍峨矗立在道路尽处高墙内树木参天益显出信陵君与众不同的身分地位。项少龙和赵倩等被分隔开来。各自居于不同的院落。信陵君招呼周到派了四名千娇百媚的美婢来贴身侍候梳洗过后立即在书斋接见项少龙。当侍婢全退出去后信陵君殷勤招待他用膳举杯互贺后信陵君道:“少龙你确是不凡能以区区八百人力抗过万马贼难怪你能在赵国冒起得如此之快。”项少龙知道这只是开场白连忙谦让。 信陵君举杯沉吟片晌后淡淡一笑道:“人人都看到长平一战使赵国由强转弱却很少人看到其实秦人在此战亦伤亡惨重否则本人怎能在六年前大破秦军于邯郸城下翌年接着又给贵国的乐成和庆合偕韩、楚和敝国的联军大败秦人于宁新。”项少龙不知他为何要说起这些事硬着头皮拍马屁道:“全赖君上果断英明领军有方才能使秦人遭到这自商鞅变法以来最惨痛的败绩。”信陵君傲然一笑道:“秦昭王心胸狭窄有白起如此名将竟为一时意气硬把他迫死范睢又于四年前罢相使秦势大弱旋被我国攻陷陶郡若我猜估不错秦人在二十年内休想恢复元气。” 项少龙心中懔然暗忖这信陵君确是一代人杰因为据他从史书得知秦灭六国确是二十多年后的事。信陵君亲自把盏斟酒干了一杯后悠然道:“现在吕不韦害死了孝文王使异人登上宝座天下皆惴惴然因知吕不韦厉害但我却持有另一种看法以秦人对外人的猜忌怎容许吕不韦把持朝政所以内部必陷于四分五裂之局更削弱了他们东征的大业。”项少龙由衷赞道:u难怪君上如此得天下人望确是见解精辟。”他自然知道吕不韦后来给秦始皇族诛所以才特别佩服信陵君的远见。战国四公子中以他和孟尝君居可见盛名之下确无虚士。 想起赵人听到吕不韦得权时的心惊胆颤益显出信陵君的高瞻远瞩。信陵君双目精芒闪闪神驰意远地叹道:“少龙!若要使三晋合一此其时也。”事实上项少龙对这想法亦大有兴趣谁敢包保历史不可以被改变。至少现在的秦始皇只是废人一个与历史上英明神武的他判若两人。自己既要对付赵穆自然要借助信陵君的力量想到这里心儿忐忑狂跳着。信陵君何等样人察貌观色已知其心满意地点头道:“家姊确没有看错你项少龙果然是有胆有识之人。”接着沉声道:“少龙知否正身陷进退两难的险境。”项少龙点头表示知道。 岂知信陵君摇头笑道:“你还不真是知道告诉我!知否灰胡是谁人的亲信?”项少龙一呆道:“灰胡不是听命于贵王吗?”信陵君道:“安□这胆怯的家伙怎敢沾手这种触犯众怒的事。这些暗里为非作歹的事全是由安□最宠爱的龙阳君一手包办。据密报:龙阳君现在对你恨之入骨所以才迫安□下令不许贵属入城好使你孤立无援若非我强护着你少龙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项少龙既是头皮麻又感好笑。 竟然会遇上千古传诵早成了同性恋者专有名词的龙阳君亦是异数。不问可知安□和龙阳君赵孝成王和赵穆的关系都是大同小异。可见这时代的王室贵族因处于享受极度淫奢和生命朝不保夕这两种极端的矛盾里心理都变得有异常人。信陵君道:“龙阳君名列魏国三大剑手榜上人又精明狡诈绝不容易应付。”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u我这可算进不得但为何连退也不能呢?”信陵君凝神看了他一会后淡淡道:“因为你若就此回赵赵穆必然会置你于死地。” 项少龙想起平原夫人曾说赵王看中了自己若是如此信陵君说的自非恫吓之言。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今次我奉命来魏实怀有密令要盗取《鲁公秘录》。”他明知信陵君早悉此事所以先一步说出以争取他的信任。果然信陵君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他肩头道:“好!到现在我才相信你有投诚之意假设你能为我好好办事本君保证你荣华富贵终生享之不尽。”接着压低声音道:“安□这家伙在龙阳君怂恿下现正密锣紧鼓准备灭赵所以即管灰胡和他全无关系亦绝不肯放你这种人材回去。至于赵倩不但做不成储妃命运还会非常凄惨。”项少龙泛起有心无力的感慨问道:“那现在应怎么办呢?”信陵君微笑道:“先制人后制于人这道理少龙明白吗?” 项少龙登时出了一身冷汗终于明白信陵君费了这么多□舌仍是要进行当初平原夫人和少原君密议刺杀安□王的计划可知自己只是一只棋子。他愤怨得差点要掌自己两巴掌。他是多么的愚蠢幼稚竟然相信平原夫人这毒妇真的爱上了自己。平原夫人真厉害故意表现得不满少原君又哄他说要为他生个孩子教他陶然自醉。若非那晚听到她们母子的说话真是死了仍不知为的是什么回事。这毒妇以逐步渐进的手法牺牲色相诱他入彀又不断奉承他讨好他目的就是要借助他的胆色才智剑术和身分为他们杀死魏王事成后则归罪于他和赵人好能完全置身事外。如此连环毒计确使人心胆俱寒。 为了不启对方疑窦扮作热血填膺地昂然道:“若有用得着我项少龙的地方君上即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信陵君喜道:“有你这几句话何愁大事不成。”接着正容道:“我心中早有定计不过仍未到告诉你动的时候这几天你可尽情享乐我府内美女如云你爱那个侍候都可以。”项少龙心中一动趁机试探他道:“我有雅夫人便心满意足了。”信陵君眼中怒之火嫉一闪即逝换上亲切的笑容道:“你真懂得选择赵雅媚狐过人确是男人私房内的恩物你尽情享受吧!”接着又道:“今晚你先好好休息明天让我给你安排点节目包保你不虚此行。” 项少龙离开大堂后朝赵雅等居住的优雅房舍走去心知信陵君为取得他的信任绝不会限制他在府内的活动亦不会派人暗中监视他。步入园里忽地想起了美蚕娘那个幽静的小山谷假若能终老于那与世无争的地方岂非没了现在的烦恼吗?虚荣与野心真的害人不浅。项少龙情绪忽尔低落对周遭一切起了强烈的厌倦。尤其当想起了平原夫人心中更有一种因被欺骗和伤害而来的痛楚。经过了一排婆娑老树后赵雅等寄居的“飞云阁”出现眼前廊柱上和檐脊下都挂着照明的灯笼灯火掩映里只见屋顶重檐飞歇宝顶饰以吻兽和覆瓦的勾头滴水色彩艳丽气派豪华。大门的雕刻油漆甚为精美窗子均帘幕深垂透出一片柔和朦胧的灯光。 项少龙心中一阵茫然大生感触!那种在奇异时空做梦般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唉!真是做梦就好了。纵使在赵国最恶劣的环境中他亦未试过现在般颓丧。正如信陵君所言就算他能逃离魏国回去亦是死路一条除非他能把《鲁公秘录》弄到手中。不过那时的追兵队伍必然会多了信陵君翟人。这信陵君恐怕比魏王更难对付否则秦人便不会在他手下连吃大亏了。若真让他统一三晋说不定他真能代秦始皇成为天下霸主。历史真能被改变吗? 项少龙颓然躺在雅夫人的秀榻上。赵雅在床沿坐下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惊惶地道:“项郎你受了什么打击为何脸色如此难看。”项少龙把她搂了上床埋入她的酥胸里叹了一口气道:“假若《鲁公秘录》现已落入我的手里我会立刻带你们偷出大梁远走高飞。”赵雅娇躯轻颤道:“少龙啊!振作点好吗?看见你这样子人家心都痛了。”接着凑到他耳边轻柔道:“不准成胥等人进城完全与安□王无关。”项少龙愕然抬起头来看着她道:“你怎会知道?”雅夫人抿嘴一笑脸有得色道:“所以不要以为我们全无反抗之力我们赵国在各处均广布线眼连信陵君府内亦有我的人。”接着俏目闪起寒光道:“此事必与信陵君有关故意使你觉得孤立无援并且生出危机重重的感觉于是惟有任他们姊弟摆布你。” 项少龙精神大振坐了起来双目放光道:“你查到了《鲁公秘录》的藏处没有。”雅夫人□气地瞪了他一眼道:u假设你明知有人来盗取你的东西你会随便让人知道吗?”接着站了起来在布囊处取了一卷图轴出来摊在床上竟是信陵君府的鸟瞰图。项少龙大喜道:“那里来这么好的东西?”雅夫人娇媚地笑道:“别忘了人家是干那一行的。若连这样的宝贝都弄不到怎么偷更重要的东西呢?”项少龙想起一事疑惑地道:“若真有《鲁公秘录》信陵君怎不拿去依图制造还留在府内干什么?” 雅夫人淡然道:“这牵涉到信陵君和魏王的斗争信陵君一天未坐上王位都不会把秘录拿出来所以秘录必藏在府内某隐秘处。”项少龙叹道:“恐怕我未找到秘录早给信陵君这奸鬼害死了。”雅夫人倏地伸出纤美白皙的玉手掩着他的嘴巴滑腻柔软的感觉电流般传入项少龙心底里去。只听她嗔道:“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好吗?”项少龙嗅着她的体香好过了点留心细看摊开床上的图轴默记着所有屋宇房舍的位置他曾受过这方面的严格训练自有一套记忆的方法。 雅夫人见他回复了自信冷静更欣然向他解释府内的形势。项少龙终从失落中回复过来道:“你有没有方法联络上乌卓等人?”雅夫人傲然道:“这么简单的事即管交给我办吧!”项少龙沉吟半晌道:“你要乌卓设法在营地处打条通往别处的地道有起事来说不定能救命呢?”雅夫人色变道:“情势不是那么严重吧?我们终是赵王的代表.。”项少龙打断她道:“你若知道魏王有攻打赵国之心就不会这样说了今次我们真是来错了。”说着已走下床去。 雅夫人拉着他道:“不陪人家吗?”项少龙道:“信陵君随时会迫我去行刺魏王时间无多我定要尽快查出《鲁公秘录》的藏处。”雅夫人吃了一惊道:“魏无忌的住处有恶犬守卫闯入去定会给他觉。”项少龙笑道:“你是偷东西的专家自然有应付恶犬的方法。” 雅夫人白他一眼再从行囊里拿出一个小瓶递给他道:“只要□点这些药粉在身上恶犬都会避开你。可是那处不但有恶犬还有守卫唉!既知道你这样去冒险人家今晚还怎睡得着?”项少龙接过瓶子搂着她吻了一口道:u你脱光衣服在床上放心等我吧!保证没有人可看到我的影子。” 第十章 得遇龙阳 项少龙回到居所拂退那四名美婢的侍奉纠缠换上夜行衣服把装备配在身上又□上□粉正要由窗门溜出去有婢女扬声道:“平原夫人到。” 脚步声传来平原夫人已抵门外。 项少龙来不及解下装备忙乱间顺手抓着一件外袍披在身上时平原夫人已推门入房。 平原夫人把门关上倚在门处含笑看着他。 项少龙暗暗叫苦只要给她碰触自己立时可现身上的装备以她的精明当然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勾当。 不过若不搂她亲她又与自己一向对她的作风不符亦会引起她猜疑。 怎办才好呢? 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项少龙坐回榻上拍了拍身旁床沿处不怀好意道:“美人儿!来吧!今次不会有人撞破我们的了。” 平原夫人粉脸一红微嗔道:“你忘了我是要嫁人的吗?” 项少龙心庆得计道:“我还以为是你忘记了所以才入房找项某人而且夫人不是要我送你一个孩子吗?不上我的床我怎能使你受孕成胎呢?” 平原夫人幽幽道:“放点耐性好吗?我的婚礼在明年春天举行嫁人前一个月才和你尽情欢好才不会使那人怀疑我肚里的不是他的儿子。” 项少龙早知她会这般说因为这根本是她拒绝自己的好办法又可稳着他的心使他不会怀疑她在计算自己。 两个月后若不谋妥对策他项少龙□骨早寒了。 这女人真毒! 他从未试过这么憎恨一个女人尤其她是如此地充满成熟诱人的风情身分亦是这么尊贵。 他站了起来往她走去直至快要碰上她的酥胸才两手向下抓紧她的柔荑吻上她的朱□。 平原夫人热烈反应着娇躯不堪刺激地扭动着但却无法碰上项少龙的身体悉破他的秘密。 良久后两□分了开来。 两人四目交投四手相握一起喘息着。 平原夫人有点不堪挑逗地喘气道:“少龙!抱我!” 项少龙微笑摇头道:“除非你肯和我共赴巫山否则我绝不会碰你小嘴外其他任何部位。” 平原夫人愕然道:“什么是‘共赴巫山’?” 项少龙这才想起此时尚未有这句美妙的词语胡诌道:“巫山是我乡下附近一座大山相传男人到那里去都会给山中的仙女缠着欢好所以共赴巫山即是上床合体交欢夫人意动了吗?” 平原夫人的明亮凤目射出矛盾斗争的神色项少龙吓了一跳怕她改变主意忙道:“夫人来找我其实是为什么?” 平原夫人回复过来娇嗔地道:“人家过来找你定要有原因吗?” 项少龙心中一动行个险着道:“夫人最好提醒信陵君雅夫人对盗取鲁公秘录似乎蛮有把握的样子我猜她已知秘录藏放的地方了。” 平原夫人玉脸一寒道:“这**死到临头仍懵然不知任她有通天手段亦休想沾着秘录的边儿。” 项少龙奇道:“你们准备杀死她吗?” 平原夫人知说漏了嘴面不改容道:u那只是气话罢了。少龙啊!你不是真的爱上了这人尽可夫的女人吧!” 项少龙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爱上了她可是她却真的迷恋着我所以我不想她会遭到任何不幸。” 平原夫人一怒挣脱他掌握道:“放开我!” 项少龙笑道:“夫人妒忌了!”仍紧握着她柔荑和再吻上她的香□。 在他挑逗性的热吻下平原夫人软化下来。 □分。平原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项少龙知她心情矛盾既要害自己又忍不住想找他亲热以慰长久来的寂寞。他当然不会揭破岔开话题道:“夫人的未来夫君是何人?” 平原夫人神色一黯道:“他是大将白圭听过他没有?” 项少龙暗忖这不外又是另一宗政治交易那有兴趣知道俯头吻上她的粉颈。 平原夫人久旷之身那堪刺激强自挣扎道:“不要!” 项少龙离开了她含笑看着。 平原夫人毅然挣脱他掌握推门而去道:“我走了!” 项少龙直送出门道:“你不陪我我惟有去找赵雅了。” 平原夫人见候在门外的四名府卫都似留意听着狠狠瞪他一眼后婀娜去了。 项少龙诈作朝彩云阁走去到了转角无人处脱掉外衣藏好以索钩攀上屋顶远远跟着平原夫人逢屋过屋或在长廊顶疾走或借大树掩护紧蹑其后。 以平原夫人的谨慎听到他刚才那番话怎也要对信陵君警告一声吧! 府内房舍无数占地甚广愈接近内府的地方守卫愈是森严又有高 出房舍的哨楼若非项少龙曾受严格训练又看过府内房舍的分布图兼具适当装备根本全无偷蹑之法。 哨楼上均设有钟鼓可以想像在紧急状态下号施令如臂使指。 这时平原夫人在四名府卫前后护持下鱼贯走入一道院门之内。 两边的围墙又高又长间隔出一座宽阔的广场幸好场边有几排高树否则项少龙休想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去。 对着院门是座高广的大屋门前石上立了两排十六名府卫屋外还有犬巡逻的人。 项少龙更是小心翼翼由最近大屋的高树借勾索凌空横度往大屋屋顶。 平原夫人独自一人登入屋穿过一个宽阔的天井到里面的正厅去见信陵君。 魏无忌凭卧在地席上左右手各拥着一名美女正在饮酒取乐见到乃姊仍是调笑无禁。 厅内布置典雅色调相配灯光柔和予人宁谧恬适的感觉。 平原夫人在信陵君对面坐下。 信陵君忽地伸手抓着其中一女的秀向后扯去。 该女随手后仰灯光照射下美女动人的粉脸完全暴露在倒挂在窗外的项少龙目光中看着她雪白的脖子不由亦吞了一口涎沫同时心生怜惜。 信陵君接着俯在她粉项处粗暴地又吻又咬弄得那美女娇躯颤抖扭动不住呻吟但显然只是痛苦而非享受。 信陵君的嘴离开她时只见嫩滑白□的颈肤布满了齿印还隐见血痕。 另一旁的女子似早见怪不怪仍微笑着俏脸不露半点异样神色。 信陵君哈哈狂笑仍揪着那女子的秀向平原夫人道:“你看此女是否比得上赵雅那**。” 平原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无忌!你嫉忌了!” 信陵君一把推开那美女喝道:“给我滚入去。” 两女慌忙躲往后堂。 信陵君灌了一盅酒后以衣袖揩去嘴角的酒渍愤然道:“赵雅这贱人当日我大破秦军留在邯郸时对我千依百顺。但看看现在怎么对我我必教她后悔莫及。” 平原夫人皱眉道:“你的耐性到那里去了?几天的时间都等不及吗?你是否见过赵雅了?” 信陵君挥手道:“不要提她了。到现在我才相信你的话赵雅只是为赵穆笼络我而牺牲色相将来我灭赵时定要赵穆尝遍天下间所有酷刑。” 平原夫人咬牙切齿道:“我也恨不得食他的肉喝他的血若不是他平原君赵胜怎会无端平白地英年早逝?”接着说出了由项少龙处听回来有关雅夫人对盗取秘录似胸有成竹一事。 信陵君毫不在乎道:“就算那贱人知道秘录藏在这地下密室内我这里守卫如此严密她休想可潜进来放心吧!” 窗外的项少龙大喜过望先肯定了秘录是确有其事而且是放在这宅院地下某一密室之内以自己身为特种部队精锐的本领要盗取秘录自是大有可能之事。 平原夫人道:“还是小心点好!” 信陵君道:“我早加强了防卫就算她取得秘录亦休想带出府外。” 平原夫人沉吟片晌道:“你现在和安□的关系怎样了?” 信陵君双目厉芒一闪冷然道:“这老鬼愈来愈不把我放在眼内只知宠信龙阳君、楼梧、芮宋、管鼻此等小人若我仍任他胡作非为我们大魏迟早要国破家亡。” 平原夫人道:“你安排了项少龙何时去见安□?” 信陵君道:“现在我们伪称赵倩不服水土故不能入宫见安□好使我们的布置更妥当点。不过此事不宜久拖我决定下月初一即是三天之后便让项少龙正式把赵倩交入皇宫届时安□当会设宴款待那就是行事的时刻了。”顿了顿道:“你最好用情把项少龙缚紧使他更毫不疑心为我们卖命。” 平原夫人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你最好另找笼络他的方法我有点怕见到他。” 信陵君愕然道:“你不是对他动了真情吧?” 平原夫人站了起来再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大事为重个人的得失算什么呢?只是我害怕和他有上**关系若怀了他的孩子可就更惨了。”言罢转身离去。 项少龙一阵茫然呆了半晌待信陵君走入了内堂后潜入厅中迅查看了一遍最后肯定了地下室不在厅下时才偷偷离开。 项少龙钻入被窝内拥着雅夫人灼热的身体舒服得呻吟起来。 来到大梁他有种迷失在怒海里的可怕感觉只有在搂着怀内这美人的一刻他才感到刹那的松快和安全纵使是那么脆弱与虚假仍是令人觉得心醉和珍贵。 他次感到赵雅和他再没有任何隔阂或距离。 两人用尽力气拥抱缠绵享受着患难里片晌的欢娱。 雅夫人吻着他的耳朵道:“你为何不去看看三公主?”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我怕会忍不住和她欢好异日回到赵国会给赵穆抓着这点陷害我。” 雅夫人赞赏地吻了他一口道:“难得你这样明智项郎!赵雅爱你。” 项少龙诚心道:“我也爱你!”接着把偷听来的情报详细告诉了她。 赵雅道:“地下室必在信陵君寝宫之下项郎真好本领连那么守卫得密如铁桶的地方也可潜进去此事必大出那奸贼的意料之外。” 项少龙道:“要盗取秘录或者不是难事但如何把你们十二位弱质纤纤的娇滴滴美人儿弄出大梁才是天大难事。” 赵雅道:“所有王侯府第必有秘密逃生的地道假设能找到这条地道便有可能逃出府外。不过即管到了外边也溜不出城去。” 项少龙给她一言惊醒坐了起来想起若有地道当在信陵君那大宅的后方因为他曾查探过大厅的地下并没有任何现。 雅夫人随他坐了起来倚入他怀里道:“少龙!你想到什么呢?” 项少龙道:“若有秘道必是与藏着鲁公秘录的密室相连那才合理而且这秘道的入口必然不止一处所以只要找到任何一个秘道的入口我们便有可能在这里来去自如。” 雅夫人媚笑道:“这事交给我办保证不会有负所托。” 项少龙一把搂紧她笑道:“雅儿这么乖巧要我怎样酬谢你?” 赵雅待要回答敲门声响接着是赵倩幽怨的声音道:“倩儿可以进来吗?” 项少龙醒过来时满床芳香。 赵雅和赵倩分在左右紧偎着他。 昨夜有赵倩在场他并没有和雅夫人欢好当然更不敢碰赵倩。可是那种未曾真□已足**的感觉却也同样动人。 睡足了精神昨日的颓丧一扫而空。 他放开了一切整个早上半步也不踏出彩云阁陪着两女和众婢谈天说地乐也融融。 到午间时分信陵君使人来召他。 到了外堂时信陵君和三个人坐着喝茶见他到来立即为他介绍原来都是他府中食客里的著名人物。 其中一名魁梧貌丑的大汉就是朱亥当年信陵君夺兵符破秦就是全赖他以暗藏的四十斤铁□击杀领兵的大将晋鄙乃天下闻名的猛将。 另外两人是谭邦和乐刑。前者五缕垂须一派儒生风□;后者矮壮强横一看便知是武艺高明之辈。 信陵君微笑道:“少龙初来甫到让我带你四处走走午膳后再去见我们大梁以色艺名著天下的才女看看你能否破例打动她的芳心。” 项少龙立即想起雅夫人曾提过的“石少女”精神大振随他上车出门去了。 五人分别上了两辆马车在二十多名近卫护持下畅游大梁。 车马循来时原路经过皇宫。 只见凤阁龙楼宫殿别苑组成了壮丽的建□群林木耸秀不过当项少龙想到曾几何时这些风格优美的建□都会变成难以辨认的遗址又大生感慨! 沿宫墙而去河道处处路桥交接美景无穷。 离开了宫殿区转入了南北直通的繁华大道。 奇怪的是大道中央有条驰道平坦如砥两旁植有青槐浓荫沉郁再两侧有宽深的水沟外围处才是行人的通道。 信陵君解释道:“这是专供大王和有爵位的人使用的御道平民都不准踏足其上。” 说话时车马已转入了御道。御道南端是密集的居民区和商业区商店民宅鳞次栉比错落有致极具规模。仕女商贾纷至沓来人声喧哗肩摩踵接一派熙熙攘攘的繁华景象。 他们就在这区其中最大的丹阳楼进膳此楼前临大街后靠小河非常别致。 他们占了二楼靠河那边一间大厢房到酒酣耳热时那谭邦纵论时人非常健谈显出饱学清客的本色难怪信陵君会找了他来作陪客。 朱亥和乐刑虽是一介武夫亦听得津津有味。 项少龙还是初次听到这么深入剖析时局的连珠妙语更是兴趣盎然。 这时信陵君问道:“以为众说纷纭中以何家何人为优胜?” 谭邦捋须而笑从容不迫道:“虽说千川百流但到了今天已同流合。照老夫看时人中以齐的邹衍、荀卿和韩国的公子非三人分别集前人之大成又能前人所未今后的治国良方不出这三人的思想学说。” 项少龙当然知道荀子和韩非两人但却不知邹衍的身世来历奇道:“邹衍是什么人?” 众人愕然向他望来。 信陵君道:“想不到少龙竟不识这誉满天下的奇人。”接着神秘一笑道:“待会让我为你引见引见。” 项少龙呆了起来难道这邹衍是住在那石才女家中否则怎能随时见到他呢? 谭邦压低声音道:“邹先生固是天下奇士不过他如此有名亦是时势造成。” 众人忙追问其由。 谭邦叹了一口气露出悲时伤世的神色道:“自周室衰微天下群龙无各国征战不休苦命的民众谁不在盼望真命天子的出现好能偃息兵戈。邹先生的五德始终学说专言符命。谁都希望他能指点一条明路使大家知道谁才是新世代的主人。” 信陵君眼中射出向往的神色因为他早自视为拨乱反正的救世主而他亦是朝这目标努力着。 项少龙本来肯定地知道那新世代霸主是秦始皇但在知道真实的情况后又变得糊涂起来了。 谭邦却低声道:“以我看此新主人非君上莫属。” 信陵君干咳两声掩饰心中的兴奋道:“谭先生所说的荀卿声名虽盛却是出身于以怪诞言论惊世的稷下依我看他只是个徒懂空言放论之徒。” 谭邦正容道:“非也此人大异于稷下那些狂徒乃孔丘的拥护者而兼采墨道之言君上若有空□应细阅他的著述。” 信陵君表现出广阔的胸襟道:“多谢先生指点。” 谭邦刚想评说韩非门外脚步声响起守在门外的卫士报入来道:“龙阳君求见!” 信陵君和项少龙大感愕然均想不到龙阳君如此有胆色竟寻上门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信陵君傲然坐着丝毫没有起身相迎之意扬声道:“龙阳君若非想喝酒便最好不要进来了。”这两句话摆明车马不卖龙阳君之账可见两人的关系已到了公开破裂的地步。 朱亥双目一寒道:“君上要否朱亥为你把门。” 信陵君含笑摇头。 项少龙看得心中佩服信陵君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风度正是他成功的要诀。同时心中亦有点期盼很想看看这以男色名垂千古的龙阳君究竟是如何“迷人”? 一把柔婉悦耳似男又似女的声音腻腻地在门外道:“信陵君为何如此大动肝火是否奴家有什么地方开罪了你呢?那龙阳更要进来陪罪了。” 项少龙听得全身汗毛倒竖想不到龙阳君只是声音已教人受不了。 信陵君哈哈一笑道:“陪罪大可免了!”接着喝道:“还不让贵客进来!” 房门大开。 五个人鱼贯而入。 项少龙瞪大眼睛看着领头进来的龙阳君立时为之绝倒。 他的俏秀俊逸敢说空前绝后皮肤比女子更白□嫩滑一对秀长凤目顾盼生妍走起路来婀娜多姿有若柔风中的小草摇摇曳曳若他肯扮女子保证是绝色美人儿。 他的高度最少比项少龙矮了半个头可是骨肉均匀手足纤长予人修美合度的感觉。 身穿的武士服更考究精工以墨绿作底色然后在上边以漂亮的丝线绣出花纹图案非常夺目。 他戴的虎头帽更是精彩以棉料仿出虎面浪漫夸张的造型帽后还垂着一条虎尾巴。 项少龙虽不好男色仍不得不承认龙阳君的确很“漂亮”。 若非他腰佩长剑项少龙怎也记不起信陵君曾说过他是魏国三大剑手之一。 你绝不会去提防这么似是娇柔无力的一个男人。 若只论俊美连晋拍马也追不上他。 其他四人一看便知是一流剑手尤其在龙阳君右后侧的粗壮矮子两眼神光充足杀气腾腾一派好勇斗狠的悍将本色更令人不敢小觑。 龙阳君轻移“玉步”来到几旁盈盈坐下先送了信陵君一个媚眼水溜溜的眼睛飘过席上各人最后才来到项少龙脸上凝神看了一会“花枝乱颤”般笑起来道:“项兵卫大人奴家想得你很苦呢!” 项少龙给他看得头皮麻暗忖这人如此扭捏早不当自己是男人真使人恶心得要命一时不知怎样应付他惟有僵硬一笑道:“项某何德何能竟劳龙阳君如此挂心?” 信陵君亲自为龙阳君斟了一杯酒淡然笑道:“我也愿闻其详。” 龙阳君“嫣然一笑”道:“项兵卫既能击杀卫国好手连晋又再斩杀悍贼灰胡显是有真材实料之人奴家怎能不倾心呢?” 朱亥等均听得眉头大皱但又无奈他何。 项少龙却是暗自惊心此人“巧笑倩兮”看着自己的眼睛更是“脉脉含情”丝毫不露出内心对自己的仇恨比之笑里藏刀尤使人感到心寒。 信陵君失笑道:“来!让我们为龙阳君的多情喝一杯。”眼光一扫肃容立在龙阳君身后的四名剑手喝道:“赐酒!” 当下自有人把酒奉给那四人。 众人各怀鬼胎干了一杯。 只有龙阳君按杯不动待各人饮毕把酒倾往身旁地板上羞人答答般道:u这酒便赏给土地庆祝赵国第一剑手踏足我大魏的领土之上。” 以信陵君的修养亦微微色变冷然道:“我今天特别为少龙安排了很多节目若龙阳君你没有别的事情便恕我们要立即离去了。” 项少龙心中喝彩。事实上他已给龙阳君那种飘飘忽忽的说话方式弄得不耐烦起来。 旋又心中懔然暗忖若此君的剑法亦是走这种阴柔飘忽的路子当会是非常难以应付。若决战时自己亦像现在般不耐烦躁急冒进说不定就因而致败。 龙阳君笑了起来“俏目”似喜似嗔地盯着项少龙阴声细气道:“本人今日来此是想看看兵卫的男儿本色英雄气概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无忌公子当不会拦阻吧!” 信陵君和项少龙对望一眼为之气结不过真又是很难拒绝。 项少龙眼中神光亮起瞧着这以男色名著天下和后世的嗲俏男人失笑道:u不知是由龙阳君亲自试项某是否真材实料还是由下人出场呢?” 信陵君插入道:“刀剑无眼若龙阳君你要亲自出手恕我不能答应了。” 龙阳君“娇笑”道:“公子既然这么爱护奴家便由沙宣领教项兵卫的手段吧!” 信陵君等均露出警惕的神色望向刚才项少龙特别留心的矮横壮汉使项少龙更肯定这人必是战绩彪炳的无敌猛将。 那沙宣踏前一步朗声道:“沙宣愿领教项兵卫的盖世剑术!” 项少龙知道此战避无可避而且尚牵涉到赵国的面子向信陵君恭敬请示道:“君上是否容许少龙出战!” 信陵君对他自是信心十足亦想亲睹他的剑术看看有没有刺杀魏王的资格微笑道:“沙御卫乃我王御前高手少龙切不可轻忽大意。”接着朗声道:u今次纯是切磋性质希望你们点到即止。”又大喝道:“人来!给我把楼厅腾空出一个比武场来!” 话才出口厢房外立传来搬几移席的声音。 龙阳君欣然一笑盈盈起立。 项少龙看得眼也呆了难怪此人能使魏王如此迷恋真是没有一个动作不娇柔优美百媚千娇表情迷人相对一久很难不把他当作了女人。 龙阳君向项少龙微一福身女臾媚笑道:“奴家在厅外恭候兵卫大人。” 婀娜多姿地领着众人出房去了。 信陵君看着他背影消失门外两目精芒闪起压下声音冷冷道:“给我杀了沙宣!” 第十一章 雅湖小筑 几垫等物均被移到厅角处腾空了宽广的空间。 所有客人□人均被驱下楼去只剩下双方的人。 沙宣和项少龙对立厅心阳光由一边的大窗□了进来照得近窗台的地面一片金黄。 龙阳君对这手下充满信心嘴角含春地看着项少龙。他的几个属下则都对项少龙投以轻蔑神色。 这沙宣的剑术在大梁非常有名乃魏安□王的御前八大铁卫之是大梁人人害怕的人物之一。 信陵君表面虽从容冷静其实心内却是颇为紧张。若项少龙不幸战死那刺杀安□王的大计便尽付东流可是若能把此人杀死刺杀魏王时自是少了一个障碍。 “锵!” 沙宣掣剑出鞘立时寒芒四射。但见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威猛无俦地抱着剑把“喳喳喳!”不进返退后移三步踏得木楼板撼动作响先声夺人。 他虽往后退可是气势压力却是有增无减旁观者都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大为震懔。 项少龙亦感到对方凶猛狠辣的气势收摄心神进入墨子剑静守的境界与敌人利若鹰隼的目光一点不让对视着。 双方的人见项少龙在对方凌厉的气势压迫下仍是屹立不动渊停岳峙意态自若都大感惊异。那知这正是墨子剑法以静制动的精粹。 局中的沙宣更不是滋味以往他制敌取胜就是凭藉自己特别的气势压得对方心胆俱寒时乘势猛击使对方溅血五步之内那知眼前此人一点不受自己的气势影反使他失了方寸此时再无可退之地暴喝一声挥剑攻上。 龙阳君和从人立时喝彩叫好为他助威。 这一剑迅若电光望项少龙额中劈去充满一往无回的惨烈气势。 项少龙的飞虹剑仍安藏鞘内似乎毫无还击之意直至剑光临头信陵君等都为他担心时他才身形忽动快逾脱兔般往横移去来到阳光□射的窗旁仍是冷冷看着对手双目流露出坚强无比的斗志。 他出身于严格训练的精锐部队最懂利用环境以挥最有效的战术。答应接受挑战时早下了决心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对手一来是杀龙阳君的威风二来是要信陵君更重视自己。 他战斗经验无比丰富培养出高明的眼力一看这沙宣拔剑的势子便知此人膂力过人专走狠辣险着所以避他一剑以削弱对方气势。 沙宣怒叱一声人随剑走再往他杀来。 项少龙一声长笑飞虹剑电掣出鞘宝刃先横摆一旁剑身作四十五度角倾斜立时捕捉和反映了午后透窗而入的阳光同时射往沙宣圆睁着的凶睛。 沙宣连做梦都未想过天下间竟有这种在室内借阳光反映克敌的剑法骤觉眼前强光闪烁一时间什么都看不到。 项少龙岂肯错过这千载一时的机会避过剑锋风卷雷奔般一剑侧劈登时血光溅现惨叫起处沙宣颈侧鲜血激溅侧跌地上。 这一剑割断了对方咽喉任何人都知道沙宣再无生还之理。 双方之人均看得冷汗直冒谁想得到以沙宣的剑术竟非对手一合之将。 项少龙还剑入鞘向龙阳君淡淡笑道:“沙兄剑法高明我想留手亦有所不能君上请恕罪。” 马车内信陵君欣然道:“少龙给我出了这口鸟气真是痛快!” 项少龙想起龙阳君走时那故作安然的脸色微笑道:“不知安□王会否因我杀了他的御卫而不快。” 信陵君冷哼道:“这沙宣借试剑切磋为名先后杀了我五名得力剑手今次被你杀了安□有什么话好说的。” 这时车马转入了一条林木婆娑的小路前方有座清幽雅致的园林院落。 信陵君显是心情极佳说不定是因刺杀魏王有望。亲切地道:“我们现在去的是大梁所有男人都想去的‘雅湖小筑’此□固是风光迷人更主要的原因是它的女主人纪嫣然小姐不但有倾国倾城之色又以才艺震惊天下与秦国的寡妇清并称当代双绝。” 项少龙心中苦笑换了以前必然会因能见到这样天下闻名的美女而雀跃可是现在自身难保那还有心情去泡妞儿就算对方青睐相加自己亦要想方法使她打消主意免得为他的未来伤心担虑。 想到这里真有虎落平阳之叹。 信陵君那知对方早悉破他的奸谋还以为项少龙兴奋得说不出话来加盐添醋道:“嫣然小姐最爱和各地慕名而来的公子雅士谈文论武……” 项少龙愕然道:“论武?” 信陵君讶道:“想不到你竟不知此事嫣然小姐在我大魏剑术排名尤在龙阳君之上位列第二。唉!如此佳人一般凡夫俗子怎配得她起呢?所以至今仍是未嫁之身谁人能得她心许定可立时名扬天下羡煞四方有心之徒。” 再叹一口气道:“说到外型武技少龙均有入选资格就怕过不了诗艺才学一关。” 说话时车队已驶入院落里。 林木掩映中只见一个小湖展现眼前湖心有片小州纵横数亩上面有几座雅致精巧的小楼房舍一道长桥连接州岸有若仙人隐居的福地。 项少龙纵是心情不佳亦看得油然神往大梁竟有如此胜景观其居知其人由此推之可见这美丽的女主人如何凡脱俗。 这雅湖上的小州屈曲若半月假山瀑布飞溅而下犹如山水画卷。房舍间奇花异草花浪轻翻州沿处长廊环绕质□古雅蜿蜒曲折与通幽的小径接连使人想到能漫步其上必是流连难舍、逸兴湍飞。 车队走上长桥便像走入了一幅美丽的图画里风拂碧水林树争艳州上的亭台楼阁与湖光山色交相辉映小桥流水掩映于枝青叶秀之中粼波潋绚丽多姿。 穿过了一条修竹曲径和经过了两个避雨小亭后车队在一座林中楼舍前的空地停了下来。那里早泊了三辆马车显然访客并不止是他们几个。 项少龙随众人走下马车一名清秀的美婢由楼内盈盈出现向信陵君施礼道:“小姐正作午间小睡信陵君和诸位请在客厅小候片刻。” 信陵君丝亳不以为忤欣然领着项少龙步入小楼下层的客厅里。 项少龙心中再次苦笑其婢如此已可知主人空有如此别具风格的绝世美女自己却没有猎艳的心情和勇气真是造化弄人。 第一章 绝代凶人 纪嫣然这座楼房以白石建成掩映在花丛草树之间形式古雅仿佛仙境中的蓬莱楼阁里面住的是永生不死的美丽仙子。 步上登楼的石阶门内有个供客人摆放衣物和兵器的精致玄关两名美婢早恭候于此殷勤服侍。 谭邦凑到项少龙耳边道:“纪才女不欢喜有人带剑进入她的秀闼。” 项少龙点头表示知道暗忖这纪才女的架子真大明知有信陵君这类显赫的贵宾来访仍高卧不起婢子亦不敢唤醒她又不准人剑入楼。但回心一想又觉这架子摆得好因为扪心自问亦不得不承认男人是贱骨头愈难到手的女人便愈是矜贵这刻连他亦很渴望看看她究竟美艳至何等程度了。 那两个俏丫环对项少龙特别有好感服侍得体贴入微细心为他拂拭衣服上的尘土又以湿巾为他抹脸。 诸事停当后四人进入大厅。 才步入门里一把嘹亮响脆的声音在项少龙旁嚷道:“贵客来了!贵客来了!” 项少龙失惊无神下吓了一跳循声一看禁不住哑然失笑原来是一只夷然立在架上的能言鹦鹉。 两个美婢显然极是宠它娇笑着拿谷料喂饲这识趣的畜牲。 项少龙环目一看。 这座大厅装饰得高雅优美最具特色处是不设地席代以几组方几矮榻厅内放满奇秀的盘栽就像把外面的园林搬了部分进来。 其中一边大墙处挂着一幅巨型仕女人物帛画轻敷薄彩雅淡清逸恰如其份地衬起女主人的才情气质。 此时厅内四组几榻上有三组坐了人每组由两人至六人不等十多人都是低声交谈似怕惊醒了女主人的小睡。 信陵君领头走进厅内立时有一大半人站了起来向这魏国的第二号人物请安施礼其他人显是初次遇上信陵君这时才知他是谁亦忙起立见礼。 项少龙一眼便注意到其中几个人。 特别是左方靠窗那一组的四个人其中三人武士装束气度不凡但最引起他注意的是他们的骠悍之气;尤其当中一名魁梧大汉长得有若峻岳崇山比他项少龙还要高了少许手脚粗壮之极长披肩戴了个银色额箍脸骨粗横肩膊宽厚眼若铜铃带着阴鸷狡猾的神色外貌雄伟浑身散着邪异慑人的魅力。 他身旁另两名武士都是强横凶狠之辈但站在他旁边立时给比了下去。更奇怪的是三人的手均有被火灼伤的痕。 另一个吸引他的人是右方那组六个文士打扮的人物其中一人身量高颀相格清奇两眼深邃闪动着智者的光芒看去有若神仙中人。 最后一组只有两个人较矮者面貌平凡从其服饰看来便可知他非是魏人只不知是来自何国的客人但能到此见纪嫣然自然是有点身份的人物了。 信陵君先向右方那六人组打招呼向那相格清奇的男子道:“我们刚刚提起邹先生想不到立即见到你。”向项少龙招手道:“少龙过来见过精通天人感应术的邹衍先生。” 项少龙心道原来这个就是以“五德始终说”名显当代的玄学大师。正要上前礼见左方一把沉浑雄厚的声音传来道:“无忌公子请问这位是否来自赵国的御前剑士项少龙兄呢?” 项少龙心中一懔循声望去言者正是那有若魔王降世的武士。 信陵君显然亦不认识这人讶然道:“这位壮士.。” 那看来是引介这三名武士到此来见纪嫣然的魏人踏前恭敬道:“龙阳君门下客卿冯志参见公子这位乃以智勇双全闻名齐国的嚣魏牟先生右边的壮士叫宁充左边这位是征勒均是齐国的著名勇士魏先生的亲卫将。” 信陵君和项少龙齐感愕然想不到这大凶人竟紧蹑不舍公然追到大梁来自是不怀好意显然又有龙阳君加以照拂魏王在背后撑腰难怪如此凶横霸道了。 项少龙大感头痛时嚣魏牟大步踏前向信陵君施礼后移到项少龙身前伸手递过来道“久闻项兄剑术卓有机会定要领教高明。” 项少龙知道他要和自己比力道无奈下伸手过去和他相握。 嚣魏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用力一握项少龙的手顿时像给一个铁箍锁着还在不断收紧。 项少龙心中懔然虽勉强运力抵着仍是阵阵锥心裂骨的痛楚知道对方手力实胜自己一筹。 幸好他忍耐力过人不致当场出丑还微笑道:“魏先生是否最近经过一次火劫为何两手均有灼伤的痕?” 嚣魏牟眼中闪过疯狂的怒火加强了握力冷然道:“只是些宵小之徒的无聊把戏算不上什么而且搅这些小玩意的只能得逞一时迟早会给嚣某撕成碎片。” 浓重的火药味连邹衍那些人亦清楚感觉到知道两人间必生过很不愉快的事。 项少龙苦苦抵受着他惊人的力道。 嚣魏牟本想当场捏碎他的指骨教他以后再不用拿剑。但试过项少龙的力道后知道实无法有如此理想的效果。冷笑一声放开他的手退了回去。 他的两名手下紧盯着项少龙射出深刻的仇恨可见那一把野火烧得他们相当惨呢。 信陵君向项少龙打个眼色为他介绍邹衍旁的魏人都是魏国的名士和大官。可见邹衍非常受魏人欢迎。 介绍毕信陵君目光落在剩下那组的魏人身上微笑道:“本君还是第一次在这里遇到张凤长先生。”望往他身旁那中等身材除了一对眼相当精灵外便长相平凡的人道:“这位是.。” 张凤长笑道:“这位就是韩国的韩非公子今次我是叨了他的光因为纪小姐看了韩公子的《说难》后赞不绝口使人传话要见公子于是凤长惟有作陪客领韩公子来此见小姐了。” 信陵君等一齐动容想不到竟遇到这集法家大成、文采风流的人物。但又有点不是滋味估不到这人外貌如此不起眼。 这名传千古的韩非显是不善交际辞令拙拙的笑了笑微一躬身便算打过招呼。 两名美婢忙请信陵君等在韩非两人对面的一组矮榻坐下。 这时只有位于那幅仕女巨画下的一张榻子空着想来应是纪才女的位子了。 项少龙学着其他人般挨倚榻子上吃喝着侍女奉上的点心香茗心中却是一片混乱。 嚣魏牟一到形势便复杂多了。 兼且此人膂力惊人身体有若铜墙铁壁般坚实自己虽然自负亦未必是他的对手。若他与地头蛇龙阳君联手而信陵君又对自己包藏祸心今趟真是凶多吉少了。 思索间听到信陵君向韩非子问道:“韩公子今次到我国来有什么事要办呢?请说出来看无忌有没有可帮得上忙的地方?” 韩非道:“今次..嘿!今次韩非是奉我王之命到..到贵国来借粮的。” 项少龙心中讶然想不到韩非说话既结结巴巴毫不流利又辞不达意不懂乘机陈说利害指出为何魏国须借粮给韩国。 信陵君果然皱起眉头道:“原来如此贵国需借多少粮呢?” 韩非冷硬地道:“一万石!”竟再无他语。 信陵君当然不为所动微微一笑再没有说话。 邹衍扬声道:“盛极必衰衰极必盛五德交替。现在韩国大旱其实早有先兆邹某五年前便因见彗星堕进韩国境内断言必有天灾**今天果应验不爽。” 韩非子眉头大皱显是心中不悦亦不信邹衍之言但邹衍身旁的其他人却纷纷出言附和。 对面与邹衍同是齐人的嚣魏牟哈哈一笑道:“邹先生深明天道今天下七国称雄先生可否详释天命所在以开茅塞?” 邹衍微微一笑正要答话环佩声响一名绝色美女在四婢拥持下由内步进入厅内。 项少龙连忙看去脑际轰然一震泛起惊艳的震撼感觉。 只见一位肤若凝脂容光明艳有若仙女下凡的美女在那些俏婢簇拥里众星捧月般袅袅婷婷移步而至秋波流盼中众人都看得神为之夺魂飞天外。 她头上梳的是堕马髻高耸而侧堕配合著她修长曼妙的身段纤幼的蛮腰修美的玉项洁白的肌肤辉映间更觉妩媚多姿明艳照人。 眸子又深又黑顾盼时水灵灵的采芒照耀难怪艳名远播实在是动人至极。 身穿的是白地青花的长褂随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步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明皓齿的外在美与风采焕的内在美揉合而成一幅美人图画项少龙如入仙境那还知人间何世。 以乌廷芳的美色亦要在风情上逊色三分可见她是如何引人。 直到纪嫣然以其优美的姿态意态慵闲地挨靠在中间长榻的高垫处其迷人魅力更不得了。 她那种半坐半躺的娇姿风情本已动人之极更何况她把双腿收上榻子时罗衣下露出了一截白皙无瑕充满弹性的纤足令到项少龙只想爬到榻上去把她压在身下好探索她精彩绝伦的玉体嗅吸她幽兰般的体香。 纪嫣然坐好后玉脸斜倚嫣然一笑道:u嫣然贪睡累各位久等了!” 项少龙清醒过来往各人望去只见不论是信陵君、邹衍、韩非又或嚣魏牟都露出色授魂与的神情比自己更没有自制力。 各人忙着表示没相干时纪嫣然闪闪生辉宝石般的乌黑眸子飘到项少龙身上来滴溜溜打了个转又飘往嚣魏牟的一席深深打量了各人最后才望往韩非掠过喜色欣然道:“这位是否韩非公子呢?” 项少龙和嚣魏牟都大感失望纪嫣然对韩非的兴趣显然较对他们为大。 韩非脸都胀红了紧张地道:“在下正是韩非。” 纪嫣然俏目亮了起来喜孜孜地道:“拜读了公子大作确是前人所未嫣然佩服得五体投地。” 项少龙大感没趣这韩非外貌毫无吸引力但纪嫣然却对他另眼相看。显然此女更着重一个人的内涵若说作文章、舒识见自己比起韩非便像幼稚院生和诺贝尔得奖者之别。不过亦有点解脱的感觉因为目下自身难保无论纪嫣然如何引人他也要收起君子好逑之心免得更应付不了。 韩非受美人赞赏更不知如何是好连一双手也不知应放在那里才妥当点。 这时纪嫣然眼中似只有韩非一人柔声道:“先生以‘法’、‘术’、‘势’相结合的治国之论提出‘世异则事异事异必须变法’确能切中时弊人深省。” 韩非更加失措只懂不住点头令人为他难过。 项少龙暗忖若把他的识见移殖到自己脑内说不定今晚便可一亲香泽了。 邹衍一声长笑把纪嫣然和各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后才胸有成竹地道:“以韩公子的识见必受贵王重用为何贵国争雄天下却从未见有起色呢?” 项少龙心中暗骂这邹衍如此一针见血去揭韩非的疮疤实在过份了点。 韩非脸上现出愤慨之色却更说不出话来。 纪嫣然显是爱煞韩非之才替他解围道:u有明士亦须有明主卫人商鞅不也是在卫国一无所成。但到秦数年便政绩斐然邹先生认为嫣然说得对吗?” 项少龙心中赞好此女确是不同凡响正以为邹衍无词以对时邹衍微微一笑道:“小姐的话当然深有道理但着眼点仍是在人事之上岂知人事之上还有天道商鞅只是因势成事逃不出五德流转的支配只有深明金木水火土五行生克之理者才能把握天道的运转。” 韩非冷哼一声说话流利了点道:“邹先生之说..说..虚无飘渺那..那我们是否应..坐听天命什么都不用做呢?” 这几句话可说合情合理可是由他结结巴巴说出来总嫌不够说服力。 邹衍乃雄辩之士哈哈笑道:“当然不是如此只要能把握天道我们便可预知人事知道努力的目标和方向譬如挖井只有知悉水源所在才不致白费了气力。” 韩非气得脸都红了偏又找不到反驳的话或不知怎样表达出来。项少龙对他同情心大起恨不得找来纸笔让他痛陈己见。 掌声响起原来是嚣魏牟鼓掌附和。 纪嫣然望往嚣魏牟蹙起黛眉道:“这位是.。” 嚣魏牟挺起胸膛像只求偶的野兽大声应道:“本人齐国嚣魏牟不知小姐听过没有?” 纪嫣然恍然道:“原来是提倡要学禽兽的魏先生请问若人与禽兽无异天下岂非立时大乱?” 嚣魏牟得到这个可向这美女显示识见的机会那肯放过欣然笑道:“小姐长居城内当然不会明白禽兽的世界。嚣某长年以大自然为师观察禽鸟生活得出只有顺乎天性才能不背叛上天的推论可在大自然更伟大的规律下享受生命的赐与:若强自压制只是无益有害徒使人变成内外不一致的虚伪之徒。” 纪嫣然深深看着他露出思索的表情。项少龙心叫不好这美女显然对事物充满好奇心很容易受到新奇的学说吸引若给嚣魏牟得到了她连他亦感痛心和不值忍不住道:“人和禽兽怎么相同呢?即管不同的禽兽也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嚣魏牟冷笑道:“生活方式可以不同本性却不会有异。” 项少龙怎会对他客气瞪着他微笑道:“人和禽兽所以不同就是不受本能和**的驱策;甚至能因更大的理想而舍弃本身珍贵的生命。禽兽四足着地但我们却可站立起来双手因不用走路变得更精细灵巧制造出这所房子和一切的用品禽兽有这本领吗?” 嚣魏牟显是曾对这问题下过一番研究嘲弄道:“你说的只是本领而不是本质鸟儿会飞人可以飞吗?鱼儿可在水底生活人可以在水底生活吗?” 项少龙绝非理论家不过这时势成骑虎硬撑下去道:“我说的正是本质人类因为脑子的结构和禽兽不同所以会思想会反省除了衣食住行外还需要精神的生活;但禽兽一切都是为了生存食饱就睡时候到便交配;禽兽在大自然里是茫然和被动人却可以对抗自然克服自然。这就是因为人有着不同的本质懂得进步和展使他们凌驾于禽兽之上。” 项少龙这番不算高明的理论在二十一世纪可说人尽皆知但对这时代的人来说却是非常新颖使得纪嫣然等立时对他刮目相看。 嚣魏牟显然未想过这问题怒道:“有什么不同人脑兽脑我全看过还不是骨壳和肉酱吧!” 项少龙哈哈一笑道:“你正说出了人和禽兽的最大分别禽兽会研究它们的脑和人的脑有什么分别吗?” 嚣魏牟一时语塞两眼凶光乱闪恨不得生裂项少龙。 邹衍虽不同意嚣魏牟人应学禽兽般放纵的理论。但一来大家同是齐人他亦想在纪嫣然前教项少龙受窘蛋里挑骨头道:“项兄刚才说人和禽兽的不同是因为我们可站立起来那猩猩和猿猴都可以站着走路又该作何解释呢?” 项少龙呆了一呆暗忖自己总不能向他们解释什么是进化论幸好脑际灵光一闪道:u分别仍是脑子的结构。”并摸着前额道:u猩猿都没有我们这前额所以它们的注意只能集中到眼前这一刻不会想到明天但我们却可安排和筹划明天的事甚或一年后或十年后的事。” 事实上项少龙的思路说辞已颇为凌乱但众人都知道猩猩确是没有前额的所以都觉得他有点道理。 纪嫣然鼓掌娇笑道:“真是精彩我这里已很久没有这么有趣的辩战了。” 美目飘往项少龙甜笑道:“这位先生恕嫣然还未知道阁下是谁呢!” 项少龙呆了一呆心中叫苦自己一时忍不住胡诌一番千万不要教她看上了自己才好。 第二章 楚墨符毒 纪嫣然问起项少龙来历信陵君忙道:“这位是来自赵国的席剑手项少龙嫣然你记着了。” 纪嫣然含笑看了项少龙一眼眼光回到韩非身上项少龙虽松了一口气知道她仍未u看上”自己但又禁不住大大失望似感到被伤害了矛盾之极。 谭邦凑近项少龙低声道:“这是纪嫣然的规矩只能由她询问名字身份老夫来了这里不下二十次她仍未问过我是谁呢?少龙你已使她留有印象的了。” 项少龙涌起男性的尊严。暗忖横竖自己不可追求她何用看她的脸色做人只见她独对韩非谈笑其他人只能在旁干瞪着眼看无名火起当然也混有点被冷落了的嫉忌和醋意长身而起。 信陵君一呆道:“少龙!你要干什么?” 纪嫣然亦转过头来望向他俏目异采一闪显是此刻才觉到他完美的体格和威武的风采。 项少龙故作潇洒哈哈一笑道:“纪小姐确是丽质天生项某有幸拜识告辞了!” 纪嫣然微一愕然然后像看穿了他心意般浅笑道:“项先生还会在大梁留多少天呢?” 项少龙见她毫无留客之意心中气苦亦感大失面子表面却装出不在乎的样子淡淡道:“怕还有好几天吧!” 信陵君等亦无奈站了起来陪他一道离去。 回信陵府途中在马车内信陵君怨道:“少龙你也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好机缘?纪嫣然难得有这么多的笑容说不定会弹琴唱歌娱宾呢!唉!”言下大为惋惜可知纪嫣然的歌声琴艺是多么卓异。 项少龙想的却是离开时嚣魏牟盯着他的恶毒眼神这家伙并非有勇无谋之辈手下能人又多自己的处境确非常危险。 回到信陵君府来到雅夫人处雅夫人立即把他拉进房内道:“我联络上了乌卓和成胥传达了你的指示乌卓亦要传话给你:他们在大梁的眼线不知是否因这次事件牵涉到信陵君和龙阳君的斗争所以躲了起来不肯与他接触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他还说会设法混入城来。” 项少龙一听下心情更坏颓然倒在雅夫人的秀榻上。 雅夫人上来为他脱靴子柔声道:“雅儿已现了地道的入口你该怎样奖赏人家?” 项少龙大喜坐了起来把她拥入怀里痛吻了她香唇后道:“夫人真个本事!” 雅夫人喜不自胜地和他咬了一轮耳朵详细告诉了他地道入口所在后叹了一口气道:“偷《鲁公秘录》或者不太难但如何离开魏国和躲避追兵却是最困难的事。《鲁公秘录》这么重要的东西信陵君会每天加以检查一旦觉不见了自然想到是我们动的手脚。” 项少龙也大感头痛。 这时信陵君使人来找他着他立刻去见。 侍从领他到了那晚他偷听信陵君姊弟说话的内宅大厅分宾主坐好后 信陵君正容道:“安厘有谕令下来请你后天把赵倩送入皇宫当晚他将设宴款待你这特使。” 项少龙心中一懔知道关键的时刻迫在眉睫了。 信陵君沉声道:“龙阳君今次会借比剑为名把你杀害。出手的人定就是那嚣魏牟那样安厘和龙阳君便不须负上责任因为嚣魏牟是齐国来的宾客。” 项少龙心中叫苦若是光明正大和嚣魏牟比武自己的赢面实在小得可怜只是膂力一项他已非常吃亏。 信陵君低声道:“龙阳君现在对你更恨之入骨肯定不会让你生离大梁而因他有大王在背后撑腰我恐怕都护你不得少龙有什么打算吗?” 项少龙心中暗骂信陵君叹道:“有什么办法呢?只好见一步走一步算了。” 信陵君仔细打量他好一会后深吸一口气道:“少龙若想今次得以免难还可享到无尽的荣华富贵只有一个办法你想知道吗?” 项少龙心叫:“来了!”扮作怦然心动道:“君上请指点!” 信陵君道:“就是杀死安厘这昏君和龙阳君。” 项少龙装作吓了一跳的惊叫道:“什么?” 信陵君冷然道:“无毒不丈夫他不仁我不义。安厘身边也有我的人在可把兵器暗藏宫里只要你杀死安厘我的人便可以立即取出兵器把龙阳君等人杀个清光那时我登上王位又有你这猛将为助趁秦国无力东侵的良机统一三晋天下还不是我们的吗?你亦可杀了赵穆报仇雪恨否则回到赵国你也是死路一条。” 他描缯出来的前景的确非常诱人但项少龙早知这全是骗他的话。点头道:“这确是唯一的方法但安厘王必有人贴身保护我又不可以公然拿武器如何杀得了他呢?” 信陵君见他没有反对双目放光般兴奋道:“我本来打算把匕藏在你那一席的几底不过也不太妥当现在既猜到在席上嚣魏牟会向你挑战那你便可以胜了嚣魏牟后在接受安厘的祝贺时出奇不意把他杀死再凭你的剑术制造点混乱我们便有机会动手了。同一时间我的人会攻入皇宫何愁大事不成。” 项少龙心道若我给嚣魏牟杀了又怎么办呢?心中一动这时不乘机多占点便宜就是笨蛋了正容道:“只要我无后顾之忧少龙便把性命交给君上尽力一试。” 信陵君皱眉道:“什么是无后顾之忧?” 项少龙道:“就是雅夫人和赵倩假若她们能离开大梁我便心无挂虑可以放手而为了。” 这叫开天索价落地还钱。他当然知道信陵君不能放赵倩走但却不怕让雅夫人离去因为后天无论刺杀是否成功信陵君也可预先吩咐下面的人把雅夫人追截回来。 果然信陵君道:“赵倩万万不可以离开因为你还要送她入宫去。至于雅夫人嘛?少龙你既然有这要求我定可设法办到。” 项少龙放下了一半心事道:“君上的大王根本不会让赵倩成为储妃为何还要迎她入宫呢?” 信陵君叹道:“少龙太天真了安厘可轻易地使赵倩不明不白死去然后向外宣称她病死了还把遗体送回赵国赵王亦难以奈他的何。这样做虽着了点亦是安厘没有办法中的最佳办法。” 项少龙听得遍体生寒更增救美之心。 信陵君道:“只要你杀了安厘不是一切均迎刃而解吗?” 项少龙摇头道:“我这人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不想连累其他人。若赵雅赵倩不在什么事我都可一力承担下来纵然失败遭擒亦不会出卖君上但若想到可能会牵累了她们我怕到时不敢下手就糟了。” 信陵君拿他没法强压下怒气点头道:u这事让我想想总有办法解决的。” 项少龙听他这么说心中暗喜又想起乌卓说过会设法混入城来道:“为了不使安厘起戒心我这两天最好不要只躲在君上府内轻轻松松四处溜逛那安厘便更不会防我了。” 信陵君皱眉道:“这怎么成龙阳君会找人对付你的。” 项少龙笑道:“他才不会这么蠢看过沙宣那么容易给我杀掉现在又有嚣魏牟代他出手两天时间都等不了吗?我也是为君上好希望计划更易成功。” 信陵君因有求于他不想太拂逆他的请求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呢?我最近刚收到了几个楚国送来的歌舞姬声色艺俱全让本君派两个供你享乐吧!” 项少龙自问小命能不能保住尚在未知之数那有兴趣和美女鬼混?肃容道:“这两天我不应沾染任何女色以保持最佳状态嘿!若能杀死安厘君上就算不送我美女我也会向你提出请求呢!” 信陵君眼中闪过嘲弄之色哈哈笑道:“假若事成你要魏国的王后公主陪你都没有问题。” 两人对望一眼各怀鬼胎的笑了起来。 项少龙离开信陵君的内宅朝雅夫人的彩云阁走去穿过园林时一婢匆匆擦身而过把一团东西塞往他手心里项少龙愕然接着时婢女加快脚步没进林木里去由于她低垂着头他连她长相如何都没有看得清楚。 项少龙摊手一看原来是条折整齐的小丝巾打开后只见上面画着一幅精致的地图旁边还有几个小字写着:“风桥候君申酉之交纪嫣然。” 项少龙心中大奇细看地点正画着由信陵君府到那风桥的走法。 哈!这个才女真想得周到竟然用这种方式约会自己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想不到她表面摆出一副高不可攀的骄傲样儿其实还不是渴望男人。 一颗心立时灼热起来旋又想起目前四面楚歌的处境叹了一口气在园中一个小亭坐了下来考虑应否赴约。 足音响起一名府卫赶来道:“公子有请大人!” 项少龙大讶随府卫回到内堂去见信陵君。 信陵君欣然道:“少龙真有本领嫣然刚差人送来口讯邀本君和你今晚酉时中到她的小筑继续今天未完的辩论可见她对你印象非常好待会我遣人把你送去吧!” 项少龙吓了一跳暗叫好险。 刚才那条丝巾原来是个陷阱这次才是真的自己真是粗心大意差点上了当。主因还是对自己的魅力过分有自信不由羞愧交集。 信陵君见他神色古怪讶然道:“少龙不高兴吗?大梁人无不以能参加嫣然的晚会为荣呢!” 项少龙正思忖是谁想布局害他闻言苦笑道:“我都是不去为妙以免分了心神。” 信陵君笑道:“不要那么紧张也切莫以为嫣然会这么容易就对你动了春心。你今天妙论连篇所以引起她少许兴趣吧了!若不去反会惹起别人怀疑呢。”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刚才君上说找人送我去难道君上自己不去吗?” 信陵君唉声叹气道:“她邀我只是礼貌上不得不如此目标仍只是你去吧!错过了嫣然的晚会我也要为你惋惜呢!” 其实项少龙亦不知多么渴望可以再见到这风格独特的美女今天的离开是基于大男人的自尊心这时既有信陵君的推波助澜把心一横道:“我自己去便可顺便亦可随处逛逛。” 信陵君笑着答应了。 项少龙回到彩云阁时赵倩和赵雅两人正在大厅闲聊见他回来自是笑靥如花非常高兴。 他见赵倩在座不敢说出信陵君刚才那番话怕吓坏了这柔弱的公主。 雅夫人会意笑道:“来!公主!让我们一齐侍候项郎入浴!” 赵倩虽不介意和项少龙亲热甚至让他动手动脚。但却从未试过裸裎相对立时俏脸飞红骇然逃去。 雅夫人半真半假扯着他到了浴池。 项少龙和这动人的美女鸳鸯戏水时把信陵君要他刺杀魏王的事说了出来。 雅夫人身体变冷虽有小昭等八女不断倾进热水仍于事无补失色道:“后天那么快!怎办才好?” 项少龙道:“刺杀魏王之事自然万不可行无论成功与否我也休想活命所以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如何盗了《鲁公秘录》然后全体安全逃去。” 雅夫人愁眉不展道:“你倒说得轻易这是魏人势力最强大的地方魏王和信陵君均有严密防范真是寸步难行怎逃得出去呢?” 项少龙紧搂着她香了下她脸蛋后道:“放心吧!信陵君装模作样亦要让你和成胥离去否则我便拒绝执行他的刺杀行动问题是你们怎样可避过他的追截更可虑是说不定他会瞒着我私下把你们押送往别处去。” 雅夫人埋入他怀里颤声道:“他定会那么做的。而且人家怎舍得离开你呢?要死便死在一块儿好了。” 项少龙道:“这次轮到我不许你说这个‘死’字信任我吧!”顿了顿道:“雅儿是偷情报密件的高手今次专程来偷《鲁公秘录》不会事前全没有计划过吧!” 雅夫人道:“当然有计划过呢!只没有想到是个陷阱吧!我根据郭纵得来那画有云梯制法的残卷配制了一个帛卷只要能把真正的《秘录》偷出来由我和小昭等八人一齐动手有把握把卷的一大截摹制出来包保维肖维妙若信陵君查卷时只看卷的一截绝觉不到给我们动了手脚不过却最少需要十天的时间才行。” 项少龙灵机一触道:“既是如此不若你尽一晚的时间粗略临摹卷的一截然后把其他部分割了下来驳上空白的假卷那便更有把握将信陵君瞒过了。” 雅夫人欢喜得搂紧了他献上香吻赞叹道:“雅儿真蠢这么好的方法都想不到。”旋又满怀愁苦道:“可是怎样才可离开魏国呢?若信陵君把你和倩儿留下我们纵然成功逃掉都没有用。” 项少龙道:“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雅夫人俏目亮道:“天无绝人之路两全其美项郎的说话既新鲜又动听雅儿爱煞你了!” 项少龙莞尔道:“现在让我去看看可不可以碰上乌卓此人智勇双全又熟悉魏国的形势定可想出妥善之法。今晚我要赴纪嫣然的晚会到时我会偷偷溜回来快告诉我秘道的入口。” 两人再商议了一回细节后项少龙带齐装备出门去了。 才步出信陵君府来到街上一个人撞了过来道:“兵卫认得我吗?” 项少龙愕然望去只觉非常面善好一会才记起是少原君手下的著名家将与被他杀死的徐海齐名的蒲布喜道:“原来是蒲布兄。” 蒲布把他拉进一间食馆去坐下后低声道:“我们中大部分人都对少原君心灰意冷更不愿留在阴险难靠的魏人中苟安偷生希望能跟随兵卫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项少龙皱眉道:“可是现在我是自身难保赵魏均不是我容身之所你们跟着我恐怕连性命都要赔掉。” 蒲布道:“我们共有四十八人都是最有胆色不畏死的人早想过各方面问题才下决心追随兵卫。只看兵卫这种斤斤顾及我们的态度我们便心甘情愿为兵卫卖命。以兵卫的人材迟早可大有作为请收容我们吧!”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你们不是住在信陵君府吗?” 蒲布道:“我们一部份人随少原君住在府内有些则暂居在附近一所行馆现在只等兵卫的指示。” 项少龙有过教训暗忖暂时仍不能这么信任此人和他定好了联络的方法后道:“你们是否全是赵人?” 蒲布摇头道:“什么国的人都有兵卫放心吧!我们是真心敬服你的为人和兵法绝无异心。” 项少龙道:“好吧!你先回行馆静候我的命令。” 蒲布大喜而去。 他前脚刚去乌卓便坐入他位子里。 项少龙大喜忙和乌卓密议对策。 和乌卓分手后太阳仍在西墙之上他见时间尚早顺步依地图指示来到那风桥处果然桥如其名寒风呼呼过桥的人很少且都匆匆来去。 桥的两端均为树林房舍稀少非常僻静是动手杀人的理想地方。 照道理龙阳君或嚣魏牟实不用多此一举要布局在这里杀他另一个仇人少原君亦不会蠢得坏他舅父的大事究竟是谁人要骗他到这里来呢? 想到这里好奇心大起看准敌人尚未来到先一步躲到桥底下又利用钩索把自己紧附在桥底处那样就算有人查探桥下一时亦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项少龙耐心等待着到过了约定的时刻密集轻巧的足音在桥上响起似乎敌人都没有穿着鞋子。 项少龙心叫好险若自己真以为佳人有约这次便定要吃大亏了。 有人在上面叫道:“钜子!项少龙怕不会来的了到此的路上连人影也看不到。” 桥下的项少龙吓了一跳难道是赵墨的领袖严平来了? 一把雄壮的声音道:“这小子怎能识穿我们的陷阱呢?真是奇怪!” 项少龙认得不是严平的声音但却更感头痛上面这班人不是“齐墨”便是“楚墨”想不到他们消息如此灵通竟猜到钜子令在自己身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先前那人道:“钜子!现在应怎办才好呢?” 那钜子冷笑道:“他以为躲在信陵君府我们便找不到他吗?别人怕信陵君我符毒怎会怕他呢?” 他那手下低声道:“听说后天他便要赴魏王的晚宴龙阳君和嚣魏牟必不会放过他所以若要动手只有今晚和明晚了。” 符毒沉吟半晌后道:“我们还要预备一下就明晚动手吧!若可以的话顺手把信陵君也宰掉那日后我们大楚对付起魏人时会轻松多了。” 项少龙暗庆自己来了听到了这个大阴谋同时亦知道来的是楚墨不禁心中感谢着老天爷。 对方既有内应自然深悉信陵君府的形势和防守力量还敢进入府内杀人和抢东西显然实力惊人。但现在既知对方阴谋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了。 第三章 舌战群雄 项少龙来到纪嫣然的雅湖小筑时门前早停着十多辆华丽的马车比今午的阵仗更是盛大。 他把名字报上门卫后今早见过的其中一位俏婢迎了出来引着他绕过今午见到纪嫣然的楼舍提着灯笼在前引路穿过一条林间小径眼前一亮一间檐前挂满彩灯的大平房呈现眼前隐有人声传出。 项少龙忍不住问那俏婢道:“今晚还有什么客人?” 俏婢淡淡答道:“今晚都是小姐特别邀来的贵客除了项先生今天曾见过的韩非公子、邹衍和嚣魏牟三位先生外还有龙阳君、徐节大夫和白圭将军。” 项少龙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纪嫣然的脸子真大白圭正是平原夫人要改嫁的人自是非同小可龙阳君则是魏王身旁的大红人亦应约前来赴会可见她在魏国的地位多么崇高。那徐节虽不知是何许人当非无名之辈。 旋又奇怪龙阳君应是对女人没有兴趣的来此既不是为了纪嫣然的美色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要折辱自己出气。 说到学识自己拍马都追不上这些饱学之士要他言岂非立即当场出丑不由心儿忐忑急跳。 步入厅内时只见摆开了一桌筵席女婢所说的人全到了都靠着软垫舒适地围桌坐在地席上。 另两位美婢迎了上来为他解下外衣脱去靴子幸好这是寒冬时分厚厚的绵衣覆盖下除非伸手触摸便不会觉他衣内的装备。 室内燃着了火坑温暖如春。 龙阳君还是那副“酥媚入骨”的样儿还主动向他介绍其他人。 那白圭年纪最大看来不会少过五十岁但非常强壮两眼神光闪闪予人非常精明的印象。并且对项少龙神态傲岸只冷冷打个招呼便和身旁典型儒生模样的大夫徐节交头接耳自说私话。 项少龙的座位设在韩非和邹衍的中间韩非旁的位子仍空着显是纪嫣然的主家位接着依次是龙阳君、白圭、徐节和嚣魏牟。 项少龙见不用和嚣魏牟面面相对心中舒服了点。 邹衍对项少龙相当冷淡略略打个招呼后迳自和同是齐人的嚣魏牟交谈再没有理睬项少龙。 反是韩非因项少龙今午仗义执言对他很有好感虽拙于言辞仍使项少龙在这“冰天雪地”里找到一丝温暖。 纪嫣然这时才出现一身雪白罗衣艳绝的容光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那龙阳君都不例外看得目瞪口呆嚣魏牟更差点淌出了口涎来韩非则胀红了脸总之神态虽不一但却都被她吸摄着心神。 纪嫣然含笑环视过众人黑白分明而又带着朦朦胧胧的眸子神光到处连项少龙都涌起**的感觉她的身体带着浴后的香气更是引人遐想。 她才坐下便笑着道:“先罚项先生一杯日间怎可未终席便离开呢?” 众人立即顺着她的意思起哄。 当下自有俏婢斟酒和奉上美食。 项少龙欣然和她对饮一杯后纪嫣然那对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满席飘飞檀口妙语连珠使与席者无不泛起宾至如归的感觉不过她似乎对韩非、邹衍和大夫徐节特别看重对他们的殷勤和笑容亦多了点反不大著意项少龙和嚣魏牟这对大仇家。 事实上项少龙对他们所谈的风月诗辞歌赋真的一窍不通想插口表现一下亦有心无力。 吃喝得差不多时在众人的力邀下纪嫣然使人捧来长箫吹奏了一曲。 项少龙不知她吹的是什么曲调只知她的箫技达到了全无瑕疵登峰造极的化境情致缠绵如泣如诉不由像其他人般完全投入到箫音的天地里听到如痴如醉。 纪嫣然一曲奏罢让各人诚心赞许后嫣然一笑向嚣魏牟道:“嚣先生请恕嫣然无礼斗胆向先生请教一个问题。” 嚣魏牟不知是否受到席间气氛的感染又或蓄意讨好纪嫣然争取好感说话斯文多了柔声道:“只要出自小姐檀口什么问题嚣某也乐意回答。” 纪嫣然娇媚一笑道:“人与禽兽的不同在于有无羞耻之心先生认为如何呢?” 众人知道今次晚宴的戏肉开始了都停止了饮食静聆两人的对答。 项少龙来前还以为纪嫣然会对他另眼相看刻下见到纪嫣然对自己愈来愈冷淡正想着怎么找个借口好溜回去把《秘录》偷出来让雅夫人和八婢摹抄故不大留心他们的对话。 嚣魏牟显是有备而来笑道:“小姐怕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我并不是说人和禽兽全无分别只不过在一些本质例如求存生育上全无二致吧!所以禽兽亦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例如禽兽便不会说谎骗人比我们真诚多了故人只有忠于自己的本性和真诚才能尽情去享受生命。”接着向项少龙冷哼道:“项兄对小弟这番说法又有什么高论呢?” 项少龙这时正想着楚墨的符毒闻言一呆道:“什么?噢!在下没有什么意见。” 众人包括纪嫣然在内均为之愕然露出轻蔑之色。 项少龙心中苦笑自己又不是雄辩家就算听清楚他的话也辩答不了。幸好自己打定主意不追求纪嫣然泡汤或受窘也没什么大不了。 大夫徐节不屑地看了项少龙一眼道:“嚣先生所言大有问题人和禽兽的不同正在于本质的不同。人性本善所以才展出仁者之心;禽兽为了果腹全无恻忍之心肆意残食其他禽兽甚至同类都不放过。若人不肖至去学禽兽还不天下大乱吗?” 嚣魏牟这大凶人给这崇尚孟子学说的儒生如此抢白那挂得住脸子冷冷道:“人不会残杀其他动物吗?徐大夫现在吃的是什么呢?” 徐节哈哈一笑道:“这正是茹毛饮血的禽兽和我们的分别。而且我们吃的只是蓄养的家禽禽兽懂得这么做吗?” 嚣魏牟显然不是此人对手一时哑口无言。 徐节旗开得胜在纪嫣然前大有脸子矛头指向韩非道:“韩公子的大作徐节也曾拜读立论精彩可惜却犯了令师荀况的同一毛病认定人性本恶所以不懂以德政感化万民的大道专以刑法治国行欺民愚民之政以公子的才华竟误入歧途至此实在令人惋惜。” 韩非呆了一呆想不到徐节如此不客气对他提出不留余地的批评心中有气虽满腹高论但愈气下更是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龙阳君、白圭、邹衍均脸现冷笑“欣然”看着他受窘。 纪嫣然则蹙起黛眉既有点为韩非难堪又对他的张口结舌颇为不耐。 项少龙这旁观者忽然明白了纪嫣然举行这晚会的背后意义;就是希望能找出一种治国的良方所以才会对韩非另眼相看并找来魏国的重要人物好让他们接受新的学说和思想。 徐节见韩非毫无反辩能力更是趾高气扬得意放言道:“至于公子否定先王之道更是舍本忘宗正如起楼必先固根基没有了根基楼房便受不起风雨这根基正是先圣贤人立下的典范。” 这些话正是针对韩非提出不认为有一成不变的治国方法的主张。韩非认为沿袭旧法便如守株待兔所以不应墨守成规而要针对每一时期的真实情况采取相应的措施。这想法当然比倡言遵古的儒家进步只恨韩非没有那种好口才说出来。 项少龙见韩非差点气得爆血管心中不忍冲口而出道:“废话!” 话才出口才知糟糕果然众人眼光全集中到他身上来徐节更是不屑地看着他冷笑道:“项兵卫原来除了带兵打仗外对治国之道亦有心得下官愿闻高论。” 项少龙感到纪嫣然的灼灼美目正盯着自己暗忖怎可在美人之前颜面扫地硬撑道:u时代是向前走的例如以前以车战为主现在却是骑、步、车不同兵种的混合战可知死抓着以往的东西是不行的。” 纪嫣然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道:“项先生有点弄不清楚徐大夫的论点了他说的是原则而不是手段就像战争还是战争怎样打却是另一回事。” 龙阳君娇笑道:“项兄你剑术虽高明但看来书却读得不多现在我们和韩公子争论的是‘德治’和‘法治’的分别呢!” 徐节朗声颂道:“为政以德比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顿了顿又念道:“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以格。” 这几句乃孔子的名言意思是治国之道必须从道德这根本做起才可教化群众使国泰民安。与法治者的着眼点完全不同。 项少龙大感没趣觉得还是趁机会早点离去较妥当点。什么为政以德自己连个中是什么道理都弄不清楚。早走早着以免出丑站了起来施礼告辞。 众人为之愕然想不到尚未正式入题这人便临阵退缩。 纪嫣然不悦地看着他道:“若项先生又像日间般才说了两句便溜掉嫣然会非常不高兴的。” 龙阳君还未“玩”够他怎舍得让他走亦出言挽留。 项少龙心道我理得你纪嫣然是否高兴横竖对她来说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陪客正要不顾而去忽地觉韩非正轻扯着他的衣袖心中一软坐了下来。 纪嫣然喜道:“这才像个男子汉大丈夫项先生似乎刻意压抑不肯表达自己的想法嫣然真的很想得聆高论呢!” 项少龙心中苦笑你纪小姐实在太抬举我了我比起你们来实只是草包一个那有什么料子抖出来给你听。 徐节今晚占尽上风暗庆说不定可得美人青睐那肯放过表现的机会步步进迫道:u项先生认为法治和德治究竟孰优孰劣呢?” 项少龙见他眼中闪着嘲弄之色心中有气豁了出去道:“不是孰优孰劣的问题;是行得通或行不通的问题。德政纯是一种理想假设天下间只有圣人而无奸恶之徒那不用任何手段也可以人人奉公守法。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这也永远不会成为事实所以我们须要一种人人都清楚明白的法律和标准去管束所有人让他们遵守做到了这点后才再谈仁义道德、礼乐教化我的话就是这么多了。” 众人齐齐为之一怔这对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但对那时代的人来说却比韩非子的法治理论更彻底和更新鲜。 纪嫣然的俏目亮了起来重新仔细打量项少龙咀嚼他的话意。 韩非亦露出深思的神色不自觉地点着头。 邹衍亦沉吟不语似乎想着些什么问题。 徐节当然不会这么易被折服不过再不敢轻视对手正容道:“假若一个国家只靠刑罚来维持那岂非掌权者便可任意以刑法来欺压弱者呢?” 白圭道:“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这乃为君至道若上自好刑人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项先生请指教。” 项少龙哈哈一笑深深望了纪嫣然一眼后才向白圭和徐节道:“这只是法治不够彻底吧了!把治权全交在君主手里假若法律之前人人平等天子..嘿..大王犯法与庶民同罪例如任何人无故杀人都要受刑那谁还敢随便杀人?我并没有说不要仁义道德那是任何法律后面的基本精神如此法治德治结合为一才是真正的治国之道。绝对的权力只会使人绝对的腐化。” 当他说到“大王犯法与庶民同罪”时纪嫣然“啊”一声叫了起来而韩非双目亦立即闪亮其他各人连嚣魏牟在内都露出惊诧骇然的神色。尤其最后那两句更若暮鼓晨钟重重敲在各人的心窝处。 对生活在这君权至上时代的人来说这确是石破天惊的说法。 项少龙暗忖自己的料子就是那么多再说下去只是讲多错多长身而起道:“在下已把心中愚见全说了出来。嘿!我还有急事待办告辞了!” 纪嫣然皱眉怨道:“先生才说到精彩处这就要走了吗?是否讨厌嫣然呢?” 邹衍硬把他拉得坐回席上笑道:“项兵卫把我说话的兴趣也引出来呢!邹某想请教这种彻底至连君主也包括在内的法治如何可以行得通呢?” 龙阳君道:“项兄的治国之道比我们所说的仁者之政更理想呢!” 嚣魏牟冷笑道:“也更不切实际!” 项少龙苦笑道:“是的!现在还行不通但却是朝着这方向展终有一日会出现立法、执法和行政三权分立的局面。君主都是由人民选出来的到那时才会有..嘿..法国大..噢!不真正的博爱、平等和自由。” 他差点便冲口说出法国大革命来幸好口收得快吞回肚里去。 他这番话更是石破天惊众人一时都消化不了对于长期生活在君主集权制的人来说这是多么难以接受的想法但又是非常刺激和新鲜。 项少龙见各人眉头大皱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离座而起立即远离席位施礼道:“小子胡言乱语各位请勿摆在心上。”掉头便走连纪嫣然唤他也不理了。 第四章 偷天换日 项少龙回到信陵君府时耳朵似还听到纪嫣然的呼唤声。 当每一个往访她的客人都用尽一切方法希望能留下不走时他却刚好相反仿佛怕给她缠着般溜之大吉。 不过此女确是风格独特初闻她的才艳之名时还以为她是那种多愁善感的林黛玉型或拒人于千里之外崖岸自高的绝世美人。见面后才知道她其实充满着对生命的热情不断在寻求真理渴望著有识见的人能找出治国的良方甚或真的还在找寻着心目中完美的夫婿。 但那却绝不可以是他项少龙。 现在的他既无时间亦不适合和任何女人生关系。他要把所有精力去保护拯救雅夫人和赵倩主婢等人那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若因别的美女分了心神铸成恨事他定会抱憾终身。 他虽然风流成性但却有强烈的责任感何况他深爱着这些娇娆们。 借着府内透出的灯火他绕了个大圈借工具爬上了信陵君府背靠着的险峻后山然后轻松的潜入府内迅若□猫地来到一座楼房旁的树顶处。 这是属于信陵君府内宅的范围守卫森严不时可见着恶犬的巡卫一组一组巡逻着幸好他身上洒了雅夫人带来的药粉否则早躲不过这些畜牲灵敏的鼻子了。 时近亥时之末即晚上十一时许小楼仍有灯光透出来不知是什么人仍未入睡。 据雅夫人说这应是信陵君家眷居住的地方假若楼下有人他便很难不动声息的进入秘道里了。 满心焦虑地等了大半个小时后他终于耐不住性子决定冒险一试因为临摹需时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他举起手上的宝贝动机括索钩破空飞去横过三丈的空间轻巧地落在屋脊处紧扣在那里。 接着飞鸟般滑去悄无声息来到屋檐之上。看准了落脚处他翻到了屋瓦下二楼被栏干围着的露台上掩到窗外往楼内望去。 那是个陈设华丽的房间除了帘幔低垂的矮榻外还有梳□铜镜等女儿家闺房的东西灯火明亮床内传来男女欢好的呻吟和喘息的声音。 项少龙心道:这处既是秘道的进口住的自是信陵君信任的人说不定就是他的娇妻爱妾信陵君若要人侍寝大可把这里的女人召去不用“远道”来此难道是他的妻妾在偷男人吗? 不过这时无暇多想待要翻往下层下方人声传来一组巡卫来到楼下竟停了下来低声说话。 项少龙心中叫苦等了一会下面的人仍未有离去的意思猛一咬牙拔出一枝飞针由窗缝中伸进去轻轻挑开窗闩把窗拉开翻进房内。 一阵风随着卷入房内。 项少龙暗叫不妙尚未关上窗子时一把男人的声音在帐内道:“枝春你定是没有把窗子关好看!那窗打了开来哩!” 声音熟悉竟然是少原君。 叫枝春的女子讶道:“没有理由的让我去把它关了天气真冷!” 项少龙大吃一惊这个房间虽大却没有藏身之地那矮榻离地不足一尺想钻进去也办不到人急智生下滚到蜡烛之旁伸手把烛蕊捏熄。 那枝春刚坐了起来“啊!”一声叫道:u吹熄了蜡烛哩!” 项少龙那敢迟疑蹑足来到门处试推一下应手而开心中大喜在枝春移动的声音掩蔽下闪了出去顺手掩门。 外面是个无人的小厅一道楼梯通往楼下另外还有两个房间。 蓦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项少龙魂飞魄散箭步前冲及时躲到厅内一幅屏风之后。 这时一位全身**的艳女由房内走出来年纪绝不过二十长相清秀肌肤嫩白**丰满非常迷人走动时双峰摇颤跌□生出强烈的诱惑力。 枝春风情万种地朝屏风走来。 项少龙吓了一跳这才现脚下放着的正是尿盂夜□等方便之物忙由屏风另一边闪了出去伏在地上以免被烛光照出了影子此时枝春刚步入屏风里一出一入刚好看他不着。 项少龙暗叫好险匍匐着爬到楼梯处在屏风内咚咚声响时往下面走去。 刚到楼梯转角处下方人声传来最少有四个男人的声音。 项少龙呆在转角处心中叫苦假若今晚偷不到《秘录》那便惨了。 他转过弯角由楼梯处探头往下面的大厅望去只见四名武士围坐席上低声闲聊自己若走下去无论如何小心亦休想瞒过他们急得他差点要□胸顿足。 无限焦急中楼上枝春清脆的声音传下来道:“还有人在吗?” 有人应了一声往楼梯走来。 项少龙暗叫不好今趟是前后均无去路给夹在中间把心一横拔出一枝飞针全神贯注着向楼梯走来的武士同时贴入墙角里不教对方隔远便看到自己。 那人边走边应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项少龙恍然那枝春是少原君由赵国带来的两名姬妾之一。 那武士来到楼梯口猛地和项少龙打了个照面“啊!”一声叫了起来竟是与蒲布齐名的另一家将高手刘巢。 项少龙本要掷出飞针见到是他连忙收手。 枝春的声音传下来道:“刘巢!什么事。” 刘巢惊魂甫定和项少龙交换了个眼色应道:“没什么!刚见到有只耗子走过吓了一跳。” 女人最怕是这些小动物枝春亦不例外颤声道:“少君肚子饿了小盈她们又睡了觉麻烦你们到膳房使人弄些酒菜来。”说完逃命般回房去了。 刘巢凑了上来低声道:“我们正在谈起兵卫兵卫到这里有什么事我们怎样才可帮上忙。” 项少龙把心一横告诉了他盗取《秘录》的事。 刘巢见项少龙如此信任他大喜道:“兵卫请稍等一下!” 回去向其他三人打了个招呼后才请项少龙出来。 项少龙先吩咐其中一人往膳房打点酒菜然后在厅内仔细搜索最后由厅搜到房内才在一张榻下找到了地道入口的暗门。 刘巢道:“兵卫放心下去吧!我们给你把风!”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最好你和我一起下去必要时可由你把那东西放回原处。” 刘巢欣然答应合力抓着铜环掀起石板走下了十多级石阶来到秘道里只见一方通往信陵君内堂的方向另一端却通往后山处显是可安全逃离信陵君府的秘道因为谁也不会想到那险峻的石山竟有逃路。 刘巢取来一个灯笼照亮了地道后两人朝信陵君寝宫的方向推进。 来到另一道往上通去的石阶时项少龙停了下来仔细观察敲打地道的墙壁现了其中一面墙壁内另有玄虚。 两人试着推推墙壁纹风不动。 项少龙灵机一触逐块石砖检查终现其中之一特别突出了少许来试着用力一拉石砖应手而出露出里面的锁孔。 两人大喜项少龙取出开锁工具依雅夫人传授的方法不一会把锁打了开来。 当门推开时在灯笼照耀下两人看到眼都呆了原来竟是座藏宝库。 广大的地下石库里放了十多箱珠宝珍玩其中两箱打了开来在灯火下玉器金银闪闪生辉眩人眼目。 项少龙沉声道:“切不要把这事告诉其他三个人到我们有方法离开大梁后才顺手偷走几件作盘川记着万勿妄起贪念否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到时连命也要丢掉了。” 刘巢亦是英雄人物给他提醒心中凛然道:“兵卫教训得好!刘巢知道了。”同时涌起对项少龙不为宝物所动的尊敬。 项少龙迅搜索好一会才在墙角的暗格现了一个更隐密的暗格取出一个长方形的铁盒打开一看正是用重重防腐防湿药布包裹着的《鲁公秘录》。 翻卷一看项少龙放下心来因为这图卷的丝帛已旧得黄兼且长达十多丈又厚又重换了他是信陵君也不会每次检查均要由头看至尾所以他的计划是绝对可行的。 略略一看只见其上画满各类攻防工具的图样又详细注明材料的成分和制法的程序令人叹为观止。 时间无多两人匆匆离去。 项少龙一觉醒来雅夫人和八婢仍在辛勤临摹是时天仍未亮。 雅夫人早把假卷和一截真卷驳好又以矿物颜料把卷边染黄弄得维肖维妙不愧仿摹的专家。 项少龙要趁夜色行事取过只有开头一截是真货的《秘录》轻轻松松送回了地下密室内这本来绝难办到的事因有刘巢等的帮助变得轻而易举起来。 回到雅夫人处时天已微明雅夫人等累得筋疲力尽上榻休息。 项少龙搂着她睡了一觉直到信陵君派人来找他才匆匆梳洗往见。 信陵君看来亦是一夜没睡不知是否故示亲切在内进的偏厅接见他坐下后笑道:u为了你的事昨晚我一夜没睡终于想出了妥善的安排。” 这时有美婢来奉上香茗信陵君吩咐道:u我有事要和兵卫商量所有人都不得踏进这里来!” 美婢领命去了。 信陵君顺口问道:“昨晚有没有打动嫣然的芳心听说龙阳君和嚣魏牟都应邀去了。” 项少龙叹道:“不要说了!那种聚会那有我插口的余地!” 信陵君不同意道:“才不是这样你的想法很有创造性谭邦便很欣赏你呢!” 项少龙暗忖欣赏我有啥用还不是给你做成功的踏脚石和牺牲品。 信陵君见他默然不语顺口道:“少龙吃过早点吗?” 项少龙一摸肚皮摇了摇头。 信陵君叫道:“人来!”旋又拍额叹道:u我真糊涂刚把人赶走了你坐一会让我吩咐人把早点弄来。”起身出外去了。 项少龙大喜跳了起来第一个目标便是潜入内进那像个办公的地方放满了卷宗一类的东西旁边有道侧门外边是个大天井天井后看来是浴堂一类的地方。 时间无多他推开侧门果然是信陵君的寝室匆匆看了一眼自然现不了地道的入口。 他急步抢前揭开榻底一看地道进口赫然入目奇怪的是有支铜管由地下伸出来延往榻上伸了出来变成一个铜制的龙头有若床头的别致装饰。 项少龙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匆匆回到内厅这时信陵君刚好回来笑道:“早点立即奉上来!让我告诉你我的计划吧!” 项少龙心中想的却是那枝铜管分明是通往地道和密室的监听器里面的声会由铜管传到信陵君床端的龙头去设计巧妙。幸好昨晚他没有上床睡觉自己的行动才未曾被他觉。 信陵君道:“我会使人假造文书今天送到大王处让赵雅和贵属全体返回赵国只留下你和赵倩两人。赵雅是我邀来的客人龙阳君也无权反对。” 项少龙心道:你这只是自说自话以你的权力要放走他们只是举手之劳。同时亦由此知道他实际上是半个人都不会放行只是做戏给自己看。当下诈作大喜道:“那真好极了不过可否让他们早点走呢?” 信陵君先脸现难色才道:“假若这么小的事亦做不到会教少龙小看我了好吧!我会安排雅夫人等今午出城与贵属会合后立即起程少龙放心好了。” 项少龙心中暗笑道:“那赵倩的问题又怎样解决?” 信陵君道:“我会派人假扮她让你送入宫去再找隐秘地方把她藏起来我信陵君向天立誓无论事情成功与否我也会把她不损毫地送回赵国去。” 项少龙暗叫厉害那等若他有人质在手不虞他项少龙不依照吩咐行事就算失败遭擒也不敢把他供出来确是老谋深算之极。 这时早点送到。 信陵君看着他吃东西笑道:“少龙满意这些安排吗?” 项少龙扮作十分感激道:“非常满意到时我一定不会有负所托!” 信陵君像已成功了的开怀大笑他见项少龙不反对他扣留起赵倩还以为他完全信任自己对项少龙亦疑心尽去。 两人各怀鬼胎时下人来报纪嫣然来找项少龙。 两人同时怔纪嫣然竟会上门来找男人这真是天大奇事。 信陵君双目射出强烈的嫉忌之色以干咳掩饰道:“少龙你去见她吧!说不定她看上了你呢!” 项少龙却是眉头大皱他今天有无数事等着去做全是与生死有关的重要大事无论纪嫣然的吸引力多么大他亦不可把时间耗在她身上。 思索间随着下人来到外宅的客厅里。 纪嫣然外披一件白毛裘娴雅恬静站在一个大窗旁看着外面的园林美景连一个随从都没有。 厅内阒无一人但所有后进的出入口和侧门处都挤满争着来偷看她风采的府卫和婢女下人。可见她的吸引力便像二十一世纪娱乐圈的级巨星幸好这时还未有签名这回事否则她的玉手必定忙个不了。 项少龙来到她身后低声道:“纪小姐!” 纪嫣然优美地转过身来朝他甜甜一笑道:“可以腾点空闲时间吗?” 看到她笑脸如花项少龙硬不下心肠断然拒绝她点头道:“若只是一会儿便没有问题。” 纪嫣然听到只是一会儿幽怨地横了他一眼轻轻道:“那随嫣然来吧!”领先往大门走去。 项少龙心中奇怪这美女究竟要带自己到那里去呢? 马车由信陵君府的大门开出朝东驰去。项少龙偷看了她美丽的侧面不施半点脂粉美靥洋溢着青春的光辉娇躯香喷喷的诱人至极。 纪嫣然忽地念道:“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的腐化嫣然还是次听到这么一针见血和富有智慧的话先生真有勇气。昨夜你走后所有人包括嫣然在内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嫣然一夜没睡反覆思量先生说过的每一个字并想着先生说这话时那深信不疑的神采。” 项少龙心中叫苦这真叫无心插柳。可是自己那有时间和她谈情说爱。 纪嫣然脸容冷了下来淡淡道:“项先生为何会和信陵君来见嫣然呢?” 项少龙很想说这只是信陵君的安排不关他的事。但怎忍心如此伤害这绝世美人儿叹道:“纪小姐会如此逐个询问慕名来访的客人吗?” 纪嫣然亦轻轻一叹柔声道:“项先生是第一个令嫣然想问这问题的人坦白告诉嫣然:她是否令你生厌所以每次都急着要走现在又想着怎样离开这辆马车呢?” 白了他一眼后续道:“我从未见过像你那么测不透的人说话都藏在心底里迫得没有法子才露上半手。嫣然多么希望能和你秉烛夜谈畅所欲言呢!” 项少龙放下心来看来她仍未爱上自己只是生出好奇之心希望多知道点他的想法。当然若此刻他动攻势把二十一世纪的精彩理论拣几个出来取悦她说不定便可占得花魁夺取芳心。只叹刻下真是有心无暇还要快点联络上乌卓和蒲布安排逃出大梁这迫在眼前的急事。 马车停了下来。 项少龙愕然往车窗外望去原来到了一块林中空地处四周静悄无人。 纪嫣然伸出纤美的玉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头眼中异采连闪道:“若还觉得嫣然并不讨厌便下车吧!” 项少龙更是糊涂讨厌她与否和下车有什么关系呢? 禁不住她连番催促茫然步下马车去。 纪嫣然向驾车的大汉道:“你躲到远处去半个时辰后才可回来。” 大汉领命去后纪嫣然脱下白毛裘露出内里的武士劲服项少龙登时眼前一亮目定口呆地看着她身上无限美好的曲线和威风凛凛的英姿。 纪嫣然拔出腰间佩剑娇笑道:“项少龙!我是奉大王之命来把你杀死的应战吧!” 项少龙愕然道:“小姐说笑了!” 纪嫣然脸寒如冰秀眸射出锐利深刻的光芒娇哼道:“谁和你说笑?看剑!” 项少龙但见眼前尽是剑光不敢怠慢拔剑出鞘“当!”的一声架着这美女凌厉无比的一剑只觉对方力道沉雄毫不逊色于男儿的臂力更使他震惊是对方的剑似带着一种黏力使自己无法展开剑势。 纪嫣然像变了头雌豹般又似鬼魅地倏退忽进腰肢像装了弹簧般有力地扭动着把腰腕之力挥尽致剑势则若长江大河无孔不入地攻来。 项少龙又气又怒施出墨子剑法苦苦守着挡了十多剑后才找到一个反攻的机会一剑劈在对方剑锋处。 纪嫣然的臂力自然及不上项少龙仗的只是剑法精微教项少龙有力难施这下给对方劈个正着忙往后退去。 纪嫣然娇笑道:“终于肯露出真功夫了吗?” 项少龙被她先前一轮急攻杀得招架乏力虽说自己输亏在失了先手主因仍是对方剑法高明更胜连晋半筹这刻那还敢让她一剑当胸搠入角度力道与时间均拿得无懈可击。 纪嫣然秀眸闪亮在电光石火间侧身让开胸口要害长剑由下而上绞击在飞虹剑上。 项少龙差点宝刃脱手大骇下横移开去。 纪嫣然剑光大盛轻易地抢回主动剑势开展飕飕声中奔雷掣电般连环疾攻不教对方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项少龙此时才真正体会到她为何可在魏国以剑术排名第二实在胜过自己一筹不过这只是纯以剑法论自己的长处却是身体没有任何部份不是厉害武器今次若要活命便不得不以奇招取胜。一边运剑封架极尽墨子剑法擅守的本领另一方面暗察地形看看有什么反败为胜的妙法。 纪嫣然愈打愈勇每一个姿势都是那么活力十足既可怕又好看又诱人。 这时项少龙不住后退背脊撞到一棵大树处。 纪嫣然哈哈一笑长剑吞吐不定间忽然一剑抹来。 项少龙横剑扫挡。 “当!”的一声脆响项少龙的飞虹应声脱手飞出。 纪嫣然呆了一呆因为明显地是项少龙故意甩手让她把剑劈飞而她用猛了力道身子不由往同方向扑倾过去。 “砰!”的一声纪嫣然的粉臀已被项少龙飞起的一脚扫个正着剧痛中不由自主往前仆跌倒入厚软的草地里。 纪嫣然大骇翻身正要借腰力弹起项少龙已整个飞扑过来压在她动人的身体上两只大手铁箍般抓着她手腕立时使她动弹不得。 项少龙笑嘻嘻凑下头来在离开三寸许处的距离看着她的秀眸道:“不服气吗?” 纪嫣然全身放软松开了握剑的手俏脸转红愈娇艳明媚得不可方物柔声道:u嫣然怎会不服气呢?” 项少龙脸色一沉道:“那你怎样向你的大王交差呢?” 两人肢体交缠阵阵**蚀骨的感觉激□来回偏又要说着这类敌对的话项少龙真的不知是何滋味。 纪嫣然完全放弃了反抗的软躺地上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道:“什么交差嫣然不明白项先生你在说什么?” 项少龙看着她打心底透出来的喜色逐渐明白过来愤然立起道:“原来你在骗我。” 纪嫣然嗔道:“还不拖人家起来吗?” 项少龙气得差点不想理她。但终很难狠心对待这美女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纪嫣然施礼道:“不要怪嫣然好吗?若非如此怎能试出你的盖世..嘻..盖世脚法人家那处仍很疼呢!” 项少龙苦笑摇头走去拾起飞虹剑还入鞘内掉头便走。 马车回府途中纪嫣然一副喜不自胜得意洋洋的娇憨神态不住偷看着气鼓鼓的项少龙温柔地道:“项少龙你怒的神态真好看!” 项少龙为之气结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想不到才艺双全的纪才女也会骗人还扮得这么像。” 纪嫣然白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道:“你不奇怪为何人家想试你的剑法吗?” 项少龙挨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摆出个满不在乎的样子失笑道:“你想看看项某人是否有资格做你的未来夫婿是吗?” 纪嫣然抿嘴赧然道:“只说对了一半因为尚未到那种地步而你亦只是勉强合格吧了!”接着“噗哧”一笑道:“直到今天你还是第一个入围者若你真想追求人家嫣然可以尽量予你方便和机会。” 项少龙暗忖此女真是妙不可言皱眉道:u爱情是男女间一种微妙的感觉乎自然那有像你这般诸多考较的。” 纪嫣然秀眸闪着难以形容的采光微笑道:“说得非常好比任何人都要好所以嫣然知道你只是因某种原因扮作不喜欢人家但你看人家的眼神却透露出你内心的秘密。尤其刚才你把人家压在草地上时嫣然更清楚你对我的心意。” 项少龙暗叫惭愧又是哑口无言只懂呆瞪着她。 纪嫣然喜孜孜道:“究竟要回信陵君府还是回嫣然的雅湖小筑?” 项少龙一震醒了过来暗骂自己给她迷得失魂落魄嚷道:“快转左!” 纪嫣然再出命令在抵达信陵君府正门前转入了另一条街去。 项少龙道:“请在前面街口停下我要落车。” 纪嫣然出命令后幽怨地道:“项先生纪嫣然真是令你那么毫不留恋吗?” 项少龙感到一阵神伤魂断叹了一口气后凑到她小耳旁柔声道:“小姐是项某人一生所遇到的女子中最动人的尤物。但时地上都太不适当了很快小姐就会明白我的苦衷忘了我吧!好吗?”猛下决心走下车去。 刚站在街头纪嫣然掀帘唤道:“项先生!” 项少龙暗叹一声移到窗旁。 纪嫣然深深看着他俏目闪动着智慧的采芒容色平静地柔声道:“嫣然明白了若有什么困难记着纪嫣然会不顾一切来帮助你。” 第五章 长街血战 项少龙在一间荒弃了的旧宅内见到乌卓。这生死与共绝对可靠的战友道:“我们已依你吩咐在营地下打了一条地道通到营后一个山林里。又派人由地道穿过去做了十多条木筏密藏在一条接连大沟的小河旁的丛林中顺水而去两天便可抵达齐国南面边境处。” 项少龙大喜道:“雅夫人她们今天黄昏前会回到营地去你教成胥装模作样坚持明天才上路那信陵君便不会提防我们了。” 乌卓皱眉道:“那你如何混出城来呢?信陵君定会使人把你看紧。” 项少龙道:“我绝不能离开否则谁也逃不了。要凭那条地道把人撤走最少要整个时辰才行。太阳下山你们便须立即行动弄些假人以掩人耳目所有战甲马匹和重型装备都要留下来。到了齐境后再设法由牧民处买些马匹昼伏夜行定可安然回到赵国去总之秘诀就在隐秘两个字你当自己是马贼就行了。” 乌卓色变道:“那孙姑爷怎办我丢下你回去主人定会要了我的命!至少我也要留下来陪你。” 项少龙肃容道:“这是命令你定要照我的话去做没有了你成胥定成不了事。”接着放软声音安慰他道:“我绝不会不爱惜自己生命的而且还有了周详的计划不但足可自救还可带走赵倩。” 乌卓仍是摇头。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坦然向他说出了整个计划。 乌卓听罢沉吟了一会后道:“孙姑爷若三个月内回不到赵国去我乌卓便刎颈自尽以报答孙姑爷比天还高的情义。” 项少龙既感动又无奈再商谈了一些细节分手后通过巧妙的联络手法找到了蒲布密谈一番后施施然回到信陵君府。 信陵君拉着他吃午饭饭后项少龙到彩云阁见雅夫人。 雅夫人早得到信陵君方面的通知收拾好行囊见他回来不顾一切扑入他怀里痛哭道:“没有你雅儿怎也不走!” 项少龙大感头痛又哄又吓最后被迫说出了整个计划时雅夫人知道这是他们唯一保命的方法才含泪答应了。 起程的时候到了。 赵倩那边三主仆亦是抱头痛哭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真是闻者心酸。 在项少龙的再三催促下翠绿翠桐两婢才挥泪上路。 信陵君亲自陪他们出城抵达营地时成胥依足项少龙吩咐坚持要待到明天才起程。 项少龙诈作无奈地向信陵君打了个眼色接受了成胥的提议。 信陵君笑道:“放心吧!我特别调来了一营轻骑兵明天清早护送他们回去好了。” 项少龙早看到那在附近监视的魏兵军营只看规模便知兵力不少于二千人心中暗笑下和信陵君返城去也。 两人并骑而行信陵君道:“由现在开始少龙最好留在府里一来养足精神亦免得节外生枝坏了大事我已派人把赵倩送往隐秘处藏好好使少龙心无旁□应付明天的宴会。” 项少龙听得一颗心立时掉往万丈深渊里若赵倩被他扣押了起来自己岂非完全被这奸人控制?但他表面还要装出感激的样子。 天啊!今后怎办才好呢? 信陵君若无其事地问道:“嫣然今早找你干什么?” 项少龙这时想到的却是若信陵君明早觉雅夫人等全体溜掉自会怀疑自己的真诚那时会怎样对付他和赵倩呢?闻言强颜一笑道:“我也不知找我做什么东南西北扯着我说了一会后便走了。” 信陵君暗忖:只要她没有看上你便得了再不说话。 项少龙心情极坏神不守舍地回到信陵君府回到住处把那四名艳婢赶走后坐立不安心焦如焚时“卜”的一声一颗包着帛布的石子掷了入来。 项少龙取下帛布原来是刘巢的传讯大意说信陵君加派了人手监视他项少龙所以不敢来和他见面赵倩则被带到平原夫人的住所软禁起来他们会紧密注意她布底还画了张简单的地图指出平原夫人所在的建筑物。 项少龙立时松了一口气只要知道赵倩还在府内便不致一筹莫展。 同时亦猜到信陵君不安好心明天将会照样把赵倩由平原夫人代他送入宫去把自己当作了傻子和蠢蛋。 此时天色渐暗。 项少龙放开心怀让那四名美婢回来服侍他梳洗沐浴再出外厅与信陵君共进晚膳虚与委蛇一番。 席间项少龙道:“今晚我想独自一人练剑最好不要派人来侍候我。嘿!没有了雅夫人那些婢女又那么动人我怕一时忍不住就糟了!” 信陵君不虞有他笑着答应了。暗忖只要我多派人手监视赵倩又在我手上还怕你飞了去吗? 项少龙回到屋里后立即在屋顶弄了个小洞出来把索钩射出连接到附近一棵大树处才回到屋里正要绑上木剑敲门声传来。 项少龙无奈下忙解卸装备走出房去把门拉开只见平原夫人艳光四射的俏立门外以复杂无比的眼神深深的看着他。 他心叫不妙无奈下把她迎了进来。 平原夫人轻移玉步往他寝室走去。 项少龙立时魂飞魄散榻上这时放满见不得光的东西怎能容她闯进去人急智生下抢前两步从后把她拦腰抱个正着。 平原夫人**一声软靠入他怀里泪水岑岑流下脸颊。 项少龙一生人从未试过有那么多女人为他流泪一见便头痛把她扭转身来逗起她梨花带雨的俏脸扮作手足无措地道:“什么事!” 平原夫人闭上眼睛咬紧牙根强忍着哭声只是摇头满面凄然。 没有人比项少龙更明白她矛盾的心情了既要狠心陷害他让他去送死但又忍不住来见他这是何苦来由! 平原夫人扑入项少龙怀里用尽气力抱着他俏脸埋入他宽阔的胸膛里不住饮泣。 项少龙暗暗叫苦给她这样缠着还怎样去救赵倩若楚墨那批苦行僧般的剑手杀到自己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 平原夫人平静了点咬着他的耳轮低声道:“少龙!抱我入房!” 项少龙差点要喊救命那间房怎“见得人?”忙道:“夫人!不是要迟些才可以吗?” 平原夫人跺足嗔道:“人家要现在嘛!还不抱我进去?” 项少龙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忽然门环再次叩响。 两人同时一呆。 下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夫人君主有急事请你立即去见他。” 项少龙放下了平原夫人扮作无奈地摊手叹了一口气。却心知肚明是信陵君接到平原夫人来找他的报告后怕乃姊感情用事坏了大计于是派人来将她请走。 平原夫人先是泛起怒容接着神色一黯应道:“来了!” 扑上前搂紧项少龙献上一个揉合了快乐、痛苦和袂别种种复杂情绪的火辣辣热吻后低头推门去了再没有回过头来。 项少龙这时也不知应恨她还是爱她但刚才的一吻确使他有着永世难忘**蚀骨、爱恨难分的感觉。 当项少龙来到平原夫人居住的大宅院时赵倩凄凉无依的芳心正苦苦地想念着项少龙他已成了这美丽公主的唯一希望。 她一方面对项少龙有近乎盲目的强大信心;但又深恐他不知自已被软禁在这里。两个反覆交替的思想把她折磨得苦不堪言时形影不离地贴身看守着她的两个健妇先后浑身一震分别晕倒地上去而轩昂俊伟的项少龙则傲然出现房内。 赵倩大喜若狂扑入了项少龙温暖安全的怀里去娇躯剧烈地颤抖着。 项少龙把她抱往由窗门看进来视线难及的角落伸手便解她的绵袍。 赵倩纵使对项少龙千肯万肯但仍吓了一大跳暗怨这人为何在如此险境还有兴趣来这一套。 刚想抗议时项少龙爱怜地吻了她的香唇继续为她脱掉罗裙。 赵倩给他灵活的手指拂过敏感的嫩肤弄得又痒又酥软六神无主时才觉项少龙已解下背上的小包裹为她只剩下绵布内衣的动人**穿上一套耐寒的厚暖衣□再加盖一件黑色的护甲背心。 项少龙蹲了下来再为她换上远行的靴子。 赵倩感动得热泪盈眶心中充满着幸福和感激这时就算为项少龙而死她亦是心甘情愿。 一切停当项少龙站了起来像抱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般紧拥着她低声道:“小宝贝听话吗?” 赵倩拼命点着头。 项少龙取出布带把这美丽的公主绣缚在背上又把她修长的**绕过腰间用布带紧两人立时二合为一再无半点隔阂。 这些布带都是雅夫人应他请求赶制出来项少龙受过训练深明适当装备的重要性故此事前的准备工夫做得非常充份。 赵倩伏在他强壮的背上先前所有愁思苦虑一扫而空舒服满足得差点呻吟起来。 项少龙来到窗旁往外望去轻轻推开了窗门侧耳倾听。 一队巡卫刚在屋外经过。 待他们远去后项少龙背着赵倩窜出窗外轻巧落到外面的草坪处。 以前军训时他常背着数十公斤的东西翻山越岭锻炼体力这么一位轻巧的美女自然丝毫影响不了他的行动。 在园林中他忽而静匿不动忽而疾风般狂奔迅灵巧地推移前进目标当然是少原君那座两层楼房。 蓦地东南角钟鼓齐鸣接着人声沸腾还夹杂着恶犬狂吠的声音。 项少龙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那方火焰冲天而起在这星月无光的晚上份外触目惊心。 他心叫符毒你来得正是时候趁所有人的注意力均集中到起火处时迅朝少原君的住处窜去。 喊杀声震天价响兵刃交击声由项少龙住的那平房方向传来。 项少龙这时已来到少原君那所房子后的花丛只见少原君领着刘巢等人由屋内持着兵器奔出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扑去。 他心中暗笑由刘巢早打开了的窗门爬入房内驾轻就熟钻进地道把入口关上后才奔下地道朝后山的方向走去。 他的靴底垫了软绵虽是迅奔跑却是踏地无声不虞会给信陵君听到何况信陵君现在怎也不会还呆在榻上了。 奔跑了一会后地道以九十度角折往南方再一盏热茶的工夫他来到了地道另一端的出口。 他取出开锁的工具打开了出口的铁门再锁好后然后沿着门外往上的石级到了通往地面最外一层的出口。 外面是一个茂密的丛林位于信陵君府南墙之外。 项少龙封好地道后研究了方向朝大梁城最接近的城墙奔去只要能离开这城市逃生的机会便大得多了。 黑夜的街道阗无人有若鬼域只恨家家户户门前都挂有风灯虽是灯光黯淡又被北风吹得摇晃不定但仍极难掩蔽行。 项少龙尽量避开大街只取黑暗的横巷走。 蓦地蹄声骤响项少龙这时刚横过一条大街在窜入另一条横巷前已被敌人现呼叫着策马驰来。 项少龙大感懔然想不通信陵君为何可以这么快腾出人手到来追他? 这时想之无益惟有拼命狂奔。 赵倩紧伏在他背上的身体轻轻抖颤着显是非常紧张使他更是心生爱怜。这金枝玉叶的美人儿竟也要受到这等灾劫! 奔出横巷后刚转入了一条大街左方蹄声急响十多骑狂风般卷至。 项少龙知道避无可避把心一横移往一旁背着房舍面向敌人。 来人纷纷下马其中一人大笑道:“项少龙今次看你还能逃到那里去?” 竟然是以禽兽为师的嚣魏牟他的左右手宁充和征勒当然也在其中。 项少龙心中暗数对方共有十九人但无一不是骠悍强横之辈幸好对方显是匆匆赶来没有带弩弓劲箭等远程攻击的可怕武器否则只是扳动机括便可把他两人杀死。 十九人分散开来以半月形的阵式把他围得全无逃路。 嚣魏牟冷笑道:“早想到你会临阵退缩所以日夜不停监视着你哈!你背上就是那美丽的公主吧!今晚我包保可令她快乐地死去。” 他的手下闻言都肆无忌惮的淫笑起来。 嚣魏牟加上一句道:“老子享受过后你们人人都有份!” 这些凶人更是怪叫连声显然已视赵倩为他们囊中之物。 项少龙依足以前军训教下的方法以深长的呼吸保持心头的冷静同时解开缚紧赵倩的布带吩咐道:“倩儿!这是生死关头你定要提起勇气怎也要躲在我背后。” 赵倩本被吓到失魂落魄但听到项少龙冷静自信的声音后勇气赳增站稳地上但由于双脚血气未复一阵麻软忙按着他双肩靠在他背上。 嚣魏牟以机不可失一振手中重剑喝道:“上!” 项少龙拔出木剑摆开门户一声不响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紧盯着分左中右三方扑来的敌人。 嚣魏牟领着其他人迫了过来收紧对项少龙的包围。 两旁房舍被惊醒的人探头出窗想看个究竟给嚣魏牟的人一声喝骂都吓得缩了回去不敢观看。 此时三把长剑同时往项少龙攻到。 项少龙一见对方的声势剑法便知是强悍的对手手下已是如此嚣魏牟当然更是厉害。 不过这时已无暇多想暗藏飞针的手一扬正中左方敌人的面门右手木剑拍的一声挡开了正中攻来那人的长剑趁对方长剑荡起时侧身飞出一脚猛撑在对方下阴要害然后拖剑扫开了右方另一个攻击者。 中针者仰天倒跌当场毙命。 中脚者往后抛跌再也爬不起来。 嚣魏牟那想得到他如此强横勃然大怒大喝道:“上!”仗剑抢先攻来不让他再有取出飞针的机会。 项少龙左手拔出腰间的飞虹剑对他这曾受严格训练的特种战士来说左右手都是同样有力和灵活不像一般人那样只惯一手可用。 项少龙大叫道:“倩儿跟着我!”倏地横移避开嚣魏牟。 赵倩踉跄随在他背后。 杀气剑光由三方涌至。 项少龙知道此乃生死关头退缩不得涌起冲天豪气誓要拚死维护背后的娇娆右手木剑左手飞虹迈开马步狂攻而去气势的凌厉威猛远敌人。 一阵铁木的交鸣声项少龙与敌方两人同时溅血他的胸口被敌剑划中幸好有背心护甲敌刃虽锋利亦只能割破了一道缺口画出一条半寸许深的伤口。 另一剑劈向他腰间却砍在束腰的钢针处夷然无损。 这类近身搏斗凶险万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尤其项少龙为了护着身后的赵倩对敌剑更是避无可避所以一接手便见血只看最后是谁倒下来才算分出胜负。 攻击的五人中一人被飞虹割破了咽喉立毙当场另一人被他木剑扫中持剑的手臂长剑当啷堕地踉跄退开其他三人被他回剑迫开。 蓦地兵刃破风声及大喝声在右方响起项少龙运剑往右旋荡只见嚣魏牟由右方抢至挥剑当头劈来。 同时赵倩一声尖叫另一敌人由左方贴墙掩至目标当然是他身后的赵倩。 征勒和宁充这两个剑术仅次于嚣魏牟的高手亦由正前方一先一后杀至力图一举歼灭项少龙。 这些人均为身经百战之徒一出手便不予项少龙任何逃避机会。 嚣魏牟那迎头劈来的一剑看似简单其实却隐含变化随时可改为侧劈只是那一剑已教项少龙难于应付甚至不敢分神。 其他攻势只能靠听觉去判辨。 项少龙左手飞虹用尽吃奶之力重重挥格在征勒正面攻来的一剑处把对方震得连退三步然后左手一挥飞虹脱手而出化作一道电芒闪电般贯入往赵倩扑去的凶徒胸甲里。 同一时间木剑往上斜挑卸去了嚣魏牟必杀的一剑再摆出墨子剑法玄奥的守式木剑似攻非守以嚣魏牟的凶悍亦吓了一跳暂退开去。 此时宁充的一剑刚由正前方抹往他的颈项。 项少龙的木剑已来不及挡格人急智生下整个人离地跃高。 “当!”的一声宁充斩颈的一剑变成扫在他腰间放满钢针的袋上。 宁充大吃一惊时项少龙的木剑横劈而来扫在他头侧处。 头骨爆裂的声音传来宁充往侧抛跌撞得两个由左侧扑来的敌人同时变作滚地葫芦。 这时另一敌人觑准时机趁他落地时抢前一剑当胸刺来。锥心剧痛传遍全身在赵倩凄然尖叫中项少龙飞起一脚狂蹴在对方间那人剑势未尽早被踢得连人带剑往后仰跌刚撞倒另一个想冲前攻击的敌人。 剑刃由项少龙左胁猛抽而出时鲜血亦随之狂涌而出。 交手至今项少龙虽受了一轻一重两处剑伤但敌人却被他杀了四人重创了三人死者包括了宁充这一流的高手。 所有人均杀红了眼剩下的十二人疯狂攻至。 嚣魏牟更是暴怒如狂再由右方扑至一剑下劈。 项少龙自知受伤后更非嚣魏牟对手大叫“倩儿跟我走!”往左方贴墙移去手中木剑展至极尽挡着敌人狂风扫落叶的攻势。 嚣魏牟反被己方之人挡在外围处气得他一把扯开了自己的手下挞身入去扑前狂攻。 躲在项少龙身后的赵倩见三方面尽是刀光剑影鲜血不住由爱郎身体溅出勉强跟了十来步后双腿软再也支持不住坐倒地上。 项少龙这时已不知受了多少剑伤感到赵倩跌倒身后心叫完了起狠性不顾自身运起神力一下横扫千军把扑来的敌人扫得东倒西歪再格住了嚣魏牟的一下重劈。 嚣魏牟这一剑乃全力出手他的臂力本来胜过项少龙加上后者剧战下力尽身疲木剑立时脱手堕地。 项少龙全身十多处伤口一齐爆裂溅血危急间飞起一脚撑在嚣魏牟小腹处把这凶人踢得踉跄后退但显然伤不了他。 两把剑攻至。 项少龙危急下拔出飞针两手一扬右手飞针贯敌胸而入另一针却因左臂的严重剑伤牵制失了准头只中敌肩那人的剑仍不顾针伤劈来。 项少龙暗忖今次真的完了反手拔出匕正要先一步杀死赵倩以免她受人淫辱时弩机声响一枝弩箭电射而来横穿过那人的颈项把他带得横跌开去倒毙当场。 敌我双方同时往箭处看去只见一个戴着狰狞面具的怪人身披黑色长袍策马驰至抛开手上弩弓拔出长矛幻出漫天矛影杀进了战圈来。 敌人骇然回身应战。 那人矛法凌厉无匹加上是新力军真是挡者披靡杀得敌人前仰后翻转眼来到项少龙旁矛势扩大把嚣魏牟等全部迫开沉声低喝道:“还不上马!” 项少龙认出是纪嫣然的声音大喜下将赵倩举上马背再拾起木剑用尽最后的力气跃到赵倩背后。 纪嫣然纯以双脚控马手中长矛舞出千万道光芒再次迫开了狂攻上来的嚣魏牟杀出重围载着二人落荒逃去。 第六章 高楼疗伤 项少龙了无数的噩梦。 他梦到时空机把他送回二十一世纪去并审判他扰乱了历史的大罪。一忽儿舒儿和素儿都七孔流血来找他怪他不为她们报仇。然后无数不同脸孔出现在他眼前。 包括了父母、亲友、美蚕娘、乌廷芳、赵王、赵穆等等耳内不时响着哭泣声鬼魂啼号! 隐隐中他知道自己正徘徊于生死关头。 不!我定要活下去。 为人为己! 我也不可以放弃。 身体忽寒忽热灵魂像和身体脱离了关系似是痛楚难当但又若全无感觉。 在死亡边缘挣扎了不知多久的时间后项少龙终于醒了过来。 仿佛间他似乎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军部那安全的宿舍里。 一声欢呼在榻旁响起赵倩扑到榻沿泪流满脸又哭又笑。 项少龙还未看清楚赵倩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项少龙精神和身体的状况都好多了。 赵倩欢喜得只懂痛哭。 项少龙软弱地用手为她拭掉眼泪有气无力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昏迷多久了。” 一把熟悉的声音在入门处响起道:“这是老夫观天楼最高的第五层少龙你昏迷了足有九天换了别个人伤得这么重失血这么多早一命鸣呼了。但你是非凡人所以绝对死不了可见天数有定应验不爽!” 项少龙呆了一呆只见一人来到床头竟是齐人邹衍。 他一直对这人没有什么好感更想不到他会冒死救自己大讶道:“先生为何救我?” 坐在床沿的赵倩道:“邹先生真的对你有救命之恩若非他精通医术悉心医治你.。” 邹衍哈哈一笑打断了赵倩的话俯头细看着项少龙道:“真正救你的人是纪嫣然。老夫只是适逢其会吧!这观天楼乃老夫研究天文的地方也是大梁最高的建筑物包保没有人会查到这里来。况且老夫和你无亲无故亦不会有人怀疑到老夫身上。” 项少龙精神转佳逐渐恢复说话的气力不解道:“先生仍未回答我先前的问题。” 邹衍微笑道:“这事要由头说起三年前老夫在齐国现一颗新星移往天场上赵魏交界的地方便知这时代的新圣人终于出现于是来到大梁找寻新主。” 项少龙听得一头雾水道:“什么是天场?那里也有赵国和魏国吗?” 邹衍傲然道:“天人交感地上生的每一件事都是上应天兆。老夫五德始终之学便是根据天上金木水火土五星而来以天命论人事。天场就是把天上依照地上的国家地域分区例如有客星犯天上某区的主星那区的君主便有难百应不爽。” 项少龙这时那有精神听这些充满迷信色彩的玄奥理论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邹衍看了看正睁大美目看着他露出崇拜目光的赵倩更是兴致勃勃放言高论道:u怎会和你没有关系?就在你来到大梁的同时那颗新星刚好飞临天场上大梁的位置于是邹某便知新圣人到了。初见你时虽已觉你有龙虎之姿一时还未醒觉到那晚你说出石破天惊的治国之论才猜到你便是新圣人到你那晚遇袭才绝对肯定老夫没有看错了你。” 说完跪了下来恭敬地叩了三个头。 项少龙啼笑皆非忙求他站起来道:“前一部分我都可以明白但为何我遇袭受伤反更坚定先生的信念呢?” 邹衍道:“就在你遇袭那天的下午纪小姐郁郁不乐回到雅湖小筑被我再三追问才说你不肯追求她。于是老夫对她说:天上新星被另一颗星凌迫恐怕你当晚会有劫难。于是纪小姐才能及时把你救出送到老夫这里试问少龙你若非新圣人怎会如此巧合呢?” 项少龙听得哑口无言。 一阵疲倦袭上心头勉强吃了药后又沉沉睡去。 项少龙醒过来时比上一次又好多了已可以坐起来吃东西十多处剑伤均结了疤只有胁下的伤口仍非常痛楚其他的均无大碍。 邹衍出外去了这原始天文台最上层处只有赵倩一人。 这美丽的公主欣喜地喂他喝着落了珍贵药材的稀粥。 项少龙怜惜地道:“倩儿!你消瘦了。” 赵倩柔声道:“比起你为我的牺牲这算什么那晚看着你为怕我受伤用身体硬挡贼子的利剑人家的心都碎了。”接着担心地道:“嫣然姊三天没有来过了真使人挂心。” 项少龙精神一振道:“她常来看我吗?” 赵倩点头道:“她不知多么着紧你每次来都帮我为你洗伤口和换药。” 项少龙一呆道:“那岂非我身上什么地方都给你两人看过了?” 赵倩赧然点却喜透眉梢神态诱人之极。 项少龙心中一荡抓着她柔荑道:“我定要报复要看遍我们公主的身体。” 赵倩轻轻抽回玉手继续喂他吃粥羞红着脸道:“看便看吧!” 项少龙涌起无尽的柔情蜜意美人恩重那能不心生感激。微笑道:“不但要看还要用手来研究公主反对吗?” 赵倩耳根都红了不依地横了他一眼更不敢答他但神情却是千肯万肯。 项少龙畅快得叹息起来。 足音在梯间处响起。 两人同时紧张起来。 纪嫣然娇甜的声音传上来道:“不用怕!是嫣然来了。” 赵倩大喜迎了出门外。 不一会两女挽臂出现在项少龙眼前。 纪嫣然也消瘦了但看到他时一对明眸立时闪起异采与他的目光纠缠不舍。 项少龙道:“小姐救命之恩项少龙永世不忘。” 纪嫣然毫不避嫌地坐到榻沿处先检视他的伤口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道:“不要说客气话了。你复原的度真是惊人你也不知那晚满身鲜血的样子多么吓人累得人家都为你哭了。”接着粉脸一红道:“嫣然还是第一次为男人哭哩!” 赵倩笑道:“嫣然姐对你不知多么好!” 项少龙心中一荡大胆地伸手握着纪嫣然的玉手柔声道:“看来我不但合格还更进一步进入了小姐的芳心里对吗?” 纪嫣然嗔望了他一眼若无其事道:“对不起。仍只是在合格的阶段。”话虽如此但玉手却全无收回去的意思。 项少龙心中充满爱意微笑道:“只要合格便有机会纪小姐不是会尽量方便我吗?” 赵倩见他们的对答有趣在旁不住偷笑。 纪嫣然瞪了赵倩一眼后向项少龙道:“人家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还坐到你身边来不是正方便你吗?” 项少龙被她一言惊醒回到了冷酷的现实来问道:“外面的情况怎样了?” 纪嫣然平静地道:“信陵君、龙阳君和嚣魏牟都全力搜寻你城防比以前加强了数倍连城外和河道都布满了关防和巡兵恐怕要变成鸟儿才可飞出去。” 项少龙胆战心惊地问道:“其他人呢?” 赵倩亲热地坐到纪嫣然身旁道:“放心吧!倩儿早问过嫣然姐他们全部安全逃去一个也没给逮着。”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不过想起信陵君便笑不出来他失去了《鲁公秘录》怎肯放过自己呢? 纪嫣然脸色沉了下来道:“这几天魏人分区逐家逐户搜索你的行最后终会搜到这里来。暂时他们只留意我还没有怀疑到邹先生可是一天你离不开大梁仍是非常危险。” 赵倩轻轻道:“姐姐你这么本事必定有办法的。” 纪嫣然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但城防那么严。”记起了一事向项少龙问道:u你腰上配着的那东西很奇怪连邹先生那么见多识广的人都未见过是从那里弄来的?” 项少龙知道她说的是攀爬用的索钩和腰扣答道:“那是我自己设计由赵国的工匠打制只要到了城墙我便有方法带着倩儿越墙而去。” 纪嫣然大为惊异用心地看了他一会轻叹道:“愈和你接触便愈觉得你这人不可测度。不过现在的情况下你想到达城墙不被哨楼上的人觉根本没有可能就算走出城外亦避不过城外以万计的守军所以还是要另想办法。” 赵倩凑到她耳边悄悄道:“姐姐是不是愈来愈欢喜他呢?” 纪嫣然俏脸一红房内突然响起摇铃的声音。 项少龙还未知生什么事时两女色变道:“有敌人来了!” 纪嫣然扶起项少龙赵倩则手忙脚乱地收起有染血渍的被单和收起所有与项少龙有关的事物。 项少龙骇然道:“躲到那里去?” 纪嫣然扶着他到了一个大柜处拉开柜门只见里面放满衣物那有容人的空间。接着她伸手一推衣物奇迹似的往上升起露出里面的暗格。 这时赵倩已收拾妥当还垂下幕帐赶了过来合力扶着项少龙避入暗格里。纪嫣然把载着衣物的外格拉下柜门竟自动关上巧妙非常。 那原供一人藏身的空间挤了三个人在里面紧迫可想而知。三人侧身贴在一起赵倩动人的**紧压在他背上而纪嫣然则与他脸对着脸挤压至拨水难入的地步。 他可以清楚地感到纪嫣然**曼妙的曲线尤其是他身上只有一条短其刺激香艳处差点使他忘记了眼前的凶险。 纪嫣然比赵倩还要高一点俏脸刚好搁到他肩头上轻轻耳语道:“这是邹先生为自己设计的救命之所想不到给我们用上了。” 空间虽窄小却没有气闷的感觉显然设有巧妙的通气孔。 项少龙有感想道:这时代的人无论身份多么尊崇但都有朝不保夕的恐惧所以邹衍有这藏身的暗格信陵君亦有他逃生的秘道。 暗格内忽地多了些奇怪的响声。 项少龙用神注意下原来两女的呼吸都急起来胸脯起伏下贴体□磨的感觉更强烈了。幸好项少龙身体仍相当虚弱不致有男性生理上的反应否则会更加尴尬。 两女的身体愈来愈柔软无力项少龙心中一荡忍不住一手探后一手伸前把她们搂个结实。 纪嫣然还好一点赵倩“嘤咛”一声纤手由后探来搂紧了他的腰身体火般烫。 步声起自然是有人逐层搜查最后来到这最高的一层。 信陵君的声音在外厅响起道:“本人还是第一次来参观邹先生的望天楼噢!这是什么玩意?” 邹衍平静答道:“这是量度天星方位的仪器邹某正准备制一幅精确的星图。” 信陵君显然志不在参观推门而入道:“噢!我还以为这间房内另有乾坤原来是先生的卧室。” 邹衍笑道:“我的工作只能在晚上进行没有睡觉的地方怎行。” 信陵君道:“不若让我到先生的观星台开开眼界吧!” 步音转往上面的望台去了。 三人正松了一口气。 再有人步入房内仔细搜索还把柜门拉开真个什么都没有遗漏。 三人的心提到了喉咙处暗骂信陵君卑鄙引开了邹衍让手下得机大肆搜索。 扰攘一番后信陵君和邹衍往楼下走去。 三人轻松了点立即又感到肢体交缠的刺激感觉。 赵倩和纪嫣然都是黄花闺女虽说对项少龙大有情意但仍是羞得无地自容。 赵倩和项少龙亲热惯了还好一点;纪嫣然却从未试过这样挤在男人的怀抱里一颗芳心不由忐忑狂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怎瞒得过项少龙的耳朵只是这点已可教她羞惭至极。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三人似都有点不愿离开这安全的空间。 项少龙的嘴唇揩了纪嫣然的耳珠轻轻道:“喂!” 纪嫣然茫然仰起俏脸黑暗里感到项少龙的气息全喷在她脸上心头一阵迷糊忘了说话。 项少龙本想问她可以出去了吗?忽感对方香唇近在眼前暗忖若此时还不占她便宜何时才占她便宜重重吻上她湿润的红唇上。 纪嫣然娇躯剧颤终学赵倩般探手紧搂着他仰起俏脸任这男子进行非君子的欺暗室行为。 脚步声又再响起。 虽然明知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纪嫣然仍吓得把红唇离开了项少龙使她**蚀骨的大嘴。 接着邹衍在柜外压低声音唤道:“可以出来了?” 项少龙大感不妥以信陵君这样的身份地位邹衍没有理由不送他至楼外的若是如此就不会这么快返回来。 还有是人都走了以邹衍的从容潇洒没有理由这么压得声音又沙又哑来说话。 赵倩此时完全迷醉在项少龙强烈的男性气息里根本不理会舍这以外的任何事。 纪嫣然却是神思恍惚迷糊间以为真是邹衍在外呼唤正要答话项少龙的嘴再封了上来。 纪嫣然暗叫冤孽心想这人为何如此好色连邹衍的呼唤都不理了。 那人又在外面呼唤了两次。 纪嫣然蓦地恢复了澄明神智知道有点不妥当同时也明白了项少龙并非那么急色。 外面那人低骂道:“君上真是多此一举明明没有人仍要我逐层楼扮邹衍叫唤三次嘿!” 那人骂完后下楼去了。 三人同时抹过冷汗信陵君真是谨慎亦可见他手下能人众多这人学邹衍的声音便维肖维妙只是低沉和嘶哑了少许。 纪嫣然自负才智虽说刚才被项少龙吻得神魂颠倒仍感羞愧。亦对项少龙的机智佩服得五体投地从深心中涌起爱意主动热烈地和项少龙唇舌交缠抵死缠绵。 项少龙两手贪婪地摸索着两女的背臀暗格里一时春意盎然。 刚才的凶险适足以刺激起他们的爱火。 闹得差点不可收拾时脚步声再响接着柜门打了开来前格往上升起。 两女羞得全把头埋入项少龙颈后。 项少龙尴尬地看着邹衍苦笑道:“看来我并非什么新圣人因为我完全没有圣人的定力。” 邹衍哑然失笑道:“我看你复元得比我想像中的圣人还要快。” 第七章 逃出大梁 五天后项少龙已能下榻行走除了胁下的伤口仍有时作疼外体力精神全回复过来。 他和赵倩的感情亦进展至难舍难离的地步虽终日躲在房内日子却毫不难过。 纪嫣然自那日之后便没有再来过据邹衍说:信陵君一直在怀疑她监视得她很紧。 项少龙相信大梁的戒备终会松弛下来因为人性就是那样没有可能永远坚持下去。而且如此毫无遗漏的搜索也找不到他们的影后谁都会怀疑他们已远走高飞了。 这一晚两人郎情妾意正闹得不可开交时。 纪嫣然来了看到脸红耳赤的赵倩自己的俏脸亦不由飞起两朵红晕更使她明媚照人美艳不可方物。 项少龙正欲火如焚但又不敢和赵倩真□**见这美色尤胜赵倩的美女来到心中暗喜正要对她展开挑情手段时邹衍走了上来。 项少龙无奈地放开了在被他半强迫下抱着的纪嫣然让她坐到地席处。 纪嫣然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怪他对自己愈来愈不规矩才莺声呖呖道:“我十日前派人到了城外又使人假扮你们还背着假造的木剑故意让人现影。现在终于收效了昨天信陵君亲自领兵往楚境追去大梁的关防亦放松下来是你们离开的时候了。” 项少龙和邹衍同时拍案叫绝想不到纪嫣然有此妙计。难得是她直到成功了才说出来显示出过人的涵养。 纪嫣然幽怨地看了项少龙一眼俏脸现出凄然不舍之色。 项少龙一呆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纪嫣然摇头道:“嫣然是想得要命但假若如此一走谁也知道我和你有关系那嫣然将会牵累了很多人说不定包括邹先生在内信陵君那天来搜这望天楼正因嫣然常借口来观星所以惹起了他的疑心。” 项少龙亦知这是事实叹了一口气道:“那何时我们才可再见面呢?” 纪嫣然妩媚一笑道:“放心吧!嫣然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辅助新圣人统一天下使万民不再受战乱之苦今后怎肯把你放过。” 项少龙摇头苦笑道:“我才不相信自己真是新圣人纵使能回赵国亦是艰险重重危机四伏。你若要找真的新圣人最好耐心点去寻找免得看错了人将来后悔莫及。”语气中充满酸涩之意自是因纪嫣然爱上他的原故全因以为他就是那新圣人。 纪嫣然脸上掠过奇异的神色垂头不语。 邹衍正容道:“你说的反更证实了你是新圣人因为代表你那粒特别明亮的新星正被其他星宿凌迫照天象看你最少要二十年才可一统天下这之前自是危机重重。” 项少龙听得浑身一震瞠目结舌看着邹衍次不敢小觑这古代的玄学大师因为秦始皇的确约在二十年后才统一战国成为历史上第一个皇帝。 纪嫣然忽道:“邹先生倩公主嫣然想求你们到厅外待一会嫣然有话和项少龙说。” 邹衍和赵倩会意走出房外还关上了门。 纪嫣然仍低垂着头沉声道:“项少龙我要你清楚知道纪嫣然欢喜上的是你这个人与你是否属新圣人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项少龙知刚才的话伤害了她大感歉意伸手过来搂她。 纪嫣然怒道:“不要碰我!” 项少龙乃情场高手知她只是放不下脸子那会理她的警告扑了过来把她压倒席上痛吻香唇。 纪嫣然象征式地挣扎了两下便生出热烈反应恨不得与他立即合体交欢。 唇分后纪嫣然凄然道:“明天清早韩非公子会押解借来的一万石粮回韩国嫣然早和他说好了其中一辆粮车底部设有暗格定可无惊无险把你带离大梁。韩郎!嫣然生是你项家的人无论如何也会去寻你切莫忘记人家了!” 项少龙和赵倩拥卧在粮车底的暗格无惊无险地离开了大梁往济水开去到那里后会改为乘船沿河西上韩境。 外面正下着迟来的大雪车行甚缓加上暗格底垫有厚绵被所以两人并不觉太辛苦反感到这是个温馨甜蜜的小天地。 两人亲热一番后都自动压下情火免一时控制不住生**关系。 赵倩看着暗格的顶部衷心地道:“我从未见过比嫣然姐更美更本事的女孩子略施手法便把我们舒舒服服送出大梁。” 项少龙看着她美丽的轮廓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微笑道:“你会否介意不当这个公主!” 赵倩侧转过来用手支起白里透红的脸蛋秀眸闪着亮光深情地瞧着他道:“倩儿只介意一件事就是不能做项少龙的女人其他的都不介意。” 项少龙爱怜地轻吻了她的朱唇沉吟道:u那就好办了让我设法把你藏起来然后报称你被嚣魏牟杀害了那你便不用回宫做那可怜的公主了。” 赵倩大喜道:“你真肯为倩儿那么做?不怕父王降罪于你吗?” 项少龙哂道:“我是新圣人那会这么容易被人修理的。”接着嘻嘻一笑道:“其实我还是为了自己我憋得实在太辛苦了。” 赵倩霞烧玉颊埋入他怀里又羞又喜以蚊蚋般的声音道:“项郎你什么时候要人家倩儿就什么时候给你。” 项少龙心中感动用力把她搂着。 赵倩柔情似水地道:“倩儿不是请项郎为我杀了赵穆报仇的吗?倩儿现在改变主意了只希望能和项郎远走高飞其他一切都不想计较了。” 项少龙心中暗叹那舒儿的仇又怎么算?赵穆与自己是势不两立的了。 车子停了下来原来到了济水岸旁的码头。 三艘韩国来的双桅帆船载着一万石粮货朝韩国驶去。 项少龙和赵倩在韩非的掩护下脱身出来躲到了一个小船舱里。 这时船上虽全是韩兵韩非仍小心翼翼免得□漏了风声。 两人乐得恣意痴缠尤其解开了不能结合的枷锁都想到很快会生什么事。项少龙这风流惯的人故不用说连这一向斯文娴淑的公主也开始放浪起来。 韩非派心腹送来晚餐两人并肩坐在地席上共进美点。 项少龙想喝点酒赵倩硬是把他的酒□抢走娇痴嗲媚地道:“不!赵倩不准你喝酒人家要你清清楚楚知道在做着什么事。” 项少龙看着她的俏样儿摇头晃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待会看到公主横陈褥上的美丽身体时项某人定醉得一塌糊涂怎还清醒得了!” 赵倩夹了一块肉送进他口里喜孜孜道:u说得这么动听哄得本公主那么开心就赏你一块肉。” 项少龙用口接过肉扑了过来搂着她伸手便解她的衣扣笑道:“让我来看看公主的嫩肉儿。” 赵倩大窘欲拒还迎地以手撑拒着最后的胜利者当然是项少龙怪手由领口探到了她罗衣内肆意把弄内里嫩滑的香肌。 美丽的小公主全身酥软蜷入他怀里羞喜交集地受着爱郎的侵犯柔声道:“外面下着雪哩!” 项少龙一手温香爱不忍惜那有闲情理会外面下雪还是下霜贴着她脸蛋揩磨着道:“我现在做的事算否监守自盗呢?” 赵倩“噗哧”笑起来手指括了几下他的脸表示他应感羞惭。 项少龙心中充满温馨。 古代的美人儿比二十一世纪的美女更有味道。因为在这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她们把终身全托付到男人手上所以更用心更投入没有半点保留。 赵倩忽然想起了纪嫣然道:“你知不知嫣然姐不是魏人而是越国贵族的后代所以才这么美艳武术这么好。” 项少龙奇道:“你怎会知道?” 赵倩道:“当然知道你昏迷时她和我说了很多话。”顿了顿笑道:“你猜韩国借粮为何偏派了个最不懂说话的韩非公子来?原来韩王恼他终日游说他改革政体所以故意让他做一件最不胜任的工作好折辱他。” 项少龙摇头叹道:“韩国已经够弱的了还有个这样的昏君拿借粮的大事来玩手段。” 赵倩道:“不过韩王今次料错了韩非公子因为有嫣然姐为他奔走游说终打动了魏王使他借出了粮食但那是要归还的。” 项少龙一震道:“有点不妥看来魏国真的会来攻打赵国否则不须讨好韩国。” 赵倩嗔道:“不要提这种扫兴的事好吗?” 项少龙连忙认错笑道:“来!让我看看公主的美腿!”探手来给她脱小绵□。 赵倩一声尖叫离开了他怀抱。 项少龙坐了起来移到她身旁伸了个懒腰舒服得呻吟起来含糊不清嚷道:“来!让我们干一件毕生难忘的盛事吧!” 三天后船队进入韩境。 项赵两人与韩非殷殷话别韩非使人牵来一匹浑体乌黑神骏之极的骏马道:“项兄!这是纪小姐最宠爱的坐骑特别嘱我带来好给你作路上脚力。” 赵倩“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认得是那晚纪嫣然来救他们时骑的骏马欢喜地抚着它的马头。 项少龙见美人恩深义重不由满怀思念叹了一口长气。 韩非当然明白他的心情伸手与他握别道:“今次魏国之行最大收获是多了嫣然这个红颜知己和认识了项兄这种胸怀远大的英雄人物。这匹马名‘疾风’。珍重了!” 项少龙收拾情怀与赵倩骑上“疾风”电驰而去老远还看到韩非在向他们挥手。 两人晓行夜宿沿着韩魏边境北上往赵国进。 纪嫣然还为他们预备了干粮和简单营帐等荒野之行的一切必需品。使他们不用为此烦恼。 今次返赵的感受比之赴魏之行大不相同心情轻松多了赵倩初尝男欢女爱滋味由少女变作了小妇人更是快乐得像只小云雀般不住在项少龙耳边唱着赵国的小调令项少龙平白多了一种享受。 愈往北上天气愈冷霜雪交袭时只好找山野洞穴躲避。 十多天后他们到了韩国边境广阔的疏林区处过了这区域便会再进入魏境要走三天才可到达赵国的边界。 这是韩国著名的狩猎场地属于低山丘陵地带是针叶树和阔叶树的混交林乔木、亚乔木、灌木等品种繁多。 黑熊、马、鹿、山羊、野兔随处可见还有就是无处不在的野狼有时整群追在马后要项少龙回马用飞针射杀数头野狼争食同类的□体才无暇追来。 两人一骑在白霜遍地的林木间穿行树梢披挂着雪花霜柱纯净皎洁得令人屏息。 这天来到一条长河的西岸河心处尚未结冰的河水夹着雪光云影滚滚流往东北。 气候更严寒了两人全身连头紧裹在厚绵袍中还要戴上挡风的口罩才勉强抵着风雪。 地上积雪及膝连“疾风”都举步维艰惟有下马徒步行走希望能找到人家借宿以避风雪。 虽然冷得要命但一望无际的茫茫林海雪原变幻无穷的耀目雪花却令这对恩爱的情侣目不暇给叹为观止。 四周万籁俱寂只有脚下松软的白雪被践上时出声响。 偶然远方传来猛虎或野狼的吼叫则使人毛骨悚然。 午前时分狂风忽起雪花像千万根银针般忽东忽西从四方八面疾射而至令他们眼也睁不开来脚步不稳。捱了一会“疾风”再也不肯前进。 项少龙暗忖怎也要避过这场风雪但前不见人后不见舍忽然记起以前军训时曾学过造爱斯基摩人的冰屋快捷兼妥当童心大起到河旁结冰处以利刃起出冰砖在赵倩怀疑的眼光下砌成了一间可容人畜的大冰屋下面铺以营帐绵被还斩来柴枝在里面生起火来登时一屋暖气风雪反变成浪漫乐事。“疾风”亦回复了平时的安详神态。 赵倩见爱郎这么本事对他更崇拜得五体投地益诚心讨好逢迎让他享尽温柔滋味。 两人裸眠被内肢体交缠说着永不厌倦的情话最后相拥酣睡。天明时忽被异声惊醒过来。 他们留心一听竟是雀鸟在天上飞过时嬉玩吵闹的声音。诧异中爬起来从透气的小雪窗往外望去只见天色放晴大雪早无影无。 两人大喜连忙收拾行装依依不舍地离开那留下了甜蜜回忆的冰屋。 项少龙怕冻坏了“疾风”以布帛把它的四条腿裹紧还以绵布包着它肚腹处以免寒气侵入内脏。又造了一个简陋的雪橇行装全放到上面去由“疾风”拉扯而行项少龙则牵着它和赵倩并肩继续朝北而去这时他们已分不清楚踏足处属于韩国还是魏国的领土了毕竟边界只是人为的东西大自然本身绝不会认同的。 娇生惯养的赵倩走不了半里路便吃不消坐到雪橇上由“疾风”轻松地拖拉着。 林木像一堵堵高墙层层叠叠比比皆是不见涯际穿行其中使人泛起不辨东西的迷失感觉幸好项少龙行军经验丰富几天前趁天色好时找到了极星的位置认定了地形才不致走错了方向。 脚下白雪皑皑不时见到雪地上动物的足迹纵横交错织成一幅幅奇特的图案当然他们亦留下了另一组延绵不断的痕。 好的天气维持不了多久午后又开始下雪还愈下愈大。 项少龙心中叫苦正不知应否停下来还是再前进时七间木构房子出现左方林木之间。 两人大喜朝房子走去。 这几间木屋筑在石砌的基层上松木结构扶梯连着回廊人字形的屋顶积满白雪屋前后墨绿和深褐色的林木参天而立挺拔劲秀。 他们一见便心中欢喜到了房子前高声呼唤却没有人回应。 赵倩忽然尖叫一声指着最大那间木屋的门口处只见上面血迹斑斑怵目惊心。 项少龙走近一看血迹仍相当新鲜显然生在不久之前。于是吩咐赵倩留在外面自己推门进屋不一会脸色阴沉走了出来再查看了其他屋子后回到了赵倩身旁道:u倩儿不要惊慌这里刚生了可怕的罪行和惨剧看来这里的所有男女老幼均被集中到这间屋内虐杀了连狗儿都不放过女人都有被奸污过的痕迹。” 赵倩色变道:“是谁干的恶事?” 项少龙道:“不是马贼便是军队否则亦不能如此容易控制了这些骠悍的猎民。” 赵倩颤声道:“我们怎办才好?” 项少龙尚未答话蹄声起。 两人惊魂未定回头望去只见一人一骑由远而近马上坐着一名魁梧大汉马后还负着一双猎来的野鹿。 那人年纪在二十五六间手足均比一般人粗壮两眼神光闪闪脸目粗豪极有气概隔远见到他们高声招呼道:“朋友们从那里来的!”又大叫道:“滕翼回来了!” 项少龙和赵倩交换了一个眼神均为这归家的壮汉心下恻然。 那叫滕翼的大汉转瞬驰近两眼射出奇怪的神色盯着没有亲人出迎的房子显是感到事情的不寻常处。 项少龙抢前拦住他诚恳地道:“朋友请先听我说几句话。” 滕翼敏捷地跳下马来冷然望向他道:“你们是什么人?” 项少龙道:“我们只是路过的人里面.。” 滕翼一掌推在他肩上喝道:“让开!” 以项少龙的体重和稳如泰山的马步仍被他推得踉跄退往一旁虽是猝不及防仍可见这滕翼的膂力何等惊人。 滕翼旋风般冲入了屋内接着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和令人心酸的号哭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赵倩鼻头一酸伏到项少龙肩头陪着垂泪。 蓦地一声狂喝滕翼眼喷血焰持剑冲了出来指着项少龙道:“是否你干的。” 项赵两人愕然以对。 滕翼显是悲痛愤怒得失了常性一剑迎头劈来。 项少龙早有防备拔出木剑硬挡了他一剑另一手推开了赵倩。 项少龙被他劈得手臂麻暗懔此人臂力比得上嚣魏牟时滕翼已不顾生死状若疯虎般攻来剑法大开大阖精妙绝伦。 项少龙怎想得到在这雪林野地会遇到如此可怕的剑手连分神解释都不敢尝试。运起墨子剑法只守不攻且战且退挡了对方百多剑后滕翼忽地一声凄呼跪倒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赵倩惊惶地奔了过去躲在项少龙背后叫道:“大个子!里面的人并不是我们杀的。” 滕翼点头哭道:“我知道!你用的是木剑身上又没有血迹只是我一时火烧胀了脑。”接着哭得倒在雪地上里。 滕翼跪在新立的坟前神情木然。 就在下面埋葬了他的父母、兄弟、妻子和儿女亲人。 自给自足的幸福生活再与他无缘。 他甚至不知仇人是谁只好尽生命的所有力量去寻找。 仇恨咬噬着他淌着血的心。 赵倩陪着流泪饮泣。 项少龙来到滕翼旁沉声道:“滕兄想不想报仇!” 滕翼霍地抬头眼中射出坚定的光芒道:“若项兄能使滕某报仇雪恨我便把这条命交给你。” 项少龙暗忖此人剑法高明勇武盖世若得他之助真是如虎添翼。点头道:“滕兄有否想过贼子为何把所有人集中到一间屋子之内?” 滕翼一震道:“他们是想留下其他六间屋来用。”项少龙对他敏捷的思路非常欣赏道:“所以他们定会回来而且是在黄昏前。” 滕翼两眼爆起仇恨的强芒俯头吻在雪地上再来到项少龙身前伸手抓着他肩头感激道:“多谢你!你们快上路吧!否则遇上他们便危险了。” 项少龙微笑道:“你若想尽歼仇人便不应叫我离去。” 滕翼看了赵倩一眼摇头道:“你的小妻子既美丽心肠又好我不想她遭到不幸我的三个兄弟虽及不上我但都不是容易对付的可见敌人数目既多武功又好我们未必抵敌得住。” 项少龙充满信心道:“若正面交锋我们自然不是对手但现在是有心计算无心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趁现在还有点时间我们要立即动手布置了。” 第八章 雪地歼仇 项少龙与滕翼挨坐在屋内窗子两旁的墙脚处静心守候凶残敌人的来临。滕翼的情绪平复下来显出高手的冷静和沉稳但眼里深刻的苦痛和悲伤却有增无减。项少龙想分他的神问道:“滕兄是否自少便在这里狩猎为生呢?” 滕翼默默想了一会沉声道:“实不相瞒我本有志于为我韩国尽点力量所以曾加入军伍还积功升至将领后来见上面的人太不像样只知排挤人才对外则摇尾乞怜心灰意冷下才带同家人隐居于此那知.。” 蹄声隐隐传来。两人精神大振爬了起来齐朝窗外望去。雪花漫天中在这银白色世界的远处一队人马缓驰而至。项少龙一看下眼也呆了失声道:“至少有六、七十人!”滕翼冷冷道:“是九十至一百人。” 项少龙仔细看了一会惊异地瞧了他一眼点头道:“你的观察很准确。”滕翼道:u项兄你还是走吧!凭我们两人之力加上陷阱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项少龙本来头皮麻暗萌退走之念现在明知滕翼要决意死战反激起了豪气沉声道:“滕兄不要这么快便□气只要我们能坚持一会天色一黑便大利于我们的行动哼!我项少龙岂是临阵退缩的人。” 滕翼感激地看他一眼再全神贯注往逐渐迫近的敌人处。此时天色转黯项少龙用足目力剧震道:“是嚣魏牟!”心中涌起强烈的歉意。 滕翼早听了他的事一呆道:“是齐国的嚣魏牟!”叹了一口气道:“项兄不要自责这完全不关你的事你也是受害者吧了!”项少龙见他如此明白事理心结稍解亦更欣赏这甘于平淡隐居生活的高强剑手。 这时大队人马来至屋前外边的空地处纷纷下马。项少龙和滕翼两人埋伏的那所房子正是惨剧生的地方照常理嚣魏牟的人绝不会踏进这间屋来的。嚣魏牟脸色阴沉征勒站在他旁脸色亦好不了多少。 看着手下们把马鞍和行囊由马背卸下来搬进其他屋内去嚣魏牟咒骂一声暴躁地道:“我绝不会错的项少龙诈作朝楚国逃去只是掩眼法。而他若要回赵便只有三条路线谅他也不敢取道我们的大齐和魏国剩下便只有这条韩境的通道但为何仍找不到他呢?”征勒道:“我们是乘船来的走的又是官道比他快了十来天也不出奇现在我们布置停当只要他经过这里定逃不过我们设下的数十个岗哨。” 嚣魏牟道:“记得不可伤赵倩!”话毕朝项滕两人藏身的屋子走来。项滕两人大喜分别移到门旁两个大窗举起弩弓准备只要他步进射程立即射。征勒叫道:“头子!那间屋.。” 嚣魏牟一声狞笑道:“这么精彩的东西再看一次也是好的我最爱看被我奸杀了的女人。”说完大步步去。项滕两人大喜蓄势以待。 忽地远处有人大叫道:“头子!不妥!这里有座新坟。”项滕两人心中懊悔想不到嚣魏牟这么小心竟派人四处巡视。知道机不可失机括声响两枝弩箭穿窗而出射往嚣魏牟。此时这大凶人距他们足有三百步之遥闻破风声一震往旁急闪。 他本可避开两箭但项少龙知他身手敏捷故意射偏了少许所以他虽避过了滕翼的箭却闪不过项少龙的一箭贯肩而过带得他一声惨嚎往后跌去可惜仍未能命中要害不过也够他受的了。 这时近百人有一半进入了那六间屋内在外的四十多人齐声惊呼朝他们藏身的屋子冲来。项少龙和滕翼迅由后门退去来到屋后燃起火箭朝其他屋射去。 这些屋顶和松木壁均被他们下过手脚在外面抹上一层易燃的松油一遇到火立即蔓延全屋连闭上的门窗亦波及了。北风呼呼下进了屋的人就像到了个与外隔绝的空间兼之奔波整天都卧坐下来歇息那知外面出了事到觉有变时整间屋都陷进了火海里。一时惨号连天有若人间地狱。 那些朝屋子冲杀过来的十多个贼子眼看可冲上屋台忽地脚下一空掉进了项滕早先布下的陷阱去跌落十多尺布满向上尖刺的坑底去那还有幸免或活命的机会。瞬息间近百敌人死伤大半连领嚣魏牟都受了伤。 滕翼两眼喷火一声狂喊冲了出去见人便杀。项少龙由另一方冲出两枝飞针掷出先了结两个慌惶失措的贼子拔出木剑朝嚣魏牟的方向杀去。 嚣魏牟被征勒和另一手下扶了起来移动间肩头中箭处剧痛锥心自知无法动手虽见到大仇人项少龙仍只能恨得牙痒痒的而己方只剩下二十多人愤然道:“我们走!”征勒和手下忙扶着他朝最近的战马仓皇而去。 项少龙眼观八方大叫道:“嚣魏牟走了!”众贼一看果然不假又见两人武技强横己方人数虽占优势仍占不到半丝便宜转眼又给对方杀了五人心胆俱寒下一哄而散纷纷逃命去了。项少龙和滕翼见机不可失全力往嚣魏牟奔去。 几个忠于嚣魏牟的贼子返身拦截给这如猛虎出柙的两大高手几个照面便了账。项少龙踢飞了一名敌人后迅追到嚣魏牟身后。征勒见离马匹尚有十步距离拔剑回身拦着项少龙。 项少龙大喝一声道:“滕翼!追!”一剑往征勒劈去。征勒不愧一流好手运剑一挡奋不顾身杀来一时剑风呼啸杀得难解难分最要命是征勒全是与敌偕亡的招数项少龙一时亦莫奈他可惟有等待他锐气衰竭的一刻。这时嚣魏牟已跨上马背。滕翼刚好扑至一剑劈出。一个手下刚要回身应战竟被他连人带剑劈得溅血飞跌七步之外可知他心中的愤恨是如何狂烈。 嚣魏牟强忍伤痛一夹马腹往外冲出。滕翼一声暴喝整个人往前扑去大手一探竟抓着马的后脚。战马失去了平衡一声狂嘶侧跌往雪地去登时把嚣魏牟抛下马来。征勒扭头一瞥立时魂飞魄散。 项少龙那肯放过时机“嚓嚓嚓”连劈三剑到第三剑时征勒长剑荡开空门大露。当滕翼扑过去与嚣魏牟扭作一团时项少龙木剑闪电刺入征勒一声惨哼整个人往后抛飞立毙当场。此时嚣魏牟临死挣扎一手捏着滕翼喉咙正要运力捏碎他的喉骨却给滕翼抓着露在他肩外的箭簇大力一搅登时痛得全身痉挛手也松了开来。 滕翼骑在他身上左手用力一拔弩箭连着肉骨鲜血喷溅出来嚣魏牟痛不欲生时他的右拳铁□般连续在他胸口击了十多拳骨折声爆竹般响起嚣魏牟七孔溅血当场惨死。然后滕翼由他身上倒了下来伏到雪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意料之外地项少龙由嚣魏牟身上搜到他失去了的飞虹剑心中不由感慨万千。项少龙把赵倩由隐蔽的地穴抱起来时赵倩担心得脸青唇白娇躯抖颤。 大雪停了繁星满天壮丽迷人。项少龙爱怜地痛吻她香唇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往坟地走去。滕翼割下了嚣魏牟的级在坟前焚香拜祭。 项少龙放下赵倩道:“滕兄今后有何打算?”滕翼平静地道:“我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一人一剑外再无挂虑。项兄若不嫌弃以后我滕翼便跟着你什么危难艰险也不会害怕直至被人杀死好了结这凄惨的命运!”项少龙大喜道:“我喜欢还来不及但滕兄不须如此郁结难解不若振起意志重过新的生活吧!”滕翼摇头道:“项兄不会明白我对妻儿和亲人的感情的了那是我生命的一切现在我已一无所有除了项兄的恩德外我再不会对任何人动感情那太痛苦了。” 赵倩鼻头一酸饮泣起来。滕翼叹道:“唉!爱哭的小公主!”项少龙搂着赵倩淡淡道:“嚣魏牟这级会很有价值滕兄有没有方法把它保存下来!”滕翼道:“这个容易得很包在我身上好了!” 有了滕翼这识途老马路上轻松多了。他不但是出色的猎人也是烧野味的高手又懂采摘野生植物作佐料吃得项赵两人赞不绝口。滕翼对大自然有着宗教的虔诚深信大自然有着各种各样的神灵每到一处必亲吻土地和祷告祈福。 五天后他们到了靠近魏境一条大村落数百间房子和几个牧场分布在广阔的雪原上风景优美充盈着宁洽的气氛。实是这战乱时代中避世的桃源。 滕翼不但和这里的人非常稔熟还备受尊敬几个放羊的小子见到他来立时飞报入村还有人打响了铜锣出迎。赵倩看著有趣展露出甜甜的笑容看得项少龙只想立即带她入房憩息共度**。 沿途不住有男女老幼由屋内走出来向滕翼打招呼男的忍不住狠狠盯着赵倩女的却在偷看着项少龙。十多条狗儿由四方八面钻了出来追在他们马后还对滕翼摇头摆尾表示欢迎。 “滕大哥!”声音由上方传来。项赵两人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瘦削青年手足纤长脸容不算英俊但整个人却有种吊儿郎当的潇洒挂着乐天坦诚的笑容两脚摇摇晃晃的竟坐在一棵参天大树挂满冰霜雪花的横干上离地足有三丈的距离教人担心他会坐不稳掉下来时那就糟了。 赵倩惊呼道:“小心点啊!不要摇晃了!”那青年“啊!”的一声似乎这时才知道危险慌得手忙脚乱更保持不了平衡仰跌下来。赵倩吓得闭上美目却不闻重物堕地的声音。再睁开眼时只见那青年两脚挂在树上双手环胸正笑嘻嘻向她眨眼睛。赵倩狠狠瞪他一眼怪他装神弄鬼吓唬自己。项少龙看得自叹不如由衷赞道:“朋友好身手。”滕翼喝道:“荆俊还不下来!” 荆俊哈哈一笑表演似的连翻两个筋斗轻巧地落到雪地上向赵倩一揖道:“这位气质高贵的美丽小姐请问有了夫家没有!”赵倩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暗忖自己正紧靠在项郎怀里他却偏要这么问人。 滕翼不悦道:“修修你那把没有遮拦的油嘴吧!这位是赵国金枝玉叶的三公主怎到你无礼?”荆俊一震往项少龙望来嚷道:u这位定是大破灰胡和人狼的项少龙了!”滕翼和项少龙大奇交换了个眼色后由前者问道:“你怎会知道?” 荆俊道:“听边境处的魏兵说的他们嘱我替他们留心项爷和公主的行若有现会给我一百个银宝。” 赵倩骇然道:“你不会那么做吧?”荆俊毫不费力跃了起来往后一个空翻然后跪倒地上抱拳过头道:“当然不会在下还立下决心决意追随项爷到外面闯闯世界项爷请答应小子的要求。”项少龙心中亦欢喜此人望往滕翼表示尊重他的意见。 滕翼点头道:“荆俊是这里最优秀的猎人精擅偷鸡摸狗之道。今次我特别到这条村来就是想项兄见见这终日梦想着要到外面见识闯荡的小子。”项少龙哈哈一笑道:“起来吧!以后跟着我好了!” 荆俊喜得跳了起来连续翻了三个筋斗叫道:“让小子先去探路明早必有报告!”转瞬去远。项少龙见他这么乖巧心中大悦。 那晚他们就住进族长兼村长的家里接受最热烈的招待。晚宴时村里的长者都来了非常热闹临睡前滕翼向两人道:“今晚假若听到异响切莫出来因为会有人来偷村长的女儿。”项赵两人大奇为何有贼来偷女人也不可理会。滕翼解释道:“这是本地的风俗婚礼的前一晚都有这种偷新娘的仪式大家装作若无其事新郎偷了姑娘回家后立即洞房明早天亮前回到娘家举行婚礼你们可顺便喝杯喜酒。” 锣鼓的声音把睡梦中的爱侣惊醒过来。这时天还未亮项赵两人睡眼惺松由温暖的被窝爬了起来匆匆梳洗穿衣走出厅堂时早挤满了来参加婚礼的人。他们和滕翼被安排坐在主家之后观礼。村长和四位妻子坐在最前排那对新婚夫妇穿着红衣头顶冠佩各跪一方手上都捧着一筐鲜果。宾客们拍手高歌表示祝贺。 赵倩看得眉开眼笑凑到项少龙耳边道:u项郎啊!倩儿也要那样穿起新娘喜服嫁给你。”心中一甜道:“有朝一日逃出邯郸我们立即学他们般举行婚礼好吗?”赵倩愿意地猛点头。 这时有人把七色彩线拴在一对新人的手腕上人人念念有词祝贺他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仪式既简单又隆重。接着在村心的大宗祠外筵开数十席全村的人都来了穿上新衣的小孩更是兴奋雀跃用他们的欢笑和吵闹声为婚宴增添喜庆的气氛。 酒酣耳热时荆俊回来了凑在滕项两人身后低声道:“魏赵间的边防比平时严密了很多人人都摩拳擦掌要拿项爷和公主去领赏幸好我知道有条隐秘的水道若趁大雪和夜色掩护定可偷往赵国去。”项少龙喜道:“快点下雪就好了!”滕翼仰望天色道:“放心吧!今晚必有一场大雪。” 滕翼的预测果然没有令人失望一团团的雪球由黄昏开始从天而降这时四人早越过了韩魏边境造好木筏由滕荆两人的长□操控次晨顺风顺水安然回到了赵境。 第九章 惊闻噩耗 次日黄昏时分四人来到滋县城外进入赵境的关防这时赵倩扮作了男装充当荆俊的弟弟由于根本没有任何戍军的将领曾见过这美丽的三公主所以一日未进邯郸亦不虞会被人揭破身分。 城墙上的守军刚喝止四人看清楚是项少龙那把关的兵头不待上级下令立即开关放人入城态度恭敬到不得了可见项少龙已在赵军中建立了崇高的地位和声望。事实上项少龙不断把战胜后斩获的贼众级俘获的武器马匹送回赵国先知道的便是这些守军对项少龙自然是刮目相看。 项少龙等四人在赵军簇拥下策马朝滋县驰去。赵倩骑术亦相当不错高踞马上俨然是个美少年。尚未到滋县忽地前面一队赵军驰出。两队人马逐渐接近项少龙认得带头的两名将领一人为守城将瓦车将军另一人赫然是大仇家赵穆。赵倩和项少龙一齐色变。这时已避无可避惟有硬着头皮迎上去。 赵穆拍马冲来瓦车忙紧追在他身后。两队人马相会纷纷跳下马来。赵穆看到女扮男装的赵倩即刻认了出来两眼闪起贪恋的光芒跪下施礼道:“巨鹿侯拜见三公主!”吓得瓦车和其他人也忙拜伏地上。项少龙心中叫苦赵穆这出乎意外的现身破坏了他本以为天衣无缝的安排还得应付赵倩被查出破了身的后果。赵倩反出奇地镇定道:“巨鹿侯请起!” 这回轮到项少龙领着滕翼和荆俊向赵穆行礼。两人均已清楚项少龙和赵穆间的关系扮出恭敬的神色心中当然在操这奸鬼的祖宗十八代。 赵穆吩咐瓦车道:“三公主沿途必受了很多劳累惊吓快护送鸾驾回城休息。”赵倩亦相当乖巧望也不望项少龙随瓦车先去了。 赵穆和项少龙并骑而行赞许道:“雅夫人和成胥早将大梁生的事报告了大王大王对少龙应付的方法和机智均非常欣赏。唯一的麻烦就是安厘那昏君遣使来责怪大王说连三公主都未见过便给你劫走了。这事相当麻烦看来还有下文。”项少龙扮作完全信任并忠心于他的道:“还请侯爷在大王前美言几句。”赵穆言不由衷应道:“这个当然!” 又问起滕翼和荆俊两人。项少龙道:“都是曾帮助过卑职的韩人卑职已把他们收为家仆。”却没有说出嚣魏牟的事。赵穆沉吟道:“少龙回来途中没遇上敌人吗?” 项少龙直觉感到赵穆这话大不简单。而且以赵穆的身分怎会特地到这里等他呢?难道赵穆和嚣魏牟有着秘密关系?同时记起了嚣魏牟曾说过不可伤害赵倩的话说不定就是应承了赵穆要把人交给他。 口上应道:“卑职碰到了嚣魏牟还斩了他的级!”赵穆一震失声道:“什么?”项少龙更肯定自己的猜测赵穆若非清楚嚣魏牟的实力怎会如此震惊。听项少龙重复了一次后赵穆沉吟顷刻侧过脸来盯着他道:“据我们在大梁的探子说:你逃出信陵君府那晚曾被嚣魏牟和他的手下围攻后来有人救了你还把你送出大梁那人是谁?” 项少龙更肯定赵穆和嚣魏牟两人秘密勾结。因为当时事情生得非常快那处的居民又怕惹祸不敢观看而且旁人亦不清楚围攻者是嚣魏牟和他的手下会误认是魏国兵将。赵穆现在如此清楚当时生的事唯一道理就是消息来自嚣魏牟。 心中暗恨表面却若无其事地叹道:“我也想知道那仗义出手的好汉是谁但他把我和公主带离险境便离去了连姓名都没有留下。”赵穆皱眉道:“你当时不是受了重伤吗?”项少龙肚内暗笑奸贼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若不是嚣魏牟告诉你怎会连我受伤多重也知道。故作奇怪望着他道:“谁告诉你卑职受了重伤都只是不关紧要的轻伤吧了!” 赵穆也知自己泄了底干咳两声掩饰心中的尴尬。这时人马进入滋县的城门。项少龙心道:放马过来吧!看看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次晨项少龙等和赵穆天明时便起程沿着官道两天后回到邯郸立即进宫去见赵王。滕翼和荆俊则被他安排先到乌家去了。赵王在议政厅接见他只有赵穆相陪一侧。 行完君臣之礼后孝成王由龙椅走下石阶来到他身后负手道:“少龙!你教我怎样处置你才好?你成功盗回鲁公秘录又杀了灰胡去了我大赵一个祸患立下了大功。但你却又不遵寡人的吩咐自作主张把三公主带了回来教我失信于魏人说吧!寡人应赏你还是罚你。”项少龙装作惶然跪下道:“小臣知罪但实是迫于无奈魏人根本.。” 赵王打断他道:“不必多言你要说的话雅王妹早告诉了寡人但终是没有完成寡人交给你的使命。安厘王若违反婚约便由得他失信毁约好了现在却变成是他可来指责寡人你教寡人怎样交待?” 项少龙无名火起差点想把孝成王活活捏死这么不顾女儿幸福死活的父亲怎配作一国之君沉着气解下背上载有嚣魏牟级的包裹放在身前道:“大王把这个嚣魏牟的级送回给魏王他便知道与嚣魏牟合谋的事被我们悉破再不会追究这件事了!”赵王愕然看着包裹然后望往赵穆有点不知如何对待项少龙这提议。 赵穆故作好人地道:“少龙你这提议很大胆。可是魏王随口一句便可把与嚣魏牟的关系推得一干二净甚至可说是你陷害他也可以。唉!少龙的经验仍是嫩一点。” 项少龙早预了这奸鬼会这么说微微一笑道:“他和我们都是在找借口吧了!大王只须对安厘说:我为了拯救公主才会躲避嚣魏牟的追杀而逃回邯郸。魏境实在太不安全了。魏人若想迎娶公主请他派人来迎接公主好了看他怎么办?”赵穆想不到项少龙竟想出了这个一个方法来一时无言以对。 赵王呆了半晌点头道:“这也不失为权宜之计就这么办看看安厘那老家伙如何应付?”再对项少龙道:“暂时算你功过相抵留在原职好好休息几天吧!有事寡人自会召你入宫。”项少龙抹了一把冷汗连忙告退。 项少龙刚离殿门成胥迎了上来却没有久别重逢的欢欣沉着脸低声道:“雅夫人在等项兵卫。”叹了一口气。项少龙涌起不祥的感觉深吸了一口气道:“生了什么事?”成胥眼中射出悲愤神色咬牙切齿道:“妮夫人死了!”项少龙剧震道:“什么?” 成胥神色黯然道:“事情生在你离去后的第三天早上侍女进她房内时觉她拿着锋利的匕小腹处有个致命的伤口床榻全被鲜血染红了。”项少龙像由天堂跌进了地狱全身血液冷结起来胸口像被千斤重□击中呼吸艰难身体的气力忽地消失了一个踉跄差点仆往地上全赖成胥扶着。 他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面颊。想起妮夫人生前的情深一片温婉娴雅却如此横死这世界还有公道可言吗?成胥扶着他站了好一会后项少龙咬牙道:“她绝不会是自杀的那些侍女什么事都不知道吗?”成胥叹道:“我们回来后就知道这么多现在那些侍女全被遣散想找个来问问也办不到。朝内的人又慑于赵穆淫威不敢过问大王现在完全被赵穆操纵他说什么都不会反对。” 项少龙失声道:“赵穆?”心中逐渐明白过来。赵穆见妮夫人从了他妒念大偷摸来强*奸了赵妮赵妮受辱后悲愤交集竟以死亡洗雪自己的耻辱。赵穆这个禽兽不如的奸贼!一阵锥心刺腹的痛楚和悲苦狂涌心头项少龙终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项少龙紧搂着赵雅像怕她会忽然像赵妮般消失了。雅夫人陪着他垂下热泪凄然道:“项郎啊!振作点赵穆现在更不会放过你和乌家你若不坚强起来迟早我们都会给他害死。”项少龙道:“小盘在那里?” 雅夫人道:“现在他暂由王姊照顾这小孩很奇怪哭了几天后便沉默起来再没有哭过只说要等你回来。”说到最后一句时赵盘的声音在门外狂嘶道:“师傅!”项少龙推开雅夫人搂着冲入他怀里的赵盘。 这小公子消瘦了很多悲泣着道:“师傅!是赵穆这奸鬼害死娘的盘儿心中很恨!”项少龙反冷静下来道:“告诉我那晚生过什么事?”赵盘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天大王使人送了些点心来我吃了后便昏睡过去醒来时娘已给人害死了连遗体都给移走。娘很惨啊!”又失声痛哭起来。 雅夫人忍不住心酸伏在项少龙背上泣不成声一片愁云惨雾。项少龙探手拥着雅夫人沉声道:“由今天开始小盘你跟着雅王姨你娘的仇我们一定要报但却不可鲁莽用事否则只会教赵贼有借口对付我们明白吗?”赵盘用力点头道:“小盘完全明白这些天来每天我都依师傅教导练剑我要亲手杀死赵穆。” 项少龙向赵雅道:“雅儿好好照顾小盘暂时赵穆应仍不敢对付你和倩儿但小心点是必要的。你可否把倩儿接出来到宫外的夫人府和你同住同时要赵大等加强防卫免得赵穆有机可乘?”赵雅道:“王兄平时虽不大理会倩公主的事但现在因着她与魏人的婚约这样接她出宫可能会有点困难不过我会想办法我取得《秘录》回来后王兄对我非常重视说不定我可说服他。”项少龙想起一事教赵盘先出厅去然后向赵雅说出了已和赵倩生了**关系的事。 赵雅色变道:“这怎办才好?赵穆必会怂恿王兄使人检查赵倩是否完璧若现有问题定不会放过你。”项少龙道:“赵穆现在心神大乱一时可能想不到这点。”接着皱眉道:“你们究竟凭什么知道倩儿是否仍是处子?”赵雅道:“主要是看她的女膜是否完整。” 项少龙暗忖原来如此道:“会由什么人进行检查?”赵雅道:“应该是由晶王后亲自检视因为赵倩乃千金之躯其他人都不可碰触她的身体。”项少龙想起赵王后心中升起一丝希望道:“无论如何先设法使倩儿离开王宫这险地然后再想如何与赵穆斗法。” 这时陶方已率着乌廷芳和婷芳氏二女赶到别后重逢自有一番欣喜。若非妮夫人的死亡这实是人生最欢乐的时刻但现在却是另一回事了。在乌家城堡的密室内举行了项少龙回来后的第一个重要会议。除乌氏、乌应元和陶方外还有子弟兵的大头领乌卓现在他已成为了项少龙最亲密和可靠的战友了。 乌氏先表示了对项少龙的赞赏道:“少龙在魏境大展神威震动朝野现在无人不视少龙为赵国最有前途的人物。但亦惹起了赵穆派系的嫉忌。”乌应元道:“现在我们已别无选择惟有投靠秦人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就只好坐以待毙了。”各人均心情沉重秦赵以外的五国中魏和齐均对项少龙恨之入骨燕国现在自身难保正被廉颇率兵进攻韩国又积弱不振。剩下的楚则太远了又和乌家没有什么交情所以投靠秦国便成了唯一的出路。 项少龙心中苦笑自己坐时空机来到这战国时代开始时便想到投靠尚落难于此的秦始皇后来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他连喘气的时间也没有想不到绣绣转转最后仍是回到这条老路上。乌应元道:“我上月曾和图先派来的人接触过。”看到项少龙茫然的样子解释道:“图先是吕不韦的头号家将智勇相全剑术高明与我的交情相当不错。” 接着叹了一口气道:“据图先说:秦国的庄襄王虽名正言顺坐上了王位但因人人都怀疑孝文王是被他和吕不韦合力害死兼且庄襄王长期作质居于赵吕不韦暂时仍很难坐上相国之位。”陶方色变道:“若吕不韦被排挤了出来我们也完了。”乌氏道:“我们现时正在各方面暗助吕不韦幸好这人非常老谋深算手段厉害绝不容易被人扳倒只要庄襄王仍站在他那一边事情便有可为。” 乌应元道:“这正是最关键的地方庄襄王最爱的女人就是朱姬最疼爱的儿子就是嬴政只要能把她母子送返咸阳便可牢牢缚着庄襄王的心而这事只有我们有可能办到虽然并不容易。”陶方怕项少龙不了解道:“朱姬本是吕不韦的爱妾他为了讨好庄襄王所以送了她作他的妻子。” 乌氏道:“此女天香国色精通女臾媚男人之道对吕不韦非常忠心若有她在庄襄王旁可保证庄襄王不会对吕不韦起异心。”项少龙忍不住问道:“嬴政究竟是吕不韦还是庄襄王的儿子今年多少岁了。” 乌应元一愕道:“这事恐怕要朱姬自己才知道了。嬴政出生于长平之战前现在至少也过十三岁看样子应是十五、六岁之间。”项少龙真的大惑不解若照史书秦始皇几年后登位时才十三岁史书怎会错得这么厉害。 乌应元道:“我已和图先有协议设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朱姬母子送返咸阳所以眼前当务之急不是杀死赵穆而是设法联络朱姬母子看看有什么办法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带离邯郸。”项少龙沉声道:“我们手上有多少可用的人?” 乌卓答道:“我们手下主要有两批武士一批是招揽回来的各国好手但这些人并不可靠有起事来说不定临阵倒戈。另一批是乌卓为干爹在各地收养的孤儿和乌家的亲属子弟人数在二千间都是绝对可信任肯为乌家流血甚至牺牲性命的。”项少龙道:u若要运走朱姬母子最大的障碍是什么?” 陶方道:“仍是赵穆那奸贼最大的问题是他哄得嬴政对他死心塌地。”项少龙咬牙切齿道:“又是这奸贼!” 乌氏道:“切莫小觑赵穆这家伙不但控制了孝成王又与郭纵联成一党;这里最大的赵族武士行会和墨者行会都和他同一鼻孔出气连廉颇、李牧这种握有军权的大将亦不敢过分开罪他少龙你现在成了他的眼中钉更要步步为营否则随时会横死收场。”项少龙一呆道:“什么是武士行会?” 陶方道:“那是专门训练职业武士的场馆赵族武士行会的场主是赵霸武艺高强遇上他时要小心点在邯郸他的势力很大呢!”众人又商量了一会行事的细节后项少龙返回他的隐龙居去。 陶方陪他一道走道:“我们的人到过桑林村你说的那山谷去屋子仍在但等到现在都见不到美蚕娘回来。不过你放心吧!我已尽力找她的了。”项少龙又平白多了件心事来到这时代已过一年的时间了无论人事和感情上都愈陷愈深悲伤和欢乐交替冲击着他的心情使二十一世纪离他更遥远了。 有时真难分得清楚这两个时代那一个更像梦境。又或人生根本就是一场大梦。时间只是一种幻觉时空机则是可使人经历不同幻觉的东西。就算制造时空机出来的马疯子恐怕亦弄不清楚这些令人迷惑的问题。 陶方又道:“你那两位朋友我安排了他们住在你隐龙居旁的院落。嘿!荆俊和滕翼刚好相反见到美女立即两眼放光滕翼则半点兴趣都没有真是奇怪!”隐龙居在望项少龙停了下来简单向陶方说了滕翼的凄惨遭遇才和陶方分手先去看滕荆两人。 荆俊正搂着个美婢在亲热见到项少龙吓了一跳站起身来颇有点手足无措。项少龙笑道:“尽情享受吧!不用理我!”迳自入内厅找滕翼。滕翼独自一人默坐席上沉思不知是否又念起死去的妻儿亲人。项少龙坐到他旁向他解释了目前的形势。 滕翼听后道:“若有两千死士破城而出亦不成问题只是对付追兵比较困难一点若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亲自训练这两千人。”项少龙想了想道:“让我和乌卓商量一下吧。”滕翼道:“就说让我当他的副手吧!对于行军打仗我曾下了很多功夫研究古往今来的兵法以前当将领时曾长期与秦人和魏人作战颇有点心得经验。” 项少龙知道此人不尚虚言这么说得出来定是非常有把握。大喜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去和乌卓谈谈。”滕翼对他这种坐言起行的作风非常欣赏欣然答应。当下项少龙领他去见乌卓两人一见如故畅论兵家争战之道言语投机颇有相逢恨晚之概。 项少龙心中欢喜怕乌廷芳怪他丢下她不理留下两人自行走了。妮夫人的惨死重新燃起他对赵穆的仇恨同时亦知道先制人的重要性。眼前的要大事就是先与嬴政取得联系然后就是逃离邯郸的时刻了。想到这里不由牵肠挂肚地念着美蚕娘。 老天爷对他已非常残忍了但愿不会再有不幸的事生在她身上。自己亦应修心养性除非真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否则再不应招惹情孽了。对熟知项少龙的人来说便知他这思想上的转变是多么令人难以相信。 第十章 各施奇谋 项少龙踏进隐龙居大厅乌廷芳、婷芳氏领着春盈四婢跪迎门旁依足妻婢的礼节欢接凯旋归来的丈夫。 他想不到乌廷芳等这么乖正不知如何还礼手足无措时乌廷芳笑着请他坐在主位处和婷芳氏亲自动手为他宽衣四婢则欢天喜地到后进的浴堂为他准备热水。 项少龙享受着小家庭温馨的气氛时不由又想起命薄如纸的妮夫人尤其当浸在浴池里时更记起和这香魂消逝的佳人临别时鸳鸯戏水的情景。 乌廷芳成熟丰满多了人也懂事了许多不但没有怪他戚然不乐还和婷芳氏悉心伺候他用美丽的**来抚慰他受到严重创伤的心。 迷迷糊糊中加上长途跋涉之苦项少龙也不知自己如何爬到榻上醒来时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分。 宽大的榻上温暖的被内身上只有薄亵衣的乌廷芳紧搂着他睡得又乖又甜。 项少龙略一移动她便醒了过来可知她的心神全摆在爱郎身上。 乌廷芳柔声道:“肚子饿吗?你还未吃晚饭呢!” 项少龙拥紧她道:“有你在怀里其他一切都忘了。” 乌廷芳欢喜地道:“你回来真好没有了你一切都失去了生趣和意义芳儿不想骑马不想射箭什么都不想每天都在计算着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从未想过思念一个人会是这样痛苦的!” “雅姊回来后芳儿每天都去缠她要她说你们旅途的事她和人家都崇拜到你不得了。我早说过没有人可斗赢你的了。” 项少龙想起妮夫人心中一痛凑到她耳边道:“先吃了我的乖芳儿再吃我迟来的晚饭好吗?” 乌廷芳赧然道:“当然好!人家等待你的恩宠等到颈儿都长了。” 次日乌氏一早使人来唤他和乌廷芳着二人去和他共进早膳。 项少龙搂着婷芳氏亲热了一会又和“苦候”他宠幸的四婢亲了嘴才和被他滋润得神采飞扬的乌廷芳匆匆赶到主府。 乌廷芳见到爷爷施出娇嗲顽皮的看家本领哄得这老人家笑得嘴也合不拢来。 席间乌氏向项少龙道:“乌卓回来后详细报告了少龙魏国之行所有细节我们听得大感欣悦少龙你不但智计过人有胆有色兼且豪情侠义芳儿得你为婿实是她的福份。” 乌廷芳见这最爱挑剔的爷爷如此盛赞夫郎开心得不住甜笑。 项少龙不好意思地谦让时乌氏道:“这两天我们择个时辰给你和廷芳秘密举行婚礼那婷芳氏就作你的小妾少龙有没有意见?” 项少龙起身叩头拜谢乌廷芳又羞又喜垂下俏脸。 坐回席位时乌氏续道:“赵雅现在对我们的成败有着关键性的作用只有通过她你才有可能接触到嬴政母子幸好她迷上了你少龙须好好利用这个关系。” 乌廷芳嗔道:“爷爷啊!雅姊和少龙是真诚相恋的。” 乌氏叹道:“小女儿家!懂什么呢?” 项少龙不想在这事上和他争辩亦很难怪他因为赵雅的声名实在太坏了没有人肯相信她会从一而终连自己都不那么有把握。 乌氏道:“昨晚郭纵使人传来口讯邀请少龙今晚到他的府上赴宴庆祝成功盗回《鲁公秘录》陪客还有赵穆赵墨的钜子严平和昨天向你提过的赵族武士行会的赵霸这般阵仗恐怕不只庆功宴那么简单。” 项少龙听得眉头大皱道:“我可否带些人去?” 乌氏道:“当然可以!你现在身为我乌家孙婿又立了军功身份不比往昔没有些家将随身怎成样子。” 项少龙想了想问道:“少龙一直有件事弄不清楚孝成王和赵穆等全是赵姓是否都有血缘关系为何他们可弄得如此一塌糊涂呢?甚至可以同姓通婚。” 乌氏惊异地望他一眼道:“我反给你说糊涂了。你们山野的人便从不讲究血缘亲疏为何竟对这些事计较起来?” 项少龙这才记起自己的“真正出身”胡诌道:“我只奇怪为何王族的人也会学我们那样。” 乌氏怎会猜到他乃来自另一时空的人就算坦白告诉他也不相信道:“姓赵的人有两种一种是真正赵族的人但经过了这么多世代血缘关系已淡得多了根本没有人理会甚至鼓励同姓通婚。另一种是被赵王赐予‘赵姓’的人赵穆便是其中一个例子。” 项少龙恍然点头。 乌氏道:“有两个人少龙你不可不防就是魏国的信陵君和齐国的田单这两人均非常厉害手下高手如云你既盗了《鲁公秘录》又杀了嚣魏牟他们必不肯放过你。除非他们不动手否则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惊人手段绝不容易对付。” 项少龙双目一扬道:“少龙已心有准备爷爷放心!” 乌氏仰天长笑伸手一拍他肩头道:“好!这才是我的好孙婿。”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即管在二十一世纪情报搜集仍是要之务只不过那时可倚赖人造卫星现在却要靠人的耳朵和眼睛。 项少龙为此和陶方商议一番定下了如何刺探赵穆对付他们的策略。又把情报网扩大至郭纵、赵霸、严平和赵穆的两只走狗大夫郭开和将军乐成等人去。这才和乌廷芳前往雅夫人宫外那座夫人府。 滕翼和荆俊两人成了他的贴身侍卫只要他踏出府门便形影不离地跟着他。 乌卓还另外精挑了十名手下作他的随从这批人均曾随他到魏国去早结下了深厚的主从之情合作起来自然分外如臂使指。 邯郸城的街道比前多了点生气人也多了看服饰听语音很多是来自别处的行脚商人可见赵国正逐渐恢复因长平一战而严重受损的元气。 项少龙和乌廷芳并骑而行后面是滕翼和荆俊前后则是乌家的子弟亲兵途人无不侧目。 他禁不住心生感慨。 想起当日初到邯郸前路茫茫连一个婷芳氏都保不住心中不由百感交集。 不过眼前一切只像建筑在沙滩上的城堡一个浪头涌来便会消失得了无痕迹。 事实上整个国家也适合这比喻。 一场大梦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为何生命总有混混噩噩的造梦感觉? 只有在一些特别的时刻例如刀剑相对又或昨晚和乌廷芳的抵死缠绵才能清楚地体会到生命和存在。 无论如何投入到这时代里他亦很难像其他人般去感受眼前的一切。因为他始终是来自另一时代的人多了二千多年的历史经验故比这时代任何一个贤人智者看得更真实、更深入和更客观。 在乌廷芳不住向他投以又甜又媚的笑容中人马已进入雅夫人的府第去。 赵雅在主厅迎接他们。 项少龙特别向她介绍了滕翼和荆俊低声道:“荆俊的夜行功夫非常好穿房越舍如履平地若我有急事要通知你会差遣他来找你。” 定下了几种简单的联络讯号后雅夫人邀功地媚笑道:“倩儿在里面等你呢。” 项少龙又喜又奇怪道:“孝成王真肯答允你这样的要求?”雅夫人着他和乌廷芳前往内堂滕荆两人则留在外厅。边行边道:“我向王兄献策说要传倩儿媚惑男人的秘法好使她将来作了别国的王妃也能好好利用天赋本钱挥有利于我大赵的作用。王兄这人并不很有主见给我陈说了一番利害后便答应了。” 项少龙暗赞赵雅机伶多智探手搂着她的纤腰在她粉臀轻赏了两掌道:“原来赵穆本来并不姓赵只不知他是什么人底细如何?” 赵雅道:“这事邯郸没有人敢提起因为赵穆会不择手段对付追究他过往身世的人他来赵时只有十四岁是由一个内侍引介由于赵穆剑法高明人又乖巧兼且投合王兄爱好男色的癖习所以很快便得到王兄的欢心那时王兄尚未登上王位但因两人关系的密切连我们都说不了话。只想不到如今连赵妮充满疑点的死亡王兄都任得赵穆只手遮天现在宫内所有人都对王兄心淡了但又有什么用呢?” 项少龙强迫自己不再想妮夫人冷静地道:“那引介的内侍还在吗?” 赵雅道:“王兄登上王位不久那内侍臣便被人觉失足掉下水井淹死了。当时我们都没有怀疑现在给你这么问起来我才想到这人应是被赵穆害死以免□露了他身世的秘密。” 项少龙道:“那内侍是否赵人?” 雅夫人想了想道:“我也弄不清楚不过并不难查到。” 项少龙道:“调查的事至紧要秘密进行。” 雅夫人嗔道:“得了!这还要你吩咐吗?” 项少龙刚要说话赵倩已夹着一阵香风投入他怀里娇躯抖颤用尽气力把他搂紧。 乌廷芳笑道:“三公主原来你对他也这么痴缠呢!” 赵倩不好意思地离开项少龙安全的怀抱拖起乌廷芳的小手往雅夫人清幽雅静的小楼走去两女吱吱喳喳说个不停神态竟是非常亲热。 四人到了小楼上喝着小昭等奉上的香茗享受着早上明媚的天气。 楼外的大花园变成了一个银白的世界树上都披挂着雪花。 项少龙向乌廷芳和赵倩道:“两个小乖乖花园这么美为何不到下面走走。” 两女对他自是千依百顺知他和雅夫人有要事商量乖乖的走下楼去到园中观赏雪景。 项少龙这才向雅夫人说出嬴政的事。 雅夫人深深望了他好一会后道:“项郎莫怪雅儿好奇似乎你初到邯郸便对嬴政很有兴趣那时你应仍不知道乌家和吕不韦的关系为可如此有先见之明呢?” 项少龙为之哑口无言以赵雅的黠慧无论怎么解释也不妥当。因以他当时的身份地位是根本连嬴政这人的存在都无由知道。 雅夫人坐入他怀里续道:“无论你有什么秘密雅儿都不会管只要你疼惜人家便行了。” 项少龙心中感动吻了她香唇后道:“有没有法子安排我和政见上一面。” 雅夫人叹道:“安排你们见上一面毫无困难最多是雅儿牺牲点色相问题是没有可能瞒过赵穆而且见到嬴政反会累事这人终日沉迷酒色与废人无异。又相信赵穆是他的恩人和朋友一个不好他反向赵穆□露你的秘密那便糟了!” 嬴政真是如此这般一个人吗? 项少龙大感头痛道:“那他的母亲朱姬又如何呢?” 雅夫人道:“那是个非常精明厉害的女人现在三十多岁了外表看来绝不会比我老多少实是罕见的迷人尤物赵穆也早和她有一手但我看她只是为了求存才与赵穆虚与委蛇。这个女人野心极大绝不会对任何人忠心包括吕不韦在内。” 项少龙灵机一触道:“这就好办了我便由这女人入手。” 暗忖只要她有野心绝不会甘于留在邯郸作人质那老子便有机会了。 说不定牺牲点男色也要在所不计了。 为了打击赵穆什么手段也得要用上的。 回到乌府后刚吃过午饭雅夫人的家将便来找他要他立即到夫人府去还特别提醒他不要带乌廷芳去。 项少龙听得心中起了个疙瘩又感一头雾水。与乌廷芳和婷芳氏话别后只带着滕翼和荆俊匆匆赶往夫人府去。 赵雅在大厅截着了他们脸色凝重地道:u晶王后来了。”又咬牙切齿道:“赵穆这奸贼真的一步都不肯放过你。” 项少龙的心往下沉去道:“看来惟有立即进宫向孝成王请罪。”想不到半天都拖不了。 雅夫人道:“情况仍未至如此之坏晶王后要亲自见你呢!”接着嘻嘻一笑道:“长得好看的男子总是占便宜一点的。” 项少龙苦笑一下到内厅去见晶王后。 晶王后背着他立在窗前喝退了随从婢女后冷冷道:“项少龙你的胆子真大!是否不怕死了?连三公主的处子之躯也敢玷污!” 项少龙暗忖做戏也要做得迫真跪了下来道:“少龙对公主是诚心诚意绝无玩弄之心请晶王后体察下情。” 晶王后倏地转过身来凤目生威脸寒如冰地叱道:“本后那管得你们是否真心相爱。若大王得知此事定以为你把三公主带回邯郸只是为了一己之私而且监守自盗乃欺君之罪连大王亦找不到饶你的借口。现在看你仍不知事情轻重枉我还当你是个人物。” 项少龙心中暗感不妙。看她脸色语气绝非以此威胁自己与她偷情那么单纯真是低估了她。想起平原夫人说过她是三晋合一计划里的其中一个婚约安排而她则是嫁来赵国的韩国王族美女心中一动道:“少龙知罪了晶王后救我!” 晶王后稍解冰寒容色叹了一口气道:“项少龙!你给我站起来!” 项少龙长身而起肃立不动。 晶王后转回身去望往窗外白雪处处的冬林缓缓道:“这事教我怎办呢?若为你隐瞒迟早给人现了连我也不能免罪。假若魏人立即接回三公主时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项少龙放大胆子来到晶王后凤躯之后柔声道:“晶王后放心魏王根本就想悔约兼且赵穆亦会从中破坏所以这婚约必然如此拖延下去过得一年半载就算三公主再要嫁人晶王后也可推得一干二净。” 赵王后默然半晌沉声道:“我这样冒生命之险为你们隐瞒对我有什么好处?” 项少龙心叫机会来了断然道:“晶王后若有任何吩咐项少龙蹈汤赴火万死不辞。” 晶王后仍不回过身来淡淡道:“那你就给我杀一个人吧!” 项少龙移身上去紧贴着她的背臀两手探出用力箍紧她柔软的小腹咬着她耳朵道:“晶王后要杀的人是否赵穆?” 晶王后娇躯一阵抖颤靠入他怀里道:“和你这样机伶的人交手真的省了很多废话赵穆一天不死赵国便没有半分希望我这王后亦是虚有其名你明白吗?” 项少龙道:“我明白了!还有一个人吧是吗?” 另一个人自然是孝成王只要杀了赵穆和孝成王晶王后的儿子便可登上王座晶王后那时升级做了太后而儿子年纪尚少朝政自然落到她手上那时赵倩是否处子还有谁关心呢? 这时代的人为了争权真是没有人不心狠手辣妻杀夫子弑父无所不用其极。 晶王后被他搂得娇躯软但仍非常清醒轻轻道:“这只是你说的我要对付的人只是一个赵穆。唉!大王也不是不想重用你只是你成了乌家的人而乌应元则和秦人暗中往还密切迟早是诛族之祸。但你若除了赵穆或者我可以护着你说不定还可以重用你。” 项少龙将她的娇躯扳转过来贴身搂紧晶王后怎受得住脸红如火呼吸急促春情荡漾。 项少龙重重吻在她朱唇上两手贪婪地向禁区摸索着。 一来因为她不可侵犯的尊贵身份二来她的**丰满迷人三来因她情动后的媚态项少龙忍不住戏假情真恣意享受着。 晶王后竭尽所有意志和仅余的力量抓着他一对放恣的怪手离开了他充满侵略性的嘴娇喘着道:“我从不信空白说话三天内我要你给我一个满意的计划行吗?” 这后一句充满了软语相求的话儿似乎她对项少龙不乏情意。 项少龙暗想这女人厉害得有点像平原夫人。只能对她动以利害使她清楚自己的利用价值才可合作愉快吻了她一下脸蛋道:u何用三天之久现在我便能给你一个答案。” 顿了顿续道:“对付赵穆不出文的和武的两途武的方法自然是把他刺杀;文的便是查出他的底细再设计构陷他。照我猜估:他定是别国派来的奸细设法从内部瓦解我大赵的朝政。否则若还对大赵有丝亳爱心也不会那样胡来。” 晶王后凤目亮了起来用心看着他道:“你这人真不简单但记紧对付赵穆要又快又狠否则会反而中了他的奸计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项少龙眼中射出强烈的仇恨咬牙切齿道:“只是妮夫人的惨死我便和他势不两立晶王后放心吧!” 晶王后主动献上香吻然后道:“少龙!我要走了。记着不可随便找我我会和你联络的。”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后项少龙仍没有轻松下来的感觉。只看这女人不立即要求和他欢好便知她能对自己的肉欲控制自如。这种女人最是可怕随时可掉转枪头来对付自己而他项少龙只是她手上一件有用的工具而已! 项少龙紧搂着赵倩道:“没有事了!” 赵倩忧虑地道:“真的不用怕吗?若倩儿累了你倩儿只好.。” 项少龙伸手捂着她的小嘴向赵雅道:“你要好好看着赵倩我会派荆俊领几名好手充当你的家将。必要时迫得动手亦在所不计了。” 雅夫人道:“千万不要这样!在邯郸我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和倩儿更何况王兄现在仍很倚重我呢。” 接着把项少龙拉到一旁低声道:“你着我去查那引介赵穆的内侍已有点眉目了据宫内一个老宫女说:那叫何旦的内侍是楚人甚得先王爱宠和信任但这情报有什么用呢?” 项少龙道:“现在还不知有什么用。但赵穆很有可能是楚国派来的人任务是要令三晋永远不能再统一起来。” 雅夫人点头道:“这猜测很有道理也解释了赵穆为何和嚣魏牟有连系因为赵穆正代表着楚齐两国的共同利益他们都不想见到三晋的合一。” 项少龙皱眉苦思道:“但尽管知道这事一时间亦难利用来打击赵穆。” 雅夫人笑道:“这事包在我身上别忘了我是伪造的专家只要有点头绪便可伪造出楚人给赵穆的秘密信件。再巧妙点使它落在王兄手上我和晶王后更在旁煽风点火便有得赵穆好受了。” 项少龙高兴得搂着她亲了几口道:“我会着陶方监视任何与赵穆接触的楚人若能找到真凭实据那当然更理想了。” 和雅夫人及赵倩两女亲热一番后项少龙赶回乌氏城堡刚踏入门口门卫向他道:u钜子严平先生来找孙姑爷刻下正由大少爷招呼着他。” 项少龙心叫不妙硬着头皮到乌应元的大宅与他相见。 乌应元见他回来找了个借口溜走了剩下两人对坐厅中。 严平木无表情地道:“项兄在魏大展神威令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但也把项兄推进了险境项兄不会不知吧!” 项少龙对他的直接和坦白颇有点好感但却因元宗的事很难与这人合作叹了一口气道:“不招人妒是庸材这是无法避免的。” 严平把“不招人妒是庸材”这句反覆念了两遍后动容道:“项兄言深意远失敬失敬!”接着双目厉芒闪现盯着他道:“难怪元宗肯把钜子令交了给你。” 项少龙皱眉道:“钜子不是早已断定了钜子令不在我那里吗?为何忽然又改变了想法?” 严平平静地道:“道理很简单因为钜子令并不在元宗身上。” 项少龙讶道:“这事你到今天才知晓吗?” 严平冷然道:“那天我们围攻元宗虽重创了他却终给他突围而出最近才知他溜到楚国去并因伤势复而亡。楚墨的符毒显然在他身上找不到钜子令才有夜袭信陵君府之举。不过折兵损将下仍给你逃了出来。”接着苦思不解地道:“真不明白符毒为何会知道元宗把钜子令交了给你。” 项少龙心道:当然是赵穆□给楚人知道。由此推之赵穆应是确和楚人有着密切的联系所以楚人才可以迅得到最新的消息。 严平道:“这钜子令对外人一点用处都没有反会招来横祸项兄若能交还给本子严平必有所回报。” 项少龙真有点冲动得要把钜子令就这样给了他免得平添劲敌。可是元宗宁死也不肯把钜子令交给严平必然有他的道理而元宗牺牲自己好使他安然逃往邯郸自己说什么都不可有负所托。所以即使这样做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他也要坚持下去。 微微一笑道:“就算钜子令不在元兄身上可能只是他藏了起来又或交给了其他人为何钜子令会肯定在项某身上呢?” 严平不悦道:“那项兄是不肯把钜子令交出来了这是多么不智的行为现在邯郸想置项兄于死的人很多若我再帮上一把项兄应付得了吗?” 项少龙冷笑道:“元兄之死说到底亦应由你负上责任这个仇项某人尚未和你算竟敢来威吓我。” 严平霍地起立淡淡道:“好!项少龙!算你有胆色今晚若你可安然无恙到达郭府便让本子领教阁下的墨子剑法吧!” 大笑三声旋风般走了。 项少龙暗忖我这人是由少吓大的难道怕了你不成?往找滕翼乌卓等去了。 第十一章 三大杀招 元宗真的死了!一股悲伤袭上项少龙心头。想起当日落魄武安元宗不但供应食住还传他墨子剑法那三个月的相处使自己在这乱世里有了求生的筹码和本钱真个义高情重。若非知道元宗因严平而致死他也不会和这赵墨的钜子决裂故虽为此平白多了几百个苦行者式的可怕对手心中仍感痛快。 他仰伏在一张长几上享受着春盈等四女给他浴后的按摩推拿尽量让自己松弛神经好应付今晚的连场大战。这是个强者称雄无法无天的世界。否则他早去了报警申请人身保护了。他的手中把玩着那方铸了一个“墨”字的钜子令感觉着那奇异的冰寒。 严平和符毒这些墨家的叛徒为何如此不惜一切要得到钜子令呢?元宗身上没有钜子令和楚墨夜袭信陵君府两事自然是赵穆这奸贼告知严平好教他来找自己麻烦。这人真的非常狠毒几句话便使他陷身险境。他仔细研究手中符令。 以前他在二十一世纪看武侠小说时总爱描写什么令牌只要拿在手中对某一门派和组织的人便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可以指挥命令他们。不过这钜子令显然没有这个作用否则元宗举起它来便成了不用拼命逃生。所以这钜子令必然有某种实质的价值非只是钜子身份的象征那么简单。 但若是如此元宗为何不告诉自己是否因为他也未曾悉破这秘密所以心中存疑没有说出来呢?乌廷芳和婷芳氏两女这时笑着走进浴堂来到他身旁几沿坐下两对纤柔的小手加入为他按摩肩肌。他不由舒服得闭上了眼睛。手指却在钜子令上摩挲着。 当他摸着那个“墨”字时字体内上方的两点似若微不可察地转动了少许吓了一跳下睁眼细看。再用力以拇指摩擦两个凸出的圆点却是纹风不动。心中一叹待要放弃忽地想起若这么容易便现钜子令可能存在的秘密元宗早便现了于是又专心研究起来。 乌廷芳在旁笑道:“项郎啊!这是什么宝贝你看它比看我们更用神哩!”婷芳氏则道:“这东西真精巧!”项少龙笑应着以指头用力向那两个圆点按下去可是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乌廷芳这时顽皮起来俯身轻啮着他的耳朵往后一扯。项少龙舒服得呻吟起来正要放下钜子令来对付她忽地灵机一触按下没有作用那可否扯上来呢?遂吩咐春盈找来一个小钳子夹着其中一个圆点用力往上一扯。“得”的一声圆点应手而起由令身升起近半寸。项少龙精神大振坐了起来。 众女不解地簇拥着他趁热闹般一齐研究他手中的令牌。项少龙又把另一点拔高变成了由“墨”字上方凸了两枝小圆柱出来。他不由紧张起来试着顺时针转动小圆柱果然应手旋动起来出另一声开锁般的微响。众女都啧啧称奇。 乌廷芳挽着他的手臂道:“里面定藏了东西项郎快扭另一边看看。”项少龙深吸一口气压下紧张的心情扭动另一边的小柱。试了一下却是动也不动但转往逆时针的方向时异事生了。“得”的一声下钜子令上下分了开来露出藏于其内五寸许高的一个小帛卷。众女齐声欢呼。项少龙心头震荡知道自己在神推鬼使下终于现了钜子令的秘密。 小帛卷在榻上摊了开来长达二十尺密密麻麻布满了图形和绳头小字。前半截是上卷“墨氏兵法”下半截的下卷竟全是剑法卷写着“墨氏剑法补遗三大杀招”。项少龙大感兴趣用神观阅下心中狂喜。原来这三大杀式全是攻击的剑法与墨子剑法的以守为主大相径庭不知是否墨翟晚年心态转变创出了这主攻的三招以补剑法的不足。 名虽为三招但每招至少有百多个图形可知复杂至怎样程度。最巧妙的是这三招全与防守有关故可天衣无缝地配合在元宗传授的墨子剑法里。 第一式名为“以守代攻”只见那些栩栩如生的人像由打坐、行走以至持剑作势腾跃蹲滚各种姿势应有尽有。每图均有详细文字说明练习和使用的方法。真是句句精妙字字珠玑使人对墨翟这人的才情智慧生出无限景仰。 第二式名为“以攻代守”。若说第一式稳若崇山峻岭这第二式便若裂岸的惊涛有沛然莫测的威力。只是这两式实已尽剑道攻守的窍要配合起墨子剑法威力增强了不知多少倍。 第三式名为“攻守兼资”变化更是复杂但却非另两式的混合而是玄奥之极的剑法不但攻中有守守中有攻最厉害处是变化无穷随时可由攻变守由守变攻看得项少龙心神俱醉。 这时他已无暇研究上卷的兵法拿起木剑来到园中专心一志地把这三招的剑式研练起来。众女则坐在园中的小亭里看着爱郎苦心专志地挥剑起舞。 项少龙边看边练开始时停停看看练到得心应手时每剑挥出或砍或劈或刺或削其中都隐含剑道的至理。不知不觉间他沉迷在奇奥巧妙的剑法里浑忘一切这种美妙的感觉自由元宗处学懂剑法后还是次尝到。木剑在帛卷运力用劲的指引下忽似轻巧起来破空之声反收□净尽变成沉雄的呼啸更增使人心寒胆落的威势。 他又配合原本的墨子剑法再度演练一时剑气纵横生出亦静亦动静时有若波平如镜的大海动时则似怒海激涛变化莫测。众女看得心神俱醉只觉项少龙每一姿态都妙至毫巅每一个动作都表现出人类体能的极限既文静又激烈形成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 时间飞快溜走到滕翼、荆俊和乌卓三人来找项少龙时他才知道不经不觉练了三个时辰剑法。对于未习墨子剑法的人来说要练这三式可能三年都没有成果但对项少龙来说三个时辰已足可使他脱胎换骨得益不浅。项少龙一点劳累的感觉也没有。心中大奇墨翟那种奇异的呼吸方法必是与人体神秘的潜力有关假若自己日后能依他的打坐法练习养气的方法可能效用更为神奇说不定真能成了武侠小说中所说的高手那样拥有神妙的内功。匆匆梳洗更衣后他到厅堂去见乌卓等三人。 滕翼惊异地看着他道:“项兄神采飞扬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是否有什么喜庆之事。”乌卓也道:“孙姑爷眼神比前更锐利了真使人惊叹!”项少龙心中暗喜岔开话题道:“眼下有多少人手可动用?” 乌卓道:“我们人手充足调动五、六百人也没有问题可是如此一来却暴露出我们手上的实力长远来说是有害无利。”项少龙信心澎湃道:“不若就我们四个人再加上你精选出来的十名好手去闯他一闯!”三人同时愕然这样岂非强弱悬殊吗? 项少龙道:“若是僵持交锋我们自是有败无胜但现在我们的目的只是要安全抵达郭府便是两回事了。”荆俊道:“若只是我一个人定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觉偷到郭府去。”乌卓忽地兴奋起来道:“与孙姑爷并肩作战实是最痛快的事来!我们研究一下。”由怀中掏出一幅帛画赫然是邯郸纵横交错的街道图。 乌卓指着城内一个小丘道:“郭府就在这山丘之上正式的道路只有两条分别通到郭府的前后宅其他不是乱石就是密林。”滕翼道:“只要来到山丘处凭着乱石密林的掩护就不用怕他们的弩箭等远距离攻击的武器亦不怕他们人多势众了。” 乌卓道:“问题是他们必会派人监视着我们那他们便可以在长近一里的路途上在任何一个地点截杀我们了。”项少龙苦思顷刻道:“我们可以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噢!” 看到他们愕然望着他才想起暗度陈仓的故事生在楚汉相争之时他们自然听也未听过。忙改口道:“乌卓你可以同时派出三辆马车分向三个不同的方向出那些墨者自然要追每一辆马车到现车内无人时已被分散了实力而那时我们才出教他们方寸大乱应接不暇。”三人一听都感此计可行。 荆俊道:“我们可利用挂钩攀索越过民居跟我们的人一定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众人愈说愈兴高采烈就像已打赢了这场仗般。最后项少龙道:“若我是严平必把人手留在郭府所在的山丘脚下那时我们便可以借密林和他们打一场硬仗了。” 滕翼神情一动道:“不若由我和荆俊先溜到那里去预早布下陷阱那就更有把握了。”荆俊最爱闹事跳了起来道:“事不宜迟趁离宴会还有两个时辰我们立即带齐家伙赶去布置。”乌卓站了起来兴奋地道:“你要什么东西我都便可供应给你。” 三人离去后项少龙回到寝室内取出装备和装满飞针的束腰好在身上吻别了众妻婢赶去与乌卓会合。途中遇上了脸现喜色的陶方。陶方一把扯着他道:“我们真幸运查到了一个身份神秘的人刚在今天见过赵穆听他口音应是楚人无异。” 项少龙喜道:“拿着他没有?”陶方道:u他仍在城内动手拿他说不定会打草惊蛇根据探子的调查他那旅舍的房子只订到明早。只要他踏出邯郸城我们便把他生擒活捉囚在我们的牧场处我才不信他的口硬得过我们的刑具。”项少龙一把搂着陶方的肩头往外走去哈哈笑道:“若给我们拿着那奸鬼的阴谋证据我们便要他好看。” 这时两人来到正门后的大广场上乌卓早预备了三辆马车恭候着他的指示。陶方奇道:“你一个人为何要三辆马车呢?” 项少龙笑道:“三辆马车都不是我坐的而是赠给严平那短命的家伙!”大笑声中放开陶方去了。 第一章 郭府夜宴 细雪漫漫天气严寒。幸好没有狂风否则更教人难受。 乌卓、项少龙和十多骑策马离府人人戴着竹笠遮着大半脸目驰出乌府。到了街上立时分道扬镳两人一组各朝不同方向奔去。先是有三辆马车现在又有这惑敌的手法就算严平的三百名手下全在府外守候亦很难同时跟这么多的“疑人”。何况谁说得定项少龙是否其中一个。 这一着就是要迫严平的墨者武士只能退守在郭家下的山路和密林处。项少龙和乌卓循着一条精心选择的路线迅离开了乌府外的园林区到了民居林立两旁的大道不往郭府的方向驰去反冒着雨雪转左往相反的方向。他们无暇理会对方是否跟在背后到了一所大宅前出暗号。 宅门立即打了开来。这大宅的主人是个和乌府有深厚交情的人自然乐意与他们方便。两人也不打话闯宅而入再由后门来到宅后的街上这才往郭府所在的“秀越山”快马奔去。这一手由乌卓安排就算真给人缀上亦可将对方甩掉漂亮之极。 雨雪迎脸打来项少龙忽地一阵茫然。来到这古战国的时代里虽只短短年许的光阴但他已有着颇多惨痛无比的伤心事。舒儿、**的横死已使他受到严重的创伤!但赵妮的惨死更直到这一刻也难以接受!可是那又是残酷无情的现实! 忽然间这三位芳华正茂的美女便永远消失在这尘世间就算他杀了赵穆或少原君仍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现在他的大恩人元宗也证实死了。唉!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 自己也随时会给人杀死那是否一种解脱?死后会否和他们有再见的机会。自有生命开始生死的问题便一直困扰着人类。那是否只是一次忘情投入的短暂旅程人的存在并非至坟墓而止。这问题从没有人能解答或证实。宗教的答案:天堂地狱又或生死之外很可能只是一种主观的愿望。但没有了又不行死后空无所有是很难被接受的一回事。 并骑身旁的乌卓道:“孙姑爷!前面就是秀越山了。”项少龙一震醒来收摄心神往前望去。这时他们刚离开民房到了山脚处只见一条山路直通丘顶上面古木成林隐见巨宅崇楼极具气势但却看不到有伏兵的形山脚处有座牌楼写着“郭氏山庄”却没有人把守。 两人转入道旁刻有与滕荆两人约定暗号的疏林里跃下马来。树木草地均积盖白雪景像纯净迷人却不利隐藏或逃跑。乌卓在另一棵树脚处找到刻记向项少龙打了个手势领先深进林内。 项少龙把墨子剑连着赵倩为他造的革囊才背在背上左手持着丢而复得的飞虹追在乌卓背后。忽尔四周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幢幢人影和火光把他们团团围着。“锵!”乌卓背上两枝连铤来到手上暴喝一声往前方突围攻去不让敌人有时间摸清地形和巩固包围网。 项少龙正伤痛心爱美女和元宗的死亡满腔怨忿拔出木剑拿在右手随在他背后杀往林里。对方想不到他们如此凶悍。正面拦着乌卓的两名赵墨行者仓忙下一个往后退了一步另一人长剑挥来。 “铿锵”一声刃铤交击在暗黑里迸起一阵火花。乌卓欺对方膂力及不上自己荡开长剑令敌人门户洞开使了个假身似要向另一人攻去时左手连铤回转过来闪电破入对方的空门里。那人也是了得回剑守中挡格连铤岂知却忘了乌卓右手的连铤只见精芒一闪乌卓扭腰运铤由下而上直没入对方小腹里。 那行者几曾想到乌卓的连铤角度如此刁钻一声惨叫往后跌退鲜血激溅往雪地上当场毙命。乌卓毫不停留两铤化作两道电光随着扑前之势往那另一行者攻去。战争终拉开了序幕。 这些行者人人武技高强怎也想不到只两个照面便给名不见传的乌卓杀了一人都红了眼围了上来一时杀声震天。紧跟在乌卓身后的项少龙进入了墨子剑法守心的诀窍敌人的一举手、一投足都看得清清楚楚更由于大家的剑法都来自同一源头使他对敌人的攻势更是了若指掌甚至看到所有不足和破绽处。 他暴喝一声左手飞虹狂格猛挑、右手墨子剑重砍硬劈左右手竟分别使出柔刚两种截然不同的劲道和招式来。他的眼神燃着愤怒的火焰神色则冷酷平静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气势慑人之极。兵刃交击中三名行者同时被创其中一人伤于乌卓铤下另两人自是由项少龙包办了。 一声大喝自项少龙右方。一名特别高大看来有点身份的行者手持铁棍排众而出由一棵树后抢了出来右脚踏前左脚后引俯倾上身在火光下闪闪亮的铁棍直戳项少龙心脏而来又准又狠又急。项少龙见他移动时全无破绽知道遇上了行者里的高手不敢怠慢左手飞虹使出墨子剑法三大杀招里的“以守为攻”回剑内收剑尖颤动也不知要刺往敌人何处应付左侧扑来的两名行者;右手墨子剑则施出“以攻为守”的“绞击法”化作一道长芒游蛇般窜出和对方铁棍绞缠在一起。 墨子剑法最利以寡敌众虽同时应付两方攻势仍丝毫不乱。兼且是着重感觉而不只着重眼睛所以即管蒙着双目亦可与敌周旋在这种黑林的环境里只凭外围的几个火把照明下对项少龙更为有利。那持棍行者想不到项少龙忽然使出这么精妙的一招来只觉有若狂龙出洞劲道惊人的一棍触上对方木剑时有种泥牛入海的感觉虚虚荡荡半点力道都用不上。 大吃一惊下本能地抽棍后退蓦地小腹下剧痛原来给项少龙飞起一脚命中要害。纵使他比一般人忍痛的能力强上十倍仍要惨嚎一声往后仰跌再爬不起来。这一脚当然与墨子三大杀招无关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自不会墨守成规。 另一方的两名行者还以为项少龙改采守势挺剑便攻那知光影暴涨一人给齐腕斩掉右手另一人大腿中剑惨哼声中往后退去撞得己方想补入空隙的人左仆右跌乱成一团。谁想得到项少龙剑法如此精妙狠辣大别于墨子剑法一贯温淳的风格。 乌卓的表现亦毫不逊色硬撞入两个敌人中间处手移到连铤的中间施出近身肉搏的招数虽给敌人的剑在臂上画出一道口子但同时却刺入其中一人胸口另一敌人则给铤尾回打正中耳朵处。 倏忽间两人推进了丈许之远。背后弩机声。两人同时闪往树后弩箭射空。他们虽杀伤了对方多人可是行者武士潮水般由四周涌来形势仍非常不利。项少龙见势色不对飞虹剑回到鞘内探入外袍里左手拔出飞针连续施放。这一着大出敌人意料之外登时有数人中针倒地。 对方见项少龙手扬处便有人受伤或仆死如施魔法纷纷避往树后。两人那敢迟疑朝暗黑处疾进刹那间没入林木深处。行者都给抛在身后仍纷纷追来。 另一个问题来了。在这种逃亡的奔走和漆黑中那看得到滕荆两人留下的暗记幸好就在此时左前方远处传来一声夜枭的鸣叫惟妙惟肖。两人知定是荆俊这狡计多端的小子弄鬼大喜下循声摸去。 树林愈趋浓密积雪深厚确是举步维艰。也不知撞断了多少树枝前方上空一点火光像星火般掉下来原来是荆俊由树上轻轻松松跳了下来向两人贬眼道:“这边走!”两人如遇救星忙随他去。 不一会走上斜坡来到一块大石处。上方丛林处隐见郭家透出来的灯火。滕翼巍然现身石上单膝跪地手持大弓脸容肃穆凝视着下面迫来的火光和人声。三人来到他身后。 乌卓奇道:“你想干什么?”滕翼没有答他。乌项两人大奇在这种密林里又看不清楚敌人强弓劲箭何来用武之地?蓦地下方惨叫连连。荆俊雀跃道:“掉进去了!” 他们两个都是优秀的猎人自是设置兽坑的一流高手。“飕!”一枝劲箭离开了滕翼扳满的强弓射入了密林里。一声惨嘶应战而起。荆俊佩服地道:“滕大哥的‘夜林箭’名震韩境连走过的耗子都避不过。” 说话间滕翼以惊人的熟练手法连射三箭真的箭无虚必有人应箭惨叫起来。这时项乌两人才觉下面再没有半点火光原来持火把者都给滕翼射杀了火落到雪地上那还不熄灭。滕翼的劲箭一枝接一枝往下射去每箭必中一人听得乌项两人五体投地心想幸好他不是敌人否则死了也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滕翼放下强弓淡然道:“没有人再敢上来了!”荆俊跳起来道:“我们早绑好攀索又劈开了路只要沿索而上便可及时到郭府赴宴了。”项少龙想不到这么容易便破了赵墨的重围可见战略实在是至为重要的事。 再想到可在严平身上试试三大杀招的威力不由涌起万丈豪情低喝道:“我们走!”郭家山庄位于山丘上沿山势而建虽不及乌氏城堡垒堡森严的气势却多了乌氏城堡欠缺的山灵水秀宅前是两列参天的古柏大门灯火通明左右高墙均挂了风灯亮如白昼。项少龙在门口报上姓名立时有自称是管家高帛的中年男人亲自为他们引路入府。 通过一条两旁都是园林小筑的石板道一座巍峨的府第赫然矗立前方。只看这宅第便知郭纵富比王侯的身家。路旁两边广阔的园林灯火处处采的是左右对称的格局使人感到脚下这条长达二十多丈的石板路正是府第的中轴线而眼前华宅有若在这园林世界的正中处。 园内又有两亭都架设在长方形的水池上重檐构顶上覆红瓦亭顶处再扣一个造型华丽的宝顶下面是白石台基栏杆雕纹精美。先不论奇花异树、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只是这两座亭便见造者的品味和匠心。 园内植物的布置亦非常有心思以松柏等耐寒的长青树为主调再配以落叶树和四季花卉组成了浓郁的绿化环境现在虽是满园霜雪雨雪飘飞但仍使人想起春夏时的美景。林木中不时看到由别处搬来的奇石增添了园林内清幽雅致的气氛。那座主宅在园林的衬托下更是气象万千比之赵宫也不遑多让。乃坐北朝南的格局面阔九开间进深四间呈长方形上有重檐飞脊下有白石台基的殿式大门。宅前还有小泉横贯东西上架两座白玉石栏杆的石桥宏伟壮观得使人难以置信。 荆俊这长居山林的小子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凑到项少龙耳边低声道:“这样大的房子怎睡得着觉呢?”项少龙见那管家高帛遥遥在前领路听不到他们的对答笑应道:u搂着个美人儿还怕睡不着吗?”荆俊立时眉飞色舞显是想到今晚回乌府后的节目。 项少龙想起赵宫忍不住又想到香魂已杳的赵妮忆起在御园内与她**的动人情景心中绞痛恨不得插自己两刀来减轻噬心的痛苦。待会还要和赵穆虚与委蛇自己是否忍受得了呢?滕翼见他脸色忽转苍白明白到他心事伸手过来用力抓了他一下臂膀沉声道:“大事为重。”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泛起肝胆相照的知己感觉。 项少龙强压下内心伤痛硬迫自己脑内空白一片步上石桥踏着长阶往府内走去。府内□开十六席分列大堂左右。当项少龙四人入内时其他客人均已到齐郭纵殷勤迎客为他逐一引见诸人。赵穆今晚示威的带来了一群家将只看他们彪悍的外型便知是厉害的剑手主从十二人占了四席。 严平白巾麻衣孤身一人脚上破例穿了对草鞋有种独来独往的骄傲和洒脱若非有元宗这仇恨筑成在两人间不能逾越的阻隔说不定项少龙会和他攀点交情现在则只能以这时代最常用的方法就是用武力来解决。 初见面的是赵氏武士行馆的馆主赵霸听名字以为他是个彪形大汉其实他比一般人都矮了点可是骨骼粗大一切向横展胸阔背厚脖子特别粗与背肌形成使人印象深刻的三角形肌肉使人想到就算任你捏他脖子亦休想能把他捏得断气。肤色黝黑颧骨显露方形有如铁铸的脸容闪闪有神铜铃般的巨目体内似充盈着无尽的力量移动间自具威势和气度连项少龙亦看得有点心动。他以前当特种部队时打架乃家常便饭最懂观察对手看到这赵霸立时把对方列入最难应付的敌人行列。 有四个弟子随他来赴宴当然都是一流的剑手但最引人注目是其中竟有一个叫赵致的年轻姑娘。乍看下她并没有夺人心魄的艳色但玉容带着某一种难以形容的沧桑感配以秀气得惊人的凤眼瘦长的脸庞性感的红唇极具女性的魅力。尤其她身长玉立比赵霸高了整个头只比项少龙矮上三寸许这么高的姑娘因大量运动练成的标准身型体格予人鹤立鸡群的出众感觉。 赵霸和赵致等对项少龙都非常冷淡介绍时只略略点头表现出掩不住的敌意。当荆俊忍不住上下打量赵致时此女更露出不悦之色秀目闪过骇人的杀机。吓得荆俊不敢再看她。另两个客人赫然是赵穆的文武两大走狗。 大夫郭开生得仙风道骨留着五绺长胡只是眼睛滴溜乱转正如雅夫人所说的满肚子坏水众人中亦以他表现得对项少龙等最是亲热。更使人印象深刻是他那把阴柔尖细的嗓子。将军乐乘与郭开都是三十开外的年纪两眼若闭若开似有神又似无神予人于酒色的印象身材瘦长手足灵活一身将服亦颇具威势。两人均有几个家将跟随占了四席。 接着是郭纵的两个儿子郭求和郭廷都是平平无奇之辈反是十多个家将里有个智囊人物叫商奇无论风度和气质均使人知道此人足智多谋学识丰富不可小觑。介绍过后郭纵招呼各人入座先要项少龙坐于右方第一席的上座项少龙推辞不果惟有坐了这代表主宾的一席。对面的主家席自是郭纵接着依次是赵穆、赵霸和郭开。 项少龙的下则是一直脸色阴沉的严平打下是乐乘。郭纵的两个儿子则陪于末席。事实上直至此刻项少龙仍弄不清楚郭纵为何要设这庆功宴假设刚才自已被人伤了于郭纵面子上亦不好看。酒过三巡后。 郭纵欣然道:“老夫一生都是伴着个打铁炉做人现在年纪大了粗重的事交了给儿子闲来只是踩踩穷山野地找寻穴铁脉研究一下器械兵刃的型制。对我来说没有东西比先圣鲁公的手录更珍贵少龙今次宝而回别人或者不知少龙的功劳多大但老夫却最是清楚。来!为我大赵中兴有望干一杯。”众人纷纷举杯只有严平半点都不碰几上美酒。项少龙心中叫苦郭纵这么一说分明指赵国的兴衰由他一手包办在这争权夺位的时代怎会不招人嫉忌。 果然赵穆和乐乘脸上都闪过不悦的神色赵霸则凶光闪烁只有郭开仍摆出一脸欢容严平则仍是那毫无生气、半死不活的表情。项少龙亦偷偷留意那别具风格的赵致她每次举杯都是浅尝即止不像其他人灌得一滴不剩。乌卓在项少龙耳旁低声道:“郭纵想害你!”项少龙点头表示知道扬声答谢道:“郭先生过奖了末将只是奉大王和侯爷之命尽心办事所有事均由大王及侯爷指示末将幸好有点运道不负所托我看这一杯应敬的是侯爷。”众人慌忙向赵穆举杯。 项少龙等自是边饮酒边心中诅咒暗骂赵穆这残暴的奸鬼。那美女赵致想不到项少龙对答如此得体眼中亮起讶异之色细细打量起项少龙来。赵穆的脸色好看了点哈哈大笑欣然喝酒好像功劳真是全归于他的样子。不过谁都知道以他的城府绝不会被项少龙区区数话打动这表面的欢容只是装出来给人看的。 郭纵向立在身后的管家高帛打个手势后者立时传令下去顷刻数十美婢穿花蝴蝶般捧着热荤美食摆到席上又殷勤为客人添酒。项少龙特别留意严平只见他几上只有青菜麦饭显见郭纵特别的照顾了他的“需要”。郭纵哈哈一笑道:“老夫的宴会一向必有歌舞娱宾但今天钜子肯赏脸来敝府赴宴所以节目安排上有点改变。” 大力一拍手掌。忽然十多个女子由后方的两扇侧门拥出几个□斗来到堂心立定表演起各种既惊险又精彩的杂技来。当其中两女绝无可能地在另两女的肩头凌空翻身交换位置再立定在对面下方的女子肩上时众人除严平外都拍掌叫好。荆俊低声自负地道:“看过我的身手才拍掌吧!” 项少龙为之莞尔。荆俊始终是个大孩子充满了好胜心。众女表演了变化万千的罗汉后才在众人掌声中退出堂外。郭纵笑道:u真正要喝彩的人是致姑娘我这些家婢的身手都是由她训练出来的。”众人闻言忙向赵致喝彩其中又以荆俊叫得最厉害使人恼笑皆非。赵致盈盈起立淡淡还礼似对赞赏毫不在意予人甚有涵养的印象。 郭纵忽地干咳两声正容向项少龙道:“老夫听说少龙与钜子间有点小误会不若由老夫当个和事老把事情解决。”项少龙心中大恨。郭纵似乎没有一句话不为他着想其实一直在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原因自是因他项少龙与乌家的关系。几句话便弄到他十分难堪就算他立即交出钜子令亦开罪了赵穆因为他把拥有钜子令一事瞒着这奸鬼;但假若他不让郭纵做这“和事老”郭纵便有借口对付他了。 幸好严平冷然道:“郭先生这和事老做得太迟了现在本子和项兵卫的事只能依从墨门的方式解决。”众人不用问也知道那种方式舍武力再无他途。赵墨行者伏击项少龙一事这些位于邯郸权力最上层的人怎会不知道亦明白严平方面吃了大亏种下不可解的深仇。 赵穆从容道:“一个是大王最看重的客卿一位是大王最宠爱的御前剑士谁也不愿看到任何一方有失不若明天由本侯禀奏大王由他定夺好吗?”郭开和乐乘立即心中暗笑严平在赵国地位尊崇最近对付燕国的入侵时又在辅翼守城立了大功对着赵王都平起平坐把这事摊在他面前不用说吃亏的定是项少龙。他两人的想法郭纵这老奸巨猾的狐狸怎会不知道。 他和乌氏不和已不是一朝半日的事而有关乌应元和吕不韦的关系亦是由他透露与赵王知晓现在乌家出了个这么厉害的孙姑爷无论如何他也要毁掉他的。起先他还不明白赵穆的心意经过言语试探下立时有了默契。不过现在孝成王非常看重项少龙又有乌氏在后面撑腰他们不敢公然明枪明刀对付这由无名小卒变成有身份有地位的年轻剑手。 赵穆先打出了查察贞操的牌子那知晶王后另有居心为项少龙隐瞒了真相。于是他选中了剑术高明手下又高手如云且身份然的严平告诉了元宗身上没有钜子令的事挑起两人间的矛盾。再由郭纵借摆庆功宴为名实是制造严平杀他的良机。如此连环毒计确是厉害。赵穆如此一说严平先反对道:“侯爷的好意心领了钜子令乃本门至宝一刻也不能留在外人手上此事必须立即解决。”众人心中暗乐知道严平立即会向项少龙挑战。 赵霸一阵大笑吸引了各人的注意力后道:“项兵卫宫宴与连晋一战声震赵境可惜赵某刚到了别处考较行馆儿郎的剑技未能目睹盛况至今仍耿耿于怀。下面的儿郎均望能见识到项兵卫的绝世剑术这绝对是切磋性质希望项兵卫不吝赐教。”乌卓等均皱起眉头世上乃有这么不公平的事这岂非采车轮战法吗?而且让严平先摸清项少龙的剑路更会对后来者提供大大便利。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赵致倏地起立抱剑来至项少龙席前含笑道:“请兵卫指点!”项少龙心道: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呢?竟来向我挑战正要拒绝。滕翼已向跃跃欲试的荆俊打了个眼色这小子大喜跳了起来一点几角凌空打了个□斗越过赵致的头顶落在她后方笑嘻嘻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傅对师傅徒弟对徒弟便让小子和致姑娘亲热一番。”项少龙等见这小子忽然变了项少龙徒弟又口没遮拦语意轻佻均感好笑。其他人见荆俊身手灵活如猴都心中懔然暗忖赵致今回遇到对手了。因为赵致亦正以灵巧多变名著邯郸。 赵霸一向崖岸自高极为自负暗忖项少龙那有资格和自己平起平坐心中狂怒冷喝道:“小致便领教这位小兄弟的技艺吧!”赵致知道乃师在暗示她下辣手兼之她又最恨男人向她调笑应命一声猛一转身长剑电掣而去标刺荆俊心脏姿态既美手法又疾又狠确是第一流的剑法。 众人见她突然难均以为荆俊猝不及防难以闪躲。连项少龙和乌卓的两颗心亦提到了喉咙顶怕他有失。只有滕翼像严平般毫无表情似若尽管地裂天崩也不能使他脸上的颜色有丝毫更变。 第二章 公开决裂 荆俊亦想不到对方招呼都不打一个便立即动手。不过他一生在山林出没在猛兽群里打滚长大比这更凶险的情况都不知遇上过多少次哈哈一笑使了个假身似要往左横移到长剑临身时才差之毫厘般往右移开闪到赵致的左后侧比鬼魅还要迅疾。 赵穆和郭纵交换了个眼神都看出对方心中的惊异项少龙有此子为助确是如虎添翼这样看来那乌卓和滕翼亦非易与之辈不由使他们对项少龙的实力重新估计起来。 赵致夷然不惧这一剑纯是试探荆俊的反应这刻已知对方身手灵活之极娇叱一声两脚一撑离地而起一个大空翻手中利刃化作千万点剑花就在空中往荆俊撒去。赵霸的人立即高声喝彩。 项少龙见赵致剑法既好看又严密非只是花巧灵动心中大讶亦由此推知赵霸必然非常厉害。同时想到当日连晋号称无敌邯郸;赵穆、严平这些身份然的人当然不会与连晋动手可是赵霸这武馆的主持人为何竟任得连晋横行呢? 心中一动似已捕捉到□中因由但又不能清晰具体地描画出来那种微妙的感觉令项少龙颇为难受。场中两手空空只在腰间插了一把长匕的荆俊终于亮出了他的兵器。只见他手往怀内一抹一团黑忽忽的东西便应手而出先射往赵致的右外档然后加弯击回来“当!”的一声击中了赵致长剑。 赵致的剑花立被撞散人也落到地上。荆俊那东西则飞到头上不住随着右手的动作在上空绕圈原来是把半月形银光闪闪的“飞陀刃”两边均锋利无比尤其弯若牛角的尖端更使人感到那可怕的杀伤力。项少龙还是初次见到他这独门兵刃暗忖若以之击杀猛兽当是不费吹灰之力。 荆俊笑嘻嘻看着不知如何应付他武器的赵致一对眼趁机贼兮兮的盯着她的胸脯。赵霸喝道:“旁门左道的兵器怎可拿来在大庭广众中见人。”一声大笑在大门处响起只听有人道:“赵馆主此言差矣!天下间只有杀人或杀不了人的兵器那有什么旁门左道可言。” 众人愕然望去只见大将李牧在十多名家将簇拥下踏进门内后面还追着高帛和几名郭家的府卫显是连通报也来不及。项少龙趁机把荆俊喝了回来。赵致眼中闪过森寒的杀机悻悻然回座去了。 郭纵这老狐狸笑呵呵离座迎客满脸笑容道:“大将军何时回来的否则今晚怎也不会漏了你。”李牧虎虎生威的目光扫视了全场所有站起来欢迎他的人当他瞧到赵穆时虎目杀机一闪才迅敛去冷冷笑道:u郭先生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就好了。” 眼睛盯着表情尴尬的赵霸道:“馆主负责为我大赵培育人材切莫墨守成规本将军长期与匈奴作战见惯战场上千变万化之道两军对垒时唯一的目的就是胜过对方那管得用的是什么武器。”赵霸气得脸色黑却是哑口无言。李牧转向项少龙语气立转温和道:“少龙立下大功今天我来就是要向你敬酒三杯给我拿酒来!” 这赵国除廉颇外的一代名将一来便镇慑全场连赵穆这么霸道的人亦不敢出言开罪这军方的第二号人物。乐乘和郭开更噤若寒蝉不敢搭口。项少龙心中讶然想不到这代表赵**方的人物竟会公然表示对自己的支持使他不致势单力孤一筹莫展。 只有严平仍踞坐席上不卖账给李牧。李牧亦不怪他迳自和项少龙对饮三杯还坐入了项少龙席内。乌卓等三人慌忙离座由郭纵使人在席后另安排了三个席位安置了他们和李牧的随员。 各人坐定后赵穆干咳一声道:“大将军风尘仆仆不知边防情况如何呢?”李牧冷冷道:“巨鹿侯还是第一次问起匈奴之事本将今次赶回邯郸为的却是妮夫人的事情我征询过廉相国的意见后均认为她的自杀疑点颇多故决定由军方联名上书求大王彻查此事侯爷乃一手处理此事的人当知李牧所言非虚我还要向侯爷请教呢。” 项少龙恍然大悟。记起了赵倩曾说过赵妮乃赵国曾大破秦军的一代名将赵奢的媳妇兼之因坚守贞节而甚得人心更得军方拥戴所以连赵穆也不敢碰她。现在赵穆色胆包天把她害死了他与军方赵奢系统将领们的斗争再无转寰余地变成了正面交锋所以李牧现在才毫不客气摆明要对付他赵穆。 赵穆的脸色立时变得非常难看但冲着李牧的军权地位仍不敢反脸作。郭开阴声细气地道:“妮夫人因思念亡夫自尽而死此乃千真万确的事大王最清楚其中情况。大将军不把精神放在边防上是否多此一举呢?” 项少龙想不到圆滑如郭开者竟会如此顶撞李牧可见军方和赵穆一党的斗争已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再不顾对方颜面了。李牧不愧强硬的军人本色仰天长笑道:“我们就是怕大王给小人蒙蔽了才不能不理此事。争胜之道先匡内后攘外若说此乃多此一举真是笑话之极。” 郭纵一向不参与任何派系的斗争而各派亦因他的举足轻重而对他加以拉拢使他能左右逢源这时见火药味愈来愈浓势头不对插入打圆场道:“今晚不谈国事只谈风月老夫安排了一场精彩绝伦的美人舞剑请各位嘉宾欣赏如何?”尚未打出手势严平沉声喝道:“且慢!” 缓缓站了起来拔出背后比一般剑长了至少一半的钜子剑冷然望着项少龙道:“项兵卫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让本子看看叛徒元宗传了你什么绝技?”由于严平身份特殊李牧也找不到插嘴和干预的理由。项少龙知道此战避无可避心想这一仗就当是送给元宗在天之灵的祭品若非以众凌寡严平休想伤得这墨家大师的半根毫毛!霍地立起两眼寒芒电闪盯着严平道:“谁是叛徒?钜子你见到墨翟他老人家才辩说吧!” 严平怒哼一声显是心中非常愤怒移步堂心摆开门户。堂内鸦雀无声人人均知道严平的剑法深不可测当然有人暗中叫好有人却为项少龙担心。赵穆则在偷笑若杀了严平尽管孝成王知道项少龙情非得已亦必然大大不悦。若严平杀了项少龙去此眼中钉更是对他有利。所以无论结果如何对他均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项少龙离开席位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他竟往对席的赵穆走去两眼寒芒闪闪一点不让地瞪着赵穆。赵穆和一众手下都泛起戒备的神色有人更手按剑把准备应付任何对赵穆不利的行动。项少龙来到赵穆席前立定微微一笑解下腰间的飞虹剑连鞘放在赵穆眼前席上淡淡道:“这把剑还给侯爷它既曾痛饮嚣魏牟的鲜血当没有辱没侯爷赠剑厚意。”再深深盯了这与他有深刻血仇的奸贼才转身往立在堂心的严平走去。 嚣魏牟虽因他而死但真正下手杀嚣魏牟的却是滕翼项少龙这么说是要故意激怒赵穆同时让他知道自己已悉破他的阴谋。这还剑的行动正表示要和他画清界线公开对抗。在这一刻他连赵孝成王也不放在眼内更不要说赵穆了。亦只有这样公开决裂他才可得到廉颇和李牧等军方的全力支持。 赵穆果然气得脸色阵红阵白难看之极。其他人还是次知道嚣魏牟给人杀了齐感愕然纷纷交头接耳连李牧和严平亦闪过惊讶神色。不用再和赵穆这大仇人做戏项少龙大感轻松两眼凝视着严平伸手拔出墨子木剑心中涌出腾腾杀气像热雾般蒸腾着同时心头一片澄明万缘俱灭连元宗的恩仇也忘记了天地间只剩下他的墨子木剑和对方的钜子剑再无他物。 严平虽然稳立如山毫无破绽。可是项少龙却似完全明白敌人的所有动向和意图一丝不漏地反映在他有若青天碧海的心境里。这正是墨翟三大杀招“守心如玉”的心法借着奇异的呼吸方法专一的心志而与赵穆的决裂更使他像立地成佛忽然得道的高僧达到了这种剑道的至境。在旁观者眼中项少龙忽地变了另一个人似的渊亭岳峙静若止水但又涵蕴着爆炸性的力量和杀气。 赵穆和赵霸同时泛起骇然之色他们都是用剑的大行家自然知道这种境界最能挥剑术的精要。严平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深明墨子剑法重守不重攻之理欺项少龙年轻气躁打定主意决定了不作主攻。若非项少龙显露出如此可怕的气势他绝不会这般忍手谦让。 项少龙眼光落到对方的钜子剑上。在灯火下有若暴长磷光的剑体散着一种无可名状的璀璨光芒纤尘不染可见极为锋利。心中不由奇怪起来墨子剑法以拙为巧这种锋快的长剑不是与墨子剑法的精神相违背吗?除非严平另有绝活否则这种剑绝挥不出墨子剑法的精华。想到这里心中已有计较提起木剑一步一步缓慢有力的向严平迫去。严平双目射出阴鸷厉芒紧盯着项少龙双肩。 大堂落针可闻只剩下项少龙似与天地万象相合无间充满节奏感的足音。众人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就似一切均在项少龙的掌握中万物都要向他俯伏叩那知这正是墨氏三大杀招的精神。 项少龙想起大梁邹衍的观天台忆起漫天星辰的美景心中涌起万象豪情一声裂帛般的大喝使出三大杀招以攻代守的招式墨子剑似缩似吐倏忽间循着一道玄奥无匹含着物理深义的径路直击严平脸门。以严平如此沉狠的人亦吃了一惊只觉对方剑势若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假若自己只采墨子剑法的守式立时会陷于捱打之局更惊人的是对方的剑势隐隐克制着墨子剑法偏又是墨子剑法中不能怀疑的招数无奈下钜子剑化作点点寒芒以攻对攻。 项少龙正是要迫他施出压箱底的本领这时见计已得售蓦然后退使出以守代攻其中的“回剑式”。严平大喜还以为对方优越的剑法只是昙花一现旋又落回墨子剑法的老套里。他这套剑法乃出于自创名为“破墨”专门用来对付墨门内的敌人所以对杀死项少龙真是成竹在胸此时怎肯错过如此良机忙抢前狂攻早忘了刚才拟好以守为主的策略。项少龙脑际澄明如水见对方剑芒暴张但目标却是自己的右肩那亦是他故意露出来的破绽。 以守代攻乃墨氏三大杀着的式内中包含了一百二十势每势均有一个破绽而这些破绽都是精心布置的陷阱引敌人入彀这正是以守代攻的精义。这时见严平中计哈哈一笑闪电移前严平登时刺空。项少龙略一沉腰墨子木剑电疾回旋不偏不倚重重砍在对方剑上。 他知道严平剑法高明火候老练绝不会输于自己纵使自己有三大杀招傍身始终是刚刚学晓未够纯熟所以不求伤敌但却把握了机会以比对方长剑至少重上三、四倍的木剑又凭着自己过人的臂力硬是迫对方比拚内劲。严平立时吃了大亏右手酸麻钜子剑差点甩手落地。项少龙亦心中懔然原来严平表面看来精瘦如铁但臂力却非常惊人那反震之力亦使他右手一阵麻痹。 严平闷哼一声往横移开使出墨子剑法的守势门户森严至泼水难进。旁观诸人看得目定口呆时项少龙剑交左手由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角度木剑似燕子翔空般弯向外档再回击而来扫往严平右肩处。严平那想得到对方左手使剑同样厉害右手血气又未复元不得已再退一步变成面向敌人钜子剑使出巧劲往木剑斜挑而出意图化去对手重逾千钧的横扫。 项少龙大笑道:“你中计了!”木剑一绞已与对方宝刃缠在一起。人影乍合倏分。表面看来两人毫无损伤但人人都瞧出严平吃了大亏脸色苍白无比。项少龙“嚓嚓嚓”一连上前三步往严平迫去。严平咬着牙根相应后退。又同时齐往左移似若有根无形的线把两人牵着。 严平不愧长年苦行的人神情很快回复正常便像没有受伤那样。原来严平刚才被项少龙起脚扫中小腿侧若非他马步沉稳又立即横移化力早仆倒地上但仍隐隐作痛知道不宜久战沉吼一声钜子剑疾如流星似地往对方击去。项少龙斗志如虹数着严平的呼吸和步调当对方出招前早由对方转急的呼吸和步伐轻微的变法察觉先机觑准虚实使出三大杀招最厉害的“攻守兼资”中的“忘情法”把自己投进死地全凭稍占优势的先机和对方比赛本能和直觉的反应。 一声惨哼严平长剑堕地跄踉跌退脸色若死人左手捂着右肩鲜血由指隙泉涌而出。这一剑虽不致命但严平短期内将难有再战之力右手会否给废掉仍在未知之数呢。当下有人抢出要掺扶这心高气傲的人。 严平站直身体喝开扑来的人瞪着项少龙道:“你为何要手下留情?”项少龙回剑到背后革囊里淡淡道:“元兄虽因你而死但始终是你墨门本身的斗争与我项少龙无干为何要分出生死?” 严平沉声道:“刚才你使的是什么剑法?”项少龙平静答道:“是本人自创的剑法钜子感觉还可以吗?”严平眼中射出深刻的仇恨喝了一声“好”头也不回朝大门走去连剑也不要了。 第三章 始皇之母 严平黯然败走后项少龙乘机告辞。 李牧欣然送他一程着随从让了三匹马出来予滕翼等三人项少龙被他邀到马车上去。 车队缓缓开下郭家山庄。 李牧沉吟半晌喟然道:“我们今次是忍无可忍孤注一掷借妮夫人的事与赵穆作最后的周旋。”接着伸手搭上他的肩头语重心长地道:“我和相国一直留心着你少龙你是我大赵这数代人里难得的人材而且还是这么年轻。”再叹了一口气道:“假设今次大王仍要维护赵穆少龙立即离开赵国到别处闯天下不要像我们般瞎守着这完全没有希望的国家。” 项少龙愕然道:“我们得到了秘录为何大将军仍这么悲观我看大赵的人丁正兴旺起来只要再多几个年头便能恢复元气!!” 李牧打断他道:“少龙你对国事认识尚浅就算没有长平之战的大伤元气我们亦有先天的缺陷。那就是不断寇边的匈奴使我们为了应付他们国力长期损耗。所以各国中惟我大赵人丁最是单薄虽是名将辈出但建国后从来只有守成的份儿没有扩张的能力。” 项少龙打从深心中欢喜这与廉颇齐名的盖世名将忍不住道:“大将军既看清楚这点为何亦恋栈赵境不去呢?” 李牧望往车窗外眼中射出悲天悯人的神情轻轻吁出一口气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长期守卫北疆与匈奴作战与边塞的住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若我弃他们而去凶残狠毒的匈奴人还有谁能抵挡我怎忍心让他们任人屠戮呢。唉!” 言下既无奈又不胜欷□。 项少龙心中感动断然道:“大将军可否把上书大王一事推迟一两天。” 李牧两眼精光一闪瞪着他道:“你似乎有点把握究竟是什么妙着?” 项少龙对他是打心底生出钦佩之情毫不隐瞒把赵穆可能是楚人派来颠覆的间谍一事说了出来。 李牧大力抓着他肩头眼中闪动出希望的焰芒道:“少龙你真行我们便从未曾由这点入手对付赵穆我还会在邯郸留上几天让我们紧密联络配合上书的时间。” 两人再商议了一会后已抵达乌氏城堡下车前李牧拉着他道:“少龙你仍是血气方刚很难抵受诱惑你虽记紧酒色害人纵是铁汉也受不起那种日以继夜的销蚀少龙定要切记。” 项少龙知道自己的风流事迹尤其是与雅夫人的韵事已广为流传所以李牧才有此忠告老脸一红俯受教。 刚踏入乌府府卫便把他和乌卓请去与乌应元见面滕荆两人迳自回后宅休息。 乌应元由陶方陪着在内宅的密室接见他们听取了此行的报告后称赞了他们一番才道:“图先刚派人和我联络说吕不韦的形势相当不妙他在秦朝的敌人正利用疏不间亲之理在庄襄王前播弄是非要把他排斥庄襄王为人又优柔寡断说不定会被打动所以把嬴政母子运返咸阳一事刻不容缓有她母子二人在庄襄王身边吕不韦的地位便可稳如山岳甚至可坐上相国之位否则连我们的希望也破灭了。” 项少龙的血液里仍流着被李牧打动的情绪皱眉道:“可否拖迟几天看看扳倒赵穆一事是否有希望?” 乌应元凝神瞧着他道:“我知少龙恨不得把赵穆碎□万段但这始终是私人恩怨少龙应以大局为重现在乌家的命运已落在你肩头上一个不好便是堡破人亡之局。” 项少龙沉吟道:“若扳倒了赵穆大赵或仍有可为?” 乌应元不耐烦地打断他道:“这只是妄想就算杀了赵穆在孝成王这种昏君手上赵家仍注定是亡国之奴赵太子亦非好材料。乌家唯一出路就是依附大秦才有希望。” 项少龙垂头无语亦知道自己因与李牧一席话后被对方忘我的伟大精神打动了。 还是乌应元这个不折不扣的生意人厉害不论感情只讲实际收益来得高瞻远瞩因为历史早证明了他的说法正确无误。 乌应元心中极疼爱这女婿亦知自己语气重了声音转向温和地道:“我知少龙智计过人不知对送回嬴政母子的事有什么头绪呢?” 项少龙振起精神道:“现在时间尚早待我休息一会便去找朱姬只要能说服她事情才有可能成功。” 乌应元等三人同时愕然。 现在已是戌时了还说时间尚早? 难道他要半夜三更摸入朱姬的香闺吗? 项少龙浸在浴池里心情矛盾之极。 他是个极重感情的人坐时空机来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赵国与赵人相处了这段时日赴魏时又与赵军相依为命已建立了紧密的感情下意识地把赵国视为自己的国家希望能为她尽一点力。 但他又知道即管干掉赵穆赵国仍不会好得到那里去这种两头不着岸的心情自是使他愁思难禁。 身旁的婷芳氏柔声道:“少龙在想什么呢?” 另一边的乌廷芳带点醋意地道:“当然是想着雅姊和倩公主哪!” 项少龙搂着两个赤身**粉嫩腻滑的玉人儿想起李牧劝他不要纵情酒色的告戒苦笑道:“和你这两个美人在一起怎还会想起其他女人。我只是因今晚有要事去办不能陪你们所以才心中苦恼。” 乌廷芳谅解地道:“陶公刚通知了我们项郎放心去吧我们两人会乖乖的等你回来噢!忘了告诉你自你到大梁去后婷姊每晚都和芳儿同床共寝说亲密话儿今晚我们姊妹就在榻上等你回来。” 项少龙心叫天啊若每次她们都要雨露均沾想不酒色伤身都怕难矣。 乌廷芳又兴奋地道:“想不到严平都不是你对手真希望你也能挫挫那赵霸的威风。” 项少龙想起赵致忍不住出言相询。 乌廷芳有点尴尬地垂头道:“听说她是连晋那坏蛋的情人之一你杀了连晋她自然恨你入骨了。” 项少龙心中恍然。 赵霸对自己充满敌意亦可能是与此有关而非和赵穆有任何勾结但当然也有可能是另有原因。 在这时代又或在二十一世纪谁有权势便自有依附之人此乃千古不移的至理。 项少龙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向正为浴池添加热水的春盈道:“给我找滕翼和荆俊两位大爷来。” 纷纷雨雪仍漫漫不休地洒往古城邯郸。 项少龙和滕翼两人隐身暗处注视着仍隐有灯火透出的大宅。 项少龙在滕翼耳旁笑道:“荆俊这小子定是心中暗恨因为我把他从有女人的温暖被窝中抓了出来。” 滕翼冷哼道:“他敢?我警戒了他若太荒唐的话就把他赶回家去。” 项少龙暗忖有滕翼管着荆俊这小子想放恣亦不易。 风声响起身手比常人敏捷灵巧十倍的荆俊由墙上翻了下来迅即来到两人隐身处低声道:“想不到里面这么大!我已找到朱姬的住处。” 项少龙点头道:“我们去吧!” 三人从暗处闪出来到高墙下。 项少龙望往雨雪纷飞的夜空暗忖这样月黑风高更适合干夜行勾当谁会在这种严寒天气下不躲在被窝里连守卫也要避进燃着火坑的室内去呢。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深时分他们便像置身在与众不同的另一世界里。尤其项少龙想起即可见到把中国第一个皇帝生出来的美女心头既兴奋又刺激。 项少龙仔细体味着这奇异的情绪随着荆俊迅攀过高墙来到了庄院之内。 里面房舍连绵教人难以一目了然亦使人想不到以嬴政的质子身份为何竟占用了这么大的地方。 他们落脚处是个长方形的露天院子对着高墙是一列房舍看来是□仆居住的地方。 荆俊展开身法熟门熟路的在前引路一口气越过数重屋宇到了一个园林之内花木池沼假山亭榭相当不俗。 荆俊指着园林另一边一座透出灯光的两层楼房道:“我刚才偷听侍女说话朱姬应是住在那里却不知是那个房间?” 滕翼细察环境道:“我们就在这里为你接应把风若见形势不对荆俊会扮鸟叫通知你。” 项少龙点头答应往楼房潜去拣了个没有灯光透出的窗户看过没有问题后闪了入去。 这是个小厅堂模样的地方。 蹑足到了往外去的木门贴上耳朵听得外面无人时推门而出。 外面是一条走廊一端通往外厅另一端是通往楼上的梯阶。 屋内静悄无声看来婢仆们早进了梦乡。 这个想法还未完梯顶处足音响起。 项少龙忙躲回门内奇怪为何这么晚仍有人未睡觉。 足音来到门前停下。 项少龙大叫不妙这时来不及由窗门离去匆忙下避到一角蹲在一个小柜之后虽不是隐藏的好地方总好过与来人脸脸相对。 果然有人推门而入接着是杯盘碰撞的声音。 项少龙知道对方不晓得有人藏在一角放胆探头一看原来是两个俏丫环。 其中一婢打了个呵欠道:“最怕就是他了每次来了夫人都不用睡觉累得我们要在旁侍候。” 另一婢道:“夫人平时话也不多半句但见到他却像有说不完的话。” 先说话的婢女笑道:“总好过服侍那个色鬼身体都不行了还要靠讨厌的玩意□香姐便给他一连三晚弄得只剩下半条人命。唉!” 项少龙心中一沉这色鬼不用说就是嬴政现在由婢女口中说出来看来雅夫人说的一字不假。 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雄材大略的秦始皇怎会是如此一个人将来他凭什么诛除吕不韦又统一六国确立中国庞大的基础规模。 唠唠苏苏下两婢捧着弄好的香茗去了。 项少龙知道有人未睡不敢由楼梯上去由窗户离开觑准二楼一间灯火乌暗的窗户攀了上去才到一半一队巡卫由花园的小路提灯而至。项少龙大吃一惊因为这若是朱姬宿处巡卫自然特别留心绝不会错过他这吊在半空的人。 猛一咬牙加往上升去倏忽间已穿窗进入屋内。 那是女性住的大闺房地上满铺厚软的地席秀榻内空空如也除了几椅梳□镜外墙上还挂满壁画美轮美奂项少龙正怀疑这是朱姬的寝室时两婢熟悉的脚步又在门外响起。 项少龙心中叫苦。 这叫前面有狼下面有虎幸好房中一角放了个大柜无可选择下扑了过去拉开一看内里共分两格最下一格虽堆有衣物仍可勉强挤进去那敢迟疑忙缩了进去刚关上柜门时两婢推门入来。 接着是整理被褥的声音。 不一会两婢走了出去却没有把门掩上。 项少龙心中叫苦看情况朱姬和那情夫随时会进来自己岂非要屈在这里听朱姬的**声。 今晚看来很难接触到朱姬若在有乌廷芳和婷芳氏两人在的被窝中渡夜自然比蜷曲在这里强胜百倍。 而且滕荆两人久候他不出可能会弄出事来。 苦恼间一重一轻两种足音由远而近接着是关门声。 项少龙心叫天啊!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外面传来衣衫□□的摩擦声和男女亲热的呻吟声。 项少龙闲着无事不由猜起朱姬这情夫的身份。 照理绝不会是赵穆明知明天军方将领会向孝成王翻他的账目下好应去向赵王献媚下药蛊惑君心。因为说到底赵王对赵妮有着一定的感情若真的知道下手害她的人是赵穆说不定会不顾“夫妻”恩情把赵穆处死赵穆怎可大意疏忽。 可是朱姬母子一直被置在赵穆的监视下其他人想接近亦须赵穆肯才成。 那这人会是谁呢? 一把柔情似水的声音在柜外的房内响起道:“人家托你的事办得怎样了?” 项少龙心中叫绝只听声音便知这女人很懂利用天赋本钱迷惑男人难怪刚登皇位的庄襄王对她如此念念不忘了。 吕不韦既挑中她媚惑庄襄王她自非泛泛之辈。 那情夫道:“现在局势不明仍未是回秦的时刻。” 项少龙吓了一跳立时认出这是大夫郭开那娘娘腔。 想不到原来竟是他难怪能与朱姬搭上只不知赵穆是否知道此事。 朱姬嗔道:“有什么不明朗的现在异人已登上王位只要我们母子能回咸阳政儿就是继承王位的储君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亲吻的声音再次传来朱姬**的声音比前加剧显是郭开正施展**手段安抚朱姬。 只听得朱姬娇呼道:“不要!” 郭开道:“**一刻值千金难得有这机会来!到帐内再说吧!” 朱姬微怒道:“你只是对人家身体有兴趣一点都不关心妾身的心事。你说吧!为何答应了人家的事却不做。” 郭开急道:“你不知我已做了很多工夫吗?只是现在庄襄王刚登位各方面都看得你们很紧兼且吕不韦现在地位不稳随时有坍台的危险无论怎样计算你也不应该于这时偷回咸阳去。” 项少龙逐渐明白过来朱姬以美色诱惑了赵穆党内郭开这重要人物想借助他的力量逃离邯郸。 只不知郭开是否真想背叛赵穆还只是存心骗色看来还是后者居多。只要想想郭开正得势当权在赵国内又有庞大亲族无论他是多么自私的人一旦面对生与死的选择怎能不为父母兄弟妻子儿女着想。 最尴尬的更是若郭开到秦国去肯定要失去朱姬和性命因为朱姬另外两个男人无论吕不韦或庄襄王都会因嫉忌把他郭开杀死。 以郭开那么精明的人怎会不考虑到这些切身的问题? 朱姬亦当明白这道理只是心切归秦当王后什么都顾不得了。 朱姬果然默不作声。 郭开柔声道:“来吧!天气这么冷!有什么地方比被窝更舒服呢?” 接着是宽衣的声音。 朱姬的声音道:“你先到帐内去我落了□便来陪你。” 郭开显然非常疲乏打了个呵欠上榻去了。 外面传来朱姬脱衣的声音和解下头饰的微响。 奇异的声音响起原来是郭开的鼻鼾声。 项少龙受到感染眼皮也沉重起来快要睡着时足音迫近。 他立时睡意全消暗忖不是这么巧吧朱姬竟要来打开柜门取她的性感睡袍? 想犹未已柜门被拉了开来。 项少龙人急智生扑了出去搂着她倒在席上一手捂着她的小嘴把她丰满而只穿着单衣的动人**压在身下同时凑到她耳旁低喝道:“我是项少龙奉吕不韦之命来找你!” 重覆了三次后朱姬停止了挣扎娇躯放软。 榻上传来郭开有节奏的打鼾声。 项少龙叫了声谢天谢地仰起了少许登时和朱姬脸脸相对。 他不由心儿急跳。 只见身下女子生得妖媚之极充满成熟女性的风情一对会说话的眼睛亦在闪闪生辉的打量着项少龙。 项少龙登时全面感受到她丰满迷人的**一阵心旌摇荡热血腾涌。吓得忙压下欲火以免对方察觉。 缓缓挪开捂着她湿软小嘴的大手朱姬的花容月貌立时呈现眼下。 她绝不是乌廷芳、雅夫人又或纪嫣然那种完美精致的美丽脸庞稍嫌长了一点鼻梁微曲朱唇亦丰厚了些可是配起她秀媚的俏目却形成一种荡人心魄的野性和诱惑力尤其极具性格的檀口唇角微往上弯使男人感到要驯服她绝非易事。 我的天啊! 这就是秦始皇的生母! 他一直在寻找秦始皇却从没梦想过可这样占他母亲的便宜。 如兰的体香香冲鼻而入。 朱姬一瞬不瞬她瞧着他轻轻道:“我知你是谁因为赵穆现在最想除去的人就是你。” 项少龙收起意马心猿凑下去在她耳旁道:“希望你也知乌家和吕先生的关系他派了图先来和我们接触要尽快把你们母子弄回咸阳去。” 项少龙苦忍着耳腔内的痕痒强制着侵犯她的冲动却捺不住轻啮了她圆润的耳朵道:“先要和你取得联络了解情况才能定下逃亡的细节我--” 榻上传来翻身的声音。 两人大吃一惊。 朱姬急道:“明晚再来!我等你。” 项少龙忙滚往一侧。 朱姬敏捷地站了起来这时榻帐内传出郭开的召唤。 朱姬俏脸微红俯下俏脸横了项少龙一眼。 项少龙忍不住色心大动伸手握着她的小腿紧捏一下才放开来。 那种**的感觉比之真正欢好更要感人。 朱姬又白了他一眼才往卧榻走去。 当她弄熄灯火钻入帐幔里时项少龙才清醒过来。 不由暗叫这妇人好厉害匆匆离去。 这时就算他弄出声响郭开也不会知道了。 第四章 进退无路 吃过早点项少龙去见乌氏父子却见不到乌卓和陶方。 他记起了与赵穆接触的可疑楚人知道两人定为此事去了。 当他报告了昨晚见到朱姬的情况后乌氏父子都沉吟起来。 乌应元皱眉道:“这个女人非常厉害没那个男人能逃过她的引诱。但是郭开为何这么斗胆那处的婢仆应是赵穆的人他这样作登榻之宾怎瞒得过赵穆呢?” 乌氏道:“赵穆很多事都放下去给郭开办那里的人说不定就是由郭开一手部署的所以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监守自盗。” 转向项少龙道:“你那两名新收的家将是难得的人材好好的笼络他们财富女人可任他们要求。” 项少龙唯唯诺诺应道:“我晓得的了!”暗忖若纯讲利害关系怎可持久相依? 乌应元道:“少龙现在似乎可轻易把他们母子偷出来问题只在如何离开邯郸沿途又如何逃过追兵的搜捕?”顿了顿怀疑地道:“这是否太容易了点!” 项少龙只担心另一方面道:“我们乌家有这么庞大的亲族眷属不下千人怎逃得出赵国?” 乌应元微笑道:“这事我在两年前便安排好了乌家生意遍天下所以一直以来都不断有人被安排到别处去管理生意和牧场最近更借口开新的牧场连廷威也给送了出去免他花天酒地时□漏了口风。” 项少龙这才恍然难怪见不到乌廷威道:“赵王既知岳丈和吕不韦交往的事现在我们又不断把家族的人调离邯郸怎会不起疑心呢?” 乌应元道:“他们始终止于怀疑吧了!从没有抓到什么真凭实据而且无论郭家或我们均与各国权贵有往来还不时为赵王进行秘外交若非赵穆从中煽风点火和吕不韦有交情算得什么一回事?---- 项少龙更是不明白道:“赵穆为何欲去我乌家而后快呢?” 乌氏一掌拍在几上怒道:“还不是郭纵这家伙从中弄鬼不知从那里查到我们族谱内有秦人的祖先又查得乌氏乃秦人边地一个大姓自此赵王对我们疑忌日深赵穆只是顺着赵王心意落井下石吧!” 项少龙至此才弄清楚来龙去脉。 乌应元回到先前的话题道:“郭开既秘密搭上了朱姬得怎样想个方法利用这事打击郭开和赵穆的关系。若没有郭开给赵穆出坏主意赵穆会容易对付多了。” 乌氏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道:u这事容后再说。”转向项少龙道:“你最好想个较具体的计划今晚见朱姬时好坚定她的信心以后合作起来容易一点。” 这时下人来报有客人找项少龙。 项少龙心中奇怪究竟是谁来找他呢? 项少龙这时在乌家的身份更胜从前俨然为乌氏、乌应元外最重要的人物就在主宅大厅内接见客人。 他出到厅堂来的竟是少原君的旧将刘巢和蒲布两人。项少龙大喜趋前把两人扶起惊喜交集道:“我天天都在盼你们来终给我盼到了。” 两人见项少龙如此重视他们都感激得热泪盈眶。 项少龙问起大梁的事。 原来自项少龙美逃出信陵君府信陵君暴跳如雷又觉《鲁公秘录》除了头一截外被人偷龙转凤盗走了气得差点自杀更怀疑乃姊平原夫人向项少龙透露消息对她两母子冷淡起来。 少原君因此变得脾气暴躁终日打骂家将蒲布等乘机请辞。 没有了信陵君的支持少原君亦难以支撑二百多个家将的局面索性将他们遣散于是蒲布等联同四十多人回到邯郸。 他们均为这里的地头蛇打听到项少龙安然无恙立即来找他。 项少龙灵机一触使人向乌应元要了一笔钜额铜元塞给两人道:“你们找个地方落脚但记紧不要□露与我的关系即管尽情享乐当我要你们办事时自会找你们。” 蒲布两人知他正与赵穆展开生死斗争闻言心领神会又见他出手比少原君阔绰十倍人品却要好上百倍那还不死心塌地要追随他。 刘巢道:“我们在邯郸都是很吃得开的人现在又正式离开了平原府不若我们诈作投靠赵穆那奸党的人好充当公子的耳目。” 项少龙暗忖这果然是好主意谁想得到一向与自己为敌的平原府家将竟是他的人呢。与他们商量了要投靠的对象后又研究了联络的方法两人才兴高采烈地告辞走了。 项少龙心情轻松起来往找滕翼见他正训练乌家的子弟兵想起特种部队的观念对他道:“你看看我这提议是否可行在这二千子弟兵中拣出大约一百个最精锐的名之为‘精兵团’把他们带往农场隔离了来操练学习各种不同技能假若人人都学得你和荆俊的一半身手那时要强闯进质子府救人亦非没有可能的事了。” 滕翼先听得眉头大皱暗想一百人那能成什么大事到项少龙把自己以前在特种部队的严格训练和取强汰弱的方式说出来后这经验丰富的猛将亦要五体投地道:“这种训练方式我还是次听到少龙你实是无可比拟的军事天才战争到了你手上变成了一种艺术。” 项少龙心中暗笑若把刀剑箭变成了枪炮只是这个古代特种部队便或可征服六国统一天下了那时何惧区区一个赵穆。 两人又详细研究了训练的方式和装备项少龙才领着荆俊和那十名随身保镖往雅夫人府去。 策骑路上时项少龙想起了不知去向的美蚕娘恨不得立即掉转马头走到桑林村看个究竟。 又想起远在大梁的纪嫣然一时满怀忧思不能自己难舒愁眉。 与他并骑而行的荆俊溜目四顾看着街上的行人忽然有感而道:“小俊很感谢项大哥和滕大哥没有你们把我带到这么刺激好玩的地方来生活不知怎过才好呢?” 项少龙抛开心事笑道:“但也可能会害得你丢了性命!” 荆俊嘻嘻一笑洒脱地道:“那就只好认命了!正是因为有这种随时丢命的危险和美女玩起来时才特别有味道那种感觉就像我五岁那年次帮爹去猎虎的情景?” 项少龙失声道:“五岁的小孩走路都不稳妥你能够帮什么忙呢?” 荆俊也笑起来道:“这就忘记了只记得当猛虎掉进陷阱时那可怕的叫声吓得我把尿撒到裤裆里去。” 项少龙忍不住哈哈大笑愁眉稍解。 后方蹄声响起。 众人闻声一齐扭头往后望去。 一骑由远而近策马者外披斗篷连头罩着一时看不清楚脸容到奔至近处才认出是谁。 荆俊的眼立即亮了起来。 项少龙也微感愕然唤道:“致姑娘要到那里去?” 赵致放缓马来到项少龙另一边别过脸来冷冷看着项少龙道:“兵卫要到那里去呢?” 荆俊在那边向她眨眼道:“致姑娘还未回答项大哥的话哩?” 赵致见到荆俊就心中有气觉得他比任何人都要讨厌怒道:“大人说话没有你插嘴的余地!” 项少龙失笑道:“姑娘错了小俊是我的好兄弟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荆俊想不到项少龙这么抬举他立时神气起来挺起胸膛故意惋惜地叹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致姑娘是来找我荆俊的哩!” 赵致气得俏脸煞白道:“谁要找你?” 不知如何荆俊的举止动作总令她看不顺眼芳心生气。 荆俊呵呵一笑道:“那你来找谁啊!” 项少龙不禁莞尔这小子对调戏女人颇有一手。 赵致知道落入了荆俊的说话陷阱去若她答是来找项少龙因着荆俊先前语气暗示的意思便变成她是春心动了来找项少龙。若答不是自然找的是他荆俊了。 事实上赵致亦弄不清楚来找项少龙是有何目的。 昨晚项少龙大胜在邯郸有崇高武术地位的宗师级人物严平震慑了在场各人。 一向自视甚高的赵霸亦生出怯意尤其现在更有军方在背后为项少龙撑腰赵霸那还敢卷入政军两大势力的斗争中宴后立即告戒诸徒特别针对赵致不准她惹项少龙。 但赵致心高气傲回家后愈想愈不忿气起来后不自觉策马往乌府去途中竟遇上了项少龙等人所以追了上来。 这时不禁语塞胀红了俏脸。 项少龙不知她和连晋的关系亲密至何种程度轻叹道:“当时在那种被迫分出生死的决战里不是连晋死就是我项少龙亡而且连晋和赵穆施弄阴谋诡计在先我则是光明正大和他比拚高下谁能怪我呢?” 赵致微一错愕垂下俏脸。 连晋与赵穆以**消耗项少龙体力一事早传遍朝中权贵赵致亦有耳闻却硬迫自己不去理会。但不知怎的现在由项少龙淡淡描述出来却使她深信不疑或者那是因为项少龙昨晚表现出那不畏强权、光明磊落的态度所致吧!她对连晋的爱虽强烈但却纯由于异性间表面的吸引力被连晋利用她怀春少女的情怀乘虚而入攫着了她的芳心。 这种初恋滋味虽令她难忘却仍未到刻骨铭心的地步当连晋完美的形象被破坏后这段情愫亦随风消散一时间脑内一片空白茫然不知何以遣怀。 项少龙对她的转变了然于胸微微一笑道:“致姑娘让荆俊送你回家好吗?” 赵致吃了一惊道:“我不用人送!”拍马驰进左旁的横街去。 项少龙向荆俊打了个眼色荆俊大喜拍马追去不理途人侧目大嚷道:“致姑娘等等我!” 项少龙心中欣然。 赵致这妮子真的不错与荆俊无论年纪和外型均极相配。最主要是他看出荆俊对她一见倾心不过看来若要把她追到手这小子还要费一番功夫。 忽然间项少龙醒悟到自己改变了很多。 若在以前对女人他是多多益善来者不拒的现在不知是否拥有太多美女又或接连受心爱人儿横死的惨厉打击他对女人的心意已淡多了有点不愿涉足情场的心境。 每一个人出生后都要面对身旁的人的死亡而最后则以自己的死亡作终结。 这一年来他历尽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噬心痛楚。 他想起了昨夜与朱姬的事当时虽是欲念大作却与爱情半点关系都扯不上纯是基于异性相吸的本能冲动。 可又是那么难以抑制。 今晚见她时可要小心点否则若和她生**关系事情便会更复杂了。 只希望她不会挑逗自己这女人实在太懂得引诱男人了。 夫人府在望项少龙叹了一口气拍马而去。 众卫忙策马紧随十一骑旋风般卷进赵雅的夫人府去。 雅夫人到了王宫去夫人府内只有赵倩和公子盘。 赵盘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再没有像以前般整天溜了去玩又或调戏侍女联群结党恣意生事。 赵倩怜他悲惨的遭遇陪他读书认字而赵盘在这美丽公主表姊前亦转了性般努力学习。 项少龙看得心酸苦痛把赵盘领了到花园悉心传授他墨子剑法又使手下和他对打搏击。 赵盘忘情地武习时项少龙和一旁观看的赵倩闲聊起来道:“真想不到这孩子变得这么懂性。” 赵倩两眼一红道:“他最爱的人就妮姨现在他心中充满仇恨不但恨赵穆也恨父王所以他要以你这师傅为榜样学得智勇双全好为妮姨报仇雪恨。” 项少龙看着公子盘脸上那与他年纪绝不相称的阴鸷专注和坚毅不拔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他有种直觉赵盘将来定非普通的人但暂时仍很难猜到他可以有什么作为。 赵倩低声道:“他肯接受我一方面因为我是你的人另一方面是因我和他那样都痛恨父王和赵穆。” 项少龙心头一阵难受道:“你父王不是最敬重妮夫人吗?为何竟会这么坐看赵穆行凶呢?至少亦应彻查此事何况这已惹起了军方的不满使赵国面临长平之战以来最大的危机。” 赵倩幽幽一叹道:“没有人能明白父王的以前他并不是这个样子。但自长平之战后他整个人变了优柔寡断凡事都三心两意甚至有点怕面对群臣尤其是军方的将领任得赵穆大权独揽只手遮天。像妮夫人这件事他本应严责禁卫彻查但赵穆介入后三招两式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教宫内所有人都对他心淡了。” 项少龙由赵倩的说话里看到长平之战对赵国的另一种影响。 该战之败主要是因孝成王中了秦人幼稚之极的离间计以赵括代廉颇亦可说是新上任君主和当权老将的权力冲突。 经此赵国有史以来最伤根本元气的挫折后孝成王失去了信心变成一个逃避现实的人甚至怕对着群臣默责的眼光。 于是赵穆乘虚而入在精神和**上均满足了他的需求。 赵王变成了同性恋者说不定亦是一种自暴自弃带点自虐式的毁灭性行为。当然亦有可能是天生的生理追求真正原因恐怕孝成王自己都难弄得清楚。 赵倩凄然道:“我仍在怀念当时逃出大梁的日子希望每晚都有你搂着人家疼爱人家。少龙啊!什么时候我们离开这丑恶的地方找个无人的荒野让倩儿为你生火造饭你则打猎来维持生活?” 项少龙心中苦笑若他留在美蚕娘的小谷不走或者能以这种方式终老山林但现已势成骑虎欲罢不能。 就算到了秦国去面对的可能是更复杂的权力斗争在这古战国的时代里看来并没有桃花源式的乐土。否则美蚕娘就不会险被土霸强*奸滕翼亦不致妻亡子灭了。 他叹了一口气把桃花源的故事说了给赵倩听当这美丽的三公主心神俱醉灵魂飞到那人类憧憬的乐土时赵雅神色凝重的回来了。 项少龙和她避入静室商议。 赵雅叹道:“李牧在战场上是无可比拟的猛将但在权谋手段上却太鲁莽了亦低估了赵穆对王兄的影响力。” 项少龙心叫不妙道:“生了什么事?” 赵雅并没有直接答他苦恼地道:“他们不明白王兄自长平一战后最怕就是别人说他犯错现今李牧摆明要迫王兄承认在妮姊一事中有疏忽和包庇嫌凶之责他怎肯接受。” 项少龙皱眉道:“究竟生了什么事呢?” 赵雅颓然看着他道:“昨晚宴会后赵穆立即进宫找王兄说些什么话没有人知道想来是指责军方借题挥想动摇王兄宝座之语;对你当然也不会有好说话。” 项少龙这才明白什么叫昏君误国当权力集中到一个人手上时这个人便成了成败的关键。现代的民主制度虽充满了缺点但总比由一个昏君操纵所有人的生死优胜百千倍。 赵雅续道:“今早王兄召了我去详细询问你的事又迫人家说出和你真正的关系教我差点招架不来。” 项少龙懔然道:“你怎样答他?” 赵雅神色不自然起来道:“当然不会说真话不过看来他仍相信我没有迷上你或者是因我以前的声誉太坏吧!”言罢垂下俏脸满怀心事的样子。 项少龙捏着她下巴抬起她的粉脸道:u现我牵涉到军方和乌家两个系统你王兄亦不敢对我轻举妄动吧!” 赵雅凄然道:“人家担心得要死哩!你千万不要高估军方和乌家的力量假若王兄不顾一切就地把你处决那时米已成炊谁也不会真的为你与王兄正面冲突。” 项少龙心中涌起怒火冷笑道:“想杀我项少龙恐怕孝成王要出动大军才行我绝不会俯就擒的。” 赵雅嗔道:“有时你这人似足有勇无谋之辈只是王兄的亲卫兵团便有二万人守城兵达三万之众主帅乐乘又是赵穆的人有起事来谁救得你。你若有不测人家怎活下去啊!”说到最后热泪夺眶而出可知她是何等凄惶恐惧但又似另有别情。 项少龙心痛地把她搂入怀里微笑道:“放心吧!曾有人说过我是多灾多难的新圣人所以绝死不了。” 赵雅一呆道:“是谁说的?什么是新圣人?” 顿了顿似不感兴趣的道:“现在人家方寸已失心乱如麻少龙快教我应该怎样做。” 项少龙沉吟片晌道:“没有什么好选择的了只有逃离邯郸始有生路。但走前我定要把赵穆碎□万段才可□心头之恨。” 赵雅爱怜地抚着他脸颊道:“你要答应带雅儿走的啊!” 项少龙肯定地道:“这个当然不但带你走小盘和倩儿亦随我们去。” 赵雅轻轻道:“是否到秦国去唉!秦人比任何一国的人更深沉可怕哩!” 项少龙笑道:“别忘了我是新圣人。”站起来道:“恐怕要到了秦国才有机会陪伴你们孝成王的反应大出我意料之外我要立即找李牧商量设法缓和你王兄的情绪。” 赵雅陪他往外走去道:“我会负责侦察宫内的情况。幸好有晶王后站在你那一边说话王兄又三心两意短期内应仍不敢以霹雳手段对付你。”话完忽垂下俏脸美目掠过复杂难明的神色。 项少龙当然看不到只是心中烦困。 邹衍可能真信他是什么新圣人但他却知道没有这一回事。 若有新圣人就应是嬴政。 可是现在那样子的嬴政凭什么做统一天下的新圣人呢? 项少龙无限地思念着以前在二十一世纪惯用的尖端武器。 在这时代最厉害的剑手对付得了十来人亦应付不了百多人何况是成千上万受过良好训练的兵将。 所以只能从战略和谋术入手才有保命逃生的机会。 忽然间他对邯郸生出恋栈不舍的情绪。 终于要离开这伟大的古城了。 第五章 密商大计 项少龙来到李牧在邯郸的大将军府墙内的广场处聚集了过千人马整装待似要立即出门的样子。 项少龙心往下沉由府卫领往见李牧时李牧正由宅内出来一身戎装见到项少龙把他拉往一旁道:“大赵没有希望的了今天大王把我召入宫要我立即赶返北疆应付匈奴更不给我机会提起赵妮的事还明言邯郸由赵穆负责你快走吧!否则性命难保。” 孝成王的反应显然亦出乎这名将的意料之外。 李牧再低声道:“邯郸城内的将领有很多是我以前的部属我已把你的事告诉了他们嘱他们暗中帮你一把。”接着说出了几个名字。 又道:“假若赵穆派人追你可往北疆逃来只要进入我的势力范围内我便有方法保护你连大王也奈何我不得。” 项少龙想不到这个只见过三次面的人如此情谊深重义薄云天感激得说不出话来。 李牧解下配剑递给他道:“这剑名‘血浪’比之飞虹更胜数筹吹毛可断破敌甲如无物以你的绝世剑法有了它当更如虎添翼不要拒绝否则李牧会小看你了。” 项少龙涌出热泪接过这名字可怕的宝刃。 李牧拍着他的肩头喟然道:“那处可容你便去那处吧!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会在沙场相遇那时各为其主说不定要生死相见我亦绝不会留情你亦应该那样对待我。” 言罢哈哈一笑说不尽的苍凉悲壮毅然上马离府踏上北征之途。 项少龙百感交集呆然目送顿时颇有举目无亲的感觉。 抽剑一看只见晶光灿烂的特长剑体上隐有枣红血纹并呈波浪之状。 剑柄处以古篆铸着“血浪”两字。 昨夜的喜悦已不翼而飞现在唯一可做的事就是靠自己的智计和能力使乌家和自己心爱的人儿们能安全离开这毫无天理的地方。 项少龙茫然离开大将军府。 没有了李牧这样德高望重的人主持大局军方纵对赵穆不满亦不敢犯诛族之险为赵妮一案仗义执言更没有人敢站在他这一方他也不愿牵累其他人现在只能靠乌家和自己了。 李牧被遣返北疆整个赵国的军政界都清楚赵王的心意就是要与赵穆站在同一阵线而他项少龙是赵穆最大的眼中钉自是朝夕难保时日无多。 雪中送炭没有多少人肯做但落井下石却是人人乐而为之因为既可打击乌家又可讨好赵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赵穆何时取得赵王的同意一举除去乌家和项少龙。 有什么方法可拖延赵王下这决定呢? 苦恼间回到乌氏城堡陶方迎了上来道:“那个叫单进的楚人给我们擒来关在囚室里不过这人是硬汉一名怎也不肯吐露半句说话现在看看少龙你有什么意见说不定要下重刑了。” 项少龙像看到一线希望的曙光道:“搜过他的行囊没有?” 陶方叹道:“都是些没有关系的东西以赵穆的奸狡绝不会有这么容易给人抓着的把柄。”接着颓然道:“就算这人肯乖乖合作站出来指证赵穆赵穆仍可推个一干二净还反指我们诬陷他。唉!你说孝成王信他的男人还是信我们呢?” 项少龙沉吟道:“只要我们清楚赵穆和楚人的来龙去脉便可设计对付他所以绝不可轻易放过这线索。” 两人这时来到后宅处由一座建筑物的密室入口进入守卫森严的地下囚室。 那楚谍单进被绑在木桩上满脸血污精神萎靡显是吃了不少苦头垂着头默然不语。 项少龙虽很同情他但亦别无办法这就等若战争对敌人仁慈简直等如自杀。 项少龙灵机一触把陶方拉到一旁道:“这人一看便知是不畏死的人否则楚人亦不会派他来负责这么重要的任务但任何人的忍耐力也有限度只要我们找到那方法便可摧毁他的意志。” 陶方没好气道:“问题是有什么办法?” 项少龙道:“这方法叫疲劳审讯你找十多个人来不断问他一些重覆问题不准他如厕和吃东西最重要是不让他睡觉审问时要以强烈的灯光照着他我看他能捱得多久。” 陶方还是次听得这样的审讯方法半信半疑道:“真会有用吗?” 项少龙肯定地道:“包保有用你先使人料理好他身上的伤口给他换过干净的衣服便可进行。” 又和他说了些审讯的技巧和要问的东西使陶方亦觉很有道理项少龙才去找乌应元。 乌应元正在密室内接见客人知他到来立即把他请进去。 那是个毫不起眼的行脚商人身材高颀可是相貌猥琐样子一点都不讨好。 乌应元请项少龙坐下后道:“少龙!这就是图先生最倚重并有智多星之称的肖月潭先生了。” 项少龙心想原来是吕不韦头号手下图先派来的密使如此看来吕不韦是不惜一切要在短时间内把朱姬母子接返咸阳了。 肖月潭相当客气道:“未到邯郸早闻得项公子大名了请勿见怪现在肖某这样貌是假的情非得已故不能以真面貌示人。” 项少龙恍然原来这人是易容化装的高手表面看不出半点破绽心中一动道:“那是说先生亦可把储君母子变成任何模样了。” 肖月潭点头道:“项公子的思想非常敏捷这正是图爷派肖某人来邯郸的原因之一但怎样把他们偷出来就要靠你们了。” 项少龙正想说把她母子偷出来并不困难几下已给乌应元踢了一脚忙把说话吞回肚内。 乌应元接入道:“假若我们能救出她们母子二人吕先生那方面怎样接应我们?” 项少龙这才恍然而悟以他们的实力又有肖月潭卓的易容术救出她母子应不是问题难就难在乌家要同时全体逃亡所以乌应元才把嬴政母子和乌家挂钩迫吕不韦要一并接收他们。 果然乌应元续道:“质子府守卫森严自庄襄王登基后府内长期驻有一营禁卫军邯郸城禁之严又是天下闻名除强攻硬闯外别无他法。不过肖先生请放心我们已有了妥善计划包保能把他们母子无惊无险送到城外。” 项少龙知他在夸大其辞亦没有想得什么救人大计但换了是他也只好如此骗取对方的信任。 肖月潭道:“敝主曾和庄襄王商量过这问题届时我军会佯攻太原郡的狼孟、榆次诸城引开赵人的注意力而图爷将亲率精兵潜入赵境接应只要你们到达潦阳东的漳水西岸图爷便可护送你们取魏境和韩境返回我国。”顿了顿道:“肖某可否先听你们的奇谋妙计。” 项少龙暗叫厉害他说了这么多话但事实上没有□露半点图先率领精兵的位置和路线因为若要配合行动图先须已身在赵境才行。 几下又给乌应元踢了一脚显然要他立刻弄一个这根本不存在的计划出来应付这贵客。 项少龙那有什么计划故作神秘道:“肖先生可否等待三天因为计划里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联络她们母子这事我仍正在进行中等获得头绪后其他细节才可作最后取舍。” 肖月潭不满道:“至少也应透露一点情况给肖某知道吧?” 项少龙故作从容道:“先生的出现可能令整个计划生出变化说不定可借助先生的易容术使我们远离邯郸赵人仍懵然不觉所以我才要再作新的部署。” 肖月潭脸容稍宽道:“我有点明白了!”转向乌应元道:“听说乌家的歌舞姬名闻天下肖某怎能错过。” 乌应元大笑道:“早给先生安排好了!” 项少龙知道再没有他事溜了出去。 踏出乌应元的内宅时项少龙有种筋疲力倦的感觉。城堡内一片午后的安宁。花园里婢女和小孩在玩抛球游戏传来阵阵欢笑声。地上的雪早铲除干净但树梢上仍挂满霜花冰柱。 他步过时较有姿色的婢女都向他大送秋波频抛媚眼以望博得青睐。 但这一向风流自赏的人只感黯然神伤。 乌应元虽曾说过会把大部分人早一步调离赵境但谁都知道那只是指直系至亲至于较疏和眼前这些婢仆都会被无情地舍弃最终更成为赵人□愤的对象。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他项少龙亦没有办法。 在这群雄割据的时代人的命运都不是由自己操纵的。 天堂会忽然变成可怕的阿鼻地狱! 他并不担心吕不韦会出卖他们在这战争不息的土地乌家的畜牧业对军事和经济均无比重要以乌家父子的厉害定可把部分资源撤出其他的都不会留下给赵人那将对赵国做成致命的打击更难苟安生存这亦是赵王自作自受的恶果。 乌应元是雄才大略的人几年前便开始不动声色地部署一切只瞧他看中自己的眼光又不惜把最钟爱的女儿嫁给他便可知他的果敢和高瞻远瞩。 只有这种人才能在这世界快乐地活下去。 后面口哨声传来。 尚未来得及回头一看荆俊已旋风般赶到他身旁神态轻松。 项少龙大奇道:“得手了吗?”问的自然是赵致。 荆俊得意万分地摇头悠然道:“她一直不理我最后给我跟了回家还拿剑来赶我。” 项少龙愕然道:“那我真猜不到为何你仍可像现在那么开心高兴了!” 荆俊嘻嘻笑道:“妙就妙在她亲爹原来是个书塾老师走了出来对我严词斥责说了大堆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等说话。我其实一个字都听不入耳但看在他美丽女儿分上装作俯受教他或者见我像是个读书的人材;竟说什么有教无类着我每天去上学受教学做人道理只要过年过节送些腊肉便成。嘻!当时赵致气得差点疯了向着我干瞪眼但又毫无办法项大哥你说这精彩吗?” 项少龙摇头失笑给荆俊这样的人缠上赵致这姑娘恐怕有难了打又打他不过赶又赶他不走看她怎样应付? 荆俊问道:“滕大哥到那里去了?” 项少龙答道:“他有特别任务到城外的大牧场去了。” 说到这里心中一动道:“有没有办法把以千计的战马弄得四蹄软不能走路?” 荆俊皱眉道:“喂它们吃些药便成但若数目太多可会困难一点。” 项少龙心想这事应问乌应元才对乌家的畜牧业乃世代相传没有人比他们更在行了。 荆俊兴奋地道:“有什么事要我办的!” 项少龙摇头道:“你放心去读书吧!但记着滕大哥的吩咐不要太过荒唐沉迷今晚还要到质子府去。” 荆俊答应一声欢笑着去了。 项少龙步入他的隐龙居只想倒头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去想。 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项少龙回复精神人也乐观和振奋多了。 乌廷芳等自是对他悉心服侍。 春盈四婢眉宇间充满忧怨自是怪他直至今天尚未和她们真□**。 惟有心中苦笑他的体力虽较一般人好得多但仍是本源有限故四女虽然绮年玉貌青春迷人但大事为重他只有强压下冲动。 晚膳时雅夫人的忠仆赵大竟来找他。 项少龙还以为赵雅有什么急事忙抛下碗筷把他迎入内室。 赵大神情古怪好一会后才道:“今次小人来找公子夫人是不知道的。” 项少龙大感不妥诚恳地道:“有事放胆说出来吧!我会为你担当。” 赵大道:“本来我这些当下人的绝没有资格管夫人的事可是我们兄弟数人心中早视公子为我们最值得追随的主人故再顾及不到其他事了!” 项少龙更觉不妙催他把来意说出来。 赵大猛下决心沉声道:“夫人回来后不到一个月有个叫齐雨的贵族由齐国出使来到了邯郸这人生得比连晋更要俊秀才学和剑术在齐国都非常有名亦是脂粉丛中的高手可是他来赵后却像只对夫人情有独钟似的对夫人展开炽热追求而大王和赵穆又不断为他制造与夫人相处的机会看来夫人对他亦有点意思。” 项少龙一听放下心来他对自己这方面信心十足亦不相信曾共患难的赵雅会这么容易移情别恋。 赵大看他神情焦灼地道:“有些话我不想说也要说了夫人回来后想你想得好苦茶饭不思偏是城内又不断传出公子死讯的谣言。那齐雨便乘虚而入有几晚都在夫人房内渡过到公子回来后夫人才把他疏远了可是他昨晚又来缠夫人直至今早才离开。我们兄弟商量后才决定来告诉公子的。” 项少龙的心立时凉了一大截以赵雅一向的放荡在那种苦思着他的情况里的确需要其他男人的慰藉和刺激以排遣痛苦和寂寞。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种男女间事一开始了便很难斩断兼之这齐雨又有不差于他的条件所以赵雅才会与他藕断丝连缠夹不清。 唉! 荡女终是荡女那可能牵涉到生理上荷尔蒙分泌的问题要她长期没有男人慰藉会是很困难的一回事。 他泛起被骗的痛苦感觉。 赵大压低声音道:“若夫人只是和男人鬼混我们绝不会作通风报讯的下作奸徒。夫人有大恩于我们纵为她死亦心甘情愿但我们却怕她是给人骗情骗色之外更别有用心又害了公子那就不值了。” 项少龙一呆道:“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赵大痛苦地道:“我们曾私下调查这齐雨觉他每次与夫人幽会后都立即偷偷去见赵穆□□” 项少龙剧震道:“什么?” 赵大两眼一红垂下头去两手紧捏成拳显是心内充满愤慨。 对他来说项少龙是义薄云天的大英雄只有他才配得起雅夫人而赵穆则是邯郸人人痛恨的人物可想见他此刻的感受。 项少龙逐渐明白过来。 这条男色的诡计可算厉害了! 若赵穆可再次把赵雅控制那他们这方面便休想有一人能生离邯郸朱姬母子也要完了。因为赵雅深悉他们的所有行动和秘密。 不过看来赵雅虽与齐雨纠缠不清仍未曾把他出卖。想起今天她神色凄然地要自己把她带离赵国但又怕秦人难靠便知她心情矛盾。说到底赵王对她仍是非常疼爱她是否真的愿意背叛孝成王呢? 她之想离开赵国主因是赵国无望故不想沦为亡国之人而齐雨亦可给她这种庇护把她带回与秦人间隔了个赵国的齐国。 齐楚间显有秘密协议不择手段阻止三晋合一甚至瓜分三晋所以赵穆既能邀嚣魏牟来对付他现在又可请得情场高手来向他横刀夺爱。 这事当然有赵王在背后撑腰因为他不想赵雅与乌家牵上关系;同时亦想通过赵雅尽悉乌家的秘密时候到了再把乌家连根拔起接收所有牧场去此心腹大患。 项少龙的思路不住扩阔想起赵妮一事说不定赵王也是一个参与者因为小盘曾说过他们是吃了赵王派人送来的糕点而昏睡过去的。 赵王容许赵穆这样做是以为妮夫人只是不耐寂寞才会和项少龙相好所以只要赵穆能予她同样享受便可把她争取回来那知赵妮生性贞烈被污后竟自杀死了。 有了这样的理解所有不明白的事均豁然而通。 那就是赵穆可以只手遮盖赵妮血案的原因因为根本是赵王肯的他更不想把自己的恶行暴露出来宁愿开罪李牧亦要把这事压下去。 对于赵国他是真正死心了。 他的复仇名单上亦多添了赵王的名字。 现在最头痛的问题是赵雅。 她对齐雨是否已泥足深陷呢? 难怪赵王这么容易把赵倩交给她。 但会否晶王后也是在半真半假地演戏呢?故意引他行刺赵穆那赵王便有借口把乌家抄除了。 想到这里不由汗流浃背。 赵大道:“公子!现在我们应怎么办?”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就当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以后再不要跟或调查齐雨这事至为紧要明白吗?” 赵大点头欲言又止。 项少龙想起一事问道:“你们对夫人这么忠心难道明知齐雨去见赵穆也不告诉夫人吗?” 赵大颓然道:“早告诉她了但却给她斥责一顿说齐雨乃齐国来使赵穆自然要殷勤招待还说若我们再跟查齐雨便绝不轻饶。” 项少龙心中叫糟看来齐雨真的把这善变的荡女迷倒了否则为何不许赵大追查真相。 自己可以由连晋手上把她夺走别人当然也可以从他手上抢去这是公平得很。 何况雅夫人以前的广结善缘正表示了她最爱尝鲜。 赵大终忍不住道:“若夫人真的归了齐雨我们希望能过来追随公子。” 以赵大的忠心竟说出这种背主的话来可知他们对赵雅是多么失望和痛心。 赵雅已出卖了他一次今趟会否历史重演。 当她知道逃走无望时会否因为齐雨和她的本身利益再次出卖他? 项少龙心内悲痛愤怨沉声道:“将来有一天若我项少龙真能出人头地你们来找我我必乐意收容你们。” 赵大欢喜拜谢这才去了。 项少龙心情惆怅脑内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愿想。 众女见他神色有异忙追问原由。 他怎能把心事告诉她们把心一横道:u春盈你们去预备热水我要你们全体在池内陪我。” 春盈等闻弦歌知雅意立时俏脸飞红但又喜不自胜拥往浴堂去了。 项少龙强振精神暗忖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还怕了谁来。 这时他最需要的就是刺激使他的精神能从失落和悲愤的情绪中解放出来。 强者为王。 好! 就让我项少龙看看谁才是强者。 第六章 真假嬴政 北风呼啸中项少龙和荆俊两人无声无息地窜墙越壁避过巡卫和哨岗来到朱姬楼外的花园里。 荆俊留下把风项少龙熟门熟路地来到二楼窗外轻轻一推窗门应手而开。 朱姬的声音在里面轻呼道:“是少龙吗?快进来!” 项少龙一个闪身穿窗入屋。 朱姬忙把窗门关上转身挨着窗台胸口不住起伏显是心情紧张。 房内只有一盏暗弱的孤灯由于放在窗台那边的一角所以不虞会把两人的影子反射在窗纸上。 灯火强调了朱姬右半边身体左半边没在暗影里使她玲珑浮凸的身材更具立体的感觉诱人至极。 房内燃着了火盆温暖如春所以朱姬的衣衫虽单薄她却仍是那么舒慵适意。 她美丽的媚眼像火炬般燃烧着更具灼人的暖意一瞬不瞬地盯着项少龙好像要把他的五脏六腑也研究清楚的样子。 项少龙还是次遇到这么大胆野性一点不怕男人的女人心脏不由“霍霍”跃动起来表面却冷冷地和她对视着。 这是个绝不简单的女人。 朱姬樱唇轻启道:“项少龙!我可以信任你吗?”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看来夫人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了!” 朱姬美目深注道:“就算我可以信任你但你又凭什么本事把我们母子带出去。” 项少龙暗忖我既然可潜到这里来自然可把你们带出去正要冲口说出来忽觉不对改口道:“这正是我来找夫人商量的原因因为我猜到赵穆必会把所有人手集中在储君处。” 朱姬点头道:“你非常精明难怪赵穆这么忌惮你。每次他们说到你时我都很留心在听没想到不韦竟找到了你真的很好。” 项少龙听她说吕不韦时像提到个陌生人似的心中懔然看来她是不会对任何男人忠诚的。男人在利用她她也在利用男人。 皱眉道:“储君那面的情况如何?” 朱姬轻叹道:“除非你率领大军攻破邯郸城否则休想把他带走自异人郎君登基后赵穆便调来二百名身手高强的武士日夜不停轮班在大宅内陪守他外面又加建高墙形成宅内有宅并长期有一营近千人的禁卫军在守卫着除非你能化作鸟儿否则休想潜进去见他。” 项少龙听得眉头大皱今天乌应元向肖月潭说起质子府守卫森严不但没有夸大还把实情“夸细”了。 朱姬若无其事地淡然道:“而且就算把他救出去也没有用赵穆乃用药的大行家给他喂了一种奇异的药物必须定期服食解药才可没事若没解药吃不出十天便要毒身亡。” 项少龙整条脊骨都似结了冰的冰柱。 我的妈啊!这就是未来的秦始皇? 今次真是前面有虎后门有狼进退两难。 还以为救出她们母子是举手之劳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吁出一口凉气道:“这样扣着储君除了用为出气外对赵人有什么好处。” 朱姬淡淡道:“你也应听过赵穆的阴谋故意以酒色把他变成废人说真的赵穆恨不得把他送回去当秦王。但现在却不是时候因为会便宜了吕不韦你明白了吗?” 项少龙当然明白吕不韦这么急切把她们母子运返咸阳就是要加强与庄襄王的关系。 这刻他终于现当朱姬提到儿子时只说“他”而没有任何称呼或直叫他名字语气冷淡得骇人一时不禁迷惑起来。 朱姬忽然狠狠道:“这小子死了倒好见到他我便无名火起了。” 项少龙吃了一惊人谓虎毒不食子朱姬为何会诅咒能令她成为王太后的宝贝儿子? 朱姬移了过来挽起他的手拉着他往秀榻走去柔声道:“来!到榻上再说吧!” 项少龙一来已完全没有心情二来刚和春盈诸女荒唐过后仍疲不能兴三来紧记劝戒不可和这同时是吕不韦和庄襄王禁脔的女人生暧昧关系骇然下反手抚着她道:“恐怕时地都不适合吧!” 朱姬没好气道:“你以为人家不知道吗?只不过那些婢女奉命每隔一段时间便来看我躲在榻上安全得多了。” 项少龙心道原来误会了她忙随她钻入帐内立时芳香盈鼻。 朱姬着他躺在内侧以锦被盖着两人转身挤入他怀里用力抱紧小嘴凑到他耳旁轻轻道:“奴家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但要你先毒誓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才可以让你知道。唉!我也是别无选择才不得不告诉你。我在这里不准踏出屋门半步又没有任何可信任的人。” 项少龙心中大讶什么秘密须毒誓不得外□那么厉害呢? 答道:“我项少龙一言九鼎答应了人的话绝不食言夫人放心好了。” 朱姬欣然道:“我知你是那种言必有信的人可是奴家仍不放心你便当迁就人家吧!” 美女软语相求无奈下项少龙只好了个毒誓同时心中暗笑项某人根本不信毒誓会应验对我有什么约束力呢?不过既然答应了自亦不会随便向人说出来。 朱姬犹豫片晌压低声音道:“他们软禁着的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儿子。” 项少龙差点失声惊呼。 我的天啊!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朱姬还未有机会再说话敲门声响婢女在门外道:“夫人睡了吗?侯爷来了!” 项少龙魂飞魄散正要跳起身来朱姬一把将他按着伸手往前在床饰处一按项少龙躺处立即变成活板把他翻到床下的暗格去。 瞬那间项少龙由榻上温暖的被窝变成躺在有棉被垫底的床下暗格里幸好还开有通气孔不虞缺乏空气。 门打了开来赵穆的声音道:“美人儿本侯来探望你了!” 朱姬答道:“侯爷今天精神焕定是生了令你高兴的事奴家很代你开心呢!” 这时暗格内的项少龙正猜到身躺处必是郭开那“奸夫”的专用暗格闻言亦要赞朱姬很懂得对男人灌迷汤。 接着他“感到”赵朱两人在榻沿坐下还有亲嘴声和朱姬令人**蚀骨“伊唔”喘息的声音。 好一会后赵穆笑道:“听说你的吕郎派了图先到邯郸来救你美人儿你高兴吗?” 朱姬嗔道:“你还不知奴家的心意吗?没有了你什么地方人家也不想去而且这只是谣言罢了!谁会蠢得到这里来送死?” 下面的项少龙心中叫绝朱姬自是在偷听赵穆的口风。 果然赵穆冷哼道:“怎会是谣言现在秦国旧臣正与吕不韦展开激烈斗争要他负上毒杀先王的责任。恐怕连你的庄襄王都护不了他。吕不韦死了我自会把你们母子送回咸阳那时可不要把我忘记了。” 赵穆虽没有说出来但项少龙和朱姬都猜到消息定是来自想扳倒吕不韦的秦朝权贵。 这秦朝外来人和本地权臣的斗争可谓牵连广泛了。 主战场在秦廷副战场却是在邯郸。 原本很简单的事竟变得复杂无比尤其朱姬刚才说的话更是出人意表石破天惊。 朱姬大娇嗔道:“不回去!不回去!人家绝不回去由政儿回去好了我要留在这里和你□守。” 连下面的项少龙亦听得目定口呆她怎能说得这么真实感人若让她去到二十一世纪必是演艺界的级巨星。赵穆完全受落又亲起嘴来夹杂着赵穆毛手毛脚时引起的衣服摩擦声男女的淫笑和呻吟声下面的项少龙大叹倒楣。若两人在榻上欢好他就更难受了。 这时他若要刺杀赵穆确是易如反掌但当然他不会蠢得那样做。 好的是赵穆谈兴未尽停止了对朱姬的侵扰道:“我今天这么开心是因为赵雅那贱人终于落到我算计里难以自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了既迷恋荣华富贵又最是贪新忘旧不过她对项少龙已是很特别的了。幸好我还有一招杀手就是教孝成王动以兄妹之情加上利害关系那到她不诚心就范?” 项少龙的心直往下沉完了!赵雅真的背叛了他。只不知她把自己的事透露了多少给王兄知道?幸好为了不使她担心很多事他都没有和她说否则更不堪设想。 朱姬故意道:“为何你整天都咬牙切齿提着那项少龙他和奴家有什么关系呢?人家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赵穆怎知这狡妇在探他口风又或根本不去防范这失去了自由的美人儿淡淡道:“怎会没有关系乌家一直和吕不韦有联络项少龙是乌家的孙婿吕不韦若来偷人自须借助乌家的力量。”顿了顿冷哼道:“项少龙莫落到我手里那时我会令他后悔了做人。**他时你得在旁看着!” 下面的项少龙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扑出去把他杀了。 朱姬当然知道项少龙在听着忍不住喘笑着道:“那个毛头小子怎斗得过你呢?他迟早总会落到你手里任你施为。” 赵穆显是听得兴奋道:“来!上榻吧!” 朱姬总算有点良心不依道:“半夜三更来弄醒人家累得人家肚子饿了那来得兴趣。” 赵穆显是对她极为迷恋忙召人去弄点心给朱姬吃才满足地道:“现在赵国没有人敢开罪我了只等把乌家连根拔起便不会再有人敢不看我赵某人的脸色行事了。” 朱姬曲意奉承几句后柔声道:“我看项少龙定是不折不扣的蠢材否则怎会相信以淫荡闻名天下的赵雅会对他忠心专心呢?” 项少龙惟有苦笑朱姬这两句话当然是免费赠给他的礼物。 赵穆那想得到其中有此转折正正经经答道:“你错了!赵雅对项少龙确是动了真情所以很多事直到此刻仍替他隐瞒着。不过我太明白她了所以她怎斗得过我她不想和项少龙一块儿死就只好乖乖与我合作。”再舒服地叹一口气道:“项少龙这小子不但不蠢还非常厉害若不是抓着赵雅这弱点真是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项少龙想起一事立时汗流浃背。 假若赵倩把纪嫣然、邹衍在大梁救他们一事说了给赵雅听再转告赵穆那纪嫣然邹衍两人便非常危险了。 这时侍女来报食物准备好了。 赵穆和朱姬步出房外。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项少龙叫了声“谢天谢地”一溜烟走了。 赵倩在榻上辗转反侧怎样也无法入睡。 没有了项少龙在身旁她有种凄苦无依的感觉。 她又想到赵盘这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日渐变得阴沉可怕只有对着她和项少龙时才有点天真欢慰连赵雅的账他也不卖。 假设他表现得脆弱一些赵倩反会好受点。 就在此时帐幔忽给揭开正要惊呼时项少龙熟悉的声音道:“倩儿!是少龙!” 赵倩那想到夜深人静时爱郎会出现榻旁狂喜下扑了过去死命把他搂着。 项少龙脱掉靴子搂着她钻入被窝里先来个长吻才低声问道:“你有没有把嫣然姊救我们的事告诉雅夫人?” 赵倩何等冰雪聪明闻言骇然道:“她不是有什么不妥吧?为何说给她听会有问题?” 项少龙色变道:“那是说你已告诉她了!” 赵倩摇头道:“没有。但却不是我不信任她而是我曾答应嫣然姊绝不把这事告诉任何人所以只把那我们早编好的故事告诉她。” 项少龙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大气。 赵倩娇躯一颤道:“天啊!夫人究竟做了什么事?要劳你半夜三更偷进来问倩儿这样的问题。” 项少龙爱怜地抚着她粉背道:“今晚你有没有见过她呢?” 赵倩道:“听说她有客人来了所以我不方便过去。噢!我想起来了每次说有客人来小昭她们的神情都很古怪似乎充满了愤怨但又无法作声的样子那客人难道是□□” 项少龙早已麻木了再不会为赵雅与齐雨偷欢有任何激动他乃提得起放得下的洒脱人物。 他曾向赵雅提议让荆俊等人保护她却给她坚决拒绝了当时尚不会意现在知道她是不想让他知道和齐雨的私情。 赵倩道:“项郎啊!求你告诉人家是什么一回事好吗?” 项少龙道:“这几天你有没有觉得夫人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赵倩凝神想了一会思索着道:“给你这样一说夫人果然似和以前不同了不时心神恍惚有次我还觉她独自一人在垂泪问起她时她只说想起了妮夫人。有时又无端端下人的脾气。”再不依地催促道:“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啊!人家的心憋得很难受呢!”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你再想想她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例如我们绝逃不出去诸如此类的。” 赵倩道:“这就没有但她曾提过吕不韦现在自身难保随时有抄家灭族的大祸我们若随乌家去投靠他等若由狼口走到虎口里。” 项少龙道:“那你怎样答她?” 赵倩吻了他一口道:“我说只要能跟着你死也没关系。”接着一震道:“是了!当时她神情很古怪回想起来似乎像既羞惭又后悔的样子。跟着便借故走了。” 项少龙至此已对赵雅完全死了心。 赵穆说得对他比项少龙更了解赵雅。所以可先后两次利用这善变的女人来害他。 叹了一口气后把情况大约告诉了赵倩。 赵倩早料到大概的情形出奇地冷静。 项少龙道:“你至紧要表现得若无其事。” 赵倩深情地献上香吻柔情似水地道:u倩儿晓得了我对你这新圣人有无比的信心知你定能领着倩儿和乌家安然渡过劫难。” 项少龙临走前道:“你真舍得丢下父王随我去接受茫不可测的命运吗?” 赵倩肯定地点头道:“只要能离开父王倩儿什么都不怕。人家有件事仍未告诉你就是娘死了后倩儿的奶娘曾说了句骂赵穆的话辗转传到父王那里他便立即赐奶娘毒酒奶娘临死前握着我的手垂泪叮嘱:若有机会定要远离王宫做个平常人家的女儿也比做公主强多了。” 项少龙听得不胜感慨。 他真的不明白王族人的心态正如他并不明白赵雅那样。 第七章 尔虞我诈 项少龙和荆俊回到乌府后各自返回宿处。 分手前荆俊欲言又止。 项少龙知他心意道:“白天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去上学吧!不过小心点现在邯郸除了乌府外没有地方是安全的。” 荆俊大喜道:“我是天生的猎人不会那么容易成为猎物的。” 项少龙亦知他狡猾多智逃走的功夫更是天下无双所以并不担心。 回到隐龙居众女均好梦正酣。 项少龙虽疲倦欲死但心理和精神被今晚一连串的事影响得太厉害了那能睡得着灵机一触就在房内两个妻妾榻旁依u三大杀式”卷上的打坐方法盘膝打坐运气意与心会心与神守神与虚合万念俱灭竟无意地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物我两忘的境界。精神离了肉身的绊浑浑融融回醒过来时天色大白众女都起床了。 项少龙不理众女的惊讶心中暗暗称奇自己坐了至少有个把时辰亦即两个多小时却像睡觉般似若□了□眼的工夫盘交的双腿亦没有血气不畅的麻痹感觉。 在特种部队受训时他也曾习过气功以不同的站桩为主却从没有这种神清气爽的动人感觉一时间对雅夫人的事都不太放在心上了。 吃早点时春盈四女服侍得特别周到笑容灿烂甜美故虽是严冬时份仍感春意迷人心情转佳充满了坚强的斗志。 吻过众女后他匆匆赶去找肖月潭后者仍拥美高卧见他寻来披上一件棉袍便出来见他。 这时肖月潭易容的化装尽去露出精瞿脸容与昨天那副尊容真有天渊之别颇有儒雅风流的气质。 客气两句后项少龙低声道:“图爷来赵的消息已由贵国反对吕先生的人漏了出来传到赵王和赵穆耳里了。” 肖月潭脸色微变露出惊异不定的表情。 项少龙续道:“但看来他们仍掌握不到图爷的所在。派人搜索却是必然的了。” 肖月潭道:“我会使人警告图爷。少龙图爷会很感激你的这消息太重要了。” 项少龙这才知道肖月潭并不是孤身潜入邯郸见到他对自己语气不同了心中好笑道:“赵穆对储君的防范非常严密。”遂把昨夜朱姬的一番话转赠给他连赵穆对嬴政下药一事亦不瞒他。 肖月潭今次真的脸色大变默然无语。 项少龙昨夜便感到他主要是想把朱姬母子带回咸阳对乌家如何撤往秦境并不热心。此刻听到真实的情况始明白到凭他们这些外来人根本绝无可能救出朱姬母子就算有最高明的易容术也不管用。 正如朱姬所说除非破城攻入来否则谁可把嬴政带走带走了亦只是落得毒身亡的结局。 肖月潭深吸一口气道:“少龙在何处得到这些消息呢?” 项少龙道:“赵穆身旁有我的人昨晚终有机会联络到朱姬夫人是由她亲口说出来的。” 肖月潭也不得不佩服项少龙有办法犹豫片晌后道:“少龙勿怪我直言据说赵王早怀疑乌家和我们吕大爷暗中有往来现在图爷来赵的事又给□露出来谁都猜到是要抢回她两母子你们现在可说动弹不得如何可以进行计划呢?” 项少龙胸有成竹地微笑道:“这问题我要明天才可答你总之仍未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先生可否先向图爷传话若真想把储君母子带返咸阳我们双方必须衷诚合作才成。” 肖月潭知被项少龙识破了他们心意老脸微红道:“这个当然----当然!嘿!我会告知图爷的了。” 又皱眉道:“赵穆用药之术天下闻名我们如何破解呢?” 项少龙笑道:“明天我自有令先生满意的答案。” 肖月潭见他容光焕神态轻松信心不由增加了几分点头道:“看来我要亲自去见一趟图爷最快也要三、四天才可回来希望少龙到时会有好消息见告。” 项少龙再和他密议一番后才告辞离去途中遇上来找他的陶方后者精神振奋项少龙还以为那楚谍一天都捱不了尽吐实情岂知陶方只是道:“少龙的方法真管用只一晚他便崩溃了一半只想睡觉我看他捱不了多久便要招供了。” 项少龙暗想这亦算好消息这种手法虽不人道总比伤残他的身体好一点再坚强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变得软弱无比的。 陶方道:“少爷今早离城到牧场去了会有多天不回来。”压低声音续道:“他是去安排撤出赵国的事宜十天后就是农牧节我们例行有‘祭地’的仪式由赵王亲到牧场主持到时我们会把部份府眷送往早已预备好了的密处隐藏待将来风头过后才把他们逐一送往秦国。” 项少龙放下了点心事以乌应元的深谋远虑他认为稳妥的事绝不易出漏子。 陶方引着他往鸟氏的大宅走去边道:u当日我在桑林村遇到少龙时已知你必非池中之物仍想不到你会有今天的成就。” 提起桑林村项少龙不由想起美蚕娘、神色一黯! 想不到来到这古代牵肠挂肚的事比以前更多了。 陶方自知其意安慰了他几句但亦知空口白话没有什么作用道:“老爷要见你呢!” 乌氏在那会议的密室单独接见这孙女婿开门见山道:“今天找个时间让我为你和芳儿举行简单的仪式正式结为夫妇。” 项少龙忙叩头感谢。 对乌廷芳他已生出深厚的感情亦以有这么一位娇妻感到欣悦。 乌氏皱眉道:“我还以为你们这么亲密芳儿会很快有身孕真是奇怪----” 项少龙心中懔然自己虽有想过这问题却没有在意。 乌氏显亦不太在意道:“我要告诉你一件有关乌家生死的大事这事连陶方都不知道只有我们乌家直系有限的几个人才晓得。” 项少龙愕然望着他。 乌氏肃容道:“举凡王侯府第均有秘道供逃亡之用这事人人知晓我们也不例外有四条逃往府外的秘道出口都是在城堡附近但对我们来说只是作掩人耳目之用。” 项少龙一对虎目立时亮了起来又难以置信地道:“难道竟有通往城外的秘道?” 乌氏傲然道:“正是这样这条通往城东外的秘道历时三代七十多年才建成长达三里不知牺牲了多少乌家子弟的性命只是通气口的布置便费尽心血深藏地底十丈之下挖井亦掘不到是借一条地下河道建成入口处在后山一个密洞里还要经后宅一条短地道才可到达隐秘之极。” 项少龙至此才明白为何乌家父子对逃出邯郸总像胸有成竹的样子。 乌氏道:“所以只要你有本事把朱姬母子带来乌府我们便有把握逃出去。” 项少龙大感振奋信心倍增最难解决的问题忽然一下子解决了。 乌氏旋又颓然道:“这条秘道很不好走又闷又湿我年青时走过一趟便不再下去还希望永远都不须以之逃生现在老了更是难行哩!” 项少龙道:“听陶公说农牧节时我们趁机送走一批人爷爷你----” 乌氏哂道:“若我也走了孝成王那昏君不立刻采取行动才怪谁都可以走但我却不能走。” 项少龙闻言色变。 乌氏淡然一笑颇有点末路穷途的意味柔声道:“这天下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我垂垂老矣去日无多再没有勇气去面对处身秦国的新生活也经不起逃亡的惊险和辛劳所以我早和应元说了决定留在这里不走。” 项少龙剧震道:“赵王怎肯放过爷爷呢?” 乌氏哈哈一笑道:“谁要他放过?我连皮都不留下一片给他寻到我风光了一生死后亦不想受辱人前。” 项少龙失声道:“爷爷!”他次自深心的对这胖老人生出敬意。 乌氏洒脱地道:“莫作妇人孺子之态我对你非常看重。凡成大事必有牺牲的人。孝成王想攻破我乌家城堡必须付出惨痛代价。我真的高兴到了这等时刻我仍有一批舍命相随的手下。” 顿了顿再道:“你只要带走朱姬母子孝成王会立即来攻城若没有人挡他们几日你们怎能逃远?”再毅然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项少龙知道难已改变他的心意事实上他亦是求仁得仁。道:“秘道的事有多少人知道?看来连廷芳都不晓得。” 乌氏道:“就是这样才能保密放心吧!知道这事的人都非常可靠这几天见到乌卓着他领你去探路只要到得城外没有人比我们这些世代农牧的人更懂生存之道。” 再冷哼一声道:“他不仁我不义孝成王这样对我我就要他尝尝长平一役后最大的苦果我要教他举国无可用的战马让他坐看赵国逐分逐寸的没落崩颓。” 看着乌氏眼中闪动着仇恨的厉芒项少龙忽然明白到若一个人抱定必死之心实在是最可怕的。 项少龙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策着纪才女赠送的爱骑疾风来到夫人府在内厅见到了赵雅。面对玉人虽近在咫尺但项少龙却感到两人的心远隔在万水千山之外。 特别留意下果然小昭等诸女都沉默多了脸儿木无表情眼内暗含凄楚。 赵雅仍是笑靥如花但项少龙却看到笑容内的勉强和心底的矛盾。 她惊异地看了他一眼道:“少龙你今天特别神采飞扬是否事情有了新的进展。”跟着压下音量道:“是否抓到赵穆的痛脚了?” 项少龙摇头道:“那有这么容易!” 赵雅道:“那是否朱姬母子方面有了进展?” 项少龙装出苦恼的样子紧锁双眉道:u她母子居处守卫森严根本没有方法闯入去你有没有办法让我见她们母子一面?” 赵雅垂下头咬牙道:“让我想想吧!” 项少龙知道她对自己确有情意否则不会处处露出有异的神态扮演得毫不称职。 正容道:“我昨夜想了一晚决定依晶王后的话刺杀赵穆。” 赵雅剧震道:“少龙!”仰起俏脸凄然望向他。 项少龙心中快意沉声道:“只要杀了赵穆才有机会把朱姬母子劫走我现在有一批大约五百人的乌家死士有能力对赵穆公开施袭只要手脚干净点谁敢说我行凶?” 赵雅茫然看着他。 项少龙当然知道她以为自己已落入了晶王后布下的圈套里只觉无比痛快。 贱人你既想我死我便骗骗你来玩儿。 “但什么场合最适宜行动呢?” 赵雅垂下头去低声道:“十天后是农牧节赵穆会随王兄到乌氏城外的牧场举行祭祀仪式唉!少龙要三思才好。” 项少龙感到她内心的挣扎和痛苦心中微软柔声道:“不要对我那么没有信心吧!我会把五百人分作两批一批埋伏途中伏击你王兄和赵穆的座驾----” 赵雅失声道:“什么?你连王兄也要----” 项少龙正是要迫赵雅彻底走上背叛他的路上去。只有利用赵雅他才可骗得赵王和赵穆入彀。不用假装的眼中也射出深刻的仇恨道:“你王兄这样在妮夫人一事上包庇赵穆不用说也因为他亦是罪魁祸这种奸恶之徒何必还留他在世上?” 赵雅惶然看着他忽像下了决心般垂下头去咬着唇皮道:“那另一批人是去攻打质子府抢人了但你们怎样离城呢?” 项少龙胸有成竹地道:“我会在城西开凿一条通往城外的短地道乌家在这方面有足够的人手和专材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城外还会备有人马走时分作十多路逃走沿途又有预先设置好的隐藏点就算大军追来亦难以找到我们何况那时邯郸城因你王兄和赵穆之死群龙无必乱成一团若让晶王后当权她更不会热心追我们这计划可说万无一失到时我再约定你和倩儿碰头的时间地点好了。” 赵雅垂头不语脸上急剧的变化难以掩饰地尽露在项少龙眼下。 他故作惊奇地道:“雅儿!你怎么了?我的计划有问题吗?” 赵雅一震下回复过来摇头道:“没有问题只是人家一时接受不了。” 项少龙故意戏弄她道:“这叫有心算无心只要战术上运用得宜我包保那昏君和奸臣就只有这十天的寿命。” 赵雅凄然横他一眼没再作声。 项少龙知道落足了药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道:“来!让我们去看看倩儿和小盘!” 赵雅垂头低声道:“少龙!” 项少龙心叫不妙但又是充满期望道:“什么事?” 赵雅犹豫了一会摇头道:“都是没有事了什么都可留待到了秦国才说。” 项少龙心中暗叹知道赵雅放过了最后一个可挽回他的机会。 两人的感情至此终结! 自此后恩清义绝再不相干。 离开夫人府后他感到痛苦的快感。 痛苦是因赵雅的变心快感则是抛开了这感情的包袱。 自那次赵雅毫无理由让少原君进入她的寝室他便知道她在男女之事上意志薄弱这来自天性。赵妮和她遭遇相同又不见学她般四处勾引男人? 现在是叫长痛不如短痛。 想到这里立即有种说不出的解脱感。 这十天的缓冲期至关紧要赵王会故意予他方便使他能从容部署刺杀的行动好以此为借口把乌家庞大的基业连根夺去。 若没有堂皇的借口赵王绝不敢动乌家因为那会使国内有家当的人无不自危纷纷迁往他国那情况就糟了他也可算用心良苦。 现在只要弄清楚真正的嬴政在那里他便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了。 说不定还可说服乌氏施施然离去。 想到这里恨不得插翼飞进质子府去向那妖媚绝代迷死男人的朱姬问个究竟。 天气严寒、北风呼啸。 街上人车疏落可以躲在家中的都不愿出来捱冻。 蹄声响起一队骑士出现前方临近一看原来是成胥等十多个禁卫军。 项少龙见到故人亲切地打着招呼迎上去。 那知成胥愕了一愕勉强一笑道:“项兵卫我有急事要办有机会再说话吧。”夹马加去了。 项少龙呆在当场。 心中只想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两句至理名言。 看来邯郸没有人是欢迎他的了。 后方蹄声响起一骑擦身而过敏捷地递了一个纸团给他打开一看原来是蒲布约他见面上面写着时间地点。 项少龙心中一阵温暖把纸撕碎后回府去了。 第八章 嬴政之秘 项少龙独坐隐龙居幽森的林园里一道人工小泉由石隙飞泻而出形成一条蜿蜒而过的溪流沿途奇石密布层出不穷。111这时溪水差不多全结了冰只余下中间少许泉水滚流蔚为奇象。 乌廷芳等都不敢来打扰他。 心中思潮起伏想起与赵雅初次在邯郸长街相遇的情景自己如何展开手段把她征服。又想到她被赵穆在车上毛手毛脚挑逗得情不自禁的淫浪。则她会移情别向其实是早有征兆因为她根本抵受不了任何男人的逗弄。 她只是率性而为顾不了是非黑白之分否则不会明知赵穆祸国殃民仍和他打得火热直至被他害苦才肯离开他。若换了赵妮、赵倩那会受胁来对付他。 可是他仍一厢情愿地信任她只看到她媚人美好的一面便深信她的甜言蜜语。 当然若他在赵国扶摇直上他们的关系可能继续保持下去。现在却证明了她受不起利欲的考验。 这时代的人都份外爱使“心术”愈居于高位的人愈是如此。 曾共患难的成胥变脸不念旧情亦使他心痛不已。 这世界多的是锦上添花雪中送炭是罕有难得。 思索间他不自觉地依照墨子的打坐法行气止念顷刻意畅神舒忽被足音惊醒过来原来是陶方来找他。 只见老朋友一脸喜色到他身旁的大石拨掉薄雪坐下道:“那小子比猜想中还不行终于供出来了。” 项少龙一计时间若由昨天开始问起至少疲劳轰炸了他过三十小时绝非易受的事欣然道:“可问到什么内情?” 陶方有点□气的道:“其实他只是个带讯的人完全不知赵穆的底细纯是以口头方式报告楚国的事再把赵穆的话传回给楚国的文信君楚冷那是楚王宠信的大臣。” 项少龙道:“今次赵穆传的是什么话?” 陶方颓然道:“只说三个月后请文信君派人送礼物来就这有点特别。其他便是最近生例如嚣魏牟被杀那类普通消息。”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现在是否仍在审问他?” 陶方道:“当然!我怕他只是信口雌黄所以依足你的话不断迫他把细节重覆看看有否前后不相符的地方。” 项少龙道:“他以前来过邯郸没有?” 陶方摇头道:“他是次接触赵穆为了怕别人起疑心相信他们每次都派不同的人来。” 项少龙道:“往返楚赵两地最快要多少时间?” 陶方道:“若是快马赶路因有许多关隘盘查搁只是单程也要两个月。所以我才怀疑这小子说谎。” 项少龙精通间谍方法微笑道:“不他没有说谎这是防止被人迫供的暗语三个月可能是减半的说法实际上是指半年送礼来是反话我早想过若赵穆是楚国派来的人绝不会让《鲁公秘录》落入赵人手里所以真正的意思是要楚人半年后派来高手把秘录盗回去赵穆对楚国真是忠心耿耿。” 陶方恍然道:“原来这是反话取礼才真而不是送礼。楚人真狡猾而且文信侯早知‘礼物’指的是什么故此一听便知。” 项少龙眼中闪着亮光:“最紧要弄清楚他来邯郸扮的是什么身份用的是什么联络手法愈详细愈好我正愁杀不了赵穆今趟真是精彩极了。” 陶方开始明白他的想法兴奋地去了。 陶方后脚才去荆俊便来找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项少龙站起身来笑道:“看来上课并非那么有趣是吗?” 荆俊来到他面前颓然道:“把我直闷出鸟来又不敢开罪未来岳丈大人还累我破费买了十斤腊肉送给他结果连赵致的小手也碰不到。” 项少龙道:“见不到她吗?” 荆俊叹道:“见到又有什么用这么多同窗难道真走过去摸她两把吗?我看大部份人都是为她才去上课的。” 项少龙哑然失笑道:“她也在上课吗?” 荆俊摇头道:“开始时她坐在一角处骗得我以为她是陪我上课不半晌她便笑着跑了影全无下课后怎也找不到她。唉!拿剑迫我也不会再去了。” 项少龙摇头叹道:“太没有耐性了怎能夺得美人芳心。” 荆俊只是摇头。 项少龙道:“你陪我到外边走一趟。” 两人换过普通装束坐上马车出了城堡才在转角处溜下马车由荆俊远远吊着他看看有没有跟的人。 半个时辰后项少龙在城南一处密林里见到了蒲布。 蒲布兴奋地道:“事情比想像中还顺利赵穆的头号手下郑约明把我们全体招纳过去不是我自夸我们这批武士于平原君在生时在邯郸真的有头有脸。” 项少龙道:“有什么消息?” 蒲布歉然道:“我们刚刚安顿下来什么都听不到看来没有一年半载是很难取得他们的信任。” 项少龙道:“没有关系你们就在那里留一段时间到时我会回来找你们完成一件大事后才领你们离去。” 蒲布道:“一切全听项爷吩咐。”顿了顿道:“项爷!我们只希望追随你。” 项少龙诚恳地道:“我明白的必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厚爱和期望。” 两人拟好联络的方法后项少龙道:“你们知不知道有个叫齐雨的齐人?” 蒲布道:“项爷问得真好我和刘巢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当他的保镖还陪他四处玩乐。嘿!这小子对女人真有一手那些姐儿见到他都像蜜蜂找到花蜜般黏着不放。” 项少龙心中一痛想起雅夫人低声道:“有没有陪过他去见雅夫人?” 蒲布道:“这就没有但昨晚他却不用人陪溜出使节馆说不定是去找她了。” 项少龙道:“这事你谁也不要说好了!若没有什么特别事千万不要与我联络无论听到赵穆对我有什么不利行动亦不要来通知我。千万紧记。” 蒲布知他智计过人这样说虽不合情理但其中必有窍妙。肯定地答应了。 分手后项少龙回到乌府意外地现乌应元、乌卓和滕翼三人全在等候着他。 在密议室内乌家几个最重要的人物:乌氏、乌应元、乌卓、陶方和项少龙全体列席还多了个滕翼显出他因项少龙的关系和表现卓取得了乌家众人的信任。 这是有关乌家存亡的最重要会议。 乌卓先报告道:“我和滕翼依孙姑爷吩咐在那二千精锐里选出了五百人照孙姑爷提议的方法逐一测试他们。嘿!想不到只有七十七个人能过关明天会开始训练他们不过我敢保证这些都是能以一挡百的战士。” 项少龙微笑道:“你们只有十天时间好好掌握了。” 众人大奇问他为何肯定只有十天?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把整件事说出来只隐瞒了假嬴政一事因为他曾答应要守秘。 乌应元眉头大皱道:“那么你怎样把她母子弄出来呢?弄了出来毒身亡岂非更糟?” 项少龙胸有成竹道:“这事另有转折可是当朱姬要说出来时赵穆却来打断了总之可包在我身上。” 众人始松了一口气回复希望。 滕翼冷冷听着脸容没有半分变化予人一种沉毅不拔的豪雄姿态。 陶方赞道:“少龙真的智计过人反利用赵雅去骗倒了赵王和赵穆看来这十天无论我们有任何异举他们亦不会干预的了。” 乌氏点头道:“若没有少龙今次我们定是一败涂地片瓦不留。”转向儿子道:“秦国那边的牧场搞得七七八八了吗?” 众人大讶这才知道乌应元竟去了秦境内部署。 乌应元道:“我选了四个地方经营牧场两年前已派出经验丰富的老手去处理现在颇具规模足可勉强容纳我们移去的物资和畜牲。哼!我真想亲眼看到孝成王那昏君在我们走后的表情。” 项少龙忍不住问道:“牧场内那么多牲口沿途又有赵兵设关驻守怎走得了?” 乌应元笑道:“我们不会动这个牧场的半根草移的都是接近秦境的几个畜牧场这几年来我们借口对付秦人不断把边境的牧场扩充最好的牲口都送到那里去。” 陶方接口道:“表面上赵人仍与我们乌家保持良好关系边境的守军那知道这里的事只要秦人同意就算把所有牲口全体迁移也不是难事何况我们只送走最好的牲口以作配种之用。” 乌卓道:“边防赵军有很多是我特别插进去改名换姓的乌家子弟做起事来非常方便。” 项少龙心中佩服原来为了救嬴政母子几年前乌应元便开始做工夫所以现在才如此轻松从容。 滕翼若无其事道:“不会有任何牲口留给赵人吧?” 乌氏淡淡道:“这个当然!” 项少龙心中不忍想起遍牧场尽是牛马□体的可怖情景但这亦是无可奈何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改变话题道:“现在最关键的事就是我们能把城堡守得多少天愈久我们便愈有把握逃出去。” 滕翼和陶方刚得闻秘道的事所以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赵人会以为他们被困在城堡里不会派人追他们而朱姬母子亦可由地道离城故愈守得久他们便愈逃得远甚至在边防军接到消息前早安抵咸阳了。 乌卓道:“这事包在我和滕翼身上这几天我会秘密由地道把兵员物资和守城的器械运来藏好滕兄则负责训练守城的战术。” 乌应元向陶方道:“陶公最好把外人调往别处尽量遣散没关系的婢仆歌姬则挑选精良的送出城外但要装作秘密的样儿才成。” 众人除滕翼项少龙外都笑了起来。 前者自妻儿惨死后罕有欢容;项少龙则是想起了乌氏与堡偕亡的决定。 忍不住道:“爷爷----” 乌氏插入道:“这事只能以血来清洗使乌家后人永不忘记与赵人的仇恨。谁要对付乌家都要付出惨痛代价。” 轻叹一口气后眼中射出缅怀的神色缓缓道:“我们祖先实是秦国贵胄因斗争被迫流落到赵国就是凭着坚毅不屈的精神在荒山野地设置牧场成为天下屈一指的畜牧大王。现在我的后代终于返家了而我则能轰烈而死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乌卓默然无语乌应元和陶方则神色凄然。 滕翼眼中射出尊敬神色动容道:“好汉子!” 乌氏欣然一笑辛苦地站起来道:“所以这几天我要尽情享乐没有什么事就不要烦我了。” 哈哈一笑在众人目送下哼着小调离室去了。 滕翼和项少龙并肩朝内宅方向走去问道:“准备怎样处置倩儿?” 项少龙知他疼爱这美丽的公主怕自己会把她舍下不顾保证道:“我怎也要把她带在身边。” 滕翼放下心事转头找乌卓去了。 当日黄昏乌氏秘密为项少龙与乌廷芳举行婚礼又为他纳了婷芳氏为妾正式定了名份。 该晚项少龙又和荆俊潜入质子府。 项少龙驾轻就熟避过哨岗守卫来到朱姬香闺两人躲在榻上细细密语。 朱姬媚艳的脸庞和他共用一枕玉体毫无顾忌的紧挤着他由于她是侧卧迷人的气息有节奏地随着呼吸送入他的耳腔里那种诱惑性是没有男人可以抗拒的。 幸好项少龙的眼睛投往帐顶部否则被她那对媚眼一看保证会不克自持做出不应该做的事来。 在这男权高张的时代女人都懂得要以她们的天赋本钱控制男人。朱姬正是这类妲己式尤物中的表表者。否则庄襄王就不会对她念念不忘而赵穆这双性恋者和大夫郭开此等精明人物也不会同时迷恋上她了。 朱姬不说正事先道:“你没有爱上赵雅那淫妇吧?” 项少龙心道女人即是女人时间宝贵朱姬偏有闲情要来管这种闲事惟有顺着她语意道:“你熟悉她吗?” 朱姬不屑道:“赵穆以前不时带她到我这里来你说算不算相熟?” 项少龙记起赵雅曾暗示与那假嬴政有暧昧关系看来就是这种在赵穆指示下做的荒唐事心头一阵厌恶亦有种解脱的感觉因为再不用为赵雅负上感情的责任了。 朱姬忽地轻笑起来得意地道:“赵穆虽然狡猾却绝非我们的对手你应知道怎样好好利用这个淫妇吧!” 项少龙暗叫厉害给她一口道破了自己的手段深吸一口气道:“今次事成确赖她的帮忙。”忍不住道:“夫人!你的儿子究竟在那里?” 朱姬道:“先告诉我你的计划让我看看是否可行才可以告诉你。” 项少龙历经变故学懂了逢人只说三分话扼要地把计划告诉了她却隐去了乌家地道这最重要的环节并改为由城西出城。 朱姬已非常满意温柔地吻了他脸颊纤手抚着他宽阔的胸膛娇媚地道:“你腰间**的扎了什么东西在那里?” 项少龙道:“就是可以飞檐走壁的工具和杀人于无形的飞针。”朱姬色变道:“赵雅知不知道你这本领?” 项少龙细心一想摇头道:“她虽曾见过但我从没有解释用法而且她看来仍希望我能独自逃生应不会向赵穆透露。” 朱姬松了一口气耳语道:“我们不能只是靠碰运气你明晚可否给我带些烈性迷药来必要时我要自己想办法溜出去。” 项少龙愈来愈觉这女人不简单皱眉道:“我们就算可迷倒屋内看守你的婢女亦过不了守卫那一关。千万不要相信郭开他只是在骗你的身体。” 朱姬“噗哧”笑道:“傻呆子才会相信他我要迷倒的人就是他这是我十年来朝思暮想度出来唯一可逃走的办法我要迷倒他是因看中他的身量和我相差不远只要把靴子垫高衣服内像你般扎些东西便成。” 接着叹了一口气道:“唉!若不找些事情来做人都要被关得疯哩。”顿了一顿声线语气均变成郭开那阴柔尖细的声音道:“所以我每天都模仿他说话的声调和举止若非知道绝对逃不远我早溜走了哩。” 项少龙为之绝倒衷心赞道:“你学得真是维肖维妙。” 足音由门外传来项少龙忙躲进暗格去。 婢女推门入房揭帐看到假装熟睡的朱姬后才安心离去。 项少龙钻了出来。 朱姬又靠过来搂着他道:“不韦手下有个精擅易容术的人----” 项少龙打断道:“你说的定是肖月潭我刚见过他哩!” 朱姬欣然道:“现在我才真的毫无保留地相信你。好啦!告诉你吧我虽不懂易容术但也曾因兴趣从他处学到了些窍诀闷着无聊时每天都设法假扮郭开的模样自信除非相熟的人否则绝不会看出破绽。” 项少龙心中感叹由此可知朱姬多么渴望离开这个囚笼亦见她在绝境中坚毅不屈的斗志。 朱姬道:“你至紧要带迷药来给我人是很奇怪的无论做好事或坏事开了头便难以控制所以赵雅迟早会把你完全出卖以赵穆的谨慎多疑必会加派人手看管这里。” 项少龙同意道:“给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很不好的预感若让赵穆知道我有高来高去的本领定会针对这点加以应付。”说着坐了起来。 朱姬讶道:“你干什么?” 项少龙没有答他移到窗旁往外看去刚好一队巡卫经过。待他们去后往外面的荆俊打出手势不一会这小子灵若狸猫般穿窗而入。 项少龙吩咐了他回乌家取药后看着他安然离开才回到床上。 朱姬瞪大眼睛看着他道:“原来竟有这么身手高明的人物助你难怪赵穆对你这么忌惮。” 项少龙道:“夫人快点说出有关储君的事吧!” 朱姬好整似暇地道:“这么急干吗?横也要等人拿东西来你才会走。你也不知人家心中憋得多么辛苦好不容易才有你这个说话的对象。” 项少龙又好气又好笑软语道:“算我求你吧?” 朱姬得意万分媚力直迫而来柔声道:“少龙!亲亲人家好吗?” 项少龙无奈下别过脸来只见她那对摄人心魂的媚眼魅力四射一瞬不瞬的直盯着自己。 两对目光交接了片刻朱姬香唇主动的印在他嘴上娇躯还轻轻向他摩擦扭动。 阵阵**蚀骨的感觉遍袭全身项少龙立时欲焰高涨难以自制。 朱姬的香唇移开少许花枝乱颤轻笑道:“我还以为你是能不动心的怪人原来和其他男人毫无分别。” 项少龙大感气愤亦因此分散了精神压下了欲火微怒道:“夫人!” 朱姬伸出两指按在他嘴上哄孩子般道:“不要怒人家是真心想和你亲热的!” 项少龙拿她没法时朱姬正容道:“当日为了避人耳目不韦和异人郎君没有把我带走当时我刚产下一子尚未足月。他们走后我知道形势不妙说不定政儿会被赵人杀掉□愤于是连夜使仆人出外找寻其他婴孩好代替政儿。” 项少龙恍然道:“原来现在宅中的假嬴政是这么来的。” 朱姬苦恼地道:“匆忙下做的事自然会有错漏一时间亦找不到同龄的婴儿惟有以重金买了个三岁的小孩代替。幸好那时没有人当异人郎君是个人物连他有没有孩子都不知道。当夜赵穆觉吕不韦和异人郎君遁走后凶神恶煞的来把所有婢仆全体处死只剩下我和那假儿子也没有起疑心。” 项少龙这才恍然怪不得嬴政的年龄与史书不符真实的情况竟是这么曲折离奇的。 长平之战生在公元之前二六零年自己到此已有年多光景眼前应是公元前二四九年中间隔了十一年。 假设秦始皇是在长平之败传到赵国后才出世古代讯息不便说不定已跨了一年所以嬴政应是在长平之役后一年的年头出生那他在公元二四六年登位时即距今三年后便刚好是十三岁了证实史书无误。 自己真蠢竟猜不到这嬴政是假的。 以前想不通的事立时贯然而悟。 这才合道理以秦始皇的雄材大略怎会是窝囊的人物。 朱姬由衣服里掏出一块式样特别刻有凤凰纹饰的精致玉坠解下来珍而重之塞入项少龙手心里又把他手掌阖了起来两手用力包紧他的铁拳柔声道:“真正的政儿却被送到邯郸一个刚在长平之役失去了两个儿子的穷家寄养说明将来以玉坠相认。政儿颈上戴着同样的玉坠子。这个是凤纹那个刻的是龙纹。” 项少龙道:“那对夫妇知否储君的来历?” 朱姬眼中射出又喜但又忧心憧憧的神色紧张得呼吸急促起来娇喘着道:“当然不会让他们晓得只说是富家千金的私生子当时我想不到会立刻被软禁起来知情的仆人又给杀了所以直到今天你来后才有机会告诉你这件事。天啊!你定要给我把他找来才成否则我也不要活了。” 项少龙手心感觉着玉坠传入手内朱姬玉体的余温充满信心道:“我敢以人头担保必可找到他。” 他自是信心十足否则历史就不会是那样的了。 朱姬呻吟道:“不要哄我欢喜。” 项少龙道:“我是个有异能的人预感到的事绝不会错。” 朱姬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会后凑到他耳旁念出了横亘心内十年那收养她儿子的人的姓名和住址。 项少龙用心记着。 窗门轻响荆俊去而复返手中提着大包迷药笑嘻嘻来到帐前运足眼力打量朱姬立时目定口呆忘了说话。 朱姬看得“噗哧”一笑自是百媚千娇。 项少龙责道:“小俊!” 荆俊这才灵魂归位道:“这是烈性迷药只一点点可教人躺上一天冷水都救不醒这里是足够迷倒百多人的份量了。” 蓦地远方蹄音骤起由远而近。 朱姬和项少龙同时一震知道朱姬果然料对了赵雅。 项少龙更知赵雅不但愈陷愈深还重新被赵穆控制了否则不会在这等夜深时份赵穆才派人来重新布防显是赵雅在床上把有关他的本事透露给赵穆知晓。 匆匆与朱姬约定了逃走的时间地点后两人迅离去。 刚攀上高墙卫士已由假嬴政居所那边拥来展开新防卫网。 由此刻开始这坚强的秦始皇之母便要靠自己的力量和才智逃生了。 第九章 偷天换日 翌日清早急不及待的项少龙偷偷溜到街上故意绕了一个圈子才来到城西贫民聚居的地方。 虽说是穷民生活仍不太差只是屋子破旧一点塌了的墙也没有修补吧了!这里的人大多是农民出身战争时农田被毁不得已到城市来干活。 他依着地址最后来到朱姬所说的南巷。 这时他亦不由紧张起来抓着一个路过的人问道:“张力的家在那里?” 那人见他一表人材指着巷尾一所围着篱笆的房子道:“那就是他的家了!”接着似有难言之隐摇头一叹去了。 项少龙没有在意心情轻松起来暗忖应是这样才对举步走去来到门前唤道:“张力!张力!” “咿呀”一声一位四十来岁样貌平凡的女人探头出来惊疑不定的打量了项少龙一会问道:“谁找张力?” 项少龙微笑道:“你是张家大嫂吧!”由怀中掏出玉坠递到她眼前。 “砰”的一声张嫂竟像见了鬼似的猛地把门关上。 项少龙给她的反应弄得楞在当场呆子般望着闭上的木门。 不一会屋内传来男女的争辩声。 项少龙反心中释然养了十年的孩子自然不愿交还给别人惟有在金钱上好好补偿他们了。 伸手拿起门环轻叩两下。 顷刻后门打了开来一名汉子颓然立在门旁垂着头道:“大爷请进来。” 项少龙见他相貌忠诚可靠暗赞朱姬的手下真懂拣人。 步入屋中只见那妇人坐在一角不住饮泣屋内一片愁云半点生气也没有。 更不闻孩子的声音或有什么孩子衣物。 项少龙皱眉道:“孩子呢?” 那妇人哭得更厉害了。 张力双目通红痛心地道:“死了!” 这两个字有若晴天霹雳轰得项少龙全身剧震差点心脏病骇然叫道:“怎么死的?” 张力凄然道:“旧年燕人来攻邯郸所有十三岁以上的孩子都被征召去守城被燕人的流箭射杀了。我们虽受了大爷你们的金钱却保存不了孩子你杀了我们吧!活下去亦没有什么意义了。” 项少龙失声道:“可是他去年还未足十岁啊!”想起刚才指路那人的神态才明白是为他们失了儿子而惋惜。 张力道:“只怪他生得比十三岁的孩子还高大一天在外面玩耍时被路过的兵哥捉了去。” 项少龙颓然坐下把脸埋在两手里。 天啊!秦始皇竟然死了怎么办才好呢? 不!这是没有可能的这对夫妇定是骗我。但看其神态又知这是实情尤其一边墙的几上正供奉着一个新牌位。 张力在怀里掏出一个玉坠子递给他道:“这是从他□身取来的他就葬在后园里大爷要不要去看看?” 项少龙挪开双掌眼光落在玉坠子上。 一个荒唐大胆的念头不能抑制地涌上心头。 项少龙来到夫人府果如所料赵雅仍未回来。 府内多了些生面的人赵大等他熟悉的却一个不见婢女中除小昭和小美外其他都给调走了。 项少龙知道赵雅必有很好的借口解释这些安排但仍很想听她亲口说出来。她愈骗他他就愈可把对她不住的淡薄爱念化成恨意。 赵盘独自一人在后园内练剑专注用神但项少龙才踏进园内他便察觉到了如见到世上唯一的亲人般持剑奔来。 项少龙“嚓!”地拔出李牧所赠的名剑血浪大喝道:“小子看剑!” 赵盘眼中精光一现挥剑往他劈来。 项少龙摆剑轻轻松松架着肃容道:“当是玩耍吗?狠一点!” 赵盘一声大喝展开墨子剑法向项少龙横砍直劈斜挑侧削攻出七剑。 到第七剑时终因人小力弱被反震得长剑甩手掉在地上。 赵盘一面颓丧为自己的败北忿忿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项少龙为他拾起长剑领着他到园心的小桥对坐在低栏处正容道:“小盘!你是否真有决心排除万难为娘报仇?” 赵盘点头斩钉截铁道:“无论如何我也要把赵穆和大王杀了。” 项少龙沉声道:“你不是和太子是好朋友吗?” 赵盘不屑地道:“他从来不是我的朋友只懂凭身份来欺压我娘从了你后他便整天向人说娘是**荡妇若可以的话我连他也要杀掉呢。”旋又颓然道:“但就算我像师傅那般厉害也杀不了他们否则师傅早就把他们杀了。” 项少龙暗暗惊异他精到的推论微笑道:“你要报仇我也要报仇。不若我们做个分配赵穆由我对付孝成王这昏君则交给你处置好吗?” 赵盘那想得到项少龙这么看得起他瞪大了眼睛呆看着这唯一的“亲人”。 项少龙道:“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假设你真有为娘报仇雪耻的决心便依我吩咐去做否则亦绝不可□露半句出去连倩公主和雅夫人也不例外。” 赵盘跳了起来跪倒地上重重叩了三个响头小眼通红道:“只要能为娘报仇我赵盘什么都肯做。” 项少龙低喝道:“站起来!” 赵盘霍地立起眼内充满了渴想知道的神色。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我想使你成为统一六国的秦始皇!” 赵盘呆了一呆嗫嚅道:“什么是秦始皇?” 赵雅步入园内时项少龙刚把玉坠挂到赵盘颈上。 由这一刻起他就是秦国王位的继承者嬴政。 赵盘的神色又惊又喜但眼神却坚定不移充满一往无前的决心。 没有人比他这个长居王宫的小孩更明白这机会是如何难得。 也惟有成为天下最强大国家的君主他才有能力杀死赵王为母亲妮夫人洗雪仇恨。 他不但恨赵王亦恨每一个袖手旁观以冷脸向着他的赵人。 现在只有项少龙能使他完全信任。 赵雅微笑来到他们师徒之旁赞道:“我从未见过小盘这么勤力的。” 项少龙向赵盘使个眼色后者乖巧地溜走了。 赵雅虽勉强装出欢容但脸色苍白疲倦显然昨夜并不好过。 项少龙故意道:“雅儿是否身体不适?” 赵雅微颤道:“不!没有什么事。人家这几天四出为你打探消息差点累坏了。” 项少龙皱眉道:“为何这里多了这么多生面人赵大他们那里去了?” 赵雅早拟好答案若无其事道:“我把他们调进宫里的别院去了没有他们帮手我在宫内行事很不方便。” 怕他追问下去岔开话题道:“计划进行得如何?联络上嬴政吗?” 项少龙颓然道:“看来除了强攻外再没有其他方法不过乌家的子弟兵人人能以一挡十我的计划定能成功赵穆和孝成王休想活过农牧节。” 赵雅垂下俏脸不能掩饰地露出痛苦和矛盾的神色。 项少龙暗忖:让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讶然道:“雅儿你这几天总像心事重重究竟有什么心烦事不若说出来让我分担没有事情是不可以解决的。” 赵雅一震道:“那有什么心事只是有点害怕吧了!” 堆起笑容振起精神道:“少龙最好告诉我当日行事的细节让我和三公主好好配合你才不致到时会有错失。” 项少龙微笑道:“不用紧张过几天我才把安排详细告诉你因为其中部份仍未能作最后决定。”心中暗叹明白到赵雅是要出卖他到底了。 赵雅忽道:“少龙!这几天有没有听到关于人家的闲言闲语?” 项少龙淡然道:“你是说齐雨的事吧!怎么会呢?我绝对信任我的好雅儿明白到你是虚与委蛇以瞒过赵王对我们的怀疑。” 赵雅神色不自然起来像有点怕单独面对项少龙般道:“不去看你的美丽公主吗?” 项少龙潇洒地站了起来。 赵雅呆看着他充满英雄气概的举止神态秀眸一片茫然之色。 项少龙心中冷哼一声想到将来她明白到自己亦在欺骗着她便涌起极度的快意。 接着的几天乌家全力备战兵员和物资源源不绝秘密由地道运进城堡内。 项少龙亲自训练那七十七个乌家的特种部队而他所用的方法使滕翼这精通兵法的人亦为之倾倒那想得到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训练方法。 他亦不时往见小盘教他如何扮在穷家过了十年的嬴政到后来反是由小盘告知他自己想出来的东西。 项少龙见他这么精乖大为放心。 不经不觉离农牧节只有三天时间。 情势顿时紧张起来。 现在项少龙最担心是朱姬若她走不出来他们便真的要强攻质子府了没有了她小盘亦成不了嬴政。 所以他们另有一套应变计划。 这天午后离去了整整七天的肖月潭终于回来了。 进入密室后肖月潭神态大是不同歉然向乌应元和项少龙两人道:“先!图爷着肖某先向你们道歉因为先前实存有私心言语间有不尽不实之处。但保证由这刻起我们会诚心诚意与诸位合作。” 乌应元如在梦中不知项少龙使了什么手段使这人态度大改。 项少龙却心中惊懔知道这图先是个果敢英明的人物如此一来才有可能成事。 肖月潭道:“幸好得少龙提醒否则图爷说不定会给赵人抓到。” 项少龙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肖月潭道:“随我潜入城共有三十人都是一等一的强手。”顿了顿道:“图爷身边有一百二十人亦是他手下最精锐的好手。” 项少龙道:“肖先生最好命入了城的所有人全到乌府来。” 肖月潭一呆道:“少龙是否想和赵人打一场硬仗?” 项少龙微笑道:“可以这么说也不可以这么说先生请恕我卖个关子后天我会把全盘计划奉上事关重大请先生见谅。” 肖月潭笑道:“少龙如此有把握我反更为放心现在图爷藏在城外一处山头的密林里静候我们把政太子和夫人送出城外。” 乌应元笑道:“先生真行那几名服侍过先生的歌姬都不知多么念着先生呢只要先生一句说话我们便将她们送到咸阳府内----” 肖月潭喜动颜色道:“天下人人都说乌家豪情盖天果是言不虚传肖某交了你们这些好朋友了。” 项少龙告辞离去途中遇到来找他的荆俊原来滕翼有事找他。 到了靠近城墙的一座成了临时指挥部的小楼滕乌两人正在研究质子府的详图。 项少龙奇道:“那里弄来的好东西?” 荆俊得意地道:“是我画出来的只要我看过一次便可默写出来。” 项少龙大讶想不到荆俊有如此惊人的记忆力画功又那么了得夸奖他两句后道:“希望不要用这强攻质子府的后备计划就好了否则纵能成功我方亦要伤亡惨重。” 滕乌两人一齐点头可见对攻打质子府均存有怯意。 荆俊道:“若要把质子府攻破那确是难之又难的事但若只须救出朱姬情况便完全不同只要由我率领那‘精兵团’便行了。”接着说出计划竟然头头是道。 三人大讶同时对他更刮目相看。 项少龙暗忖这小子正是天生的特种部队比自己还行正容道:“由现在开始你就是精兵团的头领你最好和他们同起同息将来合作起来便可如鱼得水了。” 荆俊大喜别人忙得喘不过气来他却闲着无聊只能当滕翼的跑腿这时忽变成精兵团的指挥怎还不喜出望外。 一声呼啸迳自去寻他的部下。 乌卓苦笑摇头追着去了没有他的命令谁会听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指挥。 滕翼闭目养了一回神后睁眼道:“我仍放心不下倩儿。” 项少龙道:“照理未到农牧节他们应不会摆布倩儿免得惹起我们的猜疑。” 滕翼道:“在赵王眼中倩儿已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我担心他当天就会赐她一死我们便错恨难返了。” 项少龙给他一说更多了小盘这项担心以赵王的凶残无情说不定小孩子也不放过惊疑地道:“那怎办才好呢?” 赵穆迫赵雅把自己的人全部调走一方面是由他的人监视雅夫人教她不敢背叛他同时亦可把赵倩控制要她生便生死便死。 项少龙是关心则乱脑内一片空白想不到任何方法扭转这恶劣的形势。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只能待到最后一刻才可把赵倩救出来。 滕翼道:“假若赵王早一天把赵倩召入宫中我们便什么办法都使不出来了。” 虽是在这寒冬时份项少龙仍热汗直冒骇然道:“我倒没想过这么一着!” 滕翼冷静地道:“这事包在我身上赵穆仍不知我们看穿了他的诡计所以不会派大军驻防夫人府就算派人押解赵倩回宫亦不会劳师动众只要我们派人十二个时辰注视夫人府到时随机应变便不怕有失了。” 项少龙有苦自己知问题是在小盘身上他下了决心不把小盘假扮嬴政一事告诉任何人将来除他和赵倩、乌廷芳有限几人外便没有人知道小盘的真正身份。 滕翼道:“怕就怕赵王狠心到把女儿就地赐死这事真伤脑筋。” 项少龙把心一横道:“这事说不定要强来了我就施压力迫赵雅让我把倩儿带到这里来她唯一方法就是请示赵王假若他真是存心处决女儿亦不会介意女儿到乌家来还可多加我们一项掳劫公主的罪名他们更可振振有词了。” 滕翼道:“理论上你应把赵雅一起带走她难道不会生疑吗?” 项少龙也感到这方法行不通愁怀难舒时雅夫人派人来请他到夫人府去。 项少龙匆匆上路心知肚明是到了向赵雅摊出假牌的时候了。 第十章 错有错着 项少龙在幽静的内轩见到赵雅。 是日天气晴朗多天没有露面的太阳温柔地照拂着银白色的世界。 今次项少龙连小昭小美都见不着看来整个夫人府已彻底换上了赵穆方面的人。 赵雅一身素黄精神好了一点但仍掩不住凄苍的玉容有种令人心碎的孤清美态□露出内心受到的折磨和矛盾。 项少龙却对她没有半丝同情。只暗叫活该。 坐好后献茶的婢女退了出去赵雅轻轻道:“事情进行得怎样了?” 项少龙淡淡一笑道:“尚算顺利你那处有什么新的消息赵穆有没有收到风声?” 赵雅摇头道:“王兄和赵穆的精神都摆在和燕人的战争上暂时无暇顾及其他事情。”顿了顿续道:“倒是晶王后催促你快点动手着我告诉你王兄因你与李牧合谋上书一事非常不满极可能在农牧节后对付你和乌家。” 项少龙暗忖这是要加强我动手的决心了。赵雅你真是非常卖力。 赵雅见他沉吟不语道:“你们与吕不韦他们联络上了吗?若没有秦人的接应怎把朱姬母子送回咸阳去?” 项少龙装作苦恼地道:“早联络上了他们派了图先率人来接应但仍不信任我们只说我们若能把朱姬母子偷出城外便到城西的马股山与他们会合。” 赵雅怎知这是胡诌出来的俏目亮了起来加紧追问道:“现在只剩下两天时间出城的秘道弄好了吗?” 项少龙灵机一触道:“什么都预备妥当了。”接着以最深情诚恳的语气道:“对我来说你和倩儿比朱姬母子更重要所以我决定了先把你、倩儿和小盘三人送往城外才动对你王兄赴牧车队和质子府的特袭否则宁愿取消整个计划。” 赵雅娇躯一震垂下头去道:“我们真的是那么重要吗?” 项少龙心中暗笑道:“失去了你们我还有什么乐趣依照往例你王兄的车队将于大后天辰时中离城我会早少许于卯时末在后门处等你们若诸事妥当立即派人先送你们到城西待我劫到朱姬母子后再来与你们会合一起由秘道离城。” 赵雅道:“谁负责城外的伏击呢?” 项少龙道:“当然是由乌卓负责车队经过长草原时我们的人会藏在预先挖好的箭坑内在他们毫无防范下只是□弓劲箭便教他们应付不了这计划可说万无一失。” 赵雅樱唇轻颤以蚊蚋般的声音道:“好吧!到时我会和三公主、小盘溜出来与你会合。” 项少龙见目的已达过去找赵倩。赵雅则借词回宫向晶王后报告离府去了。但项少龙当然知道她是要向赵王报最新的情况。 赵倩见到他自是非常开心但又是忧心忡忡怕他斗不过赵王和赵穆。 项少龙把她拥入怀里一边轻怜蜜爱一边告诉她小盘化身作嬴政一事。 听得赵倩俏脸色变也不知应害怕还是兴奋吁出一口凉气道:“难怪小盘这些天来行为古怪不时自言自语累得我还以为他念母过度失了常性又不敢告诉你怕分了你的心神。” 项少龙道:“除了你和廷芳外便没有人知悉他真正的身份所以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你也不可揭破此事。” 赵倩道:“我明白了!” 为了安她的心项少龙把刚才对赵雅说的话告诉了她再商量了怎样为小盘掩饰后才回乌家城堡去了。 次日项少龙再到夫人府找赵雅探听她的口风。 果如所料赵雅没有反对这安排。 站在赵穆的立来说项乌他们便像在他的掌心内变戏法怎样变也变不出他的手心之外。所以绝不会因此而放过一举把项少龙和乌家所有潜在势力尽歼的天赐良机。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小孩胆子较小我想先把小盘带走雅儿有什么意见?” 赵雅那会在意一个无关痛痒的孤儿点头答应了。 项少龙长身而起正要离去。 赵雅轻呼道:“少龙!” 项少龙转过身来赵雅把娇躯挨入他怀里纤手缠上他脖子献上香吻用尽所有力气□出心中的痛楚。 项少龙虽半点兴趣也欠奉亦唯有虚与委蛇装作热烈贪婪地痛尝她的小嘴。 唇分后赵雅的热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项少龙故作惊奇道:“有什么心事呢?” 赵雅伏在他肩上失声痛哭起来好一会后才平复过来道:“人家太高兴了才如此失态吧!” 项少龙心中大骂。 赵雅离开了他拭着泪道:“去找小盘吧!” 项少龙公然领了小盘出府途中为他换过预备好的破旧衣服又吩咐一番后才带他回乌家城堡。 此前他已把嬴政另有其人一事告诉了有关人等乌家各人自是振奋莫名最高兴的还是肖月潭如此一来整个局势顿时扭转过来。 刚踏入府门乌应元和肖月潭两人已抢着迎来跪下高叫太子。 小盘诈作慌张失措躲到项少龙身后只是嚷着要见亲娘。 项少龙向各人道:“他仍未习惯自己的真正身份让我带他去让廷芳照顾待他见到王后再说吧!” 众人那会疑心欢天喜地拥着这假太子到内府去了。 时间转瞬即逝农牧节终于来临。 天尚未亮城堡内所有人都起来了。 此时所有妇孺借口到牧去庆祝农牧节均离城去也。婷芳氏和春盈四女亦是其中一批被送走的人。 乌廷芳大脾气坚持要留在项少龙身旁众人拿她没法惟有答应。 城内除乌卓手下的二千精锐子弟兵外还有在忠诚上没有问题的七百多名武士和二百多男女壮仆人数达三千人加上高墙和护河实力不可轻侮。 这也是赵王等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能把他们引离坚固的城堡对付起来自是轻易多了。 吃过战饭后项少龙领着滕翼、荆俊、肖月潭和他三十名武技高强的手下与由乌家七十七名精锐组成等于特种部队的精兵团摸黑出门。 他们离堡不久乌卓便率领另五十名好手驾着马车往夫人府开去。 半个时辰后到达夫人府的后门时天才微亮。 后门立即打了开来闪出赵雅和赵倩。 有人拉开车门恭请两人上车。 赵雅微随着赵倩跨到车上只见乌卓和另两人坐在马车上冷冷道:“夫人你好!” 赵雅大感不妥马车已朝前开出。 赵雅强作镇定道:“少龙呢?” 乌卓向那两人打个眼色那两人立即出手把赵雅绑个结实还封着了她的俏口。 乌卓则把预备好的衣服递给赵倩让她加盖身上不一会已摇身一变化成男儿模样若非近看绝难觉破绽尤其唇上□的假须更是维肖维妙。 赵雅惊惶的美目看看乌卓又看看对她不屑一顾的赵倩终于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一时愧悔交集。 乌卓厌恶地看着她道:“你这又蠢又贱的荡货竟敢出卖我们项爷真是不知自量。”“呸”的一声向她吐了一口涎□。 马车这时转入了一条林间小径里乌卓和赵倩两人走下车去马车才再朝前开出。 赵雅的泪水终忍不住汨汨流了下来。 车窗外忽见雨雪飘飞。 项少龙、滕翼、肖月潭等藏在质子府对面的密林里注视着质子府正门的动静一切看似全无异样门外更不见守卫似乎毫没戒备。 肖月潭怀疑地道:“夫人会否这么轻易溜出来呢?” 项少龙看着茫茫的雪花暗忖史书上确有写明朱姬母子都安然返抵咸阳所以这看来没有可能的事应该会顺利生的。充满信心地道:“一定可以!” 话犹未已质子府门大开先是十名赵兵策马冲出接着是辆华丽的马车后面跟了另二十名骑兵声势浩荡的来到街上转左往城西驰去。 众人喜出望外连忙行动。 埋伏那方面的荆俊接到旗号立即出准备攻击的命令三十个精锐队员迅利用早先缚好的攀索爬上林荫大道两旁的树上弩箭瞄准迅接近的目标。 那车队快要来到伏兵密布的树下时后面蹄声大作只见一名赵兵策马追来打出停止前进的手号。 指挥车队的小头目大讶下令勒马停步。 忽地箭声嗤嗤□括声响三十一个包括御车者在内的赵兵全部了账都是一箭了命倒下马来。 精兵队员纷纷跃下准确无误地落在马背上控制了吃惊嘶跳的战马。 荆俊则轻若飘絮的跃在马车顶上正要一个倒挂金钩探头向里面的“假郭开”真朱姬邀功领赏时“砰”的一声一个男子持剑撞开车门冲了出来。 众人大吃一惊。 只见此人一身华服年纪在二十五六间高度比得上项少龙长相英俊不凡生得玉树临风那对眼更有勾魂摄魄的能力足够资格作任何娘儿的深闺梦里人。 他也非常机警见到满地赵兵□体四周全是敌人一声喊便想窜入道旁的树林里那知脖子一紧已给车顶的荆俊以猎兽的手法套个正着手中剑甩手落地。 两名精兵队员扑上来立时把他掀翻地上还吃了三拳一脚痛得弯曲起身体。 项少龙、肖月潭等刚赶过来见到此情此景都为之色变。 马车内空无他人。 项少龙一脚踩在那人腹上喝道:“你是何人?” 荆俊抓着他头扯得他仰起那好看漂亮的小白脸。 只见那人早吓得脸无人色颤声求饶道:“大爷饶命我是齐国来的特使与你们无冤无仇。” 项少龙与荆俊脸脸相觑想不到这齐雨中看不中用如此窝囊怕死。 肖月潭气急败坏道:“怎办才好呢?郭开昨夜显然没有到夫人房去。” 众人立时醒悟到眼前此子定是去占朱姬便宜得食后现在才离开那朱姬虽有天下最能诱惑男人的媚骨亦无用武之地没引得郭开到她榻上去当然没有机会把他迷倒。 项少龙擦地拔出血浪指着齐雨的眼睛喝道:“你要左眼还是右眼?” 齐雨颤声道:“饶命啊!你要我干什么也可答应你。” 项少龙回复了冷静从容微笑道:“我只要你回质子府去。” 马队冒着雨雪朝质子府开回去。 项少龙和肖月潭两人坐在车厢里胁持着惊得浑身抖的齐雨看着这纵横情的古代潘安又好气又好笑。 大门打了开来有人叫道:“齐爷回来何事?” 在项肖两人胁迫下齐雨掀□向外道:u我遗下了重要文件须到夫人处取回来。” 那兵卫道:“郭大夫有命任何人也不得进入质子府。” 齐雨依着项少龙传入他耳旁的话道:“这文件与贵国大王有关非常重要万事有我担当快放行!” 那兵卫显因他身份特殊又是刚由府内出去无奈下让他们进入。 随行的赵兵当然是荆俊等人假扮的一来由于下着大雪兼且这批赵兵专责保护齐雨与守府的赵兵分属不同营系互不相识一时竟没有察觉出岔子来。 众人松了一口气车队迅来到朱姬宅旁空地上。 荆俊负责留守宅外只见花园内处处架起了种种防御敌人攻来的设施又挖了箭壕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庆幸不用强攻进来。 项少龙和肖月潭一左一右挟着齐雨再跟了四人进入宅内守在石阶下的四名赵兵认得齐雨虽见他脸青唇白还以为昨夜“操劳过度”没有起疑。 其中两兵随他们一起入内。 两名俏婢正在厅堂打扫见到齐雨都眉开眼笑迎了过来。 项少龙一声暗号四名精兵队员同时出手以从项少龙学来的手法把两兵两婢击昏过去又立即用绳索困个结实塞着口拖到一角。 项少龙寒声向齐雨问道:“宅内还有多少人?” 齐雨乖乖答道:“还有五个婢女其中两人陪着朱姬。”为了活命他确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四个精兵队员正要去寻人时大门忽又打了开来郭开兴冲冲冲了入来向齐雨不悦地道:“使节大人为何去而复返昨夜尚未兴尽吗?”语气中充满了酸溜溜的意味。 项少龙知他定是闻报由假嬴政处匆匆赶来找占了他朱姬的齐雨略作□心中好笑。 齐雨惟有向他报以苦笑。 郭开这时才有空望往齐雨身旁诸人他目光落在脸露冷笑的项少龙时 立时色变还未有机会呼叫早刀剑加颈。 项少龙微笑道:“郭大夫别来无恙!” 郭开颤声道:“你们绝逃不出去的!” 项少龙淡然道:“谁要逃出去呢?”说到“逃”字时特别加重了语气。 肖月潭喝道:“押他们上去。” 两名队员先行一步找寻其他尚未制服的婢女项少龙等则押着两人登上二楼来到朱姬紧闭的房外。 郭开受胁下无奈吩咐房内看管朱姬的壮婢开门。 门才开了少许项少龙已抢了入去把两婢打昏。 朱姬正呆坐在梳□铜镜前玉容不展忽然见到有个赵兵闯进来动手打人吓得目瞪口呆时肖月潭已扑前跪伏地上低呼道:“小人肖月潭救驾来迟累夫人受苦了!”言下不胜欷□差点掉下泪来。 项少龙心想这家伙倒有些演技难怪能得吕不韦重用提醒道:“夫人快些变成郭开。” 朱姬这才认出是项少龙大喜下跳了起来先来到郭开和齐雨两人身前左右开弓每人赏了记耳光。 项少龙心呼厉害喝道:“先把他两人押出去脱下郭大夫的衣服然后把他绑起来。” 两名队员应命推了两人到房外。 在肖月潭这高手帮助下当朱姬□上郭开的招牌长须又穿戴上他的官服官帽时连项少龙亦看不出破绽。 朱姬醒起一事问道:“政儿呢?”声音显得抖颤。 项少龙微笑道:“幸不辱命!” 朱姬一声欢呼差点要扑过去搂着项少龙亲嘴。旋又向肖月潭问道:“他----他长得像不像大王?” 肖月潭干咳一声先偷看了项少龙一眼才有点尴尬地道:“当然像极了但体质却像夫人那么好。” 这么一问一答项少龙立时知道连朱姬自己亦弄不清楚她这儿子是跟谁生的。当然更想不到快要相见的儿子根本就不是她的亲儿。这笔糊涂账不知怎么算才成呢。 他们不敢逗留走出房外。 郭开自是给困个结实见到“自己”由房内走出来惊骇得眼珠差点掉了下来。 朱姬模仿着他的声音道:“给我宰了他!” 郭开和齐雨同时脸无人色。 项少龙不想下手杀死全无抵抗力的人笑语道:“留下他的命比杀他会更令他受罪。” 朱姬白他一眼道:“你是个很好的人!”笑着领先下楼去了。 项少龙等反变成陪从押着齐雨追下去了。 朱姬扮成的郭开一马当先走出宅门学着郭开的声音语气向后面跟着的齐雨斥责道:“若非你是由齐国来的贵宾本官便要把你当杖责。” 齐雨低着头一副犯了错事的样子。 “郭开”一边责骂一边和齐雨登上马车项少龙和肖月潭当然也钻了进去。 车队开出来到紧闭的大门前守门的兵头走了过来道:“使节大人----” 朱姬揭□道:“本官要和使节大人往外一趟你们小心把守门户。” 那兵头一呆道:“大人!这处怎能没有了你。” 朱姬大官威道:“我自有主张那到你陈佳来管我快开门!” 妙在她连对方的名字都叫了出来。 那兵头一脸无奈。吩咐大开中门。 车队无惊无险开出质子府。 第十一章 兵临堡下 马车停了下来。 赵雅正在自怨自艾羞愧交集时乌卓登上车厢为她松掉绳缚。 待她活动了手脚后乌卓命她下车。 赵雅认得这是离乌家城堡不远处的一个密林惊惶间几个人由树后转了出来带头者正是被自己出卖了的项少龙。 赵雅双腿一软坐倒地上热泪夺眶而出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将身旁的人一推使他跌在赵雅身侧冷笑道:“便让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做对同命鸳鸯吧。” 齐雨颤声道:“不要杀我大爷曾答应过的。” 他的懦弱连赵雅都感鄙夷厌恶。 这好看的男人平时瞧来顶天立地不可一世却原来如此胆怯无能尤其和项少龙站在一起与后者漠视生死的英雄气概比较立有云泥天壤之别。 这时连赵雅也怀疑自己给鬼迷了心窍竟恋上这样一个人。 赵雅勉强站起身来凄惭地道:“少龙!我对不起你也配不起你杀了我吧!” 项少龙仰天一阵长笑冷然无情地道:u我不想让你这淫妇污了项某人的宝剑。记得吗?我曾说过任何人要杀死本人都要付出惨痛代价现在我就证明给你看叫你的王兄和赵穆来吧!” 赵雅一呆道:“你不是要逃出去吗?” 项少龙神秘一笑道:“当然!我现在立即就走有了朱姬我已可向秦王交待了。” 蹄声在远方轰然响起。 项少龙露出颇感意外神色叫道:“糟了!给觉了。” 乌卓也惶然道:“没时间走了先回城堡去。” 赵雅以泪眼目送这曾使自己尝到真正爱情滋味的男子离去所感到的痛悔像毒蛇般咬着她的心。 旁边的齐雨喜叫道:“看!赵兵来了我们有救了!” 赵雅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项少龙等大功告成在乌家战士的欢呼中凯旋而归通过大吊桥冲入城堡去。 乌氏亲自在广场迎接小盘则躲在一身戎装的乌廷芳和赵倩背后看着回复了本来面目的“母亲”朱姬入堡下车。 朱姬这时的眼内只看到一个小盘脸上现出无可掩藏真挚感人的狂喜神色往小盘奔过去。 小盘也哭着奔了出来投入她怀里去两母子抱头痛哭起来。 分别了十年令她朝思暮想的亲生骨肉重投入自己怀里她那能不哭。 小盘则是因这“母亲”而想起自己的生母哭得比朱姬更厉害更真诚积蓄着的愤怒激流般倾泻而出。 乌氏来到朱姬母子旁感动地道:“夫人这应是高兴的时候才对。” 号角声起表示赵军已兵临堡下。 朱姬抬起俏脸哭得又红又肿的秀眸看着乌氏道:“我们母子得有今天全仗乌爷豪情厚义感激的话不说了只要我们母子一天在秦国还可以说话便要保得你们乌家富贵荣华子孙昌盛。”她已闻悉乌氏与堡偕亡以掩护她们逃走的壮烈行为所以掏出了罕有的肺腑之言。 乌氏目泛泪光大笑道:“有夫人这句话乌氏可含笑九泉之下了。” 肖月潭深恐夜长梦多催促道:“夫人!我们立即要起行了。” 乌应元和荆俊的精兵队员加上肖月潭和他的三十名好手护着她们母子和与项少龙依依惜别的赵倩往后宅去了自然是由地道潜往城外与图先的部队会合。 项少龙、乌卓、滕翼等则留了下来没有了他们这几员大将怎能抵挡人数多上了十多倍兼后援无有穷尽的赵国大军。 赵军并没有立即进攻城堡只在外面布防邯郸城内外的驻军不住赶来增援运来各种攻城的工具到第三天时才完成了整个包围的阵势。 这正是项少龙等渴望的事就是把赵军牵在这里不放好让朱姬他们安然逃返咸阳。 整个计划最精彩的地方就是赵人以为嬴政仍在他们手内所以不太计较其他人逃出去只要攻破了城堡杀尽乌家的人便心满意足了。 项少龙不时在城墙露面还特别安排乌氏和乌廷芳到城楼现身使赵人更不怀疑他们暗有图谋。 第三天晚上负责监听那四条只能通往堡外密林地道的乌家战士现有赵兵潜来忙把浸了脂油的柴火抛入地道里再加鼓风机吹送把快到达的赵兵活生生□死了数百人后才把地道以石块封了。 那边的赵王自是气得七窍生烟清早便派人到城下大骂一番。 项少龙大感有趣他还是次见到这种毫无实质意义的“骂城”。 滕翼一言不取出他那特制的强弓在赵人目定口呆中一箭把那声音特大的骂城专家射下马来射程过了八百步比弩弓的射程还要远上了数丈。 乌家战士采声震天。 赵兵则是噤口无言。 忽又有一人策马冲来这次学乖了在千步之外已勒马停定大声喝上城堡道:u项少龙大王要与你说话。” 项少龙心中好笑我才不会蠢得喊破喉咙与你对答。 旁边的乌卓召了个人来笑道:“当众折辱一下他也好!” 项少龙会意道:“叫他有屁就放吧!”说完自己忍不住先笑起来。 乌卓和滕翼不禁莞尔对滕翼来说那是罕见的表情。 那人呆了一呆大喝下去道:“有屁就放!” 声音在墙上墙下来回激荡着。 乌家这面都放声大笑起来充满喜悦的气氛赵人那边自是无比愤慨。 对话还怎样继续下去战鼓声中赵军开始动攻城之战。 赵人围城的大军不计后勤支援的人数总兵力达三万多人以步兵为主这已是赵人一时间能召集的所有力量把城堡重重布阵困着。 在孙子兵法《雄牝城》篇里将城市大别作两类:凡居于高处或背靠山岭、又有良好水源的城堡叫“雄城”非常难被攻克;凡居于低处或两山之间又或背靠谷地水草不盛的叫“牝城”只要有足够力量一攻便破。 乌家城堡便是典型的“雄城”起初建城时赵王是希望作为城内另一能坚守的据点那知竟是变成对付自己的反叛基地。 所以赵人亦不想仓猝攻城免得元气大伤初时还以为堡内人手和粮草均有问题这时看到城堡上士气如虹才知道大错特错。 本来众将均支持长期围困的策略岂知项少龙一句说话便惹得赵王沉不住气下令强攻。 乌家富甲天下城堡的形式均是依当时最严格的标准建成坚实严固。城墙又厚又高足可抵挡敌人的仰攻、攀登和撞击护城河既深且阔城墙上又有精锐的乌家战士所以纵然赵军人数多了十多倍仍没有破城的把握唯一的优点就是赵人后援无穷足以支持他们打一场消耗战。 项少龙他们虽有地道之便但储存的物资粮食早全部搬来城外牧场的人又要逃往秦境故变成了孤军不过他们的目的只是要守上一段时间所以都是心怀舒畅抱着游戏的心情和赵人玩一场城堡攻防战。 项少龙看着举起护盾阵容鼎盛不住迫近的赵军皱眉道:“为何他们不把护城河的水源截断不用涉水过河那么麻烦?” 乌卓笑道:“我们这条是活河不用引进河水因为壕底有泉水喷出想截断也不可以。” 项少龙恍然这是经一事长一智了。 滕翼平静地道:“破解之法是开凿支流把河水引走但那最少要十多天的时间才成我猜他们正在后方赶建活桥横跨河上方便攻城。” 项少龙奇道:“那现在下面这些人岂非只是虚张声势?” 滕翼道:“围城军最忌闷围必须让他们有些动作当作活动筋骨也好当作操练也好只有如此才能保持士气。” 项少龙点头表示明白在战争中人的心理因素绝不可忽略古今如一。 蓦地下面的赵军一声喊持盾冲前直冲到城河对岸处蹲了下来躲在盾后数千弩箭手随后冲至躲在盾牌手后举弩射一时漫天箭雨往墙上洒来。 滕翼大声传令乌家战士全躲到城垛之后不用还击。 滕翼又以比那骂城军官更大的声音喝道:“准备沙石!灭火队准备。” 话犹未已敌阵中再冲出一队二千多的火器兵以燃着的火箭往城墙射来。 攻城战终于拉开序幕。 双方各以矢石火器互相攻击外墙和城头均有撞击和火灼的痕□□但都只是表面伤痕不损结构乌家战士居高临下矢石充足守得固若金汤伤亡极少而赵人一天下来已伤亡了千多人可谓损伤惨重。 直到此刻赵王和赵穆仍不明白对方为何各方面均如此准备充足因为他们一直密切注视乌家的动静只见有人和物资移出城外却没有东西运进城堡来。 他们没有想起地道的存在亦不能怪他们愚蠢一来要建一条这么长的地道是近乎不可能的事还有就是因为若有地道项少龙等就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那猜到这正是项少龙计划里中最关键性的环节。 那晚消息传来秦人大军犯境吓得赵王面青唇白催迫手下大将日夜不断攻城。 到第十天时赵人在伤亡惨重下终于成功建立了三条跨河的临时木桥搬来云梯攻城又以巨木撞击城门。 乌家战士则以矢石火器还击又以类似长钩的武器对付敌人的攀攻并用一镬镬的沸水滚油往下浇去杀伤了敌方近二千人后赵人才退下去只守着三座木桥。乌家方面亦死了五十多人伤了百多人。 伤者立即被运往城外。 至此项少龙才真正感受到在战争里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少那对他是绝不愉快的感觉。 守到第二十天赵人终于成功把河水引走又花了三天时间以土石把护城河填平乌家城堡亦呈大势已去。 赵人大举进攻把攻城的有护甲保护的战车推过填平了的护城河。 这些战车各种形式都有最厉害是登城车、撞车和飞楼。 登城车高度像城墙那么高使敌人能迅攀车登城;撞车负着坚木对城门和城墙施以连续的猛烈撞击;飞楼则供箭手之用反以居高之势向墙头的守军袭击。 对付的唯一方法是以巨石加以轰击。 不到两天能用的巨石均已用尽项少龙立即下撤退的命令。 当赵军攻入城内时整个乌家堡全陷在一片火海里由于房舍树木均抹上火油要救火也有心无力。 赵人看着大火燃足了十天剩下一片焦炭残余片瓦不留的灾场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但总不会是好受了。 是役赵人丧生了八千多人伤了万多人举国震惊。 乌家在赵**民中一向声誉良好赵王硬是把他们迫反自是怨声四起。 到赵王由瓦砾底现通往城外的地道始知中了项少龙之计不过那时已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赵王虽暴跳如雷亦只有徒呼奈何。 这时他心中亦略有悔意有项少龙这么好的人材不能用还把他白送了给秦人确是何苦来由! 第一章 安抵咸阳 秦国的祥地在渭水上游秦川的东岸。 自先祖蜚廉开始秦人崇尚武风以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氏族形式在这片艰苦的土地上挣扎求存长期与西戎及犬戎作战他们的历史每一个字都由血和泪写成。 部落式战斗集团的形态虽使他们与土地的关系薄弱难以落地生根却亦令秦人先祖不受土地的局限不断向未开的西方移民和与异族杂居斗争。 周孝王时嬴姓的非子因替周室养马蕃息的功劳受封于此建立了一个近畿的附庸;其实却是为周王室承担了镇守边疆、防卫蛮戎的艰苦使命。 西周四百多年的悠久岁月是秦人最艰辛和困难的岁月以血汗及无数族人的生命捍卫周朝共主的西防同时向西方不住拓展。这种无时无刻不面对严酷挑战和坚毅不移的勇武精神为秦国打下了坚实无比的基础。 千载一时的机会终于降临到秦人身上。 周室因幽王无道犬戎攻入镐京幽王被杀周室威权至此荡然无存。 平王东迁秦襄公因护驾有功被平王将他升在诸侯之列秦国终于有了诸侯国的法定地位。 当战国开场的时刻七雄中最不雄的却是秦国君权旁落。直至不世霸主秦穆公登位重用外籍政客百里奚、蹇叔、公孙枝等人才奠定了一个强国的基础。 真正的富国强兵来自秦孝公和公孙鞅的改革“翻箱倒箧”地摧毁了传统的氏族部落结构革新兵制以军功论爵把王室权力提升至当时的极限。又把国都迁至咸阳筑起宏伟的城阙和宫殿统一全国的度量衡将国土并归为三十一县把旧日封区的疆界废除人民可拥私田由国家直接计田征税。 至此秦国一跃而为天下霸主深为东方各国畏惧。 当项少龙长途跋涉由邯郸逃至咸阳时秦国正享受着公孙鞅那翻天覆地的改革成果。 咸阳在九稷山之南渭水之北。故又名渭城。 项少龙带着娇妻乌廷芳领着滕翼、乌卓和过千家将叩关入秦受到守关将领的热烈欢迎一边使人飞报咸阳又调来五艘大船免去了他们跋涉山林之苦直抵咸阳之南登岸乌应元早率着家将和赵倩与吕不韦的头号手下图先在渡头恭候非常隆重。 乌廷芳父女相见既欢欣若狂恍若隔世;又触起乌氏壮烈自杀的悲伤百感交集!拉着赵倩说个不休。 肖月潭和另一儒生状似军师型的青年伴着图先欣然迎向项少龙。 这图先体型瘦长年在三十许间长得非常结实皮肤黝黑动作灵活举止间有种栗悍威猛的慑人气势双目有神配着一副马脸算不上英俊却有股阳刚的男人气魄和魅力。 他大步上前拉起项少龙衣袖长笑道:“图先何幸终于见到心仪久矣的卓人物若非项少龙谁可成此不朽之事?” 项少龙有点不知如何应付这种热情连忙谦让心中同时想到现在正值吕不韦和乌家关系的蜜月期图先自是得到吕不韦吩咐要好好笼络他们。 图先又逐一与滕翼和乌卓见面寒暄神态亲切热烈。 荆俊这时不知由那里钻了出来久别重逢各人都甚是欢畅。 肖月潭摆着老朋友的姿态向项少龙介绍那青年道:“这位是楚国来的名士李斯先生现在是大老爷的舍人。” 舍人就是食客。 项少龙暗忖“李斯”这名字为何如此耳熟蓦地记起动容道:“原来是少怀辅助名主一统天下大志的李斯先生!” 李斯浑身一震垂头道:“项先生见笑了李斯那说得上有什么大志只求能在吕相国领导下一展所长于愿足矣!” 肖月潭闪过奇怪之色暗忖自己说李斯是楚国名士只是客气的抬举之语事实上李斯籍籍无名只不过凭三寸不烂之舌令吕不韦颇有点好感今天随来亦是自动提出要求想一睹项少龙的风采为何项少龙竟像对他闻名久矣呢?不由道:“少龙在何处听过李先生的事?” 项少龙心中叫苦难道他能告诉肖月潭是由《秦始皇》那套电影认识到李斯吗?忙岔开话题道:“吕爷当上了相国吗?” 图先来到项少龙旁感激地道:“吕爷着鄙人定要清楚表达他对乌老爷子、应元少爷和少龙的感激若非姬王后和政太子能安返咸阳事情恐怕会是另一回事。姬王后和政太子在大王和吕爷跟前对少龙推许备至大王特地要为少龙于明晚安排洗尘宴好让少龙稍有休息的机会。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项少龙心中暗叹你口中说得好听只不过是骗项某去作吕不韦的走狗罢了! 他对政治和权力斗争早极度厌倦更没有兴趣参与吕不韦这外族政团与本土权贵的斗争心中暗暗作了决定。 只看乌家在咸阳以十二个三合院落组成的新宅便知秦人对乌家隆重的礼遇亦可推知庄襄王对朱姬、由小盘假冒的嬴政的宠爱和对吕不韦的宠信。 这乌家新宅虽远及不上邯郸乌家城堡的规模和气派但却位于咸阳宫附近公卿大臣聚居的区域。策马缓驰约一盏热茶的工夫便可抵达咸阳宫正中入口的城阙。 咸阳宫有内外城之分。 内城主要由渭水之北的咸阳宫和渭南的兴乐宫组成横跨渭水靠长达二百八十步的渭桥贯连两岸交通形成宏伟壮丽的宫殿组群且规模远非邯郸或大梁的宫殿可以企及。 两宫气势磅礴全部均为高台建筑有上扼天穹下压黎庶那种崇高博大、富丽堂皇的气魄隐然有君临天下之象。 外城比内城大了十多倍是平民聚居的郡城区商业达旅运频繁肆上货物品种繁多物美价廉。 当项少龙的车队路过城东的市集时便目睹各种畜类产品的出售例如肉、皮、筋、角、脂、月交等等。另外又有陶、木、铁器、纺织品等手工业制成品其况之盛远非赵魏两国所能及可见国势和经济实有直接关系。 据同乘一车的图先介绍咸阳的营运分私营和官营两种政府设有管理市场贸易的机关和官吏以监察和促进商业的展。例如置盐铁官、管理手工业的“工室”、“工师”及司徒、司马、司空、治田等官吏以厘定产品的规格、质量或生产的方向这都反映了秦国强大的经济实力。 往乌家新宅路上所见民风纯朴罕有魏赵等国到处可见的鲜衣华服但人口却比大梁更繁盛邯郸更是不能相比。 项少龙耳目一新暗忖这才是强国的规模。 行人多配备兵器武风之盛更非魏赵能及。 来到乌家主宅前的广场处图先等告辞离去临行前李斯偷偷向项少龙表示明早想来见他项少龙欣然应允后李斯才有点茫然地离开了。 整个乌府上下各人全到了大门来迎接这批乌家的英雄亲信尤其项少龙更成了乌氏一族的明星砥柱备受尊崇。 乌应元拨了四组房舍暂时安顿各人大部分子弟兵明早便出到咸阳北郊的大牧场去由于秦国地大物博所以牧场的规模更胜从前。 项少龙应付了亲族的欢贺后春盈等四女才有机会拥着他与乌廷芳、赵倩到他新的隐龙居去。 婷芳氏原来受不住旅途的艰困病倒了吓得项少龙忙赶到她的香闺去。 伊人清减了不少玉容苍白病因却有一半是为了挂念项少龙见他回来搂着他喜极而泣到晚宴前精神好了很多已可离榻活动。 看到春盈众女欢天喜地的样子项少龙亦愁怀尽解搂着婷芳氏和赵倩的蛮腰欣然问道:“今晚由谁伴我?” 两女俏脸飞红自然是都想陪他。 乌廷芳笑道:“不若我们三人一起陪你吧!只怕你应付不了。” 赵倩亦赧然娇笑道:“还有六个丫头呢?看你怎生应付?” 项少龙望了春盈四女一眼奇道:“何来六个之多?” 婷芳氏笑道:“忘了倩公主的翠桐和翠绿吗?” 项少龙一呆道:“她们不是留在邯郸吗?” 赵倩怨道:“你忘了她们哩!幸好人家央陶公派人把她们乘混乱中秘密接了出来比你们还早了十天到咸阳呢。” 项少龙大喜道:“还不唤她们来见我?” 赵倩一声娇呼只见两个美丽的俏婢由内堂奔了出来拜倒项少龙身前忍不住痛哭起来。 项少龙心中涌起忽略了她们的歉意怜意大生起身扶起两女抚慰一番后才到主宅大堂和乌应元共进晚膳与会的还有陶方、乌卓、滕翼和荆俊。 一番劝酒和互相祝贺后乌应元由衷致谢地道:“我们乌家能有此再生机会全赖各位协力同心不顾生死争取回来的。” 陶方道:“今次我们真的可安居乐业了王后和太子回到咸阳后吕爷立即被封为右丞相只要再立军功便可晋爵封侯我们乌家有了这个大靠山老爷在天之灵都安乐了。” 提起乌氏和随他一齐殉死的妻妾婢仆众人都神色一黯。 乌应元咬牙切齿道:“这笔血账吕相国必会为我们追讨回来图管家私下对我说相国已有了攻打赵国的计划还希望由少龙执行。” 项少龙心中苦恼说实在的他的主要仇人只是赵穆赵王最多只算个帮凶若要他率军把赵境内的城池逐一攻陷涂炭生灵实非他所愿。 对侵略性的战争他实感深深的厌恶。 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他怎也不可成为吕不韦的爪牙因为历史上的秦始皇即位十年前后便与吕不韦决裂他怎可站在吕不韦的一边呢? 可是看来乌家各人早视吕不韦为他们的新主子一副生死与共、同进同退的样子。自己又不可以告诉他们历史会朝怎么方向展亦自问无法令他们相信。这确是头痛之极的一回事。 叹了一口气道:“秦王册封吕爷为丞相难道秦国本地的权贵全无异议吗?” 乌应元见他对吕不韦准备委他以重任的事毫不在意奇怪地瞧了他几眼道:“不但有异议还反对得非常激烈呢。”顿了顿道:“秦自卫人商鞅之后排外的情绪相当强烈后来为了瓦解苏秦促成的合从免受东方六国的联攻才勉强用了个张仪以连横对合从。之后又再重用范睢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应付六国联手之势都可说是在迫不得已下不能不借助外国的人材为己筹谋。” 再叹一口气道:“可是白起被昭襄王赐死后秦**方非常不满终于迫得范睢丢官仇外的情绪再次壮大起来。我们虽说有秦人血统可是终被视为外人属吕爷的系统所以我们定要全心全力□助吕爷否则若他倒台我们亦不会有好日子过。” 最后这几句自然是要提醒项少龙了。 滕翼等人均默然不语他们三人全以项少龙马是瞻只看重项少龙的想法。 陶方插入道:“现在吕爷的策略是要先立军功因为秦人一向重武轻商吕爷做生意赚钱的本事当然谁都不会有疑问但在军事上秦人却认为他一窍不通所以他若能在这方面有所建树地位即可稳若泰山我们定要在这方面为他多做工夫。” 滕翼沉声道:“秦人方面反对吕不韦的主要有什么人?” 乌应元道:“最主要是以杨泉君为的本地权贵他们因姬王后曾是吕爷小妾所以怀疑政太子非是大王骨肉于是抬了大王的次子成虫乔出来这批人都是秦国实力派的人物吕爷对他们非常忌惮连大王都不敢过份违逆他们所以虽任用了吕爷为右丞相左丞相仍只得起用杨泉君。” 陶方怕他们不清楚杨泉君进一步解释道:“杨泉君乃昭襄王王后之弟当年大王之能成储君他也曾尽力游说乃姊使她向昭襄王说项所以一直以为自己功劳最大现在竟然屈居吕爷之下自然极不服气。” 众人恍然。 昭襄王乃现今嬴政之父庄襄王嬴异人的祖父那时异人的父亲安国君仍只是储君身份对异人毫不重视否则也不会送了他去赵国作质子。 吕不韦得了异人这“奇货”后大施银弹买通安国君最宠爱的华阳夫人之姊和杨泉君使他们分别游说华阳夫人及昭襄王的后妃再由她们影响安国君和昭襄王异人始有问鼎王位的机会。 项少龙知道这并非说服乌应元要小心吕不韦的时刻不再多言岔开话题一番风花雪月后晚宴完毕各自回居所休息。 离开大堂滕翼和乌卓两人借口送他回去陪他一道走。 滕翼低声问道:“少龙似乎对吕不韦没有多大好感是吗?” 项少龙苦笑道:“商人都是只重实利这种人滕兄愿和他交朋友吗?” 乌卓皱眉道:“可是正如少爷所言我们的命运已和他挂了钩若他坍台我们亦完了。” 项少龙真想把小盘的事告诉他们终压下这不智的想法微笑道:“这事随机应变吧!待吕不韦的权位稳定下来后我们才设法和他画清界线否则定会给他累死。这是我的想法切莫告诉任何人连荆俊和陶方都不可□露。” 两人对项少龙早心悦诚服又见他这么信任自己都欣然点头。 道别后项少龙回到新的隐龙居。 居内灯火通明众女聚在大厅内观看赵倩和乌廷芳两人下棋。婷芳氏则因病体尚未完全复元回房休息。 项少龙先到房内探看婷芳氏。 这美女不知是否因环境影响又或项少龙的爱宠原本冶艳的风姿化作姣丽中带着贵气的动人气质穿了一袭素蓝地淡黄凤纹的贵妇服装刻意为他打扮过的高髻云鬟淡素蛾眉充满着清雅诱人的风情脸色虽仍有点苍白却另有一股楚楚动人的柔弱美姿在灯火映照中美目藏着对他海样的深情和依恋。 自大梁之行后为了应付赵人他少有与她这种单独相处的机会禁不住一阵疚歉。 众女阵阵喧笑声隐隐由大厅处传来却不会破坏这里的宁洽反更增添了幸福、满足和温馨的感觉。 婷芳氏见他走进房来“啊!”一声欢喜地拥被坐了起来玉脸生辉。 项少龙坐到榻沿把这扑入怀内的美女拥个结实感觉着她高挺酥胸起伏不停丰盈诱人的生命感觉。 他以面颊摩擦着她粉嫩的脸蛋看着她后颈和领口内一截雪白的内袍心中一阵激动比之以前任何一刻他更有信心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 但在达到拥有这信心的旅途前他已经历了无数令他心伤魂断的事。 他想起了赵雅心中一痛!对她再没有获知她背叛了他时的恨意了。不过这又如何呢?他们已没有修好的可能。 在魏国的纪嫣然知否他已来了这里呢? 于这通讯困难的古世界他们便像生活在两个不同的星球里。难怪古人对离别生出这么多伤情和感触相思之苦确使人受尽折磨婷芳氏正是因此病倒为情消瘦。 现在婷芳氏和赵倩都是孤零无依唯一倚凭的就是自己他怎能不宠她们疼她们呢? 不知是否病中特别使人脆弱婷芳氏流下了情泪死命搂紧他道:“夫郎啊!妾身想得你很苦哩!” 项少龙又念起美蚕娘一时神伤魂断拥着婷芳氏倒到榻上去拉开了她的外袍让她被雪白内服包裹着正急剧起伏的肌肤体态尽呈眼底。 醉人的幽香扑鼻而来深开的领口可看到她娇嫩丰满的胸肌。 项少龙俯头埋在她的胸脯里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同时生出对斗争仇杀的厌倦只希望以后能退隐于泉林之地把纪嫣然和美蚕娘都接了来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醉人生活。 脑内勾画出溪水缓流、芳草浓绿、林木苍翠、丹山白水的美景。 他要求的不是华衣美食而是原始清苦的生活。 在这地广人稀的世界找个世外桃源之地开垦荒田种些农作物由怀中玉人养饲鸭自己则负责捕鱼狩猎直至老死于愿已足。 婷芳氏俏脸生霞星眸紧闭呼吸急促起来不时夹杂着使他魂摇魄荡的**显是春情勃不可遏止。 项少龙并不急于侵占她想着来时经过的原始森林途中不时遇上漫天浓雾又或飞泻千寻的瀑布、山中的大湖不由神思飞越暗下决心终有一天他要在山林终老。 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这种生活才最是迷人的。 婷芳氏勉力睁开美眸射出灼热的情火怪他仍不和她合体交欢。 项少龙心神俱醉忘掉了一切把所有注意力全投到她迷人的**去。 第二章 秦宫夜宴 甜美娇柔的声音把他从最深沉的睡眠中唤醒过来睁眼一看初升的骄阳早散朝霞猛然坐了起来。 美丽的三公主赵倩吓了一跳后抿嘴娇笑道:“我们三个都输了谁都估你爬不起床来的。”言罢俏脸飞红羞喜不胜显是想起了昨晚激烈醉人的“战况”。 项少龙给她提醒试着舒展筋骨觉自己仍是生龙活虎哈哈一笑一把搂着赵倩倒往榻上道:“唔!待和乖倩儿再来一次吧!” 赵倩欲迎还拒偏又浑体软无力爬起来**道:“相国府的李斯先生来找你呢!” 项少龙记起李斯昨天向他密订的约会叹了一口气先探手到赵倩衣内放肆一番后才起榻让妻妾美婢侍候盥洗更衣指头都不用他动半个一切便弄得妥当整齐。脑中想的却是如何把翠桐翠绿这两个俏丫头都弄到榻上去不由哑然失笑自己那贪尝新鲜的男人特性仍没有丝毫改变。 李斯在内轩等他神色平静至少表面如此。 客套了两句秋盈献上香茗糕点后李斯开门见山道:“项先生究竟在何处听过在下名字为何像对李某非常熟悉的样子。” 项少龙昨晚曾向陶方查问过这将来□助秦始皇征服六国的一代名臣的身世知他是韩非的师弟师事荀子很想骗他说是由韩非处听到的但想到谎言说不定有拆穿的一朝放弃了这想法。微笑道:“李先生听过缘份这回事吗?” 李斯愕然道:“什么是缘份?” 专论“因缘”的佛教要在汉代才传入中国李斯自然不明白项少龙在说什么。 项少龙呷了一口热茶后道:“命运像一只无形的手把不同的人无论他们出生的背境如何不同相隔有多远但最终亦会把他们拉在一起变成朋友、君臣、又或夫妻主仆。这就叫作缘份。” 李斯脸露讶色思索了一会后点头道:“想不到项先生不但剑术倾动天下还有这么人深省的思想只不知这和先生知悉在下的事有何关系呢?” 项少龙淡淡道:“缘份是难以解释的项某虽是初见先生但却像早知道了很多关于先生的抱负冲口便说了那番话出来或者是因为曾闻李兄游学于荀卿的关系吧!” 李斯皱起眉头他虽出自荀卿门墙两人思想却有很大分别正要说话项少龙岔开话题道:“先生对治国有何卓见呢?” 李斯呆了一呆这话若是庄襄王问他自是口若悬河说个不停。但项少龙不但尚未有官职且属吕不韦系统假设他李斯和对方交浅言深抖出底牌说不定会招来横祸不禁犹豫起来。 自来到咸阳后虽曾与吕不韦深谈过几次吕不韦亦表示对他颇为欣赏但他却看出吕不韦不但野心极大赋性骄横迟早会惹出祸来兼且他治国之道和自己大相径庭他很难会受赏识重用正在心中苦恼。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先生并不甘于只作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幕僚吧!” 李斯大吃一惊忙道:“项先生说笑了!” 项少龙正容道:“要成大事便要冒大险先生若不能把生死置于度外今天的话便至此为止事后我们亦不向任何人提起如何?” 李斯凝神看了他一会只觉项少龙透出使人心动的真诚心中一热豁了出去道:“未知项先生有何卓见和提议呢?” 项少龙道:“李先生怎样看吕相国将来的成败呢?” 李斯脸色微变长长吁出一口气叹道:“项先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项少龙明白他的苦衷温和地道:“李先生现在吕府干些什么工作?” 李斯爽快答道:“李某正协助吕相国依他指示编写《吕氏春秋》相国希望能以此书拟出一套完整的治国理论和政策嘿!李斯只是其中一名小卒‘协助’这词语实在有点夸大了。” 项少龙并非历史学家还是初次听闻此事奇道:“原来竟有此事不知书内对治国之道有什么新的看法?” 李斯嘴角牵出一丝不屑之色淡然道:u那有什么新的看法主要还不是集前人的精要提出‘法天地’的主张那是说只有顺应天地自然的本性才能达到天下大治所谓君臣各行其道互不相涉。为君之道必要以仁德治国不时反省求贤用贤正名审分最后达到无为而治的理想。” 项少龙见他说理清晰心中佩服轻声问道:“先生认为相国这套主张行得通吗?” 李斯那敢答他问道:“项先生又以为如何呢?” 项少龙知道若不露上一手会被这博学多才、胸怀大志比自己更年轻的人看不起从容道:“吕相国以韩人而执秦政重用的多是三晋人和他结交的王后又是赵女加上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崇尚以法和武治国与吕相国的治国思想如南辕北辙全无调协的地方将来会生何事望先生有以教我。” 李斯拍案而起道:“有项先生如此人材在秦李斯可回家务农了。” 项少龙一把抓着他手臂拉得他坐回椅内诚恳地道:“先生言重了先不说项某对治国之术一窍不通最主要是项某无心仕途以前种种作为只是求存而非求名利终有一天会退隐山林不理世务大秦能否一统六国全赖先生了。” 李斯呆了一呆暗忖这话若由庄襄王对他说就差不多项少龙纵得庄襄王另眼相看可是庄襄王绝非什么有为明主事事都以吕不韦马是瞻。在目前的形势下他们这些外人不依附吕不韦还可依附何人?但项少龙却摆出别树一帜的格局确令他费解。 项少龙伸手按在他肩头处微笑道:“项某这番话李先生终有一天会明白安心留在咸阳吧!这是你唯一可以展抱负的地方了。” 李斯告别后项少龙找到滕翼共进早餐。 席间滕翼道:“少龙今后有什么打算?” 项少龙自然有他的如意算盘就是凭着他在《秦始皇》那套电影得来的资料。为小盘这冒牌嬴政建立他的班底好应付将来生的吕不韦专权与及假宦官□毒的出现。 现在找到了个李斯还有就是王翦、王贲父子都是日后为秦始皇统一天下的名将有了这三个人□助小盘他可安心退隐田园了。 轻松地叹了一口气挨到椅背伸展着身体道:“说真的我项少龙胸无大志杀了赵穆后我会到乌家偏远的牧场过些田园的隐居生活闲来打猎捕鱼便感满足了。” 滕翼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淡淡道:“假设你能做得到我陪你去打猎。” 这时荆俊旋风般冲了进来神采飞扬道:“来!让小俊作引路人领两位大哥见识咸阳的繁华盛景。” 滕翼皱眉道:“这些日子来你和什么人胡混在一起?” 荆俊在两人对面席地坐下兴奋地道:u当然是相国府的人在这里真刺激每天都打架伤人前天相国府的剑士便在咸阳最大的官妓楼中伏死了三人伤了七人算那些偷袭的贼子走运我刚去了渭南的太庙偷看寡妇清拜祭先王否则怎会伤亡了这么多人?” 项少龙和滕翼对望一眼都暗叫不好这小子年轻好斗说不定会惹出祸事来。 滕翼皱眉道:“秦人不是最重法纪吗?为何竟会随便打斗?” 荆俊得意地道:“现在咸阳乱成一片谁管得了谁尤其牵涉到左右相国府的人更是没有人敢理。” 项少龙肃容道:“这几天你最好不要惹是生非我们看清楚形势后会立即回赵对付赵穆明白了吗?” 荆俊大喜并敬礼道:“小俊晓得了真好!我可以把赵致弄回来。” 滕翼沉声喝道:“你愈来愈放肆了!” 荆俊最怕滕翼吓得俯伏地上不敢作声。 滕翼向项少龙叹道:“少龙!这小子年纪太轻不知轻重我会管教他的了少龙勿放在心上。” 项少龙笑道:“我怎么会怪他?” 荆俊抗声道:“小俊最尊敬两位大哥!” 滕翼喝道:“闭嘴!”向项少龙打个眼色表示想独自训斥荆俊。 项少龙会意自行返回隐龙居去尚未踏进门槛天井处传来众女阵阵的欢叫喝彩声赶去一看原来妻婢们全换上轻便短襦正在抛球为乐婷芳氏则坐在一旁含笑观看。 春盈和夏盈拥了上来把他拉入场去。 这一天就在充满欢乐的气氛中度过黄昏时乌应元使人来请他同往皇宫赴宴。 想到即可见到吕不韦这叱风云影响了整个战国历史的人物项少龙亦不由有点紧张起来。 他怎想得到只不过在“黑豹酒吧”打一场闲架竟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呢! 马车缓缓开进宏伟的大门由圆巷形的门洞进入主大殿前的广场。 大门两旁设有兵馆驻屯了两营军队由司马尉指挥循例问过后使十二骑前后护着项乌两人的马车往内宫驰去。 像赵宫般咸阳宫虽大了几倍仍是“前朝后寝”的布局外朝是秦王办理政务、举行朝会的地方内廷则是秦王和诸子妃嫔的寝室。 前廷的三座主殿巍峨壮丽设于前后宫门相对的中轴线两边为相国堂和各类官署;后廷以秦王与王后的后三宫为主左右两方为东六宫和西六宫乃太后、太妃、妃嫔和众王子的宫室。 项少龙沿途观览、只见殿堂、楼阁、园林里的亭、台、廊廓等等无不法度严紧气象肃穆非是赵宫所能比拟。 内廷建筑形式比外廷更多样化布局紧凑各组建筑自成庭院四周有院墙围绕不同区间又有高大宫墙相隔若没有人引路迷途是毫不稀奇的事。 想到小盘有一天会成为这里的主人而此事正是由自己一手促成项少龙不由生出顾盼自豪的成就感。 庄襄王设宴的地方是后廷的“养生殿”也是后宫内最宏伟的木构建筑是座三层楼式的高台建筑高台上是两层楼阁式的殿堂殿堂两旁及其下部土台的东西两侧分布着十间大小不等的宫室有卧室、休息室、沐浴室、盥洗室等各室间以回廊、坡道相连。墙上有彩缯壁画回廊的踏步铺上龙凤纹或几何纹心砖殿堂和长阶则铺方砖气派宏伟富丽堂皇。 马车停在大殿堂阶下的广场里吕不韦特别遣管家图先在那里恭候他们见面时自有一番高兴和客套。 步上长阶时图先低声道:“今晚除吕相爷外还有杨泉君此人自恃当年曾为大王出力专横骄傲大王和吕相都让他三分两位小心应付了。” 乌应元见他对他们丈婿如此推心置腹显是把他们视作自己人心中欢喜不断应诺。 项少龙想起终有一天要与吕不韦反脸决裂却是心中感叹。 这或者就是预知命运的痛苦禁不住意兴萧索更增避世退隐之心。 才跨入殿门一声长笑扑耳而至只见一个无论体形和手足均比人粗大的豪汉身穿华服虎步龙游般往他们迎来头戴丝织高冠上插鸟羽簪缨行来时鸟羽前后摇动更增其威势。 此人年约四十生得方脸大耳貌相威奇只嫌一对眼细长了点但眸子精光闪闪予人深沉厉害的感觉。 乌应元慌忙拉着项少龙行跪叩之礼高呼吕相。 尚未拜下吕不韦已抢上前来扶着两人灼灼眸光落到项少龙身上讶然道:“难怪姬王后和肖先生均对项少龙赞不绝口我吕不韦足遍天下还是第一次见到少龙这般人才。” 有如洪钟的声音在殿堂的空间震荡回响着。 项少龙见他只比自己矮了少许气势迫人而来心中暗赞忙谦让道:“相爷夸奖了!” 偷眼一看只见除在上设了三席外大殿左右各有两席每席旁立着两名宫女舒了一口气不用应付那么多人自然轻松了点。 吕不韦毫无相爷架子左右手分别挽着两人往设于上之右那席走去低声在项少龙耳旁道:“本相正苦于有兵无将少龙来了就好我何愁大事不成。”又哈哈笑了起来。 那边的乌应元喜道:“全赖相爷提携了。” 项少龙却是心中叫苦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吕不韦这么看重自己他还怎能脱身去享受憧憬着的田园生活? 这时三人来到席前吕不韦先挥手命宫女退开才低声道:“本相已和大王说好任少龙为蒙骜将军副将。蒙将军本是齐人来秦后一直被本地军将排挤郁郁不得志其实他兵法谋略我大秦均无人能及若有少龙为辅翼立下军功本相定不会薄待你们。” 项少龙暗叫厉害吕不韦这种笼络手法既直接又有力怎不教人为他尽心尽力。先扮作感激的样儿才道:“相爷如此看重少龙纵为相爷肝脑涂地亦不会有半分犹豫问题只在于少龙的大仇人赵穆仍然健在一天不能将此恶贼碎□万段少龙亦很难分神到别的事情上。” 吕不韦大力抓着他的手臂眼中厉芒一闪道:“本相亦恨不得把他剥皮拆骨少龙即管放手施为万事有本相支持拿了他级后记得带回咸阳大王和本相亦要一睹为快!” 项少龙至此才真正领教到吕不韦的厉害难怪他能以一个商人成为天下最强大国家的右丞相。 而且他只由自己几句话便看穿自己准备潜回邯郸行刺赵穆可知他的脑筋是多么灵敏迅捷。 门官唱道:“蒙骜将军到!” 项少龙差点冲口说“一说曹操曹操就到”幸好记起曹操尚未出世连忙忍住。 吕不韦欣然转身大笑道:“有什么事比见到老朋友更令人欣悦呢?” 项少龙和乌应元往正门望去只见一位高瘦的男子身穿锦袍气宇轩昂地大步走入殿内隔远便礼拜道:“蒙骜参见吕相!” 吕不韦以他独特慑人的步姿迎了上去亲热地与蒙骜把臂而行往乌项两人处走来。 这蒙骜脸型修长年纪约在四十许间肤色黝黑满脸风霜眉头像时常都皱到一起的样子不过双目藏神使人有卓不群的感觉。身体非常硬朗灵活显然因大量运动而保持在极佳状态中。 项少龙暗忖吕不韦的眼光这么厉害给他看得上的蒙骜自非无能之辈。 蒙骜和乌应元早已认识打过招呼后精光闪闪的眼神落到项少龙脸上。 项少龙不想和他对望连忙行下辈之礼。 吕不韦为两人引介。 蒙骜显然不大擅长交际绷紧的脸没有什么笑容有点生硬地道:“幸会!幸会!” 乌应元笑道:“荆俊那小子来此几天便与蒙将军的令郎们结为好友不时到荒郊打猎游乐呢!” 吕不韦欣然道:“那小子的身手真的很好来咸阳这么短一段日子便击败了本地三个著名剑手他却谁都不服只服少龙害得我们都心痒痒想看看少龙的绝世剑法。” 项少龙这才知道荆俊干了这些事出来也不知应欢喜还是忧心看来暂时他想不站在吕不韦这一方也不行的了。 蒙骜听到有人提起他的儿子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道:“看看少龙什么时候有空请来舍下一叙小武和小恬都很仰慕少龙呢!”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答话门官唱喏道:u左丞相杨泉君、大将军王□到!” 蒙骜的笑容立时收了起来吕不韦则冷哼一声看来这新和旧、外地和本土两个派系的斗争已到了完全表面化的白热阶段。 项少龙望往大门只见一个身穿交领华服的矮胖子和一个穿着战袍的彪型大汉昂阔步而来。 秦人风气确与赵人不同既没有前呼后拥的家将亦没有奏乐欢迎的乐队简单多了反使项少龙轻松写意。 项少龙心中好笑吕不韦这右丞相和杨泉君这左丞相各带一名将军出席显然并非偶然而是秦王蓄意让双方势力均衡的安排。 不过这王□乃秦**方要人物而蒙骜只是个不得志的将军显然吕不韦仍未获得秦**方的支持这就是吕不韦致命的弱点所以才会如此积极争取项少龙否则这务实的商人可能看多他一眼都不愿意。 杨泉君和王□的目光都凝注着项少龙。 项少龙和乌应元连忙施礼。 王□很有风度微笑还礼。 杨泉君神情倨傲略一点头一眯那对被肥肉包围着的阴险细眼冷冷一笑道:u项兵卫来了多少天呢!本君若非来此赴宴恐怕仍不能一睹尊驾的风采!” 这几句话分明怪责项少龙到咸阳后没有谒见他这要人。 乌应元心中暗骂脸上却堆起笑容道:u愚婿昨天才到疏忽之处君上大人有大量切勿放在心头。” 项少龙反放下心来这杨泉君喜怒形于色庸俗平凡怎会是吕不韦对手反是这王□厉害多了。 “当!” 磐声响起。 十八名虎背熊腰身型彪悍的卫士手持长戈步履整齐地由后堂进入殿内排列两旁。 接着殿后传来密集步下楼梯的声音。 项少龙心中恍然原来庄襄王一直在上一层的殿堂里这时得人通知宾客到齐才下来主持晚宴。 同时猜到先前吕不韦当是在上一层与庄襄王密议由此可见两人关系多么密切。 众人分列两旁跪伏迎迓秦王大驾。 先是四名内侍肃容步出后面是八位俏丽的年轻宫娥服饰以紫色为主衬以红蓝二色颇有点土气远及不上赵魏两国宫女内侍的华袍绣服。 他们分成两组每组二男四女肃立一侧。 环佩声响。 一位体态绰约、罗衣长褂的俏佳人牵着冠华衣、年约十岁的小孩盈盈走了进来。 项少龙偷眼一看还以为是朱姬和小盘等看清楚时才知错了。 此时内侍之一唱道:“秀丽夫人、成虫乔王子到!” 项少龙心想这就是杨泉君要捧的王子了这秀丽夫人姿色不俗应是庄襄王由邯郸返秦后纳的妃嫔她和儿子能出席这宴会隐有与朱姬和小盘分庭抗礼之势可见庄襄王对她颇为爱宠否则早被打下冷宫。 环佩再响项少龙立时眼前一亮。 只见朱姬身穿用金缕刺绣着花纹图案的短襦熠熠闪光非常抢眼下面是触地裙褂加上高髻宫装走起路来若迎风摆柳更衬托出她纤腰丰臀的体态和媚在骨子里的动人风情立时把那秀丽夫人比了下去。 她一手揽衣另一手拖着以黑色为主、短襦锦裤的小盘正是“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轻盈柔美、飘逸若神。 项少龙想起曾与她拥眠被内枕边细语又是另一番滋味。低下头去避免与她的妙目交触。 内侍唱道:“姬王后、政太子到。” 两对母子分别来到宴席旁下跪等待庄襄王的龙驾。 小盘目不斜视一眼也不望项少龙。 项少龙心中赞许他曾千叮万嘱地吩咐小盘对他绝不可神态有异否则说不定会惹起朱姬或其他有心人的怀疑。 四名内侍一齐唱道:“大王驾到!” 项少龙不敢再偷看只能在脑海幻想着对方模样。 一把柔和悦耳、斯文平淡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道:“众卿平身!” 众人齐呼道:“多谢大王!” 项少龙随众人立了起来抬头一看刚好与庄襄王打量他的眼光直接交触。 这曾在邯郸作质子的秦王年约四十身材高瘦颇有点仙风道骨之态。皮肤白皙如女子脸容苍白却有股罕见的文秀神采手指纤长予人一种有良好出身大族世家子弟的气质只可惜双目神光不足否则更是气概不凡。 头顶冕旒外黑内红盖在头顶是一块长方形的冕板使他更添帝王之姿。 身上当然是帝皇的冕服黑底黄纹衬着金边庄严肃穆。 看到项少龙远胜一般人的体形和神采庄襄王的龙目亮了起来唇角露出一丝温文尔雅的笑意柔声道:“能成非常之事必须非常之人少龙你没有令寡人失望。” 项少龙想不到庄襄王直呼他的名字语气又如此亲切连忙拜谢。 庄襄王目光落到乌应元身上温和地道:“得婿如此乌先生还有何求乌家异日定能因少龙光大门楣可以预期。” 乌应元大喜谢恩。 杨泉君和王□交换了个眼色都看出对方心中不满。 庄襄王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众卿请入席!” 磐声再响。 另十八名卫士由内步出先前的卫士九人一组到了客席后持戈守立。 一位体态绰约、罗衣长褂的俏佳人牵着冠华衣、年约十岁的小孩盈盈走了进来。 项少龙偷眼一看还以为是朱姬和小盘等看清楚时才知错了。 此时内侍之一唱道:“秀丽夫人、成虫乔王子到!” 项少龙心想这就是杨泉君要捧的王子了这秀丽夫人姿色不俗应是庄襄王由邯郸返秦后纳的妃嫔她和儿子能出席这宴会隐有与朱姬和小盘分庭抗礼之势可见庄襄王对她颇为爱宠否则早被打下冷宫。 环佩再响项少龙立时眼前一亮。 只见朱姬身穿用金缕刺绣着花纹图案的短襦熠熠闪光非常抢眼下面是触地裙褂加上高髻宫装走起路来若迎风摆柳更衬托出她纤腰丰臀的体态和媚在骨子里的动人风情立时把那秀丽夫人比了下去。 她一手揽衣另一手拖着以黑色为主、短襦锦裤的小盘正是“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轻盈柔美、飘逸若神。 项少龙想起曾与她拥眠被内枕边细语又是另一番滋味。低下头去避免与她的妙目交触。 内侍唱道:“姬王后、政太子到。” 两对母子分别来到宴席旁下跪等待庄襄王的龙驾。 小盘目不斜视一眼也不望项少龙。 项少龙心中赞许他曾千叮万嘱地吩咐小盘对他绝不可神态有异否则说不定会惹起朱姬或其他有心人的怀疑。 四名内侍一齐唱道:“大王驾到!” 项少龙不敢再偷看只能在脑海幻想着对方模样。 一把柔和悦耳、斯文平淡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道:“众卿平身!” 众人齐呼道:“多谢大王!” 项少龙随众人立了起来抬头一看刚好与庄襄王打量他的眼光直接交触。 这曾在邯郸作质子的秦王年约四十身材高瘦颇有点仙风道骨之态。皮肤白皙如女子脸容苍白却有股罕见的文秀神采手指纤长予人一种有良好出身大族世家子弟的气质只可惜双目神光不足否则更是气概不凡。 头顶冕旒外黑内红盖在头顶是一块长方形的冕板使他更添帝王之姿。 身上当然是帝皇的冕服黑底黄纹衬着金边庄严肃穆。 看到项少龙远胜一般人的体形和神采庄襄王的龙目亮了起来唇角露出一丝温文尔雅的笑意柔声道:“能成非常之事必须非常之人少龙你没有令寡人失望。” 项少龙想不到庄襄王直呼他的名字语气又如此亲切连忙拜谢。 庄襄王目光落到乌应元身上温和地道:“得婿如此乌先生还有何求乌家异日定能因少龙光大门楣可以预期。” 乌应元大喜谢恩。 杨泉君和王□交换了个眼色都看出对方心中不满。 庄襄王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众卿请入席!” 磐声再响。另十八名卫士由内步出先前的卫士九人一组到了客席后持戈守立。 众人纷纷来到席旁立定待庄襄王坐下侍卫卓立其后秀丽夫人和朱姬两对母子亦席地坐下时才敢入席坐下。 右边两席上处坐的是吕不韦和项少龙接着是蒙骜和乌应元;另一边则由杨泉君和王□各据一席泾渭分明。 项少龙故意不看朱姬和小盘以免庄襄王或其他人觉他和她“母子”二人的特别关系这叫宁教人知莫教人见。 宫女穿花蝴蝶般穿插席间为各人添酒和奉上美点。庄襄王道:“姬后和政王儿均安返咸阳寡人再无憾事让我们喝一杯!” 众人举酒祝贺不过秀丽夫人、杨泉君和王□等的脸色当然不太自在了。 庄襄王的眼光落到朱姬和小盘处眼神更温柔了以他那充满感情的好听声音道:“政王儿少龙有大恩于你还不敬项先生一杯!” 项少龙亦不由为他的风采倾倒深感成功非靠侥幸。庄襄王能于落魄时被吕不韦看中是“奇货可居”后来又打动了最被当时昭襄王宠爱的华阳夫人纳其为子最后突围而出成为王位继承者自有其摄人的特色和丰采。否则纵使吕不韦再多花点钱货亦只是枉费工夫。 小盘闻言起立来到项少龙席前。 到此刻两人才有机会眼神交接。 小盘一对眼睛立时红了起来射出深刻之极的感情幸好一闪即没。 当下自有侍女捧来酒壶酒□。 项少龙长身而起恭敬地俯身举手过头接过小盘递来的美酒一饮而尽。 小盘的身体更粗壮了神色冷静当项少龙想到他日后统一天下的雄姿不由心中一颤。 两人分别回到席位里。项少龙忍不住再望了小盘一眼觉朱姬正含笑看着他秀眸尽是温柔之色吓得忙垂下目光。 庄襄王逐一和众人闲聊了两句后眼光再落到项少龙身上从容自若道:“若要攻陷邯郸灭掉赵国把赵穆生擒回来少龙认为须多少军马?” 朱姬和小盘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杨泉君和王□亦露出注意的神色看他有什么话说。 吕不韦哈哈一笑道:“少龙放胆直言舒陈己见!”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以现在的形势论攻陷邯郸二十万人即可但要灭赵就算举大秦全国之力仍未可办到。” 众人齐感愕然。 杨泉君冷笑道:“项兵卫对兵家争战之事时日仍短故才有此无知之言王大将军可否向兵卫解说一二以免他见解错误仍不自觉。” 他始终坚持称他作兵卫正是要提醒别人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将亦表明仍视他为外人。 庄襄王和吕不韦先是对项少龙之言露出不愉之色旋又深思起来。 朱姬则是嘴角含春对项少龙满怀信心。 乌应元则向项少龙猛打眼色希望他慎言。 蒙骜双目则亮了起来显是体会到项少龙说话中的含意。 项少龙从容不迫地看着王□虎目精芒闪闪。 王□给他看得有点心寒谨慎起来道:“本将却想请项先生先解释一下为何有此立论。” 此话一出庄襄王、吕不韦、乌应元和杨泉君这四个不通军事的人立知项少龙非是胡诌一通否则王□不会如此有所保留。 项少龙淡然一笑道:“长平一役后赵国确是遭到致命之伤不但影响军心士气亦深入打击了王公大臣对国家的信心不过正是由于这种心态亦形成上下拚死抗敌之心燕人的大败正是明证臣下提出能以二十万人攻陷邯郸是趁我们乌家刚撤离赵国牧场所有牲畜均被毒毙使赵人在这方面的补给难继兼之士气大损才有此把握。但这一战必须以快打快趁李牧和廉颇分别被匈奴和燕人缠着无暇分身故城破则退不宜久留。” 再沉声道:“若只为破城十万人便可做到但若要战决全师而退非二十万人不可。” 王□呆了半晌叹道:“项先生这话亦不无道理。” 项少龙禁不住对他好感大增由于对方不会睁着眼说谎话。蒙骜沉声道:“末将完全同意少龙之言。” 杨泉君气得脸色阵红阵白与秀丽夫人交换了个眼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姬一阵娇笑媚眼一送向庄襄王道:“大王啊!人家没推荐错人吧!大将军和蒙将军似还是次对同一件事点头同意呢!” 这么一说王□和蒙骜都尴尬起来。 小盘望着项少龙涌起崇慕和依恋的情绪。 庄襄王先望了吕不韦一眼油然道:“少龙的举我全国之力亦未能灭赵又怎样解释呢?” 最紧张的是乌应元假设项少龙在此项上不能说服秦王那刚占得的一点优势便会尽付东流了。 项少龙陈辞道:“战争之要虽说以国力为本军力为器但外交和情报却是同样重要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杨泉君插入道:“这两方面的事我大秦从没有疏忽过先王以张仪为相便是从外交入手粉碎六国合从之策至于情报方面我们不时有探子到各国侦察从没松懈下来。” 项少龙愈来愈看不起这秦朝元老不客气地问道:“请问君上假设我们倾全力挥军攻赵各国会有何反应呢?” 杨泉君登时语塞因为若没有确实情报的支持如何可答这假设性的问题。 吕不韦在几下拍了拍项少龙的大腿表示很高兴他挫了杨泉君的锋头。 王□终是和杨泉君共乘一船出言道:u此事确不可轻举妄动齐楚两国暂且不说但三晋唇亡齿寒必会齐起反抗三国任何一国之力仍未足抗我大秦百万之师但联合起来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此说虽似为杨泉君缓颊却也等若肯定了项少龙的说法。 项少龙不让众人有喘息之机侃侃而言道:“赵国若受攻击各国绝不会坐视纵使开始时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检便宜心理但只要赵人闭关稳守再派人截断我军的补给路线其他各国迟早必派军应援那时我们四面受敌情势殊不乐观。” 庄襄王拍案道:“好一句‘坐山观虎斗’这么精彩的语句寡人还是初次听到。” 项少龙暗忖难道这句话仍未在这时代被引用?谢过庄襄王赞赏后续道:“况且魏国信陵君仍在足可影响各国再来另一次合从我们便危险了。” 众人均默然无语八年前魏国信陵君联同各**队在邯郸城下大破秦军各人自是记忆犹新仍有余悸。 庄襄王叹道:“如此说来难道任由赵穆这奸贼逍遥自在吗?” 只凭这一句话便知庄襄王没有统一天下的大志否则这句话应是“如何才可荡平六国呢?” 项少龙肃容道:“若只是要把赵穆擒来大王则不必费一兵半卒只交由臣下去办好了。” 众人同时愕然。 庄襄王精神一振道:“可有虚言?” 项少龙道:“绝无半字虚语臣下只须要半年的时间去搜集情报便可起行把赵穆生蹦活跳带到大王御座之前任凭处置不过此事最紧要保密否则臣下恐难活着回来。” 庄襄王拍案道:“谁敢□出此事立杀无赦!” 同一时间吕不韦在项少龙耳旁叹道:“这事怎可说出来?” 项少龙知他担心自己会被杨泉君陷害探手几下在他大腿上写了个“假”字吕不韦登时会意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杨泉君垂下头去免给人看破他的喜色。 朱姬娇笑起来向庄襄王撒娇道:“生蹦活跳的赵穆少龙用语真是有趣刚才人家的提议大王还要犹豫吗?” 众人一听立知另有文章。 果然庄襄王哈哈一笑道:“与少龙一席话令寡人痛快极矣若能把赵穆生擒回来以□寡人心头之恨定然重重有赏由今天起少龙就是寡人客卿兼太子太傅专责教导政儿剑术兵法。” 吕不韦大喜忙向项少龙举杯祝贺。 要知太子乃王位继承人若能成为他的师傅异日太子登基自能挥直接的影响力量所以这官位实是非同小可人人眼热。 杨泉君由席中走了出来跪伏地上颤声道:“大王尚请三思我大秦立国数百年以武闻名能当太子兵法剑术太傅者均乃国内最佳兵剑大家从没有外人担任此职况且项兵卫一无军功二来不知剑术是否名实相符不若待项兵卫擒赵穆回来后大王再作定夺吧!” 他这番话亦算合乎情理可见此人仍有点小聪明可是庄襄王那听得入耳不悦道:“寡人怎会看错人这事就是如此安排左丞相不必多言。” 王□忍不住亦走了出来跪陈道:“大王务要三思否则恐人心难服。” 这大将军一开腔等若秦**方齐声反对庄襄王虽心中大怒亦不得不犹豫起来。 项少龙见状亦跪禀道:“左丞相和大将军之言不无道理大王请收回成命先看臣下能否擒回赵穆再作决定。” 乌应元和朱姬暗叫可惜朱姬更暗恨少了与项少龙接触的机会。 小盘则差点想把杨泉君痛揍一顿。 庄襄王叹了一口气道:“众卿请起。” 杨泉君和王□两人知他回心转意大喜回席。 项少龙亦从容回席去也。 王□见他毫不介怀禁不住心生好感。 庄襄王尚未说话吕不韦一声大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见吕不韦正容道:“政太子太傅一职怎可丢空半年以上。兵法方面少龙刚才已表现了他卓的见地而少龙在赵魏两境以少胜多大破贼军又斩嚣魏牟之早名震天下不用赘言。至于剑术只要杨泉君和大将军请来心目中我国最有资格的剑术大家择日御前比试即立见分明。” 庄襄王大喜道:“一于这么办好了!让我们喝酒作乐。” 一拍双掌一队歌舞姬立时飘进殿来载歌载舞可是却冲不破那紧张的气氛。 双方都盘马弯弓准备让对方栽个大筋斗。 项少龙心中苦笑知道自己已给卷进了秦廷的权力斗争中。 这或者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第三章 远方音讯 接着的十天项少龙度过了来到这古强国后最悠闲的美好时光。 他领着妻婢与滕翼、荆俊、乌卓和那些随他由邯郸前来的一千家将到了城外乌家新开的牧场休养生息。 牧场占地甚广快马一个时辰才可勉强由这一端去到另一端共有十八组简朴但设备完善的房舍。他们选取了一个位于美丽小谷的四合院落名之为“隐龙别院”。 每天清早起来便和妻婢在大草原上驰马为乐顺道练习骑射。又找来滕翼、乌卓和荆俊这三个高手对打练习各种武器的掌握运用作为与杨泉君等选出来那仍未知是何人的对手决战前的热身练习。 “精兵团”则由原先的七十七人扩展至三百人日夜操练以应付将来返回邯郸活擒赵穆的班底。 有项少龙这真正的特种战士主持这批人都进步神掌握到各种深入敌后的侦察与作战技术。 乌家人丁旺盛其中不乏懂得冶铁的巧匠乌卓遵项少龙之言在牧场内成立冶炼铁器的作坊依照他的设计打造出攀爬腰索和飞针这类工具暗器。 项少龙更不忘依墨氏补遗卷上的方法打坐练气滕翼现后大感兴趣从他处学得诀窍效果比项少龙还要好。 项少龙索性把补遗卷给了他由他自行钻研上面写的兵法和剑术两人间的关系比亲兄弟更胜一筹。 乐也融融时陶方来了。 众人齐集在厅内举行会议。 陶方神采飞扬道:“有邯郸的消息了真是精彩。”却没有立即说下去。 众人见他卖关子都急得牙痒起来只有滕翼不为所动沉着如常。 陶方笑道:“逐件事来说吧!今次我们害得最惨的是赵穆当赵人现我们那条直通城外的秘道才觉上了大当然后就收到了真正的嬴政返抵咸阳的消息孝成王气得病了一场更把赵穆痛骂一场整整一个月都不肯见他到现在关系才改善了一点但赵穆权势已大不如前了反而那郭开不知说了什么谎话竟骗得孝成王那昏君对他信任大增。” 项少龙忍不住问道:“赵雅的情况怎样了?” 陶方知他仍没有忘记这善变的美女叹了一口气道:“她也大病了一场那齐雨还想去缠她给她轰了出府门很多人都看到呢!” 乌卓奇道:“赵王没怪她吗?” 陶方沉吟道:“据说她曾苦劝赵王不要对付少龙那昏君事后亦有悔意又见她病得死去活来或者基于这些原因赵雅的地位并没有受多大影响。现在邯郸人心惶惶都怕我们会引领秦军攻打赵国。最近孝成王派出使节希望能联结各国以应付秦人的入侵真是大快人心了。” 滕翼道:“那假嬴政的命运又如何了?” 陶方摇头叹道:“给赵穆处死了他满肚子气惟有拿这无辜的可怜蛇□。” 项少龙心中颇感不忍不过这是没有法子的事。 陶方忽地伸手按着项少龙肩头低声道:“告诉你一件事但千万莫要动气。” 项少龙一震道:“什么事?” 陶方眼中掠过异样之色沉声道:“有美蚕娘的消息了。” 项少龙色变道:“死了?” 陶方摇头道:“不!是嫁了到附近一条村庄去还生了儿子丈夫是个颇有名气的猎户据说相当爱护她。” 项少龙呆了半晌反轻松起来想起分别时的情景美蚕娘可能早立下决心不离开那和平的地方了。这也好!最紧要她有个好归宿便成了。 荆俊凑到陶方旁轻声问道:“有没有给我送信与赵致?” 滕翼一震道:“你那封信有没有□露我们会回邯郸的事?” 荆俊吓了一跳道:“当然没有小俊怎会这么不知轻重。” 陶方由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塞到荆俊手里笑道:“看来赵致对你都有点意思哩!” 荆俊一声欢呼凌空翻了三个筋斗一溜烟走了看得众人失笑不已。 陶方见项少龙乍闻美蚕娘的事后仍然情绪稳定放心道:“我们到大梁的人有消息回来了听说纪才女到楚国去了。” 项少龙一震道:“不好!她定是往邯郸找我。” 众人同时捕捉到他的意思纪才女当然不能直接赴赵国找他惟有先往楚国再取道齐国往邯郸去。 古代讯息不便邯郸生的事恐怕到这时纪嫣然仍未知晓。 项少龙却是关心则乱决然道:“我们立即到邯郸去!” 陶方道:“至少要过了大后天才成秦人已推了一个人来和你争太子太傅之职定了大后天午前在御前比武有点身份地位的都会来观战。” 乌卓道:“那人是谁?” 陶方应道:“好像是叫王翦吧!” 项少龙大感错愕心想又会这么巧的。 项少龙在离农庄别院不远的小瀑布旁独坐沉思。 在这古战国的时代里真是无处不是桃源仙境就像眼前便是罕见奇景谷内秀峰罗列万象纷陈奇巧怪石碧水流经其间飞瀑彩池随缘天成水动石变间在阳光下百彩交织使人怎么看都不感厌倦。 他坐在一个这样的水池旁倾听着飞瀑注入清潭的悦耳声响看着岸旁绿竹翠树浮波荡漾水娇色艳充盈着初春的生机和欣欣向荣的意象不由心旷神怡。 可是当心神转到大后天的御前比武上又愁怀暗结。 不论那一个赢了恐怕都会有点问题。 问题仍是他能否改变历史。 若答案是否的话那他大可什么都不理笑遨山林终日享受与妻婢们鱼水之欢而小盘自然会成了中国位皇帝。 只恨他不能肯定。 若他赢了王翦对方还能否成为日后统一六国的主要功臣呢? 这真教他煞费思量。 但他亦是败不得否则乌家将会受到很大的损害对小盘亦是严重的打击甚至他的邯郸之行也会受到影响。 苦恼间少女娇甜的笑声传来。 草树掩映中翠桐和翠绿这两位俏丽的艳婢每人挑着两个小木桶到来取水低言轻笑并没有留意到项少龙的存在。 两女来到池旁放下挑担小桶。 翠桐坐到一块石上翠绿则脱掉鞋子露出秀美的赤足濯在水里意态放浪自如不时出银铃般的娇笑。 项少龙想起与美蚕娘在那小谷的溪流同作水中嬉戏的动人情景心内不无感触。 翠桐忽道:“少爷搂过了你吗?” 翠绿娇笑反问道:“你呢?” 翠桐霞生玉颊点了点头有点苦恼地道:“唉!只是轻轻擐了人家的腰吻吻脸蛋便算了。” 翠绿笑道:“小丫头春心动了。” 翠桐气道:“你比我好得了多少昨晚梦中都在唤少爷。” 翠绿大羞道:“不准你再说!” 看到两女娇态愁思难解的项少龙不由怦然心动由藏身处站了起来。 两女忽觉有人别过头来见是项少龙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是脸红耳赤羞得不知钻到那里去才好。 项少龙怕她们不胜娇羞急急溜掉迅移到两人间分别抓起两女柔软的小手。 两女浑体软挨在石上池旁不肯起来额头差点藏到酥胸里。 项少龙看得欲念大作笑道:“不肯走吗?那我们就在这池内合体交欢好了。” 两女大骇齐叫道:“不!会给人看见的。” 项少龙威胁道:“想不给人看到吗?乖乖的随我去吧!” 两女无奈站了起来既羞又喜。 项少龙拉着两女沿溪踏着高低起伏的怪石往上攀去不一会来到最高一层的小水池刚好可作俯瞰尽收谷地的美景。 着两女和他并肩坐下搂着她们香肩共赏这胜媲人间仙境的乐土。 两人情不自禁的靠入了他怀里芳香沁人。 文明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二千多年后的科技肯定是人类作茧自缚不住地去破坏这美丽的大自然。任何人若能像他般来到这古时代里都要为大自然异日的面目全非心生感慨。 翠桐低声道:“少爷刚才是否一直在那里坐着?” 项少龙促狭地道:“我睡着了听不到什么轻轻搂抱亲亲面蛋又或有人昨夜梦呓语那类说话。” 两女立时窘得无地自容同声**把俏脸埋入他怀里。 项少龙一边赞叹这时代的男人真幸福两手抚上她们滑嫩不留手的脸蛋温柔地摩挲着。 两女给他摸得娇躯抖颤呼吸不住增。 此时无声胜有声。 项少龙低下头去寻宝似的找到翠桐的香唇痛吻起来。 另一手则开始对翠绿作不规矩的侵犯。 翠绿那堪他熟练的抚弄和挑逗呻吟抗议道:“少爷啊!” 这时太阳开始往西山落下去刚好一道白云横过天际赤阳化作一团艳红像个大火球般悬在远空。 项少龙离开了翠桐的香唇这动了春心的美丽少女嘤咛一声反身紧搂着他强壮的腰肢。 他低头向被他爱抚得连耳根都红透了的翠绿这可人儿正偷眼瞧他见他目光射来羞得差点要死那逗人的模样看得项少龙忍无可忍笑道:“以草为榻以天为被两位大姐反对吗?” 两女**不休那还懂得说话。 那晚项少龙纵情欢乐可是即使在**蚀骨的时刻他的脑海仍不住闪过纪嫣然、美蚕娘甚至赵雅的倩影。 众女知他赵国之行迫在眉睫神伤魂断下份外对他痴缠难舍难离。 光阴在这情况下特别溜得快两天后他们离开了这美丽的小谷返回咸阳城去。除荆俊外滕翼和乌卓都留下继续操训精兵。 才到乌府乌应元就把他找了去神色凝重地道:“图先调查过那王翦据说此人不但剑术称冠秦国最厉害还是骑射的功夫可连三箭用的更是铁弓铜弦五百步内人畜难避。” 想起死鬼连晋的箭术可能仍及不上此人项少龙不由头皮麻问道:“这人是什么年纪?” 乌应元显是为他担心叹了一口气道:u今年应是二十岁许听说样子颇斯文秀气从外表看谁都不知他这么厉害。” 又沉声道:“图先查出杨泉君和王□等人早就内定了找他来和你比武拖了这十多日是让他利用这段时间加紧操练。那些人不安好心看准你和妻妾久别重逢在床笫间必有大量损耗真亏他们想得到。现在连吕相都很担心哩!” 项少龙记起昨晚的风流心生惭愧同时想到自己是有点轻敌了。 乌应元拍拍他肩头道:“尽量养足精神我会向芳儿解说的了。” 项少龙回到隐龙居后抛开一切避入静室依墨氏补遗的指示打坐吐纳不一会物我两忘精神进入至静至极的禅境。 “咯!咯!” 叩门声把项少龙惊醒过来。 项少龙忙走去把门拉开露出乌廷芳凄惶的玉容颤声道:“小俊给人打伤了还伤得很厉害呢!” 项少龙大吃一惊忙赶到主宅去。乌应元和陶方全在还有乌府的两名府医正为荆俊止血和包。 项少龙挤到荆俊旁吩咐各人退开才详细检视他的伤势。 他身上至少有七、八处剑伤最要命是左胁的伤口差点刺入心脏其他伤势虽吓人都是皮肉之伤不过其中两剑深可见骨皮肉都绽了开来触目惊心。 荆俊因失血过多陷入半昏迷的状态里只是脸上不时露出痛楚难当的神色。 项少龙虽心痛却知他应该可检回小命退到乌应元和陶方中问道:“谁干的!” 乌应元道:“已通知了图先他们会派人去查的了幸好这小子身体硬朗伤得这么厉害仍能撑到回来才倒地算他本事了。” 陶方道:“这些人分明想要他的命。” 门卫的声音传来道:“吕相国驾到!” 众人想不到吕不韦会亲来探望转身迎迓。 吕不韦在十多名手下拥护里大步走来先细看过荆俊的伤势才和三人到一旁说话神情肃然道:“这定是杨泉君等人的诡计想借杀死小俊以打击少龙的精神少龙千万不要上当。” 项少龙平静地道:“他们显然低估了小俊的逃生本领只要小俊醒来当可知是谁人下手了。” 吕不韦道:“无论是谁下手所有事都等明天与王翦一战后才和敌人算账。只要少龙夺得太傅之位本相会全力支持少龙为小俊讨回这笔血账教所有人知道吕不韦并不是好欺负的。” 项少龙心情矛盾他并不想与吕不韦的关系这么密切但看来情势若依现时方向展下去他迟早会变成吕不韦的一党。 这还不是问题最怕是大家生出了感情将来可更头痛了。 荆俊一声呻吟醒了过来。 众人围了上去。 荆俊只看到项少龙一人愤然叫道:“大哥!他们好狠!” 项少龙伸手按着他肩头道:“不要动!” 吕不韦沉声道:“谁干的!” 荆俊冷静了点咬牙忍着身上的痛楚道:“他们有二十多人我只认得其中一人叫‘疤脸’国兴。” 吕不韦吩咐把他抬到后宅养伤后双目杀气大盛道:“这国兴在咸阳颇有名气是渭南武士行馆的三大教席之一馆主邱日升与军方关系密切一向不把我的人放在眼内少龙迟些时替我把那行馆挑了我要让秦人知道开罪了我吕不韦绝不会好过。你要多少人?尽管说出来。” 项少龙暗叹这可就是作他的打手了口中应道:“区区小事我们有足够力量办妥的。” 吕不韦喜道:“有了少龙我们整个声势都不同了杨泉君等若非畏惧少龙亦不用出此下策。” 顿了顿道:“明天本相会先来此与你们会合才一起进宫本相有信心少龙不会教人失望的。” 项少龙心中一动先向乌应元和陶方打个眼色道:“让少龙送吕相国出门吧!” 乌陶两人会意任他独自一人送吕不韦到门外登车。 吕不韦乃极为精明的人低声道:“少龙有什么话要说?” 项少龙微笑不语直至来到车前才道:“这十天没有一刻少龙不在为吕相筹谋苦思觉这样和秦国本土势力对抗下去终是下下之策说不定最后只落得两败俱伤。” 吕不韦叹道:“凡事以和为贵我也想过这问题奈何大利当前秦人又一向仇外谁也不相信我有诚意为秦国尽心尽力。” 项少龙从容道:“他们既是因利益而结合我们就以利害来分化他们像杨泉君又或渭南武士行馆等死硬份子我们以无情手段摧毁他们借之立威。但像王□这类并非纯为私利的人大可笼络施恩使他靠到我们的一方。” 吕不韦目射奇光仔细打量了项少龙后点头道:“少龙似是妙计在胸快点说来听听!” 项少龙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计划。 吕不韦听罢道:“若做得到自然是最好只怕一不小心反弄巧成拙白赔了性命。” 项少龙淡然道:“吕相对乌家恩比天高我冒点险算得什么呢?” 吕不韦哈哈一笑用力搂了搂项少龙肩头欣然去了。 项少龙知道取得了吕不韦绝对的信任转头看荆俊去了。 第四章 御前比武 咸阳宫主殿旁的大校场里万头攒动有若闹市都急不及待观看即将举行的比武盛事。 一方是秦国威名最盛的无敌悍将。 另一方却是声名鹊起战绩彪炳从赵国来的不世剑客。 谁都希望看到两人如何分出胜负。 阳光普照下靠主殿的一方设起了三个高台摆好了座椅正中的当然是庄襄王和太子后妃的宝座。 左台则坐满了以杨泉君和王□为的大臣和军方将领。 右台除吕不韦外蒙骜和亲吕不韦的大臣客卿均已列席。李斯亦是其中一他本没有列席的资格但由于关心项少龙故以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了一个座位。 其他地位较低的人则只能站在校场的四周观战了。 甲胄鲜明比其他六国人身材更高大的秦兵守在正殿长阶上和三个看台的四周长戈在阳光下闪烁生辉平添了不少庄严肃杀的气氛。 这时吕不韦和项少龙等刚乘车抵达下车后往右台行去立时惹起哄动均对项少龙指点呼叫。 吕不韦吁出一口气在项少龙耳旁道:u秦人好武最重英雄此战是许胜不许败。” 项少龙今早以墨氏补遗卷上的方法行气吐纳这刻真是龙精虎猛信心十足道:“吕相放心!” 吕不韦道:“左边看台那身穿黑色战服的人就是邱日升了切勿忘记了他的样子。”语气透出深刻的恨意。 项少龙依言望去只见台上近百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忙以微笑点头回应。看了那邱日升一眼便移开眼光。 吕不韦领着他登上看台引见了诸人后坐了下来问后面的图先道:“王翦来了没有?” 图先答道:“应该来了!却不知在那里?” 号角响起。 在禁卫簇拥中一身龙袍的庄襄王引领着小盘、朱姬、秀丽夫人、王子齐虫乔和一众妃嫔由殿内步出朝中间看台行去。 所有军士肃立正视敬礼其他台上台下诸人全跪伏迎迓一时整个校场肃然无声。 项少龙心中暗赞只看这情况便知秦王的威严和秦人的服从性和重纪律。 直到庄襄王和众王子王妃在台上坐好近侍宣布众人平身入座后才回复先前模样但人人都停止了说话静候庄襄王的宣布。 内侍高唱道:“项少龙何在!” 项少龙连忙起身顺手脱掉外袍露出他那完美的体形下台来到主台前面处行晋谒秦王的大礼。 庄襄王欣然看着项少龙不住点头表示赞赏。 他长居国外基本上亦可算外人所以对这由赵国来又救回他妻子的青年剑手特别有好感。 内侍再呼道:“弁将王翦何在?” 话声才落一阵蹄声响起只见一骑旋风般由宫门处驰来。 人群爆起震天采声纷纷让路使来骑直驰场心。 若说声势项少龙明显地输了一大截。 王翦骑术惊人短短一程已作了俯冲侧靠等等高难度的姿势快要停下时竟奇迹卷到了马腹下又从另一边登上马背才跃下马来跪伏地上大嚷道:“末将王翦!叩见我王!” 众人再响起惊天动地的喝彩和打气声音把气氛推上澎湃的**。 吕不韦台上诸人包括对项少龙深具信心的乌应元和陶方见他骑技惊人至此都信心动摇起来更不用说吕不韦等未知项少龙深浅的人了。 庄襄王露出惊异之色频频点头。 朱姬因对项少龙别具好感这时紧张得抓着小盘的手才觉小盘手心也在冒着汗。 杨泉君那台上的人却是人人喜动颜色好像项少龙的败北已成定案。王翦长身而立往项少龙望来。 刚好项少龙含笑看去大家打了个照脸。 双方同时露出讶色都为对方的体形气度惊异。 这王翦确如乌应元所说的白皙秀气但却不足描画出他真正的形态。 他最多比项少龙矮上半寸身穿红黑相间的武士战服着了件藤甲背心肩宽背厚体形彪悍予人英姿爽飒的印象。 而高鼻深目一对眼深邃莫测乌黑的头在头上了个短髻用一条红绳绑紧两端垂至后颈更显威风八面。 项少龙心内赞赏微笑施礼暗忖如此人材难怪将来能助小盘打下江山统一六国了。 王翦见项少龙神色友善放松了面容礼貌地还礼但眼内仍充满敌意。 这时主台处由内侍读出今次比武的目的和作用其中自然少不免对群臣作出勉励强调保持武风的重要性。 到最后内侍朗声道:“今次比武分两部份举行先比骑射再比剑术。” 项少龙心中叫苦暗忖自己近来骑技虽大有进步但若要与王翦相比回家多练几年也不成。 王翦高声领命项少龙只好学他般应诺了。 “飕!”的一声王翦以一个美妙的姿态飞身上马疾驰开去到了场角快要冲入围观的人堆时才勒马人立绣转马头蹄不沾地的转过身来倏然停下。 当然又是响起另一阵喝彩叫好之声。 两名军士早由场边了个箭靶出来放在广阔大校场的正中处。 此时吕不韦使人把“疾风”牵来项少龙从容一笑双足一弹由马尾跃上马背再一夹马腹靠着“疾风”惊人的高绕了一个圈到了校场另一角亦赢来不少喝彩声。 王翦从马鞍旁拿出他的铁弓往头上一扬登时惹来一片赞美声。 项少龙知他信心十足准备表演箭技收摄心神向王翦遥喝道:“死靶怎如活靶不若王兄射在下三箭如何?我保证绝不用盾牌挡格。” 全场立时鸦雀无声不过所有目光都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像在猜度说这人是否找死呢? 项少龙却是有苦自己知与其等着落败不若行险一搏凭自己的剑术和身手应付对方的骑射若能成功便可应付过这一关了。 王翦显然不是想占便宜的小人沉声喝道:“箭矢无情项兄可想清楚了。” 项少龙遥向庄襄王施礼道:“请大王钦准!” 庄襄王犹豫了片晌才以手势示准此请。 全场近二千人立时全体屏息静气等候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出现。 王翦一手举弓另一手由背后箭筒拔出四支长箭夹在五指之间手势熟练使人感到他要把这四箭射出有若呼吸般轻易。 项少龙心中暗呼亲娘原来这人一直深藏不露使外人以为他技止三箭到现在才亮出真本领示人。 鸦雀无声。 王翦大笑道:“末将铁弓铁箭可贯穿任何盾牌项兄尽管用盾又如何小心了!”微夹马腹战马放蹄冲来。 项少龙仰天一笑拍马冲去取的却是靠近庄襄王那一边欺他不敢向庄襄王的方向箭好□他的锐气。 两骑接近分开交换了位置。 王翦一抽马头一刻不待回身驰来。 项少龙心神进入墨家守静的诀窍天地似在这一刻完全静止下来舍王翦外再无他物。 同时催马往王翦迎去。 只要能贴近王翦避过四箭这场骑射竞赛当可收工大吉。 两骑迅接近由过千步的距离拉至七百步内。 “腾!” 王翦先拉了一下弓弦不知如何其中一支箭已落到弓弦处。 霎时弓满箭出。 项少龙从未见过这么快的箭几乎是刚离弦便到了面门处。 幸好他的反应比常人敏捷十倍一声大喝血浪离背而出斜劈在矢头处。 全场不论友敌一齐轰然叫好。 项少龙策马、拔剑、疾劈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角度时间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表现出一种动作和力度的极致美态使观者无不深感震动为他喝彩。 由此亦可见秦人率直真诚的性格。 “当!”的一声清响铁箭应声斜飞堕地。 王翦大叫了一声“好”倏地消失不见原来躲到了马腹下。 项少龙心中骇然刚才对方一箭力道惊人震得他整条右臂酸麻起来差点甩手掉下血浪宝刃这时见不到王翦即是说连他怎么样箭都不知道那能不吃惊。 大校场寂静至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像宣告暂停。 只余下战马如雷的奔腾声。 双方由七百步拉近至五百步。 不闻弦响以项少龙的角度看去两支箭同时由略往右斜移的马腹下射出一取项少龙心窝另一箭往他大腿射去绝对地把握了项少龙在矢到时的准确位置教人叹为观止。 项少龙知道由于比先前接近了二百步兼之手臂的疼麻仍未复元绝无可能以臂力挑开对方更强力的劲箭把心一横硬以剑柄往来箭挫下去同时纯凭本能和直觉闪电飞出一脚迎往另一劲箭。 众人仍未有时间分神为他担心“笃”的一声剑柄硬把劲箭磕飞下面则鞋头一阵火痛劲箭应脚失了准头在项少龙身前斜向上掠到了最高点才往下掉来。 两骑此时相距只有三百步之遥。 项少龙忽觉不妥原来最后一箭竟已无声无息地由马颈侧射来角度之刁钻除非翻下马背休想躲过不过此时已来不及了。 项少龙整条手臂这时痛得连举起或放下都有问题能拿着血浪只是作个幌子。一声大喝左手抽出挂在马侧的木剑勉强扫在对方这最后一箭上。 “噗!” 铁箭被扫得横飞开去。 全场采声雷动连王翦亦禁不住再叫了声“好”把铁弓挂回马背侧拔出佩剑往项少龙疾冲过来。 项少龙不敢大意血浪回到背上一振左手木剑拍马冲去。 两人擦身而过连串的木铁交鸣声早响彻校场。 项少龙试出对方臂力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懔然故意驰到场端才转回马来好争取右臂复元的空隙时间。 观者此时无不看得一颗心提到了咽喉顶处。 王翦高举长剑策马冲来。 项少龙木剑交到右手深吸一口气朝这顽强的对手驰去。 两骑迅接近到了五十步许的距离时项少龙跨着那赠自红粉佳人纪嫣然的骏骥忽然增箭矢般疾窜有若腾云驾雾般来到王翦马前。 项少龙使出墨子补遗三大杀招的以攻为守中的“旋风式”木剑弹上半空旋转了一个圈力道蓄至极限一剑扫去。 王翦因对方马骤增判断失误本想凭马术取胜的计策登时落空随着又给对方怪招所惑到剑风迫脸时才勉强一剑格去。 项少龙出此奇招就是怕了他的马上功夫若让他摸清楚疾风的度和自己的剑路久斗下必败无疑对王翦来说马上比马下更要灵动自如。 “当!”的一声巨响王翦差点连人带剑给他劈下马去既因项少龙这一剑借自然之理加强了势道更因木剑本身的重量才造成此等意外战果。 王翦仰贴马背上防范项少龙乘势进袭。 项少龙木剑在他右上方幻出数道剑影同时趁两马擦过之时伸足在王翦大腿处点了两下可是由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木剑处马体又阻隔了大部份人的视线所以除了交战双方心知肚明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王翦当然知他脚下留情。 项少龙知道是时候了向台上的吕不韦挥了一下木剑打出约定的暗号。 此时两骑互换位置遥遥相对。 王翦一脸颓丧他乃英雄豪杰输便输了不肯撒赖正要弃剑认败时吕不韦猛地起立高喝道:“停手!” 众人愕然向他望去。 吕不韦走到台边朝庄襄王跪下禀道:u项少龙王翦两人无论剑技骑术均旗鼓相当臣下不想见他们任何一方稍有损伤此战请大王判为不分胜负两人同时荣任太子太傅负起训导太子重责。” 杨泉君那一台的人里有一半露出愕然之色想不到吕不韦有如此容人大量虽然他们看不到项少龙点在王翦腿上那两脚但刚才王翦给劈得差点翻下马背却是人人目睹都知他落在下风。 庄襄王微一点头朝项少龙道:“项卿家意下如何肯否就此罢休!” 他这么说自然是看出项少龙胜出的机会较大。 只要是明眼人看看王翦的脸色就不会对他乐观。 项少龙回剑鞘内恭敬地道:“王将军骑射盖世剑术群臣下至为钦佩吕相国这提议有若久旱里的甘露臣下受命甘之如饴。” 庄襄王哈哈一笑站了起来宣布道:u由今天起项少龙王翦两人同为太子太傅不分高低共侍太子。” 采声震天响起。 最感激的是王翦这太子太傅一职对他实在太重要了否则空有抱负亦难开展。 最高兴的却是吕不韦项少龙教他这一手确是漂亮之极使他赢得了满场采声在秦国这是他从未尝过的甜美滋味。 朱姬兴奋得紧握着小盘的手凑到他耳旁道:“久旱甘露甘之如饴这世上还有人比你这师傅说话更动听吗?” 小盘双眼光地看着这唯一的亲人不住点头。 欢声不竭中项少龙和王翦并骑来到主台前下马谢恩。 全场跪送庄襄王时王翦低声道:“谢谢!” 项少龙亦低声答道:“这是你我间的秘密王兄请我吃顿酒好了!” 王翦正担心他事后宣扬感激得连声答应了。 此时众王公大臣拥下台来争着向两人道贺。 项少龙趁机来到王□身前诚恳地多谢他予自己这个机会使王□立时觉得大有脸子好像项少龙真是由他一手提起来那样子。 吕不韦和他早有约定自不会怪他向王□示好迳向王翦道贺好争取人心。 庄襄王见结果如此圆满泛起一脸笑容。 除杨泉君和几个死硬派因扳不倒项少龙而脸色阴沉外众人得睹如此神乎其技的比武人人兴高采烈喜气洋洋。 一场风雨就这么安然度过了。 第五章 巧结奇缘 赛后庄襄王把项少龙和王翦召到宫里勉励一番。又当众赞赏吕不韦对他两全其美的提议表示欣赏。 当夜吕不韦在他的相国府举行了一个私人宴会被邀者就只项少龙、乌应元和蒙骜三人吕府方面除吕不韦外只有亲信图先和几个有地位的客卿李斯则仍未够资格参与这种高级及亲切的宴会。 席间吕不韦意气飞扬频频向项少龙劝酒心怀大开。 蒙骜得睹项少龙的绝世剑法和视死如归的豪气对他自是另眼相看。 乌应元见爱婿立此大功更是心花怒放。 酒过数巡歌姬舞罢。 吕不韦哈哈一笑向对席的项少龙道:u本相近日得齐人送来三名歌姬均为不可多得的绝色美女琴棋舞曲无一不精美女配英雄本相就把她们转赠少龙、乌先生和蒙将军万勿推辞。” 乌应元和蒙骜暗忖吕不韦送出来的美人儿还会差到那里大喜道谢。 项少龙自问已应付不了家中的娇妻美婢又学不到战国人的视女人为工具或装饰忙推辞道:“相爷好意少龙心领了邯郸之行如箭在弦势在必少龙不想因美色当前而分心请相爷见谅。” 吕不韦见他不贪美色心中愈敬重加上对方毫不居功自矜笑道:“那就由乌先生暂且保管待少龙擒赵穆回来后再圆好梦。” 众人一起起哄纷纷向乌应元调笑担心他会忍不住监守自盗气氛闹哄哄的。 项少龙见推辞不得惟有苦笑受礼。 蒙骜道:“少龙准备何时赴赵。” 项少龙想起纪嫣然恨不得立即起程看了吕府那几个客卿一眼犹豫起来。 吕不韦自知其意笑道:“这里全是自己人少龙直言无碍。” 项少龙沉声道:“待小俊康复后立即起程。” 吕不韦点头道:“我会和大王提说这件事的了到时随便找个借口例如要你到某地办事少龙将可神不知鬼不觉潜往赵境去。” 这时他对项少龙信心十足虽仍不知项少龙凭什么法宝活捉赵穆但却深信他定会成功。 吕不韦话题一转道:“小俊的仇不能不报少龙准备怎样对付那邱日升和国兴?” 乌应元有点担心地道:“这事若闹大了大王会否不高兴呢?” 吕不韦笑道:“放心吧!刚才本相曾和大王提及此事他也非常不满邱日升的卑鄙手段少龙即管放手去做万事有本相担当。” 项少龙对荆俊差点被杀甚感忿怒双目寒光一闪冷然道:“少龙晓得怎样做的了。”在这时代生活了这么久他早深悉很多事情必须以武力来解决否则迟早会身受其害。今次若非荆俊脱身回来连谁杀了他都会如石沉大海永不知道。就算当一次吕不韦的打手亦顾不得那么多了。 假若不狠狠教训对方同样的事再生在陶方或乌应元身上那就后悔莫及了。 酒宴在兴高采烈的气氛下继续着直至宾主尽欢才各自回家。 途中乌应元酒意上涌叹道:“得少龙如此佳婿不但是廷芳之福亦是乌家之幸若非少龙我们在秦国那有目前如此风光。” 项少龙对这精明的岳丈生出了深厚的感情。几乎打一开始乌应元就无条件地支持他这女婿又把爱女许他怎能不教他心中感激。 乌应元流出热泪喟然道:“待少龙把赵穆擒回来后少龙至紧要向大王提出为爹在咸阳建一个宏伟的衣冠冢想起他老人家□骨无存我便----唉!” 项少龙怕他酒后伤身连忙好言劝慰。 心中百感交集看来自己也好应为赵妮、舒儿和**三人立冢至少有个拜祭的对象。 当晚在隐龙居内与众女自是说不尽的恩爱缠绵鱼水交欢。 次晨得知荆俊受伤消息的滕翼和乌卓赶了回来还带了十五个剑术最高明的精兵团战士。 荆俊精神好多了可以坐起来说话。 滕翼看过他的伤口后点头道:“他们的确是想要小俊的命。” 荆俊担心地道:“你们到邯郸去绝不能没我的份儿。” 乌卓道:“那你就好好睡个觉吧!”向两人打了个眼色退出房来。 项少龙和滕翼随他来到外厅乌卓道:u唯一的方法就是以暴易暴否则迟早会有另一次同样的事情生。” 项少龙笑道:“我们还要公然行事尽量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知我们乌家不是好欺负的。” 滕翼道:“事不宜迟我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项少龙大笑道:“那不若立即起程教训完那些蠢材后我们还有时间吃顿丰盛的午饭。” 三人坐言起行领着那十五名好手策马出了乌府朝武士行馆驰去。 街上行人如鲫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项少龙还是次在咸阳骑马逛街大感有趣沿途和众人指指点点谈笑风生好不得意。 滕翼忽勒马停定循声瞧去只见行人道上一片混乱“砰!”的一声一盘摆在一间杂货店外售卖的蔬果被撞得掉到地上人人争相走避。 倏地一个以长巾包着头脸的女子由人堆里窜了出来拼命往另一边行人道抢去后面追着五、六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刚好一辆骡车驶来那看不清脸目的女子一声惊叫眼看要给骡子撞倒幸好及时退后脚下不知拌到什么东西失了平衡跌倒地上。 包着头脸的布巾掉了下来如云的秀散垂地上。 那几名大汉追了上来团团把女子围着。 女子仰起俏脸尖叫道:“杀了我吧!我怎也不回去的了。” 项少龙等全体眼前一亮想不到这女子生得如此年轻貌美。 滕翼一声大喝跳下马来。 其中一名大汉狞笑道:“我们的事你也敢管活得不耐烦了!” 滕翼一个箭步标前来到两名大汉中间。 两名大汉怒喝一声挥拳便打。 滕翼略一矮身铁拳左右开弓两名大汉立时中拳抛飞开去再爬不起来。 其他四名大汉纷纷拔出兵刃。 乌卓出暗号十五名战士一齐飞身下马摆出阵势。 滕翼不理那些人来到少女身旁伸出手道:“姑娘起来吧!” 少女仰脸深深看着滕翼粉脸现出凄然之色摇头道:“你斗不过他们的走吧!否则会连累了你们。” 马上的项少龙心中大讶自己这方人强马壮一看便知非是善男信女为何这美丽的少女对他们仍这么没有信心呢?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 滕翼见她在这种情况下仍能为别人设想心中感动微笑道:“我滕翼从不怕任何人大不了就是一死!” 少女把手放入他大手掌里娇躯一颤下滕翼把她拉了起来。 那些大汉将倒地的两人扶了起来目中凶光闪闪地打量着他们其中一人忽地看到后方高踞马上的项少龙失声叫道:“这位不是项太傅吗?” 项少龙暗忖原来自己变得如此有威望眼光一扫围观的人群策马上前看着那几名神态变得恭敬无比的大汉道:“这是什么一回事?” 领头的大汉道:“小人叫张郎是吕相国府的人刚才奉相爷之命把两名齐女送往贵府岂知竟给此女中途溜走。” 项少龙和乌卓交换了个眼色后哈哈大笑起来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好了!这齐女就当交了给我你们可以回去覆命了。” 大汉道:“还有一个在后面的马车上----” 项少龙心中好笑道:“那位就麻烦诸位大哥送往舍下好了。” 大汉们见他谦恭有礼大生好感施礼告退。 项少龙拍马来到滕翼和那齐国美女旁见到那美女小鸟依人般偎着滕翼心中一动道:“我们在附近找间馆子坐下再说好吗?” 项少龙等人分据四桌要了酒菜。 齐女自然和项少龙、滕翼、乌卓三人共席喝了一杯热茶后原是苍白的脸容红润起来更是人比花娇难怪吕不韦亦要赞她们美丽动人。 滕翼默然不语眼内闪着奇异的神色。 项少龙柔声问道:“怎样称呼姑娘呢?” 齐女偷看了滕翼一眼见他目不邪视有点失望垂下头去黯然道:“我叫善兰!” 乌卓问道:“为何来到咸阳还要逃走呢?在这里刑法森严以十家为一组一家犯法其他诸家得连同坐罪知情不举的腰斩。谁敢把你藏起来呢?” 善兰两眼一红道:“我准备一死了之那管得这么多。” 滕翼虎躯一震垂下了头凝视着杯内热茶腾升起来的蒸气。 项少龙柔声道:“现在善姑娘既知是要到我们家来还要逃走吗?” 善兰呆了一呆低声道:“我不知道!” 项少龙微笑道:“这样吧!我给姑娘两个选择一是由我们派人把姑娘送回齐国与家人团聚一是你嫁给我这兄弟滕翼。”一手拍着滕翼的肩头。 滕翼剧震一下往项少龙望来神情既尴尬但又有掩不住的感激。 爱情总是来得出人料外。 善兰的凄惨景况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深深打动了这铁汉死去了的心。 项少龙□貌辨色那还不知滕翼心意。 善兰又偷看了滕翼一眼两眼泛红以蚊蚋般的声音轻轻道:“小女子早无家可归了。” 乌卓大喜拍桌道:“如此就恭喜滕兄了。” 滕翼皱起眉头道:“少龙!她本应是----” 项少龙截断他道:“说这种话就不当我是兄弟了。唉!滕兄肯再接受幸福生活我高兴得差点想掉泪呢!” 乌卓笑道:“今天似乎不大适合去找邱日升晦气吧!” 项少龙欣然道:“先回府再说吧!” 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么圆满地解决了齐女和滕翼的问题还能有比这更理想吗? 第六章 吕氏春秋 才抵乌府陶方迎了上来道:“我刚要使人去找你幸好你们回来了。” 项少龙一呆道:“什么事这么要紧?” 陶方笑道:“要紧是要紧极了却是好事大王传旨你立即入宫去见他。”接着把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少龙勿怪我人老噜苏昨天校场比武时王后看你的眼光很奇怪你千万要小心点!” 项少龙明白他话内的含意肯定地道:u我有分寸的了就算不会牵累任何人我亦绝不会干这种伤风败俗的蠢事。” 陶方知他言出必行放下心来。 项少龙掉转马头拒绝了乌卓等提议的护送策马朝秦宫驰去。 咸阳街道的宽阔介乎邯郸和大梁之间不过那只是指赵魏都最大的那几条街而言。平均来说咸阳的街道要宽敞开扬多了。 才转入向南的大道项少龙心中泛起给人盯着的感觉。 那是很难解释的一种感应。 项少龙心中惊讶。 不知是否打坐运功多了自己的感觉竟变得这么敏锐。亦奇怪为何会有人在暗里窥伺着他。 他装作溜览街景般不动声息往四周张望刹那间把握了周围的形势。 这里地接南区市集店□与民居夹杂两边路旁每隔两丈许便有株大树林木成荫清翠苍绿若偷袭者要隐起身形确是轻而易举。 眼光一扫之下他现了几个疑人。 两人在一间酒菜馆子二楼凭窗据桌而坐见项少龙眼光望上来立时垂下灼灼盯紧他的目光装作说话。 另一人则是在路旁摆卖杂货的行脚贩被一群看似是买东西的人围着正在讨价还价可是却给项少龙现他正专注地看着他的临近紧张得额头现出了青筋来。 那些背着他的人中有两、三个体形壮硕极可能是他的同党。 与这扮作行脚贩遥对的另一边街上有两人见到项少龙驰来忙闪到树后去显然不怀好意。 项少龙想到却是另外的事。 有人布局杀他不出奇奇在对方为何能这么准确把握他的路线和行。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知道庄襄王下旨召他入宫所以才能在这前往王宫的必经之路设下对付他的死亡陷阱。 而敌人的实力应是不怕他有随行的人员因为对方定策时是不会想到他是孤身上路的。 想到这里不禁心中懔然。 这时他差点可肯定要杀他的人是杨泉君了只有他才可通过秀丽夫人清楚知悉秦王的举动亦只有他才有胆量和实力对付自己。 既然对付得荆俊对自己也不用客气了。 马车声响。 前方街上驰来四辆盛满草料的马车各有一名御者。两车一组分由左右靠近行人道处驰来腾空了中间丈许的空位可容他笔直穿过。 项少龙只凭马车出现的时间、地点和方式便知不妥。 生死关头他不敢托大轻提疾风的□索装作毫不觉察地往马车迎去同时暗里由腰间拔出两枚钢针藏在手里。 双方逐渐接近。 项少龙心中好笑轻夹马腹与他经过这段日子相处的疾风已明其意立即增刹那间驰入了四车之间。 这一着大出对方料外驾车的四名汉子齐声叱喝露出了狰狞面目。 草料扬上半天每车草料内均暗藏有一名弩弓手从草料下冒起身来装上了弩箭的弩弓同时瞄向项少龙。 项少龙大喝一声疾风箭矢般冲前同时两手一扬铜针往后掷出。 头两辆车上的箭手尚未有射的机会脸面早插着飞针倒回草堆里。 另两人仓忙下盲目射失了准绳劲箭交叉在他背后激射而过。 项少龙哈哈一笑疾风的度增至极限瞬那间消失在长街远处教敌人空有实力仍莫奈他何。 项少龙在庄襄王寝宫的内厅见到庄襄王和朱姬“母子”陪客当然漏不了吕不韦。 这厅堂布置典雅庄襄王独坐上吕不韦、项少龙居左;朱姬和小盘居右各据一几。 宫女进来摆上食物美酒后退了出去。侍卫只在外面防守使这午宴有点家庭聚会的气氛。 小盘态度沉着并没有偷看项少龙。 朱姬收敛了很多美目虽艳采更盛但再没有像以前般秋波频送。 厅堂两旁都开了大窗可见外面回廊曲折花木繁茂清幽雅静不闻人声。 庄襄王连劝三□后微笑道:“相国今早告诉寡人少龙这几天便要上路去把赵穆擒回来好让寡人得□心头之恨寡人和姬后都非常感动所以怎也要立即把少龙请来吃一顿饭以壮行色。” 项少龙对庄襄王大生好感不但因他文秀的风采更因他有种自深心的真诚。 不知是否因长期在赵国作人质受尽冷眼所以他并没有像孝成王般有着王族奢华不实的习气。 只看他对朱姬情深一片又这么眷念吕不韦对他的恩情与这大商贾手对付自己国人便可知他多么重情义了。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使项少龙对他特别同情。 当今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天下最强大国家的领袖只剩下三年的寿元。 连忙叩谢过。 庄襄王忽然慈和地道:“王儿是否有话要说呢?” 朱姬和吕不韦的眼光落到小盘处都射出像庄襄王般爱怜无限的神色。 项少龙心中好笑这三人全当了小盘是他们的宝贝儿子怎知却只是个假货。 同时暗吃一惊小盘定是因听到辱母仇人赵穆的名字露出异样神态被庄襄王看入眼内。 小盘往项少龙望来失望地道:“太傅尚未有机会指导王儿便要离开了。” 三人都笑了起来。 朱姬蹙起黛眉道:“这事会否令太傅冒太多的危险呢?” 项少龙笑道:“愈危险的事愈合我心意姬后请放心臣下会小心在意的了。” 吕不韦呵呵笑道:“我对少龙却是信心十足知他定能成功。” 庄襄王对小盘爱宠之极微笑向他道:u王儿这么敬爱太傅父王高兴非常。”转向项少龙道:“太傅这几天若有空可多抽点时间到宫来指点太子你昨天在校场挡王翦那三箭王儿兴奋得向人提过不停呢!” 项少龙忍不住和小盘对望一眼暗叫厉害这小子如此一番造作异日若特别对他亲密亦不会被怀疑是另有隐情。当下恭敬地答应了。 庄襄王叹了一口气喟然道:“寡人当年命运坎坷留落邯郸受尽白眼闲气从来没有机会好好读过书且每天都要担心明天是否有命。所以王儿回到咸阳寡人第一件事就是要他博览群籍要他……” 朱姬娇嗔地横了他一眼撒嗲道:“大王一口气找了十多个人来轮流辅 导太子真怕政儿给累坏了。” 庄襄王欣然一笑丝毫不因被她打断了说话而有半分不悦。 吕不韦呵呵笑道:“姬后想否听听老臣培育政太子的大计呢?” 四人同时愕然往他望去。 吕不韦以“慈父”的眼色望往小盘才向庄襄王道:“所谓不知则问不能则学先圣贤人兵家剑客谁最初时不是一无所识还不是由学习思辨而来。既是如此为君之道更须学习。” 庄襄王讶道:“吕相国是否认为寡人对王儿的培育仍有所不足呢?今次请来指导王儿的人均为我国在某一艺学上最出众的人材例如琴清的诗歌乐艺不但冠绝大秦六国之人亦无不心生景仰与魏国的纪才女并称于世相国难道有更好的人选吗?” 项少龙这才知道寡妇清原来姓琴也是太子太傅之一难怪异日秦始皇嘿!亦即是小盘会建“怀清台”来褒扬他这女师傅了。 朱姬和小盘好奇地看着吕不韦看看他会拿出什么话来答庄襄王。 吕不韦胸有成竹道:“政太子身为大秦储君当然不愁没有能人指点。但过犹不及有时太多杂学意见反无所适从所以臣下针对此点特招来天下贤者能人奇人异士一齐集思广益把治国之道上至统理天下下至四时耕种无所不包总结在一书之中。异日书成只要太子一书在手便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了。” 项少龙心中感叹吕不韦为了这“儿子”都可说是用心良苦了。 庄襄王哑然失笑道:“真亏相国想出这办法来假若相国须要什么帮助尽管向寡人提出来好了!” 午宴就这样轻松融洽的气氛下度过。 宴罢庄襄王和朱姬返寝宫休息吕不韦身为相国日理万机连说多了几句话的时间都欠奉项少龙把来时遇袭一事告诉了他他听了便匆匆离去剩下项少龙领着小盘到校场练剑。 小盘今非昔比到那处都有大群禁卫内侍宫娥陪侍在一侧累得两人想说句心事话儿都有所不能。 动手比试前小盘忍不住低声道:“师傅!不要去邯郸好吗?没有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项少龙这时见最近的内侍离他们也有五丈的距离诈作指导他剑法问道:“他们对你好吗?” 小盘两眼一红道:“非常好!我真的当了他们是我亲生父母。” 项少龙责道:“这是你最后一次当自己是小盘由这刻起就算在我面前你仍是嬴政。” 小盘明白地点头再道:“不去可以吗?” 项少龙微笑道:“记着我们的君子协定赵穆是我的赵王是你的。” 言罢一剑砍去。 小盘灵活地跳开一步摆出架势。 项少龙看得心中一震。 这小子多了以前没有的一种东西那就是强大的信心使他的气势顿然大为改观。 妈的! 这就是未来统一天下成为中国第一个皇帝的巨人了。 想到这里心头涌起一阵难以遏制的冲动。 这时有内侍来报说琴清来了。 项少龙虽很想看一眼这与纪嫣然齐名的寡妇清看她如何贞丽秀洁却以于礼不合亦苦无借口何况小盘又要沐浴更衣惟有打道回乌府去了。 踏入门口守卫报上王翦到来找他正在大厅与乌应元和陶方闲聊忙赶了进去。 王翦见到项少龙神情欣悦趋前和他拉手见礼。 项少龙见他穿上普通武士服另有一番威武慑人的丰姿不禁泛起惺惺相惜的感觉诚恳地道:“累王兄久等了!” 乌应元和陶方站了起来前者道:“王太傅是来向少龙辞行的。” 项少龙愕然道:“辞行?” 王翦兴奋地道:“是的!我立即要起程赴北疆与匈奴作战。” 项少龙心头一阵不舒服暗忖若他要上沙场必须庄襄王和吕不韦点头才成。 秦国自商鞅变法后部族领袖的权力被褫夺丧失了继承的权利官爵以军功论赏。凡有五十兵员以上的调动均须秦王批准。这在当时是史无先例之举。使秦朝的中央集权臻达至当时的最顶峰。 所有大将平时只持着半边令符若没有秦王把另一半予他便难以调动兵员。除兵符外还须盖上秦王印玺的文书那才算合法。 所以要在秦国作反比在其他国家是困难多了。 乌应元和陶方知他两人有话说识趣地借口离开。 两人分宾主坐下后项少龙呷着侍女奉上的香茗心想难道吕不韦始终没有容人之量故意调走王翦免得他来和自己争宠。想到这里歉意大起。 王翦奇道:“项兄的脸色为何变得这么难看?”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王兄刚晋升为太子太傅便给人调走了小弟很替王兄不值不行!我定要向大王为王兄说项。” 王翦乃智勇双全的人物先呆了一呆旋明白过来感动地道:“现在王翦才知项兄真的是爱护末将。不过中间有点误会了这次任命是末将向大王提出来的唉!实不相瞒军中最讲论资排辈没有一点人事关系想领兵打仗真是提也休提。今次他们不愿项兄得太傅之位才迫不得已捧了我出来与项兄分个短长。现在我的身份不同了今早晋谒大王时大王问末将有何心愿末将立即说出望能到北疆效力。大王和吕相商量后再问明末将心中所定策略当场赐末将虎符让末将赴北疆当主帅。这是末将一直梦想的事想不到竟成了事实。末将是来向项兄报喜和道谢呢?” 这回轮到项少龙呆了起来匈奴和胡人长期侵犯秦赵燕三国的边疆三国为了争逐中原一向对他们采取筑长城御边的对策始终奈何不了这些在蒙古高原上逐水草而居的强大游牧民族。 所以与匈奴人作战无人不认为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一个不好还要丢了性命。 匈奴人居无定所生活清苦因此特别具有掠夺性利用骑兵行动迅的优势采取游击战略敌退我进敌进我退经常深入中原对以农业为主的中原诸国袭扰和掠夺。 秦人正是深受困扰的一国。 当日李牧开罪了赵王便给调去北疆可知那是一种变相的惩罚所以怎想得到王翦会自动请缨求人把他调往北疆呢? 看到项少龙的关心模样王翦笑道:“难怪项兄不解自少以来我的想法很多都不同别人的。” 项少龙放下心事好奇心大起道:“王兄何不说来听听?” 王翦一口把杯内香茗喝掉正容道:“末将一向心仪赵国的武灵王若非他以天大勇气作出两项变革不但使赵国成为诸强之一也使天下改变了战争的方式。” 项少龙早听过此事点头道:“王兄是否说他的胡服骑射?” 王翦兴奋起来道:“正是如此。那时赵人的衣服袖子长、腰肥、领口宽、下摆大。这种长袍大褂骑马射箭都极不方便。于是武灵王不理国内大臣什么“变古之道逆人之心”的种种食古不化的反对大道理下令全军改穿胡服把大袖子长袍改成小袖的短褂腰系皮索脚踏长靴装扮一新。” 项少龙听着也觉有趣笑道:“这改革牵涉到体面和社会风气的变化阻力当然不会少了。” 王翦冷哼道:“比起做亡国之奴这小小改革算得什么?” 续道:“另一更深远的改革就是弃车战为主的战争方式代以骑兵作主兵种在短时间内建起了一支强大的骑兵不但横扫匈奴还披靡中原所向无敌名将辈出。若非出了孝成王这昏君我国纵有白起这种不可一世的军事天才恐仍难有长平之胜。” 项少龙恍然道:“原来你要往征北疆是要效法武灵王当年霸业开创局面。” 王翦充满信心地微微一笑道:“末将作战经验虽然不少但都是充当先锋士卒从没有领军的机会与东南方诸国作战何时才可轮得到我所以才自动请缨好试试领军的滋味。亦可熟习骑射作战的方式找匈奴人把我的剑磨利。” 接着压低声音道:“当年赵武灵王辟地千里把林胡人尽画入疆界之内精于骑射的林胡人也充当了赵国的骑兵顿使实力大增。末将亦一直有这想法。这叫一石二鸟一日不迫退匈奴何言一统天下?” 项少龙伸手搭上他肩头心悦诚服地道:“王兄果是非常之人竟可由一般人视为苦差的事里想出这么多好处来异日统一大业必由你的宝剑弓箭开创出来。” 王翦还是次遇上有人不说他是蠢材呆子举手抓着他的手臂感激地道:“项兄才是非常之人末将之有今日----”项少龙打断他道:“你再提那件事就不当我是好兄弟了。” 王翦两眼一红诚恳地道:“项兄莫怪末将高攀今次北征之举凶险万分说不定末将难以活着回来。今次前来……嘿!” 项少龙见他欲言又止奇道:“王兄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 王翦老脸一红道:“其实末将一见项兄便心中倾倒不知可否和项兄结为异姓兄弟日后祸福与共若有半分虚情假意愿教天诛地灭。” 项少龙大喜道:“是我高攀才对不过项某亦有三个肝胆相照的好友不若就让我们效刘关张的桃园结义留下千古忠义之名。” 王翦一呆道:“你说什么刘关张的桃什么结义?” 这回轮到项少龙大感尴尬。 刘备、关羽和张飞的结义生在三国时代王翦当然是闻所未闻。 当下胡诌一番蒙混过去。 又找来滕翼和乌卓四个人就在痊愈了大半的荆俊榻旁一同行了结拜的隆重盟誓。 接着大喝大吃一顿王翦这才欢天喜地的告辞去了。 当晚项少龙心情大佳与乌廷芳等极尽床笫之欢把烦恼和对纪嫣然的相思之苦都暂且抛在一旁。 忽然间项少龙深切感受到自己来到了人生最得意风光的时刻。 只要把纪嫣然接回咸阳又擒了赵穆他再没有其他奢求了。 第七章 情锁秦宫 次晨图先手下的头号智囊肖月潭来找项少龙两人在内轩的小客厅坐下肖月潭道:“是相国着鄙人来找太傅看看有什么可帮得上忙的地方。” 项少龙昨夜欢娱过度又多喝了两杯头脑昏沉道:“先生请勿见外叫在下少龙便可以了无论我官至何职我们都是曾共患难的朋友只以平辈论交。”同时揣摩对方来意。 肖月潭见他不摆架子心中欢喜谦让一番后道明来意道:“为了方便少龙往赵国行事纯靠易容化装既麻烦又不妥当所以相国命肖某特别为少龙、小俊、滕兄和乌兄四位依脸形特制了四块精巧的面具只要略加化装例如修改鬓型状和色素保证可瞒过赵穆。当然!少龙等仍要在声线和举止方面多加配合否则仍会给辨认出来。” 项少龙如梦初醒大喜道:“相国想得真周到不知东西带来了没有。” 肖月潭傲然取下背上的小包裹解了开来赫然是四副面具。 他拈起其中一副给项少龙戴上项少龙立时摇身一变成了个满脸须髯的粗豪大汉。 肖月潭伸出手指在他眼睛四周一阵抚摸笑道:“这设计最巧妙的地方就是接口多在毛处例如露出眼睛这眼形缺口不但把你的眉毛加浓了还把眼形变圆所以即使是熟识你的人亦不能由眼睛把你辨认出来至于下的接口涂上一层粉油便天衣无缝了。” 项少龙忙拿铜镜照看亦赞叹不已。 肖月潭拿出色粉在面具上画上符号才为他脱了下来道:“这面具仍要作少许修补三天内即可交货。” 项少龙讶道:“肖先生真是神乎其技只凭记忆便可制造出这么恰到好处的面具。这究竟是什么质料?” 肖月潭得人欣赏自是高兴欣然答道:“这是产于西北一种叫“豹麟”的珍兽比猎犬只大上了少许非常难得我以高价搜罗亦只得到四张兽皮今次一下子就用光了。” 项少龙暗忖这种闻所未闻的奇兽极可能就是因肖月潭而绝种感谢一番后把滕翼等三人召来让他们一一试戴看看有没有须要修补的地方。 滕翼等均啧啧称奇对邯郸之行更是大为雀跃。 荆俊的体质好得教人难以相信只这几天工夫便可活动自如了当然仍不能动手搏斗。 肖月潭为滕翼脱下面具时奇道:“滕兄是否遇上什么开心的事为何整个人都不同了。” 滕翼破天荒地老脸一红唯唯诺诺敷衍过去。更不敢接触其他人眼光。 肖月潭把东西包好后压低声音道:“昨天少龙在街上被人伏击一事图爷已派人查过了应是渭南武士行馆的人因为刚巧他们有两名武士昨天死了秘密举行了葬礼。” 如此一说众人都心知肚明图先是收买了武士行馆的其中某人否则怎能得知这么秘密的消息。 肖月潭道:“但相国却想请少龙暂时忍下这一口气因为相国已有个更好的计划可把杨泉君和邱日升一举除掉所以不欲在这刻打草惊蛇。” 荆俊愤然道:“他们欢喜便来对付我们迟早有人会给他们害了!” 项少龙暗忖吕不韦愈来愈厉害了不再只争一时之气那种沉狠才教人心寒制止了荆俊道:“肖先生请相国放心我们知道怎办的了。” 肖月潭显然和荆俊关系良好把他拉到一旁解释一番保证不会放过邱日升等人后才离开乌府。 众人商量了乌家上下的保安问题拟定策略项少龙道:“你们准备一下三天后面具到手我们立即上路。” 向滕翼笑道:“滕兄!好好享受这几天珍贵的光阴啊!” 滕翼苦笑道:“你也要来调笑我!” 此时有内侍来到说奉王后之命着项少龙立即入宫。 项少龙愕然应命离府去了。 今次当然跟着大批乌家武士不像上次般孤骑只影了。 朱姬遣退宫娥内侍后御花园的大方亭内只剩下朱姬、小盘和项少龙三人其他最接近的侍卫亦在十多丈之外只能看着听不到他们的对答。 有小盘在项少龙当然不担心朱姬会“勾引”他。 那会是使他非常头痛的一回事。 朱姬为他斟满置在亭心石桌上的酒□殷勤劝饮后俏脸不胜酒力的泛起两团红晕使她更显狐媚无伦。 这美女确有种倾国倾城的冶媚那迷人风韵使人联想到红颜祸水尤其当项少龙想起将来会生在她身上的事。 朱姬的表情忽地严肃起来诚恳地道:u今天我请少龙来是得到大王同意好让我母子能表示感激之意。现在朱姬再无所求只望能好好栽培政儿使他将来能当个胜任的君主。”眼光移到小盘处露出母亲慈爱之色。 再低声道:“还好这孩子并没有令我失望!” 小盘眼睛微红靠近了朱姬。 项少龙心中释然。 这亦非常合理朱姬纵使是天性淫荡但在邯郸过了这么多年任人采摘的生活后也早应厌倦透了。 所以份外珍惜与丈夫和儿子重逢的新生活至少暂时是这种心境。 项少龙点头道:“姬后的心事少龙明白了。” 朱姬深深看了他一眼后环视四周的御园美景满足地吁出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最明白我的了见到你不但像见到朋友还像见到了亲人一点不须瞒你。你若有什么难题不要怕向我说出来有些情况由我向大王陈说会比由相国禀告更为方便些。” 项少龙也不知她这番话有多少成是真的但以她现时的身份说这种话确是非同寻常。 朱姬拍拍小盘的肩头道:“政儿!琴太傅来了快去吧!” 小盘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随着那站在远处的内侍去了。项少龙知道戏肉来了默然静候。 朱姬白了他一眼道:“人家又没有在你面前摆王后架子为何话都不说多半句呢?” 项少龙见只有他们两人轻松笑道:“守点君臣之礼对姬后和我都是有利无害。” 朱姬微笑道:“我和你间很多话都不须说出来不过人家真的很感激你。唉!早知趁在邯郸的时候把身体给了你就好哩最少留下一段美丽的回忆。现在为了做个好王后和好母后所有私情都要放到一旁希望少龙能体谅人家的心境。” 项少龙想不到朱姬成了秦国之后说话仍这么直接露骨可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一时找不到话题。 朱姬微嗔道:“看你!又变哑巴了!” 项少龙苦笑道:“我能说什么呢?应表示高兴还是不高兴。” 朱姬淡淡道:“看你还是高兴居多那就不怕给朱姬牵累了。” 项少龙心中好笑女人真奇怪明是叫你不要惹她但你若真个不去惹她时又会不甘忿起来这是多么矛盾。 朱姬亦知自己过份了点叹了一口气后脸容转寒道:“今趟少龙到邯郸可否给我杀两个人?” 项少龙一震瞧着她道:“说吧!” 朱姬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双目杀气大盛一字一字缓缓道:“第一个就是赵穆的另一条走狗乐乘但不要问我原因我连想也不愿想起来。” 项少龙知她必是受过此人很大凌辱否则不会恨成这样子点头道:“我定能给你办到!” 朱姬敛去杀气眼睛露出温柔如丝帛的神色樱唇轻吐道:“但太危险就不必了最紧要是你能无恙归来没有了你朱姬会感到失去了一个好知己。由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便感到就算你不是我的情人亦会是知心好友。” 项少龙糊涂起来。 她的说话究竟是来自真心还只是笼络他的手段? 他早已看过她迷得赵穆和郭开晕头转向的本领故深具戒心。 表面当然装出感动的神色。 可是却瞒她不过朱姬大娇嗔道:“你当我是骗你吗?皇天在上若我朱姬有一字虚言教我不得善终!” 项少龙吓了一跳忙道:“低声一点给人听到就糟透了!” 朱姬横他一眼气鼓鼓道:“没胆鬼!信了吗!” 项少龙无奈点头叹道:“还有一个人是谁呢?郭开吗?”旋又摇头道:“当然不是他否则姬后那天早迫我杀了他哩!” 朱姬仍是心中有气冷冷道:“算你还懂动脑筋当然不是郭开在那些可恶的人中他对我算是很好的了。” 项少龙好奇心大起道:“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吧!” 朱姬抿嘴一笑俏皮地道:“是否无论我说出任何人你都会照人家指示把他杀了呢?” 项少龙一呆道:“还说我是你的知己为何姬后总像要看我为难尴尬的样子呢?” 朱姬心中一软娇笑道:“好了!人家不再为难你了另一个人就是……就是……” 项少龙皱眉道:“是否要我求你才肯说呢?” 朱姬垂下螓再仰起来时泪珠由眼角泻下凄然道:“当日大王和吕相逃离邯郸赵穆知悉后派乐乘领着大批人凶神恶煞般冲入家来即时把所有男仆处死女的给他们集体淫辱那狰狞可怖的情景到现在仍历历在目就算白天不想梦里仍会重历那凄惨不堪的景况下令的人就是乐乘你说他该杀吗?” 项少龙热血上冲眼中闪过森寒的杀机。 朱姬垂道:“翌日我和那假儿子给带到赵穆处软禁起来那几天是我一生人最恶心的日子当时我曾立下毒誓假设将来有能力逃出生天必报此辱。” 项少龙提醒她道:“你仍未说那人是谁哩!” 朱姬淡淡道:“就是赵雅!” 项少龙剧震道:“什么?” 朱姬冷冷道:“什么?下不了手吧!” 项少龙这才明白她为何要多费唇舌心中不舒服之极沉声道:“她究竟做过什么事来呢?” 朱姬竟然“噗哧”娇笑起来花枝乱颤般道:“人家是骗你的只是恨你对人家那毫不动心的可恶样儿才找赵雅来吓吓你。”接着玉脸一寒道:“但除这部份外其他的话都是千真万确。若情况许可给人家把乐乘的级带回来!算朱姬求你吧!” 看着她犹带泪珠的娇艳朱颜项少龙只觉头大如斗。这女人真不好应付。似是上天把她生下来就是为了使她能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难怪连赵穆都舍不得杀她了。 朱姬举袖拭去泪渍轻轻道:“小心点啊!若换了是别人我定会说担保他荣华富贵。但我却知道你是视功名如粪土的然之士所以只能对你说声感激。但若你有任何要求只要说出来朱姬定尽心尽力为你办理。” 忽地又浅笑道:“例如那天下最美丽的寡妇清少龙要否人家为你引介人家才不信她能抗拒得了你的魅力?” 项少龙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长身而起道:“姬王后若再没有吩咐请恕微臣要回家准备邯郸之行了。” 朱姬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微嗔站起来道:“你这人真个硬骨头老是拿邯郸之行压过来人家想不放你走也不行了。” 又盈盈一笑道:“不过我正欢喜你那样子。唉!以后很难再有机会像现在般和你畅所欲言了。” 项少龙闻言亦不无感触。 朱姬当上王后的日子仍短所以依然保存着昔日的心态。只看她刚开始时显似意态坚定但不旋踵又向自己**便可知道。 无论如何!两人间有了道不能逾越的鸿沟无论如何爱慕对方日后亦只能藏在心底里。 两人再默对半晌项少龙才施礼走了。 第八章 胆大包天 内侍领着项少龙离开御花园沿着回廊穿园过殿往外宫走去。 沿途哨岗林立守卫森严保安明显比他上次来时加强了。 项少龙心中大讶难道秦宫在防备著有变故生? 想起杨泉君先伤荆俊又公然找人在长街伏击他可算行为嚣张会谋反亦不算稀奇。问题是秦**方还有多少人是站在他那一方吧了! 他当然不担心。 历史书上早说明了吕不韦在被秦始皇罢黜前一直是纵横不败的而这可是十年后的事了。 思索间小盘的声音由左方传来道:“项太傅!” 项少龙愕然循声望去见到小盘由一所外面植满修竹的单层木构建筑奔了出来穿过草地来到回廊处。 内侍和守护的禁卫吓得慌忙跪在地上。 项少龙正不知身为太子太傅应否跪下小盘叫道:“太傅免礼!”打了个眼色。 项少龙知机和他走到一角皱眉道:u你不是要上课吗?” 小盘喘着气道:“我早知太傅会经过这里所以一直留意着。” 项少龙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呢?” 小盘正想说话一把清甜但带着怒意的女子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道:“太子!” 两人心中有鬼齐吓了一跳往声音来处看去。 只见一位容色绝美、颀长苗条的女子垂着燕尾形的髻头戴步摇身穿素白的罗衣长褂在阳光洒射下熠熠生辉步履轻盈飘然若仙地踏着碧草往他们两人走来姿态优雅高贵得有若由天界下凡来的美丽女神。尤其走动间垂在两旁的一对广袖随风轻摆更衬托出仪态万千的绝世姿容。 更使人震撼的是她脸部的轮廓有着这时代女性罕见清晰的雕塑美一双眼睛清澈澄明颧骨本嫌稍高了点可是衬托起她笔挺有势的鼻子却使人感到风姿特异、别具震撼人心的美态亦使人感到她是个能独立自主意志坚定的美女。 她的一对秀眉细长妩媚斜向两鬓益衬托得眸珠乌灵亮闪。 这般名副其实的凤眼蛾眉充盈着古典美态其诱人和特异处项少龙还是初次得睹。 纵使以项少龙现在对女色心如止水的心情亦不由怦然心动。 秀挺的酥胸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修长的双腿更使她有种傲然于这时代其他女姓的姿态风采比之纪嫣然真是各擅胜场难分轩轾。 不过这时她紧绷着俏脸冷若冰霜神情肃穆的盯着小盘道:“不知则问不能则学不学而能听说者古今无有也。太子你见事分心无心向学将来如何治国理民?” 小盘终是小孩子自然是心怯地躲到项少龙背后变成了两位太傅正面交锋之局。 领路的内侍吓得退到一旁怕殃及池鱼。 四周的禁卫都目不斜视扮作什么都看不见。 琴清虽是生气容色却是清冷自若气定神闲双手负在身后仰脸看着比她高了小半个头的项少龙柔声道:“这位就是政太子整天提着的项太傅吧?” 项少龙看着她玉洁冰清眼正鼻直的端庄样儿抛开遐思正容答道:“正是项某人琴太傅请多多指教!” 琴清淡然一笑道:“项太傅客气了!太子!还不给我走出来大丈夫敢作敢为须要承担起责任。” 项少龙一呆道:“不是那么严重吧?” 琴清玉颜转寒道:“项太傅这话大有问题学习途中溜了出来本只小事一件可是以微见着日后当上君主仍是这般心性如何还能处理国事?若项太傅只知包庇纵容太子如何对得起委重责于太子的大王?” 项少龙苦笑道:“不要说得那么严重好吗?算我不对扯白旗投降了好吗?”伸手一拍背后的小盘道:“政太子!来!表现一下你敢作敢当的大丈夫英雄气概给琴太傅过目欣赏!” 琴清听得目定口呆那有身为重臣会这么说话的就像闹着玩的样子。 小盘应声挺身而出站在项少龙旁挺胸突肚作大丈夫状小脸苦忍着笑那模样惹笑至极点。 琴清眼光落到小盘脸上看到他因忍笑弄得小脸胀红明知绝不可以笑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别过脸去以袖遮脸。 小盘见状那忍得住捧腹笑了起来。 项少龙亦不禁莞尔失笑。 笑意最具感染力尤其在这种严肃的气氛里四周内侍禁卫无不暗中偷笑。 琴清垂下衣袖露出敛去了笑态的玉容蹙起清淡如弯月的蛾眉轻责道:“笑够了吗?” 吓得小盘和项少龙连忙肃容立定。 笑开来实是很难制止这时不但项少龙和小盘神情古怪这美丽的寡妇也好不了多少勉强绷着脸孔责道:“不学而能知者古今无也。但学而不专等若不学政太子好好反省今天行为假若认为不能做到专心致志琴清只好辞去太傅一职了。” 小盘忙道:“琴太傅小政不敢了保证不会有下一次。唉!今趟又要背诵点什么东西呢?” 琴清显然是狠在脸上其实疼在心头叹了一口气道:“今趟只要你用心反省好了!今天到此作罢。” 往项少龙望来尚未有机会说话项少龙已潇洒地向她躬身施礼姿势动作均非常悦目好看。 琴清看得呆了一呆垂下螓避过他灼灼迫人的目光微一欠身转身婀娜去了。 项少龙心中欣然。 总算还了心愿见到这没有令他失望的绝代美女。对他来说这已足够了。 今日的项少龙再没有“初到贵境”时的猎艳心情了。 项少龙回到乌府岳丈乌应元刚送走一批来访的秦朝权贵春风得意。 这些天来乌应元展开亲善社交政策不住对有权势的秦人送出歌姬和良驹为在秦国的长期居留打下基础否则纵使有秦王和吕不韦在上支持大处不会有问题小处给人处处制肘亦是头痛的事。 乌应元乃做生意的人深明不论国籍上下贵族平民无不在求名逐利于是针对此点加上圆滑手段逐步打通原本重重阻滞的关节。 项少龙心中一动跟着乌应元回到主宅的大厅坐下后说出了肖月潭的精巧面具一事道:“我本想扮作行脚商人潜返邯郸再出其不意俘虏了赵穆回来便算但这些面具却令小婿信心大增决意放手大干一番。” 乌应元何等精明笑道:“钱财上绝没有问题嘿!若比身家吕相恐亦非我们对手。”再压低声音道:“要不要我弄一批歌姬来给你送人。”旋又失笑道:“我真糊涂她们会□露出你们底细的。” 项少龙心想我如何无耻亦做不出把女人当货物般送来送去笑道:“我只要一批不会□露我们底子的第一流战马。” 乌应元微一错愕道:“你真的准备大干一场了?” 项少龙对乌应元的闻弦歌知雅意赞叹道:“岳丈真是举一反三我真的要放手干孝成王和赵穆一场以出那口塞在胸头的忿怨之气。” 乌应元吁出一口凉气道:“贤婿是我认识的人中最胆大包天的一个不过你这一着肯定押对了。我们乌家离开赵国时把农场所有牲畜全部毒死使赵人在战马牲口的供应上出现了短缺的情况你若带战马去与他们交易保证他们要倒屣欢迎你呢。” 项少龙道:“我不单要和他们作买卖还要他们让我代替乌家在赵国开设牧场。岳丈最熟悉这一行业我们以什么身份出现才最能取信赵人呢?” 乌应元皱眉想了一会拍案叫道:“我想到了在楚国夏水处有个以养马著名的人叫“马痴”董匡。我想起这个人的原因是因他本是赵人因父亲董平开罪了权贵举家逃到了楚国董平本当上了个养马小官不知是否性格使然被楚人排挤丢官后归隐荒野专心养马。少龙若冒充他后人一来口音上不会出问题二来从没有人见过董匡又可配合楚人的身分好骗得赵穆相信你是楚人派去助他的间谍。我实在想不到一个比他更适合的冒充对象了。” 项少龙大喜道:“真的不能更理想了岳丈可否拨十来匹没有标记的战马好让我充当农牧大豪客?” 乌应元抓着他肩头失笑道:“十来匹马怎样向人充阔气至少要数百到一千匹才行而且必须有标记当然不是“乌”字而是“董”字了这事包在我身上好了。” 项少龙皱眉道:“这事只可让吕不韦一人知道否则若让秦人觉说不定会通风报讯那就糟了。” 乌应元摇头道:“这事最好连吕不韦都瞒过才万无一失放心吧!我们绝不须赶着数百匹战马出秦关那么张扬只要有几天工夫我便可办妥路线上反要下一番部署好让赵人真的以为你们是由楚国到邯郸去。” 项少龙大感刺激有趣和他商量妥细节后这才回内宅去了。 经过滕翼居所时忽闻刀剑交击的声音大讶顺步走了入去经侍女指点在小后园里找到了滕翼原来此君正和善兰两人在鸳鸯戏剑。 腾翼见到项少龙脸上露出真挚的感情着善兰继续和手下对打后拉着项少龙到了一旁欣然道:“昨晚真痛快这几个月来所有郁结和痛苦都舒解了现在只希望善兰能给我生个儿子好延续我滕家的一点香火以免我作了滕家绝后的罪人。” 项少龙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滕翼老脸一红佯怒道:“若你再笑我我便和你大战一场。” 项少龙笑得更厉害了。 滕翼只是摇头。 翌日项少龙领着娇妻美婢带着痊愈了大半的荆俊与滕翼、乌卓和那批乌家最精锐的家将回到了和平安逸的郊野牧场去。 其他一切有关赴赵的安排全交由乌应元和陶方去处理。 项少龙专心陪伴妻妾闲来则和滕翼等加紧训练乌家的“特种部队”当然少不了灌输他们有关一切为伪装身分拟定出来的资料以免露出马脚。 十五天后陶方来到牧场通知他们一切安排妥当。 在牧场大宅的厅堂里众人聚在一起听取有关邯郸的最新消息。 陶方道:“邯郸忽然热闹起来不知为了什么原因魏国的龙阳君和韩国最有权势的大臣平山侯韩闯都出使到了邯郸去定是有所图谋据闻齐国的特使亦会于短期内到那里去形势非常微妙。” 项少龙和滕翼等脸脸相觑都想到一个相当不妙的问题。 陶方人老成精早想到问题所在叹道:“假若楚国亦为这件我们仍不知道的秘密派使者到邯郸去虽说不一定会拆穿你们的假身分但你们势不能向赵穆冒充是应他请求而来夺取《鲁公秘录》的楚人了。” 滕翼冷笑一声撮指成刀作出了个下劈宰割的手势。要知楚国离赵最远假设行动迅很有机会在楚使到赵前抢先把他截着。 乌卓笑道:“这事交我去办好了横竖我们都须要派出先头部队与赵穆取得联络和默契好让他为我们打通孝成王的关节使赵人大开城门欢迎我们。” 接着向陶方问道:“赵穆与昏君和好如初了吗?” 陶方叹道:“孝成王真是不折不扣的昏君听宫内传出的消息赵穆这无耻的家伙在他宫门外跪了半晚便获他接见不一会又如水乳交融般黏在一起了。” 转向项少龙道:“赵雅更是天生淫妇现在故态复萌和多个俊男打得火热回复了以前放浪的生活。” 项少龙默然无语陶方故意提出此事自是要教他死心。唉!这贱人真须要狠狠教训一顿才可□他心头之恨。想到这里暗忖难道自己对她仍余情未了否则怎会闻此事而心生恨意? 陶方皱眉苦思道:“他们究竟有何图谋呢?” 荆俊道:“当然是要对付我们秦国了。” 滕翼呆了一呆道:“小俊你这么快便以秦人自居了。” 荆俊尴尬地道:“不妥当吗?” 陶方笑道:“怎会不妥当你滕大哥只是不习惯罢了!” 滕翼苦笑摇头没再说话。 项少龙心想这时代的人对国家的观念远比对家族观念淡薄有点像二十一世纪的人在大公司任职若觉得没有前途而自己又有点本事的话转到第二家公司是常规而非例外。 问陶方道:“吕不韦在秦国的形势是否大大改善了?” 陶方点头应是慢条斯理道:“吕相国现在欠的只是军功但他却不敢轻举妄动怕因秦人的不合作而吃大亏那他由少龙你经营出来的少许优势便要尽付东流了。” 项少龙心中苦笑。这件事他恐怕难以帮忙了虽说在这战争的时代你不去侵略人别人亦要来侵略你但若要他项某带兵去攻城掠地杀人放火他却怎也提不起那种心意。 各人又再商量了一会决定由乌卓明天立即起程去阻止楚使到赵才返回后宅去。 尚未踏入门口听到赵倩的声音在厅内道:“唉!月事又来了!” 项少龙愕然立在门外。 乌廷芳的声音应道:“急死人了人家已不断进补仍没有身孕。” 项少龙不安起来难道乘坐时空机来时给什么辐射一类的东西损害了这方面的能力?这对幸福的家庭生活特别这时代重视香火继承的诸女来说始终是一种缺憾他自己反不觉得是太重要。 厅内沉默起来。 项少龙摇头一叹加重脚步走了进去。 二十天后当荆俊回复了生龙活虎众人立即秘密上路出秦关绕了个大圈由齐境入赵。 项少龙的思虑比以前更周详了。先派出使者向赵国的边防军递上晋谒赵王的正式文书不片晌赵军城楼钟鼓齐鸣城门放下吊桥队形整齐地驰出数百赵军向他们营地迎来。 滕翼一声令下由三百乌家“精兵团”组成扮作牧马人的队伍列阵营外恭候赵人大驾。 带军来的赵兵将领是守将翟边年约三十身形短少精干脸眉精灵态度亲热一见面便哈哈笑道:“董先生之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更胜闻名。” 客套过后项少龙、滕翼和荆俊伴侍左右领他观看带来的一千头骏马。 翟边身为战将自然识货凭栏观马惊异莫名道:“这批战马质素之高更胜敝国以前由乌家豢养的马匹。” 项少龙等心中好笑谦让一番后教人牵出其中特别高骏的一匹赠与翟边。不用说翟边的态度更亲热了忙大开城门把他们这支浩浩荡荡的赶马队请入城里边行边道:“大王知道董先生远道由楚而来非常高兴尤其敝国正在急需战马补充的时刻先生来得正是时候。” 项少龙和滕荆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都知道乌卓不辱使命打通了赵穆这关节。 当晚翟边设宴款待众人席间问起他们在楚国的情况他们遂以编好的故事从容应付宾主尽欢。 翌晨翟边派了一名领军带他们朝邯郸进晓行夜宿二十天后项少龙终于回到了这曾令他神伤魂断的大城市。 第九章 重回邯郸 邯郸风采依然。 来迎接的是“老朋友”大夫郭开还有化名为“狄引”的乌卓。 一番礼仪和场面话后众人赶着千匹战马昂然进入这代表赵人权力中心的古城去。 郭开和项少龙并骑而驰笑道:“大王对先生身在楚方心存故国非常欣赏今晚特在王宫设宴款待先生。” 项少龙正满怀感触看着城内风光闻言以压低得又沙又哑放缓了节奏的声调道:“大王能明白小人的心情真使小人感动非常。唉!失去国家的人有若无根浮萍其中苦处实不足为外人道。” 郭开微侧少许道:“听贵府狄先生说董先生准备回来大展拳脚但未知是否已清楚形势呢?” 项少龙心中一动扮出愚鲁诚恳的样儿道:“小人只懂养马其他一窍不通还望郭大夫能多加指点小人绝不会忘记大夫的恩典。” 今趟的策略就是装作愚蠢和无知以应付郭开这种狡猾之徒。 郭开哈哈一笑才正容低声道:“不知是何缘故郭某一见先生便心中欢喜指点实不敢当郭某定会竭尽所能助先生完成心中理想。” 项少龙装出感激零涕的模样道:“有大夫这样照顾小人那就安心得多了。不知小人要注意什么事呢?” 郭开以无比诚恳的语调道:“大王那里自有下官为先生打点。但邯郸有两个人先生必须小心提防否则不但心愿难成说不定还有不测之祸遭到与乌氏同一的命运。” 项少龙装出震骇的样子瞠目结舌道:u我和任何人都无怨无仇为何有人要害我?” 心中却是好笑。 郭开显是以为他是草野莽夫思想单纯才以这种直接的方法笼络自己好使自己死心塌地为他所用。 由此亦可知赵王准备以他取代乌氏才令郭开认为自己有被笼络的价值。 郭开那对闪烁不定的贼眼先巡梭四方见前方开路的赵兵和后面的乌卓等人均隔着一段“安全”距离才压低声音道:u第一个要小心的人是郭纵这人不会容忍有另一个乌氏的出现。” 项少龙点头表示明白。 郭开这话不无道理这叫作一山不能藏二虎。不过他这“董匡”若要变成乌氏当日那么财雄势大恐怕没有几代的时间休想办得到。所以郭开仍是在虚声恫吓。 郭开神秘地续下去道:“另一个要小心的人就是巨鹿侯赵穆。” 项少龙忍不住失声道:“什么?” 刹那间他明白了郭开并不甘于屈居赵穆之下还正在找方法把他扳倒。不过郭开这样向自己一个外人透露心事实在有点不谨慎了禁不住疑云阵阵。 这时刚抵达用来款待他们的宾馆赫然是当日囚禁朱姬和假嬴政的质子府。 郭开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下去陪着他进府去了。 郭开又说了一番好听的话接收了一千匹骏马这令赵人无可抗拒的重礼后回宫覆命去了。 众人来到内厅听取乌卓报告。 乌卓吁了一口气道:“我们确有点运道楚人果然派来了使节幸好给我截个正着还得到了很多珍贵的资料。” 滕翼明白地道:“大哥辛苦了!” 这五个结拜兄弟里以乌卓居长所以成了大哥。接着是滕翼和项少龙然后是王翦和荆俊这小弟弟。 乌卓点头道:“的确很辛苦虽然在截捉楚使时设下了陷阱和埋伏仍损失了五名兄弟伤了十多人不过这是在所难免的了。” 项少龙可想像到当时情况的凶险和激烈道:“弄清楚他们为何要来邯郸吗?” 乌卓道:“还是四弟的疲劳审讯管用那叫白定年的楚使捱不了三天便崩溃了吐露了实情原来这事牵涉到东周君。” 众人齐齐动容。 自七百年前由武王肇创周公所奠定的u封建帝国”或者可以借一个累世同居的大家庭来作为形容。 这大家庭先由一精明强干的始祖督率着几个儿子在艰苦中同心协力创造出一个以姬氏宗族为中心的大家族天子与异姓诸侯间多半有姻戚关系。 整个封建帝国的组织都是以家族为经纬。 只从这点推论便知这帝国的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危机来自两方面先就是u嫡长继承制”一旦所传非人便会弄得众叛亲离周幽王是最明显的例子。 其次就是彼此间原本亲密的关系数代相传后渐显疏隔而人口增加良莠愈不齐难免会出现仇怨争夺倾轧动武的情况。 乱局一现谁也无力去阻止历史巨轮的自然运转。一旦王室失去了驾御诸侯的能力立时会陷进群雄割据的局面。而外族的入侵迫得周平王东迁正提供了这么一个机会。 君臣上下的名分最初靠权力造成当这权力消失名分便成了纸老虎周室的治权亦全面崩溃。 不过这坍崩是缓缓出现却非一泻而下。 三家分晋前诸侯间和与周室的关系上仍有顾念旧情不为已甚的心理干忤而不过度。 所以平王东迁后三百年间大体上仍能维系着对周室精神上的尊重和敬意。 三家分晋后仍没有以非公室至亲的大夫篡夺或僭登君位的情况出现。但分晋后周室的名位进一步被削弱威严愈减。但东周君仍然是诸侯名义上的共主。 现在东周君针对各国畏秦的心理作出最后的一击确仍不可轻忽视之。 乌卓续道:“今趟东周君派来的密使叫姬重若让他促成了齐、楚、燕、赵、魏、韩六国的联盟秦国势将处于非常不妙的形势而如今看来成事的机会相当大。” 滕翼望向项少龙道:“我们必须设法破坏此事否则吕不韦将难保他相国的地位。” 项少龙的头立时大了几倍。 滕翼的话很有道理。说到底吕不韦的相国之位全赖庄襄王而来并不稳妥。而秦人最重军功若让六国联手此仗定是有败无胜那时即使庄襄王亦护不住吕不韦。 若吕不韦坍台他们乌家休想再立足秦国天下虽大势将乌家没有安居之所。 原本简单的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麻烦起来了。 荆俊终于找到插口的机会道:“燕赵不是在开战吗?为何今次亦有燕人的份儿?” 滕翼道:“这百年来诸侯间谁不是忽战忽和呢?”接着肃容道:“小俊最好忍耐一点不要在形势未明前去找你的赵致否则□出底细我们休想有一人能生离邯郸。” 荆俊神情一黯垂头答应了不过谁都看出他心中的不愿意。 项少龙道:“赵穆那方面的情况怎样了?” 乌卓犹有余悸地道:“幸好我们抓了楚人派来的使节否则今次定要吃大亏原来赵穆是楚国春申君的第五子这楚使白定年正是春申君派来与赵穆联络的人还带着春申君的亲笔密函省去了我不少审讯唇舌。” 滕翼笑道:“大哥当然不会一字不改把信交给这奸贼吧!” 乌卓笑道:“这是必然的了这密函内容简单只是教赵穆信任白定年好好与他合作至于合作什么却没有写出来。于是我依着信上的印□签押另外仿摹了一封交给了赵穆现在看来他对我们是深信不疑的了。”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那封密函仍在吗?” 乌卓道:“这么有用的东西我怎会掉了连那楚使亦留了下来软禁在邯郸外一个秘密地方今次赵穆有难了。” 项少龙大喜四兄弟再商量了一会后才收拾心情往赵宫赴宴去也。 路途中项少龙想起那次到赵宫与连晋决战不禁大生感触。 世事之难以逆料者莫过于此。 当时那猜想得到两年后的今天他会以另一种身分完全不同的情怀去见赵王呢? 在赵军的引领下项少龙和三个结拜兄弟昂然策骑进入宫门。 禁卫军摆开阵势在赵宫主殿前的广场上列队欢迎鼓乐喧天好不热闹。 项少龙等想不到如此大阵仗都颇感意外亦知赵王非常重视他们的“回归”。 其中一名将领策马迎出高唱出欢迎的赞语赫然是忘恩负义的老相识成胥。 这家伙的军服焕然一新看来是高升了一级成了禁卫军的头子。 项少龙依足礼数虚与委蛇一番后与他并骑驰往宫庭。 成胥亲切笑道:“不知如何末将虽是次见到先生却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唔!先生很像某一位末将熟悉的人却一时想不起那是谁。” 项少龙心中暗懔知道自己纵使改变了容貌但体形依然言行举止方面亦会在无意中漏出少许破绽才勾起了成胥对他的回忆和感觉。 若无其事地以他“低沉沙哑”、“节奏缓慢”的声音道:“成兵卫不须奇怪鄙人亦不时会有这类感觉就是见到次相识的人却像早曾相识的样子。” 成胥释然道:“看来是如此了!” 这时来到内宫玉华殿前的广场处成胥先下马项少龙和随后的滕翼等随之跳下马来。 玉华殿台阶两旁左右排开了两列数十名禁卫执戈致敬中赵穆这奸贼在乐乘和郭开两人傍陪下迎下阶来。 项少龙等看得心底暗叹想不到孝成王这昏君经过他们一役的严厉教训后仍然这么倚重赵穆。 赵穆隔远呵呵大笑道:“本人巨鹿侯赵穆!董先生来得真好大王等得心都焦了。” 项少龙装出惶恐的样子恭敬地道:“若教大王心焦小人怎担当得起。” 赵穆趋前伸出双手和他握着向他打了个眼色微笑道:“大王亲自看过先生送来的战马非常满意。我们大赵得先生之助定能大振军威。” 项少龙见赵穆认不出他来放下心事欣然道:“能令大王高兴小人已感不虚此行了。”同时与郭开交换了个眼色。 赵穆亲切地为他引介了乐乘项少龙则为滕荆两人引见客气话后各人轻松行往赵宫去。 刚步进宫门大殿内的侍卫动作整齐地端立敬礼乐队奏起迎迓贵宾的喧天乐声。 项少龙等和赵穆三人趋前下跪。 赵王哈哈一笑离开设在对着大门另一端的龙座步下台阶急步走来一把扶起项少龙欣然地亲切道:“董先生乃寡人上宾不用执君臣之礼。”又向滕翼等人道:“诸位请起!” 项少龙刚站了起来后面的荆俊竟“哗”一声哭了出来包括项少龙等人在内全愕在当场。 当所有人的眼光集中到垂头痛哭赖在地上不肯爬起来的荆俊身上时这小子呜咽道:“小人失礼了可是看到少主终于能回国力完成了多年来的愿望使我激动得□□”竟又哭了起来。 项少龙等心中叫绝想不到荆俊有此要哭就哭的本领若非他们心中有数还以为他真是感动得忍不住落泪。 赵王当然更不会怀疑行过去把荆俊扶起劝慰一番后向项少龙道:“董先生有此忠仆令寡人感动不已。” 项少龙这时才有机会打量殿内的环境。 赵王后韩晶亦出席了晚宴席位设于孝成王右旁稍后处正目光灼灼瞧着自己。幸好看表情只是出于好奇并非看出他什么破绽来。 赵王左右下处各设四席应是每人一席那便有一席空出来了只不知何人架子这么大竟连赵王的晚宴都斗胆迟到? 口中诚恳应道:“小人等虽长期身处异国但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国力可是因着乌氏的关系害怕□□” 赵王冷哼一声打断他道:“休要再提此人放心吧!难得先生如此念旧由今天起安心为寡人养马寡人必不会薄待先生。” 项少龙等忙跪下谢恩。 正要入席时门官唱喏道:“雅夫人到!” 项少龙等吓了一跳齐往大门望去。 赵雅除了俏脸多了几分沧桑外仍是艳光四射丰采依然一身白底红蓝花纹的华贵晚服像只彩蝴蝶般飞进了殿来。 项少龙想起往日恩情禁不住黯然神伤。 赵雅美目飘到项少龙处时明显地娇躯一震停下步来。 项少龙等心叫不妙。 赵雅非比赵穆和孝成王等人对曾朝夕与共、肌肤相亲的男人只凭女性对爱侣敏锐的直觉便可感到旁人一无所觉的东西。 幸好孝成王、晶王后还以为这著名荡女只是因看上了项少龙才有这等奇怪表情哈哈笑道:“王妹又迟到了待会定要罚你三杯还不过来见过董先生!” 赵雅回过神来疑惑地打量了项少龙后忽地秀眸黯淡下去移前向赵王下跪施礼才站起来向项少龙施礼道:“赵雅见过董先生。” 项少龙等松了一口气也就乘机入席。 他们以项少龙为依次占了右方四席。另一边则是赵穆、赵雅、乐乘和郭开。 侍女奉上酒菜时一队三十多人的歌舞姬轻盈地跑了进来在鼓乐声伴随下载歌载舞。 赵雅入席后一直低垂俏脸神情伤感看来似被勾起情怀暗自悲苦。 舞罢主宾照例互相祝酒。 赵穆却不肯放过赵雅重提罚酒三□的事迫着她连干三□。 微醉的赵雅放浪起来不住娇笑撒嗲虽看得项少龙心头火却的确为宴会带来无限热闹和春光。这美女放荡起来时没有男人不看得心痒难熬。尤其她回复了昔日的浪荡样儿对在场诸人秋波抛送眉目传情。滕翼和乌卓还好一点荆俊早大晕其浪频频和她举杯对饮。 闹了一会后赵王向项少龙道:“先生准备如何在此开展大业呢?” 项少龙沙哑着声音缓缓道:“小人只是先行一步还有几批战马和马种正在运赴途中。事不宜迟明天小人便到城外视察看看有什么适合地点好开设牧场。” 赵王喜道:“这就最好了!” 赵雅向项少龙飞了一个媚眼过来道:“先生的家眷是否会同时抵达呢?” 项少龙见她放浪形骸心中不喜冷然道:“待一切安顿好后小人便派人回去把他们接来。” 乐乘奇道:“董先生如此举家迁来我国不怕招楚人之忌吗?” 项少龙从容答道:“小人的牧场设在楚魏边疆处只要每年向楚人交出五百匹战马和五千头牲口楚人便从不过问小人的事。今次来前小人早有安排不虞他们在短期内有任何现。” 赵王哈哈一笑道:“今晚不谈正事只说风月来!让先生看点好东西。” 言罢一拍手掌乐声再起。 众人瞪大眼睛时四名歌舞姬以曼妙的步姿来到席前表演另一轮歌舞。 她们不但姿色远胜刚才的歌舞姬更使人要命的是美丽诱人的**上只是分别披着紫红、鲜黄、淡绿和清蓝色的轻纱手持长剑翩翩起舞。若隐若现间青春动人的**春光隐现美不胜收。尤其长剑和女体那刚柔的对比更令她们倍添狂野之态。 自上路后便没有碰过女人的项少龙不由看得欲火大作。 舞罢歌姬退了下去赵穆笑道:“这是燕人献给大王的十名燕族美女中的精品亦是大王送赠先生的见面礼先生认为还可以吗?” 这种送赠美女的盛事乃这时代权贵交往间的例行风气但项少龙现在的形势却是不宜接受正容道:“大王的好意小人心领了只是现在开设牧场之事百废待举实不宜于女色安逸大王请收回成命。” 赵王愕然半晌后感动地道:“先生果非常人难怪有马痴之誉。既如此这四名燕女便留在宫内俟诸事定当后再送往贵府。” 赵雅大感兴趣地打量着项少龙道:“不知先生定了何时到城外视察呢?” 项少龙知她对自己的见色不动生出了好奇心暗叫不妙皱眉答道:“明天日出前便出还望乐乘将军按排城关开放的问题。” 他猜想赵雅既回复了以前放浪糜烂的生活怎也不能绝早爬起床来故有此说。 赵雅果然露出失望之色没再说话。 宴会继续进行下去虽说不谈正事但因项少龙扮作一个只知畜牧的粗人话题始终绕在这方面。 当赵王问起楚国的情况时项少龙早准备了答案轻松地应付过去。 最后宾主尽欢。 宴后赵穆借辞送项少龙回去与他共乘一车乘机秘密商议。 赵雅后的第二个危机来了。 车子开出宫门。 赵穆立即扳起脸孔冷冷道:“是谁人想出来的主意竟要把一千匹上佳战马送给赵人?” 项少龙心中好笑淡然道:“当然是春申君的主意。” 赵穆的脸色阴沉起来双目厉芒闪闪冷然看着项少龙沉声道:“你真是那“马痴”董匡吗?” 项少龙压低声音道:“当然不是真正的马痴确有返赵之心早给君上处死还抄了家当这千匹战马只是他部分家业。” 赵穆不解道:“我只叫你们派人来夺取落在郭纵手上的《鲁公秘录》为何现在却大张旗鼓来到邯郸有起事来说不定连我都会被牵累在内。” 项少龙从容答道:“这是春申君的奇谋妙计要知赵国经乌家一役后元气大伤外强中干说不定会便宜了近的秦、魏、齐诸国君上有见及此所以改变策略希望公子能取赵王而代之那我们大楚便可不费一兵一卒置赵国于版图之内了。” 赵穆浑身一震双目喜色闪动失声道:“君父真有这想法吗?” 自从抵达赵国后他的权势与日俱增但心情亦是矛盾之极。 春申君的原意是要他控制赵王好以赵人之力牵制着秦人破坏三晋合一的密谋。但人非草木经过这十多年的长期居赵赵穆不由对赵国生出归属之心。不过这只能空想一番他仍是给楚人遥遥控制着。若有异心楚人可随时把他的身分揭破那种感觉绝不好受。 但假若他能篡夺赵王之位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局面了。 人望高处这正是赵穆心中的梦想。 项少龙见他神色已知命中了对方要害加重语气道:“小人怎敢欺骗公子今次随小人来此的战士均是第一流的好手稍后还有数千人借辞赶送牲畜入赵只要能除掉像廉颇李牧这种有影响力的将领赵国就是公子囊中之物了。” 赵穆喜道:“原来如此待我回去想想看看应如何进行计划。” 探手搭着他肩头凑到他耳旁低声道:u若我真能成为赵国之君必不会薄待先生。”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当然是为了截然不同的理由而开怀。 空行 回到前身为质子府的华宅后滕翼对项少龙道:“那荡妇对三弟很有兴趣小心点才好。” 荆俊羡慕地道:“三哥以别种身分再干她几场不是精彩绝伦吗?”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说话滕翼不悦地责难荆俊道:“你总是满脑袋**之想却不知好色误事之弊那荡妇和你三哥以前关系亲密若有**接触包保能从感觉上揭破少龙的真面目只是气味这项便瞒她不过。” 项少龙心中大懔暗生警惕说实在的他对赵雅的**仍相当有兴趣不会视与她合体交欢为苦差却没有想过会被赵雅“噢出”真相的可能性。 笑道:“幸好我扮的是个只爱养马不爱美人的马痴就算她对我有意也没有用。” 各人商议了明天要做的事后回房睡觉去了。 回房后项少龙脱下面具躺到榻上思潮起伏下没法成眠。 主要还是因为赵雅。 这曾两次背叛他的荡女显然对他仍是余情未了否则不会因自己这马痴而勾起对他项少龙的思念并生出兴趣。 他心中涌起了说不出的恨意那或者是出于对她放荡的嫉又或是纯粹报复的念头。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他戴上面具后的样子绝不算英俊肤色有着曝晒后的黝黑可是配合著他的身形体魄却总有股骨子里透出来的魅力尤其是改变了眼形的眸子仍是那么闪闪有神充满摄人的异力。 接着又想起纪嫣然这情深义重的娇娆思潮起伏下更是不能入睡索性起榻到一旁依墨家心法打坐。 不一会心与神守睁眼时天色微明。 项少龙匆匆换衣戴上面具后出厅与滕翼和乌卓会合一起出门。 荆俊因别有任务没有随他们一起去。 乐乘派了一个叫谢法的武将领着一队赵军来作导游正在大厅恭候他们客气几句后众人策马驰上邯郸刚开始了新一天活动的大街上。 蹄声在后方响起。 众人愕然回后望一队人马追了上来赫然是赵雅和十多名护送的家将。 项少龙和滕乌两人交换了个眼色无奈下勒马等候。 谁也想不到赵雅对项少龙的“兴趣”这么大。 笑脸如花的赵雅先遣走了家将其中包括了赵大等人才策马来到项少龙旁笑脸如花道:“董先生远来是客怎能没有人相伴呢?” 项少龙见她一身浅蓝的紧身骑马装束短袄长裤足蹬长靴把她动人的线条暴露无遗心头一阵感触竟说不出话来。 赵雅白他一眼道:“董先生是否不欢迎人家哩?” 项少龙以他沙哑的声音淡淡道:“夫人多心了小人有夫人作伴欢喜还来不及呢!” 赵雅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领先策马而出叫道:“那就随我来吧!” 项少龙心中一叹策马追着去了。 他们由东门出城放蹄疾奔。 目睹春夏之交的山林野岭项少龙心怀大放抛开所有心事同时下了决心立意好好大干一场闹他赵人一个天翻地覆不会再因心软而有所保留了。 第十章 狭路相遇 赵雅纵情拍马飞驰累得众人追在马后经过了城外的大草原后赵雅离开了官道朝东北丘陵起伏处奔去。 地势开始变化奇峰异石代替了重重草浪沿途飞瀑危崖云飞雾绕、幽壑流泉明丽如画构成动人心魄层出不穷的美景。 穿过一座山谷后来到一个长峡处两边陡壁凌霄多处只窥见青天一线形势险奇。 赵雅在前方放缓下来项少龙正要赶上她时滕翼赶到他旁低声道:“少龙!你若以刚才那种神态和语气和赵雅说话迟早会给她看穿底细。” 项少龙大是懔然知道滕翼是旁观者清往后望去见到乌卓正缠着谢法指点环境不虞听到他们的对话忙虚心求教。 滕翼道:“董匡是出名只懂养马的人其他方面则是粗人一个你自己斟酌点看吧!” 项少龙有会于心沉默下来。 长峡已尽眼前豁然开朗林木插天阳光由浓叶成荫的树顶透射下来彩光纷呈美得难以描拟。 树丛山石间溪流交错涓涓细流潺□静淌似若不属于这世界的仙境教人心怡神醉。 赵雅似乎对这地方非常熟悉领着他们来到一个小丘之上四周景物立时尽收眼下。 项少龙策马来到赵雅之旁环目四顾看清形势始觉立马处恰是一幅广阔盘地的核心处远处奇峰峻岭层层环护翠色浓重水草肥茂山重水复中地势开阔满眼绿荫香飘远近禁不住哈哈一笑道:“他***儿子夫人怎知有这么一处好地方?” 赵雅听他语气粗鄙秀眉大皱没有答他。 滕翼等亦来到两旁同时赞叹。谢法道:“这处叫藏军谷唯一的入口就是刚才的一线天当年我大赵的武灵王与戎狄作战曾藏军于此以奇兵得胜自此后这处便命名为藏军谷董先生认为还可以吗?” 项少龙暗忖我怎知可不可以忙向乌卓这畜牧专家打了个眼色。 乌卓略一含颔表示同意。 项少龙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番后赞叹道:“呀!真是要操他的娘!” 滕翼和乌卓两人心中好笑谢法和雅夫人却是听得为之侧耳。 项少龙忍着笑道:“鄙人一见好东西便忍不住要说几句操他娘。这么美好的地方不是更要大操他的娘吗?” 谢法喜道:“如此说先生是否要选此谷作牧场呢?” 赵雅此时往项少龙望过来。 项少龙故意狠狠在她高挺的胸脯盯了一眼才点头道:“唔!这地方甚合鄙人眼缘由今天开始这藏军谷就是本人建立第一个牧场的地方了他***!想不到这么顺利便拣到场址。” 赵雅见他语气神态都粗鄙不文以为这才是他的真脸目心中不喜冷冷道:u董先生既找到理想的场址可以回去了吗?” 项少龙故意色迷迷打量着她道:“鄙人还要仔细勘察这里的水源、泥土和草质***夫人这么急赶着回去作甚?” 赵雅听他说话粗鲁无礼更是不喜微怒道:“我还有约会那来时间多陪先生呢?” 心中暗责自己定是鬼迷了窍昨晚回府后不住念着这个人夜不能寐所以天才亮便来找他。不过这也好此人外形虽有着项少龙的影子但相去却是千万里之遥自己可以死心了。 自项少龙后她再不希望有任何感情上的牵缠。 项少龙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绝了赵雅对他的任何念头怪笑道:“未知是谁令夫人这么急着回去呢?” 赵雅再忍不住怒道:“这是我的事与先生半点关系都没有。”一抽马掉头往原路驰去。 吓得谢法忙分出一半人护送她回城。 项少龙心头一阵痛快。 只要能伤害她便感快意。 虽说她对自己仍有余情可是若上次她陷害他成功他的□骨早寒所以两人间再不存在任何情义了。 装模作样勘踏一番后他们在日落时份回到了行馆。 赵穆的人早在候他邀他到侯府赴宴。 项少龙沐浴更衣后独自一人随来人往侯府赴宴。 赵穆见他来到神情欣喜趁时间尚早把他带入内轩密议未入正题前先笑道:“听说你把赵雅气得半死怎么了?对这荡妇没有兴趣吗?现在的她比任何时间更易弄上手呢?” 项少龙心中既骂赵穆又恨赵雅作践自己嘴上应道:“我怕她是孝成王的奸细那敢惹她。” 赵穆显然对他这种审慎态度非常欣赏拍了他一记肩头亲切地道:“是否奸细?谁比我更清楚呢?若对她有意我自会给你安排。” 项少龙暗中叫苦忙转话题道:“那件事侯爷想过了没有?” 赵穆精神大振那还记得赵雅肃容道:“现在邯郸谁不是我的亲信只要能除去几个人我必可安稳地坐上赵国君主之位。” 项少龙微笑道:“先要杀的两个人就是廉颇和李牧吧!” 赵穆赞叹道:“有你这种人材来助我何愁大业不成不过这两人身旁猛将如云恐怕很难下手。” 项少龙淡淡道:“若是容易侯爷早下手了这事可包在我身上只要我能得到他们的精确情报必能一击成功。听说现在他们都不在邯郸最好有方法把他们召回来那我就使人作好埋伏干手净脚把他们干掉。” 赵穆怀疑地道:“你真的如此有把握?这两人只是家将亲兵便有数千人相当不易对付呢。” 项少龙道:“没有人比我更精刺杀之术了侯爷放心好了。” 赵穆那会相信他空口说白话沉声道:u这事要从详计议才成你最好先建牧场打下根基这事有我在孝成王跟前说项定可顺利达到。” 项少龙心中好笑他说这番话就是要赵穆自己明白到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这时见目的已达自然不会蠢得去迫他点头恭敬道:“鄙人全听侯爷吩咐这也是君上的指示。” 赵穆见他这么听话心中大悦微笑道:“孝成王现在对你印象绝佳但记着牧场的事要加紧进行。哈!你这一招真命中了赵人的要害没有比赵人更需要你这救星了。” 项少龙道:“我已选定了场址明天立即着手进行。”赵穆长身而起道:“来吧!各人也应来了今晚请来的除了几个在邯郸最有权势的人外还有为东周君的事来此的各国使节趁这机会见见他们吧!” 项少龙知道自己现在成了赵穆的宠信心腹所以特别得他垂青站起来随他往侯府的主宅走去。 两人并肩在回廊漫步遇到的家将婢仆无不跪地施礼。 经过位于侯府正中的大花园时一群达百人之众的歌舞姬正在练舞一时衣香鬓影、娇声软语教人看得眼花缭乱。 项少龙眼利一瞥之下便现指导她们歌舞的导师赫然竟是赵致不禁呆看了几眼。 训练并没有因赵穆经过而终止赵致明明看到赵穆但却充作视而不见不住出命令使众美姬翩翩起舞五光十色的彩衣在灯火照耀下教人目为之眩。 赵穆凑到项少龙耳旁道:“看上了她吗?此女叫赵致父亲是赵国有德行学问的大儒师傅则是剑术大家我也拿她没有办法。” 项少龙不置可否地一耸肩头继续前行。 过了花园两人踏上直通府前主宅的长廊对比下似是忽然静了下来一名女婢迎面而至看见赵穆忙避在一旁跪了下来。 就在此时项少龙心生警兆自然而然地右手握在血浪的剑把上。 他心中奇怪不由往那女婢望去只见她的手缩入广袖里低垂着头下跪的姿势很特别使人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她随时可由地上弹起来作出种种动作。 这纯粹是一种直觉若非项少龙在来邯郸途中每晚均依墨家心法静坐练功感觉恐亦不能变得如此敏锐。 赵穆一无所觉继续前行。 项少龙大感矛盾若此女是来刺杀赵穆便是自己的同道中人他现在固然要保住赵穆因为不但要活捉他回秦还要借他进行杀死乐乘的计划和打探东周君派使来赵的阴谋但若害得此女落入赵穆手中却是于心何安。 不过此时不容多想两人已来至离女婢十步的近处 项少龙忽由外档移到赵穆和女婢之间希望能教她知难而退。 赵穆生出警觉望往项少龙。 婢女猛地抬头露出一张俏秀坚强的脸容美目射出炽热的仇恨同时两手由袖内伸了出来运劲外扬两道白光一上一下往赵穆电射而去。 赵穆猝不及防下大惊失色还未有时间呼叫出来和闪避项少龙血浪离鞘而出闪电般上挑下劈准确地磕飞了两把匕。 女刺客显然没有第三把匕一声尖叱就在两人身前滚出廊内去。 项少龙作势追赶眼前黑影一闪原来是女刺客手上挥来的软鞭。 他借机退到赵穆前似是保护着他其实只是挡着已拔剑出鞘的赵穆的进路。 女刺客知道失去良机毫不停留滚入一堆草丛里在夜色中消失不见。 赵穆差点撞在项少龙身上忙举手按着他肩头煞止冲势。 项少龙看着掉在地上的两把匕刀锋在灯光映照下透出蓝芒显是淬了剧毒。 赵穆犹有余悸道:“今趟幸有你在否则吾命难保。哼!那些人全是饭桶给刺客潜了进来都一无所知。” 项少龙心中欣慰这样一来既更取得赵穆的信任另一方面亦让女刺客安然遁走。 他并非次遇到这身手高明的女刺客了。 当日他乘坐赵穆的马车离开侯府时便给这女刺客误会了他是赵穆把毒蛇投入车厢向他行刺。 只不知她和赵穆这奸贼有什么深仇大恨必要置诸死地而甘心而两次都因自己而不成功。 不过赵穆坏事做尽仇家遍地乃必然的事了。 宴会在侯府广阔的大厅举行筵开四十多席采“双席制”直摆满了整个厅堂。 项少龙此时对这时代宴会的礼仪已有相当的认识。见状吓了一跳做梦也想不到今晚的宴会隆重和人多至此。 君主款待群臣贵宾的宴会人少时必采一人一席的“单席制”倘或是百人以上的大宴会则采前后席每席四人以上的u多席制”。 至于一般大臣公卿权贵的宴会多采“双席制”。 他们两人来到大厅时离开席尚有一段时间只来了赵穆的心腹乐乘和一肚子坏水的郭开。两人与赵穆关系密切来早点好帮手招呼客人。 赵穆应酬了两句便消失了自然是去责难手下保卫侯府不力看来定有人要遭殃了。 乐乘和郭开亲切迎了上来扯着项少龙聊起天来先问了牧场选址的事后乐乘叹了一口气道:“今次我真是左右做人难在邯郸所有自认有点头脸的人都争着来参加今晚的宴会但席位却是有限唉□□” 郭开亦苦笑道:“我也不是遇到同样的难题惟有把责任全推到侯爷身上教他们直接向侯爷询问为何没有被列于邀请名单上。” 项少龙大讶自问没有这种吸引人的魅力皱眉道:“今晚的宴会为何会如此热闹呢?” 乐乘奇道:“侯爷没有告诉先生吗?与秦国寡妇清齐名的大才女纪嫣然到了邯郸作客侯爷本亦没有把握将她邀来岂知她毫不犹豫答应了累得所有人都要挤到这里来好一睹她的丰采。” 项少龙心头剧震热血上冲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天谢地!这绝世佳人终于来了。 郭开讶然打量着他道:“哈!想不到董先生也是另一个‘才女迷’!” 项少龙的心神全转移到纪嫣然身上那还有兴趣和他们胡扯告了个罪由侧门步出园林里以舒缓兴奋的心情。 想到今晚即可和心中玉人聚便感飘然欲仙如身在云端。 今晚怎也要和她共圆鸳梦了。 心中同时奇怪为何她明知赵穆是他的大仇人还肯前来赴宴? 急碎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项少龙惊觉地猛转过身来刚好与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打了个照脸。 美女吓了一跳踉跄退了两步俏脸转白由惊喜变成了失望垂下头去幽幽道:“对不起!奴家认错人了。” 在远处昏暗的灯火映照下入目是曾与他有合体之缘的□生姊妹花中的姊姊越国美女田贞。 项少龙心中恍然她定是路过此处看到自己的背影认出他是项少龙等看到他扮成董匡的尊容后才大失所望。 由此可知她对自己的印象是何等深刻难忘。心生怜惜柔声道:“没有关系!你叫什么名字?” 田贞娇躯剧震掩口道:“你真是项爷奴家梦也记得你那难忘的声音。” 项少龙登时汗流浃背想不到一时忘了改变口音即□露了身分忙压得声音沙哑道:“姑娘误□□” 田贞一声欢呼扑了过来死命搂着他道:“奴家死也忘不了你我们都不知多么为你担心呢现在大爷没事了真要多谢老天爷哩!” 项少龙知瞒她不过搂着她到了林木深处先来一个热吻才凑到她耳旁道:“现在我的真正身分是个大秘密□□” 田贞乖巧地接口道:“奴家明白了就算死都不会□露大爷身分。” 项少龙加重语气道:“连妹子都不可透露此事。” 田贞犹豫片晌无奈点头道:“好吧!不过她也像奴家般苦念着大爷呢!” 项少龙放下了点心事低声道:“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定把你们姊妹带走绝不食言。” 田贞感动得热泪盈眶以最热烈的方式献上香吻动人的**似要挤入他体内去。 项少龙压制已久的欲火立时熊熊燃烧起来只恨这非是适当的时候和地方痴缠了一会后脸红耳赤的田贞在他苦劝下依依不舍地走回内宅的方向。 项少龙苦笑摇头才往大厅走去。 走了两步一对男女由他刚才出来的侧门步入园里密密商议赫然是赵穆和赵雅。 他心中一动隐在一丛草树间静心窥听。 只见赵雅紧绷着俏脸冷冷道:“不要说了我怎也不会去陪那种粗鄙不文的莽夫你手上这么多美女为何不拿去送他例如你最疼爱的田家姊妹花不是可更令他满意吗?” 赵穆探手过去环着她的小蛮腰阴阴笑道:“是否你仍忘不了项少龙呢?” 赵雅愕了一愕怒道:“不要胡言乱语谁说我忘不了他!” 项少龙见到两人亲热的情态听着赵雅无情的话虽明知她不得不如此表态仍心头火涌起了恼恨和报复的念头。 赵穆伸出另一只手把她搂个结实笑嘻嘻道:“不再想他自然最好今趟若我们六国结成联盟即管秦国亦难逃被瓜分的厄运那时我便要项少龙死无葬身之地那时他就算死了我也要鞭□始可□心头之愤。” 赵雅冷冷道:“你有那本事才说吧!噢!” 衣衫□□显是赵穆正借身体的紧挤摩擦着赵雅的敏感部位。 项少龙听得眼喷焰火暗恨赵雅不知自爱如此作践自己。 她的呼吸不能控制地急促起来颤声道:“你还不回去招待客人吗?” 赵穆嘿嘿淫笑道:“你不要我先招待你吗?” 赵雅的粉拳无力地在他背上敲了几下嗔道:“放开我!” 赵穆道:“你答应我去陪董匡我才放开你!” 项少龙恍然而悟原来赵穆是要借赵雅来讨好自己原因当然是自己不但刚救了他一命还显示出过人的机警和绝世剑术使他对自己另眼相看更为倚重。 赵穆将己比人当然认为须以权位、美色、财货等利益去笼络他而赵雅则是他现时能想到的最佳礼物。 赵雅奇道:“你为何这么看重那董匡呢?” 赵穆干笑两声道:“不是我看重他而是你的王兄有命至紧要好好笼络此人你还不明白吗?” 听到是赵王的意思赵雅软化了点低声道:“或者他不好女色呢?否则为何昨晚他连兄王送他歌姬都拒绝了。” 赵穆叹道:“只要是真正的男人谁不好色我看是他眼角过高看不上那些歌姬吧!我们的雅夫人又怎可同日而语呢!” 赵雅冷冷道:“眼角高便去追求纪嫣然好了我赵雅算什么呢?” 项少龙听她语气中充满酸涩的味道知她嫉忌纪嫣然不由升起个报复性的主意。 赵穆哄道:“纪嫣然是出名无情的石女怎及得上温柔多情的赵雅不要多说了听说董匡走了出来透透气你帮我找他回来吧!那么紧张干吗?又不是要你今晚便陪他入房登榻。” 赵雅默然无语。 项少龙知道再听下去也没有新意思缓缓溜了开去。 项少龙坐在凉亭里仰望点点繁星的夜空耳内响起赵雅由远而近的足音。 他这时改变了对赵雅的想法决意玩弄她一个痛快以示对她的惩罚。 赵雅来到他身后勉强压下心中对他的讨厌和声道:“董先生为何离群独处客人来了一半哩!” 项少龙沙哑着声音仍然凝视着天空道:“鄙人一向不喜热闹看!这天空是多么迷人她与我们的关系是多么密切全靠她怀抱里的星辰我们才可认出路途知道季节时间。人死了后便会回归到她深幽之处。她象征着我们最崇高的理想冥冥中主宰着大地上每一个人的命运。” 赵雅那想得到这么一个粗人竟懂说出这么深具哲理的话来呆了一呆坐到他身后的石上一时默然无语。 项少龙心头一阵感触叹了一口气后苦笑摇头道:“想起无论是墨翟或孔丘武王或周公当他们抬起头来看到都是同样的天空我们怎能不感到天空的恒久长存人类生命的渺小和短暂。可怜大多数人仍忘不了权位之争为了眼前浅窄的利益朝夕不让争个你死我活所以我董某人从来都对争权夺利没有好感只希望能自由自在养我的宝贝马儿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操她***天空我实在太爱她了所以要操她就像去操我心爱的女人那样。” 他虽连说了三句粗话但今次听来赵雅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感受因为他赋予了这三句粗话无比深刻的感情和含义变成了完全的另一回事了。 赵雅低声道:“今天人家冒渎了先生真不好意思。” 项少龙潇洒地一耸肩头长身而起转过身来灼灼的目光盯着她的俏脸微笑道:“夫人看到鄙人是怎样就怎样算了何误会之有?就像这夜空假若你只看一眼可能一无所觉但假若你定心细看你会看到愈来愈多的星辰愈来愈深的黑夜每粒星辰都有她们的故事。没有开始亦没有终结。” 赵雅抵敌不住他的目光垂下头去幽幽道:“先生的说话真动听!” 项少龙心中好笑没有人比他更知道怎样打动这荡女的心了。 伸了个懒腰道:“好了!我也好应回到那人间的俗世里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便可回家睡觉了。梦中的世界不是更美丽吗?” 赵雅生出依依之情只希望听他继续说下去。 忽然间她感到即使要陪他睡觉亦再不是苦差了。 何况他那雄伟的躯体使她难以克制地想起了项少龙。 和他欢好是否亦如与项少龙缠绵那么使她迷醉呢? 她很想知道答案! 第十一章 旧情难遏 项少龙和赵雅并肩回到举行宴会的大厅时该处已闹哄哄一片骤眼看去至少来了五十多人大半都是旧相识包括了郭纵等人在内分成十多组在闲聊和打招呼。 郭开见到他们先向项少龙打了个暧昧的眼色接着把他拉到正与赵穆交谈的郭纵处将他介绝给这大商贾认识。 赵雅则像蜜糖遇上蜜蜂给另一堆男人围着讨好奉承可见她的魅力丝毫未减。 项少龙暗忖赵雅的生命力与适应性真强这么快便从自己予她的打击中回复过来。唉!自己都是放过她好了说到底总曾有一段真诚的交往。 郭纵亲切地道:“董先生远道来此郭某怎也要作个小东道不知先生明天有没有时间侯爷和郭大夫当然要作陪客。” 项少龙微笑道:“郭公这么客气没空都要有空哩!” 郭纵大喜与他约定时间。 赵雅这时脱身出来来到项少龙旁尚未有机会说话一人大笑走过来道:“今天终于见到夫人了!” 项少龙别头看去只见一个年约三十长相威武英俊的男子大步走过来。 此人脚步有力腰配长剑气势摄人之极。 赵雅一看到他美目明亮起来置项少龙不顾媚笑道:“平山侯这么说真折煞妾身了好像人家是很难才可见到的样子。” 原来这人就是韩国此次派来的使节平山侯韩闯看来颇是个人物。 赵穆哈哈笑道:“你们暂停打情骂俏闯侯来让我介绍你认识名震天下的马痴董匡先生。” 韩闯目光落到项少龙脸上神情冷淡敷衍了几句后便把赵雅拉到一旁亲热地喁喁私语起来。 项少龙心中有气又恨自己始终不能对这荡女忘情幸好有面具遮着真正的表情但话却忽然说少了。 赵穆看在眼里借个机会扯着他走往一旁道:“赵雅包在我身上必教你有机会一亲芳泽。不过我却有个忠告此女人尽可夫先生和她玩玩好了切勿认真。” 项少龙知道误会愈来愈深忙道:“正事要紧这等事对我来说实在可有可无。” 赵穆那会相信他还未有机会说话门官报声道:“魏国龙阳君到!” 大厅内立时静了下来显然与会诸人大多尚未见过这以男色驰名天下的美男子。 赵穆这好此道者双目立时放射异采盯着入门处。 环佩声响处“烟视媚行”的龙阳君身穿彩服在四、五名剑手护侍中□□娜娜步进厅堂来。 厅内立时响起嗡嗡耳语的声音话题自离不开这男妖。 赵穆拍了项少龙肩头一下迎了上去。 郭开来到项少龙旁低笑道:“世间竟有如此人物不是精彩之极吗?” 乐乘也来到他另一边摇头叹道:“侯爷有得忙的了。” 项少龙看着赵穆与龙阳君低谈浅笑亦是心中叫绝同时心中警□。这龙阳君对男人既有兴趣又特别留心自己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给“他”现破绽那就糟透了。 赵雅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道:“怎样了?看你们目不转睛的样子是否受不住男色所诱呢?” 项少龙无法压下对她与那平山侯韩闯那亲热态度的反感冷哼一声走了开去。 赵雅追到他旁娇笑道:“董先生为何神情不悦?是否人家开罪了你哩?” 项少龙心中懔然至此才真正确定对这荡女犹有余情故忍不住升起嫉忌之心失了常态。忙收摄心神停步往她瞧去微微一笑道:“夫人言重了夫人又没有做过什么惹鄙人不高兴的事何出此言?”同时想到赵雅刚才可能是故意半真半假地借韩闯来测试自己对她的心意。 赵雅横她一眼道:“那为何人家只说了一句话董先生就要避开呢?” 项少龙知没法作出解释索性不加解释淡淡道:“我这人欢喜做什么便做什么从没有费神去想理由。” 赵雅给他的眼睛盯着心头泛起既熟悉又迷惘的感觉而他那种自然的男性霸气更令她芳心软化幽幽叹了一口气道:u你这人真的变幻莫测一时比任何人都温柔一时又像现在般冰冷无情教人不知如何应付你才好。” 项少龙这时瞥见赵致伴着赵霸步入场内加入了赵穆的一组。赵穆则招手唤他过去与龙阳君相见。便向赵雅微微一笑道:u这里已有足够的人令夫人大费心神了何用把宝贵的精神浪费在我这粗人身上。看!平山侯又来找你了。” 赵雅循他眼光望去韩闯刚和龙阳君客套完毕朝她走来不禁暗恨韩闯怪他来得不是时候。 失去了项少龙后使她感到无比的失落和空虚所以回复了以前勾三搭四的生活方式希望借别的男人来麻醉和作践自己以减轻歉疚和思念项少龙的痛苦。 可是总没有人能代替项少龙。 这韩闯初来赵国时她便与他打得火热过了一小段快乐的光阴。但不旋踵觉这人代替不了项少龙热情逐渐冷却下来须要别的新鲜和刺激了。 所以当遇上身形“酷肖”项少龙的董匡时便像现了新的天地。今早虽给他粗鄙的神态语气惹怒了但无可否认确也予她另一种刺激。到项少龙刚才在园里向她说了那番使她心神俱醉的话令她像重温与项少龙相处的醉人时光时一颗芳心早转到此人身上。 项少龙愈表现出男性的阳刚硬朗的气魄便愈使她感到对方是项少龙的化身遂更为倾倒。在这种情况下韩闯反成了讨厌的障碍。 思索间韩闯早来到身前。 项少龙潇洒一笑告了个罪离开两人朝赵穆和龙阳君等人走去。 赵致和龙阳君同时往项少龙望来。 项少龙故意改变了步姿充满粗豪之态哑声拱手道:“董匡拜见龙阳君!” 龙阳君的“美眸”闪过惊异之色应道:“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赵致则仍瞪大俏目一瞬不瞬地瞧着他。 赵穆哈哈一笑把赵霸等和几位赵国的大臣逐一为项少龙引见。 龙阳君“媚笑”道:“先生确是当世豪士难怪引得我们女儿家个个不转睛了!” 赵致俏脸一红才知因这人酷肖项少龙而失态垂下俏脸又狠狠瞪了龙阳君一眼。 项少龙给龙阳君看得心头毛祈祷他不要看上自己才好。 赵霸哈哈一笑道:“龙阳君和董先生均为用剑高手不若找天到行馆来大家切磋切磋岂非武坛盛事?” 龙阳君滴溜溜的眼睛环视全场后笑道:“若能把我们的纪才女也邀到赵馆主的行馆去说不定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去趁热闹那才是真正的盛事哩!” 众人陪笑起来。 赵致又忍不住偷望了项少龙两眼神情古怪。 项少龙心中叫苦猜到应是荆俊这家伙漏了点消息否则赵致的神情不会如此奇怪。 就在此时门官特别提高声音唱道:“纪嫣然小姐芳驾到!” 全场吵闹声倏地消退不论男女无不朝大门瞧去。 项少龙的心脏霍霍急跃起来。 这久别了的红粉俏佳人是否风采依然呢? 第一章 咫尺天涯 在全场宾客期待中纪嫣然姗姗而至同行的还有当代五行学大家、老朋友邹衍。 纪嫣然清减了少许□无损她的天香国色而且她那种秀气和清丽是无与匹敌的。 赵雅和赵致都是出色的美女但在她比对下立即黯然失色。 纪嫣然一对秀眸多了点凄迷之色只不知是否因思念他而引至的。 邹衍则是神采飞扬伴着纪嫣然步入大厅堂□。 项少龙怕纪嫣然认出自己的身型忙躲到赵霸和赵致身后。 看到呆的赵穆这时清醒过来大步迎前高声道:“欢迎纪才女、邹先生大驾光临。” 众人都忍不住往入口处靠去争睹这以才貌名著天下的美女。 项少龙反给挤了出来。 赵致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董先生!” 此时赵穆正逐一为纪嫣然和邹衍引介与会宾客项少龙吓了一跳回头向身后的赵致瞧去只见她美目射出灼热的亮光深深地盯实自己忙微微一笑道:“赵姑娘有何见教?” 赵致轻柔地道:“先生像极赵致的一位故人哩!”项少龙松了一口气知道荆俊只是漏了点消息没有真的全□露出来装出蛮有兴趣的样子道:“那是否赵姑娘的情郎呢?” 这句话明显带着调侃的味儿他知道赵致定然受不起最好是以后都不睬他那就谢天谢地了。岂知赵致俏脸立时染上一层红霞娇羞地垂下了俏脸忽又摇摇头走了开去。 纪嫣然的笑声在人堆那边银铃轻响般传来。项少龙却是正在抹了把泠汗。这是什么一回事?赵致不是爱上了荆俊吗?为何又像对自己大有情意的样子那他岂非成了荆俊的情敌?她若不喜欢荆俊为何竟给他回信呢? 心乱如麻中竟是轮到赵雅来找他。 赵雅脸上明显有着呷干醋的神色却装作若无其事道:“人人都争着认识纪嫣然何故先生却避到了这儿来?” 项少龙对她恨意正浓故意戏弄她凑到她耳旁哑声道:“我这人天生对女人有惊人的魅力若让纪嫣然接近了鄙人她定会情难自禁所以还是避开为妙。” 赵雅听得呆了起来天下间竟有如此厚脸皮自夸有吸引女人魅力的男人何况说话的对象还是她这样一位女性岂非明指她也正是因受不住他的诱惑送上门来。 她差点要拂袖而去只是一对**偏不听话硬是留在那□。纵是给他侮辱似乎亦有一种被虐的快感。 看着她俏脸明暗不定的难过样子项少龙大感快意变本加厉道:“鄙人更怕和女人欢好因为那些女人一尝过鄙人的痤风和快乐的滋味后保证都离不开鄙人唉!那时就真个头痛了。” 赵雅更是瞠目结舌。那有第一次见面的人敢对她说这种不知羞□的话的脏话。偏偏又是这个人对她说了自项少龙以来最令她感觉深刻入骨的动人词语。 她心情矛盾之极无意识地道:“这是谁个男人不想得到纪才女的身心何故独有先生例外呢?” 项少龙对作弄她大有趣味微微一笑道:“人说怀璧其罪鄙人也认为很有道理。若鄙人得到了纪才女她又缠着鄙人不放定会招来嫉忌更惹来不必要的烦恼对鄙人在此建立家业的大计最是不利。故此鄙人惟有压下色心。嘿!坦白告诉你在楚国时鄙人每晚都无女不欢哩!” 赵雅听得粉脸通红但又感到一种粗野的莫名刺激垂头道:先生对初相识的女子说话都是如此肆无忌惮吗?” 项少龙心中好笑嘿然道:“鄙人对女人一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不爱听的话请自便鄙人就是这副德性了。” 赵雅的自尊终禁受不起变色道:“先生太不顾女儿家的脸子了谁受得起这种说话。” 项少龙见全场的注意力全集中到纪嫣然身上没有人留意他们哈哈一笑道:“女人就像马儿只要你把握到它们的喜好便可驯得她们贴贴服服任君驰骋。嘿!给董某人看中的马儿没有一匹最后不驯服在鄙人的鞭下。” 这番话更是露骨赵雅再忍受不住不悦道:“先生对女人太霸道了把人当作了畜牲般的驱策难道半点都不理人家的感受吗?”心中竟糊涂起来更弄不清这马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一忽儿像不沾女色的君子一忽儿又像色中狂魔。 项少龙暗忖够她好受了淡淡道:“对鄙人来说马儿比人有更高尚的品德当它认清了主人后再不会三心两意。” 赵雅呆了起来这几句话恰好勾起了她的心病。 项少龙这时觉到赵致正在人堆□偷偷看他和赵雅说话促狭地向她眨眨眼睛气得她忙别转头去。 赵雅觉了皱眉道:“先生和赵致说过什么话?” 项少龙心想这又关你的屁事又不见老子问你和平山侯韩闯说过什么再凑到她耳旁道:“她是一匹野马而夫人则是另一匹。” 赵雅今趟真的受不起了勃然色变正要加以痛斥那边传来赵穆的声音道:“董匡先生到了那□去纪小姐想认识今晚的主宾哩!” 众人纷纷回头往他两人望来。 项少龙向赵雅打了个暧昧的眼色笑着去了心中大感快意总算出了一口乌气最好以后赵雅对他失去兴趣那就免了很多不必要的烦恼。 唉! 若她能修心养性躲在家中忏悔他说不定心中一软原谅了她现在□是另一回事了。好不容易挤过人群来到赵穆之旁。 纪嫣然的俏目落到他身上立时异采连闪但看清不是项少龙时又神色转黯玉容的变化清楚明显。 项少龙强压下心头的漏*点和热火施礼道:“董匡参见纪小姐、邹先生。” 纪嫣然回复自然礼貌地微笑道:“闻先生之名久矣嫣然也是爱马之人有机会定要向先生请益。” 项少龙有着咫尺天涯之叹!暗忖若不把握这千载良机与她暗通款曲日后就要大费周章了若她因找不到己自己又或打听得他到了秦国而追去那就更是失诸交臂。 当下点头道:“鄙人怎当得小姐称赏听说纪小姐良骥名疾风可否给鄙人一开眼界。” 纪嫣然和邹衍同时愕然。 纪嫣然立时变得神采飞扬明媚的秀目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道:“先生若有空不若明早到嫣然处一行嫣然可请教高明了。” 四周的无不向项少龙投以艳羡的眼光想不到这人因擅养马之技便获得与这才艺双全的绝世美女亲近相处的机会。 龙阳君娇声呖呖插入道:“奴家的马儿亦有几匹病倒了董先生能否移驾一看。” 这两话又惹来另一种羡慕的目光。 项少龙大感头痛暗叫了声我的妈呀!敷衍道:“君上来此长途跋涉马儿只是不堪劳累吧了!多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此语一出人人都清楚项少龙不好男风。 龙阳君嗲声道:“我和马儿们早休息了个多月何况它们只是这两天才染病先生不是爱马的人吗?如何可见死不救呢?” 赵穆怕他开罪了龙阳君顺水推舟道:u董先生怎会是这种人明天本侯找个时间陪董先生来访龙阳君吧” 接着又向纪嫣然道:“本侯亦想见识一下能使董先生念念不忘的神骥。” 项少龙和纪嫣然心中一起大骂却又拿他没法。 后者无奈道:“嫣然当然欢迎之至侯爷就和董先生一道来吧!” 人丛□的赵雅又是另一番滋味。 她做梦都想不到纪嫣然竟会主动约会这语无伦次的怪人难道他对女人真有天生的吸引力?而且自己确被他弄得六神无主不知应欢喜他还是讨厌他。 赵穆道:“宴会应开始了纪小姐请入席。” 纪嫣然按捺不住向邹衍打了个眼色。 邹衍这老狐狸那还不会意笑道:“嫣然和董先生都是爱马的人今天得此良机不若老夫和董先生调换席位好了。” 今次连赵穆都□意大盛不过人人都知纪嫣然一向对奇人异士有兴趣却全与男女之私无关那会想到两人确有私情。 项少龙压下心中的兴奋欣然道:“这真是求之不得只怕鄙人识见浅薄有污纪小姐清听。” 纪嫣然绽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看得众人都呆了再柔声道:“应是嫣然受宠若惊才对。”不敢再看项少龙转身随赵穆的引领朝左方最前的一席盈盈行去。水绿配玉白的仕女服和乌黑闪亮的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赵雅恨不得捅项少龙两刀才说过不会亲近纪嫣然现在又示威地与她兜搭到一块儿。忽然间她惊觉到自己竟成功地忘掉了项少龙心中只有这个令她又恼又爱高深难测的粗豪野汉。 项少龙入席后才觉仍是难以说话一来因两人相距达五尺之遥更因两人身后都立着漂亮的侍女殷勤服侍累得他们空有万语千言都难以倾诉。 对席坐的是赵穆和赵雅后者故意不看项少龙气氛颇为尴尬。 赵穆则以为赵雅因自己强迫她去接近项少龙故心生怨愤反不以为异。 近百张几席坐满了人甚为热闹。 邹衍则与郭开同席言笑甚欢。 纪嫣然坐下后亦感没有机会与项少龙说话因她乃宴会的众矢之的人人都想在她面前表现一番使她应接不暇。 有两对眼睛不时飘到项少龙身上来一对属于居于下一席的龙阳君另一则是与赵霸同席于对面赵穆数下来第五席的赵致。 先前不将他放在心上的平山侯韩闯见到项少龙竟得到与纪嫣然同席的殊荣狠狠盯了他几眼。 这时有人向纪嫣然问道:“不知对纪小姐来说世上最能令你动心的事物是什么呢?” 众人都大感有趣定神看着纪嫣然看她如何回答。 纪嫣然秋波流转美目顾盼微笑道:u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哩!在人生的不同阶段会有不同的答案或者到嫣然芳华逝去时最想得到的就是永不回头的青春吧!” 众人知她故意回避纷纷表示不满迫她作答。 项少龙怎忍心玉人受窘哈哈一笑道:u纪小姐早答了这问题。那就是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教人最是心动。” 众人全静了下来细心一想都觉有理。 例如谁不想做一国之加亦正因自知没有份儿才更为心动。 郭纵赞赏道:“想不到董先生在养马之技外还另有绝学。”众人都笑了起来。 龙阳君娇声道:“不知董先生又会为什么事物心动呢?”平山侯韩闯插口道:“当然是那永得不到能日驰千里的宝马啦!” 这句话立时惹来哄堂大笑气氛热烈。 项少龙知道此时正是在这些赵国统治阶层建立粗放形象的良机高嚷道:“非也!非也!纵有一两匹宝马对大局依然无补于事鄙人要的是万头能给我王带来胜利的战马。” 与座的赵人都听得点头称许。 赵雅忍不住道:“然则能令董先生心动的又是什么不能得到的事物呢?” 项少龙粗豪一笑继续以那已成了他招牌的沙哑声音盯着赵雅道:“鄙人一向缺乏幻想力明知绝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从不费神去想。不过!嘿!一些或可到手却偏又尚未能到手的东西却会令董某心痒得睡不着觉呢。” 在座的男人都别有会意心地笑了起来。 赵雅见休盯着自己来说话又怒又喜垂下头去避开了他的眼光。 旁边的纪嫣然想起自己正是也快要到手而尚未得手的东西俏脸不由红了起来偷偷白了他一眼恨不得能立即投身到他怀抱着去。 此时忽有待□走入厅来到了赵穆身旁向他低声禀告。赵穆现出讶异之色向项少龙望来。 项少龙正摸不着头脑时赵穆长身而起公布道:“今晚我们多了位刚抵步的贵客他就是楚国春申君客卿的大红人李园先生。” 项少龙一听下时魂飞魄散汗流浃背。 第二章 远方来客 在众人注视下一身华服年约二十五、六的李园在赵穆的迎迓下潇洒地步入厅堂。 无可否认他是个很好看的男人清秀而又显得性格特出肩宽腰细腿长身型高挺笔直腰佩长剑予人以文武全材的印象。 一对眼睛更是灵活有神可见此人足智多谋不可小觑。 项少龙一颗心霍霍跳动起来。 他要担心的事情多得连他自己都难以弄清楚。 最糟就是他可一眼就看穿自己并非马痴董匡那时他休想能够活着离开侯府。 其次就是他和赵穆的关系假设李园是楚国春申君黄歇派来与赵穆秘密联络的人那赵穆就会立即悉穿项少龙用来对付他的计谋了。 还有就是李园若知道楚使仍未□达邯郸当然会猜到在途中出了事这亦会若起他与赵穆的疑心。 任何一个问题都可令他们全军覆没。 唉!怎会平白钻了这么一个人出来呢? 李园步入厅堂一边听着赵穆向他说话一边风度翩翩的含笑向两旁席上的宾客打招呼。 项少龙但愿李园永远都走不完这段路。 纪嫣然心灵质慧早觉了他神态有异微笑道:“董先生!楚国真的人材济济不但出了你这养马专家还有李园先生这才学剑术均名闻天下的卓人物他妹妹李嫣嫣乃楚王新纳的爱妃听说刚有了身孕若能诞下儿子将会成为楚国的储君所以现在谁都认为他的前程难可限量。” 项少龙明白她是碍于身后的女侍故以这种方式提点李园的来历。她来邯郸前曾先到楚国所以自然得知有关楚国的最新消息。 不过他却感到当她说到李园的名字时神情有点不大自然。 李园的眼睛看到纪嫣然立时亮了起来主动来至席前礼貌地向项少龙打个招呼道:“董先生你好!我们虽曾同是楚臣想不到要来到千里之外的邯郸才有机会碰头。” 项少龙放下了最迫在眼前的心事稍松了一口气起立还礼。 赵穆忽地向他打了个奇怪的眼色望向李园的眼神掠过一丝杀机。 李园并不太在意项少龙目光落到纪嫣然处立即闪动着摄人的神采一揖到地说:“纪小姐不辞而别把在下害得苦透了。” 他压下了声音除了赵穆和项少龙外其他宾客还以为他在作礼貌的客套。 项少龙再放下心头另一块大石恍然这李园原来正苦缠着纪嫣然看来在楚国他们还有一段交往否则李园不会说出这么酸溜溜的话来。这个李园看来亦是天生情种否则怎会千里迢迢由万水千山外的楚国直追到这□来。想到这□又多了另外一件心事。自赵雅背叛了他后他对女人再没有以前那种盲目的信心了。这李园人品出众对爱情又有一顾一切的热诚怎知会否由他项少龙手上夺去了纪嫣然假若事实如此对他的打击会比赵雅更严重。 纪嫣然偷看了项少龙一眼后微微一笑道:“李先生言重了嫣然怎担当得起。” 赵穆笑道:“两位原来是旧相识现在大家都在邯郸何愁没有聚畅谈的时刻。李先生不若加入本侯那一席欣赏歌舞姬的表演。” 李园洒然一笑深深地再看了纪嫣然一眼后才随赵穆去了坐到赵穆和赵雅的中间去。 纪嫣然似亦被李园追她直追到来邯郸的表现感动了垂下俏脸秀眸蒙上茫然之色。 项少龙的心更不舒服起来。 音乐声起一群百多人的歌舞姬来到场中载歌载舞彩衣飞扬极尽视听之娱。 “喂!” 项少龙微一愕然只见纪嫣然正妙目深注地看着他内中包含着历历的情意。 此时歌舞姬隔开了李园、赵穆那方的视□兼之人人都在全神欣赏歌舞音乐声又有助掩盖他们的说话声不虞给人听到确是诉说密话的良机。 项少龙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意。 纪嫣然白了他一眼道:“不要对人家没信心好吗?人家想得你不知多苦啊!” 项少龙暗忖这叫一朝被蛇咬见了草绳就吃惊。低声问道:“你住在那□?” 纪嫣然迅说了接着道:“不要来找我让嫣然来找你龙阳君一直怀疑人家和你有问题在这□也□人监视我。” 项少龙知她智谋过人手段又极为高明并不担心她会有闪失点头答应了。 纪嫣然忽地敛容不语。 项少龙醒觉地诈作全神欣赏歌舞。 原来众舞姬这时聚到厅心筑成一个大圆大圆内又有小圆纷纷作出仰胸弯腰等种种曼妙姿态项少龙与赵穆之间的视线已回复了畅通无阻。 赵雅显然对李园相当有兴趣不时逗他说话看得项少龙心中暗恨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对她仍有这种□忌的情绪。 李园很有风度地对答着但眼神大多时间仍停留在纪嫣然处。 那平山侯韩闯显然对纪嫣然很有野心不时狠狠盯着她似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了下去。 很多本来对这天下闻名的才女有心追求的人见到李园的出现无不感到自惭形秽都死去了追求她这条心何况纪嫣然还似乎对他颇有情意。假若李园不是身分特别剑术亦高明之极说不定早有人想把他干掉了呢。 两人直至宴会完毕再无说话机会。 纪嫣然率先和邹衍离去坚决拒绝了李园的陪行当然是借此向项少龙表明心迹看得项少龙和其他有心人都大为快慰。 李园颓然离去后项少龙正想溜掉却给赵穆拉着一起在大门欢送宾客。 郭纵走时叮嘱了他明晚在他家的宴会。 轮到赵霸和赵致后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与赵霸离开龙阳君的临别秋波则教他汗毛倒竖。 到最后只剩下了赵穆、赵雅、郭开、乐开、韩闯和项少龙六个人。 韩闯看来是等待赵雅项少龙不由心头火起故意不看那美目不时向他飘来的赵雅。 韩闯向赵穆兴奋地道:“除了燕国外所有人都来了。” 他虽是说得颠七夹八没头没尾项少龙却清楚把握到他的意思亦知他误会了李园是代表楚国来参与东周君召开抗秦会议的人。 形势其实是非常微妙。 六国中最重视合从的当然是在强秦前当其冲的韩、赵、魏三国。 齐国也颇著紧这联手抗秦的策略因为若三□失陷下一个对象必是齐国无疑然后才轮到楚人。 现在韩闯以为连楚国也肯派使臣来当然是大为高兴。 至于燕国刚被赵国名将廉颇攻得气也喘不过来在其他国人眼中已地位大降来不来都似没太大关系了。 赵穆泠哼道:“李园今趟来恐怕与密议没有关系。” 韩闯笑道:“他现在是楚王跟前的大红人听说她妹子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楚王又未有儿子只要她争气点生个太子出来李园就是国舅爷了所以只要他肯美言几句何愁楚王不参与今次的壮举。” 赵穆眼中又闪过森泠的寒芒连面上那道剑痕也像深刻了很多。 项少龙旁观者清知道赵穆对李园是心怀不满和愤恨。 郭开笑道:“夫人累了吗?让平山侯送你回府吧!” 韩闯彬彬有礼地向赵雅道:“只不知韩闯有否那荣幸呢?” 郭开和乐悉都会心微笑韩闯这话不啻是向赵雅询问今晚能否再一亲香泽。 赵雅神情有点尴尬望往项少龙。 项少龙则望往门外的广场去该处有四辆马车和许多赵兵正恭候□。 赵穆想起自己曾答应项少龙为他与赵雅穿针引线纵使今晚不成但任由韩闯当着他面前把赵雅“拿走”脸子亦挂不住出言道:“平山侯请早点回去休息待会我还要和夫人入宫见大王呢。” 韩闯无奈走了。 赵穆对郭开和乐乘道:“本侯还有几句话想和董先生商量你们先回去吧!” 郭开背着赵穆向项少龙使个眼色着他小心才和乐乘谈笑着去了。 剩下了赵穆、赵雅和项少龙三个人气氛顿显有点尴尬。 赵穆向赵雅道:“我和董先生说几句话后由他伴你回夫人府吧!” 赵雅俏脸一变嗔道:“我自己不懂得回去吗?”言罢狠狠瞪了赵穆和项少龙一眼出门登车走了剩下大失脸子的赵穆和项少龙脸脸相觑。 赵穆苦笑道:“有些女人就像匹永不驯服的野马非常难驾御。” 项少龙附和道:“这种女人才够味道呢。” 赵穆拉着他离开府门沿着回廊往内府的方向走去时虽夜深人静侯府仍是灯火通明有如白昼。 最后到了当日赵穆与他分享越国的美女姊妹花田贞田凤那个内轩才席地坐下。 侍女奉上香茗后退了出去。 赵穆似有点心事沉吟片晌后道:“你应该知道我爹和李园的关系吧!” 项少龙心中叫苦他冒充的正是春申君的亲信到来协助赵穆他做君主的清秋大梦自不能推说不知道而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李园的妹子叫李嫣嫣还是靠她名字□有两个字音和纪嫣然相同否则恐怕连名字都忘记了。 硬着头皮道:“侯爷说的是否嫣嫣夫人的事?鄙人一直在外为君上办事所以和李园没见过面这些事都由君上亲口告诉我的。” 岂知赵穆竟然点了点头叹道:“正是此事。不要看这李园好眉好貌但心计的厉害处我爹府内虽有数千家将食客却是无人能及。更切勿以他追纪才女直追到这□来误认他是个情痴我肯定背后定有原因。没有人比他的机心更多与野心更大的了。哼!看来爹并没有向他□露我的秘密幸好如此!” 项少龙知道危机尚未渡过若让赵穆再多问两句自己将立即暴露出身分来顺着他口气道:“鄙人真不明白君上为何如此信任李园?” 这句话自是不会出漏子。 赵穆闷哼道:“爹这叫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说到底仍是女色误事是了!你刚由那□来李嫣嫣生出来的是男是女?” 项少龙已隐隐捕捉到点头绪却无法具体描述出来惟有道:“只是听说快要临盆了。” 赵穆脸上险霾密布愤然道:“想不到吕不韦的诡计竟给李园活学活用了爹总不肯信我的话将来若给李园得势他怎肯再容许爹把持朝政爹今趟真是引狼入室了。” 项少龙若还不明白就不用出来混了。赵穆既提到女色误事又说李园仿吕不韦之计和春申君引狼入室。凭着这些线索他已把事情猜出个九不离十。忙陪他他叹道:这李嫣嫣也不知否李园的真妹子。” 赵穆说:“这事看来不假而且爹与李嫣嫣相好时李园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李嫣嫣爹亦派人调查过他兄妹的关系。”接着疑惑地看着他道:“这事你不会不知吧!” 项少龙心中叫糟原来李嫣嫣肚内的孩子不是李园而是春申君黄歇的。妈的!怎想得到竟是如此曲折。 从容道:“怎会不知道不过那负责调查的人叫合权这人除擅长拍马屁外什么事都马马虎虎我怕他给李园骗倒了。” 他这番话尽是胡言但把握的是赵穆的心理连人名都有了赵穆那能不相信。 这大奸人果然给他混了过去沉声道:u问题应不是在这□他们应是亲兄妹无疑。真想不到爹这么大意。” 项少龙今次真的恍然大悟了已弄清李园兄妹和春申君的关系。 李园这人的确厉害先把妹子献给春申君有孕后再由春申君把怀了自己骨肉的美人儿送给没有儿子的楚王那么生下来的孩子便大有机会成为楚国的储君了这正是重演吕不韦把朱姬赠给庄襄王之计。 弄清这点后项少龙松了一口气道:“今次李园送上门来正是除掉他的天赐良机那时李嫣嫣便脱不出君上的把握了。” 赵穆正容道:“万万不可否则将惹起轩然大波甚至连我都脱不了关系而且他剑术高明人又其奸似鬼今次随他来的家将都是楚国的高手一个不好你的人给他拿着连本侯都救不了你。” 项少龙泠笑道:“侯爷放心那我就待他离开赵境时才动手好了。” 赵穆见他如此落力欣然拍了他的肩头泠笑道:“杀人也不一定要动刀动剑的这事让我想想看。是了!你是否真懂马性否则明天说不定会在纪才女脸前丢人露丑。唉!这么动人的美女我还是次遇上可惜……” 项少龙道:“侯爷请放心放了不懂马性怎扮马痴呢?” 赵穆道:“今晚赵雅是不行的了不若由我给你配几个美人儿吧!” 项少龙道:“今晚可免了明天还要早起到纪才女处我们是否各自去呢?” 赵穆想起明天又可见到纪嫣然精神大振道:“我来接你一起去吧。”又感激地道:“今天全仗你了。” 项少龙知他指的是女刺客的事谦让几句后告辞离去。 赵穆把他直送至大门看着他登上马车在家将拱护下驶出外门才掉头回府。 第三章 **苦短 马车在夜色苍茫和人士们的灯笼光映照下在邯郸寂静的街道以普通度奔驰□。 在车行的颠簸中项少龙思潮起伏。 直到这刻他仍未想到有何良策可活捉赵穆割下乐乘的级然后安然逃离邯郸。 赵穆今晚才刚给人行刺以后肯定倍加小心保安势将大幅增强在这种情况下要杀死他都不容易更不要说去活捉他了。 至于乐乘此人乃邯郸城的太守城内兵马全由他调遣想杀死他又岂会是易事。 现在六国的使节和要人6续抵达赵人为了保持机密又为防止秦人间谍混入城内城防必然十倍甚至百倍地加强甚至要想遣人溜出城外也是危险的事皆因出入均有人作详尽记录。 更何况时间有限若赵人觉他许下的大批战马牲口快将抵达邯郸的诺言不会兑现他的处境将更不乐观。 幸好尚有数百匹战马牲口快将抵达邯郸的诺言不会兑现他的处境将更不乐观。 幸好尚有数百匹战马会在旬日内抵达希望那能缓和赵人的期待。 和赵穆在一起亦是非常危险的事只要说错一句话动辄就有败亡受辱之虞。 至于私人感情方面更是一塌糊涂。 先谁也不能保证纪嫣然会否不变心有了赵雅的教训他对自己这方面的信心已大不如前了。 至于和赵雅的恩怨交缠则更使他备受困扰。有时觉得她很可怜但大多数时间更感到她的可恨。 唉!算了! 忘记她好了。 她确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见一个爱一个。 恐怕那李园向她勾勾指头她便会投怀送抱了。 想到这里报复的火焰又燃烧起来心情更是矛盾。 赵致分明看穿了点东西人心难测假设她要出卖他们他们的收场亦会很凄惨力战而死已是很好的结局了最怕给人布局生擒那时就生不如死了。 终于回到了前身是质子府的府第。 项少龙走下马车进入府内。 滕翼、乌卓、荆俊全在等候他回来跟他直进有高墙环护以前软禁假嬴政的府中之府。 三人见他脸色不豫都不敢问随□他到了议事的密室□。 四人坐定后项少龙脸寒如水地向荆俊道:“小俊!你究竟向赵致透露了什么?不准有任何隐瞒。” 滕翼和乌卓两人一起色变。 在这遍地仇敌的险境正是步步如履薄冰一步走错立刻是没顶之祸更何况□漏了底细。 荆俊一震垂下头去惶恐道:“三哥见到了赵致吗?” 项少龙先不说出赵致没有直接揭破他以免荆俊抵赖只点了点头。 滕翼拍几大骂道:“你这无知小子不分轻重你是否想所有人为你的愚蠢行为丧命我们早警告过你了。” 荆俊苦笑道:“那警告来得太迟了我早告诉了她我们会在短期内回来。” 乌卓铁青着脸道:“你难道不知赵致是赵人吗?若她爱赵国的心多过爱你会是怎样的后果。” 荆俊颓然道:“她根本不爱我爱的只是三哥。” 三人为之愕然。 滕翼皱眉道:“你莫要胡言乱语图开脱自己的责任。” 乌卓道:“是她亲口告诉你吗?” 荆俊哭丧着脸道:“她只当我是个淘气爱玩的小弟弟肯和我说话只是想多知道点三哥的事。” 项少龙道:“她最后给你那封信是说什么的?” 荆俊惭愧地嗫嚅道:“她问我何时来邯郸要不要接应。唉!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她是赵人这个问题而是她告诉我与赵穆有深仇所以我才信她不会出卖我们。” 项少龙起怔来表面看赵致与赵穆相处融洽还为他训练歌姬一点都看不出异样的情况。 她为何痛恨呢? 乌卓道:“她和赵穆有什么冤仇?” 荆俊茫然摇头道:“她不肯说出来。” 滕翼沉吟道:“说不定是和女儿家的贞操有关。” 乌卓道:“赵致的家族有什么人?” 项少龙和滕翼都露出注意的神色这问题正是关键所在若赵致在赵国有庞大的亲族又怎肯为了一个男人牺牲所有族人。至少她便不能不顾她的亲父但若要她爹陪她一起走却是绝不会得到她父亲同意的。 荆俊道:“她好像只是与爹相依为命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滕翼跌足叹道:“你真是糊涂误事。”荆俊是因他而来使他感到要对荆俊所做的事负责。 乌卓道:“你不是回了封信给她吗?信□说了什么呢?” 三人中这时以乌卓最泠静句句都问在最关键性的骨节眼上。 荆俊终是小孩子哭了出来道:“我告诉她我们将会以伪装身分在邯郸出现到来后才找机会与她联络。” 项少龙心中不忍拍着他肩头安慰道:u情势尚未太坏她虽似认出了是我一来还是不太肯定二来仍没有揭破我。可知仍有转寰的余地。不过我真不明白若你明知她只当你是小弟弟为何仍要与她纠缠不清?” 荆俊呜咽道:“我都不明白不过假若她成了你的女人小俊绝不会有丝毫不满。” 滕翼淡淡道:“我们不能让命运操纵在一个女人手□小俊你给我带路我要亲手杀了她。以免夜长梦多。” 荆俊浑身剧震骇然瞪大了眼睛。” 乌卓点头道:“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四人中已有两人同意杀人灭口荆俊惊得忘了哭泣求助的望向项少龙。 项少龙暗忖若要保密怕要把田贞也杀了才行自己怎办得到?淡然道:“这样做会未见其利先见其害赵致今晚曾多次与我说话又对我特别注意这情况定会落到一些有心人眼□。假若她这么见我一面后当晚立即被杀终有人会猜到我头上来。” 乌卓泠然道:“那另一方法就是把她变成你的女人使我们可绝对的控制她同时可查清她的底细。” 项少龙看了荆俊一眼见他噤若寒蝉垂颓然无语心生怜惜叹道:“小俊是我的好兄弟我怎能夺他所爱呢?” 荆俊感激地道:“有三哥这么一句话小俊已深切感受到兄弟之情事实上三哥早让小俊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小俊尚未有报答的机会。今次又是小俊不合犯错差点累死了所有人。” 倏地跪了下来向项少龙叩头道:“三哥请放手对付赵致小俊什么都心服口服。” 至此三人无不知荆俊真的深爱着赵致为保她一命宁愿放弃自己的权利。换一个角度看则是自动引退好成全赵致对项少龙的情意。 项少龙苦笑道:“我对赵致这美女虽有好感却从没有想到男女方面的关系去脑筋一时很难转过来何况更有点像要去夺取自己好兄弟的女人似的。” 滕翼正容道:“这事谁都知少龙是为了所有人的生命安危去做不须有任何顾忌若有问题狠心点也没得说的了总好过坐以待毙。 荆俊道:“三哥!我立即带你去!” 项少龙大感头痛拖延道:“我联络上纪嫣然了!” 众人大喜追问。 项少龙把宴会中生的事一一道出三人都听得眉头深锁忽然又钻了个李园出来对今次的行动有害无利亦把形势弄得更复杂了。 正烦恼间敲门声起。 乌卓露出不悦之色谁敢在他们密议时刻来打扰荆俊待要开门给谨慎的滕翼一把抓着怕人看到他哭肿了的眼睛亲自把门拉开。 精兵团大头领乌果在门外道:“有位不肯表露身分的客人来找大爷现在客厅里等候。” 接着又扼要描述了那人的衣着和外型。 众人听得此人可能是女扮男装都脸脸相觑难道竟是赵致找上了门来。 项少龙长身而起道:“我去看看!” 项少龙步出客厅一看下大喜冲前。 那全身被宽大袍服遮盖的美女不顾一切奔了过来投入了他怀抱娇躯因激动和兴奋而不住抖颤。 竟是艳名盖天下的才女纪嫣然。 项少龙感受着怀抱充满青春火热的生命和动人的血肉今晚所有愁思忧虑立时给抛到九天云外。 他掀开了她的斗篷让她如云的秀瀑布般散垂下来感动地道:“真想不到嫣然今晚就来找我项少龙受宠若惊了。” 纪嫣然不理在旁目定口呆的乌果用尽气力搂着他粗壮的脖子道:“嫣然一刻都等不了这大半年来人家每天都度日如年饱受思念你的折磨若非可与邹先生不时谈起你人家更受不了。” 美人恩重项少龙拦腰把她抱了起来向乌果道:“告诉他们是谁来了!”便朝卧室走去。 纪嫣然的俏脸立即火烧般灼红起来耳根都通红了虽把羞不可仰的俏脸埋在他的颈项间但心儿急剧的跃动声却毫不掩饰地暴露了她的羞喜交集。 但她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娇躯酥软得除了娇喘连连外话都说不出来了。 项少龙虽非如此急色的人一来的确对这情深义重的娇娆想得要命而她又是诱人无比更重要是他生出了快刀斩乱麻的心意而尽早得到了这绝世美女的身体免致节外生枝给李园这工于心计的人乘虚而入或以什么卑鄙手段夺了纪嫣然去。 他本对李园印象甚佳但自知他与春申君借妹子李嫣嫣进行的阴谋后观感完全改变过来。 由客厅回到寝室这段路程似若整个世纪般漫长。 两人都紧张得没有说过一句话。 关上房门后项少龙与她坐到榻上用强有力的手臂环拥着她使她动人的**毫无保留地挨贴在他身上。 项少龙温柔地吻着她修美的粉项和晶莹得如珠似玉的小耳朵还放肆地啜着她浑圆娇嫩的耳珠。 纪嫣然完全融化在他的情挑□檀口不住出令人神摇魄荡、**蚀骨的**美丽的**向他挤压磨擦。 项少龙接着抚上她的香唇纪嫣然再忍不住玉臂缠上了他狂热地反应着。 所有相思而来的苦楚都在这刻取回了最甜蜜迷人的代价。 此时两人都融入浑然忘忧神魂颠倒无比热烈的缠绵中在项少龙的挑动下纪嫣然被煽起了**的烈焰。 项少龙霸道放肆无处不到的爱抚更刺激得她娇躯抖颤血液奔腾。 只听爱郎在耳旁温柔情深地道:“嫣然!项少龙很感激你的垂青你对我太好了。” 纪嫣然嗯的应了一声旋又转为呻吟这男子的手早熟练地滑入了她的衣服里肆意抚弄着从未有人曾入侵的禁地。 接着身上的衣服逐一减少。 纪嫣然星眸半闭任由项少龙为所欲为偶然无意识地推挡一下但只有象征式的意义毫无实际的作用。 高燃的红烛映照中她羊脂白玉般毫无瑕疵的美丽**终于澈底展露在项少龙的手与眼底下。 项少龙偏在这时咬着她的小耳珠道:“这样好吗?” 纪嫣然无力地睁开满溢春情的秀眸白了他一眼然后芳心深许地点了点头再□上了美目那撼人的诱惑力若得项少龙立即加剧了对她娇躯的活动。 使她身无寸缕的**横陈仰卧后项少龙站了起来一边欣赏着这天下没有正常男人不想得到的美丽**一边为自己宽衣脱屣。 纪嫣然转身伏在榻上羞不可仰地侧起俏脸含情脉脉地带笑朝他偷瞧着。 项少龙笑道:“老天爷多么不公平嫣然早看过我的身体我却要苦候了大半年才有此扳平的机会。” 纪嫣然娇嗔道:“人家只是为你疗伤最羞人的部分都是你的倩公主一手包办那有像你眼前般对人家啊!” 项少龙露出精壮完美笔挺伟岸的动人男体微笑道:“纪才女终于回复了说话的能力了吗?” 纪嫣然不依道:“你只懂调笑人家。”她很想别过头去好看不到眼前男儿羞人的情景偏是眼睛不争气无法离开项少龙充满阳刚美的身体更不愿看不见他。 项少龙一膝跪在榻沿俯头看着她双手同时抚上她的粉背和隆臀上叹道:“我的天啊!这真是老天爷令人感动的杰作。” 纪嫣然被他新鲜迷人的情话诱得呻吟一声娇喘道:“项郎啊!天亮前人家还要赶回去呀!” 项少龙笑道:“那还不转过身来?” 纪嫣然今次不但没有乖乖顺从还恨不得可钻入了榻子里藏起来。 项少龙坐到榻上温柔地把她翻了过来。 纪嫣然双眸紧闭颊生桃红艳光四射可爱动人至极点。 项少龙压上了她**毫无间阂的接触立使这对男女身体的热度不断升高。 芙蓉帐暖在被浪翻腾下纪嫣然被诱了处子的热情不理天高地低地逢迎和痴缠着项少龙。 项少龙至此对纪嫣然的爱完全放下心来畅游巫山得到了人人羡慕的艳福、纪嫣然珍贵的贞操。 云收雨散后纪嫣然手足仍把他缠过结实秀目紧闭、满脸甜美清纯。 项少龙感到这美女是如许的热恋着他信任着他心中不由泛起因怀疑她而生的歉咎。 项少龙贴着她的脸蛋柔声道:“快乐吗?” 纪嫣然用力搂着他睁开美眸内中藏着狂风暴雨后的满足和甜蜜檀口轻吐道:“想不到男女间竟有这么动人的滋味嫣然似感到以前都是白活了。” 这几句深情诱人的话比什么催*情药物更见效立时又惹起另一场风暴。 至此两人水乳交融再无半分间膜。 项少龙清楚感到对她的深爱才会因李园的出现而紧张烦困。 纪嫣然吻了他一口道:“你是否怕人家喜欢了那李园呢?” 项少龙尴尬地点头。 纪嫣然柔情似水地道:“你太小觑嫣然了美男子我不知见过多少除你外没有人能令嫣然有半丝心动。项少龙所以能打动纪嫣然亦不全因他长得比别人好看而是因他的胸襟气魄、凡的智慧、和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英雄气概。”接着垂下头去轻轻道:“现在还加上了府第的缠绵恩爱、男女之乐。” 项少龙差点便要和她来第三回合只恨**苦短鸡鸣声催促再三下边缠绵边为她穿上衣裳。 纪嫣然寄居的大宅是邯郸著名大儒刘华生的府第离项少龙的住处只隔了两条街项少龙陪她循着横街小巷避过巡逻的城卒溜了回去。 纪嫣然由后园潜回府内前项少龙还要又吻又摸弄得这美女脸红耳赤后才放她回去□中抵死缠绵处只他两人才体味得到。 回家时项少龙心中填满甜蜜温馨的醉人感觉。 忽然间所有困难和危险都变成微不足道的屑事了。 第四章 爱恨情仇 项少龙以特种部队训练出来的坚强意志勉强爬起床来到客厅去见赵穆。 赵穆神态亲切道「来!我们好好谈谈。」 项少龙故作愕然道:「不是立即要到纪才女处吗?」 赵穆苦笑道:「今早这人儿派人来通知我说身子有点不适所以看马的事要另改时 日。唉!女人的心最难测的了尤其是这种心高气傲的绝世美女。」 项少龙心中暗笑有甚麽难测的?纪嫣然只是依他吩咐取消了这约会免得见著尴 尬。不过却想不到赵穆会亲自前来通知。 挥退左右後项少龙在他身旁坐了下来道:「侯爷昨晚睡得好吗?」 赵穆叹道:「差点没□过眼宴会上太多事生了叫自己不要去想脑袋偏不听 话。」再压低声音道:「李园今趟原来带了大批从人来称得上高手的就三十多人都是新 近被他收作家将的楚国著名剑手平日他在楚国非常低调以免招爹的疑心一到这里就露 出本来面目了。」 项少龙道:「侯爷放心我有把握教他不能活著回我们大楚去。」 赵穆感动地瞧著他道:「爹真没有拣错人来你的真正身分究竟是谁?为何我从未听人 提过你。」 项少龙早有腹稿从容道:「鄙人的真名叫王卓是休图族的猎户君上有趟来我附近 处打猎遇上狼群被鄙人救了。自此君上就刻意栽培我又使鄙人的家族享尽富贵对鄙 人恩重如山君上要我完成把你扶助为赵王的计划所以一直不把我带回府去今次前来邯 郸是与侯爷互相呼应相机行事这天下还不是你们黄家的吗?小人的从人全是休图族 人绝对可靠侯爷尽可安心。」 赵穆听得心花怒放心想爹真懂用人这王卓智计既高又有胆色剑术更是高明有 这人襄助加上乐乘策应赵君之位还不是我囊中之物?最大的障碍就只有廉颇和李牧这两 个家伙吧了。 赵穆道:「我昨夜想了整晚终想到一个可行之计不过现在时机仍未成熟迟些再和 你商量。由於孝成王那昏君对你期望甚殷你最紧要尽早有点表现。」 项少龙暗笑最紧要还是有你最後这句话。站起来道:「多谢侯爷提醒。鄙人现在立即领 手下到城郊农场的新址研究一下如何开拓布置。」 赵穆本是来寻他去敷衍对他项少龙有意的龙阳君免致惹得这魏国的权要人物不满。闻 言无奈陪他站起来道:「记得今晚郭纵的宴会了黄昏前务要赶回来。」 项少龙答应一声把他送出府门才与乌卓等全体出动往城郊去了。 乌卓、荆俊和大部份人都留於新牧场所在的藏军谷设立营帐砍伐树木铺桥修路 装模作样地准备一切其实只是设立据点免得有起事来一网成擒亦怕荆俊耐不住私自去 找赵致。 黄昏前项少龙、滕翼和三十多名精兵团里的精锐好手马不停蹄的赶返邯郸。 才抵城门守城官向他道:「大王有谕命董先生立即进宫参见。」 项少龙与滕翼交换了个眼色均感不妙赵王绝不会无端召见他的。 两人交换了几句话後项少龙在赵兵拱□下入宫见孝成王。 成胥亲自把他带到孝成王日常起居办公的文英殿陪待著他的竟不是赵穆而是郭开。 项少龙见孝成神色如常放下心来拜礼後遵旨坐在左下面对著郭开。 成胥站到孝成王身後。 郭开向他打了个眼色表示正照顾著他。 孝成王问了几句牧场的事後叹了口气道:「牧场的事董先生最好暂且放缓下来尽 量不露风声。」 项少龙愕然道:「大王有命鄙人自然遵从只不知所为何由?」 孝成王苦笑道:「拓展牧场是势在必行只是忽然有了点波折让郭大夫告诉先生 吧!」 郭开乾咳一声以他那阴阳怪气的声腔道:「都是那李园弄出来的不知他由那里查得 董先生今次是回归我国。早上见大王时便说先生虽为赵人但终属楚臣若我们容许先生 留在赵国对两国邦交会有不良影响。」 项少龙差点气炸了肺叶这李园分明因见纪嫣然昨晚与自己同席又亲密对话所以妒 心狂起故意来破坏他的事。不问可知他定还说了其他坏话。幸好孝成王实在太需要他 了否则说不定会立即将他缚了起来送返楚国去。 孝成王加重语气道:「寡人自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目前形势微妙此人的妹子 乃楚王宠妃正权重一时若他在楚王面前说上两句劝他不要出兵对付秦人我们今次的 『合从』将功败垂成所以现在仍不得不敷衍他。」 郭开笑道:「待李嫣嫣生了孩儿後李园就算在楚王前说话亦没有作用了。」 项少龙陪著两人笑了起来。 他自然明白郭开指的是楚王是个天生不能令女人生儿子的人所以李嫣嫣料亦不会例 外。可是他却知道今次真正的经手人是春申君而非楚王而且至少有一半机会生个男孩出 来郭开的推测虽未必准确。当然亦难以怪他谁想得到其中有此奥妙呢。 项少龙心中一动:「鄙人是否应避开一会呢?」 孝成王道:「万万不可那岂非寡人要看李园的面色做人寡人当时向李园说:董先生 仍未决定去留就此把事情拖著。所以现在才请先生暂时不要大张旗鼓待李园走後才作 布置。」 项少龙心中暗喜故作无奈道:「如此我要派人出去把正在运送途中的牲口截著不 过恐怕最早上路的一批应已进入境内了。」 孝成王道:「来了的就来吧!我们确需补充战马其他的就依先生的主意去办。」 项少龙正愁没有借口派人溜回秦国报讯连忙答应。 孝成王沉吟片晌有点难以启齿地道:u昨晚巨鹿侯宴後把先生留下说了些甚麽话 呢?」 项少龙心中打了个突兀暗呼精采想不到孝成王终对赵穆这「情夫」生出疑心其中 当然有那其奸似鬼的郭开在推波助澜了装出惊愕之色道:「侯爷有问题吗?」 郭开提醒他道:「先生还未答大王的问题?」 项少龙装作惶然请罪後道:「巨鹿侯对鄙人推心置腹说会照顾鄙人好让鄙人能大 展拳脚又说嘿……」 孝成王皱眉道:「纵是有关寡人的坏说话董先生亦请直言无忌。」 项少龙道:「倒不是甚麽坏话侯爷只是说他若肯在大王面前为鄙人说几句好话包保 鄙人富贵荣华。唉!其实鄙人一介莽夫只希望能安心养马为自己深爱的国家尽点力吧 了!不要说荣华富贵就连生生死死也视作等闲。」 孝成王听他说到赵穆笼络他的话时泠哼一声最後当项少龙「剖白心迹」时他露出 感动神色连连点表示赞赏。 项少龙续道:「侯爷还想把鄙人留在侯府为我找个歌姬陪宿不过鄙人想到正事要 紧坚决拒绝了。」 郭开道:「大王非常欣赏先生的任事精神不过这几天先生最好只是四处玩玩我们邯 郸有几所著名的官妓院待小臣明天带领先生去趁趁热闹吧!」 再闲聊几句孝成王叮嘱了不可把谈话内容向赵穆透露後郭开陪著项少龙离开文英 殿。 踏著熟悉的回廊宫院旧地重游忆起香魂渺渺的妮夫人项少龙不胜感慨连郭开在 耳旁絮絮不休的说话也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听著。 郭开见他神态恍惚还以为他因李园一事郁郁不乐安慰道:「董先生不要为李园这种 人介怀是了!今晚你不是要赴郭纵的晚宴吗?」 项少龙一震醒了过来暗责怎能在这时刻闹情绪讶道:「大夫不是也一道去吗?」 郭开微笑道:「我已推掉了自东周加的姬重到了邯郸後本人忙得气都喘不过来只 是为大王起草那分建议书我便多天没能好好睡觉了。」 项少龙正要答话左方御道处一队人马护著一辆马车缓缓开过来刚好与他们碰上。 郭开脸上现出色迷迷的样子低声道:u雅夫人来了!」 项少龙早认得赵大等人停下步来好让车队先行。 赵大等纷纷向郭开致敬。 项少龙心中暗喜故作无奈道:「如此我要派人出去把正在运送途中的牲口截著不 过恐怕最早上路的一批应已进入境内了。」 孝成王道:「来了的就来吧!我们确需补充战马其他的就依先生的主意去办。」 项少龙正愁没有借口派人溜回秦国报讯连忙答应。 孝成王沉吟片晌有点难以启齿地道:u昨晚巨鹿侯宴後把先生留下说了些甚麽话 呢?」 项少龙心中打了个突兀暗呼精采想不到孝成王终对赵穆这「情夫」生出疑心其中 当然有那其奸似鬼的郭开在推波助澜了装出惊愕之色道:「侯爷有问题吗?」 郭开提醒他道:「先生还未答大王的问题?」 项少龙装作惶然请罪後道:「巨鹿侯对鄙人推心置腹说会照顾鄙人好让鄙人能大 展拳脚又说嘿……」 孝成王皱眉道:「纵是有关寡人的坏说话董先生亦请直言无忌。」 项少龙道:「倒不是甚麽坏话侯爷只是说他若肯在大王面前为鄙人说几句好话包保 鄙人富贵荣华。唉!其实鄙人一介莽夫只希望能安心养马为自己深爱的国家尽点力吧 了!不要说荣华富贵就连生生死死也视作等闲。」 孝成王听他说到赵穆笼络他的话时泠哼一声最後当项少龙「剖白心迹」时他露出 感动神色连连点表示赞赏。 项少龙续道:「侯爷还想把鄙人留在侯府为我找个歌姬陪宿不过鄙人想到正事要 紧坚决拒绝了。」 郭开道:「大王非常欣赏先生的任事精神不过这几天先生最好只是四处玩玩我们邯 郸有几所著名的官妓院待小臣明天带领先生去趁趁热闹吧!」 再闲聊几句孝成王叮嘱了不可把谈话内容向赵穆透露後郭开陪著项少龙离开文英 殿。 踏著熟悉的回廊宫院旧地重游忆起香魂渺渺的妮夫人项少龙不胜感慨连郭开在 耳旁絮絮不休的说话也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听著。 郭开见他神态恍惚还以为他因李园一事郁郁不乐安慰道:「董先生不要为李园这种 人介怀是了!今晚你不是要赴郭纵的晚宴吗?」 项少龙一震醒了过来暗责怎能在这时刻闹情绪讶道:「大夫不是也一道去吗?」 郭开微笑道:「我已推掉了自东周加的姬重到了邯郸後本人忙得气都喘不过来只 是为大王起草那分建议书我便多天没能好好睡觉了。」 项少龙正要答话左方御道处一队人马护著一辆马车缓缓开过来刚好与他们碰上。 郭开脸上现出色迷迷的样子低声道:u雅夫人来了!」 项少龙早认得赵大等人停下步来好让车队先行。 赵大等纷纷向郭开致敬。 眼看马车转往广场车□却抓了起来露出赵雅因睡眠不足略带苍白倦容的俏脸当她 看到项少龙时并没有显出惊奇之色像早知他来了王宫只是娇呼道:「停车!」 马车和随员停了下来。 赵雅那对仍是明媚动人的美目先落在郭开脸上笑道:「郭大人你好!」 郭开色授魂与地道:「这麽久没有和夫人弹琴下棋怎还称得上是好呢?」 项少龙听得心头火恨不得赏赵雅一记耳光她实在太不知自爱了。 赵雅见郭开在这马痴面前尽说这种**的话尴尬地答道:「郭大夫说笑了。」目光转 到项少龙脸上柔声道:「董先生是否要到郭府去若是不嫌不若与赵雅一道去吧!」 项少龙泠然道:「多谢夫人雅意鄙人只想一个人独自走走好思索一些事情。」 郭开以为他对李园的事仍耿耿於怀没感奇怪;赵雅则猜他因昨晚被自己不客气地拒绝 了所以现在要还以频色。暗忖这人的骨头真硬似足了项少龙。 心中一软轻轻道:「如此不勉强先生了。」 马车在前呼後拥下朝宫门驰去。 项少龙拒绝了郭开同坐马车的建议道:u鄙人最爱骑马只有在马背上才感安全满足 大夫可否著□士不用跟来让鄙人独自闲逛趁便想些问题。」 郭开疑惑地道:「先生初来邯郸怎知如何到郭家去呢?」 项少龙心中懔然知道最易在这种无关痛痒的细节里露出破绽随口道:「大夫放心 鄙人早问清楚路途了。」 飞身上马挥手去了。 一出宫门项少龙放马疾驰片刻後就赶上赵雅的车队。 雅夫人听得蹄声见他雄姿赳赳地策马而来美目不由闪亮起来旋又蒙上茫然之色。 自项少龙离赵後她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悔疚像毒蛇般啮噬著她的心灵。为了忘记 这占据了她芳心的男子她行为比以前更放浪但项少龙始终霸占著她深心里一个不能替代 的位置。这一阵子她与韩闯搅上了还以为可成功忘掉项少龙但这董匡的出现却勾起了 她微妙的兴奋与回忆使她对韩闯亦感意兴索然。 项少龙故意不瞧她瞬眼间将她抛在後方。 邯郸城此时万家灯火正是晚饭後的时刻街道上人车不多清泠疏落。 项少龙想起了远在秦国的娇妻爱婢心头温暖恨不得立即活捉赵穆干掉乐乘□美 回师。 走上通往郭纵府的山路时後方蹄声骤响回头一看追上来的竟是赵致。 项少龙一见是她想想起荆俊和滕乌二人的提议立时大感头痛放缓慢驰。 赵致转眼来到他身旁与他并骑而行一瞬不瞬地深深注著他道:「董先生像对邯郸的 大街小巷很熟悉呢!」 这麽一说项少龙立知她跟了他有好一段路到现在才力追上来心叫不妙道: 「刚才来时有人给鄙人指点过路途致姑娘是否也到郭府赴宴呢?」 赵致没有答他瞪著他道:「先生的声音怕是故意弄得这麽沙哑低沉的吧!」 项少龙心中叫苦若她认定自己是项少龙区区一块假脸皮怎骗得了她今次想不用爱 情手段都不成了叹了一口气施出绝技一按马背□空弹起在赵致娇呼声中落到她 身後两手探前紧紧箍著她没有半分多馀脂肪的小腹贴上她脸蛋道:「致姑娘的话真奇 怪?鄙人为何要故意把声线弄成这样子呢?」 赵致大窘猛力挣扎了两下但在这情况下反足以加强两人间的接触惊怒道:u你干 甚麽?」 项少龙哈哈一笑一手上探抓著她下颔移转玉脸重重吻在她娇艳欲滴的朱唇上。 赵致「嘤咛」一声似是迷失在他的男性魅力和情挑里旋又清醒过来後肘重重在他 脆弱的胁下撞了一记。 项少龙惨哼一声由马屁股处翻跌下去其实虽是很痛他亦未致如此不济只不过是 好给她个下台阶的机会。 赵致吓得花容失色勒转马头驰回项少龙仰卧处跳下马来蹲跪地上娇呼道: 「董匡!你没事吧!」 项少龙睁开眼来猿臂一伸又把她搂得压在身上然後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路旁的草 丛处。 赵致给他抱压得身体软但又不甘心被他占了便宜更重要是到现在仍不敢确定他是 否项少龙若给他这样再吻著了岂非对不起自己暗恋著的男子热泪涌出道:「若你再轻 薄我我便死给你看!」 项少龙想不到她如此贞烈心生敬意但却知道若这麽便离开她情况会更为尴尬而 在未知虚实前又不可揭开真正的身分惟有仍把她压个结实柔声道:「致姑娘讨厌我 吗?」 赵致感到自己的身体一点都没有拒绝对方的意思又恼又恨闭上美目任由泪水泻 下软弱地道:「还不放开我若有人路过看到人家甚麽都完了。」 项少龙俯头下去吻掉了她其中一颗泪珠搂著她站了起来道:「姑娘太动人了请 恕鄙人一时情不自禁。」 赵致崩溃了似的眼泪如泉流涌凄然摇头道:「你只是在玩弄我否则为何要骗人家 我知道你就是他。」 项少龙暗叹一口气依然以沙哑的声音柔声道:「今晚我到你家找你好吗?」 赵致惊喜地睁开乌灵灵的美目用力点著头。 项少龙举袖为她拭去泪渍心生歉疚道:「来!我们再不去就要迟了。」 赵致挣脱出他的怀抱垂头低声道:「赵致今晚在家等你。」 项少龙愕然道:「你不去了吗?」 赵致破涕为笑微嗔道:「你弄得人家这麽不成样子还怎见得人。」 跃上马背驰出几步後仍不忘回头挥手送上嫣媚甜笑那种少女怀春的多情样儿 害得项少龙的心儿急跳了几下。 直至她消失在山路下项少龙才收拾心情往郭府赴宴去也。 郭府今晚的宴会宾客少多了除了赵穆、乐乘、韩闯、赵霸外就只有项少龙不愿见 到的李园若加上赵雅和他就是那麽七个人郭纵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出席可能是到别处 办事去了。 郭纵对他没有了昨晚的热情反对李园特别招呼殷勤似乎他才是主客。 项少龙早惯了这种世态炎凉知道郭纵是故意泠淡自己好争取李园这可能成为楚国最 有权势的新贵好感。 李园对他这情敌保持著礼貌上的客气但项少龙却清楚感到他对自己的□恨。 这也难怪昨晚他目睹在歌舞表演时纪嫣然仍对他亲密说话以他的精明和对纪嫣然 的熟悉不难看出端倪察觉这绝世佳人对他颇有意思。 闲话几句後赵穆借故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大王为何召见你呢?」 项少龙正等待他这句话正中下怀道:u他们追问昨晚侯爷对我说了甚麽话我当然不 会道出真相只说侯爷和鄙人商量开辟新牧场的事。侯爷!不是小人多心孝成王那昏君似 乎在怀疑你我看郭开定是暗中出卖了你!」 赵穆眼中闪过骇人的寒光泠哼了一声道:「迟些我就教他们知道厉害!」 项少龙知道已迫著赵穆走上了谋反的路此时赵霸走了过来两人忙改说闲话。 赵穆笑道:「馆主标致徒儿今晚不陪同出席吗?」 赵霸道:「她应该来的我刚派了人去找她。」 环佩声响赵雅翩然而来。 郭纵向李园、乐乘和韩闯告罪一声趋前迎迓。 赵雅目光先落在项少龙身上再移往韩闯和李园处犹豫片刻後朝项少龙走来。 项少龙故意不望她目光转往别处打量。 今次设的是像纪嫣然在大梁香居的「联席」在厅心摆了一张大圆几共有十个位子。 项少龙心中暗数就算把赵致包括在内仍空了个座位出来只不知还有那位贵客未 来。 香风飘到赵雅与各人招呼後向刚把头转回来的项少龙道:「董先生的马真快比人 家还要早到了那麽多。」 项少龙潇洒一笑算是答覆了。 就在此时又有人来了。 在两名侍女扶持下一个刻意打扮过华服云髻的美丽少女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赵穆 等均面现讶色显然不知她是何方神圣。 这谜底由郭纵亲手揭盅这大商贾呵呵笑道:「秀儿!快来见过各位贵宾。」又向众人 道:「这是郭某幼女郭秀儿!」 赵穆讶道:「原来是郭公的掌上明珠为何一直收了起来到今天才让我们得见风 采。」 项少龙心中一动想到了郭纵是有意把幼女嫁与李园那将来若赵国有事亦可避往不 是当秦国锋锐的楚国继续做他的生意。 像郭纵这类冶铁和铸造兵器业的大亨没有国家不欢迎但多了李园这种当权大臣的照 应当然更是水到渠成。 现今天下之势除三□外远离强秦的乐土选是楚国。齐国邻接三□有唇亡齿寒之 险燕国被田单所败後已一蹶不振。惟有僻处南方的楚国仍是国力雄厚短期内尚有偏安 之力。一天三□仍在楚人都不用操心秦人会冒险多辟一条战线。 乌家成功移居秦国郭纵这精明的生意人自然要为自己打算了。 此时郭秀儿盈盈来到众人身前敛衽施礼。 这年不过十六的少女曲条可人长著一张清秀的鹅蛋脸儿那对美眸像会说话般诱人 明净如秋水更添娇媚。嘴角挂著一丝羞甜的笑意容光潋艳处差点可和乌廷芳相媲美。 包括李园在内众人无不动容。 郭纵见状大为得意招手道:「秀儿快来拜见李先生。」 郭秀儿美目看到李园立时亮了起来螓却含羞垂了下去把娇躯移了过去。 众人登时泛起被泠落了的感觉赵雅的神色亦不自然起来。 赵穆瞥了李园一眼闪过浓烈的杀机旋即敛没却瞒不过项少龙的锐目。 赵雅现在感到芳心更倾向这粗柔莫测的董匡往他靠近了点道:「先生有空可否来舍下 看看蓄养的马儿让赵雅能请教养马的心得。」 赵穆还以为她终於肯听话去接近这「王卓」笑道:「难得夫人邀约就让本侯代他答 应了。」 项少龙怎也不能当众落赵穆的脸无奈点头。 赵雅见他答应得这麽勉强白他一眼没有说出日子时间。 钟声响起入席的时刻到了。 第五章 嫉恨如狂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项少龙的座位设在赵雅之旁赵雅那边接着是韩闯、郭秀儿、李园、郭纵、项少龙右方则是赵霸、乐乘和赵穆。赵致的座位给取消了。 现在谁都知道真正的主角是坐在郭氏父女间的李园此人能说会道道不一会逗得郭秀儿不断掩嘴轻笑非常融洽。看样子只要李园肯点头郭秀儿就是他的人了。 韩闯显然对郭秀儿这出众的美少女很有兴趣可是为了他韩国的外交政策当然不敢与李园争一日之短长专心与赵雅喁喁细语而赵雅亦故意不理会那马痴亲热地与韩闯说话不住出银铃般的悦耳笑声为宴会增添了不少热闹与春色。 郭纵为了予李园和爱女制造机会与各人应酬几句后便别过脸来和左边的赵穆、乐乘闲聊话题不离邯郸达官贵人间的闲话。 赵霸与郭纵私交甚笃加入了这谈话的小圈子项少龙虽装作兴趣盎然地聆听但明显地被郭纵泠落了。 项少龙心知肚明郭纵转舵得这么快是受到了李园的影响亦可推知这实业大亨对赵国的形势较前更悲观已萌生离意。 他这心态自然瞒不过赵王和郭开所以后者才提醒他要小心郭纵。 乌家一去赵国立时更显露出日暮途穷的弱态。 赵雅又有什么打算呢? 这时侍女上来为各人斟酒。 李园舍下了郭秀儿朝项少龙看过来道:“董兄今次不惜万水千山远道来此只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众人听他语气充满了挑惹的意味都停止了说话看项少龙如何反应。 那郭秀儿次抬起俏脸打量这比李园更魁梧威武外表粗豪的大汉。 项少龙好整以暇地眯起眼睛看着他以不除不疾的沙哑声音淡然道:“李兄爱的是美人董某爱的是骏马。美人到那里去李兄就追到那里去董某则是看那里的水草肥茂就往那儿跑。只要李兄想想自己便明白董某人的心意了。”答话粗野得恰到好处。 郭秀儿还以为项少龙口中的美人儿是指自己羞得垂下了俏脸。 其他人都想不到这老粗的辞锋可以变得如此厉害都心生讶意但亦替李园感到有点尴尬。 只有赵穆心中称快他不能开罪李园项少龙代他出手最恰当了。 李园脸色微变眼中掠过杀机泠泠道:“董兄是否暗示我楚国的水草比不上这里呢?”话才出口已知自己失了方寸同桌的除韩闯外全是赵人这句话怎可说出来。 果然乐乘、赵霸和早视自己为赵人的赵穆都皱起了眉头。 项少龙见几句话就迫得李园左支右绌心中大乐像看不到李园的怒意般若无其事道:“李兄想得太远了鄙人只是打个比喻其实各处的水草都有优点和缺点南方气候温和养马容易不过养出来的马看是好看了但总不够粗壮也捱不得风寒雨雪;北方养马困难可是养出来的马都是刻苦耐劳生马瘟的机会亦少多了。所以匈奴人的战马最是著名正因是苦寒之地才盛产良马。” 众人无不动容想不到项少龙如此有见地兼且连消带打指桑骂槐的暗讽位于南方的楚国耽于逸乐不谋进取反之北方诸国包括强秦在内虽是连年征战但却培养出不少人材声势盖过了曾一度强大的楚人。 事实亦是如此。楚国自给小小一个越国攻入郢都后国威大挫兼之又策略频出错误国势每况愈下。 六国的第一次合从攻秦便以楚怀王为从长但实质参战的只有韩、赵两国。这两国给秦大败于韩境内的修鱼齐又倒戈攻赵魏自乱阵脚。秦因此乘机灭掉巴、蜀使国境增加了一倍以上与楚的巫郡、黔中相接从此就开始了楚人的噩梦也他们尝到“坐视”的苦果。 一直以来秦人最忌就是齐楚的结合于是秦人以割地诱□楚怀王与齐绝交得利后旋即食言大败楚军于丹阳斩八万并攻占了楚的汉中接着再取沼陵使郢都西北屏藩尽失。 楚怀王的愚蠢行事并不止于此正当他答应了与齐的另一次合从后再次受到秦人的诱惑又一次忽然变卦还竟和秦国互结婚姻。 齐、魏、韩大怒下连兵讨楚背约怀王吃惊下使太子质于秦请得秦兵来援三国才无奈退兵。空助长了秦人气焰。稍后秦人借口攻楚软硬兼施更骗得这蠢王入秦给拘押起来终因逃走不成病死秦境。 到儿子楚顷襄王登位欲报仇雪恨可是给秦人虚言一吓立即屁滚尿流不但求和还向秦国迎亲。与父亲怀王同样为历史多添了一笔糊涂赈。 所以项少龙这一番话正暗示了楚人的自毁长城乃人的问题非战之罪也。最厉害处是讽喻李园中看不中用经不起风浪。 赵雅和郭秀儿凭着女性敏锐的直觉打量两人都感到李园就似南方好看的马而这董匡则是北方经得起风霜的良骥李园在她们心中的地位不由降低了少许。 郭纵亦讶然瞧着项少龙重新思索着到楚国避秦是否适当的做法。 项少龙从无可辨驳的大处入手论证了楚人优柔寡断和不够坚毅耐苦的致命弱点针针见血。 李园的脸色阵红阵白却是哑口无言。 人家表面上只是评马他能说什么呢? 郭纵哈哈一笑打圆场道:“董先生真是句句话都不离把马挂在口边不愧马痴来!我们喝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只有李园铁青着脸没有附和使人感到此人心胸狭窄有欠风度。 赵穆喝罢再举起女侍斟满的美酒举杯向李园、韩闯两人道:“为韩、楚、赵三国的合从我们痛饮一杯!” 李园不知想到了什么事神色回复平时的从容洒脱含笑举杯喝了拉紧了的气氛才放松了点。 韩闯道:“听说齐王对今次邯郸之会非常重视相国田单已亲身赶来这两天就要到了。” 赵穆、乐乘两人早知此事其他人却是初次听得无不动容。 田单可说是齐国现今无名有实的统治者声名之盛比之魏国的信陵君亦毫不逊色。 楚怀王死后八年楚国国势疲弱而齐国则如日方中隐与秦国分庭抗礼。就在此时齐竟中了秦人之计接受秦昭襄王的建议□□秦王称西帝齐人称东帝。摆明秦齐平分天下之局。 虽在称帝两日后齐□王终被大臣劝服取消帝号却没打消得他的野心先后南征北讨先灭掉了宋又并吞了一些小国侵占了许多土地但国力却于征战中大幅损耗惹得秦、楚、三□联同燕国出师有名大举伐齐。燕将乐毅更攻入临淄五年间占了齐国七十余域只剩下莒和即墨。 田单就是在这艰苦的环境里冒起来的著名人物。他是齐王室的支裔初时做临淄市宫底下的小吏燕军破城前他教族人锯去车轴的末端夺路逃亡时不致因车轴撞坏而成功逃去只此一着已使他崭露头角显出他临危不乱足智多谋的潜质。 俟燕人围攻即墨众人推他为主将刚好燕昭王逝世新即位的燕王中了田单的反间计以一个无能将军取代了乐毅此人一去田单便似摧枯拉朽般把燕人扫出齐境最有名就是以火牛阵大破燕军的一役。 田单虽因此威名远播但齐国则由此沉□难起直延到此时。 项少龙还想听下去时身旁的赵雅亲自由女侍处取过酒□为项少龙几上的空杯添上美酒秋波盈盈地含笑轻轻道:“董先生!赵雅或有得罪之处就借这一杯作赔礼吧!” 韩闯正口□横飞没有在意只有李园眼中奇光一闪动起脑筋来。 项少龙心中暗怒这女人真是朝秦暮楚刚刚还与韩闯如胶似漆现在被他的言辞打动又来讨好自己不过亦不致没风度得教她当面难堪不泠不热地举起酒杯道:“夫人多心了何来得罪之有!鄙人回敬夫人一杯!” 赵雅美目深注地举杯喝了。 韩闯这才注意到两人暗通款曲脸上掠过不快之色假若是在韩国以他的权势定要教项少龙好看现在却只能郁在心□。 李园哈哈一笑道:“夫人!今天在下尚未与你对酒。”举起酒杯遥遥敬祝。 赵雅虽说对他好感略减却仍是颇有情意昨晚此人对她态度泠淡现在竟主动来撩拨她不禁受宠若惊意乱情迷地举杯饮了。 项少龙明知李园是借赵雅来打击他仍是心头火既恨李园又气赵雅的不知自爱表面当然不露出丝毫痕迹。 李园并不肯就此罢休继续挑逗赵雅道:“夫人酒量真好不若找一晚让在下陪夫人喝酒看看谁先醉倒。” 这么一说同席的九个人里倒有四个人的表情不自然起来。 脸色最难看的是郭纵和郭秀儿都觉得他公然兜搭这以放荡名闻天下的美女太不顾他们的颜脸了。 韩闯却将他对项少龙的□妒转移到这刚出现的情敌的身上。 赵穆的脸色亦很不自然狠狠瞪着赵雅要她出言婉拒。 赵雅想不到对方如此大胆竟公然在席上约她共渡**拒绝嘛?实在有点不舍得接受吗?旁边这似比李园更有魅力的男子就会看不起自己妙目一转道:“李先生如此有兴致赵雅便找天在敝府设宴到时先生莫要推说没空呢!” 接着美目环视众人笑语盈盈道:“各位都来作见证看看我们谁先醉倒。” 李园微感愕然想不到这荡女竟不受她勾引不由次定神打量她。 他的心神自给纪嫣然占据后很少留意别的女性这刻细看下觉赵雅有若一朵盛放的鲜花说不尽的娇媚风情楚楚动人那种成熟的美态确是别具一格。而且表面看来她虽是骚媚入骨艳光流转但却有着一种绰约雅逸的神韵教人不敢轻视不由怦然心动起来这才明白韩闯为何那般迷恋着她。 李园洒然一笑道:“若定好日子请人通知在下好了。” 这时赵霸插口入来各人又转到别的话题去。 赵雅凑往项少龙处低声道:“满意了吗?” 项少龙大感快意知道这荡女终于向他的另一个身分再次投降尚未有机会说话郭秀儿站了起来神情木然道:“对不起!秀儿有点不舒服想回房休息。” 李园脸上泛起不悦之色没有作声。 众人都心知肚明这千金小姐在李园脾气。 郭纵无奈道:“送小姐回房!” 当下有侍女来把这可人儿送出厅外。 气氛又再度尴尬起来没有了郭秀儿使晚宴失色多了幸好还有赵雅在撑场面。 赵霸多喝了两杯谈兴忽起扯着项少龙说起剑术的心得道:“现在学剑的人很多都急功近利徒具架势却没有稳定的身法马步去配合对腰力的练习更不看重有臂力却欠腕力茫不知腰、臂、腕和步法四方面的相辅相乘才能挥剑法的精华。可知气力的运用乃要的条件。” 李园心高气傲显然不把这赵国的剑术泰斗放在眼里淡淡道:“我看空有力气都没用否则嚣魏牟就不会给项少龙宰了!” “项少龙”这名字现在已成了城内人人避提的禁忌除韩闯外无人不为之愕然。 项少龙则因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而心中懔然。他飞快瞥了赵雅一眼只见她神情一黯起怔来。 韩闯傲然道:“只可惜他溜了到秦国去否则定要试试他的剑法厉害至何种程度。” 赵穆咬牙切齿道:“异日攻入咸阳不是有机会了吗?” 赵霸给李园抢白心中不忿但又说不过李园沉声道:“李先生以剑法称雄楚国不知可否找天到敝馆一行?好让赵某大开眼界。” 李园双目电芒闪现点头道:“在下每到一地均爱找当地最著名的剑手切磋比试赵馆主有此提议李园实是正中下怀。” 今次连乐乘对此子的盛气凌人都看不过眼笑向赵霸道:“李先生如此豪气千云馆主请定下日子时间好让我们能欣赏到李先生的绝世剑术。” 赵霸显是心中怒极道:“赵某颇有点急不及待了不若就是明天吧!看李先生那个时间最适合。” 李园得意洋洋道:“明天可不行皆因在下约了纪嫣然小姐共游邯郸不如改在后天午后时分吧!” 众人为之愕然都露出既□慕又嫉妒的神色。 项少龙的心直沉下去凉了半截。为何嫣然竟肯接受这人的约会?定要向她问个一清二楚。 赵雅则神色本然给纪嫣然夺了风光当然不好受。 宴会的气氛至此被破坏无遗赵霸先借词离去接着轮到赵雅。 韩闯站了起来道:“让本侯陪雅夫人回府吧!” 赵雅烦恼得蹙起黛眉摇头道:“平山侯的好意心领了赵雅的脑袋有些昏沉想独自一人静静。” 平山侯韩闯闪过不悦之色.泠泠道:“夫人爱怎样便怎样吧!” 赵穆长身而起道:“一起走吧!我却是谈兴正隆谁愿陪我同车。”向项少龙飞了个眼色。 项少龙忙点头道:“横竖我一个人来就由鄙人陪侯爷吧!” 赵雅奇怪地看了项少龙一眼对两人的关系生出了疑惑。 众人纷纷告辞离郭府分头走了。 在车内赵穆道:“想不到先生词锋如此凌厉连一向能言善辨的李园亦招架不来。只不知你有没有把战胜他手中之剑据悉此人确有真材实学。” 项少龙皱眉道:“有没有把握还是其次的问题不过武场切磋用的既是钝口的木剑又非生死相搏……” 赵穆截断他道:“我只是想挫他的气焰并非要杀他。这小子实在太可恨了若给我把他拿着定要操他个生不如死。” 项少龙的皮肤立时起了一个个的疙瘩打了个寒战。 第六章 落难姊妹 回到行馆滕翼低声道:“嫣然在内室等你。”项少龙正要找她闻言加快脚步。 滕翼追在身旁道:“赵王找你有什么事?”项少龙不好意思地停了下来扼要说出了情况笑道:“我们尚算有点运道在邯郸待多一两个月应没有问题。”滕翼推了他一把道:“快进去吧!你这小子真的艳福无边。”项少龙想不到这铁汉竟也会爆出这么一句话来可见善兰把他改变了很多。笑应一声朝卧室走去。 刚关上门纪嫣然这大美人夹着一阵香风冲入他怀□热情如火差点把他溶掉。 初尝禁果的女人分外痴缠纪才女亦不例外。**过后两人肢体交缠喁喁细语。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问起她与李园的事这佳人早一步坦白道:“项郎莫要误怪嫣然明天人家答应了那李园到城南的‘枫湖’赏红叶唉!这人痴心一片由楚国直追到这□来缠着人家苦苦哀求嫣然不得不应酬他一下到时我会向他表明心迹教他绝了对嫣然的妄念。” 项少龙听得纪嫣然对李园显见不无情意默然不语。纪嫣然微嗔道:“你不高兴吗?只是普通的出游吧了!若不放心人家请邹先生同行好了。”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据我观察和得来的消息这人的内在远不如他外表的好看但若在这时说出来我便像很没有风度了。” 纪嫣然脱出他的怀抱在榻上坐了起来任由无限美好的上身展现在他眼前不悦道:“难道嫣然会认为你是搬弄是非的人吗?人家早在大梁就是你的人了有什么值得吞吞吐吐的。” 项少龙把她拉得倒入怀里翻身压着说出了他利用李嫣嫣通过春申君设下的阴谋又把今晚席上的事告诉了他。 当嫣然听到李园向赵王施压对付她的“项少龙”又公然在席上宣布与她的约会时勃然色变道:“想不到他竟是如此浅薄阴险之徒嫣然真的有眼无珠了。” 项少龙道:“这人可能在楚国忍隐得很辛苦所以来到赵国不怕别人知道时就露出真脸目了。” 纪嫣然吁出一口凉气道:“幸得项郎提醒嫣然才没有被他骗了。唉!项郎何时才可带人家到到咸阳呢?这样偷偷摸摸真是痛苦。邹先生亦很仰慕秦国希望可快点到那里去呢。” 项少龙叹道:“谁不想快些离开这鬼地方不过现在仍要等待时机。” 纪嫣然依依不舍坐了起来道:“人家要回去了今次不用你送我给人撞到可更百词莫辩。”旋又笑道:“不若我们合演一场戏剧目就叫‘马痴夺得纪嫣然’若能气死那李园不是挺好玩吗?我们也不用偷偷摸摸提心吊胆了。人家还可公然搬来和你住在一起呢。” 项少龙坐起身来勾着她粉项再尝了她樱唇的胭脂笑道:“是‘马痴独占纪佳人’又或‘董痴情陷俏嫣然’。这想法真诱人只怕惹起龙阳君的疑忌那就大大不妙了。” 纪嫣然笑道:“龙阳君这人最爱自作聪明只要我们做得恰到好处似有情若无情循序渐进反会释他之疑甚至会使他认为人家和那个项少龙没有关系否则怎会对别的男人倾心。”再甜笑道:“项郎的说话用词是这世上最好听的了。” 飘飘然□项少龙想想亦是道理精神大振若能驱掉龙阳君对纪嫣然的疑心日后行动会方便多了。否则若给这半男不女的小人撞破他们的私情可能会立即揭破他的身分。因为只要仔细验的假脸他就无所遁形了。 对赵人来说让他得到纪嫣然总好过白便宜了李园。两人兴奋得又缠绵起来然后共商细节。 项少龙想起了赵致再三催促下纪嫣然才难解难分地悄然离开。 项少龙趁纪嫣然走后睡了一个时辰到半夜滕翼才来把他唤醒。 这行馆本来是有管家和一群侍婢仆人但都给他们调到外宅去免得碍手碍脚。 他梳洗时滕翼在他身后道:“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半个时辰前开始埋伏在前街和后巷处不知是何方神圣真想去教训他们一顿。” 项少龙道:“教训他们何其容易只要明天通知赵穆一声这奸鬼定有方法查出是什么人。” 滕翼道:“你出去时小心点看来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好些至少有个照应。” 项少龙失笑道:“我只是去偷香窃玉何须照应。” 滕翼不再坚持改变话题道:“少龙准备何时与蒲布、赵大这两批人联络?” 项少龙戴上假脸具道:“这事要迟一步才可决定而且不可让他们知道董匡就是我项少龙人心难测谁说得定他们其中一些人会不会出卖我们?” 滕翼松一口气道:“你懂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项少龙用力搂了他的宽肩由他协助穿上全副装备逾墙离府没入暗黑的街道□。 虽是夜深时分街上仍间有车马行人和巡夜的城卒。这时代的城市地大人少治安良好。 一路保持着警觉半个时辰后到达了目的地。他仍怕有人盯梢故意躲在一棵树上肯定没有人跟来才跳了下来走进赵致家旁的竹林□。 那是座普通的住宅只比一般民居大了一点特别处是左方有条小河另一边则是这片竹林把这宅院和附近的民房分了开来。而这片竹林则是必经之路。 项少龙抛开对荆俊的歉意心想成大事那能拘小节安慰了自己后才走出竹林去。 雄壮的狗吠声响起旋又静了下来显是赵致喝止了它。 赵致宅院分为前、中、后三进后面是个小院落植满花草树木环境清幽雅致。 后进的上房与花园毗连只要爬墙进入后院便可轻易到达赵致的闺房。 就在此时其中一间房灯火亮起旋又敛去如此三次后才再亮着了。 项少龙知道是赵致的暗号心中涌起偷情的兴奋。赵致胜在够韵味有种令人醉心的独特风情。特别使人印象深刻是她年不过二十但偏有着饱历人世的沧桑感看来她定有些伤心的往事。 项少龙知道时间无多**一刻值千金迅行动攀墙入屋掀□入内。 原来这是间小书齐布置得淡雅舒适赵致身穿浅绛色的长褂仰卧在一张长方形卧榻上几旁□□美酒和点心含笑看着他由窗门爬入来。 项少龙正报以微笑时心中警兆忽现未来得及反应前背上已被某种东西抵在腰际处。 他之所以没有更清楚感觉是因为隔着了围在腰间插满飞针的革囊。 背后傅来低沉但悦耳的女音道:“不要动除非你可快过机括动的特制强弩。” 项少龙感到有点耳熟偏又想不起这在背后威胁他的人是谁。 赵致兴奋地跳了起来娇笑道:“人人都说项少龙如何厉害还不是着了我们姊妹的道儿。” 项少龙心中苦笑这是第二次被女人骗了这可能是男人最大的弱点总是对美丽的女子没有戒心。 但又大感奇怪赵致若要对付他只要到街上大喊三声保证他全军尽墨何用大费周章私下对付他。 难道她对死鬼连□仍余情未了?不亲自下手不够痛快?故作讶然道:“致姑娘说什么呢?谁是项少龙?” 赵致怒道:“还要否认!在往郭家的山路时你不是承认了吗?” 项少龙故意气她道:“谁告诉过你鄙人就是项少龙呢?” 赵致回心一想他的确没有亲口承认过但当时那一刻他的神态语气活脱脱就是项少龙现在他又矢口不认分明在作弄自己。 身后那不知是赵致的姊姊还是妹子的女人沉声道:“你若不是项少龙我惟有立即杀人灭口以免□漏我们的秘密。” 项少龙心中一震终认出了身后的女子是就曾两次行刺赵穆的女刺客第一次是差点误中副车另一趟则生在前晚给自己破坏了。 想不通的事至此豁然而悟。难怪女刺客能潜入侯府全因有赵致这内奸接应。 他叹了一口气道:“那我就死定了因为鄙人根本连项少龙是谁都不知道。还以为致姑娘对我别具青睐……” 后面的女子厉声道:“你再说一声不是项少龙我立即扳掣!” 项少龙暗笑你若能射穿那些钢针才怪泠哼一声道:“我马痴董匡从不受人威胁也不会将生死放在心上本人不是项少龙就不是项少龙何须冒认不信便来验验本人的脸是否经过化装?” 他这叫行险一博赌她们做梦都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种由肖月潭的妙手泡制出来巧夺天工的皮面具而且这面具有天然黏性与皮肤贴合得紧密无缝连脸部表情都可显露出来不懂手法想撕脱下来都非易事。 赵致呆了一呆来到近前伸手往他脸上抚摸。 摸抓了几下赵致果然脸色剧变颤声道:“天啊!你真不是他!”项少龙道:u我虽不是项少龙但千万勿要箭否则定是一矢双雕之局。”两女同时一呆知道不妙。 项少龙在两女之间闪电般脱身出来转到了赵致身后顺手拔出腰间匕横在赵致颈上另一手紧箍着她那动人的小腹控制了局面。 那女子举起弩箭对正他两人却不敢射。 项少龙带着赵致贴靠后墙才定神打量这剑术战略都厉害得教人吃惊的女刺客。 她比赵致矮了少许容貌与赵致有七八分相似但更是白皙清秀。两眼神光充足多了赵致没有的狠辣味儿年纪亦大了点身段优美得来充满了劲和力此刻更像一头要择人而噬的雌豹。 项少龙微笑道:“这位姊姊怎么称呼?” 赵致不理利刃加颈悲叫道:“大姊快放箭否则不但报不了仇我们还要生不如死。” 项少龙放下心来知道赵致真以为自己是那马痴董匡慌忙道:“有事慢慢商量我可以立誓不□露你们的秘密本人一诺千金绝不会食言。” 两人不由脸脸相觑此人既非项少龙就绝没有理由肯放过他们这太不合情理了。 项少龙不让她们有机会说话先以董匡之名了一个毒无可毒的恶誓然后道:u大姊放下弩箭本人就释放令妹。” 那美女刺客悻悻然道:“谁是你大姊?”一双手却自然地脱开劲箭把强弩连箭随手抛往一旁爽快得有点不合情理。 项少龙心想这头美丽的雌老虎倒算干脆收起了横在赵致粉颈的匕。 就在此时他看到此女向赵致打了个眼色心知不妙忙往横移恰恰避开了赵致的肘撞。 那女子嘬唇尖啸同时抽出背上长剑往他攻来。 项少龙无名火起自己为了不想杀人灭口才好心毒誓不□出她们的秘密可是她们不但不领情还反过来要灭掉他这活口血浪闪电离鞘而出。 蓦地门口那方异响传来百忙中别头一看暗叫了声我的妈呀原来是一头大黄犬正以惊人高窜入门来露出森森白牙鼻孔喷着气喉间“呜呜”有似雷鸣朝他扑到登时省起刚才她嘬唇尖叫是为了唤这恶犬来助阵。 幸好项少龙以前受训项目之一就是如何应付恶犬虽未真的试过但总尝过与比这头黄犬更粗壮的军犬纠缠的滋味横剑一扫荡开了对方刺来一剑矮身侧踢刚好正中已扑离地面那恶犬的下颚处。 这头畜牲一声惨嘶侧跌开去滚倒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赵致亦不知由那□找来配剑配合□姐姐分由左侧和正面攻来一时尽是森寒剑影。 项少龙深悉两女厉害不过他早把墨氏补遗的三大杀式融□贯通剑法再非昔日吴下阿蒙趁那恶犬尚未再次扑来猛地闪到那大姊身侧施出浑身解数一剑由上劈下。 那大姊大吃一惊原来项少龙这一招精奥奇妙竟能在窄小的空间不住变化教人完全寻不出来龙去脉。猛咬银牙以攻制攻竟不理敌剑往项少龙心窝闪电刺去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格局。 项少龙心中暗赞不过亦是正中下怀。他曾与她交过手知她剑法走灵奇飘忽的路子庸手与她对仗怕连她的剑都未碰着便要一命呜呼。这也是女性用剑的特点以免要和天生较强壮的男性比臂力。 当下变招横剑挥挡。“当!”的一声脆响过处美女刺客的剑给项少龙扫个正着。 她要以攻制攻就必须全力出手有进无退反予机会项少龙全力与她硬拚了一剑。 除了嚣魏牟和滕翼外项少龙的腰臂力可说全无对手她怎么厉害仍是个女人受先天限制两剑交击下震得她手腕□麻骇然退了开去。 项少龙本以为可使她长剑脱手岂知她终勉强撑过了泠喝一声往地上滚去。 赵致怎也想不到这马痴剑术如此惊人要冲上助阵时刚好给退后的姊姊撞个正着一起踉跄倒退。 那时那黄狗又回过头来想扑向项少龙。赵致惊叫道:“大黄!不要!” 项少龙此时早右手执起弩弓左手捞起弩箭以最敏捷的手法上箭瞄准对着那头大黄。 这头犬非常机伶亦曾受过两女训练一见弩箭向着自己低鸣一声缩到两女身后。 项少龙右手持弩剑交左手指着惊魂甫定的两女微笑道:“大姊叫什么名字让董某有个称呼。” 两女神色惊疑不定缩在墙角不敢动弹。在这种窄小的空间和距离内要拨开以机括射出出的劲箭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大姊的骨头很硬紧抿着嘴没有答他反而是赵致冲口答道:“她叫田柔!” 项少龙愕然道:“不是姓赵的吗?”赵致才知说漏了嘴脸色苍白起来。 项少龙与那田柔对视着心想她既姓田说不定与田单有点亲族关系赵穆一向与田单有勾结否则不会和嚣魏牟暗中往还想到这□有了点眉目故意扮作睁眉怒目道:“本人原本有意放过你们两人可惜你们竟是姓田的我最憎恶就是这个姓的人现在惟有抛开怜香惜玉之心送你们回出娘胎之前那地方去这么给你们一个痛快应感激我才对。” 赵致看着他手上的弩箭颤声道:“你为什么这么恨姓田的人。” 田柔怒道:“致致!不要和他说话他要杀便杀吧!” 项少龙暗怪这房子难道只得她姊妹二人否则闹到这么厉害都不见有人出现赵致那相依为命的“父亲”躲到了那□呢?想到这□只见那给赵致拉着的黄狗耳朵竖直起来露出注意的神色。心中了然喝道:“不准进来否则本人立即放箭。” 两女愕然想不到他竟然能察觉救兵无声无息的接近登时泛起无法与这人对抗□虚弱心态。 项少龙望向赵致道:“横竖你们死到临头本人不须瞒你们我之所以憎恨姓田的人因为其中有一个人叫田单。” 两女呆了一呆定神瞧着他。项少龙缓缓移前弩箭上下移动着教两女不知他要选择的位置。 一个诱人的想法在心中升起只要他射杀了田柔再以飞针对付门外的人和赵致可有十成把握迅解决三人那就一了百了不用为她们烦恼了。 门外一把苍老的声音喝道:“壮士手下留人我家两位小姐的大仇人正是田单大家都是同一条线上的人。” 田柔和赵致齐叫道:“正叔!” 项少龙泠笑道:“这话怎知真假?本人故意告诉你们这事就是要迫自己狠下心来好杀人灭口否则若把这事□了出去给与田单有勾结的赵穆知道我那还有命。或者你们尚未知道田单这两天便要来邯郸本人报仇的唯一机会亦到了。绝不容许给人破坏。” 两女为之动容显是不知田单来赵的事。田柔杏目圆睁盯着他道:“你不是赵穆的同党吗?” 项少龙喝道:“闭嘴!谁是这奸贼的伙伴只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好对付田单才虚与委蛇。唉!本人从未杀过女人今晚只好破戒了。” 门外那正叔惊叫道:“壮士万勿莽撞我们两位小姐的亲族就是被田单和赵穆两人害死的这事千真万确若有虚言教老仆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项少龙扮出沉吟的模样道:“你们和赵穆有深仇此事不容置疑可是这两人一在齐一在赵怎会都成了你们的仇人?” 赵致忍不住热泪涌出凄然叫道:“我家为田单所害迫得逃来邯郸那知赵穆这奸贼竟把我们家族一百八十三人缚了起来使人押回田单处给他以酷刑逐一屠宰这样说你相信了吗?” 田柔怒道:“不要求他。”项少龙笑道:“你的名字虽有个‘柔’字人却绝不温柔。” 田柔气得说不出话来。项少龙再道:“那为何又剩下了你们三人?” 正叔的声音傅入道:“老仆和两位小姐因来迟了几天所以得以避过此劫这七年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立志复仇.壮士请相信我们。”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有点为自己刚才动了杀机而惭愧活在这视人命如草芥的战争年代□实在很容易受到感染。 项少龙一扳机括弩箭呼的一声在两女脸颊间电掠而过射进墙内。 两女目定口呆想不到他在这种时刻箭若目标是她们其中一人定避不开去。 项少龙抛掉弩弓剑回鞘内微笑道:u你们的事本人绝没有兴趣去管但亦请你们勿来破坏本人的计划。你们的真正仇人是田单而非赵穆兼且现在的赵穆有了戒备再动手只是自投罗网好好想想吧!像你们姊妹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落到坏人手□会生比死还难过的奇□大辱呢。言尽于此告辞了!” 在两人瞪视下项少龙大步朝向门口离开与那叫正叔的老儒打个照脸才施施然走了。 第七章 如簧之舌 项少龙回到行馆时离日出只剩下个把时辰等把整件事说了给滕翼听后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 滕翼赞叹道:“你这一手真个漂亮反使赵致不再怀疑你是项少龙。不过照我看这妮子对真正的你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要挟你去对付赵穆”。 项少龙失声道:“好意得要用那弩箭抵着我的背脊。” 滕翼道:“你两次坏了人家姑娘的行刺大计那田柔这么好胜自是想一挫你的威风。” 项少龙想起在郭家的山路调戏赵致时她欲拒还迎的神态确对自己大有情意现在若她“误以为”占了她便宜的人是u董匡”而非“项少龙”会是什么一番感受呢? 想起她“觉”项少龙竟是董匡时那失望的样子绝非装出来的。 滕翼笑道:“既是奉旨不用装勤力不若大家都去好好睡一觉管他娘的会生什么事?” 项少龙一想也是返回寝室倒头大睡到乌果来唤醒他时竟过了午饭的时刻太阳都快下山了。 这些天来还是次睡得这么酣畅。乌果道:“二爷在厅内等三爷吃饭!” 项少龙精神抖擞地爬起来梳洗更衣后出去与滕翼相见。两人踞案大嚼。 乌果在旁道:“雅夫人派传来口讯请三爷明晚到她的夫人府赴宴到时她会派人来接你希望你能早点到她那儿去。” 项少龙这才记起她昨晚答应了李园的宴会当时还以为她随口说说想不到竟认真起来。苦笑道:“你看我们来邯郸是干什么差点晚晚都要去和那些人应酬。” 滕翼笑道:“应付赵穆不难但应付这些女人可就教你吃足苦头了。” 项少龙道:“我真想大干赵雅一场好□心头之恨可是这样定会给她把我认出来。正如你所说只要她用鼻子一嗅小弟便无所遁形更何况这个男人的专家那么熟悉我的身体。” 滕翼摇头道:“我也为你处境难过……唔!”神情一动道:“也不是全无办法昨天我闲着无聊到后园走了一转其中有种草树若把汁液□出来涂少许在身上可出近乎人体的气味嗅起来相当不错比女人用来薰衣的香料自然多了这可解决了气味的问题假若你身上没有痣墨那类的特征吹熄灯在黑暗中干她说不定能瞒混过去。” 在一旁的乌果忍不住道:“三爷的家伙必然大异常人一进去赵雅便会知道。” 滕翼和项少龙给他说得捧腹狂笑起来。 项少龙喘着气道:“你这么懂拍马屁不过我只是说着玩儿并非真要干她更不值得如此冒险玩命。唉!那样把她当作□愤□欲的对象终是有点不妥。” 滕翼强忍着笑道:“不过那种叫‘情种’的草树汁搽一点也无妨那你就算和赵雅亲热些都没有问题我立即着手泡制。” 乌果一呆道:“竟有个这么香艳的名字。” 滕翼自得了善兰后人变得开朗随和多了伸手过去拍了拍他肩头叹道:“小子可学得东西了这种情汁有轻微的催情效用女人都很喜欢嗅乡间小子如荆俊之辈约会人家闺女时都爱涂在身上不过必须以米水中和否则会惹来全身斑点疹痕。你要试试吗?” 乌果兴奋地道:“回咸阳后定要找个美人儿试试。”项少龙道:“还有什么事?” 乌果道:“武士行馆的赵馆主遣人送帖来说明天的论剑会改在后天午时举行请三爷务要出席。” 项少龙向滕翼道:“那另一个奸鬼李园太可恶了说不定我真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这时有人进来道:“龙阳君来见三爷正在外厅等候。” 项少龙愕然苦着脸向滕翼道:“有没有什么叫‘驱妖’的汁液让他一嗅便要避往天脚底去。” 滕翼哑然失笑道:“今次是老哥第一次不会□慕三弟的艳福了!” 见到威武的董马痴大步走出来龙阳君以一个“他”以为最美的姿态盈盈起立还照足女性仪态对他□衽为礼。 项少龙看得啼笑皆非又是暗自叫苦笑着迎上去道:“君上大驾光临鄙人真是受宠若惊。” 龙阳君那对也似会说话的眼睛往他飘来从容笑道:“本君今天来找董先生实有事耿耿于怀不吐不快。” 今天他回复男装打扮不过衣饰仍然彩色□纷若他真是女子项少龙定要赞她妩媚动人现在则是心颤胆跳若他的不吐不快是一箩箩的绵绵情话天才晓得怎样去应付。 两人坐好后龙阳君正容道:“本君认为董先生回归赵国的决定实在太莽撞了。” 项少龙为之愕然但也暗中松了一口气不解道:“君上何有此言?” 龙阳君见左右无人才柔情似水道:“我是爱惜董先生的人才方不顾一切说出心中想法赵国现在好比一口接近干枯的水井无论先生的力气有多大盛水的器皿和淘井的工具是多么完善充足若只死守着这口井最终仍难逃井枯人亡的结果。” 项少龙心中一震一向以来他都不大看得起这以男色迷惑魏王而得居高位的家伙现在听他比喻生动一针见血指出赵国的形势不由对他刮目相看。故作讶然道:“赵国新近才大胜燕人怎会是一口快将枯竭的水井?” 龙阳君微笑道:“垂死的人也有回光反照的时候太阳下山前更最是艳丽。而这全因为赵国仍有两大名将硬撑着大局。若此二人一去你说赵国还能拿得出什么灵丹妙药来续命?” 项少龙道:“君上说的话是否廉颇和李牧?” 龙阳君道:“正是此二人廉颇年事已高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近日便有谣言说他攻燕不力孝成王一向和他心病甚重所以目下邯郸正有阵前易将之说谁都不知会否重演长平以赵括换廉颇的旧事。” 不容他插话龙阳君口若悬河续下去道:“至于李牧则忠直而不懂逢迎做人不够圆滑若遇上明主此乃能得天下的猛将可惜遇上孝成王这多疑善忌好大喜功的人又有巨鹿侯左右他的意向最终也不会有好结果只可惜他漠视生死仍恋栈不去否则我大魏上下君臣必会倒屣相迎。” 他这么一说项少龙立知魏人定曾与这两名大将接触过李牧拒绝了却不知廉颇如何。这龙阳君真厉害若只凭一番说话便去了赵国这军方两大台柱赵国还不是任魏人鱼肉吗?” 龙阳君见他听得入神以为打动了他再鼓其如簧之舌道:“董先生或者会奇怪本君为何如此斗胆竟在赵人的都批评他们。一来本君并不把他们放在眼内谅他们不敢动我半根毫毛更重要是本君对董先生非常欣赏不忍见你将来一番心血尽付东流还要沦为亡国之奴。况且秦王与赵人间有深仇大恨绝不会放过他们。良禽择木而栖若先生肯来我大魏效力本君保证优屋礼遇非是赵国可及至少不会因李园这么一个尚未得势在春申君下面做个小跑腿的家伙几句说话便慌得差点要把先生赶走。” 项少龙心叫厉害知道龙阳君在赵王身边布有眼线所以才懂得把握时机乘虚而入游说他改投魏国。 不禁佩服岳父乌应元的眼光给了自己这马痴的身分。现时各国皆重马战他这董匡正是各国都梦寐以求的人材。 装作感动道:“君上这番话的确人深省鄙人定会仔细思量还要向族人解说但暂时……” 龙阳君见他没有断然拒绝喜上眉梢送了他一个“媚眼”道:“奴家最明白男人的心事董先生不用心急最好能探清赵国情况当知奴家没有半字虚语。” 项少龙也不由佩服他的游说工夫寥寥几句话便道尽了赵国的问题叹了一口气道:“若董某不是赵人这刻便可一口答应了。” 龙阳君柔声道:“对孝成王来说除了赵家外谁会是赵人呢?若换了不是赵穆和赵雅于乌家一役之失利早被他五马分□了。有才而不懂爱才项少龙正是最好的例子若非先生送来一千匹上等战马不出一年赵国再无可用之马了。” 项少龙心想你的心真够狠毒把我拉走等若打断了赵人的脚。 龙阳君压低声音道:“听说赵霸应李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要求后天午时在行馆举行论剑会只要先生点头奴家便可使人到时挫他威风看他还敢否这么盛气凌人。” 项少龙心中大讶每次说起李园龙阳君都是咬牙切齿照计李园这么高大俊秀没理由得不到龙阳君的青睐看来是李园曾严词拒绝过他才令他因爱成恨。 又或是他不喜欢李园那种斯文俊俏型的美男子而欢喜自己这阳刚粗豪的……嘿!自己想到那里去了? 意外地龙阳君站了起来辞别道:“先生请好好想想有答案便告诉奴家那时再研究细节务使先生走得欢欢喜喜。” 项少龙给他一忽儿“本君”、一忽儿“奴家”弄得头大如斗忙把他送出大门看着他登上马车在数十名随前从前呼后拥下去了才苦笑回头。 无论如何他再不敢小觑这不男不女的人了。 龙阳君走后项少龙偷得浮生半日闲独个儿在大宅的院落园林间漫步想着当日偷入此处初遇朱姬的醉人情景。 不论朱姬是怎样的人但他真的感到她对他很有好感那是装不来的。 忽然间他有点惆怅和失落也感到寂寞而事实上他应比任何人都更满足才对以一个现代人来到这陌生又非常熟悉的古战国时代□他的生命比任何一个时代的人至少要丰富了一个时代。 因为他经验多了一个时代。 经过这几年惊涛骇浪的日子后他联想东西的方式所有的措辞和文字都大致与这时代的人相若。 昨晚他想杀人灭口辣手摧花正是乌卓和滕翼两人认为是最合理的做法。 幸好悬崖勒马否则这辈子良心都要受到惩罚。想到这里不禁暗自抹了一把泠汗。 时值深秋天气清寒园内铺满落叶在黄昏的暗沉里分外有肃杀零落的气氛。 宴会有时也不错在那些无谓的应酬和庸俗的欢乐里很容易就可在自我麻醉中浑然忘我。 无由地他强烈思念着远在秦国的娇妻美婢想着她们日夕盼望他归去的情景不由魂为之销。 忍不住随口拈来李白的名诗念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鼓掌声在后方近处响起。 项少龙吓了一跳猛然回过身来见到滕翼伴着一身盛装美得像天上明月的妃嫣然一起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这俏佳人秀目异采连闪美丽的小嘴正喃喃重覆□这两句千古绝诗。 项少龙大感尴尬迎了上去道:“嫣然你这个样儿来见我怎瞒得过别人的耳目?” 滕翼道:“嫣然现在到王宫赴赵王的宴会路过行馆忍不住进来看你根本没打算瞒人。嘿!你刚才作出来那两句诗歌真是精彩绝伦好了!你们谈谈吧!”识趣地避开了。 纪嫣然妩媚一笑纵体入怀赞叹道:u今天李园拿了他作的诗歌出来给我看嫣然已非常惊异他的天份甚为赞赏可是比起你刚才那两句李园的就像小孩子的无聊玩意有谁比你剖划得更深刻动人呢?嫣然甘拜下风了。” 项少龙老脸一红幸好纪嫣然看不见紧接着她的话道:“不要夸奖我了这叫情人眼□出西施。” 纪嫣然剧震一下离开了他怀抱定神看着他道:“天啊!你随口说出来的话总是这么精彩奇特还记得你那句‘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的腐化’一句话道尽了现今所有国家的问题连韩非公子都没有这么的警句。” 说罢情不自禁献上热吻差点把他溶化了。 分开后纪嫣然神魂颠倒地道:“项郎啊!作一诗歌送给人家吧!由人家配上乐章势将成千古绝唱。” 项少龙心中苦笑他能由头念到尾的恐怕没有那诗怎能拿来应酬这美女而且据别人的创作为己有等同侵犯版权用口说说也还罢了若真传诵千古岂非预先盗了别人的创作权苦笑道:“这世上无一物事不是过眼云烟千古传诵又怎样呢?” 纪嫣然娇叹一声伏倒他身上喜嗔道:“少龙呀!你真害死人家了今晚嫣然除了想着你外还有什么好想呢?偏又不可和你在一起。人家不理你了由明天开始你要来公开追求我让嫣然正式向你投降和屈服这事你绝不可当作是过眼云烟。” 再叹道:“过眼云烟!多么凄美迷人只有你才能如此一出口便成天然妙句。” 项少龙心中叫苦这叫愈弄愈糟异日她迫自己不断作诗作词自己岂非成了文坛大盗。 纪嫣然戚然道:“嫣然要走了邹先生在马车上等我这样吧!你若作好诗文我便配乐只唱给你一个人听我知嫣然的夫婿既不好名也不好利。唉!名利确教人烦恼若没有人认识纪嫣然我便可终日缠在你身旁了。” 又微微一笑道:“不准动!” 蜻蜓点水般吻了他一下翩然去了还不忘回眸一笑教项少龙三魂七魄全部离窍至不知所踪的地步。 回到内宅滕翼道:“现在我才明白为何纪才女都给你手到拿来那两句实是无可比拟的杰作比之《诗经》更教人感动。那些诗歌你定然很熟悉了。” 项少龙暗忖除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两句外老子就对《诗经》一窍不通只好唯唯诺诺应了。 滕翼道:“孝成王这昏君真教人心灰若你真是马痴董匡现在便应立即溜掉。你看他因怕了李园今晚宴请嫣然差点有点头脸的人都在邀请之列独把你漏了。” 项少龙恍然难怪龙阳君匆匆走了原来是到赵宫赴宴。笑道:“难得有这样的闲暇我们不若到这里的宫妓院逛逛不醉无休。” 滕翼肃容道:“宫妓院内大多是可怜女子三弟忍心去狎弄她们吗?” 项少龙想起**大感惭愧道:“二哥教训得好!” 滕翼点头道:“你真是难得的人这么肯接受别人的意见来吧!我们出去随便走走看看亦是一乐。” 两人坐言起行出宅去了。走出行馆后两人朝着邯郸城最热闹的区域悠然闲逛。 街上行人疏泠有点暮气沉沉的样子比他们离邯郸前更是不如。 乌家事故对赵人的打击深远之极而这赵人的都则直接把事实反映了出来。 赵人对秦人的恐惧是可以理解的长平一役的大屠杀早把他们吓破了胆。 郭纵家业雄厚当然不可说走就走但平民百姓那理会得这么多借个借口溜出城外就可逃到乡间或到别国去了。 这种迁徙对中华民族的团结有着正面的作用使“国家”的观念日趋薄弱有利大一统局面的出现。 现在的七国争雄有点异姓王族各争短长的意味。 滕翼的说话惊醒了他的驰想只听他道:“有人在跟着我们。” 项少龙机警地没有回头沉声道:“多少人?”滕翼泠静地道:“至少有七至八人身手相当不错。” 少龙苦思道:“怕就是昨晚在宅外监视我们的人邯郸谁会这么做呢?” 滕翼微笑道:“抓起一个来拷问几句不就清楚了吗?” 项少龙会意随着他转进一条僻静的小路去两旁都是枫树林前方有条石拱桥跨越横流而过的小河对岸才再见疏落有致的院落平房。 尚未走到小桥处后方急剧的足音响起有人喝道:“董匡停步!” 项少龙和滕翼相视一笑悠闲停步转身。 只见二十多名彪悍的剑手扇形包围了过来有些由枫林绕往后方和两侧把他们圈在中心。 项少龙定神一看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心中一动喝道:“李园有本事就自己来杀我为何却要派你们这些小喽罗来送死?” 众剑手齐感愕然看样子是给项少龙一语中的揭破了他们的身份。 那些人仍未有机会反驳两人趁对方心分神摇的好时机拔剑扑出。剑啸骤起。 那些人想不到对方要打就打先制人仓猝拔剑招架。 项少龙一声泠哼挥全力施展杀手当其冲的敌人给他荡开长剑时立中一脚正踢在小腹处那人惨嘶中似弯了的河虾般倒跌开去。 滕翼那方响起连串金铁交呜的清音兵刃堕地和惨叫接连响起自是又有人吃了大亏。 项少龙一招得手却不敢怠慢这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好手虽交锋之始就失利却无人退缩两把长剑如风雷疾般由左右两侧攻来。 项少龙继续逞威移往右侧向那特别粗壮的大汉横剑疾扫“当!”的一声那大汉毫不逊色硬挡了他一剑。 项少龙心叫痛快施出墨氏补遗三大杀招的以攻代守猛劈入对方剑光里那人亦是了得移后避了开去。 左方长剑贯胸而来。 项少龙使了个假身避过对方凌厉的一击。此刻他若拔出飞针施放敌人定难逃大劫可是他却要制止这诱人的想法因为除非能尽歼敌人再毁□灭迹否则可能会给赵人在这方面识破了他就是项少龙。 这想法闪电掠过心头时长剑在腰后掠至项少龙反手回剑重重砍在对方长剑近把手处。那人远比不上刚才那壮汉虎口爆裂长剑亦给锋利的血浪砍开了一个缺口脱手堕地。 项少龙硬撞入他怀里好避过那壮汉再次扫来的一剑手肘重击在那人胸胁处。 肋骨断折的声音随肘传来敌人口鼻同时溅出鲜血抛跌往外撞倒斜刺冲上来的另一敌人。“当!” 项少龙架着了那壮汉的一剑忽地矮身蹲下横脚急扫。 壮汉那想得到有此奇招惨呼一声先是两脚离地而起变成凌空横斜再重重往地上掉去。 此时又有长剑交击而至戮力围攻。这批人确是悍勇非常教他应付得非常吃力。 若没有滕翼在旁只他一人那可就胜败难测了。 他无暇再伤那壮汉展开墨子剑法的守势硬把那三人迫在剑光之外。 此时滕翼闷哼一声撞在他背脊处显是吃了点亏。 项少龙百忙中回头一看见到敌人已有三个倒在地上但仍有五、六人状如疯虎般扑上来猛攻滕翼喝道“进林内去!” 一剑扫开众敌飞脚再伤一人时给人在有肩划了一剑虽没伤及筋骨但血如泉涌染红了衣衫。 滕翼一声暴喝磕飞了其中一人的兵刃铁拳挥打那人面门中招立时晕倒。 危机骤减两人杀开血路闪入林内。 那些人给他们杀得心胆俱寒那敢追入去一声呼啸扶起伤者逃往小桥那一方。 滕翼待要追去给项少龙拉着笑道:“由他们走吧!抓到人还要多做一番无谓功夫最后还不是动不了李园吗?” 滕翼道:“你受伤了!” 项少龙也查看他左退的伤口笑道:“只比你严重了少许算什么呢!不过这批剑手的确厉害难怪李园如此气焰迫人。” 滕翼哈哈一笑道:“我们是有点轻敌了。” 项少龙搭着他肩头嘻嘻哈哈回家去也。心中却想着李园看到手下折兵损将而回的难看脸色。 第八章 倩女多情 项少龙包扎好肩头的伤口索性不穿上衣只在外面披着一件长褂在书齐的长几上练字。 来到这时代先要克服的就是语言、口音和说话方式、习惯、用字等问题不知是否他特别有天份又或是别无选择半年多他便可应付过来。 不过写嘛?到几年后的今天他的字仍不可见人这种介乎篆棣之间的古文字确实把他难倒尤其要在竹简和布帛上书写更是个大问题。 幸好练书法可以视为乐趣趁现在没有乌廷芳等缠着他正好偷闲练习。 当完全沉醉在那笔画的世界中时乌果进来道:“赵致姑娘找三爷。” 项少龙早猜到她会来找他欣然道:“请她进来吧!” 乌果眼睛落到他歪歪斜斜忽粗忽幼、有如小孩练字的书体处犹豫道:“要不要小人先给三爷收拾好东西才请她进来。” 项少龙知他已很谨慎地用最婉转的方法点醒他这手字绝不可让人看见笑了起来道:“我是故意写得这么难看的好让人知道董匡是个老粗我真正的字凤舞龙翔你见到包要叫绝呢!” 乌果一拍额头道:“三爷想得真周到否则就算未写过字的人拿起笔来也不至写成这样子。”又犹豫道:“三爷是否过份了点。” 项少龙为之气结这乌果确相当有趣笑骂道:“快给我去请人家姑娘进来!让人久等就不好了。” 乌果知他生性随和从不摆架子对上下每个人都是那么好早和他笑闹惯了闻言施礼退了出去。 不一会乌果领着赵致来到他身后项少龙仍背着门口向着窗外月夜下的花园先吩附乌果关门离开才向赵致道:“来!坐到我对面来。” 他专心写字赵致在他几子对面盈盈席地坐下一对美目落到他蛇走蛇游的歪斜字体上“啊!”一声叫了起来。 项少龙掷笔笑道:“老粗的字是那样的了!赵姑娘切勿见笑噢!鄙人应称你田姑娘才对。” 赵致垂下俏脸有点不敢和他对视旋又嗔怪地白他一眼道:“你这人真糊涂谁说人家姓田呢?” 项少龙愕然道:“不是姑娘亲口告诉我的吗?为何这么快就忘记了。不要明天连董某都不记得了!” 赵致横他一眼后拿起笔来疾书了一个u善”字秀丽端正与出自项少龙的手笔那些字体有若天壤云泥之别。 项才龙尴尬地道:“原来是我听错了!不过却是错有错□。”接着虎躯一震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来。 赵致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凄然道:“你终于知道我爹是齐国的大夫善勤了他一心想助大王理好朝政却被田单这奸贼认为爹要削他的权随便弄些证据说他谋反害得我们全家连夜逃来邯郸以为赵穆会念着一向的交情收容我们岂知……” 项少龙想到的却是嫁了滕翼的善兰她的身世滕翼自然一清二楚不用直接问赵致以免□出秘密。 项少龙道:“赵霸和你是什么关系?” 赵致拭去眼角的泪花道:“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过他是赵正叔的好朋友赵正叔乃赵国大儒幼年时曾随他亲娘在我家为仆到今天仍以仆人自居若非他收容我们姊妹我们都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我早当他是爹你还是当人家是赵致吧。” 项少龙索性问个一清二楚道:“为何姑娘竟会为赵穆训练歌姬呢?” 赵致道:“师傅与郭纵有深厚的交情郭纵想找人教她的歌姬剑舞师傅就推荐了我赵穆见我教得不错就要我也到他侯府去训练他的歌姬。我们还以为有机会报仇却一再给你救了他。” 项少龙道:“你那大姊的身手这么厉害是否赵霸教出来的?” 赵致摇头道:“大姊自少便是有稷下剑圣之称、自号忘忧先生的曹秋道大宗师的关门弟子我留下来跟正叔她却潜回齐国随曹公习艺曾两次斩杀田单都不成功给迫紧了最近才避到这里来今次田单来赵真是天赐良机。” 项少龙奇道:“姑娘今次为何这么合作有问必答还言无不尽?” 赵致俏脸微红道:“因为人家感激你哩竟以德报怨你是个好人嘛!” 项少龙笑了起来挨到椅背处伸了个懒腰立时展露了壮□结实的胸肌和缠扎肩胁的多层药帛。 赵致骇然道:“你受了伤!”接着别过脸去赧然道:“你在家总是不爱穿衣服吗?” 项少龙若无其事道:“姑娘不惯面对我这种粗人了!” 赵致下了决心似的转回脸来含羞瞧着他道:“不!先生智计身手均高人一等我们姊妹都很佩服你。” 项少龙失笑道:“不要代乃姊说话我才不信她会佩服人。” 赵致露出讶然之色点头道:“你真厉害一眼就看穿她的性格她的确没有说佩服你不过我却知道她心底里对你另眼相看只是嘴巴仍硬撑着吧了!人家来找你她也没有反对。” 项少龙不解道:“你不用陪师传出席赵王的宴会吗?为何还有空来找我?” 赵致道:“正因所有人都到了王宫我才要溜了来那纪嫣然的魅力真厉害人人都为她神魂颠倒若她真肯弹奏一曲或唱歌我看更不得了。” 项少龙驰想着刻下正在王宫内上演的好戏暗忖若由我这老粗公然追求她结果又得了手定然是满地破碎了的眼镜片假若古人亦会戴上在那个时代不会在的眼镜的话。 赵致见他面现古怪笑容忍不住问道:u你在想什么?噢!为何今晚宴会没你的份儿?人家仍未问你田单和你有什么深仇呢?” 项少龙摊手苦笑道:“你想我先答你那个问题?” 赵致眼光不由又落到他坟起闪亮的胸肌处吓得忙把目光移开叹道:“你这人就像一个谜教人摸不清测不透假若你是项少龙则一切都合理了。” 项少龙道:“我知道项少龙是谁了只想不到致姑娘也是他的女人这人真是风流。” 赵致的俏脸更红了白了他一眼道:“人家不单和他没有关系他最初还可说是我的仇人唉!” 项少龙奇道:“致姑娘为何叹气呢?”赵致意兴索然道:“我也不知道总之是有些心烦。” 项少龙若无其事道:“你既不是他的女人就不要想他好了横竖董某人既抱过你又亲过你致姑娘不如从了我吧!” 赵致为之愕然接□整块脸熊熊烧了起来“啊!”的一声后猛摇头道:“不!不!唉!对不起!” 项少龙皱眉道:“我是老粗一个不懂讨好女人初时还以为致姑娘对我有意岂知是一场误会。有什么对不起的不爱从我便算了。” 赵致垂下头去神情不安玩弄着衣角轻轻道:“你真不会因此事恼了人家吗?” 项少龙哈哈一笑道:“她娘的!我老董怎会是这种人。不过你既不是我的女人便是外人爹教过我逢里外人绝不可说真话你休想董某告诉你什么事。” 赵致给他弄得糊涂起来无可柰何负气道:“不说便算了!我要走了。” 项少龙再次举笔写字心不在焉地道:u致姑娘请!不送了!” 赵致像身子生了根般动也不动大感有趣地看着他“你生气了!” 项少龙故意不望她道:“给女人拒绝了难道还要庆祝吗?致姑娘若再不走说不定我会强把你抱入房内那时你不愿意都没办法了。” 赵致吓得站了起来嗔道:“你这人哩!那有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家是低声下气来向你道歉和商量你却这般待人。” 项少龙搁笔停书抬头瞧着这人比花更娇、色比胭脂更艳的美女眯着眼上下打量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是个可滴出水的甜妞儿这处是个无人的静室你说董某应怎样待你才对?” 赵致受不住他的目光气鼓鼓道:“你再这样人家真的要走了!” 项少龙放下笔来笑道:“我明白姑娘的心意了难怪人家说女人无论心内怎么千肯万肯但嘴巴只会说奴家不肯。” 赵致骇然离座移到门旁才松了一口气道:“你再这样对我赵致会恨死你的。” 项少龙转过身来洒然道:“恨即是爱唔!这名句是谁教我的。想不到我董匡终于成功了。唉!以前想找个恨我的女人都没找到。” 致大嗔道:“除了马外你还懂什么呢?” 项少龙定神想了想道:“本来除了马外我真的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不过那晚抱过姑娘后才知女人的身体这么柔软迷人嘿!” 赵致终吃不消猛一跺足恼道:“人家恨死你了!”推门逃了出去。 项少龙看着关上了的门叹了一口气。 他是故意气走赵致否则说不定会给她揭破他的秘密尤其当荆俊回来后这小子定会在她面前露出马脚。 就算荆俊神态没有问题可是赵致曾与他多次接触很易便可看穿他只是多了个面具其他身型动作都会露出破绽。 她不像田贞想的只是要和他在一起若被她姊姊利用感情来要挟他去完成愿望那就糟了。 不过若她两姊妹冒险去行刺田单亦是非常头痛的事但一时亦想不到两全其美的方法。 想到这里站了起来往找滕翼好弄清楚善兰与她们的关系。 次日项少龙起床后仍是清闲如故。心中好笑自己一下子由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变成了个闲角色门庭泠落想不到李园这人如此有影响力。若他是真的董匡还不萌生去意才怪。 与滕翼谈说后果然证实了善兰是赵致的二姊齐人见她生得美貌收入了宫妓院加以训练用来作礼物送人。 午饭后赵穆赴宫见孝成王路经行馆顺便进来见面。 在幽静的内轩里项少龙说出了被袭的事。赵穆沉吟片晌道:“这定是李园遣人做的别的人都没有理由要对付你。” 项少龙早猜到这点只是希望由赵穆自己口中说出来。 赵穆道:“李园为了纪嫣然神魂颠倒最不好是那天纪才女与你同席又言谈融洽已招他妒忌故在孝成王面前大施压力排挤你这事牵涉到两国邦交偏又在这种要命的时刻我也很难说话。唉!纪才女昨天又来找过你不要说李园妒忌得要命邯郸城中自问有点资格追求她的人也无不眼热呢。” 再叹了一口气道:“这美人儿确是人间极品昨天一曲洞箫与席者无不倾倒那李园还哭了出来若能把她收到私房你说一个男人还能再有什么更大的奢求呢?” 项少龙默然无语。赵穆忍不住问道:“她昨天来找你有什么事?” 项少龙故作苦笑道:“若我说她看上了我侯爷相信吗?”赵穆嘿然道:“当然不信。” 项少龙颓然道:“我也很想她来找我是因情不自禁可惜只是因马儿病了才来请教鄙人。” 赵穆暗忖这才合理释然道:“我也要走了这几天出外多带几个人莫要让李园有机可乘。我们的事亦要待六国合从的事定了下来后才能进行暂时不要有任何行动。” 项少龙陪他往府门走去。 赵穆显得心情畅美笑道:“纪才女不知是否春心动了这两天更是娇艳欲滴。更想不到的是今晚雅夫人的宴会她都肯赏面与她在大梁时躲在闺中半步不离的情况大相径庭。现在邯郸人人摩拳擦掌希望能夺美而回。这比在战场大胜一场更使人渴想。” 项少龙皱眉道:“那今晚岂非又是人头涌涌?” 赵穆哑然失笑道:“人头涌涌?这形容真是精彩。你的辞锋可能比苏秦、张仪这两个著名雄辩之士更厉害。那天一番话迫得李园无辞以对人人都对你刮目相看那骚蹄子赵雅都给你撩起了春心只要加把劲今晚说不定就能登堂入室呢?嘿!这荡女在榻上的迷人处只有试过的才知道。” 项少龙差点想掩耳不听幸好已来到主府前的广场处只见侯府的家将足有过百人蒲布等人亦次出现其中。 赵穆泠哼道:“终有一天会给本侯拿着那女刺客那时我就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批人都是我调升的近侍忠诚方面绝无问题不过若有失职我会像以前那批饭桶般把他们全部处死。” 项少龙心中懔然这人心性残忍处教人骇栗。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都只是他可随意拾弃的工具若让他当上一国之君臣子和人民都有得好受了。 不过今次却是有利无害至少使蒲布他们更能接近他。 赵穆走后不久雅夫人派来接他的马车便到了来的还是赵大。 对赵大他比对蒲布等人更信任把他请入内轩笑道:“赵大你不认得我了吗?” 赵大剧震往他瞧来失声道:“项爷!”慌忙跪下。 两人这时相认都有恍若隔世的感觉赵大感激零涕欷□道:“小人们一直在盼项爷回来本想溜去咸阳寻项爷但又舍不下夫人。” 项少龙强他坐下后道:“今次我绝不可□露身分否则必是全军尽墨所以你要连几位兄弟都瞒过。” 赵大道:“项爷放心就算把我赵大千刀万剐也绝不会吐半句关于项爷的话出来。项爷这么信任小人……”说到这里眼都红了再说不下去。 项少龙道:“今次事成你们就随我回咸阳吧!邯郸再非你们久留之地。” 赵大先是大喜随之神情一黯猛下决心似的跪了下去呜咽道:“项爷请原谅夫人吧!她心中到现在仍只有你一个人她……” 项少龙把他扶了起来感动地道:“我明白你的忠义不过有很多事情都是勉强不来看事情怎么展吧!是了!韩闯这两天有没有在夫人处留宿?” 赵大的表情不自然起来道:“夫人这两天没有见韩侯但楚国的李园先生却来了一趟夫人请了他到小楼说话他盘桓了个多时辰才走。项爷!夫人这么做只是想借别人来忘记你这些日子来我们从没有见过她真正的笑容。” 项少龙心中大怒李园根本心不在赵雅只是借她来报纪嫣然对自己与别人不同的仇□而赵雅则是不知自爱。 赵大惶然道:“项爷!小人说的都是真话。” 项少龙正容道:“一对脚踏着两条船最是危险赵大你最好由今天开始全心全意跟着我项少龙。赵雅善变难测我总不能把所有人的生命都拿去放在她手里若她再出卖我们今次那还有翻身的机会。” 赵大吓得跪了下去惶然请罪。 项少龙又把他拉了起来劝勉一番后过去滕翼处由他涂上“情种”的药液才随赵大往夫人府去了。 途中愈想愈恨。现在除赵穆外他最憎厌的就是李园这个卑鄙恶毒的小人。 忍不住又怪赵雅赋性淫荡意志不够坚定。既向他这马痴示好又不断与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禁不住下了惩戒她的心。 对付这两人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心中的女神纪嫣然了。想到这里整个人又再充满勃勃生机。 第九章 卑鄙奸人 项少龙到了那天初来夫人府时等候赵雅的大厅那些珍玩饰物依然如前布列柜内架但他已换了完全另外一种心境。 她为何不把他请到那清幽雅静的园内小楼处厚李园而薄待自己那不如索性不要他这么早来到。 若不论人格李园确是女人理想的深闺梦人连纪嫣然亦曾被他的文采打动可惜他却是这么样的人。 思索间雅夫人盈盈而至。侍候身旁的女侍施礼告退。 项少龙这时心中想着为何小昭等诸女一个不见雅夫人来到他身旁席地坐下道:u董先生赏面早临舍下蓬荜生辉。” 项少龙往她看去。这成熟的美女容光焕眉眼间春意撩人体态娇柔引人至极。 她愈是美艳动人他心中愈有气猜到定是因受到李园的滋润至回复了春意生机。 粗声粗气道:“夫人这府第胜比王公侯爵居所何有蓬荜之可言。” 赵雅听得皱起了秀眉那有人会把礼貌的客气话当是真的虽心中微有不悦却没有像以前般轻易被他气坏当然是因为这时内心还充满了李园的爱情不以为意道:“先生在藏军谷的牧场进行得怎样了?” 项少龙为之愕然他何等灵锐一看赵雅这时神态便知李园已成功夺得了她的芳心甚至把“项少龙”都暂时忘了所以才回复了以前的风采。 这本应是值得高兴的事至少赵雅因心有所属暂时不会来缠他偏是心中却很不舒服很想伤害她看她难过。 旋又压下这冲动微笑道:“今天不谈公事夫人为何想鄙人早点来此呢?”这回轮到赵雅无辞以对。 她这样做自是因为对这马痴颇有点意思只不过目下因李园的忽然闯入独霸了她的芳心至少在这刻是如此所以再没有原先那种贪欲心情。 她仍派人去将项少龙早点接来相见是因深心处渴望能与他在一起。这董匡别有一股粗豪得来又充满哲理思想的独特气质既霸道又温柔合起来形成一股对她非常新鲜刺激的感觉。和他在一起时从不知他下一刻会说些什么话或作出什么出人意表的行为。而他还对自己又是若即若离似不把她放在心上但又像对她很有兴趣。总言之有他在身旁她再没有余暇去想别的事。 这种感觉李园亦无法予她。 与李园胡混□磨时她总忍不住要把他代入了变成项少龙但这个在某方面酷肖项少龙的粗汉反使她忘记了一切。 若与他欢好亲热会是什么的滋味呢? 想到这□自己都吓了一跳暗着自责为何见到他后李园本来强烈的印象立时淡了出去呢? 项少龙见她玉容明暗不定怒气上涌霍地起立。赵雅吓了一跳抬头不解地往他望去。 项少龙沉声道:“夫人是否爱上李园那小子了所以现在对鄙人才变得那么泠淡?” 赵雅娇躯剧震惊呼道:“噢!不!”这刻她已无暇推断对方为何能一针见血说出她的心事。 项少龙微笑道:“那也没有什么关系但假设李园偷的是董某人的宝马我便绝不放过他。”一伸懒腰“哈”一声笑道:“我还是先到街上逛逛待会才来夫人处参加晚宴免得大家你眼望我眼不知说什么话题才好。” 赵雅给他弄得六神无主站了起来娇嗔道:“董先生!你留点面子给赵雅好吗?人家在你心中竟及不上一匹马儿吗?”话才出口始知犯了语病这岂非把自己当作了是他的马儿吗?项少龙淡淡看了她一眼暗感快意转身朝厅门举步若无其事道:“那小子偏爱和老子作对好!便让董某人一显手段把纪嫣然抢了过来让他也尝被人横刀夺爱的味儿。” 赵雅本要追他听到纪嫣然三字后愕然停了下来。 可是她却不敢笑他因为他语气中透出强大无比□信心教人感到他说得出来就一定可以做得到。 到项少龙消失门外时她心中仍念着“横刀夺爱”四个字。 唉!他用语的新鲜和精彩确可与项少龙平分春色。忽然间她知道李园仍未可完全代替了项少龙。 想到这里意兴索然再不愿想下去。 置身在邯郸的街道上项少龙想起小盘登位后接踵而来的战乱禁不住心生感慨。 这广阔的土地经过了数百年的乱局后终到了历史分久必合的大变时刻而他这“外来人”却一手促成了这转变。假设他没有来这些事会否不生呢?任他如何智计过人可是这问题想想都教他头痛。 “董兄!”听到呼唤项少龙先是心中茫然一时想不起董匡就是自己然后才醒觉过来转回头望去。 原来是来自韩国的平山候韩闯身旁还随着七、八名亲随一看便知是高手人人精神饱满体型彪悍虽及不上项少龙的高度但已极是中看。 项少龙讶道:“鄙人还以为只有我才爱逛街想不到平山候亦有此雅兴。” 韩闯脸色阴沉没有立即答他等来到他身旁时才亲切地挽着他手臂边行边道:“来!我的行馆就在转角处到我处再说。” 项少龙受宠若惊想不到他对自己原本泠淡的态度会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由南辕到了北辙。 身不由己随他到了行馆到厅里坐下后那十多名剑手仍立在四周没有离开弄得气氛严肃颇有点黑社会大阿哥谈判的味儿。 韩闯连一般斟茶递酒的礼貌招呼都省去了沉声道:“李园真混账半点脸子都不给我们公然来剃本侯的眼眉可恶之极。” 项少龙恍然原来他一直派人留心赵雅见李园主动去找她逗留了一段足够做任何事的时间后才肯出来故而暴怒如狂竟把自己这另一情敌当作是同一阵线的人不过亦可说韩闯自问外貌、身分、权势均胜过他项少龙所以并不将他视作劲敌但李园却是另一回事了。 由此看来韩闯对赵雅是认真的甚至想把她带回韩国好在私房随意享用不过这理想如今被李园破坏了。 一时间找不到可说的话回答。韩闯眼内凶光闪闪道:“董兄为何不到一盏热茶的工夫就溜了出来?” 项少龙暗忖他定是正要去赵雅处兴间罪之师时见到自己神情仿佛的走出来才改变心意追着扯了他回来。” 泠哼了一声道:“董某最受不得别人泠淡和白眼不走留在那里干舍操他***娘!” 韩闯感同身受闷哼道:“我平山侯一生不知见过多少人物却未见过这么嚣张的小子他算什么呢?还不是凭妹子的裙带关系真不明白春申君为何这么看重他若李嫣嫣生不出儿子来我看他还有什么可戚恃的?” 项少龙到现在仍不明白他扯了自己到这里来有什么用意以他这位高权重的人实不用找他这种闲人来吐苦水。 韩闯脸上阴霾密布狠狠道:“本侯为了不开罪楚人免影响合从大计已克制着自己不去和他争纪才女岂知他连赵雅都不放过难怪自他来后赵雅这淫妇便对我爱理不理了。” 项少龙这才知道韩闯竟迷恋得赵雅这般厉害叹了一口气道:“天下美女多的是侯爷不要理她好了。所以鄙人偏爱养马你对马儿好它们也就对你好绝无异心不像女人和小人般难养也。” 韩闯默然顷刻竟笑了起来拍拍他肩头道:“和你说话真有趣不过这一口气定要争回来。李园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他的剑法如何厉害?” 项少龙吃了一惊道:“侯爷明天不是想亲自下场吧?” 韩闯嘴角逸出一丝阴险的奸笑双目寒光烁动压低声音道:“本侯怎会做此蠢事我是早有布置就算教训了李园也教他不会知道是我出的手。” 项少龙知他这类玩惯阴谋手段的人绝不会把细节和盘托出肯把心意告诉自己已是视他为同路人了故意捧他道:“开罪侯爷的人真的不智。” 韩闯颓然挨在椅背处无奈道:“我们对楚人早死心了一直以来我们三个与秦国打生打死他们总是在抽我们后腿谁说得定李园会否将我们合从的事通知秦人那时若秦国先制人当其冲就是敝国。唉!我实在不明白赵王为何这么巴结他?” 接着瞧着他道:“董兄是否明白为何孝成王忽然对你泠淡起来昨天的宴会都没请你出席?” 项少龙故意现出忿然之色点头道:“还不是因李园这小子!” 韩闯亲热地一拍他肩头道:“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敝国的欢迎之门永远为董先生打开来若要对付李园本侯可为先生作后盾。” 项少龙心中暗笑这才是他笼络自己的目的就是要借他之手对付李园装作感激道:“鄙人会记着侯爷这番话。” 韩闯沉吟道:“我看嫣然始终会给他弄上手若能把这绝世美女由他手上抢过来那会比杀了他更令他难受。” 项少龙叹道:“纪才女那是这么易与我看李园亦未必稳操胜券。” 韩闯阴阴笑道:“若要使女人就范方法可多着哩例如给她尝点**那怕她不投怀送抱。不过想要和纪嫣然有单独相处的机会绝不容易但她似乎对董兄的养马之术另眼相看说不定……嘿!董兄明白我的意思哩!” 项少龙心中大怒暗叫卑鄙这事不但害了纪嫣然也害了自己。当然!那只是指他真是董匡而言。 像纪嫣然这天下人人尊敬崇慕的才女若有人对她作出禽兽行为还不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那时韩闯肯收留他才怪。 只看这借刀杀人之计便知这韩闯心术是如何坏了。 现在他开始明白六国为何终要被秦国所灭像韩闯这种国家重臣代表本国来邯郸密议谋秦却尽把心思花在争风呷醋□置正事于次要地位怎算得上是个人物。 纵观所接触的韩、魏、赵、楚四国都是小人当道空有李牧、廉颇、信陵君这些雄材大略之士而不能用。只不知燕、齐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韩闯打了个手势立即有人递上一个小瓶子韩闯把它塞入了项少龙手内以最诚恳的表情道:“本侯这口气全靠先生去争回来了女人很奇怪纵是三贞九烈但若让你得到她身体后大多会变得对你千依百顺纪嫣然是女人自然也不会例外!嘿!我真羡慕董兄哩!” 项少龙心中暗骂却问明了用法把小瓶塞入怀里道:“我还要看情况而定唉!我对女人的兴趣其实不是那么大女人怎及得马儿好呢?” 韩闯又再激励一番说尽好话才与他同往夫人府赴宴去了。 项少龙待韩闯进府后在外面闲逛了一会迟了少许才大摇大摆地步进夫人府。 夫人府主宅的广场停满了马车赵大把他领进府内时低声道:“刚才你走后夫人闷闷不乐坐了很久郭开来找她都不肯见董爷真行。” 项少龙知他仍是死心不息希望他对赵雅覆水重收不过既是覆泻了的水怎还收得回来。 宴会设在主宅旁一座雅致的平房□设的亦是郭家那晚的“共席”一张大圆儿摆在厅心团布了十多个位子。 郭家晚宴有份出席的人全部在场包括了那娇艳欲滴的郭家小姐。 项少龙本以为郭秀儿经过那晚后再不肯见李园但现在看来又像个没事人似的。 除了这批人外还多出了四个人来。 第一个当然是纪嫣然还有是赵致和郭开另有一个四十岁许的男人衣饰华贵气度迫人只是双目闪烁不定予人有爱用心机心的印象。 尚未到入席的时间大厅一边的八扇连门全张开来毫无阻隔地看到外面花木繁茂的大花园数十盏彩灯利用树的枝干挂垂下来照得整个花园五光十色有点疑真似幻般的感觉。 项少龙是最后抵达的一个宾客大部份人都到了园中赏灯饰厅内只有赵穆、郭纵、乐乘、赵霸和那身分不明的人在交头接耳。 赵穆见到项少龙哈哈笑道:“董先生何故来迟了待会定要你三杯来!见过姬重先生。” 项少龙心中懔然原来这就是代表东周君来联结六国合从攻秦的特使忙迎了上去。 姬重非常着重礼节累得项少龙也要和他行正官礼客气两句后姬重虽看似毕恭毕敬但显然并不把个养马的人放在眼内迳自回到刚说的话题去大谈秦庄襄王乃无能之人重用吕不韦必会令秦国生出内乱诸如此类的话。 项少龙那有心情听他告罪一声往花园走去。他才步入园□三对妙目立时飘向他来。 纪嫣然一看到他秀眸便不受控制地亮了起来;赵致狠狠盯了他一眼后就别过俏脸显是余怒未消;赵雅却似一直在等候他的出现玉脸绽出笑容欣然道:“董先生快来我们正在讨论□很有趣的问题哩!” 项少龙一眼扫过去见众人都集中到园心那宽敞的石桥上下面一道引来山泉的清溪蜿蜒流过到了离桥丈许处聚成一个中心处放了一块奇石的荷池极具意趣亦可看出赵雅舍行为浪荡外实在是心有怀抱的女子。 纪嫣然悠然自得地倚栏下望旁边的李园正向她指点着下面游弋的各种鱼儿大献殷劝。 郭秀儿和赵致最是熟络齐坐在桥头不远处的一块光滑的大石上看样子是很欣赏这彩灯炫目的美丽花园。前者此时正打量着他。 韩闯和郭开两人则伴着赵雅站在桥心处刚好在纪嫣然和李园的背后。 项少龙往石桥走去先向郭秀儿和赵致见了个礼。赵致勉强还礼郭秀儿则多赠了他一个少女甜蜜的笑容。 项少龙虽有点心痒但却知此女绝对碰不得说到底乌家和郭家是势不两立的大仇人。 当他步上石桥时纪嫣然不理李园转过身来笑道:“董先生啊!我们正谈论生死的意义不知你对此有何高见呢?” 项少龙知道这俏佳人最爱讨论问题上至经世之道下至类此的生命有什么意义等都爱讨论一番。而这正是百家争鸣、思想爆炸的大时代这种清谈的风气盛行于权贵和名士间像不久前的老庄孔子等人便终日好谈人生道理。可惜他对这方面认识不多虽明知纪嫣然在给机会自己去表现好顺利开展对她的追求他却是有心无力。苦笑道:“鄙人老粗一名怎懂得这么深奥的道理呢?” 纪嫣然还以为他以退为进尚未有机会答话李园插入道:“可惜邹先生没有来否则由他来说必然非常精彩。嘻!不若我们请教董先生养马的心得吧!” 有心人一听都知他在暗损项少龙说他除马儿外其他一无所知。而在这年代养马只属一种贱业所以他是故意贬低项少龙的身分。 项少龙心中暗怒不过更怕他追问有关养马的问题他虽曾恶补了这方面的知识始终有限得很装作不以为意道:“你们谈了这么久定然得出了结论不若让董某一开茅塞。” 郭开这坏鬼儒生道:“我仍是孔丘那句y未能事人焉能事鬼’索性不去想生死以外的。” 赵雅显然兴致极高笑道:“郭大夫最狡猾只懂逃避不肯面对这人生最重要的课题。” 李园傲然道:“我们做什么事都要讲求目的为何独是对自己的存在不闻不问上天既赋予了我们宝贵的生命就像这些高挂树上的彩灯般燃烧着五光十色的光和热如此才能不负此生。” 连项少龙亦不得不承认这人说话很有内容和想像力再看诸女赵雅故是双目露出迷醉的神色纪嫣然也听得非常用神桥头的赵致和郭秀儿则停了私语留心聆听。 项少龙心叫不妙搜索枯肠后道:“李兄说的只是一种对待生命的态度而非对生死的意义得出了什么结论。”郭开和韩闯同时露出讶异之色想不到这粗人的心思和观察力这么精到细密。 李园哈哈一笑道:“董先生说得好不过正如庄周所说的‘以其至小求穷其至大之域必迷乱而不能自得。’一天我们给局限在生死□始终不能求得有关生死的答案就像夏天的蛇不知冬天的冰雪是什么一回事所以我们唯一之计就是确立一种积极的态度免得把这有若白驹过隙的生命白白浪费了。”他口若悬河抑扬顿挫配合著感情说出来确有雄辩之士那使人倾倒拜佩的魅力难怪纪嫣然都对他另眼相看。项少龙一时哑口无言乏词以对。 李园看他神色心中好笑那肯放过他故示谦虚求教似的道:“董兄对人生的态度又是如何呢?” 项少龙自可随便找些话来说但要说得比他更深刻动人却是有心无力。 韩闯现在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替他解围道:“今晚的讨论既特别又精彩不若就此打住到席上再说吧!”赵雅怨道:u说得这么高兴竟要赶着入席。赵雅还要听多些李先生的高论哩!” 纪嫣然轻柔地道:“尚未给机会董先生说呢?” 看着纪嫣然期待的目光想起自己要公开追求她的任务怎可表现得如此窝囊?正叫苦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在自己那个时代曾听来的一个故事或可扳回此局。遂走到桥去来到纪嫣然身旁先深深看了她一眼再向赵雅露出雪白整齐的齿微微一笑才转过身去双手按在桥栏处仰望往夜空。天上的明月皎洁明亮又圆又远。 众人都知他有话说只是想不到他会说出什么比李园在这论题上更高明的见解都屏息静气全神倾听。 李园嘴角则挂着一丝不屑的笑意。 纪嫣然闭上美目她有信心项少龙必可说出人深省的哲理。对她来说没有比思索人生问题更有趣味了这亦是她与邹衍结成好友的原因。她爱上项少龙便是由于他说话新颖精警有异于其他人。 项少龙沙哑着声音缓缓道:“有个旅客在沙漠1里走着忽然后面出现了一群饿狼追着他来要群起而噬。” 众人为之愕然同时也大感兴趣想不到他忽然会说起故事来。就像庄周好以寓言来演绎思想般。 项少龙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震荡着份外有一种难言的诡秘和感染力尤其内容正是有关秘不可测的生死问题。 只听他以非常缓慢的节奏续道:“他大吃一惊拼命狂奔为生命而奋斗。” 郭秀儿“啊”一声叫了起来道:“在沙漠怎跑得快过饿狼他定要死啦!” 众人为之莞尔却没有答话因为都想听下去连李园都不例外。不过当他看到纪嫣然闭上美目那又乖又专心的俏样儿禁不住妒火狂燃。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不用慌!就在饿狼快追上他时他见到前面有口不知有多深的井不顾一切跳了进去。” 赵雅松了一口气道:“那口井定是有水的是吗?” 项少龙望往下面的小溪流摇头道:“不但没有水还有很多毒蛇见到有食物送上门来昂吐舌热切引项以待。” 今次轮到纪嫣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睁开美目别过娇躯来看着他道:“那怎办才好呢?不若回过头来和饿狼捕斗好了毒蛇比狼可怕多了。”韩闯笑道:u女孩子都是怕蛇的纪小姐亦不例外。” 项少龙望往纪嫣然柔声道:“他大惊失神下胡乱伸手想去抓到点什么可以救命的东西想不到竟天从人愿给他抓到了一棵在井中间横伸出来的小树把他稳在半空处。”众人都没有作声知道这故事仍有下文。 赵雅的眼睛亮了起来在这一刻她的心中只有这个比李园更特别难测的豪汉。 项少龙道:“于是乎上有饿狼下有毒蛇不过那人虽陷身在进退两难的绝境但暂时总仍是安全的。” 众人开始有点明白过来。项少龙说的正是人的写照试问在生死之间谁不是进退两难呢? 只听他说下去道:“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刻奇怪的异响传入他的耳内。他骇然循声望去魂飞魄散地觉有一群大老鼠正以尖利的牙齿咬着树根这救命的树已是时日无多了。”郭秀儿和赵致同时惊呼起来。 项少龙深深瞧着纪嫣然像只说给她一个人听似的道:“就在这生死一瞬的时刻他看到了眼前树叶上有一滴蜜糖于是他忘记了上面的饿狼下面的毒蛇也忘掉了快要给老鼠咬断的小树闭上眼睛伸出舌头全心全意去舐尝那滴蜜糖。” 小桥上静得没有半点声息只有溪水流过的淙淙细响。 项少龙伸了个懒腰道:“对老子来说那滴蜜糖就是生命的意义!” 没有人说话连郭开和韩闯这种只知追求功利名位的人都给勾起了心事生出共鸣。 李园见诸人均被项少龙含有无比深刻思想的妙喻打动了心中不服打破沉默道:“这寓言出自何处呢?” 项少龙微笑道:“是马儿告诉我的!”接着哈哈一笑道:“鄙人肚子饿了!”。 第十章 一滴蜜糖 纪嫣然亲提酒□盈盈起立来到对面的项少龙旁跪下眼中射出不用装姿作态便自然流露的崇慕之色柔声道:“嫣然刚听到一生人中最动人的寓言无以为报就借一□美酒多谢董先生。”以一个优美得使人屏息的姿态把酒注进项少龙几上的酒杯去。 与席者无不哄然。 赵穆大奇道:“董先生说了个怎么样的精彩寓言竟教我们的纪才女纡尊降贵亲自为他斟酒劝饮?” 姬重亦露出惊异之色。 李园则脸色阴沉眼中闪动着掩不住妒恨的光芒。 赵雅露出颠倒迷醉的神情把那故事娓娓道出来。 未听过的人都为之折服。 回到座位里的纪嫣然举盏道:“嫣然敬董先生一□。” 韩闯心里虽妒忌得要命但亦喜可打击李园这更可恨的人附和道:“大家喝一杯!” 众人起哄祝酒李园虽千万个不愿意亦惟有勉强喝了这□苦酒。 项少龙细看诸女纪嫣然固是遏不住被他激起了的滔天爱意赵雅更是不住向 他送来媚眼妙目传情。连正生他气的赵致亦神态改变不时偷看着他。最意外是郭秀儿也对他眉黛含春。暗叫侥幸若非自己可随手借用别人的智慧今晚定要当场出丑绝不会是眼前这一矢四雕之局。 姬重道:“想不到董先生听过这么深刻感人的寓言教我们拍案叫绝。”转向李园道:“李先生才高八斗对此自有另一番见地。” 他这番话是暗贬项少龙明捧李园由此可见此人为求目的不择手段。对他来说能影响楚王的李园自然比项少龙重要多了。 韩闯哈哈一笑插入道:“那是董兄由马处领悟回来的寓言不过我却有另一个看法假设我们六国每个人都忘情于那滴只能甜上一刻的蜜糖联手对付虎狼之国的秦人自可从绝境中脱身出来。” 这几句话明显是针对楚人来说只因他们数次被秦国给的少许甜头而背弃了其他合从国弄至自己也折兵损地得不偿失。 赵穆等都暗暗称快看着李园脸色微变。 有纪嫣然在场李园怎肯失态转瞬回复正常把话题扯了开去。 项少龙知道言多必失之敝只埋头吃喝。不旋踵李园向纪嫣然大献殷劝又不时向赵雅等三女撩拨一副风流名仕的气派若非刚才受挫于项少龙他确是女人的理想情人。 纪嫣然却是无心理会不时把目光飘往项少龙处恨不得立刻倒入他的怀抱里。 坐在李园身旁的女主人赵雅给他迫着连干了三杯后俏脸升起诱人的红霞出一阵浪荡的笑声道:“今天你还迫人家喝得不够吗?” 众人为之愕然往他两人望来。 赵雅知道说漏了嘴赧然垂下头去。 李园大感尴尬他今天私下来找赵雅一方面是为了向项少龙示威更主要是为了好色赵雅虽比不上纪嫣然的独特气质终是不可多得的美女放过实在可惜。只是想不到赵雅会在席上□出口风。 干咳一声道:“昨晚不是说过要比酒力的吗?” 赵雅伦看了项少龙一眼见他凝望着杯内的美酒似是毫不在意内心好过了点同时亦有点后悔恨自己受不住李园的引诱。 除项少龙外李园乃连着后最使他动心的男人又说可把她带离这伤心地远走楚国。只是不知如何眼前这满脑子特别思想的马痴无论举手投足都混杂着智慧和粗野的霸道方式予她的刺激更胜于长得比他好看的李园使她不时在反抗和屈服两个矛盾的极端间挣扎着既痛苦又快乐。 纪嫣然看了项少龙一眼后向李园淡淡道:“这叫自古名士均多情吧!” 李园心中叫糟尚未来得及解说赵雅抬起俏脸微笑道:“嫣然小姐误会了李先生只是来与赵雅讨论诗篇喝酒不过是助兴吧!” 郭秀儿显然极爱诗歌向心目中的大哲人项少龙道:“董先生对诗歌有些什么心得呢?” 这话一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项少龙处。 郭纵则暗叫不妙难道乖女儿竟对这粗人有了情意?赵致想起了项少龙难以入目的书法心中暗叹。 纪嫣然和赵雅均精神一振热切期待这人说出另一番有见地的话来。 自古流传下来的诗歌经孔子和他的信徒6续修改共有三百余篇。 这些诗歌在这时代有着无比实用的价值特别在权贵间更成了生活的一部份交际时若不能引诗作装饰便会给人鄙视。甚至有纯以诗文命乐工歌诵作为欢迎词名之为“赋诗”回敬的诗歌就叫“答赋”。所以诗篇生疏者很易当场出丑所谓“不学诗无以言。” 项少龙尚算幸运不过他的运气显然到此为止终于正面遇上这无法解决的问题。 诗篇不单是装饰的门面工夫和表达修养内涵的工具时人还有“论诗”的风气例如诗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兮。”大意说一个美女可以施脂抹粉。子贡于是问道于孔子其后他答:“绘画要在素白的质地上。”因而得到了孔子的称赞说他有谈诗的资格。 所以论诗乃宴席间的常事郭秀儿并非故意为难这使她大生兴趣的男人。 项少龙差点要叫救命表面从容道:“董某终是老粗一名怎有资格说什么心得?”郭秀儿想不到这与众不同的人物给了一个这么令她失望的答案垂下俏脸不再说话。 纪嫣然亦露出错愕神色。 对她来说项少龙公开追求她实是个非常有趣的游戏亦可使她进一步了解爱郎的本领那知他才露锋芒又退缩了回去。使她欣赏不到他以豪放不羁的风格表达出来的才情。怎知项少龙在这方面比草包还要不如。 姬重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更肯定那寓言是项少龙由别人处偷来私用的。 郭开、韩闯等均露出讶色董匡的父祖辈终是当官的人这董匡怎会对诗歌毫不认识呢?赵穆则猜他不想在这情况下露一手哈哈一笑向赵雅道:“不知李先生和夫人今天讨论的是什么题目呢?” 李园见项少龙着窘心中大喜答道:u在下和夫人谈到诗和乐的关系所谓‘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在下又把所作的乐章奏给夫人指教幸得夫人没有见笑。” 一般贵族大臣的交往都离不开诗和乐李园亦借此向纪嫣然表明他和赵雅没有涉及其他。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致出言道:“董先生似乎把礼乐诗书都不放在眼内哩!” 项少龙差点想把她捏死她自是暗讽他昨晚对她无礼同是妒忌纪嫣然对他的 示好有意无意地加以阴损。 李园一听大乐笑道:“董先生自少便与马为伍以马为乐对其他事自然不放在心上了。” 姬重一向自重身分迫不得已才要和一个养马的粗人同席心中早不喜。不过他为人深沉不会露出心中的想法。这时乘机巴结李园道:“董先生养马天下闻名李先生诗乐精湛都是各有所长。” 项少龙本己不想多事闻言无名火起道:“请恕我这粗人不懂七国之中若论讲学的风气礼乐的被看重秦人实瞠乎其后为何独能成我们六国最大的威胁呢?” 此语一出众人先是色变接着却言以对。因为这是个不容争辩的事实。 项少龙泠然道:“有人或者看不起我这种养马的人对董某不懂诗书感到鄙夷不过董某却可藉畜牧使得国富家强抵抗外敌。秦人的强大就因以军功为其他一切都摆在一旁。” 众人都知他动了气默默听着。 项少龙续道:“作为生活的一部分诗书礼乐自有其陶冶性情美化一切的积极作用。但在现今这情况下更重要的是富国强兵衣食足始知荣辱但若连国家都难保还谈什么诗书礼乐。想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厉志奋最后才得报大仇。本人来邯鄂后觉人人皆醉心于吃喝玩乐如此风气纵盛偈礼乐亦终有日会成亡国之奴。” 最难爱的是赵致给他这么当面痛斥黯然垂下俏脸。 李园、韩闯的表情都不自然起来他们确是纵情声色置对付强秦的大事于不顾。 赵穆想起“他”出身荒野山区所以并不为怪还暗忖将来若自己当上了赵国之主定要重用这只求实际的人。 其他三女的感受却非那么直接在这男性为尊的世界里捍卫国土自是男儿的责任反觉得众人皆醉唯此君独醒觉得他与众不同。 姬重泠笑一声道:“鹿死谁手未至最后谁人可知?” 项少龙对这东周君派来的人已感到极度憎厌双目寒芒一闪盯着他道:“人说凡人只想今天的事愚人则尽记着昨天的事只有智者才胸怀广阔想着明天、以至一年或十年后可能生的事从而为今天定计。若要等到分出胜负错恨难返时才去看那结果不若回家搂着自己的女人多睡几觉好了。” 姬重变色怒道:“董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谁不为将来而筹谋独有先生是智者吗?” 赵雅欲出言缓和气氛给项少龙伸手阻止从容一笑道:“姬先生言重了本人只是以事论事先生千万不要以为本人是出言针对我这人直肠直肚现在亦是和各位祸福与共希望能献出力量保国卫民。可是看看我得到的是什么待遇见微知著鹿死谁手已可预期。这不是争论的时候而是要各弃成见知己知彼我们才能与秦人一较短长。” 郭开和乐乘对望一眼始明白他满腹怨气的原因是怪赵王因李园而泠落了他。 赵霸喝了一声“好!”转向姬重道:“董马痴快人快语听得赵某非常痛快。 姬先生不要怪他他这番话骂尽了座上诸人包括本人在内。不过却骂得人深省。” 李园那会服气泠笑道:“既是如此董先生可索性不来出席这纵情逸乐的宴会为何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呢?” 项少龙微笑道:“李先生误会了宴会乃社交的正常活动秦人亦不曾禁绝宴会本人只是借题挥指出有些人放开最重要的大事不去理却只懂玩物丧志甚或为私欲专做些损人利己的事而已。” 两眼一瞪举手拉着襟头一把扯下露出包扎着的肩膊若无其事道:“李先生可否告诉本人这剑伤是谁人干的好事?” 纪嫣然“啊”一声叫了起来望往李园。 李园猝不及防顿时愣住出不了声。 众人这才明白两人间怨隙之深竟到了要动刀抡剑的阶段。 项少龙又拉好衣襟微笑道:“李先生当然不会知道是谁干的本人也不将这些偷袭的卑鄙之辈放在心上只不过想以事实证明给各位看董某非是无的放矢。” 项少龙这一番说话是要建立他率直豪放的形象同时亦在打击李园教这人再不敢对他动手否则要想洗脱亦是头痛的事。 李园的脸色变得那么难看就有那么难看。 赵穆道:“董先生可把受袭的事详细告诉乐将军他定可还你一个公道。” 项少龙哑然失笑道:“些微之事何足挂齿来让我敬姬先生和李先生一杯谢他们肯垂听我这老粗的唠苏。” 众人举起杯来姬李两人无奈下亦惟有举杯饮了。 众人才放下杯子赵致向项少龙敬酒道:“小女子无知惹得董先生这么生气就借这杯酒道歉。” 赵致一向以脾气硬著名如此低声下气熟悉她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 项少龙饮罢笑道:“是我不好才对那关致姑娘的事。” 纪嫣然目闪异采向他祝酒道:“董先生说话不但出人意表还启人深思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接着杯来酒往气氛复常至少表面如此。 李园今晚频频失利给项少龙占尽上风连忙极力向另一边的纪嫣然说话图争取好感。可惜纪嫣然知他竟卑鄙得派人偷袭项少龙恨不得把他杀了只是礼貌上泠淡地应付着他。 坐在项少龙旁的韩闯在几下暗拍了他两下表示赞赏。赵穆则向他打了个眼色表示对他的表现满意。 郭开则露出深思的神色显是因项少龙并不为他想像般简单对他重新评估。赵雅则沉默了下来。 她也想不到李园和这董匡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派人去杀他。她是机伶多智的人隐隐猜到是因妒成仇而他来讨好自己说不定亦有藉以报复董匡的含意虽然她和董匡至今半点关系都没有但却摆着被李园利用。想到这里不由有点后悔。 蓦地见到项少龙长身而起愕然往他望去。 项少龙潇洒施礼道:“多谢夫人这与别不同的彩灯夜宴不过董某人惯了早睡故不得不先行告退。” 众人都出言挽留姬重和李园当然是例外的两个。 项少龙再度施礼退出座位外。 赵霸站了起来道:“明天的论剑会董兄记得准时来。” 项少龙望往以热烈眼神看着他的纪嫣然道:“在论剑会上会见到小姐的芳驾吗?” 纪嫣然柔声答道:“既有董先生出席嫣然怎能不奉陪。” 此语一出立时气坏了李园其他男人无不现出艳□之色。 项少龙再向众人逐一告辞轮到郭秀儿时这娇娇女嚷道:“明天秀儿都要去一开眼界。” 听得项少龙和郭纵同时眉头大皱。 对赵致他却是故意不去碰她的眼神匆匆一礼后转身朝大门走去。 衣袂环佩声直追而来赵雅赶到他旁道:“让赵雅送先生一程吧!” 项少龙知道推不掉大方道:“夫人客气了!” 赵雅默默伴着他在通往主宅的长廊走着她不说话项少龙自不会找话来说。 赵雅忽然轻扯他衣袖停下步来。 项少龙讶然止步低头往她望去。 赵雅一脸茫然美目凄迷仰起俏脸细心打量着他的脸庞。 项少龙给她看得心中毛奇道:“夫人怎么了!”赵雅轻摇螓落漠地道:u我总是不自禁地把你当作是另一个人看清楚后才知错了。” 项少龙心中抹了把泠汗乘机岔开话题泠然道:“鄙人和李园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吧!不过也幸好如此。” 赵雅仍牵着他衣袖不放黯然垂道:u董先生莫要见笑赵雅只是正不断找寻那滴蜜糖的可怜女子吧了!先生为何总是对人家这么残忍?” 项少龙怒火腾升暗忖你既找到老子这滴蜜糖为何又忍心把我出卖嘿然道:u你那两滴蜜糖都在大厅里面恕在下失陪了。”挥手甩脱了她的牵扯大步走了。 赵雅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入门处天地似是忽然失去了应有的颜色就在此刻她知道自项少龙后次对另一个男人动了真情旋又心生怨怒管你是谁人?我赵雅岂是这么可随便给你拒绝的。 猛一跺脚回厅去了。 项少龙走出夫人府夜风迎面吹来精神为之一振。 刚才他是真的动了气这些六国的蠢人终日只懂明争暗斗茫不知大祸将至。 却也是心情矛盾他现在虽成了六国的敌人可是仍对邯鄂有着一定的感情使他为这古城未来的命运而担忧。 接着想到了自己的问题原本看来很轻易的事已变得复杂无比。在现今的形势下想生擒赵穆后再把他运回咸阳只属天方夜谭而已。若还杀死乐乘这手握邯郸军权的大将那就更是难比登天。来时的坚强信心不由动摇起来。 在邯郸多留一天会多增一天的危险。最大的问题自然因其他五国的大臣名将均集中到这里来使邯郸的保安和警戒心以倍数升级擒赵穆不是难事但要把他运走却是困难重重。 想到这里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 蹄声自后方由远而近由快转缓。 项少龙早猜到是谁追来头也不回道:u致姑娘你好!” 赵致清脆的声音应道:“你怎知是人家跟来?” 项少龙侧头望往马上英姿凛凛的赵致微笑道:“若非是赵致谁敢单剑匹马来寻董某人晦气。” 赵致本俯头盯着他闻言忿然把俏脸仰起翘望往邯郸城长街上的星空娇哼道:“猜错了!赵致没有闲情和你这种人计较。” 项少龙知她的芳心早向他投了一半降只是脸子放不下来不过现在他的心只容得下纪嫣然一个人况且赵致又是荆俊的心上人他怎么都不可横刀夺人所爱他实在没法对自己兄弟做出这种事来。日后他和荆俊间又是多么难堪呢?他昨晚那样迫她走其实心底绝不好受。 这一刻的赵致特别迷人。 哈哈一笑道:“那为何又有闲情陪董某人夜游邯郸呢?” 此时一队城兵在寂静无人的长街驰来提醒他们延绵了数百年仍未有休止希望的战争时刻仍会生。那些巡兵见到赵致都恭敬地见礼。 赵致策马与项少龙并排而进漫不经意道:“你不觉得今晚开罪了所有人吗?” 项少龙哂道:“那又有什么相干你们的孟轲不是说过‘虽千万人而吾往矣吗?’” 赵致讶然望下来道:“为何孟轲是我们的呢?” 项少龙差点要刮自己两巴掌直到这刻仍把自己当作外来人尴尬地道:“那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说溜了口吧!” 赵致惊疑不定的瞪着他好一会后才低呼道:“上我的马来!” 项少龙一呆道:“到那里去?” 赵致泠泠道:“怕了吗?” 项少龙失声道:“如此共挤一骑怕的应是致姑娘才对。” 赵致恶兮兮道:“又不见得那晚你会这般为人设想?你是否没男人气概快给本小姐滚上来!” 项少龙知她在讽刺那晚自己跳上她马背向她轻薄的事摇头苦笑道:“你的小嘴真厉害不过你既有前车之□当知董某人非是坐怀不乱的君子这样温香软玉我那对手定会不听指挥会在致姑娘动人的**上享受一番呢!” 赵致紧绷着俏脸修长的美目狠狠盯着他道:“管得你要做什么快滚上马背来!” 项少龙叫了声“我的天啊!”一个女人若明知你对她会肆意轻薄仍坚持予你机会尽管外貌凶神恶煞还不是芳心暗许。这确是诱人至极亦使他头痛得要命。 现在是势成骑虎进退两难叹了口气道:“这么夜了!有事明天才说好吗?老子都是回家睡觉算了!” 赵致气得俏脸煞白一抽马□拦在路前一手□腰大娇嗔道:“想不到你这人如此婆妈你若不上来我便整晚缠着你教你没有一觉好睡!” 女人起蛮来最是不可理喻项少龙停下步来叹道:“姑娘不是心有所属吗?如此便宜鄙人怕是有点……嘿!有点什么那个吧!” 赵致闻言娇躯一震俏脸忽明忽暗好一会后咬牙道:“本姑娘并非属于任何人的董匡!你究竟上不上马来?” 项少龙心中叫苦看来赵致已把她的芳心由“那个项少龙”转移到“他这个项少龙”来今次真是弄巧反拙摊手摆出个无可奈何的姿势把心一横嘿然道:u这是你自己讨来的!”话尚未完已飞身上马来到她香背后。 赵致一声轻呼长腿轻夹马腹骏骥放蹄奔去。项少龙两手探前紧箍在她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小腹处身体同时贴上她的粉背隆肾那种刺激的感觉令项少龙立即欲火狂升。 赵致却像半点感觉都欠奉仍是脸容冰泠全神策驰在寂静的古城大道左穿右插往某一不知名的目的地前进。 项少龙俯头过去先在她的粉颈大力嗅了几下然后贴上她的脸蛋道:“姑娘的身体真香!” 赵致神情木然却没有任何不满或拒绝的表示当然也没有赞成或鼓励的意思紧抿着小嘴像打定了主意不说话。 项少龙放肆地用嘴巴揩着她嫩滑的脸蛋狠狠道:“你再不说话董某人便要侵犯你了。” 赵致泠泠道:“你不是正在这样做吗?” 正是佛都有火项少龙心头“火”起一手摩挲着她小腹另一手往上移师在她高耸的双峰下作威吓性的逐步进侵。 她的肌肉岂满而有弹性令他爱不释手觉得非常享受。 赵致的俏脸开始转红娇躯微颤却仍紧咬银牙不提出任何抗议。 项少龙虽是欲火大盛可是荆俊的影子始终鬼魂般拦在两人之间颓然叹了一口气放弃了侵占她酥胸的壮举回到她小腹处还离开她的脸蛋坐直身体。竹林在望原来赵致是带他回家。 赵致默然策骑见了竹林时勒马停定凝望前方家中隐隐透出的昏暗灯火嘲弄道:“原来董先生这么正人加子呢?” 项少龙为之气结用力一箍赵致轻呼一声倒入他怀里去。 在竹林的黑暗里大家都看不到对方但气息相闻**贴触的感觉刺激性反因这“暗室”般的情况而加倍剧增。 赵致柔软无力地把后颈枕在他的宽肩上紧张得小嘴不住急促喘气项少龙只要俯头下移定可享受到她香唇的滋味而且可肯定她不会有任何反抗的行动。 这想法诱人至极项少龙的理智正徘徊在崩溃的危险边沿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是那项少龙的小情人吗?这样和董某……嘿……” 赵致仍是以那泠冰冰的语调道:“我又不爱上了你有什么关系?”项少龙失声道:“致姑娘好像不知自己正倒在本人怀抱里竟可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致针锋相对道:“我不够你力大是你硬要抱人叫人家有什么法子?” 项少龙嘿然道:“那为何又要在这里停马呢?我可没有迫姑娘这么做吧!” 赵致刁蛮到底若无其事道:“本小姐爱停就停欢喜干什么就干什么与你无关。” 项少龙差点给气得掉下马去伸出一手移前摸上她浑圆的大腿啧啧赞道:“致姑娘的**又结实又充满弹力。” 赵致一言不由他轻薄。 项少龙猛一咬牙暗忖横竖开了头不若继续做下去他本是风流惯的人美色当前怎还有那坐怀不乱的定力正要兵分两路上下进侵时狗吠声在前方响起还有轻巧的足音。 项少龙忙把抚着她酥胸**的手收回来赵致低呼一声坐直娇躯驱马出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那种**蚀骨的感觉却强烈得可把任何男女的身心溶掉。 第十一章 难以消受 项少龙回到行馆滕翼等候已久道:嫣然在房中等你。” 听得他眉头大皱担心地道:“李园和龙阳君都会派人监视她的动静这么贸然来找我迟早会给人觉。” 滕翼笑道:“我早问过她这一问题她说给人偷盯惯了所以特别训练了两名替身好让她可避开些痴缠的人去做自己欢喜的事。除非有人敢闯入她闺房□否则绝不知谁才是假货着我放心。” 接着再压低声音道:“三弟真行我看她爱得你痴了完全没法抑制自己。美人倾心你还不尽享人间艳福?” 项少龙感到纪嫣然的惊人魅力连这铁汉都难以幸免被吸引笑了笑正要赶回房□好把被赵致姊妹挑起的**移到纪嫣然美丽的**上却给滕翼在通往寝室的长廊扯着。 他讶然往滕翼瞧去后者脸上现出坚决的神情道:“我很想宰了田单。” 项少龙大吃一惊想起了滕翼的灭家之祸实是由于嚣魏牟背后的主使者田单间接促成现在滕翼的爱妻善兰又与田单有亡族之恨在情在理滕翼都难□这口气不禁大感头痛。 谁都知田单是战国时代最厉害的人物之一不会比信陵君差多少要杀他真是难比登天。兼之他们现正自顾不暇实在没有节外生枝的条件。 滕翼搭上他肩头肃容道:“我知三弟为难处这事看机会吧!我并非那种不知轻重的鲁莽之徒。” 项少龙松了口气道:“二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要我两胁插刀都绝不会计较。” 滕翼感动的拍了拍他肩头转身走了。 项少龙加快脚步到了内宅纪嫣然带着一阵香风投入他怀□献上热情无比的香吻。 项少龙待要脱下面具纪嫣然赧然道:u不!人家要你以董匡的身分来侵犯嫣然你今晚的表现令嫣然心醉不已唉!要熬到现在才可和你亲热人家早苦透了。” 项少龙正是欲焰焚身的当儿一双手半刻不缓地在她动人的**上活动起来笑道:“什么时候纪才女会公然向我老董投降呢?” 纪嫣然喝醉了酒般满颊艳红喘着气道:“什么时候都可以嫣然真的一刻都不愿与夫郎分开。” 项少龙大笑道:“不分开对男女间来说可有两种解释才女指的是那一种?” 纪嫣然在他那双放肆的手下娇颤喘息道:“那一种都可以全由董爷你决定。” 项少龙痛吻香唇同时把她横抱起来往榻子走去坐在榻沿让她偎在怀中仍不放过她的小嘴空着的左手滑入了她襟内那丰盈粉嫩的胸肌上爱不释手地搓捏着。 纪嫣然的热情溶□般爆出来。 项少龙乃花丛老手不会急得立即剑及履及放开她灼热的檀嘴微笑道:“董某怕是天下间可唯一肯定嫣然不但不是石女还比任何美女更奔放迷人的幸运儿呢。” 纪嫣然勉强睁开美目道:“你爱怎样取笑人家都可以。唉!真想不到你不用靠漂亮的脸孔仍是所有女人的克星刚才我看赵雅、赵致和那郭秀儿无不被你那使人感动得想哭的寓言打动了芳心。那是多么精彩生动的故事啊!李园妒忌得要狂了。” 项少龙暗叫惭愧想起一事道:“你和李园交过手没有?” 纪嫣然从**迷惘□清醒了过来微一点头道:“嫣然真糊涂见到你时什么正事都忘了。项郎要非常小心这个人他的剑法灵奇飘逸既好看又厉害嫣然虽未曾与他分出胜负但已知不是他的对手兼且他是故意留手让我所以他的剑术只可以深不可测来形容我看……!唔” 项少龙愈听愈惊心上趟他险胜纪嫣然不要说留手事实上是拚尽全力亦无法在剑术上占到上风。如此比较李园的剑术应比以前的自己更厉害。幸好他得到墨氏补遗后剑法突飞猛进否则眼前已可认输了。 纪嫣然言虽未尽其意却是项少龙及不上李园只是不忍说出来吧了!心中亦抹了把汗。 这李园无论文才武艺都有使纪嫣然倾心相许的条件。只是自己比他先行一步又借二十一世纪人的识见把他压了下去。否则在争夺纪嫣然那仿如战场的情场上他必是那饮恨的败将。 纪嫣然见他默然不语还以为他自尊心受损歉然道:“高手较量未至最后难知胜负但嫣然真不希望你和他交手不是因认为项郎必败无疑而是人家不希望你冒这个险。唉!匹夫之勇算得什么呢?能决胜沙场的方是真英雄。” 这叫越描越黑更使项少龙知道纪嫣然在两人间不看好自己苦笑道:“情场如战场李园文来不成便会来武的以达到在你面前折辱我的目的。谁都知纪才女要挑个文武均是天下无双的夫婿。李园正要证明自己是这么的一个理想人材。” 纪嫣然媚笑道:“情场如战场说得真好。人家现在除了你外对其他人再没有任何兴趣你当纪嫣然是三心两意的荡妇吗?” 项少龙欣然道:“你当然不会三心两意但却是项某和董马痴共同拥有的荡妇想不淫荡都不行纪才女会反对吗?” 纪嫣然俏脸飞红横了他一眼凑到他耳旁道:“那嫣然只好认命了出嫁从夫夫君既着人家一女事二夫要不浪荡都不行嫣然惟有逆来顺受哩。” 项少龙哈哈一笑搂着她躺倒榻上一番施为下。纪嫣然果然什么矜持都没留下变成了他专用的荡妇。 云收两歇后这佳人像只白绵羊般蜷伏在他的怀抱□嘴角挂着满足欢娱的笑意听着项少龙温柔地在她耳边说着她永远不会嫌多的迷人情话。 项少龙身为二十世纪的人绝没有这时代视女性为奴仆的大男人习气深明女人须要熨贴的至理所以与他相恋□女子无不享尽这时代难以得到的幸福。 听着他“你是我的灵魂你是我的生命。”诸如此类的话纪嫣然喜得不住献上香吻以示感激。 项少龙确是爱煞了这娇娆。 再一次热吻后纪嫣然叹息道:“若能快点怀有项郎的骨肉那嫣然就感完满无缺了。” 项少龙登时冒出一身泠汗暗忖这真是个大问题惟有支吾以对。 纪嫣然正沉醉在憧憬和欢乐中并没有觉察到他异样的神态。想起一事问道:“赵雅和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李园会认为得到她可打击你呢?” 项少龙想起与赵雅爱恨难分情仇不辨那种纠缠不清的关系苦笑道:“李园或者见到我不时留心和注意她以为我对她很有意思其实却是另一回事我已告诉了你整件事的经过了。” 纪嫣然道:“妾身自然明白夫郎心意也知夫君是个很念旧的人始终对赵雅仍留下三分爱意。她真不懂爱惜自己落到人尽可夫的田地不过这种女人反能特别吸引男人我看李园和韩闯都对她很着迷。” 忽然用力抓着他肩头正容道:“你得留意赵致我看李园和韩闯对她都很有野心他们那种人若想得到一个女人会有很多卑鄙的办法。” 项少龙知道她有很敏锐的观察力闻言吃了一惊。若生那种事荆俊会受不起那种打击。 纪嫣然羞涩地垂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咬着唇皮道:“好不好让项少龙又或是董匡再来疼爱人家一趟呢?” 项少龙失笑道:“两个一起上好了!看来不用教你也可名副此荡妇之实了。” 纪嫣然大羞下撒起娇来登时一室皆春说不出的恩爱缠绵。 次晨项少龙睡至起码太阳过了第二竿才勉强醒来往旁一探摸了个空一震下完全醒了过来才觉佳人已去。 爬起床来看到榻旁纪嫣然以她清秀洒逸的字体留下一帛香笺大意说不忍把他吵醒故自行离去其中不免有几句轻诉难忍分离之苦希望有一天能永远相拥至天明那类香艳旖旎的缠绵情话。 项少龙揉着腰骨想起昨夜的荒唐又喜又惊。 喜的是回味无穷惊的是自己疲累得连对方离去都不知道。 昨夜在与纪嫣然□缠前跟赵致姊妹的一番纠缠虽没有真□**却不断被挑起**那亦是很易使人劳累的事。 梳洗间韩闯到来找他。 项少龙在外厅接见坐好后韩闯拍案笑道:“董兄昨晚表现得真个精彩说不定不靠**亦可一亲纪才女芳泽假若事成可否分本侯一杯羹使本侯可一偿素愿。” 项少龙差点想把这色鬼一拳轰毙表面却敷衍道:“侯爷说笑了纪才女只是对鄙人略感有趣那称得上有什么机会。” 不待对方有机会说话便问道:“鄙人走后李园有什么反应?” 韩闯欣然道:“这小子的表情才精彩不住转眼睛看来是对你恨之入骨了。董兄前脚才走赵致那标致妞儿就匆匆告辞她是否是要追着董兄呢?” 项少龙暗责赵致想起曾遇过几起赵兵要不承认都不行摆出苦恼的样子道:u不要以为有什么艳福飞到鄙人这□来。追确是给她追上了却是痛骂了我一顿差点还拔剑动手不过鄙人最厌与妇人孺子纠缠才勉强忍了她的气。唉!不要再提了。” 韩闯听得松了一口气道:“想不到邯郸会有这么多顶尖儿的美女那郭秀儿亦相当不错便宜了李园真是可惜。” 项少龙暗叹难怪韩国积弱至此全因朝政把持在眼前似此君这类沉迷酒色□人手□。道:“待会的论剑会侯爷有什么可教训李园的布置呢?” 韩闯兴奋地道:“说来好笑今次可说是三国联合起来对付无情无义的楚人。原来赵穆、龙阳君和本侯都不约而同要派出了麾下的最佳好手混在赵霸的人中好教训李园看这小子如何能避过受辱当场的厄运。” 项少龙想起纪嫣然昨夜与他榻上私语时对李园剑术的高度评价暗叹结果可能会难如韩闯所愿时乌果来报赵雅来找他。 项少龙自是大感尴尬韩闯的脸色亦不自然起来。道:“看来赵雅对董兄亦有点意思。嘿!这骚妇真的非常动人本侯得先走一步了。” 项少龙当然恨不得他立即滚蛋但却知如此做法韩闯定会心存芥蒂笑道:“侯爷请留下好予夫人一个意外惊喜。”着乌果把赵雅请来。 韩闯那有离去之意不再坚持。连表面的客气都欠奉。可见他如何迷恋赵雅。 赵雅在乌果引领下笑意盈盈的闯进来令项少龙都摸不着头脑难道经昨夜送别时自己的横眉泠目反使她更迷上了他吗? 两人起立欢迎。 赵雅见到韩闯微一错愕不悦之色一闪即逝依然微笑着道:“原来侯爷也到了这□来。” 韩闯笑道:“早知夫人也要来此就一道来好了好多点相聚光阴。” 项少龙一听便知两人昨晚又搅在一起。气得就想赏赵雅两个耳光只恨除了只能在心中想想外却别无他计。 赵雅想不到韩闯会当着董马痴自曝私情既尴尬羞惭又心中大恨。昨晚她肯让韩闯留下实有点是对这董匡作为报复不能解喻的下意识行为。今早清醒过来后早感后悔现在被韩闯当着项少龙面前揭破确是难堪至极垂下螓。 项少龙勉强挤出点笑容道:“既是如此鄙人不如让夫人和侯爷再借此行馆作多点相聚的欢娱了。” 韩闯见他摆明姿态要退出这场争逐大是感激笑道:“董兄万勿如此夫人今次是专程来访本侯最多算个陪客吧!” 赵雅回复常态偷看了项少龙一眼道:u我也没有什么特别事只是路过此地怕董先生不懂到赵氏行馆的路途故来与先生一道前去吧了。” 接着狠狠瞪了韩闯一眼语气转泠道;u侯爷若另外有事请自便吧!赵雅有些养马的问题想向董先生请教呢。” 韩闯想不到昨夜恩爱若夫妻转眼间此女便反脸无情不留余地。心中大怒回敬道:“原来夫人白天时竟会变成了另一个人既然如此本侯只好到晚上才找夫人了。” 不理项少龙的挽留拂袖走了。 剩下两人气氛更是难堪。 赵雅给气得俏面白坐下后喝了一盅热茶仍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则故意默不作声悠闲地品尝着热茶。 一会后赵雅忍不住道:“董先生是否在恼赵雅的不自检点?” 项少龙慢条斯理地再呷了一口茶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凝视着她。缓缓道:“夫人多心了夫人昨夜欢喜陪那个人只属夫人私事鄙人何来过问的资格更不用说恼怪夫人了。” 赵雅一对好看的秀眉蹙了起来苦恼地道:“都是你不好人家昨晚一心想陪你却给你那样无情对待人家心中凄苦便……” 项少龙无名火起截入道:“夫人的话真奇怪昼间才与李园鬼混这叫一心相陪吗?董某虽非自鸣清高的人亦不会犯贱得去趟这淌浑水。” 这几句话含有对赵雅极大的侮辱可是她不但没有怒还秀目微红道:“赵雅知错了假若董先生不嫌人家赵雅以后会谨守妇道。先生能体会赵雅的心意吗?” 项少龙想不到她如此低声下气屈膝投降心中掠过快意泠笑道:“夫人言重了鄙人何来嫌弃夫人的资格纵有此资格亦不会相信徒说空言呢。” 霍地立起淡淡道:“夫人明知李园是要借夫人来打击董某仍忍不住对他投怀送抱谁能担保这种事不会再生。董某若欢喜一个人绝不会朝李暮韩三心两意夫人请回吧!董某还有很多事等着要办呢。” 赵雅被他泠嘲热讽句句锥心终于忍无可忍愤然起立怒道:“董匡你好!侮辱得赵雅够了吧!天下间只有你一个男人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下场。”转身愤然离去没有再回过头来。 项少龙大感痛快不过亦暗责自己为感情作祟在现今的情况下开罪了这在邯郸极有影响力的荡女确是无利有害不过这时亦顾不得那么多了。 找着滕翼说了一会话后他才动程往赵氏行馆。 赵氏行馆位于邯郸城东占地甚广除由几个院落组成的主建筑群外还有练武场、骑射场专为训练武士而设经筛选后由行馆按材能高下推荐给赵**方所以赵霸无疑是赵国的总教炼有着崇高的地位和实权。 论剑会在主宅前的大教场举行。 项少龙抵达时正有行馆的武士分作三对以木剑和包扎着锋尖的长矛在练习一边坐着二百多名武士另一边是个大看台上面设有坐席。 项少龙来迟了少许龙阳君、赵穆、乐乘、郭开、韩闯、郭纵、郭秀儿等早来了却仍未见被他气走了的赵雅、李园和纪嫣然亦尚未出现。 另外还有几名军方将领和数十名似是家将的武士分作几组闲聊谁都没有留心场上的表演。 赵霸正与赵穆和郭纵说话见到项少龙欣然迎来道:“有董先生在的场合从不会出现泠场来!让我给先生引见本馆的四位教席。” 领着项少龙往正与赵致站在看台上的四名武士走去。 赵致见到项少龙小嘴不屑地嘟了起来故意走开去找郭秀儿说话那女儿家的气恼情态看得项少龙心生歉意。 那四位行馆的教席见到项少龙都露出注意神情全神打量着他。 赵霸和那四人笑道:“这位就是我多次向你们提起的董匡先生了。” 四人连忙施礼。 项少龙客气两句后赵霸介绍其中身材最高大魁梧只比项少龙矮上寸许的汉子道:“戴奉是我们行馆的第一把手剑法在赵境亦大大有名今仗将由他来试那大言不惭的小子看他如何厉害。” 这戴奉体型彪悍虎背熊腰年纪在三十许间神态亦以他最是沉着其他三人都有些许紧张远及不上他的泠狠。 项少龙见他剑挂右腰左手亦比右手来得有力粗壮显是惯于以左手应敌。对右手使剑的人来说左手剑最是难防但反过来左手使剑者却习惯和右手用剑者对阵。只是这点左手剑便占上了便宜。 另外三人分别是黄岩、成亨和6志荣对项少龙都很客气。 成亨低声道:“听说董先生曾被李园的人暗袭受创戴奉会给先生争回这口气。” 项少龙暗忖这些人定以为自己剑术平平不过这只会是好事连忙谢过。 此时李园来了伴着他的竟是赵雅后面还跟了十多个李园的家将那个偷袭项少龙时使他印象深刻的大汉赫然竟是其中一人。 项少龙心中大怒李园如此毫不避忌摆明不把他放在眼内亦知项少龙奈何他不得。 赵雅对李园神态亲热看得那边正与赵致和郭秀儿说话的韩闯面色大变。 赵霸向项少龙告罪后领着戴奉等四位教席迎了过去。 李园一身武士服配上肩甲、腕箍和护着胸口及背心的皮革确是威风凛凛有不可一世的气概。 赵致等诸女都看呆了眼。 项少龙虽心叫不妙却是无可奈何。 赵穆来到他身旁低声道:“看这小子能威风到几时?” 项少龙沉声道:“对付他的有什么人?” 赵穆得意地道:“本侯派出的剑手叫骆翔只他一人应可足够收拾李园有余。何况还有龙阳君家将里的第一高手焦旭和跟韩闯来的韩国著名剑手伏建寅定要教李园吃不完兜着走。”然后逐一把他们指点出来都是年轻勇悍的豪汉。 项少龙却没有他这么乐观若让这小子或他的手下大获全胜那时谁都要丢尽面子了。连他自己都有点难以在纪嫣然跟前抬头做人想到这里不由有点后悔忘了邀滕翼同来。 李园含着笑意逐一与赵霸介绍的人寒暄客套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他那批家将则无人不瞪着项少龙摆出要挑惹闹事的模样。 项少龙心中暗懔知道李园今天主要的目标是自己就算用的是木剑假若有心施展辣手随时可把对手弄成残废李园不用说亦是对自己有此心意。 赵穆也现了此点狠狠道:“那些人中是否有伏击你的人在内。” 项少龙泠哼一声没有说话。 赵穆怒道:“我从未见过比他更嚣张的人了。” 项少龙压低声音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犯不着与他意气相争正事才要紧。” 赵穆欣赏地看了他一眼点头同意。 两人见到赵雅在李园旁笑语盈盈均心头火赵穆更低骂了声“贱妇”。 李园一直注意着项少龙还故意逗得赵雅花枝乱颤好向他示威。 赵穆待要招呼项少龙到看台坐下李园排众而出往他们大步走来施礼后瞅着项少龙道:“董兄剑术出众可有兴趣和我手下玩一局。” 他特别抬高声音好让其他人听到他这蓄意侮辱的挑战。 其他人全静了下来全神察看项少龙的反应。 赵雅这时和李园的家将来到李园身后都以不屑的眼光盯着他。 项少龙份外受不得赵雅故示轻蔑的目光勉强压下怒火瞪着李园身后那曾伏击他的壮汉微笑道:“这位仁兄高姓大名!” 见到李园颔示意后那壮汉大喝道:u小人楼无心董先生是否有意赐教?” 项少龙淡淡道:“眼前高手满座那轮得到我这只懂养马的人所谓献丑不如藏拙了。” 李园等还是次听到“献丑不如藏拙”这语句略一思索才明白了均出嘲弄的声音。 赵雅插入不屑地道:“董先生这么有自知之明真是难得。” 项少龙双目神光一闪泠然看了赵雅一眼这美女一阵心悸竟说不下去。她也不是这么胆小的人只是这董匡的眼神在这刹那间极似是项少龙使她泛起了非常异样的感觉。 楼无心见状暴喝道:“谁敢对夫人无礼?” 赵穆为之色变正要喝骂李园知机喝道:“无心退下这里那轮得到你说话?” 楼无心退后一步默然无语但两眼仍凶光闪闪的瞪着项少龙似乎对那天杀不了他极不服气。 李园堆出虚伪的笑容道:“我这家将就是那么直言无忌董先生切勿介怀。” 众人均听出他明是责怪手下其实却暗示着手下做得极对。 一时火药味浓重之极。 赵霸此时来到这充满敌意的两组人间打圆场道:“各位不若先上看台喝杯热茶如何?” 李园向旁边的赵雅柔声道:“夫人请先到台上去在下尚未与郭先生打招呼呢!” 李园告了声罪往郭纵旁的赵致和郭秀儿走去。 赵穆向赵霸使了个眼色才拉着项少龙登上看台。 韩闯把两人招呼到身旁坐下泠哼道:u这小子愈来愈放恣了真想看到他惨败后的样子。” 项少龙本已心平气和但看到赵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与李园在远处谈笑风生又多了另外的一份担心。 除了纪嫣然外所有被邀的人均已到达。 蹄声响起。 高墙大门开处这以才艺剑术名闻天下的绝代佳人一身雪白的武士服策骑奔了进来。 李园连忙抛下郭秀儿和赵致迎了上去。 纪嫣然不待李园为她牵着马便以一个无比优美轻盈的姿态跃下马来一步不停的由李园身旁走过朝看台走去。 李园追在她旁大献殷劝她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应着登上看台时含笑与各人打招呼笔直到了项少龙前笑道:“董先生原来早到了累得嫣然扑了个空呢!” 此语一出旁边的李园立时脸若死灰双目亮起恶毒的神色。 韩闯大乐连忙起身让出空位纪嫣然毫不推辞喜孜孜坐到项少龙一旁看得另一端的赵雅脸色也不自然起来。 项少龙有着吐气扬眉的感觉。 此时众人纷纷登上看台把近百个位子埴满赵致和郭秀儿都随郭纵到至李园那方去了。 李园悻悻然回到赵雅之旁。 赵霸拍了两下手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后笑道:“各位请先看敝馆儿郎们的表现多多指点。” 一声令下那边等待良久的行馆武士左手持盾右手持剑冲到场中排开阵势在鼓声中表演各种冲刺、制敌的模拟动作立时引来一片掌声。 不过众人都知真正的好戏未尚上演。 第一章 赵氏行馆 第二章 行馆争雄 接下来是骑射的表演均精彩悦目看出赵霸为了训练他的儿郎们下了一番心血。 项少暗叫可惜若非赵国出了个孝成这样的昏君应是大有可为的。 纪嫣然凑到他耳旁亲切地道:“人家再顾不得了由现在起就跟定你。” 项少龙吃了一惊道:“是否快了点呢?你看那龙阳君正盯着我们。” 纪嫣然笑语道:“他不是怀疑我们而是妒忌嫣然谁都知道那不男不女的家伙最爱像董先生般的粗豪汉子你对他多说几句粗话他才兴奋哩!” 项少龙苦笑摇头道:“让董某多追求你两三天吧!否则堂堂美人儿两三下子便给男人收拾了实有损才女美人儿的声望。” 纪嫣然嗔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不过我要你晚晚都陪人家。” 项少龙欣然道:“董某正求之不得哩!” 鼓声忽地响个不停行馆武士们纷纷回到看台对面那片地席坐下只有赵霸立在场心。 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看着这武士行馆的馆主。 鼓声倏歇。 赵霸扬声道:“敝馆今天请得名闻天下的剑术大师李园先生到来指点儿郎们的功课实在不胜荣幸。万望李园先生不吝赐教。” 郭纵呵呵一笑插入道:“今次全是切磋性质各位点到即止老夫绝不想看到骨折肉破的惊心场面。” 他与赵霸最是深交自然看出赵霸对李园的狂傲动了真火所以才恃着身分劝谕双方诸人。 李园笑道:“郭先生放心我只是抱着游戏的心情来玩玩何况还有四位美人儿在座哩!郭先生放心好了。” 他这么一说行馆的人都露出愤然之色。要知这时代武风极盛人人都视比武论剑为至关声誉的神圣大事他却说只当作是游戏分别不把对手看在眼内。 赵穆探头过来探询纪嫣然的心意道:“纪小姐对李园先生的话是否以为过份呢?” 另一边的韩闯闷哼道:“李先生太狂了。” 纪嫣然微笑道:“不过他确有非凡本领非是口出狂言。” 两人想不到她对这马痴公然示好后仍帮着李园说话一时哑口无言。 项少龙却想到纪嫣然思想独立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观感所以除非自己明刀明枪胜过李园否则在她芳心中他项少龙在这方面始终及不上李园。 为此一来会使这对自己夫婿要求严格的美女终引为一种遗憾。 在他思忖间那行馆的第一教席已步出场来向李园拱手施礼道:“小人戴奉请李先生赐教。” 李园上下打量了戴奉几眼淡淡道:“东闾子落场陪戴奉兄玩两手!” 众人哄声四起想不到李园只派手下应战摆明戴奉尚未有挑战他的资格。 行馆由赵霸以下都露出愤然之色。 赵穆在项少龙旁低声道:“糟了!戴奉若输了赵霸可能沉不住气要亲自向李园挑战。” 纪嫣然则在项少龙耳旁道:“这东闾子和楼无心乃李园手下最负盛名的剑手在楚国有很大的名气。” 后面的乐乘凑上来道:“我也听过这东闾子据说出身于楚墨行会曾周游列国寻师访友想不到竟成了李园的人。” 这时一个高瘦如铁脸白无须二十来岁的汉子由李园那边坐席处走下台来到了戴奉身前温和有礼地道:“戴兄指点!” 戴奉施礼后自有儿郎拿来木剑又为两人穿上甲胄护着头脸胸胁和下身的要害以免刀剑无情带来残体之祸。不过这只能在手下留情的情况下生出作用。对用剑的高手来说纵是木剑仍有很大的杀伤力甲胄都挡不了。 两把剑先在空中一记交击试过对方臂力才退了开去摆出门户架势。 鼓声忽响再又歇止。 众人都屏息静气凝神观看。 戴奉踏着战步试探地往对手移去木剑有力地挥动颇有威势。 反之那东闾子抱剑屹立不动如山只是冷冷看着戴奉。 戴奉退了两步忽然一声暴喝闪电冲前剑刃弹上半空迅急砸扫出破空的呼啸声威不可当。 韩闯等都喝起采来为他助威武士行馆的人更是采声雷动反而李园方面的人个个脸含冷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时坐在李园另一边的赵致不禁后悔起来。她对李园故示亲热固然是被李园的丰采谈吐所吸引更主要是为了气项少龙。但她终是行馆的人自然不希望己方落败偏又坐在李园之旁不好意思呐喊助威矛盾之极。 李园显然明白她的心事趁所有人目光都落到场上悄悄伸手过去握着她放在腿上的柔荑凑在她小耳旁柔声道:“看在小姐份上李园绝不会伤害贵馆的人。” 赵致娇躯一颤心头模糊竟任由他把纤手掌握了。 赵雅觉了两人异样的情况挨了过去微嗔道:“李先生你真多心!” 李园偎红倚翠心中大乐笑道:“夫人不是喜爱李园的风流倜傥吗?” 赵雅白了他一眼坐直娇躯芳心又涌起董匡那英雄盖世的威武气概不由叹了一口气。暗忖为何自己看到李园与别的美女鬼混竟不怎么放在心上偏只是看到纪嫣然坐到那董匡之旁心中便不舒服呢? “笃!”的一声东闾子横剑化解同时跨步横挪避过了戴奉接踵而来的第二剑。 赵穆、韩闯、乐乘等均是用剑的大行家一看便知这东闾子不但臂力不逊于戴奉战略上还非常高明故意不以硬拚硬好□戴奉的锐气。 果然东闾子接着全采守势在对方连环狂攻下不住移闪表面看来戴奉占尽上风但其实东闾子有惊无险只等待反攻的好时机。 采声四起都在为戴奉打气。 赵致忽然清醒过来想抽回玉手岂知李园紧抓不放掌背还贴在她大腿处嘴唇揩着她耳朵道:“致小姐讨厌李某吗?” 赵致生出背叛了项少龙和董匡的犯罪感垂下俏脸道:“别人会看到的呢?” 李园傲然道:“大丈夫立身处世何惧他人闲言只要小姐不嫌李园李某什么都可担当。” 此人擅于辞令又懂讨好女人连纪嫣然都差点对他迷上了赵致男女经验尚浅又愤董匡的无情一时芳心大乱任他轻薄。 李园亦知这是公开场合不宜过份暗忖待会把她弄回宾馆才大快朵颐。故没有再作进一步轻薄。 赵致旁的郭秀儿一直留心李园见到他情挑赵致俏脸变色心中不悦。 战国时代男女之防远不像汉以后儒家倡盛的谨严但男女当众**终是不合于礼郭秀儿不由对李园的印象更打了个折扣。 这时项少龙心中一动往李园望过去恰好李园亦往他瞧来虽是隔了十多个座位项少龙仍可清晰地看到李园握着赵致的柔荑禁不住双目厉芒一闪勃然大怒。 李园见状大感得意微笑点头。 赵致循着李园的目光望去接触到项少龙的眼神忽然联想起项少龙芳心剧颤猛一抽手由李园的魔爪脱了出来。 李园当然不知他和项少龙复杂的感情关系还以为她只是脸嫩着窘反手在她丰满的大腿抚了两把才坐好身体不再理会项少龙继续观战。 项少龙铁青着脸把目光投到场上战况去心中涌起怒火次生出挑战李园之意。 纪嫣然把一切看在眼里耳语道:“万勿意气用事若你给李园伤了那就因小失大了。” 这几句尤如火上添油项少龙勉强压下怒气默然半晌后向赵穆道:“可否派人把鄙人一个家将召来呢?” 赵穆一听便明白问清召的是谁人后命人去了。 此时戴奉最少出了四十多剑仍奈何不了那东闾子连打气的喝彩声都逐渐弱了下去。 东闾子知时机来了仰天一笑由守改攻挺着木剑抢入对方剑圈之内使出一手细腻精致的剑法见招破招且剑圈收得极少使戴奉走的粗豪路线大开大阖的剑法更是有力难施。 赵穆等固是看得唉声叹气连对戴奉有绝对信心的赵霸都不禁眉头大皱。 坐在李园旁的赵致见己方势危完全清醒了过来暗责自己如此不分敌我还给李园占了便宜真是愧对师门。可是这时离开又太着形迹一时进退两难。 场上两人再激斗了几招戴奉早先的威风再不复见着着败退。 东闾子大喝一声剑影一闪觑准对方破绽破入对方剑网里直取戴奉胸口。 戴奉大吃一惊回剑不及猛地往后一仰勉强避过这凌厉的一剑。 那知东闾子得势不饶人飞起一脚撑在对方小腹下若非有护甲这一脚定教戴奉做不了男人不过亦要教他好受了痛得他惨叫一声长剑脱手踉跄堕地两手按在要害处。 众人都想不到东闾子看来斯文秀气但在占尽上风时下手竟这么狠辣都呆了起来一时全场静至落针可闻只有戴奉的呻吟声。 赵霸色变起立向左右喝道:“还不把教席扶入去看治伤势?” 当下有人奔出来扶走戴奉。 东闾子没有半丝愧色得意洋洋向两方施礼交出木剑回席去了。 赵致一向和戴奉友好再顾不得李园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追着被扶走的戴奉去了。 李园半点都不把赵致放在心上洒然笑道:“比武交手伤亡难免馆主若怕再有意外不若就此作罢今晚由在下作个小东道以为赔礼如何?” 今次连纪嫣然都看不过眼低骂道:u李园你太狂了!” 赵霸那对铜铃般的巨目凶光闪闪显是动了真火项少龙真怕他亲身犯险推了韩闯一把。 韩闯会意向后面自己那预派出战的手下打了个手势。 那叫伏建寅的剑手应命跳下台去高声搦战道:“伏建寅请李园先生指点!” 全场肃然无声看李园会否亲自出手。 伏建寅个子不高但却强横扎实脸上有几条纵横交错的剑疤样子有点可怖但亦正是身经百战的铁证。 李园摆出一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内的姿态懒洋洋地把半边身挨在身旁的小几上漫不经意道:“无心!你就去领教高明吧!” 众人早预了他不屑出手都毫不惊异。 那叫楼无心的彪悍壮汉慢吞吞的走下台去略一施礼便傲然而立接过木剑后把要为他戴上护甲的挥开道:“又不是上沙场要这笨东西干啥? 伏建寅见状喝道:“楼兄既不披甲伏某也免了。” 龙阳君这时来到项少龙和纪嫣然间的背后处阴声细气道:“天下间还有比楚人更狂的人吗?对着秦人埘又不见他们这么嚣张。嫣然妹会下场吗?” 纪嫣然叹道:“嫣然也很不服气只是自问胜不过李园没有办法。” 龙阳君泠哼一声没有说话退回席位处。他自问剑术与纪嫣然相若若这佳人不及李园他亦难以讨好。同时下了决心不让选定了的焦旭出战以免徒招败辱。 赵穆唉声叹气地对后面的郭开和乐乘道:“若伏建寅都败了惟有靠骆翔为我们挽回颜面了否则只有让馆主出手但本侯真不愿看到那种情况出现。” 郭开道:“李园为楚国第一用剑高手下面那些人已那么厉害他的剑法更可想而知了。” 各人一时均感无可奈何。 赵穆虽是一流的剑手但他的身份却不宜下场因这很容易酿成两国间的不和。 李园好在没有宫爵在身否则亦不可在没有王命下随便与人私斗。 场上的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向对方放手猛攻只见那楼无心运剑如风大开大阖剑气如山凌厉威猛之极几乎甫一交接伏建寅便陷在捱打之局里。 项少龙这时瞥见滕翼正策骑入门伸手去推了韩闯一把道:“快终止这场比武!” 韩闯脸现难色因为这伏建寅是混着赵人的身份落场若他言岂非明示伏建寅是他的人。 双方的人都在沉着观战没有像刚才般扬声打气气氛拉紧得有若拽满的弦。 就在韩闯这一犹豫胜负已分。 伏建寅输在后力不继稍一迟滞下给楼无心一剑扫在肩头处骨折声起惨哼声中伏建寅横跌开去爬起来时早痛得满脸淌着泠汗。 楼无心大笑道:“承让了!” 项少龙向下马走来的滕翼打了个手势后者会意隔远大喝道:“小人龙善乃董匡门下家将这位仁兄非常眼熟未知肯否赐教。” 众人这时均无暇理会伏建寅如何被扶走也没注意到赵致回到了场内坐到同门师兄弟那方的席里用神打量□这不请自来的豪汉。 楼无心不屑地打量着滕翼泠泠道:u若要动手须用真剑才可显出真本领。”滕翼大笑道:“这有何不可不过李先生最好先派另一个人上场待本人也耗了点气力后跟你拚起来才公平。” 赵穆叹道:“你这家将是否呆子有便宜都不懂检?” 纪嫣然笑道:“有其主故有其仆这才是真英雄。” 赵穆不由尴尬一笑暗责自己露出了不是英雄的面目。 李园亦怕楼无心未回过气来见项少龙没作任何反应喜道:“确是好汉子!”打个手势他身后另一名脸若古铜的大汉领命出战。 项少龙向纪嫣然道:“此人是谁?” 在众人的期待里纪嫣然茫然摇头。 那人来到滕翼前静若止水般道:“本人也不爱用假剑阁下意下如何?”滕翼泠然道:“兄台高姓大名?” 那人好整以暇道:“本人言复只是个无名小卒而已!” 众人一听无不动容。 项少龙当然不知他是谁询问的目光转向纪嫣然求教。 纪嫣然神色凝重道:“他本是秦国的著名剑手因杀了人托庇楚国想不到也投到了李园门下可见李园在楚国的势力膨胀得何等厉害难怪他这么骄狂了。” 韩闯等又为滕翼担心起来。 “锵!” 言复拔出芒光闪烁的利剑退了两步遥指滕翼喝道:“还不拔剑?” 滕翼木无表情一对巨目射出森森寒光缓缓道:“到时候剑自会出鞘!” 言复大怒狂喝一声挺剑攻上。 一时寒光大盛耀人眼目。 谁都想不到权贵间的切磋比武变成了真刀真枪的生死决斗。 第三章 教场扬威 言复这一出剑众人便知他了得。 无论角度与度手法或步法都在此看似简单但却矫若游龙的一剑显示了出来不愧是负有盛名的剑手。 最精彩处是他借腰腿扭动之力劲使这下猛刺能汇聚了全身的气力迅若闪电事前又不见警兆真的是说来就来有如暴爆火山霎眼间剑锋来到凝然不动的滕翼胸前尺许处。 众人代滕翼设想眼下唯一方法就是退后拔剑不过这会徒令对手气势暴张杀着更滚滚而来直至毙命于剑下。换言之无论如何滕翼应是已因自恃不先行拔剑而失了先机。 但见滕翼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倏地拔剑却没有后退。 众人心中暗叹郭秀儿和赵雅更吓得闭上美眸不忍眼看这大汉溅血倒地的惨况。 “当!” 在全场各人目瞪口呆里滕翼抽离剑鞘只有两尺的剑柄竟毫无误地猛撞在言复剑锋处。 尽管言复的力气要比滕翼大但剑锋怎也及不上剑柄用得出来的力道何况言复的手劲根本不是滕翼对手。 言复出道以来从未见过有人能一开始便以剑柄克敌整把剑竟给硬汤上了半天可是前冲的势子却没法停下来投怀送抱般往滕翼凑去。 正叫糟时滕翼的铁拳在眼前由小变大。 “砰!” 言复口鼻鲜血狂溅往后抛跌竟给滕翼出的左拳活生生打晕了而滕翼的剑仍只是出了半鞘。 “锵”的一声剑又滑进了鞘内。 全场人鸦雀无声好一会行馆的武士才爆起漫天采声为滕翼惊人的技艺和替他们争回一口气欢叫如狂。 李园那想得到滕翼厉害至此铁青着脸喝道:“把那没用的家伙抬走!” 此语一出连他旁边的赵雅都蹙起眉头感到李园此人寡恩薄情对失败的手下半点同情均欠奉。 言复被迅移离广场。 滕翼戟指向楼无心喝道:“轮到阁下了!” 众人目光全落到楼无心处看他有否应战的胆量。 项少龙是场内唯一预知战果的人滕翼自得到他的墨氏补遗后剑术与武术修养无不更上一层楼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稳胜他何况是言复。此时大笑道:“楼兄若因休息时间太短气力尚未回复过来大可让东闾子兄或其他人先战一场。” 这话一出楼无心推无可推霍地起立泠哼一声走入场内。 全场霎时静了下来。 纪嫣然凑到项少龙耳旁道:“我从未见过比你这二兄更诡奇的剑法了恐比起李园亦毫不逊色。” 赵穆则是心花怒放暗忖难怪这“马痴”如此大言不惭原来从人里有这样能以一挡百的不世剑手。 楼无心“锵”的拔出长剑摆开架势却不抢攻好先认清对方剑路和手法。滕翼仰天一阵大笑右手按在剑把上踏前一步作势拔剑。 楼无心受他气势所慑竟往后退了一步使两人间仍保持着七至八步的距离。滕翼闪电移前抢到楼无心左侧处长剑进鞘而出幻出令人难以相信无数朵似有实质的剑花若攻非攻有若盘饼毒蛇昂吐舌随时可猛噬敌人一口且必是无可解救的杀着。 项少龙拍腿叫好滕翼这招以守为攻确使得出神入化尽得墨氏补遗的真髓。 楼无心完全看不透对手的剑路虽叱喝作势却再退了一步任谁都看出他是心生怯意。 高手对垒岂容一再退避。 在微妙的感应里滕翼蓦地剑势大盛由以守为攻化作以攻为守长剑振处有似长虹随着精奇偏险的步法抢到楼无心左侧强攻过去。 “锵!”的一声楼无心吃力地架了滕翼这无论气势力道均达巅峰的一剑。滕翼泠笑道:“不过如是乎!” 长剑滑了出来迅又改为横扫。 “当!” 楼无心惶乱下仗剑一挡竟给滕翼扫得横跌开去全无还手之力。 李园方面的人无不色变要知这楼无心在他们间臂力堪称第一那知遇上这“龙善”却给比了下来。 这时众人无不知滕翼要在力道上挫辱此人。 赵霸看得心花怒放也是心中暗惊。他一向自恃力大过人见到滕翼的威势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 后面的乐乘凑上来道:“你这家将神力惊人怕可和嚣魏牟媲美。” 项少龙心中暗笑若乐乘知道嚣魏牟是给滕翼活活打死不知会有何想法。 历史在重演着刚才是伏建寅被楼无心以一轮重手硬拚杀得全无还击之力直至落败;今次却是滕翼步步进迫杀得楼无心汗流浃背不断退避。 这楼无心亦算了得到挡了滕翼变化无穷的第二十五剑时才门户失守空门大露。 滕翼闪电飞出一脚踢在对方小腹处。 楼无心连人带剑往后抛跌痛得蜷曲地下除了呻吟外再无力爬起来。 众人受那惨厉的剑气所慑竟忘了喝彩。 李园丢尽脸子命人移走楼无心后见众人和那龙善的目光全集中到自己身上心中叫苦。若自己落场虽非必败无疑但却亦没有制胜的把握不过此时势成骑虎泠哼道:“董先生手下原来有此能人由此推之先生必然也是高手为何不让我们也玩上一场免得别人说在下趁贵仆力战身疲时去捡便宜。” 他虽是言之成理但无人不知他其实是对滕翼顾忌非常。 项少龙先招手唤滕翼上到看台来才悠然起立慢条斯理道:“董某的深浅李兄早应由你的家将处知个一清二楚不过耳闻怎及眼见李兄既有此雅兴董某自当奉陪。” 李园想不到他竟肯动手大喜落场。 这时除了李园方面的人和滕翼外都无不为项少龙暗暗担心。李园号称楚国第一名剑观之楼无心等人的身手便可推知他的厉害。董匡这马痴则并不以剑知名高下可想而知。 纪嫣然担忧得黛眉紧蹙若项少龙落败李园虽未必敢公然取他一命但伤肢残体必不能免。 项少龙解下血浪宝剑交给旁人笑向李园道:“我们怎可学儿郎般以命拼命。甲胃大可免了但仍是用木剑较宜大家点到即止贯彻以武会友的精神。”李园虽不情愿总不能摆明要杀死对方表面从容笑道:“董先生既有此提议在下自然遵从。” 项少龙心中暗笑自己是用惯木剑的人只此一项李园便注定有败无胜接过木剑后试了试重量虽只及墨剑的七成但已比一般铁剑重上许多了。 李园随手挥动木剑暗忖若能刺瞎对方一目那就最理想了。 项少龙忽地喝道:“赵馆主给我们来点鼓声助兴!” 众人愕然时那负责击鼓力士的鼓棍已狂雨般击下生出震耳的鼓声。 李园英俊的脸庞泠狠下来抱剑卓立配合他高挺秀拔、玉树临风的体型确有非凡的姿态。 项少龙剑柱身前凝然如山双目射出鹰隼般的精光罩定对手。 两人这一对峙立显高手风范场内各人受那种风雨来临前拉紧的气氛所慑顿时全场无声。 经过这大半年的潜心修剑项少龙由锋芒毕露转为气定神闲连多次看过他动手的赵穆等人亦不能由他的动静联想起以前的项少龙来。 纪嫣然是用剑的大行家只看项少龙随便一站便有如崇山峻狱的气度心中大讶难道上次和自己交手他竟是未尽全力吗?怎知项少龙是因得到了墨氏补遗剑法大进。 赵致这时眼中只有一个董马痴那种自然流露的英雄气质纵是外型比他更悦目好看的李园亦要稍有逊色。 赵雅看看李园又看看项少龙只觉双方均对她生出强大的吸引力但项少龙那种永不给人摸着底子和酷肖项少龙的气概却非李园能给与的迷人感觉。 郭秀儿则是另一番感受。 李园正是她憧憬中的理想夫婿文武全材既轩昂又文秀兼且有身份地位虽明知他风流好色可是所知的男人谁不如此故亦只好逆来顺受遵从父命嫁与此君。 但董匡的出现却使她受到另一类男人的引诱力粗豪奔放中却显出扣人心弦的智慧和与众不同的识见令她愿意被他征服。这处于两个选择间的矛盾使这美少女心乱如麻取舍两难。 现在两终于要一较高低了是否能予她一个决定的机会呢?在这战争的年代里无人不习技击剑法早成了量度一个人本领的标准剑法高明者自然会得人看重和欣赏。 李园目不转睛和项少龙对视着泠然道:“董兄养马之技自是天下无双在下倒要看董兄的剑技是否比得上你养马的本领了。” 矮身作势木剑遥指项少龙不住颤震。 观者无不为项少龙冒了把泠汗想不到李园剑法高明至此竟能气贯木剑生出微妙的变化使人不能捉摸到他出剑的角度。 项少龙仍是剑柱地面嘴角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淡淡应道:“那李兄还在等待什么呢?” 他的语气透出强大的信心使人清楚感到他没有半点虚怯。 李园不愧楚国第一剑手丝毫不被他词语惹怒微微一笑倏地冲前当项少龙木剑扬起斜指往他时又退了回去回复先前对峙之势距离竟无半分改变可见李园进退的步法是如何准确只是这点已知纪嫣然对李园剑术的评价高于项少龙是有根有据的。 赵致心中想的是:只要项少龙剑法可比得上那龙善这两个人加起来便足可进行刺杀任何人的密谋行动不禁更暗怨项少龙的无情。 滕翼目不转睛看着正在剑拔弩张蓄势待的场中两人他本有信心项少龙必胜无疑但当看到李园先作试探的高明战略和深合法度的步法也不由有点担心起来。 最有信心的反是项少龙本人他却绝非轻敌而是□入了墨氏守心的状态里无人无我可是敌手的意向却没有半丝能漏过他洞识无遗的观察。 他知道李园在引他出击但他却绝不为所动若双方均不出手那丢脸的当然不会是他这个马痴而是夸了海口、心狂气傲的李园。 在二十一世纪受训时很注重战斗心理学他现在正是活学活用要从李园的性格把握他的弱点。 李园对峙了一会后果然耐不住颜脸和性子泠喝一声单手举剑过头大步扑前到长剑猛劈往项少龙时左手亦握上剑柄变成双手全力运剑力道陡增。 虽是痛恨李园的人对他这奇峰突出的一着亦无不叫好而且他这剑凌厉狂猛至极把全身功力尽聚于一劈之内若项少龙以单手挺剑招架极可能一招便分出强弱胜败。 项少龙仍是那副静如止水的神情只是双眉扬起健腕一翻竟单手横架李园此剑。 纪嫣然骇得芳心剧跳纤手掩上了张开欲叫的檀口。 她曾分别与两人交手自然知道两人臂力不相伯仲。但现在李园是双手使剑兼且占了前冲主动之势高下不言可知。 唉!项少龙怎会如此不智。 在场诸人只听李园这一剑当头劈下的破风声就知其力道的狂猛都有不欲再看结果的惨然感觉。 李园见项少龙单剑来架心中暗喜全力重劈。 那知项少龙的木剑忽由横架变成上挑重重侧撞到对方若泰山压顶的剑身处。硬架变成了借力化解。 李园眼看万无一失的一剑被项少龙卸往一旁滑偏了少许只能砍往项少龙左肩旁的空位去。 采声轰然响起。 连痛恨着项少龙的赵雅和赵致这两个美女都忘情地欢呼鼓掌幸好李园这时无暇分神否则必给活活气死。 人人都以为项少龙会乘机抢先主攻岂知他反退后一步木剑循着奇异玄妙的路线在身前似吞似吐飘游不定。 以李园的剑法和眼光亦摸不出他的虚实无奈下退了开去摆出森严门户但气势明显地比不上先前了。 滕翼放下心来知道项少龙看准了李园要在纪嫣然面前大显神威的心态故意丢他的脸好教他心浮气燥冒进失利。在战略上确是高明至极。 纪嫣然再不为爱郎担心了秀眸射出情迷倾醉的神色看着项少龙那动人的虎躯散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和阳刚的魅力。 秋阳高悬中空照得广场的地面耀目生辉。 还有一个对项少龙“情不自禁”的是龙阳君由第一眼见到这粗豪大汉“他”便为之心动到此刻目睹他精彩绝伦的剑法更是颠倒暗下决心怎也要把项少龙迷倒成为他的情俘。 反之李园那些家将却愕然无声想不到李园这么厉害的剑法仍不能占到丝毫上风。 李园勉强收摄心神木剑上下摆动组织着第二轮的攻势。 项少龙回剑柱地稳立如山动也不动。 不过再没有人认为他是托大轻敌了。 李园轻喝道:“想不到董兄如此高明小心了!” 斜冲往前倏忽间绕往项少龙身后。 项少龙不但没有转身迎去还反疾步往前到了李园刚才的位置始转过身来木剑遥指对手前后弓步立定意态自若真有渊停岳峙的气度一望而知他并没有因对手的战术致乱了阵脚。 李园扑了个空来到了项少龙的原站处等若两人约好了般互换位置。 观战的人大气都不敢透出一口免得影响了场上两人僵持不下的气势。 项少龙亦有他的苦处就是很难放手大干如此便势难有任何隐藏说不定会给看过他出手的人勾起了对他的回忆那时就算宰了李园都得不偿失了。 李园见两攻一下失了耐性再挥剑攻去锋寒如电狠辣无伦又没有半丝破绽。 项少龙知他是求胜心切暗里叫妙就在剑锋及身前间不容中往旁一闪真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且又动作潇洒意态逸惹来一阵采声。 李园见他躲闪喜出望外叱喝一声挥剑疾劈。 项少龙哈哈一笑木剑电掣而出决汤翻飞一步不让地连挡对手五剑守得稳如铁桶且招招暗含后着变化使李园不敢冒进。 木剑交鸣声连串响起。 众人都看得忘了为己方打气只见两人剑法若天马行空飘闪不定既惊叹李园莫可抗御的不世剑法更讶异项少龙鬼神莫测的招式。 赵雅感到这马痴就像他的为人般叫人莫测高深从外貌判断事先谁也会猜想项少龙是力求主动的人岂知真实的情况恰恰掉转过来。 李园虽是主动狂攻但却给对方似守若攻的剑招制得无法用上全力同时对手流露出来那种坚强莫匹的斗志和韧力更使他不由气馁这当然也是两攻不果气势减弱的负面后遗症否则他绝不会有这种□气的感觉。 第六剑尚未击出对方木剑忽地幻出数道虚影也不知要攻向己方何处李园心胆已怯自然往后退避。 项少龙哈哈一笑木剑反放肩上意态自若地扛剑而立向退至十步外的李园道:“李兄剑法果是高明鄙人自问难以取胜故想见好就收就此鸣金收兵李兄意下如何?” 李园楞在当场俊脸阵红阵白虽说未分胜负但人人都见到他三次被这马痴击退脸子怎放得下来。 但若坚持再战一来有欠风度更要命是信心大失已斗志全消。 犹豫不定时正担心项少龙真个打伤了李园的郭开长身而起道:“这一战就以不分胜负论今天我等确是大开眼界了。” 李园心中暗恨表面惟有堆起笑容与项少龙同时接受各人的道贺。纪嫣然迎上了项少龙娇声呖呖道:“董先生自今开始养马技术与剑法可并称双绝不知可肯拨到嫣然下脚处为病了的马儿调治。” 人人听得艳羡不已。 虽是打着看马的旗号但际此大展神威之后公然邀约谁都知这有石女之名的绝代红粉再不为自己对这马痴芳心大动之情作掩饰了。 正赶上来要向项少龙道贺的其他三女给纪嫣然抢先一步都大感没趣悄悄退开。 李园却是最难受的一个本以为今天可在比武场上威风八面却落得两名得力手下重伤自己则是求胜不得面目无光之局。最大的打击是纪嫣然当着他面前约会这大仇人心中大恨匆匆率众离去。 赵霸开心得不得了扯着项少龙和滕翼道:“无论如何我也要请两位当行馆的客席教座千万不要推辞!” 赵穆叹道:“董先生和龙兄若能早到一年项少龙那小子就休想生离邯郸了。” 项少龙和滕翼交换了个眼色都暗感好笑。 扰扰嚷嚷里项少龙终脱身出来在众人□妒如狂的目光相送下随纪嫣然去了。 第四章 孤立无援 纪嫣然在项少龙、滕翼左右伴持中策骑离开行馆。 项少龙记起赵霸力邀他们作客席教座一事不由想起连□生前必是有同样待遇所以才有亲近赵致的机会惹起了一段短暂的爱情。 赵致不知是否□薄初恋的情郎给人杀了却又爱上了杀了她情郎的自己而他偏因荆俊的关系不敢接受她的爱意可是若因此使她愤而投入了李园的怀抱却又是令人恼恨的事。 李园绝不会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这人太自私了。 回到热闹的市中心区滕翼道:“我想到藏军谷看看他们今晚可能来不及赶回来了。” 项少龙点头答应顺口问道:“派了人回去见老爹没有?” “老爹”就是吕不韦的代号。 滕翼答道:“前天就去了!”向纪嫣然告罪后迳自往城门方向驰去他们都被给了通行令随时出入城门都不会有问题。 纪嫣然游与大撒娇道:“人家要你陪我漫步逛街你会答应否。” 项少龙欣然应诺先策马回府才并肩步出府门随意漫步。 走了半晌纪嫣然便大吃不消皆因街上无人不见而惊艳使她很不自在迫得她扯着项少龙溜返了借作居停的大宅。 主人邯郸大儒刘华生正和邹衍在下棋见两人回来都非常欢喜。 刘华生和邹衍原来是认识了三十多年的老朋友当纪嫣然就像女儿般大家言笑甚欢。 邹衍一直未有机会与项少龙叙旧嘱纪嫣然代他接下棋局与项少龙步入幽静的后园里叹道:“自平王东迁群龙无苜的局面已有五百多年了兵灾连绵 受苦的还不是群众百姓幸好出了你这新圣人才有偃兵之望。” 项少龙现在再不敢以胡说八道对待这智者的五德始终学说因为的确若没有他项少龙根本就不会有统一六国的秦始皇。但亦不知如何回答他惟有默言无语。 邹衍沉醉在广阔的历史视野里柔声道:“我知少龙是个追求和平的人但若要得到真正的和平则只能以战争来达致这目标舍此再无他途否则七国如此转战不休迟早会给在西北虎视眈眈的外族再逞凶威入侵中原像蝗虫般摧毁我们的文明。” 项少龙怵然一震邹衍这番话就像当头棒喝使他想起以前未想过的问题。一直以来他都在蓄意逃避参与任何攻城掠地的战争。却没有想过长痛不如短痛以战争为大地带来和平。这还有点是基于自己是外来人的心理。 但问题是事实上他的而且确成为了这时代的一份子自然应负起对这时代的责任。 就算秦国不出兵征战六国亦不会放过秦人这根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 与其任由战火无限期地蔓延下去甚且引至外族入侵不如利用秦人的强势及早一统天下若由他领兵征战至少可把无谓的杀戮减至最少人民受的苦楚亦减轻多了。 想到这里不由心动起来。 邹衍凝神打量了他一会后微笑道:“天地间千变万化始终离不开金木水火土五行的运动轮流兴替。天是五行人亦是五行外象功用虽千变万化骨子里仍是同一物事。故而天人交感每当有新兴力量两德交替时必见符瑞符瑞所在便是新时代的主人所在。例如周文王时有赤乌衔丹书飞落周社开展周室大一统的霸业正是应时运而来之祥瑞。” 项少龙忍不住道:“然则现在又有什么符瑞出现呢?” 邹衍欣然道:“记得老夫曾向你提过新星的出现吗?半年前少龙离赵往秦那粒星立即消失无□在老夫大感不解时天图上秦境的位置竟出现了另一粒更大更明亮的新星光耀夜空。现在老夫已能肯定统一天下者必是秦人且与少龙有直接关系。” 项少龙愕然无语愈不敢轻视这古代的天文学权威了。 邹衍伸手搭在他肩头上语重心长道:u为了天下万民的福祉少龙你必须促成秦人的霸业否则说不定那颗新星又会暗淡下来。不要理别人如何看你只要抓紧理想尽力而为才没有辜负上天对你的期望。一统天下必是由你而来老夫可以一言断之。” 项少龙心头一阵激动至此才明白邹衍的襟怀是多么旷阔充满着悲天悯人的热情。 他的想法是针对着实际的情况出不像孔孟般整天只论仁义道德而铁般的事实正指出“周礼尽在鲁矣”的鲁国最后只落得亡国之恨。 在这战争的年代里只有以武止武一途。 邹衍道:“嫣然一直有这个念头希望能扶助明主统一天下达到偃兵息戈的目标。” 项少龙心中苦笑要达到这目标的路途漫长而艰苦不过没有大秦亦不会有接踵而来的两汉升平局面更不会有强大的中国出现在二十一世纪里。想到这里猛下决心决意抛开独善其身的想法看看是否可为小盘帮上点忙。 同时也暗叹了一口气对他这视战争为罪恶的人来说要一下子把思想改变过来真不容易。 这时纪嫣然和刘华生并肩走了出来。 邹衍笑问道:“这一局滕负如何?” 纪嫣然赧然道:“刘大儒见嫣然无心恋战放了人家一马!” 众人笑了起来。 那刘华生并不知项少龙底细只当他是马痴董匡笑谈两句后与邹衍回去继续争霸棋盘纪嫣然则喜孜孜地领着项少龙回她寄居的小楼去。 两名俏婢启门迎迓项少龙认得她们涌起亲切的感觉。 纪嫣然带他登楼入室挥退侍女后坐入他怀里送上**辣的香吻。 两人均涌起**蚀骨的感觉。 纪嫣然故作肃容道:“董兄!敢问何时才可正式迎娶嫣然过门?” 项少龙笑着答道:“纪小姐既有此问唔!让我先验明是否正货?” 探手便抚上她的酥胸。 纪嫣然软倒在他怀里不依道:“人家是说正经的见不到你时那种牵肠挂肚实在太折磨人了。” 项少龙深切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爱恋叹了一口气道:“若所有人都知道我得到了你甚至与你双宿双栖我会变得寸步难行。那时人人都会注意着我们嫣然你也势将失去了你然于男女**的地位和身分对我今次来邯战的行动将会大大不利。” 纪嫣然这些日子来为情颠倒其他都抛诸脑后这刻得项少龙提醒思索起来点头道:“嫣然太疏忽了忘了你是身处险境人家现在明白了!” 两人商量了一会后依依分手。 项少龙安步当车回到行馆。 乌果在入门处把他截住道:“雅夫人和致姑娘都在等候三爷我把她们分别安置到东轩和西轩。” 项少龙一听下立时头大如斗正事尚未有任何头绪但男女间的事却是纠缠不清不禁英雄气短思忖片刻决定了先见赵致。 他步入西轩时赵致又乖又静地坐在一角着怔听到足音垂下头去不知是要表示仍在恼他还是因被他目睹任李园轻狂而羞愧。 项少龙来到她身旁隔几坐下道:“致姑娘不用陪李园吗?” 赵致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咬着□皮问非所答道:“师傅着赵致来请董先生到武士馆一□。” 项少龙心内明白她只是借口来找自己否则赵霸怎会遣个美丽的女徒独自来约他那并不合乎礼节。叹了一口气道:“过两天好吗?现在我的心很烦。” 赵致仍低垂俏脸以蚊蚋般的声音道:u有什么好烦呢?今天你既大显威风又嬴得纪才女的青睐我还以为你不会那么早回来呢?” 项少龙忽然明白了她来找自己的心意是要向他显示并没有从了李园对这心高气傲的美女来说实是最大的让步了。亦可见她对自己是到了不克自持的地步。 赵致缓缓抬起俏脸凄然地看着他道:u打我骂我都可以因为是赵致不对。” 项少龙心中叫糟当一个美人儿心甘情愿让你打骂时就等如是任君处置。假若自己仍断然拒绝她除了自杀外便再没有可挽回颜面的方法。不禁头痛起来长身而起。 赵致惶然看着他。 项少龙道:“致姑娘在这里坐坐我顷刻再来。” 匆匆离开往东轩去。 赵雅正凭窗呆望着外面的花园夕照下花木更带着浓重的秋意。 听到他的足音赵雅娇躯微颤转过身来含笑看着他道:“纪才女没有请先生留宿度夜吗?” 项少龙泠哼道:“你当她是那么随便的吗?老子连她的小指都没机会碰过呢。” 赵雅知他是借题挥暗讽自己对李园随便心生羞愧垂头叹道:“人家现在来向你赔罪先生肯接受吗?” 项少龙心中叫苦今天实在不应出手在这重武轻文的时代里美女无不爱慕剑术高强的英雄自己以一时快意虽挫了李园的威风但亦使两女同时向他倾倒使他穷于应付。 在正有着那么多急待完成的事情等着他之际那还有空去应付她们。 赵致还易应付一点赵雅则使他大伤脑筋矛盾不已。 最大的问题是他对赵雅仍有点爱意仍迷恋她动人的**所以很易生出妒恨的情绪。而基本上赵雅亦非坏人只是意志不够坚定。但要原让她是没有可能了且亦不敢再信任她只是过份伤害她有时又于心不忍。 叹了一口气道:“夫人说笑了你又没有开罪鄙人有什么须赔罪的地方呢?” 赵雅婀娜多姿地往他走来到了高耸的胸脯差点碰到他时才仰脸望着他无限温柔地道:“赵雅今晚留下不走好吗?” 看着她檀口吐出这么诱人的说话感受着她如兰的气息项少龙像回到了昔日与她恩爱缠绵的快乐时光中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赵雅见他神色迷惘踏前小半步娇躯立时贴入他怀里耸挺的酥胸紧迫着他意乱情迷地道:“先生对赵雅真是不屑一顾吗?” 项少龙一震醒来暗忖幸好身上涂了点情种的汁液否则说不定赵雅已把他辨认了出来伸手抓着她的香肩振起坚强的意志硬着心肠把她推开了少许免得受不了她酥胸的惊人诱惑。 眼中射出锐利的神色哈哈一笑道:“夫人怎会有此想法只要是正常男人就不会放过夫人。” 赵雅含羞道:“那你还等待什么呢?” 看着她摆明车马任君品□的良荡样儿项少龙既心动又有气眼光放肆地落到她不住起伏耸动的美丽胸脯上苦笑道:u若李园要你明晚陪他夫人能拒绝吗?”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赵雅放浪多情、意志不坚的性格了。纵使以前深爱着他时仍忍不住齐雨的引诱而和他鬼混。与赵穆决裂后现在又甘被这奸贼狎弄。所以这句话是重重击在她要害上。 赵雅果然立时花容惨淡垂头道:“不要问这种问题好吗?人家很难答你的。” 项少龙无名火起掉头便走泠泠道:u夫人请回府吧!董某还有客人要招呼!” 赵雅凄然叫道:“董匡!” 项少龙听她叫得凄凉悲戚心中一软停了下来沉声道:“夫人还有什么指教?” 赵雅来到他背后不顾一切地揽着他的熊腰贴上他的虎背忽地痛哭起来说不尽的凄凉苦楚。 项少龙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怕女人流眼泪。想起了往日的恩情把她搂到身前来手忙脚乱地以衣袖为她拭泪。 那知赵雅愈哭愈厉害一不可收拾把他衣襟全染湿了。 无论项少龙如何恨她在这一刻再不忍苛责。 好一会后赵雅平静下来轻轻离开他的怀抱红肿的秀眸幽幽看了他一眼后低声道:“赵雅走了!” 项少龙大感愕然隐隐感到她的失常是因为忆起了他项少龙故悲从中来并且对其他男人意与索然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点头道:“我送夫人到大门吧!” 赵雅神情木然道:“先生不用多礼了!”扭转娇躯匆匆离去。 项少龙回内宅更衣同时使人把久候的赵致请入内堂。 他有点口渴着人冲了两盅热茶与赵致对坐厅中品茗。 赵致有点受宠若惊不时偷看着他。 项少龙心中一热暗忖若要占有她她定然不会拒绝就只这个诱惑的想法他便要费很大的理性才能勉强克制着内心的冲动。 这时的赵致另有一股楚楚可怜的神态。 事实上连他亦不明白为何自己没有动这美女只是为了荆俊的理由似未够充分因为她显然没有爱上这小子。 赵致轻轻道:“那奸贼入城了!” 项少龙一时没会过意来不解道:“奸贼?噢!你在说田单?” 赵致垂头道:“我真怕柔姊会不顾一切去行刺他。” 项少龙吓了一跳道:“你须劝她千万不要鲁莽行事否则会悔之不及。” 赵致喜道:“原来你是关心我们的。” 项少龙知道无意间□露了心意苦笑道:“由始至终董某都关心着你们。” 赵致俏脸重现生机白他一眼道:“但为何你又处处要对人家泠淡无情呢?” 项少龙没好气道:“那晚鄙人一心以为可与致姑娘共品交欢喜酒却落得弩箭指背差点小命不保还要我对你怎样多情呢?” 赵致乃黄花闺女听他说得如此坦白俏颊生霞但又是芳心窃喜赧然道:“对不起!那只是一场误会赵致现在向你叩头赔罪好吗?” 竟真的跪了下来。 吓得项少龙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扶着。 赵致任他抓着香肩迫着坐了起来满脸红晕地横了他无比娇媚的一眼幽幽道:u不再恼人家了吗?” 项少龙感到她的娇躯在他手里像吃惊的小鸟般抖颤着怜意大生柔声道:“姑娘何苦如此?” 赵致两眼一红凄然道:“赵致幼逢不幸家散人亡柔姊又整天想着报仇雪恨所以人家的脾气有时不大好以致开罪了先生。” 项少龙更是心生爱怜暗忖其实她所有无情硬话全是给自己迫出来的。忍不住一阵歉疚腾出右手逗起她巧俏的下颌微笑道:“不要说谁对不起谁了总之由现在开始旧恨新仇全部一笔勾销如何?” 赵致俏脸红霞更盛垂下秀长的睫毛半遮着美眸在他手上轻轻颔答允。那种少女的娇姿谁能不怦然心动。 项少龙忍不住凑过嘴去在她香□上浅浅一吻。 赵致娇躯剧震连耳根都红透了反应□项少龙那天在马背上强吻她时还要激烈。 项少龙冲动得差点要把她按倒席上合体交欢不过灵台尚有一丝清明勉强放开了她问道:“田单在什么地方落脚跟他入城的有多少人?” 赵致听到田单之名泠静过来道:“他住进了赵宫里多少随从就不清楚不过通常无论到那里去总有很多亲□贴身保护着他。” 又道:“今晚赵王会设宴欢迎这奸贼各国使节都在被邀之列。” 项少龙立知又没有自己的份儿现在赵王是摆明碍着李园要故意泠落他了。 赵致有点羞涩地道:“先生可否去劝柔姊我看她会肯听先生的话。” 项少龙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善柔冒险去行刺田单爽快地站了起来道:“好吧!我们这就去见你姊姊。” 项少龙与赵致才策马驰出行馆一骑由远而近大叫道:“董爷留步!” 两人愕然望去赫然是蒲布。 项少龙趁机向赵致道:“你先返家中等我!” 赵致柔顺地点头迳自离去。 蒲布来至身旁喘着气道:“侯爷请董先生立即往见!” 项少龙点头答应随他往侯府赶去。 他几次想向蒲布表露身分但最后都苦忍住了。半年前和半年后人的心态说不定会起了变化。 项少龙在侯府的密议室见到了赵穆。 这奸贼神色凝重劈面就道:“李嫣嫣真的生了个太子出来!” 项少龙好半晌才会意过来一震叫道:u不好!” 赵穆捏拳顿足道:“今趟真是给这小贼占尽便宜他可以公然成为国舅爷爹爹却要担心给楚王知道那是他的儿子就此一点爹已尽处下风。更何况李嫣嫣对爹根本只是利用而没有任何情义现在登上后座要操纵楚王更是易如反掌。李园在楚国就可以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项少龙想起了李园的人格和心术骇然道:“君上危险了?” 赵穆忧色重重道:“你也看出了这点现在李园最大的绊脚石就是爹若我是李园先要对付的人就是楚王。大王体质一向不好只要李嫣嫣诱得他旦旦而伐保证他捱不了多久。楚王一去李嫣嫣和李园就可名正言顺通过那小杂种把持楚政了。爹又没有防备之心还以为他两兄妹仍是任他摆布的棋子那对狗兄妹要害他真是易如反掌呢。” 项少龙泠然道:“唯一之法就是趁李园回国时由我假扮马贼把他干掉那就可一干二净了。” 赵穆脸上阴霾密布久久没有说话最后才吐出一口气道:“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李园本身剑术高强今次随来的家将侍从接近五百人实力比你更雄厚而且他现在声价十倍孝成王必会派军送他回楚途经魏国时魏人也不会疏于照顾你若鲁莽动手必不能讨得好处。” 项少龙心中暗笑你这奸贼既有此说自是最好省了老子不少麻烦。 赵穆显然非常苦恼唉声叹气后断然道:“你有没有其他应付良方?” 项少龙故意道:“让我立即赶回楚国向君上痛陈利害好教他妥为预防。” 赵穆不悦道:“那末这里的事谁给我办而且爹连我这亲儿的话也经常不听怎会听你一个外人的。” 项少龙早知他是个自私得只认利害不顾亲情的人所以绝不肯放他走。但如此摆摆姿态可令赵穆更信任他。沉声道:u那我们就须加快行动否则没有了君上的支持侯爷纵使登上王位也会惹来别国干预。” 赵穆脸容深沉皱眉道:“本候想你为我查清楚一件事。” 项少龙道:“侯爷请吩咐。” 赵穆颓然道:“孝成王这半年来对我泠淡多了像最近几次和李园密议又如今天接见田单都不让我参与其中自是出了点问题。” 项少龙对此也感奇怪只是没有深思随口道:“是否因郭开在搬弄事非?” 赵穆不屑地道:“郭开算是什么东西那有能力离间我和孝成王我怀疑的是赵雅。因我坏了她和项少龙的好事所以一直含恨在心只是想不到有什么把柄落到了她手里使孝成王对她深信不疑。” 项少龙浑身出着泠汗知道自己千思万虑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曾告诉赵雅赵穆乃楚人派来的间谍这件事。看现在的情况自然是赵雅把此事密告了孝成王使孝成王动了疑心。于是把郭开由赵穆处收买过来让他掉转枪头对付赵穆。说不定连乐乘都背叛了赵穆否则孝成王怎安心让乐乘继续掌握邯郸城的军权。 原本简单的事忽地变得复杂无比。 像赵穆这种长期掌握实权的大臣即使赵王要动他亦非一蹴可就的事。必要按部就班的去削他的权力不让他参与机密离间依附他的其他大臣将领否则便会横生祸乱。尤其在乌家一役后赵国再经不起另一次打击了。 项少龙自问若与孝成王掉换位置最佳之法莫如抛除成见设法把廉颇或李牧其中之一调回邯郸那就可稳操胜券了。赵国一天有这两个盖世名将在谁想对付赵人恐都要付惨痛代价。 不过李牧和廉颇一在北疆与匈奴作战一个则正与燕人交锋谁都难以抽身否则赵穆早就完蛋了。 可以说廉李任何一人回邯郸之日就是孝成王对付赵穆的时刻。 自己的处境亦非常危险郭开并非虚言恫吓赵穆真是连边儿都不可沾上的人否则动辄有抄家灭族之祸那就真是无辜了。 形势的复杂还不止于此李园现在荣升国舅身价一日间暴涨了百倍孝成王更要看他面色做人谁说得定这昏君会不会忍痛牺牲自己这养马人来讨好他呢?想到这里更是头痛。 赵穆见他神色凝重忽明忽暗还以为他与自己忧戚与共压低声音道:“我看赵雅对你动了春心以你的才智定可由她处探出口风看她究竟抓着我什么破绽若事情不能补救我们只好杀掉那昏君只要能控制邯郸就可以从容对付李牧和廉颇两人了。” 项少龙心中懔然。 听这奸贼的口气似乎颇有一套把持朝政的方法并不急于自己登上王位心中一动立时想起了晶王后。 赵穆既懂用药又能随意进出深宫把这久旷怨妇弄上手可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有她与赵穆狼狈为奸把持朝政确非难事。 乘机问道:“真个有起事来邯郸有什么人会站在侯爷这一方?” 赵穆犹豫顷刻道:“真能助我的人只有乐乘和几个由我一手提拔的大臣将领幸好有你来了加上我的二千家将要攻入王宫都不太困难不过这只是下下之策若换了以前我要杀孝成王真是举手之劳包保事后没有人知是我做的手脚但现在他处处防我就非那么容易了。” 接着兴奋起来道:“你现在应清楚项少龙是谁了吧!” 项少龙吃了一惊点头应是。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自己。 赵穆道:“我刚接秦国来的密告项少龙正率人来此报仇待会我就入宫见孝成王陈告此事。任项少龙其奸似鬼也猜不到咸阳竟有与我互通消息的人。” 项少龙很想问他那告密的人是谁随即压下这不智的冲动故作惊奇道:“项少龙和我们的事有什么关系?” 赵穆道:“关系就大了像你和那龙善两人体型均与项少龙非常相近只要佩多把木剑便可冒充他刺杀孝成王倘再解决了逃走的途径与时间那事后谁都以为是项少龙干的好事我们就可开脱关系了。” 项少龙暗呼好险表面上则拍案叫绝道:“君上想得真周到只要孝成王离开王宫让我预先知道时间地点鄙人必能做得妥妥当当包保不留下任何把柄。” 赵穆兴奋起来道:“由今天开始我们若无必要就尽量不要碰头。你也要小心点李园现在不但孝成王对他另眼相看田单知他成为国舅后也撇开了我而转和他接近。你或者尚未清楚田单这人比信陵君更要厉害绝非易与。” 项少龙今趟真是烦上加烦。 在争夺鲁公秘录一事上他早察觉到楚人和齐人一直秘密勾结力图瓜分三□现在李园既有机会成为楚国最有权势的人田单有因利害关系加以笼络巴结。这亦使自己的处境更是危殆。若被李园和田单两人一起向孝成王施压他的小命更是随时不保了。 有什么方法可应付这艰难的险局呢? 赵穆又千叮万嘱他去向赵雅探询口气才让他离开。 项少龙心内暗叹今次想不再与赵雅纠缠不清怕都不行了。赵穆在邯郸广布线眼若知他从没有找过赵雅必会心中起疑。 同时更另有隐忧若赵雅把他上次离邯郸前曾将与赵穆联络的楚使抓起来一事漏了出来辗转入到赵穆之耳以他的精明厉害必可从中看出自己很有问题。又想起了郭开他曾说过找自己去逛宫妓院但却一直没有实践诺言可能正是因李园成了新贵所以孝成王态度再改郭开这种趋炎附势之徒对他自是避之则吉了。 忽然间他感到在邯郸优势尽失变成四面受敌孤立无援的人。 第五章 坦然相对 项少龙策骑离开侯府心中一片茫然。 刻下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刻秋风吹来不由涌起一阵寒意。 滕翼已离城到了藏军谷想找个商量的人都欠奉又不宜去见纪嫣然怎么办才好呢?想起了赵致的约会心情好了点。对他来说每逢在心情苦恼的时候唯一的避难所就是美女动人**了。 旋即灵光一闪暗忖自己虽不可公然去找纪嫣然总可偷偷地前去会她。旁观者清她说不定可为自己想到办法好安渡目前的险境。 想到这里忙策马回府换过衣装后轻易地溜入刘府在纪嫣然的小楼找到了这俏佳人。 纪嫣见到他欢喜若狂一番□舌交缠后项少龙把从赵穆处听来的事不厌其详地告诉了她。 这美女伏在他怀里苦思良久才坐直娇躯道:“嫣然想到一个办法虽是不大甘愿但却感到是应付目前难关的唯一可行之道。” 项少龙心感不妙连忙问计。 纪嫣然道:“最近李园行为失常全是因嫣然之故他对你的最大心结亦因嫣然而起所以只要我明示对你没有兴趣还与他虚与委蛇再设法使他感到若以卑鄙手段对付你我会以后都不再理睬他那他虽然恨你也不敢贸然加害你了。” 项少龙大感□气道:“这怎么行最怕是弄假成真李园这种人为求目的往往不择手段像韩闯便给了我一瓶**要我用来对付你。” 纪嫣然怒道:“韩闯竟然这么无□!” 定了定神后搂紧他道:“放心吧!嫣然早应付惯各种心怀不轨的男人对付用药更别有心得包保不会让李园得逞。何况人人均知嫣然不肯与人苟合李园若想得到我只有明媒正娶一途那应是到楚国后的事了。” 项少龙更感不妥道:“现在他变了国舅自然急于回楚国培植势力好对付春申君黄歇若他提出要把你带回楚国你若不肯依从便会露出底细了。” 纪嫣然道:“拖得一天就是一天现在邯郸人人争着巴结李园你的境况也愈来愈危险若不急急稳住李园可能明天都过不了。希望合从之约没有这么快拟好那李园就不能在短期内离赵回楚了。” 项少龙暗忖最佳之策莫如立即逃走不过活擒赵穆的任务势将没法完成回去怎样向吕不韦和庄襄王交待呢?自己的血仇亦没有清雪为公为私他也不可在这眼看成功的时刻打起退堂鼓。 猛一咬牙道:“如此难为嫣然了!” 话尚未完女婢来报李园来找嫣然一道往赵宫赴宴。 项少龙心底不舒服之极心头滴血的溜了出去。 项少龙刚抵竹林那头大黄犬吠了起来。 他今次循正门入屋由赵正迎他进内这老儒扯着他喟然道:“劝劝小柔吧!她从不肯听任何人的话田单的运势正如日中天老夫实不愿见小柔作那飞蛾扑火的愚蠢行为。” 项少龙叹道:“但我也没劝服她的把握。” 赵正道:“她表面虽摆出恼恨你的样子但老夫却看出她常在想念你这几天她不时露出前所未有的惆怅神色更会不时使性子显然都是为你气恼呢。” 项少龙想起那晚她被自己压伏在地上时下裳敞开露出那对雪白浑圆的美腿不由吞了口涎□朝后进走去奇道:“你们没有书僮婢仆的吗?” 赵正道:“老夫爱静晚饭后婢仆都到了书院那边留宿这对小柔也方便点她是不可以露面的。” 项少龙这才恍然。 赵正把他送到天井处着他自己进去。 项少龙抛开烦恼收摄心神来到门前刚要拍门门已拉了开来换上荆钗裙布又是另一番动人风姿的赵致像守候夫郎回家的小贤妻般喜孜孜道:u董爷请进来!” 他忍不住狠狠打量了她几眼才步入小楼的厅堂。 赵致给他行了一轮注目礼不但没有怪他无礼还喜翻了心儿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指了指楼上道:“姊姊在上面你去找她好吗?” 项少龙忍住先与她亲热一番的强烈冲动奇道:“你不陪我上去吗?”赵致妩媚地笑道:“人家正在弄糕点来奉侍你这位贵客希望藉此使你高抬贵手再不要惩治得人家太厉害别忘了赵致曾说过任你打骂嘛。” 项少龙给她的媚态柔情弄得欲火大作更不忍再次伤害她。并知道自己愈来愈对赵致两姊妹泥足深陷。这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两女的遭遇又这么令人生怜只是男人保护女人的天性已足令他疼怜她们了。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项少龙顺手在赵致脸蛋轻狂地拧了一把才拾级登楼。 赵致则红着俏脸回去弄她的糕点。 他来到了那天与两女纠缠的楼上小厅却看不到善柔目光扫处右方两间房子其一门帘深垂另一显是无人在内。 项少龙故意脱掉长靴才往门帘处走去。 房内传来善柔冰泠的声音道:“谁?” 项少龙应了声“我”后掀帘进房。 善柔只是靠在秀榻另一边的长几上正坐起身在烛光的映照中玉颊朱□加上有点散乱的秀竟有股从未在她身上得见的娇怯慵倦的动人美态。项少龙虽见惯美女也不由双目一亮。 善柔望往他时的眼神很复杂自然地举手掠鬓站起身来有点不好意思道:“这几晚都睡得不好刚才靠着小歇的竟睡着了。” 项少龙还是次看到这美女风情无限的一面暗忖在她坚强的外壳里实是另有真貌。若非亲耳听到谁猜得出她能以如许温柔的语调说话。 善柔见他目不转睛看着自己俏脸微泛红霞但语气却回复了平时的冰泠不悦道:“董先生请在外面稍等待我梳理好后……” 项少龙打断了她道:“那用梳理柔姑娘现在这样子是最好看了。” 善柔美丽的大眼睛不解地眨了几下却没有坚持泠泠道:“你真是个怪人衣不整还说更好看。好吧!到外面才说罢。” 正要跨过门槛步出厅堂倏地停下原来项少龙大手一撑拦着去路若她再前移两寸酥胸就要撞上对方粗壮的手臂。 善柔一点都不明白他为何拦着房门不让她走出去一时忘了抗议只是愕然望着他。 项少龙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对她如此放恣却知道若没有合理解释这美女刺客绝不肯放过他。随口道:“是否无论我怎么说都不能打消你要行刺田单的决定吧?” 善柔果然给他分了心神徐徐道:“你并不是我怎会明白我的感受?那时赵致还小印象不深但我却亲眼看到爹娘兄姊和所有平时爱护我的亲人忠仆给铁□像猪狗般锁成里许长一串的长队被那些狗贼兵赶押回齐国去由那时我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杀死赵穆和田单。” 项少龙点头道:“那确是人间惨事假如你只可杀死赵穆和田单其中一人你会选谁呢?” 善柔显然从未想过这问题秀眸忽明忽暗好一会才道:“我会杀死赵穆。” 项少龙松了口气但也大惑不解道:“田单不是罪魁祸吗?” 善柔露出悲愤的神色咬牙切齿道:u若非赵穆我的亲族就不会遭此灭门惨祸最可恨他是以朋友的身分出卖我们行为卑鄙只为了讨好田单就做出了这伤天害理的事。” 项少龙柔声道:“好吧!你若你能答应没有我同意绝不轻举妄动我就助你刺杀赵穆又让你们姊妹重聚你肯答应吗?” 善柔大感意外现出迷惑之色打量了他好一会后忽地向他直瞪眼睛射出冰泠的寒芒泠泠道:“你根本没有理由来帮助我们上趟连小致在未得我同意下提出两姊妹都从了你的条件都不能打动你为何现在突然又改变了心意你不怕毁了你在邯郸刚刚开始的事业吗?” 项少龙大感难以招架这善柔因己身的遭遇长期处于戒备的状态中绝不轻易信人。自己若没有令她满意的答案怎能取得她信服遑论还要得到她的合作。看来唯一之法就是揭开自己是项少龙的身分了。但那会带来什么后果他真的无法知道。 思忖间他的目光无意落到她一对**的纤足上只见肤色圆润粉致生光极具动人美态不由起怔来。 就在此刻一把锋利的匕抵在他胁下善柔寒若霜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你连骗人的话都找不到吗?我早和致致说过你只是垂涎我们姊妹的美色才不将我们举报现在终□出底细了。哼!她还为你辩护呢。” 项少龙知她为了报仇心态有异常人但仍想不到她会动辄就出刀子不过此刻却有直觉感到她不会不给他辩白机会就杀死自己。摇头苦笑:“若你知道赵穆怎样在赵王跟前搬弄是非说我会影响赵楚的帮交到现在我投闲置散一心要离开赵国便知我绝对有助你对付赵穆的理由了。” 善柔一瞬不瞬瞪了他半晌后收起了匕。 项少龙这番话真真假假但孝成泠落这董匡的事善柔早从赵致处得到消息只想不到和赵穆有关倒相信了大半。 善柔忽地把娇躯前移少许让充盈着生命感觉的丰满酥胸轻轻地抵在这男人的手臂上带点羞涩地道:“若你真能助我们杀死赵穆善柔便是你的人了。” 项少龙感到无比的刺激。他和这美女并不存在与赵致间的“荆俊问题”使他可放心享受与她任何**的接触。更要命的是这善柔平时既泠又狠一副永不肯 驯服的样儿忽然竟万般柔情地来引诱他格外使人魂为之销。 但他若按捺不住立即和她成其好事她定会瞧不起自己。 强装作不为所动道:“董某先要作出声明除非是柔姑娘心甘情愿从我否则我绝不会占姑娘便宜若作为一种交易更可免了我董匡岂是这种乘人之危的卑鄙之徒。” 善柔呆了一呆并没有移开酥胸反不自觉的更挤紧了点项少龙虽很想挪开手臂可是却欠缺那种人的意志和定力。 一时两人处在一种非常微妙和香艳的接触里谁都不愿分开或改变。 善柔皱眉道:“那你究竟为什么要陪我们干这么危险的事?” 项少龙爱怜地瞧着她轮廓若清山秀水般美丽的玉容柔声道:“主要是我真心欢喜你们也为了我的好朋友他就是善兰的夫婿将来你们见到善兰时就会明白一切的了。” 足音响起。 两人齐吓了一跳项少龙挪开碰搁在双峰之间的手臂善柔则乘势走出房外。项少龙随在善柔背后见到赵致捧着煮热了的酒和香气四溢的糕点笑意盈盈登上楼来。 善柔把一个几子移到小厅堂中间项少龙见两女人比花娇大动浪漫之情把挂墙的油灯摘下放在几心俨如烛光晚会。 三人围几而坐赵致殷劝地为各人斟上热气腾升的醇酒登时香气四溢。赵致再递上糕点甜笑道:“董先生尝尝赵致的手势趁热吃最好了。” 项少龙记起尚未吃晚饭忙把糕点送入嘴里不知是否因饥肠辘辘只觉美味无比赞不绝口赵致的笑容更明媚了。 善柔吃了一小块便了下来待项少龙大吃大喝一轮后以出奇温和的口气道:“董先生可是已有定计?” 项少龙知道若不抖露一手善柔绝不肯相信他淡淡道:“赵穆正密谋作反你们知道吗?” 两女面面相觑。 善柔道:“你怎会知道不是刚说赵穆要陷害你吗?” 项少龙暗忖要骗这头雌老虎真不容易故作从容道:“其中情况异常复杂。” 忽地皱起眉头默然不语。 两女大感奇怪呆看着他。 项少龙心中所想的是应否索性向她们揭露身份既不用大费□舌又免将来误会丛生。 现在形势已非常明显只凭善兰的关系两女便不会出卖他们何况这对姊妹花都对他大有情意赵致更是同时爱上他两个不同的身分。 善柔怀疑地道:“你是否仍在骗我们所以一时不能自圆其说。” 赵致道:“柔姊董先生不是那种人的。” 善柔怒道:“你让他自己解释。” 项少龙猛然下了决定只觉轻松无比仰后翻倒躺在地席上揉着肚皮道:u致致的糕点是天下间最可口的美食了。” 善柔气道:“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快回答我的问题。” 项少龙两手摊开伸展长腿由几下穿了过去刚好碰到善柔盘坐着的一对小腿。 善柔移开嗔道:“再不答我便杀了你。” 项少龙指着脖子道:“你拿剑架在这里我才把真相说出来。” 两姊妹对望一眼都大感摸不着头脑这人的行事总是出人意表教人莫测高深。 项少龙乘两女视线难及先背转身伏地撕下面具才倏地坐了起来若无其事地伸手拿起另一块糕点大嚼起来。 两女初时仍不为意待到看清楚他时都骇得尖叫起来。 善柔往后退开拔出匕回复了那似要择人而噬的雌豹恶样儿。 赵致则目瞪口呆不能相信地看着他。 项少龙一膝曲起支着手肘悠闲自若地拿起酒杯眯着眼懒洋洋地看着两女道:“我的确一直在骗你们但应谅解我的苦衷吧!” 赵致平复下来代之而起是满脸红霞直透耳根垂头不胜娇羞地大嗔道:u项少龙你害惨人了赵致还有脸对着你吗?” 项少龙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笑道:“放心吧!我绝不会□忌董匡的更何况他尚未真对你做过什么坏事。” 赵致又气又羞说不出话来但谁都看出她是芳心暗喜。 善柔忽地娇笑起来收起匕坐下来道:“你这人真厉害整个邯郸的人都给你骗了。” 项少龙又把面具戴上回复了董匡的样子两女惊叹不已。 善柔向赵致道:“他这个样子似乎顺眼一点。” 项少龙啼笑皆非伸了个懒腰道:“现在不用怀疑我为何要杀赵穆了吧!不过我却觉得一剑把他干掉实太便宜他了所以要把他活捉回咸阳受刑希望两位姑娘不会反对。” 两女均愕然望着他。 项少龙道:“善兰被齐人当礼物般送了给吕不韦幸好吕不韦转赠了给我她和我的好兄弟滕翼一见钟情已结成夫妇非常恩爱。”转向赵致道:“今天连败李园两名手下的就是滕翼现在你应明白他为何叫龙善了。” 善柔喃喃念着“一见钟情”显是觉得这词语新鲜动人。 赵致恍然又垂下螓道:“荆俊在那里?” 项少龙为荆俊燃起了一丝希望诚恳地道:“致姑娘是否对我这兄弟很有好感呢?” 赵致吓得抬起头来怕项少龙误会似的脱口道:“不!人家只是当他是个爱玩的顽童吧了!但他是个很热心的人哩!” 项少龙的心沉了下去亦知爱情无法勉强荆俊只好死了这条心。 善柔知他是项少龙后大感兴趣不住看着他道:“下一步该怎样走呢?” 项少龙扼要把形势说了出来道:“赵穆、田单二人我们只能选择其一柔姑娘刚才拣了赵穆我们便以此为目标只要迫得赵穆真的作反我们就有机会把他擒离邯郸了。” 赵致已没有那么害羞了欣然道:“我们姊妹可以负责些什么呢?” 项少龙心中一动说出了田贞的事道:“致姑娘可否代我联络她好令她安心。由今天开始若非必要便不要来找我我会使荆俊和你们联络。” 两女同时露出失望神色。 善柔倔强地道:“没有人见过我不若你设法把我安排在身边好和你共同策力。” 项少龙大感头痛道:“这可能会惹起怀疑让我想想好吗?” 善柔泠泠道:“若两天内不见你回覆我便扮作你的夫人到邯郸来找你。”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善柔傲然仰起俏脸撒野道:“听不到就算了!” 赵致楚楚可怜地道:“那人家又怎办呢?” 项少龙此时悔之已晚苦笑着站了起来无奈地耸肩道:“给点时间我想想吧!” 赵致骇然道:“你要到那里去?” 这回轮到项少龙大奇道:“自然是回家哪!” 善柔泠哼道:“不解温柔的男人致致是想你留下陪她共渡**呀!还在装糊涂。” 善柔长身而起往房间走去到了帘前才停步转身倚着房门道:“我的房就在隔壁只有这道帘子隔着房门若你不怕吃刀子就过来找我善柔吧!” 言罢“噗哧”娇笑俏脸微红的掀帘溜了进去。 项少龙看着霞烧玉颊差不自胜的赵致禁不住色心大动暗忖事已至此自己也不用客气何况赵致身世凄凉爱情方面又不如意自己岂无怜惜之意。 横竖这时代谁不是三妻四妾歌姬成群只要你情我愿谁可怪我。不过又想到在此留宿有点不妥轻轻道:“随我回去好吗?” 赵致羞得额头差点藏在胸脯里微一点头。 无限温馨涌上心头。 项少龙朝善柔的香闺唤道:“致致随我回去姊姊有何打算?” 善柔的声音传来道:“人家很困你们去吧!记得你只有两天时间为我安排。” 项少龙摇头失笑挽着赵致下楼去了 第六章 置诸死地 回到住处又给乌果截着。 这爱开玩笑的人神色凝重道:“雅夫人刚来找你神色很不妥坚持要在内堂等你回来。” 项少龙想不到赵雅会芳驾再临现在那特为欢迎田单而设的宴会应尚未完毕为何她会半席中途溜来找他呢? 柔声向赵致道:“致致你先到东轩等我!” 赵致此时对他千依百顺毫无异议随乌果去了。 项少龙直赴内堂才跨入门槛赵雅已霍地转过身来俏脸不见半点血色一对美眸充满彷徨绝望的神色。 他看得心头剧震迎过去道:“究竟生了什么事为何夫人脸色如此难看?” 赵雅像变了另一个人以泠静得使人吃惊的声音沉声道:“董匡!赵雅来和你作个你难以拒绝的交易。” 项少龙生出戒心眼中射出凌厉的神色嘴角偏逸出一丝笑意若无其事道:“就算与董某生死有关董某也可以拒绝。” 赵雅深切感受到对手的难惹叹了口气软化下来道:“那就换一种形式就算求你帮一个忙。只要你肯答应由此刻起赵雅唯你之命是从。董先生意下如何?” 项少龙大惑不解有什么事可使这荡女不惜牺牲一切拚死相求呢?皱眉道:“先说那请求来听听。” 赵雅以跟她苍白凄惶的玉容绝不相衬的平静语气温柔地道:“董匡你或者不知道你已身陷险境李园得悉自己成为国舅后正式向大王提出要把你押回楚国否则休想他会赞成合从之议。” 项少龙心中大怒若今午一剑把他杀了那就干手净脚除去后患。 赵雅见他沉吟不语但神色泠静丝毫不露出内心想法亦是心中佩服柔声道:“王兄仍是犹豫不决他最怕是即使牺牲了你楚人会像上几次般临阵悔约那就两下都有损失了。” 项少龙忽然很想大笑一场。 天下荒谬之事莫过于此。由此可知孝成是多么自私的一个人从不当别人是一个“人”般来看待的。 若他现在手头上有支精锐的秦兵定会立即去找孝成和李园晦气这两个都是卑鄙的小人。 赵雅续道:“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影响王兄使你能快活地在邯郸活下去所以若赵雅死心塌地的依随你可令董先生得到很多好处。” 项少龙记起了当日击败连后赵雅来找他谈判时痛陈利害的神情正是眼前这副样子失笑道:“我知夫人在榻上榻外都是妙用无穷只不过你仍未说出求本人做什么事。” 赵雅俏目射出坚决的神色淡淡道:“我要你给我截着一个人警告他不要来邯郸因为大王已得到密报知道他正在来邯郸的途上布下了天罗地网等他送上门来。” 项少龙虎躯剧震瞪大眼睛看着赵雅。 他终弄清楚是什么一回事。 赵大说得对赵雅终不能忘情于他。所以当知道赵穆得到了秦人的秘密消息后竟不惜一切要他向项少龙出警示免致落入赵人的陷阱里。 赵雅再镇定地道:“现在邯郸只有你董匡一人有那胆色和力量达成此事你的手下都长驻城外又擅于荒野活动故惟有你们才有本领截着项少龙和他的从人。” 项少龙差点想把她搂入怀里告诉她自己就是她要去拯救的项少龙。 赵雅有点受不了他的眼光垂头道:“董匡你快给我一个答案不过却要提醒你若赵雅被拒绝自己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的了。” 项少龙领教过她厉害的一面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赵雅呆了一呆喃喃把这几句话念了两遍泪水再忍不住挂满脸颊凄然悲叹道:“因为赵雅再不想第二次出卖他。” 项少龙心头一阵激动冲前一把抓着她的香肩声色俱厉道:“看着我!” 赵雅吃了一惊愕然望着他道:“董先生为何这么激动?” “我就是项少龙”这六个字立时给吞回了肚内去。项少龙颓然道:“夫人放心吧!我绝不是因受你的威胁而答应你而是被你对项少龙那种不顾一切的爱感动了。我董匡可在此立誓若让项少龙踏入邯郸半步我董匡绝子绝孙不得好死!” 赵雅颤声道:“董匡!你知否赵雅是如何感激你。”由怀内掏出一卷帛画递给项少龙道:“这是他的图像不过他当然会用其他身份和化装掩人耳目的。” 项少龙接过摊开一看那种形神兼备的传神处连自己都吓了一跳道:“谁画的?” 赵雅道:“是赵雅画的。” 项少龙道:“看着这张画就像看着一个真的人由此可见项少龙在夫人脑海里是多么深刻了。” 赵雅目射奇光仔细看了他好一会后缓缓道:“你这人的眼力怕也可与少龙相媲了。” 项少龙微笑道:“夫人毫不掩饰对项少龙的爱意不怕鄙人忌吗?”赵雅悲戚不已地道:“你是个很特别的人在赵雅所遇的男人中只有你可使我面对着时能忘掉了项少龙这样说先生满意了吗?” 项少龙淡淡道:“非常满意夫人可请回了我还要安排人手察看地形好完成夫人的请求。总之我有绝对把握将项少龙截着请他返回咸阳去。” 赵雅次欣然接受他客气的逐客令因为芳心内除项少龙的安危外她再容不下任何其他事物。但若董匡要她留下她却不能拒绝。 项少龙此时对她恨意全消陪着她往大门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默默无言。 到了等候的马车旁赵雅忍不住低声问道:“董先生似是一点都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头。” 项少龙哂道:“生死有命担心有他娘的用!” 大笑声中回宅去了。 赵雅直到他背影消失在入门处时才惊醒过来进入马车内心中仍回荡着“生死有命”四个字。 解开了赵雅这心结后项少龙完全回复了对自己的信心有把握去应付强大如李园或赵王般的敌人了。 整个特种部队的观念就是以奇兵制胜。 以少胜多以精锐胜平庸。 凭着高效率的组织他有把握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他们。只要能离开邯郸城在旷野里他们就更有自保和逃生的能力了。 忽然间他抛开了一切顾虑以无所畏惧的态度去迎接茫不可测的将来。 今晚他还要去找纪嫣然告诉她不用敷衍李园这小贼了。 到了东轩赵致托着香腮苦苦候他。 见到项少龙虎虎有生气地踏入轩来大喜迎上欣然道:“赵雅走了吗?”项少龙拉起她的柔荑穿房过舍往内宅走去半路间乌果追了上来偷看了含羞答答的赵致两眼后才报告道:“自黄昏开始府外又出现了监视偷窥的人我们已摸清了他们藏身的位置共有四个人分布在宅前和宅后。” 项少龙泠哼道:“给我把他们生擒回来加以拷问我想知道他们的身分。” 赵致吓了一跳瞪大美目瞧着他。 乌果则大感兴奋匆匆去了。 项少龙伸手拧了拧赵致脸蛋拖着她继续未竟之程微笑道:“致姑娘知否鄙人要带你到那里去和干些什么吗?” 赵致胀红着脸蛋低声道:“知道!” 项少龙笑道:“知道什么?” 赵致大不依地嗔望了他娇媚横生的一眼。含羞道:“你这人的手段真厉害无论化成什么样貌身分也可把人家修得贴贴服服害得人家这几天不知多么惨呢!” 项少龙拖着她直抵澡房早有人为他们烧好了热水注进池内另外还有三个大铜煲的热水预作添加之需。 赵致怎猜到目的地竟是澡堂一时手足无惜不知如何是好那欲拒还迎的羞样儿看得项少龙热血上涌。 遣走手下关好木门后项少龙解下血浪放在池边又脱下外袍露出攀爬的装备和围在腰间的飞针囊。 赵致感到他只一个人便像一队军队般可怕压下害羞之情温柔地为他解下装备。 项少龙脱下了面具放好伸手便为她宽衣解带。 给他的手摸了下来赵致立即浑体软连要好好站着也似有所不能。 在项少龙熟练的手法下赵致只剩下一件又紧又薄的小背心和不能再短的小褂裤粉项玉臂酥胸**呈现眼前。 丰满玲珑的曲线扎实的香肌使人感到青春的迷人魔力。 项少龙并不急于把她脱个精光用力把她搂入怀里先来个正式的长吻弄得她娇喘连连时才放开道:“项少龙和董匡那个更能得到致致的芳心呢?” 赵致赧然道:“怕是董匡吧!忽硬忽软的弄得人家心乱如麻六神无主饭都吃不下不知怎样才能讨好你。” 项少龙心生歉意对她特别爱怜搂着她在池旁坐下让两对脚浸在温热的水里笑道:“让我服侍致致洗澡以作赔罪好吗?” 赵致羞喜交集道:“应是致致侍候相公才对。” 项少龙再为她清除最后的障碍使她象牙般光致娇嫩的动人**澈底暴露在蒸气弥漫的澡堂里更迫她瞧着自己柔声道:“你若后悔现在仍可拒绝我!” 赵致心如鹿撞但神情却非常坚决肯定地用力摇头。 澡堂两边墙上的灯台被蒸腾的水气弄得光线朦胧别具浪漫的情调。 项少龙迅与她看齐露出充满男性气概的虎躯先跳进池内才把坐在池边的赵致抱到令人舒服透心的暖水里细心为她洗擦起来。 赵致白璧无瑕的**颤栗着站在池中任由爱郎处置湿透了的秀更是乌黑闪亮自然写意地垂贴胸背那种惊人的诱惑力使项少龙要为美人沐浴的大业半途而把她搂着痛吻起来。 经过了重重波折后他们的爱恋终转上了平坦的康庄大道。 在赵致热烈多情的反应下项少龙不由忆起当日在赵宫与诸女鸳鸯戏水的醉人情景现在赵妮香魂已渺赵雅则关系剧转蒯尘往事袭上心头满怀感触! 在这种情况下他感到强烈的需要目标当然是怀内这身无寸缕春情勃的可人儿现在即使有人拿刀架在脖颈处也难阻他占有对方的冲动。 一时澡堂内填满项少龙粗野的呼吸和赵致夹杂着痛苦和快乐的**声。 项少龙轻巧地翻进纪嫣然的闺房内时她刚卸下了盛装坐在梳铜镜前呆。见到心中苦思着的人出现大喜扑入了他怀里。 项少龙吹熄油灯拥着她登上秀榻在被内亲热一番后才把赵雅与他的交易说了出来。 纪嫣然道:“看来她仍未能对你忘情呢!嫣然一直在奇怪怎有女人舍得把你出卖呢?” 项少龙回避了这方面的问题笑道:“不要再与李园那奸徒纠缠不清了这会影响我的情绪使我难以应付眼前的形势。” 纪嫣然欣然道:“看到你信心十足嫣然爱煞了呢!你抓起了郭开派来监视你的四个人准备怎样处置呢?” 项少龙若无其事地道:“明早我会施展手段迫孝成王表态这昏君一向优柔寡断若不给他当头棒喝说不定真会依了李园的提议。” 纪嫣对他说的“当头棒喝”非常欣赏同时感叹道:“起始时我还以为李园是个人材原来只是这种不顾大局的卑鄙之徒楚政若落入这稗种小人手里楚国还有什么希望?” 项少龙想起一事问道:“你见过田单了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纪嫣然沉吟片晌轻轻道:“他是个很有气魄和魅力的人但却非常好色看人时那种眼光像要把你立即吞进肚子里去但比起李园他确有大将之风。” 项少龙笑道:“这么说他对你也颇有吸引力了。” 纪嫣然道:“可以这么说但却与男女私情无关只是人与人间的一种观感。” 项少龙失笑道:“不用这么快表达心迹我岂是心胸狭窄之人。” 纪嫣然欢喜地吻了他一口嗔道:“你当然不是那种人但人家是你的女人当然有交待清楚的必要。” 项少龙想起李园皱眉道:“那李小贼又如何呢?” 纪嫣然顺着他的语气道:“只是人家巧妙地暗示那小贼让他觉得嫣然仍未与你有任何关系已使他精神大振说话也神气起来一路上侃侃而谈他将来施于楚国的治理之道听来似是很有道理但却忽略了秦人的威胁只是想着如何扩张领土重外轻内教人感叹。 项少龙道:“是否仍由他送你回来?” 纪嫣然道:“嫣然才不肯这么作贱自己与他共乘一车往王宫已很难受这人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项少龙放下心头大石一对手滑入了她的内袍里活动起来。 纪嫣然那还说得出话来**苦短临天明前项少龙悄悄离去时她正做着最香甜的美梦。 偷回府邸时帐内的赵致**横陈拥被而眠嘴角犹挂着无比幸福满足的笑意。 项少龙暗笑自己荒唐。 不知是否被重重危险又或敌人的可恨激起了滔天战意情场战场均放手大干今晚还连御两个心爱的人儿。但这刻亦疲倦欲死索性什么都不去想拥着赵致抱头大睡。 日下三竿他才醒转过来见到赵致闭上了的秀目上的长睫毛不住抖动着知她定是见自己醒来才吓得立即□眼故意道:“噢!原来尚未醒那就再来欢好一次吧!” 翻身就把她压个正着。 赵致初承恩泽那有这么快能经得起第二次挞伐忙睁目求饶。 项少龙哈哈笑道:“看你还敢骗我吗?”弹起床来意气高昂地去洗盥更衣任得赵致赖在榻上。 才步出内堂滕翼、乌卓、荆俊三人遵照他的吩咐早率着全体“精兵团”三百人回到了府邸。 荆俊不知是否因滕翼的嘱咐见他出来立即跪伏地上感激道:“荆俊知道了三哥为五弟照顾致姊对致姊一事只有欢喜之心绝无丝毫□忌之意。” 项少龙这才恍然滕翼为何要赶往藏军谷就是要荆俊再一次表态好解开自己的心结。赵致乃滕翼小姨爱屋及乌他自然不想她们姊妹因暧昧的形势而受到伤害。 项少龙把荆俊扶起来时乌卓在旁笑道:“你不用为这小子烦心他借口去打猎却把附近一条村落内美得可滴出花蜜来的村姑娘弄上了手这几天不知多么快活呢!” 荆俊尴尬不已。 滕翼道:“究竟生了什么事今早我们接到消息立即动程回来。 项少龙先不答他望往一旁欲言又止的乌果道:“郭开来了多久?” 乌果叹道:“三爷真是料事如神郭大夫在外厅已苦候了大半个时辰了。” 项少龙和滕翼等说出了计划后又入房吩咐了赵致几句才出厅去见郭开。 这满肚子坏心术的人见到项少龙堆起笑容道:“董先生恐怕有些误会了那四人只是派来负责你的安全而已!”项少龙哈哈笑道:“要这么四个蠢材来保护我董马痴郭大夫真懂开玩笑不过我岂会和这些人计较更何况本人现在要立即离开邯郸亦无暇去计较。” 郭开失声道:“先生为何要走?” 项少龙泠然道:“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除了赵楚两地外天下谁不欢迎我这养马人?” 郭开变色泠哼道:“董先生既归我大赵这么说走便走等同叛变先生最好三思而行。” 项少龙双目寒芒一闪瞪目直视郭开以最强硬的语气道:“董某手下有三百死士都是长年与外族马贼拚死作战之辈无一不以一挡百现在我们就闯出城门去大王尽管派出大军看看我手下有否半个是贪生畏死之徒也好让邯郸城和天下人民看看大王以怨报德的手段。” 言罢不理郭开呼唤往府邸的大广场走去滕翼等和三百精兵团员早全副武装人人荷戈备箭整装待。 项少龙跨上战马时郭开冲了过来牵着马头以近乎哀求的语气道:“董先生万勿如此无事不可商量现在我立刻和先生到宫内见驾把误会解析。” 项少龙泠笑道:“郭大夫若仍想保存双手完好无缺请立即放手。” 郭开知他剑术厉害吓得连忙缩手。 项少龙暴喝道:“赵王如此对待董匡教人齿泠。呸!”吐出一口痰沫再大喝道:“我们立即出城谁敢挡路我们就杀谁!” 三百精兵团的弟兄轰然应诺远近皆闻声势惊人之极。 府门大开滕翼一马当先领着大队出府而去。 郭开心叫不妙连忙溜了出去往王宫向孝成王告急。 大队人马缓缓向最接近的东门开去。 在项少龙的刻意安排下消息迅传出忽然整个邯郸城都知道了他们的离去沿途人人争相围睹不少人更挽求他们留下来。 乌氏一去人人都视这董马痴为他们的新希望那千头战马的大礼像给赵人送了一颗定心丸现在忽然离开谁不慌惶失措。 东门的守将早接到消息慌忙关上城门在墙头布下箭手又列兵城门内准备应付项少龙的闯关。 不过城门的设计是防外而非防内笼里鸡作反时并不能占多大优势。 乐乘最先率人赶至增强城防同时策马守在通往城门的路上准备与这马痴谈判。 滕翼等见到大军拦路一声令下人人右手持巨盾左手持弩纯以双脚策马那种气势和显示出来的狂大攻击力人人见之心寒。 乐乘大喝道:“董先生请来和乐乘对话。” 滕翼一声令下三百多人分作两组驰往两旁各自找屋檐树木等作掩护物准备作战一时气氛如箭在弦一触即。 只留下项少龙一人高踞马上昂然驰向乐乘大喝道:“董某虽然敬重乐将军可是现在情势有变将军若要阻董某离去惟有兵戎相见绝不留情!” 乐乘苦恼地道:“先生何事如此大动肝火万事都可商量解决不若先和末将往见大王若得大王点头先生自可安然离去胜过血染城门。” 这时来看热闹的人愈聚愈多挤满附近的横街窄巷当然没有人敢闯进这战云密布的出城大道。 项少龙眼利见到乐乘身后近城门处忽地出现了大批禁□军知道赵王由贴着城墙的侧道来了。心中暗笑大喝道:“乐将军是否说笑董某若贸然入宫不给缚起来当礼物送回楚国才怪只恨我老粗一名有眼无珠不惜千里迢迢回大赵效力以为大赵会秉承孝灵王的传统以马战震慑天下自强不息岂知亡赵者非是在战场之上而是在与楚人的谈判几桌之上董某现在意泠心灰纵使战死邯郸亦要表现出我董某不屈的气概。” 乐乘一时哑口无言身后的将领和赵兵无不露出同情之色士气低落之极反之项少龙方面人人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战意高昂只等攻击令下。 赵兵一阵骚动孝成王在郭开和成胥的左右陪伴下策骑而出一面坚决的神情来到乐乘处高呼道:“董卿家万勿误听谣言寡人绝无把先生送回楚国之意只是一场误会吧了。” 项少龙仰天长笑道:“大王勿怪鄙人直言无忌现在秦人枕兵边区匈奴又在北方虎视眈眈国情危殆可是我董马痴却只能终日闲荡只为了不得开罪那些反覆无义的小人。历史早告诉了我们自毁长城者最后只是国破家亡之局胜者为王岂是可乞求回来的。” 群众里竟有人喝起采来其他人立时受到感染一时鼓掌声四起为项少龙这番话叫好。 项少龙装出义愤填膺的样子高喝道:“大王请移龙驾鄙人这就要率儿郎们硬闯突围若不幸战死就当是以死谏大王若大赵能因董匡之死奋图强不再被心怀叵测的外人左右赵政董某纵死亦可瞑目了。” 这番话硬中带软正是好给赵王下台阶的机会。 孝成王却是心情矛盾对这董马痴又爱又恨更是心中有鬼因为他确有打算牺牲这董匡以换取李园说服楚王合从对付秦国的意思。 孝成王纵观远近军民无不露出对董匡同情之意暗叹了一口气道:“董卿家这番话人深省寡人完全同意由今天开始董兄请放开心怀替我大赵养马蕃息先生请留下吧!寡人绝不会薄待先生。” 四周军民立时欢声雷动次为孝成王喝彩呼嚷。 项少龙大喜道:“君无戏言!” 孝成王无奈道:“绝无戏言!” 项少龙知道戏演到这里已差不多翻下马背跪叩谢恩。 滕翼一声令下三百精兵团的子弟兵以最整齐的姿态和一致的度跃下马来跪伏地上大呼“我王万岁”。给足了孝成王脸子。 一场风波至此完满结束。 当下孝成王和项少龙并骑返宫欢□滕翼则率众返藏军谷。 是日下午项少龙第二批也是最后一批五百头战马抵达牧场立时声势大壮 教赵王更不敢小觑他这马痴的功用。 凭着胆色和机会项少龙一举化解了因李园而来迫在眉睫之前的危机。 第七章 便宜夫人 经此一役项少龙声威倍增当晚赵王特别设宴安抚他到会的全是赵国的大臣将领。赵雅、赵致均有出席两女现在和他关系大是不同反不用像以前般借故向他纠缠了。 赵致初尝禁果更是明艳照人风韵楚楚。 赵穆觑了个空档向他低声责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和我先作个商量?” 项少龙早拟好说词恳切答道:“一来情势危急二来我是故意不让侯爷知道此事那反应起来就与侯爷完全无涉不会惹起怀疑。” 赵穆虽仍有点不舒服但也不得不赞叹道:“你这一手真是漂亮有你如此人材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项少龙为了增加他对自己的信任同时迫他叛变低声道:“我已由赵雅处探出口风事情应是与齐人有关详情却仍未探得清楚赵雅究竟与那个齐人关系最为密切?” 赵穆立即为之色变泠哼道:“定是齐雨今次他也有随田单来此哼!枉我还对田单推心置腹他竟然敢出卖我!” 项少龙这才知齐雨来了乘机问道:u侯爷为何如此不智竟把秘密□露给田单知道。” 赵穆道:“还不是为了鲁公秘录和那项少龙不过他们并不知我的真正身分只知我和爹有密切联系不过若教孝成王知道此事我的处境就非常不妙了。” 项少龙刚想探问秘录的事赵霸领着赵致走了过来前者笑道:“董先生何时来敝馆指点一下儿郎们?” 项少龙知道欲拒无从无奈与他定下日子时间正含情脉看着他的赵致欣然道:“到时让赵致来接先生的大驾吧!”知道有了痴缠项少龙的借口和机会这春心大动的美女还不欢喜若狂吗? 赵穆和赵霸都奇怪地瞥了赵致两眼。 这时赵雅盈盈而至把他扯到一旁赞叹道:“我愈来愈觉你这人的厉害了不用人家便已化解了问题不知你的承诺是否仍然有效?” 项少龙拍胸保证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怎会欺骗你这么一位美人儿放心吧!只要他真是来邯郸这几天定有好消息奉上。” 赵雅疑惑地看着他道:“为何董先生像忽然对赵雅爱护备致呢?” 项少龙呆了一呆才搪塞道:“说真的以前董某因听过项少龙的事所以不大看得起夫人到昨晚才知夫人非是狼心狗肺的狠毒妇人才对夫人有了新的看法。” 赵雅凄然道:“先生骂得好赵雅真的后悔莫及若不是尚有点心事早已一死了之免受生不如死的活罪。” 项少龙奇道:“夫人尚有什么放不下的心事?” 赵雅瞪他一眼道:“你好像一点不介意我要寻死的样子。” 项少龙苦笑道:“最难测是美人心夫人既觉得生不如死我若劝你不要去死岂非等若教你多受活罪?夫人反为此不满这算那码子的道理?” 赵雅妩媚一笑道:“和你相处真是人生快事夫人府的门现在永远为先生敞开无论先生何时大驾光临赵雅必竭诚以待。” 项少龙忍不住道:“那你最好先打跛了李园的脚董某才不愿在夫人的寝室外苦候呢!” 赵雅哑口无言她自己知自家事确是很难拒绝李园。昨晚为了项少龙方会情急下对这董匡表示唯命是从却知很难真的办到。幸好此时赵王驾到各人纷纷入席使她避过了这难答的问题。 当晚孝成王频频向项少龙劝酒又告诚各大臣尽量协助项少龙展牧场到午夜时才尽欢散去。 赵致春情难禁又随项少龙返回府邸共效于飞累得项少龙想夜探纪嫣然香闺一事被迫腰斩。到了次日清晨纪嫣然忍不住过来找他。 两人相见自有一番欢喜。 纪嫣然扯着他到了后园并肩漫步道:“你那一手不但教李园碰了一鼻子灰连田单都开始注意你起来认为你是个非常不简单的人材看样子颇想笼络你呢。” 项少龙不悦道:“你给我的感觉似乎是终日和田单李园两人混在一块儿所以对他们的反应了若指掌。” 纪嫣然娇笑道:“夫君息怒嫣然确是有点不听话但目的只是为夫君去打探消息现在田单和李园正向孝成王齐施压力迫他由燕国退兵自然是怕赵国灭燕后版图声势均大幅增加不利齐楚霸业。田单更是紧张因为若让赵人得到燕地那齐人的西北部都给赵人包围了。” 项少龙吃了一惊忘了怪责纪嫣然皱眉道:“那就糟了一日赵兵不由燕国退回来合从之议都休想达成那岂非李园等都不会离开邯郸那很易揭穿我吹嘘还有大批牲口运来的假局。” 纪嫣然道:“放心吧!赵穆这两天频频找田单密议他比你心急多了。”项少龙瞪着她道:“这也给你打听到了!” 纪嫣然笑倒在他怀里喘着气辛苦地道:“夫君那嫉忌的样儿看得嫣然心花怒放!噢!不!应是惶恐万分才对。嫣然这样做都是为了使夫君不致成为众矢之的。现在嫣然已成功把李园嫉恨的对象移到田单身上所以这两人是貌合神离争着向嫣然畅谈治国之道让人家可轻易探得动静做夫君的情报小兵若夫君认为嫣然不对任凭处置。” 项少龙明白纪嫣然性格独立虽然迷恋自己却不会盲从附和苦笑道:“你最好小心一点无论你如何自信但周旋于虎狼之间终是危险的事谁不想占得花魁享尽艳福。” 纪嫣然娇痴地道:“项郎真懂哄人竟可想出‘花魁’这么讨人欢喜的词语。好了!人家又要走了你今晚会否像昨晚那么狠心让嫣然独守空幛呢?” 项少龙想不到这么一晚她也会兴问罪之师既头痛又心甜再三保证后道:u我现在装模作样也要到藏军谷走一转你则会到那里去?” 纪嫣然道:“晶王后多次约人家入宫今趟推无可推怎也要应酬她一次。”依依惜别后两人分头去了赵致则自行回武士行馆。 那晚天黑时他才和滕翼赶回邯郸这时守城者谁不识他董马痴不用看证件便让他们通过。 荆俊弄上手那美丽的少女果然百媚千娇这小子乐不思蜀项少龙亦放下心事任他留在牧场。 经过乌卓一番经营后藏军谷牧场已略见规模更重要是在和战略性地区设下据点又辟了几条秘密逃路随时可翻山越岭逃进四周的荒山野岭中只要能用计把赵穆引到那里去他们便有把握将他活擒回秦。 回府路上滕翼道:“我已使人四处搜罗牲口当牧场规模大备时就是我们动手的好时刻了。” 项少龙点头同意。 刚进入府门乌果神色古怪地迎上来道:“三夫人来了!” 项少龙和滕翼面面相觑一齐失声道:“三夫人?” 乌果苦笑道:“三爷的夫人不是三夫人是谁三夫人是够美了脾气却大得可以。” 滕翼不悦道:“你在胡说什么?” 项少龙想起善柔的两天之期心中叫苦这两天忙个不了。那还记得她似是戏言的警告。当下拉着滕翼进府说出此事。 滕翼一听同感头痛叹道:“幸好昨天刚有一批战马运来就当她是随来的一员好了这事我自会安排得妥妥贴贴。” 项少龙失声道:“你不去劝劝这大姨还要我真当她是夫人吗?” 滕翼苦笑道:“你先去应付住她不过我看她对你很有意思只要软硬兼施凭你的手段最后还不是会把她收得贴贴服服吗?”言罢不顾兄弟情义一溜烟走了。 项少龙硬着头皮回到内宅。 尚未走进内堂已传来善柔的声音娇骂道:“小婢都没有半个难道要你们这些粗手粗脚的男人来服侍我那成什么体统。” 项少龙跨过门槛脚皮尚未落地善柔已嚷道:“相公回来了没你们的事快给本夫人滚!” 那四名可算是劝务兵的精兵团员如获皇恩大赧抱头窜了出去。 善柔换上了华丽的盛装头扎燕尾髻高贵泠艳明媚照人看得项少龙睁大了的眼再□不起来只是她□腰戟指的模样令人见而心惊。 善柔“噗哧”一笑道:“嘻!人家扮你夫人扮得像不像。” 项少龙负手来到她身后在她皙白的粉项嗅了两记暗赞香气袭人才皱眉道:“两天之期尚未过你这便急不及待来当我的夫人姊姊是否春心动了。” 善柔仰起俏脸眸子溜上眼顶处瞅了他一记轻描淡写道:“你怎么说也好总之我是跟定了你好督促你办事。” 项少龙来到她旁故意贴着她的肩□轻挤了挤她不怀好意道:“大姊不怕弄假成真给我占了便宜吗?” 善柔故意不望他威武不能屈的昂然道:“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成大事者岂拘于小节就算给那些乘人之危的小人占占便宜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项少龙拿她没法恨得牙痒痒地道:u谁才是乘人之危柔小姐自己心中有数吧!” 善柔甜甜一笑转身搂上他脖子坚挺有劲、曲线迷人的酥胸**毫无保留地靠贴着他以撒嗲的语气道:“好相公!那里找两个小婢来服侍你的夫人好呢? 堂堂董马痴之妻总不能有**分自己服侍自己吧?” 项少龙又好气又好笑也给她亲□的行为迷得方寸大乱探手箍住她的小蛮腰苦笑道:“你这小妮子根本就一心想嫁我但脸子却放不下来等多一晚都怕当不成我的夫人我也只好认命谁叫你的妹夫是老子的二哥。” 善柔含笑不语也没有分辩只是得意洋洋地瞧着他丝毫不惧他的侵犯。 项少龙探手在她高耸的粉臀拍了两记欣然道:“好吧!我就由外宅调两个丫头来侍候你不过你要谨守妇道不准随便脾气又或像以前般一言不合便亮刀子。唉!有了外人我恐怕连睡觉时都不能以真面目示夫人你了。” 善柔见迫得对方贴贴服服大喜地由他怀里溜了出来娇笑道:“谁要陪你睡觉了。我就住在隔壁的房间莫怪本夫人不先警告你若有无知小贼偷进我的闺房说不定会吃飞刀呢!” 看着她消失在通往寝室的走道处项少龙摇头长叹多了这像永不肯屈服的美女在身旁以后的烦恼会是层出不穷。 不过看到她现在那欢天喜地的样子比之以前日夜被仇恨煎熬的阴沉模样自己总是做了好事。 坦白说她比赵致更吸引着他或者这就是愈难到手的东西愈珍贵的道理吧。正犹豫好否跟进去与她戏闹乌果来报赵穆派人来找他。 项少龙心中大奇赵穆刚和他约好表面上尽量疏远为何忽然又遣人来找呢?” 出到外厅来的赫然是蒲布。 项少龙奇道:“侯爷找我有何要事?” 蒲布恭敬地道:“小人今早已来过一次原来董先生到了藏军谷幸好董爷回来了今晚侯爷宴请田相国田相国指定求见董爷请董爷动驾!马车正候在门外。” 项少龙想到即将见到这名传千古的卓人物不由紧张起来旋又想起英雄惯见亦常人有谁比秦始皇更出名还不是由他一手捧出来的。至此放开怀抱匆匆更衣后来到大门外。 广场上近五十名亲兵护着一辆华丽的马车极具排场。 项少龙向蒲布笑道:“蒲兄!来!陪我坐车也好有个人聊聊!” 蒲布推辞不得只好陪他登车。 闲淡两句后蒲布压低声道:“董爷真是好汉子视生死如等闲我们整班兄弟都很仰慕你呢。” 项少龙想不到如此行险一着会带来这么多良好的副作用包括田单的另眼相看在内谦虚道:“算得什么只是迫虎跳墙孤注一掷吧!” 蒲布道:“小人一生除董爷外只遇过一位真英雄但请恕小人不能说出那人的名字。” 项少龙心中恍然知道这人仍是忠于自己。 蒲布忽道:“董爷为何会挑了赵国作投身之地呢?” 项少龙讶道:“蒲兄知否若让这句话传了出去你立即会人头落地呢?” 蒲布咬牙道:当然知道可是小人亦知董爷不会是这种人故有不吐不快之感。” 项少龙伸手搂着他肩头凑到他耳旁道:“好兄弟!你看人真有一套因为我就是项少龙!” 蒲布剧震呆了半晌就要俯身叩头。 项少龙当然不容他如此做利用这机会向他道出此行目的同时共商大计。蒲布欢喜若狂最后狠声道:“赵穆这奸贼根本不配做人暴虐凶残动辄害得人家破人亡我们不知等得项爷多么痛苦呢!” 项少龙淡淡道:“他就快要报应临头了。” 这时马车抵达侯府两人约定了联络之法才步下车去。 设宴的地方是那次初遇赵墨钜子严平的内轩到邯郸后再未听过有关此人的消息心忖再见到赵致时定要顺口问上一声。 刚想起赵致便看到赵致在上次训练歌舞姬的地方对着一群姿色极佳的歌舞姬说话。 赵致见到他打了个眼色表示有话要跟他说。 项少龙会意着领路的蒲布在一旁等他朝赵致走过去道:“致姑娘你好!”那些歌舞姬见到项少龙威武的形态美目都亮了起来丝毫不掩饰对男性的崇慕。 赵致舍下歌姬们迎了过来和他并肩走往一旁低声道:“田贞姊妹昨晚给赵穆送了入宫予那奸相陪夜田单对她们赞不绝口说不定会向赵穆要人田贞求你救她们呢。” 项少龙点头道:“知道了!告诉她们我怎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话虽如此但他却全不知道如何救她们。 赵致差点把项少龙当作是神仙认为只要他答应就可做到欢喜地道:“我早告诉她你是情深义重的人定会帮助她们。” 项少龙心中苦笑再迅说出了善柔的事。 赵致掩嘴娇笑道:“项郎真厉害我看姊姊是爱得你狂呢。” 项少龙心中一荡道:“那你呢?” 赵致俏脸一红故意摆出思索的姿态道:“人家嘛!唔!一刻都不想离开你。” 项少龙本应心情畅美但想起那对美丽的孪生姊妹心情立即大打折扣勉强收摄心神回到长郎朝内轩走去。 第八章 齐相田单 内轩灯火通明乐声隐隐传来。 守卫出奇地森严远近人影幢幢。 只是内轩门外便有十五、六名身形彪悍态度沉着的齐国武士如此阵仗项少龙还是初次在宴会的场地见到。 其中一名身材特别雄伟神态轩昂、虎背熊腰相貌颇为俊朗的青年剑手忽由回廊外的花园大步走来躬身施礼客气地道:“这位定是田相急欲一睹风采的董匡先生了在下齐人旦楚乃田相亲□统军乘此向先生问好。” 项少龙心中一懔连忙还礼。 善柔姊妹曾向他提过此人说他是齐国名将剑法高明果是名不虚传此人有种由骨子里透出来的威霸之气非常罕见。 客气两句后旦楚向蒲布微笑道:“蒲兄请把先生交给末将好了!” 蒲布受他气度所慑连忙答应。 旦楚摆出引路姿态请项少龙先行。 前方把门的武士退至两旁让项少龙进入内轩。 同时有人高声向内通传道:“董匡先生到!” 项少龙想起善柔丰满胸肌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剑痕暗忖她能两次行刺田单都仍然活着实属奇迹。 项少龙跨过门槛第一眼便瞥见田单。 这不但因他身后柱立着两名矮壮强横面貌酷肖一瞧便知是善柔姊妹提及过叫刘中夏和刘中石这对兄弟;也不是因他一身白衣在其他人的华衣美服比对下特别抢眼。而是因他的气度和容貌均使人一见难忘。 难怪见惯天下英雄人物的纪才女亦要对他印象深刻了。 田单年在四十许间身材颀瘦鼻梁骨高起有若鹰喙可是因高起的两□配合得好不但没有孤峰独耸的感觉还予人一种丰隆迫人的气势。再加上浓眉下眼神藏而不露的锐利隼目确是领袖一方的霸主人物。难怪他能由一个区区小城吏攀上了天下最有权势人物之一的宝座。 坐在他旁的赵穆虽是一派奸雄模样但立时给比了下去颇有大巫小巫之别。 围着大方几而坐的共有十二个人另一位最使项少龙意外的竟是艳丽的晶王后除了宫廷内举行的宴会外他还是初次在权贵的宴会遇上她。可见田单身分非同小可连晶王后都要给足他脸子。 平时惯见的郭开、乐乘、赵霸等均没有出席反是郭纵携着郭儿来了。 其他人就是姬重、李园、韩闯、龙阳君和赵雅。 还有两个齐人其中一个是“老朋友”齐雨正坐在赵雅左旁大献殷劝不过赵雅却不大睬他任他说话都没有反应。 另一人是个智囊型的文士外貌文秀俊俏前额丰隆宽广予人天赋才智的好印象。 一队女乐师本在一旁起劲地演奏着当赵穆听到少龙抵达的通报一下掌击十多位女乐师立即由偏门离去内轩倏地静了下来。 田单的眼神向项少龙利箭般射过来见到他时明显被他的风神体态打动隼目亮起竟长身而起遥遥向他伸出手来呵呵笑道:“人说见面不及闻名我却要说闻名怎如一见终于得睹董兄风采了幸会之至!” 其他人除晶王后、郭秀儿和赵雅三女外见田单起立都被迫站了起来欢迎项少龙最不服气的当然是李园了不过他的态度明显改善了点大概是因纪嫣然的策略奏效了。 项少龙对田单的泱泱大度毫没架子亦感心折若与信陵君相比纯以气派风度而论这田单还要胜上半筹。 他加快脚步先向晶王后遥施敬礼才来到田单身前伸出两手和他紧握着。 田单的手宽厚不见骨温暖有力。 这名传千古的人物上下打量着他微笑道:“想不到先生不但养马有心得剑术亦高明之极国舅爷便曾向我多次提及!” 项少龙不由往李园望去后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略一点头。 田单向那刘氏兄弟温和地吩咐道:“给董兄在我身旁加个位子!”同时向项少龙介绍了齐雨和那叫田邦的军师智囊型人物看来应是田单的亲族。 一番扰攘后众人才坐好下来。 足音响起田贞田凤不知由那里钻了出来为各人添酒。赵穆出动两女来侍客可见他是多么看重田单。 田凤显然不知项少龙真正身分虽忍不住偷看了项少龙两眼但绝无半点异样神态。可知田贞对项少龙唯命是从连亲妹子都苦忍着不透露秘密。只是这点项少龙己感到要对她负上责任。 田贞为项少龙斟酒时纤手竟抖颤起来。 其他人都正和旁边的人交谈着却瞒不过田单的眼睛奇道:“小贞因何如此紧张。” 他这么一说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田贞身上。 田贞见到项少龙就像苦海里见到明灯凄苦狂涌心头手颤意乱现在给田单一问还以为自己□露出项少龙的底细魂飞魄散下铜□脱手掉在几上酒花溅上了项少龙的前襟。 赵穆脸色一变正要喝骂。 项少龙哈哈一笑扶着了吓得浑身抖的田贞欣然道:“小事小事美人儿万勿介怀。”接着低头一嗅惊叹道:“好酒!” 众人都被他引得笑了起来。 晶王后莞尔道:“别人是喝酒董先生却是嗅酒。” 田贞给项少龙一手托着粉背一手抓着柔荑情绪回复过来感到她这苦苦相思的男子定能予她有力的保护。 赵穆心知此时不宜责她轻喝道:“还不给我退下去。” 两女跪地施礼暂退下去。 赵穆不知是否有话要说站了起来笑道:“董先生且随本侯来我看本侯的衣服也应适合你的身材。” 项少龙一声告罪随他去了。 才步出内轩赵穆已向他低声道:“我探听过田单口气他对孝成王甚具恶感还暗示若我能登上宝座定会全力支持。” 项少龙暗骂蠢材对田单来说赵国是愈乱愈好那他就有机可乘了。 口上却道:“那齐雨又是什么一回事怎会把你们的关系□露给赵雅知道。”这叫先制人。 赵穆叹道:“不要看赵雅风流浪荡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精明厉害齐雨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给她抓住尾巴。” 到了内堂赵穆使人拿来尚未穿过的新衣给他换上。 项少龙乘机道:“侯爷真够本事竟能弄来如此美艳脸貌身材又无不相同的姊妹花确是难得的尤物。” 赵穆脸露难色叹道:“你何不早说?田单昨晚尝过滋味后赞不绝口不用他说我已答应把两女送他为今怎能反口?” 项少龙的心直沉下去失望之色绝非是装出来的。 赵穆现在已视他为头号心腹和得力手下皱眉道:“却非没有办法但能否成功就要看田单对你看重的程度了。” 两人回到席上时歌舞姬刚表演完毕。 龙阳君笑意盈盈地打量着项少龙道:u董先生穿起华衣美服真令人眼目一新呢!”接着向赵穆抛了个“媚眼”道:“侯爷又说要带董先生来为人家的马儿看病为何到现在仍未实践诺言?” 众人见到项少龙尴尬的样子都对他既同情又好笑。 赵穆自知项少龙不好男色哈哈笑道:“董先生终日往牧场跑我怎抓得住他呢。” 田单呵呵笑了起来调侃龙阳君道:u龙阳君若只是为了马儿我手下亦有治马的能手当然及不上董兄不过也可让低手先出马看看可否代高手之劳。”龙阳君当然知道田单在与他开玩笑“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那叫田邦的文士向项少龙道:“敝国有匹名为顽童的骏骥跑起来像一阵风般迅快可是却无人能把它驯服软硬办法均不行现在有此良机故要向先生请教。” 此话一出连田单都皱起了眉头知他是有意刁难。 试问连那匹马都未见过怎可提出驯治之法。不过若项少龙推说要见过才知那就是任何人都可作出的应对显不出他马痴的威风了。 岂知项少龙从容不迫淡淡笑道:“驯畜之道要是让它们对你没有防备之心但这也只是一般人的下乘手法。上乘之法则是使它们把你视作同类且是爱护有加那无论如何野性的马儿也会变得既听话又合作了。” 说到这里忍不住望了对面坐在齐雨和韩闯间的赵雅一眼这使他爱恨难分的美女正兴致盎然地朝他瞧着见他目光扫来想起他曾把自己当作了一匹马芳心不由荡起异样的感觉白了他一眼。 田单也给他惹出兴趣来道:“人就是人畜牲就是畜牲怎会使畜牲当了人是同类?” 项少龙道:“方法多的是例如畜牲刚出世时先接触到的任何生物它们都会视之如父母不信可随便找群初生的鸭子来试试便知董某非是虚言。” 这番话并非没有根据而是经现代心理学证明了的事实。 众人均啧啧称奇。 韩闯帮口道:“难怪常有传闻说弃在荒野的婴儿有被野狼哺乳养大的都变成了狼人正因他以为狼就是自己的父母。董先生不愧驯养畜牲的大家。” 李园见人人点头心中不服道:“但田大夫所说的顽童宝马却是早已出生了似再没有可能使它把人视作同类董先生又有何妙法呢?” 与席诸人包括田单在内均知两人不和李园出口为难早是意料中事都想看这马痴如何应对。 项少龙微俯向前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道:“鄙人有一驯马之法万试万灵一向都是挟技自珍从没说出来给人知晓不过今天如此高兴便让鄙人掏出来向田相献丑吧!” 众人都不自觉地俯前好听他说出秘密。 项少龙缓缓道:“这方法一听就明但若非真是爱马的人却不易做到。” 众人都给他频卖关子逗得心痒难熬。 项少龙知道吊足了瘾方揭秘道:“就是常陪马儿睡觉那它就会尽去戒备之心甚至会视你为同类了。” 众人先是愕然想了想才知叫绝。 项少龙这番理论亦是有根据出处的那是他以前在看一个电视访问时一位驯兽师的自白只有常和猛兽睡在一起它们才会真的当了你是族群友类否则终是有着防备的戒心。 这也是现代人和古代人的识见分别。 二十一世纪是资讯爆炸的年代只要安坐家中接上通迅网络古今中外的资料无不任你予取予携。 古人则罕有离乡别国靠的都是珍贵的竹简帛书又或口口相传比起上来项少龙这在二十一世纪识见普通的人便成了那时无所不晓的能士了。 田单拍案叫绝道:“来!让我们为董兄由经验领悟回来的真知卓见喝一杯!”齐雨也叹道:“现在在下始知先生为何会被冠以马痴之名了。” 众人举杯尽欢。 李园屡次碰壁收敛起来再不敢小觑对手了心中转着另外的坏念头。 田贞田凤又再次过来添酒。 待她们退开后赵穆先向项少龙打个眼色才笑着对田单道:“田相和董先生不但意气相投连爱好都没有分别同为这对越女动心而董先生得知她们已荣归田相……” 项少龙哈哈一笑打断他道:“美人归贤主董某只有恭贺之情绝无半分□忌之意。” 赵穆心中叫绝暗赞他配对得宜现在就要看田单是否舍得这对姊妹花了。 田单果是非凡人物大方地微笑道:u董兄既有此情我就把她们双双转赠让董先生在马儿之外还另有同眠的伴侣。” 这种互赠姬妾的事在当时的权贵间是司空惯见没有人觉得有何希奇。 项少龙诈作推辞田单自是不许于是他浑体轻松的拜谢了。 赵穆故意向项少龙示好把两女召了过来下令道:“由这刻开始你们两人就由田相改赠董爷务要悉心侍奉不准有丝毫抗命。” 两女均呆了一呆。 田贞也算精灵垂下头去免得给人看出内心的狂喜和激动下跪谢恩。 田凤亦表现得恰如其分俏脸微红含羞瞟了新主人一眼才跪了下去。 赵穆索性道:“你们立即回去收拾衣物等待董爷领你们回府吧。” 晶王后笑道:“有了这对如花似玉的人儿董先生莫要忘了再和马儿睡觉啊!” 项少龙想起曾抱过她见她说时眉目含情不由心中一荡。 一直没有说话的郭秀儿瞪着美目好奇地问项少龙道:“董先生真的和马儿睡过觉吗?” 项少龙听她语气天真温柔地答道:u当然鄙人七岁便开始和马儿睡觉但却非在马廊里而是在寝室内。” 众人听他说得有趣都笑了起来。 李园忽地向龙阳君笑道:“我也要为君上向董兄说上句公道话那天教场试剑后纪才女勾勾指头董兄便立即跟了去为她诊马。为何竟对君上却又薄此厚比?” 田单显然不知此事露出注意的神色。 龙阳君则“幽怨”地瞅了项少龙一眼害得他的毛管无不根根倒竖。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国舅爷说得对那天鄙人实不该去的因纪才女竟和我讨论起礼乐诗文结果自是教她大为失望董某亦无颜以对。” 众人都知纪嫣然情性。不免有人要代他难过当然大部份人都放松了妒忌心意。 这董马痴魅力惊人无论身在何种场合总能成为众人的核心幸好他终是老粗一名否则说不定纪嫣然会被他征服呢。 李园见他自动打响退堂鼓敌意大减次主动举杯和他对饮。 气氛融洽起来。 众人中只有赵雅隐隐感到他和纪嫣然间的事不会是如此简单。 与会者可说代表了齐、楚、韩、赵、魏和东周的当权人物话题很自然又回到秦国这共同大敌来。 姬重分析秦人的形势道:“我们数次合从均攻秦人不下最主要是因秦人借地势建立了险要的关塞。他们东有函谷关、虎牢关、肴塞东南则有武关、但只要攻下其中一关我们便能长驱直进那时看秦人还有何凭恃?” 春秋时代车战都是在平原进行但自步骑战变作主流后关塞的重要性便大增对秦人更是兴亡的关键。 姬重似是为秦人吹嘘骨子里却点出秦人的最强处也可以成为致命的弱点。 他这样说自然是趁机游说各人同心协力联合起来破灭秦国。 田单微笑道:“国家的强大君权、经济和军力是绝对分不开来的不过依我看秦国现在是似强实弱白起死后秦**方无人能继现在庄里王由吕不韦把持朝政与军方绝不投合田某敢担保只要这人一日当权秦人也难以合力齐心但假若我们现在大举攻秦则外侮当前反会迫得秦人合力抵抗弄巧成拙各位同意我的看法吗?” 姬重为之哑口无言脸色却是难看之极。 郭纵道:“然则田相是否不同意这次合从之议呢?” 今次合从可说是他对赵国的最后希望若此议不成只好另找地方躲避了。 项少龙虽是佩服他的眼光却也暗叹无论一个人具有多么大的智慧都不能透视将来的展想不到庄里王只有三年的寿命到小盘这秦始皇一出天下再无可与撷抗之辈。 田单柔声道:“当然不是这样合从乃势在必行但手段策略却须仔细商榷否则本人就不须远道来此了。” 这人说话时自有一种迫人气势教人不敢出言反驳。同时亦怕说了出来后会给他比了下去。 龙阳君尖声细气道:“田相对秦人的动静似是知之甚详可否告知我们项少龙近况如何在座很多人都希望听到他惨遭不幸的消息呢!” 项少龙心中懔然回赵以来虽间中有人提起他的名字都是点到即止从没有人正式把他拿出来当作一个讨论的话题。 赵穆一听下立时双目凶光闪露。 赵雅虽是神色一黯但却现出渴想知道的神色。 晶王后则双目闪亮露出留心的表情。 齐雨更冷哼一声一副恨不得食其肉枕皮之状。 反是田单不□半点内心想法微微一笑道:“项少龙真不简单每能以寡胜众连我的老朋友无忌兄都要阴沟里翻船给他漂漂亮亮玩了一手其他的不用我说出来各位都非常清楚了。” 无忌就是信陵君的名字。 韩闯看了身旁目透茫然之色的赵雅一眼呷起干醋来不满道:“田相是否有点长他人志气呢?我看这小贼怕是有点运道吧了!” 田单正容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本人虽恨不得把他碎□万段却绝不敢小觑他。项少龙甫到秦境便大展神威在秦王和文武大臣前力挫秦国第一悍将王翦以宝刃连挡他铁弓射出来能贯墙穿盾的劲箭。依我看他还是手下留情不想秦**方下不了台。秦王当场赐他太傅之职吕不韦亦因他声威大振此子不除吕不韦就若如虎添翼终有一日能把持秦政。” 姬重冷笑道:“如此听来秦人应不会缺乏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了。” 田单冷笑道:“项少龙若是如此容易被杀死他早死过无数次了秦人亦曾对他动暗袭却只闹个灰头土脸还死了几个人。现在乌家在秦声势日盛就是拜项少龙所赐连秦**方里敌视吕不韦的人亦对此子另眼相看希望能把他争取过去。” 郭纵露出艳羡懊恼的神色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则听得遍体生寒田单当然不会蠢得把秦国的情报全盘托出但只是说出来的部分已极为准确有如目睹只此便可知这人多么厉害。正如他所说的知彼知己绝不轻视敌人才是致胜之道。 说不定赵穆有关他来邯郸的消息亦是由他处得来。晶王后娇笑道:“我才不信没有人对付得了他他又不是三头六臂。”语毕故意瞧了赵雅一眼。 赵雅美目闪过怒色。 只这两个表情项少龙便知两女是在勾心斗角。 齐雨道:“当然有对付他的方法田相……” 田单不悦地冷哼一声吓得齐雨立即噤口不言。 众人无不盯着田单知他早有了对付项少龙的计划。 田单微笑道:“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项少龙的弱点就是过份看重情义心肠太软这将会成为他的致命伤。” 郭秀儿俏目一片茫然暗忖这应是优点才对为何会变成了弱点呢? 赵雅想起了项少龙即将前来邯郸禁不住又心焦如焚求助似的瞅了那董马痴一眼。 项少龙则是既心惊又好笑听着诸人咬牙切齿的谈着如何对付自己真不是滋味自己的神情必然相当古怪幸好没人注意。 宴会至此也差不多了田单先与晶王后和姬重离去。临行前拉着项少龙殷殷话别又说找天再与他畅谈这才在大批亲□保护下乘车离府。 赵穆本想留下项少龙说话但碍于耳目众多尤怕赵雅看穿两人关系只好道:“那对美人儿正在马车上等候董先生趁路上有点时间先生大可详细验货。” 四周的男人都别有会心的笑了起来。 李园本想陪赵雅回府乘机再亲香泽不过见赵雅神情冷淡又给郭纵邀往同车无奈走了。 龙阳君看着他们一起登车笑道:“看来郭家快会多了个当国舅的娇婿了。” 这时龙阳君的座驾刚驶到身前他回眸白了项少龙一眼嗔怨道:“本想和董先生作伴乘车不过董先生另有美人相待不若奴家明天来探望先生吧!” 韩闯立即别过头去不忍见项少龙难过之色。 项少龙干咳一声道:“真不好意思明天我还要到牧场督工嘿!” 龙阳君欣然道:“那就更好了整天困在城里不若到外边走走天亮时奴家便来找你。” 不理他答应与否登车去了。 项少龙头皮麻楞在当场。 赵穆拍着他肩头道:“要不要本侯传你两招散手包可收得他贴贴伏伏。” 项少龙苦笑道:“侯爷有心但却请免了。” 赵穆和韩闯都为之莞尔。 一直茫然静立一旁的赵雅轻轻道:“韩侯请先回去吧!”却没有解释原因。 韩闯见她神色冰冷本是热情如火的心立时凉了半截虽心中暗恨亦无别法惟有失望而去。 最后只剩下赵穆、项少龙和她三个人气氛颇有点尴尬。 项少龙心知雅夫人听得有关项少龙的消息后心乱如麻很想找他倾吐心事。又或问他关于阻止项少龙来邯郸的布置但当他想起在府里那头雌老虎那还敢招惹赵雅回去谁能估得到会闹出什么事来? 并且他答应了今晚去见纪嫣然更不可给赵雅缠住最惨的是明天那龙阳君要来找自己他就算是铁打的也不可能接连应付这么多人。 所以虽是同情赵雅现时的心情惟有婉转地道:“夜了!让鄙人送夫人上车好吗?” 赵雅幽幽地瞟他一眼没有表示同意或不同意迳自往恭候她芳驾的随从和马车走去。 项少龙连忙追陪在旁可是赵雅直至登上车厢都没有一言片语。 项少龙怕赵穆留他不放乘机向赵穆挥手道别钻上了一厢芳香的马车投进因田氏姊妹而化作了人间仙界活色生香的天地里。 第九章 雌威难测 他才钻入马车这对孪生姊妹已不顾一切扑入他怀里喜极而泣。 项少龙一时弄不清楚谁是田贞谁是田凤?又疼又哄两女才没有那么激动。 其中之一不依道:“你们瞒得人家很苦。” 项少龙醒觉道:“你是田凤!” 马车此时早离开了侯府有好一段路忽然停下。 项少龙教两女坐好探头出窗外问道:“什么事?” 负责护送的蒲布由前方驰回来道:“雅夫人的车队停在前面请先生过去。” 项少龙大感头痛但又无可奈何伸手安慰地拍了拍两女的脸蛋儿跳下车去吩咐道:“你们好好保护马车跟着我走。”言罢朝着停在前方赵雅的马车大步走去。 马车再次开出取的却是项少龙府邸的方向。 两人并排而坐。 赵雅神情木然好一会也没有作声。 项少龙暗叫不妥时赵雅淡淡道:“董匡!告欣我!你绝非好色之人为何却对田氏姊妹另眼相看呢?” 项少龙心中叫苦知道赵雅对他起了疑心因为他曾和田氏姊妹有□□一事赵雅知之甚详。 他虽重建立点信心赵雅再不会出卖他可是事情牵到几百人生死他总不能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孤注一掷。更何况到现在仍摸不清赵雅对孝成和王族忠心的程度。 赵雅惟恐他不承认续道:“明知她们成了田单的人你还要和赵穆眉来眼去把她们要回来这不太像你一向的作风吧!否则早该接受了王兄赠你的歌姬了。” 项少龙一时六神无主胡乱应道:“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赵雅凄怨地轻声道:“少龙!你还不肯认回人家吗?是否要雅儿死在你眼前呢?” 项少龙亦是心内恻然但却知绝不可心软因为她太善变了。 硬起心肠故作惊奇道:“天啊!原来你以为我老董是另一个人扮的来!检查一下我的脸看看是否经过易容化装的手段?” 这叫重施故技欺她从未想过有这么巧夺天工的面具。 赵雅娇躯剧震竟心慌失望得不敢摸他的脸颤声道:“你真不是他?” 项少龙记起身上的“情种”道:“若还不信可嗅嗅我的体味每匹马的气味都不同人也是那样来!” 把身体移了过去把颈子送往她鼻端。 赵雅嗅了两下果然觉了一种从未接触过但又使人有良好深刻印象的气味失望得呻吟一声如避蛇蝎般退到另一端靠着窗门颤声道:“那你为何要把她们弄到手呢?” 项少龙灵机一触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为了我那头雌老虎我今趟离开楚国就是想把她撇下一会儿那知她远道孤身的追到邯郸来还大雌威说没有婢仆差遗我见那对姊妹花如此可人便向赵穆要来服侍她。却不知早送给了田单对我来说拣过另外两个人就是了岂知侯爷误会了我的心意热心帮忙才弄出这件事来教夫人误会了。” 又好奇问道:“这对姊妹和项少龙究竟有何关系?” 赵雅俏脸再无半点血色秀眸闪动着由兴奋的高峰直跌下来的绝望失落猛地别过头去悲声道:“你走吧!” 马车恰于此时停下刚抵达了他府邸的大门前。 项少龙暗叹一口气下车去了。 善柔见到项少龙领着两位容貌相同的绝色美女走进内堂又面色阴沉心中打了个突兀不悦道:“你到了那里去?走也不向人说一声。” 项少龙正为赵雅意乱心烦不耐烦的道:“你明明看到我回房换衣服的你当我不知你鬼鬼祟祟的窥探我吗?” 田贞田凤两姊妹吓得花容失色吃惊地看着两人。 项少龙这才知道自己语气重了尚未有机会补救善柔果然□起蛮腰铁青着脸只差未出刀子娇叱道:“谁鬼鬼祟祟?若不滚去赴你的鬼宴会你就永世都不换衫吗?换衫不可以代表洗澡吗?不可以代表撒了尿吗?”接着“噗哧”地掩嘴忍不住笑白他一眼道:“人家不说了!” 项少龙见状稍松了半口气他真不想田家两位小姐受惊她们都是孤苦无依的人最受不得惊吓。 失笑道:“柔姊你扮得真像连我也当了你是我的夫人。” 此两话一出善柔的脸容又沉了下来。 项少龙心中暗喜故作惊奇道:“你又不准我碰你但又要做我的真夫人天下间怎会有这么便宜的事?” 善柔直瞪着他像受了伤害的猛兽一副择人而噬既凶狠又可爱的神情。 项少龙立即软化下来耸肩道:“你承认一句爱我便可海阔天空任我们翱翔了!” 田贞田凤终醒悟到她们是在耍花枪了开始感到有趣。 善柔容色转缓仍□着蛮腰眼光落到这对人比花娇的姊妹花上戟指道:u她们是谁?” 项少龙怕她拿两女出气忙来到她身后试探地抓着她两边香肩以最温柔的语气道:“当然是来服侍我马痴董匡夫人的使女哩!” 田贞田凤乖巧地跪地行礼。 善柔受之无愧地道:“起来!”又大嚷道:“乌果!” 乌果差点是应声滚入来明显地他一直在门外偷听。 善柔号施令道:“立即把门外那些大箱小箱运到我隔壁那房间去!” 又向田氏姊妹道:“进去教他们放好你们的行李。” 田氏姊妹知道这“夫人”正式批准了她们留下欢天喜地的去了。只要能和项少龙在一起她们什么苦都甘愿忍受。 内堂只剩下了这对真假难明的“夫妇”。 项少龙见田氏姊妹过了关心情转佳吻了她脸蛋道:“夫人满意了吗?现在要夫得夫要婢得婢了!” 善柔给他引得笑了起来却又苦忍着冷起俏脸道:“又不是要去施美人计找两个这么标致的人儿来干什么?看她们娇滴滴的样子我善柔来服侍她们倒差不多。” 项少龙皱眉道:“这是否叫呷醋呢?” 善柔那美丽的小嘴不屑的一撅道:“这与呷醋无关而是理性的分析狼子之心能变得出什么花样来?” 她虽口气强硬但却任由项少龙按着她香肩和在身后挨挨□碰对她这种有男儿性格的美女来说其实已摆明是芳心暗许了只是口头仍不肯承认吧了! 项少龙看穿了她的心意又好笑又好气苦恼地道:“好柔柔!听话点可以吗?她姊妹真的很可怜受尽赵穆的淫辱现在才能逃出生天我一定要保证她们以后都幸福快乐。不信可问我们的小致致她会把整件事详细说与你听。” 善柔有点被感动了垂下了俏脸没再作声。 项少龙把她扳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凑下嘴去就要吻她。 善柔猛地一挣脱身出去满脸通红地跺足道:“你当我是致致要对你死心塌地吗?杀了赵穆后我们就各走各路不要以为我非嫁你不可。” 明知她是口硬心软项少龙仍感觉受不了冷笑道:“各行各路便各行各路难道我要跪下来求你施舍点爱情吗?小心我起狠来一怒把你休了立即逐出董家哈!” 说到最后自己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善柔本是不住色变但见他一笑立即忍不住失笑相应旋又绷起俏脸故作冷然道:“姑娘再没兴趣应酬你这就回房安眠若我觉有贼子私闯禁室立杀无赦莫谓我没有预作警告。” 言罢挺起酥胸婀娜多姿地步进了通往后进的长廊去。 项少龙心叫谢天谢地若她扯了自己入房才是大事不好待会怎还有力去服侍尝了禁果不久愈来愈渴求雨露恩泽的纪才女? 就在这一刻他才觉由见到善柔那时开始便在毫不察觉下抛开了因赵雅而来的烦困。 善柔的魔力真是厉害极矣是最辣的那一种。 项少龙走往田氏姊妹的房间时乌果和一众亲□正向两女大献殷勤逗得两女笑靥如花见到项少龙至各人才依依离去。 乌果经过项少龙旁低声道:“想不到天下间竟有像复制出来的一对美人儿确是人间极品。”还加上一声叹息才领着这群“搬工”走了。 两女早跪伏地上静候项少龙的指示。 看着她们螓深垂连着修长玉项由后领口露出来那雪白娇嫩我见犹怜的粉背项少龙涌起一阵强烈的感触。 纵使自己助小盘一统天下建立起强大的中国可是社会上种种风气和陋习却绝没有方法一下子改变过来。 女性卑微的地位始终要如此持续下去直到十九和二十世纪才逐渐平反过来。 自己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好好爱护身边的女性由此更可看到墨翟确是照耀着这世代的智慧明灯他的“兼爱”正是针对长期以来的社会陋习。只可惜日后当权者打起礼义的幌子更进一步把女性踩在脚下使这问题给埋葬在二千多年的漫漫黑暗里真是想起也为女性们寒心。 项少龙走了过去把两女由地上拉了起来爱怜地搂着她们蛮腰坐到榻沿柔声道:“我还未有机会和你们说话我项少龙并非赵穆你们再不用向我跪拜在寝室里更不用执什么上下之礼这是我唯一的命令。” 其中之一赧然道:“项公子折煞我们了人家是心甘情愿希望能服侍好公子你讨你欢心的!” 项少龙认得她那对较深的小酒涡像找到了有奖游戏的答案般惊善道:“你是田凤!” 两女掩嘴“咭咭”娇笑那模样儿有多娇美就多娇美尤其她们神态一致看得项少龙意乱情迷目不暇给。 田贞娇痴地道:“公子!” 项少龙纠正道:“暂时叫我董爷好了千万莫要在人前露出马脚!” 两女吃了一惊乖乖答应。 看着她们不堪惊吓逆来顺受的模样项少龙知她们一时很难改变过来更是怜意大生对每人来了个长吻。 两女热烈绵绵地反应着果然给他掘出分别。 田贞温柔、田凤狂野。 都教他**蚀骨不知身在何方。 田贞娇喘细细道:“董爷应累了让我们侍候你沐浴更衣我们都精擅按摩推拿之术噢……” 原来小嘴又给项少龙封着。 □皮分开后项少龙笑道:“我也很想为你们推拿一番不过今晚我还有要事你们洗澡后好好休息明晚我才和你们同浴共寝共渡**。” 两女听得喜不自胜享受着前所未有既安全又幸福的快乐感觉。 田凤撒娇道:“董爷可不知人家一直多么羡慕姊姊竟能得承董爷恩泽自你走后我们都日夕挂念着你没人时便谈你只有梦中与你相对时才可以快乐一些。”项少龙既给奉承得飘飘欲仙又感奇怪道:“你们和我只有一面之缘为何却会对我另眼相看呢?” 田贞欣然道:“董爷和其他人可不同呢!是真正的爱护人家而且我们从未见过像董爷般的英雄人物。侯府的人时常私下谈论你当我们知道你大展神威杀出邯郸真是开心死了。” 田凤接入道:“本以为永远都见不着董爷了谁知老天真的听了我们的祷告使我们终可侍候董爷。” 项少龙差点忍不住想对两女再动手动脚可是想起纪嫣然只好把这冲动压下暗忖再和两女亲热可能结果什么地方都去不了趁现在仍有点清醒都是趁势离开为妙。 正要安抚两句好抽身而退时善柔出现在敝开的门口处俏脸生寒冷冷道:“董匡!你给我滚过来说几句话。” 田氏姊妹到现在都弄不清楚善柔和项少龙那种暧昧难明的关系吓得跳下榻来跪伏地上向善柔这不知是真是假的夫人请罪。 善柔忙道:“不关你们的事快起来!” 项少龙无奈下安抚两女几句嘱她们沐浴安寝后随着善柔到了她隔邻的香闺去。 这内进共有四间宽大的寝室给他和三女占用了三间还有一间腾空了出来。善柔背着他双手环抱胸前看着窗外月照下院落间的小花园冷冷道:“项少龙人家睡不着!”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善柔无理取闹的跺足道:“听不到吗?你快想法子让我睡个好觉。” 项少龙移上虎躯紧贴着她动人的背臀两手用力箍着她虽纤幼但却惊人扎实和富有弹性的腰腹想起初遇她时曾给误会了是赵穆杀得手忙脚乱的狼狈情景心内涌起柔情吻着她的玉项道:“让我为你宽衣解带好哄你这乖宝贝睡个甜觉好吗?” 善柔任他挤搂轻薄扭腰嗔道:“谁要你哄人家只是因你门也不关亲嘴声连我那里都听得见吵得人家心绪不宁才睡不着觉吧了!” 项少龙愕然道:“你若有把门关上怎会连亲嘴的声音都可听到?” 善柔俏脸微红蛮不讲理道:“本姑娘关不关门干你什么事?” 项少龙笑道:“好姊姊在妒忌了来!让我们也亲个响亮的嘴儿让她们都给吵得意乱情迷睡不着觉好了!” 善柔一矮身游鱼般从他的掌握下滑溜开去大嗔道:“人家正在气恼上头你还要厚着脸皮来占便宜快给本夫人滚蛋。” 项少龙逐渐习惯了她的喜怒难测伸了个懒腰记起了纪才女之约走过她身旁时伸手拍拍她脸蛋道:“现在我滚蛋了还要滚到街上去柔柔满意了吗?” 善柔不悦道:“你要到那里去?” 项少龙苦笑道:“你当我们在这里是游山玩水吗?莫忘了你血仇在身若要达成心愿我这夫君不努力点工作怎成。” 大义压下善柔一时无话可说。 项少龙凑过大嘴蜻蜓点水般在她□上轻轻一吻道了晚安才走出门外。 岂知善柔紧随身后他不禁讶然道:u你干吗要追着我?” 善柔昂然道:“我是你的助手和贴身保镖自是要追随左右。” 项少龙大感头痛怎可带她去见纪嫣然呢? 倏地转身正想把她拦腰抱起时善柔纤手一扬锋利的匕已指着项少龙的咽喉应变之快项少龙也为之大吃一惊。 善柔得意地道:“够资格当你的助手没有?” 项少龙当那匕不存在般探手往她**抓去。 善柔骇然后退避开了他的禄山之爪大嗔道:“你敢!” 项少龙哂道:“做都做了还要问老子我敢不敢你给我乖乖滚回去睡觉若有违背我便立即把你休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要挑战为夫的容忍力。” 善柔狠狠的瞪着他研究着他认真的程度好一会后才可爱的一耸肩胛低骂道:“睡便睡吧!有什么大不了为何开口埋口的都要休了人呢?” 转身回房。 项少龙感到她善解人意的一面涌起爱怜在她跨入门槛前叫道:“柔柔!” 善柔以为他回心转意肯带她同去旋风般转过娇躯喜孜孜道:“什么事?” 项少龙深情地看着这刚强的美女张开两手道:“来!给我抱抱方回去睡觉。” 善柔失望地瞪着他玉颊同时飞起两朵红云再狠狠瞅了他一眼小嘴不屑地冷哼一声回房去了还大力把门关上。 项少龙看得哈哈大笑这才离府往窃纪才女的香去了。 第十章 穷于应付 项少龙来到刘府外时大感不妥原来监视的人手大量增加附近的几间民房明显地被征用了来作哨岗。 单凭能做到这点便可知龙阳君有赵人在背后撑腰否则凭什么可随意征用民居。 附近的几个制高点都埋伏了侦兵非常隐蔽若非项少龙是这方面的大行家兼之又对附近地形非常熟悉真会疏忽过去。 龙阳君看来死心眼之极认定纪嫣然和项少龙有关系现在闻得项少龙即将来赵的消息故加派人手布下网罗等他来自投其中。 不过连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龙阳君这一注押得非常准确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和吕不韦通过杨泉君等愚弄了所有想擒拿他的人事实上他早便到了。这成了胜败的关键。 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后自知虽可有七成把握潜入纪嫣然的香闺而不会被人觉但这个险却不值得去冒正要回去时“飕”的一声一枝劲箭由纪嫣然的小楼射出棋过后园正中一个隐在墙外高树上的伏兵。 那人应箭倒跌下来不知撞断了多少树干棋枝才“蓬”声掉在街头无论准头和手劲均教人吃惊。 四周的埋伏者一阵混乱有点不知如何应付由小楼里以箭伤人的敌手。接着在另一方向传来另两声惨哼又有两人中箭分由不同的楼房上滑跌下来倒头栽往行人道上。 在月色迷朦下纪嫣然一身黑色夜行劲衣一手持弓出现在小楼的平台处娇叱道:“若有人敢再窥看我纪嫣然定杀无赦。” 四周的埋伏者受她气势所慑又见她箭无虚特别是伏身高处者纷纷撤退。 项少龙心中大叫精彩想不到一向温文尔雅的纪嫣然起雌威来竟可直追善柔。那还犹豫趁敌人的监察网乱成一片时利用攀索和敏捷如豹的身手迅 越过高墙借着暗影来到纪嫣然小楼之下出暗号。 接着传来纪嫣然命婢女回房的声音。 项少龙知障碍已去由背着街那边攀上二楼平台纪嫣然早启门欢迎。 这美人儿扑个满怀又喜又怨道:“见到这么危险就不要来嘛。难道人家一晚都待不了吗?” 项少龙笑道:“美人有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何况是一晚已等若三秋假若才女春情难禁给别人乖虚而入我去找谁算账才好。” 纪嫣然仍是一身夜行紧身劲装把她玲珑的曲线显露无遗惹得项少龙一对手忙个不停活像个急色鬼。 这美女给轻薄得目泛春情呻吟着道:“人家要不依了我纪嫣然只会对两个人动情一是董匡又或项少龙你却这样低贬人家哼!” 男女就是这样只要已冲破了最后防线就算是贞女和君子必然一动情就是追求**关系此乃人情之道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被浪翻腾中两人在高张的热情里抵死相缠尤其想起外间危机四伏更感那种不安全的偷欢特别刺激。 到两人均筋疲力尽时剧烈的动作倏然而止。 项少龙仍戴着董匡的面具仰躺榻上**的纪嫣然变成温柔可爱的小羔羊 紧伏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秀铺上了他的脸和颈。 两人都不愿破坏小楼表面那宁和的气氛细听着对方由急转缓的喘息声。 楼外忽地刮起风来吹得帘子“辟啪”作响。 月儿被乌云盖过了。 纪嫣然娇喘细细道:“都是你在害人家累得人愈来愈放任了。嫣然以后不敢再看不起那些**荡妇了。” 项少龙侧耳听着外面呼呼风啸温柔地爱抚着她娇嫩的粉背简要地向她说出了这几天内生的事连田氏姊妹、善柔、赵雅的事都毫不瞒她。 听到善柔这送上门来的便宜夫人以纪嫣然的洒脱然仍忍不住呷醋道:u那人应该是嫣然才对人家也要陪着你呢!” 项少龙哄了两句后道:“我看田单此来是不怀好意要从内部拖垮赵人。” 纪嫣然忘了撒嗲由他胸膛爬了起来与他共睡一枕吻了他后道:“我也有这想法说不定燕人是被他怂恿才来侵赵。齐国国土与赵相邻若说田单对燕赵没有野心连小孩都不会相信。只不过在包括强秦在内无人不惧李牧和廉颇田单亦然若能借赵穆之手除掉两人就最理想了。” 项少龙点头道:“孝成王虽是昏君但还有点小智慧知道廉李两人乃国家的柱石栋梁绝不能动摇。但若害死孝成王变了由晶王后和赵穆把政就绝对是另一回事了。” 纪嫣然道:“今晚晶王后破例参与赵穆的宴会说不定就是赵穆向田单显示实力表示晶王后都要听他的话。” 再微笑道:“至于嫣然的夫君嘛!更是他要争取的对象免得多了另一个李牧或廉颇出来所以连那双天下罕有的姊妹也被迫忍痛转手了。” 项少龙听她说得有趣在她粉臀上轻拍两记调侃道:“心肝儿你□忌吗?” 纪嫣然认真地道:“□忌得要命除非你至少隔晚便来陪我唔!我只是说说而已!那太危险了。”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说不定我有办法解决这问题。唉!我又要走了龙阳君这家伙明早就来我宁愿面对着千军万马也不愿对着个终日向我抛媚眼和撒娇的男人管他是多么像女人。” 纪嫣然失笑道:“在大梁不知有多么好男风者恨不得把他吞入肚子里你是否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项少龙不满道:“你还来笑我?” 纪嫣然连忙献上香吻和热情以作赔礼。 缠绵一番后两人同时穿回衣服纪嫣然仍是负责引开敌人注意力好掩护他离去。 当这美女策马持矛由后门冲出找人晦气时他早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了。 回到府中滕翼尚未睡觉一个人在喝闷酒。 项少龙大奇陪他喝了两杯问道:u二哥是否有什么心事?” 滕翼叹了一口气道:“见到善柔我便想起她妹子来赵前她有了身孕你说我应否担心呢?” 项少龙大喜道贺歉然道:“是我不好使你不能留在二嫂身旁看着孩子的诞生。” 滕翼笑道:“两兄弟还说这些话来干什么纵使回不了咸阳我也不会皱半分眉头只不过人的情绪总有高低起伏暂时这里又是闷局一个无所用心下自然会胡思乱想了你当我真可天天都心无旁鹜依墨氏之法坐上他几个时辰吗?” 项少龙感到这铁汉自有了善兰后确u人性化”了很多欣然道:“眼下就有一件事请二哥出手。” 滕翼奇道:“什么事?” 项少龙微笑道:“扮我!” 滕翼失声道:“什么?”旋即醒悟道:“要我扮项少龙还是董匡呢?” 项少龙轻松地道:“董匡由我自己负责好了只要二哥用飞针去伤几个赵人再布下逃向魏境的痕迹便算成功了必会使所有人均为此疑神疑鬼。” 滕翼点头道:“你可让乌果这大个子来扮我那就更天衣无缝了但为何不是逃返咸阳而是溜入魏境呢?” 项少龙道:“这才是我的性格怎会未成事便回头走。” 滕翼失笑道:“谁能比你更明白自己?一于这么办给我十来天时间定可办妥在山林野地中谁也奈何不了我的。” 两人再商量了一会已是四更时分项少龙回房休息到了门外想起田氏姊妹忍不住打着呵欠过去探望她们。 两女并头甜睡帐内幽香四溢若非刚在纪嫣然身上竭尽了全力定会登榻偷香现在却只能怅望轻叹。 就在此时大雨倾盘洒下。 项少龙忙为两女关上窗户隔邻善柔处也传来关窗的声响。 项少龙按捺不住对这刁蛮女的爱意到了善柔房外先轻叩两下。全无回应。 项少龙心中好笑推门而进顺手关上房门还下了门闩。 秀帐低垂下善柔正在装睡。 项少龙大感刺激慢条斯理地脱衣和解下装备直至身上只有一条短裤便掀帐登榻。 果如所料寒气迫来善柔一身贴体劲装跳了起来匕抵着他**的胸膛怒道:“想对人家施暴吗?” 项少龙伸手捻着匕的锋尖移往另一方向微笑道:“施暴吗?今天不行快天亮了或者明晚吧!现在只想搂着夫人好好睡一小觉。” 善柔眼睁睁看着对方把匕由自己手上抽出来放到一旁接着这男人更探手过来把自己搂得靠贴在他近乎全裸的怀里竟完全兴不起反抗的心。 项少龙搂着她睡在榻上牵被盖过身子吻着她的香□笑道:“你睡觉也穿着劲装吗?” 善柔鼓着气道:“人家刚才偷偷跟了你出去你却走得那么快偏找些最难爬的屋檐和高墙累得人家跟失了。若你答应给人家那套攀墙越壁的便当善柔便任你搂着睡到天明但却不可坏人家贞节。” 项少龙心中一荡再吻了她的红□笑道:“无论你答应与否这一觉是陪定了我睡了。” 善柔嗔道:“你再说一次看看!” 项少龙叹道:“好了!算我投降吧你要风我便给你风要雨则外面正下着雨来!亲个嘴儿再睡觉要不要我给你脱下衣服。好睡得舒服点?” 善柔慌乱地道:“你敢!人家每晚都是这身穿着的。跑起来方便点嘛!” 项少龙微感愕然想起她这七年来每天都活在逃亡的情况里心生怜意柔声道:“来!乖乖的在我怀里睡一觉吧那是这世上最安全写意的地方。” 善柔真的打了个呵欠阖上美目把俏脸埋入他肩项里不一会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睡意涌袭不片晌项少龙亦神志模糊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项少龙惊醒过来。 天尚未亮怀中善柔泪流满脸不住叫着爹娘项少龙凄然为她吻掉泪珠半晌后这美女平静下来原来只是梦呓。 项少龙实在太困倦了很快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听到田氏姊妹向善柔请安的声音才觉怀内人儿早起床了。 听得善柔轻轻道:“便让那龙阳君等个够吧!我家大爷昨晚很夜才睡怎也要多躺一会的了。” 田氏姊妹那敢驳她乖乖应是。 项少龙跳起床来天已大白往门口走去道:“我睡够了。” 三对妙目飘来见到他半裸的虎躯三张脸蛋同时红了起来。 田氏姊妹不知见过多少男人的身体但偏是项少龙使她们意乱情迷借口出去取梳洗的皿具匆匆溜了。 项少龙一把搂着善柔那条可爱的小蛮腰笑道:“陪我到牧场去吗?” 善柔摇头道:“不!今天我有点事。” 项少龙皱眉道:“你想到那里去?现在你是我的夫人了若□出底细大家都要死在一块儿。” 善柔杏目圆睁气道:“只有你才懂装模作样吗?昨天我是故意先溜出城外才再进城找你由城□亲自把我送来打正董匡夫人的旗号。昨晚你溜了到奸贼府饮酒快活时我和滕翼早商量好一切包保不会给人盘问两句便坏了你的好事。” 项少龙给她迫得招架不及吻了她脸蛋道:“你还未说今天要到那里去呀?”善柔俏脸微红道:“致致今天来陪我去找人造裙褂否则怎配得起你这大红人。” 项少龙一呆时这妮子趁机溜开到了走廊处还装腔作态道:“不要一见到人家便搂搂抱抱我是天生出来给你讨便宜的吗?” 项少龙没好气道:“那今晚要不要我来哄你睡觉?” 善柔俏皮地道:“待我稍后想想看!”笑着去了。 看到她充满欢乐的样儿项少龙心中欣慰同时亦暗暗心惊。 田氏姊妹捧着铜盘回来服侍他盥洗更衣。 项少龙继续刚才的思索想着田单对他的评语。 他的确是太心软了绝不适合生活在这冷血无情的时代。就是因为心软所以这些美人儿一个接一个依附在他的护翼下甚至对赵雅他 亦恨意全消再不计较她曾出卖过他。 虽说在这时代有点权势的人都是妻妾姬婢成群可是他终是来自另一时空的人思想有异开始时自是乐此不疲但当身旁的美女愈来愈多时又不想厚此薄彼便渐感到穷于应付。 若不计包括田氏姊妹在内的美婢群在咸阳便有乌廷芳赵倩和婷芳氏。这里则是纪嫣然赵致和善柔虽及不上明代风流才子唐寅八妻之众但对他来说已满足得有些儿消受不了。心中暗自警□再不可乱种情缘免致将来晚晚疲于奔命。 李牧曾警告他酒色伤身自己很多时都把这好朋友的忠告忘了。 胡思乱想间善柔的声音在外进的内堂处响起道:“你是谁?” 乌果的声音道:“夫人!这是魏国龙阳君君上要来看大爷醒来了没有。” 龙阳君那阴柔的声音道:“原来是刚抵邯郸的董夫人。” 项少龙怕善柔露出马脚在田氏姊妹的酥胸处每人摸了一把后匆匆出房迎去。 善柔出乎意外的摆出一副娴雅温婉的样儿恰到好处的应付着这直闯到禁地来的龙阳君。 项少龙哈哈大笑隔远便向穿着一身雪白武士服“人比花娇”的龙阳君“掩着良心”地欣然施礼。 龙阳君那对凤眼亮了起来抱歉道:u奴家忘了夫人刚抵此处昨晚又得了一双可人儿不懂迟点才来惊扰了先生的美梦请先生见谅。” 项少龙对他的“体贴”暗暗惊心向善柔道:“为夫要和君上出城了最快也要在黄昏才赶回来。” 善柔乖乖的答应了。 项少龙盯了正对他露出同情之色的乌果一眼后招呼着龙阳君往前宅走去。 龙阳君媚笑道:“嫂夫人长得真标致难怪邯郸美女如云却没有多少个看得入先生的法眼。” 项少龙不知怎么答他才好干咳两声蒙混过去。 踏出府门阳光漫天被昨晚大雨打湿了的地面差点干透了。 外面至少有近百个龙阳君的亲□正牵马恭候着看见这般阵仗项少龙不由起怔来。 龙阳君的“香肩”挨了过来轻贴着他柔声道:“现在道路不安靖多几把剑护行总是安全点呢!” 嗅着他薰得花香喷喷的衣服项少龙也不知是何滋味。 再来赵国前怎想到此行会如此多姿采不但要应付女的还要应付身旁这男的最痛苦是却绝不可开罪他。 邯郸形势的复杂亦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什么时候才可功成身退呢? 第一章 峡口遇袭 项少龙和龙阳君并骑出城前后四周均是护驾高手。 自传出他项少龙即将前来邯郸的消息后赵都原本已拉了的气氛更如拽满了的弓弦迫得人透不过气来。 虽然人人摩拳擦掌看似胸有成竹。其实人人自危都怕成为遭到不幸的一个。 于此亦可见自己建立了“崇高”的声誉无人敢轻忽视之。 龙阳君策马挨近了他少许道:“为何不见贵仆龙善呢?” 项少龙暗赞龙阳君细心。 在这兵凶战危人人防备的非常时刻换了是任何权贵若有滕翼这种高手必会要他十二个时辰贴身保护所以项少龙出门都不把他带在身旁实在不合常理。 他微笑道:“内子还是第一趟来到大城市购物兴浓没有人陪着总是不太妥当的。” 龙阳君只是随口问问并非起了疑心改变话题道:“李园视董兄为头号情敌实在是弄错了目标教人噱。” 项少龙奇道:“君上何有此言?” 龙阳君微笑道:“纪嫣然真正看上的人是项少龙。唉!嫣然自己或者没有察觉她看少龙的眼神与看其他人时有着很大的分别。在那时她可能仍未知爱上了项少龙但我已肯定地知道了。” 项少龙心中暗懔这龙阳君确是个有敏锐观察力的人一不小心便会给他由眉梢眼角看破玄虚自己真要打醒十二个精神才好。阳君冷哼一声道:“我才不信纪嫣然和项少龙之间没有密约只要盯紧纪嫣然终可由她身上把项少龙挖出来。” 项少龙皱眉道:“君上不是要对付纪才女吧?” 龙阳君叹了一口气道:“我一直视她为红颜知己她投向项少龙亦是自然不过的一回事。董先生尚未见过项少龙这人确是不世的人材无论谈吐见地和襟胸气概均独特出众本人若非与他站在对敌的立场招揽他还来不及但现在却必须不择手段务要把他杀死。” 项少龙故意试探道:“我虽然自知没有得到纪才女的希望可是却也觉得她颇看得起我老董。嘿!凭君上的眼光她看我的目光比之看项少龙如何呢?” 龙阳君点头道:“她的确很看得起你问题在她是个相当死心眼的人绝不会像赵雅般见异思迁项少龙有先入主的优势你和李园只好死了这条心了。” 项少龙笑道:“事情看来还未绝望有君上这么厉害的人对付项少龙他能活的日子应屈指可数了。那时纪才女不是要再行挑选对像吗?” 龙阳君苦笑道:“事实早证明了所有低估项少龙的人最后都饮恨收场。无论赵人如何布置我仍深信项少龙有神不知鬼不觉潜入邯郸的本领。以吕不韦和项少龙的狡猾怎会任由行踪给秦国的敌对派系□露出来其中定是有诈。” 项少龙背椎生寒直冲脑际。 他愈来愈觉龙阳君这人不简单难怪能成为信陵君的劲敌。 现身在邯郸的诸国权臣中除田单这重量级人物外就要数这不形于外的龙阳君了。 不过他的弱点就是:嘿!似乎“爱上”了自己所以推心置腹希望赢取他项少龙的好感。 我的天!这是如何一塌糊涂错综复杂的一回事!这时人马远离邯郸城郭沿着官道往藏军谷驰去。两旁山野秋意肃杀树木枝叶凋零。 龙阳君的亲随都似有种到城郊来活动筋骨轻松一下的意味。龙阳君见项少龙沉吟不语知他正在思索和消化自己的说话欣然续道:“项少龙最重要的仇人有三个就是孝成王、赵穆和郭纵一天项少龙仍在他们三人恐怕难以安枕。” 项少龙忽地涌起不安的感觉。 这是一个职业军人的警觉并不需要什么实在的理由。 这时人马正要进入一道藏军谷必经的窄长山峡四周尽是茂密昏暗的雨林若有人要偷袭这□实是个理想的地方。 项少龙倏地把马勒定。 龙阳君冲前了十多步后才勒马走回头来奇道:“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其他人见龙阳君立马停定都停了下来。 项少龙望着前方山峡的入口皱眉道:“项少龙与君上是否亦有过节呢?” 龙阳君微感愕然转马头循他目光望往峡道的入口向手下喝道:“给我开道!”当下驰出十多人朝峡口冲去。 那些人的盾牌仍挂在马侧处显然谁也不相信峡道内隐藏着敌人。 项人龙也大惑不解有谁要对付龙阳君呢?难道只是自己神经过敏摆了个大乌龙。 龙阳君轻松地看着手下驰进峡谷去微笑道:“项少龙若来对付我就真是本末倒置了。而且他怎知我今天会到藏军谷去呢?”项少龙那种不妥的感觉愈趋强烈。 自依墨氏补遗的静养法修炼后他的第六感觉便灵敏多了屡次助他逃过大难否则可能已饮恨于咸阳街头了。 秋阳虽挂在天边可是他心中却充满寒意。 龙阳君忽道:“董生想清楚了本君那天的说话了吗?” 项少龙大感头痛岔开话题道:“为何贵侍们仍未回来呢?”话犹未已啼声传来龙阳君其中一名手下出现峡口处遥遥向着他们打出一切无恙的手势。 项少龙颇感尴尬暗忖自己杯弓蛇影太多疑了。 反是龙阳君安慰他道:“小心点总是好的!本君对董先生的小心谨慎非常欣赏。” 人马续往狭谷开去。 龙阳君以他那“娇柔”的甜腻语调道:“先生有否想过纵横战场创一番男儿的不朽事业呢?” 项少龙暗叫厉害此人确有一般人所久缺的灵锐看出自己并非只是甘心一辈子养马的人故另入说词。 此时离峡口只有百多步的距离项少龙忽然又感觉出有某种危机但却只是隐隐捕捉到点模糊的影子并不具体。 随口答道:“我除了养马外对兵法一窍不通拚拚蛮力或尚可将就怎能统领三军驰骋沙场?” 龙阳君娇笑道:“先生不用自谦只看贵属训练有素悍不畏死便知先生是天生将材否则田单那会如此顾忌你。” 现在离峡口只有五十步的远近先头部队已开始进入峡口。 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掠过项少龙脑海抽□勒马狂叫道:“快掉头!”他终于想到不妥的原因。 刚才龙阳君那个回转来表示可安全通过的手下打完招呼后便立即匆匆返回峡道□实是于理不合因为峡内已有十多名龙阳君的亲卫;作为开路部队自应扼守着尾两端和峡道内各个重要战略性据点好待龙阳君通过才可撤走。否则若有敌人由两旁拥出封死峡口他们岂非给困死峡道内。项少龙本亦不会因龙阳君那手下一时疏忽而起疑但因早生警戒所以才想到对方会有如此做作是免了处身于埋伏的敌人和他们队伍中间的险地才要匆匆避入峡道□。 此时龙阳君和四周的手下们都皱起眉头觉得他疑神疑鬼得太过份了。 前头的几个人竟不理他警告自行驰进峡道□。 龙阳君礼貌上勉强勒马停下正要说话时惨叫声隐隐由峡道内传了出来。 众人色变时峡内涌出无数敌人人人手持弩箭弓弦响处前方十多人猝不乃防倒栽着下马。 同一时间杀声四起。 两旁茂密的树林中伏兵冲出一时间四周尽是如狼似虎的敌人。 这些人全是平民服饰骤眼看去至少有数百人之众龙阳君的手下亲随虽无不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但敌众我寡弩箭的威力更是难挡尚未有机会作反抗时早溃不成军乱成一片。 项少龙矮身避过两枝弩箭但下面坐骑一声惨嘶跳起前蹄。 他连看看战马何处中箭的时间也没有双脚猛蹴鞍蹬侧身离开马背扑往身旁的龙阳君揽着他的腰飞跃下马落到路旁草丛时龙阳君的座骑早颓然倒地浑体插满了劲箭。 龙阳君自是敌人的要目标。 他的头号手下焦旭和尚未受伤的亲卫亦滚下马来抢过来保护龙阳君。 龙阳君想跳起来抗敌时项少龙搂着他直滚入树林□四周虽刀光剑影全是喊杀之声但受树木所隔敌人又射过了第一轮的弩箭匆忙间未及重行装上弩箭正是逃命的好时机。 剑风扑面而来。 项少龙背靠草地飞起两脚重重撑在敌人下阴要害处。 那两人惨叫声中抛跌开去撞倒了另三个扑来的敌人。 “锵!”项少龙长剑出鞘又有两人溅血倒地。 当他跳起来时龙阳君惊魂甫定拔剑以腰力弹起一声“娇叱”剑若游龙扑上来的敌人登时又有两个仆跌一旁。 焦旭等十多人此时且战且退来到树林之内护着他们。 项少龙只见四方八面全是敌人知道不妙迅快地作出对敌人包围网虚实的判断狂喝道:“随我来!”血浪展出重重剑影一马当先冲进林□。 他剑势凌厉膂力惊人兼之在林木间敌人又难挥以众凌寡的威力真是挡者披靡。 “当!”一名敌人竟被他连人带剑劈得飞跌开去吓得本要扑上来的其他人也立时退避。 不过这只是昙花一现的好景随着后援开到无数敌人再拥扑而至。 项少龙进入墨氏守心之法□沉着气领着龙阳君等连杀了七八个敌人深进密林之内。 项少龙趁隙看了龙阳等一眼。 此时剩下来的随从除焦旭外只有七个人人人浴血受伤形势危殆。 但敌人仍是潮水般涌上来。 龙阳君虽奋勇拒敌但亦已浑身鲜血只不知那些是由他身上流出来那些是由敌人处溅上他的衣服去。 右后肩一阵火辣。 项少龙狂喝一声反手一剑透入了偷袭者小腹去接着健腕一抖架着了由左侧劈来的一剑趁对方退闪时就在这刹那间的空隙连消带打运剑猛刺硬插进敌人胸膛□。 敌人见他如此强横都退了开去使他倏忽间深进了数丈。 “砰!”龙阳君一个跄踉撞在他背上显然又中了敌人毒手。 项少龙君大喝道:“不要理我!”挥剑杀了另一个扑来的敌人。 “呀!”己方有一人重伤倒地形势危殆之极。 项少龙血浪剑有若闪电般掣动一下倏忽间再有一敌倒地毙命猛扯龙阳君同时向焦旭等喝道:“随我来!”硬撞进左方的敌人□重重剑浪迫得敌人纷纷退避。 在这等浴血苦战的时刻中项少龙展现出□本身惊人的魄力悠长的气脉和多年来接受特种部队的严格训练就像个永不会劳累的机器纵横敌阵。 百忙中他不忘审度四周形势见到左方不远处有道斜坡所以才呼召龙阳君等随他闯过去。 一招“以攻代守”疾施狂击。 “呛!”的一声敌人之剑只□下半截大骇下早中了项少龙侧身狂踢口喷鲜血重重撞在身后大树处。 项少龙闪了一闪再反手一剑刺入了由后抢上来的敌人左胁处同时虎躯一移以肩头撞得对方带着一蓬鲜血仰跌地上。 此时他已成功冲杀到斜坡边缘压力顿减往下偷隙望了一眼只见下方一条河流滚滚流过。 项少龙大喜过望冲了回来闪电出剑奇准无匹刺入了正围攻龙阳君、焦旭等人其中一个的眉心去那人登时气绝倒地。 项少龙运剑棋扫迫开了敌人大喝道:“跳下去!那是唯一逃生的机会。”转身扑往龙阳君搂着他滚下斜坡也不知撞断了多少矮树压碎了多少花叶往下翻滚而去。 焦旭和另外五名亲卫那敢犹疑都学他们由坡滚下去。“蓬……蓬……”八个人先后跌进河中立即染红了一片河水。 项少龙扯着龙阳君顺着急疾的河水向下游泅去迅即去远。 敌人喊杀着沿河追来。 前方水响骤增有若山洪暴。 项少龙等还弄不清楚是什么一回事时去势加忽地觉虚悬半空原来到达了一个高约两丈的水瀑涯边迅即随着水瀑去势往下面水潭堕去。 水花高溅。众人跌得头昏脑胀时河水又把他们带往远方。敌人的喊杀声给远远抛在后方去。 项少龙和龙阳君等由在半途遇上的赵兵护送回邯郸城时已是三更时份。 伤口虽包扎妥当但因失血和劳累的关系众人都面色苍白力尽身疲其中两人还着烧急需治理。 赵穆和乐乘等早得飞报在城门处焦急地等待他们。 赵穆一直与龙阳君私下勺结项少龙又是他登上王位的希望自是心焦如焚乐乘则身为邯郸守将若让龙阳君这魏国重臣出了事他亦难辞其咎所以都是同样关心。 赵穆和乐抢上载着项少龙和龙阳君的马车见两人样子虽吓人却非是致命之伤都松了一口气。 龙阳君脉脉含情看了项少龙一眼费力地道:“若非董先生舍命相救我如今恐难有命再见两位了。” 项少龙心中苦笑。 算起来龙阳君可算他死敌之一可是当时却无暇去想这个问题就算有此一念亦不会见死不救。这正如田单的批评:“心软”正是他最大的弱点。乐乘沉声道:“有没有见到项少龙。” 项少龙和龙阳君同感愕然。 后者皱眉道:“看来不大像是项少龙不过当时形势混乱之极我们顾着逃走借河而遁根本未有机会看清楚敌人。” 乐乘道:“我已派出精兵封锁所有要道搜索远近山头希望可以有好消息禀知君上。” 龙阳君和项少龙听他口气已知他没有把握。 偷袭者既能神不知鬼不觉潜至邯战三十多里的近处自亦有撤敌的本事。 但谁要干掉龙阳君呢?项少龙当然心知肚明不是自己干的。 龙阳君不知是否因身上多处创伤脸色深沉没有说话的兴趣。 当下赵穆和乐乘亲自分头护送龙阳君和项少龙回府。 善柔和田氏姊妹等早接得消息在大门处迎他入内。 乐乘浑身久□告辞去了。 善柔怨道:“早知我陪你去呢!”乌果奇道:“是什么人干的。” 田贞田凤用力扶着他回到内宅去两对俏目早器得红肿了。 项少龙苦笑道:“让我醒过来才向你们详说一切好吗?” 忽然间他记起了龙阳君那个手下峡口诱他们入局的情景。 虎躯震中他已猜到想取龙君一命的是何方神圣了。 难怪龙阳君的脸色如此难看。 第二章 诈伤不起 田氏妙妹和善柔正心慌意乱为项少龙敷药包扎时项少龙心中一动向乌果道:“有没有方法把我弄得难看一点我要让人以为我伤重得起不了身来!”乌果搔了一会大头后善柔不耐烦地道:“让我给你弄个死鱼般的模样吧包可把任何人吓个半死!” 田贞田凤都忍不住掩偷笑。 项少龙道:“这还未够最好弄得我的伤口像有血水渗出来的样子若身子也着烧就更精彩了。” 田凤笑道:“这个包在我们姊妹身上只要在被内暗置个暖袋便成了。” 善柔和乌果对望一眼后才往他瞧来匀弄不清他葫芦□卖的是什么药。 项少龙对乌果道:“待会天亮时你立即派人出城请大哥和小俊精挑一半人回来另外我还要你立刻找一个人来见我。” 当下说出了联络蒲布的手法。 乌果知道项少龙定有重大行动爽快地去了田氏姊妹则去弄那暖袋。善柔坐到床沿在亲自为他的假脸颊抹上一层灰白的粉底前皱眉道:“你不打算告诉我想干什么吗?”项少龙想的却是另一回事摇头道:“不行若有人摸我的脸岂非黏得整手末那谁都知我是伪装的了。” 善柔一言不走了出去不一会提着个盛满东西的布囊回来神色冷然地负气道:“人家本应不理的了快告诉我是什么一回事否则本姑娘便不使出看家本领教你装病也无从装起来。” 项少龙苦笑道:“先动手弄好再说否则时机一过有人闯来我时妙计便要成空了。” 善柔嘟着嘴儿气鼓鼓地由囊内取出七八个大小瓶子倒出液状之物在一个陶盘子□调弄着。 项少龙伸手过去摸上她弹力惊人的美腿柔声道:“我要杀一个人!但现在仍未到揭晓的时机!”善柔娇躯微颤往他望来。 天尚未亮孝成王在随拥护下到来看他。当他见到刚烫得额头火热、脸色难看有若死鱼般的项少龙时吓了一跳道:“董卿家!他们又说你伤得并非太重不行!寡人立即要着御医来为你诊治。” 这回输到项少龙吓了一大跳忙沙哑着声音道:“大王恩重鄙人不胜感激我只是因浸了河水受风寒所侵又兼失血过多只要躺几天便没事了。何况我手下□也有精通医道的人鄙人吃惯了他开的药若骤然换过别人治理可能会弄巧反拙哩。噢!” 最后那声自然是故意装出来的痛哼还让孝成王看到他被子滑下来后露出“血水渗出”的肩胁伤口。 孝成王想不到他情况似比君更严重点了一会呆后只目凶光闪闪道:“有没有见到项少龙?”旋又一拍额头道:“寡人真糊涂忘了卿家从未见过这反贼。” 项少龙心中好笑。 沉呤片晌后孝成王又道:“今趟全仗董卿若非卿家舍命护着龙阳君□定然没命那时怎向失了命根子的安□交待今次的和议亦休想达成了。” 项少龙心内苦笑。 自己来邯郸本是为了杀人岂知机绿巧合下反先后救了赵穆和龙阳君现在连他也有点不相信自己是项少龙更遑论其他人了。 故意问道:“大王必见过龙阳君了他有没有说是项少龙干的呢?”孝成王摇头道:“龙阳君只比你好一点精神萎顿不愿说话。 不过若非项少龙谁人能如此厉害。亦只有他才可与藏在邯郸的余党暗通消息现在他成了秦人的走狗自然要对付我们五国的人了。”项少龙听他口气仍不把燕国当作盟友伙伴由此推之这昏君尚未向李园和田单的压力屈服。 孝成王见他两眼撑不开来的样子拍拍他烫热了肩膀道:“董卿好好休养寡人会遣人送来疗伤圣药。” 站起来又道:“原来董卿的本领非只限于养马复后寡人自有安排。” 孝成王走后项少龙真的支持不住劳累欲死沉沉睡去迷糊间隐隐感到其门若市不住有人来探望他乌果自然在旁鼓其如箕之舌把他的伤势夸大渲染。其实不用他赘言只是弥漫房内的伤药气味和“不住渗出血水的”的伤口已是最强有力的说明了。 到正年时份蒲布来了。 项少龙抖擞精神和他商量一番后门人来报赵雅来看他蒲布忙由后门遁走。 赵雅挨到榻边探手便摸上项少龙刚烫热了的额角吃惊缩手道:“你生病了!” 项少龙半睁着眼道:“没什么事!!躺两天就会好的!” 赵雅细看了的他的容色吁出一口气道:“幸好你仍是两眼有神否则就糟了。” 项少龙心中一懔知道赵雅看出了他唯一的漏洞幸好她尚未起疑亦奇怪她为何对“项少龙的出现”毫不紧张试探道:“看来项少龙早来了邯郸否则为何老子截不住他呢?”赵雅垂头轻轻叹道:“偷袭龙阳君的主使者可以是田单、李园甚或赵穆又或是信陵君但绝不会是项少龙。我最清楚他了纵对仇人亦不滥杀。他和龙阳君并没有解不开的深仇怎会干这种打草惊蛇的蠢事。” 项少龙心中暗惊赵雅缜密的心思也不无感慨既知自己是个好人为何又要助孝成王赵穆来害他呢? 项少龙本只是疑心信陵君一人被赵雅这么一说信念立时动摇。 他自然知道这事与赵穆无关但田单和李园均有杀死龙阳君的动机都是凶嫌。魏国的权力斗争主要是魏王和龙阳君的一方跟以信陵君为那一派系的角力。龙阳君更是安□的命根子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安□定会对信陵君生疑并要置之死地。 魏国内乱一起最大的得益者自然是十分想瓜分三晋的齐楚两大强国了。 现在人人认为秦国内部不稳无暇外顾想向外扩张势力正是其时。 项少龙想起鲁公秘录的事旁敲侧击道:“项少龙会否与信陵君有勾结故来对付龙阳君呢?”赵雅断然回答道:“信陵君恨不得剥项少龙的皮痛饮他的鲜血项少龙亦绝不会听他的命令怎会有这种可能。” 项少龙故作惊奇道:“他们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呢?”赵雅露出狡猾之色柔声道:“这是个秘密先生尚未完成对赵雅的承诺否则人家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项少龙为之气结但又为她对自己的“苦心”有点感动叹了一口气后闭上眼睛道:“我有点累多谢夫人赐访了。” 赵雅本舍不得这么快离去闻言无奈站直起来但娇躯忽又前俯低头以香□印在他大嘴上温柔地吐出香舌。 项少龙怕她由吻技识破身分忙改变方式粗野地吮着她灵活的舌头同装作勉力地探出色手狂暴揉毁她的酥胸。 岂知赵雅不但不怪她狂妄粗野还倾身相就并抖颤起来春情荡漾。 正**间赵雅猛地抽身后退脸红如火娇喘连连道:“不!你现在绝不可放纵。”又横他一眼道:“伤好了后!你要人家怎样陪你人家就怎样陪你吧!” 项少龙重温旧**火焚身轻叹一口气道:“夫人请恕鄙人难以起身相送了。” 赵雅嫣媚一笑□娜去了。她前脚才走纪嫣然芳驾即临见到项少龙可怖的模样热泪立时夺眶而出到知道真相时始化忧为喜。 项少龙坐拥着满怀芳香的美人道:“你见过龙阳君没有?”项少龙坐拥着满怀芳香的美人道:“你见过龙阳君没有?”纪嫣然欣然道:“你这人真厉害!什么都瞒你不过。唉!我这做妻子的竟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夫君受伤的人。心焦如焚时还要强迫自己先去采那爱扮女人的家伙以避嫌疑。这还不止来见夫君时又要以野女人的身份拜见自己夫君的如夫人给她以审犯的目光语气拦路盘问夫君啊!你来给嫣然评评理还我个公道好吗?”项少龙听得头大如斗一对手滑入了她的衣服□活动着好转移她的注意力又改变话题道:“遇袭前龙阳君和我大说心事劝我对你要痴心妄想因为纪才女爱上的既不是董匡也非李园而是六国的头号通缉犯项少龙。” 纪嫣然在他无礼的手下抖颤扭动喘着气道:“六国头号通缉犯少龙你的用语真是新鲜有趣。唔!难怪龙阳君一直盯着人家了。噢!少龙!你想弄死嫣然吗?啊!再这样人家不肯放过你了。” 项少龙吓得连忙停手谁说得定有人会在此时来探伤呢? 纪嫣然伏在他身上脸红似火喘息着道:“少龙猜到偷袭者是那方面的人吗?”项少龙抚着她粉背道:“我想听听才女的意见。” 纪嫣然咬着他的耳朵道:“最大的疑凶当然是信陵君我才不信他今趟没有派人来邯郸好夺回被你偷了的鲁公秘录。不要说他我看谁都在打秘录的主意。” 项少龙苦恼地道:“若秘录是在郭纵手上那李园和郭秀儿的婚事就必可谈拢了。” 纪嫣然坐直娇躯傲然道:“若我即时绝了李园的心他们的婚事可一说便合。” 项少龙恍然大悟。像郭秀儿这种家世显的绝色美女没有男人会嫌弃的问题只是关乎在名份上。 郭纵自然不肯让女儿屈居人下更不要说作妾嫔了。 但李园的难处却是必须虚正至之位以待纪嫣然这就是与郭秀儿婚事尚未能谈拢的主要原因。 纪嫣然记起前事惊疑道:“我看项郎比鲁公更厉害鲁班便设计不出你那些使人拍案叫绝的攀爬工具了。” 项少龙心叫惭愧与纪嫣然亲热一番后乌卓等大队人马借探望他作借口回来了。 这俏佳人难舍难离的走了后乌卓、荆俊、乌果和善柔都聚集到房□来与他商议。 赵致亦早来了这时随众人来看他。 坐好后项少龙微笑道:“假设今晚乐乘给一批蒙着头脸□人斩了级你们说别人会怀疑是谁干的呢?”众人无不心头剧震瞪大眼看着他。 他的行事太出人意料了。 善柔姊妹“啊!”一声叫了起来。 赵致探手过去紧握着善柔的手感动得眼也红了起来。 荆俊奇道:“两位嫂嫂和乐乘有深仇大恨吗?”项少龙心中暗叹乐乘一直是赵穆的头号爪牙赵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怎会欠得他一份。 赵致听这小子毫无嫌隙地唤她作嫂嫂欣喜地瞧他一眼才红着脸垂下头儿。 善柔对“嫂嫂”之称是一副受无愧的样儿双目寒光一闪道:“当日来捉拿我善家上下的人正是乐乘他还……唉!”黯然垂道:“我不想再提了!”旋又抬起头来咬牙切齿道:“我要亲手把他的人头砍下来。”乌卓慎重地道:“三弟真有把握吗?乐乘这人狡猾怕死出入均有大批好手护卫现又正值城内草木皆兵之时恐怕不易得手。” 项少龙胸有成竹道:“能人所不能生命才可显出真趣刺杀讲的是策略只要能准确把握到乐乘的行踪我们就可精心策划出整个行动定下进退和掩人耳目的行刺方法。” 乌卓仍犹豫地道:“这样做会否打草惊蛇教人知道我真的到了邯郸呢?”善柔不屑地道:“胆小鬼!” 乌卓登时色变。此人极重荣辱怎受得起这么一句话尤其出自女人口中。赵致大吃一惊怨怪地摇撼着善柔手臂。 项少龙不悦喝道:“你难道不知我最尊敬乌大哥吗!竟政以下犯上快给我道歉!” 善柔也知自己过份了竟“噗哧”一笑道:“我说的不是乌大哥只是见小俊着抖才冲口说他是胆小鬼教乌大哥误会了。” 荆俊瞪大眼睛一副被冤枉了的神态及见赵致向他频打眼色惟有把这只死猫硬吞进肚内去。 乌卓那能真的和她计较亦知在善柔来说这可算是变相的道歉了摇头苦笑道:“我非是胆怯而是希望轻重有序不玫因小失大吧了!” 荆俊爱屋及乌忙打圆场道:“胆小的只是我这小鬼吧!乌大哥神勇无匹怕过谁来。” 众人都给他夸大的言词惹得莞尔失笑气氛顿时缓和融洽了。 项少龙分析道:“乐乘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动辄可使我们全军覆没最大的问题是谁也弄不清楚他究竟是仍忠于赵穆又或早给孝成王拉拢了过去更大的可能是他只忠于自己就像墙头上的小草那方风大势强便靠向那一方。” 待众人完全消化了他的说话后续道:“假设赵穆明要造反那今天他就必须向乐乘和盘托出我们跟他的关系好增强乐乘的信心也免致在调配上出现问题那时就非常危险了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善柔姊妹、乌果和荆俊均眉头大皱显然把握不到项少龙所指的危险。只有乌卓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是的!我明白为何必须先干掉乐乘了因为假若他是孝成王布置赵穆阵营内的奸细自然会立即把我们的底细告知孝成王那时我们死了都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善柔等这才恍然。 项少龙微笑道:“杀死乐乘还另有个大大的好处。” 今赵连乌卓都要大惑不解了。 项少龙淡然道:“我们把整个刺杀行动弄成似是而非看似是我项少龙所为但细想又觉不像的模样。凭着乐乘墙头草的特质赵穆与孝成王必然互相猜疑都以为对方是借我项少龙作掩饰干的你们说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呢?”众人听得无不倾服谁人能想得如此周详呢。 荆俊叹道:“两人自是疑神疑鬼摩拳擦掌立即要作正面冲突了。” 乌卓点头道:“最好那昏君立即召回廉颇或李牧其中一人回师勤王保驾那赵穆便被逼要马上兵叛变我们亦有机可乘在浑水□捉了赵穆这条大鱼了。” 善柔皱眉道:“但最大的问题是怎样才可砍了乐乘项上的人头呢?”项少龙从容一笑待要回答时手下来报田单到了。 项少龙心中懔然。 现在邯城内他最顾忌的人就是田单了。 第三章 暗夜杀机 田单进了寝室后在那刘中夏、刘中石两兄弟左右随护下迳直来至榻旁亲切地道:“自有一股威凌天下的气势更是提高警惕不敢说错半句话点施礼后道:“由于最近生活荒唐酒色过度只浸了一会河水便受寒凉所侵。噢!田相请坐!” 田单微笑摇头道:“很多时我都欢喜站着来说话。嘿!看董兄两眼神光照人怎会是酒色过度的人呢?只是一时用过了力道故易受湿寒吧!” 项少龙知道难以在此人面前作假真正地苦笑道:“看来是这样了!” 田单定神看了他一会后淡淡道:“董兄手下的儿郎们是否由董兄一手训练出来的呢?”他这么一说项少龙立即知道那天自己硬闯城门迫孝成王表态时此人必有份在旁观察心下懔然知他动了疑心却若无其事道:“要养马先就要防□别人来偷马南方多蛮夷所以鄙人每天都训练他们好作防备。” 田单沉呤片晌点头道:“若董兄能把我大齐的兵将练成像董兄手下儿郎们那样悍不畏死的精英虎狼之秦又何足惧哉?”项少龙放下心来原来田单看上自己这点长处暗叫厉害。 他项少龙最大的长处就是把特种部队那一套搬到这战国的时代来。 而这长处一下便给田单抓个正着。 两人对视顷刻后项少龙闭上眼睛好一会才睁开来瞧着正凝视着他的田单道:“鄙人明白了田相请给点时间董某。”田单想不到他如此坦白直接反觉愕然旋即欣然道:“我明白董兄乃忠于情义的人否则亦不会拾命救回龙阳君了。换了谁在那种情况都只会自行逃命。” 项少龙装作因伤口牵扯痛得皱了一下眉头摇头道:“当时鄙人绝没有想过其他事只知同舟共济应付危难。” 田单双目神光一闪沉声道:“听龙阳君说董兄当时早有所觉未知董兄为何能有此先见之明呢?”项少龙给他的眼光和问题弄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也快点离开装出疲倦神色淡淡道:“或者是与马儿相处多了沾染了点它们敏锐的灵觉其实每逢有大灾难来临甚或天气的突然转变上至飞禽走兽下至蛇□蝼蚁均有异样举动。” 毕竟项少龙并非犯人他总不能锲而不舍问个不休。 田单叹道:“董兄确是非常之人今次偷袭的主使者不知走了什么倒霉运道竟遇上了董兄致功亏一篑。以董兄如此人材楚王考烈或者会看走了眼但春申君黄歇怎会把你轻轻放过呢?”他虽似在抬捧项少龙但其实步步进迫誓要摸清对方底细。 项少龙暗叫不妙此人才智高绝一不小心给他抓着尾巴就完了。苦笑道:“春申君恐怕连我的样子是怎样都记不清楚有什么放过不放过?董某对楚人早心淡了再不愿想起他们。” 今趟轮到田单暗叫厉害项少龙“□话家常”式的答话教他更觉此人高深莫测使人难以捉摸。点头道:“楚人目光短浅只求眼前安逸又屡错不改确是不值一提。但若楚国落入李园掌握中董兄认为会出现一番什么局面呢?”项少龙冷哼一声哂道:“李园此人薄情寡恩心胸狭窄纵情酒色靠的又是裙带关系能做出什么大事来?”田单只目射出如电神光凝定在他面上哑然失笑道:“董兄确是识见过人教田某怎能相信你只是个甘于养马的人哩!” 项少龙整条脊骨都寒渗渗的干咳一声道:“田相太夸奖董某了。” 田单正容道:“董兄若有经世之志就不应留在赵国这垂死之地应为伏枥之骥其志放于千里之外。董兄乃聪明人当明田某之意。” 项少龙知他仍只是在招揽自己反放下心来颓然挨到枕上叹了一口气却不说话。 田单虽乃雄辩滔滔之士却拿他没法输到他苦笑道:“董兄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项少龙装作辛苦的勉强坐高了点挨着榻子捧额沉吟道:“还不是因为先父遗命着鄙人回赵设置牧场。生死有命很多事鄙人都不大放在心上只不过与田相一见如故感激田相知遇之恩才想到再作好好思量希望田相体谅鄙人的苦衷。” 他坦白若此田单觉察到很难再迫他立即表态深吸一口气后奇锋突出道:“偷袭者定然与项少龙全无关系!” 项少龙吃一惊装傻道:“田相有何卓见?”田单踏前一步轻拍了他肩头微笑道:“但愿有一天董兄能踏足齐境田某必以上宾之礼款待先生好好休息吧!过两天董兄复元时我希望能到董兄的牧场打个转。” 竟避而不答项少龙的问题就那么走了。累得项少龙满肚疑问不知此君尚有什么高深后着。 吃晚饭时各人均因即将来临事关重大的刺杀行动引至心事重重气氛并不热烈。 赵致随便吃了点后便放下筷子看着项少龙开怀大吃。 荆俊是唯一神情特别兴奋的人逗赵致道:“致姊啊!不吃饱你那来力气呢?”赵致低声道:“人家不饿嘛!” 善柔低骂道:“真没有用又不是有人来刺杀你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田贞田凤这时过来为各人添酒乌卓阻止道:“今晚不宜喝酒!”转向项少龙笑道:“龙阳君派人送了两大壶酒来一是药酒、一是补酒哈!我看三弟今赵麻烦了。” 项少龙对龙阳君的感激和关怀大感头痛苦笑无言。善柔冷哼道:“让他给人宰掉不是一了百了吗偏要拾命救他惹得一身烦恼。” 赵致惶然道:“大姊啊!” 善柔瞪她一眼道:“你就只懂做应声□。” 项少龙惟有和乌荆两人对视苦笑。 善柔拍拍小肚子伸了个懒腰粗声粗气道:“今晚的行动千万不要少了我现在本夫人先去睡一觉好的你好□给我准备一副那些飞墙攀壁的玩意我要最好的。”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说做就做回房睡觉去也。田氏姊妹忙分出一人服侍她去了。 赵致战战兢兢向各人道:“诸位大人有大量切勿怪柔姊她……”项少龙笑道:“致致放心没有人会真个怪她的。” 乌卓点头道:“不愧是惯于刺杀的高手懂得行动前尽量休息和松弛我们好应向她学习。 “此时乌果领着蒲布的拍档刘巢到苦候消息的众人大喜请他坐下。 略诉离别衷情后刘巢道:“小人接到蒲布的通知后立即联络刻下正在乐乘府内办事最可靠的几位兄弟做了一番工夫终有点眉目了。” 众人大喜聆听。 刘巢道:“乐乘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兼且做尽坏事怕人舍死报复所以行隐秘出入均有大批高手护着到现在仍有我们的兄弟能打进他内围的圈子□。” 荆俊愕然道:“你不是说有点眉目了吗?”刘巢道:“平时是那情况但这两天邯郸城内形势紧张乐乘抽调了大批府内家将加入了他的亲卫队□因此我们亦有两个兄弟混了进去否则真是没有脸山来见项爷了。” 项少龙皱眉道:“他像是很怕我会对付他似的!” 刘巢愕然道:“项爷和他有深仇大恨他自然得要命哩!” 这回输到项少龙奇道:“他和我有何直接仇恨呢?”刘巢一怔道:“什么?项爷竟不知舒儿是给他和赵穆**致死吗?他事后还侃侃而谈自诩曾恣意玩过了项爷的女人呢。” 项少龙剧震道:“什么?”乌卓怕他过于激动安忍两句后问刘巢道:“今晚乐乘会在那□呢?”刘巢道:“这些天来他为了城防问题大部份时间都留在东门旁的指挥卫所很少回家事实上他亦恨不得可以不回将军府去。” 项少龙压下心中悲愤但想起舒儿死状之惨又热血上涌沉声道:“他怕什么呢?”刘巢道:“乐夫人是考成王的妹子赵雅的姊姊非常厉害乐乘有点怕她在外面胡搅鬼混都要瞒着她。” 赵致担心地道:“若他今晚仍留在指挥卫所我们那有机会呢?”刘巢道:“他另外还有三处别府好放置新弄回来的女人和别人赠给他的姬妾此人残忍好淫最爱淫虐美女给他弄得残废或死去的女子数不胜数。最近邯郸一位大臣开罪了孝成王由乐乘负责抄家诛族他私自留下了对方两名美妾准备享用这两天他尚未有暇去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我们估计他这两晚定会忍不住溜去一逞大欲的。” 项少龙心下恍然至此才明白到朱姬对乐乘恨怨的起因不过现在纵没有朱姬的嘱咐他也□不会放过乐乘了。 乌卓再诣问有关乐乘的一切包括那藏娇别府的位置将乘亲卫的情况与及甚□有关系的细节刘巢逐一详细答了。乌卓问完后向项少龙夸奖刘巢道:“刘兄弟确是了得显然一直都在做工夫呢。” 刘巢谦虚地道:“自大梁之行后我们这群兄弟谁不愿为项爷卖命在我们眼中天下英雄人物无一人能及得上项爷。” 项少龙回复了冷静点头道:“今次事了后你们就随我回咸阳吧!以后有福同享客气话再不说了。” 刘巢大喜谢过。 项少龙亲自把他送出去叮嘱他著令混在乐乘亲卫内的己方兄弟今晚千万要找个借口不可随行才返回内宅。 乌卓等去预备今晚的行动只利下赵致和那双美丽的越国挛生姊妹花。 项少龙定下神来又想起命薄的舒儿心如铅坠很不好受。 回邯郸后他一直接触到的都是乐乘客气可亲的一面虽明知是虚情假意但总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恨现在当然全改变过来恨不得把这奸贼碎□万段。这种人死了对人类实有利无害。 项少龙对这时代最看不过眼处就是把女人视作玩物和奴隶的态度。有权势者若赵雅等说到底仍是依附着男人而生存。 人的权利应来自比较客观公平的法律保障想到这□不禁想起了法家的李斯和韩非子自己可否设法影响他们使法治能代替了专言人治的儒家。 但细心一想只要一天是君权至上真正的法治始终是水月镜花毫不实在。 赵致这时迎上来挽着他道:“董爷啊!你现在的脸色很难看真教人担心。” 项少龙心中懔然自己这种状态实不宜进行刺杀的任务但又无法排遣因舒儿牵起了的情绪激荡。 探手搂着赵致的腰肢柔声道:“致致今晚要留在这□好好等我回来。” 赵致一震道:“啊!不!人家要随在你身旁不要小觑了人家的剑术好吗?”项少龙手往下移大力拍了两记她的粉臀正容道:“你的身手和剑术都非常高明可是你却从未试过杀人那完全是另一回事乖乖听我的话明白吗?”赵致想起要杀人打了个寒噤垂头无语。 项少龙忽地想起松弛的妙法凑到她小耳旁道:“致致你到房内等我不准你身上有半件衣物待会我进来立即与你欢好听到了吗?”赵致又羞又喜“嘤咛”娇呼脱出他的怀抱不敢看他迳自奔进房内。 田氏姊妹呆看着他们似明非明。 项少龙把两女招前左右搂紧又亲又摸道:“明晚就轮到你们了!” 二更时份。 城东指挥卫所大门开处驰出一队约二百多人的骑士布成阵形开上长街再转左折入靠城墙的快道沿城巡行。 除了头尾各有四个灯笼作照明外队伍中间的部份没入了黑暗□教人看不真切。 两排各四十人的骑士列成长形一个接一个靠外档而走像两堵活动的墙般护着走在中间的五组骑士人人手持长盾向着外侧即使有人在屋檐或道旁放箭偷袭亦休想可一下子射中他们。更不用说中间的骑队了。 中间那组骑士人数特多足有五十人众外围者都持着高盾教人知道这组内有着重要的人物。 其他四组各约二十人均手提长矛既可冲刺又可作掷击之用。 在秋风疾吹下更见肃杀森严之气。 蹄声踏碎了深夜的宁静。 组与组间隔了足有三十多步就算遇上伏击亦很难将他们完全包围除非敌人兵力十倍于他们。走了半里许路后人马离开靠着城墙的车马快道折右回到城□去。 天上厚云重重不见星光月色。 一直追踪着他们的精兵团队员忙攀往高处借火光在敌人视线难及处向最近的队友出讯号指示乐乘队伍的位置。 苦守在乐乘别府外的项少龙等人迅判断出乐乘开来的路线作出布置。 项少龙等伏在屋檐上他们连头脸都紧□在黑布□只露出一对眼睛有若一群只在黑夜出动的幽灵。当看到昏暗的灯笼光线出现在长街远处时提到喉咙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假若乐乘不是由这方向来到别府今晚的行动只好作罢。 蹄声滴签中猎物由远而近。 左旁的乌卓道:“乐乘虽荒淫邪恶但不愧赵国名将只看这兵阵便知他果有实学。” 右旁的善柔低声道:“乐乘是我的我要亲手割下他的狗头来。” 项少龙故意挨了过去以嘴轻啮了她耳珠才耳语道:“这是个城市的捕猎场谁的本领大谁就可有最大的斩获。” 善柔秀眸寒芒一闪别过头摆出不屑看他的姿态却没有挪开娇躯。 项少龙泛起**刺激的感觉。 此时提着灯笼的先头部队已来到他们隐伏的下方走了过去。 敌人一组、一组地奔过长街气氛愈趋紧张。 项少龙知是时候了轻撞了乌卓一下此时有乐乘在内的最多骑士那组人刚来到眼下那截街心处。 乌卓出一下尖啸画破了有规律的马蹄声。 敌人无不骇然大震往两旁望去。 “飕飕”声响个不断伏在两旁屋檐上的精锐团员弩箭齐取马而不取人。 战马的惨嘶声人的怒喝声震天响起。 灯笼堕地黑暗□战马吃惊跳跃情况混乱。 可是整个队形仍能大致保持完整足见赵军确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乌卓知是时候了再出攻击的暗唬。 项少龙仍未动作善柔已豹子般扑出屋檐先落下了几尺然后凌空飞出长索扣挂着腰间的攀爬工具天兵般在暗黑中来到大街的上空处。 同一时间两旁掷出十多个燃着了的火球隐约□照出了敌人的位置而此刻敌人仍以为攻击者由两旁攻来茫不知大群煞星早到了头上处。 这批天兵掷出的飞刀准绳力道均无懈可击当敌人惊觉时最少一半人中刀堕马本是完整的队形立时溃不成军。 失了主人的马儿更是横冲直撞乱成一团。 乐乘那组人因是众矢之的受创最重五十多人被放倒了近二十人余者纷纷翻下马背。 中刀者多是伤在面门或胸口的要害刹那间宁静的长街变成□棋马倒的修罗地狱。 项少龙等借腰索从天而降。 项少龙脚未触地前左右撑出两名来不及下马的敌人面门中招飞角马下。到他落在地上时血浪出鞘三名扑来的敌人登有两人了账另一人给善柔由后砍了一刀惨呼着倒向项少龙。 项少龙一闪避开环目一扫只见地上燃烧着的红光□十多名亲卫正护着神色仍算冷静的乐乘往一旁的巷口退去。 长街喊杀震天精兵团员由两旁扑出手持巨斧赶杀着溃不成军的敌人使乐乘那组人变得孤立无援。 项少龙与乌卓打个眼色领着四名手下扑杀过去。 善柔有若出柙雌虎劈翻了两人后再掷飞刀后先至竟抢在项乌两人前头射进其中一人咽喉内不愧第一流的女刺客。 乐乘大喝道:“上!” 登时有五人扑前迎往项乌等人他自己却继续退却。 项少龙大喝道:“乐乘奸贼让我项少龙取你狗命。” 乐乘此时已退至巷口心中大定狞笑道:“有本事就过来吧!” 善柔从项少龙身侧掠过剑芒猛起先一步迎上敌人。 项乌等怕她有失忙抢前出手。一时刀光剑影杀气翻腾。 这批人均是乐乘身边最优秀的剑手堪堪挡着他们。 乐乘正要转身逃入棋巷时掩护他的人纷纷中箭倒地。 荆俊领着数人跳将下来把乐乘等迫得仓皇退回街上。 前方的人这时已支持不住纷纷溅血倒地乐乘无奈下大喝道:“跟我来!” 剩下来的六个人随他往项少龙等处奔过去。 乐乘一声厉叱唰的一剑劈出快逾电闪转眼和项少龙交换了三剑。 他的耳力那及得上项少龙到最后一剑时抵挡不住震得倒退了三步。荆俊此时清除了拦路的敌人一个空翻落地前蹴起双飞脚不分先后“砰!”的撑在乐乘背心处。 乐乘跄踉前仆头盔掉地。 剑光一闪刚腰斩了一名敌人的善柔不知由那□扑出来抢在项少龙前娇叱声中乐乘立即人头落地身异处惨死当场。 乌卓执起级出撤退的号令。 横过长街上空的长索亦纷被套回不留半点痕亦。 整个行动不出半盏热茶的工夫彻底体现了特种部队高效率的精神和有若爆炸的攻击力量。 熊熊火光□地上全是□体和血泊内呻呤的赵兵。 第四章 城守之位 赵穆清早便来找项少龙两眼布满红筋眼神闪烁不定显是乱了方床。 项少龙确是仍未睡醒惺忪中挣扎起来拥被而坐问道:“侯爷为何险色变得比我还要难看?”赵穆坐到榻沿定睛打量着他好一会后才沉声道:“你的伤势如何?”项少龙试着艰难地活动一下两条手臂摆出硬汉的样子闷哼道:“其实只是皮肉伤不过受了风寒躺了一天一夜已好多了。” 赵穆并没有怀疑事实上在此次有命回来的人中如今尚没有人能爬起榻来项少龙假若龙精虎猛才是怪事。 赵穆“唉!”的一声恼道:“乐乘昨晚出事了!” 项少龙“剧震”失声道:“什么?”看着项少龙瞪大的眼睛赵穆叹道:“昨晚乐乘返回别府途中遇袭头都给人砍掉二百多名亲卫非死即伤唉!” 项少龙骇然道:“那个项少龙真的这么厉害?”赵穆冷哼道:“事时附近民居的人确听到有人自称作项少龙不过这批人全蒙着头脸无人能看到真脸目事后搜捕的人觉城东一批城兵亦被人干掉了只留下些攀城的长索可是城墙外却不见足印。” 项少龙“精神大振”道:“那么说项少龙仍应潜伏在城内侯爷还不赶快挖他出来。” 赵穆气道:“还用你教吗?现在整个邯郸城都给翻转了过来除非项少龙和他的人变成了会打洞的耗子否则定要现形。可是直到此刻连□影子都摸不着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一回事? “他显然心情恶劣失了平时对这董马痴的器重和客气。 项少龙心中好笑装出沉思的样儿好一会后才道:“谁坐上了城守之职?”赵穆颓然道:“暂时该是成胥!” 项少龙色变道:“此事相当不妙。” 赵穆道:“你明白了乐乘一死最大的得益者就是孝成王。对项少龙有什么好处?项少龙若要杀人何时才轮到乐乘。孝成王这一着确是心狠手辣说不定是赵雅那贱人教他。项少龙若能来去自如我和孝成王早没命了。” 项少龙咬牙道:“先下手为强侯爷若能通过晶王后下毒岂非可一举解决所有问题吗?”赵穆苦笑道:“你当晶王后是我的手下吗?她才不会蠢得直接参与弑杀行动。但假若能杀死孝成王那昏君我会有操纵她的方法唉!你教我现在该怎么办?”项少龙大乐终弄清楚了这奸贼和晶王后的关系了。看来他们只是在互相利用。 赵穆见□沉呤不语还以为他在动脑筋为自己筹谋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有些事急也急不来幸好我尚有你这支无人知道的奇兵仍未算一败涂地但少了乐乘自是声势大弱田单绝不会像以前般热心对待我了。” 站起来道:“先养好伤再说吧!我还要见见其他人好安抚他们的心。你设法再由赵雅处探听消息看孝成王有什么动静。” 项少龙道:“侯爷小心有人会变节人心叵测很难说哩!” 赵穆没好气道:“这个本侯怎会不晓得以后有事我才再找你。” 赵穆去后项少龙躺在榻上思潮起伏。 田氏姊妹来为他梳洗更衣时善柔神采飞扬以轻快的脚步似小女孩般一蹦一跳走了进来含笑来到他身后香肩轻碰了他一下得意洋洋道:“最大那头老虎是谁打的呢?”项少龙失笑道:“当然是另一头雌老虎董某甘拜下风了。”伸手往后把她搂得紧贴背上带来高度的刺激。 善柔心情极佳任他轻薄出奇温柔地道:“我们只伤了十多人真是奇闻罕事说出来都没有人相信。不若索性把田单都干了那时你要人家怎样从你都可以像她两姊妹那样也行。” 田贞姊妹立时俏脸飞红。 项少龙大感头痛扯开话题道:“你那乖妹子到那□去了?”善柔挣脱了他的后抱嗔道:“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算什么好汉子?”正他梳头的田贞轻轻道:“致夫人到外面去探听消息。哎哟!”当然是给善柔扭了一记。 项少龙转过身来捋起衣袖道:“这么霸道的女人我老董还是次见到让我把驯野马的功夫搬来对付你!” 善柔挺起酥胸来到他身前杏目圆瞪道:“你敢!” 田贞田凤知他又大耍花枪都含笑偷看。 项少龙伸出大手往她脸蛋拧了一下在她用拨来前缩了回去笑道:“姊姊进步多了只是动手而不出刀子。” 善柔“噗哧”一笑白他一眼那样子既娇媚又可爱。项少龙不由色心大动想把她抱个满怀时善柔却溜了开去到了房门处才回娇笑道:“你还未够本领令本姑娘心动回家再多学几年功夫吧!”笑着走了银铃般的笑声像风般吹回来。 项少龙恨得牙□□时田凤笑语道:“柔夫人其实心中爱煞了董爷平时总爱和我们谈着你的。” 项少龙挽起两女腰肢柔声道:“那你们呢?”两女娇羞垂。 看着两女同一个模样不同的娇态项少龙给善柔撩起的色心化成了原始的欲火暗忖今天邯郸乱成一片要探视伤势的人昨天又来齐了偷得浮生半日□不若和这对玉人儿风流快活一番也不枉此刻。 心到手到登时一室春意。 两女苦候的恩宠终在这美妙的时光降临到她们身上。 项少龙醒来时田贞田凤动人的**仍像八爪鱼般把他缠紧不放故他只略动一下立时把这对娇慵欲死的姊妹花惊醒过来。 两女一看窗外只见阳光漫漫吓了一跳忙爬起身来。 项少龙被她们玉芽般粉嫩雪白的美丽**弄得意乱情迷差点压不下想把她们拉回榻帐内的冲动不过记挂着邯郸的情况才勉强起床。 两女欣然为他再梳洗穿衣。 看着她们玉脸孕含着的幸福和快乐项少龙心神皆醉两手像她们般没有半刻□着弄得两女小耳都红透时才出房去了。 大厅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见不到。 项少龙甚感写意这种宁逸的气氛实是罕有涌起懒洋洋什么都不想做的感觉走到一张卧几躺了下来。 田贞此时整理着衣衫婀娜多姿地走了出来来到他旁盈盈跪下柔情似水道:“董爷爱吃什么东西?奴家去弄来给你。” 项少龙给她一提肚内顿似饿雷打鼓伸手摸着她脸蛋道:“随便好了!嘿!那头雌老虎到那□去了。” 田贞忍俊不禁道:“老虎白天自然是躲在虎穴□睡觉!小凤服侍她去了。”言罢欢天喜地去了。 项少龙□眼假寐时荆俊和赵致联袂回来看两人没有芥蒂地言谈甚欢他更感天朗气清心怀大放。 乐乘一去整个闷局都改变了过来主动已稳操于手上。 荆俊和赵致陪他进膳时后者道:“我从未见过邯郸城变成这个样子街上处处都是赵兵逐家逐户去搜查问话我们行馆的武士都被征召了去帮手弄得人心惶惶。” 项少龙一边狼吞虎□边问道:“是否有人认为是我干的呢?”赵致以崇慕的眼光看着他道:“董爷你最厉害就是没有出动飞针那已成了你的招牌所以现下人人疑神疑鬼我师傅甚至怀疑是李园干的嘿!真是好笑!” 荆俊道:“我从未见过致姊这么开心的。” 赵致横了荆俊一眼嗔道:“真多事!” 荆俊连忙微笑赔罪。 项少龙心想这就叫一物治一物了道:“大哥到那□去了?”荆俊道:“大哥回牧场去了。”压低声音道:“趁赵人把注意力集中在民居时送那些受了伤的兄弟回牧场治理休息免得被人觉出破绽。” 项少龙放下心来。 乌卓为人精明谨慎必有瞒天过海之法。 荆俊又道:“大哥本来想找三哥说话但三哥……嘿!” 赵致杏目一瞪道:“小俊你为何吞吞吐吐究竟你三哥怎样了?”项少龙那会怕赵致由几底探手过去摸上赵致的大腿这娇娃儿立即住口垂头。 田凤这时捧着一壶酒由膳室走出来道:“董爷要不要尝尝龙阳君送来的补酒?”荆俊鼓掌道:“三哥最需要就是这东西你也过来陪我们喝两杯吧。” 两女的俏脸立时烫了起来。 项少龙啼笑皆非哑然失笑道:“若非虚不受补凡男人都需要这东西来!把贞贞都唤来大家高兴一下。” 时间就这种欢乐的气氛□度过。 到黄昏时善柔才精神地离开卧室拉着赵致到后园拜祭父母亲族的亡魂。 荆俊最爱热闹领着十多名手下名之为探听消息其实却是去乱闯□逛。 项少龙没有阻止他因为这才合理他们没理由对邯郸的事不闻不问的。 心中记挂着纪嫣然但却知自己不宜出门惟有压下这诱人的想法找着田贞田凤□逗得她们心花怒放。 其他男人欢喜的只是她们的**那有人肯听她们倾吐心事? 赵致现在已成了他半公开的情妇索性留下不走他也不忍拂逆。吃过晚饭当项少龙以为将可过一个安静晚上时忽来之客竟是平山侯韩闯。 在厅内坐下后韩闯细察他的容色点头道:“董兄真是比马儿还强壮脸色比昨天好多了伤口还痛吗?”项少龙道:“侯爷有心今天确好了很多。唉!想不到乐乘将军就这么去了!” 韩闯露出冷酷神色不屑地道:“这世上有些人假若忽然给人杀了事后定没有人可猜出是谁行凶的。因为被他害过的人实在太多了。若有机会我也会插他两剑昔日乐乘驻守赵韩边疆时便曾多之侵入我境犯事两手染满血腥哼!” 项少龙一阵心寒平日见韩闯与乐乘称兄道弟骨子□却是这么一回事。故作惊讶道:“原来乐将军是这么一个人吗?”韩闯道:“不要再提这个人了让我们商量一下将来的事。” 项少龙心中嘀咕难道他又要怂恿自己去对付李园? 韩闯接过田凤递来的香茗色迷迷地看着她的背影□了一口涎沫才灵魂归位道:“董兄今次回赵不外是希望有一番建树。但养马终是养马顶多变成二个乌氏与官爵无望董兄认为我这番话对吗?”项少龙心想就算我真是董匡也绝不会到形势更弱于赵国的韩国等死表面上却道:“侯爷看得起鄙人自是不胜感激只不过……”韩闯打断他道:“董兄误会了当然哩!若董兄要来敝国本侯定必倒屣相迎。但今次要商量的却是邯郸城守因乐乘之死腾出来的空缺。” 项少龙呆了起来韩闯身为韩人那轮得到他来管赵人的事。至于城守一职等若赵王的护驾大将军非是赵王最宠信的人休想染指那更是他没有过包括在梦□的时刻。 韩闯得意地道:“董兄想不到吧但若知晶王后乃本侯族姊便知我对赵国朝政并非没有影响力。” 项少龙这才记起晶王后乃在三晋合的一的大计下嫁与孝成王的韩国王族自然与韩闯多少有点关系不禁暗责自己疏忽讶然道:“这个鄙人倒不知道哩!” 韩闯傲然道:“只要我在晶王后跟前说上两句包保她可影响孝成王的决定。 自赵穆失势后对孝成王最有影响力的人就是晶王后和赵雅了。” 项少龙心中懔然知道自己像低估了龙阳君般看错了韩闯。此人紧缠赵雅固是因贪她美色但更主要的原因可能是要通过赵雅摆布孝成王从而兵不血刃的兼并赵国。这么看赵穆充其量只是晶王后的一只横子而已。 在这战国时代中谁不为生存而竭尽心智明□暗□作着各种图谋。 皱眉道:“孝成王不是选了成胥代乐乘吗?”韩闯不屑道:“成胥是什么东西硬将项少龙的功劳分了一半过去才混至今天的位置。声望能力均不足以服众现下是士急马行田暂时性的措施吧了!” 项少龙心意大动若真的当上了城守赵穆还不是他囊中之物但想想却又觉得孝成王绝不会上这个大当苦笑道:“鄙人来到邯郸日子尚短屁股都未坐暖连排列队末的资格都久缺韩侯不用费心了。” 韩闯兴趣不减道:“董兄太小觑自己了目前的你已在邯臣民中家传户晓声势如日中天;从千头战马的大礼、以至力挫楚人、硬闯城门、勇救龙阳君若以你为城守谁不认为最是称职。” 项少龙摇头道:“只是硬闯城门一项便休想大王肯点头。” 韩闯露出个狡猾的微笑道:“黑可以说成白白可说成黑靠的仍是一张嘴巴。若孝成王起用你正可表示出他的豁达大度用人唯才。董兄是万事俱备久的只是说话的那张嘴巴吧!我也可以设法影响赵雅有她两人为你说项何愁大事不成?”项少龙今次确是目瞪口呆一颗心却活跃起来怔怔地看着韩闯道:“这番恩德董某应怎样报答侯爷呢?”韩闯见他意动比他更为雀跃哈哈大笑道:“大家自己人还要说这种话吗!来!我先安排你见晶王后一面其他迟些再说。”长身而起。 项少龙忙装作强撑着陪他起立送他出门。 韩闯边行边道:“记紧绝不要和赵穆或郭纵牵上任何关系且同时不要开罪赵雅或郭开那样城守之位八成会落在你身上。嘿!孝成王对你救回龙阳君一事确是非常欣赏!” 项少龙道:“龙阳君好了没有?”韩闯哂道:“若你要躺上一天那他最少要躺十天才行噢!那对挛生姊妹花精彩吗?”项少龙那还不知醉翁之意心中暗骂低声道:“韩侯要她们陪你还不容易不过最好能尽量不让人怀疑我们间的关系到我真个当上了城守便不用惧怕了。” 韩闯无奈叹道:“董兄说得对应是谨慎点的好。晶王后那处一有消息我便来通知你。” 送走了韩闯后项少龙差点要高声大叫以□出心内兴奋之情。 谁料得到干掉了乐乘后竟带来这样妙不可这的可能结果呢? 第五章 掩耳盗铃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转身回府雅夫人的车队与韩闯交错而过驶进宅前广场□。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迎了上去亲自为她拉开车门。 赵雅淡淡看了他两眼柔声道:“可以起来走动了吗?”项少龙陪着她登阶入府活动着手脚道:“再不爬起来闷也要闷出病来了。” 赵雅笑道:“你的身子比龙阳君好了到现在他仍赖在榻上看来没有十天八天休想复元过来。” 接着压低声音问道:“韩闯来找你干吗?”项少龙不想她撞上善柔姊□领着她往外宅的东轩走去漫不经意道:“那会有什么好事? 这好色的家伙看上了鄙人那对挛生姊妹花想借去风流快活给我回绝了。哼!他不高兴又怎么样我董某人最不欢喜这调调儿。” 这话真真假假“真的”当然是韩闯确有此意“假的”则是此非韩闯来找他的主因。但赵雅那能分辨释然点头还低骂了韩闯两句。 项少龙暗叫惭愧认真来说他并不比韩闯好多少因为田氏姊妹也是他由赵穆处接收过来的分别处只是田氏姊妹是甘心从他吧了! 赵雅忽地挽起他手臂由侧门穿出轩外的园林往园心的池塘走去低声问道:“你和赵穆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他对你特别照顾?今早又匆匆前来找你?”项少龙心中懔然知道赵雅仍是为王兄效力一耸肩膊道:“你问我我去问谁?本人亦无须向任何人解释为何某某人对我特别好又或对我特别不好!我董匡管他的娘。” 两人这时来到池边赵雅拉着他坐下来笑道:“人家很爱看你生气的样子就像个撒野的孩子。” 项少龙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其实心底暗惊以赵雅的仔细他和赵穆的眉来眼去自是瞒她不过只不知她有否把这情况告诉了孝成王呢。 赵雅小鸟依人般靠贴着他皱起鼻子道:“唔!你仍是浑身药味真剌鼻!” 项少龙不悦道:“没人叫你要跟着我嘛!” 赵雅花枝乱颤般笑了起来状甚写意。 项少龙大奇道:“你的旧情人闯进城来行凶你还像很有□情逸致的样子这算他娘的什么一回事?”赵雅随手摘下石旁矮树一块尚未落下的黄叶送至鼻端嗅着道:“这片叶子比你香多了。” 项少龙一呆道:“你不是在听我说话吗?”赵雅美目往他瞟来白他一眼道:“你嗓子既特别又充满性格人家想不听都不行呢。”接着“噗哧”笑道:“董马痴原来也像其他人那样以为是项少龙到来杀人放火。不过不知者不罪你既然不明邯郸的情况自然像盲人般只懂瞎猜了。” 项少龙心中暗笑表面则大讶道:“难道不是项少龙吗?那谁与乐乘如此深仇大恨非置他于死不可。” 赵雅贴得也更紧了诱人的酥胸有大半压在他臂上随手黄叶抛进池□仰望天上明月柔声道:“杀人定要有仇恨吗?想知道是谁有可能杀死乐乘的话得先告诉我赵穆今早来找你说了什么?唉!你难道不知人家关心你吗?”项少龙苦笑道:“你真的对我那么好吗?我看是怕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截不住项少龙吧!” 赵雅俏脸一红微嗔道:“算是两样都有好了!够坦白吗?快告诉我。” 项少龙见她神态娇美可人勾起以前相处时打情骂俏的甜蜜回忆一时呆了起来。 赵雅敛起笑容叹道:“你这人总是独行独断不理别人不知现在邯郸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诛家灭族的大祸赵雅都保你不住还要使性子。” 项少龙装作无奈道:“他此行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密只是来向我询问楚国的情况。我看巨鹿侯颇有点心事当时我还猜他是给你那神出鬼没的旧情人吓怕了呢。” 赵雅沉吟片晌后幽幽一叹道:“这事本不应告诉你但人家怕你受赵穆牵连故迫得要说出来。” 项少龙心中大喜知自己所料不差乐乘果然是条两头蛇在赵穆和孝成王间左右逢源所以两方面均以为行凶者是对方。 赵雅凑到他耳旁道:“乐乘之死赵穆的嫌疑最大。” 项少龙装作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赵雅道:“你知道这点就够了莫再追问究竟。唉!赵穆真蠢以己算人行错了这步棋王兄对他仅余的一点犹豫都不翼而飞否则王兄仍会把事情拖着。” 项少龙皱眉道:“那王上为何不立即把赵穆抓起来?”赵雅冷哼道:“你知乐乘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被杀的二百多人在不足半盏热茶的时间内非死即伤赵穆的手下还未有这种本事所以定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而且没有真凭实据仍不可轻举妄动。王兄虽很想把廉颇或李牧召回来但这却正中了行凶者的奸计。唉!我也在为王兄为难呢。” 项少龙暗叫了声我的天原来田单无辜地给卷进了这场事件□说不定李园亦难以幸免乐乘之死确是影响甚广了。 想念乃此项少龙故作愕然道:“看来天我还是到牧场去好了可以远离是非之地以后专心养马空□时抱抱女人快快乐乐过了这一生就算了。” 赵雅娇嗔道:“你还你我还我夫人的事与鄙人何关?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像老天爷恩般漏他娘的一句半句过来我才不希罕呢!若非念在给你挨挨碰碰时亦颇舒服早把你轰出去了还来问董某什么人家怎办?”赵雅不但不以为忤还笑得差点气绝按着小腹辛苦地道:“你完成了承诺吗?只懂怨人家唉!和你一起光阴过得真快只恨我还要入宫见王兄待会人家来陪你好吗?”项少龙苦笑道:“你若想我身上大小七处伤口迸裂流血就即管来找我吧!这叫拾血陪玉人。” 赵雅嗔道:“你有借口拒绝人家赵雅很若你厌吗?”项少龙伸手解衣哂道:“不信你就查验一下顺便看看董某的真正本钱。” 赵雅浪笑着把他拉了起来叫道:“你这了呢!没有半点羞耻之心不和瞎缠了送人家到门外好吗?”项少龙和她手牵手回到东轩穿过回廊往外宅走去。 赵雅心情出奇地畅美竟哼着项少龙以前听惯的悦耳小调。 项少龙忍不住问道:“夫人今夜为何兴致特高呢?”赵雅忽地容色一黯垂头不语直到步出外登上马车才抓□隔窗召他回来轻轻道:“项少龙走后人曾多次想过寻死但却觉得太便宜赵穆了且也想为少龙多做点事现在成功在望说人家应否开怀呢?”项少龙对赵雅的恶感再减三分心内百感交集脱口而出道:“若赵穆死了你又怎样呢? “赵雅俏脸忽地烧红了含情脉脉看着他道:“本来还不知道但昨天给你无礼一番后才知道自己终找到了能取代项少龙的人其他人都不行这么说董大人明白了吗?”□子放下隔断了项少龙的目光。 直至马车去远他仍呆立广场处别有一番难以言述的滋味儿。 直至马车去远厅当□只剩下善柔和荆俊前者正兴致勃勃地研究着摊开在方几上的地图后者频打呵久只是苦于无法脱身。 项少龙奇道:“她们呢?”善柔不耐烦地道:“谁知你是否舍得回来我把她们赶入房内睡觉了。” 荆俊苦着脸道:“我又没曾像大姊般睡足一整天为何不顺便赶我去睡觉呢?”善柔一手把地图卷起瞪他一眼道:“你的脚长在我身上吗?自己不懂回房怪得谁来。” 荆俊失声道:“刚才我说要去睡觉是谁拉着我来看地图的?”善柔自知理亏猛地推了荆俊一把娇喝道:“快滚!现在有人陪我了。” 荆俊摇头苦笑向项少龙投来同情的眼光一溜烟般遁出内当去。 项少龙抛开了赵雅的事坐到善柔对面道:“给我看你画了些什么鬼东西出来?”善柔正要再把地图摊开闻这收到背后杏目圆瞪嗔道:“你再说一遍!” 项少龙退让道:“好姊姊!请给鄙人欣赏一下你呕心沥血的杰作好吗?”善柔化嗔为喜把帛图摊在几面喃喃道:“呕心沥血?你这人最懂夸张其词。” 项少龙定神一看立时给吸引了去。 这张邯郸城内外一带的地理形势图极为精细虽及不上二十一世纪借助空中摄影的行军图但已是非常难得想不到善柔有此本领但这亦是一个出色刺客必须具备的基本条件。 善柔见他全神贯注欣然指手画脚解释起来。 项少龙听得不住点头默默记着。 到善柔说得小嘴都累了时外面传来三更的报时声。 项少龙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道:“今晚陪我睡觉吗?”善柔俏脸一红横他一眼珍而重之收起帛图摇头道:“我现在没有半丝睡意你自己回房睡个饱吧!致致在我房□倘若欢喜就把我这个把你看得比老天爷还大的妹子抱走好了。 “项少龙故作漫不经心道:“你睡不睡悉随尊便!”便往寝定走去。 善柔跳了起来□腰嗔道:“喂!” 项少龙心中好笑停步而不转身背着她道:“善小姐有何指教?”善柔道:“你究竟肯不肯助我们姊妹对付田单?”项少龙这才扭转虎躯把手递向她道:“来!到我的睡榻上好好商量。” 善柔左右脸颊各飞起一朵红云令这别具风格的美女更是明艳照人狠狠盯了他一会儿跺脚道:“去便去吧!若你只是骗家我便一刀子干掉你。” 项少龙笑着走过去拉起了她柔软温热的小手凯旋回房去也。 才踏入房门善柔猛力一挣把纤手由他掌□□抽脱回来转身欲走。 项少龙一个闪身拦着去路讶道:“不是说好了吗?”善柔脸红如火小手按到他胸膛上以免撞进他怀内去摇头道:“不!不成!”这才收回玉手站直娇躯垂头避开他意图不轨的灼人目光。 项少龙大感刺激哈哈笑道:“你又不是未和我在榻上□混过有什么不成的呢?”善柔猛摇螓赧然道:“不!我知道今趟是不同的。” 项少龙见她仍不敢看自己失笑道:“原来凶霸如虎的柔姊竟也有害怕得羞答答的动人时刻!” 善柔勉强仰起满泛红霞的粉脸一触他的眼神又吓得垂了下去跺脚娇嗔道:“你让不让路?”项少龙伸手便解她襟结淡淡道:“你欢喜就动刀子吧!” 善柔给他的手摸上来不要说动刀子连站直娇躯都吃力异常颤声道:“啊!饶过我好吗?”这时对方熟练的手已解开了她上衣的扣子襟头敞了开来露出雪白的内裳和深开着隐见乳沟的襟口。 善柔整个人抖颤起来闭上美目呼吸急诈人的酥胸剧烈起伏着。 项少龙把她内衣襟口再往左右拉开滑至肩膀处才停了下来使她那道剑伤和一大截粉嫩丰满并洁白如雪的胸肌和刀削般的香肩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 项少龙左手按着她赤□的香肩腾出右手以指尖轻触着那道剑痕爱怜地道:“是否仍很痛呢?”善柔随着他指尖划过像吃惊的小鸟般颤抖惊栗“啊!”一声张开了小嘴呻吟道:“当然痛!你……噢!项少龙!你在欺负人家。” 项少龙把手移上抓紧她另一边香肩俯头吻在她的剑痕上。 善柔那还支撑得住出可令任何男人心动神摇的**。 项少龙顺手脱掉的她的下裳将她拦腰抱起往卧榻走去。 善柔两手无力地缠上他脖子把俏脸埋在他肩头剧烈地喘息着。当项少龙揭登榻她才回复了点气力由他怀□滚下来躲到榻靠墙的内沿去。 项少龙欲火狂升迫了过去探手便去脱她亵衣想起那晚和她纠缠后她下摆敞开美腿毕露的迷人景像心内便若烧着一团永不熄灭的野火。 在善柔象微式而无丝毫实际效用的推拒下这平日刁蛮霸的美女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雪白内衣和香艳的短裤。 善柔忽地清醒了点死命拉住襟口以免春光尽□时对方无礼之手已抚上她浑圆结实的美腿。 善柔秀眸无力地白他一眼颤声求道:“项少龙啊!不能这样的!你连都未关好呢!” 项少龙啼笑皆非遍抚了她一对**后爬起榻来笑道:“我还以为大姊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竟怕一道没有关上的房门我便顺你意思吧!” 当他重回帐内时善柔坐了起来狠狠瞪着他。 项少龙嘻嘻一笑坐到她身前膝腿交碰俯前道:“柔柔你忘了带匕吗?”善柔“噗哧”失笑横了他娇媚的一眼没好气道:“即使有刀在手又如何呢?区区一把匕可以阻止你这色鬼吗?”项少龙肆无忌惮地探手过去由襟口滑了进去抚上她具有惊人弹性的酥胸啧啧赞道:“你不但是一流的刺客还是一流的天生尤物。” 善柔一对秀眸迸出情火两手无力地按着他肩膀娇喘道:“你放恣够了吗?”项少龙感雄风赳赳充满征服这难驯美女的快意反问道:“柔姊又够了吗?”善柔那还睁得开眼来忽地回手隔衣紧抓着他作恶的大掌喘着道:“停一停好吗?”项少龙还是之还听到她以哀求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让右手留在最战略性的要塞才暂停活动笑道:“那又怎样?”善柔勉力撑起眼□盯着他撒娇道:“人家早说过你今晚要图谋不轨了你看现在弄得人家成什么样子?”项少龙故作惊奇道:“什么样子?当然是最诱人可爱的样子哪!” 又再揉捏不休。 善柔全无抵抗之力随着□的动作抖颤呻吟求道:“让人家再说几句话好吗?”项少龙得意洋洋暂止干戈以征服者的雄姿道:“这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应知接着会生什么事吧!” 善柔娇羞不胜垂点头道:“就是知道所以才想和你这大坏蛋作个商量。“善柔大嗔道:“两军交战一方败北除了屈服投诚外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善柔大嗔道:“谁要投降你只是小战得利人家……”项少龙更感乐趣盎然收回右手笑道:“噢!我差点忘了你仍有土地没有被占领京城还未失守。” 当他的手沿腿而上时善柔羞急下回复了力气一个翻滚脱出他的魔爪由身旁滚至外档榻沿处娇笑道:“不要过来否则我立即溜到房外去。” 项少龙毫无追赶之意好整以暇地转身后移靠贴墙舒服地伸展长腿指头一勺道:“夫人乖乖的给我过来。” 衣衫不整钗横鬓乱、春光大□的善柔□腰嗔道:“不!” 见到项少龙胸月成竹地饱餐着自的无限胜景时又软化下来可怜兮兮地道:“除非你答应不再侵犯人家。” 项少龙没好气道:“有这时代有那一场仗是尝到甜头时会忽然退兵呢?善柔你已长大成*人应知今晚有些事是无可避免的了。” 善柔幽幽地瞟了他一眼然后认命似的移到他身旁学他般挨墙而坐伸展着一对美腿出奇地柔顺道:“你该心知肚明由人家要扮你的夫人开高自大最不服气是像我们女儿家天生出来便是供他们淫辱斯压动辄施虐唉!我不懂再说了。” 项少龙心叫惭愧原来善柔有着这时代其□女性想也不敢想的看法伸手搂着她香肩凑过去封上香□温柔地让双方默享着那会使男女魂为之销的接触。 善柔情意绵绵地反应着。 □分后项少龙把她的俏脸移向自己看着她柔情似水的美目道:“我会尊重柔柔的想法今晚便到此为止你睡在我这□我自己找地方睡觉好了。” 善柔呆了半晌幽幽道:“你要找致致还是田家姊妹?”项少龙道:“我不想弄醒她们不是还有间空房子吗?我就到那□好了。” 善柔有点感动道:“想不到世上有你这种男子处处为别人设想好吧我们一起到那□去好了。” 项少龙愕然道:“一起去。” 善柔回复平日那刁蛮的样子一撅小嘴道:“待会你对人家作恶完毕立即给本姑娘滚回这□才睡觉。事后绝不准对任何人提起也休想我会像致致般对你千依百顺除非是我主动就你否则再不能随便对我无礼。” 项少龙一呆道:“这是否叫掩耳盗铃呢?”这次轮到善柔怔道:“什么是掩耳盗铃?”项少龙解释道:“偷钤的贼自己掩上耳朵听不到逃走寺铃摇的声音便以为别人都听不见不正像小姐现的行为吗?”善柔笑得弯起了蛮腰嗔道:“那怎么同?这□并没有供人掩耳的铃声呢?”项少龙笑道:“柔姑娘似乎忘了自己懂得呻吟呢?”善柔大窘恶兮兮地大力拉着他跨下榻去狠声道:“来!快天亮了。” 项少龙忍俊不住捧腹狂笑道:“柔柔你忘了榻上地下都有你盗铃的衣衫物证。” 两颗刻烈跳动着的心在恬宁的深夜就像铃声般使他们感到全世界的人都在聆听着注意着登时泛起作贼偷情的刺激滋味。 项少龙把手移上抓紧她另一边香肩俯头吻在她的剑痕上。 善柔那还支撑得住出可令任何男人心动神摇的**。 项少龙顺手脱掉的她的下裳将她拦腰抱起往卧榻走去。 善柔两手无力地缠上他脖子把俏脸埋在他肩头剧烈地喘息着。 当项少龙揭登榻她才回复了点气力由他怀□滚下来躲到榻靠墙的内沿去。 项少龙欲火狂升迫了过去探手便去脱她亵衣想起那晚和她纠缠后她下摆敞开美腿毕露的迷人景像心内便若烧着一团永不熄灭的野火。 在善柔象微式而无丝毫实际效用的推拒下这平日刁蛮霸的美女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雪白内衣和香艳的短裤。 善柔忽地清醒了点死命拉住襟口以免春光尽□时对方无礼之手已抚上她浑圆结实的美腿。 善柔秀眸无力地白他一眼颤声求道:“项少龙啊!不能这样的!你连都未关好呢!” 项少龙啼笑皆非遍抚了她一对**后爬起榻来笑道:“我还以为大姊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竟怕一道没有关上的房门我便顺你意思吧!” 当他重回帐内时善柔坐了起来狠狠瞪着他。 项少龙嘻嘻一笑坐到她身前膝腿交碰俯前道:“柔柔你忘了带匕吗?”善柔“噗哧”失笑横了他娇媚的一眼没好气道:“即使有刀在手又如何呢?区区一把匕可以阻止你这色鬼吗?”项少龙肆无忌惮地探手过去由襟口滑了进去抚上她具有惊人弹性的酥胸啧啧赞道:“你不但是一流的刺客还是一流的天生尤物。” 善柔一对秀眸迸出情火两手无力地按着他肩膀娇喘道:“你放恣够了吗?”项少龙感雄风赳赳充满征服这难驯美女的快意反问道:“柔姊又够了吗?”善柔那还睁得开眼来忽地回手隔衣紧抓着他作恶的大掌喘着道:“停一停好吗?”项少龙还是之还听到她以哀求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让右手留在最战略性的要塞才暂停活动笑道:“那又怎样?”善柔勉力撑起眼□盯着他撒娇道:“人家早说过你今晚要图谋不轨了你看现在弄得人家成什么样子?”项少龙故作惊奇道:“什么样子?当然是最诱人可爱的样子哪!” 又再揉捏不休。 善柔全无抵抗之力随着□的动作抖颤呻吟求道:“让人家再说几句话好吗?”项少龙得意洋洋暂止干戈以征服者的雄姿道:“这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应知接着会生什么事吧!” 善柔娇羞不胜垂点头道:“就是知道所以才想和你这大坏蛋作个商量。“善柔大嗔道:“两军交战一方败北除了屈服投诚外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善柔大嗔道:“谁要投降你只是小战得利人家……”项少龙更感乐趣盎然收回右手笑道:“噢!我差点忘了你仍有土地没有被占领京城还未失守。” 当他的手沿腿而上时善柔羞急下回复了力气一个翻滚脱出他的魔爪由身旁滚至外档榻沿处娇笑道:“不要过来否则我立即溜到房外去。” 项少龙毫无追赶之意好整以暇地转身后移靠贴墙舒服地伸展长腿指头一勺道:“夫人乖乖的给我过来。” 衣衫不整钗横鬓乱、春光大□的善柔□腰嗔道:“不!” 见到项少龙胸月成竹地饱餐着自的无限胜景时又软化下来可怜兮兮地道:“除非你答应不再侵犯人家。” 项少龙没好气道:“有这时代有那一场仗是尝到甜头时会忽然退兵呢?善柔你已长大成*人应知今晚有些事是无可避免的了。” 善柔幽幽地瞟了他一眼然后认命似的移到他身旁学他般挨墙而坐伸展着一对美腿出奇地柔顺道:“你该心知肚明由人家要扮你的夫人开高自大最不服气是像我们女儿家天生出来便是供他们淫辱斯压动辄施虐唉!我不懂再说了。” 项少龙心叫惭愧原来善柔有着这时代其□女性想也不敢想的看法伸手搂着她香肩凑过去封上香□温柔地让双方默享着那会使男女魂为之销的接触。 善柔情意绵绵地反应着。 □分后项少龙把她的俏脸移向自己看着她柔情似水的美目道:“我会尊重柔柔的想法今晚便到此为止你睡在我这□我自己找地方睡觉好了。” 善柔呆了半晌幽幽道:“你要找致致还是田家姊妹?”项少龙道:“我不想弄醒她们不是还有间空房子吗?我就到那□好了。” 善柔有点感动道:“想不到世上有你这种男子处处为别人设想好吧我们一起到那□去好了。” 项少龙愕然道:“一起去。” 善柔回复平日那刁蛮的样子一撅小嘴道:“待会你对人家作恶完毕立即给本姑娘滚回这□才睡觉。事后绝不准对任何人提起也休想我会像致致般对你千依百顺除非是我主动就你否则再不能随便对我无礼。” 项少龙一呆道:“这是否叫掩耳盗铃呢?”这次轮到善柔怔道:“什么是掩耳盗铃?”项少龙解释道:“偷钤的贼自己掩上耳朵听不到逃走寺铃摇的声音便以为别人都听不见不正像小姐现的行为吗?”善柔笑得弯起了蛮腰嗔道:“那怎么同?这□并没有供人掩耳的铃声呢?”项少龙笑道:“柔姑娘似乎忘了自己懂得呻吟呢?”善柔大窘恶兮兮地大力拉着他跨下榻去狠声道:“来!快天亮了。” 项少龙忍俊不住捧腹狂笑道:“柔柔你忘了榻上地下都有你盗铃的衣衫物证。”两颗剧跳动着的心在恬宁的深夜就像铃声般使他们感到全世界的人都在聆听着注意着登时泛起作贼偷情的刺激滋味。 第六章 各怀异心 次日清晨刚尝禁果的善柔果然遵重言诺若无其事地拉着赵致到花园练剑荆俊掂记着那美丽村女天刚亮就回牧场去了剩下田贞田凤陪项少龙吃早膳。 乌果此时进来道:“平山侯使人传来口讯请三爷午后时份到他的行馆去。” 项少龙心中一动立知想他做城守的不是韩闯而是晶王后自己否则韩闯那能这么容易约到这赵国的第夫人。 细心一想此亦合情合理。 现在邯郸诸将都隶属不同派系只有他仍尚未与各大派系扯上关系若被封城守自然对晶王后生出知遇之心。异日孝成王归天晶王后成为掌权的母后他项少龙就成了她最有力的心腹大将了。 但她为何会看上自己呢? 乌果见他沉吟不语不敢打扰正要退下给项少龙召回问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乌果恭立禀告道:“平静多了但街头各处仍有赵兵截查行人孝成王又出通告不准居民收留任何陌生人住宿所有旅馆都有赵兵盘查。” 田贞、田凤对乌果都很有好感见他毕恭毕敬的样子不住偷笑乌果每当项少龙看不见时亦对两女挤眉弄眼逗得两女更是开心。 项少龙忽道:“乌果!” 乌果吓了一跳连忙应是。 项少龙道:“你给我找人通知纪才女说我黄昏时会正式去拜会她希望能和她一起吃晚膳。” 乌果领命去了。 赵致和善柔香汗淋漓地回来坐到项少龙两旁田氏姊妹忙起来侍候。 项少龙想起善柔昨晚动人的**、狂野的诱人美态心中一甜道:“你们不要先洗个澡吗? “善柔不置可否赵致却兴高采烈道:“饿得要命哩!”又边吃边道:“柔姊今天的步法慢了很多我也跟得上了。” 项少龙自然明白步法慢了的原因差点把口内的馒头喷了出来。 善柔粉脸通红狠狠在几底扭了项少龙可怜的大腿一把。 赵致先是一呆旋则似有所悟俏脸也红了起来垂默默吃着。 气氛尴尬之极。 项少龙心中好笑在几底各模了两女一把才拍拍肚子站了起来道:“我也要出外走走活动一下筋骨了。” 赵致“啊”一声起来道:“等等人家吧!我差点忘了师傅嘱我带你到武馆去。” 项少龙笑道:“这是否一个邀请呢?”赵致俏脸飞红横他一眼道:“你的脚又不是长在我身上谁管得你到那□去。”甜甜一笑再送上媚眼这才去了。 项少龙向低头大嚼的善柔道:“我们等姊姊来!” 善柔大嗔一脚猛扫过来。 项少龙大笑闪开道:“好柔柔还以为自己的脚法像昨晚般厉害缠得我差点没命吗?”善柔气得七窍生烟取起一个馒头照面掷来。项少龙潇□从容地一手接过顺便咬了口若有所思道:“怎也不够柔大姊好吃。” 在善柔疯虎般跳起来前他早继赵致之后溜进澡房□去。 那天早上就在武士行会度过赵霸问起“龙善”项少龙推说到牧场去了。 赵致指导行会□的五十多名女兵在教场操练时赵霸把项少龙拉到一旁亲切地道:“昨晚大王把我召进宫□亦有起你的事。” 项少龙愕然道:“什么事?”赵霸低声道:“主要是关于你和贵仆龙善那天力挫李园的情况我当然是赞不住口哩!” 项少王龙连忙道谢心内却是十五十六地嘀咕着。 孝成或者尚没有那种精明能察觉出他的可疑处但郭开却是狡猾多智的人说不定会对他们这批牧马大军生出疑心。当然孝成王可能只是想给他安排一个适合的职位所以向这赵国的总教练作出征询。 听赵霸口气孝成似还问了他另外一些事待会定要教赵致打听一下。 为了众人的安危真要好好笼络赵雅好察郭开的诡谋横竖赵雅曾骗过他他骗回她这荡女也只好认命了。 吃过午饭项少龙把赵致留在行会独自往韩闯处去。 邯郸的气氛大致回复平静行人显著减少了不时碰到巡城的士兵见到他无不施礼致敬比以前当禁卫官时更要威风。 韩闯行馆四周更是刁斗森严布满赵兵项少龙推测是晶王后比他早一步来了。 她为何如此着紧自己呢?可见她定是有所图谋才急需一个亲信为她抓紧邯郸城的军权而他这新来者是最适合了。 记起了席间晶王后与赵雅的不和进一步想到若晶王合推荐其他人赵雅定会反对若是荐□董马痴嘛赵雅便或会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态度了。 经通报后韩闯到大厅迎他先把他引进侧厅神色凝重道:“待会小心点说话我这王姊非常厉害说错半句你这城守之职便完了。” 韩闯道:“今趟我来邯郸还另有任务就是把敝国的七公主护送来与太子举行大婚晶王后借口来探她绝不会启人疑窦。” 项少龙心中恍然此次政治婚姻必是由晶王后一手促成亦可见六国□赵人与韩人特别亲近。 趁这机会项少龙问起合从一事韩闯苦恼地道:“还不是田单和李园借燕国的事大造文章这两人互相勺结对我们三晋视比秦人更危险的威胁。我和姬重都有点怀疑伦袭你和龙阳君的主使者是他们两人既要杀死龙阳君亦想把你除掉。” 项少龙心中懔然事实上经赵雅提醒后他对初时猜估偷袭者乃信陵君的人这信心已开始动摇了。虽说田单想笼络他但那只是另一种“除掉”他项少龙的方法。在这时代了不能用者便干脆杀掉免得便宜了别人。 这时有人来报晶王后可以见他了。 项少龙随着韩闯穿过两重天井经过一个大花园在内轩□见到这赵国的第一夫人。 施礼后晶王后向韩闯打了个眼色后者和婢仆侍卫全退了出去剩下两人对几而坐。 华裳美饰衬托下这一国之后更是雍容华贵艳色照人。 项少龙暗拿她与平原夫人比较确是各擅胜场难分轩轾。 晶王后目光灼灼打量着他淡淡道:“董先生知否本后今天为何约见你吗?”听她语气项少龙更肯定看上他的是她本人而非韩闯后者只奉命穿针引线吧了恭敬答道:“韩侯说过了晶王后知遇之恩鄙人日后纵使肝脑涂地也定要回报。” 晶王后丝毫不为他的明示忠诚所动冷然道:“本后看得起你是有两个原因先生想知道吗?”项少龙愕然抬头暗忖难道这独守宫禁的美妇看上了他的“男色”? 晶王后美目深注地瞧着他缓缓道:“第一个原因就是因田单也很看得起你所以你董匡绝不应差到那□去。” 项少龙露出恍然之色同时好奇心大起问道:“敢问晶王后另一个原因是什么呢?”晶王后轻轻一叹道:“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他也像你般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只可惜时机不巧他永远也不能为我所用。” 项少龙心中一震自然知她说的人正是自己。 晶王后见他沉吟无语讶道:“先生不想知那人是谁吗?”晶王后对他的善解人意满意地微微点头语气转冷道:“你和赵穆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他竟千方百计把已送出的田氏姊妹设法转赠与你呢?”项少龙知道此刻绝不可有丝毫犹豫也不能像答赵雅般答她。耸肩道:“巨鹿侯由鄙人进京开始便恩宠有加至于是什么原因鄙人便不知道了。” 晶王后瞪了他顷刻后沉声道:“由今天开始董匡你只能对大王和本后尽忠否则便会横祸临身莫怪本后没有提醍你。以先生的才智不用本后明言也该明白是什么一回事吧! “项少龙暗叫厉害这女伐把孝成王抬了出来与她并列真真假假确教他难以分辨。 她一方面利用赵穆但同时亦防赵穆。 晶王后又道:“巨鹿侯有没有和说过什么特别重要的话?”项少龙思索半晌道:“巨鹿侯似乎很不欢喜李园常问我有什么对付他的方法其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晶王后满意地点头改变话题道:“赵雅是否常来缠你呢?她长得不美吗?为何你总是对她若即若离。” 项少龙知她是借问此等私事来测试自己的忠诚闷哼道:“鄙人不欢喜朝三暮四的女人。 “晶王后笑道:“本后很欢喜你这种率直的性格但若你想登上城守之位便必须与赵雅虚委蛇这就算作本后对你的第一个吩咐吧!” 项少龙故作为难之色歉然道:“请恕董某粗人一个实很难蓄意去诓骗别人。晶王后若是命鄙人赴战场与敌决一生死鄙人绝不会皱半点眉头。” 这叫以退为进若他为了城守之位完全违背了一向的作风反会教这毒辣无情的女人看不起他了。 果然晶王后丝毫不以为忤娇笑道:“我早知董先生不是这种人哩。不过荡妇更易使男人动心;本后也不是迫先生去骗她只是要你向她略显男性风流本色便当她是个送上门来的歌姬好了。 项少龙见她媚态毕露心中一荡故意逗她地微笑道:“这也是道理不过我自家知自家事凡是和鄙人欢好过的女人事后都难以离开鄙人呢。” 晶王后本是狠狠瞪视着他旋则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大有深意地横他一眼道:“为何你们男人说起对女人的本领总爱自夸自赞教人怎晓得谁才是有真材实料呢?”项少龙很想说既有怀疑何妨一试不过终不敢说出口哑然失笑道:“听晶王后一说才知原来其他男人也是爱如此自夸的。” 晶王后忽然俏脸飞红知道说漏了口这岂非明着告诉对方自己和很多男人有过一手吗? 项少龙蓦地想起近水楼台的成胥这个忘恩背义的小子说不定亦是借晶王后的关系扶摇直上但为何晶王后不保他续代城守反选上了自己呢?旋又恍然若这有野心的女人于朝廷内外都有她的人自然是更易操纵政局了。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尴尬。 晶王后站了起来脸容回复那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冷然道:“我走了!此事你绝不可告诉任何人否则本后绝不饶你。” 项少龙心中大骂表面当然做足逢迎工夫直至把她恭送出门外才松了一口气。 向韩闯告辞时韩闯大作老朋友状坚持要找天和他到官妓所趁热闹这才放他离去。 项少龙□着无事早点往找纪嫣然隔远便看到田单的车队浩浩荡荡进纪嫣然寄居的刘府吓得掉头便走先回府去。 善柔和田氏姊妹都不住问起来才知善柔要去逛街拉着她姊妹去了。乌果陪他来到寝室门前低声询问道:“乐乘的级已运至牧场大爷问三爷如何处置。” 项少龙道:“请大哥看着办吧!过几天风声没有那么紧时便把这奸贼人头送返咸阳给吕相再由他交给姬后。并着他们至紧要不可□出消息否则谁都知道乐乘是我们杀的了。” 乌果领命去了。 项少龙回房倒头睡足两个时辰才再匆赶往刘府去善柔等这时仍未回来。 日落西山由于居民没事的都不敢出门市容更见惨淡。 项少龙大兴感触暗忖其实这都是孝成王这昏君一手造成的。 不过这更可能是命运的安排否则休想有小盘这个未来的秦始皇出现。 唉! 这或者就是邹衍所说的天命了。 到了刘府纪嫣然正苦候着他使人把他直接领到小楼见面邹衍也在那□三人相对自有一番欢喜。 纪嫣然预备了一席精美的酒菜三人围几坐下时这俏佳人为两人亲自斟酒对饮一杯后她才怨道:“到今天才有你的讯息累人想得多了几条自呢。” 邹衍哈哈笑道:“你的秀若真是这样不争气我便代表天下男人罚你一杯。”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项少龙向纪嫣然陪罪后再向美人儿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挥退了服侍的两个侍人。 项少龙压低声音道:“果然是你们做的真厉害二百多人刹那间非死即伤不但震动全城连田单李园等亦惊骇莫明疑神疑鬼。” 邹衍皱眉道:“不过这一来也暴露了你们的行藏刚才田单来拜访嫣然说起此事时他便表示怀疑是项少龙做的。” 项少龙心中微懔知道纵可骗过孝成王和赵穆却绝骗不过这一代枭雄幸好他还有滕翼这着暗棋足以惑他耳目点头道:“他来找嫣然还有什么目的?”纪嫣然关切他安危没有答他反道:“怎办才好呢?若他真个怀疑上你们?”项少龙笑道:“不用担心现在邯郸城内人人互相猜疑孝成王等便怀疑是田单和赵穆联手干的而且我尚有布置足可使敌人疲于奔命草木皆兵。” 邹衍笑道:“草木皆兵?这句形容对邯郸确是非常贴切。我和嫣然也研究过乐乘被杀一事还以为非你下手一来因你们人手太少二来均认为你不会在活擒赵穆前会来这么打草惊蛇的一手。” 纪嫣然关心则乱怨道:“少龙!你太鲁莽了。”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我是经过再三思量才有此一着。趁着力战受伤的当儿没人会怀疑到我身上才付诸行动。”接着说出了不杀乐乘不可的原因与随之而来的后果。 同时道:“若有人事后调查会觉当时我府内只有百多人头号手下龙善又不在城内谁会相信我们有能力做出这种事来。而翌晨这批人又完好无恙地出城返回牧场更令人想不到他们是袭乐乘的人。” 纪邹两人不能置信地瞪着他。以百多人对付二百多人竟能不损一兵一卒此事谁会相信。 只是此点就算精明如田单亦不应怀疑到他们身上了。 纪嫣然松了一口气再为他添酒道:“你这人总是能人所不能教人吃惊。唉!一天不见你嫣然也觉日子难过哩!” 项少龙歉然道:“可是今天我来找嫣然却是要你和我分开一段时间先一步回咸阳去。” 纪嫣然纤手一震酒斟到几上去色变道:“怎也不能答应你的了此事没有商量什么理由都不听。” 项少龙求救的望向邹衍这大哲学家亦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 纪嫣然为邹衍的酒□注满酒后甜甜浅笑道:“不讲理一次也是没法子了。” 邹衍帮口道:“少龙为何想我们先到咸阳去呢?”纪嫣然夹了一箸菜肴放往邹衍碗内微嗔道:“以后再不准任何人再提起这件事。” 项少龙投降道:“好了!我就打消此意吧!才女满意了吗?”纪嫣然深情地瞥他一眼会说话的美眸似在说“算你啦!”的样子。 项少龙惟有与邹衍对视苦笑。 后者道:“邯郸非是久留之地你有什么新计划呢?”项少龙道:“若真能登上城守之位很多事都可迎刃而解否则只好用计谋把赵穆骗到牧场去强行将他擒回咸阳。” 纪嫣然道:“先不说赵穆是否有胆量离城就算肯离城没有一二千人护行他也绝不会踏出城门半步且会步步为营所以这只是下下之策。” 项少龙冷哼道:“现在我正与时竞赛着问题是赵人正在等待我不存在的亲族和牲口到达邯郸的一天。所似我定须在短期内迫赵穆谋反他若变得孤立无援还不是任我鱼肉现在最大的难题仍是时间。” 两人均为他感到烦恼。 项少龙想起田单再问道:“田单来访是为了什么呢?”纪嫣然俏脸微红道:“还有什么好事他正式向人家提出邀请要嫣然到齐国作客。” 项少龙暗忖田单倒直截了当道:“嫣然怎样答他?”纪嫣然道:“我告诉他要考虑几天。因我要问过你才回覆他。” 项少龙沉吟片晌道:“你和我的关系看来只有龙阳君一人猜到此情况对我们大大有利。虽仍未知偷袭龙阳君的人是谁却间接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解去了龙阳君派人监视你的威胁。” 纪嫣然欣然道:“人家不管了今晚定要去找你因人家有很多心事想和你说话呢!” 项少龙奇道:“什么心事?现在不可以说吗?”邹衍笑道:“要不要老夫避开一会?”纪嫣然霞烧玉颊狠狠在几下跺了项少龙一脚羞嗔道:“邹先生也在笑人家。” 项少龙心中恍然明白所谓心事只是说给邹衍听的堂皇之词其实是捺不住春思要来和他倒凤颠鸾。 项少龙看看时间也差不多笑道:“那今晚董某人便恭候纪小姐芳驾噢!你们佑否乐乘的葬礼何时举行。” 两人均大摇其头。 他沉吟片晌问起李园的情况。 纪嫣然道:“他每天都来串人家门子听他口气这一轮他和郭纵过从甚密看来郭纵把女儿嫁他的事已成定局。” 项少龙为郭秀儿这可爱美女的未来命运叹了一口气后告辞离去。 有很多事目前急也急不来惟有看看城守之位会否落到他身上了。 第七章 一着之差 项少龙才踏进府门乌果便接着他道:“雅夫人来了我想请她到东轩等你她却坚持要到内堂去她的脸色很难看呢!” 他早看到广场上赵雅的座驾和赵大等随从门外还有队赵兵听到乌果对赵雅的形容暗呼不妙道:“柔夫人和致姑娘呢?”乌果道:“她们回家去探望正叔今晚不会回来了。” 项少龙皱眉道:“她们有没有碰上头?”乌果道:“柔夫人亲自接待她致姑娘则躲了起来。”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迳自举步往内堂走去。才跨入门槛凭几独坐的雅夫人抬起俏脸往他望来容色苍白。 项少龙到她身旁坐下小心道:“你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赵雅冷冷道:“董匡!你究竟有没有派人拦截项少龙?”项少龙着实地吓了一跳故作不悦道:“夫人何出此言我董匡难道是轻诺寡信的人吗?”赵雅道:“那为何我们接到消息项少龙扮作行脚商人出现在邯郸东面三十里的一条小村庄处还与当地的守军生过激战呢?”项少龙放下心来滕翼终于出手了关心地问道:“那有没有捉到项少龙龙呢?”赵雅摇头道:“荒山野岭谁能拿得他住呢!” 项少龙奇道:“既是如此那夫人的脸色为何这般难看?”赵雅微微一怔垂凄然道:“我也不知道或者是怕他知道自己行藏败露再不会到邯郸来了。” 项少龙明白她心情矛盾既不想他来但又希望他来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天晚上我的手下便截住他了还告诉他我们是奉夫人之命去警告他至于他为何仍会来到离邯郸这么近的地方就非我所能明白了我刚刚才收到息这消息故未能通知夫人吧了!” 赵雅怀疑地看着他道:“你不是骗我吧?”项少龙故作愤然道:“你在这□稍候片刻我去拿证物给你过目然后再把你轰出府门永远不再见你。” 在她说话前溜回寝室去取了一枝飞针又顺便占了田贞田凤两姊妹一番手足便宜后才回到厅内把飞针放在雅夫人前面的几上去。 灯火映照下钢针闪闪生光。 赵雅伸出纤指指尖轻触针身情泪夺眶眼而出颤声道:“天啊!你们真的找到了项少龙他……他有什么话说?”项少龙以衣袖为她抹掉泪珠道:“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当我的人问他要证物时他由挂满飞针的腰囊找了一根出来接着就离开了。想不到现仍未走真有胆识。” 赵雅这时再无怀疑咬着下□好一会后轻轻道:“董匡你可否再为赵雅做一件事。” 项少龙奇道:“什么事呢?嘿!我差点忘了要把你轰走你还厚颜来求我做这做那。” 赵雅连他半句话都没听进耳内去以哀求的语气低声道:“立即带我去赶上他好吗?”项少龙失声道:“这怎么可能呢!” 赵雅如梦般娇躯剧震转身扑入他怀□“哗!”一声痛器起来。 项少龙满怀软玉温香也感凄然;暗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赵雅器出心中凄苦回复了点冷静只是香肩仍不住抽搐着默默流泪累得项少龙胸前湿了一大片。正暗叹不知如何收拾善后时她倏地平静下来。 器泣收止顷刻后赵雅坐直娇躯垂着螓任由项少龙为她拭掉泪渍。 项少龙喟然道:“夫人前世定是久了那项少龙很多眼泪所以今世要还个够本。” 赵雅绽出一丝苦笑摇不语神情异常。 看着她哭肿了的秀眸项少龙叹道:“根本没有人可代替项少龙在你心中的位置夫人不要再骗自己和我老董了。” 赵雅歉然地伸手摸上项少龙湿透了的襟头俏目射出灼热无比的神色咬着樱唇道:“我想试试看董匡现在我很需要男人可否抱赵雅到房□去。” 项少龙心中叫苦若他于这时再拒绝赵雅实在于理不合而且亦有点不想令她脆弱的心再备受打击和伤害。 况且为了城守之位也不宜得罪她。 但纪嫣然待会定来找他应付完赵雅后那还有余力忍藉这俏佳人呢? 赵雅俏面燃烧起来微嗔道:“你还犹豫什么呢?”项少龙叹了一口气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心神却回到二十一世纪曾看过色*情片凭记忆搜索所有片段参考各种花式看看可有特别精彩的否则若仍沿用惯常那一套定瞒不过这曾和自己欢好过无数次而经验丰富的荡女。 赵雅不知为何激动得不住抖颤似乎只是给这壮健若项少龙的男人抱着又不须有任何动作已春情澎湃难以自禁。 项少龙以丑妇终须见翁姑的心情踏进房内掩上房内把她横陈榻上。 赵雅望着他脸红似火不住喘息那放浪的样儿诱人玉至极点。 项少龙卓立榻旁心中忽地觉得有点不妥当一时却想不起是什么事。” 赵雅柔声道:“董郎为何还不上来?”项少龙临阵迟疑故意打岔道:“这几天李园还有来找夫人吗?”项少龙不悦道:“先答我的问题。” 赵雅闭上美目轻轻道:“答案是没有。这几天我都避到了宫内去什么人都没有见心中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董马痴另一个你也是谁了。” 项少龙坐到榻旁猛咬牙龈毅然为她宽衣解带低声道:“李园在榻上比之项少龙如何呢?”赵雅睁开美白苦恼地道:“不要问这种令人难堪的问题好吗?噢……”项少龙在她酥胸温柔地摩挲着柔声道:“我想知道!” 赵雅被他摸得浑身颤扭动着呻吟道:“没有人及得上项少龙他是天生出来最懂爱惜女人的男人啊!董匡!求你要再折磨赵雅了好吗?”随着项少龙的动作赵雅终于身无寸缕在项少龙带点报复意味的挑逃和爱抚下娇柔得只懂无力地扭动、喘息和呻吟着。 项少龙把她逗弄了个够后跨上身去。 赵雅的反应激烈得近乎疯狂事后两人均疲倦欲死。项少龙虽心悬纪嫣然但一时实无法爬出房门去幸好虽是荒唐了足有一个时辰但时间尚早希望她尚未来就好了。 榻上的赵雅确是男人无与伦比的恩物又懂讨好男人比她美的女人不是没有但比她更狂放娇痴的女人却没有几个。 赵雅忽然把他缠个结实当项少龙还骇然以为她想再来一个合时这美女凑到他耳旁道:“我真的很开心开心得纵然立刻死了也无悔!” 项少龙叹道:“我比之项少龙又如何呢?”赵雅的香吻两点般落到他脸上以令他心颤的眼神深注着他道:“你是指以前的项少龙吗? “项少龙立时遍体生寒全身麻硬着头皮道:“夫人何出此言?”赵雅一个翻身把他压在动人的**下香吻再次□下热泪泉涌而出凄然道:“少龙你不用骗我了!今天你忘了涂上香粉身上的药味又不浓重人家刚才伏在你怀□时便把你认了出来所以才要和你合体交欢。好作证实唉!少龙啊!你虽有通天之能但在榻上又怎瞒得过人家呢?天啊!世上竟有这么精美的面具骗得雅儿苦透了。”探手便来抓他的面具。 项少龙颓然任由她解开面具露出真面目赵雅的泪水珍珠串舨滴在他脸肤上悲喜交集泣不成声。 项少龙心中暗叹爱抚着她迷人的香背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体下深深望进她眼内去苦笑道:“田单批评得好我项少龙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见到你为我那样凄凉无告不顾一切的样儿早抛开往事否则你怎能投怀送抱拆穿了我的西洋镜呢?”项少龙暗骂自己糊涂这时代那来西洋镜含糊道:“总之是给你拆穿了。” 这时刻赵雅那会深究狂喜道:“天啊!你真的原谅了雅儿吗?少龙!求你吻吻人家啊!” 项少龙暗忖此时想不讨好她也不行了低头重重封上她的香□。 赵雅狂野地反应着不知由那□来的力气肢体缠得他差点透不过气来陷进歇斯底里的状态中。 缠绵良久项少龙的大嘴才能脱身。 赵雅意乱情迷喘息着道:“少龙!唤我的名字好吗?雅儿自从干了大大对不起你的蠢事后从没有一刻快乐过苦透惨透了。” 项少龙暗忖你和齐雨、韩闯和李园在一起时难道一点也不快乐吗?心虽有此想却说不出口来。 赵雅见他神色已明白他的心意幽幽道:“雅儿知错了由今晚此刻开始假若赵雅还敢做出任何背叛项少龙的行为教赵雅受尽人间惨刑而亡。” 项少龙也不知是何滋味凑到她耳旁低唤道:“雅儿!雅儿!” 这两句登时惹起另一场风暴再云收雨歇时赵雅伏在项少龙身旁侧头望着他道:“你真厉害只凭百多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杀死了乐乘弄得我们疑神疑鬼。” 项少龙舒服地伸展着仰卧的身体伸手在她丰臀重重打了一下出清脆的响声再摩挲着道:“你们曾怀疑过我吗?”赵雅叹道:“当然有啦!不过你的手下次晨便精神抖搂地离城而去又没有半个受伤的人使我们疑心尽释唉!再有谁人斗得过你呢?”接着低声道:“人家可求你一件事吗?”项少龙不悦道:“你是否又要和我作交易呢?”赵雅惶然道:“不!雅儿不敢只是求你。” 项少龙冷然道:“说吧!” 赵雅像受惊的小鸟般靠过来把俏脸埋入他宽阔的胸膛□楚楚可怜地道:“求你不要再用这种语气和人家说话好吗?那会使雅儿害怕你会再次拾弃我的。当日雅儿肯答应王兄来对付你是有个不可以伤害你的协议否则雅儿死也不会出卖你的。” 项少龙脸容稍霁皱眉道:“你还未说出要求。” 赵雅勉强压下惶恐的情绪战战兢兢道:“妮夫人之死实是赵穆一手促成王兄事后非常内疚但米已成炊那亦是他疏远赵穆的主因。自乌家和你到了秦国后他整个人像老了十多年且病痛缠身老天早在折磨着他了。” 项少龙哂道:“他似乎全忘掉了自己的女儿。” 赵雅一震道:“你真不肯放过他吗?”项少龙清醒过来回复理智压下逼迫赵雅在他和孝成王间选择其一的不智冲动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就看在你份上我不再和他计较了。”跟孝成王计较已是秦始皇的事了。 赵雅大喜道:“少龙你真好不命令吧!你要人家为你干什么都可以。” 项少龙暗想这就叫因祸得福了有了赵雅作臂助何愁大事不成。 赵雅那敢开罪□不住点头。 项少龙挂着纪嫣然正要溜出去时赵雅欣然道:“事不宜迟现在雅儿立刻去见王兄这城守之位可包在我身上。唯一会反对的人只是郭开他早有心中的人选。” 项少龙见她这么卖力今晚又不再缠他喜出望外亲自为她穿衣着服弄了一大轮后把她送出府门。 看着她的车队远去后掉头返回府内时乌果迎过来道:“纪才女刚到嘿!三爷真厉害换了我便应付不来了。” 项少龙心中苦笑今晚也不知如何向纪嫣然交差了? 项少龙醒来时早日上三竿还是给善柔弄醒的只觉浑身乏力不由暗自警惕如此下去铁打的身上也捱不住。 善柔一脸娇嗔捏着他鼻子道:“看你成什么样子睡极也不够管少你一晚也不成。” 项少龙坐起榻沿伸手搂着她蛮腰笑道:“昨晚若有你在我想爬起来都不行呢!” 善柔脱身开去跺足道:“你不守承诺又与赵雅鬼混人家恨死你了。” 项少龙愕然道:“乌果告诉你的吗?”善柔绷着俏脸道:“他敢不说吗?赵雅跟着还有纪嫣然也不顾自己的身体。” 项少龙站起来做了几个舒筋活络的动作笑道:“柔柔陪我去练剑好吗?”善柔那曾见过二十一世纪的柔软体操惊异道:“你的练功方法从那□学来的?”项少龙笑着指了指脑袋问道:“你的妹子呢?”善柔道:“回武士行馆去了她是教头来的嘛!” 时田氏姊妹走进房来喜道:“董爷终于醒了。” 项少龙心叫惭忽梳洗更衣后拉着善柔到园中练剑。 正“劈劈啪啪”对打着时滕翼雄壮的笑声在一旁响了起来。 项少龙大喜着乌果代替了自己陪善柔回内堂与滕翼共进早膳同时把这几天的展毫无遗漏地和盘托出。 滕翼听到他终被赵雅识破身份时哑口笑道:“我早预计到有这情况三弟人又心软对这荡女更是余未了。不过这事对我们实有百利而无一害便让她将功赎罪好了。不过你最好着赵大切监视她一有不妥我们立即逃走。” 项少龙见滕翼没有怪责他放下心事道:“既有赵雅之助我们索性大干一场先就是要破坏六国今次的合从之势说不定可以乘机狠狠挫折一下田单和李园。” 滕翼讶道:“你不是对田单有点好感吗?”项少龙给他看穿心事老脸一红道:“初时我还肯定偷袭我们的人是信陵君但现在愈想愈不像极可能真是李园和田单合谋干出来的好事意图破坏三晋合一。待会我去探访龙阳君打听他的口气。唉!我很易便会信任人和为人所惑呢!” 滕翼同意道:“这是你的优点也是缺点。” 乌果这寺来报雅夫人来了。 项滕两人对望一眼均想到她定是有好消息带来了。 第八章 杀机四伏 赵雅像脱胎换骨般完全没有了那股凄怨郁郁的神态回复了往昔黠慧风流的俏样儿神采飞扬笑靥如花美目盼兮明艳照人。看得项滕两人眼一亮难以相信。 她隔远便施礼娇呼道:“董爷龙爷两位贵体安康赵雅专程前来拜晤。” 项滕两人脸脸相觑时这美女像她跟项少龙从没有生过任何事般在小几一旁□娜多姿地坐了下来向两人甜甜一笑道:“依董爷吩咐小女子幸不辱命不知可否将功抵过。” 项少龙失笑道:“请先自行报上看你立了此怎么样的功劳。” 赵雅巧笑倩兮的横了他风韵迷人的一眼傲然道:“大小功劳各有其二且让小女子一一道来。” 滕翼笑着为她奉上香茗叹道:“第一功自然是造就了一个董城守出来对吗?只这一功便足抵过。” 赵雅眉花眼笑道:“有龙大哥爱惜赵雅对未来的担忧一扫而尽了!” 项少龙心中涌起无限欣慰宽恕确比仇恨更令人愉快和感到生命的意趣。眼前□赵雅比对起此前的样子确有天堂地狱之别含笑道:“快报上其他功劳看可值得我董马痴更多予恩宠。” 赵雅俏脸闪亮光喜孜孜道:“人家已说服王兄把李牧调回京师对付赵穆的奸党这可否算另一大功呢?”滕翼猛地伸出手来一拍小几低声道:“如此一来大事已定那到赵穆不立即作反。” 项少龙伸手和他紧握着。 当赵雅把纤美的玉手参加了这三手的联盟时项少龙笑道:“如此大功足可使董某人患上了失忆症忘了雅儿曾和别的男人鬼混了。” 赵雅“啊!”地娇呼一声又羞又喜又不依的白了他一眼。 三人收回手后赵雅道:“那女人果然在王兄前推荐过董爷王兄还来问人家意见妾身遂痛陈利害顺带立了另一功劳。” 项滕两人讶然望向她。 赵雅像只快乐的小鸟般得意洋洋道:“人家对王兄说:若能以那马痴作作城守因他不隶属任何军方派系赵穆定会加以笼络那时董马痴便可将计就计打入赵穆的阵营尽悉奸党虚实说不定可得到他谋反的凭据那时李牧回来便可将奸党一网打尽了。” 滕项两人大喜同声赞叹。 此着确是妙不可言可使他们立即作出各种布置和进行计划。 赵雅认真道:“忘了我是滕翼吗?唤我作二哥吧!” 赵雅显然在高涨至极□情绪□甜甜的叫了声二哥。 项少龙警告道:“雅儿你若以现在样子去见人那等若在脸上写着我项少龙回来了。” 赵雅飞他一个媚眼道:“董爷不用担心本夫人自有分寸的了。” 滕翼忽地低喝道:“大姨子何不出来一叙。” 项少龙早知她在旁偷听赵雅却吓了一跳往后廊望去。 善柔换过贵妇式的常服千娇百媚地走了出来但俏脸却绷紧着显是不高兴项少龙与赵雅重修旧好。 赵雅的脸色亦不自然起来。 善柔木无表情并示威地故意坐到项少龙身旁。 滕翼忙向项少龙打个眼色后者早胸有成竹微笑向赵雅道:“有了雅儿这妙计假设我真的找到赵穆与田单合谋的证据雅儿认为你王兄敢否对付田单呢?”善柔“啊”一声叫了起来精神大振看着赵雅。 赵雅乃挑通眼眉的精灵美女除了项少龙这命中克星外善柔那是她对手故意卖个关子道:“这事到时再看吧!若计策得宜什么不可能的事也可以变成可能的。” 善柔登时落在下风在几底狠狠扭了项少龙一把要他为她说项。 滕翼先一步道:“齐国怎也比赵国强今赵田单亦非孤身来邯郸过万精兵布于城外我看你王兄只好忍下这口气了。” 赵雅道:“齐国的中兴是因田单而来此人若去齐国有何足惧不过那过万齐兵又有旦楚这等绝代名将统率确非易与现在随侍田单身旁的全是能以一百的好手纵使以你们的实力恐亦难以讨好。” 善柔冷哼道:“只要能制造出一种形势迫得田单要仓皇逃返齐国我们便有机可乘了。” 项少龙道:“此事还须从长计议现在先是要找到可令孝成王信服田单确与赵穆合谋的罪证其他的应迟一步才想办法。” 善柔喜道:“你这回可不准骗人呢!” 项少龙苦笑道:“你最好对雅夫人尊敬点否则她怎肯为你尽心力。” 赵雅趁机道:“董爷怎可这样说柔夫人她对人家是很尊重的!” 善柔俏脸一红唯唯诺诺含混过去。 项少龙想起乐乘趁机问起他的葬体。 赵雅不屑地道:“鲁公秘录现在是否落在郭纵手上。” 赵雅傲然道:“当然不是呢!秘录现在宫□雅身的夫人府内由小昭她们日夜赶功复制多一份出来完成后才会把副本逐一交给郭纵但仍要看情况的展若郭纵决意离赵他不但拿不到鲁公秘录还要死无葬身之地。” 项少龙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何见不到小昭这群可爱的美婢同时也知道李园追求赵雅非只是向他报复那么简单实是另有图谋不禁暗责自己思想不够精密周到。向赵雅道:“你要小心点田单李园等无不想把秘录□弄手上说不定信陵君也派了人来抢回秘录。他对你恨意甚深唔!我要派些人贴身保护你才成。” 善柔道:“不若由我们姊妹保护夫人吧!” 项少龙不悦道:“你是想找机会行刺田单吧!” 善柔气道:“我善柔是那么不为大局着想的人吗?真是不识好人心。” 见到三人无不以怀疑的目光瞪着她时善柔可爱地耸肩道:“不信就算了。” 项少龙站起来道:“趁我尚未当上城守前先去找龙阳君探个口风。唉!我复元了都不去问候他实在说不过去。” 善柔冷冷道:“不要给他迷倒了。” 项少龙打了个寒噤狠狠瞪了她一眼。 善柔掩偷笑时赵雅盈盈而起道:“雅儿也要走了就让人家顺便送你一程吧!” 龙阳君坐在大厅的一端席上加□了厚毛毡后靠软枕以一张绣上了美丽图案的薄被盖着双腿有点儿“花容惨淡”地看着项少龙由家将引领进来柔声道:“请恕本君不便施礼董兄亦不用多礼请坐到奴家身边来。” 项少龙眼光落到侍候他的四名年轻男仆上他们都长得出奇地清秀俊俏充满脂粉味儿。 龙阳君笑道:“董兄不用怪他们都是出色的美女只不过穿上男装吧了!” 项少龙心中大奇难道龙阳君也爱女色吗?这可是“千古奇闻”了。 坐好后接过香茗那四个男装美女和十多名亲卫默默退出厅外。 龙阳君眼神深注地瞧了项少龙一会后眼□射出感激的神色轻轻道:“董兄救了奴家一命奴家应怎样谢你呢?”项少龙暗忖你唯一谢我的方法就是千万莫要用你“那种心意”来报恩。口上却道:“董某只是为己及人何足挂齿?君上好了点吗?”龙阳君眼中寒芒一闪冷哼道:“他们还要不了我的命。” 项少龙压低声音开门见山道:“究竟是谁指使的有仇不报非君子我老董绝不会放过害我的人。” 龙阳君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项少龙不悦道:“君上是否有事瞒着我那天在峡口诈我们入去的是谁?”龙阳君睁开眼来淡淡道:“那人叫夏月赵人早找到他只不过给人割断了喉咙再不能说出任何说话了。” 项少龙一怔道:“好狠辣竟干脆杀人灭口。” 龙阳君冷笑道:“杀了他也没有用此人本是齐人投靠了我只有两年本君见他剑法不错人又似乎忠诚可靠想不到竟是田单派来的奸细。” 项少龙一震道:“真是田单主使的。” 龙阳君闷哼道:“本君早便奇怪田单为何会亲来邯郸现在终明白了他根本对合全无诚意只是希望趁秦政未稳一举吞掉我们三晋他对赵人更是不安好心想趁李牧到了边疆廉颇仍在攻打燕都的有利时刻进行赵的阴谋。说不定他的大军已分散秘密潜进赵境甚至以各种身份躲在城□准备□应外合呢。” 项少龙从没有把田单的问题想至这么严重的地步大吃一惊道:“君上已把这推断告诉了赵王吗?”龙阳君摇头道:“事关重大我又没有凭据怎可随便说出口来。过几天我身体复元后立刻返回大梁以免成了被殃及池鱼董兄若肯和本君一道离去本君自有妥善安排。” 项少龙奇道:“君上难道坐看赵国给田单灭了吗?”龙阳君嘴角露出一丝阴寒的笑意平静地道:“那有这般容易呢?董兄尚未答本君的问题。 “项少龙摇头道:“君上的好意董某心领了因我的族人和牲口均在来此途中我怎能说走便走;何况董某始终是赵人怎能看着赵国落入田单之手。而且这个仇我必定要报的。” 龙阳君叹了一口气缓缓道:“田单现在的实力太强了恐怕你们大王亦奈何他不得。经项少龙一役后邯郸守兵只在三万人间大半还是老弱之途兵李牧廉颇又远水不能救近火。 董兄若想躲过灭族之祸只有到大梁一途。除非你现在立即向田单附降否则他定不会放过你没有人比他更心狠手辣了。” 项少龙被他说得心生寒意暗想自己确有点低估了田单。幸还有赵穆这只棋子否则死了都未知是何事。站起来道:“君上好好休息吧!” 龙阳君知无法说服他叹了一口气闭目再不说话。 项少龙默立片晌告辞走了。 街上阳光漫天但项少龙却像浸在冰水□。 街头宁静如昔但他却涌起了危机重重杀气四伏的可怕感觉。 与龙阳君一席话后项少龙茅塞顿开想到很多以前没有想过的可能性勾画出一幅完整的图画来。 田单是个充满扩张野心的机会主义者准确地把握了战国目下的形势乘虚而入希望先吞并赵国。 乌家堡一役后邯郸守军伤亡惨重根本没有壮丁补充只能以老弱及妇女充数。 赵**方的两大支柱廉颇正与燕人交战李牧则要应付寇边的匈奴无暇分身。故国都空虚田单遂借到来商量合从为名带来一支虽只万许人却能威胁赵国存亡的精兵。 当然!这万许人并不足够亡赵龙阳君猜测田单另有大军潜入赵境项少龙却不大相信因为这只会打草惊蛇。而龙阳君有此想法只是因他尚不明白田单和赵穆的关系。 通过赵穆他将可操控赵政。 孝成王一死晶王后自然成了赵国的幕后操纵者那时就可用卑鄙手段兵不血刃地害死李牧和廉颇这两名大将。 两人一去赵国还不是田单的囊中物吗? 至于袭杀龙阳君一事则是出于外交上的考虑。 其他五国必不会坐看齐人扩大势力并吞赵国。所以田单必须争取他们的支持。 燕韩可以不理前者正与赵人开战后者过于积弱几乎是每战必输的长败军。 剩下的只有魏楚二国有干预能力。 魏赵□齿相依势不会同意赵人的土地变成了齐人的国土。 楚国却是另一回事了。魏国乃楚人北上的最大障碍一天没能收拾魏国楚国便难以进军中原。于是田单以此与李园作交换条件由齐楚分别并吞赵魏两国。 所以才有偷袭龙阳君之举将他项少龙列入袭杀的对象自然是李园的主意。 可是给他破坏了使田李两人的如意算盘打不响。 而更使田单乱了阵脚是乐乘的被杀原本天衣无缝的倾覆大计立即受到致命的打击。因为田单终对公然攻打赵国有上很深的顾忌那是三晋的其他魏韩两国绝不容许的事。 现在田单只能靠赵穆操控赵国除掉子廉两名大将其他都是下下之策。 在这种情况下若他项少龙登上城守之位便变成了整个核心斗争和关键的人物了。 滕翼翼听完他的分析后摇头叹道:“这就是所谓合从了真教人不胜悲叹。” 项少龙苦笑道:“我们今次来邯郸原是要报复但这样展下去为公为私都先要设法破坏田单和李园的阴谋。难怪赵穆这么有把□控制晶王后全因有田单直接的支持。” 两人又谈了一会项少龙回房稍息到黄昏时份赵王派人来召他入宫项少龙大喜立去见孝成王。 今次赵王在内宫接见他晶王后、赵雅、郭开和成胥四人全在场行了君臣之礼后孝成王赐他坐到上座去然后才轮到郭开和成胥。 晶王后和赵雅则坐在对席处两女均脸有忧色显然这城守之位仍有此障碍。 项少龙心中惴然时孝成王以忍问伤势作开场白他一一应对了当然表示已完全康复。 孝成王神色有点凝重沉声道:“董卿剑法高明又深谙兵法之道只看你手下儿郎便可窥见端倪。却不知有否想过从军报国若能立下军功将来晋爵封候可以预期。至于牧场之事可交由你下面的人去做董卿只须照握大局不必为余事分心。” 项少龙眼角扫视郭开和成胥两人只见他们均脸有得色似是知道城守之位没有他项少龙的份儿。 但为何孝成王却透出有个重要的位置给他的语气呢?脑际灵光一闪已想到问题所在及两女为何眉头大皱了。 关键仍在成胥。 两个都是重要军职但对他项少龙来说却有若天渊之别相去千里。 项少龙心中惕然知道若任孝成王把决定说出来此事势成定局没有人可以在短期内改变过来。 成胥这小子虽借晶王扶摇而上但显然在已与郭开结成一党再不受晶王后控制了难怪晶王后要改为培植他。 心念电转间项少龙感激地道:“多谢大王知遇之恩臣下就算肝脑涂地也要报答大王。 所以有几句平时不敢说出来的话现亦要向大王陈告。” 心这一着奇兵突出包括晶王后和赵雅在内无不讶异不知他有什么话要冒死说出来那么严重。 孝成王动容道:“董卿尽管奏来寡人绝不会怪你。” 项少龙肃容道:“今次鄙人毅然抛弃一切返国开设牧场故因自己身为赵人亦因承先父遗命回来落叶归根所以义无反顾只要大王有命任何安排均绝无怨言。” 孝成王不住点头表示赞赏。 项少龙再慷慨陈词道:“可是经鄙人这些日子来审度形势我大赵情况实势似□卵随时有覆亡之祸。” 众人无不色变郭开皱眉道:“董先生是否有点言过其实呢?”他身为孝成王座前第一谋臣若看不到项少龙察觉的事便是有亏孝成王的重用了当然大不高兴。 孝成王截入道:“董卿可放胆说出来不用有任何顾忌。” 项少龙淡淡道:“大王可请其他侍候的人暂且退下去?”孝成王微一沉吟挥退了所有宫娥侍卫殿内只剩下他们六个人。 赵雅眼中射出迷醉神色她最爱的就是项少龙这种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 晶王后亦美目异采连闪对他更是刮目相看暗忖自己并没有拣错了人。 郭开和成胥的表情都不自然起来不过却不信他能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项少龙沉声续道:“现时天下大势清楚分明因秦政未稳各国都得到喘息之机力图扩张势力以争取一统天下的本钱。今赵各国使节云集邯郸名之为谋求合从其实却是争霸为实比之在战场交锋更要凶险百倍。” 成胥冷笑道:“董先生是否有点危言耸听呢?”孝成王亦皱眉道:“合从乃五国之利纵然仍有点问题但也不致于坏到这种地步吧!” 晶王后和赵雅不知应如何插口惟有保持沉默。 项少龙哈哈一笑道:“诚心谋求合从的只是我们大赵和魏韩两国其他齐楚两国尚无切肤之痛何须紧张。” 郭开冷笑道:“即使齐楚心怀鬼胎但我大赵刚大败燕人声势如日中天韩魏又不会坐视齐楚逞威况且齐楚始终顾忌秦人戚什么来图我大赵呢?”项少龙微笑道:“凭的当然是阴谋诡计。当其冲的就是龙阳君假若他不□身死最受怀疑的人当然是信陵君就算安□不把账算到他头上但权力均衡一旦崩颓魏国必然会出现权力斗争魏人那还有暇去管国外的事。那时最大的得益者将是齐楚两国使他们瓜分三晋的大计可迈进无可比拟的一大步。” 孝成王为之动容他们虽有怀疑过偷袭者可能是田单又或李园但始终止于揣测没有项少龙说得这肯定和透切。 成胥截入道:“董先生最好小心言词若让这番话□漏出去定会惹起轩然大波。” 赵雅冷冷道:“敢问谁会□漏出去呢?”成胥登时语塞。 孝成王颇不高兴地瞪了成胥一眼神色凝重道:“董卿对此事有没有什么实据呢?”项少龙道:“当时鄙人就在龙阳君之旁自然了解到整个过程关键是在龙阳君下有一名叫夏月的侍卫做内应据龙阳君告诉我夏月乃齐人投靠他不足两年事后此人更被割破喉咙主使者为何要杀人灭口?当然是不想此人被抓到。若他是信陵君的人大可随其他人逃回魏境又或回魏后才神不知鬼不觉干掉他。不用著迹地当场处置正因行凶者仍须留在我大赵境内。” 这回郭开和成胥均无言以对事后行凶者把伤的人全部挪走留下肩地魏人的□骸。但因龙阳君并没有告诉他们有关夏月的事所以并不知道其中一具□体是被灭口的奸细。 好一会后郭开道:“龙阳君为何独要把这种机密事告诉董先生呢?”项少龙淡淡道:“鄙人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又希望把鄙人招揽回魏才不瞒我。” 孝成王脸色变得有那么难看便那么难看狠狠道:“好一个田单和李园!”又冷哼道:“董卿须谨记楚人最不可信。” 项少龙道:“第二件便是乐将军被刺之事乐将军乃邯郸城防的中流砥柱乐将军一去若没有德望均足以代替他的人定会出现军心不稳的局面。那时只要田单或李园勾结一些怀有异心的当大臣将领便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们纵有名将如李牧廉颇之辈却远在外地亦势将回天乏力所以鄙人才有这一番陈词。” 众人登时想起田单驻在城外的过万精兵若邯郸出现内乱这批齐兵足可左右整个形势的展了。 假若没有赵穆和他的奸党区区齐兵自不足惧但现在却是另一回事了。 郭开和成胥均哑口无言。他们都像稍前的项少龙般虽看到危机却从没有想过会严重到可立至亡国的地步。 孝成王铁青本已苍白的龙颜道:“董卿有什么奇谋妙计可扭转这危险的局势呢?”项少龙以退为进道:“鄙人一介武夫那有什么妙策这种大事还是交由郭大夫和成将军为大王运筹决策吧!” 郭开和成胥均大感尴尬一时间教他们拿什么出来化解这错综复杂牵连广泛的危机呢? 孝成王不悦道:“难道真没有人可给寡人出主意吗?”郭开无奈地干咳一声道:“当今之法微臣认为只有战决把有怀疑的反贼秘密处死免去了心腹之患那时田李两人纵有阴谋亦将一筹莫展……”晶王后截断他道:“那岂非硬迫奸党立即策反吗?乌家堡一役后实不宜再见动乱了。” 成胥道:“这事可交由小将执行保证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奸党一网打尽。” 孝成王不满道:“成卿家清楚谁是奸党吗?可能仍在部署时贼子们早动手造反了。” 赵雅娇笑道:“王兄啊!你现在知道王妹的话有道理了吧!只有把董先生委为城守才能进行计中之计把奸党一网成擒。” 孝成王断然道:“董卿接命由此刻开始你就是邯郸城守明天早朝时寡人正式把城守军符赐与董卿董卿万勿令寡人失望。” 项少龙装作呆了一呆才叩头谢恩。 晶王后与赵雅当然欢天喜地郭开和成胥却交换了不善和狠毒的眼神显是另有对付项少龙的毒计。 这一切均瞒不过项少龙的锐目心中暗笑任你郭开如何奸狡亦绝猜不到他和赵穆间的微妙关系。 哈! 现在他可公然去和赵穆勾结了。 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项少龙又请孝成王一并把滕翼委为副将才离宫去了。 第九章 处处逢源 赵穆听完项少龙半点都没有隐瞒的说话后兴奋得站了起来仰天长笑道:“今回真是天助我也若我有朝一日坐上王位你就是我的三军统帅。” 项少龙心中好笑道:“事不宜迟我们要立即布局对付孝成王否则若李牧真的率兵回朝就大事不妙了。” 赵穆沉吟片晌问道:“赵雅给你驯服了这一点不足奇怪为何晶王后都要为你说话呢?她和成胥早有一手没有理由肯平白地助你这个外来人的。” 项少龙笑着把韩闯的事稍作透露赵穆更是捧腹大笑愁怀尽解坐回他身旁道:“本候须透露点你和我的关系与田单知晓好安他的心。” 项少龙色变道:“万万不可除非侯爷肯□出自己真正的身份否则以他的精明怎肯轻信。不若由我诈作受□笼络说不定反可收奇兵之效。与此人共事等似与虎谋皮定须防他一手。” 赵穆点头道:“你想得非常周到就这么办。李牧也不是说回来就可回来的我们还有充裕的时间。” 项少龙侯爷最好找些人让我好向孝成王那昏君交差如此才更能得他宠信。” 赵穆笑道:“纵使把所有人都让他知道又如何?不过此事让我再想想定下了整个策略后我们才可一步步推动。只要能装成是项少龙刺杀了孝成王兵权又落在我们手上那怕晶王后贱人不和我们合作。李牧和廉颇更休想有命再作威作□了。哼!乐乘死了亦好我始终对他有点怀疑。” 项少龙乘机问道:“田单和李园究竟是什么关系?”赵穆道:“我看不外是互相利用吧!” 项少龙暗忖田单显然在这方面瞒着赵穆不再追问道:“趁我还未正式被委任我要设法见上田单一面好争取他的信任侯爷有什么指示?”赵穆欣然道:“本侯对你信心十足放胆去随机应变待我想通一些环节后再找你商量大计。” 顿了顿道:“田单黄昏时会到郭纵处赴宴你看看可否在路上截着他说上几句。” 项少龙涌起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欣然去了。 项少龙心情大佳溜了去见纪嫣然顺便把事情的展告诉了她亲热一番后才于黄昏时策马截着田单的车队登车与他密话。 田单确是非常小心那刘中夏和刘中石两大高手仍在车内贴身保护着他。 项少龙开门见山道:“鄙人想好了决意为田相效力生死不渝。” 田单大喜旋又奇道:“董兄你不是说要考虑几天吗?为何忽然又能匆作出决定?”项少龙正容道:“因为鄙人刚见过孝成王他决意破例委我作城守代替乐乘之职所以才迫得鄙人作出取舍。决意今晚乘夜率众离去另再派人截着来赵的亲族牲口转往贵境以示对田相的忠诚。” 以田单的厉害亦要呆了一会才定下神来讶然道:“邯郸真是无材至此吗?为何孝成王竟会起用你个全无资历的人呢?我才不信孝成王有此胸怀和眼光。” 项少龙道:“可能是因为鄙人和雅夫人的关系吧她知道鄙人对孝成王相当不满故欲借此职位把我留下来好教鄙人能与她相宿相栖。”他一边说话一边留意对方的神色只见田单听到自己与赵雅的关系时眼中不住闪动着寒芒显然是想到若能通过他董匡控制赵雅便等若把“秘录”取到手中了。 田单蓦地伸出有力的手抓着项少龙肩膀正容道:“董兄你千万不要就这么溜走你若真的坐上城守之位对我来说更是有利无害明白吗?”项少龙故示犹豫道:“但是……”田单加重语气道:“由今天开始董匡就是我田单的好兄弟祸福与共决不食言。你安心作邯郸的城守吧!过两天我自然会进一步向你解说。” 项少龙心中暗叹这时代的人真是个个都睁眼睛在骗人田单一方面派人杀他但一见自己利用价值大增又再称兄道弟若非自己身分特殊真是给他骗死了都仍未觉察。 这时车队快要开上往郭府的山路项少龙忙告辞下车返府去也。 翌晨天尚未亮项少龙与滕翼入宫参加早朝。 孝成王当文武百官正式把项少龙委作城守主将滕翼为副将又把军符、宝剑和委任状隆而重之赐与项少龙。 郭开知事情已成定局当然不敢再出言对。而其他亲赵穆的官将又或属于晶王后或赵雅系统的人更是齐声附和。原本没有可能的事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事后众官将纷纷向两人道贺着意巴结使两人有今非昔比之叹。 早朝后孝成王亲自陪项滕检视城兵让三军上下无不知道两人得到他全力宠用不敢不服。 孝成王和他们两谈起守城之道滕翼固是出色当行项少龙亦凭以前得来的知识加上守城大宗师墨子的兵法一一应付令孝成王完全放下心来深庆没有任用非人。 其他陪侍一旁的将领则无不惊异皆因两人随口道来的守城兵法很多均是闻所未闻前人之所未原本心中不服的此时亦无不折服了。 孝成王事了回宫后项滕两人在另一副将赵明雄的陪侍下回到东门兵卫指挥所当项少龙在指挥所大堂高踞北端的将座百多名偏将、裨将、校尉、队长等分列两旁下跪叩礼时项少龙有如在梦中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 接着下来的几天两人忙个不了锐意整顿守城兵将加强武备和训练同时把自己的精兵团员安插进来作两的近卫。又把本在城兵中服役的蒲布等四名自己人杂在一批人中升为裨将以收如臂使指之效。 一切妥当时项少龙方松了一口气往见赵穆。 这奸人把他召入密室坐定后开怀笑道:“董将军你猜郭开有什么对付你手段呢?原来这忘恩负义的家伙透过另一人来向本侯告密说你是孝成王用来对付我的奸细要我小心防你教我差点笑破肚皮。” 项少龙心中勃然大怒郭开这种小人为了一己私利妄然置大局于不顾来陷害自己好让他一事无成确是阴险卑鄙之极。冷然道:“我们可否借此事把郭开扳倒呢?”赵穆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将来赵国落入我们手□时我们才教他家破人亡受尽惨刑而死目下便暂让他得意一时吧!” 项少龙这时才有机会把那天和田单在马车内的密议说出来。 赵穆叹道:“王卓你这一着真是厉害难怪这两天田单积极了很多频频找本侯商议夺取赵政的事现在万事俱备欠的只是一个刺杀孝成王的机会。唉!我真有点急不及待了。” 项少龙道:“此事万勿操之过急我当城守时日仍浅尚未能真正控制大局。但每过多一天我便多一分把握。目前最紧要是取信孝成王干些成绩出来给他看。” 赵穆道:“这个容易现在我们先□露点布置予孝成王知晓那怕他还不当你如珠如宝吗? “当下两人仔细推详好半天赵穆才说出了一堆名字都是赵国邯郸以外一些城镇的城守或将领。 项少龙见他眼神闪烁心知肚明这些人说不定是与赵穆毫无关系的只是赵穆想借他之手陷害他们心中暗骂皱眉道:“为何一个邯郸城内的人都没有呢?”赵穆犹豫了半晌始肯透露两个卿大夫和四名将领的名字后四人全是负责邯郸外围或长城的守将项少龙以前往大梁时认识的滋县城守瓦车赫然在名单之上。 项少龙此时更无疑问这奸贼是在借刀杀人当然不会说破点头道:“侯爷在宫中的禁卫军□绝不会没有自己人最好□露两个出来好使那昏君深信不疑。” 赵穆今次爽快地点了两个人出来其中一个是曾随项少龙往大梁的营官查元裕项少龙更是心中好笑知赵穆欺他不熟邯郸的情况那知他对查元裕比赵穆更清楚其为人。故意戏弄他道:“唔!这样把我们方面的人暴露身份终是有点不妥当不若鄙人避开了这些人找几个替死鬼暂时用作牺牲如此更能打击将来反抗我们的力量。” 赵穆登时色变偏又有苦自己知若此时改口不是明着去骗自己这“亲信”吗忙道:“我看还是过几天再说吧!倘你这么快就得到这么多准确的情报实在于理不合。” 项少龙心中暗笑同意道:“鄙人一切唯侯爷之命是从侯爷认为时机到了便命鄙人去办吧!” 赵穆松了一口气又见项少龙当上城守后仍是这么听教听话欣然道:“本侯知道你最近提拔了一批人我也有几个名字你可酌量加以重用可使你更能控制城卫。” 项少龙知道赵穆愈来愈信任他所以开始透露点真实的资料给他拍胸保证道:“这个包在我身上明天我立即把这些人安插进重要的位置去。” 赵穆大喜说出了四个偏将的名字来。 在城卫的系统□最高的官阶当然是作为城守的主将接着就是两名副将八名偏将和二十名裨将均有领兵的权力。 城卫分为十军每军约三千人军以下裨、校、部、队和伍。 最少的军事单位“伍”就每“伍”五个人选其一为伍长上一级的“队”是五十人由队长率领。 一“裨”则是一千人由裨将带领在军方已属上层将领。 偏将的地位更高有权领“军”不过领军的偏将亦有主副之别军与军间也有强弱之分所以只要项少龙把这四人安插到主领军的位置又让他们统率了较精锐的城军便等若间接由赵穆控制了城卫了。 项少龙自有制衡之策并不怕他这种安排。 项少龙知道赵穆绝不会将与他勾结的奸党如数家珍般让他全盘探悉心生一计道:“人心难测侯爷究竟有没有办法可保证下面那些人有起事来时义无反顾地对候爷作出全力的支持呢?”赵穆苦笑道:“这种事谁可担保呢!” 项少龙这时想到的是二十一世纪的合约笑道:“鄙人倒有一个愚见就是效忠书侯爷可教那些人把效忠之语立下誓状交与侯爷将来万一侯爷有难这些效忠誓书势将落到孝成王手上为此他们想不祸福与共也不行便只好全心全意和候爷作反到底了。” 赵穆那知是计拍案叫绝道:“有你此条妙计何愁大事不成。” 项少龙自动献身道:“第一封效忠书便由我董匡立下给侯爷以示鄙人对君上的感恩和对侯爷的忠诚。” 赵穆欢喜得差点把项少龙搂着亲上两口连忙使人取来笔墨帛书。 项少龙暗忖除了个签名还可勉强应付外他的字怎见得入不过事已至此惟有硬着头皮写下“董匡效忠赵穆”歪歪斜斜六个字画了花押。 赵穆那会计较还更深信不疑他是出身“蛮族”。 两人关系至此如胶似漆再无疑忌。 离开了侯王府项少龙忙入宫觐见孝成王当项少龙禀上有密告后孝成王把他引入书斋说话。 项少龙还是次与这赵国之主独对一室知对方真已视他为心腹恭敬道:“末将已成功打进赵穆的集团去了。” 孝成王大讶道:“赵穆怎会这么容易相信你呢?”项少龙道:“一来因为我们一直关系良好更因是我写下了效忠书。” 当下把情况说出来同时道:“只要我们能把这批效忠书取到手那谁是奸党便可一清二楚更不怕会杀错人了。” 这回轮到孝成王大笑起来道:“董将军这着确是妙绝天下的好计寡人今趟真是完全放心了时机一到董将军便给我把赵穆抄家搜了这批效忠书出来那看谁还敢造反。” 项少龙道:“此仍非最佳之策一个不好便生内乱。何况还田单在旁虎视眈眈我以为先由末将把这批效忠书弄到手上查看清除了禁卫军□的贼党无内顾之忧后再对付军队的余党那时就算赵穆有三头六臂亦只有俯伏诛了。” 孝成王兴奋地不住点头道:“将军看着办吧!这事全交给你了。” 项少龙又把与田单的关系交代出来听得孝成王两眼寒光闪闪咬牙切齿道:“果真想来谋我大赵给将军一试便探出来了。” 项少龙再与他商议一番这才告退。 项少龙刚离开书斋便给一个宫娥截着说晶王后有请。 他早曾闻得孝成王因自己的“问题”不大管晶王后的事仍想不到她如此明目张胆待他甫见完孝成王便派他拦路请走无奈下惟有随宫娥朝内宫走去。 像上次般无异路上所遇的莺莺燕燕无不对他投以饥渴之色大送秋波。 这些天来天未亮他便要入宫早朝又忙于城务分身不暇不但没有时间见赵雅和纪嫣然回府后诸女均早已歇息田氏姊妹虽坚持要候他回来但他怎忍心这对可爱的人儿捱更抵夜所以坚决不要她们侍候更与众女话也没有多说几句。 今天稍有空□本想往访纪才女或是见见赵雅只恨又给晶王后捷足先登不禁大感苦恼却又无可奈何。 直到此刻他仍未真正清楚晶王后和赵穆间那暧昧难明的关系究竟至何地步借此机会探探口风也是好的! 宫娥把他直带至御花园东的一座清幽小楼前沿途禁卫无不向他肃然敬礼使他享受到前所未有的虚荣和风光。 另两名宫娥把门打开抛着媚眼娇笑道:“王后在楼上等候将军呢!” 他尚未有机会反应两名俏宫娥已跪在两侧侍候他脱下长靴。 项少龙一颗心跳了起来暗想人一世物一世自己流落到这古战国的时代□若能与一国之后携手寻欢总是难得的奇逢艳遇。 忆起当日她欲拒还迎最后仍是拒绝了他时的媚态一颗心不由热了起来。 但又是不无顾忌若给孝成王知道他会怎样处置自己呢? 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他登上小楼。 每一步都像有千斤之重。 晶王后身穿华服独自一人斜倚在一张长几之上背靠软垫见到他出现在楼梯尽处欣然道:“将军来了请坐到本后身旁。” 项少龙硬着头皮坐到长几旁另一方的边沿处吁出一口气道:“王后何事相召?”晶王后修长入鬓的凤眼霎了霎幽幽一叹道:“董将军刚见过大王吗?唉!你大王近年的身体差多了又不肯多点休息真怕他下趟病了便再起不了榻来。” 项少龙色心立□再次领教到她的手段。 她语气虽像关心孝成王骨子□却在暗示孝成王若死太子登位由于年纪只和小盘相若自然唯她之命是从那时她就成了项少龙的主子所以项少龙若懂时务刻下定须看她脸色做人。” 淡淡几句便已恩威并施还加上亲切感和色诱令人很难抗拒。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说话晶王后轻拍手掌不半刻向两名宫女步上楼把烫热了的白酒和酒□放到两人间的小几上又退了下去。 晶王后亲自把盏斟了满满两□举起从未做过半点粗活活像春葱并涂上红脂油的纤手递了一□给项少龙自己再捧起一□向项少龙敬道:“谨以此□祝贺将军你荣登城守之位!” 项少龙忙道:“多谢王后提拔!” “当!” 两□在空中相碰晶王后以袖遮掩一口气喝掉了那□酒放不□子时玉颊升起了两朵红云更是艳色照人。 项少龙保证道:“董匡绝不会忘记王后恩德王后放心好了。” 晶王后娇媚地瞅了他一眼温柔地道:“本后自然知道将军非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呀!你那天的表现真是精彩现在人家对你愈来愈放心了。哎!看你这人哪!坐立不安的样子是否在怕大王知道你来这□呢?”项少龙叹了一口气坦然道:“我知王后对鄙人恩宠有加不过这么相处一室似乎有点不妥当若大王误会了王后鄙人万死不足以辞其咎。” 晶王后“噗哧”娇笑道:“你说话倒婉转不像你平时的作风明明是人家召你来却说得此事像由你惹起似的。放心吧!大王不理本后的事亦不会因此对你不满这样说你放心了吗?”项少龙愈来愈弄不懂宫帏内的事一切似乎均非遵照常理而行正思忖要怎样探听她与赵穆的关系时晶王后凝视着他道:“赵穆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我?”项少龙坦然道:“王后莫怪鄙人直言赵穆虽没有明言但却隐隐暗示王后是他那方的人此事鄙人当不敢告诉大王王后放心好了。” 晶王后双目闪过冷狠的神色咬牙道:“告诉他又如何?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这么一说项少龙自然知道又是与孝成王跟赵穆的**有关想不到连王后都不能幸免可知孝成王是如何荒淫无道。 晶王后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幸好得董匡你提醒我们想不到赵穆如此愚蠢竟然引狼入室连田单这野心家都去招惹。” 项少龙差点要高声欢呼这是有心算无心晶王后这几句话立即即使他知道晶王后确曾与赵穆合谋之意现在只是怕田单的介入才临阵退缩力求自保。 这些人的关系随着利害冲突不住改变假若赵穆真的得势说不定晶王后又会重投他怀抱。 晶王后瞟了他一眼皱眉道:“你为何不说话呢!” 项少龙听她语气愈来愈亲切心中一荡道:“鄙人心中正想着若有什么事可令王后开怀即使赴汤蹈火鄙人也在所不辞。” 晶王后格格娇笑起来好一会后才风情无限地瞅了他一眼柔声道:“你这人粗中有细很懂讨女人欢心难怪赵雅那骚蹄子给你迷得神魂颠倒把齐雨、韩闯和李园三人都拒于门外还神采飞扬连项少龙都忘掉了。人家也很想试试那种滋味好了!本后知你贵人事忙不再留你了。” 项少龙本听得心花怒放暗喜终可尝到高高在上的赵国之后的滋味了那知对方在最**时忽下逐客令知这狡后又在玩似迎实拒的手段心中大恨但又无可奈何惟有施礼告退。 离宫前涌起冲动想借见雅夫人一探小昭诸女但终把这不智的**压下去迳回指挥所去了。 第十章 郭府婚宴 回到东门兵卫指挥所时已是黄昏时份滕翼刚练兵回来两人到了放满竹简帛书的宗卷室说话。 滕翼大致向他报告了城防的情况结语道:“现在邯郸可用之兵实际只是多于二万人其他都是老弱妇孺又或全无训练的新兵有起事来只会碍手碍脚徒乱士气军心。” 项少龙道:“兵贵精不贵多二哥设法把新兵和老弱者调往城外几个营地让他们接受训练和做些预防性质的工作好了。” 滕翼道:“若要作这种调动只是三弟手上那一半军符也不行必须得孝成王把另一半虎符也授你才成。” 项少龙道:“此事包在我身上。”接着说出了赵穆提到四名偏将的事。 滕翼一听便明笑应道:“晓得了!我可保证把他明升实降使之一筹莫展。” 项少龙叹道:“若非有二哥助我只是城防复杂无比的事务便可把我烦死真想不通以前乐乘怎可以夜夜笙歌还藏纳了这么多女人?”滕翼道:“道理很简单繁重的都由副将赵明雄做了功劳则当然归他。这赵明雄实是个人材只是因由廉颇提拔出来才一直受到排挤吧了!听说乐乘数次想换掉他都被你的雅儿亲自向孝成王说项保住了想不到雅儿对孝成王这么有影响力。” 项少龙沉吟片晌问起城外的齐军。 滕翼道:“我派了人在驻扎城北二十里的齐军营地四周设立哨岗日夜不停监视着他们的动静。表面看来营地全无异样甚至看不到有加紧训练的情况但我却怀疑他们在暗辟地道由于他们非常小心所以才察觉不到。此事我已交由小俊去侦查很快应有回音。” 记起一事滕翼道:“噢!我差点忘了龙阳君派人来找你请你有空到他那□一叙还有就是郭纵今晚又在府内大排筵席这次不但有你的份儿连我都没有漏掉呢。” 项少龙和他对望一眼都摇头叹息不胜感慨。 滕翼道:“我不去了给你在这□镇着大局现在邯郸表面看来风平浪静其实内中杀机重重一下疏忽也会令人悔之已晚。” 项少龙道:“这□全仗二哥了唉!你看我们是干什么来的竟为赵人化解起危机来。” 滕翼陪他站起身来道:“孝成王把赵穆拱手送你三弟自然要作点回报先回府走一趟吧! 我看你这几天与善柔她们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十句呢。” 项少龙苦笑着去了。 与以乌果为的众亲刚开出指挥所便遇上田单的车队项少龙自然知道田单是特意来找他连钻上他的马车去。 那刘氏兄弟仍默坐车尾项少龙坐到田单身旁时这权倾齐国的人物微笑道:“董兄当城守非常出色令整个形劫气象都焕然一新呢。” 项少龙谦让两句后道:“为了取信孝成王我派了人监视田相的护驾军士请田相见谅。” 田单欣然一拍他肩头笑道:“我田单岂是不明事理的人。”接着沉声道:“查清楚了是谁暗杀乐乘了吗?”项少龙差点招架不来忙道:“若我估计无误定是项少龙所为因为几天后便在邯郸附近一条小村落现了他的行踪。” 田单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淡淡道:“此事定是项少龙所为其他人都没有非杀乐乘不可的理由。而且乐乘只是他第一个目标第二个目标若非赵穆就是孝成王。” 项少龙感到整条脊骨都凉渗渗的非常难受。 田单冷哼道:“假设是项少龙所为这问题便非常有趣了他究竟潜伏在邯郸城内那个秘密处所呢?谁人作他内应?使他可如此精确地把握乐乘的行踪。董兄可回答得这些问题吗?”项少龙沉声道:“若我是项少龙定不会蠢得躲在城□至于内应对他更是轻而易举乌家以前在此根深蒂固自仍有肯为他们卖命的人。” 田单微笑道:“可是他为何要打草惊蛇杀死乐乘呢?若论仇恨之深何时才轮得到他。” 项少龙心中懔然完全摸不着田单说起此事的用意皱眉反问道:“田相又有什么看法呢? “田单望往□外暗黑的街道一字一字缓缓道:“项少龙是早回来了我感觉得到。” 项少龙吓了一跳低声道:“田相知否他在那□?”暗忖只要他指出自己立时便出手把他杀了至于后果如何也不顾得那么多了。 田单长长吁出一口气道:“项少龙是我所知的人中最厉害的一个孝成王平白把他放过等若错过了赵国中兴的千载良机。” 摇了摇头再叹一口气后拍拍项少龙肩膀道:“记着我这番话吧乐乘的近卫家将□必有奸细只要详细调查当晚乐乘的亲卫有那些人借故没有随行便可知谁是内应这事你给我去办好若能抓得项少龙我便可以用他来作几项精彩的交易了。” 项少龙愕然道:“什么交易?”田单淡淡道:“例如向赵雅交换她手上的鲁公秘录。” 项少龙不由心生寒意这人实在太厉害了若非自己有董马痴这身份可以用这妙不可言的方式与他玩这个游戏说不定真会一败涂地。 此时马车驶上通往郭府的山路车厢颠□着田单看似随意地道:“董兄的守城法是从那□学来的?”项少龙早预了他会有此一问耸肩道:“我老董差不多每件事都是由实际经验得来打得仗多自然懂练兵;与马儿相处多了便知道它们的习性实在算不了什么。” 田单沉吟不语好一会才道:“董兄为何忽然看得起我田单呢?”项少龙装出诚恳之色道:“养马的人先就要懂得相马田相请勿见怪以马论人在鄙人所遇的人中无人及得上田相的马股。” 田单为之啼笑皆非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遂欣然受落道:“你小心点李园此人心胸狭窄对你恨意甚深不置你于死地绝不甘心尤其是近日赵雅投进了你的怀抱□使□夺取鲁公秘录的好梦成空更不肯轻易罢休。” 项少龙此时更无怀疑偷袭龙阳君者非田单和李园两人莫属。此时郭府在望项少龙心中暗叹想回去见善柔和田氏姊妹一面而不得只不知会否见到纪嫣然、赵雅又或赵致呢。 的确使人失去了很多生活的真趣。 郭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气氛热烈。 项少龙在进府前溜出车外避了与田单并肩而临的场面。 当他继田单之后踏进府内时田单正在郭纵的殷勤欢迎中逐一与慕名的赵国权贵行见面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项少龙心中暗喜辞退了引路的府卫溜到主宅前那美丽的大花园□深深吸了几口清凉的空气时香风飘来。 项少龙回过身时赵雅喜孜孜来到他身旁一把挽着他膀子拉着他往位于园内美景核心的其中一座小亭走去欣然道:“雅儿还以为董爷没空来了唉!董爷真行只是几天工夫便弄得邯郸士气大振防务周密现在再没有人怀念乐乘了。” 步过两道小桥他们来到位于小湖之上的亭子人声灯光像由另一个世界传般这□却似是个隔绝了凡俗的宁恬天地。 项少龙挨着石栏伸手搂着她的小蛮腰微笑道:“我决定了为你王兄解掉邯郸的危机你该怎么谢我?”赵雅娇躯轻颤靠入他怀□道:“那雅儿只好痛改前非一心一意做董爷最乖最听话的女人啦!”接着低声道:“你真的能不念旧恶雅儿真担心王兄受不起再一之的打击。” 项少龙淡淡道:“放心吧!本人自有妙计保证事后你王兄根本不知项某人曾来过邯郸还当上了城守。” 赵雅一怔道:“你总是比别人对我没有信心的。” 赵雅惶然道:“雅儿不敢了!” 项少龙见她骇成这样子心生怜意亲了个嘴儿笑道:“不用惊惶只要你言行合一我怎会不疼爱你。” 赵雅幽幽道:“你真会带人家走吗?”项少龙知她成了惊弓之鸟最易胡思乱想作无谓担忧正容道:“我董匡那有□情来骗你这个到处找那滴蜜糖的可怜女子呢?”赵雅俏脸一红跺足嗔道:“人家真不甘心你变了董匡人家仍要情不自禁钟情于你还要投怀送抱受尽你的欺压。” 项少龙开怀大笑手往下移大力拍打了她两记隆臀道:“今晚郭府为何要大排筵席。” 赵雅奇道:“你真是忙得昏天黑地了连郭财主要把女儿许配李园也不晓得。” 项少龙一震道:“郭纵真的要走了你王兄肯放过他吗?”赵雅叹了一口气道:“合从之议到现在仍因燕国的问题谈不拢王兄又不肯让步。郭纵这种只讲实利的人那肯坐在这□等秦人来攻城掠地现在他有了李园这娇婿王兄能拿他怎样呢?”项少龙道:“若你也随我走了你王兄不是更伤心吗?”赵雅秀眸射出茫然之色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这王妹对他还不情至义尽吗?连妮姊之死都不和他计较还差点把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害死只有他欠我我还欠他什么呢?况且我一个女流能做出什么事来?王兄的性格人家最清楚的了不要看现在他那么恩宠你危机一过就是另一副脸孔看廉颇李牧立了这么多功劳却受到些什么对待。他这个人只有自己雅儿早心淡了。唉!异日王兄不在让那女人当上太后第一个她要整治的人就是我这个可怜女子了不走行吗?”项少龙道:“听你这么说我放心多了。” 赵雅不依道:“到现在乃不肯相信人家吗?以后为了你就算死人家也绝不会皱半下眉头。” 赵雅道:“婚宴将在楚国举行到时郭纵自然会到楚京主礼你明白啦!” 项少龙恍然道:“这确是高明的策略好了!我们回去趁热闹吧!” 大力再拍她的粉臀道:“你先回去免得人人都嫉忌我。” 赵雅娇痴地道:“今晚到人家处好吗?”项少龙想起善柔眉头大皱道:“待会再说吧!纪才女今晚会否来呢?”赵雅道:“她早来了!还不是□眼找她的情郎幸好给雅儿早一步截得了先手。” 项少龙啼笑皆非把她赶走然后才往主宅走去。 在园内正进行酬酢活动的宾客见到他这赵国新贵纷纷过来巴结打招呼好不容易脱身时给韩闯扯到一角道:“董将军真行本侯从未见过我晶姊这么看得起一个人的。” 项少龙道:“还要多谢侯爷照拂。” 韩闯道:“这个放心我已在王姊前为你说尽好话但你却要小心郭开这小人他正散播谣言说你因和王姊有染才借她关系登上城守之位。嘿!这卑鄙小人自忖成了孝成王的情夫才这样横行无忌我真看不过眼。”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韩闯道:“难怪你不知此事除了宫内的人这事真没有多少人知道不过孝成王怎能没有男人可惜你又不好男风否则便可取而代之了。” 项少龙浑身汗毛直竖干咳道:“请不要再说了!” 韩闯亲切地道:“幸好你仍爱女色!我王姊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女你若能哄得她开开心心将来太子登位赵国便可任你呼风唤雨那时千万不要忘掉我这位老朋友哪。” 项少龙知道他是想通过自己间接控制晶王后由此可见这赵国之后并非对他言听计从。又怕他再向自己索取田氏姊妹拉着他往主宅走去边分他心逆:“侯爷出入小心点偷袭龙阳君的人说不定出自齐楚的合谋。” 韩闯色变道:“什么?”项少龙这时更肯定晶王后并没有对这王弟推心置腹刚好撞上一群宾客项少龙乘机脱身举步走进宴会的大堂去。 正在堂中的郭纵欣上来道:“董先生荣任城守老夫尚未有机会亲向将军道贺。” 项少龙环目一扫仍看不见他的两位儿子心知肚明他定重施岳父乌应元故智先把儿子遣往外地布置笑向他拱手为礼道:“应向郭先生道贺的是小将才对先生得此娇婿使邯郸所有有资格当丈人的无不恨得口涎直垂呢!” 郭纵哈哈笑道:“与董马痴说话实是人生快事。” 此时大堂内聚满宾客怕不有近千人之众很多平时难得一见的夫人贵妇均盛装而来衣香鬓影谁想得到赵国正深陷在国破家亡的危机中。 项少龙眼利看到大堂另一端处聚着今晚的主角李园正神采飞扬地与围着他的田单、郭开、成胥等谈笑风生。 晶王后凤驾亲临却不见孝成王显是表示不满只由王后出席。 另一边则是以纪嫣然为中心的另一堆人邹衍亦破例出席伤势初愈的龙阳君正与之喁喁私语两人是老朋友了自然份外亲切。 赵霸和赵致则帮手招呼宾客后者见到项少龙美目异采大放抛下了一群贵妇人快乐小鸟般往他飞过来。 项少龙正暗责自己湖涂两手空无贺礼见状乘机脱身迎上赵致。 这风韵独特的美女一碰脸便怨道:“董将军啊!致致这些天来想见你一面也不得掂挂死人家了。” 接着两眼射出灼热的光芒探手过来暗暗紧握着他的手道:“奴家除大王外从未像对董兄般如此感激一个人无论生了什么事董兄请勿忘记在大梁有个人正盼着你。” 项少龙给他摸得浑身酥麻既尴尬又难过但是看到对方那孤苦无依深情似海的样儿又不忍挣脱他的掌握幸好很多时他都不自觉地把娇美男人当了是女人心理上才好受点安慰地拍拍他肩头道:“董匡晓得了路上珍重。” 龙阳君识趣地松开了手刚好此时韩闯走来项少龙怕他向自己索取田氏姊妹忙向龙阳君道:“君上请帮忙缠住此人。” 龙阳君微一错愕旋即欣然去了。 纪嫣然这时亦借邹衍之助由一群仰慕者□脱身出来向他娇嗔道:“董匡!你忙得连见人家一面的时间也没有吗?”项少龙很想说就让老子今晚和你上床吧可是想起赵雅和赵致偏偏这么简单一句就可令这俏佳人化嗔为喜的话就是说不出口来幸好仍有转移她注意的妙计低声道:“他们来干什么?”纪嫣然气鼓鼓地道:“人家早说过他定要夺回鲁公秘录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董匡!你是否不理嫣然了。” 今回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了项少龙陪笑道:“你不怕邹先生笑你吗?”心中暗叹才歇几天难道今晚又要连赶三场? 纪嫣然娇媚地看了邹衍一眼嫣然一笑道:“什么邹先生这么见外现在他是人家的干爹呢!没人在时你这没有心肝的人也要改变称呼呢。” 项少龙讶然望向含笑的邹衍笑道:“那我也没有好顾忌的了今晚董某便来把心肝掏出让纪才女处置吧!” 纪嫣然这才转嗔为喜。 项少龙乘机问道:“纪小姐用了什么方法才能绝了李园那家伙的痴想肯迎娶郭家姑娘呢?”纪嫣然苦恼地道:“什么方法都不成他今天才来找我说正虚位以待却给我把他轰了出去。” 李园这时不断往他们望过来露出嫉恨的神色。 钟声响起入席的时间到了。 第十一章 赵宫失火 众人入席时项少龙想起刚才纪嫣然随口冲出的话愈想愈不妥溜了出去找乌果。 此时乌果正与在广场等候的众权贵亲随指天笃地胡说八道见到项少龙来吓了一跳尴尬地来到他旁低声道:“三爷这么快便走了吗?”项少龙那会和他计较沉声道:“立即通知二爷信陵君派了一批不知人数多少的高手前来邯郸极可能趁今晚入宫偷取鲁公秘录教他设法防备。” 乌果搔头道:“禁卫军和我们城卫泾渭分明除非有孝成王之命否则我们踏入宫门半步都会给赶出来。” 项少龙一想也是问题道:“那叫二爷设法使人监视王宫若有疑人便跟纵□们看在何处落脚。唔!都是只动用我们自己的人较好一点多留心例如地道那一类出口说不定信陵君有办法得到王宫秘道的资料又或藏有内应也难说得很。” 乌果领命去了。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返回宴会的大堂去。 主府在望时右侧忽传来一把甜美的女声娇呼道:“董先生!请等一等。” 项少龙听来声音很是耳熟讶然望去。 在八名女婢众星拱月中郭家小姐秀儿一身华贵的大红袍服由右侧的石板路盈盈而至显是要到宴堂参与订婚盛宴。 项少龙停下步来有点不自然地向她道贺。 郭秀儿淡淡还礼后向婢女们道:“我要和董先生说两句话你们退到一旁去。” 八婢大感愕然退往远处。 郭秀儿往项少龙望来神情忽黯轻轻一叹道:“父命难违秀儿别无选择先生可明白秀儿的心意吗?”项少龙想不到她回此坦白呆了一呆不知应怎样答她。 就算两人间全无障碍由于乌郭两家的仇恨他亦没有可能与郭秀儿结合。 郭秀儿凄然一笑背转了身转过来时郭秀儿手上多了个玉坠踏前一步塞入他手□深情地道:“秀儿不能把身体献与先生便由这玉坠代替假若先生对秀儿尚有点情意请把它挂在身上吧!秀儿死而无憾了。” 言罢转身而去低头匆匆走往主宅众婢连忙跟上。 项少龙紧握着仍有余温的玉坠泛起**蚀骨的滋味。 举手摊开一看。 原来是只造型高古的凤形玉坠若拿到二十一世纪的古董拍卖行保证卖得钱可令任何人一世无忧。 想到这□不禁暗骂自己。 人家娇女情深义重他却偏有这荒谬的想法。 摇头苦笑顺手把玉坠挂在项项处才赶去参加这盛大的晚宴。 大堂内气氛热烈以百计的女婢男仆在酒席间穿梭往来为客人捧菜添酒。 大堂对着大门的一端只设四席。 一席是郭纵夫妇和李园郭秀儿另三席则是晶王后、田单、龙阳君、韩闯、姬重这些主宾。 其他席位陈列两旁共有三重每席四人中间腾出大片空地自是供歌舞表演之用。 一队乐师分布大门两旁正起劲吹奏着鼓乐喧天人声哄哄气氛热闹。 项少龙趁人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刚进去的郭秀儿身上时闪到席后往前走去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应坐到那一席去呢? 这时代讲究名位身份绝不能有空位便挤进去。 幸好郭府管家高帛遥遥看到他赶了上来道:“雅夫人早嘱咐小人要与董将军同席将军请随小人来。” 项少龙立感头痛若与赵穆同席纪嫣然和赵致自然没有话说但若和赵雅坐到一起两女定会怪他偏心撒起娇来就够他受了所以齐人之福确不易享。 硬着头皮随高帛往前方的席位处走去。 在场宾客有很多人还是初次见到这登上城守之位的传奇人物纷纷对他行注目礼。 那些贵妇贵女们更是狠狠盯着这外相粗豪雄伟龙行虎步的猛汉。但项少龙感内交煎不辨东西的只懂跟着高帛在这广阔若殿堂的大空间靠壁行。高帛停了下来躬身道:“将军请入座。” 项少龙定神一看只见三对美眸正以不同神色盯着自己。 原来赵雅、纪嫣然、赵致三女同坐在前排第二席处席坐的则是赵穆、郭开、成胥和邹衍。 项少龙精神大振暗赞赵雅思虑周详坐到席末赵致之旁这也是他聪明的地方若坐到任何两女中间都有一人被冷落但敬陪末席嘛?只显出他对三女的尊重。 一时男的在□慕他能与三女同席女的却希望能代替三女与言声名鹊起的人物亲近。 鼓乐忽止再起时一队过百人的美丽歌舞姬到了堂中心处歌舞娱宾。 赵致凑过来道:“嫣然姊叫我问你溜到那□去了?”项少龙苦笑道:“方便也不行吗?”赵致又倾侧到纪嫣然处再凑过来道:“方便那用这么久的?”项少龙啼笑皆非差点把刚塞进口内的佳肴喷了出来忍着笑道:“致致何时变了传声筒告诉她凡事可大可小老天爷都管不着。” 赵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苦忍着又去传话。 赵雅和纪然听罢立时笑作一团好一会后赵致又喜孜孜转过来道:“今次是夫人问的她说郭秀儿和你先后脚进来又神色有异是否刚给你窃玉偷香拔了李园的头筹。” 项少龙暗呼厉害当然矢口否认。 幸好此时哥停舞罢这通传式的打情骂俏才告终止。 郭纵起立言宣布把郭秀儿许配与李园为妻但正式婚礼却要在楚京举行接着自是主宾互相祝酒满堂喜兴。 项少龙细郭秀儿神情只见她像认命似的神色如常禁不住心头一阵感触。 若没有自己的介入郭秀儿绝不会生出于无奈的感觉因为李园确是女儿家们的理想快婿。 不过自己空有奇谋妙计亦难以为她解困他们根本注定了难以走在一起。 对战国的权贵来说嫁娶全是政治游戏。愈有身份的女子愈是如此。想深一层乌应元把爱女嫁给自己还不是一种笼络手段只是凑巧乌廷芳恋上他否则便可能是另一出悲剧。 赵倩能与他有情人成眷属实是罕有的异事了。 满怀感触下不禁多灌了两杯下肚去。 赵致耳语道:“致致恨不得立即把田单碎□万段。不过人家却不急因为知道董爷定会为致致作主。” 项少龙暗忖你实在太看得起项某人了柔声道:“多想点快乐的事不是更好吗?”赵致不知想到那□去俏脸红了起来低声道:“致致全听董爷吩咐!” 项少龙起怔来。 赵致和郭秀儿本质上并有分别都觉得男性当家作主乃天经地义的事纵是违背自己的愿望和想法亦乖乖奉行。 分别只是赵致比郭秀儿幸运吧了! 由这角度来看善柔和纪嫣然都是反时代风气的杰出女性就像墨子般反对极权和不必要的礼教和奢华。 墨子始终是男人故其论得以流芳百代。 纪嫣然等无论如何思想卓人们最终注意她们的还是她的美色。 因郭秀儿的被迫嫁与李园引了项少龙连串的幽思神思迷惘□一阵急剧的足音把项少龙惊醒过来。 整个大厅蓦地静了下来人人均瞧着一名匆匆连滚带跑冲进大堂内的赵兵□冲翻了一位女婢手捧的酒菜后仍然丝亮不停地冲入无人的堂心看到项少龙后气急败坏地抢到项少龙席前在全场触目中下跪禀道:“董将军不好了王宫起火了!” 全场为之哗然。 赵宫的大火终于熄灭雅夫人的行宫烧通了顶只剩下包括小昭等在内的三十具焦□其中有十多人本是生龙活虎的禁卫军但却无一人能逃出灾场身上都有明显的剑伤或箭伤。 赵雅哭的死去活来全赖宫娥搀扶着。 项少龙等匆匆赶回来时禁卫已搜遍了整个王宫却找不着敌人的纵迹只现行宫附近一条地道有条地道有被人闯入的痕迹负责守卫该处的四名禁卫均被人以辣手活生生勒毙。 成胥的脸色比旁边的孝成王还要难看□身为禁卫头领生了这样的事责任自然落在他身上重则斩轻极也要革掉官职。 孝成王气得双手颤在大批近卫重重簇拥下暴恕如狂大骂道:“全是蠢材若贼子的对象不是物而是寡人寡人岂非……哼!” 吓得禁卫跪满远近噤若寒蝉。 项少龙想起小昭整颗心扭痛得可滴出血来。 其他郭开等数十文臣武将都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可怕的灾场。 项少龙心中充满复仇的怒火对方连小昭等也不放过自是存有报复之念否则抢去秘录便已足够何苦还要杀人放火。 滕翼此时来到项少龙身后轻拉了他一把示意有话要说。 项少龙退到远离众人处时滕翼低声道:“找到那批凶徒了他们藏在韩闯的行府□。” 项少龙剧震道:“什么?”滕翼肯定地道:“绝错不了小俊率人亲自跟纵他们看着他们进入了韩闯的行府现他们正密切监视着那□保证他们即使懂飞也走不了。” 项少龙心念电转。 蓦地想起了三晋合一的大计和这伟大构想的三个创始人赵国的平原君已死剩下的就是魏国的信陵君魏无忌还有另一人应就是韩闯的长辈因为韩无论年纪和声望都嫩了点。 一幅清晰的图画立时在脑海□成形。 因平原君之死赵国再无重臣推行这项计划只剩下魏韩两国仍在默默地进行这个梦想。 这亦是韩闯暗中包庇信陵君的人的原因。 若信陵君的人不是如此辣手说不定项少龙会放他们一马因为他根本不将鲁公秘录放在心上。 但牵涉到小昭诸婢的血仇就算天王老子也没得商量了。 忽闻孝成王喝道:“董匡何在!” 项少龙先向滕翼道:“立即召集人手准备行动。” 大步往孝成王走去。 此时赵穆、田单、龙阳君、韩闯、姬重、晶王后、李园等全来了人人木无表情看着孝成王如何处理此事。 孝成王铁青着脸瞪着项少龙暴喝道:“你这城守是怎么当的连贼人入了城都不知道。” 李园、郭开、姬重三人立时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反而韩闯默然垂头显然连他都不知道信陵君的人如此手辣心狠又牵累了项少龙。 晶王后花容惨淡扶着孝成王咬□不语。 项少龙一眼扫去一丝不漏地收取了所有人的反应。 他并没有像成胥等般跪伏地上昂然道:“凶手早潜伏城内只是等到今晚才动手而已!” 韩闯震了一震露出惊惶之态。 李园等则挂着不屑的冷笑嘲弄他推卸责任。因若凶手早便来了邯郸那时他还未当上城守责任自然不在他身上。 孝成王显己失去理智戟指骂道:“你怎敢说得如此肯定?”项少龙愈清楚孝成王是怎样的一个人静若止水般道:“此事如无内应实教人难以相信无论时间、情报、来去无纵的方式均是天衣无缝绝非仓猝可乘。所以末将敢断言凶徒定是在邯郸潜伏了一段长时间到今晚才觑准时机动手。” 孝成王清醒了点开始思索项少龙的说话。 田单插入道:“大王何不让董将军去主持搜索敌人的行动好让他戴罪立功呢?”龙阳君亦出言附和。 晶王后则低声在孝成王耳旁说了几句话。 孝成王抬起血红的眼睛瞪着项少龙道:“寡人限你三天之内把贼子找出来。”再望向伏地抖颤着的成胥道:“给我把这蠢材关到牢了□若找不到贼人就拿他作陪葬。” 成胥一声惨哼给几名禁卫押走了。 孝成王又望向项少龙语气温和了点轻喝道:“还不给寡人去办事?”项少龙漫不经意地环视众人看到满面忧色的赵穆时还从容一笑淡淡道如此小事一件何用三天时间明天日出前宫内失去的东西将会放在大王案上凶徒则会一个不漏地给大王拿回来就算死了也让大王见到□。若办不到我董马痴不用大王动手也无颜再见明天的太阳。” 话毕在全场各人瞠目结舌下大步朝宫门走去。 韩闯倏地变得脸无人色趁众人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到项少龙远去的背影时悄悄退出再由另一出口往项少龙追去。 来到宫门的大校场处乌果等百多名亲兵早牵马以待。 项少龙面容肃穆一言不飞上马。 韩闯这时刚刚赶上大叫请等。 项少龙早知他会追来使人让出一匹马来与韩闯并骑驰出宫门。 韩闯惶然道:“董将军要到何处拿人?”项少龙双目神光电射冷冷看着他道:“自然是到韩侯落脚的行府去韩侯难道以为贼子会躲在别处吗?”韩闯剧震道:“将军说笑了!” 项少龙长叹道:“真人面前那容说假话念在韩侯恩德而董某亦知韩侯不知贼子会辣手至此。现在事情仍挽回的余地只看韩侯肯否合作否则有什么后果韩侯绝不会不清楚吧! “一夹马腹战马倏地前冲。 乌果等如响斯应马鞭扬起全追随后了的韩闯猛一咬牙赶马追去。 蹄声震天响起惊碎了邯郸城住民的美梦。 第一章 不留活口 项少龙一众飞骑迳向把韩闯行府四方八面的大街小巷重重封锁着的精兵团团员处驰去到达后向滕翼打个手势后者会意忙与另十多名兄弟飞身上马随他们直奔韩闯的行府。 后面追来的韩闯大惑不解这岂非打草惊蛇吗?不过他这时唯一关心的事就是自己其他的都无暇多想拍马赶去。 快到行府正门时行府灯火亮起大批韩闯的手下冲了出来摆出看热闹的样子。 项少龙略往后堕让韩闯赶上沉声道:“侯爷合作还是不合作?” 韩闯这时肉在砧皮上猛一咬牙道:u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项少龙暗忖那还怕你不肯听话笑道:“嘱你的手下全体出来协助搜捕贼人吧!” 此时五十多骑刚抵达行府正门韩闯向手下喝道:“你们全部给本侯出来好助城守追捕贼党。” 那些人愣了一愣还以为他是装模作样应了一声回头奔进府内唤人备马。 项少龙等则马不停蹄直奔出几个街口之外才向韩闯打个招呼道:“下马!” 韩闯仍未清楚是什么一回事时项少龙和滕翼两人飞身跃下仍在疾驰着的战马身手矫若游龙马儿则由两旁的战士牵带马不停蹄继续前奔。韩闯无奈下减缓马到了可应付的度时才跃下马来马儿随即被牵走。心中不由佩服只是这简单的一着便可看出项少龙的高明。换了自己是信陵君的人亦不会起疑。在现今这情况下邯郸自是追兵处处若行府听不到任何动静才不合理呢。 项少龙和滕翼两人闪到一旁看着行府冲出一队三百多人的骑士朝他们直奔过来此时韩闯由百多步远的下马处走了回来。 项少龙道:“着你的手下们直奔过去一切均须听我的人吩咐!” 韩闯已骑虎背向手下们打出手势令他们继续前进只截停一人嘱咐两句后那手下才满肚疑问的领命去了。 到蹄声逐渐消失时项少龙从容道:u侯爷现在整个区域均给我们重重包围没有人可闯进这几条街的范围里只要侯爷肯与我们合作我便可说是敌人埋在雅夫人府后园处准备得行刺雅夫人给我们赶了出来避往侯爷府的方向去侯爷以为这计划行得通吗?” 韩闯脸色阴沉半晌后沉声道:“可以不留下任何活口吗?里面尚有十多名婢仆。” 项少龙道:“那些婢仆知情吗?” 韩闯摇了摇头。 滕翼明白项少龙心意接入道:“要看情况而定胡乱杀人反会使人起疑。” 韩闯渐渐平复过来知道项少龙这刻仍如此冒杀头之险维护自己算是非常够朋友除了暗骂信陵君的人暴露行藏坏了大事还有何妙计?叹了口气道:“一切由你们作主吧!” 此时荆俊不知由那里了钻来兴奋地报告道:“部署妥当了!” 项少龙升起奇怪的感觉现在就像二十一世纪对付恐怖份子的行动。这些恐怖份子占据了一座建筑物手上拥有珍贵的武器程式资料而他们的目标就是要把文件安然无恙的夺回来。最大的优势则是敌人对即将来临的噩运一无所觉更兼有着韩闯这深悉敌人一切的背叛者。 韩闯不待询问再叹一口气道:“他们共有三十五个人不过人人身手高明带头者是乐刑乃信陵君的得力手下。” 项少龙在魏都大梁时曾与这乐刑同席吃饭亦暗叹了一口气问明了他们躲藏的地方后道:“你们的人若要进入他们躲身后院的那座粮仓是否须什么暗号呢?” 韩闯暗叫厉害点头道:“暗号是‘鲁公多福’记着不留一人赵雅处亦须请董兄装模作样一番。” 乌果刚好和几名手下回头来到四人身旁滕翼把他他拉到一边吩咐他率人到只隔了一个街口的雅夫人府去。 项少龙伸手搭上韩闯肩头安慰道:u侯爷放心在此事上我董匡定与侯爷共进退事后那些尸体会广布在后院、墙头和街上何况孝成只要得回秘录那还计较是怎样得回来哩!” 韩闯皱眉道:“最怕你下面的人会泄出秘密。” 项少龙大力一拍他肩头才放开他道:“封锁外围的是本地的赵兵但参与行动的却是随我来的族人。打开始知道此事与侯爷有关后我便立下决心不顾一切为侯爷掩饰的了。” 韩闯明白项少龙根本不须这么做感激地道:“董兄确够朋友!” 项少龙却是暗责自己心软纵对韩闯这种坏人亦是如此不过没有了韩闯的帮助可能得回来的只是被烧成了灰的鲁公秘录道:“侯爷请移驾与贵仆们会合等待消息。” 话毕与滕翼、荆俊往行府潜移过去韩闯则在几名精兵团员“护送”下迅离开。 附近的居民早被蹄声惊醒人心惶惶却没有人敢探头张望还把门窗关上怕会殃及了池鱼。 项少龙压下因小昭等诸女惨死而来的悲痛和仇恨回复了平时的沉稳冷静好进行这反恐怖份子的行动。 借着点月色项少龙、滕翼和荆俊领着二十多名身手特别出众的精兵团团员迅着鬼魅、无声无息地以一般的攀墙工具落到行府广阔的后花园里。 一切宁静如常只是街上不住传来故意安排下阵阵战马奔过的声音恰恰掩盖了他们行动中出的任何声响。 后院整齐地排列着三座仓房中间就是目标的粮仓了。众人潜移过去摸清了门窗的方位时各自进入最方便的位藏起身形。又有人爬上屋顶准备由高高在上的气窗破入仓内。 仓内乌灯黑火声息全无。 接着再有五十多名精兵团员由各边高墙借钓索爬了进来隐伏在花丛林木中人人手持弩箭蓄势以待。 项少龙见布置妥当向滕翼招呼一声往仓门走去。 两人拔出宝剑到了正门处。 “笃笃!” 惊心动魄的叩门声份外刺耳。 仓内寂然无声。 滕翼沉声叫道:“鲁公多福!” 不片晌后有人在门内沉喝道:“什么事?这时怎可来找我们?” 滕翼回喝道:“快开门!侯爷着我们来有要事相告。” 此人那知是诈“咿呀!”一声把厚重的木门拉开了少许。 滕翼伸脚猛撑开门者惨叫一声连人带门往内倒跌。 木门洞开。 动手的时刻到了。 团员通过粮仓上下八个透气窗户先把二十多个刚燃着了的风灯抛了进去这种风灯设计巧妙像一个足球那么大灯引在正中处全灯的灯皮满布气孔又涂上防燃的药物并不会着火燃烧精兵团黑夜突袭的法宝之一。 只放着十多箩谷物的宽敞粮仓立时大放光明把正在或坐或躺的三十多名大汉的身形位置完全暴露在众人眼下。 他们一时间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世界转到了大放光明的境况里眼睛没法适应过来睁目如盲又兼乍逢巨变人人都不知所措。 这正是二十一世纪对付恐怖份子的高明手法。 无论是如何穷凶极恶恐怖份子说到底仍只是一个人与其他人的生理无异。 所以反恐怖专家针对人的感官设计林林种种的武器项少龙最擅用就是冷冻束和神神经弹。 前者可射摄氏零下二百七十三点十五度的冷冻流在这绝对零度中任何有生命的细胞均停止了运动解冻后却可将敌人完无恙活生生地俘虏过来。 神经弹笼罩范围极广可暂地瘫痪对手的中枢神经当目标处于麻痹状态时只好任由宰割。 在这古战时代里当然没有这类威力惊人的武器但项少龙设计的这种“风灯”在眼前的情况下正恰到好处地挥出同样的作用。 分别只在留不留活口。 项少龙和滕翼早有心理准备当“风灯”掷入仓内敌人现形的刹那两人即滚地抢进仓里。 项少龙顺手掷出手上飞刀刺入那被反撞回去的厚木门拍得头破血流翻倒地上那人颈侧处。 在似光还暗的粮仓中这批双手染满血腥的凶手仍全副武装没有松懈下来。有两个人戒备地往大门迎来其中一人项少龙隐约认识得正是乐刑。 项少龙和滕翼跃起来时长剑刚由下而上送入这两人腹胸内的至深处。 当项滕两人时把宝刃左右横拖时弩箭声起惨叫不绝。 乐刑和别外那剑尚未出鞘便出震仓痛嘶带着一蓬鲜血往后跌退。 其他人纷纷中箭东翻西倒。 乐刑和那人跄踉退了十多步仰天翻跌气绝毙命。 项少龙想起小昭烧成焦炭的惨状那会留情冲前连杀两人后才觉再没有能站起来的敌人了。穿窗而入的荆俊比他还多宰了对方一人。 项少龙扑回乐刑的尸身傍一轮搜索后找出给他贴身藏好《鲁公秘录》的正本和手抄本。心头一阵感触若非这两卷东西小昭等何用送掉性命呢? 滕翼走了过来沉声道:“你真要为韩闯掩饰吗?”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站起来道:“我是太心软呢?” 滕翼抹掉刃上的鲜血淡淡道:“时间无多我们快布置吧!” 打出手势精兵团员迅把尸体移往街上和园墙外尚未断气的便补上一剑做了项少龙自问没法子亲力亲为的事。 孝成看着桌上的鲁公秘录龙颜大悦对项少龙解说如何把潜伏雅夫人府内的人迫出来如何包围歼杀却是不大在意。 陪侍一旁的晶王后和仍是秀眸红肿的赵雅都欣慰地看着项少龙这立了大功的英雄。 只有郭开眼珠乱转冷冷问道:“董将军为何如此失策竟不留下任何活口好向信陵君兴罪之师呢?” 又向孝成道:“若安厘得到这批人证说不定可整治魏无忌看来偷袭龙阳君者亦必有这批人的份儿。” 孝成王得郭开这“新奸夫”提醒皱眉向项少龙道:“郭大夫言之有理董将有什么话说?” 项少龙从容答道:“鄙人是别无选择必须尽痛下杀手否则若教对方自知难以幸免时毁去鲁公秘录纵使只是毁去部份我们也得不偿失。” 晶王后帮腔道:“龙阳君已认出了其中几个人来更证实带头者乃信陵君的食客乐刑只要把这些尸体全部送返大梁我看无忌公子会非常烦恼呢。” 孝成着紧的只是鲁公秘录一想也是道理点头向项少龙欣然道:“董卿立此大功寡人自当有赏唔……” 项少龙跪地谢恩道:“大王愧煞鄙人了鄙人这群凶徙潜伏邯郸而不察终是疏忽失责大王不予计较已是最大的恩典了。鄙人提议把这些人示众三天公告全城好安国民之心。” 孝成见他居功骄更是高兴不住点头。 项少龙乘机道:“为了城防安全鄙人想调动人马增强城防望大王钦准。” 孝成在此事上却不含糊道:“卿家快把计划递上来让寡人一看若无问题立即批准。”说话时连续打了两个呵欠。 项少龙趁机告退。 天色这时才开始明亮起来。 第二章 错综复杂 马车内赵雅蜷伏项少龙怀里悲戚不已。 项少龙抚着她香肩柔声道:“振作吧!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只能化悲愤为力量好好应付眼前的重重危机。” 赵雅抽搐着道:“她们死得很惨连脸貌都认不出来究竟是谁串通了这些凶手为何竟懂得由秘道潜进宫内呢?” 项少龙心中懔然此事若追查起来恐怕晶王后都给牵连内但若不向赵雅解释清楚以她的才智说不定日后会觉自己在蒙骗她遂说出了韩闯在此事上所扮演的角色。 赵雅听得心中大恨不满道:“你怎可放过韩闯?” 看着她秀眸喷着仇恨的怒火项少龙大感头痛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无可奈何此事势将牵涉晶王后在现今的情况势下对赵是有害无利。若韩赵交恶只是白便宜了田单和李园雅儿能体谅我的苦心吗?莫忘了我曾答应过助你王兄渡此难关哩!” 大条道理搬了出来赵雅再难追究伏回他怀里低声道:“少龙我恨王兄他除了自己和切身的利益外再没有他真正关心着紧的事了。” 项少龙暗叹当上皇帝的人恐怕最后都会变成这样子。 绝对的权力能使任何人绝对地腐化。 想到这里不由联想起小盘这未来的秦始皇心头涌起一种莫名的强烈恐惧。 邯郸过了个平静里绝不平静早上。 信陵君一众手下的授被诛全城震动把项少龙这城守的声望推上新的高峰。 接着的数天项少龙等忙个不了对城防作出种种必要的措施实则暗作精密安排好把赵穆擒回咸阳完成此行的任务。 成胥在郭开的说项下带罪恢复了原职两人对项少龙更是妒恨非常同时亦奇怪赵穆为何知道了项少龙的“阴谋”后仍没有任何举动。 田单、李园都因信陵君事件转趋低调令人不知他们打什么主意。 韩闯更为避嫌疑少有出来活动更不敢向少龙提出要田贞田凤两女侍夜的要求免去了项少龙一项烦恼。 龙阳君则决定返回大梁。孝成定下日子在宫内大排筵席欢送龙阳君。 在送别宴举行前三天的早上赵穆派人来找项少龙。 项少龙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放下一切到侯府去见赵穆。 这奸贼把项少龙引进密室兴奋地道:“你那效忠书的办法真了得立时试出谁对本侯忠诚谁是摇摆不定看风驶里的小人。” 项少龙:“侯爷快把看来不肯签效忠书那些人的名字予我让我好向孝成交待整治他们。” 赵穆从怀里掏出名单摊开在方几上开怀笑道:“你的想法和本侯不谋而合看!我早预备好了。” 项少龙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十多名字成胥赫然在内其他都是城内有身份地位的大臣和将领。 项少龙奇道:“成胥不是郭开的人吗?为何竟会出现在名单上?会不会是……嘿!” 赵穆两眼凶光一闪道:“这小子忘恩负义当初若不是我他怎有资格坐上禁军大头领的位置?你最好加重点语气趁现在孝成对他不满时来个落井下石。” 他这么一说项少龙立时明白成胥根本不是他的人只是想借力杀人好让他的人能有机会取成胥而代之。 如此推之谁最有机会成为孝成的宫卫统领那就可能是赵穆的同党。 赵穆笑道:“就算害不倒他我们也没有损失啊!” 接着脸色一沉道:“孝成真的召了李牧回来他率领的一旅二万多人的精兵正在途中七天内便可抵达邯郸。哼!不过他回来也只是送死因为孝成再没有多少天可活了。” 项少龙心中暗喜知道赵穆定下了整个谋朝篡位的计划装作兴奋地道:“我也一切准备妥当侯爷准备何时下手?” 赵穆脸肌一阵抖动那道丑恶的疤痕像条要择人而噬的小毒蛇双目凶芒烁动冷冷道:“三天后举行龙阳君的饯别宴时所有大臣将领都会集中到王宫里去那就是动手的好时刻了。” 这回连项少龙都惑不解愕然道:“但那亦会是宫内保安最森严警觉性最高的时刻我们那来机会?” 赵穆嘴角抹过一丝阴险的笑意狠狠道:“只要你能设法把忠于孝成的守城将领调往王宫再代之以我和你的人那整个城防都要落进我们手内在那种情况下邯郸还不是成了砧上之肉任由我们宰割。” 项少龙沉声道:“侯爷可否说清楚一点?” 赵穆点头道:“我们的好帮手仍是项少龙那小贼我会布下他到了城内的痕迹那时不用你提出已是惊弓之鸟的孝成也要迫你搜索贼踪你便可作出所有调动乘势把王宫重重封锁另一方面却大开城门让田单的大军开进城里来那时还何惧那区区万多名禁卫军更何况禁卫军中也有我的人呢?” 项少龙皱眉道:“这岂非是硬干吗?似乎与侯爷的原意有点出入呢?”再压低声音道:“侯爷真的那么信任齐人吗?” 赵穆有点不悦道:“这个本侯自有分寸只要你能抓牢邯郸城的兵权听我的指示行事三天后就孝成归干的时刻。其他一切均不用你操心费神事成后我包保你何成为赵国的三军统帅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项少龙知道事情绝不会如他所说般简单但亦知再追问下去必会启他疑窦唯唯诺诺应过后告辞离开立即入官晋见赵王。 孝成在内宫见他”项少龙怕侍卫里有赵穆的人使个眼色孝成会意领着他漫步于御花园内侍卫只是远远守护着。孝成听完项少龙的报告后不禁叹了一口气:“到今天寡人才知李牧和廉颇两人对我大赵的忠心和重要性。清剿了赵穆和他的余党后我大赵内有郭开和董卿则有李牧和廉颇那还怕不能振兴国运加上有鲁公秘录在手一统天下亦可预期呢董卿定要好好干下去寡人绝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以孝成的为人说出这番话来已算对他推心置腹了。假若孝成真能觉今是而昨非赵国假时日确是振兴有望。可是听到这番肺腑之言的项少龙心中反涌起一种没来由的不祥感觉心中很不舒服。或者是不符合孝成一向刻薄寡恩的行为使他生出突兀之感。 看着孝成苍白的脸容项少龙沉声道:“假若成将军被免职大王会起用那位将领呢?” 孝成一时不能会意过来皱眉道:“董将军为何要急想知道?” 项少龙道:“赵穆始终不是对我那么信任很多事都瞒着鄙人我看他这么有把握定是禁卫将领中有效忠他的人倘若成将军被免职这个赵穆的同党便极有可能坐上成将军的位置。” 孝成摇头笑道:“这只是赵穆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上寡人一时也想不出会委任那个人。人选倒有好几个寡人才不相信他都已投靠到奸党的一方。”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设使成将军忽然出了意外在目前这种形势下大王必会委人暂时率领禁军以免指挥失调那大王心目中的那人会是谁呢?” 赵宫的禁卫统领指挥下有十名御前带兵卫分统着禁宫十军每军兵力在一千至一千五百人间这批专责保护赵王安的军队均经过精严的筛选训练优良远胜守城和戍外的士卒。 在一般情况下若禁卫统领不能执行职务自应从作为副手的带兵卫里挑选其中顶上由于他们熟悉王宫的保安和运作才不致出现问题。 孝成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叹了口气道:“这事一时间实在很难决定。” 项少龙明白他优柔寡断的性格不再追问道:“看来若不能把那批效忠书取到手上便摸不清赵穆的真正布置这事由鄙人去办吧!大王放心好了。” 孝成对他信心十足道:“明天寡人会把另一半虎符交给你由你全权调动兵马……”顿了顿又道:“假若田单真的参与了这场意图推翻寡人的叛变寡人想趁机把他杀了董卿有把握做到吗?” 项少龙沉声道:“大王想过那后果吗?” 孝成叹道:“这事寡人已想了多天齐国若没有了田单便等若老虎没有了爪牙问题是这人并非易与所以才征询董卿家的意见。” 看着他苦恼难释的样子项少龙猛一咬牙道:“这事包在我身上好了!嘿!鄙人有个请求希望大王俯允。” 孝成道:“董卿请说!” 项少龙道:“对付赵穆的事大王可不告诉任何人包括郭大夫在内。” 孝成大感愕然不悦道:“董卿是否怀疑郭大夫呢?” 项少龙道:“一天未得到那批效忠书我们亦难以肯定谁是奸党说不定郭大夫手下里有赵穆的人在这关键时刻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小心点总是好的。” 孝成思索了半晌点头答应了。再商量了一些行动的细节后项少龙才离宫回指挥所找着滕翼把事情告诉了他。 滕翼的脸色凝起来好一会才断然道:“赵穆开始顾忌你了唉!你的表现太厉害了尤其抢回鲁公秘录一事若我是赵穆亦要对你提防。” 项少龙苦恼地道:“不但赵穆因此事顾忌我照我看最大的问题是我无心插柳地成了乐乘之死的最大得益者又有郭开在背后弄鬼现在我处境是由转明非常不利呢。” 滕翼一呆道:“什么是无心插柳?” 项少龙苦笑解释后道:“现在怎也要设法把那批效忠书弄到手上才能清楚赵穆的布置我看这狡猾如狐的老贼定会教我去作先锋卒而他却坐享其成。唉!我要找田单谈谈了。” 滕翼道:“千万不要这么做我看田单亦在怀疑你你这样送上门去说不定会露出破绽。假设他问起了鲁公秘录一事你如何答他呢?他并非孝成不会轻易信你。况且天才晓得韩闯和他们是什么关系。还有个李园最近我们正疏忽了他。” 项少龙听得心乱如麻、头大如斗时手下来报龙阳君来找他。 项少龙苦笑道:“现在唯一可信任的人或者就是这不男不女的家伙了。”言罢往正堂接见龙阳君去了。 挥退随人后两人坐到一角低声说话。 龙阳君精神好多了神采和以前没有多大分别更回复了昔日的自信“深情”地细看他半晌后柔声道:“今早李园来找我说只要我肯联手迫孝成从燕国退兵合从一事可一拍即合否则齐楚将会对赵国用兵。哼!他的口气真大当上国舅才只那么几天便当足自是楚孝烈的代表了。” 项少龙道:“假若齐楚联合来对付我们魏国会否出兵助阵呢?” 龙阳君嘴角飘出一丝笑意道:“董兄虽然智深若海但终是生性率真不明白像李园这种奸险小人说的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掩饰更大的阴谋你最好教孝成提防一下。唉!奴家真的很为董兄你担心哩!” 项少龙愕然道:“君上何有此言?” 龙阳君叹道:“我知道你能登上城守之位晶王后在背后出了很多力。火过我定要提醒董兄这个女人非常厉害不动声息便可玩弄人于股掌之上亦可不费吹灰之力就置人于万劫不复之地。以前信陵君寄居邯郸时曾和她打得火热。你现在对她有用她自会笼络讨你;到你没有用时看她会怎样对付你?” 项少龙暗里出了一身冷汗他的确没怎么把晶王后放在心上。现在回心一想她确不简单。在眼前这场斗争中无论那方胜了得益者依然是她。 问题在李牧廉颇两人一天氖然健在都没有人敢动她。 项少龙设身处地为晶王后着想也恨不得有人代她除去了这有名无实的大王丈夫好让儿子登上王位自己则在幕后操纵一切垂帘听政。那时再重李牧和廉颇这两大忠臣名将地位便稳若泰山。 忽然间他明白了自己这城守的重要性只有他才能让她反控制着赵穆和抗衡齐、楚的外来势力。 想到这里一只柔软的“玉手”搭上了他的手背。 项少龙吓了一跳往龙阳君望去只见他万缕柔情般的目光正紧盯着自己诚挚地道:“离开邯郸吧!否则董兄必死无葬身之地无论谁得了赵国的王座最后都要把你诛除。” 项少龙忍受着他还可接受的肌肤之亲断然摇头道:“董某从不把生死摆在心上尤其在我国生死存亡的关头更不愿避而不理否则下半生都会郁郁难安亦愧对先父在天之灵。” 龙阳君见他神情坚决缩回“玉手”幽幽长叹柔声道:“董兄乃真英雄奴家不勉强你了但有一天董兄若耽不下去请记着奴家正在大梁等待着你。”顿了顿续道:“晶王后和郭开虽在城守一职上意见分歧可是两人终因利害关系互相勾结你要小心提防啊!” 项少龙愕然半晌无收念头闪电般掠过心湖同时暗责自己疏忽没及早认识到晶王后处处逢春的手段。 龙阳君欲语无言起身告辞。 项少龙有点感动殷殷把他送到指挥所外的马车旁看着他离去。 忽然间他知道必须重新部署策略否则休想有命离开邯郸更不要说把赵穆活擒回去了。 第三章 似迎还拒 送走了龙阳君后项少龙使人秘密找来蒲布问及赵穆最近的动静。 蒲布想了想道:“他最近很少时间留在府内随侍他的都是跟了他过十年的心腹们只负责府内的防卫。” 项少龙道:“班好兄弟的情况如何?” 蒲布兴奋地道:“他们都兴高得不得了说项爷言而有信没有舍弃我们。你那袭杀乐乘一手更是漂亮之极。不过我仍不敢透露董爷你就是项少龙小心点总是好的。” 项少龙见他如此谨慎大为放心道:“赵穆每次回府有没有特别到府内的某一地方去?” 蒲布微一错愕点头道:“董爷这么一说我有些印象了这几天回府后他总先往府东碧桃园的卧客轩打转又特别命我派人守卫那里设了五个哨岗。董爷这么问起来定是知道原因了。” 项少龙断然道:“今晚看情况再定吧!” 蒲布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卷侯府的鸟瞰来道:“这卷侯府全图我早便备妥各处哨楼出口均注明清楚这处就是碧桃园园内这方块就是卧客轩千万别到屋顶上去那处设了暗哨。” 项少龙见暗哨都以花青圈了出来研究了一会后道:“只要能避过外围的岗哨我们便有机会了这道绕着卧客轩的粗线是什么?” 蒲布道:“那是条人工小河成了天然的屏障要接近卧客轩绝不容易。”又详细解释了一番。 项少龙怕他耽搁太久会惹人怀疑忙催他离去。 送走了蒲布后项少龙反覆研究那张地图仍想不出任何可神知鬼不觉潜入侯府的妥善办法索性溜了去找纪嫣然。 这俏佳人见到他时少了往日的欢容愁眉不展的地挨入他怀里道:“人家很担心哩!你虽大展神威却惹起了各方面对你的怀疑最奇怪是你为何会派人暗中监视着王宫追杀信陵君手下时又只用你自己的下属。” 项少龙一下子听到这么多破绽愕然道:“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听回来的呢?” 纪嫣然伏入他怀里戚然道:“嫣然晓得这般想别人难道不会吗?幸好任他们怎么推想总想不到原来就是项少龙只以为你与晶王后和韩闯之间有秘密勾结图谋不轨。谁都知道若没有韩闯掩饰和供给情报乐刑他们能凭什么潜入赵宫杀人放火更不会知道鲁公秘录是藏在什么地方哩!” 项少龙目定口呆暗责自己当局者迷时这才女续道:“李园为了破坏你在人家心中的形象不时借说赵国朝政来数你的不是说你是趋焱附势之徒分别与晶王后和赵雅搭上关系冀能加官晋爵也幸好如此人家才不时能在他处探到口风呢。” 项少龙不悦道:“你仍和他不时见面吗?” 纪嫣然娇媚地横了他一眼道:“噢!真好!少龙呷人家的醋了。多心鬼!人家这么委屈还不是为了你。李牧快回来了赵穆准备何时动手?” 项少龙把赵穆的计划说了出来。 纪嫣然的脸色凝重起来沉声道:“看来他们连龙阳君和韩闯都不肯放过。” 项少龙皱眉道:“赵穆敢在这种形势下开罪韩魏两国吗?” 纪嫣然道:“赵穆只要找个借口把两人硬留在邯郸待韩魏两国知道是什么一回事时已是数个月后的事了。那时投鼠忌器再拖上一年半载假若他能兵不血刃便把李牧和廉颇两人处死或罢免又有齐楚在背后撑腰赵穆要登上王位应不是太困难吧!” 项少龙沉吟片晌先和这美女亲热一番弄得她脸红火时才道:“嫣然听不听我项少龙的话?” 纪嫣然仍有三醒娇喘着道:“只要不是迫人家离开你什么都有得商量。” 项少龙道:“我怎舍得哩!我还要晚晚搂着你睡觉哩!” 纪嫣然怀疑地道:“你不用陪其他妻妾吗?” 项少龙自知吹牛吹过了火位胡混道:“大被同眠不就行了吗?” 纪嫣然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旋又忍俊不住地笑道:“大被同眠亏你想得出来人家才不像你那么荒淫无道。喂!你究竟想要嫣然怎样哩!” 项少龙正容道:“你的家将共有多少了身手怎样?” 纪嫣然道:“我和干爹的家将加起来共有百多人可以称得上高手的也有二十多人忠心方面绝无问题尤其是嫣然的手下都是随家避难到魏的族人各有专长其中一些还是铸剑的好手。” 项少龙记起她是越国的贵族与田贞田凤来自一地方。暗忖越国美女确是非同凡响心中一动一边对她手口并用边道:“今趟无论成败我们也要离开赵我想嫣然先找个借口离开……” 纪嫣然剧震中俏脸倏地转白坐直娇躯不顾他正在酥胸活动着的手坚决地道:“不!人家就算死也要和你死在一块儿。嫣然早受够分离之苦了。” 项少龙心中感动柔声道:“你的离去只是个幌子现在我当上城守自有把握掩护你潜回来好暗中助我。这么做只是想把邹先生和我那对挛生小婢先一步送到安全处所使我能无后顾之忧吧了!” 纪嫣然俏脸回复了原本的血色吁出一口气道:“算你吧!”沉吟片晌后道:“最好的理由莫如返魏奔丧刚好人家接到消息一向视嫣然为女儿的魏王后因病辞世嫣然就此为借口后天立即起程回魏到了魏境再取道往韩至于怎样潜进秦国和重返赵国便要由你安排了。噢!人家高兴死了不但可以紧跟着你还可作你的贴身小卒呢。” 热烈的亲吻后又商量了离赵的各种细节项少龙才赶返指挥所去。 滕翼见到他便道:“韩闯派人来找你说有急事。” 项少龙暗忖若能像孙悟空般有千万化身就好时心中一动把他拉到一旁道:“我今晚要往赵穆处偷东西到时由你扮我就万无一失了。” 滕翼皱眉道:“效忠书?” 项少龙点头应是。 滕翼沉思顷刻道:“赵穆为了防备真正的你戒备必然周详严密你定要冒这个险吗?” 项少龙苦笑道:“为了清楚赵穆的阴谋以免我们阴沟里翻船舍此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滕翼陪着他叹了一口气道:“若要乔扮你没有比乌果更胜任这小子最擅装神弄鬼学人的声线语调更是惟肖惟妙再有我在旁掩饰包保没有人可察觉。嘿!不若今晚小俊陪氮去吧!” 项少龙道:“我从蒲布处已知道了赵穆部署的详细情况这事愈少人参与愈能保持隐密。唉!让我先去见韩闯回来后再详计议罢。”想起侯府的森严防卫他便意兴索然。 滕翼知他作出了决定再不多言。 来到韩闯的行府此君脸色阴沉把他领进府内到了紧闭的内厅门前才道:“晶后要见你。”推门而进。 厅堂只有晶王后孤身一人背着他们立在一扇大窗前看着窗外园林色。 窗外透人来的光线把这艳丽的美妇映衬得更是高逸优雅使项少龙一时很难把她和阴谋诡计联想在一起。 两人蹑手蹑脚来到她身后。 晶王后缓缓转过身来先对项少龙微微一笑当目光来到韩闯身上时冷哼一声道:“若非主事的人是董卿家今趟本后就给你这个莽撞的人累死了。” 韩闯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被晶王后当着项少龙面前训斥大感尴尬涨红了脸却没有出言反驳。 项少龙和气氛道:“事情总算过去了晶后请勿怪责侯爷。” 晶王后脸寒如冰瞪了韩闯好一会后才道:“这事仍是余波未了我早说过目前的情况下不宜和信陵君沾上任何关系你偏不听我的话还差点害了董卿家。” 韩闯叹道:“晶姊啊!还要我怎样赔罪才可息你之怒。我也想不到乐刑他们如此辣手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晶王后忽地笑了起来当两人摸不着头脑时这艳妇道:“唯一的好处就是孝成现在更信任董将军了弄得赵雅那淫妇亦对将军感激非常。好了!我要和董卿家单独一谈了。” 韩闯识趣地离开顺手掩上了厅门。 晶王后迎了上来到了项少伸手可触处才停下脚步柔声道:“董卿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要人家怎样谢你呢?” 虽明知她是以美色笼络自己又知她心怀不轨是只要想起她贵为赵后又是这么性感动人不由大感刺激喉干舌燥地道:“晶后对鄙人提拔之恩鄙人自然要为晶后尽心尽力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 晶王后再踏前一步差点挨进项少龙怀里仰起俏脸秀眸闪着亮光温柔地道:“现在的人都是说的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像董卿家这样不顾自身实践对本后的承诺使我真的非常感动永远都不会忘记董卿曾为韩晶做过的事。只要韩晶一日还可以掌权可保你一天的荣华富贵。” 若换了以前以项少龙易于相信的性格必非常感动但现在有龙阳君警告在先心生警惕只敢姑且听之。脸上却装出感动的神色轻声道:“我董匡有恩必报这亦只属小事一件……” 晶后再移前少许高挺的酥胸紧贴到他宽阔的胸膛上呼吸急促起来道:“无论我是否王后终还是个女人须要男人的呵护。你也知道大王的丑事了他亦答应不会管束人家。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尤其这大半年终日病痛缠身假若王儿能登上帝位更须像有董卿家这种杰出的人材来扶助我们母子董卿明白本后这番的含意吗?” 项少龙感觉着她酥胸惊人的弹性和诱惑力暗忖若不明白这含意就是白痴了故意皱眉道:“晶后放心鄙人对晶后忠贞不2。嘿!晶后请勿如此唉!我快要抵受不住了。” 晶王后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在他脸颊轻吻一下才退回窗台处去向他媚笑道道:“谁要你苦忍呢?做人若不能放手而写尚有何乐趣。不过在时间确不容许本后试试董卿有否口出狂言例如说会使女人离不开你的豪言是否只是空口白话。这样吧!若来王宫便偷空来探望人家吧!” 言罢擦肩而过笑着去了留下项少龙一人咬牙切齿暗恨她撩起自己的欲火以至心痒难熬最糟是他的确想一尝这个王后的滋味。 想到这里不由记起韩闯交给他对付纪嫣然的**若用上一点点怕也不算过吧!说不定还可把局面换转过来并且反客为主把这厉害女人控制着省去不少烦恼呢。 想到这里一颗心不由活跃起来。 与滕翼回到行府时乌果迎上来道:u雅夫人来了正和两位夫人闲聊着。” 项少龙向滕翼打个眼色后者会意拉着乌果到一旁说话。 进入内堂三女正坐在一角喁喁细语项少龙心中大奇暗忖善柔为何这么好相与时侍立一旁的田贞田凤齐声叫道:“董爷回来了!” 三女不约而同往他瞧来露出笑容仿若鲜花盛放加上姿容绝不逊色于她们的田氏姊妹教他看得目眩神迷不知身处何乡。 赵雅笑道:“雅儿带了些饰物来送给柔姊致致和小贞小凤她们都很喜欢哩!” 项少龙心叫原来如此来到她们旁边坐下。 田贞过来道:“董爷!可以开饭了吗?” 项少龙点头道:“我正饿得要命小俊那里去了。” 赵致道:“他今早到了牧场现在还未回来。” 项少龙站起来道:“雅儿!我有话要和你说。” 善柔不悦道:“你当我们是外人吗?有什么要左瞒右瞒的?” 项少龙心中不喜剑眉才皱起来时善柔“噗哧”娇笑拉着赵致站起来道:“不要那么认真人家只是说笑吧了!”横他一眼后和妹子到小几处研究刚到手的饰物珍玩喜气洋洋。 项少龙啼笑皆非坐下摇头苦笑道:u野马到底都仍是野马!” 赵雅道:“我也有话想和你说刚才王兄找我进宫问我可否完全信任你。我答他道:董匡怎也比郭开可信吧!” 项少龙好奇心起问道:“他有什么反应?” 赵雅道:“他开始时很不高兴但当人家是谁舍命救回龙阳君?谁为他寻回鲁公秘录时?他便哑口无言了。” 项少龙记起晶王后顺口问道:“郭开是否和晶王后有上私情呢?” 赵雅微感愕然道:“这个我倒不知道似乎不大可能吧!这女人一向对男女之情非常淡薄在我记忆中她只和信陵君及赵穆有过暧昧的关系你是那处听来的。” 项少龙不答反问道:“孝成真不过问她的事吗?” 赵雅道:“王兄最紧要王后不去烦他只要她不张扬其事王兄乐得自由自在那还有空管她。唉!王兄还有点怕她呢!你还未告诉人家消息从何而来哩!” 项少龙道:“是龙阳君告诉我的照理他不会骗我这救命恩人吧。” 赵雅愕然片晌接着脸色凝重起来道:“若我猜得不错郭开定曾找过龙阳君探听他的口气看看有起事来时魏国肯否支持那个女人所以龙阳君才有这推断。” 项少龙心中一懔道:“这是否说晶王后和郭开另有阴谋呢?” 赵雅苦恼地道:“王兄的健康每况愈下现在谁不各怀鬼胎为自己筹谋有时连我都弄不清谁与谁是一党更不用说你了。” 善柔的呼唤声传来道:“快来吃饭吧!饭菜都冷了。” 赵雅站起身道:“你要小心点赵穆这奸贼最擅用毒手法更是千奇百怪给他害了都不知道的。” 项少龙长身而起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凑在她耳旁道:“雅儿有没有方法在龙阳君的饯别宴前先离开赵境迟些我脱身后与你会合那我在安排退路时就灵活多了。” 赵雅芳躯一震咬着唇皮低垂螓轻轻道:“给点时间人家想想好吗?” 项少龙不忍迫她点头同意拉着她来到矮几旁席地坐下时滕翼进来向他打了个诸事妥当的手势才坐到他对面。 田贞此时正要给项少龙斟酒后者道:“今晚我不喝酒。” 善柔看了他一眼露出注意的神色。 项少龙伸手抄着田贞的小蛮腰道:u贞儿熟悉赵穆的卧客轩吗?” 田贞乖乖的跪了下来点头表示知道。 项少龙问道:“轩内有什么地方可藏起一叠帛书那样大小的东西呢?” 田贞苦思片刻后道:“那处放的都是别人送给那奸贼的珍玩礼物宗卷文件不放在那里的。” 田凤接口道:“那处连柜都没有一个不过我们离开这么久了会否不同就不知道了。” 赵雅担心地道:“你想到那里偷看那批效忠书吗?现在赵穆有若惊弓之鸟晚间以恶犬巡逻不要去好吗?” 滕翼道:“府内定有地下秘道和密室那类的设置你们知道吗?” 赵雅等均茫然摇头。 田凤忽地娇呼一声道:“我记起了府内主要的建筑物都有储存兵器箭矢的地牢但卧客轩是否有这个地牢小婢却不清楚了。” 众人听得与秘道无关刚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下来。 善柔冷笑道:“就算知道秘道的出口在那里又怎样若我是赵穆必使人把守地道再加以铜管监听就算有苍蝇飞进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赵致笑道:“少龙快请教柔姊看她上趟用什么方法进出侯府吧!” 众人愕然想起善柔确曾潜进侯府行刺赵穆事后安然逃了出来。 善柔嘟起有性格的小嘴不屑道:“人家英雄盖世独行独断那用我这种女子帮忙呢?横竖我善柔没有份参与人家的壮举不若省回一口气好好睡他一觉。” 赵雅先忍不住笑道:“好柔姊看你那怨气冲天的样儿我们的董爷今晚怎可没你照顾他呢?柔姊不要多心了。”转向项少龙打个眼色道:“是吗!大爷!” 项少龙无奈苦笑道:“当然!请柔大姑娘带我这孤苦无依的小兵卒到侯府内玩耍一下吧。” 善柔化嗔善怨为兴奋横他一眼道:u是来求我哩!不要装成被迫的样子虽然设计那些偷鸡摸狗装备的本领我差你一点点但若论入屋杀人的勾当当今之世谁及得上我善柔否则田单就不须步步为营了。” 赵致色变道:“柔姊啊!现在不是入屋杀人哩!” 善柔不耐烦道:“这只是个比喻。”站起来道:“我要去准备一下。”欲离去时见到项少仍呆看着她叱道:“还不滚去换上装备我还要给你穿上特水衣哩!” 不理仍是目定口呆地看着她的客人迳自回房去了。 第四章 夜探侯府 夜幕低垂。 马车队开出行府。 由乌果扮的“假董匡”和滕翼两人与一众手下及雅夫人的亲卫前呼后拥策着骏马随车护送。 真正的项少龙和善柔则躲在车厢里。 两人均换了以鹿皮制的防水衣服只露出脸孔、手掌和赤足有点像二十一世纪的潜水衣。 项少龙那套本是善柔为赵致造的幸好一来赵致生得特别高大鹿皮又有弹性所以仍可勉强穿得上去。 两人除了攀爬装备、兵器暗器外还各携铜管一枝以供在水内换气时之用。 不过到现在善柔仍未肯透露入府之法项少龙只好闷在心里。 赵雅看着紧身鹿皮衣下项少龙贲起的肌肉、健硕雄躯显露出来充满阳刚魅力的线条情动下不理有人在旁伏入他怀里娇喘细细那模样媚惑诱人之极。 项少龙一手抚上她温的香肩张开另一手臂向善柔道:“柔姊不到我这里来吗?” 善柔瞪了他一眼还故意移开了点到了窗旁帘往外望出去。 项少龙早预估到她不会顺从听话府头凑到赵雅的耳旁道:“雅儿想好了吗?” 赵雅白他指的是要她先行离赵的事以请求的语调应道:“这样好吗?你走后人家待一段时间才溜往某处会你。唉!若教人不知你的安危便溜走只是担心就可担心死赵雅了。” 项少龙皱眉道:“假若你王兄突然逝世权力落到晶王后手内里她肯放过你吗那时我回到咸阳鞭长莫及怎样助你呢?” 赵雅不屑地道:“她阵脚未隐凭什么来对付我况且她始终是韩人若刚上场就拿我们王族的人来开刀王公大臣岂会让她得逗那时我若要走她欢迎还来不及哩!唉!少龙!人家害怕的是别的事啊!”说到最后两句声音低沉下去。 善柔显得不清楚不满道:“赵雅你说话可否大声点。” 两人为之啼笑皆非。 项少龙不理她转向赵雅道:“雅儿怕什么呢?” 赵雅用力搂紧了他神色黯然道:“怕别的人不原谅人家嘛。” 项少龙其实一直头痛这问题只好安慰她道:“回咸阳后我会为你做一番工夫廷芳和倩公主都是胸无城府的人不会记恨其他人更不用担心这叫将功赎罪啊!” 车外此时传来滕翼的声音道:“准备!经过侯府了。噢!真精彩田单的车队对头来了。” 车内停止了说话项善两人避到角落雅夫人则掀起窗帘往外望去。 田单的车队缓缓而至双方均缓缓停下。 乌果的董匡拍马和滕翼迎了过去向田单问好请安。 田单现身于掀起的窗帘后哈哈笑道:“董将军辛苦了我们这些闲人去酒作乐你们却日忙夜忙不过人的体力终有限度董将军可勿忙坏了。” 乌果模拟着项少龙的声线淡然笑道:“我这人天生粗贱愈忙愈精神谢田相关心了。”无论声线、态、语调均惟肖惟妙使人绝倒。 以田单的锐目在闪动不停的灯笼光下亦看不出破绽颔微笑后朝赵雅瞧来道:“夫人这几天容光焕神采飞扬可愿告知田某其中妙诀吗?” 众人心中懔然知道田单话里有话在试探赵雅的口风。 赵雅自有她的一套娇笑道:“赵雅可不依哩!田相在笑人家。”言罢垂手帘子。 田单呵呵大笑向“董匡”和滕翼打个招呼后下令动程。 两大队人马交错而过。 项少龙向善柔打出手势。 下车的时间到了。 两人借着夜色神不知鬼不觉掩到侯府外西南处的丛林里。 项少龙更不知善柔葫芦里所卖何药直到随她到了一条小河之旁才有点明白。 善柔拉着他蹲下来道:“凡有池塘的府第必有入水口和出水口这是我善柔的大秘密上趟我便是由这里潜往那奸贼府内大池塘里的若幸运的话说不定我们还可直至碧桃园那条人工河去呢?” 言罢得意洋洋地看着项少龙。 项少龙道:“这里离开侯府足有百丈之遥怎样换气呢?” 善柔横他一眼嗔道:“真蠢!人家可以进去自然有换气的方法那枝铜管难道是白给你的吗?除非刚下完大雨否则河水和入府的大渠顶间总有寸许空隙只要把铜管一端衔在口中另一端伸出水面不是可解决问题了吗?” 项少龙心中叹服另一方面亦心中有气忽地凑过去封上她香唇一手紧抓着她后项强行索吻。善柔猝不及防给他吻个正着一措手不及略挣扎几下后竟热烈反应着。项少龙以报复心态探手她胸前放一番后才开放她道:u这是奖励!” 善柔给他搅得脸红耳赤作又是春心荡漾狠狠横他一眼率先跃进河里。 转瞬间两人先后穿进三尺许见方的暗水道里在绝对黑暗中缓缓前进。 项少龙心中泛起奇异的滋味。 每趟当他干夜行的勾当时他都有由明转暗的感觉。 就像这明暗两个世界是一同并行而存只是一般人只知活在那光明的人间里对这鬼蜮般的黑暗天地却一无所知。 今次来到这暗黑得只能凭触觉活动万籁无声的水道内感觉尤为强烈。 这令人步步惊心充满危险和刺激的另一世界确有其诱人之处。 一盏热茶的工夫后两人由出水口穿了出去来到了府后大花园中的荷花池在一道小桥下冒出了水面。 这处院落重重天上群星罗布月色迷蒙池蛙出“阁阁”呜叫又是另一种气份。 远处一队府卫沿池巡了过来两人定睛一看特别吸引他们注意是两大点绿芒诡异之极。 项少龙吓了一跳忙拉着善柔潜入水里。 他的心悸动着。 那两点绿光正是犬只反映着附近灯火的瞳眸看来这些本应是夜深人静才放出来巡府的巨犬因着田单等的来临提早出动来加强守。 巡卫过桥远去后两人又从水里冒出头来善柔低声道:“糟!有这些畜牲在岸上我们惟有水道摸到那里去。若卧客轩也放了两头恶犬在那里我们只好回家睡觉了。” 项少龙亦不由大感气馁但中途而废更是可惜勉力振起精神与善柔肯定了碧桃园的方向后分头潜进池水里。 项少龙曾受过严格潜水训练像鱼儿般在暗黑的水低活动着凭着池水流动的微妙感觉不片晌找到了一个去水口浮上水面和善柔会合时两人同时喜:“找到了!”但又不由齐叫不妙。 究竟那个水可通往碧桃园呢?又或都不是通到那里去?这事谁也不能确定。更要命是这两条暗水道均设在池底完全没有可供呼吸的空间假设不能一口气由另一方冒出来便要活生生闷死那才冤枉透顶。 项少龙人急智生咬着善柔耳朵道:u我们分头进入水道试探出水道的方向立即回头千万不要逞强。” 善柔应命去了。 项少龙深吸吸一口气后潜进水里去穿入水道前进了丈许觉水道往左方弯去连忙按着渠道方石砌成的底部迅退出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要转掉头亦很难办到。 善柔道:“我游了足有两丈前边的方向似乎没有问题了但这里离碧桃园最少数不步的距离我们怎能一口气游到那么远的地方。” 项少龙凭记忆思索着蒲布交给他那张帛图道:“由这里到碧桃园还有一个池塘我看水道应先通到那池塘去。” 善柔这么坚强的人也不由泄气道:“即使池塘刚在正中处离这里也有百多步的距离我们仍是到不了那处去。” 项少龙人急智生善道:“我有办法了只要我们把铜管的一端包扎着另一端用手按紧管内的余气可足够我们换上两三次气不是可潜到那边去吗?” 善柔眼中闪着惊异之色道:“你这人原来并不太蠢但用什么东西包扎管口呢?” 项少龙不怀好意地道:“我的皮衣里只有一条短裤你里面有穿东西吗?” 善柔大窘道:“你这好色鬼噢!” 项少龙把她拉到池中心的假石山处解开她襟口的扣子探手进内先滑入她衣里指头享受杀那的欢娱后才撕下了大截内裳。 善柔出奇地驯服没有恶言相向或者是知事不可免只好认命。又或为了杀死赵穆田单什么均可牺牲。何况最大的便宜早就给这男子拔了头筹。 看着项少龙撕开布帛扎紧管子怀疑地道:“会漏气吗?”生死攸关她禁不住关心起来。 项少龙充满信心地道:“有三层布包着湿透后纵或会漏出少许空气但那时我们早由那边出口钻出去了。来吧!” 两人游到入口处的水面深吸一口气后用手按紧没有包扎那端的管口由善柔领路钻进水道里。 两人迅深进。 游过了三十步许的距离两人第一次换气到第二次换气时两人早晕头转向不办东西远近只觉管内的气被一口及尽大骇下拼命前游。 出口在前方出现隐见光晕。 大喜下两人钻了出去浮上水面靠着岸大口吸着平时毫不在乎的新鲜空气。 四周树木环绕花木池沼假山亭榭是个较小的花园布置相当不俗。 项少龙每次到侯府来活动范围只限于几座主建筑群想不到原来还有这么雅致的处所。 园里一片孤寂不闻人声只挂着几盏风灯把池塘沐浴在淡黄的月色里。 善柔喘息着道:“今次更不妙我们最多只游过了不步的距离由这里到碧桃园那条人工小河少说还有两百步以上的距离远近尚不能肯定铜管的空气怎够用?” 项少龙亦正为这问题苦恼呆看着善柔倏地灵机一动道:“你给我亲个嘴我便可想到办法了。” 善柔愕然半晌垂头低声道:“若是骗我便宰了你。”伸手缠上他脖子献上火辣辣的香吻。 忽地足音传至难舍难离下这对男女沉进水里去让嘴舌继续纠缠不休。 到实在蹩不住时才再浮上水面去巡卫早远去了。 两人都泛起刻骨铭心的动感觉尤其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里。 善柔舍不得地紧搂着他喘着气道:u快说!” 项少龙道:“我们把头罩割下来用布条在管口扎紧不是可多了几口气吗?” 善柔欢喜得在他左右脸颊各吻一口道:“不愧是我善柔的第一个男人不过今赵由我负责人家才不信你的手势。” 项少龙皱眉道:“什么第一个男人你大小姐还会有第二第三个男人吗?” 善柔理所当然地道:“你们男人可以有很多女人为何女人可以有多男人?” 项少龙一呆道:“那谁还敢娶你?” 善柔皱起鼻子扮了个鬼脸道:“谁要嫁人呢?天下这么大若杀了赵穆田单我便四处浪荡或者有天累了就来找你吧!那时你要不要人家也没打紧。” 项少龙觉自己真的喜欢她比起别人她更接近二十一世纪坚强独立的女性。 善柔不再理他由手臂的革囊处拔出匕工作起来。 由于有了上赵的经验两人换气时都小心多了驾轻就熟地潜过二十多丈的地下暗水道来到了碧桃园的人工河处悄悄由河底往园心的卧客轩潜过去。 这道人工小河宽约丈许绕轩蜿蜒而流两岸亭楼榭花树小桥美景层出不穷。 守卫亦森严多了通往卧客轩的主要通路挂满风灯满布守卫园内又有人拉着巨犬巡逡若非有这水底通道项少龙尽管有二十一世纪的装备欲要不为人知摸到这里来亦是难比登天。 小河最接近卧客轩的一段只有丈许之遥两人观察过形势找到了暗哨的位置在一座桥底冒出了水面。 项少龙看准附近没有恶犬向善柔打个手势由桥底窜了出来借着花丛的掩护迅抢至轩旁一扇紧闭着的窗漏旁项少龙拔出一枝钢针从隙缝处插了进去挑开窗闩。 两人敏捷地翻进轩内去把窗门关好又下了窗闩均感筋疲力尽移往一角挨着壁坐了下来。 善柔打着了火熠子项少龙忙用两手遮着避免火光外泄。 掩映的火光中轩内的环境逐渐清楚起来。 轩内布置清雅偌大的空间放了二十多座精致木柜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珍玩宝物。 轩心处铺着地毡围着一张大方几放了四张上盖兽皮的舒适卧几。 项少龙正暗赞赵穆懂享受时喜柔喜道:“你看!” 项少龙循她手指处望去只见其中两个珍玩架处放置了个五尺许高的大铁箱与整个环境绝不协调。 善柔摸着那把锁着铁箱的巨锁苦恼道:“这种锁我还是第一次见怎打开它呢?” 项少龙笑道:“让我这开锁宗师来看看吧!” 才把锁抓在手中还未及细看时人声忽由正门外传来。 善柔环目一扫底呼道:“上横梁!”拔出射挂勾的筒子。 开门声刚于此时传来。 项少龙一把拍息她手上火苗善柔射出挂勾准确无误地紧挂在横架轩顶的大梁柱去。 黑暗中项少龙不敢冒失出挂勾猛一咬牙道:“抱着我!”抓紧索子往上攀去。 善柔知事态危急跃起搂紧他的熊腰把命运托付在他手里。 大门洞开有人叫道:“点灯!打开窗子侯爷和客人快到了。” 项少龙大叫倒霉用尽吃奶之力往上攀去善柔则把身下索子不断收起来。 门旁灯火亮起。 十多名府卫走了进来这时若有人抬头一看保证他们无所遁形。 幸而他们这时心中所想的不是点灯就是开窗一时无人有暇望往屋顶。 当两人惊魂甫定伏在横梁和瓦桁间的空隙时下面早大放光明新鲜空气由窗门涌入驱走了轩内的闷气。 善柔凑过小嘴吻了他一口表示赞赏。 足音响起接着是赵穆的声音道:“你们都给本侯出去。” 项善两人的心“卜卜”跳了起来知道赵穆要带田单和李园到这里来定是想给他们看看那批可显示实力的效忠书。说不定还有重要事情商量不由紧张起来。 第五章 惊悉阴谋 “卡索!” 巨锁被开启的声音在寂静的轩内响起份外动魄心。 项少龙和善柔头贴着头伏在浑圆的巨大梁柱上借匕插入柱内稳定身体除非有人爬上来看否则这确是最安全的藏身之所。 这横梁承托着与它成九十角度的其他八根较幼的桁柱形成了屋顶架构离地足有三丈。 项少龙和善柔把头探出少许朝下望去只见田单和李园各据一张矮几而赵穆则探手到打开了的大铁箱内取东西。 那刘氏兄弟蹲跪在田单身后其中一人还仰头上望吓得两人忙缩回头去。 赵穆走回自己的矮几去把整叠效忠书放到几上跟着传来翻阅的声响。 李园笑道:“侯爷真是厉害竟想出这么精彩的方法使这些人不得不为侯爷效命。” 田单也笑道:“这是否侯爷自己想出来的呢?还是你手下献上的妙计。” 赵穆得意地笑起来道:“这只小事一桩吧!”毫无愧色地把别人的计策据为己有。 项少龙放下心事知道赵穆并没有把自己的效忠书拿出来给田单看否则这厉害人物立即看出自己有问题。 赵穆对李园自是极为顾忌因为若暴露了董匡的“真正身份”那等若把他自己与春申君的关系亦抖了出来。 李园叹道:“想不到赵明雄竟是侯爷的人一向都听说他属李牧廉颇的系统侯爷真有办法。” 上面的项少龙骇得差点由梁上掉了下来赵明雄乃他的副将自己和滕翼还对他非常欣赏想不到竟是奸细。 赵穆得意洋洋道:“他不但是我的人还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族关系我安排他跟李牧办事原意本要对付李牧岂知鬼使神推下廉颇竟用了他作乐乘的副将我又故意多排挤他赵雅这贱人还蠢得为他向孝成说项真是可笑极矣!” 项少龙浑体出了一身冷汗暗叫好险那便像养着只老虎在身旁若不防备被咬死了都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同时也领教赵穆深藏不露的厉害。 更再想起今早和孝成谈过禁卫统领的问题假若成胥出了意外赵穆极有可能提名赵明雄作继任者。那城卫和禁卫两大系统均落入赵穆手内了。 当项少龙恨不得李园继续谈论效忠者的名单时田单微笑道:“晶后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赵穆得意地道:“谁能识破我俩间的真正关系孝成不要说连郭开和赵雅都给我们骗过了。韩晶外冷内热一旦对男人动了真情便再无反顾若非她对我死心塌地一直力劝孝成不要把李牧和廉颇召回来我恐怕现在难以坐在这里和两说话了。” 项少龙听得更是目瞪口呆难以相信听到的是事实。 两人是否一直在演戏呢?还是只赵穆一厢情愿的想法。 李园道:“晶后真的可以控制董匡吗?” 梁上的项少龙更是心脏剧跳连善柔也觉察出他的震惊。 田单道:“董匡此人表面率直粗豪其实常有智计而且很懂趋炎附势只看他背着孝成为晶后解决了韩闯勾结信陵君一事便知他下了重注在晶后身上期待着将来孝成归天可以飞黄腾达。这种人绝对不可留他在世上。” 李园冷然道:“我要亲手对付他。” 赵穆淡淡道:“这人现在仍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最少就是他懵然不知晶后和我的关系。哼!此人见利忘义就自国舅爷不和他算账本侯亦绝不会过他。” 项少龙此时冷静下来迅盘算知道是在韩闯一事上露出了马脚。最可恨是晶王后把他出卖了给赵穆由此可知她和赵穆确是互相勾结的奸夫淫妇。 田单的声音传了下油然道:“两位似乎忽略了一个关键人物。” 赵穆和李园似同感愕然。 田单道:“那就是项少龙乐乘之死定与他脱不了关系只是现在我仍不明白他为何要先找乐乘开刀。” 顿了顿道:“若是孝成派人做的事后必有蛛丝马迹可寻例如他的亲信里会有人因死伤而失踪现在既不见这种情况显非是他所为。此事真的耐人寻味。” 上面的项少龙和善柔同时色变。 田单又道:“我曾提醒过董匡若派人调查乐乘手下里是否有背叛的人但他显然没有采取行动又或查不出什么来。但我们亦可插手此事以免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李园道:“乐乘之死最大的得益者就是董匡会否是他干的呢?” 赵穆断然道:“他根本不知自己可以当上城守若非我指使晶后怂恿孝成何时才轮得到他?” 项少龙脑际轰然一震至此才明白晶后为何会看上自己。 今晚全赖鬼使神差才听到他的密话否则死了都要当只糊涂鬼。 田单道:“董匡可以装作伤病不起但看他的手下无一伤亡便知乐乘之死与他无关。” 赵穆叹道:“乐乘仇家遍天下究竟是谁干的实在非常难以判定来人只要有办法迅离城我们就没法查出是何方人马。” 田单肯定地道:“定是项少龙做的我还知道他正在城内否则赵雅不会回复生气。刚才我在侯府外遇上她和董匡同行那种神采飞扬的样儿只有受男人的爱宠滋润才会出现在女人的身上。” 李园冷笑道:“她是否爱上董匡了?” 赵穆色变道:“田相说得对定是项少龙回来了。我很清楚她的性格与董匡只是逢场作兴她心中始终只有项少龙一个人。说不定项少龙正藏在她府内。” 田单动容道:“此事可能性极高不论事情真假我们都可设法陷害赵雅只要找项少龙曾躲藏过的痕迹任赵雅如何玲珑剔透势将百词莫辩。趁现在郭开成胥急于在孝成立功以免被董匡的光芒盖过定不会放过如此良机侯爷明白我的心意吗?” 赵穆大笑道:“田相果是智计凡算无遗策我还有更好的提议:就由晶后吩咐董匡去办这件事只要放些飞针和血衣一类的东西在赵雅的房里搜出来时赵雅怎都脱不了关系;这又可测试董匡对晶后的忠诚。哼!赵雅这贱人很久前我已想整治她了。” 梁上两人听得脸脸相觑冷汗直流。 下面这三个大奸人想出来的全是毒无可毒的计就算清楚知道一时仍是难有化解法。 田单长身而起道:“我们不宜在这里搁太久了否则就不像一般的晚宴。侯爷异日登上王位可莫忘了田某和国舅爷呢。” 赵穆忙表示感激。 铁箱关阖上锁的声音响过后三人离轩去了。 府卫进来掩上窗门和吹熄灯火后善柔凑到他耳旁道:“怎办才好!” 项少龙回复了绝对的冷静轻轻道:u效忠书看不看不打紧了只要我们能安然离去这场仗便算我们赢了。” 项少一觉醒来精神焕。 昨夜的疲劳倦累一扫而空还少了很多心事。因为他终于清晰无误地知道了自己眼前的处境与及赵穆晶王后等人间的关系。 田贞这时刚步进寝室见他醒了喜孜孜迎上来道:“董爷!让小婢来侍侯你。” 项少龙欣然起来换衣梳洗后来到厅堂与正等候着他的滕翼、赵致、善柔三人共进早膳。 滕翼昨晚与乌果扮的假董匡故意在指挥所耽至三更后才回来现在与项少龙是自他偷入侯府后的次碰头。 项少龙道:“柔柔告许你整件事的经过了吧!” 滕翼点头道:“清楚了说到阴谋诡计我们始终不是赵穆田单等人的对手若非给你们听到他们的说话今趟休想有人能活着回到咸阳。” 赵致担心道:“他们要迫你陷害雅夫人那事应怎府才好呢?” 项少龙暗忖这等于二十世纪的间谍窃听情报最是管用。微笑道:“此事可见招拆招目前对我最有利的因素就是他们对我董匡的身份尚未起疑只误以为我见风驶里之徒。更妙的是赵穆不敢揭穿我和他的秘密关系凭着这些优势我们便可和这些奸人周旋到底。” 滕翼叹道:“想不到赵明雄竟是赵穆的人枉我还这么看得起他。” 项少龙沉吟顷刻道:“我始终不相信晶后会对赵穆死心塌地这女人擅用手段”可能只是利用赵穆来达到目的若我可以摸清楚她的真正态度一切都好办多了。” 善柔皱眉道:“你说了这么多话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究竟有什么方法应付他呢?说不定待会晶王后便召你去迫你对付赵雅哩!” 项少龙潇洒地一耸肩头匆匆吃掉手上的馒头后一拍滕翼肩膀长身而起道:“我们去见雅儿你们两个乖乖的等本将军回来。” 在善柔的嗔骂和赵致的叮嘱声里两人离府而去。 并肩策马长街时滕翼道:“城防方面我们应否重新布置呢?” 项少龙摇头道:“千万不要这样做否刖会惹起赵明雄和赵穆的惊觉。二哥待会遣人把小俊回来看看他侦察齐军一事有什么成绩。” 两人谈谈说说时夫人府在望项少龙往找赵雅滕翼则回指挥所去了。 到了正午时份赵穆又派人来找他去见面项少龙心知肚明这奸贼昨晚已和田单李园拟好策略故此才来找他。 在侯府的密室内赵穆仍是那副视他如心腹的亲切模样道:“李园中计了竟以为我赵穆肯与他合作哼!我定教他没命离开邯郸。” 这时的项少龙再不相信此君的任何说话了表面却不得不作大喜状相询。 赵穆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道:“这事迟一步再说你与晶后和赵雅的关系怎样了听田单说昨晚在街上碰到你和赵雅在一起呢。” 项少龙微笑道:道:“赵雅乃天生淫妇只要能榻上讨好她那怕她不对我死心塌地。和晶后的关系则更是渐入佳境鄙人尚未有机会向侯爷报告那批信陵君的武士实是韩闯勾引来的我把他们干得一个不留既取信了孝成又卖了个人情给晶后一矢双雕所以做起事来那还不得心应手。现在我正怂恿孝成把另一半兵符交我那时我便可全权调动城内兵马侯爷还愁大事不成吗?” 赵穆露出震动的神色显然想不到项少龙会向他说出此事。 项少龙心中暗笑。 这奸贼之所以怀疑自己的“真诚”皆因自己在这事情上把他瞒着使他以为自己投向了晶王后现在自己全盘托出自是教他意见动摇把持不定。 赵穆呆看了他一会后沉声道:“此事你为何不早点向我说出来?” 项少龙若无其事道:“这只是件小事我本也没有想过要特别向侯爷作报告的只是侯爷问起鄙人与晶王后的关系才顺便说出来。眼前最关键的两个人物就是晶后和赵雅只有她们的全力支持孝成才会不理郭开的反对将兵权完全交进我手里那时邯郸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唉!只要能报答春申君上对我恩典我董匡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穆神色数变皱眉道:“乐乘被杀一事究竟是否孝成做的。” 项少龙心中更觉好笑道:“绝不是孝成干的。田单曾提醒我去彻查乐乘的近卫看看是否有人泄露出乐乘那晚的行纵从而追查到真正主谋者此事仍在调查中应该很快有结果了。照我看那个项少龙的嫌疑最大。” 赵穆再不能掩饰震骇的神态垂头默思。 项少龙心中奇怪为何自己如此坦诚相对仍不能使赵穆回复对自己的信任灵机一动已知其故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侯爷不是想除掉成胥吗?鄙人已给侯爷想出了一条计中之计。” 赵穆愕然抬头问道:“什么计中之计?” 项少龙淡淡道:“鄙人把效忠书一事透露了给孝成知道还保证可把这批效忠书偷到手上所以只要侯爷能假造另一批效忠书包括了成胥在内那还怕孝成不立即把他罢职以免养虎为患。” 赵穆听到他说出把效忠书的秘密透露了给孝成时毫无惊异之色显然早由晶后处知道此事。 项少龙暗叫好险若没能押下此注休想赵穆肯再次信任他。 果然赵穆疑色尽去叹道:“王卓你以后再也不可做了什么事都不说给我听免致生出重重误会。” 项少龙故作茫然道:“什么?侯爷竟怀疑我的忠诚吗?” 赵穆回复最初的态度探手过来抓着他的肩头道:“现在雨过天晴什么都不须摆在心上只要你好好照本侯指示去做将来定富贵兴共。” 顿了顿又道:“现在最重要就是把孝成手上那另一半兵符弄到手上再加上手诏你即可随意调动人马……”接着沉吟起来欲言又止。 项少龙立知他已通知了晶王后教她迫自己陷害赵雅偏又说不出口来免致暴露了他和和晶王后的关系遂道:u侯爷有什么心事尽管吩咐!” 赵穆放开抓着他肩头的手点头道:u以后无论有任何行动你先来和我商量才可进行千万要切记此点。” 项少龙知他对自己仍未完全放心故意任由晶王后向自己下令好看看他项少龙会否依命向他报告答应后道:“侯爷召我来此究竟有什么指示呢?” 赵穆尴尬起来搪塞道:“主要是想问你近日的情况唔!迟些再找你商量吧!” 项少龙知道彼此都目的已达告辞离去。 回到指挥所处理了些事务后找个机会把与赵穆见面的经过告诉了滕翼。 滕翼拍案叫绝道:“假若禁卫和城卫这两股军事力量都落进了赵穆手内晶王后又肯听他命令那他不用田单便可以操纵全局。现在我反奇怪赵穆为何不立即下手对付孝成有晶王后作内应要毒杀孝成应非太过困难吧?” 项少龙道:“对这点我也大惑不解唯一的解释就是顾忌李牧。若孝成忽然归天李牧定然生出疑心甚至举兵入城对付赵穆那时就连田单亦未必敢与李牧硬拚赵穆就要好梦成空了。唉!我始终不信晶王后这种女人会甘受一个男人控制兼且她身负三晋合一的使命又知赵穆是楚人派来的奸细怎会仍是如此心甘情愿地听他的话。” 滕翼道:“这种长于深宫的女人很难以常情去理解她的行为看她那样子就算笑着说话时仍使人感到她心内的冰冷。或者赵穆恰好有方法满足她的需求才使她肯为赵穆不顾一切吧!” 项少龙心中一动似乎捕捉到点对付晶王后的灵感但一时却未能具体掌握。 改变话题道:“城卫方面的情况怎样了?” 滕翼吁出一口气道:“幸好赵明雄的身份觉得早今早他交了一份名单给我提议各级将领职务上的安排。换了是以前一来对他没有疑心二来他对下面的人又比我熟悉自然会信任他的提议现在当然是另一回事了。” 项少龙暗叫好险道:“赵穆不是提过有四个将领是他的人吗?这定只是疑兵之计我们偏要重用这四个人那赵穆只好哑子吃黄莲有苦自己知了。” 滕翼拍案叫绝道:“哑子吃黄莲这比喻真是非常传神。三弟你确是妙语如珠难怪纪才女会因你而动情了。” 此时手下来报韩闯派人找他。 两人都晓得是什么一回事会心对视而笑后项少龙匆匆去了。 果如所料要见他的是晶王后。 这趟她在内府一个幽静的小轩接见他还设了酒菜与他单独相对把盏言欢。 项少龙得滕翼提醒留心观察觉她纵是笑意盈盈但眼神却没有多大变化予人一种不大投入的冰冷感觉。 难道她是天生冷感的人? 想起她曾多次向自己挑逗但最后都是欲迎还拒更肯定了自己这想法。 既是如此赵穆凭什么去征服她呢? 想到这里不由探手到腰囊去抓着了韩闯交给他用来陷害纪嫣然的**心中明白过来。 上次与晶王后见面时也想过以此来对付她不过那只属男人的狂想限于在脑海内的满足绝不会付诸实际行动。但现在形势逆转下心态自是完全不同。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晶王后却误会了他微笑道:“人家真的令你那么紧张吗?” 项少龙凭着单手完成了把少许**取出藏在袖内的连串复杂动作又盘算着如何才可在这种你眼望我眼的情况下把**喂进这艳后丰润的香唇里干咳一声道:“晶后今天特别容光焕风采迫人呢。” 晶王后眼中闪过一丝项少龙往昔绝察觉不到的嘲弄神色但因现在心中有数再瞒不过他了。 她亲提酒壶微俯向前为他斟满酒杯抛了个媚眼道:“男人都是这样的但看多了便不会觉得怎样了!” 项少龙心中暗恨知她以手段来媚惑自己灵光一闪先把酒杯拿起送到鼻端一嗅道:“晶后斟的酒似是特别香的!”接着不经意地把酒杯移下至对方视线不及的几下处迅把袖内**滑进酒里才双手举杯道:“让鄙人敬晶后一杯祝晶后青春常驻永远都像眼前此刻般明丽照人。” 有那个女人不欢喜男人哄赞晶王后亦不例外欣然举杯道:“本后亦祝董将军官运昌隆战无不胜。” 项少龙故作粗豪地呵呵大笑道:“晶后知否我们族例凡对酒祝愿必须交臂共饮愿望才会成真。” 晶王后拿着酒枉奇道:“什么交臂共饮?” 项少龙膝行过去移到她旁微俯往前拿杯的手伸了出去送到她唇边微笑道:“手臂互缠各自喝掉对方的酒不剩半滴梦想将会变成了现实。” 晶王后俏脸微红暗忖此人真个斗胆但若不顺他意会令对方看出自己对他是毫无诚意无奈下堆起笑容手臂和他交缠一起横他一眼道:“小心点哩!本后可不喜欢太猴急的男人。噢!” 项少龙怕呛了她把酒温柔地注进她小嘴里同时喝着她手上的酒。 一杯既尽项少龙把酒杯反转覆在几上抹掉唇边酒渍大笑道:“痛快!现在我董匡觉得无论为晶后做什么事都是值得的了。” 晶王后很少这样整杯酒灌进喉咙去酒气上涌嫩滑的脸蛋升起两朵令男人想入非非的红晕取出丝巾以袖遮脸抹掉酒渍后。放下袖来白了他一眼道:“人家很久没有这么喝急酒了你这人真是……唔!” 项少龙趁机坐下赖在她身旁这时最怕她忽然溜掉那就不知会便宜那个男人了搭口道:“晶后以前常常爱豪饮吗?” 晶王后眼中抹过一丝怅然的神色像回忆起一些久远而令人神伤的往事轻叹一声没有说话旋又眼中寒芒烁闪露出怨毒的神色。 项少龙立时想起曾和她结有私情的信陵君暗忖两人间定是因爱成恨否则晶王后不会有这种耐人寻味的神情。 他既不知只了韩闯所说的一半份量能否起得作用亦不知药力何时作作时的情况又是如何?暗怀鬼胎下沉默下来。 一时小厅内寂然无声只是外边园林不住传来雀鸟追逐闹玩的鸣唱振翼飞翔的声音。 好半晌后晶王后冷冷道:“你是否在想着别的女人?” 项少龙吓了一跳抬头朝她瞧着试探道:“晶后真厉害鄙人确在想女人但却不是想别人而是晶后。” 晶王后俏脸再红瞟了他一眼后别头望往窗外阳光漫天的林木处。 项少龙知是药力正逐渐生效否则她不会这么容易脸红神态更不应如此异常。 移近到她身后想抚她肩头时却怕她会生出反感只有轻轻道:“晶后有什么心事吗?” 这赵国之后幽幽一叹道:“有时我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终日劳心费力看看外面的树木花儿在阳光下无忧无虑若我能什么都不去想那该多么写意。” 项少龙听得目瞪口呆照计她给喂了**应是情思难禁主动来向自己求欢才对为何竟大幽情难道韩闯给错了药又或因过了期故而药性起了变化。旋又醒悟过来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假若赵穆一直以**那类东西刺激她的春情服得多了身体自然会生出抗力。就像吸毒的人上瘾后须不断增加份量才能生出所追求的效果。可恨他还减少了份量现在又势难迫她再多喝两杯酒怎办才好呢? 第六章 成败关键 在项少龙进退两难时晶王后倏地起立当他以为这贵妇要拂袖而去时她却轻移玉步到了窗台处长长吁出一口气呆望着窗外日照下的花草亭榭。项少龙跟了过去挨着窗台细看着她轮廓分明的侧脸。 她虽脸泛桃红但俏目却射出迷醉在逝去了的记忆中的神色忽明忽黯沉浸在正不住涌上心湖喜怒哀乐中。 项少龙肯定药力正挥著作用激起了她平时深藏和压抑着的情绪才使她忘了召项少龙来是要迫他陷害赵雅的本意。 现在这赵后的情况有点是像被催眠了又或像服食了能影响精神的药物表现出了平时不会有的反应自制力和戒备心都大幅下降。 项少龙大著胆子探手过去轻抚着她柔若无骨的香肩柔声道:“晶后在想什么呢?” 晶王后似是一无所觉轻摇螓幽幽道:“我恨他!” 项少龙愕然道:“谁人开罪了晶后?嘿!要不要多喝杯酒?” 晶王后不悦道:“不开心时喝酒不是更令人难受吗?”头也没别过来瞥他半眼。 项少龙心中有愧那敢开罪她放开了搂着香肩的手点头叹道:“是的!抽刀断水水更流酒入愁肠嘿!化作相思泪。” 不自觉下他念出了唐代诗仙李白传诵千古的佳句只不过因记忆所限改接了下一句变得不三不四。 晶王后喃喃念道:“抽刀断水水更流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蓦地娇躯剧震往他望来一对凤目寒光闪闪。 项少龙立时手脚冰冷暗骂自己这刻扮的是老粗一名怎能出口成章呢? 晶王后眸子寒芒敛去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你能说出这么深刻动人的诗句音韵又那么悦耳感人这么多年了人家还是第一赵感觉心动呢。”话完俏脸更红了。 项少龙暗里松了一口气知她刚才定因想起了信陵君才美目生寒看来信陵君当年定是伤害得她很严重使她多年后仍未能复元过来。她和赵穆鬼混说不定亦是一种报复的行为。这么看韩闯勾结信陵君一事她应是毫不知情的。 信陵君得到的是她的真爱赵穆予她却可能是变态的满足和刺激。 晶王后与他对望半晌后神色愈转温柔低声道:“董匡!你是个很特别的人。” 项少龙试探着伸出手去拉起她修长纤美保养得柔软雪白的玉手。 晶王后转过身来任由尊贵的玉手落到这男子的掌握里。 项少龙正要把她拉入怀内时晶王后一震抽回玉手秀眸露出醒觉的神色冷然道:“董将军知否本后为了什么事召你来此?” 项少龙心中叫苦知道药力已过这女人回复了平日的清明了点头道:“晶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鄙人定不会教晶后失望。” 项少龙离开韩闯的行府往找赵穆这奸贼却不在府内他留了说话后赶回指挥所去把事情告诉了滕翼后叹道:“这叫始不及现在惟有靠兵符把事情拖着我本以为若能挑起这女人的春情予她男女之欲的滋润或可解开赵穆对她的控制怎知……唉!” 胜翼笑道:“她尚未把陷害雅夫人的证物交给你到那时加重点份量不是行了吗?” 项少龙摇头道:“一来她未必会再和我这样把盏对酌二来我终不惯用这种手段去对付女人。算了吧!还是劝雅儿先离开邯郸好使我们少了一个顾虑。” 滕翼道:“刚才纪才女派人来通知我们说知会了孝成关于她明早回魏的事。照我看她的离去会惹起震动和揣测尤其是李园和龙阳君两人。” 项少龙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李园这种自私自利不择手段的人自是不肯失去来到嘴边的美食。而龙阳君则会怀疑纪嫣然离赵的目的是要与他项少龙会合。 所以纪嫣然的离去绝不会是顺风顺水的。 滕翼又道:“你不用担心嫣然的事我早有了妥善安排刚才我遣人把田氏姊妹偷偷送到牧场去明天便可与邹先生一道回咸阳了。” 项少龙担心道:“那你怎样应付龙阳君和李园呢?” 胜翼道:“龙阳君绝不敢对纪才女动粗只会派人暗中监视充其量是通知魏境的将领密切注视才女的动静。只要我们不让他的人有机会回到魏境便一切妥当了。” 项少龙点头称善现在他手握兵权要除掉龙阳君派往通风报讯的人确是轻而易举。 滕翼续道:“照我估计李园文的不成会来武的但他总不能尽遣手下出城去干这种卑鄙的事惟有请田单帮忙。我会亲带一队赵兵护送纪才女和邹先生到了城外再布下假局使他们改道往韩国去那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项少龙笑道:“嫣然绝非弱质女流有足够才智和力量保护自己这事我看由大哥去办已非常妥当了我还要你在这里监视着赵明雄等人。凡在赵明雄那张名单上的人我们都要格外留神呢。” 滕翼道:“有件事到现在我依然想不通就是赵穆何须引齐兵入城那只会给人拿着把柄。假若晶王后真的唯他之命是从孝成一死权力就落到他的手上要除去李牧和廉颇亦非难事更何况是郭开成胥之辈。照我看他始终猜疑晶王后而你只是他想利用的棋子而已他属意的人应是赵明雄而非你这外人。后他可诬谄是你开门让齐人入城的甚至他会借此一举把田单和李园除去没有人比赵穆更清楚齐楚两国对三晋的野心了。” 项少龙沉吟片晌点头道:“二哥之言很有道理赵穆绝不会满意我那种独行独断的作风不过情况太复杂了田单和李园自亦有瞒着赵穆的阴谋现在我们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觑准一个机会立即掳走赵穆所以目前最急切的就是劝雅儿先离邯郸那就一切都好办了。” 此时下人来报赵穆亲自来找他两人均感愕然。 胜翼避开后亲卫把赵穆迎入陪着他来的赫然是久违了的赵墨钜子严平还有八个项少龙见的亲信高手。 项少龙倒屣相迎装作不认识地和严平客气施礼。想起初会严平正是在赵穆的侯府里现在当然猜到严平应是赵穆的人了。 这赵墨钜子瘦削了少许但眼神更锐利了显是在败于他剑下后曾潜修苦练了一段时间不但养好伤势功夫还精进了。 项少龙不禁大感头痛若不严平和赵墨的人败身护着赵穆要对付这奸贼就更困难了。 三人坐好后手下奉上香茗赵穆的亲卫则守护四周。 赵穆干咳一声道:“钜子是本侯特别请来对付项少龙的人他下面有三百徒众人人身手高强项少龙不来则已否则休息有命离去。” 项少龙忙装出满腔高兴的模样道:“钜子有什么用得上我董匡的地方尽管吩咐。” 严平皮肉不动地笑了笑沉声道:“自从侯爷通知了本子项少龙会来邯一事后我们便守着各处关口待他投进罗网里来结果连他的影子都摸不着此事奇怪之极。但据消息说项少龙目前确不在咸阳。” 赵穆插入道:“项少龙在邯郸近伤人逃走后钜子曾率人直追至魏境却没有现任何痕迹所以钜子推测项少龙应是仍在这里乐乘之死亦应与他有关系。” 项少龙心中懔然难怪赵穆一直似对自己来邯郸一事不大著紧原另有严平和他手下的人在对付自己。幸好赵穆对他回复信任所以才肯让他项少龙知悉严平的存在。 他实在太大意了竟忽略了严平这大仇家。 严平双目寒若冰雪冷然道:“我们曾遍搜城外附近的山野和村落均现不到他的踪影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已到了城内还有人包庇着他。” 项少龙故作骇然道:“钜子的推断极有道理不知钜子心目中那些人最有嫌疑呢?” 严平望了赵穆一眼后才道:“只有赵雅才既有能力亦有理由包庇项少龙嫌疑。” 项少龙道:“让鄙人派手下日夜监视着她吧!我才不信拿不着她的把柄。哼!还说只对我一个人好原来只是拿我作掩饰暗里和旧情人私通。” 赵穆道:“钜子也这么推断不过赵雅的事袖钜子处理好了若用你的人定瞒不过赵雅家将。” 严平长身而起道:“董将军失陪了本人还有事去办。” 项少龙陪着他往大门走去时严平低声道:“项少龙绝不敢久留在此我看他这几天会出手对付侯爷只要我们安排得好那怕他不掉进陷阱里来。” 项少龙唯唯诺诺却是心中叫苦若严平十二个时辰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护着赵穆他的计划便要难上加难了。 送走严平后项少龙回到赵穆身旁低声说出了晶王后要他陷害赵雅的事皱眉道:“赵雅这种淫妇杀了都不可惜问题在我终是由她推荐给孝成牵一动全身若孝成不肯将兵符交给我又或欠了她在孝成跟前说话而致影响了我们的大计那就不妙了。” 赵穆显然对他这么听话把晶王后的事都告诉他很感满意微笑道:“何时取得兵符便何时对付赵雅晶王后那处暂时拖着。哼!我已部署好一切随时可以把整个赵国接收过来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孝成防备得很严密禁卫仍给他牢牢握在手上不过文的不成就来武的总之在李牧回来前定要送他归天。” 项少龙闻言恍然大悟明白了赵穆的诡计。 “文的”自是指以毒杀的手段使孝成像是因病致死的样子那是上上之计。 而赵穆和晶王后应是一直设法想这样做只是这刻仍未能成功。孝成悉赵穆用药的手段当然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得逞。 “武的”就是动兵变强攻入宫杀死孝成再策立晶王后的儿子。 这本是下下之策那时他便要倚赖齐人作后盾对付正带兵赶回来的李牧了。 赵穆压低音道:“无论文来武往我均想出了万全之策迟些再和说吧!你这几天多点见孝成他的耳朵很软说多几句说不定就会把调兵遣将之权全交了给你。” 顿了顿道:“听说纪才女要回魏了比龙阳君还要早你知道此事吗?” 项少龙装作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 赵穆笑道:“对我们来说这是个好消息李园定不肯放走这天上下凡来的仙女若他亲自追去动粗我们便有干掉他的机会了。事后还可推说是丧命美人剑下他做了鬼也风流哩!” 项少龙听得目瞪口呆这才明白为何到现在孝成亦不敢对赵穆轻举妄动因为这奸贼确有他的一套狠辣手段。 抵达夫人府后赵雅把他带到那难忘的小楼去。 项少龙见她秀眸红肿显是刚哭过来奇道:“生了什么事?” 赵雅伏入他怀里鸣咽道:“我刚和王兄吵了一场。” 项少龙劝得她平复下来后赵雅才道:“今早你告诉了人家晶后与赵穆暗中勾结的事后我忍不住入宫见王兄请他小心身边的人岂知他却以为我怪他搭上郭开大动肝火。人家一气下陈他不懂知人擅用他却说我仍忘情不了你。” 项少龙大叫不妙紧张地问道:“那你有没有说出晶王后的事?” 赵雅摇头叹道:“说出来有什么用?又没有真凭实据他只会当雅儿要诬害那女人。” 项少龙今趟来本是要劝她离赵但现在看她那凄凉的模样怎说得出口来呢一时欲言无语。 赵雅抬起头来苦笑道:“今次吵得真是时候雅儿刚回这里王兄的诏书便到命雅儿代表到大梁去明白要立即起程可与嫣然小姐作个伴儿了。” 项少龙一呆道:“到大梁干吗?不怕信陵君吗?” 赵雅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爱怜地道:u幸好仍有你担心人家否则雅儿情愿自尽好了。今趟我到大梁后表面是要四公主送去嫁给魏国的太子。代表你的倩儿但其实却是桩交易因为嫁□里指明要一份《鲁公秘录》的摹本。龙阳君今趟来其中一个使命就是谈判这婚约。” 项少不解道:“为何你王兄要屈服呢?” 赵雅叹道:“他是迫不得已齐楚两国对他有很大的压力若没有魏安厘的支持他只靠韩国怎应付得了他早就想差人家去只是人家知你会回来怎也不肯答应吧了!现在撕破了脸他再不理雅儿是否甘愿了。” 项少龙道:“那你中途溜往咸阳去吧!一了百了。” 赵雅凄然摇头道:“雅儿是想要命但此事关系重大我怎都要完成这件事才可放心到咸阳去那时赵雅再不欠王兄任何亲情债项了。唉!王兄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但自妮夫人惨死后他的脾气便转坏了。” 项少龙想起玉殒香消的赵妮心若铅坠叹道:“信陵君恨你入骨说不定会设法害你。” 赵雅默然片晌后轻轻道:“项郎知否晶后和雅儿的关系为何这么恶劣?” 项少龙一震道:“是否为了信陵君?” 赵雅愧然点头幽幽道:“那件事人家原不想再提了信陵君对人家应是余情未了否则他的手下就不会在明知人家不在宫内时才动手而且龙阳君曾亲口保证我们的安全他会与我们一同起行。” 项少龙一呆道:“后天你王兄不是为他饯别吗?他怎能明天便走?” 赵雅苦笑道:“你还不明白吗?他不相信纪才女真的会回大梁去所以亦学她借口奔丧要和你的绝代佳人一道走这事纪才女仍未知道。唉!少龙啊!嫣然她怎样才好哩!” 项少龙的脑袋时霍霍作痛原本简单之极的事忽地变得复杂无比纪嫣然若知此事定要怨死自己了。 他要应付的人和事实在太多了教他应接不暇。 赵雅又叹道:“想到我们要分开一段日子还不知否有再见之日雅儿再不想活下去了做人为什么总是这么痛苦呢?” 项少龙勉强压下烦恼提起精神问道:“孝成还有别的儿子吗?” 赵雅摇头道:“只得一个太子所以无论别人怎样说那女人坏话都动摇不了王兄。” 项少龙道:“他有没有其他兄弟?” 赵雅愕然望向他好一会才道:“当然是武城君武城离齐境只有数天路程快马两日可达。你不是怀疑他与田单勾结吧?” 少龙脸色凝重起来道:“我始终不相信田单会这样乐助赵穆夺权。若我是田单没理由相信赵穆能控制晶后而晶后亦不会轻易除去支撑着赵国的两大名将。所以只有说动了武君他便可借此良机一股脑儿把赵穆晶后和太子等全部宰掉再把责任推到赵穆身上又借武城君的手害死李牧和廉颇那你们的大赵就是他囊中物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定要设法先把我除掉以他的厉害精明绝不会信我肯为他卖命的。” 赵雅想了想色变道:“少龙你这番话很有道理我这兄长确是个见利忘义利欲薰心的愚顽之徙怎么办才好呢?” 项少龙笑道:“不理这事是真是假田单可以诬害你我们也可诬害他。千万勿把此事告诉任何人我自有把握应付。现在抛开一切心事明天乖乖的离开这里尽量留在大梁等我的消息莫要回来。” 赵雅咬着唇皮道:“今晚你不陪人家吗?” 项少龙吻了吻她脸蛋笑道:“来日方长这几天乃成功的关键我实不宜耽于逸乐你知暗中有人在监视着你呢?” 当下把严平的事说了出来。又安慰了她一番后立即进宫谒见孝成。 那知内侍说孝成王身体不适回后宫休息去了项少龙把心一横索性去见晶王后。 忽然间他醒悟到今趟邯郸之役的成败已系在这狡猾的赵国王后身上。 第七章 浑身解数 晶王后在御花园那幽静的小楼上接见他赐他坐好后项少龙道:“雅夫人告诉我明天要出使大梁所以若要依计对付她今晚是唯一的机会了。我只要找个借口便可到她的夫人府去行事晶后预备好证物了吗?” 这赵国之后眼中闪过狠毒的神色犹豫半晌后才叹了一口气道:“算她走运此事就此作罢吧。” 项少龙心中懔然知道这贵妇和赵穆间必然存在隐密有效的联络方法所以才这么快知道事情起了变化。 心中正想着该如何点醒她关于武城君这个可能性时晶王后凄然一叹道:“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今天我心里不断驰想着这动人的句子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凭着各方面的资料项少龙已可大约地勾画出一幅有关这赵国第一夫人的图画。 她嫁入赵国为后本是负有使三晋和平合一的使命。而她亦争气地为赵人生下了唯一的太子。 一切本应是美满圆好可是问题出自孝成身上因对男人的爱好冷落了她。 晶王后绝非淫荡的女人虽然孝成没暇管她但她仍是规行矩步过着宫廷寂寞的生活。这类女人往往一旦用情比惯于勾三搭四的女人更是一不可收拾。 使她动了真情的是信陵君。后者可能只是因利乘便逢场作兴又含有政治目的不得不敷衍她他真正欢喜的却是赵雅当晶王后现了此事后遭受到了直至此刻仍未能复元过来的打击和创伤。 而赵穆觑此良机凭着孝成沉迷于各类游戏的方便乘虚而入借着各种药物刺激起她的春情使她沉迷陷溺自暴自弃甘于为他所用。 晶王后本身对孝成有很深的怨恨加上她非是没有野心的人种种利害和微妙的男女关系使她和赵穆私相勾结同流合污。 无可否认赵穆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对男对女均有一套否则赵雅亦不在爱上自己之余仍受不了他的引诱和挑逗。 假设他项少龙能把晶王后争取过来赵穆的唯一凭藉便没有了要布局擒拿他亦容易得多。想到这里不由叹了一口气要在这时代安然和快乐地生存只有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了。 晶王后凝视着道:“你为什么叹气呢?” 项少龙想到自己要不择手段的心事一时意兴索然颓然道:“我也不知道。” 晶王后想到对方会如此答她愕然道:“你倒坦白得很。” 两人沉默下来凝视顷刻后晶王后有点抵敌不住他灼热的眼神垂下头道:“你真的肯听我的命令去诬害赵雅?你不是欢喜她吗?男人都爱她那种最懂在笫上逢迎讨好他们的女人。” 项少龙明白她的心态行险道:“要董某去陷害无辜本人实是屑为之。宁愿一剑把她杀掉落个干净利落顶多事后即逃出邯郸以报答晶后提拔的恩情。” 晶王后一震往他瞧来凤目闪动着凌厉的神色冷然道:“你敢不遵本后之命行事吗?” 项少龙以柔制刚再叹一口气道:“我董匡这样把事业甚或生命都送了给晶后晶后还不满意吗?晶后和雅夫人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晶王后至脸一寒怒道:“我和她之间的恩怨那到你来过问。” 见她不再指责自己抗命项少龙知她已软化下来此时是势成骑虎若不以非常手段把她制服后果如何确是难料。只看赵雅便知这类长于深宫的女人是多么难以测度遽下逐客令道:“若没有其他事董将军给本后退下去吧!” 项少龙站了起来愤然走了两步背着她道:“晶后知否大祸已迫在眉睫之前呢?” 晶王后娇躯微颤冷笑道:“董将军危言耸听本后绝不饶你。” 项少龙潇洒地一耸肩膊毫不在乎道:“乎若是如此请恕鄙人收回刚出口的话。由天开始董某人再不欠晶后任何东西了晶后若要取鄙人之命即管动手吧!” 晶王后勃然大怒霍地起立娇喝道:“好胆!竟敢以这种态度和本后说话信不信本后立即遣人把你的舌头连根勾了出来。” 项少龙倏地转身即如寒电般瞪视着她形相变得威猛无伦回应道:“我董匡从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亦非任人鱼肉之辈。我若要讨你欢心昧着良心说几句伪话可是轻而易举。但是董某骗谁都可以却不想骗对我青睐有加的晶王后才吐出肺腑之言。不想却只换来晶后的不满。罢了!这城守不当也罢初时还可以为可为晶后做点事可惜事与愿违。我这便往见大王交出兵符邯郸的事我再不想理了。” 晶王后何曾给人这么顶撞责怪一时目定口呆但看到他慷慨陈词的霸道气势竟心中一软只紧绷着俏脸道:“好吧!看你这么理直气壮就把所谓肺腑之言说出来吧!本后在洗耳恭聆。” 项少龙心中暗喜适可而止地颓然一叹道:“现在鄙人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说了晶后唤人来吧!我绝不会反抗。” 晶王后愕然片刻离开几子来到他身前微仰俏脸细看了他好一会后轻叹一口气道:“为什么要对人家那么大脾气呢?就算你不顾自己的生死亦应为随你来邯郸的族人着想哩!以下犯上大王都护不住你。” 项少龙知是时候了眼中射出款款深情摇头道:“我也不明白为何控制不了情绪只觉得若给晶后误会便……嘿!鄙人不知怎么说了。” 晶王后先是一呆接着出银铃般的娇笑探出双手按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白他一眼道:“你不用解释了人家当然明白是什么一回事。” 感觉到她那对尊贵的手在温柔的抚摸项少龙感到一阵刺激舒服得闭上眼睛低声道:“晶后请勿如此否则鄙人忍不住要侵犯你哩!” 晶王后“噗哧”笑道:“刚才不是凶霸得想把人吃掉吗?为何现在又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呢?噢!唔!” 项少龙等候如此良机感觉上已有数个世纪的长时间那还客气略带粗暴地一把将她搂个满怀馨香重重吻在她香肩上。 晶王后那想得到他如此狂野大胆还以为他会以前般规矩想挣扎时早迷失在男人的魅力和侵犯下。 项少龙热烈地痛吻着这第一夫人一对手在她臀背处肆无忌惮地活动着只搂挤得她差点透不过气来。 只有打破男女间的隔阂他才有机会减低赵穆对她的控制。那有点像与赵穆的关系相似。这些宫廷的骄贵妇女一切无缺但正因物质太过丰足无不感到心灵空虚若自己能弥补她这方面的缺陷等若征服了她的芳心做起事来便有天壤云泥之别。虽说有欺骗成份但对方何尝不是以色相手段惑骗他。对他来说这只是另一个战场吧了! 不旋踵晶王后热烈地反应着。 项少龙亦欲火大盛尤其想到她贵为一国之后至高无上的身份。但亦知她因精神饱受创伤不宜操之过急吻得两人均喘不过气来时低声道:“晶后知否武城君与田单和赵穆勾结呢?” 第八章 证据确凿 项少龙匆匆返回指挥所荆俊刚由城外赶回来正与滕翼在议事厅密谈。滕翼一面凝重见到他回来道:“三弟先听小俊的报告吧!” 项少龙本以为荆俊溜了去陪他那美丽可爱的小村姑原来是辛勤工作喜道:“让我看小俊有什么成绩?” 荆俊兴奋地掏出一卷帛图摊开在几上只见上面画着齐军布营的形势图虽简陋一点但何处是高山何处是丛林均能人一目了然。 滕翼玩味半晌后赞道:“旦楚不愧齐国名将只看他依后面的高山分两处高地扎营便知他确有真材实学。”指着中间主营后的瀑布道:“设营最紧要有水源现在他们霸着源头……”手往下移来到三处营帐间的草原和丛林处续道:“又有草可供战马食用若再在树林中有适当布置尽管军力比他们强上数倍要攻陷他们仍是非常困难营侧的乱石堆作用更大可攻可守旦楚真不简单我们万勿轻敌。” 项少龙道:“有没有现地道那类的东西?” 荆俊得意地道:“这却没有但我曾问过附近的猎民他们说营后这座山叫背风山刚好挡着北方吹来的冷风扎营处刚好有个深进山内的天然石洞出口在山侧一个密林处于是我摸到那里一看果然有齐人防守难怪驻在附近的一些赵兵会毫无所觉了。” 滕翼指着山侧的密林道:“是否指这里你入林看过没有?” 荆俊道:“正是这里这片树林连绵十多里直来到离邯郸城西北角五里远近若不知洞穴一事给人来到城边都不会知道呢。” 项少龙长身而起道:“来!我们到城墙看看这胜过在纸上谈兵吧。” 三人登上北城墙哨楼时守兵们都肃然致敬负责这里的裨将陈式连忙赶来听候吩咐。 项少龙装作若无其事地巡视一番便找个借口遣开陈式低声向两人道:“若只靠内奸开门迎入城内终是有点不妥当因为城卫中大部份均是忠心的人兼且齐人在军力上始终嫌薄弱了点这样万多人挤着进来既费时失事若惹得城外的驻军来个内外来击对齐军更是不妙所以齐人定有秘密潜进城内的方法那时只要守稳几个战略据点再攻入王宫邯郸城便在田单的控制之下了。” 滕翼动容道:“三弟之言甚有道理这么强来定将激起邯郸军民义愤誓死抵抗时区区万多齐军亦不能讨好。” 荆俊道:“若我是田单便把手下扮成赵人换上禁卫的服装那时只要配合赵穆推说郭开成胥起兵叛变再由赵穆和晶王后出镇着大局那时孝成已死三哥又是他们的人那还怕其他人不乖乖听话吗?” 滕翼霍然动容。 项少龙望着城外远处片片密林淡淡道:“田单绝不会蠢得热心玉成赵穆和晶王后的好事更不会相信我这个董马痴、晶后太子。猝不及防下城外的驻君又不能回防他确有控制大局的本领。军心散乱下加上邯郸城卫占了一半是老弱残兵根本没有顽抗之力。” 滕翼皱眉道:“但他凭什么可长期占领邯郸呢?李牧回来肯放过他吗?” 项少龙把对武城君的猜测说了出来道:“出头的将是武城君只须由他领着手下和齐人假扮的赵军充作勤王之师干掉了赵穆还可振振有词把杀死孝成晶后与太子的事一股脑儿推在这奸贼身上。纵使李牧回来但武城君早登上宝座又有齐楚在背后撑腰李牧亦难有为。假若赵国内乱田单出师有名索性率大军来攻城掠地那时廉颇又被燕人牵制着李牧独力难支下亡赵绝非难事田单将可完成梦想了。” 夕阳西下在辽阔的草林山岭上散射出千万道霞彩。 滕翼呼出一口气道:“幸好我们猜出了其中的关键否则必然一败涂地到了地府仍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回头指着城内一座建筑物道:“那是北城的城卫所乃赵明雄的大本营若我所料不差里面必有通往城外的地道此不如由小俊负责探清楚出入口的所在。”又向项少龙道:“军符拿到手了没有?” 项少龙一拍腰囊欣然道:“军符诏书全在这里便让我们秘密调兵遣将与田单赵穆等一决雌雄说不定他们今晚就会动手哩!” 滕翼摇头道:“我看地道仍在日夜赶工中尤其他们挖地道时必是小心翼翼不敢弄出任何声响免致欲不达否则何须拖延时日因为愈早日控制邯郸便愈能应付李牧所以只要准确计算出地道完成的日子将可把握到他们动手的时间了。” 荆俊低声警告道:“小心!有人来了!” 赵明雄的声音在身后登上城楼的石阶处传来道:“末将参见城守不知城守此溃有何嘱咐呢?” 项少龙笑道:“大王刚把军符交予本人重任在身所以末将四处巡逻尽管吩咐。” 项少龙把这烫手的热煎堆交给了滕翼闲聊两句后与荆俊离开。 下城后荆俊趁黑去查地道的事他则赶往韩闯处与晶后见面。 现在双方均与时间竞赛着谁能早一步布好陷阱那一方便可得胜了。 今次韩闯并没有把他带往内宅处改由左侧穿过花园经过了后园信陵君手下藏身的粮仓到了一间似是放置农具杂物的小屋前。 韩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搭着他肩头道:“董将军进去自会明白一切。” 木门倏地打了开来里面灯光暗淡人影幢幢。 晶王后赫然在内四周散布着她的亲卫和韩闯的心腹手下。 在灯火照耀下一个昏迷不醒衣衫满是血污的人给着双手吊在屋中头脸伤痕累累身体有被烧灼的痕迹显是给人刚施过酷刑。 晶王后头也不回冷冷道:“除侯爷和董将军外其他人给我退出去。” 其他人纷纷离开。 晶王后淡淡道:“董将军你知他是谁吗?” 项少龙移到她旁摇头道:“这是什么人?” 后面韩闯插入道:“他是武城君的家将前天才到达邯郸押送来一批供郭纵铸造兵器的铜矿。” 项少龙心中恍然压下心中的怜悯沉声道:“问出什么来了吗?”心脏不由霍霍狂跳假若此人矢口不认那就糟透了。 晶王后倏地叹道:“董将军说得不错武城君这蠢材确不知自爱勾结了田单阴谋作反。” 项少龙暗中松了一口气暗赞自己的运气。韩闯道:“起始时他还矢口否认但他们却诳他说有人亲眼在齐人营地里见到武城君他才俯招供。” 项少龙刚放下了的心又提上半天皱眉道:“这样做不怕打草惊蛇吗?他还有其他随从哩。”晶王后声音转柔别过头来瞧着他秀眸充盈着感激轻轻道:“放心好了我们会安排得他们似是临阵退缩不敢参加叛变悄悄逃走了。董匡!本后以后应怎办哩?” 韩闯道:“王姊和董将军先回内宅这里的事由我处理好了。” 项少龙知他是要杀人灭口暗叹一声陪着晶王后返回宅内去。 到了上次会面的小厅亲卫守在门外还为他们关上了厅门。 晶王后脸寒如水到了厅心处站定。项少龙来到她身后贴了上去伸出有力的手紧搂在她小腹处。 晶王后呻吟了一声玉容解冻软靠入他怀里幽幽道:“董匡!你会骗我吗?” 项少龙体会出她的心境先后两个男人信陵君和赵穆都欺骗了她使她对自己完全没有了信心。 其实武城君的事赵穆都给蒙在鼓里只是在这情况下晶王后那能分办只好信了项少龙的谎话。 晶王后表现出她女性柔弱的一面轻轻道:“亲我吧!” 项少龙那还客气热吻后晶王后似稍回复了平时的坚强离开了他的怀抱拉着他到一角坐下沉声道:“他们准备怎样对付我们母子呢?应否把这事告诉大王?” 项少龙沉吟半晌把复杂无比的事大约理出一个头绪后摇头道:“若要告诉他应在向武城君这家将施刑之前何况大王知否此事也没有分别。若有风声漏到赵穆处更是有害无利。惟今次计就是先把握田单和赵穆的阴谋觑准他们动手的时间予他们迎头痛击一举把叛党清除。” 晶王后垂下头去轻轻道:“听你的语气像很清楚人家和赵穆的关系似的。” 项少龙探手过去捉着她的柔荑温柔地道:“什么事都不要多想了晶后装作一切如旧与赵穆继续合作其他的事就给我董匡去办好了。” 晶王后担心地道:“你有把握应付田单吗?我未见过比他更阴沉厉害的人。若我是他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 项少龙微笑道:“到这一刻鄙人才感到晶后真的关心着我。” 晶王后俏脸微红横了他一眼站起来道:“我会通过吉光和你保持联系他与赵穆和郭开两方的人都没有关系对太子最忠心是个靠得住的人。” 项少龙知她不宜久留而自己是浑身欠闲道:“我先走一步了若赵穆有任何消息就算看似无关痛痒的事最好也通知我一声。” 晶王后把娇躯挨入他怀抱柔声道:“否急欲得到那批效忠书的名单呢?说不定我有方看到。给了个天赵作胆现在尚不敢开罪我。” 项少龙轻拥了她一下亲了个嘴儿后道:“那我就更有把握了你信任董匡吗?” 晶王后微微点头。 项少龙欣然去了能否争取到晶王后到他这方来实是成败的关键。 还未回到指挥所半路便给蒲布截着随行的还有十多名侯府的武士两人只能打个眼色便往见赵穆。 项少龙心知肚明这两天内田单和赵穆必会动手所以急于安排一切只不知赵穆对自己的信心留意果现有严平的人混杂在府卫里这些人麻布葛衣又赤着脚非常易认。 暗忖若非自己当上城守又成了孝成的心腹晶王后的半个情人单凭手上的力量正硬碰确非赵穆对手心中禁不住叫了声侥幸。 赵穆亲自出迎把他领入密室后喜动颜色道:“孝成出了诏告把另一半军符赐予你许你全权调动兵马加强城防。” 项少龙谦虚道:“全赖侯爷洪福齐天鄙人幸不辱命。” 赵穆道:“事不宜迟李牧这几天便到我们定要先制人否则会错失良机。” 项少龙道:“全听侯爷指示。” 赵穆嘴角掠过一丝阴冷的笑意淡淡道:“郭开和成胥正密切地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希望能找到你痛却……” 项少龙故意道:“不若就由我对付他们保证干净利落一个不留。” 赵穆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须你去完成我终信不过田单。” 项少龙愕然道:“侯爷不是着打开城门让齐人入城助阵吗?” 赵穆道:“田单要我事成后把武城、观津、武遂、武恒、除州、扶柳六个大河之东的邑割让给他这条件怎能接受。所以我决定独力行事有你肋我没了田单亦不是问题。” 这回连项少龙都弄不清楚这番话孰真孰假皱眉道:“城卫里除去老弱孺可用之兵只在万人之众还不是每个均肯为我们卖命怎样才应付得了成胥的禁卫军呢?” 赵穆道:“要弄死孝成尽有各种方法这方面由我负责。现在我要你借调动兵将之便把主力移往城外监视齐人其他人我都信不过你定要和龙善两人亲自负责此事。” 项少龙心内冷笑明白赵穆始终对自己不是推心置腹扣是利用自己。点头道:“侯爷吩咐鄙人自然遵从可是若我这样离城定会惹人怀疑城中的守兵又靠谁指挥呢?” 赵穆笑道:“我早给氮找到借口就是我会找人假扮项少龙在附近现身那你便大条道理追出去缉凶。况且只是一晚的事天明时孝成早归天了。” 顿了顿续道:“至于城内的事即管交给那个赵明雄他是赵雅和李牧的人与郭开和成胥的关系更不错。你们既到了城外他自是可名正言顺暂代你的职责了谁都不会为此怀疑的。” 项少龙暗叫厉害若非知道赵明雄的真正身份天探出齐人有秘密通道说不定真会堕进赵穆的陷阱中。 这样看来打开始赵穆便对自己不安好心又或是自己做事的作风惹起对方的疑虑这奸贼一直只在利用他。 赵穆再压低声音奸笑道:“孝成有事时若你不在场你更不会被人怀疑了。” 项少龙皱眉道:“你有把握控制晶王后吗?” 赵穆点头赞道:“你的思虑确是精密晶后为本身利益不得不和我合作毒杀孝成将由她亲自下手我则负责杀死郭开和成胥换上我们的人那时谁还敢与我赵穆作对。” 敲门声响。 赵穆不悦道:“谁敢在这时候来烦我。” 项少龙道:“定是有急事要禀上侯爷的”过去把门拉开。 赵穆的一名手下匆匆来到赵穆旁低声说了两句话这奸贼愕然半晌蓦地站起来道:“一切依照我的话去做董将军先回去吧!” 项少龙离开侯府仍是一头雾水不知是葚么事须赵穆要音即去应付。 第九章 舌灿莲花 项少龙回到指挥所时肚子响叫才记起晚饭尚未有着落告诉滕翼想他使人弄饭祭祀五脏庙。 滕翼拉着他往大门走去道:“三弟多捱饿片刻你的夫人们几次派人来催你回去。顺带提醒你由现在到明晚最紧要小心饮食假若给赵穆下毒害死那才冤枉呢。我巳着人特别留意食水又把塘鱼放进井内去作测试小心点总是好的。” 项少龙听得心中檩然点头答应顺口问道:“小俊是否有消息了。” 滕翼道:“没有人比小俊更有资格作探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把地道找了出来一端确是在赵明雄人本营里另一端则在北城墙之旁长约三十丈两端都打通了现正在以木板和撑柱作固土的最后工夫明晚应可派上用场。” 两人来到广场处自有人牵马过来。 上马后近五百名亲卫拥着他们开出大闸声势浩大。 项少龙见随从里只有十多人是精兵团的兄弟愕然道:“这批人是怎样拣来的?” 滕翼笑道:“我把自己兄弟安插到各个岗位去好能控制着城卫的主力。这批人则是由各单位精挑出来当然避了与赵明雄有关系的人亦查过他们的出身应该没有大问题。现在邯郸危机四伏加强实力是必须的了。” 项少龙低声说了赵穆的事滕翼道:“有这么准确的情报要应付田单和赵穆绝非难事难的只是如何能杀死田单活擒赵穆再从容逃回咸阳那才是最考功夫。” 项少龙叹道:“我实在没有能力同时完成这两件事田单定不会亲自参与行动孝成这昏君临阵退缩更明令我不准碰李园和田单明晚的行动必须有孝成的合作才行否则敌我难分下可能会闹出岔了。”滕翼点头同意道:“我明白三弟的难处幸好还有一晚时间可以从详计议小俊现正监视着地道的情况若有异样的情形可立即作出迅的反应其他地方我派人查过北墙的地道应是唯一的入口不过敌人若要由此潜入城来无论行动如何快捷就算是几个时辰顶多只能得三、四千人通过秘道只要我们不让赵穆的人与齐人会合就有把握尽歼潜进来的齐人了。” 项少龙叹道:“若非有二哥打点我真要手足无措哩!” 谈谈说时返抵行府。 踏入内堂赫然觉赵雅和纪嫣然全来了正和赵致善柔姊妹说话。 众女见他进来眼光都盯上了他。 赵致道:“滕二哥昵?” 项少龙坐到赵雅和纪嫣然之间答道:“他去了安置人手在外府各处布防免得给觎我致姑娘美色的狂蜂浪蝶闯进来采了这朵鲜花。” 众女听他说得新鲜有趣蜂蝶采花更是生动逗人都笑了起来。一扫离愁别绪的压人气氛。 项少龙惴然望向纪嫣然道:“嫣然知道了?” 纪嫣然玉脸一寒道:“龙阳君若够胆跟着我本姑娘一剑把他杀了。” 善柔问道:“要不要再去偷那些效忠书?” 赵雅道:“武城君的事证实了没有?那女人是否相信。” 三女各问各话项少龙惟有把最新的展说了出来听得她们目瞪口呆想不到错综复杂至此。 项少龙接着道:“雅儿到大梁一事己成定局因有协议龙阳君必须陪行所以嫣然只要待他们起程后才动身龙阳君便没法跟着你了。” 赵雅笑道:“我早告诉嫣然不用担心了你这城守岂是白当的照我猜龙阳君这家伙定会请少龙代他监视嫣然好让他擒拿自己。”说完掩嘴揄笑。 项少龙大奇道:“为何你像很开心的哩?” 赵雅道:“对付赵穆和田单的事你巳智珠在握人家当然烦忧尽去嘛!何况今趟大梁之行还有位女保镖陪人家哩!” 项少龙愕然望向善柔后者指指乃妹道:“不是我!是致致!” 赵致欣然道:“雅姊一个人到大梁那么凄凉所以我自动请缨陪她一道去呢。” 项少龙大喜道:“这就更好了我本还想劝你和邹先生一道走。” 转向妃嫣然道:“李园知你回大梁可有什么反应?” 纪嫣然不屑地道:“那到他来管我说来说去都不外那些痴心妄想的话我早听厌了。” 项少龙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今晚我将加强嫣然住处的防守嫣然亦要吩咐下面的人小心点明天由乌卓大哥亲自护送途中嫣然变成个美丽的小兵便可以溜回城里来了。我还有重要任务派给你哩!” 纪嫣然眉开眼笑地撒娇道:“什么任务快给我说出来人家急想知道呢!” 项少龙道:“就是和柔姊陪我一起睡觉。哎呀!” 原来是善柔在几下踢了他一脚。 赵雅叹道:“羡慕死赵雅了” 妃嫣然还是次被男人当众调戏俏脸火赤红狠狠瞪了他几眼偏又芳心窃喜。 善柔戟指嗔道:“谁陪你睡觉搂着个枕头都胜过搂着你呢。”旋又“噗哧”失笑娇态横生。 滕翼这时走了进来道:“内侍长吉光来找你。” 项少龙剧震一下刹那间知道了使赵穆忙于去应付的人.正是晶王后。 项少龙当着吉光扭开以火漆封了的木筒取出帛书密函上面写满了秀丽的字体却没有署名列着二十多个人名还注明了他们的官职。 排第一的赫然是城守董匡接着是赵明雄看到第三个时吓了一跳原来是今早吉光提过的仅居成胥之下的带兵卫赵令。 项少龙一口气看完顺手递了给滕翼瞧着吉光道:“宫内保安的情况如何呢?” 吉光道:“自从信陵君的人偷入宫内杀人放火后大王把军权拿到手里成将军只成了个布命令的传令人凡有十人以上的调动均须有大王手谕。现在全体禁军一万八千人均在宫内和宫外的四个军营候命轮番把守王宫在防御上应该没有问题。” 项少龙暗忖信陵君确害苦了赵穆使他想不借助齐人的力量也不成再问道:“大王本身安全的情况又如何呢?” 吉光道:“这方面更可放心大王重组了亲兵团大多均是王族里的子弟兵忠心方面绝无疑问又把王宫内几处地方画为禁区闯入者立杀无赦饮食方面更是小心翼翼膳房水井十二个时辰均在严密监视之下。”这时滕翼冷哼一声把帛书递回给项少龙。 吉光看着项少龙手内的帛书道:“晶后有命这卷帛书须由董将军在小人眼前焚毁半片都不可留下来。” 项少龙暗赞晶王后心思细密又看了一遍才打着火石把帛书焚毁了。 吉光看着帛书冒起的烟焰诚恳地道:“小人知道形势定是非常危急将军有用得着吉光的地方请吩咐下来。” 项少龙望向滕翼后者会意点头道:“城卫方面由下属负责禁军方面则要将军亲自向大王陈说了。” 项少龙长身而起向吉光笑道:“当然有借重内侍长的地方现在我要立即进宫见大王路上才说吧!” 孝成知道项少龙来了忙在寝宫的后堂接见他紧张地道:“是否有好消息呢?” 项少龙道:“不但有好消息还是天大喜讯今趟鄙人有十足把握把奸党一网打尽。” 孝成大喜道:“是否把效忠书拿到手上了?” 项少龙微笑道:“大王明监若把效忠书拿了来不是教赵穆知道事情败露吗?” 孝成心情大佳不以为忤笑道:“寡人兴奋得糊涂了。”接着皱眉道:“你不是说他的府第守卫护森严无法进去吗?何现在又可偷看了效忠书昵?” 项少龙早有腹稿把那晚由水道潜进去的经过说了出来又道:“鄙人搭通了候府内一些仍忠于大王的人觉这几天赵穆回府后均先到卧客轩走上一趟从而推知效忠书必被收藏在那里托大王洪福果然找到了效忠书不过看了一大半时有巡卫来了鄙人不敢久留只好立退遁走。” 孝成皱眉道:“那岂非仍未可立即采取行动。” 项少龙心中暗笑忖道若立采行动怎还可进行老子我的阴谋正容道:“赵穆现正严阵以待若我们就这样去拿人伤亡必重最上之策莫如待他倾巢而出起兵叛变时才以伏兵迎头痛击那就万无一失了。”孝成沉吟片晌点头道:“卿家言之成理究竟谁是奸党?” 项少龙由怀里掏出由滕翼在出门前默写下来的名单跪前奉上孝成接过后急不及待打开一看立时色变失声道:“什么?赵明雄也是赵穆的人他还是寡人心中城守人选之一董卿家有没有看错了。” 项少龙胸有成竹道:“鄙人也怕那批效忠书是赵穆假造出来的疑兵之计所以挑了他这最重要的人物来调查竟现了他暗自在城北的官署下掘了一条地道通往北墙之外。此事可以查证请大王立即派人随鄙人的手下到地道附近以铜管插入地内当可听到地道内传来的声音请大王这就下令吧。” 孝成凝望了他半晌道:“寡人非是信不过董卿而是事关重大证实后寡人才能安心但此事须小心进行不要让贼子知道了。” 说罢举手召来两名近卫由项少龙陪着到了殿外吩咐乌果领着他们去了。 他回转来时孝成早看完名单长长吁出一口气道:“这名单应该没有问题除赵明雄和赵令两人令人惊异外其他人都是寡人一直怀疑与赵穆有勾结的人董卿今次立此大功寡人会清楚记着。” 接着双眼凶光连闪道:“那条地道定是为齐人而开凿的董卿立即把它封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法拿下奸党再把侯府包围待大将军回来后由他攻打侯府那就万无一失了。” 项少龙早知他有这个想法低声道:“鄙人还有一个重要消息赵穆为了坚定鄙人对他的信心所以透露给鄙人知道勾结了武城君刻下武城君正在齐人的营地里昵。” 孝成色变道:“什么?” 项少龙道:“到这刻鄙人才明白赵穆凭什么来造反只要他能……嘿!那武城君便可登上王座齐人亦可得到大河以东我们大赵的土地……” 孝成不耐烦地打断他喝道:“寡人明白了董卿有何妙策?” 项少龙以充满信心的语调肯定地道:“假若我们先制人对付奸党却是胜败难料。最大的问题是我们尚未能把奸党一网打尽若有人开门把齐人迎入来我们纵能获胜也不知多少居民生命会被战火波及。那时既要保护王宫又要围困侯府变成了几面作战形势不利。不若由得齐人由地道潜进来鄙人反有把握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又压低声音道:“不若我们趁田单仍在宫内把他干掉不是一了百了吗?” 孝成颓然道:“这消息来得太迟了田单黄昏时份借口回营地视察离城去了。” 项少龙愕然道:“为何鄙人会不知道的呢?” 孝成苦笑道:“他正是由北门离开赵明雄自然不会通知你哩!” 这时孝成派去的那两名亲卫匆匆回来向孝成禀告了“听”回来的事实。 孝成至此对项少龙更绝对地信任商量了大半个时辰项少龙才离开王宫。 当他踏出殿门时知道整个局势的主动权巳操纵在手里任田单、赵穆和李园如何厉害亦休想翻出自己的手心了 第十章 精心布置 回到指挥所见不到滕翼却见到正等他的龙阳君两人巳异常熟络不再客套支开手下后龙阳君道:“现在我安心了我王派了一师五千人的精兵由奴家的心腹大将魏柏年率领今晚应可到达番吾明天可与奴家回魏的队伍会合再不怕田单和李园弄鬼了。” 项少龙道:“有一事想请君上帮忙……” 龙阳君欣然道:“董兄请吩咐奴家必尽力而为。” 项少龙道:“请君上照拂着雅夫人让她可安然回来。” 龙阳君一呆道:“董兄不是真的爱上了她吧!” 项少龙淡然道:“我也弄不清楚不过一夜夫妻百夜恩她表示了甘心从董某人我自然不想她有任何不幸。” 龙阳君似嗔似怨地横他一眼幽幽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董兄放心吧!只要有这句话奴家怎也护着她。保她安然无恙。” 再叹道:“董兄却怎样应付田单、李园和赵穆呢?” 项少龙微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董某自会尽力而为。” 龙阳君蹙眉不乐道:“奴家知道很难劝将军放下邯郸的事不理但不要忘记奴家的提议若知事不可为立即逃来我国奴家会打点边防守将教他们接应你的。” 项少龙有点感动道了谢意。 这美丽的男人话题一转道:“董兄是否想立个大功呢?照我猜想纪材女今次只是借回魏奔丧为名实则是去和项少龙会合。奴家今趟自身难保又要陪雅夫人回魏实在没有能力和闲暇去理她了。”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君上是否知道严平此人。” 龙阳君道:“你说的是墨门钜子严平吧!奴家不但认识他还颇有点交情此人精于兵法是个难得的人材只是生性高傲很难相处。” 这么一说项少龙立知严平是龙阳君招揽的目标之一可见魏人亦对赵国有着野心。微笑道:“君上可否把对项少龙和纪材女的想法设法泄露给严平知晓。这人与项少龙有深仇大恨必然会不顾一切追蹑着好对付项少龙那我就不用分神来办这件事了。” 龙阳君笑道:“你不但不用分神还可大幅削弱赵穆的实力哩!” 项少龙给他戳穿了心意尴尬笑道:“真的很难瞒过君上呢!” 龙阳君欣然道:“此事包在奴家身上我还可夸大其词好帮上董兄这个小忙。唉!此刻一别不知还否有再见董兄之日。” 项少龙洒然道:“明天的事谁都不会知道人生不外区区数十年光景只要我和君上曾有着过命的交情其他的都不用斤斤计较了。” 龙阳君欣然起立笑道:“董兄确是非凡人物想法与众不同。” 项少龙把他直送出门外刚回所来赵霸便来了。 客套两句后赵霸道:“大王密令赵某来见将军听候将军差遣。” 项少龙暗喜孝成果然合作非常肯依计行事。谦虚一番把赵霸捧上半天待他飘飘然时才道:“鄙人今趟与馆主说的话乃最高机密馆主千万勿透露与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郭纵馆主当明白郭先生和李园的关系吧!” 赵霸露出忿然之色道:“老郭真是糊涂竟要与李园这人面兽心的小贼搭上姻亲的关系气得我这些日来都没有见他将军放心好了。” 项少龙道:“今次请馆主帮忙皆因赵穆暗里勾结田单李园阴谋不利于大王……” 赵霸色变道:“什么!田单和李园竟如此斗胆?” 项少龙道:“我奉有大王之命不能说出详情不知馆主的武士行会里有多少身手高强且忠心方面又绝无疑问的人可用呢?” 赵霸拍胸道:“精挑五、六百人出来绝无问题是否要攻打赵侯府?” 项少龙道:“这要看情况而定馆主可否找个借口例如以操演为名明天把这批精兵秘密集中到赵雅的夫人府内进府之后便不准任何人离开以免泄漏消息。” 赵霸本身乃好勇斗狠的人兴奋地答应了商量一番后才欣然离去。 此时已是初更时分项少龙正犹豫着应否回府休息时滕翼回来了轻松地道:“幸好得到那张名单否则就危险极了原来守南门的两个裨将甘竹和李明均是赵穆的人赵明雄故意把他们编到那里去不用说都是存心不良。” 项少龙虽看到名单上有这两个人却不知他们驻守南门抹了一把冷汗道:“赵穆确是惯玩阴谋的专家先让田单的人由地道潜了一批过来等城内乱成一团时再分别打开北门和南门迎入齐人在那种情况下由于敌人兵力集中又有计划赵人纵是多上几倍也挥不了作用这计策确是狠辣之极。” 滕翼笑道:“可是他仍非三弟对手否则就不会有这批效忠书出现了。”一拍他肩头道:“三弟先回去这里由我应付好了。小俊率人到了城外监视齐人动静三弟可放心陪伴诸位娇妻。” 项少龙道:“今仗我们至紧要保存实力自己的兄弟只用来对付赵穆二哥有没有方法秘密集结一队精锐的城卫驻进城内几个据点好能在事时大收奇兵之效呢?” 滕翼道:“这全赖三弟手中的兵符了。刚才我找赵明雄商量人手调动的事这小贼正中下怀作出了种种提议二哥我也是正中下怀照单全收。可知他定把属于他那方的人全集中到北门和南门反使我可毫无顾虑由其他地方抽调人手现在我精选了近二千人出来至于老弱残兵则用来骗赵穆用去看守齐人好过在城内碍手碍脚。” 两人对望一眼后捧腹开怀大笑起来。 回到家中纪嫣然早领着田氏姊妹离开了。赵雅则和赵致回了夫人府只有善柔撑着眼皮子在苦候着他见他回来怨道:“这么晚才回来人家有话和你说啊!” 不知是否因眼困渴睡的关系这刻的善柔特别娇痴。 项少龙把她拦腰抱起走进房去。 尚未跨过门槛善柔露出本色一口咬在他肩头上。 项少龙强忍痛楚把她抛往榻上。 善柔得意娇笑翻滚到另一边舒适地仰卧着闭上了美目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项少龙确须美女来舒缓拉紧了的神经脱掉靴子爬上善柔身上。 她出奇地合作和热烈让项少龙享尽温柔。 云收雨歇后两人相拥而眠。 善柔低声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晚的相处了以后你再不须受善柔的气。” 项少龙本疲极欲眠闻言一震醒来道:“原来你并非只是说说竟真要和我分手” 善柔叹道:“人家也很矛盾但现在看情况田单老贼还气数未尽……” 项少龙截断她道:“你若再冒险要去刺杀他教我怎能放心。” 善柔情深地道:“我会比以前更小心的了绝不会白白送死。而且杀不了他便自尽死有什么大不了。” 项少龙知他心意巳决柔声道:“千万不要鲁莽逞强若知事不可为来咸阳找我吧!你不想见善兰吗?” 善柔吻他一口道:“知道了长气鬼!你不和人家多欢好一趟吗?” 项少龙苦笑道:“女王有命臣子怎能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天尚未亮给善柔弄醒过来嚷道:“快起来你身为城守也敢这么懒惰?” 项少龙知她因今天是“大日子”兴奋过度啼笑皆非下被她硬扯了起来。 善柔扮作了他的亲卫一本正经道:“今天本姑娘破例听你差遣但怎也要跟定你的了。” 项少龙记起了请龙阳君骗严平的事不敢怠慢匆匆梳洗更衣塞了点东西入肚和乌果等大队人马赶回指挥所去。 走到一半天色才天明回到指挥所去。回到指挥所滕翼正忙个不了但看精神却非常旺盛不愧是个能捱世界的铁汉教项少龙称奇不巳。 滕翼看到善柔那认真的样儿笑着逗了她两句向项少龙报告了昨夜拟好的部署道:“今天我会由城外城内调出约三千人来作我们克敌制胜的主力我巳研究过敌人进退的路线保证可予他们迎头痛击并杀他个措手不及赵霸那批人更是有用因为敌人绝想不到我们有此一着。” 项少龙道:“到时孝成会把一批五千人的禁军精锐交我们调遣这样我们手上的实力肯定可达万人之众清理了叛党后余下的城卫分作两组一组负责城防和扼守处街道另一组则由诈作监视齐人改为镇守城外的区域让田单知道我们准备充足再不敢轻举妄动。” 善柔忍不住道:“但我们怎样脱身呢?” 项少龙故意戏耍她道:“你不是个只知听命行事的小兵吗?长官说话那到你来插嘴?” 善柔气得嘟起小嘴又狠狠盯了旁边正在偷笑的乌果一副迟些本姑娘才找你这家伙算账的恶模样。 滕翼显是心情轻松忍着笑道:“要脱身还不容易就在攻打侯府一役里我等全体轰轰烈烈与敌偕亡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吗?” 善柔和乌果同时听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道:“今天第一件事是联络上蒲布若没有他作内应很多事都不易办妥。” 滕翼答应后项少龙才把严平的事说了出来。 滕翼笑道:“上趟定是教训得他不够了今次就教他全军覆没顺便为元宗先生报仇。” 研究了些细节后项少龙领着善柔到王宫为龙阳君和赵雅赵致送行。 宫内的保安更严密了吉光见到他们欣然迎上道:“大王和晶后正与龙阳君、雅夫人、致姑娘和郭大夫共进早膳吩咐若将军来了立即去见。” 项少龙向乌果善柔等打个眼色着他们在外宫等候自己则随吉光深进内宫。 吉光低声警告他道:“成将军知道大王和将军有事瞒着他非常不高兴要小心他一点。” 项少龙心中一檩暗忖忽视了他终是不妥说不定会出岔子。 说到底这小子虽然势利仍不算是个坏人想到这里成胥在一批禁卫簇拥下由长廊另一端迎面走来。 吉光干咳一声停止了说话。 项少龙隔远便向成胥打招呼对方勉强应了一声项少龙巳来至他身前向吉光打个眼色后朝惊异不定的成胥道:“成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成胥愕然点头与他离开长廊来到外面的御花园里。 项少龙低声道:“叛党谋反在即成将军有什么打算?” 成胥冷笑道:“这事有董将军一手包办末将有什么须担心的呢?” 项少龙微笑道:“成将军言重了董某有个提议假若我们能紧密合作化解了这个大危机无论在公在私均有利无害成将军以为如何?” 成胥显然颇为意动但想起眼前的处境苦笑道:“现在我这禁卫统领有兵无权事事均要大王点头董将军不若直接和大王商量好了。” 项少龙道:“大王总不能自己披甲上阵最后还不是要由成将军指挥大局现在董某先去谒见大王然后再找将军商议。” 接着叹了一口气道:“我董马痴终是不惯当官的人此事一了怎样也要向大王辞去城守一职好专心养马若成将军能在此役立下大功城守一职非将军莫属的了。” 伸出手来递向一面难以置信神色的成胥道:“若董某只是虚言教我不得好死祖先亦要为此蒙羞。” 想起当日两人同甘共苦的日子眼中不由透露出诚恳的神色。 成胥看得心中一震猛地伸出手来和他紧握在一起羞惭地道:“董将军大人有大量末将………” 项少龙与他紧握一下才放开了他拍拍他肩头转头回到吉光处挥手去了。 成胥仍呆立在阳光里不敢相信世间竟有这种不爱权势人物心想难怪他叫马痴了。 到了内宫早膳刚完孝成和晶后殷劝把龙阳君送往大队人马待着的广场。 项少龙及时赶至赵雅、赵致和晶王后对他美目深注却是神色各异。 晶王后多了几分温柔和情意赵雅两女自是充满别绪离情。 项少龙知此非密话时刻来到孝成和龙阳前行了大礼后向龙阳君道别。 龙阳君眼中的怨色绝不逊于两女在孝成身的郭开堆起奸笑道:“董将军若出使大梁必是最受君上欢迎的贵宾了。” 孝成显然不知道龙阳君和项少龙间的暧昧关系闻言愕然朝项少龙望去。 虽明知今晚后再不用见到孝成但项少龙仍是给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扰攘一番后龙阳君等登上马车由升作了带兵卫的老朋友查元裕领着五百禁军护行到了城门处会再与项少龙派出的一队城卫会合才动程前往魏境途中又有魏军接应安全上应没有问题。田单等更不会节外生枝在这种关键时刻去对付龙阳君。 登车前龙阳君觑了个空告诉他道:“今次严平定会中计当我告诉他纪才女不肯同行后他便立即去了。” 项少龙不敢多言与赵雅两女依依惜别正要离去时给孝成召了到书斋商议郭开则被拒于齐外。 等卫退往门外后孝成道:“武城君一事果然不假寡人把丽夫人召来严词询问她终于承认了武城君一个月前确曾秘密来过邯郸逗留了几天才走了不用说都是联络一些与他关系密切的人。” 项少龙不知丽夫人是谁想来应是王亲国戚一类的人物。因与武城君关系良好故卷入这事里。 孝成亲自印证了此事自是最好想起成胥顺口道:“大王现在一举一动定为奸党密切注视着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会惹起他们警觉在这种情况下成胥将军反变成一着奇兵若大王秘密下旨授他部份指挥权力便可与鄙人紧密合作一举粉碎敌人阴谋。” 孝成大感愕然道:“将军认为他不会坏事吗?” 项少龙道:“至少我们可肯定他不是赵穆的人否则赵穆就不会教我去陷害他。好让赵令坐上他的位置大王放心吧!成将军是个人材那趟失职实是非战之罪说不定正是赵穆把宫内秘密泄漏给信陵君的人知道好令大王革去成将军之职。” 孝成一想也是道理使人召了成胥进来训谕一番后命他与项少龙紧密合作若能立功重重有赏。 成胥至此那还不感激零涕三人仔细研究了今晚对付敌人的细节后项少龙马不停蹄赶往纪嫣然寄居的刘宅去。 第十一章 攻守兼资 尚未来到刘宅项少龙等便吓了一跳原来宅前车马不绝此来彼往来送别者的座驾排满街道的两旁还有闻风而至的平民百姓把对着宅门的一截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项少龙出现时人人争相指着他低议道:“那就是董马痴了。” 亦有人高呼道:“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呢。” 项少龙摇头苦笑领着众人跳下马来今次善柔先制人道:“我才不在外面等候你说什么都没用的了。” 项少龙那斗得过这刁蛮女吩咐乌困在宅外维持秩序后与善柔挤了进去。 刘府的仆人早得吩咐在此迎他把他引进内宅正等候出的田氏姊妹见他来到大喜过望投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项少龙手忙脚乱地安慰二女时纪嫣然不知凭着什么仙法竟成功溜了进来见他抱怨道:“真烦死人家!”见到三人旁边站着个亲兵定睛细看才认出了善柔。 田氏姊妹不好意思地离开了项少龙的怀抱但两对俏目早哭肿了。 善柔表现出她温婉的一面拉着田氏姊妹到一旁加以劝解抚慰! 项少龙笑道:“你怎么脱身来的?” 纪嫣然没好气道:“让干爹去应付他们好了人家才没有那个精神。” 接着低声道:“韩闯刚才告诉我李园领着五百多名家将要送我到魏境去他们刻下正在城外等候人家怎样应付才好呢?” 项少龙冷笑道:“放心吧!他只是借送你为名趁机离开邯郸好与今晚城内生的事分清界线事后才返来查看结果。”接着迅说出了严平一事。 此时手下来催起程的时间到了。 纪嫣然先使人带田氏姊妹秘密登上马车始由项少龙、乌田等领着数百名城卫前后护驾开往东门去了。 午前时份车马队穿门出城朝西面韩境而去。城卫的人数则增加至千人之众。 项少龙吩咐了乌困如何应付李园后与善柔躲上了田氏姊妹的马车随队出。 才走了半里许路守候在西门的李园率着五百多名家将旋风般赶了上来。 纪嫣然吩咐车队停下等李园策马来到车旁时不悦道:“国舅爷追来有何贵干?” 李园跳下马来到了车窗旁道:“这一条路上常有毛贼出没李园放心不下想亲送小姐一程咦!小姐不是要返魏国吗?方向有点不对呢?” 后一架马车内的项少龙偷看出去见到李园一脸愤愤的神色显是认为妃嫣然在骗他。 纪嫣然甜美的声音温柔地在车内响起道:“国舅爷误会了嫣然先要送邹先生到韩国才再由那里取道回魏国舅爷请回去吧!嫣然懂得照顾自己的了。” 李园冷笑道:“纪小姐此去目的地真是大梁吗?” 纪嫣然声音转寒冷喝道:“纪嫣然的事那到你来管。人来!” 乌果高应一声拍马而至。 纪嫣然平静地道:“若有人敢跟来给纪嫣然立杀无赦。” 李园色变道:“小姐!” 乌果一声领命打出手势着车队继续上路自己则领着一队人马拦着李和他的家将。 李园飞身上马勃然大怒道:“即使是你们大王见到本人亦要恭恭敬敬谁敢拦我。” 乌果那将他放在心上冷笑道:“国舅爷管试试若再跟来休怪末将手上兵器无情。” 李园气得俊脸阵红阵白只是见对方神情坚决人数又比自己多上一倍动起手来何来把握。纪嫣然等逐渐去远乌果一声呼啸护后的数百名骑兵随他往车队追去剩下李园和手下们对着马蹄踢起的烟尘呆在当场。 忽然间李园知道自己将永远失去了这绝代佳人。 半个时辰后往韩的官道偏离了草原进入了林木区处项少龙搂着田氏姊妹道:“路途上乖乖的听邹先生的话很快你们便可回到咸阳那时我们又可以在一起生活了。” 两女含泪点头。 此时马队度转慢最后停了下来。 项少龙和善柔离开马车扮成亲兵的纪嫣然早在乌果等掩护下落了马车。 项少龙来到邹衍的座驾旁道:“先生珍重了。” 布帘掀开邹衍哈哈一笑道:“天一间怕没有你做不来的事了。” 马队开动改由一名精兵团的头领率军同行还有另五十名精兵团的成员以护送他们到咸阳去。 项少龙早为他们预备了通行赵境的文书通牒不用进入韩境便可大摇大摆去到赵秦两国交界处那时只要避开关塞城堡将可轻易回到咸阳。 就算在二十一世纪要越过边界亦非难事更何况在这地大人稀的时代? 护送的千名城卫留了下来在乌果一声令下隐伏入密林里占据了各战略要点。 项少龙等藏身到密林顷刻乌卓找了上来道:“三弟猜得不错嫣然公然由东门出城大出严平意料之外现在他们全赶来快要到达了。 纪嫣然笑道:“任他们怎么想也猜不到赵人竟会对付他们还得到孝成的同意。” 善柔道:“李园这小子有没有回城?” 乌卓笑道:“他自己往齐人营地去了只派了十多人来追踪嫣然都给我们宰掉了。” 此时蹄声隐隐从草原的方向传来项少龙沉声道:“我们要杀他们片甲不留绝不留情。” 乌卓道:“放心吧!千多人去伏击三百人又是出其不意他那有活命的机会就算有人逃掉回城亦只是送死。” 善柔低呼道:“来了!” 乌卓移了开去指挥大局。 项少龙等纷纷取出强弓劲箭埋伏在丛林间静候严平和他的墨氏行者。 纪嫣然凑到他耳旁喜孜孜道:“嫣然的苦难终于过去了由今天开始和夫郎并肩作战同进共退生死不渝。” 项少龙得佳人垂青说出绵绵情话心头一阵感激忍不住亲了她一下脸蛋。 太阳高挂中天把林间的官道照得晰若一个梦境。 尘头滚起大队人马风驰电掣而至。 当整队骑士进入了伏击的范围中号角声起千多枝蓄势以待的劲箭由强弓射出雨点般往敌人射去一时人仰马翻血肉横溅大半人摔下马来。 到第二轮劲箭射出时再没有一个人留在马上了。 严平和他的手下甫接触便死伤过半乱成一团仓皇四散。 项少龙知是时候了拔出血浪往敌人杀去善柔和纪嫣然变了两头雌虎傍在左右见人便杀挡者披靡。 本是平静安详的林野变作了血肉屠场。 这批赵兵最近均被滕翼日夜操练加上赵人向以勇武名震当世人人一手持盾护住身形另一手以长矛重剑等兵器猛攻敌人赵墨的人虽是人人武技强横但一来早泄了锐气又兼负伤者众人数更不成比例那还有招架之力。 项少龙闪身避过敌剑振腕砍翻了一名敌人后见到严平在十多名行者护持下硬往林中抢去意欲逃生。 想起元宗的仇恨项少龙雄心陡奋向两女打个招呼猛虎般扑了过去往最外围的一人举剑疾劈。 那人勉力挡格只觉敌剑劲道强绝一条手臂被震得全麻木了人亦被剑势冲得跄踉横跌善柔冲前乘机一剑了结了他。 另一边的纪嫣然一改平时的温文婉约娇叱一声人随剑走精芒连闪时又有两个敌人中剑倒地。 项少龙飞脚踢飞另一名被他硬斩断了长剑的敌人后刚好与回过过头来与他打了个照面的严平四目交触。 严平厉喝道:“董匡!这算是什么一回事?” 说话间严平身旁再有三人溅血倒地可知战况之烈。 项少龙大笑道:“钜了不知自爱竟与赵穆合谋作反大王命本将军来取尔之命。” 严平挡开左右攻来的两剑后才觉己方再无一能站起来的人四周给重重围困知道大势已去暴喝道:“董匡!是英雄的就凭手中之剑来取本人之命。” 项少龙正中下怀把手下喝退仗剑欺前喝道:“钜子既有此意让董某人来成全你。”剑芒闪动狂潮怒涛般涌过去。 严平早力竭身疲那能抵挡得住剑刃交击中节节后退。 项少龙忽地凝立不动血浪微振但人人都感到他人剑合一透出一股森寒冷厉的杀气。 严平终是高手借此喘过一口气的良机改退为进一剑扫来带起呼啸风声劲厉刺耳。 项少龙早清楚了他的剑路夷然不惧竟使出墨氏三大杀招里最厉害的“攻守兼资”。 上次比武严平就是在这招下吃了大亏。 不知是否元宗显灵严平见他出这招心头泛起熟悉的感觉心神剧震蓦地认出眼前的董马痴就是项少龙张口欲叫时眼前剑芒烁闪项少龙的剑势有若铜墙铁壁般当头压来。 严平那还敢开口使出巧劲勉强拨开敌剑时小腹一阵剧痛原来给对手膝头重重顶撞了一记。 他马步沉稳没有跌退咬牙回剑劈敌再不顾自身安危。 项少龙一声长笑运剑架开敌刃“当”的一声大响震耳欲聋。 就趁刹那的空隙血浪奔雷掣般插入了严平的胸膛里。 严平长剑脱手堕地全身剧震不能置信地看着胸前直没至柄的敌刃鲜血正由血槽滚滚流出呻吟道:“你是……” 项少龙那容他叫出自己的名字来低声道:“这一剑是元宗送给你的。” 猛地抽出长剑。 林内欢声雷动士气大振。 项少龙看着仇人仰跌身前抑天默祷道:“元兄!你在天若有灵也该安息了。”心中却在若笑这么把墨门在赵国的势力连根拔起也不知元宗究竟是否真的高兴。 项少龙回到城内指挥所时离太阳下山只有个把时辰一切平静如昔表面上丝毫看不出正在在暗里汹涌澎湃的怒涛。 众人来到幽静的宗卷内听取滕翼的最新报告。 滕翼先提起蒲布说巳联络上他届时自会依计行事接着道:“今天城卫大批调动我故意弄得乱成一团其实乱的是赵明雄他们的人马我们的人都迅聚集到指定的地点。更由于我故意把大批兵调往城外除我之外没有人可弄清楚真正的分布。” 纪嫣然笑道:“有二哥指挥大局没有人会不放心的。” 滕翼道:“天一入黑.我们立采行动把叛党所有将领擒下来又借口三弟来了实施全城戒严以免生事时伤了无辜的老百姓。” 项少龙皱眉道:“为何尚未有我出现的消息传来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 滕翼笑道:“荆俊巳摸清楚北面秘道的情况赵明雄把出口所在官署的人全调了出来改己的亲兵把守他本人则坐镇北门兵卫所就算我们把赵明雄宰了来吃他在官署的手下亦懵然不知呢。” 举凡这时代的城市城门处均是军事重地设有兵卫所以及各类供将领住宿办事的官署和兵营一类的建筑长期驻有重兵。 邯郸最大的兵卫所设在东门便是他们现在身处的指挥所了。 项少龙道:“小俊有什么消息。” 滕翼道:“午后开始齐人开始穿过背风山的洞穴悄悄潜入林区小俊不敢冒险入林探查但可以想像入黑后他们会在赵明雄的掩护下渡过护城河由秘道潜入城内。” 纪嫣然失笑道:“若齐人觉掩护他们的竟全是我们皂人不知会有何感想?” 项少龙道:“定然深感荣幸!” 乌果这时推门入来大嚷道:“赵偏将传来消息现项少龙的踪迹了。” 众人先给他吓了一跳再又大笑起来 第十二章 翻手为云 大队人马由东门开出在草原斜晖的衬托下壮观非常。 项少龙和滕翼亲自领队出城后朝消息里项少龙出现十五里外的打石村而去。 这批近五千人的城卫只是作个幌子到了有林木遮掩行藏的地方便会驻守各处入黑后再绕到指定地点由乌果指挥伏击由南门入城的齐军。 项少龙和滕翼等则掉头潜返城里在暗里操持大局。 他们躲在宗卷室内听取雪片般飞来的情报。 太阳缓缓降入古城外苍茫的大地之下邯郸城灯光处一切如常。 项少龙出现的消息传到孝成耳内时他立即依计行事命赵明雄往指挥所代替项少龙负责城防禁卫军则在成胥指挥下实施全城戒严人人均知孝成对项少龙已是惊弓之鸟没有人怀疑孝成是将计就计另有目的。 由这刻起赵穆对外的联络完全被截断了无论赵明雄等人生了什么事他都不会知道。 赵明雄不虞有诈领着百多名亲卫来到指挥所当他进入大堂时忽地觉所有随从均被截在门外大门“砰”的一声在身后关上。 赵明雄愕然巳喝道:“什么事?” 旁边的卫士一拥而上十多枝长矛抵在他身上各处要害。 外面传来弩弓射声和惨叫声。 项少龙、滕翼两人悠然由侧门步出来到他面前。 赵明雄脸上血色立时退尽怒道:“董将军!这是怎么搅的下属并没有犯错。” 滕翼冷道:“与赵穆勾结齐人密谋作反这算不算犯错?” 赵明雄脸色更加难看了颤声道:“你们莫要诬害我!” 项少龙好整以暇道:“你的官署下面新建成了一条宏伟的地道赵明雄你不会说不知道吧!” 赵明雄想起家中的娇妻爱儿两腿一软跪了下来。 滕翼最鄙视没有骨气的人冷喝道:“把他绑起来!” 四周的精英兵团员揶开长矛一拥而上把他绑个结实。 项少龙来到跪在地上的赵明雄前冷然道:“若你肯乖乖和本城守合作我便放你一条生路送你与家人逃出城外。若我有一字虚言教董马痴不得好死。” 赵明雄剧震抬头不能相信听到的话般看着跟前这凛若天神降世的大汉。 滕翼道:“但你须把与赵穆通讯的方法交待清楚只要我们觉所言属实立即让你由东门逃出城外还赠予粮食马匹和通行证件人来!给我开门。” 大门绦开赵明雄的家人婢仆男女老幼百多人被押了进来人人神色仓皇最妙是都换上远行装束背着大小包袱。 赵明雄最激动地道:“大恩不言谢小人服了无论董城守有任何吩咐小人无不遵从。” 项少龙知道心理攻势奏效道:“立即放了赵兄!” 绑着赵明雄的索子立被割断。 赵明雄站起来时滕翼笑道:“先把赵夫人、公子等送上马车护往城外密林处。不得无礼以免惊吓了夫人。” 众卫一声应诺把赵家的人押了出去。 项少龙取出准备妥当的通行证件交到赵明雄手上诚恳地道:“这几天邯郸自顾不暇只要赵兄连夜赶程离开赵境定可安渡余年赵兄也不用本人教你怎么办了吧!” 赵明雄感激零涕道:“小人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项少龙和滕翼对视一笑有深悉赵穆阴谋的赵明雄全心全意合作那还怕赵穆和齐人不掉到他们精心布下的陷阱里去。 赵门雄在项少龙等人的挟持下来到北门兵卫所把与他同谋的兵将近百人全召到座前宣布了改向项少龙效忠。 这些人那还不知事败跪满地上叩头请罪。 项少龙道:“若尔等能戴罪立功只要本城守不向大王说出来谁都不知你们意图谋反但必须绝对听从本人之命否则不但人头不保更祸及家人亲族。” 众人忙连称效命。 一路行来北门时赵明雄巳把整个计划和盘托出现在控制了北门可说更是胜券在握。 这批叛将均知家人全落到项少龙手内又见他们人人士气如虹计划周详均知大势巳去谁还敢不乖乖合作在赵明雄的吩咐下分头办事去了。 项少龙请滕翼留守北城领着纪嫣然、善柔和清一把的精兵团团员近百人离开北门押着赵明雄走上邯郸大战前气氛紧张的寂静街道上。 才转入另一条长街荆俊领着百多人迎头驰来。 两队人马在街心会合。 荆俊兴奋地道:“甘竹、李明、赵令三人均被成胥率领禁军擒下现在全城均在我们掌握里。” 这正是项少龙和胜翼聪明之处若把所有事情均揽到身上说不定会惹起孝成的疑惧但若把任务分了一半去给其他禁卫负责孝成便少了这个忧虑。 赵明雄见他们着着领先不禁心中后悔他所以肯为赵穆卖命故然因心恨项少龙抢了他城守之位更重要是认为赵穆的阴谋万无一失岂知竟一败涂地至此。 项少龙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道:“现在本城守会使人护送赵兄出城与家人会合当第一枝讯号火箭冲上天空时我的人自会放赵兄离去。” 赵明雄羞惭地道:“不能在董将军帐下用命实是赵明雄一生人最大的遗憾。” 项少龙亲切地一拍他肩头微笑道:“赵兄保重了一路顺风。” 策马而行。 纪嫣然追在他旁心悦诚服地道:“董将军的奇谋妙计令嫣然大开眼界钦佩不巳。” 另一边的善柔嘟起小嘴道:“这人不过有点鬼门道嫣然那须佩服得他五体投地的样儿。” 项少龙与纪嫣然交换了深情的一瞥会心而笑。 在风灯的映照下古城的长街一片肃杀气氛只有蹄落的清音使人觉得份外有种夜深诡秘的感觉。 两美陪侍在侧更使项少龙感到眼前一切如梦似幻当日初到邯郸时那曾想过邯郸竟会全落到他的指掌里由他决定这美丽古城的命运。 不由又想起二十一世纪的“过去”神思迷惘间足音把他惊醒过来。 赵霸由暗影处大步走出向他打招呼。 项少龙跃下马来笑道:“馆主你好!” 纪嫣然怕给他认了出来欣然道:“一切布置妥当侯府巳被重重围困保证半个人都走不出来。” 项少龙道:“进攻侯府的事交由馆主全权负责当第一枝讯号火箭在城北射上天上时赵穆的人将会倾巢而出与齐人分头攻打王宫那时才给与迎头痛击。但无论形势如何展未见我出约定的火箭讯号亦切勿攻打侯府因为我奉有大王之命要亲身潜入府内生擒赵穆这个奸贼。” 赵霸知道自己成了总指挥等若项少龙把功劳塞入他手里大喜应命。 项少龙道:“今夜的口令由‘秦人必败’改作‘吾王万岁’切勿放过敌人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让我们带起标记。” 打个手势手下们由怀中取出准备好的红布扎在右臂处。 赵霸亦照办无误后欣然去了。 项少龙等步行来至可远眺侯府的地方此时三千城卫里的精锐加上赵霸的数百手下全进入了蓄势以待的战略位置把侯府重重围困主力则摆在通往王宫的街道上。 人人均在右臂缠上红布以资识别敌我。 项少龙心中叹道:“今趟看你赵穆能飞到那里去。” 雄心陡奋下令道:“小俊!” 荆俊躬身道:“城守请吩咐!” 项少龙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去吧!” 荆俊一声应诺领着十多精兵团团员去了。 这时赵霸亦安排妥当来到他身旁细议吓得纪嫣然只好躲进了人堆里去。 赵霸得意道:“我们准备好了两架攻城车保证几下子便可撞破赵穆的围墙那时他们想死都办不到了。” 项少龙怕他求胜心切再三叮嘱他要依讯号行事。 赵霸这时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觉其烦点头答应。 个多时辰后项少龙见时间差不多了命赵霸紧守岗位后领着其他精兵团团员摸往那晚和善柔潜入侯府位于府外密林的水道入口处。 荆俊等人正忙于把预备好了的沙包抛入溪流里堵截溪水又把溪水引往别处使不能流进府内。 项少龙想像着府内池水正不住降低的情况时“砰!”的一声只见城北处一支火箭直冲上天爆开一朵金黄的烟花然后点点光雨洒了下来在夜空里灿烂美丽之极。 纪嫣然仰望着重归黑暗的夜空吁出一口气道:“齐人的先头部队来了。” 一阵异响湿了半边身的蒲布由水道钻了出来。 荆俊等忙把他拉了上来。 蒲布道:“赵穆中计了一点不知道外间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问道:“他会否亲自率人进攻王宫呢?” 蒲布不屑地道:“这胆少鬼怎敢亲身犯险否则就不用缩在后宅处那里有秘道可逃出府外。” 善柔道:“水道出口那边是否有人把守?” 蒲布道:“所有人都集中到广场处准备攻打王宫现在池塘处完全没有人把守。” 项少龙道:“各位兄弟情况如何?” 荆俊过来递上干衣让蒲布换上吓得两女忙转过身去。 蒲布一边换衣边道:“他们都知道怎样应变的了最妙是赵穆把他们编成一组由我和刘巢指挥进退均非常容易。” 侯府内虽声息全无但众人都知赵穆的大军已经出动步行往不远处的王宫这批人均换上禁卫的军服定下了周详的进攻计略若非早有防备加上内应成功的机会确是非常之高。 项少龙见溪水巳被阻截露出河床下令道:“进去吧!” 荆俊苦候良久闻言一马当先钻了进去其他团员亦鱼贯而入。 蒲布看见人人身手敏捷赞叹不巳。 善柔娇哼一声抢着去了。 项少龙伸手搂着纪嫣然的蛮腰笑语道:“纪才女有否想过要陪我项少龙钻水渠呢?” 蒲布这时才知道这小兵是谁借点月色目定口呆地盯着纪嫣然。 这美女温柔应道:“上刀山落枪坑都没有问题何况只是舒服地钻地洞。” 项少龙默计时间知道赵穆的人步进赵霸布下的天罗地网内时刚好是他们全体潜进了府内的时刻松了一口气道:“该轮到我们了!” 忽地城北方向杀声震天响起不用说自是作成胥的禁卫军和滕翼的城卫正前后夹击着由地道潜进来的齐人只不知那些齐兵是否由旦楚率领假若如此田单今晚就要痛失爱将了。 今晚的行动除擒拿赵穆外他的精兵团都没有直接参战能如此不损一兵一卒活擒赵穆回咸阳去真是连自己亦始料不及。 纪嫣然推了他一下才醒觉过来收拾心情跳下河床去。 纪嫣然和项少龙先后钻出了干涸了的池塘时众人早蓄势以待弩箭都装到弩弓上去。 刘巢等五十多名兄弟正恭候着他们人人神情振奋。 项少龙已成了天下著名的人物能追随得如此良主他们自是欢天喜地。 善柔不耐烦地道:“快点!” 项少龙正要说话时王宫的方向传来喊杀之声像潮浪般波荡着。 长话短说项少龙下令道:“不准杀害婢仆妇孺蒲布领路去吧!” 蒲布拔出长剑一马当先领着项少龙往内府冲去。 才转入穿过花园的长廊牵着恶犬守在那里的十多名家将忽见来了这么多人骇然大惊时弩箭早雨点般洒去人犬不留。 百多人布成阵势有如破竹般杀往赵穆藏身所在的内府。 守卫猝不及防下纷纷中箭倒地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婢仆因奉赵穆之命留在宿处反使他们少了很多顾虑。 他们见人便杀行动又迅之极守在内府的二百多人被他们斩瓜切菜殷除掉。 正在府内苦候胜利捷讯的赵穆仍不知危险巳至见到一群如狼以虎的大汉在蒲布率领下拥入厅内惊惶失措站起来时厅内的十多名亲卫巳在弩弓机括响声中纷纷倒地无一幸免。 赵穆慌忙拔剑善柔仇人见面份外眼红窜了上去乘他惊魂未定以巧劲挑飞了他的长剑飞起一脚把他踢翻地上。 五、六名精兵团员扑了过去把他绑个结实。 “啪啪!” 善柔赏了他两记耳光戟指骂道:“奸贼认得本小姐是谁吗?我就是齐国善大夫之女记得你害得我家散人亡吗?” 赵穆双颊现出鲜红的掌印嘴角逸血迷迷糊糊地看着善柔。 项少龙移到他身前欣然笑道:“侯爷别来无恙?” 赵穆浑身剧震狂怒道:“董匡你好!” 项少龙淡淡道:“我并不是董匡!” 赵穆“哎呀!”一声又给善柔踢了一脚狼狈之极。 “王卓!我早知你是见利忘义的卑鄙之徒!” 项少龙悠然一笑用回本来的声音道:“我也不是王卓!” 赵穆愕然盯着他颤声道:“你是……” 项少龙伸手撕下假面具递给身旁的人吩咐道:“依计行事。” 赵穆见到他的真脸目惨哼一声再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冷笑道:“当日你奸杀我项少龙的女人时曾否想过有今朝一日呢?” 荆俊上前一拳抽在他肚皮上痛得他跪了下来。 纪嫣然在一角叫道:“找到地道的入口了。” 项少龙向荆俊道:“你先行一步探清楚没有问题后我们才来。还不脱下面具。” “砰!” 赵穆又中了善柔一脚滚落地上神情狰狞可怖。 荆俊脱下面具递给手下领着十多人进入地道。 项少龙拉着善柔阻止她再毒打赵穆。 善柔一声悲呼扑入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项少龙明白她的心情爱怜地抚着她香肩向手下吩咐道:“将两块脸具找两个身形酷肖我和俊爷的人戴上然后放火把府焚烧须小心守在墙外的敌人会回来动手。” 手下们应命去了。 善柔哭声渐止低声道:“我想杀了赵穆。” 项少龙呆若木鸡时善柔噗哧笑道:“看你的样子人家只是吓唬你来玩儿的。”一挣离开了他的怀抱脸红红有点因失态而尴尬。 纪嫣然回到他旁与他共同倾听王宫方面传来震天的厮杀声。 刘巢等熟门熟路不一会拿来大批柴草堆放各处只要火起休想有人能闯进来又或救火。 此时荆俊派人来报地道畅通无阻。 项少龙哈哈一笑命人先把赵穆的口塞着才把他运进地道里去。 一声令下众人把点燃了的火把抛到数十堆干草木柴处这时代的建筑物均以木材为主如若起火大罗神仙都无术挽救。 进入地道前项少龙出讯号火箭。 赵霸攻打侯府的时间到了。 当他们攻入府内时会觉内府全陷进火海里事后会搜出数百具尸体难以辨认是否有赵穆在内。 又或从尸中找出似是董匡和小俊的尸体误以为他们被困火场故与赵穆同归于尽。 至于为何火势会如此一不可收拾当然是赵穆在府内预先放置柴草作反不成就**而死那知却祸及他董匡和手下们以致一个不留。 邯郸上下都会怀念他但不是项少龙而是叱吒一时的马痴董匡。 假若有一天赵人知道真的董匡仍在楚国怕他们都不肯相信。 至于滕翼亦会借替身扮成战死沙场的样子除非有人敢对尸体不敬硬去扯那替身的面皮否则永不会被揭破真相。地道的出口在附近另一无人宅院的后园处众人兴兴头头地依着早先定下的路线避过了城北和王宫外的两个战场神不知鬼不觉来至北门处。 滕翼领着数十兄弟在城门处接应他们见到擒来赵穆笑道:“侯爷真有心还有闲来探望我们。” 领着众人上马直出城门还向守城的将领道:“你们守稳城门我带人出去搜捕敌人。”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放蹄驰进广阔的草原里。 天上繁星广布令人胸怀开朗只有高声狂啸才能泄出心中舒快之情。 出了平原众人望西而去正是秦国的方向。 走了五、六里路项少龙登上了一个隆起的小丘回头望往邯郸的方向。 城内多处起火染红了半边天。 此时蹄声响起乌卓和乌果领着余下的数十名兄弟及时赶来与他们会合。 见到像粽子般被绑紧在一匹马上的赵穆都欢声雷动。 项少龙与众人对视一笑扬声道:“人聚齐了没有!” 各人均欢报安全赶至。 项少龙大笑道:“那就让我们回家吧!” 马鞭扬起轻轻抽在马屁般上。 战马应鞭奔下山丘。 两人亦齐声呼啸策马狂追。 人马迅没入美丽星夜覆盖下的原野里。 第一章 凯旋而归 秀丽的羊肠山郁郁葱葱匹练似的汾水飘然东去。 项少龙目送着善柔的孤人单骑逐渐消失在苍茫草野中心中暗暗为她祝祷。 他左旁的纪嫣然轻叹道:“柔姊是个非常坚强和勇敢的女子嫣然自问没她的勇气了。” 右方的滕翼点头同意道:“希望她一路平安有一天到咸阳来找我们吧!” 纪嫣然另一边的荆俊担心地道:“三哥去追她回来好吗?求求她说不定她会心转意。”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每一个人也应有权去追求自己的理想选择欢喜的生活方式否则何有痛快可言。” 当纪嫣然讶然往他望去时项少龙一声长啸策马掉头向小丘西坡驰去。 纪嫣然等纷纷催马追随接着是精兵团的儿郎们和被押着的奸贼赵穆。 尘土像龙卷风般在他整齐的队伍后扬上天上历久不散。 众人兼程赶路只一日就赶上了邹衍的车队虽是短短十多个时辰已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田氏姊妹欢喜若狂想不到这么快又可见到项少龙想起离别时哭得昏天昏地都有些赧然不好意思。 众人大功告成自是心情畅美谈谈笑笑度假似的游山玩水两个多月后终抵达咸阳。 吕不韦闻报率着图先和肖月潭亲到城郊迎迓见到邹衍和纪嫣然时原来三人间早有数面之缘。吕不韦当年在各地大做生意低买高卖足迹遍天下又爱结交奇异中士当然不会放过像邹衍这种名家和天下闻名的纪才女了。 一番客套说话后车马队往咸阳开去。 吕不韦和项少龙共乘一车由项少龙作出详细报告。 项少龙正奇怪乌应元等为何没有来时吕不韦道:“今趟少龙最厉害处就是没有让人识破真正身份此事对出征东周大大有利趁现在六国乱成一团正是用兵的最佳时机。” 项少龙等恍然道:“原来吕相作好了灭周的部署嘿!为何不见我的丈人呢?” 吕不韦比前更是神采飞扬满怀信心。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才道:“少龙的归来乃属高度机密赵穆的事更不能宣扬出去就当来的只是邹先生和纪才女好了。否则必让六国的奸细猜到少龙和他们的关系。只有把六国蒙在鼓里我们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借口东周君对我大秦图谋不轨把他拔除。” 项少龙心中明白秦国最重军功吕不韦在这方面全无建树自是急于立威以遂晋爵封侯的宏愿。 东周的国力虽不值一哂名义上终仍是共主七国则属诸侯的身份假若吕不韦公然出征东周说不定六国会暂时压下互相间的争执和矛盾联手伐秦护周那就大大不妙了所以必须攻其无备还要战决以免夜长梦多。 吕不韦道:“灭周在军事上只是小事一件但却牵连甚广一个不好可能惹来六国联手来攻之祸。所以我们须在军事外交两方面双管齐下才可安享战胜的成果。” 项少龙暗叫厉害吕不韦果是雄材大略的人难怪日后能权倾强秦十数年之久。顺口问起咸阳秦廷的情况。 吕不韦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沉声道:“以阳泉君为的一群秦人四出散播谣言诬指本相毒害先生;又说太子乃我和王后所出现正密谋改立大王次子成。哼!我要教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妻妾女全体沦为供人蹂躏的歌姬娼妓始可泄得我心头这口恶气。” 项少龙听得背脊生寒得罪他确不是有趣的事。但回心一想若吕不韦或自己落到阳泉君上遭迈还不是一样。这根本是个人吃人的时代谁心软谁就要吃亏。 吕不韦续道:“幸好大王对我全力支持又有王后在他面前说项现在你更擒得赵穆回来待我灭掉东周后便一举把阳泉君等除掉那时大秦还有谁敢不看我吕不韦的面色行事。” 项少龙心中暗叹正是这种心态最终迫得小盘的秦始皇不得不排斥他。而那时自己亦只好和他对着硬干。想起目前他把自己当作心腹亲信将来却要反目成仇不禁大生感触。 吕不韦还以为他在担心自己的事欣然道:“旅途辛苦少龙好好到牧场休息养足精神后我还有极为重要的任务赖你去办呢。” 项少龙追问是什么任务时吕不韦却没有说出来这时车队刚进入咸阳城的东门内。 邹衍和纪嫣然被送往乌府他们则押着赵穆直赴王宫。 项少龙只感心疲力累同时知道已被深深卷入了秦廷权力斗争中。而为了小盘他更不得不助吕不韦应付阳泉君等人的阴谋。 想到这里返家的喜悦大为消减唯一令他安慰的就是快可以见到乌廷芳、赵倩和婷芳氏等诸女了。 赵穆脸色苍白有若死人双手反绑身后脚系铁链被两名如狼似虎的秦宫卫士押到庄襄王龙座之前硬迫他跪在地上还扯着他的头令他仰起了脸孔。 庄襄王大笑道:“赵侯别来无恙!” 坐在右的朱姬双目亮了起来她身旁的小盘则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项少龙虽对赵穆深痛恶绝但见他陷至如此田地比对起他以前的威风八面令人嗟叹。 赵穆一言不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 朱姬娇笑道:“侯爷清减了!” 赵穆把心一横蓦地破口大骂道:“你这贱……” 项少龙怕他当众说出与朱姬有染的事手按几子飞身而出一脚踢在他嘴巴处这奸贼登时齿碎血流脸颊肿起老高的一块痛不成声。 项少龙喝道:“竟敢辱骂王后哼!” 他动作之快连两名侍卫都来不及反应。 朱姬聪明剔透自然明白项少龙出脚的作用。感激地看了返回左方吕不韦下席的项少龙一眼向庄襄王撒娇道:“大王!哀家要亲自处理这个奸贼。” 庄襄王显是对朱姬爱宠日增欣然道:“就如王后所请。给我把这奸贼押下去等待王后处置。” 卫士领命把赵穆像头畜牲般押了出去。 项少龙乘机打量小盘不见大半年他长得更粗壮了双目闪闪有神气度深沉颇有不怒而威之概瞧得连项少龙都有点心惊。 小盘年纪虽少但是丧母后历尽艰辛又要提防被知穿身分没有城府也要变得心怀城府了。 两人眼光一触同时避开。 庄襄王望往项少龙龙颜大悦道:“太傅先送回乐乘级又擒来赵穆大大泄了寡人郁在胸口怨气吕相国认为寡人该怎么赏他呢?” 项少龙忙谦让道:“今趟之能出师告捷全赖吕相国奇谋妙算使人为我们造了四块假面具才能马到功成。吕相国才是真正立了大功的人少龙只是依命行事吧了!” 吕不韦见他居功不骄还谦抑相让把功劳归于自己身上大为高兴笑不拢嘴道:“大王!我大秦得少龙如此人材实乃大王之福不过乐乘赵穆之事仍须保密故不宜在此时重赏少龙还要装模作样责他办事不力好掩人耳目请大王明监。” 庄襄王皱眉道:“寡人虽明知事须如此可是见少龙心中只有欢喜之情怎忍责他呢?” 吕不韦笑道:“这事由老臣去办吧!大王母须劳神。” 项少龙见襄王不喜作伪更生好感。 唉!可惜他只剩下两年许的寿命了。 朱姬插入道:“项太傅回来最高兴的就是王儿别人教他剑术兵法他都不屑学习说要由项太傅指导才行呢。” 项少龙微感愕然往小盘望去。后者正向他望来本是冰冷的眼现出感激炽热的色。 吕不韦道:“政太子恐怕要失望了项太傅稍作休息后又要出使六国了。” 项少龙、朱姬和小盘同感愕然。 庄襄王叹道:“寡人也舍不得少龙不过相国说得对若要亡周必须军事外交双管齐下才不致惹出祸事。” 朱姬蹙起黛眉道:“大王和相国忍心让项太傅不停地奔波劳碌吗?累坏了怎办哩?” 吕不韦赔笑道:“王后放心必须配合出兵的日期太傅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可好好休息的。” 项少龙不解道:“我大秦人材济济微臣在这方面又缺乏经验兼之与魏赵势成水火可能……” 吕不韦呵呵笑道:“经验是培养出来呢。少龙文武兼资定可胜任有余。至于以前的嫌隙破坏了合从之议正是人人自危惟恐我们拿他们开刀巴结都来不及哩。此事就此作实少龙莫要谦辞了。” 项少龙知道欲拒无从暗叹一口气。扮作欣然地接了这块哽下咽的骨头。 接着项少龙把国的遭遇绘影绘声地说了出来听得庄襄王等不住动容变色说到紧张刺激处朱姬拍着酥胸小盘则目射奇光。 到了黄昏时分才肯放他回乌府。 吕不韦亲自送他回来。 项少龙望出车窗外看着华灯初上的咸阳城晚景也不知是何滋味。 旁边的吕不韦道:“少龙不要怪我使得你东奔西跑马不停蹄。我实是一番苦心希望能把你培植为我最得力的助手。六国均有与我互通声气的人现既定了由你出使我会先派人前往打点为你铺好前路。” 项少龙只好出违心之言道:“相国厚爱我项少龙纵使肝脑涂地都报答不了。” 吕不韦满意地点头道:“现在对我来说最紧要就是争取时间先安内后攘外(!)。只要有一天我真能在这里站稳阵脚便可开展大业。今次少龙的出使非常重要务使六国间加深成见难以联手来动摇我们。天下人人贪好财货无可例外只要我们能不惜财物贿赂列国大臣定可跛坏他们本国的计谋。少龙明白我的意思吗?” 项少龙想起乌家正是他这种怀柔手段下的投诚者确是非常奏效。难怪他视为绝妙良方了但他项少龙却对这种阴谋手段颇为厌倦情愿明刀明枪和敌人在沙场分出胜负。 思索间吕不韦又道:“对六国的策略亦各有不同基本上是包围三晋联结齐楚孤立燕人。只要三晋沦亡其他三国不攻自破天下便可达致大一统的局面结束数百年来群龙无的僵局。” 说到最后这从一个商人跻身而为手握国家权柄的厉害人物锐目闪烁出憧憬着美满将来的慑人光辉。 项少龙暗忖你确是所料不差只不过料不到统一大业是由小盘完成而不是你吕不韦。 吕不韦所用策略仍是范睢“远交近攻”的廷续以兼并邻国的霸地政策为骨干如今第一个祭品就是东周君了。 历史亦证明了这是最聪明的策略. 此时车马队来到乌府吕不韦搭着他肩头亲切地道:“我不陪你入府了好好休息明晚到相府来让我们喝酒作乐好贺你今次大胜而回。” 吕不韦在亲卫簇拥中离开乌府。 项少龙掉头正要走入府内乌廷芳和赵倩两女已哭着奔出府门扑入他怀里后面跟着的是乌应元、陶方、滕翼等人人人的脸色都有些深沉似在强颜欢笑。 他搂着两位娇妻不解道:“婷芳氏呢?” 两女哭得更厉害了。 项少龙立时手足冰冷泛起非常不祥的感觉朝岳丈乌应元望去。 乌应元叹了口气道:“少龙最紧要放宽怀抱婷芳氏三天前病死了唉!她竟等不到你回来。” 项少龙呆立在穿上了殓服的婷芳氏遗体之旁见她除脸容清减了些许外便只宛若熟睡了过去心中涌起深沉的悲哀。 乌应元在后叹道:“自你离去后她便郁郁不欢终日苦思着你兼之一向身体不好没有一个月便病倒了从此时好时怀……” 项少龙热泪狂涌而出视线模糊了起来。 这命途坎坷一生受尽男性欺压的美女还没享过多少天幸福便这么撒手而去了。 锥心的痛楚和悔疚噬蚀着他的心灵。 生命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何三天前她仍是一个活着能说能动的人这一刻却变成了一具没有半点生机的冰冷尸体? 另一边的滕翼来到他旁伸手拥着他肩头沉声道:“不要太过悲痛会伤了身体的。” 项少龙勉力使声保持着平静缓缓道:“我想把她葬在牧场隐龙别院附近她最欢喜那里同时为赵妮、舒儿和**她们立冢……” 说到这里再没法说下去失声痛哭起来。 葬礼在三天后举行吕不韦和蒙骜亲来参加葬礼庄襄王则遣内侍臣来问唁。 项少龙再没有哭每天起来都到墓前致祭默哀。 过了十天他的情绪才逐渐平复过来。 这天早上纪嫣然、乌廷芳和赵倩三女如常陪着他到墓地献上鲜花。 祭后偕着三女在原野中漫步解愁但心中偏是感触丛生难以排遣。 纪嫣然柔声道:“少龙!不要这么伤心了好吗!” 项少龙轻拥了她一下才放开手道:“黯然魂销者惟别而已矣!生有生离死有死别为何人生总有这么不如意的事是否我的杀孽太重了?” 另一边的乌廷芳道:“项郎!不要说这些话好吗?廷芳好怕听哩!” 想起很快又要离开她们他叹了一口气道:“吕相国要我出使六国推行他的外交政策……” 三女同时色变。 项少龙更是心痛把心一横道:“不要担心我怎也要把他们带在身旁永不分离。” 三女舒了一口气心情转佳。 纪嫣然道:“有邯郸来的消息了少龙有兴趣听吗?” 项少龙振起精神拉着三女到附近一个山谷的清溪旁坐下。 纪嫣然道:“你走后邯郸乱成一团田单和李园均知阴谋败露连夜匆匆逃返齐楚。孝成王以为你们全体壮烈牺牲了非常悲痛惋惜祭祀你的亡魂时晕倒当场现在仍抱恙不起朝政由晶后和郭开把持着。” 项少龙往赵倩瞧去这赵国的三公子黯然垂显是对孝成王仍有着父女之情故因而伤感。 项少龙长长吁出一口气看着谷坡上蓊郁古木其中不乏粗逾十围的大树当风挺立华盖蔽天纵在这冬寒时节仍没有半点衰颓之态。 在绿树林荫后是耸出云表的拜月峰亦为此地的最高山峰突兀峥嵘令人叹为观止。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我想登上月峰看看倩儿你行吗?”他必须做点事情予自己一个目标才可从哀痛中摆脱出来。 三女先是一愕接着赵倩点头道:“倩儿每天都和廷芳练习骑射操练得不知多么好哩!怎会有问题呢?” 乌廷芳见丈夫这十多天来还是次有兴趣要做一件事振奋地跳起来嚷道:“芳儿去找人牵马来好省去点脚力。”言罢欣然奔往谷口。 当艳阳高挂中天时他们已登上拜月峰上离峰顶却仍有半里许的路程但因山势险峻惟有作罢。 由这里朝下望去只见乌家牧场尽收眼底之下茫茫芳草清溪流泉牛马羊或聚或散地分布在草原上。 院落楼房在森中掩映着风光如画教人心爽神驰。 寒风呼呼中层峦叠翠群山起伏远近田畴历历在目。 项少龙一声长啸把郁结的心情舒出来心情转佳道:“旦楚死了没有?” 纪嫣然正看得心旷神驰闻言笑道:“率兵入城并不是他所以执回了一条小命。听说晶王后对你的死非常哀痛连续三天都不肯吃东西呢。” 项少龙心头一阵悸动沉默了半晌再又问道:“有雅儿和致致的消息吗?” 纪嫣然道:“尚未有消息但滕二哥派了人到大梁联络他们假若我们第一站是魏国很快可以公然与他们会面了!” 项少龙摇头苦笑当日逃离大梁时若有人告诉他可再大摇大摆返回大梁打死他都不肯相信。 纪嫣然道:“吕相遣人来请嫣然和干爹到相府小住嫣要陪你当然不肯去只好干爹一人去了。” 赵倩道:“最活跃是小俊回来不久便领了刘巢和蒲布他们到城里胡混真怕他会惹是生非呢。” 项少龙苦笑道:“就算他们不去惹人也会有人来惹我们怎都避不了。” 乌廷芳欣然道:“四哥遣人由北强送了一批上等的何乌来说要给项郎浸酒听爹说他最近大败匈奴战绩彪炳哩!” 项少龙暗忖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 他对王翦自是信心十足战国四大名将“起、翦、颇、牧”就是白起、王翦、廉颇和李牧。秦赵各占一半。 若非孝成王走错了长平那着棋以只擅纸上谈兵的赵括代替了廉颇秦赵胜败之数仍是难以逆料呢。 现在廉颇垂垂老矣虽有不世将材的李牧镇着大局一来无可用之兵更因朝政落到郭开这不能容物的奸人手内处处受制恐亦有力难展在这种情况下赵国那还有振兴之望? 白起已死这天下将属于王翦的了。 第二章 无可奈何 归途上项少龙有着精神焕的感觉。 死者已矣每个仍生存着的人都须坚强地活下去应付生命中层出不穷的挑战。 终有一天他也会在这个古战国的时代死去没有人知道他是来自二千多年后的人类。 纪嫣然见他心情转佳趁机道:“随嫣然来的族人全是铸剑造弓的好手少龙可作出安排让他们继续在这方面大事展吗?” 项少龙记起她和族人均来自灭亡的越国在时代里越国的铸造术天下称冠名剑如越女、干将、莫邪等均出自越人之手埋没了人材实在可惜点头道:“这个包我身上回去后立即向岳丈提出。牧场这么大开矿都行应该没有问题的。” 纪嫣然大喜道谢又撒娇的道:“少龙你也是高明的巧匠想到什么利器即管交给他们去制造好了。要不要和清叔谈谈他家世代都是我国最出色的匠人哩!” 项少龙心中一动想起以前曾上过有关武器火药制造的基本课程虽然大部份都忘记了但仍依稀有点印像要造把枪出来虽然不可能但只要把意念说出例如合成金属一类的意念说不定可造出比干将、莫邪更厉的剑刃欣然道:“你今晚找清叔来见我让我和他好好谈谈。” 纪嫣然笑靥如花嚷道:“少龙啊!你对人家这么好嫣然爱煞你了。” 项少龙振起颓唐和失落了近半个月的意志领头往隐龙别院驰去。 晚膳时别院的主厅内自这十多天来次听到欢笑的声音。 滕翼、乌卓、乌果和陶方四人亦出席。 项少龙先把纪嫣然的提议告诉了陶方让他负责处理问起荆俊时滕翼笑道:“这小子最爱和相国府的人厮混吕相府现在成了天下奇人异士的乐园每天都有慕名往投人数已过了四千这情况还会持续下去呢。” 项少龙心中暗叹吕不韦这种不断招揽外人的做法怎会不招秦人之忌若没有庄襄王的支持只怕他一天都耽不下去。 这时田氏姊妹来为他斟酒。 项少龙探手搂着田贞的蛮腰问道:“惯不惯这里的环境?” 田贞含羞点头道:“这里既安静又美丽各位夫人又很疼爱小婢很好……贞贞真的很好。” 那边侍候陶方的春盈笑道:“贞贞刚学晓骑马不知玩得多么开心哩!” 项少龙忽又想起婷芳氏幸好陶方恰于此时打断了他的思路道:“老爷吩咐待少龙你精神好点时便回咸阳城大王和吕相都想见你呢。” 项少龙苦笑应了膳罢各人散去。项少龙回到内宅纪嫣然正和那清叔闲聊介绍两人进一步认识后故意离开只留下两人详谈。 一个时辰后当纪嫣然回来时清叔正听得目定口呆问道:“那怎样把这种叫‘铬’的东西加工到剑身上去呢?” 项少龙眉头大皱道:“那要用一种特别的东西配合才行不过仍可做到届时由我来办吧!” 纪嫣然讶然道:“少龙你真教人吃惊我从未见过清叔这副模样的。” 项少龙心想幸好小弟只是迁就着来说否则恐怕要把这巧匠吓晕了过去哩。 接着的五天项少龙抛开一切终日和妻婢游山玩水极尽赏心乐事到离开牧场时虽仍有惆怅之情但精神已大是不同了。 返抵咸阳的第二天晚上吕不韦在相府设宴款待他们乌应元、滕翼、荆俊和纪嫣然均有出席。 陪客则有蒙骜和他两个儿子图先、肖月潭和正在那里作客的邹衍。 美女总是最受欢迎的何况是纪嫣然这种才艺均名慑众生的绝代佳人方步入厅堂便成了吕不韦等大献殷勤的对象高踞上座。 蒙骜这两个儿子蒙武、蒙恬年纪比荆俊小了点均生得虎背熊腰英伟不凡。 酒过三巡后蒙骜忽命两个儿子出来以真剑对打助兴只见龙腾虎跃剑气生寒在爆竹般连串金铁交鸣的清音中走了数十回合之后才分了开来仗剑向席上各人施礼面不红、气不喘的返到父亲的一席。 众人轰然叫好荆俊与他们混惯了叫喊得更是厉害。 项少龙想起蒙恬乃继王翦王贲父子后的秦室名将更是特别留神。 与纪嫣然对席而坐的吕不韦笑道:“少龙看这两个小子还可以吗?” 项少龙衷心赞道:“蒙将军两位公子英武过人将来必继将军之后成为一代名将少龙敢以项上人头包保必是如此。” 蒙骜大喜向儿子喝道:“你们两个还不拜谢太傅!” 蒙骜蒙恬立时走了出来在项少龙席前叩头拜谢累得少忙离席而起扶着两人心中隐隐感到事情非是如此简单。 回席坐好后果然吕不韦道:“这两个小子十三岁便随蒙将军出征行军不过蒙将军仍嫌他们只懂舞剑弄枪见识不广更不通兵略所以希望把他们付托少龙管教。” 蒙骜诚恳地道:“本将阅人千万从未遇过像太傅般凡人物若不见弃太傅今次出使六国就让小儿们作个随从吧。” 项少龙知道推辞不得笑道:“蒙将军厚爱少龙敢不从命?”心中同时想到吕不韦正全力培养人材显然非只是想当个相国那么简单。 蒙武蒙恬两人叩头后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吕不韦正要说话忽有一家将匆匆进来到吕不韦耳边说了几句话引得人人侧目。 吕不韦听得不住动容失声道:“赵孝成王两死了!” 一时厅内静至极点。 当晚众人回到乌府后随他们回来的邹衍找了项少龙去说话。 在宁静的偏厅里闲话两句后邹衍道:“吕不韦现在对少龙倚重之极少龙有何打算?” 项少龙知他学究天人眼力之高当世不作第二人想语出必有因沉吟了片晌叹道:“我也很矛盾……噢!下雪了。” 窗外黑夜里雪花纷飞说不尽的温柔飘逸。 邹衍站了起来走到窗漏前负手欣赏着迟来的初雪有若神仙中人。 项少龙来到他旁时邹衍雅兴大提议到园内的小亭赏雪。 两人迎着雪絮到了小亭处并肩而立。 邹衍长长吁出一口气道:“这七、八天吕不韦终日扯着老夫询问有关气运之说又希望老夫为他先夫寻福地迁葬遗骸此人野心极大少龙小心点少好。” 项少龙打心底佩服起他来。 不用说吕不韦对邹衍的千言万语不外是想知道自己是否真命天子而邹衍看出他只是条假龙所以才有此警告怕自己日后给他牵连了。 邹衍又油然道:“吕不韦数次出言央我主持他《吕氏春秋》的编撰都被老夫以堂皇的借口拒绝了少龙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少龙知道智者正以旁敲侧击的方法点醒自己谦虚道:“干爹请说。” 邹衍笑道:“还是第一次主动唤我作干爹会否有点不惯呢?” 项少龙尴尬一笑时邹衍续道:“吕不韦绝非肯听人说话的人他虽看似贤下士事实上有人都只是他的工具好去完成心中的美梦。以《吕氏春秋》为例他只是希望反映出个人的想法吧了。” 项少龙虽曾听李斯说过有关这给小盘参考的古代百科全书的内容但只是水过鸭背怎都记不牢顺口问道:“他那一套究竟行不行得通呢?” 邹衍不屑道:“什么‘德治仁政’为主、‘刑赏’为辅还不是孔丘那不实际的一套。那是倒退而非进步。只有进步才可脱颖而出。秦国自商鞅以来崇尚法治战功与吕不韦这一套可说是南辕不辙将来定会出问题少龙小心了。” 项少龙低声道:“干爹果是高瞻远瞩若我所料不差吕不韦将来必出乱子不得好死。” 邹衍身子剧震往他望来沉声道:“原来少龙早看出了此点老扶是白担心了。” 项少龙暗叹一声正是因为知道未来的展才使自己享受不到眼前的富贵荣华命运还是不知道的好。 雪愈下愈大了。 次晨吕不韦召了他到相国府去在书内接见他劈头便道:“待会少龙和我到宫内见大王。唉!我为你推搪了十多天差点给姬后怨死了。”接着正容道:“姬后虽对你颇有感但记着千万不要沾上她半根手指否则连我都护你不住。” 项少龙苦笑道:“相国放心好了!” 吕不点头道:“我也相信你把持得住只因于关心才忍不住提上一句吧!” 沉吟半晌后道:“我决定了亲自出征东周以蒙骜为副将少龙抵达韩境时东周应已云散烟消正式结束了周室的统治。由这刻开始就是群雄争霸的局面了。” 顿了顿续道:“孝死一死赵国权力落入韩晶和郭开手内政局不稳我要重新部署策略好把握这个机会。阳泉君授道之日就是我大秦开展霸业之时所以少龙定要在这之前为我稳住六国若因灭周而惹得六国联手对我便大大不利了。” 项少龙暗叹一声眼前若对吕不韦不利就等若对他不利暂时来说他和乌家的命运已和吕不韦挂了勾若有祸必受株连。假若阳泉君能成功改立成连朱姬和小盘都要没命惟有点头答应。 且再加思量六国的统治阶层中谁不是自私自利损人利己之辈与他们讲仁义只是自讨亏吃吧了。 吕不韦双目闪着锐利的精芒思索着道:“此行除了在上趟有面具掩护相貌的人外必须全数换过新人否则只要有一个人被辨认出来就会给联想到你乃董马痴徙使事情更为复杂。幸好人手方面不成问题我会由家将里拨一批忠贞不2和剑法凡的高手作你亲随配以一队千人的精锐骑兵足可应付旅途的凶险。肖月潭亦会同行为你打点。” 项少龙心中檩然在某一角度上看这些来自吕不韦的心腹家将亦成了监视他的眼线。心中一动道:“吕相可否在随从名单上加上李斯先生呢?” 吕不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迟疑片刻才道:“既然少龙有此提议便如你所请吧!好了!现在我们入宫见大王吧!” 表面虽看不出什么来但从他略有迟疑的态度看吕不韦其实是心中不喜。至于原因是他不喜欢李斯还是不喜欢他项少龙自有主张就很难肯定了。 透过车窗咸阳变成了个纯白色的美丽世界雪花仍是永无休止地下着。 第一次下雪总是教人欢善况且天气仍不太冷有些小孩跑到街上来玩雪嬉戏转入咸阳宫的大道时更看到有群年轻的女子掷雪球为乐什么三步不出闺门的情况在这时代完全派不上用场。可是汉代崇儒以后女性才被自私的男人进一步压制她们的自由。而在战国时若论开放程度又要数这刚摆脱了蛮夷身分的秦国最厉害。 吕不韦沉默起来两人各有所思。 项少龙忽然想到吕不韦于此时出兵实在大有深意。 风雪原为军事行动的大忌但对付东周这等弱小的国家却有两大好处。 先就是令人意想不到由于有风雪掩护可能兵临城下东周君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 其次转眼隆冬行旅绝迹等若隔断了消息到六国知道此事时已是事过情迁。就算早一步风闻消息亦惟有望雪兴叹难施援手。 只由这策略去看吕不韦这人是既大胆又好行险将来反目成仇后必须留神他这种性格否则必吃大亏。 吕不韦到了秦宫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内般直入内廷。到了内外廷间的御花园才下车不用通传领路在十多名身形彪悍的亲卫簇拥下大摇大摆朝后宫走去。 比之项少龙大半年前离秦赴赵时吕不韦在秦宫的地位又大大提高了。 庄襄王那种重义崇情的性格遇上吕不韦这心怀叵测的这野心家不被他控制摆布是没有可能的。 回廊前方隐约传来木剑交击的声音。 吕不韦脸上现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道:“太子又在练剑了。” 项少龙看他神情真想告诉他小盘并非他儿子好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回廊尽处豁然开朗。 在两座王宫的建筑物间一个小广场上雨雪飘飞下小盘正与另一名年纪相若的小孩以木剑对拚着。 在旁观战的除了庄襄王和朱姬外还有秀丽夫人和王子成此外就是十多名内侍宫娥、两个看似是剑术教练的武士、和一位貌相堂堂的文臣。四周还满布禁卫气氛庄严肃穆。 庄襄王等未看到两人时吕不韦低声对项少龙道:“太子练剑的就是王翦的儿子王贲宫内同年纪的孩子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项少龙心中一动仔细打量这未来的无敌猛将果是生得非常粗壮样貌精灵有点和王翦相肖。行动进退间极有分寸处处留有余地若是三岁真可定八十则这十二、三岁许的孩子这时便有大将之风了。 他仍不明白王宫内的情况例如为何王贲竟能有此陪小盘练武的殊荣不过此事应出自吕不韦的主意是他笼络王翦这新一代名将的手段。 此时庄襄王见到他们欣然召他两人过去。 项少龙看到庄襄王的欢喜神情心生感触好人是否永远要吃亏呢? 庄襄王全心意厚待这把他扶作一国之主的大恩人有否想过是正在养虎为患? 不过此时不暇多想收拾心情朝庄襄王走去。 “噗!”的一声小盘的木剑被小王贲扫得荡了开去空门大露。 小王贲收剑急退跪倒地上嚷道:“政太子恕小贲鲁莽。” 小盘见到项少龙那还有兴趣打下去竟懂得先上前扶起小贲在他耳边亲热地细语只不知在说什么。 项少龙也不知应高兴还是心寒这未成*人的小秦始皇这时已懂得收买人心了。 第三章 华阳夫人 项少龙和吕不韦趋前向庄襄王等施礼后吕不韦呵呵笑道:“少龙尚未见过徐先将军吧!” 这徐先是典型秦人的体格高大壮硕只比项少龙和吕不韦矮上少许穿的虽是文臣的官服但若换上甲胄必是威风凛凛的猛将。 此人眼睛闪闪有神只是颧骨嫌过高削弱了他鼻柱挺耸的气势使人看上去有点不大舒服。年纪在三十许间容色冷静沉着恰到好处地与项少龙客套两句后淡淡道:“闻太傅之名久矣惜小将驻守边防今天才有机会见面。” 项少龙感到对方语气冷淡说话前掠过不屑之色对吕不韦亦没有恭顺之状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也不多言。 朱姬尚未有机会说话那姿色略逊她少许而风情却拍马难及的秀丽夫人微笑道:“徐将军乃我大秦名将与王将军和鹿公被东方诸国称为西秦三大虎将呢!” 徐先连忙谦让神色间不见有何欢悦。 项少龙见状心中已有计较但却不知鹿公是何许人也。 这徐先似阳泉君和秀丽夫人的一党但对吕不韦显然没有多大好感连带亦鄙视自己这只吕不韦的走狗真是冤哉枉也了。 吕不韦表面对他却非常尊重笑道:“识英雄重英雄不若找天到本相处喝杯水酒好让少龙能向徐将军请益。” 徐先微笑道:“吕相客气了!”转向庄襄王请辞告退对吕不韦的邀请不置一词就溜了。 项少龙暗对这不畏权势的硬汉留上了心。 这时小盘扯着小贲来向这太傅请安后者叩了头后欢喜地道:“爹对项太傅赞不绝口不知项太傅可否在教政太子剑术时准王贲在旁观看。” 听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只有那成不屑地瞥了项少龙一眼后再不看他显然听惯了身边的人说他坏话。 这时忽有内侍到来傅话说太后要见小盘。 庄襄王忙着小盘随内侍见华阳夫人小盘虽不情愿亦是别无他法怅然去了。 庄襄王向王后和爱妃交待两句后便与吕不韦和项少龙到书议事这时项少龙才知道今趟入宫非是只谈风月那么简单。 在书分君臣尊卑坐好后侍卫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三人在内。 居于上的庄襄王向席地坐在左下方的项少龙微笑道:“少龙确是情深义重之人寡人虽想和你饮酒谈心但亦惟有耐心等候现在精神好了点吗?” 项少龙对他更生好感他那种关心别人的性格在战国的君里应是绝无仅有的了。连忙告罪谢恩。 吕不韦出奇地沉默只是含笑看着项少龙。 庄襄王眼中射出回忆的神情轻叹道:“寡人长期在赵作人质命途坎坷不过亦让寡人体会到民间疾苦现在当了国君每天都在提醒自己必须体察民情为政宽和。唉!寡人本不愿登位未久便施征伐不过吕相国说对你若不犯人人便来犯你。在这众国争霸的时代唯一生存之道就是以武止武。唉!” 项少龙心中一阵感动暗忖若不是吕不韦的怂恿庄襄王绝不会对东方用兵。而吕不韦之所以能把他说服皆因东周约从诸侯密谋灭秦。 无意间自己帮了吕不韦一个大忙了。 吕不韦插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东方诸国均有亡秦之心绝不可任其凶焰日张。东周虽只拥有区区河南、洛阳、谷城、平阴、偃师、巩和、纵氏七县之地却挡不住了我们往东必经之路我不亡他他便来亡我请大王明察。” 庄襄王嘴角泄出一丝苦笑没有说话气氛沉重了起来。 吕不韦正容道:“一念兴邦一念亡国大王在此事上万勿犹豫。趁现在孝成刚身故韩人积弱实乃千载一时的良机若平白错过实其祸无穷。” 庄襄王淡淡道:“这点寡人早明白了灭周的事相国放手去办吧!” 转向项少龙道:“寡人和吕相国商量过了灭周的事对韩桓惠王有着切肤之痛空口话休想能安他的心不如省点气力把目标放在其他各国处。寡人知道少龙才智过人故此听你权宜行事。” 吕不韦提醒道:“五国中燕赵正在交战自顾不暇可以不理。其他三国尤其齐楚两国。我们必须说得他们相信灭周一事只是自保非是外侵的前奏。而齐楚两国中又以楚人较易对付。少龙可向孝烈示好若能结成联盟是理想。政太子年纪渐长亦好应为他定下亲事听说孝烈幼女生得花容月貌只比太子长上两、三岁如能定下婚约那就更能安楚人的心了。” 项少龙虽点头应是心中却叫苦连天这岂明着去害楚国小公主吗? 而且这种睁着眼睛说谎话目的又是去害对方虽说自己不是纯洁得从未试过害人但以前却都有着正确的理由和目标例如擒拿赵穆又或为了自保不像现在这种主动出招的情况。 旋又安慰自己田单、李园、信陵君、韩闯、龙阳君之辈谁不是为了己国的利益每天都在害人利己? 想到这里不由苦笑起来。 庄襄王一直在留意他的神色见状歉然道:“寡人知道少龙英雄了得非不得已不爱施阴谋诡术只恨在这非常时势你不坑人人就来坑你唉!有很多事寡人都不想做可是却仍不不为之。”言罢长长叹了一口气。 吕不韦皱眉道:“大王是否想到阳泉君哩?” 庄襄王脸上现无奈的神色点头道:“说到底他终是太后的亲弟当年若非有他出力太后亦未必会视寡人为子说动王父策立寡立为嫡嗣现在寡人却要对付他太后定会非常伤心。” 吕不韦移出坐席下跪叩道:“大王放心不韦定会小心处理此事除非左相国真的谋反否则不会先动干戈说不定能把太后瞒过不扰她宁和的心境。” 项少龙见状惟有陪他跪伏庄襄王前心中暗呼厉害吕不韦能如此监貌辨色投庄襄王之所好难怪他能保持与这秦君的良好关系了。 他当然知道吕不韦正在说谎话以他的手必有方法迫得阳泉君作反叛变只到时褫夺了阳泉君一切权力杀不杀他已是无关痛痒了。 庄襄王果然龙颜大悦着两人平身回席欣然道:“有吕相国这几句话寡人放心多了。” 吕不韦向项少龙道:“少龙到此虽有一年多但因留在咸阳的时间不长所以未知目前情况不过现在不宜为此分神我已为你预备一切三天后你立即动程赴魏好配合我们征伐东周的大计。” 项少龙心中暗叹答应了他。 此时有内侍来报说太后华阳夫人要见项少龙三人同感愕然。 项少龙在内侍的引领下到了秦宫内廷东面的太后宫步进太后所在的小偏殿时赫然瞥见除小盘外美貌与纪嫣各擅胜场的寡妇清竟陪侍在太后华阳夫人的右侧忙跪倒参见。 华阳夫人年在四十五、六间华服衬托下更见容贵雍容虽是美人迟暮脂粉亦盖不了眼角的皱纹但仍可使人毫无困难地联想当年受尽庄襄王之父安国君爱宠时那千娇百媚的风韵。 她右旁的琴清仍是那副冷漠肃穆似对世上事物毫不关心的样子项少龙的到来没有惹起她半分情绪波动。 华阳夫人温柔慈和的声道:“太傅请起!” 项少龙一伙心七上八落的站了起来茫然不知这改变了秦国命运的太后为何召见自己。只恭敬地府垂头不敢无礼的与她对望。 令人不安的沉默后华阳夫人柔声道:“太傅请抬起头来!” 项少龙正中下怀仰面望往踞石阶之上的华阳夫人却故意不看寡妇清和小盘。 两人目光相触。 华阳夫人双眸亮了起来叹道:“如此人材确是人中之龙莫要以为我是以貌取人有于中乃形于外心直者眼自正当年我见到大王时便知他宅心仁厚会是爱民如子女的好君主远胜先王原欲策立骄狂横蛮的子遂向先王进言道:‘妾幸得充后宫可惜无子愿得子楚立以为嫡嗣以托妾身。’先王遂与我刻玉符约以子楚为嗣。旁人却以为我真是只因私利岂知我实是另有深意。” 项少龙听得目定口呆想不到华阳夫人是这么饶有识见的女中豪杰而她亦选对了人。唯一问题是忽略了吕不韦这对统一天下有利却对奏廷不利的人物的存在。 华阳夫人道:“项太傅请坐。唉!三天后就是先王忌辰所以哀家特别多感触教项太傅见笑了。” 项少龙楞兮兮的在下坐了下来自有宫娥奉上香茗偏殿一片安宁详逸的气氛外面是被白雪不住净化着的天地。 琴清这充满古典高雅气质的绝色美女一直垂不语尤使人感到她不需任何外物便安然自得的心境。 她像一朵只应在远处欣赏的白莲花些许冒渎和不洁的妄念亦会破坏了她的完美无瑕。 到此刻项少龙仍弄不清楚华阳夫人为何召他来见。忍不住往小盘望去后者正瞪着他见他望来微一摇头像是教他不用担心的表情。 殿内静得令人不想弄出任何声响去破坏那气氛。 项少龙正纵目欣赏殿内雕梁画楝的美观环境时华阳夫人轻轻道:“今赵哀家想见太傅主要是想看看能给跟琴清齐名的纪才女看上眼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现在终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了!” 项少龙暗付原来如此连忙谦让。 一直没有作声的琴清以她那比出谷黄莺更好听的声音言道:“纪小姐来此十多天了琴清仍无缘一见项太傅可否安排一下呢?太后亦希望可与纪小姐会面。听说邹衍先生学究天人若他也能抽空一行琴清必竭诚款待。” 只听她可代华阳夫人说出邀请可知她在太后宫的然地位。 项少龙忍不住往她瞧去两人目光次交触这美女淡然不让地与他对视着。 项少龙心中有气微微一笑道:“只知琴太傅款待的客人里有否包括鄙人在内呢?” 琴清呆了一呆俏脸掠过一丝不悦避开他的目光垂下头去。 华阳夫人笑了起来道:“项太傅勿怪清儿自丧夫以后清儿从不接触年轻男子。” 项少龙歉然道:“那真是多有得罪了请琴太傅原谅则个。鄙人尚要回家准备出使外国一事太后若没有其他吩付少龙告退了。” 华阳夫人神情一动道:“项太傅何时动程?” 项少龙说了后华阳夫人沉思半晌道:“项太傅行程里有否包括楚国在内?” 项少龙醒起她原是楚国贵族当年庄襄王初见她时吕不韦便着他身穿楚服以打动她的故国情怀。庄襄王由异人改名作子楚亦为此因。忙表示会去楚国。 华阳夫人道:“这两天我会使人拿点东西给太傅太傅到楚后请代我送给秀夫人唉!若非身体支撑不了我真希望能回楚一行。” 项少龙答应后告辞离去再没有瞧琴清半眼。 才出殿门走了十来步小盘便从殿内追了出来累得负责他安全的亲卫气喘喘地追着来。 小盘向十多名亲卫喝道:“站在里不准跟来!” 众卫果然全体立正指头都不敢动半个。 小盘威后若无其事扯着项少龙横移入园林间两眼一红道:“师傅!我杀了赵穆哩!不要怪责我这是小盘最后一次唤你作师傅以后都不敢了。” 项少龙正为未来秦始皇的威势暗暗惊心闻言一呆道:“你杀了赵穆?” 小盘出奇地忍着了热泪冷静地道:“我在他耳旁说出了我是谁杀他是为母报仇后便一刀刺入了他心藏项龙不是说过那处中剑便必死无救吗?哼!他死时那惊异的样子真是精彩娘应可死而目瞑了。” 项少龙暗冒寒气。 小盘离开邯郸时不过三十岁现在应是十四岁吧!不但有胆杀人还清清醒醒地知道怎样才可置人死地虽说是对付杀母仇人但他那种冷狠和事后漫不经意描述经过的神态确是教人心寒。 小盘见项少龙默默不语还以为项少龙怪他忙道:“太傅不用担心杀了他后我投进母后怀里哭着说我为她报了仇包保没有人怀疑他们还以为我那么疼爱母后呢?” 项少龙是瞪目结舌无以为对。 小盘低声道:“但我真的很疼爱母后哩!” 项少龙这时才懂说话道:“我们不要耽搁太久了你父王、母后和相国都等着我们吃午膳呢……” 小盘一把扯着他衣袖道:“太傅!在你出使前可否再来看我呢?” 项少龙点头答应后小盘才肯随他离开太后宫。 项少返回乌府时已是黄昏时分。 刚下马车下人便报上李斯来找他正在偏厅等候忙赶去见他。 一番客气坐好后李斯感激地道:“今趟李斯能追附太傅骥尾出使六国全赖太傅提携李斯也不知该怎样才可谢过太傅的恩德。唉!相国府的生活差点把我闷出了鸟来。” 项少龙想不到他会说粗话失笑道:“李兄何用谢我我要倚重李兄才真呢!且多清楚六国的布李兄将来才更能大展抱负。” 李斯犹豫片晌终忍不住道:“在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太傅这么看得起李斯?根本连表现的机会都从未曾有过……” 项少龙笑拍着他的肩头道:“我项少龙绝不会看错人的李兄收拾好行装没有?” 李斯老脸微红有点尴尬地道:“收到相国的命令后在下便立即作好了一切准备哩!” 两人对望一眼后同时大笑起来充满知己相得的欢悦。 项少龙向这将来辅助秦始皇得天下的大功臣道:“相请不若偶遇李兄不若留下吃餐便饭才走吧!” 李斯哈哈笑道:“来日方长途中怕没有机会吗?” 项少龙知他为了避吕不韦的耳目故不勉强。把他送往大门顺口问道:“李兄对目前咸阳的形势清楚吗?” 李斯低声道:“上路后再和太傅详谈好了。” 看着他消失大门外的背影项少龙涌起了股荒谬无论的感觉李斯目前那怀才不遇的落魄样子谁猜得到他日后会是强秦的宰相呢? 第四章 心疲力累 项少龙把纪嫣然和邹衍送到太后宫后找到小盘和王贲先着他两人在那内廷侧的练武场对打一回后便要两人同时向他进击。 两个小子大为兴奋举起木剑往他攻来倒也似模似样特别是小王贲秉承乃父惊人的神力武功根底又好且爱行险着错非是项少龙在不能伤他的情况下确是很难应付。 此时项少龙横移开去躲过了小的一剑剑势吞吐迫得小王贲急忙退岂知他竟是假退待项少龙格开小盘木剑时倏地欺身而上挥剑迎头照着项少龙劈来。 项少龙叫声“好”后运剑迎架“锵”的一声小王贲给震得手臂酸麻还想逞强时项少龙举起右脚似欲出脚吓得小王贲跌退开去收剑而立一面愤然之色。 项少龙叫停后笑向小王贲道:“小贲是气我不守规矩竟出脚来踢你?” 小王贲嫩脸一红垂头道:“小贲不敢!” 项少龙柔道:“假若你现在是对阵沙场还能怪敌人脚来踢你吗?”说到后一句声色转厉。 小王贲猛地一震扑跪地上叩头大声道:“小贲受教了!”项少龙心中欢喜大叫道:“那还不给我滚起来动手!” 小王贲倏地化跪为立往前冲来木剑当胸疾刺。 小盘亦大为兴奋由左侧向他攻来。 项少龙一声长笑飞起一脚正中小盘木剑锋尖处接着侧身避过小王贲的凌厉攻势伸脚一勾小王贲立时变作了倒地葫芦木剑脱手。 项少龙见小盘空门大露运剑刺去。 眼看小盘要中招时小王贲借腰力弹了起来挡在小盘身前。 项少龙忙抽回木剑定睛瞧着小王贲淡淡道:“小贲想以血肉之躯来挡利剑吗?” 小王贲昂然道:“爹曾教小贲就算死也要护着太子。” 项少龙心中感动微笑道:“若你刚才剑没脱手便可用剑来挡了是吗?” 小贲兴奋地道:“太傅真厉害爹从不懂得在比剑时踢我。” 项少龙失笑道:“怎可如此比较来!让我先教你们捱打的功夫。” 小盘记起以前给项少龙摔得东跌西倒的往事一时忘形喜叫道:“啊!那最好……” 见到项少龙眼中射出凌厉之色连忙住口。 一阵掌声由左方传来朱姬在一众宫娥内侍簇拥下盈盈而至笑语道:“项太傅有空和我闲聊两句吗?” 项少龙望向因尚未能尽兴而致失望之情溢于脸上的小盘和小王贲心中暗叹点头道:“姬后有此懿旨少龙怎敢不奉陪呢??” 小盘和小贲两人练剑的交击和叱喝不住由广场处传来项少龙却和朱姬对坐御园的小亭里宫娥内侍宫卫均远远避了开去。 每次对着这风情万种、骚媚在骨子里又狡猾多智的秦国艳后项少龙都有点不自然和紧张要不住提醒自己规行矩步抑制着某一种可使他万劫不复的冲动。而朱亦似在做着同样的事。 他感觉到朱对庄襄王有着混杂了感激和爱的真挚感情而自己与她之间却是另一种的刺激和**的追求建立于两人充满传奇的接触和交往中那是被苦苦压抑着的情绪分外诱人。 朱姬淡淡地瞄了他两眼后轻叹道:“见你不到几天你又要走了真教人惆怅。唉!我该怎么感激你才行哩?你不但救了我两母子又为人家向乐乘和赵穆讨回了公道。” 项少龙不敢望她恭敬地道:“那是少龙的分内事嘛!姬后有命完成不了的话就是鄙人的失职。” 朱姬微嗔道:“连你也来和我耍这一套。现在人人都对我又敬又怕若连你这知己也是诚惶诚恐教我向谁倾吐心事不韦已对我如避蛇蝎你也要学他这样吗?”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天下最可怕的地方莫有过于宫廷之内了姬后难道不晓得有人日夜都想取你们母子之位而代之吗?” 朱姬嘴角飘出一丝笑意轻描淡写的道:“说到玩手段我朱姬怕过来项太傅放心好了。” 旋又“噗哧”笑道:“不要时常摆着一副防人家引诱你的戒备模样好吗?宫廷的生活有时虽闷了点儿但只要看着政儿日渐成长我就感到满足快乐其他一切都不介意了·” 项少龙暗忖再依循这方向聊下去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走出来改变话题道:“现在究竟有那些人在觊觎王位呢?” 朱姬白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才带点不屑地道:“现在秦廷内没有多少人对我两母子看得顺眼主要是以高陵君和阳泉君为的两批人其他不是给不韦收买了就是观风之辈我才不信他们能有多大作为。” 项少龙问道:“谁是高陵君?” 朱姬道:“高陵君就是嬴大王的宝座本应是属于他的却因华阳夫人的干预改立了大王嬴虽获高陵但受奸鬼杜仓的影响一直含恨在心四处散播不韦和大王合谋害死先王的谣言意图不轨说到底不过是想自己当秦君吧了!” 乌府的主厅里举行了出使前最重要的会议。 乌应元先道:“未来这一年会是我们到咸阳后最艰苦的一段时间不但少龙要出使六国吕相亦要东征周室相国府只剩下图先座阵恐怕撑不住大局幸好这年来我打通了很多人事上的关系只要低调一点应可安然度过。” 滕翼向项少龙道:“刚才我们商量过了乌卓大哥和乌果都要留下照料府务好防有起事来不致全无抗手之力。且在这段时间里大部分人都迁到牧场去好避开咸阳城的风风雨雨。” 项少龙道:“不若二哥也留下吧!二嫂临盆在即二……” 滕翼断然打断他道:“这事休要再提此行表面虽看似凶险不大但六国形势诡变难测要我留在这里怎可安枕睡觉?” 听到“临盆”两字众人的神情都不自然起来尤以乌应元为甚。 项少龙亦心中不舒服自己不能令乌廷芳等怀孕一事愈来愈成了个明显的问题。 若在二十一世纪他还可去验出原因来但在这时代任何人都是一筹莫展。 乌卓叹道:“我不能随三弟出使确是遗憾但又没有其他方法唉!” 陶方接入道:“你两位兄长为你在家中挑出了十二名武技高明的人作你的亲随这批高手人人都能以一挡十可成你的好帮手。少龙千万不要落单很多人都恨不得把你拔除。听说阳泉君会派出高手在途中行刺你一来可拔掉他们的眼中钉又可打击吕相的威信少龙千万要小心才好。” 项少龙颔受教后乌应元叹了一口气道:“少龙真要带廷芳和倩公主同去吗?” 陶方道:“那便把春盈等四人都一并带去吧?好让她们侍候三位少夫人。” 项少龙欣然答应了这时才有闲情想到来自阳泉君的威胁。 乌应元道:“吕相刚和我商量过出使的事宜吕相会拨出一批珍宝和三千黄金供你送礼之用。我们则精挑百匹良骥一批歌姬另外再加三千金足可够少龙应付很多贪得无厌的人了。” 荆俊听得吁出一口凉气道:“这足够我挥霍十世了!” 滕翼听到要送歌姬面色沉了下去。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送什么也没有问题但小婿却怎也不惯以歌姬作礼物岳丈大人可否收回此一项?” 乌应元微感愕然瞪了他好一会后才点头道:“少龙既有此古怪想法我也不勉强了。” 各人再商量了一会后结束了会议。 纪嫣然刚好回来正和乌廷芳赵倩两女闲聊谈的是高傲冷漠的寡妇清。 不知如何项少龙有点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事。 婷芳氏的早逝使他愈来愈觉得感情本身实在是一种非常沉重的负担。以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惯于一夫一妻制的人来说只是眼前三娇妻已让他享尽艳福何况还有远在大梁的赵雅和赵致。 够了! 他再不想为情苦恼。 只希望扶助小盘登上王位控制了秦国后他可退隐园林快快乐乐度过此生算了。 忽然间他感到非常疲倦。 次日他起来后到王宫去训练小盘小贲两个小子徙手搏击的技巧好让他们在他离后可继续练习。 雨雪在昨晚停了下来天色放晴这白色的世界美丽得使人目眩。 其他人或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但在他这来自另一时空的人来说这些铺满了积雪与古色古香的宫廷建筑确令他心动神迷不能自己。 过去像一个梦眼前却是活生生的另一个梦境。 他坐在亭内呆看着小盘和小贲两人拳来脚往打得不亦乐乎时身后响起了琴清甜美的声音道:“唉!项太傅!政太子又耽误时间了。” 项少龙吓得从沉思里惊醒过来回头一看只见琴清一身素黄的丝服外罩一件雪白毛茸茸的长披风神色平静地瞧着小盘两人。 项少龙忙站了起来向她施礼道:“琴太傅早安让我立即把太子唤来吧!” 琴清眼光移到他处裣衽回礼摇头道:“难得太子这么兴高采烈项太傅又远行在即让他缺一天课好了。” 项少龙想到明天又要开始勾心斗角的生活颓然坐了下来淡淡道:“琴太傅请坐!” 琴清出奇地听话的在石桌另一边坐了下来轻轻道:“太子像对太傅特别依恋有你在时他特别兴奋平时却沉默得不像他年纪的孩子总好像满怀心事似的真教人看得心痛。” 项少龙想起赵妮心中一痛说不出话来。 这时小贲已制着了小盘但因不敢把太子击倒反被小盘摔了一跤四脚朝天小盘得胜兴奋得叫了起来。 项少龙大喝道:“过来!” 小贲敏捷地弹了起来和小盘欢天喜地奔到亭前。 项少龙向小贲道:“你刚才明明占了上风为何却白白错过机会。” 小贲尴尬地看了小盘一眼垂头道:“小贲误了太子会杀头哩!” 小盘愕然道:“什么?谁要你让我?” 项少龙失笑道:“那叫你是太子哩!不过只要依足我方法练习绝不会轻易受伤。下趟你们近身搏斗时可在地上加铺数层厚席那什么问题都没有了。练习前亦要做足热身的动作那就更万无一失清楚了吗?” 两小子轰然应诺又抢着去练剑。 项少龙回头向琴清笑道:“孩子是最可爱的不过只要想到有一天他会变成像我们般再不懂以单纯的方式去享受生命时我就感到现实的残酷了。” 琴清呆了一呆沉吟半晌后道:“项太傅似乎很厌倦眼前的一切哩!” 项少龙大感触叹了一口气再没有说话。 琴清反忍不住道:“琴清从未见过人敢以你那种态度和政太子说话都是巴结都来不及的样子。项太傅是否真不重视正掌握在手上的名位权力呢?” 项少龙心中暗惊琴清似乎对自己生出了兴趣此情确不可助长。只不知是否通过昨天与纪嫣然的接触后她对自己有了不同的看法。 想到这里随口应道:“人生不外区区数十寒暑那理得这么多想到对的事便去做否则有何痛快可言。”长身而起施礼道:“鄙人要回去收拾就道琴太傅请了。” 琴清想不到他会主动告辞有些儿手足无措地站立还礼。 项少龙走下小亭才往小盘处走了两步琴清在后面唤道:“项太傅!” 项少龙愕然转身时琴清垂下螓道:“那个关于一滴蜜糖的寓言确是精彩绝伦琴清受教了项太傅一路平安!”俏脸微红转身盈盈去了。 项少龙心中苦笑待会定要审问纪嫣然看她向这与她齐名的美女还泄露了他的什么秘密。 第五章 纵论形势 在吕不韦统领大军出征东周的前三天以项少龙为这使节团在一千名精秦兵护翼下离开咸阳东渡黄河踏上征途。 除了纪嫣然、乌廷芳、赵倩和滕翼、荆俊等外人嫡系的乌家子弟只有十二人但这些人无不身手高人数虽少实力却不可小觑。 吕不韦方面除李斯和肖月潭外还有精挑出来的三百名将家这批人直接听命于肖月潭幸好浑身法宝的人与项少龙到此刻仍是关系极佳故不会出现指挥不灵的情况。 当然还有蒙骜的两位小公子蒙武蒙恬人年纪还少对项少龙又非常崇拜滕翼等都很疼爱他们。 负责领军的是一名叫吕雄的偏将属吕不韦一族表面上虽对项少龙毕恭毕敬但眼神闪灿项少龙对他的印象并不太好。既要共乘一舟惟有虚与委蛇了。 比之上趟到赵国去人数虽增多了但项滕等反觉实力不大如前。 这天将入韩境抵达洛水西岸。 河水曲折东流处山岭起伏风光怡人。 由昨夜开始停了五天的雨雪又开始由天上飘下来人人都披上毛裘斗篷纪嫣然三女在雪白的毛裘里更像粉妆玉琢的美丽洋娃娃。 她们因可以陪着上路都心情开朗不住指点着沿途的美景谈笑着春盈等四婢追随身后。 一路上李斯都混在肖月潭的吕府兵将里以免给肖月潭等看破了他和项少龙的特殊关系。 到了黄昏时分他们在水和一片红松林间的高地临河结营准备明早渡河。 吕雄派出了数百人伐木造筏砍树叱喝之声不时在树林间响起来。 趁诸女去打点营帐项少龙和滕翼两位好兄弟沿江漫步。 尽管天气严寒但长流不休的水却没有结冰天寒水暖水气由河面升上凝结在河畔的树枝上成为银白晶莹的挂饰蔚为奇观。 美景当前两人都不想说话。 踏足之处脚下松软的白雪咯咯作响头上则雪花飘舞林海雪原教人滤俗忘忧。 不觉下走出了营地外河水上游处。 足响传来两人转头望去皑皑白雪中李斯来了。 项少龙和滕翼对望一眼均知李斯不会只来找他们闲聊的。 滕翼笑道:“冷吗?” 李斯两手缩入绵袍袖内张口吐出两团白气来到项少龙侧看着漫天飞雪里银白一片的天地回望向红松林道:“这些红树加工后极耐腐蚀乃建筑和家具的上等材料又含有丰松脂可作燃灯之用。” 滕翼讶道:“我出身山野知道此树并不出奇想不到李兄亦如此在行。” 李斯笑道:“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我自幼爱好四游学、寻朋访友问得多自然知得滕兄见笑了。” 项少龙听他言谈高雅见多识广心中佩服暗忖难怪他能助小盘统一天下轻拍了他肩头道:“让我们再随意逛逛!” 李斯欣然点头三人沿河而上。 滕翼指着挂满树上的冰雪道:“太阳高升时枝梢满挂的雪会如花片飘落那将是难得见到的奇景。” 项少龙见李斯如若不闻暗自沉吟知他有话要说诚恳道:“都是自家兄弟了李兄有什么话放心说出来吧!” 李斯微笑道:“两位大哥均是识见高明的人对六国兴衰竟有什么看法呢?” 滕翼笑道:“李兄乃饱学之士不若由你点醒我们这两个粗人好了!” 李斯谦让两句后道:“两位大哥请勿笑我我这人最爱胡思乱想但有一事却想极也不通就是现今齐、楚、燕、赵、魏、韩六国除韩国一直落于人后外其他诸国均曾有盛极一时的国势兼且人材辈出为何总不能一统天下呢?” 项滕两人同时一呆这道理看似简单打不过人自然难以称霸但真要作出一个答案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李斯停下来望着下方奔流的河水双目闪动着智慧的光芒跌进了回忆里悠然道:“三年前某个黄昏我在楚魏交界看到一个奇景就在一口枯干了的井内有群青蛙不知如何竟恶斗起来其中有几只特别粗壮的一直战无不胜到弱者尽丧后它们终彼此于交手由于早负伤累累最后的胜利者亦因失血过多而亡。于是恍然大悟明白六国就像那群井内之蛙受井所限又缠斗不休结果尽败死这才动心到秦国一碰运气当时我心中想到的是:只有秦国这只在井外观战的青蛙才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项滕两人无不点头这比喻生动地指出了秦国为何可后来居上凌驾于他国的原因正因她僻处西陲未受过战火直接摧残。 李斯一直没有展露才华的机会这时说起了兴头口若悬河道:“六国里最有条件成就霸业的本是楚人。楚国地处南方土地肥沃自惠王灭陈、蔡、杞、莒诸国后幅员广阔但正因资源丰富生活优悠民风渐趋糜烂虽有富大之名其实虚有其表兵员虽众却疏于训练不耐坚战。” 滕翼点头同意道:“李兄说得好楚人是骄横自恃不事实务历代君王均不恤其政令群臣相妒争功、或谄谀用事致百姓心离城池不修。” 项少龙想起李园和春申君不由叹了一口气。 李斯续道:“若只以兵论六国中最有希望的实是赵人国土达二千里带甲数十万车千乘、骑以万计西有常山南有河漳东有清河北有燕国。到赵武灵王出不拘成法敢于革新胡服骑射天下无人能敌可是此后却欠明君空有廉颇李牧仍有长平之失一蹶不振最是令人惋惜。就若井内之蛙无论如何强大只要有一个伤口流血不止即成致命之伤。” 项滕两人心中奇怪李斯来找他们难道就是要表这些高见吗? 滕翼道:“韩人积弱燕人则北临匈奴后方夹于齐楚之间现在虽继四公子后出了个太子丹仍是难有作为。剩下只有魏齐两国前者有信陵君后者有田单均是不世出的人材李兄又有么看法?” 李斯傲然一笑道:“强极也只是两只负伤的井蛙吧!” 顿了顿淡然自若道:“信陵君伤在受魏王所忌有力难施;田单则伤于齐人的心态。” 项少龙想起他曾在齐国拜于荀子门下心中一动道:“愿闻其详!” 李斯背负双手往上游继续走去。 项滕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均觉这落泊文士忽然间像变了另一个人般有种睥睨天下的气概忙跟在两旁。 李斯完全不知自己成了主角昂然仰深深吁出一口长郁心内的豪情壮气道:“齐人最好空言阔论嘿!说真的在下也曾沾染了点这种习气。别的不说只是稷下学士便多达千人要他们论政治游艺讲学天下无人能及但若要出师征战则谁都没有兴趣和本领。田单虽因势而起挽国家于将亡之际可是事过境迁那些只爱作空言者谁都提不起争霸的劲头。” 转向项少龙道:“太傅今趟出使诸国目的在于化解他们合从之势若从齐国先入手必能事半功倍只要齐人龟缩不出楚人那敢轻动干戈齐楚既然袖手赵人又与燕国缠战不休魏国还有可为吗?” 项滕两人恍然大悟至此才明白李斯说了这么一番话的真正目的就是指出此行的第一个目标非是魏国而齐人。 他们虽急于要上赵雅和赵致会合但事关重大把私事暂放一旁亦应没有其么大碍。但这么一个转变各方面都必须重作一番的部署才行。 项少龙叹道:“李兄确是识见高明项某人有茅塞顿开的感觉便让我们改道往齐再到楚国好完成大王交下的使命。” 三人再谈了一会有关齐国的事才回到营地去。 项龙立即把肖月潭和吕雄两人召到主帐说出了改道往齐事却故意不解释理由。 肖月潭沉吟道:“既是如此我立即派人先往齐国递交文牒知会此事但赵国有别于韩我们应否先打个招呼好借道而行但过门不入徙招赵人之忌。” 这番话合情合理项少龙仓猝决定改变行程一时间那想得这么周详闻言不禁大感头痛难以决定。 现在赵齐交恶他若如此明着去拢络齐国赵人不理说不定晶王后把心一横派李牧来对付他们那就糟透了。 吕雄面色微变道:“吕相曾明令指示此行先到之处乃魏京大梁行程早安排妥当太傅这么说改就改怕会影响策略和军心而且前途凶险难测太傅可否打消这念头呢?”不知是否过于敏感项少龙隐隐感有点不大妥当一时却说不上来沉吟不语。 肖月潭却是站在他的一方道:“将军怕是误会了相爷的意思了相爷曾吩咐肖某离开咸阳后一切由太傅权宜行事太傅改道赴齐其中必有深意吕将军还是研究一下看看如何作妥善安排好了。” 项滕均感愕然想不到肖月潭对吕雄如此不留情面。 吕雄反应却更奇怪反堆起恭顺之色点头道:“小将有点糊涂了这就去找屈斗祁商量等有了初步行军部署再来向太傅和肖先生报告。”言罢出帐去了。 肖月潭看着他离开双目现出不屑之色冷哼一声。 项少龙忍不住道:“肖兄似乎不大满意此人哩!” 肖月潭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我也不明白以吕爷的精明为何要拣此人来负责领军这等只知谀媚弄巧之辈德能均不足服众当年我和图爷为吕爷奔走之时他们这群吕氏族人都不知厕身于那里现在吕爷荣登相国之位他们却争着来巴结邀功相爷偏又重用他们。” 项少龙这才白他们间的关系。 如此看来即使吕不韦之下亦可大致分作两个系统一个是以图先和肖月潭为的家将派系另一则是包括了吕雄在内的吕不韦本族之人为了权力而致互相倾扎。 吕雄刚才提起的屈斗祁是领军的另一偏将本身虽是秦人却是蒙骜的心腹手下名虽为吕雄的副手但在军中的资历威望均非吕雄这被破格提的人能望其项背。 斗争确是无处能免。 只是这小小一个千许人的使节团情况已非常复杂。 肖月潭压低声音道:“少龙你为何忽然改变行程呢?是否怕阳泉君勾通了韩人在路上伏击我们?” 项少龙倒没有想及这方面的问题亦知刚才和李斯密话这位老朋友定会大感不舒服乘机道:“这只是原因之一刚才我找到李先生问了他有关齐国的形势后觉齐人最易说话这才改变主意决定先往齐国。” 肖月潭欣然道:“原来如此少龙真懂用人李斯这人见多识广对天下形势更是了若指掌只可惜不为相爷所喜未得重用。” 又微笑道:“现在我才明白少龙为何要指定李先生随行哩!” 滕翼插入道:“吕雄这人靠得住吗?” 肖月泽叹了一口气道:“这个真是非常难说基本没有什么问题此行若出了事谁都不能免罪。” 顿了顿续道:“少龙是自己人我也不怕坦白说出来今趟在出使人选上曾经生过很大的争拗我和图爷均力主由你出使吕雄他们的吕氏一族却主张应由吕夫人的亲弟弟诸萌担当只是相爷权衡轻重后终采纳了我们的意见但已闹得很不愉快了。” 项少龙暗付不拣我可最好了但现在米已成炊上了虎背怨恨只是白费精神陪着他叹了一口气苦笑起来。 肖月潭诚恳地道:“我和图爷都知少龙淡薄功名利禄可是现在我们和以诸萌为的吕家亲族势成水火少龙至紧要为我们争这一口气。” 项少龙这时才知道自己成了图先一派争取的人更是啼笑皆非。 此时帐外忽傅来兵刃交击的声音和喝彩声大奇下三人揭帐而出。 主营外的空地处一身戎装的纪嫣然正与蒙恬互持长矛对打练习好不激烈。 乌廷芳、赵倩、蒙武、荆俊和一众亲卫则在旁呐喊助威热闹非常。 纪嫣然虽占尽上风可是蒙恬仍苦苦支撑似模似样。 滕均想不这十七岁许的小子如此了得不由齐声叫好。 蒙恬见项少龙在旁观战精神大振一连三矛使得矫若游龙挽回了少许颓势。 纪嫣然倏地把对手的重矛横拖开去待蒙恬一失势时她便退了开去矛收背后娇笑道:“假以时日恐怕嫣然不是小恬的对手哩!” 蒙恬连忙施礼谦让令人大生好感。 足音响起吕雄面有得色地领着一面忿然之色的屈斗祁往他们走来。 三人交换个眼色都知吕雄从中弄鬼煽动了屈斗祁来作出头的丑人。 两人来到三人身前正要说话项少龙先制人微笑道:“这些日来尚未有机会和屈偏将说话请!” 转身入帐。 屈斗祁微一错愕跟了入去。 吕雄想入帐时却给滕拦着客气地道:“吕将军对改道之事必已胸有成竹太傅有命着本人与将军商量不若到本人帐内谈谈吧!” 吕雄无奈下惟有随他去了。 剩下肖月潭一人在拈须微笑。 第六章 草木皆兵 主帐内。 两人席地坐好后屈斗祁紧绷着脸道:“太傅是否要临时改变行程未知是何缘故?” 项少龙暗忖连庄襄王都放手任自己去办事现在竟给你这么个偏将来质询可知自己在秦**方内没有什么地位充其量只是秦君的一个宠臣吕不韦的亲信而已。 忍着气道:“屈偏将有否听过阳泉君派人来对付的事呢?” 屈斗祁故作恍然道:“若是为了此事太傅可放心了蒙帅早有吩咐所以这十多天末将一直放出侦骑如有什么人跟踪我们保证逃不过我的耳目。” 项少龙微笑道:“屈偏将对今趟的行程是否早便拟定了下来呢?” 屈斗祁亦是精灵的闻弦歌知雅意道:“虽是早定下来但除了末将领军和太傅等数人外连吕相都不知详细规划所以太傅更不用担心这方面会出消息。” 项少龙很想说老子要怎样就怎样做那到你来说话终还是忍下了言口气淡淡道:“只畏屈偏将手下里有一人是奸细就沿途留下标记让敌人衔着尾巴追来找寻适地点偷袭我们特别在毗连韩境的地方最是危险。” 屈斗祁若无其事道:“若是如此改变行程也没有用他们大可在我们进入赵境前对付我倒不若依照原定路线打不过总逃得了。” 项少龙奇道:“屈偏将似乎很介意我改变行程未知是何因由呢?” 这一着非常厉害假若屈斗祁说不出原因项少龙自可责他不从军令之罪了。 屈斗祁微一愕然双目闪过怒意冷冷道:“蒙帅既把太傅安危交由末将负责末将自然以安全为第一个考虑因素了。” 项少龙心头火冷笑道:“现在我实弄不清楚屈偏将和吕将军谁是负责的人了?他刚刚才接了我的军令现在屈偏将显然没把我的吩咐放在眼内屈偏将可解释一下吗?” 屈斗祁微微一震知道项少龙动了真火软化了点卑声道:“末将怎敢不听太傅指示只不过……” 项少龙耐烦地打断他道:“明天我们便要渡河你有派泅水过去察看吗?” 屈斗祁一呆道:“木伐尚未做好河水又那么冷……” 项少龙长身而起到了帐门处大叫道:“荆俊!” 正和蒙武运剑练习对打的荆俊走入帐来道:“太傅有何分咐?” 项少龙道:“立即找几个兄弟泅水过河看看对岸的情况最紧要秘密行事若有什么现千万不要惊动敌人明白了吗?” 荆俊欣然领命去了。 屈斗祁低垂着头但看神情却是不满之极。项少龙这么做分明是指他办事不力最要命的这确是一个疏忽。 项少龙心中暗笑今趟他们有备而来其中一套法宝就依照善柔的方法制了一批防水皮衣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本来他也想不到要探察对岸的动静一来因早先给肖月潭提醒阳泉居说会借韩人之手杀害自己此刻与这不尊重自己的屈斗祁针锋相对灵机一触才想出这挫折对方锐气的方法。 既然有理都说不清不若就以硬碰硬教他屈服。 军令不行乃行军大忌。 若屈斗祁或吕雄仍是阳奉阴违索性凭襄王赐下的军符把两人革职改以滕翼代替一了百了。 这时他再无兴趣与此人纠缠下去冷然道:“没事了屈偏将可继续办你的事改道一事除你和吕将军两人外不得说予第三者知道否则以军法处置明早我会告诉你采那条路线前进。” 屈斗祁一言不略施敬礼怏然走了。 这时天刚黑齐。 主帐内项少龙与妻婢们共进晚膳。 纪嫣然听罢他改赴齐国的因由后惊异地道:“这位李斯先生确是识见不凡对诸国形势的分析一针见血对齐人爱好放言高论的风气更是透彻若神明想不到相府有如此人物少龙可否引介与嫣然一晤?” 项少龙知她性格乐得有人陪她聊天点头道:“待会我便请他过来与嫣然见面。” 纪嫣然欣然道:“不过更令我惊讶的是少龙你的眼光竟憧得指名要求李斯生随行。”项少龙暗叫惭愧他那来什么眼光呢? 赵倩担心地道:“可是项郎早派人通知了在大梁的雅夫人着她们在那里候你这样先到齐楚岂非至少要她们呆等一年半载吗?” 项少龙苦笑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了。不过我使荆俊先生往魏国找她们当我们由齐赴楚时他们可和我们在途中会合了至多是三月的光景吧了!” 赵倩一想也是没再说话。 这时夏盈为项少龙添饭后者笑问她旅途是否辛苦。 另一边的秋盈笑道:“小姐在咸阳时每天都教导我们学习骑射这点路算什么哩?” 乌廷芳笑了起来得意地道:“有我这大师傅指点这几个丫头都不知变得多么厉害呢。” 帐外忽传来扰攘人声接着滕翼的声音在外响起道:“三弟出来一会!” 项少龙听他沉重的语气心知不妙忙揭帐而出。 外面空地处挤满了人吕雄、屈斗祁等全来了。 刚回来的荆俊兴奋道:“太傅!我们擒了敌人回来莫要怪我刚上岸就面对撞上了这家伙在小解是迫不得已才出手的。” 项少龙心中一檩望往屈斗祁等众军将人人面色凝重屈斗祁更是脸有愧色。 由乌家十二名子弟组成的亲卫团里的乌言勒和乌舒两人把一名绑着双手浑身湿透冷得脸如死灰身穿牧民装束的汉子推到少龙身前把他按跪地上。 滕翼沉声道:“你是何人?” 那汉子嘴唇一阵颤动垂头惶然道:“小人邓甲只是韩国牧民途经此地为可要动粗把小人擒拿呢?” 仍是身穿水靠的荆俊道:“不要信他这人身藏兵刃弓矢绝非好人。” 滕翼将一把剑递给少龙道:“看兵器的形式这人极可能来自燕国。” 在一旁默听的肖月潭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亦呆了一呆想不到来敌竟与燕国有关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觉沉吟半晌后下令道:“先为他换上干衣由我亲自审问他。” 乌言着和乌舒一声领命押着他去了。 项少龙向围观的军士冷喝道:“你们还不给我去紧守岗位两偏将请留步。”又回头对纪嫣然等道:“你们回到帐内等我。” 待空地处只剩下滕翼、荆俊、肖月潭、屈斗祁、吕雄五人时项少龙淡淡道:“若这人真是燕国来的我们便非常危险了。” 人人面色沉重默然无语。 在昏暗的营灯掩映下天上雪粉飘飘气氛肃穆。 屈斗祁干咳一声跪下来道:“末将疏忽愿受太傅罪责。” 吕雄迫于无奈亦跪下来请罪。 项少龙心中叫妙想不到误打误撞下竟挫了两人锐气不过形势险恶亦快乐不起来抢前扶起两人道:“只要大家能衷诚合作应付危难这等小事本人绝不会放在心上。” 他也变得厉害了言下之意假若两人不乖乖听话绝不会客气。 两人像斗败了的公鸡般垂头丧气地站着。 肖月潭道:“一切都待拷问了这邓甲再说吧!不过我若是他认就是死不认反有一线生机故怎也不会招供。” 滕翼微笑道:“这包在我身上幸好天寒未久待我到附近的地穴找找有没有我想要的帮手家伙。” 言罢在众人大惑不解下出营去了。 果如肖月潭所料邓甲矢口不认。 项少龙深悉滕翼性格知他必有办法阻止了屈斗祁等对他用刑只把他绑在一个营帐内派人守着。 未几滕翼着个布袋回来里面软蠕蠕不知藏着什么东西。 坐在帐内的项少龙等都呆看着那布袋只有荆俊明白大笑道:“让我去拿小竹篓来!”欣然去了 滕翼冷然入帐向手下喝道:“拿他站起来!” 乌言着两人忙左右把他挟持着。 邓甲露出骇然神色盯着滕翼举在他眼前不知是什么东西正蠕动其中的布袋。 屈斗祁道:“滕先生准备怎样对他?” 滕翼毫无顾忌地探手袋里熟练地取出一只毛茸茸的灰黑田鼠递到邓甲面前笑道:“你招不招供?” 看着在滕翼手内正挣扎吱叫的大田鼠连项少龙、肖月潭这等足智多谋的人都一头雾水不知他怎可凭这东西令邓甲屈服? 邓甲昂然道:“我根本只是个畜牧之人有什么可招的?” 肖月潭冷笑道:“还想不认你不但语带燕音且牧人怎能在这等情况下仍昂然不惧你还想骗人吗?” 邓甲一听才知露出破绽硬撑道:“我根本不明白你说什么若仍不信我是对岸邓家村的人可派人去一问便知。” 这时荆俊拿着竹篓回来了嚷道:“快给他脱裤子!” 众人齐感愕然。 乌言着等两三下动作邓甲下身立时光秃秃的尽露众人眼下。 荆俊亲自把竹篓口覆盖在他下体处以绳萦绕过他臀部缚个结实。 邓甲骇然道:“你们想干什么?” 滕翼笑道:“很快你便会知道了。”向乌言着两人吩咐道:“按他坐在地上!” 这时众人心中明白无不叫绝感到这比毒打他一顿还要残忍百倍。 滕翼揭起小竹篓另一端的盖子把田鼠放入竹篓内再盖好篓子。 里面立时传来田鼠动的声音篓子和邓甲同时抖动起来。 邓甲尖叫道:“项少龙你好毒!” 吕雄蹲下来道:“邓甲兄你怎知他是项少龙呢?” 邓甲知说漏了口不过这时已无暇辩驳眼珠随着箩子里田鼠的走动一起同时转动着。 帐内诸人里当然只有他一人“切身体会”到田鼠的动作了。 项少龙学吕雄般蹲在另一边拍拍他脸颊柔声道:“乖乖说吧!若证明你说了实话我们走一段路后就放了你。” 滕翼冷然看着他正急起伏的胸口沉声道:“这田鼠走累了快要吃东哩你不是想待到那时才说吧!” 荆俊笑道:“那时可能迟了你愈快点说你那生孩子和小解的家伙愈能保持完整。” 其实不用他们软硬兼施邓甲早崩溃下来一面恐怖神色呻吟着道:“先把那东西拿出来再说!” 屈斗祁摇头道:“你不说那东西永远都留在这小篓里。” 肖月潭笑道:“还不懂争取时间?正蠢材?” 不知是否给抓了一记还是噬一口邓甲惨叫道:“小人招供了今次是奉太子之命快拿出来!” 项少龙知他完全崩溃了向滕翼打了眼色着他把田鼠出来。说实在的他自己都很怕这小家伙要他动手去内心难免毛。 滕翼摇了摇头喝道:“还不快说!” 邓甲无奈下立即以可能是拷问史上最快的度把整件事说了出来。 当滕翼把田鼠拿出来后尽管天寒地冻邓甲仍是屎滚尿流、浑身被汗水湿透可见“毒刑”如何厉害。 他的供词不但揭破了燕人的阴谋还使项滕两人弄清楚了当日在邯郸外龙阳君遇袭的事。 原来燕国太子丹因廉颇围困燕国京城他只能苦守无力解围惟有使出横手派手下著名家将徐夷乱率领三千勇士冲出重围分散秘密潜入赵境希望制造混乱令赵人自动退兵。 于是先有刺杀龙阳君一事败后又把收买了的齐人杀死好嫁祸田单。 此计不成又另生一计。 太子丹这人交游广阔深谋远虑在各国均有被他收买的眼线此时知项少龙出使魏国立即通知藏在赵境的徐夷乱着他设法扮作赵人袭杀项少龙。 要知项少龙代表的襄王若他被杀秦人怎也不会坐视不理只要秦人对赵用兵燕人京师之围自解这一着确是厉害。 徐夷乱亦是智计多端的人在项少龙赴魏途上布下岗哨等待机会。终决定了当他们明天渡河时扮作韩军乘虚偷袭。那时项少龙过河不成又不敢深进韩境惟有被迫转往赵境徐夷乱便可凭着优势兵力、凭险伏击务要置项少龙于死地使阴谋成功。 各人听到这事时均眉头深锁。 这些燕人在别人地方行凶全无顾忌而他们此事又不敢惊动赵人和韩人以免再横生枝节实在头痛。 更兼除夷乱这批人外说不定阳泉君的人又与韩人勾结来对付他们以他们这过千人的浩荡队伍在对方有心袭击下目标明显确是无处可逃。 若找有利防御之地筑垒防守则成困兽之斗结果什么地方都去不了则更是不妥。 项少龙等人在帐外商量一会一时间都想不出什么应付良方来。 屈斗祁提议道:“现在我们既知徐夷乱的人藏在对岸一处山头不若暗潜过去摸黑夜袭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肖月潭道:“这事太冒险了我早听过此人之名善用兵法必会派人密切监视我而且邓甲失踪一事会惹他生疑对方人数又是我们的三倍这么做只等若送死。” 吕雄脸青唇白颤声道:“不若我们立即连夜离开留下空营到燕人觉时早追不及了。” 项少虽鄙夷此人但他提出的确是唯一行之法点头道:“走是定要走了但怎么走却虽从长计议这么上千人的队伍纵使行动迅但由于有大河阻隔迟早会给他们追上。” 屈斗祁点头道:“最糟是我们无论进入赵国又或韩境都必须小心翼翼派出侦骑探路以避开赵韩之人所以路线必然迂回曲折行军缓慢以徐夷乱这等精明的人必可轻易追上我们。” 一直默默不语的滕翼道:“我有一个提议就是化整为零兵分多路如此敌人就不知追那一队才好我们逃起来亦灵活多了。” 众人均静默起来咀嚼着他的说话。 项少龙断然道:“这是唯一可行之法就这么决定好了。” 雨雪愈下愈大。 荒野内的杀机亦更浓重了。 第七章 松林遇袭 雪粉仍不住从天而降。 在暗黑的雪野里这使节团全体动员默默拆掉营帐准备行装。 项少龙和滕翼、荆俊、肖月潭、李斯五人和十二名乌家子弟伏在岸缘察看着对岸的动静。 黑沉沉的山林处死寂一片若非抓到邓甲又由他口中知悉了敌人的布置真难相信有多达三千名心存不仇的敌人正虎视眈眈地窥伺一旁。 肖月潭冷哼道:“为了解赵人之围燕人实在太不择手段了。”项少龙心中暗叹在这战国的年代里当权者谁不是做着这样的事呢? 这时吕雄来报告道:“太傅!一切结束妥当可以动程了。” 项少龙下了出的命令。 一千秦军遂分作两组每队五百人牵马拉车分朝上下游开去风灯闪灿活像无数的萤火虫。 纪嫣然诸女和三百名吕府家将则悄悄摸黑退入红松林内。 黑夜里车行马嘶之声不住响起扰扰攘攘破坏了雪夜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宁静。 滕翼凝望对岸黑漆一片的山林笑道:“若我是徐夷乱现在必然非常头痛。” 肖月潭沉声道:“他会中计吗?” 荆俊低声道:“很快就会知道了!” 由于黑夜里难以认路行军缓若蜗牛直至整个时辰后两队人马才分别远去。 按照计划二十天后他们会在赵韩间沁水旁的羊肠山会合若等三天仍不见就赴齐赵间另一大山横龙岭去。 秦军训练精良人人精擅骑射加上人数大减在这等荒野摆脱追骑应是易如反掌。 滕翼低呼道:“有动静了!” 只听对岸一处山头异响传来足音蹄声接着亮起了数百火把两条火龙沿河分往上下游追去。 徐夷乱知道影迹败露再无顾忌了。 到火龙远去后项少龙道:“小俊你过河探察形势若敌人真的走得一个不剩明早我们立即渡河。” 小俊一声领命率着那十二名乌家亲卫把早摆在岸旁的两条木筏推入水里撑往对岸去李斯和肖月潭两人也跟着去了。 项少龙和滕翼两人轻松地朝红松林走去。 燕人这着突如奇来的伏兵确教他们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不过现在事情终暂化解了。 项少龙正要说话忽地目瞪口呆看着前方滕翼亦剧震道:“不好!” 只见红松林处忽地亮起漫天红光以千计的火把扇形般由丛林边缘处迅迫来喊杀声由远而近来势惊人。 两人同时想起了阳春君派来对付他们的人大惊失色下拔剑朝远在半里外的红松林狂奔过去。 来犯者兵力至少有五千人无声无息地由密林潜行过来到碰上了吕府家将布在外围的岗哨后才明目张胆狂攻过来。 打一开始就把密林和上下游三面完全封死就算他们想逃生亦给大河所阻全无逃路。 如此天寒地冻之时若跳下河水里还不是另一条死路吗? 可见对方早存着一个不留的狠毒心态且处心积虑待至这最佳时机才对他们痛下杀手。 杀声震天人马惨嘶中纪嫣然指挥着众家将护着乌廷芳、赵倩、春盈四婢和蒙家两兄弟仓皇朝大河逃去。 若非林木阻格兼之地势起伏又是夜深使敌人箭矢难施否则他们想逃远点都不行。 不过被敌人迫至河边之时亦是他们丧命的一刻了。 数也数不清那么多的敌人由四方八面涌过来吕府家将虽人人武技高强临死拼命又不顾身但在我寡敌众下仍是纷纷倒地。 出林不久春盈一声惨叫给长箭透背而入仆毙草丛里。 乌廷芳诸女齐声悲呼。 纪嫣然最是冷静拉着赵倩高叫道:“快随我来!”穿过边缘区的疏林往一个小丘奔上去”另一边就是河旁的高地了。 她们身旁这时只剩下百多名家将其中一半回头挡敌另外六十多人护着她们且战且退朝山丘冲去只恨雪坡难走欲不能。 后方全是火把的光芒把山野照得一片血红。 横里冲来十多名身穿猎民装束的敌人纪嫣然杀红了眼手上长矛横挑直刺连杀数人冲破了一个缺口。 这时一人横切入来朝紧随纪嫣然的赵倩一剑劈去绝不因对方是女性而手下留情。 纪嫣然这时长矛刚刺入了另一敌人的胸膛见状救之不及时护在她左翼的蒙恬倏地冲起长剑一闪那人早身异处。 眼看快到丘顶一阵箭雨射来家将中又有十多人中箭倒地。 敌人紧紧追来对中箭者均补上一刀。 秋盈脚下一绊倒在地上。 夏盈和冬盈两人与她情同姊妹忙转头去把她扶起就是那么一阵迟疑一群如狼似虎的敌人攻破了他们的后防涌了上来一轮乱剑中三婢同时惨死教人不忍目睹。 乌廷芳等看得差点晕倒全赖蒙武、蒙恬两人护持着才抵达丘顶。 余下的三十名家将凭着居高临下之势勉强把敌人挡着不过也撑不了多久。 这时项少龙和滕翼刚刚赶至见不到春盈诸女已知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喝道:“快到大河去荆俊在那里!” 乌廷芳悲叫道:“项郎!”早给蒙武扯着跄踉去了。 纪嫣然尖叫道:“不要恋战!”领着四人朝大河狂奔下坡去了。 滕翼早冲到丘顶重剑大开大阖挡者披靡。 项少龙则截着了十多名要穷追纪嫣然的敌人大开杀戒战况惨烈至极。 以百计的敌人潮水般涌上丘来只听有人大叫道:“项少龙在这里了!” 项少龙刚劈翻了两名敌人环目一扫见到敌人纷纷由后方涌来身旁除滕翼外己方的人死得一个不剩知道若不逃走只有到阎皇爷处报到大喝一声展开剑势硬闯到滕翼旁叫道:“走!” 此时两人身上均负着多处剑伤滕翼会意横剑一扫立有两溅血倒跌其他人则骇然后退。 两人且战且退可是给敌人紧缠欲逃不能。 眼看敌人由红松林方面不住抢上丘来项少龙叫道:“滚下去!” 一拉滕翼两人一个倒翻由丘沿翻下斜坡滚下了去。 幸好落了数天大雪积雪的斜坡又滑又软刹那间两人滚至丘底的雪地处。 敌人狂般由丘上追下来。 两人刚爬起来滕翼一个踉跄左肩中了一箭。 两边又各有十多名敌人杀至。 项少龙拔出飞针连珠掷出那些人还不知是什么一回事时已有六、七人中针倒地其他人骇然散了开去。 忽然火光暗了下来。 原来雪坡极滑不少持火把者立足不稳滚倒斜坡处火把登时熄灭。 滕翼伸手往后抓着长箭硬是连血带肉把箭拔了出来横手一掷插入了左后方一名敌人的咽喉里。 由于有甲胄护体利箭只入肉寸许不及内脏否则这一箭就要教他走不了。 趁着视野难辨的昏黑两人再冲散了一批拦路敌人终脱出重围往大河奔去。 无数火把的光点由后面三方围拢过来喊杀声不绝于耳。 刹那间两人到了岸旁高地处荆俊扑了过来大喜道:“快走!” 领着两人奔下河边去。 这时载着纪嫣然等的木筏刚刚离岸另一个木筏正等待着他们。 三人跳上筏子立即往对岸划去。 当两只木筏到了河心时敌人追至岸旁人人弯弓搭箭往他们射来。 十二个乌家子弟兵筑成*人墙挥剑挡格劲箭。 惨叫连起。 其中一人中箭倒在项少龙身上。 项滕一声悲呼大叫道:“蹲下来!” 两筏上又再有三人中箭。 筏子终离开了敌箭的射程到达彼岸。 敌人虽叫嚣咒骂却是无可奈何想不到在这种一面倒的形势下仍给他们逃掉。 项少龙刚跳上岸乌廷芳抢天呼地的扑入他沾满鲜血的怀内。 荆俊忽地惨叫道:“三公主!” 项少龙剧震望去只见赵倩倒在纪嫣然怀里胸膛透出箭锋早玉殒香消。 (缺数段) 荆俊这时匆匆穿林来到这隐蔽的林中墓地处焦急道:“东南方有敌人出现了除了阳泉君的人外还有韩人的兵马人数约达五百人还带着猎犬我们得快走了。” 项少龙心中填满悲痛茫然道:“到那里去?” 滕翼道:“往羊肠山尽是平原河道我们没有战马定逃不过敌人的搜捕唯一之计就是攀山到荆俊原居的荆家村在那里不但可取得骏马干粮还可以招来些身手高明的猎人增强实力我和荆俊熟悉路途应可避过敌人。” 项少龙勉力振起精神目光投向纪嫣然、乌廷芳两位爱妻以及蒙家兄弟、肖月潭、李斯、荆俊、滕翼和余下的八名乌家子弟兵断然道:“好!我们走只要我项少龙有一天命在阳泉君和他们的同党就休想有一天好日子过。” 日夜过路。 二十五天后历尽千辛万苦捱饥抵饿终于到达了荆家村。 在雪地猎食确是非常困难幸好滕翼和荆俊都是此中能者他们才不致饿死在无人的山岭里。 途中有几次差点被追兵赶上全凭滕荆对各处山林了若指掌终于脱身而去。 到得荆家村时连项少龙和滕翼这么强壮的人都吃不消更不用说肖月潭李斯和乌廷芳这娇娇女了。 幸好这时人人练武击剑身子硬朗总还算撑持得住但都落得不似人形教人心痛。 荆家村由十多条散布山的大小村落组成滕翼一直是村民最尊重的猎人这里的小伙子无不曾跟他学习剑骑射见他回来都高兴极了竭心尽力招呼他们又为他们四出探查有没有追兵。 休息了三天后众人都像脱胎换骨地精神奋重新生出斗志和朝气。 时间确可把任何事情冲淡至少可把悲伤压在内心深处。 这天众人在村长的大屋内吃午膳时滕翼来把项少龙唤出屋外的空地处三十八名年青的猎人正兴奋地和荆俊说话见他两人出来立即肃然敬礼一副等挑选检阅的模样。 项少龙低声道:“二哥给我拿主意不是行了吗?” 滕翼答道:“让他们觉得是由你这大英雄挑拣他们出来不是更好吗?” 接着叹了一口气道:“他们本非荆姓整条荆家村的人都是来自世居北方蛮夷之地的一个游牧民族过着与世无争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只因赵国不住往北方扩张北方又有匈奴肆虐他们才往南迁来经过了百多年定居这里但又受韩人排挤被迫改姓所以他们对赵韩均有深刻仇恨。” 这批年轻猎手人人面露愤慨神色。 荆俊道:“我们这里人人习武不但要应付韩兵的抢掠还要对抗马贼和别村的人侵犯。” 滕翼道:“这批人是由村内近千名猎手中精挑出来若再加以训练保证不逊于我们乌家的精兵团。” 项少龙问道:“你们愿意追随我项少龙吗?” 众猎手轰然应诺。 项少龙道:“那由今天开始我们祸福与共绝不食言。” 众人无不雀跃鼓舞。 回屋去时滕翼道:“我们明天便起程到横龙岭去不过我们文牒财货都丢失在红松林内这样出使似乎有点不大妥当。” 项少龙黯然道:“那些还是其次了。” 那晚凄惨痛心的场面以及强烈的影象和声音再次呈现在他们深刻的回忆中。 乌廷芳尖叫着惊醒过来泪流满脸。 项少龙忙把她紧搂怀内百般安慰。另一边的纪嫣然醒了过来把窗漏推开少许让清冷的空气有限度地注进房内。 乌廷芳睡回去后项少龙却睡意全消胸口像给大石梗着提议道:“今晚的月色不错不若到外面走走吧!” 纪嫣然凄然道:“芳儿怎可没人伴她你自己去吧!” 项少龙随便披上裘衣推门而出步入院落间的园林时只见一弯明月之下肖月潭负手仰望夜空神情肃穆。 项少龙大讶趋前道:“肖兄睡不着吗?” 肖月潭像早知他会出来般仍是呆看着夜空长叹道:“我这人最爱胡思乱想晚上尤甚所以平时最爱搂着美女来睡免得专想些不该想的事今晚老毛病又作了!” 项少龙这时心情大坏随口问道:“肖兄在想什么哩?” 肖月潭摇头苦笑道:“我想着吕爷自从成了右丞相后他变了很多使我很难把以前的他和现在的他连起上来。” 项少龙苦笑道:“千变万变其实还不是原先的本性只不过在不同环境中为了达到某一目标便压下了本性里某些部分可是一旦再无顾忌被压下了的本性便会显露出来至乎一不可收拾。这种情况在忽然操掌大权的人身上至为明显完全没法抑制因为再没有人敢管他或挫折他了。” 肖月潭一震往他望来讶道:“听少龙的语气对吕爷似没有多大好感呢!” 项少龙知说漏了嘴忙道:“我只是有感而并不是针对吕相说的。” 肖月潭沉吟片晌低声道:“少龙不用瞒我你和吕爷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我可以完全信任你但吕爷嘛?我和图爷虽算是他心腹可是对着他时却要战竞竞惟恐惹恕了他。” 顿了顿又道:“而且他扩展得太快了初到咸阳时食客门生只有七百多人现在人数已过了五千怎不能招秦人之忌今赵我们松林遇袭正是因此而来。” 项少龙想起了牺牲的人一时无言以对。 肖月潭知勾起了他心事再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可说共过生死所以不该说的也要说出来以少龙这种重情义的性格将来必忍受不了很多吕爷做出来的事你明白我意思吧!” 项少龙默然点头。 为了小盘注定了他将会成为吕不韦的死敌这或者就是命运吧! 赵倩等的惨死坚定了他助小盘统一六国的决心。 只有武力才可制止武力。 虽然达致法治的社会仍有二千多年的遥远路程但总须有个开始。 口中应道:“夜了!明天还要一早赶路不若我们回去休息吧!” 肖月潭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在这里站一会。” 项少龙笑道:“那不若让我们借此良宵谈至天明我也很想多了解咸阳的形势。” 肖月潭欣然道:“肖某当然乐于奉陪哩!” 那晚就这么过去了。 天明时五十多人乘马出朝着横龙岭驰去。 第八章 惊人阴谋 连续赶了二十多天路后横亘于齐赵交界处的横龙岭终于矗然屹立在地平的边缘处起伏的峰顶全积了白雪。 一路上各人均心事重重难展欢颜再没有刚由咸阳起程时的热烈气氛。 偶有交谈都是有关如何隐蔽行踪或对追兵展开反侦察行动等计议。 走到半途时巳甩掉了敌人的追骑。 肖月潭更是出奇地沉默和满怀心事。 自那晚项少龙与他一夜倾谈后更感觉到他有些事藏在心里难以启齿。 不知是否敏感愈接近横龙岭项少龙愈有心惊肉跳的不祥感觉。 昨晚他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赵倩和春盈四婢人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笑脸如花硬要来扯着他回咸阳去惊醒过来时早泪流满脸心若刀割。 所以滕翼虽想多赶点路项少龙却坚持找了一个背山面临平原的山丘扎营争取休息和思索的时间。 黄昏前荆俊和他的荆家军及蒙氏兄弟打了野味回来架起柴火烧烤为了避免暴露行藏入黑后他们都不点灯或生起篝火在这深冬时节那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一回事。 目的地在望荆俊等年轻的一群都兴奋起来三三两两地聊着。 纪嫣然、乌廷芳两人则躲在帐内私语。 肖月潭拉着李斯到了靠山处一个小瀑布旁说话神色凝重。 滕翼和项少龙两人呆坐在营旁一堆乱石处看着太阳缓缓西沉下去。 忽然李斯走了回来请两人过去。 项滕两人对望一眼后心中都打了个突兀随李斯到了肖月潭处后者凝视着匹练般由山壁泻下的清泉双目隐泛泪光。 李斯摇头叹了一口气。 连滕翼这么有耐性的人亦忍不住道:“都是自家人了肖兄有什么心事为何不直接说出来呢?” 肖月潭深沉地吁出一口气看了看项滕两人满怀感触地道:“那晚我不是告诉少龙我最爱胡思乱想的了只恨我愈想下去愈觉得自己不是胡思乱想而且‘是与否’的答案就在那里。” 猛地伸手指着远方的横龙岭。 项少龙和滕翼全身剧震手足冰冷。 李斯喟然道:“刚才肖老找着在下对红松林遇袭一事反覆推研觉了很多疑点最后得出了一个非常令人震骇的结论恐怕我们都成了吕相国的牺牲品了。” 项滕两人对望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骇然的眼神。 肖月潭道:“其实今趟出使应是一份优差。六国根本一直在互相倾轧更加上最近齐楚谋赵一事怎也难以联成一气所以出使一事只是多此一举何况吕爷正竭力培养自己的族人更不应放过这大好的让族人立功机会反平白送了给少龙。唉!有很多事本来都不应放在心上但现在出了岔子细想下去就觉许多不寻常的地方了。” 滕翼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沉声道:“我一直不明白敌人对我们的突袭在时机和形势上为何掌握得如此无懈可击刚好是吕雄和屈斗祈两队人马及燕人离开后我们的戒备松懈下来的一刻尽管他们不断有人侦察我们但在那等雪夜里怎能如此清楚地知道我们会藏在林内呢?所以定有内奸。” 项少龙只感头皮麻脊骨生寒深吸一口气才压下波荡的情绪道:“这样做对吕相有什么好处呢?我们都是他的人还有三百个是由他挑选出来的家将若蒙恬和蒙武都丧命蒙骜岂非悲痛欲绝吗?” 肖月潭举袖拭去眼角的泪渍叹了一口气道:“我肖月潭跟了吕爷足有二十年了最明白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做生意如此争天下亦是如此。” 顿了顿反问道:“假设真是阳泉君遣人做的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这个原本直接简单的问题此刻说出来却是没有人可以答他。 庄襄王一直念着阳泉君对他的恩情所以封了吕不韦作右丞相时亦把左丞相之位留了给他更阻止吕不韦去对付阳泉君。 假若项少龙等被人袭杀由于事前早有风声传出阳泉君要对付他们而死的又全是吕不韦的亲信和家将自然谁都不会怀疑是吕不韦自己策划的事。 庄襄王和朱姬两人无不对项少龙非常宠爱若相信阳泉君使人杀死项少龙阳泉君那能免祸连华阳夫人怕都保不住这亲弟。 那时吕不韦就能一举除去这心腹大患独掌朝政去。 谁人比他和庄襄王及朱姬的关系更密切呢? 肖月潭看着脸上再无半点血色的项少龙沉声道:“我所识的人里没有人比吕爷更懂玩阴谋手段若此计成功更可一石数鸟。” 接着激动地道:“先他可以除去你项少龙你实在太锋芒毕露了不但大王姬后对你言听计从连政太子都对你特别依恋后面又有家当庞大的乌家作你后盾假以时日说不定连吕不韦的光芒都给你盖过。秦人最尊崇英雄又重军功他们需要的是像你般智勇双全的人吕不韦怎能全无顾虑。” 他巳再不称吕不韦作吕爷而直指其名了三人都体会到他心境上的变化明白到他感觉被主子出卖的悲痛愤慨。 李斯接口道:“他还可迫蒙将军因着爱子的惨死而和他站在同一阵线对付阳泉君和他的同党又可把精锐无敌的乌家子弟收为己用增强实力。牺牲些家将亲信算得是什么一回事。今次同来的三百家将全属与图管家和肖先生有多年关系的人可算是老一辈家将的系统他们的战死松林会令相府内吕族的势力在此消彼长下更形壮大。” “啪!” 滕翼硬生生把身旁一株粗若儿臂的矮树劈折了。 众人默然呆对着。 心中的悲愤却是有增无减。 他们全心全意为吕不韦办事却换来这种下场和结果。 肖月潭道:“事实是否如此很快可知道了若真是吕不韦当货物般出卖我们在横龙岭那边等待着我们的绝不会是吕雄或屈斗祁而是那晚在红松林袭击我们的人。若我猜得不错必是由诸萌亲自主持如此才不怕会泄露消息事后只要把这批有分动的人留在咸阳之外就不怕有人知道了。” 项少龙回想起当日改变路线时吕雄过激的反应一颗心直沉下去。 李斯道:“诸萌此人极攻心术给我们逃了出来后还故意扮韩兵来追赶我们教我们深信不疑是阳泉君与韩人勾结来对付我们直教人心寒。” 滕翼出奇地平静道:“三弟你还要出使齐国吗?” 项少龙连苦笑都挤不出来缓缓道:“现在我只有一个兴趣就要要证实这确是吕不韦的所为再设法把诸萌杀死让吕不韦先还点债给我项少龙。” 次日黄昏时分项少龙、滕翼、荆俊三人面色阴沉地由横龙岭回来唤了李斯和肖月潭到瀑布旁说话。 纪嫣然两女亦知此事参与了他们的商议。 不用说出来各人均知道了结果。 李斯沉声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滕翼道:“约有千许人都换上秦军装束还打着屈斗祁和吕雄的旗号肖先生猜得不错这批人正是由诸萌率领给荆俊认了出来。” 荆俊点头道:“我还认出了几个吕族的人来哼!平时和我称兄道弟现在却是反脸无情。” 乌廷芳一声悲呼伏入纪嫣然怀里去后者美目圆瞪道:“这笔账我们怎也要和吕不韦算个清楚。” 肖月潭叹了一口气道:“屈斗祁和他的人恐怕都完蛋了这事自然赖在韩人身上好坚定大王讨伐韩人的心。经过了这么多年肖某人到今天才醒觉一直在为虎作伥。” 李斯道:“这事怎也要忍他一时我和肖老都可拍拍手便离开但项太傅肩上还有个乌家欲走无从幸好大王和姬后都支持你只要不撕破脸皮吕不韦一时仍难奈你何。” 肖月潭道:“表面上少龙你定要扮作深信此事乃阳泉君勾结韩人做的瞒着所有人包括吕不韦在内。然后韬光养晦如此定能相安无事。到了时机适当就把家业迁往边疆远处看看这无情绝义的人怎样收场。” 说到最后咬牙切齿起来。 妃嫣然轻抚着乌廷芳抖颤的香肩皱眉道:“可是现在我们应怎样应付诸萌的人呢?若如此一走了之岂不是教人知道我们巳起疑了吗?还有小武和小恬两人若把事情告知蒙骜吕不韦便会知道我们巳洞悉他奸谋了以他现在每日都扩张着的势力要弄倒乌家和少龙应该不会是件困难的事。” 滕翼道:“这个我反不担心我们先在布置预备好逃路再依照原定联络的方法告知那些恶贼我们的位置。他们定会像上次般在晚上摸来袭营我们就杀他们一个痛快淋漓才返回咸阳去正如少龙所说先向他预取点欠债。” 荆俊由袖内取出一卷帛图上面粗略画出了横龙岭的形势其中三支旗代表着敌人分布的形势指着其中一处谷岭道:“这处有一块险峻的高地三面都是斜坡长满了树木后面则靠着横龙岭东南的支脉离开诸萌处只有两个时辰的路程若我们在那里设置捕兽陷阱又趁这几天阳光充沛树上积雪都溶掉的良机取脂油涂在树身处以火攻配合怎也可使诸萌栽一个大筋斗。” 滕翼指着后山道:“我们实地观察过只要预先设下攀索可以轻易翻过山岭由另一边的平原迅离去肖兄和李兄两人可偕廷芳和蒙家兄弟先在那里等候我们亦好看管着马儿粮秣。” 项少龙长身而起道:“就这么决定好了现在最紧要是争取时间只要有数天工夫我们就可要诸萌好看。” 夕阳终沉在野原之下雪白的大地充满荒凉之意。 铜镜反映着太阳光向着诸萌的营地连续出了一连串闪光停下后隔了片时又再如法施为连续三趟后项少龙才收起小铜镜。 这是临别时项少龙和屈斗祁吕雄两人定下的联络手法屈吕两人看到讯号后就应派人来找他们现在当然不会有这种事了。 项少龙等三个结拜兄弟领着八名乌家子弟和精擅野战之术的三十八名荆氏猎人带备了大批箭矢攀上后山借着山石高崖的掩护隐蔽好身体静待鱼儿来上钓。 山下设立了五、六个零星分布的营帐藏在坡顶的林内若敌人由远方高处看来定难知道虚实。 看着太阳由中天缓缓下移项少龙禁不住百感交集。 虽知和吕不韦迟早势不两立但那猜得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呢? 想到庄襄王命不久矣吕不韦将掌权达十年之久他便一阵心悸这么长的一段日子他和乌家可以捱过去吗? 这全要看朱姬这将来的太后了只要吕不韦不敢明来他就有把握应付他相府的家将兵团。 回咸阳后他将会秘密练兵并设法引进二十世纪的练钢技术改良兵器。他以前从未认真想这方面的事情现在为了自保却要无所不用其极了。 由这刻开他将会和吕不韦展开明里暗里的斗争只要小盘地位稳固。就是吕不韦授的时刻了。历史上虽说吕不韦是自杀而死但以吕不韦这种人怎肯自杀说不定是由他一手包办也大有可能。 他虽恨赵穆但两人打开始便站在敌对的情况下不像吕不韦这么卑鄙阴险笑里藏刀尤教人痛心疾。 身旁的纪嫣然靠了过来低声道:“你在想什么呢?” 项少龙涌起歉意叹道:“教你受苦了!” 纪嫣然柔声道:“这算得什么呢?像你这种人到那里去都会招人妒忌嫣然在从你时邹先生早预估到有这种情况出现嫣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哩!” 项少龙轻拥着她充满感激之意。 这秀外慧中的姜女幽道:“当日我听你说过姬后曾多次单独找你倾谈心事我便觉得很不妥当现在吕不韦之所以能对大王和太子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全因有姬后在旁帮忙。她对你不寻常地示好正促起了吕不韦杀你的动机只有这样才可使姬后全心全意助他对付阳泉君和巩固权力这种事我看过很多了谁不是这个样子呢?” 顿了顿又道:“那晚我们到相府作客吕不韦有几次看我们的眼神都很奇怪嫣然对这方面最有经验那是妒忌的眼光。” 天地此时暗黑下来一弯明月升上山头照得雪地烁烁生辉横龙岭积雪的峰岳更是透明如玉。 另一边的滕翼看着下方的密林低声警告道:“来了!” 敌人像上趟般由三面斜坡摸了上来只是没有亮起火把完全没有半点声息只是间有枝叶断折的声音可见来者都是经验丰富的好手。 项少龙等屏息静气劲箭都搭在弓弦上。 在这等居高临下又有山石掩护的地方他们是立于不败之地问题只是能歼灭对方多少人吧了! 陷阱布置在营地四周斜坡和丘上的林木均涂上了临时榨取的松脂油烧起上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过了差不多整个时辰枝叶断折声静了下来只有北风仍在呼啸着。 滕翼冷笑道:“来了!” 话犹未巳无数火把在丘绿处熊熊燃起接着杀声四起以数百计的人往丘林内的营帐扑去箭矢雨点般穿营而入杀气腾腾。 接着却是人倒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营地四周的陷阱都是由荆族猎人精心布下的连猛兽都难以幸免何况是人。 火把脱手抛飞下树木立时猎猎火起。 在北风劲吹中火势迅蔓延。 下方的敌人乱成一团不分方向。 项少龙一声令下十多皮火箭先射往高空投往坡处的密林去。 大火波及了整个山头惨叫奔走的声音不绝于耳。 项少龙等那还客气涌起新仇劲箭雨点般洒下去。 在火光里敌人目标明显又无路可逃涌上了丘顶侥幸没堕进陷阱的数百人却躲不过火烧和利箭贯体的厄运。 当整个山头全陷在浓烟和火焰时项少龙等也抵受不了连忙借着预先布置好的攀索由后山逃去。 总算稍舒了心中深刻的意了。 第九章 返回咸阳 二十天后终重返韩境。 先不要说项少龙现在对出使各国的事意冷心灰根本所有财物和文牒均在红松林一役失去了又与秦军断了联络这样两手空空去拜访各国君主只成天大的笑话。 这天安好营帐后预备晚膳时众正奇怪不见了肖月潭李斯气急败坏地赶来道:“肖老病倒了!” 众人大骇不过此事早有预兆肖月潭这几天满脸病容问他却说没有什么到现在终撑不住了。 众人涌入帐内都吓了一跳。 肖月潭面若死灰无力地睁开眼来苦涩笑道:“我不行的了!” 乌廷芳和一向与他友善的蒙家兄弟都忍不住流下泪来。 纪嫣然凄然道:“肖先生休息两天就会没有事的了!” 要给他把脉时肖月潭拒绝道:“肖某精通医道病况如何自会知道我想和少龙单独说几句话。” 众人惟有黯然退出帐外。 到只剩下项少龙一个人时肖月潭竟坐了起来目光神满气足脸容虽仍是那种死灰色但感觉上却完全不同了。 项少龙目瞪口呆时才醒悟到他是以易容术在装重病高兴得一把抓着他的手再说不出话来。 肖月潭歉然道:“真不好意思累得廷芳都哭了但不是如此又怕骗不过小武和小恬。” 项少龙会意过来低声道:“肖兄准备不回咸阳了。” 肖月潭点头道:“我再也不能忍受着以笑脸迎对那奸贼他今趟是全心要把我除去好削弱图爷的势力以他吕族的人代之。但又不敢明目张胆这么做怕人数他不念旧情。”由枕下掏出一个封了漆的竹筒塞入项少龙手中道:“我诈死的事除李斯、滕翼和龙少你外只能让图爷一人知道。少龙请把这信亲自交给图爷他看过便会明白同时请他为我遣散家中的妾婢仆人幸好我无儿无女否则想走也很难办到。” 项少龙想起自己亦没有儿女的负担此刻看来竟是好事而坏事了。 但听到这足智多谋的人语调苍凉回想起当年在邯郸初会时的情景不由满怀感触叹了一口气废然道:“肖兄准备到那里去呢?” 肖月潭微笑道:“天下这么大何不能容身呢?我肖月潭还有些可出卖的小玩意想要求一宿两餐应该没有问题总好过与虎同室。” 项少龙点头无语。 肖月潭道:“我有了落脚处后自会使人告知少龙。记着回去后千万要装作若无其事。阳泉君的野心虽给吕不韦夸大了但本身亦非善男信女借机除了他应是好事至于会牵连多少人就非我们能控制了。” 顿了顿又道:“吕族的人里若诸萌在横龙岭一役果然丧命那吕族将暂时没有可成气候的人只要他一天仍倚重图爷图爷可照拂你们。记得回咸阳后立即引退没有必要就不要见姬后和政太子此乃保命之道。” 项少龙想起小盘心中暗愁他怎可完全置他不理呢?偏又不能把原因解释给小盘听怕他负担不来。 肖月潭压低声音道:“今夜由你们掩护我秘密溜掉后就把整个营帐烧了说是我的遗命少龙!小心点了。李斯在吕不韦眼中乃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回去亦不会有事。想不到此人才智学养均如此高明异日将可成为你有力臂助。” 项少龙想起李斯异日朝拜相的风光场面脑际又同时现出秦人征讨六国千军万马对阵交锋的惨烈情况。 心中不禁涌起豪情壮气。 项少龙啊!你千万不能意志消沉否则休想活着见那些场面了。 黯然神伤下项少龙回到咸阳吕不韦早接到消息在城外迎上他们。 众人都恨不得他肚皮处插上几刀不过他身旁的百多名亲卫人人身型彪悍非是易与之辈显见他在未知虚实的情况下亦在防备他们。 同来的还有蒙骜见到众人垂头丧气而回屈斗祁、吕雄、肖朋潭、一千秦军和三百相府家将影迹全无大为讶异不像吕不韦般是装出来的。蒙武和蒙恬两人脱难归来终是年幼见到亲爹立即扑下马来冲进了蒙骜怀里哭着把事情说了出来倒省去了项少龙不少工夫。 当说到横龙岭一役时吕不韦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以为奸谋尚未败露。 听到肖月潭的“因病逝世”时吕不韦胸顿足地悲叹道:“此事我定会为月潭讨回公道。”转向项少龙道:“少龙!此事非你之罪我立即和你入宫向大王面禀此事。” 若在以前项少龙必会心生感激这时当然是另一回事了。 各人分作四路蒙骜向项少龙表示了衷心的感激领两子回府去了。 滕翼、纪嫣然、乌廷芳等迳返乌府。 李斯在几名吕不韦的亲卫护送下到相国府去。吕不韦则和项少龙并骑进宫。 蹄声的嗒中项少龙很想找些话稳住吕不韦偏是心内只有滔天血仇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吕不韦还以为他在担心庄襄王会怪罪下假言安慰道:“都是我不好想不到有燕人徐夷乱这着伏兵否则就不致教少龙落至这等田地妻丧婢亡了待我在府内精挑几个美女予你以前的事忘记它算了。” 项少龙的心在淌着血道:“吕相万勿如此是了!东周的事如何了?” 吕不韦立即眉飞色舞昂然道:“区区东周还不是手到拿来在我提议下大王已把东、西周故地合并为三郡三川即河、洛、伊三条大河还封了我作文信侯负责管治此郡食邑十万户。” 顿了顿再兴奋地道:“阳泉君此人当然不可放过韩人与他勾结亦是罪无可恕现在再无东周妨碍阻挠我立即便请大王对韩用兵际此六国自顾不暇之时尽量占领韩人土地然后就轮到赵魏两国了。” 项少龙暗暗心寒肖月潭说得对若论心狠手辣、阴谋手段确没有多少人是吕不韦对手。 说到这里宏伟的宫门出现眼前。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庄襄王对自己这么信任自己偏要硬着心肠骗他人生为什么总有这么多无可奈何的事呢! 庄襄王在后宫书内接见项少龙听罢后龙颜色变显是动了真火沉吟不语。 与小盘居于右席的朱姬悲呼道:“阳泉君如此胆大妄为害得少龙痛失娇妻损兵折将大王定要为他讨回这笔血债。” 小盘亦双目喷出怒火紧握小拳因他对赵倩有着母子姊弟般的深刻感情。吕不韦更以最佳的演技喟然道:“老臣一直都遵照大王吩咐对左丞相抱着以和为贵的态度怎知人心难测纵使他对大王有恩在先但大王对他已是仁至义尽他竟敢如此以怨报德唉!臣下真不知说什么话才好了。” 项少龙低垂着头以免给吕不韦看穿他心中鄙屑之意。 庄襄王再思索了半晌朝项少龙道:“今次出使所有殉难的人家属都得十两黄金。唉!人死不能复生少龙你最紧要节哀顺变先是婷芳氏病逝继而是倩公主遇害寡人感同身受少龙有什么请求尽管说出来寡人定会设法为你办到。” 朱姬和吕不韦两人忙向他打眼色教他求庄襄王为他主持公道。 项少龙诈作看不见下跪叩头道:“少龙一无所求只希望能暂时退隐出山林好悼念亡妻。” 庄襄王、朱姬、吕不韦和小盘同感愕然脸脸相觑说不出话来。 朱姬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蹙起黛眉苦思原因。 她最清楚项少龙恩怨分明怎会肯放过阳泉君呢? 吕不韦不知奸谋败露见他心灰意冷反心中暗喜。 小盘则大感愕然暗忖难道师傅不再理我了。幸好他最清楚项少龙对赵倩深刻的感情故虽不开心却不怪他。 庄襄王还以为项少龙怕自己难做故连大仇都摆在一旁心中一热道:“少龙先休息一下也好但这事寡人绝不肯就此不闻不问待会就去见太后先向她打个招呼。” 朱姬失声道:“大王千万勿如此做太后虽不喜阳泉君但说到底都有骨肉之情若惊动了阳泉君蓦地难只会苦了百姓。” 吕不韦也离座叩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王请立即下令由臣下指挥把奸党一网打尽为大王立威。” 庄襄王凝视着跪在座前的项少龙和吕不韦两人猛地咬道:“好!这事就交给相国去办但虽留左丞相一命待我禀知太后后再作定夺。” 吕不韦忍着心中狂喜大声答应了。 项少龙心中却忖道:“好吧!现在即管让你横行一时但终有一天我要教你这大奸贼命丧于我这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手里。” 回到乌府时上下人人脸带悲色愁云笼罩。 陶方在大门处截着他拉着他到了花园里长嗟短叹却欲语无言。 项少龙大感不妥颤声道:“什么事?” 陶方摇了摇头道:“赵魏间生了很多事雅夫人怕不会来了。” 项少龙一震道:“她不是死了罢?” 陶方苦笑道:“死倒没有死只不过和信陵君旧情复炽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忘掉她算了。” 项少龙反放下心来只要她是自愿的他便不会怪她 自认识她以来她便一直是这种放荡和多情的性格信陵君无疑是个很吸引人的男人只是想不到他们间生了这么多事后仍可走在一块儿。 陶方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道:“韩晶当上太后掌握了赵国的大权竟派人知会魏王要他将赵雅处决幸好龙阳君通知赵雅逃走赵雅于是避到了信陵君府内得他护着逃过了这难关赵雅感恩图报暂时都不会离开信陵君。但她却使人来告诉你她真正爱的人只有你一人希望你能体谅她。” 项少龙那想得到其中这么多曲折龙阳君果是言而有信比很多人都强多了并不因他董马痴“死了”而不照顾赵雅。沉声道:“那赵致呢?” 陶方道:“放心吧!她早回来了现正在府内。”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陶公刚才你的神色差点吓坏了我。咦!为何你的脸色仍是那么难看?” 陶方颓然道:“翠绿和翠桐两人听得三公主遇害一起偷偷上吊死了我们现时刚断了气身子仍是暖的。” 这几句话像晴天霹雳轰得项少龙全身剧震泪水夺眶而出再看不清楚这残酷无情的现实。 在内宅偏厅处木无表情的项少龙把肖月潭嘱托的信交给来吊祭赵倩和诸婢的图先。 图先一言不拔开活塞取出帛卷默搅着神色出奇地没有多大变化。 看罢立即把帛书烧掉到成了灰烬时淡然道:“这十多年来我图先从没有把肖月潭当作下属甚至比亲兄弟更要好。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说出来只有他办的事我才会放心。到了这种时候他仍肯给我这一封信我总算没有错交这好兄弟。”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摇头无语。 图力潇洒地一耸肩头若无其事道:“鸟尽弓藏此乃古今不移的至理共患难容易共富贵则难若雪中送炭我们这群老臣子错在知道太多吕爷的事尤其关乎到他和姬后之事。其实在看这封信前我已找李斯问清楚了一切所以才一点不觉惊奇。” 项少龙才恍然为何图先能先表现得那么冷静。 图先冷然道:“吕不韦虽然厉害我图先又岂是好惹的人诸萌到现在仍未回来应是凶多吉少吕雄则刚回来了。你小心点蒙骜若让他知道真相以他刚直的性格绝藏不住心徒教他给吕不韦害死。现在阳泉君被囚禁起来株连者达万人之众秦**方大半人都巳向吕不韦投诚若是明刀明枪我和你也斗不过半个指头。” 项少龙点头道:“图兄准备怎么做呢?” 图力嘴角露出一抹冰寒的笑意低声道:“和你一样在等待最好的机会。” 哈哈一笑舒尽了心中的愤慨起身去了。 项少龙呆坐在那里直至乌应元来到他旁下才清醒了点。 乌应元叹了一口气道:“吕相教我来劝你他正在用人之时蒙骜将军马上要出征韩国少龙肯做他的副将吗?” 项少龙诚恳地道:“岳丈信任我吗?” 乌应元微一错愕点头道:“这还用说吗?我对你比自己的亲儿更信任。” 项少龙低声道:“我每件事都是为乌着想包括这次退山林终有一天岳丈会明白小婿为何这样做但现在却请千万勿追问原因。” 乌应元剧震下色变道:“你有什么事在瞒我?” 项少龙虎目泪水泉涌缓缓道:“岳丈不是想为乌爷爷在咸阳建一个风风光光的衣冠冢吗?假若十年后我项少龙仍有命在必可完成岳丈这心愿。” 乌应元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后长长吁出一口气点头道:“我明白了!明天我们立即迁出咸阳无论如何我们岳婿之情永不会改变。” 第十章 君恩深重 由赵返秦后命运便不断作弄他。 若非因婷芳氏的病逝致心念一动下要把乌廷芳和赵倩带在身边后者就不用横死春盈等亦可避过大难翠桐绿更不用以身殉主了。 当日在大梁纵使在那么凶险的环境里加上少许运气他仍可保着这美丽的赵国三公主可是在水旁的红松林处却要她饮恨收场说到底就是他惊觉性不高给吕不韦这阴谋家算中了一着。 他不能给吕不韦另一次的机会了因为他根本消受不起。 七位青春焕正享受着大好花样年华的美女就这么一去无迹仿如一场春梦。 他永远都忘不了翠桐翠绿那比对起她们平时花容月貌更使人感到有着惊心动魄天壤云泥的可怖死状! 来到牧场已有半年的时间他的心境逐渐平复过来绝口不谈朝政但暗中却秘密操练手下的儿郎全力栽培出一支人数增至五千人的古战时代的特种部队他将以之扶助小盘登上王座应付吕不韦的私人军团。 这些战士除原先由乌卓一手训练出近三千人的乌家子弟与及由邯郸随来的蒲布等人及荆族猎人外新近更通过乌卓和滕秘密由广布于六国的乌氏族人和荆家村里再精选了一批有潜质的人来。 这五千人作了五军每军千人分别由乌卓、滕翼、荆俊、乌果和蒲布率领平时以畜牧者的身分作掩饰训练集中在晚上进行使他们精于夜战之术。 课程主要由他和滕翼设计不用说多是以前他在二十世纪学来的那一套稍加变化后搬了过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有了纪嫣然的越国工匠配合著项少龙这二十一世纪人对冶金的认识制造出越了当时代的优质兵器。 那时的剑多在三尺至四尺许间过长便折断但他却成功铸造出长达五尺的薄长的剑只是这点已使这特种部队威力倍增了。 乌应元又派人往各地搜罗名种配出一批战马无论在耐力和度上均远胜过从前。 肖月潭说得对有乌家庞大的财力物力在背后撑腰确是别人不敢忽视的一回事。 项少龙本身曾受过间谋和搜集情报的训练深明知己知彼的重要性于是挑数百人出来进行这方面的训练由陶方这经验老到的人主持。 经过半年的努力他们已成了一个自给自足的秘密军事集团了。 吕不韦不时遣人来探听他的动向但由于有图先在暗中照拂当然查不出任何事情来。 日子就在这种表面相安无事暗里则波汹浪急的情况下过去了。 这天陶方由咸阳回来在隐龙别院找不到项少龙在纪嫣然、乌廷芳和赵致三女的陪同下赶到在拜月峰训练战士攀山越岭的项少龙处向他汇报最新的情况展。 项少龙和陶方返回营地到了一个可俯瞰大地的石崖处说话。 陶方劈口便道:“蒙骜攻赵连战皆胜成功占领了成臬和荥阳王则取得上党。现在继续对榆次、狼孟诸城猛攻。六人人自危听说安厘王和信陵君抛开了成见由信陵君亲赴六国务再策动另一次合从应付秦国的威胁。” 项少龙色变道:“赵雅危险了!” 陶方微一愕然不悦道:“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少龙还要理他吗?” 他当然明白少龙的意思现在真正操纵赵国的人非是尚未成年的赵王而是晶太后为着那有理说不清的情仇品后说不定会列出处死赵雅的条件才肯与信陵君合作。 项少龙默然手晌沉声问道:“赵人仍与燕国交战吗?” 陶方道:“燕人仍处于下风廉颇杀了燕国名将栗腹后燕人遣使求和当然要给赵人占点便宜的了。信陵君此行要之务就是要促成燕赵的停战。” 项少龙的脸色难看了道:“信陵君出了有多久?” 陶方知他仍是对赵雅念念不忘叹了一口气道:“消息传来时信陵离魏赴赵最少有五个月的时间若信陵君和韩品间有秘密处死赵雅的协议我们怎都来不及救她了。” 项少龙一阵心烦意乱。 陶方道:“现在我们是自身难保吕不韦的声势日益壮大家将食客已达八千人还另建比现在相府规模大了三倍的相府左丞相一职更因他故意留难下一直悬空使他得以总揽朝政加上捷报频传现时咸阳谁不看他的脸色做人。” 项少龙暂时抛开了赵雅的事道:“陶公今次匆匆赶来还有什么事呢?” 陶方神色凝重起来道:“此事奇怪之极大王派了个叫滕胜的内史官来找我召你入宫一见。所以我立即赶来通知你看那滕胜神神秘秘的内情应不简单。” 项少龙的心打了个突兀这时乌廷芳的娇笑声传来道:“项郎啊!来主持公道评评人家和致致谁才是攀山的能手。” 项少龙心中暗叹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恐怕又要告一段落了。 项少龙和滕翼领着十八名手下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第三天早上返抵咸阳城立即入宫见秦王。 这十八人被滕翼称为十八铁卫包括了乌言着和乌舒这两个曾随他出使的乌家高手在内乌族占了十人荆氏猎手占了六人其他两人则分别来自蒲布那伙人和纪嫣然的家将。 这十八铁卫在严格的训练下表现出惊人的潜力故能在五千人中脱颖而出当上了项少龙的亲卫可见他们是如何高明是特种部队里的顶级精锐。 自红松林一役后各人痛定恩痛均觉到自保之道惟有强兵一途打不过都可突围逃走。 庄襄王早有吩咐禁卫见项少龙到来着滕翼等留在外宫立即把项少龙到书去见庄襄王。 庄襄王神采如昔只是眉头深锁略有倦容。 挥退下人后庄襄王和他分君主之位坐下闭门密语。 这战国最强大国家的君主微微一笑道:“不经不过又半年有多了寡人和姬后都不时谈起来前天早朝时寡人忽奇想想着假若有少龙卿家在朝就好了。现在看到神采飞扬尽洗当日的颓唐失意寡人心中着实为你高兴哩!” 项少龙听得心头温暖权力使人变得无情和腐化这常规并没有生在这气质高雅的人身上。 同时亦黯然神伤皆因想起他命不久矣但更奇怪好端端的怎像生命已走到尽端的人。 这种种想法使他涌起复杂无比的痛心感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庄襄王点头道:“少龙是个感情非常丰富的人这从你的眼神便可清楚看到你知否阳泉君三天去世少龙的丧妻之恨于得回公道了。” 项少龙愕道:“大王处决了他吗?” 庄襄王摇头道:“下手的是不韦他以为寡人不知道软禁了他后隔不了多少天便送上烈酒和美女给阳泉君这人一向酒色过度被寡严禁离府更是心情苦闷漫无节制半年下来终撑不住一命呜呼!这样也好只有一死才可补赎他曾犯过的恶行。” 项少龙心中暗叹他对阳泉君虽绝无好感但说到底阳泉君只是权力斗争的失败者和吕不韦相比他差得实在太远了。 庄襄王不知是否少有跟人说心事谈兴大道:“以前在邯郸做于时以为可以返回阳便再无苦恼那知实情却是另一回事。由太子以至乎现在当上了君王不同的阶段各有不同的烦恼假若真如右相国的梦想统一了天下那种烦恼才真教人吃不消只是我们大秦已这么难料理了。” 项少龙暗叹这些烦恼将是小盘的事了想起秦代在各方面的建设顺口道:“小有小管大有大管不外由武力和政治两方面入手前者则分对外和对内对外例如连起各国的城墙防止匈奴的入侵对内则解除六国的武装君以严密的监管天下就可太平无事了。” 这些都不是项少龙意见而是历史上生的事实。 庄襄王一对龙目亮了起来兴奋地问道:“那政治方面又该如何呢?” 项少龙背诵般随口应道:“大一统的国家自然须有大一统的手段先要废除分封诸侯的旧制把天下分成若干郡县置于咸阳直接管辖之下统一全国的度量衡和货币使书同文、行同轨。又再修筑驿道运河促进全国的交通和经济久乱必治大王何用心烦呢?” 庄襄王击节叹道:“少龙随口说出来的话已是前所未的高瞩远见这左丞相一位非少龙莫属了。” 项少龙剧震失声道:“什么?” 庄襄王欣然道:“阳泉君终是名义上的左丞相现在他去世了当然要另立人选寡人正为此烦恼但又犹豫少龙是否长于政治现在听少龙这番话寡人那还会犹豫呢?” 项少龙吓得浑身冒汗他那懂政治呢?只是依历史书直说以解开庄襄王心事岂知会惹来如此“可怕”的后果。忙下跪叩头道:“此事万万不可大王请回成命!” 庄襄王不悦道:“少龙竟不肯助寡人治理我国?” 项少龙心中叫苦道:“大王和吕相说过这事了吗?” 庄襄王道:“蒙大将军刚攻下了赵人三十七城所以相国昨天赶了去好设立太郡现在我大秦在东方有了三川和太原两郡作据点突破了三晋的封锁对统一大业最为有利。但不韦卿家的工作量亦倍增少龙是少数被不韦看得起的人之一有你为他分担他便不用这么奔波劳碌了。” 项少龙暗忖若我当上左丞相恐怕要比庄襄王更早一步到阎皇爷处报到正苦无脱身之计时灵机一动道:“可是若少龙真的当上左丞相对吕相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呢?” 庄襄王讶道:“少龙你先坐起来详细解释给寡人知道。” 项少龙回席坐好后向上座的庄襄王道:“少龙始终是由吕相引介到咸阳的人别人自然当少龙是吕相的人若少龙登上左丞相之位别人会说吕相任用私人居心不良。况少龙终是外来人以前又无治国经验怎能教人心悦诚服。” 庄襄王皱眉道:“但寡人心中再没有比少龙更适合的人选了。” 项少龙冲口而出道:“徐先将军亦是难得人材大王何不考虑他呢?” 他和徐先只有一面之缘但因他不卖账给吕不韦所以印像极深为此脱口说出他的名字。 庄襄王龙颜一动点头道:“你的提议相当不错但少龙仍否要考虑一下呢?” 项少龙连忙加盐添醋述说以徐先为左相的诸般好处到庄襄王让步同意后才满额冷汗道:“少龙有一个小小的提议。” 庄襄王道:“少龙快说。” 项少龙道:“吕相食客里有个叫李斯的人曾随少龙出使此人见识广博极有抱负大王可否破格起用此人呢?” 庄襄王微笑道:“这只是小事一件我立即给他安排一个位置少龙你真是难得的人处处只为别人着想。” 项少龙心中暗喜道:“那位置可否能较为接近太子有此人作太子的近侍对太子将大有裨益。” 庄襄王完全没有怀疑他这着对付吕不韦最厉害的棋子欣然道:“那让他当个廷尉负上陪小政读书之责吧。是了!少龙去见姬后和小政吧!他们都很渴望见到你呢?” 项少龙暗谢了半年来一直被他怨恨的老天爷后施礼告退。 才踏出门口两名宫娥迎上了来把他带往后宫去见朱姬。 项少龙明知见朱姬是不大妥当但却是欲拒无从。 到了后宫华丽的后轩正凝视着窗外明媚的秋色时朱姬在四名宫娥拥簇里盈盈来到他对席处坐下剪水般的美瞳滴溜溜的在他面上打了几个转喜孜孜地道:“少龙风采依然我真是心中欣慰。” 四名宫娥退至一角时项少龙苦笑道:“死者已矣我们这些人仍有一口气在时只好坚强地活下去。” 朱姬黯然道:“少龙振作点好吗?人家很怕你用这种语调说话。”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没有答她。 朱姬一时亦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终由项少龙打破了僵局问道:“姬后生活愉快吗?” 朱姬欣然道:“少了阳泉君这小人在搬弄是非不韦又干得有声有色政儿日渐成长我还有何所求呢?只要项少龙肯像往日般宫内调教政儿朱姬再无半丝遗憾了。” 项少龙被她诚恳的语调打动了少许但同时想起寿元快尽的庄王和吕不韦这心怀不轨的野心家不感交集黯然道:“多给点时间我考虑好吗?” 朱姬欣然道:“人家绝不会迫你只希望你能振作点有你助政儿天下还不是他襄中之物吗?” 项少龙最怕和朱姬这媚力惊人的美相处乘机告退。 朱姬今趟没有留难陪着他走到宫门低声道:“再给你半年时间吧!到时无论如何你都再不可推辞大王的聘任了。” 这么一说项少龙立时知道庄襄王想他为左相一事是朱姬有分出力的。 他亦可算是朱姬方面的亲信她当然爱起用自己的人。 离开后宫朱姬使人带他去见小盘。 事实上项少龙一直挂着这未来的始皇帝虽知刚巧他在上着琴清的课也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他真有点怕琴清。自经过赵倩诸女的打击他对男女关系与初抵此时代时拈花惹草的心态已有天渊之别了。 换了以前他必会千方百计情挑这以贞洁守节名著秦国的俏寡妇好设法弄她到塌上去。 现在他只希望陪着纪嫣然三女和田氏姊妹安安静静无惊无险地过了这奇异的一辈子就谢天谢地了。 第十一章 再遇琴清 到了那天小盘追出来找他累得他也给琴清训了一顿话的书轩外时项少龙向领路的内侍道:“我还是在外面园中等候太子好了。” 内侍提议道:“项太傅不若到外进稍坐时间也差不多了。” 项少龙点头答应在外进一旁的卧几坐了下来忽地感到无比轻松没有了吕不韦的咸阳等若没有了食人鳄鱼的清澈水潭。 在这时代所遇的雄材大略者莫过于信陵君、田单和吕不韦这三个人但若说玩阴谋手段前者两人都及不上吕不韦。 这大商家一手捧起了庄王登上秦相之位又迫死了政敌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项少龙自问斗他不过但所凭藉者就是任吕不韦千算万算也想不到以为是自己儿子的小盘竟是他项少龙无心插柳下栽培出来的。 只要他能捱到小盘正式坐上王位他便赢了。 问题是他能否有那种幸运? 琴清甜美低沉的声在旁响道:“项太傅!今年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哩!” 项少龙吓了一跳起立施礼。 这俏寡妇清丽如昔皮肤更白皙了只是看到她已是视觉所能达到的最高享受。 纪嫣然的美丽是夺人心魄!但琴清却是另一种不同的味道秀气迫人而来端庄娴雅的外表里藏着无限的风情和媚态。 琴清见他呆瞪着自己俏脸微红不悦道:“项太傅、政太子在里面等你请恕琴清失陪了。” 衽为礼后袅娜多姿地走了。 项少龙暗责自己失态入内见小盘去。 这小子长更高了面目的轮廓清楚分明虽说不上英俊可是浓眉剑目下衬着丰隆有势的鼻子棱角分明使人感到他坚毅不屈意志的上下唇方型的脸庞雄伟得有若石雕的样子确有着威霸天下之主的雏形。 他正装作埋头读书再不像以前般见到项少龙便情不自禁、乐极忘形。 不知如何项少龙有点儿失落似乎和小盘的距离又被拉远了少许。 项少龙施礼时小盘起立还礼同时挥手把陪读的两个侍臣支了出去。 两人凭席地坐下后小盘眼中射出热烈的光芒低声道:“太傅消瘦了!”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太子近况可好!” 小盘点头道:“什么都好!哼!阳泉君竟敢害死倩公主抵他有此报应!韩人都不会有多少好日子了。” 项少龙心中一寒听他说话的语气那像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 小盘奇道:“太傅你为何仍像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时少龙希望他叫声“师傅”来听听不过记起是自己禁止他这么叫的还有什么好怨呢勉强挤出笑容道:“有很多事将来你自然会明白的。” 小盘一错愕露出思索的神色。 项少龙愈来愈感到这未来的绝代霸主不简单道:“你年纪仍少最紧要专心学习充实自己。嘿!还有没有学以前般调戏宫女?” 小盘低声道:“我还怎会做这些无聊事现在唯一使我不快乐的事就是没有太傅在身旁管教我小贲他也想念着你哩!” 说到最后一句时再次显露出以前漫无机心的真性情。 项少龙想起当日教两人练武的情景那时赵倩和诸婢仍快乐地与他生活在一起禁不住心如刀割颓然道:“我会照顾自己的了让我再多休息半年吧!好吗?” 小盘忽然两眼一红垂下头去低声道:“昨晚我梦到了娘!” 项少龙自然知他指的是赵妮心情更坏轻拍着他肩头道:“不要多想只要你将来能好好管治秦国你娘若死后有灵必会非常安慰。” 小盘点头道:“我不但要治好秦国还要统一天下吕相国便时常这么教导我。” 项少龙苦笑摇头道:“那就统一天下吧!我安排了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来匡助你那人的名字叫李斯只要将来能重用他必可使你成为古往今来无可比拟的一代霸主。” 小盘把“李斯”念了好几遍后兴奋起来道:“太傅将来肯否为我带兵征伐六国呢?唉!想起可以征战沙场我便恨不得可立即长大成*人披上战袍了。” 项少龙失笑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我要回牧场了。不要送我免惹人怀疑。”想起在宫内满布线眼的吕不韦这顾虑绝非多余。 小盘伸手紧紧抓了他手臂一下才松了开来点了点头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坚强。 项少龙看得心中一颤唉!真不愧是秦始皇哩! 才走出门外两个宫娥迎了上来道:“太后有请项太傅。” 项少龙那有心情去见华阳夫人更怕她问起阳泉君的事但又不敢不从只有暗骂琴清若不是她太后怎知自己来了? 像上趟般太后华阳夫人在琴清的陪同下在太后宫的主殿见她参拜坐定后华阳夫人柔声道:“项太傅回来得真巧若迟两天我便见不到你了。” 不知是否因阳泉君这亲弟之丧使她比起上次见面时外貌至少衰老了几年仍保着美人胚子的颜容多添了点沧桑的感觉看来心境并不愉快。 项少龙讶道:“太后要到那里去?” 想她曾托自己把一件珍贵的头饰送给楚国的亲人自己不但没有为她办妥还在红松林丢失了事后又没有好好交待。禁不住心中有愧枉她还那么看得起自己。 华阳夫人满布着鱼尾纹的双目现出梦幻的神色轻轻道:“后天我会迁往巴属的夏宫听说那处地势平坦土地肥沃种字撒下去不用理会都能长成果树我老了再不愿见到你争我夺的情景找处美丽的地方过了这风烛残年的岁月便算了。” 琴清插入道:“巴属盆地山清水秀物产丰饶先王派李冰为属守在那里修建了江堰把千顷荒地化作良田太后定会欢喜那地方的。” 华阳夫人爱怜地看着琴清微微道:“那为何又不肯随我那里去?咸阳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呢?真教人放不下心来。” 琴清美目转项少龙处忽地俏脸一红垂下头去低声道:“琴仍未尽教导太子之责不敢离去。” 项少龙既感受着两人间深挚的感情又是暗暗心惊难道冷若冰霜的琴清竟破了多年戒行对自己动了情?不过细想又非如此恐怕只是他自作多情居多了。 唉!感情实在是人生最大的负担他实在无胆再入情关。像与善柔般的有若白云过隙去留无迹是多么美丽一段回忆已足够回味一生了。 三人各想各地殿内静寂宁洽。 华阳夫人忽地道:“少龙给我好好照顾清儿她为人死心眼性格又刚烈最易开罪人。”琴清抗议地道:“太后!清儿懂照顾自己的了。” 项少龙暗叫不妙华阳夫人定是看到了点什么才有这充满暗示和鼓励性的说话。 华阳夫人脸上现出倦容轻轻道:“不阻太傅回牧场了清儿代我送太傅一程好吗?” 项少龙忙离座叩辞。 琴清陪着他走出殿门神气尴尬异常默默而行双方都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到了太后宫外门处项少龙施礼道:“琴太傅请留步有劳相送了。” 琴清脸容冷淡如昔礼貌地还礼淡淡道:“太后过于关心琴清才有那番说话项太傅不必摆在心上。” 项少龙苦笑道:“伤心人别有怀抱项某人现在万念俱灰琴太傅请放心好了。”言罢大步走了留下琴清呆在当场芳心内仍回荡着项少龙临别时充满魂断神伤意味的话儿。 雨雪飘飞。 项少龙在隐龙别院花园的小亭里呆看着这入冬后第一次的雪景。 去年初雪时仍在筹备出使事宜的情景犹历历在目。 赵倩和春盈四婢因可随行而雀跃翠桐诸婢则因没分儿而心生怨怼。 俱往矣! 娇柔丰满的火热女体贴背而来感到芳香盈鼻时一对纤幼的玉掌蒙上了他的眼睛丰软的香唇贴着他的耳朵道:“猜猜我是谁?” 这是乌廷芳最爱和他玩的游戏之一项少龙探手往后把美人儿搂到身边来笑道:“纪才女想扮芳儿骗我吗?” 粉脸冷得红噗噗的纪嫣然花枝乱颤地娇笑道:“扮扮被人骗倒哄我开心都不可以吗?吝啬鬼!” 项少龙看着这与自己爱恋日深的美女心中涌起无尽的深刻感情痛吻一番后问道:“她们到那里去了?” 纪嫣然缠着他粗壮的脖子**细细地道:“去看小滕翼学走路那小子真逗人欢喜哩!” 项少龙想起自己始终不能令诸女有孕神色一黯时纪嫣然已道:“项郎不用介怀天意难测天公若不肯造美由他那样好了我们只要有项郎在旁便心满意足了。” 项少龙若笑一下岔开话题道:“有没有干爹的消息?” 纪嫣然道:“三个月前收到他一卷帛书后再没有新消息我才不担心他老人家哩!四处游山玩水都不知多么惬意。” 又喜孜孜道:“二嫂又有身孕了她说若是儿子就送了给我们我们都开心死了巴不得她今天就临盆生子。” 项少龙感受着与胜翼的手足之情心中涌起温暖暗忖这是没有办法中的最佳办法那叫自己这来自另一时空的人失去了令女子怀孕的能力。 纪嫣然道:“想不想知道前线的最新消息?” 自由咸阳回来后他有点逃避的心态很怕知外间生的一切尤其恐惧听到赵雅遭遇不幸的噩耗。 吻了她一口后轻轻道:“说吧!再不说便把你的小嘴封了。” 纪嫣然媚笑道:“那嫣然或会故意不说出来好享受夫郎的恩宠。” 项少龙忍不住又和她缠绵起来极尽男女之欢。 良久后这才女始找到机会喘着气道:“人家来是要告诉你好消息嘛!你担心的事只生了一半晶后确要求信陵君杀死赵雅但信陵君却不肯答应还到了齐国去气得晶后接受燕人割五城求和的协议然后遗廉攻占了魏地繁阳你说晶后这是否自取灭亡呢?失了三十七城还与魏人开战。” 项少龙大喜道:“这么说信陵君确是真心对待雅儿了。” 纪嫣然道:“应是如此了否则雅夫人怎舍得项郎你呢?唉!其实这都是夫人的心结作崇她因曾出卖过乌家所以很怕到咸阳来面对乌家的人她曾多次为这事流泪痛哭致致是最清楚了只是不敢告诉你吧了!” 项少龙反舒服了点至少赵雅的见异思迁非因她水性杨花了。 纪嫣然续道:“吕不韦当然不放弃这赵魏交恶的机会立即遣蒙将军入侵魏境争利分肥攻取了魏国的高都和汲县两处地方可惜他野心过大同时又命王龄攻打赵人的上党硬迫魏赵化千干戈为玉帛照我看凭着信陵君的声望定可策动六国的另一次合从。” 项少龙不解道:“我始终不明白为何吕不韦这么急于攻打赵国当日我回咸阳时他还说会同时韩赵用兵结果只是攻打赵人放过了韩国真令人难解。” 纪嫣然笑道:“为何我的夫君忽然变蠢了这是一石数鸟之计晶后是韩人现在赵国大权在握说不定会与韩国合并成为一个新的强大王国吕不韦怎容许有这种事情出现所以猛攻赵国务求削弱赵人力量。兼之孝成王新丧李牧则在北强御匈奴廉颇又与燕人交战此实千载一时的良机吕不韦怎肯放过。” 项少龙一拍额头道:“我的脑筋确及不上纪才女说不定这还是姬后意思她和大王最恨赵人怎也要出这一口气。” 纪嫣然道:“胜利最易冲昏人的头脑若让六国联手吕不韦怕要吃个大亏那时他又会想起项郎的好处了。” 项少龙望往漫天飘舞的雪粉脑内浮现着六国联军大战秦人的惨烈场面。 冬去春来每过一天项少龙便心惊一天怕听到庄襄王忽然病逝的消息。根据史实他登基后三年因病辞世到现在已是头尾整整三年了。 这天乌应元和乌卓由北强赶回来到牧场时找了滕翼、荆俊、蒲布、刘巢、乌果和少龙这批乌家领袖去说话刚由关中买货回来的乌廷威亦有参与这次会议除了陶方因要留在咸阳探听消息外另外还有乌应元的两位亲弟乌应节和乌应恩。乌家的重要人物可说差不多到齐了。 各人都知乌应元有天大重要的事情要公布。 在大厅依席次坐好后门窗都给关了起来外面由家将严把守着。 乌应元这一族之长叹了一气口道:“少龙与吕不韦的事乌卓已告诉了我少龙切勿怪他你大哥终须听我这做家长的话。” 乌卓向项少龙作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乌廷威等直系的人均脸色阴沉显已风闻此事。 严格来说项少龙、滕翼等仍属外人只是因项少入赘乌家滕翼、荆俊又与乌卓结拜为兄弟更兼立了大功故才被视为乌家的人。蒲布、刘巢则是头领级的家将身分与乌果相若。 乌应元苦笑道:“我们乌家人强马壮又擅于放牧难免招人妒忌本以为到大秦后因着同根同源可以相安无事岂知却遇上吕不韦这外来人尤可恨者却是我们对他忠心一片又为他立了天大功劳岂知换来的只是绝情绝义的陷害若非少龙英雄了得早已惨死洛河之旁。先父有言不能力敌者唯有避之而已矣。” 乌应节道:“国之强者莫如大秦我们还有什么可容身的地方呢?” 乌应恩也道:“就算六国亦没有人敢收容我谁都不想给吕不韦找到出兵的借口。” 一直与项少龙嫌隙未消的乌廷威道:“吕不韦针对的只是项少龙而非我们乌族为了大局着想不若……” 乌应元脸容一沉怒道:“住嘴!” 项少龙与乌卓对望一眼都感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两句话的至理。 乌廷威仍不知好歹抗声道:“我只是说项少龙可暂时避隐远方并不是……” 乌应元勃然大怒拍几怒喝道:“生了你这忘情背义目光短少如鼠的儿子确是我乌应元平生之耻给我滚出去若还不懂反思己过以后族会再没有你参与的资格。” 乌廷威脸色数变最后狠狠瞪了项少龙一眼愤然去了。 厅内一片难堪的沉默。 乌应节和乌应恩两人眉头深锁虽没有说话但显然不大同意乌应元否决乌廷威的提议。 项少龙大感心烦他最大的支持力量来自乌家若这根基动摇他再没有本钱了。 以他的性格若不是有小盘这心事未了定会自动接受离开秦国的提议但现在当然还不可以这么做。 乌卓打破僵持的气氛道:“今趟我和大少爷远赴北强就是要到塞外去探察形势觉那处果然别有天地沃原千里不见半片人迹若我们能到那处开荒经营定可建立我们的王国不用再像现在般寄人篱下。仰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 乌应恩色变道:“大哥千万要慎虑此事塞外乃匈奴和蛮族横行的地方一个不好说不定有灭族之祸。” 乌应元道:“我乌家人丁日盛每日均有出生的婴儿这样下去终不是办法唯有立自己的国家才是长远之计趁现在诸国争雄无力北顾正是创不朽之业的最佳时机何况我们有项少龙、滕如此猛将谁敢来惹我们呢?” 乌应节道:“建族立国均非一蹴可成的事大哥还是从长计议好了现在大王王后都对少龙恩宠之极吕不韦应仍不敢公然对付我们。” 乌应元容色稍缓微笑道:“我并没有说现在就走今趟到北强去曾和少龙的四弟王剪见面坦诚告知了他我们的情况。王剪乃情深义重的人表示只要他一天镇守北强定会全力支援我们。居安思危我们便用几年时间到塞外找寻灵秀之地先扎下根基到将来形势有变时亦可留有退路不致逃走无门。束手待毙了。” 乌应节道:“不若就请少龙去主持此事那就更为妥当了。” 滕翼等无不心中暗叹说到低除乌应元这眼光远大的人外其他乌系族长均是只图逸乐之辈舍不得离开大秦这丰饶富足的国家。 乌应元脸色一沉道:“那岂非明着告诉吕不韦我们不满此地吗?若撕破了脸皮没有少龙在我乌家岂非要任人宰割。” 乌卓插入道:“创业总是艰难的事但一旦确立根基将可百世不衰我们现在虽似是不得以而为之但说不定可因祸得福。到塞外开荒一责就交由我去办凭着我们几位兄弟一手训练出来的一千乌军纵横域外虽仍嫌力薄自保却是有余各位放心好了。” 乌应元断然道:“这事就此决定再不要三心两意但须保持高度机密不可泄出去否则必以家法处置绝不轻饶。” 转向乌卓道:“你去惊戒那个畜牲着他守秘密否则休说我乌应元不念父子之情。” 敲门声响一名家将进来道:“吕相国召见姑爷!” 众人齐感愕然。 吕不韦为何要找项少龙呢? 第十二章 两全其美 项少龙、滕翼、荆俊偕同十八铁卫返回咸阳后立即赶往相国途中遇上数十名秦兵护着一辆马车在前方缓缓而行。 项少龙不知车内是那个大臣不敢无礼抢道惟有跟在后方以同等度前进。 前方带头的秦兵忽地一声令下马车队避往一旁还招手让他们先行。 项滕两人心中大讶究竟谁人如此客气有礼偏是帘幕低垂看不到车内情形。 荆俊最是好事找着队尾的秦兵打听驰上来低声道:“是咸阳第一美人寡妇清!” 项少龙回头望去心中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项少龙很想先碰上图先先探听吕不韦找他何事却是事与愿违。 在书见到吕不韦时这个正权倾大秦的人物道:“少龙你为何如此莽撞未向我请示竟向大王提议任徐先这不识时务的家伙任左丞相破坏了我的大计难道我走开一阵子都不行吗?” 项少龙早知此瞒他不过心中早有说辞微笑道:“那时大王要立即决定人选相国又不知何时归来可是少龙这提议却是绝对为了吕相着想只有让秦人分享权力才能显出吕相胸怀广阔不是任用私人之辈。这么一来秦廷谁还敢说吕相闲话呢?” 吕不韦微一错愕双目射出锐利的神光凝神看了他好一会后才道:“少龙推辞了这仅次于我的职位是否亦为了这理由呢?” 项少龙知他给自己说得有点相信忙肯定地点头道:“吕相对我们乌家恩重如山个人荣辱算得什么呢?” 吕不韦望往屋顶的横梁似乎有点儿感动忽然道:“我有三个女儿最少的叫吕娘蓉就把她配与你吧!好补替倩公主的位置。” 蓦地里项少龙面对着一生人中最艰难的决定。 只要他肯点头吕不韦将视他为自己人可让他轻易捱到小盘二十一岁行加冕大礼正式成为秦国之君后再掉转枪头对付这奸人乌家也可保平安无事。 但亦只是这一点头他便要乖乖做这大仇人的走狗还加上吕娘蓉这沉重的心理负担对深悉内情的纪嫣然等更是非常不公平。 吕不韦乃这时代最有野心的奸商绝不会做赔本生意。 现在既除去了以阳泉君为的反对党项少龙又得秦王秦后宠爱除之不得遂收为己用。这招之为婿的方法确是高明的一着。 项少龙猛一咬牙跪拜下去毅然道:“吕相请收回成命少龙现在心如死灰再不想涉及嫁娶之事误了小姐的终生。” 吕不韦立时色变正要迫他时急密的敲门声传来一名家将滚进来伏地跪禀道:“相爷大事不好魏人信陵君率领燕、赵、韩、魏五国联军大破我军于大河之西蒙大将军败返函谷关联军正兵临关外。” 这句话若晴天霹雳震得两人忘了僵持着的事脸脸相觑。 吕不韦跳了起来道:“此事大大不妙我要立即进宫晋宫见大王。” 看着他的背影项少龙记起纪嫣然的预言想不到竟然应验了也使他避开了与吕不韦立即撕破脸皮的机会。 项少龙和滕翼等离开相府不敢在秦朝危机临头的时刻不顾而去便往乌府驰去好留在咸阳等候消息。 刚踏入门口陶方迎了上来神情古怪道:“有个自称是少龙故交的汉子在等你他怎知你今天会回来呢?” 项少龙心中大讶独自到偏厅去见这不之客。 那人带着遮阳的竹帽背门而坐身量高颀透着一种神秘的味道。 背影确有些眼熟却怎也想不起是何人。 那人听到足音仍没有回头。 项少龙在他的对面坐下入目是满腮的须髯却看不到被竹帽遮着的双眼。 他正要询问时这怪人缓缓挪开竹笠。 项少龙大吃一惊骇然道:“君上!” 龙阳君虽以须髯掩饰了“如花玉容”眉毛亦加浓了可是那对招牌凤目仍使项少龙一眼便认了他出来。 两人对视了一会后龙阳君微微一笑道:“董兄果是惦念旧情的人没有舍弃故人。” 项少龙若笑道:“终瞒你不过。” 龙阳君从容道:“董马痴怎会这么不明不白地轻易死掉项少龙更不会完全没出过手便溜回咸阳我还特别派人到楚国印证此事刚好真的董马痴全族被夷狄杀害别人或会以为那是疑兵之计但我却知道真的董马痴确已死了。假的董马痴仍在咸阳风流快活。否则赵致亦不会溜回咸阳会她的夫郎了。” 龙阳君道:“怎会不知道呢?我正因秦军败北才要匆匆赶来。”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雅夫人好吗?” 龙阳君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由怀里掏出一只晶莹通透的玉镯柔声道:“这是赵雅托我交你之物以示她对你的爱永不变永恒如玉只是限于环境又不愿令你为难才忍心不到咸阳来寻你希望你能明白她的苦心。” 项少龙把玉镯紧握手里心若刀割。好一会后才沉声道:“君上来此有何贵干呢?” 龙阳君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为了被软禁在咸阳作质子的敝国太子增今次秦兵大败秦人必会迁怒于他要杀之泄愤。我们大王最爱此子奴家惟有冒死营救。” 项少龙这才想起战败国求和时都以王族的人作质子为抵押品秦国战无不胜可能各国都有人质在咸阳。不禁头痛起来道:“君上想我项少龙怎样帮忙。” 龙阳君道:“现在秦君和吕不韦均对项兄宠信有加只要项兄能美言两句说不定可保太子增一命。” 项少龙断然道:“君上放心冲着我们的交情我怎也会尽力而为。” 口上虽是这么说但想起吕不韦愈来愈明显的专横暴戾实在半分把握都没有。 龙阳君立即喜上眉梢正要感谢时陶方进来道:“大王召少龙入宫议事。” 项少龙长身而起改口道:“龙兄就请留在这里等候消息吧。” 又向陶方说了几句要他照拂客人的话后匆匆入宫去了。 秦宫的宫卫统领安谷破天荒次在宫门候他把他领往后宫庄襄王处理公务的内廷去态度颇为客气使他有点受宠若惊。 这安谷高俊威武年纪在二十五、六间虽非嬴姓却是王族的人。能当得上禁军大头领的都多少和王室有点血缘关系在忠诚方面无可置疑以吕不韦的呼风唤雨亦不能使手下打进这系统去否则就可操纵秦君的生死了。 这安谷对项少龙颇有惺惺相惜之意到了内廷宏伟的宫阙外时忽地低声道:“项太傅一力举荐徐将军当左丞相我们禁卫军都非常感激。”项少龙呆了一呆这才明白其中的变化。 徐先乃秦**方德高望重的人却受到吕不韦的排挤项少龙把他推介自然赢得军方的好感。 两人步上长阶守卫立正敬礼令项少龙亦感风光起来这种虚荣感确是令人迷醉。 安谷把他送至此处着守卫推开大门让他进入。 才踏入殿内项少龙便吓了一跳。 只见庄襄王高踞大殿尽端两层台阶之上的龙座处阶下左右分立着五、六名文臣大将。 右边居的当然是右丞相吕不韦左边是硬汉徐先其他的人里他只认得大将王陵、关中君蔡泽、将军杜壁都是在与王翦比武时见过面的这三人均为秦室重臣其他五人不用说官职身分非同小可。 项少龙依礼趋前跪拜。 庄襄王见到他便心生欢喜道:“项太傅平身!” 项少龙起来后吕不韦抢着为他引介诸人当然是要向众人表示项少龙是他的心腹。 他认得的三人中王陵和杜壁均为军方要人与王、徐先在军方有着同等级的资历。蔡泽则是吕不韦任前的右丞相为人面面俱圆故虽被吕不韦挤了下来仍受重用。 至于其他五人仅居徐先下的赫然就是与王和徐先并称西秦三虎将之一的鹿公中等身材年纪在五十许间长着把长须眉浓粗眼若铜铃身子仍极硬朗见到项少龙灼灼的目光打量着他神态颇不友善。 另四人分别为左监侯王绾右监侯贾公成、云阳君赢傲和义渠君赢楼后两人都是王族直系的人有食邑封地。 这些人个个表情木然大多对项少龙表现出颇为冷淡的态度竟连理应感激他的徐先亦不例外只有蔡泽和王绾仍算客气。 这紧急会议云集了咸阳最高层的大臣名将可见形势是多么危急。 秦人最忌就是东方诸国的合从而今次信陵君只凭五国之力便大败秦军可见秦人的恐惧是绝对有根据的。 项少龙自知身分退到吕不韦那列的末席学众臣将般肃手恭立。 庄襄王仍像平时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柔声道:“少龙可知寡人急召卿来所为何事?” 项少龙心叫不妙。 这个军事会议开了至少两个时辰应已得出应付眼前困局之法这么召自己前来不用说是极可能要派自己领军去应付五国联军。 由此可见吕不韦表面虽权倾大秦但在军中势力仍然非常浅薄蒙骜兵败除他项少龙便无可用之将。 自己虽曾展示出军事的天份始终未曾统率过以十万计的大军与敌对决沙场难怪与会诸人均有不满的表情。 项少龙恭敬道:“请恕微臣愚鲁!” 徐先道:“大王请三思此事!” 其他鹿公、贾公成等纷纷附和都是劝庄襄王勿要仓猝决定。 将军杜壁更道:“五国联军锐气方殷若弃函谷关之险妄然出战一旦败北恐函谷关也不能保那时联军长驱直进大秦基业怕要毁于一旦此刻实宜守不宜攻。” 吕不韦脸色阴沉之极冷冷道:“我们今趟之败实因敌人来得突然以致措手不及此次既有备而战将完全是另一番情况了。” 鹿公冷哼道:“信陵君乃足智多谋的人当年曾破我军于邯郸城外前车可监右相国怎可说得这么容易。” 徐先接口道:“我军新败锐气已挫纵是孙武复生怕亦要暂且收大王请三思。” 这已是他第二趟请庄襄王三思可知他反对得多么激烈。 吕不韦不悦道:“太原郡、三川郡、上党郡关系我大秦系霸业的盛衰若任由无忌小儿陈兵关外三郡一旦失守彼长我消更是不利大王请明察。” 庄襄王断然道:“寡人意已决就任命……” 在这决定性的时刻殿外门官唱道:“魏国太子魏增到!” 吕不韦冷然道:“不杀此人难消我心头恨!” 庄襄王正要下令押太子增进来时项少龙大骇扑出下跪叩道:“大王请听微臣一言。” 包括庄襄王和吕不韦在内众人无惊地看着跪伏地上的项少龙。 事实上连项少龙也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话只知若让太子增进殿被庄襄王下以处死的命令那他就有负龙阳君所托了。 他和龙阳君的关系非常复杂可是只要他开口请求便感到必须为他办到。只冲着他护着赵雅一事就义不容辞了。 庄襄王讶道:“少龙想说什么呢?” 项少龙心中叫苦时脑际灵光一闪道:“微臣刚才听到的无论主攻主守均有得失风险所以想出一个两全其美之法让大王不费一兵一卒立可解去函谷关之危。” 众人大讶都不知他有何妙法。 庄襄王对他最有信心所以才会同意吕不韦荐他领军出征之议欣然道:“快说出给寡人参详。” 项少龙道:“今次五国之所以能合成功兵临关下关键处全系于无忌公子一人身上此人若去联军之围不战自解太原三郡亦可保安然。” 众人无不点头。 连吕不韦都恨不得他有两全其美之法他虽一力主战其实是作孤注一掷如若再败就算仍能守住函谷关的地位亦将不保了。 项少龙道:“当日微臣曾到大梁……”一五一十的把信陵君要借他刺杀安厘王一说出来然后道:“只要微臣把此事告诉太子增让他回国说与魏王知道魏王必心生惧意怕魏无忌凯旋而归时乘势夺其王位在这情况下当会把魏无忌召返国内夺其兵权如此联军之围不攻自破。” 众人均听得不住点头称许。 信陵君魏无忌与魏王的不和天下皆知当年信陵君盗虎符救赵后便要滞留邯郸不敢回魏只因秦人攻魏安厘迫不得已才央信陵君回去若说安厘不忌信陵君是没人肯相信的。 秦人亦爱用反间之计。 白起攻长平就以反间之计中伤廉颇使孝成王以赵括代廉颇招来了长平惨败。 小小一个反间计有时比千军万马还要厉害。 徐先皱眉道:“项太傅这提议精彩之极可是本相仍有一事不解若这样明着放魏增回去说出这番话来那岂非谁都知道我们在用反间计吗?” 杜壁也道:“这计虽好却很难奏效。” 项少龙一点不奇怪这杜壁为何特别针对他因他一向属于拥秦王次子成乔的阵营只不知是否他身分崇高并不因阳泉君一事受到株连。 以吕不韦赶尽杀绝的手段当然不会因心软而放过他可知此人定有凭恃。 项少龙道:“三天前魏国的龙阳君派人来游说微臣希望微臣能为太子增美言两句保他性命。假若微臣卖个人情与龙阳君的人合作助太子增偷离咸阳同时又把信陵君之事诈作无意中泄露与他知道这反间之计便可望成功了。” 庄襄王赞叹道:“少龙果不负期望此计妙绝就如你所说由你全权去办。” 徐先等最紧要就是不用出关与敌硬拼吕不韦亦乐得不用冒险于是皆大欢喜转而商量如何令太子增不起心的妙计。 一切商量妥当后庄襄王把太子增召了进来痛斥一顿后吕不韦便提议把他处决。 太子增吓得脸青唇白软倒地上时项少龙出而求情力数信陵君的不是顺势在庄襄王询问下把信陵君当日的阴谋说出来。 最后当然饶了太子增的小命只令他不准踏出质子府半步听候处置。 庄襄王和吕不韦仍留在内廷商议时项少龙借口要联络龙阳君的人与其他大臣一起离开内廷。 诸人对他的态度大为改善只有那杜壁在众人赞赏项少龙时一言不便走了。 鹿公、徐先两人扯着项少龙一道离去。 鹿公忽道:“你为何会向大王举荐徐大将军呢?” 项少龙想到这老将如此坦白有点尴尬地道:“只因为徐将军乃不畏权势的好汉子就是这样了。” 徐先肃容道:“项少龙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我徐先至少学不到太傅视功名权位如浮云的胸襟当日只要你一点头就是我大秦的右丞相今天你若肯点头现在已是三军之帅了。” 忽然间项少龙知道自己赢得了军方人士的尊敬此事突口其来教他难以相信。 快要来到停放车马的外广场时一个宫娥跪倒道旁道:“项太傅请留一步说话。” 徐先两人均知他与王后太子关系密切还以为王后来召他两人表示了要约一晚和他宴会共欢后先一步走了。 项少龙也当是朱姬派来截着他的心中苦笑时宫娥递上一个精致的漆盒立即告退。 项少龙打开漆盒芳香扑鼻而来盒内有张折叠得很有心思的丝笺打开一看上面疏密有致地布着几行秀丽潇洒的秦棣字体下面署名琴清。 他又惊又喜还以为美女和他私通款曲到看完时才知琴清想约纪嫣然到她家中小住几日。 既松了一口气又禁不住有点失望心情矛盾之极。 到与滕翼等会合后”脑海中仍浮动着她风姿优雅谈吐温娴的音容玉貌。 回到乌府立即到上房找龙阳君。 龙阳君听他把整件事和盘说出后讶道:“既是反间之计为何却要说出来给我听呢?” 项少龙耸肩道:“君上这么信任我我怎忍心骗你呢。” 龙阳君道:“信陵君想刺杀大王是否确有其事?” 项少龙点头道:“这倒是不假。” 龙阳君道:“那就成了。你虽说反间计但却极有可能生秦人既闭关不出信陵君迟早要无功而退迟些早点亦没有分别经此一役后天下应有一段平静的日子目下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太子弄回大梁去少龙你定要做得似模似样那你我都可立个大功了。” 项少龙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龙阳君一向与信陵君势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我亡有此可扳倒信陵君的妙法他怎肯定放过。 信陵君是杀害小昭诸女的幕后主持人他恨不得捅他两剑唯一担心的就是怕赵雅受到株连吧了。 龙阳君何等精明看穿他的心意道:“放心吧无忌公子名震六国大王怎也不敢处死他且亦非那么容易只会夺他兵权让他投闲置散无论如何我会保着赵雅。” 项少龙放下心事与龙阳君商量了行动的细节后就在当夜“无惊无险”地由龙阳君和他的人一手包办把太子增救出咸阳还拥有过关的正式文书逃返魏国去。 项少龙为了躲避吕不韦重提婚事连夜溜回牧场。 他的心情开朗起来开始与三位娇妻和田氏姊妹两婢回复以前有说有笑的欢乐日子。 善兰瓜熟蒂落产下一子如言赠了给项少龙更是喜上加喜。 在充盈着欢乐气氛的时刻里牧场忽来了个不之客赫然是图先。 这相府的大管家神情出奇地凝重坐下后叹气道:“今次糟了!” 第一章 内忧外患 项少龙吓了一跳暗忖以图先这么沉稳老到的人也要叫糟此事必非同小可忙追问其详。 图先道:“令舅昨晚到相府找吕不韦谈了足有两个时辰事后吕不韦吩咐吕雄和我派人监视你的动静还大脾气臭骂了你一顿说你不识抬举又举荐徐先作左丞相看来令舅对你必然没有什么好说话。” 今趟轮到项少龙脸青唇白忙使人把岳父乌应元和滕翼请来说出了这件事的内情。 乌应元拍桌大骂道:“这忤逆子竟敢出卖家族我定要以家法把他处死。” 滕翼的脸色亦变得非常难看若吕不韦有心对付他们确是非常头痛的事。 项少龙道:“究竟廷威少爷向吕不韦说了什么话呢?假若吕不韦知道了整件事情应该会避忌我甚或立即把我处死不会像现在般仍着我为他办事。” 乌应元整个人像忽然苍老了近十年颓然叹道:“幸好我早防了他们一手只说吕不韦这人表面看来豁达大度其实非常忌材不大可靠。现在少龙得大王王后爱宠恐会招他之忌所以必须早作防范预好退路。至于细节却没有告诉他们。” 滕翼沉声道:“我看廷威少爷仍没有这么大胆此事或有族内其他长辈支持所以未调查清楚切勿轻举妄动。” 图先点头道:“滕兄说得对假若抓起了廷威少爷必会惊动吕不韦那他就知有内奸了。” 乌应元再叹了一口气目泛泪光。乌廷威毕竟是他亲生骨肉那能不伤心欲绝。 图先续道:“以吕不韦的精明见少龙你出使不成回来之后立即退隐牧场又准备后路必然猜到给你识破了他的阴谋。此事若泄漏出来对他的影响非同小可他绝不会放过你们。” 乌应元拭掉眼泪冷哼道:“现在秦廷上下都对少龙另眼相看我们乌家牧场又做得有声有色他能拿我们怎样?” 图先道:“新近吕不韦招纳了一位著名剑手与以前被少龙杀死的连晋同属卫人听说两人还有师兄弟的关系。此人叫管中邪生得比少龙和滕兄还要粗壮论气力可比得上嚣魏牟剑法骑术则犹有过之有以一当百之勇。人又阴沉多智现在成了吕不韦的心腹负责为他训练家将使吕不韦更是实力倍增此人绝不可小觑。” 滕翼和项少龙均感头皮麻若此人比嚣魏牟更厉害恐怕他们都不是对手。 当日之所以能杀死嚣魏牟皆因先用计射了他一箭否则胜负仍是难以预料。 乌应元道:“图管家和他交过了手吗?” 图先苦笑道:“和他玩过几下子虽没有分出胜负但图某自知远及不上他否则那会把他放在心上。” 三人无不动容。 要知吕府芸芸家将中图先一向以剑术称冠假若连他也自认远及不上这个管中邪可知他是如何厉害了。 滕翼道:“吕不韦既得此人说不定会在宴会的场合借表演剑法为名迫少龙动手再借失手为借口杀害少龙。那既非私斗秦人在宴会比武又视同家常便饭既成事实后恐大王亦难以怪他。” 乌应元倒对项少龙充满信心这当然是他不知嚣魏牟的厉害。冷笑道:“少龙是那么容易杀死的吗?不过以后出入倒要小心点。” 项少龙暗忖一日未和吕不韦正式反脸很多事都是避无可避叹道:“吕不韦四处招揽人材还有什么其他像样的人物?” 图先道:“论文的有个叫莫傲的人此人才智极高见闻广博;但心术极坏使人假扮阳泉君偷袭你们的主意可能便是出自这人的坏心肠。他又对医药之道极有心得先王之死应是由他下手配制毒药。” 滕翼皱眉道:“这事连你也不知道吗?” 图先叹道:“莫傲娶了吕雄的妹子可算是吕不韦的亲族。这种天大重要的事除了他自己的族人外连我这跟了他十多年的亲信也瞒着如今还设法削掉我的人呢唉!”说到最后露出了伤痛怅惘的心情。 乌应元忍不住道:“图管家为何不像肖先生般一走了之呢?” 图先脸容深沉下来咬牙切齿的道:“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我怎也要看着他如何收场。幸好我尚对他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只要他一天不知道我已识穿了他的阴谋他仍不会对付我表面上他怎也要摆出重情重义的虚伪样子。” 项少龙陪着他叹了一口气道:“刚才你说文的有这莫傲那武的还有什么人?” 图先道:“还有三个人虽远及不上管中邪但已是不可多得的一流好手他们就是鲁残、周子桓和毒。” 项少龙剧震道:“毒?” 三人同时大讶的瞪着他。 图先奇道:“你认识他吗?他虽是赵人但三年前早离赵四处碰机会后来在韩国勾引了韩闯的爱妾被韩闯派人追杀才被迫溜了来咸阳。少龙理应没有机会和他碰过头。” 项少龙是有口难言在秦始皇那出电影里毒乃重要的奸角勾搭了朱姬后脱离吕不韦的控制干扰朝政密谋造反。这些事怎能对他们说呢? 苦笑道:“没有什么?只是这人的名字很怪吧了!” 三人仍怀疑地看着他。 项少龙摊着手道:“说实在的不知为何我听到这人的名字就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嘿!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这么说三人反而可以接受无不心生寒意。 滕翼本是一无所惧的人但现在有了娇妻爱儿心情自是迥然有异。 图先沉吟片晌道:“毒这人很工心计最擅逢迎吹拍之道很得吕不韦欢心。兼之他生得一表人材有若玉树临风许些妇人小姐见到他就像饿蚁见到了蜜糖。在咸阳里他是青楼姑娘最欢迎的人。” 顿了顿又道:“据说他天赋异禀晚晚床笫征战亦不会力不从心曾有连御十女的纪录。吕不韦就是最爱利用他这专长要他勾引人家妻妾探听消息。哼!这人是天生无情无义的人也不知误了多少良家妇女的终身若不是有吕不韦护着他早给人杀了。” 四人沉默下来。 吕不韦招揽的人里有着不少这类“奇人异士”若和他公然对抗确非一件愉快的事。 乌应元叹了一口气道:“图管家这样来找我们不怕吕不韦起疑心吗?” 图先道:“今次我实是奉他之命而来邀请少龙三天后到咸阳相府赴宴。至于他为何宴请少龙我却不知道了看来都不会是什么好事。乌大爷却不在被请之列。” 项少龙想起吕不韦迫婚的事叹了一口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走着瞧吧。有些事避都避不了的。” 乌应元道:“外忧虽可怕内患更可虑。若不痛下决心清理门户将来吃了大亏那才要后悔莫及呢。” 图先道:“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更不可让廷威少爷知道事情败露甚至不妨反过来利用他制造假象瞒骗吕不韦。” 转向项少龙道:“吕不韦是我所见过最擅玩弄阴谋手段的人咸阳内现在唯一能与他周旋的就只有你项少龙一人。你们乌家有廷威少爷这内忧相府内亦有我图先就让我们来与他分个高低好了。” 项少龙回复了冷静微笑道:“多余话我不说了只要我项少龙有一口气在终会为各位被害死的弟兄和倩公主他们讨回公道的。” 项少龙回到后院乌廷芳、赵致、纪嫣然和田氏姊妹正在弄儿为乐。 项少龙虽心情大坏仍抱起由纪嫣然取名宝儿的儿子逗弄了一会看到众女这么兴高采烈想起危难随时临身不禁百感交集。 纪嫣然慧质兰心看出他的不安把他拉到一旁追问原因。 项少龙把乌廷威的事说了出来同时道:“最紧要提醒廷芳假若这小子问及出使的事怎也不可把秘密透露他知道。” 纪嫣然沉吟片晌后道:“我倒想到一个方法就是由廷芳之口泄露出另一种假象廷威必会深信不疑还会抢着把事情告诉吕不韦说不定我们可把他骗倒哩!” 项少龙苦恼地道:“但有什么谎话可解释我们要到塞外去避开吕不韦呢?” 纪嫣然道:“吕雄就是个可资利用的人只要我们说猜到吕雄和阳泉君的人暗通消息因而怀疑是吕不韦在暗中唆使那吕不韦最害怕的事便没有泄露出来。因为吕不韦最怕人知道的就是偷袭者根本不是阳泉君的人。” 项少龙喜得在纪嫣然脸蛋吻了一口赞道:“就这么办!有你这女诸葛为我筹划还用担心什么呢?”纪嫣然愕然道:“什么是女诸葛?” 项少龙这才知说漏了口诸葛亮是三国的人要几百年后才出世纪才女当然不知道。 幸好这时赵致走了过来怨道:“柔姊真教人担心这么久都不托人捎个信来兰姊更怪她不来看她哩!” 项少龙想起善柔同时也想起赵雅刚因纪嫣然的妙计而稍为放下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安慰了赵致两句后项少龙对纪嫣然道:“明天我们回咸阳琴清不是约你去她家小住吗?我可顺道送你去。” 纪嫣然含笑答应过去把乌廷芳拉往内轩当然是要借她进行计划。 项少龙不忍见乌廷芳惊悉乃兄的坏事而伤心的样子溜了去找滕翼练剑。 为了将来的危难他必须把自己保持在最佳的状态中。 在这战争的年代里智计剑术缺一不可。 这未来十年将会是非常难熬的悠久岁月。 次日正要起程往咸阳时才觉乌应元病倒了。 项少龙这岳丈一向身体壮健绝少病痛忽然抱恙自然是给不肖子乌廷威气出来的。 项少龙嘱咐了乌廷芳好好侍奉他后忧心忡忡的和纪嫣然、滕翼、荆俊及十多个精兵团顶尖好手组成的铁卫赶往咸阳。 乌卓和一千子弟兵离开牧场足有个多月了仍未有任何信息传回来不过既有王翦照顾他们项少龙亦不用担心。 次日清晨进了城门项少龙忍着了见琴清的**遣非常乐意的荆俊负责把纪嫣然送往在王宫附近的琴清府第去自己则和滕翼返回乌府。 刚踏入府门见到乌廷威和陶方不知为什么事争执着乌廷威见项滕两人来到冷冷打了个招呼怒冲冲的走了。 陶方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真拿他没法!” 三人坐下后陶方道:“他前天才向我要了五锭黄金今天竟又迫我再给他五锭我给他没要紧但大爷责怪下来时谁负那责任。哼!听说他最近几个月迷上了醉风楼的婊子单美美难怪挥金如土。冤大头永远是冤大头他拿金子给人人家却拿金子去贴小白脸。” 项少龙想不到这类情况古今如一顺口问道:“那个小白脸有这种本事竟可让青楼的红阿姑倒贴他呢?” 陶方不屑道:“还不是吕相府的哥儿他自夸若用那条家伙来抵着车轮连骡子也没法把车拉动你们相信吗?” 项少龙和滕翼对望一眼都感内有别情。 前者沉声道:“是毒吗?” 陶方愕然道:“你也听过他吗?” 陶方仍未知乌廷威出卖家族的事项少龙借这机会说了出来。 陶方听得脸色连变叹道:“我早猜到有这情况生了。自少龙你来乌家后一直把这个自视甚高的忤逆子压着他怎会服气。而且咸阳这么热闹繁华要他离开前往塞外捱苦那更甚于要了他的命。” 滕翼道:“看来吕不韦一直在利用着他否则毒不会通过那单美美来操纵乌廷威。我们要提高十二个精神假设吕不韦害死乌爷家业将名正言顺落在这不肖子手里加上其他长辈的支持我们还怎能在乌家下去呢?” 陶方脸色倏地转白颤声道:“少爷不致这么大胆吧!” 项少龙冷哼道:“色迷心窍再加利欲薰心他什么事做不出来。单是向吕不韦泄漏秘密和实质的杀父没有什么分别了。” 滕翼一震道:“记不记得图先曾提过的莫傲最擅用药害死了人事后什么都查不到这一手不可不防呢。” 陶方的脸色更难看了站了起来道:“让我回牧场一趟和大少爷谈个清楚。” 项少龙点头道:“岳丈正染恙卧榻你顺便去看看他也好。” 陶方与乌应元主仆情深闻言匆匆去了。 他刚出门王宫有内侍来到传项少龙入宫见驾。 项少龙连那盏茶都未有机会喝完立即匆匆入宫去了。 才到王宫禁卫统领安谷迎上来道:“大王正要派人往牧场找你听得太傅来了咸阳倒省了不少时间。” 项少龙讶道:“什么事找得我那么急呢?” 安谷凑到他耳旁道:“魏人真的退兵了!” 项少龙才记起此事暗忖今趟信陵君有难了不由又想起赵雅。 安谷又道:“太傅谒见大王后请随末将到太子宫走一转李廷尉希望能和太傅叙旧呢。” 项少龙把李廷尉在心中念了几次才省起是李斯欣然道:“我也很想见他哩!安统领现在一定和他相当厮熟了。” 安谷领着他踏上通往内廷的长廊微笑道:“李先生胸怀经世之学不但我们尊敬他大王、王后和太子都佩服他的识见。” 项少龙心中暗笑自己可说这时代最有“远见”的人由他推荐的人怎错得了。李斯若连这点都做不到将来那能坐上秦国第二把交椅的位置。 这小子最管用的就是法家之学与商鞅一脉相乘自然对正秦人的脾胃。 廷尉虽职位低微却是太子的近臣只要有真材实学又懂逢迎小盘将来飞黄腾达自是必然了。 左思右想之际到了内廷的宏伟殿门前。 登上长踏入殿内庄襄王充满欢欣的声音传来道:“少龙快来今趟你为我大秦立下天大功劳寡人定要重重赏你。” 项少龙朝殿内望去只见除了吕不韦和徐先这两大丞相外鹿公、贾公成、蔡泽、嬴楼、嬴傲、王陵等上次见过的原班权臣大将全来了只欠了一个对他态度恶劣的大将杜壁。 他忙趋前在龙廷前跪下道:“为大秦尽力乃微臣份内之事大王不必放在心上。” 庄襄王笑道:“快起来!如此不动干戈便化解了破关之危最合寡人心意。” 项少龙起来后偷望了吕不韦一眼只见他眼内杀机一闪即没后堆起笑容道:“少龙就是这么居功不骄的人不过少龙尚无军功大王异日可差他带兵出征凯旋归来时再论功行赏不是更名正言顺吗?” 这时项少龙退至末位正嘴嚼着吕不韦刚才眼神透露出的杀意暗忖明天相府宴会时定要小心点才成否则说不定真会给吕不韦借比试为名活生生宰掉了。 不过刚才庄襄王说者无心的一番话正显示出他不喜妄动干戈的和平性格实与吕不韦的野心背道而驰。 只听鹿公呵呵笑道:“右相国的想法未免不懂变通了不费一兵一卒就使魏人退兵其他四国更难再坚持这还不是立了军功吗?” 庄襄王开怀道:“鹿公此言正合孤意各位卿家还有何提议?” 此刻只要不是聋的或盲的均知庄襄王对项少龙万分恩宠谁敢反对?商议了一番后决定策封项少龙为御前都统兼太子太傅与安谷同级假设秦王御驾亲征他和安谷便是傍侍左右的亲卫将了但目前仍只是个虚衔没有领兵的实权。 众人纷纷向他道贺。 在这情况下项少龙可说推可无推同时也知道庄襄王的恩宠进一步把他推向与吕不韦斗争的路上。 以前就算对着赵穆这么强横的敌人他也没有半丁点惧意。可是只要想起历史上清楚写着庄襄王死后那十年的光景吕不韦一直权倾朝野无人敢与其争锋又自己不知会否栽在他手上想想就头皮麻苦恼难解。 这就是知道部分命运的坏处了。 又畅谈一番后庄襄王特别嘱咐项少龙今晚要和他共才欣然离去返回后宫歇息。 项少龙更是心中叫苦因为庄襄王并没有邀请吕不韦摆明今趟的功劳是全归他项少龙一个人的。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和吕不韦虚与委蛇一番后往见李斯。 李斯搬到了太子宫旁的客舍居住见到项少龙露出曾共患难的真诚笑意谢过安谷后把他领进客舍的小厅堂去。 项少龙见他一洗昔日倒霉之气脱胎换骨般神采飞扬代他高兴道:“李兄在这里的生活定是非常写意了。” 李斯笑道:“全赖项兄提挈这里和相府可说是两个不同的天地若要我回到那里去情愿死掉算了。” 这么一说项少龙立知他定是在相府挨过不少辛酸例如遭人排挤侮辱的那类不愉快事件。 这时有位俏婢奉上香茗后才返回内堂。 项少龙见她秀色可餐质素极佳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李斯压低声音道:“这是政太子给我的见面礼还不错吧!” 项少龙听得心生感触想当年小盘常对下女无礼被母亲赵妮责怪现在则随手送出美女。 不过这小子尚算听教听话依自己的指示善待李斯还懂得以手段笼络人真不简单。 忍不住问道:“李兄认为太子如何呢?” 李斯露出尊敬的神色低声道:“太子胸怀经世之志观察敏锐学习的能力又高将来必是一统天下的卓君主李斯有幸能扶助明主实拜项兄之赐。” 今趟轮到项少龙对李斯肃然起敬了。 他对小盘这未来秦始皇信心十足皆因他从史书预知结果。可是李斯单凭眼光看出小盘异日非是池中之物当然比他更要高明多了。 李斯眼中再射出崇敬之色但对象却是项少龙而非小盘正容道:“前天我陪太子读书时大王和王后来探太子说起项兄曾提议一统天下后外则连筑各国长城内则统一币制、立郡县、开驿道、辟运河使书同文、行同轨确是高瞻远瞩李斯佩服得五体投地。” 项少龙听得目定口呆想不到自已被迫下“念”出来的一番话庄襄王竟拿来作对小盘的教材异日小盘奉行不误时岂不是自己拿历史来反影响了历史这笔糊涂账该怎么算呢? 真正的谦逊了几句后李斯向项少龙问起了吕不韦的动静。 项少龙说了后李斯道:“项兄不用担心照我看大王对吕不韦的大动干戈又惹得五国联军兵临关下已开始颇有微言这大奸贼风光的日子怕不会太长久了。” 项少龙心中暗叹任你李斯目光如炬也不知庄襄王命不久矣。诚恳地道:“老天爷并不是每事都能如人所愿将来无论生了什么事李兄只须记着尽力辅助太子其他的事都不要理会。” 李斯不悦道:“项兄当我李斯是什么人既是肝胆相照的朋友自当祸福与共以后李斯再不想听到这种话了。” 项少龙苦笑时小盘差人召他去见。 两人均感相聚的时间短促但既是太子有命惟有依依惜别了。 项少龙虽树立了很多敌人但也交到了很多朋友。 第二章 秦王归天 小盘负手立在窗漏前看着黄昏下外面御园的冬景自有一种威凌天下的气度内侍报上项少龙来临退了出去后淡然道:“太傅请到我身旁来!” 项少龙感到他愈来愈“像”太子了。移到他左旁稍后处站定陪他一起看着园外残冬的景色。 小盘别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去轻轻叹了一口气。 项少龙讶道:“太子有什么心事呢?” 小盘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我有什么心事谁能比太傅更清楚哩!” 项少龙微感愕然。 小盘还是次用这种“太子”的口气和他说话把两人间的距离又拉远了少许感触下不禁学他般叹了一口气。 一阵不自然的沉默后小盘道:“昨天吕相国对我说了一番非常奇怪的话说这世上只有三个人真正对我好就是父王、母后和他吕不韦。但三人中可助我一统天下的却只有他一个人能办到教我不要相信其他人他们只属供我成就不朽霸业鸿图的踏脚石。唉!看来他真把我当作是他的儿子又以为我也心知肚明了。” 倏地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瞧着项少龙低声道:“师傅!他为何要说这番话呢?是否针对你而言?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可登上王位他却好像已把我看成了秦室之主这事岂非奇怪之极?” 项少龙被他看得心儿狂跳。 换了往日他定会责他不应称他作师傅可是目下为他霸气迫人的气度所慑兼之他竟能从吕不韦的说话中推断出吕不韦和他之间有点不妥当显出过人的敏锐和才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小盘恍然回复平常的神态道:“看太傅的神情吕相国和太傅间必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接着神情微黯道:“太傅仍要瞒着我吗?” 项少龙这时才有空想到小盘提出的另一个问题。 自己知道小盘很快会因庄襄王的逝世登上王位皆因此乃历史可是吕不韦凭什么知道呢?除非我的天想到这里一颗心不由跳得更剧烈了。 小盘讶道:“太傅的脸色为何变得如此难看?” 这时项少龙想到的却是:历史上所说庄襄王登基三年后因病去世根本就不是事实。 庄襄王根本是给吕不韦害死的。否则他不会在这时候向小盘说出这番奇怪的话来。 自己怎能任他行凶呢? 他的心跳得更剧烈了。 自己真蠢盲目相信史书和电影其实早该想到这可能性。 假设他把所有事情和盘向庄襄王托出他会怎样对待这大恩人呢? 以他和庄襄王与朱姬的关系他的说话肯定有很大的说服力。这样能否把历史改变? 项少龙猛下决心决定不顾一切也要设法挽救庄襄王的性命如此才对得住天地良心。 就在此时一名内侍奔进来哭道:“禀上太子大王在后廷昏倒了。” 小盘立即色变。 项少龙则手足冰寒知道已迟了一步终于改变不了历史巨轮转动的方向。 同时想起刚才廷会时吕不韦眼中闪过的杀机明白到那竟是针对庄襄王而的。 今趟他又输了一着却是被虚假的历史蒙蔽了。 八名御医在庄襄王寝宫内经一晚的全力抢救这秦国君主已醒了过来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御医都认为他中了风。 只有项少龙由他眼中看出痛苦和愤恨的神色。 他的脉搏愈来愈弱心脏两次停止了跃动但不知由那里来的力量却支撑着他使他在死神的魔爪下作垂死挣扎。 当吕不韦趋前看他时他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口唇颤震只是说不出蹩在心里的话来。 朱姬哭得像个泪人儿般全赖一众妃嫔扶着才没有倒在地上。 秀丽夫人和成虫乔都哭得天昏地暗前者更数度昏厥了过去。 小盘站在榻旁握紧庄襄王的手一言不沉默冷静得教人吃惊。 获准进入寝宫的除吕不韦外只有项少龙这身分特别的人与及徐先、鹿公、蔡泽、杜壁等重臣其他文武百官全在宫外等候消息。 庄襄王忽然甩开小盘的手辛苦地指向项少龙。 吕不韦眼中凶光一闪别头向项少龙道:“大王要见你!”说罢退往一旁只留下小盘一人在榻侧。 项少龙心中悔恨交集若他能早一步想到吕不韦狼心狗肺至会害死庄襄王定会不顾一切地把他的奸谋揭露出来。可是却斗不过命运终是棋差一着。 他来到榻前跪了下去握紧了庄襄王的手。 庄襄王辛苦地把黯淡的眼神注在他脸上射出复杂之极的神色其中包括了愤怒、忧伤和求助。 当场所有人里除了吕不韦外恐怕只有项少龙能明白他的意思。他虽不知吕不韦用什么手法和毒药害到庄襄王这个样子但极有可能是凭着与庄襄王的亲密关系亲自下手。 所以庄襄王醒来后心知肚明害他的人是吕不韦却苦于中毒已深说不出话来。 吕不韦的新心腹莫傲用毒之术确是高明至极竟没有御医可以看出问题。 握着庄襄王颤抖着的手项少龙忍不住泪水泉涌而出。 一直没有表情的小盘亦跪了下来开始痛泣起来。 宫内的妃嫔宫娥受到感染无不垂泪。 项少龙不忍庄襄王再受折磨微凑过去以微细得只有小盘才可听到的声音道:“大王放心我项少龙定会杀掉吕不韦为你报仇。” 小盘猛震了一下却没有作声。 庄襄王双目异芒大作露出惊异、欣慰和感激揉集的神色旋又敛去徐徐闭上双目头无力地侧往一旁就此辞世。 寝宫内立时哭声震天妃嫔大臣跪遍地上。 小盘终于成为了秦国名义上的君主了。 项少龙回到乌府时已近深夜四更天了。 他和滕翼、荆俊都是心情沉重。 没有了庄襄王吕不韦更是势大难制。小盘一天未满二十一岁便不能加冕为王统揽国政吕不韦这右丞相理所当然地成了摄政辅主的大臣。 朱姬则成了另一个最有影响力的人。 可是因她在秦国始终未能生根故亦不得不倚赖吕不韦好互相扶持。 利害的关系使两人间只有合作一途。 在某一程度上项少龙知道自己实是促成吕不韦对庄襄王遽下毒手的主要因素之一。 正如李斯所言庄襄王与吕不韦的歧见愈来愈大加上乌廷威的泄秘 使吕不韦担心若项少龙向庄襄王揭出此事说不定所有荣华富贵、名位、权力均会毁于一旦。加上又希望自己的“儿子”早点登基本身更非善男信女故铤而走险乃属必然的事。 现在秦朝的半个江山已落到了这大奸人手里。 他唯一失算的地方就是千猜万想也估不到小盘的真正身分。 三人此时在大厅坐下虽是身疲力累却半点睡意都欠奉。 滕翼沉声道:“是否吕不韦干的?” 项少龙点头道:“应该错不了。” 荆俊年少气盛跳起来道:“我们去通知所有人看他怎样脱罪。” 待见到两位兄长都木然看着他时才颓然坐回席上 滕翼道:“不若我们立刻离开咸阳趁现在秦君新丧吕不韦忙于布置的时刻离得秦国愈远愈好。” 项少龙心中暗叹若没有小盘他说不定真会这样做。为了娇妻和众兄弟的安全什么仇都可暂搁一旁现在却不可以一走了之。 滕翼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眼前这脱身机会错过了将永不回头吕不韦现在最忌的人就是三弟只要随便找个借口就可把我们收拾。”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二哥先走一步好吗?顺便把芳儿她们带走。” 滕翼大感愕然道:“咸阳还有什么值得三弟留恋的地方呢?” 荆俊则道:“三哥有姬后和太子的支持我看吕不韦应不敢明来若是暗来我们怎不济都有一拚之力。” 项少龙断然道:“小俊你先入房休息我有事和二哥商谈。” 荆俊以为他要独力说服滕翼依言去了。 项少龙沉吟良久仍说不出话来。 滕翼叹了一口气道:“少龙!说实在的我们间的感情比亲兄弟还要深厚有什么事那么难以启齿呢?若你不走我怎也不会走死便死在一块儿好了。” 项少龙猛下决心低声道:“政太子实在是妮夫人的亲生儿子。” 滕翼剧震道:“什么?” 项少龙遂一五一十把整件事说了出来。 滕翼不悦道:“为何不早对我说呢?难道怕我会泄漏出去吗?” 项少龙诚恳道:“我怎会信不过二哥否则现在就不会说出来了。只是这秘密本身便是个沉重的负担我只希望一个人去承受吧了!” 滕翼容色稍缓慨然道:“若是如此整个形势完全不同了我们就留在咸阳与吕不韦周旋到底但却须预好退路必要时溜之大吉。以我们的精兵团只要不是秦人倾力来对付我们该有逃命的把握。” 项少龙道:“小俊说得不错吕不韦还不敢明刀明枪来对付我们不过暗箭难防我们待襄王殡殓后立即返回牧场静观其变。小盘虽还有八年才行加冕大礼但如今终是秦王他的话就是王命给个天吕不韦作胆也不敢完全不把他放在眼内。” 滕翼道:“不要低估吕不韦这人既胆大包天又爱行险着只是这么只手遮天的害死两代秦君即可知他厉害加上他手上的奇人异士无数纵不敢明来我们也是防不胜防呢。” 项少龙受教地道:“二哥教训得好我确是有点忘形了。小盘说到底仍是个孩子希望姬后不要全靠向吕不韦就好了。” 滕翼叹道:“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事。” 急骤的足音由远而近。 两人对望一眼都泛起非常不祥的感觉。 一名应是留在牧场的精兵团团员乌杰气急败坏地奔了进来伏地痛哭道:“大老爷逝世了!” 这句话有若晴天霹雳震得两人魂飞魄散。 项少龙只感整个人飘飘荡荡、六神无主一时间连悲痛都忘掉了。 忽然间他们明白到吕不韦请他们到咸阳赴宴其实是不安好心乃调虎离山之计好由乌家的内奸趁他们离开时夺过牧场的控制权。 幸好误打误撞下陶方全赶了回去。否则乌应元的死讯绝不会这么快传到来。 荆俊跑赶了入来问知生了什么事后热泪泉涌一脸愤慨往大门冲去。 滕翼暴喝道:“站着!” 荆俊再冲前几步后哭倒地上。 滕翼把乌杰抓起来摇晃着他道:“陶爷有什么话说?” 乌杰道:“陶爷命果爷和布爷率领兄弟把三老爷、四老爷和廷威少爷都绑了起来请三位大爷立即赶回牧场去。” 滕翼放开了手任这因赶路耗尽了气力的乌杰软倒地上。然后来到失魂落魄的项少龙前抓着他肩头道:“这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三弟你若不能当机立断整个乌族都要完了。” 项少龙茫然道:“我可以怎办呢?难道要我杀了他们吗?” 滕翼道:“正是这样你不杀人别人便来杀你这些蠢人竟然相信吕不韦也不想想吕不韦怎会让人知道是他害死乌大爷。若我猜得不错吕不韦的人正往牧场进以乌族内斗作掩饰欲一举杀尽乌家的人。” 又向荆俊喝道:“小俊!若我们死不了你还有很多可以哭的机会现在立即给我出去把风同时备好马匹。” 荆俊跳了起来领着拥了进来的十八铁卫旋风般去了。 项少龙清醒过来压下悲痛向报讯的乌杰道:“你是否由城门进来的?” 乌杰答道:“陶爷吩咐我攀城入来好避人耳目。” 滕项两人对望一眼都对陶方临危不乱的老到周详感到惊异陶方竟是厉害至此。 乌杰又道:“我们有百多人在城外等候三位大爷备有脚程最好的快马三位大爷请立即起程。” 这时乌言着仓皇奔进来道:“情势看来不妙!西南和东北两角各有百多人摸黑潜来哩。” 滕翼断然道:“立即放火烧宅引得人来救火时他们的人就不敢强来了这也可救回宅内婢仆们之命。” 乌言着领命去了。 滕翼再向项少龙正容道:“三弟下了决心吗?” 项少龙凄然一笑道:“我再没有别的选择了。由今天开始谁要对付我项少龙只要杀不死我都要以血来偿还。” 在这一切全凭武力解决的时代这是唯一的应付方法。 项少龙终彻底地体会到这真理。 滕翼点头道:“这才像样可以起程了吗?” 猎猎声响后园的货仓先起火。 咸阳乌府房舍独立与屋远隔在这残冬时分北风虽猛火势应该不会蔓延往居去。 叫喊救火的声音震天响起。 居们当然不会这么快惊觉叫救火的自是放火的人。 项少龙振起精神道:“我们立即赶回去。” 就在这一刻他知道与吕不韦的斗争已由暗转明。 而直到现在吕不韦仍是占着压倒性的上风。 他的噩梦何时才可告一段落呢? 第三章 识破奸谋 众人策骑往城门驰去时天际微微亮了起来。 项少龙在转上出城的驿道时忽地勒马叫停。 滕翼、荆俊、十八铁卫和那报讯的乌杰与一众精兵团团员慌忙随他停下来。 晨早的寒风吹得各人衣衫飞扬。 长道上空寂无人一片肃杀凄凉的气氛。 风吹叶落里驿道旁两排延绵无尽的枫树沙沙作响。 项少龙苦笑道:“我怎都要接了嫣然才可放心离去。” 滕翼一呆皱眉道:“她在寡妇清处安全上应该没有问题吧。” 项少龙道:“我明白这点但心中总像梗着一根刺唉!对不起。” 滕翼与荆俊对望一眼都泛起无奈的表情回牧场乃急不容缓的一回事怎容得起这时间上的延误。 那乌杰焦急道:“项爷!不若另派人去接夫人吧!” 项少龙和滕翼交换了个眼色同时心生寒意都想起了当日出使魏国临时改道时吕雄的反应。 精兵团的团员均受过训练受着最严格的纪律约束上头说话时并没有他们插嘴的余地。为何这乌杰胆子忽然大起来?难道还怕他们不知道形势的紧迫吗? 项少龙既生疑心诓他道:“就由乌杰你和荆爷去接夫人好吗?” 乌杰愕然道:“这怎么成哩!我还要给项爷和滕爷引路噢!” 乌言着和乌舒两人在滕翼的手势下由后催骑而上左右两把长剑抵在乌杰胁下处。 项少龙双目寒芒闪动冷笑道:“乌杰你知否是什么地方出错泄露了你的奸计。” 乌杰色变道:“我没有啊!我不是奸细!”话出口才知漏了嘴。 要知项少龙在乌家的子弟兵中地位之高有若神明。这乌杰在他面前由于有这心理的弱点自是进退失据。 荆俊勃然大怒喝道:“拖他下马!” “砰!” 乌舒飞起一脚乌杰立即跌下马背尚未站起来给跳下马去的滕翼扯着头抽了起来在他小腹结结实实打了一拳。 乌杰痛得整个人抽搐着弯了起身体又给另两名铁卫夹着两臂硬迫他站着。 荆俊早到了他身前拔出匕架在他咽喉处寒声道:“只要有一句谎话这匕会割破你的喉咙。但我将很有分寸没有十来天你都不会死去。” 乌杰现出魂飞魄散的神色崩溃下来呜咽着道:“是少爷迫我这般做的唉!是我不好!当他的侍从时欠了他很多钱。” 各人心中恍然暗呼幸运若非项少龙忽然要去接纪嫣然一起离城今趟真是死尚都不知是什么一回事。 这条毒计都不可谓不绝了。 项少龙心中燃起希望沉声道:“大老爷是否真的死了?” 乌杰摇头道:“那只是骗你的。牧场什么事都没有生少爷要对付的只是你们三位大爷否则我怎也不肯做。呀!” 腰胁处中了乌舒重重一下膝撞。 项少龙心情转佳道:“这家伙就交给二哥问话我和小俊到琴府去接了嫣然后再作打算好了。” 约了会面的地点后与荆俊策骑往琴清的府第驰去这时才有机会抹去一额的冷汗。 往琴府去时项少龙有着再世为人的感觉。 假若吕不韦所有这些阴谋奸计均是出于吕不韦府里那叫莫傲的脑袋那这人实在是他所遇过的人中智计最高的人且最擅长以有心算无心的手段。 此计真若成功项少龙只能比庄襄王多活两天。 这是条连环紧扣的毒计。 先吕不韦见在红松林害不死他项少龙转而向乌廷威这一向沉迷酒色的人下手由毒通过一个青楼名妓加上相府的威势再利用他嫉恨不满项少龙的心态把他笼络过去。 当乌廷威以邀功的心态把乌族准备撤走的事泄露了给吕不韦后这大奸人遂立下决心要把他项少龙除去。 毒杀庄襄王一事可能是他早定下了的计划唯一的条件是要待自己站稳阵脚后才付诸实行。 于是吕不韦借宴会之名把他引来咸阳。庄襄王横死后诈他出城在路上置他于死地。 际此新旧国君交替的时刻秦国上下因庄襄王之死乱作一团兼之他项少龙又是仇家遍及六国的人谁会有闲情理会并追究这件事? 这个谎称乌应元去世牧场形势大乱斗争一触即的奸谋并非全无破绽。 项少龙和滕翼便从乌杰的话中觉得陶方厉害得异乎寻常。可是庄襄王刚被害死了成惊弓之鸟的他们对吕不韦多害死个乌应元绝不会感到奇怪。 而事实上乌廷威虽然不肖但针对的只是项少龙并非丧尽天良至弑父的程度。 可是加上有形可疑的人似是要到乌府偷袭使他们根本无暇多想只好匆匆赶返牧场这样就正好掉进了吕不韦精心设置下的陷阱里了。 若非项少龙放心不下让纪嫣然独自留在咸阳真是死了都不知是什么一回事。 项少龙长长吁出一口气振起雄心加鞭驱马和荆俊奔过清晨的咸阳大道朝在望的琴清府奔去。 琴清一身素白的孝服在主厅接见两人。 不施脂粉的颜容更是清丽秀逸之气迫人而来教人不敢正视又忍不住想饱餐秀色。 荆俊看呆了眼连侍女奉上的香茗都捧在手上忘了去呷上两口。 琴清神态平静地道:“项太傅这么早大驾光临是否有什么急事呢?” 项少龙听出她不悦之意歉然道:“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只是想把嫣然接回牧场吧了!” 话完后自己都觉得理由牵强。本说好让纪嫣然在这里小住一段日子现在不到三天却来把她接走还是如此匆忙冒昧选的是人家尚未起榻的时间实于礼不合。 琴清先吩咐下人去通知纪嫣然然后蹙起秀长的黛眉沉吟起来。 项少龙呷了一口热茶溜目四顾。 大厅的布置简洁清逸不含半丝俗气恰如其份地反映出女主人高雅的气质和品味。 琴清淡淡道:“项太傅忽然改变主意是否欠了琴清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呢?” 项少龙大感头痛无言以对。 骗她吧!又不愿意这么做。 琴清轻叹道:“不用为难了。至少你不会像其他人般说出口不对心的话只是大王新丧项太傅这样不顾而去会惹起很多闲言闲语呢。” 项少龙苦笑道:“我打个转便会回来唉!这世上有很多事都使人身不由己的。” 琴清低头把“身不由己”念了几遍忽然轻轻道:“项太傅有否觉得大王的驾崩来得太突然呢?” 项少龙心中一檩知她对庄襄王之死起了疑心。暗忖绝不可坚定她这想法否则她迟早会给吕不韦害死忙道:“对这事御医会更清楚。” 琴清蓦地仰起俏脸美目深注地凝望着他冷冷道:“琴清只是想知道太傅的想法。” 项少龙还是次与这绝代美女毫无避忌地直接对望强忍着避开目光那种心中有鬼的自然反应叹道:“我的脑袋乱成一团根本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琴清的目光紧攫着他仍是以那种冰冷的语调道:“那项太傅究竟在大王耳旁说了句什么话使大王听完后可放心地瞑目辞世呢?当时只有政太子一人听到但他却不肯告诉我和姬后。” 项少龙立时手足冰冷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说那句话本身并没有错问题是事后他并没有和小盘对口供。 假若被人问起时他和小盘分别说出不同的搪塞之词便会揭露出他们两人里至少有一个人在说谎。 当时他只顾忌着吕不韦所以背着他来说。却忘了在榻子另一边的朱姬、秀丽夫人和一众妃嫔宫娥这事最终可能会传入吕不韦耳内去。 幸好给琴清提醒这事或可透过李斯作出补救。 琴清见他脸色数变正要追问时纪嫣然来了。 项少龙忙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道:“琴太傅一向生活安宁与世无争项某实不愿看到太傅受俗世事务的沾染。” 领着纪嫣然告辞离去。 琴清望着项少龙的眼神生出了复杂难明的变化。直至送他们离开除了和纪嫣然互约后会之期时说了几句话外再不置一辞。可是项少龙反感到她开始有点了解自己了。 到与滕翼会合后纪嫣然知悉了事情的始末。 那叛徒乌杰仍骑在马上双脚被幼索穿过马腹缚着除非是有心人否则应看不出异样之处。 众人策骑出城往牧场奔去。 到了一处密林内才停了下来。 荆俊把乌杰缚在一棵树上遣出十八铁卫布防把风。 滕翼神情凝重道:“今次伏击我们的行动由吕不韦麾下第一高手管中邪亲自主持虽只有一百五十人上下但无不是相府家将里出类拔萃的剑手。图管家竟对此一无所知可见相府的实权已逐渐转移到以莫傲和管中邪这一文一武的两个人手上去。” 项少龙道:“他们准备在什么地方偷袭我们呢?” 滕翼指着不远处的梅花峡道:“选的当然是无处可逃的绝地凭我们现在的实力与他们硬碰无疑是以卵击石。最头痛是吕不韦已由乌杰口中探知了我们的情况。” 项少龙心中暗叹吕不韦早便看穿了乌廷威是他们的一个可击破的缺口可怜他们还懵然不知以至乎处处落在下风。 纪嫣然淡淡道:“对于我们真正的实力舅爷和乌杰仍是所知有限我们不用那么担心好吗?” 项少龙暗叫侥幸在组织乌家这支五千人的子弟兵时他把二十一世纪军方的保密方法用到其中。除了他们这几个最高的领导人外子弟兵只知听命行事。对人数、实力、装备、武器的情况知的只是自己置身处的冰山一角且为了掩人耳目乌家子弟兵平时都严禁谈论有关训练方面的任何事情。所以纵使像乌杰这种核心分子所知仍属有限。 滕翼点头道:“幸好我们早有预防但吕不韦将会因此更顾忌我们此乃是必然之事。哼!现在我们该怎办呢?” 纪嫣然道:“大舅爷现在何处?” 滕翼答道:“当然是回到了牧场去等候好消息亦使人不会怀疑他。至于乌杰管中邪自会杀人灭口。” 纪嫣然道:“那就好办了我们立即绕道回牧场迫乌杰和大舅对质弄清楚乌家除大舅外还有没有人参与这件事解决了内奸的问题后再与吕不韦周旋到底。大不了只是一死吧!倩公主她们的血仇势不能就此罢休。” 项少龙心中苦笑吕不韦至少还可风光八年自己往后的遭遇则茫不可知这段日子真是难捱。 点头道:“就让管中邪再多活一会我们回牧场去吧!” 一直没作声的荆俊出暗号召回十八铁卫押着乌杰由密林绕往左方的山路往牧场驰去。 由于路途绕远了到晚上时离牧场仍有二十多里的途程。 众人待要营时项少龙道:“且慢!图先既说得管中邪如此智勇兼备我们出城的时间又延误了整个时辰他不会不生疑心只要派出探子不难觉我们已经改道而行。小心驾得万年船我们就算高估了他总比吃亏好多了。” 荆俊兴奋地道:“若他摸黑来袭定要教他们栽个大跟斗。” 项少龙微笑道:“我正有此意。” 营地在一条小河之旁。 五个营帐围着中间燃烧着暗弱的篝火四周用树干和草叶了十多个假人扮作守夜的似模似样。 他们则藏身在五百步外一座小丘的密林里弓矢都准备在手好给来犯者一点教训。 岂知直等到残月升上中天仍是毫无动静。 他们昨夜已没有阖过眼今天又赶了整日路连项少龙和滕翼这么强壮的人都支撑不来频打呵欠。 纪嫣然道:“不若我们分批睡觉否则人都要累死了。” 项少龙醒来时觉纪嫣然仍在怀内酣然沉睡晨光熹微中雀鸟鸣叫充满初春的气象。 他感到心中一片宁洽细审着纪嫣然有若灵山秀岭的轮廓。 在这空气清新、远离咸阳的山头处阳光由地平处透林洒在纪嫣然动人的身体上使他这几天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和情绪上的沉重负担暂且解放出来灵台一片澄明空澈全无半丝杂念。 就像立地成佛的顿悟般他猛然醒觉到与吕不韦交手至今一直处在下风的原因固因吕不韦是以有心算无心更主要是他有着在未来八年间绝奈何不了他的宿命感觉。 若他仍是如此被动始终会饮恨收场。 他或不能在这八年内干掉吕不韦但历史正指出吕不韦亦奈何不了小盘、李斯、王翦等人。 换言之他怎也不会连累了这三个人。 既是如此何不尽量借助他们的力量与吕不韦大干一场再没有任何顾忌。庄襄王的遇害说明了没有人能改变命运。 就算他项少龙完蛋了小盘上二十一岁登基后当会为他讨回公道。 想到这里整个人轻松起来。 滕翼的声音在后方响起道:“三弟醒来了!” 项少龙试着把纪嫣然移开。 这美女**一声醒转过来不好意思地由项少龙怀里爬了起来坐在一旁睡眼惺忪道:“管中邪没有来吗?” 她那慵懒的动人姿态看得两个男人同时怔。 纪嫣然横了他们一眼微嗔道:“我要到小河去梳洗了!” 正要举步项少龙喝止了她道:“说不定管中邪高明至看穿这是个陷阱兼之营地设在河旁易于逃走假若我是他说不定会绕往前方设伏又或仍守在营地旁等候天明。嫣然这么贸然前去正好落进敌人圈套里。” 滕翼来到他旁打量了他两眼讶然道:“三弟像整个人涣然不同了自出使不成回来后我还是次见到你这充满生机、斗志和信心的样子。” 纪嫣然欣然道:“二哥说得不错这才是令嫣然倾心的英雄豪杰。” 项少龙心知肚明知是因为刚才忽然间解开了心中的死结才振起了壮志豪情。把荆俊和十八铁卫召来告诉了自己的想法。 荆俊点头道:“这个容易我们荆族猎人最擅长山野追蹑之术只要管中邪方面有人到过附近就算现在绕到另一方去亦瞒我们不过。” 一声令下十八铁卫里那六名荆氏好手随他去了。 项少龙和滕翼又把那乌杰盘问一番问清楚了乌廷威诓他入局的细节果然有毒牵涉在内。 到弄好早点后两人与纪嫣然到了小丘斜坡处欣赏着河道流过山野的美景共晋早。 滕翼吁出一口气道:“情况还未太坏听乌杰之言应只有乌廷威一个人投靠了吕不韦。” 纪嫣然叹道:“他终是廷芳的亲兄长可以拿他怎办呢?” 项少龙冷然道:“这没有什么人情可言的了就算不干掉他至少要押他到塞外去由大哥把他关起来永不许他再踏足秦境。” 滕翼欣然道:“二弟终于回复了邯郸时扮董马痴的豪气了。” 这时荆俊等匆匆赶了回来佩服得五体投地道:“三哥真是料事如神我们在离营地两里许处找到马儿吃过的草屑和粪便跟着痕追过去敌人应是朝牧场北的驰马坡去了。” 滕翼愕然道:“他倒懂拣地方那是到牧场必经之路除非我们回头改采另一路线否则就要攀山越岭了。” 项少龙凝望着下方的小河断然道:“他应留下了监视我们的人在这等荒野中他做什么都不必有任何顾忌或者只是他留下的人已有足够力量对付我们了。” 纪嫣然道:“这管中邪既是这么高明当会如项郎所说的留有杀着不怕我们掉头溜走。” 荆俊又表现出他天不怕地不怕、初生之犊的性格奋然道:“若他们分作了两组意图前后夹击我们那我们就可将计就计把他们分别击破了。” 滕翼道:“你真是少不更事只懂好勇斗狠若被敌人缠着我们如何脱身呢?” 荆俊哑口无言。 项少龙仰身躺了下来望着上方树梢末处的蓝天白云悠然道:“让我们先好好睡一觉当敌人摸不清我们是否于昨夜早离开了时便是我们回家的好时刻了。” 众人均愕然望着他不知他究竟有何脱身妙法。 第四章 巧计脱身 黄昏时分天上的云霭缓缓下降地下的水气则往上腾升两下相遇在大地积成凝聚的春雾一片氤氲朦胧。 小丘西南三里许外一处高地不时传来马嘶人声显见对方失去耐性误以为他们早一步回牧场去了。 敌我双方直到此刻不但仍未交手甚至没有看过对方的影子。可是其中却牵涉到智慧、训练、耐性、体力各方面的剧烈争持。一下差错项少龙等在敌强我弱的情势下必是饮恨当场。 此时趁着夜色和迷雾在摸清了近处没有侦察的敌人后荆俊等把秘密好的三条木筏先放进水里以绳子系在岸旁藏在水草之内才回到项少龙、滕翼和纪嫣然处道:“现在该怎办呢?” 项少龙回复了军人的冷静和沉稳道:“那要看敌人的动静了若我估计不错留守后方的敌人该到这里搜索一下求证我们有否躲了起来也好向把守前方的自己人交待那就是我们动攻势的时刻了。” 滕翼点头道:“这一着非常高明敌人遇袭后会退守后方一面全力截断我们的后路同时以烟火通知前方的人好能前后困死我们。那就是我们乘筏子迅逃离这里的良辰吉时了。” 纪嫣然赞叹道:“我想孙武复生也不能想出更好的妙计来。” 项少龙心中涌起强大的信心和斗志一声令下荆俊和十八铁卫立时三、四人一组不等分别潜往攻守均有利的战略位置里把营地旁一带的小河山野全置入箭程之内。 他们这批人人数虽少但无不精擅山野夜战之术杀伤力不可小觑。 项少龙、滕翼和纪嫣然三人留守山丘处躲在一堆乱石之后养精蓄锐守候着敌人的大驾。 新月缓缓升离地平夜空星光灿烂雾气渐退时敌人终于来了。 他们分作十多组沿河缓缓朝这边推进。 河的对岸也有三组人人数估计在十七、八个间先进入伏在对岸的荆俊和三名荆族猎手的射程里。 项少龙等亦觉有十多人正向他们藏身的小丘迫来气氛紧张得若绷紧了的弓弦。 他们屏息静气耐心地等待着。 藏在河旁密林内的战马在一名己方战士的蓄意施为下出了一声惊碎了宁静的嘶叫。 敌人的移动由缓转往马嘶声出处迫去。 连串惨叫响起不用说都是碰着荆俊等布下可使猛兽伤死装有尖刺的绊索上。 项少龙等知是时候了先射出十多团渗了脂油、烈火熊熊的大布球落到敌人四周处才箭矢齐。 在昏暗的火光里敌人猝不及防下乱作一团惨叫和跌倒的声音不住响起狼狈之极。 最厉害的是滕翼总是箭无虚只要敌人露出身形他的箭便像有眼睛般寻上对方的身体贯甲而入。 由于他们藏身处散布整个河岸区箭矢似从任何方向传来敌人根本不知躲往那方才是安全。 不片晌对方最少有十多人中箭倒地哨声急鸣仓皇撤走。 烟火冲天而起爆出了一朵朵的银白光芒。 项少龙领头冲下丘坡衔着敌人尾巴追杀了一阵子又杀了对方七、八人才到林内取回马匹押着乌杰施施然登上三条木筏放流而去。 终于出了一口积压心中的恶气了。 乌家牧场主宅的大堂内乌廷威若斗败的公般与乌杰分别跪在气得脸色青的乌应元座前。 项少龙、滕翼、荆俊、乌果、蒲布、刘巢和陶方等分立两旁冷然看着这两个乌家叛徒。 乌廷威仍在强撑着道:“孩儿只是为家族着想凭我们怎斗得过右相国呢。” 乌应元怒道:“想不到我乌应元精明一世竟生了这么个蠢不可耐的逆子今趟若吕不韦得手杀了少龙先要杀的人就是你这蠢人如此才不虞奸谋败露。告诉我!吕府的人有没有约你事后到某处见面?” 乌廷威愕在当场显然确有其事。 他虽非甚有才智的人但杀人灭口这种简单的道理仍能明白。 另一边的乌杰想起家法的严酷全身抖震着。 乌应元叹了一口气道:“我乌应元言出必行你不但违背了我的命令实在连禽兽也比不上人来!立即把这两人以家法处死。” 今次轮到乌廷威崩溃下来剧震道:“孩儿知错了爹” 四名家将扑到两人身旁把他们强扯了起来。 项少龙出言道:“岳丈请听小婿一言不若把他们送往塞外让他们助大哥开恳好将功赎罪。” 乌应元颓然叹了一口气道:“少龙的心意我当然明白。可是此际家族存亡的时刻若我因他是亲儿放过了他那我乌氏族规势将荡然无存人人不服其他族长更会怪我心存私念。我乌应元有三个儿子便当只生了两个。来!给我把他押到家祠去请来所有族内尊长我要教所有人知道若背叛家族这将是唯一的下场。” 乌廷威这才知道老爹不是吓唬他立时瘫软如泥痛哭求情。 项少龙还想说话。 乌应元冷然道:“我意已决谁都不能改变若牺牲一个儿子可换来所有人的警我乌应元绝不会犹豫。” 在众人瞠目结舌下乌廷威和乌杰被押了出去。 乌应元说得不错他坚持处死乌廷威这一着确收到了震慑人心之效族内再没有人敢反对他与吕不韦周旋到底的心意了。 而这么巧妙的计谋仍害不死项少龙亦使他们对项少龙生出了信心。 他们乌家在咸阳的形势再不像初抵步时处处遭人冷眼了。 由于项少龙与军方的关系大幅改善与吕不韦的头号心腹蒙骜又是亲若兄弟他们的处境反比之以前任何时期更是有利。 吕不韦一计不成自会用另一毒计。 不过乌廷威之死却带来令人心烦的余波。 亲母乌夫人和乌廷芳都先后病倒了。反是乌应元出奇的坚强如旧处理族内大小事务又召回在外地做生意的两个儿子派他们到北疆开辟牧场把势力往那接近塞外的地方扩展开去。 这是庄襄王早批准了的事连吕不韦都阻挠不了。 项少龙等则专心训练家兵过了两个月风平浪静的日子后陶方由咸阳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聆听报的除乌应元、项少龙、滕翼、荆俊外乌应元的两位亲弟乌应节和乌应恩均有参与。 陶方道:“照秦国国制庄襄王在太庙停柩快足三个月十五天后将进行大殡各国都有派出使节来吊唁听说齐国来的是田单真教人费解。” 项少龙一呆道:“田单亲来必有目的。我并不奇怪齐国派人来不过半年前合从讨秦的联军里并没有齐人的参与其他五国不是和我大秦在交战状态中吗?为何会照样派人来呢?” 陶方道:“信陵君军权被夺在大梁投闲置散无所事事合从之议荡然无存五国先后退兵分别与吕不韦言和互订和议际此人人均深惧我大秦会拿他们动刀枪的时刻谁敢不来讨好我们呢?咸阳又有一番热闹了。” 项少龙暗忖魏国来的必然是龙阳君只不知其他几国会派什么人来呢?他真不想见到李园和郭开这些无耻之徒。 乌应节问道:“吕不韦方面有什么动静吗?” 陶方耸肩道:“看来他暂时仍无暇理会我们在这新旧国君交替的时刻最紧要是巩固一己权力。听说他在姬后的支持下撤换了一批大臣和军方将领但却不敢动徐先和王的人所以他的人夺得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位置。” 乌应恩道:“他会一步步推行他的奸谋的。” 众人均点头同意。 滕翼向项少龙道:“假若能破坏吕不韦和姬后的关系等若断去了吕不韦一条臂膀三弟可在这方面想想办法吗?” 见到各人都以充满着希望的眼光看着自己项少龙苦笑道:“这事我会看着办的。” 陶方道:“少龙好应到咸阳去打个转姬后曾三次派人来找你若你仍托病不出恐怕不大好吧?” 项少龙振起精神道:“我明天便回到咸阳去。” 众人均感欣然。 项少龙心中想到的却是见到朱姬的情形。 现在庄襄王已死假设朱姬要与他续未竟之缘怎办才好呢? 他对庄襄王已生出了深厚的感情怎也不该和他的未亡人搅出暧昧事情。 这是他项少龙接受不了的事。 回到隐龙别院纪嫣然正与卧病榻上的乌廷芳密语。 这因亲兄被家族处死的美女脸色苍白瘦得双目陷了下去看得项少龙心如刀割。 纪嫣然见他到来站起来道:“你来陪廷芳聊聊吧!”向他打了个眼色走出寝室去。 项少龙明白乌廷芳心结难解既恨乃兄出卖自己夫郎又怨父亲不念父子之情心情矛盾难以排泄郁出病来。 暗叹一声后坐到榻旁轻轻地搂着她香肩握着她的手腕看到几上那碗药汤仍是完风不动未喝过一口柔声道:“又不肯喝药吗?” 乌廷芳两眼一红垂下头去眼睛涌出没有泣声的泪水并不作声。 项少龙清楚她这大富人家小姐的倔强脾气起性子来谁都不卖账凑到她耳旁道:“你怪错岳丈了真正要怪的人该是罪魁祸吕不韦其他人都是无辜的。假若你自暴自弃不但你娘的病好不了你爹和我都会因你而心神大乱应付不了奸人的迫害你明白我的话吗?” 乌廷芳想了一会微微点头。 项少龙为她拭掉泪渍乘机把药汤捧来喂她喝了道:“这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你定要快点痊愈才能侍候你娘。” 乌廷芳轻轻道:“这药很苦哩!” 项少龙吻了她脸蛋为她盖好了被服侍她睡着后才离房到厅里去。 赵致、纪嫣然和田氏姊妹正逗弄着儿子项宝儿若非少了乌廷芳应是乐也融融。 他把宝儿接了过来看着他甜甜的笑容心中涌起强烈的斗志。 吕不韦既可不择手段来害他他亦应以同样的方式回报。 第一个要杀死的人不是吕不韦而是他的席智囊莫傲。 此人一天不死他们终有一天会被他害了。 接着下来乌廷芳精神转佳到第三天已能离开缠绵多时的病榻去探望亲娘。 她沉默了很多不太愿说话和见外人但双目透出前所没有的坚强神色显见因夫郎的话解开了心结把怨恨的对象转移到吕不韦处。 见她好转过来项少龙才放心离开牧场与滕翼、荆俊踏上往咸阳的路途。 铁卫的人数增至八十人加强实力。 一行人浩浩荡荡打醒十二个精神赶了一天的路后翌晨抵达咸阳。 项少龙迳赴王宫谒见成了太后的朱7姬和将登上秦王宝座的小盘。 朱姬明显地消瘦了但小盘却是神采飞扬、容光焕与身披的孝服绝不相衬。 两人见他到来都非常欢喜挥退了下人后朱姬劈头便道:“少龙你搅什么的忽然溜回牧场去累得我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着落。” 项少龙心中暗惊死了王夫的朱姬就像脱离了囚笼的彩雀再没有东西可把她拴着。先向与朱姬并坐内廷台阶上的小盘行了君臣之礼后才恭坐下道:“太后请勿见怪微臣实有说不出来的苦衷。” 小盘垂下头去明白了他话内的含意。 朱姬嗔道:“不想说也要说出来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只听她口气就知她没有把项少龙当作臣子来对待。 小盘插入道:“母后饶了项太傅吧!若果可以告诉母后他会说的。” 朱姬大嗔道:“你们两个人串连了起来对付我吗?” 小盘向项少龙打了个暧昧的眼色道:“王儿告退了母后和项太傅好好聊一会吧!” 看着小盘的背影项少龙差点想把他扯回来他目下最不想的事就是与朱姬单独相对。 剩下他们两个人时朱姬反沉默下来好一会后轻叹道:“你和不韦间是否生了什么事哩?” 项少龙颓然无语。 朱姬美目深注地看了他好一会后缓缓道:“当日你出使受挫回来后我便看出你很不是味儿不似你一向的为人;看不韦时的眼神亦很奇怪。我太清楚不韦了为求成功不择手段当年把我送了给大王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白天才对我说过永不分离晚上我便属于另一个男人了。” 忽又没头没尾地低声道:“少龙会怪人家恩怨不分吗?” 这句话怕只有项少龙才可明白。 现在朱姬、小盘和吕不韦三人的命运可说是挂上了钩缺一不可。 吕不韦固然要倚靠朱姬和小盘这王位的继承者好能名正言顺总揽朝政;但朱姬母子亦要藉吕不韦对抗秦国内反对她们母子的大臣和重将。 更因小盘乃吕不韦儿子的谣言满天乱飞假若朱姬诛除了吕不韦由于她母子两人在秦廷根基薄弱没有了吕不韦小盘又未正式登上帝位她两母子的地位实是危如累卵随时有覆碎之厄。 项少龙俯头道:“我怎会怪太后呢?” 朱姬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柔声道:“还记得离开邯郸乌家堡时我曾对乌老爷说过:只要我朱姬一天还有命在定保你们乌家一天的富贵荣华。这句话我朱姬永远都不会忘记少龙放心好了。” 项少龙心中感动难得朱姬在这情况下仍念着旧情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姬忽地振奋起来道:“前天徐先、鹿公和王三位大臣联署上奏请王儿策封你为御前都骑统领统率咸阳的一万铁骑城卫负责王城的安全。但因不韦的反对不了了之。我又不知你的心意所以未敢坚持。想不到军方最有权势的三个人都对你如此支持。少龙啊!你再不可躲起来了我和小政都须要你在身旁哩!” 项少龙大感愕然难道徐先他们收到他和吕不韦不和的消息? 朱姬又微嗔道:“你这人哩!难道连乌家的存亡都不放在心上吗?” 项少龙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朱姬言下之意就是若要在吕不韦和他之间只可作出一个选择宁愿拣选他。 若他能代替吕不韦去巩固她母子俩的权位那时吕不韦自是可有可无了。 只恨他知道吕不韦绝不会这么容易被推倒那早写在中国的所有史书上。 猛然点头道:“多谢太后垂注!” 朱姬俏脸忽红了起来垂头道:“只要你不把我当作外人朱姬便心满意足了。” 项少龙苦笑道:“我从没有把你当作过外人只是大王对我君恩深重我怎可以唉!” 朱姬眼中射出幽怨之色哀然道:“人家又能有片刻忘记他的恩宠吗?少龙那天在大王临终前说的话我已猜到一点但请勿告诉我我现在还不想知道希望少龙能体谅我这苦命的人。” 项少龙愈来愈觉朱姬的不简单想起了毒暗忖应否再向命运挑战预先向她作出警告时门卫传报道:“右相国吕不韦求见太后。” 项少龙差点想溜之夭夭又会这么冤家路窄的? 第五章 筹谋大业 一身官服的吕不韦神采飞扬龙行虎步地走进朱姬的慈和殿项少龙忙起立致礼。 吕不韦比前更神气闪闪有神的眼睛上下扫射了项少龙一遍微笑点头欣然道:“真高兴又见到少龙了。” 虽是普通一句话但却是内藏可伤人的针刺暗责项少龙不告而别不把朝廷放在眼内;并暗讽他仍留得了性命! 这才向朱姬致礼但却没有下跪显是自恃与朱姬关系特别渊源深厚而不当自己是臣子。 吕不韦坐在项少龙对席上笑道:“现时我大秦正值非常时期无耻之辈蠢蠢欲动意图不轨。少龙若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留在咸阳好了我或者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项少龙点头应诺。却暗忖吕不韦果然懂得玩手段利用危机作压力令朱姬母子无法不倚重他。 吕不韦转向朱姬道:“太后和少龙在谈什么谈得这么高兴哩?” 只是这随便一句话已尽显吕不韦骄横的心态。若论尊卑上下那到他这右丞相来管太后的事。 朱姬却没有不悦之色淡淡道:“只是问问少龙的近况吧!” 吕不韦眼中闪过怒意冷冷道:“少龙你先退避一会我和太后有要事商量。” 项少龙亦是心中暗怒这分明是向自己施下马威明指他没有资格参与他和朱姬的密议了。 正要退下时朱姬道:“少龙不用走吕相怎可把少龙当作外人呢?” 吕不韦愕了一下堆起笑容道:“我怎会把少龙当作外人只是他无心朝政怕他心烦吧了!” 朱姬若无其事道:“吕相连等一会的耐性也没有究竟有什么天大重要的事呢?” 这时吕不韦和项少龙都知朱姬在脾气了而且明显站在项少龙这一方。吕不韦尚未愚蠢至反唇相讥陪笑道:“太后请勿见怪今趟老臣来晋谒太后是要举荐一个最适合的人选担当都骑统领的重要职位好负起王城安全的重任。” 这都骑统领实在是禁卫统领安谷外最接近王室的职位。 咸阳城的防务主要由三大系统负责就是守卫王宫的禁卫和负责城防的都骑都卫两军前者是骑兵后者是步兵。 都骑统领和都卫统领合起来便等若以前项少龙在邯郸时的城守一职只不过把步兵和骑兵分了开来。 步兵人数达三万比骑兵多了三倍但若论荣耀和地位负责骑兵的都骑统领自然要胜过统领步兵的都卫将军了。 朱姬冷然道:“吕相不用提出任何人了我决定了任用少龙作都骑统领除了他外没有人可使我放心。” 吕不韦想不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朱姬在此事上却如此斩钉截铁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脸色微变讶然往项少龙望来道:“少龙改变了主意吗?” 项少龙当然明白朱姬的心态。她也是极端厉害的人更不想永远活在吕不韦的暗影下现在项少龙大得军方欢心有他作都骑统领不但可对抗吕不韦使他心存顾忌不敢不把她母子放在眼内亦可通过项少龙维系着军方不致被迫与吕不韦站在同一阵线毫无转寰的余地。 项少龙知吕不韦表面虽像关怀备致其实只是暗迫他推掉这任命那他便可振振有词举荐他心中的人选了。微笑道:“正如吕相所言我大秦正值非常时期少龙只好把个人的事摆在一旁勉任艰巨了。” 吕不韦眼中闪过怒色又泛起笑容呵呵地道:“那就最好不过难得太后这么赏识你千万不要令她失望哩!” 朱姬淡淡道:“吕相还有什么急事呢?” 吕不韦虽心中大怒但那敢与朱姬冲突亦知自己刚才的说话态度有点过火陪笑道:“齐相田单、楚国舅李园、赵将庞均于昨天抵达咸阳望能在先王大殡前向太后和储君问好请安。” 朱姬冷冷道:“未亡人孝服在身有什么好见的一切待大王入土为安再说吧!” 吕不韦还是第一次见朱姬以这种态度对待他心知问题出在项少龙身上。他城府极深一点都不表露出心意再应对两句后告辞离开。 慈和殿内一片沉默。 良久后朱姬叹了一口气道:“我曾严命所有看到你和大王说那句话的人不准把这事传出去违令者斩不韦应该尚未知道此事。” 项少龙感激道:“多谢太后!” 朱姬颓然道:“少龙!我很累似现在般又如何呢?为何我总不能快乐起来。” 项少龙知道她是以另一种方式迫自己慰藉她叹道:“太后至紧要振作点储君还需要你的引导和照顾。” 在这种情况下他愈是不能提起毒的事。 先他很难解释为何可未卜先知毒会来勾引她更可虑是朱姬若要他代替这“未来的”毒他就更头痛了。 可知历史是根本不可改变的。 朱姬沉默一会后轻轻道:“你要小心点赵国的庞他是韩晶一手提拔出来的人乃著名的纵横家口若悬河现在当了邯郸的城守是廉颇、李牧外现在赵国最负盛名的将领他今趟来秦只是要探察我们的虚实。唉!我真不知不韦有何居心忽然又和六国称兄道弟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生过的样子。” 项少龙倒没有把这个未听过的庞太放在心上若非郭开与朱姬关系暧昧不宜亲来应该是不会轮到这个人的。 这时两人都不知该再说什么话才好。 东拉西扯说了几句后项少龙告辞离去朱姬虽不甘愿可是怕人言只好放他走了。 才步出太后宫安谷迎上来道:“储君要见太傅。” 项少龙随着他往太子宫走去。 这禁卫的大头领低声道:“太傅见过储君后能否到鹿公的将军府打个转。” 项少龙心中明白点头应好。 安谷再没有说话把他送到太子宫的书轩内自行离去。 小盘坐在设于书轩北端的龙垫处脸容阴沉免去了他君臣之礼嘱项少龙坐在下后即狠狠道:“太傅!我想杀了吕不韦!” 项少龙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 小盘压低声音道:“此人性格暴戾不念王父恩情比豺狼更要阴毒又以开国功臣自居还暗摆出我是他儿子的格局此人一日不除我休想顺当地行使君权。” 项少龙本有意思联结小盘、李斯和王翦等与吕不韦大斗一场。没料小盘的想法比他还走远了几条街又使他犹豫起来沉吟道:“这事储君和太后说过了没有?” 小盘道:“太后对吕不韦始终有着割舍不了的深厚感情和她说只会给她教训一顿。太傅啊!凭你的绝世剑术和智计要杀他应不是太困难吧!” 项少龙想起管中邪暗忖你太看得起我了但话当然不能这样说叹道:“问题是若骤然杀了他会带来什么后果呢?” 小盘表现出越了他年纪的深思熟虑道:“所以我先要任命太傅为都骑统领再挑几个人出来负起朝廷重要的职务。只要我巩固了手上的王权有没有这贼子都不是问题了。就是怕母后反对若她与吕不韦联手我也很难对付。” 项少龙问道:“储君疼爱母后吗?” 小盘颓然一叹点了点头。 恐怕只有项少龙明白他的心态这时的小盘已把对妮夫人的感情转移到朱姬身上来了。 小盘说得不错朱姬明知庄襄王被吕不韦害死仍只是给点颜色吕不韦看看就算了。 项少龙道:“我比你更想干掉这老贼想储君也该猜到倩公主是被他害死的吧?可是一天我们仍未建立强大的实力绝不可轻举妄动尤其秦**方系统复杂方向难测又有拥立成虫乔的一系正阴谋不轨在这种形势下我们须忍一时之气。” 小盘精神大振道:“这么说太傅是肯担当都骑统领一职了。” 项少龙苦笑道:“刚应承了你母后哩!” 小盘大喜道:“有师傅在身旁我就放心了。” 在这一刻他又变回以前的小孩子了。 接着露出沉思的神色道:“太傅相人的眼光真是天下无双廷卫李斯先生是最好的例子他的想法和识见都与别不同向我指出若能把握机会凭仗着我大秦的强大力量奋勇进取终可一统天下。所以我定不可任吕不韦这狼心狗肺的人把持政局影响我的春秋大业。” 项少龙到这时才明白李斯对小盘的影响多么巨大他再难当小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了。在秦宫气氛的感染下他脱胎换骨地变作了另一个人将来就是由他一手建立起强大的中国。 小盘又冷然问道:“我还要等多久呢?” 项少龙平静地道:“到储君二十一岁行加冕礼时就是储君动的时刻了。” 这绝错不了因为这就是历史。 小盘愕然道:“那岂非还要等八年吗?吕不韦不是更势大难制?” 项少龙道:“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可以双管齐下一方面利用吕不韦去对付想动摇储君王位的人;另一方面却培植储君的班底换言之则是在削弱吕不韦的影响力。” 顿了顿加重语气道:“在政务上储君大可放手让吕不韦施为但必须以徐先对他作出制衡并且尽力笼络军方的将领。即坏事由吕不韦去做而我们则尽作好人。只要抓牢军权任吕不韦有三头六臂最终也飞不出储君的五指关。只有枪杆子才可出政权此乃千古不移的真理。” 小盘浑身一震喃喃念道:“枪杆子出政权。” 他想到的枪杆子自然是刀枪的枪杆而不是自动机枪的枪杆。 项少龙暗责自己口不择言续道:“眼前可提拔的有两个人就是王翦王贲父子这两人都是任何君主梦寐难求的绝代猛将有他们助你打天下何惧区区一个吕不韦。” 小盘一呆道:“那么你呢?” 项少龙道:“我当然会全力助你但我始终是外来人你要巩固秦**心必须以他们的人材为主力方成。” 小盘皱眉道:“可是现在吕不韦正力捧蒙骜又把他两个儿子蒙武蒙恬任命为偏将好随蒙骜南征北讨我得怎样应付呢?” 项少龙道:“这正是吕不韦急欲把我除去的原因之一若被蒙骜知道他两个儿子都差点丧在这老贼的奸谋下你说他会有什么感受。蒙武两兄弟终会靠向我们你大可将计就计重用这两人亦可使吕不韦不生疑心。” 小盘兴奋起来道:“没有人比太傅更厉害了我知怎样做的了。” 两人又再商量了好些行事的细节后项少龙才告退离开。 到了鹿公那与秦宫为遥对着吕不韦正动工兴建新邸的将军府鹿公把项少龙请到幽静的内轩下人奉上香茗退下后鹿公微笑道:“听说你是秦人的后代不过这项姓在我大秦从未听过不知你是那一族的人呢?” 项少龙心中叫苦胡诌道:“我的姓氏是由娘亲那处来的不要说是什么族了连我父亲是谁娘也弄不清楚只知他是来自大秦的兵士唉!这确是笔糊涂账。” 鹿公这“大秦主义者”倒没有怀疑点头道:“赵人少有生得你那么轩昂威武的太傅这种体型连我大秦人里也百不一见应属异种我最擅相人嘿!当日第一眼见到你便知你是忠义之辈。” 项少龙逐渐摸清他的性格心中暗笑道:“鹿公真是眼光如炬什么都瞒你不过。” 鹿公叹了一口气道:“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我就好了但很多事情我仍是看漏了眼想不到先王如此短命唉!” 项少龙默然下来。 鹿心两眼一瞪射出锐利的光芒语调却相当平静缓缓道:“少龙和吕不韦究竟是什么关系?” 项少龙想不到他问得如此直接愕然道:“鹿公何有此言?” 鹿公淡淡道:“少龙不用瞒我你和吕不韦绝不像表面般融洽否则乌家就不用终日躲在咸阳外的牧场里了。放心说吧!乌族乃我大秦贵胄之后对我们来说绝不能和吕不韦这些外人相提并论。” 项少龙来咸阳这么久还是次直接领受到秦人排外的种族主义叹了一口气道:“这事真是一言难尽自我向先王提出了以徐大将军为相后吕相国就与我颇有芥蒂了。” 鹿公微笑道:“怎会是这么简单在咸阳城内吕不韦最忌的人就是你这种事不须我解释吧!” 接着眼中射出思索的神情缓缓道:“一直以来均有谣传说储君非是大王骨肉而是出自吕不韦的。本来我们还不太相信这事只当作是心怀不轨之徒中伤吕不韦和太后的暗箭但现在先王正值壮年之时忽然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们自然不能再漠然视之。” 项少龙听得头大如斗鹿公乃秦**方德高望重的人他的话可说代表着秦国最重要将领的心意。假设他们把小盘当作是吕不韦鱼目混珠的野种转而扶助成虫乔那吕不韦和小盘都要一起完蛋。 鹿公又道:“但这事我们必须查证清楚才可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正如我们本来还弄不清楚少龙和吕不韦的关系所以联名上书请储君任命你为都骑统领好试探吕不韦的反应那知一试便试了出来因为吕不韦是唯一反对的人。” 项少龙这才知道政治是如何复杂的一回事初闻此事时他还以为鹿公等特别看得起他原来背后有着另外的原因和目的。 鹿公摇头苦笑道:“话再说回来那种事除了当事人外实在非常难以求证的不过亦非全无办法只是很难做到。” 项少龙大感懔然道:“有什么好方法呢?”心中却在奇怪自己都可以说是朱姬和储君的人了难道不会维护他们吗?怎么鹿公偏要找自己来商量这件事? 鹿公道:“这事有一半要靠少龙帮手才成。” 项少龙大讶地望着他忽地记起朱姬的话恍然道:“你们是要用滴血认亲的方法吧?” 鹿公肃容道:“这是唯一能令我们安心的方法只要在纯银的碗里把两人的血滴进特制的药液中真伪立判屡应不爽。” 蓦地里项少龙高悬的心放了下来轻松得像在太空中逍遥点头道:“储君那一滴血可包在我身上不过鹿公最好派出证人亲眼看着我由储君身上取血那就谁都不能弄虚作假了。” 这次可轮到鹿公起怔来。 他今趟找项少龙来商量皆因知他是朱姬除吕不韦外最亲近的人又是他一手由邯郸把她们两母子救出来多多少少也应知道朱姬母子和吕不韦间的关系。假若他对这滴血认亲的方法左推右拒便可证实其中必有不可告人之事那时鹿公当然知道在两个太子间如何取舍了。 怎知项少龙欣然答应还自己提出要人监视他没有作弊自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两人呆瞪了一会后鹿公断然道:“好!吕不韦那一滴血就由我们来想办法。但假若证实了储君真是吕不韦所出少龙你如何自处?” 项少龙淡淡道:“我深信储君是先王货真价实的亲生骨肉事实将会证明一切。” 忽然间最令他头痛的事就这么的解决了。 滴血当然“认不了亲”于是那时秦国以鹿公为的将领将对小盘作出全面的支持形势自然和现在是两回事了。 但由于朱姬的关系吕不韦仍可继续扩展势力操纵朝政。 现在项少龙反担心这古老辨认父子血缘的方法不灵光细想又觉得这是杞人忧天历史早说明了小盘日后将会是一统天下的始皇帝。 第六章 王陵埋骨 项少龙回到乌府。 那晚的火灾只烧了一个粮仓便被救熄了对主宅的几组建筑群并没有任何影响。 在过去的十多天内两个精兵团的战士共二千人分别进入咸阳以增加乌府的实力。 骑着疾风与滕翼、荆俊和众铁卫进入外墙的大闸立时传来战士们忙着建盖哨楼的吵音非常热烈。 项少龙心情开朗跳下马来正要去看热闹陶方迎上来道:“龙阳君在大厅等你。” 滕翼一望主宅前的大广场不见任何马车随从奇道:“他只是一个人来吗?” 陶方点头应是。 项少龙亦有点想见这故友问问各方面的情况当然包括雅夫人在内随着陶方到大厅见龙阳君。 今次他虽没有黏胡子但却穿着普通民服避人耳目。 到剩下两人时龙阳君欣然道:“项兄别来无恙奴家欣悦非常。” 项少龙笑道:“听君上的语气好像我能够活着已是非常难得。” 龙阳君幽幽叹道:“无论在秦国内外想要你项上人头的人可说数不胜数近日更有传言说你与吕不韦脸和心不和。现在吕不韦势力日盛自是教人为你担心哩!” 项少龙早习惯了这娇媚男人的“情款深深”苦笑道:“这叫纸包不住火什么事都瞒不了人。” 龙阳君愕然问道:“什么是‘纸’?” 项少龙暗骂自己糊涂这是到汉代才通行的东西自己却一时口快说了出来道:“这是我家乡话指的是帛书那类东西。” 龙阳君“这才明白”道:“今趟我是出使来祭奠你们先王真是奇怪四年内死了两个秦君现在人人都疑团满腹吕不韦也算胆大包天了。” 项少龙知他在探听口风叹了一口气岔开话题道:“信陵君的境况如何?”龙阳君冷冷道:“这是背叛我王应得的下场今次他再难有复起的机会听说他转而纵情酒色又解散了大批家将在这种情形下大王应不会再拿他怎样。” 再压低声音道:“赵雅病倒了!” 项少龙一震道:“什么?” 龙阳君叹道:“听说她病呓时只是唤着你的名字气得信陵君自此不再踏入她寝室半步。” 项少龙听得神伤魂断不能自己恨不得胁生双翼立即飞往大梁去。 龙阳君道:“项兄放心我已奏请大王借为她治病为名把夫人接入宫里去使人悉心照料她。假若项兄愿意我可以把她送来咸阳不过那你待她病况好一点才成。” 项少龙剧震道:“她病得这么重吗?” 龙阳君凄然道:“心病最是难治嘛!” 项少龙那还有余暇去嘴嚼他话里语带双关的含意心焦如焚道:“不!我要到大梁去把她接回来。” 龙阳君柔声道:“项兄万勿感情用事咸阳现在龙虎交荟风急云荡你若贸然离开回来后觉人事全非那就悔之已晚了。” 项少龙冷静了少许道:“那我就派人去接她好了君上可否派个办得事的人随行?” 龙阳君道:“这当然没有问题敝国增太子对你印象极佳只要知道是你的事定会帮忙到底。大王亦知道增太子回国一事全赖你在背后出力否则也不肯照顾赵雅了。” 项少龙压下了对赵雅的思念问道:“除了田单、李园和庞外六国还来了什么人呢?” 龙阳君道:“燕国来的应是太子丹韩国是你的老朋友韩闯现在人人都争着巴结吕不韦你要小心点才好。在咸阳他们当然不敢怎样但若吕不韦把你差往别国自有人会对付你了。” 项少龙正犹豫应否告诉龙阳君当日在邯郸外偷袭他们的人是燕国太子丹派去的徐夷乱时龙阳君又道:“李园今趟到咸阳带来了楚国的小公主希望能作政储君的王妃听说吕不韦已口头答应了。但秦**方的鹿公、徐先、杜壁等人都大力反对假若此事不成吕不韦的脸子便不知应放在那里了。” 项少龙道:“此事成败关键处仍在乎太后的意向不过吕不韦手段厉害会有方法令太后顺从他的提议。” 龙阳君压低声音道:“听说姬太后对你很有好感你可否在她身上做些工夫好使李园好梦成空呢?” 项少龙这时最怕的事就是见朱姬一个不好弄出事来不但良心要受谴责对自己的声誉和形象亦有很大的打击。颓然叹了一口气道:“正因为她对我有好感我才更难说话。” 龙阳君知他性格道:“我是秘密来找你故不宜久留明早我将派人来找你这人叫宁加是我的心腹非常精明能干有他陪你的人去大梁定可一切妥当。” 项少龙道谢后把他送出门外。 回来后立即找滕翼和陶方商量。 他本想派荆俊出马去接赵雅但由于咸阳正值用人之时最后终决定了由乌果率五百精兵去办理此事。 商量停当时琴清竟派人来找他。 三人大感愕然难道这以贞洁名着天下的美女终于动了春心? 项少龙、滕翼、荆俊和十八铁卫赶到琴府时天已全黑更添事情的暧昧性。众人在那布置清雅的大厅坐下后两名美婢奉上香茗已见过的管家方二叔把项少龙、滕翼和荆俊同时请入内厅。 荆俊见这动人的寡妇当他是个人物自是喜出望外。项少龙则有点失望知道事情与男女之私全无关系。 男人就是这样就算没有什么野心也绝不介意给多个女人爱上只要不带来麻烦就成了。 琴清仍是一身素服神情肃穆礼貌地道过寒暄与三人分宾主坐下依足礼数。 及知众人尚未进膳遂着婢女捧出糕点招待他们和在外厅等候的诸卫享用。 项少龙等毫不客气伏案大嚼只觉美味之极荆俊更是赞不绝口。 项少龙见她眉头深锁忍不住道:“琴太傅召我等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琴清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不知是否我多疑今天生了一些事我觉得有点不大妥当。” 三人大讶放下手上糕点六只眼睛全盯在她胜比娇花的玉容处。 琴清显然有点不惯给这么三个男人瞪着尤其是荆俊那对贪婪的“贼眼”垂头道:“今天我到太庙为先王的灵柩更换香花离开时遇上相府的食客毒被他拦着去路” 三人一齐色变。 荆俊大怒道:“好胆!我定要狠狠教训这狂徒一顿管谁是他的靠山。” 滕翼道:“琴太傅没有家将随行吗?” 琴清道:“不但有家将随行当时徐左丞相和吕相也在太庙处听到喧闹声赶了出来。” 荆俊冷笑道:“我倒要看吕不韦怎么处置哎哟!” 当然是给旁边的滕翼踢了一脚。 琴清望向滕翼秀眸射出坦诚的神色柔声道:“滕大哥不要把琴清看作外人好吗?我和嫣然妹一见如故情同姊妹。所以今晚才会不避嫌疑把各位请到寒舍来商量。” 滕翼老脸一红尴尬地道:“好吧!吕不韦怎样处置此事。” 琴清脸上忧色更重了缓缓道:“吕不韦做得漂亮之极当着我和徐相着那毒先叩头认错再当众宣布对他的惩罚。” 项少龙早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那是早写在史册上颓然叹道:“是否把他阉了后送入王宫当太监呢?” 琴清骇然道:“你怎会猜得到?” 滕翼和荆俊更是瞠目相对今天他们整日都和项少龙同行同坐项少龙知道的事他们自该知道。 这么特别的惩罚纵使哲人复生也绝猜不着。 项少龙心中叫糟知说漏了口泄出了天机。而且今次无论怎么解释也不会有人肯相信的了。 琴清却以为早有线眼把这事告诉他待看到滕荆两人目瞪口呆的怪模样大吃一惊不能相信地道:“项太傅真只是猜出来的!” 项少龙“惊魂甫定”自顾自叹了一口气道:“这并非太难猜哩现在吕不韦最要巴结的人就是姬太后眼下在咸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太后的弱点毒则是他最厉害的一只棋子只有诈作把他变成太监这只棋子才可放进王宫挥出妙用说到玩手段我们比起吕不韦确是瞪乎其后。” 滕翼和荆俊开始明白过来但对项少龙水准及神乎其技的推断仍是震惊得未可回复过来。 琴清狠狠盯着项少龙好一会后才不服气地道:“我是事后思索良久才得出这结论。但项太傅连事情都未听完便有如目睹般知道了一切琴清看太傅智慧之高吕不韦亦有所不及难怪他这么忌你了。” 项少龙暗叫惭愧同时亦在愁。 朱姬和毒可说是**谁都阻止不了这事该怎样应付才好呢? 荆俊牙道:“让我摸入宫去给他痛快的一刀那他就只好永远真当太监了。” 琴清终受不住他露骨的言词俏脸微红不悦道:“荆兄!我们是在商量正事啊!” 滕翼怒瞪了荆俊一眼后者却是心中不忿为何项少龙说得比他更粗俗这俏寡妇却不怪他。项少龙知已混了过去放下心来脑筋立变灵活道:“琴太傅太看得起项某人了只可惜这事谁都阻止不了。” 琴清愕然道:“可是太后最肯听太傅的意见啊!” 项少龙坦然苦笑道:“问题是我不能代替毒所以也失去了进言的资格。” 琴清一时仍未明白他的意思想了片晌忽然霞生玉颊垂下头去咬着唇皮轻轻道:“琴清明白了但这事非同小可不但牵涉到王室的尊严还可使吕不韦更专横难制项太傅难道不担心吗?” 项少龙语重心长的柔声道:“琴太傅何不去巴蜀陪华阳夫人过些眼不见为净的清静日子?” 琴清娇躯一颤往他望来射出复杂难言的神**言又止最后垂下螓低声道:“琴清有自己的主意不劳项太傅操心夜了!三位请吧!” 三人想不到她忽然下逐客令大感没趣怏怏然走了琴清并没有起身送客。离开琴清府晚风迎面吹来。 滕翼忍不住道:“三弟真不打算向姬后揭破吕不韦的阴谋吗?” 项少龙叹道:“问题是对姬后来说那正是令她久旱逢甘露的一份大礼试问谁可阻拦?” 荆俊赞叹道:“久旱逢甘露吕不韦这一手真厉害。” 滕翼策着马儿深吸一口气道:“若给毒控制了姬太后我们还有立足的地方吗?” 项少龙冷笑道:“先姬太后并非那么容易被人摆布其次我们大可将计就计尽量捧起毒使他脱离吕不韦的控制那时最头痛的却是吕不韦而非我们了。” 滕翼和荆俊大感愕然时项少龙已策着疾风领头往长街另一端冲去。 在这刹那他充满了与吕不韦斗争的信心。 因为根本没有人可改写历史包括吕不韦在内。 所以这大恶人注定了是玩火**的可笑下场。 谁都改变不了。他无法知道的只是自己的未来的际遇吧了! 次日清晨天尚未亮李斯率着大批内侍带着王诏到乌府代表小盘正式任命项少龙作都骑统领将军滕翼和荆俊分任左右都骑裨将授以虎符文书弓箭、宝剑、军服甲胄还可拥有五百亲卫可说王恩浩荡。 项少龙心知肚明这些安排是出自李斯这个自己人的脑袋故而如此完美。跪领王命后由滕翼立即挑出五百人全体换上军服驰往王宫。 到了主殿前的大广场小盘刚结束早朝在朱姬陪同下领着左右丞相和一众文武百官登坛拜将仪式隆重。 这天项少龙等忙得不亦乐乎既要接收设在城东的都骑衙署又要检阅都骑士卒与其他官署办妥联络事务更要准备明天庄襄王的事宜以百计的事堆在一起办理。 幸好项少龙目下和军方关系大佳吕不韦则暂时仍要摆出支持他的姿态故而顺风顺水没有遇到困难和阻力。 最神气的是荆俊正式当上都骑副将八面威风意气飞扬。 同日由陶方安排下乌果偕同龙阳君遣来的宁加率着五百精兵团战士匆匆上路往大梁迎赵雅回来。 到了晚上小盘使人把他召入王宫在内廷单独见他劈脸忿然道:“你知否毒的事?”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太后和他已混在一起吗?” 小盘怒愤交集道:“先王尸骨尚未入土吕不韦这奸贼就使个小白脸来假扮太监勾引母后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项少龙暗忖这毒对女人果然很有手段这么快便搭上了朱姬心中既酸且涩更怪朱姬太不检点。可是回心一想朱姬的确寂寞了很久以她的多情当然受不了毒这情场高手的挑逗和引诱了。 小盘气得在殿心来回踱步项少龙只好陪立一旁。 小盘忽地停了下来瞪着他怨道:“那天我留你与母后单独相处就是希望你好好慰藉她天下男人里我只可接受你一个人和她相好。” 项少龙惟有以苦笑报之。 他当然明白小盘的心态正如以前觉得只有他才配得上做妮夫人的情人现在既把朱姬当作母亲自然也希望由他作朱姬的男人。在某一程度上自己就是小盘心中的理想父亲了。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若我可以这样做我就不是项少龙了。” 小盘呆了一呆点头道:“我是明白的。可是现在我内心充满愤恨很想闯进后宫拿着那毒痛打一顿才能出这口气。” 顿了顿道:“唉!现在该怎么办呢?一天我尚未正式加冕事事均要母后点头才成。若给吕不韦控制了母后我将更受制肘今午太后便把我召去要我以吕不韦的家将管中邪代替安谷将军作禁卫统领我当然据理力争闹了整个时辰母后才肯收回成命转把管中邪任为都卫统领我无奈下只好答应了。” 又再叹道:“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看着他仍未脱稚气的脸孔项少龙道:“这是你母后的手段明知你不肯答应撤换安将军退而求其次下你只好屈服了。” 小盘呆了起来思索半晌后颓然道:“当时的情况确是这样我还是斗不过母后。” 项少龙安慰道:“不要泄气一来因你年纪仍小又敬爱母后才她不过。来!我们先坐下静心想想看看该怎样应付吕不韦这奸谋。” 小盘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回台阶上的龙席处看着学他刚才般来回踱着方步的项少龙。 项少龙沉声问道:“太子怎知毒的事?” 小盘愤然道:“昨天早上吕不韦的人把毒五花大绑押进宫内当着我和母后的面前宣读毒的罪状说已行刑把他变作太监罚他在王宫服役当时我已觉得不妥怎会刚给人割了那话儿仍可像他般神气只是脸色略苍白了点。 “接着吕不韦和母后说了一番私话之后母后便把毒收入太后宫我心感不妙派人去侦查究竟母后当晚竟和毒搅在一起了。” 项少龙问道:“这毒究竟有什么吸引力呢?” 小盘一掌拍在龙几上怒道:“还不过是小白脸一名。”旋又颓然道:“说实在的他长得高俊威武颇有英雄气概形神有点像师傅你只是皮肤白多了难怪母后一见就着了迷。” “唉!我该怎办呢?” 这已是他今晚第三趟说这句话由此可知朱姬的行为使他如何六神无主。 项少龙来到阶前低声道:“这事储君有否与李斯商量。” 小盘苦笑道:“这事除师传外我怎敢告诉其他人还要尽力为太后隐瞒哩。” 项少龙心中暗叹这正是小盘的困难在眼前这人人虎视眈眈的时刻一旦没有了太后和吕不韦的支持小盘这只有十多岁的大孩子立即变得孤立无援所以一天羽翼未丰他总要设法保着朱姬和吕不韦以免王位不稳个中形势非常复杂。 项少龙挪到一旁席处的长几座下仰望殿顶横伸的主梁吁出一口气道:“有一个双管齐下的良策必可助太子度过难关日后稳登王座。” 小盘像在迷途的荒野见到指路的明灯大喜道:“师傅快说出来!” 项少龙见他精神大振心中欢喜欣然道:“先仍是要笼络军心现在秦**方大约可分作四帮人。势力最大的是中立派这批人以鹿公、徐先、王为他们拥护合法的正统但亦数他们最危险若他们掉转头来对付我们谁都招架他们不住。可以说只要他们倾向那一方那一方就可稳稳胜出。” 小盘皱眉道:“这个我明白另外的三个派系就分别是拥吕不韦、高陵君和成虫乔的三伙人可是有什么方法把鹿公他们争取过来呢?” 项少龙哑然失笑道:“方法简单易行只要让他们验明正身就行了。” 于是把鹿公想要滴血认亲的事说了出来。 小盘先是呆了一呆接着和项少龙交换了个古怪的眼神后两人同时掩口狂笑起来完全控制不了那既荒谬又可笑的怪异感觉。 小盘这未来的秦始皇连泪水都呛了出来喘着气道:“那另一管的方法又是什么?” 项少龙苦忍着笑道:“就是把吕不韦都争取过来。” 小盘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分析道:“阳泉君虽已授但拥立成虫乔的力量仍非常庞大还有在旁虎视的高陵君都有问鼎王座的实力。假若我们贸然对付吕不韦只会两败俱伤让这两系人马有可乘之机。说不定这两系人会联合起来迫你退位那就更是不妙。假设吕不韦既当你是他的儿子而鹿公等却知道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真相那你自可左右逢源待铲除了另两系的势力后再掉转头来对付吕不韦那时谁还敢不听你的话。” 小盘拍案道:“这确是最可行的方法可是吕不韦赋性专横若事事从他最终还不是大权落到他的手上到他在军方的重要位置都安插了他的人时我们那时拿什么来和他较量。” 项少龙嘴角飘出一丝笑意淡然道:“这招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由今天开始我们不但不去管你母后的事还要大力栽培毒。” 小盘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道:“毒出名是无情无义的人这样的人必生性自私事事以己利为重只要他觉有可乘之机定会不受吕不韦控制由于他出身相府势将分薄吕不韦的部分实力你母后亦会因恋奸情热转而支持他使他变成与吕不韦抗衡的力量那时你就可从中得利了。” 顿了顿续道:“若我猜得不错待你王父入土后毒必会缠你母后给他弄个一官半职那时你应知怎么做了吧!” 小盘听得目定口呆最后深吸一口气道:“这人世之间还有比师傅手段更高明的人吗?” 就在这一刻项少龙知道小盘的心智已趋成熟再不是个只懂闹情绪的孩子了。 第七章 明捧暗害 次日天尚未亮在小盘和朱姬的主持下王亲国戚文武百官各国来的使节在太庙举行了隆重庄严的仪式后把庄襄王的遗体运往咸阳以西埋葬秦室历代君主的“园寝”。 禁卫军全体出动运载陪葬物品的骡车达千乘之众送葬的队伍连绵十多里。 咸阳城的子民披麻戴孝跪在道旁哭着哀送这罕有施行仁政的君主。 小盘和朱姬都哭得死去活来闻者心酸。 吕不韦当然懂得做戏恰到好处地挥着他悲伤的演技。 项少龙策马与安谷和尚未被管中邪替换的都卫统领兼身为王族的昌平君为灵车开道。 邯郸事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田单、李园、韩闯等人他们虽对他特别留神但看来并没有认出他就是董马痴。 那庞只是中等身材方面大耳看来性格沉稳但一对眼非常精灵属机智多变的人难怪能成为凭口才雄辩而当时得令的纵横家了。 那太子丹年纪最轻顶多二十岁许脸如冠玉身材适中举止均极有风度很易令人心生好感但对项少龙来说却是另一回事了。赵倩等可说间接死在他手上若有机会项少龙亦不会轻易放过他。 琴清杂在妃嫔和王族贵妇的行列里项少龙曾和她打过照面但她却装作看不到项少龙。 在肃穆悲沉的气氛下送殡队伍走了几个时辰才在午后时分抵达“园寝”。 这秦君的陵墓分内外两重城垣呈现为一个南北较长的“回”字形于东南西北各洞辟一门四角建有碉楼守卫森严由一陵官主管。 通往陵园的主道两旁排列着陶俑瓦当等守墓饰物进入陵内后重要的人物来到墓旁的寝庙里先把庄襄王的衣冠、牌位安奉妥当由吕不韦宣读祭文才举行葬礼。 项少龙想起庄襄王生前对自己的恩宠不由黯然神伤流下了英雄的热泪。 把灵柩移入王陵的墓室时朱姬哭得晕了过去可是只要项少龙想起她这两晚都和毒在一起便感到很难原谅她。 但在某一程度上他却体会到正因她失去了这个使她变成秦后恩深义重的男人又明知是由旧情人吕不韦下的毒偏是自己有仇难报无可宣泄下才会有这种失控的异常行为。 想是这么想但他仍是不能对朱姬释然。 那晚返回咸阳乌府后彻夜难眠次日起来立即遣人把纪嫣然诸女接来他实在需要有她们在身旁。滕翼当然亦同样希望接得善兰来此。 只要一天他仍坐稳都骑统领这位置吕不韦便不敢公然动他了。 三天后咸阳城军民才脱下孝服焚掉一切回复正常。 小盘虽未正式加冕但已是秦国的一国之主了。 除了项少龙和像李斯那么有远见的人外没有人预觉到就是这个孩子打破了数百年来群雄割据的闷局领着秦人走上统一天下的伟大道路。 这天回到东门的都骑衙署正和滕翼、荆俊两人商量事务时鹿公来了。 要知身为将军者都属军方的高级要员。 但将军亦有多种等级像项少龙这种都骑将只属较低的一级领兵不可越五万但由于是负责王城安全故身分较为特别吧了。 最高的一级是上将军在秦朝只有鹿公有这尊崇地位其他王、徐先、蒙骜、杜壁等只属大将军的级数。由此可见鹿公在秦**方的举足轻重。 滕翼、荆俊退下后鹿公在上欣然坐下捋须笑道:“今趟老夫来此固是有事商量但亦为了给少龙助威好教人人都知有我支持少龙以后对你尊敬听命。” 项少龙连忙道谢表示感激。 鹿公又肃容道:“你知否今天早朝时吕不韦又作出了新的人事安排。” 项少龙仍未有资格参与朝政茫然道:“有什么新调动?” 鹿公忿然道:“吕不韦竟破格提拔自己一名叫管中邪的家将代昌平君出任都卫统领一职我和徐先都大力反对均被太后和吕不韦驳回来。幸好政储君把安谷调守函谷关改以昌平君和乃弟昌文君共负禁卫统领之责才没有扰动军心。哼!吕不韦愈来愈放肆了不断起用外人视我大秦无人耶!” 项少龙心叫侥幸看来鹿公已把他这真正的“外来人”当作秦人了。 没有了安谷这熟人在宫实在有点惋惜。但小盘这一着确是没有办法中的最佳办法又多提拔了秦**方的一个人看来应是李斯为他想出来的妙计。 至少鹿公就觉得小盘非是向太后和吕不韦一面倒的言听计从。 鹿公压低声音道:“我与徐先、王商量过了滴血认亲是唯一的方法你看!”由怀里掏出一管头尖尾阔的银针得意地道:“这是特制的家伙尖锋处开有小孔只要刺入血肉里血液会流到尾部的血囊中而刺破皮肤时只像给蚊子叮了一口事后不会流血若手脚够快被刺者甚至不会察觉”。 项少龙接过细看暗忖这就是古代的抽血工具了赞了两句后道:“什么时候动手?” 鹿公道:“依我大秦礼法先王葬礼后十天要举行田猎和园游会以表奋进取之意。届时王室后代至乎文臣武将与各国来使均会参加连尚未有官职的年轻儿郎亦会参与。” 项少龙身为都骑统领自然知道此事只想不到是如此隆重奇道:“这么热闹吗?” 鹿公道:“当然哩!人人都争着一显身手好得新君赏识当年我便是给先王在田猎时挑选出来那时没有人比我有更丰富的收获了。” 项少龙浑身不舒服起来这样残杀可爱的动物又非为了果腹他自己怎也办不到。 鹿公续道:“没有比这更佳的机会了吕不韦那滴血包在我们身上储君方面要劳烦你了。昌平和昌文两个小子和徐先会作人证。嘿!只有少龙一人有胆量去取储君的血安谷怎都没那胆子调走他也好!” 项少龙心中暗笑与他商量了细节后恭送他离去。 鹿公所料不差原本对他不大顺服的下属立即态度大改恭敬非常省去他和滕翼等不少工夫。 当天黄昏朱姬忽然下诏命他入宫。 项少龙明知不妥亦惟有硬着头皮去了。 朱姬容色平静不见有任何特异处对项少龙仍是那么柔情似水关怀备至先问他当了都骑统领的情况后微笑道:“我向不韦出警告说你项少龙乃我朱姬的人若有半根毫毛的损失我定不会放过他。唉!人死不能复生少龙你可否安心做你的都骑统领保护政儿其他事再不要费心去管呢?” 项少龙当然明白她说话背后的含意暗叹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吕不韦岂是这么好相与的。 同时亦看出朱姬心态上的转变。 若非她满足于现状绝不会希望一切照目前的情况继续下去。 微微一笑道:“太后的话微臣怎敢不听呢?” 朱姬嗔道:“不要摆出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好吗!人家只有对着你时才会说真心的话。” 项少龙苦笑道:“若我不守尊卑上下之礼有人会说话的。” 朱姬不悦道:“又没有别的人在理得别人说什么呢?谁敢来管我朱姬的事?” 项少龙道:“别忘了宫内还有秀丽夫人像这样般单独相对事后若传了出去怕会变成咸阳城的言语。” 朱姬娇笑道:“你可放心了。成虫乔已被封为长安君明天便要与秀丽那贱人往长安封邑去免去了在宫内碰口撞面的场面。现在宫内都是我的人这点手段我还是有的。” 项少龙心想这怕是恐与毒的事传出去而施用的手段居多但自是不便说破淡淡道:“太后当然是手段高明的人哩。” 朱姬微感愕然美目深注地凝视了他一会后声音转柔道:“少龙你还是次以这种语带讽刺的口气和我说话是否不满我纵容不韦呢?可是每个人都有他的苦衷有时要做些无可奈何的事。我在邯郸时早深切体会到这方面的苦况了。” 项少龙有点弄不清楚她是为吕不韦解释还是为自己开脱沉吟片晌后道:“太后说得好微臣现在便有无可奈何的感觉。” 朱姬幽幽一叹盈盈而起。 项少龙忙站了起来还以为她要送客时这充满诱惑力的美妇人移到他身前仰头情深款款地看着他有点意乱情迷地道:“朱姬最欢喜的项少龙就是在邯郸质子府初遇时那充满英雄气概风流潇不将任何困难放在心上使我这弱质女子可全心全意倚靠的大丈夫。少龙啊!现在朱姬回复自由了为何仍要为虚假的名份浪掷年华让我们回复到那时光好吗?” 看着她起伏着的酥胸如花玉容香泽可闻下项少龙差点要把她拥入怀里然后疯狂地和她抵死缠绵忘掉了外面的世界只余下男女最亲密的爱恋。 说自己对她没有感情又或毫不动心实是最大的谎言。 可是庄襄王的音容仍紧缠着他的心神惟有抑制着这强烈的冲动正要说话时急剧的足音由正门处传来。 两人吓了一跳各自退开两步。 朱姬怒喝道:“是谁?” 一名身穿内侍袍服的年轻壮汉扑了入来跪下叩头道:“毒来服侍太后!” 项少龙心中一震朝这出名的美男子看去刚好毒抬起头来望他眼中射出嫉恨悲愤的神色。 纵使鄙屑此人项少龙亦不由暗赞一声。 若论英俊像安谷、连晋、齐雨、李园那类美男子绝对可比得上他可是若说整体的感觉都要给这毒比了下去。 他整个人就像一头猎豹每一寸肌肉都充盈着力量完美的体型、白皙的皮肤黑得亮的头确和自己有点相似。 但他最吸引女人的地方是他那种浪子般野性的特质眼神充满了炽烈的火焰似有情若无情使任何女性觉得若能把他驯服将是最大的骄傲。 难怪朱姬会一见心动。 朱姬显然为他的闯入乱了方寸又怕项少龙知道她两人的事气得俏脸煞白怒喝道:“你进来干什么?” 毒垂下头去以出奇平静的语调道:“小人知太后没有人在旁侍候故大胆进来。” 朱姬显然极之宠他但在项少龙脸前却不敢表现出来色变道:“立即给我滚出去。” 若换了是另一个人早唤来守卫把他推出去斩头了。 毒摆明是来和项少龙争风呷醋的可知他必有所恃。例如朱姬对他的榻上功夫全面投降故不怕朱姬拿他怎样。 只听他谦卑恭敬地道:“太后息怒小人只希望能尽心尽意侍奉太后吧了!”竟不听朱姬的命令。 朱姬那挂得住脸子偷看了项少龙一眼娇喝道:“人来!” 两名宫卫抢了入来。 项少龙知是时候了闪身拦着两人伸手扶起毒欣然道:“这位内侍生得一表人材又对太后忠心不二我一见便心中欢喜太后请勿怪他。” 这几句话一出朱姬和毒均大感愕然。 项少龙心中好笑继续吹捧道:“我看人绝不会看错内侍乃人中之龙将来必非池中物让我们异日好好合作共为大秦出力。” 朱姬见那两名侍卫进退不得呆头鸟般站在那里没好气地道:“还不出去!” 两人如获王恩大赦滚了出去。 毒一向都把自己当作人中之龙只是从没有人这么赞他而已!对项少龙的嫉妒立时减半事实上这亦是吕不韦派给他的任务务要破坏朱姬和项少龙的好事否则他怎也不敢闯进来尴尬地道:“项大人过奖了!” 朱姬呆看着项少龙时后者乘机告退。 朱姬怎还有颜脸留他反是毒把他送出太后宫。 到了宫门处项少龙像对着相识了十多年的老朋友般道:“内侍日后我们应好好亲近。” 毒汗颜道:“项大人客气了小人不敢当此抬举在宫内我只是个奴才吧!” 项少龙故作不忿道:“以兄这等人材怎会是居于人下之辈不行!我现在就向储君进言为兄弄个一官半职只要太后不反对就行。” 毒给他弄得糊涂起来愕然道:“项大人为何如此对我另眼相看呢?嘿!其实我本是相府的人项大人理应听过我的名字只是因获罪才给遣到宫中服役吧了。” 项少龙故作愕然道:“原来兄竟是相府的名人难怪我一见兄即觉非是平凡之辈。唉!兄不知犯了什么事呢?不过也不用告诉我了。像兄这等人材吕相怎能容你有得志的一朝?我项少龙言出必行这就领你去谒见储君。如此人材岂可埋没。” 毒听得心中懔然但仔细一想知道项少龙非是虚言吕不韦正是这种妒才嫉能的人。 现在吕不韦是利用他去破坏项少龙和朱姬的关系异日若太后爱宠自己说不定吕不韦又会想办法来对付自己了。 若能与项少龙和储君打好关系将来他也有点凭恃。 遂欣然点头道:“多谢项大人提拔。”旋又惶恐道:“储君会否不高兴 见我这微不足道的奴才?” 他现在的身分乃是职位最低的宫监勉强说也只是太后的玩物难怪他这么自卑。 项少龙差点忍不住笑拉着他去了。 回到乌府不但纪嫣然等全在那里乌应元亦来了。 乌廷威被处死一事似已成为被忘记了的过去。 众人知道他当上了地位尊崇的都骑统领都雀跃不已。 乌应元拉着这爱婿到后园私语道:“全赖少龙的面子现在只要是我们乌家的事便处处通行以前过关的文书不等上十天半月休想拿到现在这边递入申请那边便批了出来比在邯郸时更要风光。” 项少龙苦笑道:“岳丈最好有点心理准备将来吕不韦势力日盛时恐怕就非这么风光了。” 乌应元笑道:“那时恐怕我们早溜走了乌卓有消息传回来在塞外呼儿鲁安山旁找到一幅广达数千里的沃原水草肥茂河湖交接更难得附近没有强大的蛮族只要有几年工夫可在那里确立根基。我准备再遣送一批人到那里开垦繁衍想起能建立自己的家国在咸阳的些微家业实在不值一顾。” 项少龙替他高兴问起岳母的病况乌应元叹道:“过些时该没事的了。”想起乌廷威欷不已。 项少龙想不到安慰他的话。 当晚项少龙和三位娇妻秉烛欢叙把这些天来的事娓娓道出说到小盘把毒提拔作内侍官时众女都为之绝倒。 小别胜新婚四人如鱼得水恩爱缠绵。 忽然间项少龙隐约感到苦缠了他整年的噩运终于过去了因为他比以前任何时间更有信心和吕不韦周旋到底。 第八章 泾洛大渠 项少龙、滕翼和荆俊三人经过对都骑军的了解后已开始清楚它的结构和运作的情况于是着手整顿改革。 都骑军人数在一万之间分作五军每军二千人全是由秦军挑出来擅于骑射的精锐仅次于保护秦王禁宫的禁卫军。大多来自王族朝臣的后代身家清白饷银优厚故此人人都以当上都骑军为荣。 平时都骑军分驻在咸阳城外四个形势险要的卫星城堡负责王城外的巡逻侦察等一般防务。 城内事务则交由都卫军处理职权清楚分明。 但若有事生都卫统领要受都骑统领的调配所以两个系统里以都骑为正都卫为副。每三个月两个系统的兵马便要联合操练好能配合无间。 都卫统领更要每月向都骑统领报一次再由后者直接报上秦君。 由此可见都骑统领一职等若城守必由秦君亲自点封、选取最信得过的负责人。 对朱姬和小盘来说自是没有人比项少龙更理想了。难得是由以鹿公为的军方重臣提出以吕不韦的专横亦反对无效惟有退而求其次把管中邪安插到都卫统领这次一级的重要位置去。 禁卫、都骑、都卫三大系统构成了王城防务的骨干。 这天早上在王宫主殿的广场处进行了封任仪式。 安谷荣升大将负责东方函谷关、虎牢关和肴塞三关的防务无论权力和地位均有增无减所以安谷并没有失意的感觉。 他的职务改由昌平君嬴侯和昌文君嬴越这对年轻的王族兄弟负责分统禁卫的骑兵、战车部队和步兵统领之职一分为二成禁骑将和禁卫将。 任用王族贵胄出任禁军统领乃秦室传统吕不韦在这事上难以干预。 管中邪则荣登都卫统领一职以吕不韦另一个心腹吕雄为副手。 都卫军虽次于都骑军但却确实负责王城的防务和治安乃现代军队和警察的混合体。秦国由于民风强悍这个职位并不易为。 项少龙还是次见到管中邪。 果如图先所言生得比项少龙还要高少许样子远及不上乃师弟连晋的俊俏但面相粗犷肩宽膊厚腰细腿长只是那充满男子气概的体型便使人觉得他有着难以形容充满野性的吸引力年纪在三十许间。 难得他粗眉如剑鼻高眼深一对眸珠的精光有若电闪举步登台接受诏令军符时举止从容虎步龙行纵是不满他封任此职位的秦**方亦受他的大将之风和气势震慑难怪他能在高手如云的相府食客中脱颍而出成为吕不韦最看得起的人之一。 荆俊教项滕两人注意正在观礼的吕不韦旁边那几个人道:“穿黄衣的就是那满肚奸计的莫傲他后面的两名武士是管中邪外最厉害的鲁残和周子桓。” 项滕闻言忙用神打量。 这莫傲身量高颀生就一副马脸带着不健康的青白色年纪约三十五、六长着一撮浓密的山羊须颇为斯文秀气一对眼半开半阖瞪大时精光闪闪非常阴沉难测。 项少龙凑到滕翼耳旁道:“若不杀此人早晚我们要在他手上再吃大亏。” 滕翼肯定地点头表示绝对同意。 那鲁残和周子桓一高一矮都是力士型的人物神态冷静只看外表便知是可怕的剑手。 田单等外国使节都不见出现由于这乃秦人的自家事又是关于王城的防务自然不会邀请外人参与。 小盘本身乃赵国贵族长于宫廷之内来秦后的两年每天都接受当储君的训练加上他实际的年龄要比别人知道的要长上两岁多故尽管在这种气氛庄严万人仰视的场合里仍是挥潇自如从容得体看得各大臣重将点头称许。 吕不韦看着这“爱儿”更是老怀大慰觉得没有白费工夫。 礼成后群臣散去但安谷、昌平昌文两君、管中邪、项少龙等则须留下陪太后储君午宴。 吕不韦和徐先这左右丞相军方的重臣鹿公、王、杜壁、蒙骜大臣蔡泽、左监侯王绾、右监侯贾公成都被邀作陪。 这可说是人事调动后的迎新宴。 午膳在内廷举行。 趁太后储君回后宫更衣时各人聚在内廷的台阶下互祝聊。 安谷扯着昌文君和昌平君这对兄弟介绍与项少龙认识。 这两兄弟面貌身材都相当酷肖只有二十来岁方面大耳高大威武精明得来又不予人狡诈的感觉。 可能因安谷等下过工夫两人对项少龙都表现得相当友善。 一番客气话后昌平君嬴侯道:“项大人的武功确是神乎其技连王翦都胜不了你事后还对你的人品剑术推崇备至找天有空定要请大人到寒舍好好亲近顺便教训一下我们的刁蛮妹子当日她赌你会输给王翦连看一眼的工夫都省了。” 昌文君笑道:“记得把纪才女带来让我们一开眼界不过却虽保持最高度的机密否则咸阳的男人都会拥到我们府内来挤得插针难下。” 安谷吐舌道:“项大人要小心点嬴盈小姐千万不要轻敌我便曾在她剑下差点吃了大亏。嘿!这妮子都快十八岁了仍不肯嫁人累得咸阳的公子哥儿苦候得不知多么心焦。” 旋又压低声音道:“咸阳除寡妇清外就数她最美了。” 项少龙闻言心惊暗忖既是如此他就怎也不会到昌平君的府宅去免得惹来情丝。 在这步步心惊胆跳的时刻又饱历沧桑那还有拈花惹草的猎艳情怀? 正敷衍着时吕不韦领着管中邪往他们走来隔远呵呵笑道:“中邪!让我来给你引见诸位同僚兄弟!” 安谷等三人闪过不屑神色后才施礼相见。 吕不韦正式把管中邪引介诸人后者脸带亲切笑容得体地应对着只是望向项少龙时精芒一闪露出杀机。 项少龙被他出奇厉害的眼神看得心中懔然亦觉荒谬。 两人事实上在暗中交过了手这刻却要摆出欣然初遇的模样。 吕不韦对项少龙神态如昔道:“找天让本相把各位全请到舍下来好好喝酒聊新近燕人送来一批歌姬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且仍属处子之身若看得上眼挑两个回去来听她们弹琴歌舞亦是一乐。” 美女怎会嫌多昌平君两兄弟立时给打动色心连忙道谢。 反是安谷立场坚定推辞道:“吕相好意末将心领了后天末将便要出往东疆去。” 管中邪插入道:“那就趁今晚安将军仍在咸阳大家欢聚一下顺便可为安将军饯行。” 只听他能在这种情况下话可知他在吕不韦前的身分地位。 安谷推无可推惟有答应了。 吕不韦望向项少龙道:“少龙你定要参与就当作那晚不辞而别的惩罚好了。” 项少龙无奈下只好点头应诺。 趁管中邪和昌平君等攀交情时吕不韦把项少龙扯到一旁低声道:“近日谣传我和你之间暗里不和你知否有这种事?” 项少龙心中暗骂表面却装出惊奇的表情道:“竟有此事我倒没有听到。” 吕不韦皱眉道:“少龙不用瞒我自出使回来后我觉得少龙对我的态度不同了。事后详细盘问蒙武兄弟才知你误会了吕雄与阳泉君暗通消息害得倩公主惨死实情却完全是另一回事。出卖你的是吕雄的副将屈斗祁所以他才会畏罪潜逃不敢回来咸阳。” 项少龙心中叫妙他本以为乌廷威来不及把这纪嫣然想出来的假消息传达予吕不韦谁知这小子邀功心切转眼完成了任务。 却又知如此容易表示相信反会使吕不韦起疑仍沉着脸道:“吕相请恕我直肠直肚先王驾崩那晚有人收买我的家将把我诓出城外伏击幸好我觉得早才没上当不知吕相知否有此一事?” 吕不韦正容道:“那叛徒拿了下来没有?” 乌廷威之死乃乌家的秘密对外只宣称把他派到外地办事所以项少龙胡扯道:“就是他说是受相府的人指使我们于是把他当场处决其后几经辛苦才溜回牧场。” 吕不韦“诚恳”地道:“难怪少龙误会我了。你是我的心腹亲信我怎会做出如此损人损己的事。这事交由我去调查我想定是与杜壁有关他一心拥立成虫乔必是借此事来破坏太后、太子和你我间的关系。” 项少龙立知他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杜壁和成虫乔看来自己可暂时与他相安无事不过亦难说得很装作恍然道:“我倒没把事情想得那么远。” 此时钟声响起入席的时间到了。 吕不韦匆匆道:“现在雨过天晴误会冰释。少龙你好好与中邪理好王城防务勿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项少龙表面唯唯诺诺心内却把他祖宗十八代全骂遍了。 午宴的气氛大致融洽。 那管中邪不但说话得体恰如其分最厉害处是捧托起人来时不露丝毫痕是那种你可在背后骂他但脸对脸倾谈时令你永不会沉闷生厌的人。 鹿公等亦觉得这人不错只是错跟了吕不韦。 朱姬表现出她老到的应对手腕对群臣关怀备致使人如沐春风与吕不韦、蔡泽三人一唱一和使得宴会生色不少。 这时项少龙逐渐看出左监侯王绾和右监侯贾公成都倾向吕不韦成为他那一党的人。 当然这只是当吕不韦得势时的情况若吕不韦倒下这些大臣可能只会心中高兴。 蒙骜虽然吃了败仗但却是由他和王一手打下了三川、太原、上党三郡使秦人的国土往东方大幅扩展建立了东进的基地立了大功。所以在军方吐气扬眉一手提拔他的吕不韦地位当然更为稳固。 至于败给信陵军所率的五国联军那可说是非战之罪换了任何人去都非吃败仗不可。 秦国三虎将里王在吕不韦的悉心笼络下与他关系大有改善对项少龙的态度反没有鹿公与徐先般友善亲切。 只有杜壁不时与吕不韦唇枪舌剑摆出壁垒分明的格局对储君太后亦不卖账。可是由于他乃军方重臣吕不韦一时间莫奈他何。 这时蔡泽侃侃而论道:“自吕相主政后令我大秦骤增三郡除原本的巴、蜀、汉中、上、北地、河东、陇西、南、黔中、南阳十郡外又多了三川、太原、上党共十三郡这是我大秦前所未有的盛况全国人口达一千二百万之众带甲之士百余万车千乘骑万计。东方诸国则势力日蹙强弱之势不言可知。” 这番话当然是力捧吕不韦。 吕不韦听得眉花眼笑表面谦让把功劳归于先王和眼前的小盘但心实喜之。 其他人哑口无言盖这确是不移的事实。 大将军杜壁眉头一皱朝与朱姬同居上座的小盘道:“我大秦声势如日中天不知储君有何大计呢?” 此言一出人人都皱起眉头。 问题非关他只是个十三岁许的孩子。 要知身为储君者自幼有专人教导经国之略但问题是小盘“长于平常百姓之家”来咸阳不及两年便登上王座凭这样的“资历”那能给出什么令人满意的答案呢? 而杜壁是摆明看不起他蓄意为难。 出乎众人料外小盘微微一笑以他还未脱童稚语调的声音从容道:“若论声威之盛莫有过于我大秦先君穆公其不能一统天下者皆因周德未衰诸侯仍众。但自孝公以还众国相兼而我大秦却因而得到休养生息日渐强大此是彼弱我自强之势。故现今乃万世一时之机假若任东方诸国汰弱留强又或相聚约从纵使黄帝复生也休想能兼并六国。” 众人听得目定口呆想不到这小小孩儿竟如此有见地。 只有项少龙知道这是来自李斯的见地但小盘能加以消化再灵活说出来实在非常难得。 杜壁哑口无言呆看着这尚未加冕的秦国君主。 就是这番话奠定了小盘在臣将心中的地位。 吕不韦呵呵笑道:“储君高见也不枉老臣编写《吕氏春秋》的苦心但致胜之道仍在自强不息以仁义治国不可一时或忘。” 他不但把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还摆出慈父训子的姿态教众人都眉头大皱。 朱姬娇笑道:“政儿仍是年幼还得靠吕相和各位卿家多加匡助。” 这么一说其他人自然更没有话说。 吕不韦又道:“新近敝府得一舍人乃来自韩国的郑国此人精通河渠之务提出若能开凿一条沟通泾水和洛水的大渠可多辟良田达百万顷此事对我国大大有利请太后和储君能准不韦所请。” 只此一项便可知吕不韦如何专横。 开凿这样长达百里的大渠没有十来年工夫休想完工。其中自是牵涉到整个秦国的人力物力。 由于此事由吕不韦主理如若批准等若把秦国的物资人力全交由吕不韦调度当然使他权力更增。 如此重大的事该当在早朝时提出供群臣研究他却在此刻轻描淡写说出来蔡泽、王绾、贾公成三位大臣又摆明支持他显是早有预谋。 朱姬欣然道:“吕相认为对我大秦有利的事绝错不了。诸位卿家有何意见?” 蔡泽等立即附和。 徐先尚未有机会说话朱姬宣布道:“这事就交由吕相主持拟好计划后递上王儿审阅若没有问题立即动工。” 就几句话吕不韦手上的权力立时激增数倍。 项少龙这时心中只想到莫傲这么兵不血刃的夺权妙计这诸葛亮式的人物的坏脑袋才想得出来。 一天不杀此人休想能斗垮吕不韦。 而在朱姬和吕不韦互唱对台的场合不用说其他臣子连小盘都没有说话的余地。 唯一可破去这太后权相合成的坚强阵营就是毒了。 第九章 基本冲突 小盘在项少龙和李斯两人前大吕不韦的脾气怒道:“我要看他的‘吕氏春秋’?满口仁义道德他又是什么料子李廷尉你来给我说他的什么以仁义治国什么‘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人之天下也’究竟道理何在?不若把我也废了由他来当家好了。” 项少龙和李斯脸脸相觑想不到这大孩子起怒来这么霸气迫人。 宴后项少龙尚未踏出宫门便给小盘召了来书斋说话。 朱姬这些时日来终日与毒此一新升任的内侍官如胶似漆倒没余暇来管自己不断成长的王儿。 不过小盘始终疼爱这个假母亲他只是骂吕不韦对朱姬尚没有半句恶言。 李斯吓得跪了下来叩头道:“储君息怒!” 小盘喝道:“快站起来给我评理。” 李斯起立恭敬道:“秦四世兴盛兵强海内威行诸侯非仁义为之也。致胜之道惟有以武力打天下以法治国民以吏为师舍此再无他途。” 小盘冷静下来道:“那为君之道又如何?” 李斯对答如流道:“据微臣多年周游天下研究各国政治观察其兴衰变化要之务就是王命通行权力必须集中到君主手里再由君主以法治国才能上下归心国富兵强。像吕相所说的‘为天下之国莫如以德、莫如以义。以德以义不赏而民动不罚而邪止’只是重复孔丘那不切实际的一套说来好听施行起来却完全行不通。” 对项少龙这来自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的人来说李斯立论正确说的乃针对人性千古不移的真理。唯一的问题就是君权凌驾于法律之上不过现实如此没有二千多年的进步谁都改变不了这情况。 小盘来秦后接受的教育都是商鞅那君权武力至上的一套加上自幼在赵宫长大深明权力凌驾一切的重要性自然与吕不韦对他的期望背道而驰了。 这些日来他接触小盘多了愈觉这小子已开始建立他自己的一套想法尤其有外人在旁更是举手投足都流露出未来秦始皇的气魄和威势。 小盘显然对李斯的答案非常满意点头道:“由今天开始李卿家就当我的长史官主管内廷一切的文书工作每天都到朝听政。” 李斯大喜谢恩。 项少龙看得目定口呆这才有点认同小盘成了大秦一国之主的感觉。 对于宫内的人事任命目下只有朱姬有资格言但她当然不会为区区一个长史官与儿子不和何况这宝贝儿子还刚提拔了她的秘密情人。 小盘挥手道:“我还有事和项太傅商议。” 李斯知趣告退。 小盘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你也看到了母后和那奸贼联成一气时根本没有我这小小储君话的余地。” 项少龙摇头道:“不!储君今天表现得很好使人刮目相看。现在储君只是欠点耐性吧了!” 小盘道:“吕不韦现在将一切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既要争势又要争威最后不过是想自己登台吧!” 顿了一顿不忿道:“吕氏春秋里的所谓君主要‘诛暴而不私以封天下之贤者’。那个贤者指的正是他自己。就是他以权谋私由蓝田的十二县食邑到今天的十万户而君主反应节衣缩食以作天下之模范。” 项少龙知道小盘年事日长对吕不韦的不满日渐增加一旦小盘掌权吕不韦那还有立身之地。 小盘道:“你看过李斯的同门韩非的著作没有?他说‘秦自商鞅变法以来国富而兵强然而无术以知奸则以其富强也资人臣而已。‘又说’穰侯越韩、魏而东攻齐五年而秦不益尺寸之地乃城其陶邑之封。应侯攻韩八年成其汝南之封。自此以来诸用秦者皆应、穰之类也。战胜则大臣尊益地则私封立主无术已知奸也’。如此灼见真恨不得立与此人相会。” 项少龙当然未看过韩非的著作想不到他文字如此精警思想这么一针见血讶道:“是否李斯介绍储君看的?” 小盘摇头道:“是琴太傅教我看的。” 项少龙暗忖这才是道理李斯虽是他好友但他却知道李斯功利心重非是胸怀若海阔可容物的人。 沉默了一会后项少龙道:“我们已挑起了毒的野心只要有机会再给他多尝点甜头保证他会背叛吕不韦自立门户。那时只要太后站在他那方与吕不韦对抗我们就有可乘之机了。” 小盘沉吟道:“还有什么可以做的?我真不想批准他建渠的事如此一来我国大部分的军民物力都要落入他手内。” 项少龙淡淡道:“这些计策都应是一个叫莫傲的人为他筹划出来只要除去此人吕不韦等若没了半边脑袋对付起来容易多了。” 小盘喜道:“师傅终肯出手了吗?” 项少龙眼中闪过森寒的杀机冷然道:“吕不韦的诡计既是出自此人那他就是我另一个大仇人倩公主他们的血仇怎能不报?我保证他过不了那三天西郊田猎之期。” 项少龙正要离开太子宫后面传来女子甜美的娇呼道:“项太傅!” 项少龙心中一颤转过头去怯生生的寡妇清出现眼里。 她迎了上来神情肃穆道:“琴清失礼了应称项先生都骑统领才对。” 项少龙苦笑道:“琴太傅语带嘲讽是否仍在怪我那晚说错了话呢?” 琴清想不到他如此坦白直接微感愕然那种小吃一惊的表情真是有多么动人就那么动人看得项少龙这见惯绝色的人也泛起饱餐秀色的满足感。 可是她的态度却丝毫不改冷冷道:“怎敢呢?项太傅说的话定是错不了。男人都是那样子的了总认为说出来的就是圣旨普天下的人都该同意。” 项少龙想不到她起怒来词锋如此厉害不过她既肯来和自己说话则应仍有机会与她维持某一种微妙的关系。 举手投降道:“小人甘拜下风就此扯起白旗希望琴太傅肯收纳我这微不足道绝不敢事事认第一的小降卒。” 开始的几刻琴清仍成功地坚持着冰冷的表情但捱不了半晌终忍不住若由乌云后冒出的阳光似的笑意低头嗔道:“真拿你这人没办法。” 项少龙叫了声“天啊”!暗忖若她继续以这种似有情若无情的姿态对着他可能他真要再次没顶在那他不愿涉足的情海里。 幸好琴清旋又回复了她招牌式的冷若冰霜轻叹道:“我最难原谅你的是你不肯去向太后揭破吕不韦的阴谋。不过想想也难怪现在人人都在巴结吕不韦多你一个又有何值得奇怪?” 项少龙心叫冤枉。 又是哑子吃黄连。 难道告诉她因自己知道改变不了“已生了的历史”所以不去作徒劳无功的事吗? 哑口无言时琴清不屑地道:“我真为嫣然妹不值嫁的夫君原来只是趋炎附势之徒。” 转身便去。 项少龙向着她天鹅般优美的背影怒喝道:“站着!” 守在宫殿门口处的守卫均闻声望来但见到一个是储君最尊敬的太傅咸阳的席美女另一个则是当时得令的都骑统领惟有装聋扮盲不闻不见。 琴清悠然止步冷笑道:“是否要把我拿下来呢?现在你有权有势背后又有几座大靠山自然不须受气了。” 项少龙差点给气炸了肺抢到她背后怒道:“你!” 琴清淡淡道:“你是否想把整个王宫的人都吵出来看热闹呢?” 项少龙无名火已过泄气道:“算了!别要这么看我项少龙但也任凭你怎么看吧!只要我自己知道在干什么就行了。” 琴清轻轻道:“你不是吕不韦的走狗吗?” 项少龙觉若被这美女误会他是卑鄙小人实是这世上最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之一冲口而出道:“我恨不得把他嘿!没什么了。” 琴清旋风般转回来欣然道:“终于把你的真心话激出来了但为何项先生明知吕不韦借毒迷惑太后仍只是袖手旁观呢?” 项少龙这才知道她刚才的情态全是迫他表露心意的手段不由愕在当场不能相信地呆瞪着她只有纪嫣然始可匹敌的绝世娇容。 琴清出奇地没因他的注目礼而像以前般的不悦露出雪白整齐的皓齿浅笑道:“请恕琴清用上了心计。可是你这视女人如无物的男子汉大丈夫事事都不肯告诉人家例如那天大王临终前你究竟和他说了什么话呢?” 项少龙把心一横压低声音凑近她白璧无瑕的完美香颊看着她晶莹如玉的小耳珠和巧致的挂饰沙哑着声音道:“我请大王放心离去终有一天我要教吕不韦死无葬身之地为他报仇。” 琴清热泪狂涌而出。 在模糊的泪影里项少龙雄伟的背影迅远去。 为了晚上要到相府赴宴项少龙离开王宫立即赶回家中沐浴更衣。 田氏姊妹自是细心侍候。 后园处隐约传来纪嫣然弄箫的天籁曲音凄婉低回处如龙潜深海悲沉郁结悠扬处如泣如诉若断若续了无止境。 项少龙心中奇怪匆匆赶到后园去见爱妻。 纪嫣然奏罢呆立园中小亭手握玉箫若有所思。 项少龙来到她身后手往前箍把她搂入怀内吻着她香气醉人的粉脸道:“嫣然为何箫音内充满感触呢?” 纪嫣然幽幽道:“今天是故国亡国的忌日想起沧海桑田人事全非嫣然便难以排遣。国有国争人有人争何时才能出现大同的理想天地?” 项少龙找着她的香唇重重吻了一下叹道:“这种情况几千年后都不会变每一个人都是利益中心由此推之无论团体、派系、国家都各有各的利益一天只要有这分异存在利益永患不均你争我夺更不能避免。例如纪才女只有一个我项少龙得到了便没其他人的份儿你说别人要不要巧取豪夺。” 纪嫣然给他引得哑然失笑伸手探后爱怜地抚着他脸颊摇头苦笑着。 项少龙道:“今天有没有作午间小睡呢?我第一趟在大梁见你时才女刚刚睡醒幽香四溢。” 纪嫣然终给爱郎逗得“噗哧”娇笑道:“怎么啦?今天夫君的心情挺不错哩?” 这回轮到项少龙苦笑道:“不用提了我给你的闺友琴清耍弄得晕头转向舞得团团转还有什么愉快心情可言?” 纪嫣然讶道:“怎会呢?你是她这心高气傲的人少有看得起的男人之一加上我和她的交情她怎也该留点颜面给你啊!” 项少龙搂着她到亭栏拥坐把事情说了出来。 纪嫣然听得娇笑连连花枝乱颤那迷人妩媚的神态纵使是见惯见熟项少龙仍是心醉神荡忍不住不规矩起来。 这才女拿着他作恶的手嗔道:“转眼你又要抛下人家到相府赴宴仍要胡闹吗?” 项少龙一想也是停止了在她娇躯上的活动道:“琴清如何会变成寡妇呢?你知否她的出身和背景?” 纪嫣然轻轻一叹道:“清姊是王族的人自幼以才学名动宫廷十六岁时遵照父母之命嫁与一位年轻有为的猛将可恨在新婚之夜她夫婿临时接到军令赶赴战场从此就没有回来。” 项少龙叹道:“她真可怜!” 纪嫣然道:“我倒不觉得她可怜清姊极懂生活情趣最爱盆栽我曾看着她用了整天时间去修剪一盆香芍那种自得其乐的专注和沉醉嫣然自问办不到除非对着的是项少龙哩!” 项少龙叹道:“我刚听到最甜蜜的谀媚话儿不过你说得对琴清确是心如皓月情怀高雅的难得淑女。” 纪嫣然笑道:“可是她平静的心境给你这坏人扰乱了原本闻说她平时绝不谈论男人偏偏忍不住数次在我面前问起你的事告诉她时眼睛都在亮可知我纪嫣然并没有挑错夫郎。” 项少龙一呆道:“你这样把她的心底秘密泄漏我知是否含有鼓励成分呢?” 纪嫣然肃容道:“恰恰相反清姊身分特别在秦国妇女里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乃贞洁的化身除非你带她远走高飞否则若给人知道你破了她的贞戒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烦恼对你对她均没有好处。” 项少龙愕了一愕颓然道:“放心好了!自倩公主和春盈等惨遭不幸后我已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我的娇妻爱婢外再不愿作他求了。” 纪嫣然娇躯轻颤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唉!为何夫君随口的一句话便可教嫣然情难自禁低不已呢?” 项少龙心叫惭愧自己知道所以能把这绝世佳人追到手上又例如把冰清玉洁的琴清打动凭的就是比她们多拥有二千多年的历史文化经验。 那也是他与吕不韦周旋的最大本钱否则早就要卷铺盖往阎皇爷处报到了。 这时带着项宝儿往外玩耍的乌廷芳和赵致刚好回来项少龙陪她们戏耍了一会直至黄昏才匆匆出门到都骑卫所与滕荆两人会合齐赴吕不韦的宴会。 第十章 相府晚宴 抵达相府在府门处恭候迎宾的是大管家图先。 这老朋友觑空向他们说出了一个密约的时间地点才着人把他们引进举行晚宴的东厅去。 他们是最迟抵达的人昌平君、昌文君、安谷全到了出乎料外是尚有田单、李园和他们的随从前者的心腹大将旦楚也有出席。 吕不韦摆出好客的主人身分逐一把三人引介给田单等人认识。 项少龙等当然装出初次相见的模样田单虽很留心打量他但却没有异样表情。不过此人智谋过人城府深沉就算心里有感觉外表亦不会教人看破。 吕不韦又介绍他认识吕府出席的陪客当然少不了咸阳的新贵管中邪和吕雄其他还有莫傲、鲁残、周子桓和几个吕氏一族有身份的人。 莫傲似是沉默寡言的人态度低调若非早得图先点破真不知他就是吕不韦的智囊。 李园神采尤胜往昔对项少龙等非常客气有礼没有表现出被他得到了纪嫣然的嫉忌心态至少是表面如此。 项少龙心中想到的却是嫁与他的郭秀儿不知这坏家伙有否善待她呢? 感情确是能使人神伤的负担。 只看这宴会的客人里没有包括三晋在内可知吕不韦仍是坚持连齐楚攻三晋的远交近攻策略。既是如此宾客里理应包括燕人可能由于倩公主之死燕人难辞其咎吕不韦为了免得项少龙难堪自然要避忌了。 各人分宾主入席。 只看座席安排已见心思。 席位分设大厅左右两旁田单和李园分居上前者由吕不韦陪席后者则以安谷作陪接着下来的是项少龙与管中邪昌平君两兄弟则分别与旦楚和吕雄共席打下就是滕翼、荆俊田李的随员和吕府的图先、莫傲等人。 田单先笑道:“假设这宴会是在十天后举行地点应是对着王宫的新相府了。” 吕不韦以一阵神舒意畅的大笑回答他。 到现在项少龙仍不明白吕不韦与田单的关系。看来暗中应有勾结否则刚来犯秦的联军就不应独缺齐国了。 但又或者如李斯所评齐人只好空言清谈对战争没有多大兴趣。 至于李园来自有份参战的楚国却仍受吕不韦厚待不过由于项少龙对情况了解故大约亦有点眉目。 说到底楚国现在最有权势的人仍是春申君此人虽好酒色但总是知悉大体的人与信陵君份属至交故必在出兵一事费了很多的唇舌。 吕不韦为了进行他分化齐楚打击三晋的策略自然要笼络李园最好他能由春申君处把权柄夺过来那他便可放心东侵不怕齐楚的阻挠了。 田单当然不是会轻易上当的人所以吕不韦与他之间应有秘密协议可让田单得到甜头。 政治就是这么一回事。 底的交易比战场上的胜败更影响深远。 对项少龙这知道战国结果的人来说田单李园现在的作为当然不智。 但对陷身这时代的人来说能看到几年后的展已大不简单了。 群雄割据的局面延续了数百年很易予人一个错觉是这情况会永无休止地持续下去。 最好是秦国因与三晋交战致几败俱伤那齐楚就可坐收渔人之利了。 田单凑了过去与吕不韦交头接耳地说起私话来看两人神态关系大不简单。 其他同席者趁菜肴端上来的空间聊起来。 项少龙真不愿与管中邪说话可是一席那五、六尺的地方却是避无可避。 只听对方道:“项大人剑术名震大秦找日定要指点末将这视武如命的人就当兄弟间切磋较量好了。” 项少龙知他说得好听其实只是想折辱自己好增加他的威信。 不过高手就是高手只看他的体型气度脚步的有力和下盘稳若泰山的感觉项少龙知道来到这时代后所遇的人里除元宗、滕翼、王翦外要数这人最厉害。 假若他的臂力真比得上嚣魏牟那除非他项少龙有奇招克敌否则还是败面居多。 那趟他能胜过连晋主要是战略正确又凭墨子剑占了重量上的便宜才把他压得透不过气来终于落败惨死。 这一套显然在管中邪身上派不上用场。 微微一笑道:“管大人可能还不知这里的规矩军中禁止任何形式的私斗否则就是有违王命。” 管中邪哑然失笑道:“项大人误会了末将怎会有与大人争雄斗胜之心只是自家人来研玩一下击剑之术吧了!” 项少龙从容道:“那是我多心了。” 管中邪欣然道:“听说储君酷爱剑术吕相恐怕项大人抽不出时间有意让末将侍候太子却忘了末将亦是俗务缠身。不要看相爷大事精明小事上却非常糊涂哩!” 项少龙心中懔然。 吕不韦的攻势是一浪接一浪攻来。 先是以毒取代他在朱姬芳心中的位置接着就是以管中邪来争取小盘。 吕不韦由于不知真相故以为小盘对他的好感衍生于小孩对英雄的崇拜。所以若管中邪击败了他小盘自然对他“变心”。 几乎可预见的是:吕不韦必会安排一个机会让小盘亲眼目睹管中邪挫败他又或只要迫得他落在下风便足够了。 假若这全是莫傲想出来的阴谋这人实在太可怕了。 不由往莫傲望去见他正陪着荆俊谈笑禁不住有点担心希望荆俊不要被他套出秘密便可酬神作福了。 一连串清越的钟声响彻大厅。 十多人组成的乐队不知何时来到大门左旁吹奏起来。 众人停止了交谈往正门望去。 项少龙还是次在秦国宴会上见到有人奏乐对六国来说这是宴会的例行惯事但在秦国却非常罕见。可知吕不韦越来越无顾忌把自己欢喜的一套搬到秦国来。 在众人的期待下一群近三十名的歌舞姬在乐音下穿花蝴蝶般踏着轻盈和充满节奏感的步子走到厅心载歌载舞。 这批燕女人人中上之姿在色彩缤纷的轻纱裹体里玲珑浮凸的曲线若隐若现加上柔媚表情和甜美的歌声极尽诱人之能事。 昌平君和昌文君终是血气方刚之辈都看呆了眼。想起吕不韦任他们挑选的承诺不由落足眼力以免挑错了次货。 项少龙最不喜这种以女性为财货的作风皱眉不语。 管中邪忽然凑过来低声道:“大好闺女落到任人攀折的田地确是我见犹怜。但想想能把她们收入私房再好好对待她们也应算是善行吧!” 项少龙大感愕然想不到他竟说出这样的“人话”来不由对他有点改观。 燕女舞罢分作两组同时向左右席施礼。 厅内采声掌声如雷响起。 她们没有立即离开排在厅心处任这些男人评头品足。 吕不韦呵呵笑道:“人说天下绝色莫过于越女照我周游天下的经历燕女一点不逊色呢。” 那批燕女可能真如吕不韦所说都是黄花闺女纷纷露出羞赧神色。 田单以专家的身份道:“齐女多情楚女善饰燕柔赵娇魏纤韩丰多事者聊聊数语实道尽天下美女短长。” 昌平君抗议道:“为何我秦女没有上榜。” 李园笑语道:“秦女出名刁蛮田相在此作客故不敢说出来吧!不过得睹寡妇清的绝世容色后恐怕该有秦越绝色之定论谁可与项大人家中娇娆和清寡妇相媲美呢。”话里言间终流露出神伤酸涩之意。 管中邪插入道:“难怪昌平君有此抗议据闻君上有妹名盈不但剑术高明还生得美赛西子换了我也要为好妹子大抱不平。” 昌文君苦笑道:“不过秦女刁蛮一语用在她身上却绝不为过。我两兄弟都不知吃尽她多少苦头了。” 这几句话一出登时惹来哄堂大笑。 项少龙愈来愈觉得管中邪这人不简单说话得体很容易争取到别人的好感比之嚣魏牟的只知以勇力胜人又或连晋不可一世的骄傲自负不知高明多少倍难怪吕不韦选了他来克制自己。 吕不韦笑得喘着气道:“今趟太子丹送来的大礼共有燕女百名经我细心挑选后剩下眼前的二十八人尽管你们闭目挑拣都错不了稍后我会派人送往各位府上。如今诸燕女给本相国退下去。” 诸女跪倒施礼后瞬即退走。 昌平君等至此才魂魄归位。 吕不韦生性豪爽对要笼络者出手大方难怪他在咸阳势力日盛胆敢害死庄襄王了。 酒过三巡后磬音再起。 众人都大感奇怪不知又有什么节目。 忽然一朵红云飘进厅来在滚动闪烁的剑影里一位体态无限诱人的年轻佳丽手舞双剑作出种种既是美观悦目但又是难度极高的招式动作。 她身穿黄白相杂的紧身武士服却披上大红披风威风凛然甫进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披风像火焰般燃烧闪动使她宛若天上下凡的女战神演尽了女性的娇媚和雌姿赳赳的威风。 剑光一圈一圈地由她一对纤手爆出来充满了活力和动感连项少龙也看呆了眼。 管中邪双目透出迷醉之色一瞬不瞬。 这美人儿以剑护身凌空弹起连作了七次翻腾后才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再出重重剑影似欲退下时忽移近项少龙和管中邪的一席前。 在众人惊异莫名间两把宝剑矫若游龙般往项管两人画去。 两人稳坐不动眼也不霎一下任由剑锋在鼻端前掠过。 少女狠狠盯了项少龙一眼后收剑施礼旋风般去了。 项少龙和管中邪对视一笑均为对方的镇静和眼力生出警之心。 众人的眼光全投往吕不韦想知道这剑法既好模样又美的俏娇娃究竟是何方神圣。 吕不韦欣然道:“谁若能教我送出这野丫头谁就要作我吕不韦的快婿了。” 项少龙记起她临别时的不忿眼神立时知她是谁。 当然是被他拒婚的三小姐吕娘蓉了。 宴罢回府吕不韦已早一步送来三个燕女俏歌姬。 项少龙与滕翼商量了一会对荆俊道:“小俊可接受其中一个但记紧要善待她不准视作奴婢。” 荆俊喜出望外不迭点头答应项少龙尚未说完他早溜了去着意挑拣。 项少龙与滕翼对视苦笑同时想起昌平君昌文君两人以吕不韦这种手段他们那能不对他归心。 项少龙向候命一旁的刘巢和蒲布道:“另两女分归你们所有她们都是落难无依的人我要你们两人照顾她们一生一世令她们幸福快乐。” 刘巢两人自是喜出望外如此质素的燕女百不一见她们应是侍候其他权贵那轮得到他们染指只有项少龙这种主人才会这样慷慨大方自是感激不已。 处置了燕女的事后项滕两人坐下说话。 滕翼道:“管中邪此人非常不简单我看他很快便能打进最重英雄好汉的秦**方里比起六国秦人比较单纯易被蒙骗。” 项少龙叹道:“纵以我来说明知他心怀不轨仍忍不住有点欢喜他今趟真是遇上对手了。” 滕翼道:“那莫傲才厉害不露形若非有图先点醒谁想得到他在相府这么有份量这种甘于敛藏的人才最可怕。记着图管家约了你明天在凤凰桥密会应有要事。” 项少龙点头表示记住了沉声道:“我要在田猎时布局把这莫傲杀死。” 滕翼皱眉道:“他定参与此会吗?” 项少龙肯定地道:“那是认识咸阳王族大臣的最好机会吕不韦还要借助他的眼力对各人作出评估故此他会参与应是没有问题。而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莫傲仍不知已暴露了底细。” 滕翼道:“这事交由我办先我们要先对西郊原野作最精细的勘察和研究荆族的人最擅山林战术只要能制做一个令莫傲落单的机会便可布置得莫傲像被毒蛇咬死的样子那时吕不韦只可怨老天爷了。” 项少龙大喜道:“这事全靠二哥了。” 滕翼伤感地道:“难道二哥对倩公主她们没有感情吗?只要能为她们尽点心力二哥才可睡得安寝。” 两人分头回房。 乌廷芳等仍撑着眼皮子在候他回来项宝儿则在奶娘服侍下熟睡了。 项少龙劳碌了一天身疲力累田贞田凤侍候他更衣时纪嫣然低声道:“清姊想见你明天你找个时间去拜候她好吗?她还希望我和廷芳致致三人到她处小住几天哩!” 项少龙耸肩道:“你们愿意便成了只不过我不知明天能否抽出时间。” 纪嫣然道:“你看着办吧!” 另一边的乌廷芳道:“你看嫣然姐今天心情多么好!” 项少龙奇道:“生了什么事?” 愈标致的赵致道:“她干爹使人送来了一个精美的芭蕉型五弦琴嫣然姐自是喜翻了心儿哩!” 项少龙喜道:“有邹先生的新消息吗?” 纪嫣然欣然道:“干爹到了巴蜀探访华阳夫人见那里风光如画留了下来专心著作他的《五德始终说》以干爹之学那定是经世之作。” 乌廷芳笑道:“我们项家的才女何时才肯动笔著书呢?” 纪嫣然横他一眼道:“以前我确有此意但自遇到项少龙这命中克星后觉自以为是的见解比起他便像萤火和皓月之争所以早死了这条心哩!要写书的应是他才对。” 项少龙心叫惭愧扯着娇妻睡觉去了。 那晚他梦到自己到了美得像仙境的巴蜀同行的竟还有动人的寡妇清在那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转眼又梦到病得不似人形的赵雅、浑身冒汗醒来时老天早大放光明。 第十一章 各有阴谋 嫣然诸女前往琴清处时项少龙解下从不离身的佩剑换上平民服饰在家将掩护下溜往城北的凤凰桥会晤图先。 自到邯郸后他一直都与权贵拉上关系到咸阳后更是过着高高在上的生活与平民百姓隔着一道鸿沟出入时前呼后拥甚少似今趟般回复了自由身变成了平民的一分子分享着他们平实中见真趣的生活。 他故意挤入了市集里浏览着各种售卖菜蔬、杂货和工艺品的摊肆。 无论铁器、铜器、陶器、木漆器、皮革以及纺织、雕刻等手工艺均有着二十一世纪同类玩意所欠缺的古天趣。 忍不住买了一堆易于带的饰物玩意好赠给妻婢哄她们开心。 市集里人头涌涌占了大半都是女子见到项少龙轩昂英伟把四周的男人都比了下去忍不住贪婪地多盯了他几眼。 卖手环给他的少女更对他眉目传情笑靥如花。 项少龙大感有趣。想起若换了3年多前初到贵境的心情定会把这里最看得入眼的闺女勾引到床上去。 秦国女子的开放大胆实是东南各国所不及。 项少龙硬着心肠不理那少女期待的眼光转身欲去时人群一阵骚动原来是几名大汉正追着一个小伙子拳打脚踢另有一位看来像是他妹妹或妻子的娇俏女郎哭着要阻止那群恶汉却给推倒地上。 那小伙子身手倒硬朗虽落在下风却没有滚倒地上咬紧牙龈拚死边退边顽抗。 其中一名恶汉随手由旁边的摊档拿到一担挑正要对小伙子迎头痛打时项少龙来到小伙子前一掌把打得最凶的恶汉推得跌退几步张开手道:“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动手动脚了若弄出人命谁担当得起。” 那俏女郎乘机赶了过来拥着被打得脸青白的小伙子哭道:“周郎!你没事吧!” 项少龙这才知道对方是对小夫妻更是心生怜惜。 那群恶汉共有七、八人都是横行市井的恶棍虽弄翻了几个摊档却没有人敢出言怪责他们见到有人多管事勃然大怒总算不过他们打斗经验丰富见到项少龙高大威猛气定神闲不敢怠慢纷纷抢来屠刀担挑等物声势地围着项少龙。 其中最粗壮的带头者暴喝道:“小子何人?看你脸生得很定是未听过我们咸阳十虎的威名识相的跪下叩3个头否则要你的好看。” 项少龙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懒得理他别过头去看后面的小夫妻微笑道:“小兄弟没事吧?” 那小伙子仍未有机会回答他的娇妻尖叫道:“壮士小心!” 项少龙露出潇的笑容反手夺过照后脑打来的担挑一脚撑在那偷袭者下阴处。 那人出惊天动地的惨嘶松开担挑飞跌开去再爬不起来。 项少龙另一手也握到担挑处张开马步、担挑左右扫击有两个冲上来的大汉左右耳分被击中打着转翻跌两侧。耳鼓乃人身最脆弱处他们的痛苦完全反映在表情上。 其他汉子都吓呆了那还敢动手扶着伤者以最敏捷的方式狼狈溜掉。 围观者立时欢声雷动。 项少龙身有要事不能久留由怀里掏出一串足可买几匹马的银子塞入那小伙子手里诚恳地道:“找个大夫看看伤势赶快离开这里吧!” 小伙子坚决推辞道:“无功不受禄壮士已有大恩于我我周良还怎可再受壮士恩赐。” 他的妻子不住点头表示同意夫郎的话。 项少龙心中欢喜柔声道:“若换了我们易地而处你又是手头宽裕会否做同一样的事呢?” 周良昂然道:“当然会哩!” 项少龙笑道:“那就是了!”把银子硬塞入他手里大笑而去。 在众人赞叹声中他匆匆走出市集正要横过车水马龙的大道时后面有人唤道:“壮士留步!” 项少龙讶然转身见到一个衣着光鲜腰佩长剑似家将式的大汉赶了上来道:“壮士刚才的义行我家小姐恰好路过非常欣赏动了爱才之心请壮士过去一见。” 项少龙啼笑皆非不过见此人谈吐高雅显是在大贵人家执事。婉言拒绝道:“小弟生性疏狂只爱云野鹤的生涯请回覆贵家小姐多谢她的赏识了。” 言罢飘然去了。 那家将喃喃的把“云野鹤”这新鲜词句念了几遍记牢脑内后才怅然而回。 图先把项少龙领进看去毫不起眼在桥头附近一所布置简陋的民房内道:“这是我特别安排供我们见面的地点以后若有事商量就到这里来好了!” 项少龙知他精明老到自有方法使人不会对这所房子起疑心坐下后道:“吕不韦近来对图兄态度如何?” 图先淡淡道:“有很多事他仍要靠我为他打点其中有些他更不愿让别人知道像那批燕女便是由我向燕国的太子丹勒索回来。说来好笑太子丹 本是要自己大做人情好巴结咸阳的权贵不幸给吕不韦知道了只向我暗示了几句我便去做丑人给他完成了心愿。还装作是与他全无关系你说好笑吗?” 项少龙听得哑然失笑对太子丹的仇恨立时淡了不少。想起他将来会遣荆轲来行刺小盘这秦始皇事败后成了亡国之奴只感觉他不外是一条可怜吧! 当然!他太子丹现在绝不知道未来的命运是如此凄惨的。 图先的声音在他耳内响起道:“有月潭的消息了!” 项少龙从未来的驰想醒过来喜道:“肖兄到了那里去?” 图先道:“他改名换姓暂时栖身在韩国权臣南梁君府中作舍人我已派人送了五十黄金予他了。韩国始终非是久留之地。” 项少龙同意道:“秦人若要对东方用兵当其冲就是3晋其中又以韩国最危险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图先笑道:“韩国虽是积弱却非全无还手之力。你该知郑国的事了此人并不简单。” 项少龙凝神一想才忆起郑国是韩国来的水利工程师要为秦国开凿一条贯通泾洛两水的大渠好灌溉沿途的农田讶道:“有什么问题呢?” 图先道:“我认识郑国这人机巧多智。由于韩王有大恩于他故对韩国忠诚不2他来求见吕不韦说出大计时我还以为他是想来行刺吕不韦的故意不点醒这奸贼岂知郑国真是一本正经地陈说渠的方法、路线和诸般好处。莫傲知道这乃增加吕不韦权力的良机大力耸恿之下才有这条郑国渠的计划。”项少龙不解道:“既是如此对吕不韦应是有利无害才对。” 图先分析道:“或者确对吕不韦和秦人都有好处但对东征大业却绝对于利没有十年八年工夫尚要动员过百万军民才可建成这么一条大渠。在这样的损耗下秦国那还有余力动东侵充其量都是由3晋多抢几幅就手的土地吧了!你说郑国这一招够不够阴辣呢?” 项少龙恍然大悟。不过他虽是特种部队出身却绝非好战份子暗忖趁小盘未正式登基前大家歇歇边争也该是好事吧! 点头道:“今次图管家约我来见就是为了这两件事吧。” 图先沉声道:“当然不是为了这些小事吕不韦定下计划准备在那3天田猎期间把你杀死。乌廷威的失惹起了他的警觉知道你和他势成水火再没有合作的可能性。除非你肯娶吕娘蓉以这方式表示屈服否则吕不韦定不会容你这心腹大患留在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你的厉害了。” 项少龙暗叫好险原来吕不韦昨天那一番话和赠送燕女摆出与他“误会冰释”的格局只是为了安他的心教他不会提防。自己差点上当了! 苦笑道:“真巧!我凑巧也想趁田猎时干掉莫傲这坏家伙。” 图先笑道:“我早知你不是易相与的了。少龙看得真准若除去此人等若斩了吕不韦一条臂膀。” 项少龙奇道:“这些机密图兄是如何探来的呢?” 图先傲然道:“有很多事他还得通过我的人去做而且他绝想不到我知道红松林事件的真相。更猜不到我这一向对他忠心的手下会和外人串通有心算无心之下当然给我看穿他们的阴谋了。” 项少龙点头道:“若能弄清楚他对付我的手段我便可将计就计了。” 图先摇头道:“这事由莫傲和管中邪一手包办故难知其详。最热心杀你的人是管中邪一来他想取你而代之更主要是他不想心中的玉人吕娘蓉嫁给你若他能成为吕府快婿身价更是不同了。” 项少龙叹道:“他太多心了你应看到吕3小姐昨晚对我恨之入骨的神情了。” 图先笑道:“女人的心理最奇怪最初她并不愿嫁你可是你拒绝了吕不韦的提婚后她反对你刮目相看。无论爱又好恨又好不服气也好总之对你的态度不同了。那天的舞剑是她自己向吕不韦提出来的我看她是想让你看看她是多么美丽动人好教你后悔。” 项少龙不知好气还是好笑叹道:“要我娶仇人的女儿那是杀了小弟都办不到的了。” 图先笑道:“吕娘蓉是吕不韦的心肝若非政太子可能是他的儿子他早把她嫁入王宫去了。” 看到项少龙询问的眼光图先耸肩道:“不要问我政太子究竟是谁的儿子恐怕连朱姬都不清楚。因为她在有孕前两个男人她都轮番陪过。” 项少龙心中暗笑天下间现在除他项少龙、滕翼和乌廷芳外再没有人知道小盘的真正身分。 项少龙前脚踏进都骑卫所便接到储君要召见的讯息匆匆赶赴王宫小盘正在书斋内和改穿了长史官服的李斯在密议。 见项少龙来小盘道:“将军的说话对毒果然大有影响今早母后把我召去说这家伙实乃难得人材理该重用问我有何合适位置不用说母后是给他缠得没有办法才要做点事来讨好他。” 项少龙心中叹息知道朱姬陷溺日深不能自拔。 不过也很难怪她这美女一向重情否则不会容忍吕不韦的恶行。而庄襄王之死对她心理造成强烈的打击使她内心既痛苦又矛盾失去了平衡加上心灵空虚又知想和自己搭上一事没有希望在这种种情况下对女人最有办法的毒自然有机会可乘虚而入了。 她需要的是肉欲的补偿和刺激! 小盘叹道:“这家伙终是急进之徒当了内侍官不到几天已不感满足刚才我和李卿商量看看该弄个什么官儿给他哩!” 说到最后嘴角逸出一丝笑意。 成了小盘心腹的李斯道:“照微臣看定要弄个大得可令吕不韦嫉忌的职位给他最好是能使吕不韦忍不住出言反对那就更坚定了毒要背叛吕不韦的决心了。” 项少龙这时才有机会坐下来哑然失笑道:“恐怕任天下人想破脑袋也猜不到我们和储君商议的竟是这种事。嘿!有什么职位是可由官担当但又在权力上可与吕不韦或他的手下生正面冲突的呢?” 李斯灵机一触道:“何不把他提升为内史此职专责宫廷与城防两大系统都骑和都卫的联系有关这两方面的文书和政令均先由内史审批才呈上给储君定夺权力极大等若王城的城守管辖城卫的廷官。” 小盘皱眉道:“但这职位已由腾胜负责此人德望颇高备受军方尊敬如若动他恐军方会有反对的声音。” 李斯道:“储君可再用升调的手法以安腾胜之心。” 小盘煞费思量道:“现时内廷最重要的职位推禁卫统领那已由昌平君兄弟担当其次是李卿的长史负责一切奏章政令的草议接着就是内史官了。其他掌管田猎的佐戈官负责礼仪的佐礼官主理宾客宴会的佐宴官等诸职位均是低了几级我倒想不到有什么位置可令腾胜满意。” 在这些事上项少龙并没有插口的资格因对于内廷的职权他可说是一窍不通。 尚幸听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包公灵光一现道:“既有内史自然也应有外史这新职等若王廷对外的耳目专责巡视各郡的情况遇有失职或不当的事可直接反映给太子知晓使下情能上达腾胜当对此新肥缺大感兴趣。” 小盘拍案叫绝道:“就如此办此事必得母后支持吕不韦亦难以说话。不过他若是反对就更理想了。” 李斯赞叹道:“项大人真是思捷如飞下官佩服之致。” 项少龙道:“最好能在王宫内拨出一间官署作毒办事之所那毒便可聚众结党与吕不韦打对台了。” 小盘失笑道:“那不如就在新相府对面找个地方好了打对台自然须面对着面才成。” 3人对望一眼后终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 吕不韦这回可说是作法自弊他想出了以毒控制朱姬的诡谋怎知不但使朱姬对他“变心”还培养了个新对头出来。 这时内侍入禀说琴太傅来了正在外间等候。 小盘露出欢喜神色先吩咐李斯如刚才商议的去准备一切待李斯退下后长身而起向项少龙低声说心事道:“不知如何自王父过世后我特别欢喜见到琴太傅看到她的音容颜貌心中一片平宁有时给她骂骂还不知多么舒服奇怪是以前我并没有这种感觉。” 又再压低声音道:“除师傅和琴太傅外再没有人敢骂我了先王和母后都从不骂我。” 项少龙忍不住紧拥着他长得相当粗厚的肩头低叹道:“孩子!因为你需要的是一位像妮夫人般值得尊敬的娘亲。” 小盘身躯剧震两眼红了起来有点软弱地靠入他怀里像小孩要躲进父亲的保护之下。 项少龙明白他的心态自充当了赢政的角式后这孤苦的小孩很自然地把疼爱他的父王母后当作了父母对朱姬更特别依恋。可是庄襄王之死却使这幻觉破灭了。 朱姬终是重实际的人并不肯为庄襄王与吕不韦反目再加上毒的插入使小盘知道朱姬代替不了正气凛然的生母妮夫人。 而琴清则成了他最新寄托这种思母情怀的理想处所了。 项少龙亦因想起赵妮而心若刀剜低声道:“等心情平复后该出去读书了。” 小盘坚强地点头应是。 项少龙放开了他步出门外。 第十二章 帛图撕心 穿过连廊来到外堂琴清修长玉立的优美娇躯正凭窗而立凝视着外面的园林若有所思。 项少龙忍不住来到她身后轻轻道:“琴太傅在想什么呢?” 琴清应早知他会路经此处没有丝毫惊奇的表现亦没有别过身来淡淡道:“项大人有兴趣想知道吗?” 只是这句话可见她对项少龙非是无情因语意已越一般男女的对话界限。尤其在她这一向对异性拒诸千里的人来说情况更不寻常。 项少龙吃了一惊但势不能就此打退堂鼓兼之心内实在喜欢与她接近硬着头皮道:“嘿!若没有兴趣也不会问了。” 琴清倏地转过娇躯冰冷的俏脸就在项少龙伸手可触处美眸射出锐利的神色淡然自若道:“琴清正在想项大人知道琴清在这里时会不会绕道而走呢?” 项少龙登时招架不住干笑道:“太傅太多心了唔!你见着了嫣然她们没有?” 这性子刚烈执着的美女寸步不让道:“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琴清最恨的当然是害主欺君的奸佞之徒。其次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又以保护女性为己任作幌子之辈其实却是视我们女子如无物的男人我有说错你吗?” 项少龙早领教过她的厉害苦笑道:“看来在琴太傅心中小弟比吕不韦好不了多少。唉!我早道歉了只是说错一句请太傅到巴蜀陪华阳夫人的话吧!到现在仍不肯放过小人吗?” 琴清在项少龙前不知是否打开始那趟养成条件反射式的习惯分外忍不住笑俏脸坚持了不到眨几下眼的工夫玉容解冻 我不服气你怎么赔罪都补偿不了。 项少龙还是次遇上她肯打情骂俏的机会心中一热正要说话足音传来。 两人知是储君驾临慌忙分了开来。 项少龙连忙施礼告退但刚才琴清那似是向情郎撒娇的神态已深深镌刻在心底里再抹不掉。 在十八铁卫拥持下项少龙策骑驰上通往外宫门的御道刚巧昌平君正在调遣负责守护宫门的一营禁卫把他截往一旁低声道:“燕女真是精彩了!” 项少龙只好含糊应过。 昌平君年轻好事问道:“吕相的三小姐真是生得标致想不到还使得一手好剑法。我到今朝醒来脑袋里仍闪现着她那条水蛇腰肢。嘿!她与你是什么关系?有虚招来试探你的反应之举呢?” 项少龙涌起亲切的感觉就像以前在二十一世纪时和队友的闲聊总离不开女人、打架和骂长官的话题笑道:“这恐怕就叫树大招风吧!” 昌平君哈的一笑道:“说得好你这新明的词语儿对项大人真是贴切之极。所以我的刁蛮妹知我们和你稔熟后硬缠着我们要把你擒回去让她过目。” 项少龙大感头痛道:“这事迟些再说好吗?你也该知我最近有多忙。” 昌平君笑道:“你怎也逃不了她的魔掌的让她显点威风便行了当作是给脸子我们这两个可怜的哥哥。否则田猎时她定会教你好看。” 项少龙讶道:“她也参加田猎吗?” 昌平君道:“那是她的大日子到时她领导的娘子军会空群而出莺飞燕走不知多么威风。” 项少龙愕然道:“娘子军!” 昌平君叹道:“那就是咸阳城像舍妹那种娇娇女组成的团队平时专去找剑术好的人比试连王翦都给她们缠怕了。我看这小子溜去守北疆主要还是为了这原因。若非你整天躲在牧场怕也会有你好受的。” 项少龙这才有点明白啼笑皆非时昌平君道:“谷这小鬼明天去守东关我两兄弟与他份属至交定了今晚为他饯行你也一道来吧!顺便敷衍一下嬴盈。” 项少龙一来对昌平君这完全没有架子年纪又相近的军方要人大有好感二来亦理应为安谷送行微笑着答应了。 昌平君这才欣然放他离去。 回到都骑卫所给荆俊截着拉到一旁道:“有三件事!啊!”接着打了个呵欠。 项少龙瞪着他道:“忙足了整晚吗?” 荆俊若无其事道:“我依足三哥吩咐用了半晚来哄慰她下半晚则善待她当然有点眼了。” 项少龙为之气结又拿他没法爽然道:“快说!是那三件事?” 荆俊煞有介事道:“要之事就是三位嫂子着你若抽得出空闲请到琴府陪她们吃午饭项宝儿也很挂念着你我看最好你今晚也去那里陪她们睡觉。” 项少龙瞪着他道:“小俊你为何今天说话特别贫嘴?” 荆俊装出谦虚的样子道:“小俊怎敢只是这些天来见三哥笑容多了才忍不住想再多看一点。”说到最后两眼一红垂下头去。 项少龙深切感受到两人间深厚的兄弟之情搂着他肩头欲语无言。 可能是因庄襄王之死全面激起了他的斗志所以赵倩诸女惨死所带来的严重创伤也被置诸脑后。 毕竟那是一年前的事了。 荆俊道:“另外两件事就是龙阳君正在大堂候你和田单派人来说有急事请你到他的宾馆一晤。” 项少龙心中打了个疙瘩。 田单为何要见他呢? 以他的神通广大该听到自己与吕不韦不和的传言。若他想与吕不韦保持良好关系对自己应避之则吉才对。 想到这里一颗心不由剧烈地抖动了几下。 与龙阳君在类似休息室的小偏厅坐下后龙阳君祝贺道:“恭喜项兄坐上了人人艳羡的都骑统领之职。” 接着又神色一黯道:“只是想到有一天或会和少龙你对阵沙场便有神伤魂断的感觉人生为何总有这么多令人无奈的事?” 项少龙诚恳地道:“放心吧!我会尽量回避那种情况在这群雄割据的时代连父子兄弟都可大动干戈君上看开点好了。” 龙阳君满怀感触道:“回想当年在大梁初遇时我俩势若水火之不相容现在少龙反成了奴家最肝胆相照的好友。想起明天要离开可能永无再见的一日便郁结难解千情万绪无以排遣。” 项少龙一呆道:“君上不待田猎后才走吗?” 龙阳君眼中闪过杀机不屑道:“吕不韦现在摆明连结齐楚来对付我们三晋多留几天只是多受点白眼我才没有那么愚蠢。” 项少龙心知此乃实情更不愿以假话哄他。想起郑国筑渠的事道:“君上暂时不用那么担心没有十年八年秦国亦没有能力大举东侵只要你们能继续合从之策这期间内应可安然无事最多也是在疆土上小有损失吧了!” 龙阳君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道:“少龙凭何说出此言?”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把郑国筑渠一事说了出来。 龙阳君感动地道:“少龙竟肯把这天大秘密告诉奴家奴家定会守口如瓶连大王都瞒着以示对少龙的感激。” 旋又恍然道:“难怪韩闯如此春风得意我忧虑得茶饭不思时他却去花天酒地夜夜笙歌恋而不去原来是胸有成竹。” 再压低声音道:“少龙为何不点醒秦储君不但可立一个大功还可使吕不韦颜面扫地。” 项少龙苦笑道:“我也不想秦人这么快打到大梁去啊!” 龙阳君凝神想了一会道:“有一件事我本不打算告诉你可是见少龙对奴家如此推心置腹令我心生惭愧。” 又咬牙切齿道:“韩晶那贱人完全不顾大体我亦不必为她守秘。” 项少龙讶道:“什么事?” 龙阳君沉声道:“你见过那庞暖了此子乃韩晶的面和心腹极懂权谋之术口才了得。今次他来秦实居心不良。最近他频与高陵君嬴接触你大可猜到不会是好事吧!” 高陵君就是王位给庄襄王由手内夺走的子他一直不服此事有心谋反是必然的了只不过想不到会与赵人勾结。 项少龙明白到龙阳君知道了韩人的阴谋后又放下了秦国大举进攻的顾虑兼之痛恨赵国太后韩晶才在背后射她一记暗箭。若庞暖失陷咸阳最受打击的当然是韩晶了。 政治就是这么错综复杂和黑暗的了。 明有明争暗有暗斗。 各展奇谋未到最后不知鹿死谁手。 虽然这定律对项少龙这预知未来的人不生全效但个人的斗争其结局如何仍是扑朔迷离无从预知比如他就不知道自己会否败在吕不韦手上。 项少龙想了一会后道:“田单要见我君上知否所因何事?” 龙阳君愕然道:“有这种事?照我看田单和吕不韦间应有密约三晋归秦燕国归齐重履当年西东二帝瓜分天下的大计。虽然谁都知道这是互相欺骗但短时间内对双方均是有利故而两人现在如胶似漆。他要见你实在令人费解。” 项少龙知不能在他处问出个所以然来依依话别之余把他送出卫所便带同十八铁卫往见田单。 宾馆守卫森严。 旦楚在正门处迎接他神情肃穆只说着礼貌上的门面话。 把他引进田单所在的内厅时这齐国的卓政治家正在专心弹奏古琴。 “仙翁”之声有如淙淙流水填满了整个厅堂。 那对与他形影不离的刘氏兄弟虎视眈眈的望着项少龙。 旦楚退后两步却没有离开。 项少龙知道不妥但任田单如何大胆也绝不敢在咸阳暗算他。 不过若田单是奉了吕不韦之命真要杀他他和十八铁卫便休想有一人能活着离开。 田单忽然半途而止大笑道:“董马痴别来无恙。” 这才起立转身一对鹰隼般的利目箭般往他射来。 项少龙早知瞒他不过但亦知他因不能肯定才诈他一句。 无论吕不韦和他如何亲密前者当不致蠢得把这秘密告诉他因为这正是由吕不韦一手策划累得田单阴谋不成还损兵折将颜面无光的狼狈溜回齐国。 装作愕然道:“田相的话请恕末将不明白了。” 田单胸有成竹地过来到了近处才道:“想不到威名震天下的项少龙竟没胆量承认所做过的事你虽可瞒过其他人但怎瞒得过我田单?” 接着嘴角逸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右手一挥道:“让我给你看一件精彩的东西。” 旦楚应命来到两人之侧由怀中掏出一卷帛画展了开来。 刘氏兄弟同时来到田单两旁稍前处摆出防备项少龙出手突袭的姿势。 气氛登时紧张起来。 项少龙往那帛画望去登时手足冰冷有若给掉进了万丈冰渊里浑身剧震。 帛画上赫然是善柔的脸容有七、八分相像只是眼神有点奇怪予人一种柔弱的感觉与她一向的坚强截然有异。 田单冷笑道:“不用说项兄也该知此女是谁竟敢来行刺田某被我所擒听闻她曾当过董焉痴的夫人项兄是否仍要推说不知此事呢?” 项少龙感到落在绝对下风但隐隐又感到有点不妥只是想起善柔已入敌手早心乱如麻脑筋不能有效运作。 田单淡淡道:“区区一个女人田某就算把她送回给项兄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项兄肯为田某做一件事此女可立即回到项兄怀抱里。” 项少龙脑际灵光一闪忽然把握到问题关键处。 一股无可抗拒的悲伤狂涌心头。 他知道善柔是因行刺不成自杀殉死所以画者才无法把一对死人的眼睛传神地表达出来。 项少龙眼中射出仇恨的火焰狂喝道:“不用说了若田单你能活着返回齐国我项少龙这三个字从今以后倒转来写。” 在田单四人的目定口呆下项少龙满腔悲愤不顾而去。 现在他终于有了杀死田单的最好理由了。 第一章 太子燕丹 滕翼听罢整个人呆若木良久说不出话来。 面对善柔时确是没有人不头痛可是自她离开后又没有人不苦苦牵挂着她。 她却在芳华正茂的时间惨遭不幸。 善柔是这时代罕有独立自主的女性坚强而有勇气只要她想做的事不达目的誓不干休。 而她正是为自己的心愿而牺牲了! 项少龙双手捧脸默默流下了英雄热泪却没有哭出声来。 这时有手下要进来报告给滕翼喝了出去吩咐铁卫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滕翼伸手拍着项少龙肩头沉痛地道:“死者已矣现在我们最重要是如何为她报仇!我的亲族等若死在田单手里这两笔账一起和他算吧!” 当项少龙冷静了点滕翼道:“你猜田单会否把这事告知吕不韦又或直接向储君投诉所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秦人势不能坐视田单被人袭杀。”项少龙悲戚地道:“不知是否善柔在天有灵在我想到她自杀之时脑筋忽地变得无比清晰在刹那间想到了所有问题才有此豪语。” 顿了顿续道:“秦人就算派兵护送田单离去只是限于秦境一出秦境就是我们动题是我们先要弄清楚田单的实力在秦境外有没有接应他的军队这事只要我找龙阳君一问立可尽悉详情。” 沉吟半晌后叹道:“田单可说是自作孽独善其身没有参加最近一次的合从。赵人固因上趟他密谋推翻孝成而对他恨之刺骨韩人则因与赵国太后关系密切不会对他特别优容。在这种种情况下他只有取魏境或楚国两途前者当然近多了却不及楚境安全若我猜得不错他会偕同李园一齐离开那么我的安排就似乎应万无一失了。” 滕翼愕然道:“若他在秦境有秦人保护楚境有楚人接应我们那还有下手之机?” 项少龙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淡淡道:“为了善柔和二哥的深仇我将会不择手段去对付这恶人先我要设法把李园迫离咸阳田单总不能未和吕不韦谈妥便匆匆溜走。” 滕翼皱眉道:“先不说你有什么方法迫走李园你是如何知道吕不韦和田单尚未谈妥呢?” 项少龙道:“这只是一种直觉。一来昨晚宴会时两人仍不断交头接耳;又因他想借善柔威胁我去为他做事凡此种种均显示他仍有事未曾办妥。现在多想无益让我们去分头行事二哥负责查清楚田单身边有多少人我则去找龙阳君和太子丹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滕翼愕然道:“太子丹?” 项少龙道:“在咸阳城内没有人比他更该关心田单的生死了不找他找谁呢?” 再轻轻道:“派人告诉致致今天我实在难以抽出任何时间了。”在这一刻他下了决心永远都不把善柔的遇害告诉赵致。 龙阳君见项少龙来找他喜出望外。把他引到行府幽静的东轩听毕后为他很感难过安慰了几句知是于事无补转入正题道:“齐国最近生马瘟我看他只是想你给他一、二千匹上等战马以济燃眉之急吧!当然他也有可能要你做些损害吕不韦的事;对吕不韦他比对秦人更顾忌。只看吕不韦上场不到3年竟为秦人多取得3个具有高度战略性的郡县可知道吕不韦的厉害若秦国变了吕家天下谁都要饮恨收场。” 项少龙沉声道:“君上会否反对我杀死田单呢?” 龙阳君摇头道:“不但不会高兴还来不及。你猜得对田单将取道楚境返齐。有支一万人的军队由他的心腹田荣率领正在那里等他。你须在他们会合之前动袭击。除秦国外对我们最大的威胁就是齐人若可除去田单3晋无人不额手称庆。上趟独他不加入合从军早惹起公愤他分明是想坐收渔人之利。” 旋又叹道:“只恨我们现在的兵力都集中防守魏秦边境实难抽调人手助你大王更未必答应。不过我可使人侦查楚境齐军和楚人的虚实保证准确妥当。” 项少龙感激道:“这帮我很大的忙了。我有把握凭自己手上的力量教他死无葬身之地不知田单今次来了多少人?” 龙阳君道:“在城内约有3百许人城外驻有一支齐国骑兵人数在千人之间是齐军的精锐若加上李园的人总兵力将过3千人。少龙万勿轻敌尤其你只能在他们离开秦境始能动手一个不好就要给田单反噬一口。” 项少龙道:“我当然知道田单的厉害但我也有些能耐是他梦想难及的。”龙阳君怎知他指的是二十一世纪的战术和技术。还以为他有足够实力顺口道:“少龙你有王命在身怎可随便溜开几个月呢?” 这又是难以解释的事难道告诉他自己和储君关系特别吗?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我会有办法的。” 商量了联络的方法后项少龙告辞离去把疾风和铁卫留在龙阳君处徒步走往隔 太子丹寄住的行府向门卫报上官衔名字不到片刻功夫太子丹在几名从人簇拥下亲身出迎。 项少龙暂时搁下徐夷乱两次偷袭他的恩怨施礼道:“丹太子你好请恕项少龙迟来问候之罪。” 见到他不由想起了荆轲。 若没有刺秦一事恐怕自己不会知道有太子丹这么一号人物。 风度绝佳的太子丹欣然施礼道:“项将军乃名震宇内的人物燕丹早有拜会之心只恐将军新拜要职事务繁忙才拟苦待至田猎之后始登门造访将军现在来了燕丹只有倒屣相迎。” 抢前拉着他的手压低声音道:“说句真心话燕丹对纪才女花归项府实在妒忌得要命。” 言罢哈哈大笑起来。 项少龙陪他大笑心中有点明白为何荆轲会甘心为他卖命了。 能名垂千古的人物均非简单的人。 太子丹又把身旁诸人介绍他认识。 其中印象特别深刻的有3个人。第一个是大夫冷亭此君年在四十许间样貌清瞿一对长目闪动着智慧的光芒身量高颀只比项少龙矮上两寸许手足特长予人静如处子动若脱兔的感觉应是文武兼资的人物。 接着是大将徐夷则只听名字当是徐夷乱的兄弟3十来岁五短身材但头颅特大骨骼粗横是擅于徒手搏击者最顾忌的那种体型。兼之气度沉凝使人不敢对他稍生轻忽之心。 另一个则是像太子丹般风度翩翩公子哥儿模样的尤之介绍时燕丹尊之为先生此人只比太子丹大上两3岁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给人极佳的印像。但项少龙却看穿他是太子丹的席智囊。 客气话后太子丹把他引进大厅内。 分宾主坐下后两名质素还胜吕不韦送出的燕国歌姬的美女到来侍候各人奉上香茗。 随燕丹陪坐厅内的除刚才3人外还有燕闯和燕军这两个应属燕国王族的将军侍从都撤往厅外。 项少龙呷了一口热茶后开门见山道:“小将想和太子说几句密话。” 太子丹微感愕然挥退了两名美女后诚恳地道:“这些都是燕丹绝对信任的人项将军无论说的是什么事都可以放心。” 项少龙心中再赞太子丹用人勿疑的态度。在六对眼睛注视下若无其事道:“我想杀死田单!” 太子丹等无不骇然一震目瞪口呆。只有尤之仍是那从容自若的态度。 项少龙盯着太子丹细察他的反应。 太子丹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与他对视了一会后惊魂甫定地道:“将军有此意不足为奇只是为何要特别来告诉我。” 项少龙虎目环扫众人缓缓道:“在解释之前先让我项少龙把太子两次派徐夷乱偷袭小将的事一笔勾销俾可衷诚合作不须互相隐瞒。” 这几句话更如石破天惊连六人中最冷静的尤之亦禁不住露出震骇神情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到此刻太子丹等当然知道董匡和项少龙二而为一是同一个人了。 双方间笼罩着一种奇异的气氛。 好一会后燕丹一声长叹站了起来一揖道:“项兄请勿怪燕丹为了敝国燕丹做了很多违心之事。” 项少龙慌忙起身还礼心庆没有挑错了人。假若太子丹矢口否认他以后都不用理这个人了。 两人坐下后气氛已大是不同。 冷亭眼中闪过欣赏之色点头道:“到这刻我才明白为何将军能纵横赵魏在秦又能与吕不韦分庭抗礼了。” 尤之淡然道:“项将军知否要杀田单实乃难比登天的事且将军身为秦将此事不无顾忌。” 项少龙知道他在试探自己的底细若他只是想借燕人之手去除掉田单自己则躲在背后自然会教这六个人看不起他。 说到底这仍是一宗交易事成与否完全关乎利益的大少。 项少龙微笑道:“现在李园和田单狼狈为奸前者通过乃妹李嫣嫣生下王储若孝烈归天李园这新 之人不得不借助齐人之力对付在楚国根深蒂固的春申君;田单则要借助李园之力拖着3晋好让他能向 邦拓展势力。故要对付田单不得不把李园计算在内。至于秦**方除吕不韦外我均有妙法疏通各位可以放心。” 太子丹吁出一口长气道:“到现在燕丹才亲身体会到项兄的厉害对各国形势洞察无遗。我不再说多余话请问项兄如何解决楚人的问题。要知田单若与李园同行实力大增到楚境时又有双方大军接应可说是无懈可击我们纵有此心恐怕亦难达致目的。” 项少龙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从容自若道:“李园的事包在小将身上我会教他在田猎之前离秦返楚破去两人联阵之势李园乃天性自私的人自顾不暇时那还有空去理会自己的拍档。” 各人听得一头雾水。 徐夷则忍不住道:“项将军有什么锦囊妙计呢?” 项少龙油然道:“请恕我卖个关子不过此事在这两天内将可见分晓若我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也无颜来见诸位了。” 太子丹断然道:“好!不愧是项少龙假若李园果然于田猎前溜回楚国我们便 手合作使田单这狗贼永远都回不了齐境。” 项少龙早知这结果。 燕齐相一向水火不容互谋对方土地加上燕人曾入侵齐国被田单所破致功败垂成自对田单恨之入骨若有除去田单的机会那肯放过。 对他们来说最顾忌的就是李园。 若把李园一并杀死等若同时开罪了齐楚两个都比燕人强大的国家可不是说着玩的一回事。 现在若少了对楚人这顾虑事后又可把责任全推在项少龙身上此事何乐而不为。 项少龙与太子丹握手立誓后匆匆赶往找鹿公推行下一步的大计。 自出使归来后他还是如此积极的去办一件事。 至此他才明白自己是如何深爱着善柔。 项少龙沉声道:“我要杀死田单。” 鹿公吓了一跳骇然道:“你说什么?” 这已是项少龙今天第五次说要杀死田单。第一次是当着田单本人说接着是对滕翼、龙阳君、太子丹现在则在鹿公的内轩向这秦**方第一把交椅的上将军说出来。 如此明目张胆去杀一个像田单这种名震天下的人物若非绝后也应是空前了。 项少龙以充满信心和说服力的语调道:“这是唯一破去秦廷变成吕家天下的手段。” 鹿公大惑不解道:“这与田单有什么关系呢?” 项少龙淡淡道:“东方诸国最近一趟合从来攻我大秦为何独缺齐国呢?”鹿公露出思索的神色好一会后才道:“少龙是否指吕不韦和田单两人互相勾结?” 项少龙胸有成竹道:“以前吕不韦最怕是没有军功。现在先后建立东方3郡功勋盖天阵脚已稳又受到五国联军的深刻教训故眼前要务再非往东征伐而是要巩固在我大秦的势力郑国渠的事只是他朝这目标迈出的第一步。” 鹿公闻言动容。 这两天他曾多次在徐先和王等军方将领前牢骚大骂吕不韦居心叵测为建渠之事如此劳民伤财损耗国力阻延统一大业。 项少龙知他意动鼓其如簧之舌道:“所以现在吕不韦连楚结齐孤立3晋和燕人为的就是由外转内专心在国内建立他的势力如若成功那时我大秦将会落入异国外姓人手里了。” 这一番说话没有比最后一句更能对鹿公这大秦主义者造成更大的震撼了。鹿公沉吟半晌后抬起头来双目精芒闪动一瞬不瞬地瞪着铜铃巨目看着项少龙沉声道:“在谈此事前我想先要少龙你解开我一个心结为何你那么有把握认为政储君非是吕不韦的野种呢?” 项少龙心中暗喜知道鹿公被自己打动了所以才要在此刻弄清楚这问题方可以决定是否继续谈下去。 坦诚地望着他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我对此事亦有怀疑故在吕不韦的心腹肖月漂临终前问起此事他誓言政储君千真万确是先王骨肉在那段成孕的日子里姬后只侍候先王一人。” 鹿公皱眉道:“我知肖月潭是谁他应是知情者之一只是他既为吕不韦心腹至死为他瞒着真相乃毫不稀奇的事。” 项少龙两眼一红凄然道:“肖月潭临死前不但不是吕不韦的心腹还恨他入骨因为害死他的人正是吕不韦。” 鹿公并没有多大震骇的神情探出一手抓着项少龙的肩头紧张地道:“这事你有否人证物证?” 项少龙悲愤摇头。 鹿公放开了他颓然道:“我们曾对此事作过深入调查可是由于活着返来的对此事均一无所知屈斗祁和他的人则不知所所以虽是疑点重重我们仍奈何不了吕不韦。不过只看你回来后立即退隐牧场便知不妥。” 叹了一口气后续道:“我深信少龙之言不假看来再不须滴血认亲了。” 项少龙坚决地摇头道:“不!此事必须照计划进行只有这样才可肯定储君乃先王的骨肉。” 鹿公深深地看着他道:“我喜欢少龙这种态度。昨天杜壁来找我说你在先王临终前曾在他耳旁说了一句话先王就去了当时少龙说的是什么呢?” 项少龙心知肚明杜壁是由秀丽夫人处得知此事毫不犹豫道:“我告诉先王假若他是被人害死的我就算赴汤蹈火亦要为他报仇。” 原本的话当然不是这样项少龙故意扭曲少许避了吕不韦的名字又变成了只是“假设”。 鹿公霍地立起两眼射出凌厉的光芒跺足仰天一阵悲啸歇下来时暴喝道:“好!少龙你须我鹿公如何助你。” 项少龙忙陪他站起来恭敬地道:“吕不韦现在权势大增为了避免内乱先要破他勾引外人的阴谋若能杀死田单不但对我大秦统一天下大大有利还可迫使吕不韦穷于应付外患以保东方3郡那时我们就可逐步削除他在国内的势力了。” 鹿公显然心中愤然抓着项少龙的手臂来到后花园里紧绷着老脸咬牙切齿道:“我们何不召来大军直接攻入吕不韦的老巢杀他一个片甲不留呢?只要储君点头我可轻易办到此事。” 项少龙低声道:“千万不可现在吕不韦颇得人心若漏出风声给他先制人就大事不妙说不定储君太后都给害了。其次即管成功了成虫乔和高陵君两系人马必乘势争夺王位秦室若陷此局再加东南六国煽风点火大秦说不定分崩离析3家分晋正是可的前车。” 鹿公容色数变后有点软弱地按在项少龙肩头上低声道:“说吧!要我怎样助你呢?” 项少龙涌起狂喜知道鹿公这么的点了点头田单至少有半条命落入了自己的掌握之内。 第二章 秦女刁蛮 离开上将军府项少龙马不停蹄幸好琴清府在同一条的王宫御道上只隔了二十多座王侯将相的府第。 此时由于不想那么惹人注目铁卫们早被他遣回都骑卫所疾风也随之回去。 为了方便走路他脱下了笨重的战甲改穿一般的武士服不过由于他体型异于常人说不惹人注目只是伪话但在心理上总安心一点。 此时太阳逐渐往西山落下去道上行人车马疏落项少龙想起善柔不由涌起凄凉悲痛! 只有不断地去为她的大仇努力奔走布置始能舒缓心中的悲郁苦楚。 蹄声骤响。 一队十多骑由前方疾驰而至。 项少龙警觉性极高定睛一看立时愕然。 原来竟是一队全女班的骑士五颜六色、争妍斗丽的武士服把这批美娘子衬得像一团彩云由长街远处飘了过来。 她们像在比拚马骑术逢车过车遇骑过骑瞬眼间来至近前。 项少龙想起昌平君说起以乃妹嬴盈为的女儿军禁不住好奇心用神打量。 一马当先的是位身穿黄白色夹杂武士服的少女生得美赛天仙比之吕娘蓉亦毫不逊色。策马疾驰更尽显她的青春和活力。 她有一对赵致般的长腿娇美处可与乌廷芳争一日之短长肤色雪白晶莹有如纪嫣然。腰身纤幼美好但胸脯胀鼓丰腴非常诱人活色生香是拥有魔鬼身材的美丽天使。 项少龙不由心中喝彩。 随行的女儿军队员比起她来逊色多了。 最特别处是她秀美的俏容常挂着一丝既骄傲又自得的笑意像是世上所有男人只配给她作踏脚的马蹬引人之极。不过街上的男人看到她都纷纷垂下目光不敢行注目之礼。 项少龙差不多可肯定这使人瞩目的美女便是嬴盈时她也看到了他一对亮如夜空星辰的点漆美眸立时亮了起来。 项少龙吓得垂下头去避开她的眼光。 嬴盈一声娇叱整队十五人的女儿军如响斯应一起勒马停定整齐一致比训练有素的军队不遑多让。 项少龙心知不妙低头疾走同时颇感茫然。 难到这批女儿军恶至随街挑选像样的男人寻吗? 这想法仍在脑海中盘旋时风声响起嬴盈的马鞭在头上旋了一圈在蓄满力道时照着他的厚背挥打过来。 项少龙心中大怒。 这刁蛮女真是太过霸道自己与她不但无怨无仇还互不相识竟见人便打。 听准鞭势反手一抓鞭端落在手上。 若对方是男子他会用力反拉让对方翻跌马下当场出丑。但对方是如此娇美动人的青春玉女怜香惜玉之心使他手下留情。 嬴盈娇呼一声用力回扯。 项少龙转过身来用力相抵。这美娇娃的力道可不赖马鞭挺得笔直时两人打了个照面目光交击相隔只有六尺是马鞭加上两条手臂的长度。 街上行人纷纷避难似的逃开去。 那批女儿军娇叱声中散开了扇形围了上来把项少龙迫在墙角处。 嬴盈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甜美笑容另手一抽马战马如臂使指往后退去。 项少龙心中暗赞放开鞭梢。 “铿锵”声中众女同时拔剑在马背上遥指项少龙娇呼叱骂其中竟夹杂了几声“狗杂种”“你的娘”那类只有市井之徒才说的粗话。 项少龙大感头痛才知遇上了古时代的“飞女党”。 嬴盈收回马鞭大感得意又冲前少许向众女喝道:“想杀人吗?快把剑收起来!” 项少龙和众女同时大惑不解后者们听话得很长剑回到鞘内去。 嬴盈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道:“果然了得!好家伙!乖乖的随本姑娘来让我试试你的剑法。” 项少龙愕然道:“姑娘知我是谁吗?” 嬴盈不耐烦地道:“你又没有告诉我谁知道你是那里来的不识 举的狂妄之徒?” 众女这时看清楚了他的英伟模样见他傻愣愣的样子敌意大减开始对他评头品足。 项少龙听她口气似是曾与自己有点瓜葛可是遍搜枯肠却想不起任何事歉然道:“对不起在下身有要事请恕不能奉陪。” 嬴盈不屑地翘起可爱骄傲、角分明的小嘴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人来!给我把他拿下!” 项少龙对着这刁蛮女哭笑不得时众女儿军已奉命出手其中两女挥手一扬两张捕兽网当头罩下其他诸女剑再出鞘迫了过来。 远处虽有围观的人不过可能平时领教惯这些刁蛮女的霸道手段又不清楚项少龙是谁没人敢干涉。 项少龙哈哈一笑滚倒地上恰恰在网沿外逸去来到嬴盈的战马蹄前。 战马受惊下跳起前蹄眼看再踏下时要蹬在项少龙身上项少龙一个前翻到了马侧处。 嬴盈反应神手中马鞭绣头绣脑的往项少龙抽下来。 项少龙大喝一声弹了起来移到马尾处避过鞭抽。 岂知嬴盈穿上长靴的美腿由马蹬处脱了出来往后一伸撑往项少龙胸口处。 项少龙那想得到她如此了得一时轻敌下勉强侧退少许但左肩已给她的靴底擦过留下了一小片污渍。 其他女儿军大为兴奋呼啸追来。 项少龙见势不妙抢过车道挤入了对面正四散“逃命”的看热闹人群中由一条横巷趁“兵荒马乱”之际溜走了。 到了琴清的府第时项少龙仍有啼笑皆非的感觉开始有点明白昌平君两兄弟的感受。 管家方叔来到厅中把他领往内轩去。 琴清和纪嫣然两人正在厅中抚琴弄箫乐也融融。 乌廷芳、赵致、田贞田凤等和琴府的十多个婢女则聚在轩外的大花园里在夕阳的余晖下轮流抱着已懂走上几步的项宝儿千秋不时传来欢乐的笑声。 只恨项少龙想到的却是善柔眼前欢乐的情景适足使他更添创痛。 他先到园里与乌廷芳和赵致打了个招呼抱着项宝儿了几下千秋才回到轩内迳自坐到两女同一席上只隔了张长几免去了一切礼数。 琴清欣然道:“宝儿玩了整天不肯睡午觉真奇怪他撑得住。” 项少龙凝望着窗外的夕照听诸女逗玩宝儿的娇笑声有感而道:“孩童的想像力最是丰富什么东西落到他们眼里都通过想像把它们转化成多采多姿、妙境无穷的事物。所以在我们大人看来平平无奇的东西他们都可乐而不疲。只恨日后长大了想像会被残酷的现实代替那或者就是认识到现实必须付出的代价了。” 两女对望一眼均被他这番人深省的话深深地打动了一时说不出话来。项少龙收回目光移到两女处立时看呆了眼。 她们宛若两朵争妍斗丽的鲜花谁都不能压倒对方。 纪嫣然娇艳与琴清的雅秀确是人间极品。 琴清俏脸微红垂下螓轻柔温婉地道:“项先生终找到时间来探看妻儿了吗?”话完后才知出了语病玉脸更红了。 纪嫣然向项少龙使了个暧昧的眼色低声道:“项郎为何满怀感触呢?”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琴清识趣的借口溜出了花园让他们说话。 项少龙沉声道:“还记得春申君写给赵穆的那封信吗?你能否着你的家将照笔 弄一封出来呢?” 纪嫣然道:“这个没有问题他们中有此能手但内容写什么呢?” 项少龙道:“那是春申君给李园的密函通知他楚王病危着他立即赶返楚都但却千万要瞒着秦人以免秦人知道楚政不稳其他词语由你斟酌吧!” 纪嫣然愕然道:“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的热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角沉痛地道:“善柔死了!” 小盘在寝宫接见他挥退宫娥内侍后讶道:“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把对鹿公说的那一套搬了出来特别强调吕不韦勾结齐楚的害处。 小盘沉吟半晌皱眉道:“可是远交近攻的政策一向是我大秦的国策吕不韦只是循着这条路线展理应没有不妥当的地方。” 项少龙这时清楚体会到小盘再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孩子点头道:“储君说得不错但问题是吕不韦另有居心若让他稳住了国外的形势他便可以专心国内诛除异己若有一天鹿公、徐先等大臣都给他害死那时我们还凭什么和他斗争呢?” 小盘一震道:“最怕师傅都给他害死了。” 项少龙倒没想过自己。 虽说他要杀死田单主要因善柔而起。但他对吕不韦的怀疑却非是无的放矢。 试过五国合从军迫关之祸后吕不韦调整了他的策略转而谋求巩固在国内的势力。 庄襄王对他已失去了利用价值反成为障碍这无情无义的人便下毒手把他除去好扶植以为是亲生子的小盘。 现在他须要的是喘一口气的时间。 若与东方六国仍处在交战的状态他绝不敢动摇秦**方的根本例如撤换大批将领改为起用无论声望或资历经验全部欠奉的自己人。 可是若能稳住东方六国只要有几年时间他便可培植出心中理想的人选在文武两方面都把秦国控制在手内。那时他就算要把秦国变作吕家的天下亦非没有可能的事。 而对东方六国3晋由于有切肤之痛吕不韦不论用那种怀柔手段均不会生效。所以他索性置诸不理只联齐结楚订立以例如燕归齐、魏归楚而赵韩归秦一类的密约那他就可放心对付国内所有反对势力了。 经过一番解说小盘终幡然大悟。 由这可看出项少龙和小盘的关系已不同了。 换了以前无论项少龙说什么小盘只有听命的份儿。现在他开始会由自己以君主的角度去考虑和决定。 他愈来愈像历史上的“秦始皇”了。项少龙赶到昌平君兄弟的将军府比约定时间迟了半个时辰不过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在他现在的心情下能来赴约已是对他们兄弟相当不错了。 他抱着丑妇必须见嬴盈的心情带着肩膊那点许她靴底留下的污渍在下人引领下举步进入正举行晚宴的大厅立时吓了一跳。 那非是人多人少的问题而是厅内左右两旁的十席里只有昌平君、昌文君和安谷3个男人其他是清一色的女将。 门卫宣布“都骑统领项少龙到”时原本吵得像把墟市搬了来的大厅立时静得落针可闻。 昌平君跳了起来迎出大门先把项少龙扯了出去愁眉不展道:“我也想不到舍妹竟召来了大批女儿军把其他的客人都吓得逃命去了只有小安还算老友。唉!若非他是今天的主宾恐怕也溜掉了。幸好你今晚来了否则唉!来!进去再说。” 今次轮到项少龙一把扯着他吁出一口凉气道:“她们来干什么?” 昌平君道:“还不是要见你这红人。” 项少龙嗫嚅道:“她们是谁?” 昌平君低声道:“都是未出嫁的闺女没有一个年纪过十八岁的最厉害的就是舍妹嬴盈和鹿公的宝贝孙女鹿丹儿。若不能教她们满意今晚你休想脱身。” 项少龙正想问怎样才能教她们满意时嬴盈娇甜的声音在昌平君身后响起道:“大哥啊!你不是想教项统领临阵逃走吧?” 她的视线被昌平君挡着一时间看不清楚项少龙模样说完这句话后才与项少龙打了个照面一对美目立时亮了起来娇叱道:“原来是你!” 项少龙微笑道:“不就是小将吗?” 昌平君讶道:“你们认识的吗?” 嬴盈跺足道:“他就是那个在市集出手抱不平后来又不肯留步一见的可恶家伙了。” 项少龙这才恍然。 那天来请他去见主人的家将口中的小姐原来就是这刁蛮贵女尚幸没有见到自己和图先在一起否则可要糟透了。难怪今天一见自己即动手拿人。 昌平君倒没有怀疑笑道:“那好极了舍妹回来后虽恼你不肯见她可是” 嬴盈起蛮腰大怒道:“你敢再说下去!” 昌平君吓了一跳陪笑道:“不说便不说。来!我们进去喝杯酒以前的事全是误会。” 嬴盈雀跃道:“快来!”喜孜孜的在前领路。 项少龙看着她美丽的背影特别是这时代罕有的修长**禁不住有点意乱情迷。 忽然间他再不感到要应付这批女儿军是件苦差事。 在某一程度上他有点怕回到家里见到任何与善柔有关的人和事。 自知道善柔凶多吉少后他不住找事情来做就是要麻醉自己以最刺激的方式来令自己没情去痛苦。 直至善柔死了他才知道她在他心中占了多么重要的一个席位。 那是赵倩之死后对他最严重的打击! 第三章 女儿兵团 在近百位少女注目礼的迎接下项少龙与昌平君随在嬴盈粉背之后进入大厅里。 项少龙那堪称是当代最完美的体型一身素淡洒逸的武士服偏是肩头处有小片碍眼的污渍右手握在剑柄上左手随意在另一旁摆动着就像是席模特儿正步过天桥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今天有份对他动粗的见到原来他就是打动了咸阳城所有女性芳心的项少龙都看呆了眼。 嬴盈迳自往自己的席位走去与她同席的绝色美女不待她回席便奔了出来拉着她边耳语边归席。 项少龙与昌平君先来到昌文君、安谷摆满酒食的长几前昌平君叹道:“少龙终于来了总算我们这两个做哥哥的可以交差了。” 昌文君失望地道:“少龙为何不带纪才女来给我们一开眼界大兄又说曾提醒过你了。” 安谷失笑道:“少龙!现在你该知这两个家伙的烦厌了幸好小弟远行在即忍受他两兄弟的责任惟有卸在项兄的肩头上了真是万二分的抱歉。” 项少龙纵有千般烦恼万种伤心在这充盈着火热青春的地方面对着眼前这三位相识未久但已弥漫着真诚味儿的朋友听着后方有若捣破了蜂巢的嗡嗡少女耳语声整天绷紧着的神经倏地放松下来随手抓起个酒时后面传来嬴盈的娇笑道:“千万别喝酒!否则项统领输了时会硬不认账了。” 项少龙愕然凝住拿着酒转过身去大惑不解道:“喝酒和输赢有何关系?” 大厅静了下来。 嬴盈和与她同席的美丽少女并肩来到项少龙身前一副挑衅惹事的刁蛮样儿。 安谷在后面叹道:“少龙现在该知道这群丫头的厉害了若她们明刀明枪的来胜败分明要宰要抢小弟认命。偏是这么多古灵精怪的主意教人防不胜防。” 那美丽的少女杏目一瞪接着又笑靥如花嘴角挂着一丝得意洋洋的表情淡淡道:“刚升了官了财的安将军啊!我们本来也算你在咸阳城算是个人物!哼!从少到大都是那样输了便赖账项统领才不会学你那样连接受评选的勇气都欠缺。” 项少龙别回头去与安谷对视无奈苦笑时昌平君凑到他耳旁低声道:“她们自封为内王廷举凡外王廷嘿!即不是她们闹着玩的那个王廷封出来的将军都须经她们作二度评选以决定是否有那个资格。” 嬴盈不耐烦地道:“少说废话项少龙你快出来和丹儿比拚谁好酒量。”说到“丹儿”时神气地翘起拇指朝身旁的美少女指点着。 项少龙的眼睛不由落到鹿丹儿的俏脸上次凝神打量这鹿公的刁蛮孙女儿。 鹿丹儿亦起眼睛对他行注目礼嘴角笑吟吟的美目则闪着兴奋、爱闹和骄傲的神色。 不过她确生得很美年纪绝不过十六岁在这时代来说刚到了出嫁的年龄可是只要看到她野在骨子里的厉害样儿少点斤的丈夫恐怕难制得住她。 比起嬴盈她矮了小半个头可是身段均匀腰肢因大量运动的关系没有半点多余脂肪见到他的男人若不涌起搂上手温存一下的冲动就不是正常的了。 她和嬴盈都是浑身青春火热、活力无限、皮肤吹弹得破白里透出娇艳健康的酡红诱人至极。 比对下嬴盈稍胜秀气她却多了一份艳媚。 看戏看全套项少龙惯性地目光下移落在她傲然耸挺的酥胸上。 正暗赞“秦女丰隆”时鹿丹儿粉脸微红垂下了目光。 安谷正筹谋反击之法见状大笑道:“哈!丹儿害羞脸红了这真是咸阳最罕有的异事。” 嬴盈愕然往身旁的拍档望去跺足嗔道:“丹儿!” 鹿丹儿狠狠瞪了令她失态的项少龙一眼昂然道:“谁脸红?只是天气太热吧!拿酒来!” 项少龙这时已摸清楚这批女儿军只是咸阳城爱玩闹事来自各王族大臣的贵女团由于她们身分均非同小可又被宠纵惯了故能“横行无忌”弄致人人头痛。 当下拥出了十多个嘻嘻哈哈的女孩子军搬来长几酒准备战场。 安谷来到项少龙旁笑道:“你的酒量如何?这妮子的酒量可不是说着玩的。” 项少龙奇道:“为什么要斗酒呢?” 嬴盈踏前两步兴奋地道:“凡你们男人自以为胜过我们女子的我们都要和你拚个高低明白了没有?” 安谷出一连串嘲弄的“啐啐”声哂道:“神气什么?不过是想灌醉项统领后再趁他醉时迫他比试胜了便可到处宣扬了这种诡计我安谷大把的有得出卖。” 鹿丹儿正心嗔安谷揭破了她失态的事以令人恨得牙痒痒的挪揄神态笑嘻嘻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那趟射箭比输了不怪自己学艺不精只懂赖在别人身上真没有出息。” 安谷向项少龙苦笑道:“现在你该明白了。” 项少龙惟有以苦笑回报。 嬴盈威风凛凛地指挥道:“除比试者外其他人全给回席。”带头领着手下女儿兵们返回席位去。 昌平君在项少龙耳旁道:“好自为之了!”与昌文君和安谷返席去也。 鹿丹儿有点怕项少龙的眼光坐了下来取起放在她那方的酒道:“我们先喝掉一酒然后到后园在月色下比箭术快点啊!究竟你是否男人扭扭拧拧的!” 女儿军那里立时爆出一阵哄笑交头接耳吵成一团。 项少龙摸摸肚皮暗忖自己由今早到现在没有吃过半点东西空肚子喝酒乃是大忌自己又非豪饮之人比试下必败无疑把心一横道:“女娃儿这么没有耐性只是这项已输了给我。”故意狠狠盯了她胸脯一眼往独占一席的嬴盈走去在她对面坐下踞几大嚼起来。 嬴盈蹙起黛眉道:“你饿了多少天哩?” 众女孩又是一阵震天娇笑。 项少龙懒得理会她自顾自狼吞虎咽同时心中奇怪安谷乃好酒量的人为何竟喝不过一个年轻女娃儿。 忽地灵机一触想起二十一世纪的酒吧女郎喝的都是混了水的酒既可避免喝醉又可多赚点钱。 想到这里长身而起回到“战场”处在鹿丹儿对面坐了下来顺手把身旁那酒拿起放到这刁蛮女身前几上指了指她抱着的那道:“我喝你那酒你喝我这!” 全场立时变得鸦雀无声。 鹿丹儿方寸大乱娇嗔道:“那一都是一样快给本小姐喝!” 安谷哈哈大笑跳了起来捧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我上趟竟比输了!” 鹿丹儿气得俏脸通红怨怼地横了项少龙一眼旋又“噗哧”娇笑放下子溜了开去。 昌平君等一声欢呼拥出来把项少龙这大英雄迎回席内比打了场胜仗更兴高采烈。 众女全笑弯了腰一点没有因被揭破奸谋感到羞愧。 嬴盈与鹿丹儿一轮耳语后走过来道:“这个算两下扯平吧!” 昌文君奇道:“明明是少龙赢了怎来个两下扯平?” 嬴盈不屑地道:“二哥有眼无珠连统领肩上被本小姐的靴底印下的坭渍都看不到怎么不是两下扯平?要定胜负还须重新比过。” 安谷奇道:“这是什么一回事!” 嬴盈横蛮地道:“是好汉的就不准赖账来!我们现在比力气。” 项少龙愕然道:“比力气!” 嬴盈娇笑道:“当然什么都要比看你们还敢否整天说‘弱质女流’这类不自量力的气人话儿。”言罢返回己方去。 昌平君向项少龙道:“千万不要轻敌男婆子天生蛮力咸阳城没有多少人斗得赢她。” 这时项少龙看到对席走了个生得比男人还要粗壮的女子出来另有人取出长索又画地为界显是要来一次拔河竞赛。 项少龙心中奇怪无论女人生得如何粗壮总受先天所限或可胜过一般男人但怎都不能压倒像昌平君这类武技强横之辈不由朝她的鞋子望去又见地上铺上了层滑粉一类的粉末状东西登时心中有数昂然步出场心向男婆子道:“为了防范舞弊营私我提议双方脱掉鞋子才作比拚!” 众娘子军静了下去无不露出古怪神色。 嬴盈像次认识到他般呆瞪了一回后跺足嗔道:“又给你这家伙看破了你让让人家不可以吗?”那种娇憨刁蛮的少女神态连她两个兄长都看呆了眼。 话尚未完众女笑作一团嘻哈绝倒充满游戏的气氛。 项少龙啼笑皆非的回到席上三位老朋友早笑得东翻西倒。 安谷喘着气辛苦地道:“今晚的饯行宴真是精彩什么气都出了。” 鹿丹儿在那边娇呼道:“不准笑!” 双方依言静了下来。 昌平君道:“看你们还有什么法宝?” 项少龙此刻才明白到这批女儿兵只是一群爱闹的少女终日千方百计的去挫折男人的威风其实并无恶意故此人人都对她们爱怜备致任她们胡为。 鹿丹儿道:“假功夫比过了算项少龙你过关现在我们来比真功夫。” 安谷哂道:“还有什么好比你们能赢得王翦吗?少龙至少可与老翦平分秋色你们还是省点功夫算了。来!丹儿先唱一曲我安大哥听听看看有没有进步?” 鹿丹儿扮了个鬼脸不屑道:“我们刚才只是要试试项统领是否像你那般是个大蠢蛋吧!现在却是来真的。” 安谷为之气结。 项少龙笑道:“比什么都可以但题目要由我来出否则拉倒算了。” 鹿丹儿娇媚地道:“先说来听听!” 嬴盈再不敢小觑项少龙扯了扯鹿丹儿的衣袖。 鹿丹儿低声道:“不用怕他!” 今次轮到安谷等爆出一阵哄笑气氛热闹之极。 项少龙取起酒盅喝了两大口。 火辣的酒灌入喉嘴里不由又想起善柔心中一痛叹了一口气。 昌文君凑到他耳旁道:“少龙是否有心事呢?” 项少龙摇了摇头勉力振起精神朝鹿丹儿道:“先我要弄清楚你们派何人出战不过无论是谁我都当她代表你们全体输了就是你们全体输了以后再不能来缠我比这比那的。” 众女聚在一起低声商议起来对项少龙再不敢掉以轻心。 项少龙向挤在他那席的三人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们看着吧!” 安子赞叹道:“少龙真行为我们咸阳城受尽欺压的男儿汉吐气扬眉。” 众女这时已有定计嬴盈站了起来挺起耸弹的酥胸昂然道:“若是动手过招由本小姐一应接过。不过你只可以设法打掉我的剑不可以碰到我身体免得伤了我时你负担不起那罪责。” 项少龙早领教够了她们为求得胜不讲道理和公平的蛮来手段不以为怪道:“由你来与我动手过招吗?好极了!让我们先摔个跤玩儿看!” 众女一起哗然。 嬴盈气得脸也红了怒道:“那有这般野蛮的。” 昌平君等则鼓掌叫好。 安谷显然与她们“怨隙甚深”大笑道:“摔完跤后盈妹子恐要退出女儿兵团嫁入项家了否则那么多不能碰的地方给人碰过少龙不娶你怕才真承担不起那罪责呢?” 项少龙切身体会到秦人男女间言笑不禁的开放风气禁不住有点悔意若如此挑动了嬴盈的芳心日后将会有一番头痛。 另一方面却大感刺激似是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与浪女们调笑挑逗的狂野日子里。 鹿丹儿“仗义执言”道:“若是征战沙场自是刀来剑往拚个死活但眼前是席前比试难道大伙儿互相厮扭摔角吗?当然要比别的哩!” 众女哗然起自然是帮着嬴盈乱成一片吵得比墟市更厉害。 项少龙一阵长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从容道:“战场之上无所不用其极例如要擒下敌酋有时自然要借助其他手段难道告诉对方指明不准摔跤才动手吗?” 众女听得好笑一时忘了敌我哄堂娇笑气得鹿丹儿跺脚娇嗔才止住笑声不过间中忍俊不住的“噗哧”失笑却是在所难免。 项少龙步步进迫道:“给我拿席子来你们既说男人能做到的你们女儿家都可做到便莫要推三推四徒教人笑掉牙齿。” 嬴盈先忍不住笑了起来白了他一眼道:“算你厉害不过此事尚未完结我们暂时鸣金收兵迟些儿再给你见识我们大秦女儿家的厉害。撤退!” 在四人目定口呆中众女转瞬走得一干二净不过没有人泛上半点不愉之色都是嘻嘻哈哈的显是对项少龙大感满意。 四人大乐把酒谈心。 直至两更天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欢聚。 项少龙与安谷一道离开走在街上时项少龙收拾情怀后正容道:“有一事想请安兄帮忙!” 与他在夜静的街道上并骑而行的安谷笑道:“我和少龙是一见如故唤我作谷便成了说出来吧!只要力所能及我定会为少龙办妥。” 项少龙见前后侍卫都相隔不远压低声音道:“我想谷你为我封锁与楚境连接的边防任何想与那边通信的齐人都给我扣留起来。” 安谷微震道:“少龙想对付田单吗?” 只此一个反应迅捷的推断就知安谷能当上禁军统领绝非侥幸。 项少龙低声道:“正是如此但真正要对付的人却是吕不韦。储君和鹿公均知此事不过此乃天大秘密有机会安兄不妨向他们求个证实。”安谷道:“何须多此一举少龙难道会陷害我吗?这事可包在我身上。” 沉吟片晌又道:“我有方法可令现时驻于楚国边疆的齐楚两军后撤十多里这样做会否有用处呢?” 项少龙奇道:“谷怎能做到此事?” 安谷胸有成竹道:“我们和楚人的边境是山野连绵的无人地带谁都弄不清楚边界在那里大约以河道山川作分野。只要我泡制几起意外冲突再找来齐楚将领谈判各往后撤那田单离开我境后仍要走上大段道路才可与己方人马会合那时就算楚境的齐人收到风声迫近边界我仍可借他们违约之实把他们围起来或加以驱赶方便少龙行事。嘿!我们大秦怕过谁来?” 项少龙大喜与他拟定了行事细则后才依依分手。 回府途中项少龙又生出来到这时代那种梦境和真实难以分辨的感觉。 想起自己由一个潦倒街头的落泊者变成了秦始皇身边的席红人又与权倾大秦的吕不韦形成分庭抗礼之势现在还用尽了手上筹码与名震千古的田单展开生死之争不由百感丛生。 命运像一只无形之手引导他以与史书上的事实吻合无间的方式创造着历史。 可是史书上明明没有他项少龙这号人物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呢? 他的下场又是如何?他禁不住糊涂起来了。 第四章 有情无情 回到乌府滕翼仍未睡觉一个人在厅中独自喝闷酒却没有点灯。 项少龙知他仍在伤痛善柔的噩耗坐到他身旁默然无语。 滕翼把酒递给他道:“田单今天到相府找吕不韦直至午饭后才离开应是向吕不韦告你的状了。后来田单又找了李园三弟一句话就吓得田单屁滚尿流了。” 项少龙灌了一口酒下肚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淌下来沉声道:“那就最好不过了。吕不韦为了安他的心必然告诉他会在田猎时把我除去那样纵使李园先一步回楚田单亦不会离开因为他怎也要待我被害身亡后才放心经楚返齐。” 滕翼酒气薰天地道:“我倒没有想到这点可见柔儿在天之灵正在冥冥中向这奸贼索命。” 项少龙问道:“嫣然那封假信起草了吗?” 滕翼点头道:“收到了我立即以飞鸽传书寄返牧场据嫣然说。只须一晚工夫清叔等便能依据那封春申君给赵穆的旧信假冒一封出来保证李园看不出任何破绽。” 飞鸽传书是项少龙引进到乌家兵团的秘密武器之一使讯息能在牧场和咸阳乌府间传递最近才实际应用。 项少龙默默再喝了两口酒后抹掉眼泪沉声道:“告诉了荆俊吗?” 滕翼叹了一口气道:“明天吧!总要给他知道的他得了那燕女后心情大佳就让他多快乐一天吧!” 旋又问道:“李园接信后真的会立即赶返楚国吗?” 项少龙冷笑道:“李园之所以拿美丽的妹子出来左送右送就是为了效法吕不韦女色夺权异曲同工。若闻得考烈垂危那还有空理会田单吕不韦更会怂恿他立即赶回去进行奸谋不过今次他要杀的却是自以为是第二个吕不韦的春申君此君真是既可怜复可笑。” 滕翼叹道:“三弟你愈来愈厉害了。每一个环节都照顾得到丝毫不漏。” 项少龙冷笑道:“为了善柔和二哥的血仇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和田单分出生死。而能否杀死莫傲乃事情关键所在。否则若有此人出主意我们可能会一败涂地被吕不韦借田单来反咬我们一口。” 滕翼道:“这正是我担心的问题若吕不韦派出人马护送田单往楚境与齐军会合事情势将非常棘手。” 项少龙胸有成竹道:“记得我和二哥说过高陵君嬴与赵将庞暖暗中勾结吗?若我猜得不错这两人应会在田猎这段时间内动叛变那时吕不韦自顾不暇怎还有空去理会田单只要我们令田单觉得咸阳是天下间最危险的地方他惟有立即溜往楚境那时我们机会就到了。” 说到这里天色逐渐亮了起来两人却半点睡意都欠奉。 项少龙长身而起道:“不知如何?我心中很挂着嫣然她们趁天色尚早我到琴府去探望她们二哥好应回去陪嫂子了。” 滕翼哂道:“你去便去吧!我还想思索一些事情。” 琴清正在园内修理花草见项少龙天尚未全亮便摸上门来讶异地把工具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精致的铜盒子里着下人拿回屋内淡然道:“她们尚未起榻听说项统领有夜睡的习惯累得然妹等都惯了迟登榻不若陪我走两步好吗?” 项少龙难道可说不行吗?惟在陪着她在这花香满溢、处处奇花异卉的大花园里漫步于穿林渡溪、连亭贯榭、纵横交错的小道上。 鸟鸣蝉叫中园内充满生机。 琴清神色漠然地领着路带点责怪的口气道:“项统领头蓬乱、衣冠不整、肩带污渍又两眼通红满身酒气是否昨晚没有阖过眼呢?” 项少龙倒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愕然道:“你只偷瞥了我一眼竟能看出这么多事来?” 琴清别过俏脸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用词既无礼又难听谁偷瞥你了?” 项少龙听她嗔中带喜知她并非真的怪责自己苦笑道:“我现在的头脑仍不大清醒唉!我这样子实不配来见琴太傅免得我的酒臭污染了太傅的幽香哩!” 琴清倏地止步转过身来尚未有机会说话时宿酒未消失魂落魄的项少龙撞入了她怀里。 两人齐声惊呼往后退开。 看着俏脸火炙的琴清项少龙手足无措道:“唉!真的对不起!是我糊涂!有没有撞痛你呢?”说这些话时琴清酥胸那充满弹跳力和软如棉絮的感觉仍清晰未褪地留在他胸膛处。 琴清狠狠横了他一眼回复淡然的样儿轻轻道:“大家都是无心之失算了吧!不过旧帐却要和你计较一个守礼的君子怎能随便提及女儿家的体香呢?” 项少龙搔头道:“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君子亦没有兴趣做君子坦白说!我真有点怕见琴太傅因怕犯了无礼之罪自己还不知道哩!” 琴清俏脸沉了下来冷冷道:“是否因为怕见我所以才劝琴清到巴蜀去好来个眼不见为净呢?” 项少龙大感头痛投降道:“只是说错一句话吧!琴太傅到现在仍不肯放过在下吗?不若我跪下叩头谢罪好了。” 琴清大吃一惊忙阻止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哼!你在耍无赖。” 项少龙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后离开小路越过花丛到了附近一条小桥下的溪流旁跪了下地用手掬起清水痛快地敷上脸孔。 琴清来到他身后皱起眉头看着他粗放豪迈的动作俏目却闪着大感有趣的光芒。 项少龙又用水湿了头胡乱拨了几下精神大振地站了起来仰望天上的蓝天白云举手嚷道:“今天是我项少龙余下那半生开始的第一天我定不可辜负它。” 琴清细念了两遍才把握到他的意思娇躯轻颤道:“难怪嫣然常说你是个深不可测的人随口的一句话都可启人深思回味无穷。” 项少龙灼灼的目光打量了她一会后笑道:“想不到无意中竟得到与琴太傅一席话的机会可惜我有要事赶着去办不过已心满意足了。” 琴清绽出一个罕有清甜亲切的笑容柔声道:“是琴清的荣幸才对其实我是有事想和项统领商量统领可否再拨一些时间给琴清呢?” 项少龙其实并没有什么迫切的事只是怕对着她久了忍不住口花花出言挑逗惹来烦恼。琴清魅力之大可不是说笑的一回事。现在看到她那似有情若无情的动人神态心中一热冲口而出逗她道:“原来是另有正事我还以为琴太傅对我是特别好了一点。” 琴清立时玉脸生霞杏目圆瞪娇嗔道:“项统领!你怎可以对琴清说这种轻薄话儿哩?” 娇羞中的琴清更是使人心动。 项少龙虽有点悔意又大感刺激。 换了以前的琴清听到这番话必会掩耳疾走以后都不会再见他但现在琴清似嗔还喜的神态适足以挑起因昨夜的情绪波动和失眠仍是如在梦中的他的灵觉。 幸好尚有一丝理智项少龙苦笑道:“琴太傅请勿生气是我糊涂致口没遮拦吧!” 琴清平静下来低声道:“昨天太后向我提及储妃的人选问题还询问我意见。” 项少龙清醒过来微震道:“太后有什么想法?” 琴清移前少许到离他探手可及处俏生生立定美目深注地道:“她说吕不韦力陈储君迎娶楚国小公主的诸般好处可破东方六国合从之势只是因以鹿公徐先等为诸大臣的反对才使她有点犹豫难决。” 项少龙不自觉地朝她移近了点俯头细审她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容颜沉声道:“琴太傅给了她什么意见呢?” 琴清显然受不住他那“侵略性”的距离挪后了小半步垂头轻轻道:“琴清对她说政储君年纪虽少但很有主意和见地何不直接问他呢?” 项少龙鼻端处满是由她娇躯传过来的芳香神魂颠倒地再踏前半步柔声道:“我猜太后定会拒绝询问储君的意见。” 琴清再退后了少许讶道:“你怎猜得到的呢?” 项少龙忽然很想看到她受窘的羞嗔样子不能控制地迫前了少许使两人间达致呼吸可闻的近距离有点放肆地巡逡着她起伏转快的酥胸因低垂着头由后衣领似天鹅般探了出来优美修长的粉颈轻轻道:“这叫作贼心虚这些天来她都尽量避免面对政储君。” 今趟琴清再没有移后躲避但连耳根都红透了低声道:“琴清最怕酒气哩!” 项少龙一震下醒了过来抹了一额冷汗知道自己差点情不自禁侵犯了她歉然退后两步颓然道:“我还是告退好了。” 琴清起霞烧双颊的玉脸美目闪动着前所未有的异采默默地凝视着他却没有说话。 项少龙立时招架不住手足无措道:“嘿!琴太傅为何这样看着我?” 琴清“噗哧”娇笑道:“我想看看你为何话尚未说完又像以前般嚷着要走呢?是否也是作贼心虚哩!” 项少龙暗叫了声“我的妈啊!” 这与纪嫣然齐名的美女不但丰姿独特、高贵优雅最引人的却是她的内涵每与她多接触一次愈觉得她美丽诱人难以自持。 他今天晨早到这里来是要借纪嫣然等的魅力来冲淡心中的伤痛而潜意识中亦有点希望见到琴清。那是一种非常复杂和矛盾的心态。 正如纪嫣然所说琴清乃秦人高高在上的一个美的典范玉洁冰清的象征是沾惹不得的绝世佳人。 但偏是她这特别的地位和身分却使他有着偷吃禁果那无与伦比的兴奋和刺激。 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那并不存在道德上的问题。 琴清并非属于秦人而只是属于她自己。 项少龙勉强压下内心的冲动口上仍忍不住展开反击潇洒地耸肩摆手道:“我尚未偷过任何东西何来心虚的问题哩?” 琴清显是控制情绪的绝顶高手回复了止水不波的雅淡若无其事道:“项统领问心无愧就成了!怎样哩?你仍未表示对秦楚联婚的意见啊!” 项少龙苦恼地道:“对这种事我不大在行琴太傅可否点醒末将其中关键所在呢?” 琴清嗔道:“你这人有时精明厉害得教人害怕像是有先见之明的异能;有时却糊涂得可以。储妃的问题自是关系重大徐先王均属意鹿公的孙女鹿丹儿好使未来的太子能有纯正的血统而吕不韦则蓄意破坏他们这愿望因为他本身并非秦人故望能借此事来击破我们秦人这心态上的堤防项统领明白了吗?” 项少龙恍然大悟。 说到底这仍是来自大秦的种族主义和排外的微妙情绪对他这“外人”来说自是没有相干。但对秦人来说却是代表秦族的坚持及与吕不韦的斗争一个不好会使小盘陷进非常不利的处境。 琴清叹道:“我劝太后切勿仓猝决定至少要待一段日子看清形势才可以定下储妃的人选。” 项少龙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那鹿丹儿确长得很美但却是头雌老虎非常厉害。” 琴清失笑道:“你终遇上那批红粉兵团了!” 项少龙苦笑道:“那是昨晚的事。” 琴清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陪她们通宵达旦吧!” 项少龙淡淡道:“我那来这样的闲情呢?” 琴清低声道:“那究竟生了什么事故昨夜嫣然独自一人在园内弄箫箫音凄怨激愤令人闻之欲泪。是否仍把琴清当作外人不肯说出来让人家为你们分忧?” 项少龙凄然道:“这是因刚接到故人的噩耗不过此事只有嫣然知晓琴太傅” 琴清点头道:“明白了!项统领要不要去看看嫣然她们呢?该起来了吧!” 项少龙摇头道:“我想先回衙署打个转若有时间再来看她们吧!” 琴清道:“统领最好和政储君谈谈关于储妃的事我相信他有能力作出最好的决定。” 项少龙点头答应告辞去了。 心中却多添了一种没法说出来的怅惘。 但其中又隐隐然夹杂着难以形容的刺激和兴奋。 无论是他自己又或琴清均知道两人正在一条“非常危险”的路上偷偷的着而双方都快没有自制的能力。 第五章 巧布圈套 项少龙回到都骑衙署时脑际仍充满了对琴清的甜美回忆。 亦在生着自己的气。 不是打定主意再不涉足情关吗? 但偏在善柔噩耗传来心情恶劣、彻夜无眠、宿酒未醒这种最不适当的时候反情不自禁有意无意地挑惹琴清真是没来由之极。 人确是难解的动物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莫明其妙。 假若琴清摆起一向的架子直斥己非那倒“相安无事”偏是这以贞洁美行名著天下的绝代佳人也是神态暧昧。 似嗔还喜、欲迎还拒。 两人间现在那种微妙的关系本身已具有最强大的诱惑力。 神思恍惚时在大门处撞上荆俊这小子神秘地道:“三哥!昨夜钓到了一条大鱼!” 项少龙一呆道:“什么大鱼?” 荆俊得意洋洋道:“你听过吕邦这人吗?” 项少龙清醒了点低声道:“是否吕不韦的人?” 荆俊道:“不但是吕家贼子之一还是吕雄的宝贝儿子这家伙不知如何看上了人家美丽的娇妻竟当街调戏刚好徐先路过才解了围。那知这小子心有不甘人家小夫妻已离城避开他了这色鬼仍锲而不舍漏夜率领十多名家将追出城去截着人家打伤了男的正要对女的行淫时给我及时赶到将他和一众从犯当场逮着。哈!你说这条鱼够大吗?” 项少龙讶道:“你怎能去得那样及时呢?” 荆俊更是眉飞色舞笑道:“这全赖陶公的情报组知道了此事后立即通知小弟。我最清楚吕邦的性格他看上了的东西从不肯罢休。于乎着人监视着他这小子果然给逮着。今趟确是万分精彩秦人对**之徒刑法严峻只要将吕邦解送都律所他怎样都逃不了刑罚最好给他来个阉刑只要想想吕雄那心痛的样子就可为倩公主她们稍出一口恶气了。” 项少龙思索半晌后问道:“现在吕邦等人被扣押在那里相国府的人知道了这件事吗?” 荆俊拉着他穿过衙堂往后堂走去兴奋地道:“昨夜我把有关人等包括那对年轻夫妇全部秘密运到这里来吕邦和他的人给关在牢里。唉!不过却有个头痛的问题这小子当然矢口不认推得一干二净最糟糕是那对受害的小夫妻知道吕邦是相国府的人后慌了起来不肯挺身作证只是求我放他们走说以后再不想踏足咸阳城了。” 项少龙立即头痛起来若没有人证给吕邦反咬一口可能会弄到周身是蚁。问道:“二哥呢?” 荆俊叹道:“他今早的心情看来不佳问了吕邦没够两句就赏了他一个耳光现在去了对那小夫妻软硬兼施真怕他会忍不住揍人。” 项少龙最明白滕翼现时的心情忙道:“先去看二哥再说!” 加快脚步随荆俊往扣押那对小夫妻的内堂走去。 尚未跨过门槛传来了滕翼闷雷般的喝骂声守在入门处的乌言着等人都是一面无奈的神色不用说是到现在尚没有结果。 项少龙步进等若办公室的内堂与那对呆立在滕翼跟前的年轻夫妇打个照面同时愕然。两人叫道:“恩公!” 项少龙暗忖又会这么巧的原来是那天赴图先约会时在市集遇到给恶汉追打的那对夫妇当时项少龙不但给他们解了围还义赠了他们一笔钱财。 滕翼愕然道:“你们认识项大人吗?” 项少龙诚恳地道:“这事迟点再说!贤夫妇差点为奸人所害何故却不肯指证他们?岂非任由恶人逍遥法外。说不定很快又有别的人遭他们的毒手了。” 周良和娇妻对望一眼后毅然道:“只要是恩公吩咐愚夫妇纵使为此事送命亦不会有半点犹豫。” 滕翼大喜道:“两位放心事后我们会派人送两位离去保证没有人能伤害你们。” 项少龙淡然道:“最迟明天早上贤伉俪应可远离险境了。” 就在这刻他拟好了对付吕雄的整个计划。 赵倩等人之死吕雄是主要帮凶之一现既有此千载一时的报复良机他肯放过吗? 小盘听毕整件事后皱眉道:“犯事的只是吕邦况且他又没有真的**那妇女只可将他重重打上几杖很难真的拿他怎样。” 李斯笑道:“微臣看项统领胸内早有奇谋妙计了!” 项少龙失笑道:“想瞒过李大人确是难比登天我现正安排把消息巧妙地传入他爹吕雄的耳内骗吕雄说他的宝贝儿子犯了奸杀良家妇女的头等大罪只要他情急下闯进都骑衙署来要人我或有方法教他入彀。” 小盘深思熟虑地缓缓道:“吕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项少龙和李斯对望一眼交换了心中惊异之意。 这政储君愈不简单了开始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和见地。 项少龙从容道:“此人其实只是个急功近利、好大喜功的庸材自到秦国后便以吕不韦之下吕族中的第二号人物自居气焰迫人据闻今趟他虽当上都卫副统领却是非常不服气给管中邪骑在头上见到他都不肯致敬施礼。” 小盘讶道:“项卿怎能对相府的事如此清楚?” 项少龙当然不会把图先这大内鬼抖露出来轻描淡写道:“吕不韦可以收买我的人臣下自不会对他客气了。” 小盘沉吟片晌思索着道:“吕雄若是这么一个人确是可以利用。” 转向李斯道:“李卿家立即使人把吕不韦、鹿公、徐先、王、蒙骜、蔡泽、王绾等数人召入宫来议事寡人务要令吕雄求助无门好教他鲁莽行事。” 李斯欣然领命去了。 小盘等书斋内只剩下他和项少龙后才露出兴奋之色道:“此事闹得愈大愈好我可借此事立威一杀吕不韦的气焰这奸贼最近得到太后的支持更是趾高气扬竟向太后进言要正式把他策封为摄政大臣确是无耻之尤。” 项少龙皱眉道:“太后怎么说呢?” 小盘忿然道:“太后给那毒迷得神魂颠倒除了在师傅的事上不肯让步外对他总是言听计从曾两次找我去说这件事唉!为了这事我两晚睡不安寝了。” 项少龙想起在电影里的吕不韦人称“仲父”。“仲”喻指的是春秋时齐国的一代贤相管仲又含有是另一个父亲的意思乃吕不韦自比贤如管仲、又俨然以储君父亲身分自居之意。忍不住笑了出来道:“那不如给他打个折扣只封他为仲父顺便害害他了。” 小盘精神大振连忙追问。 项少龙道:“此事必须在滴血认亲后才可进行否则会招来反效果。” 于是把“仲父”的喻意说了出来又解释了这称谓的另一意思。 小盘皱眉道:“那我岂非真的认贼作父了吗?” 项少龙轻松地道:“这只是个虚衔全无实质的权力但却有两个好处。先是安了这奸贼的心教他再难提出更狂妄的要求;另一方面却可使鹿公等对他更是不满由于有滴血认亲这如山铁证鹿公等大臣只会认为是吕不韦硬把自己捧作‘假王父’使他更是位高势危没有好日子过。” 小盘大讶道:“师傅为何竟能随意想出这么特别的名衔呢?” 项少龙有点尴尬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个名词。” 小盘看了他好一会后徐徐道:“此事待我想想师傅啊!我并非不采纳你的意见只因事关重大还该听听李斯的想法。” 项少龙欣然道:“储君开始有自己的灼见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高兴呢?看着你长大成*人已是我最大的欣慰了。” 起立告退道:“吕雄应接到消息了我该回去应付他。” 小盘站了起来有点难以启齿地低声道:“师傅可否见见母后只有你才可使母后脱离毒的控制。” 项少龙苦笑道:“看看怎办吧!” 刚离开书斋立即给昌文君截着这家伙道:“少龙先原谅我泄露你行的过错舍妹正在宫门处候你嘿!你该知她不会有什么好事做出来的了。” 项少龙急着赶回都骑署对付吕雄闻言吓了一跳道:“那我只好由别处溜走了。” 今次轮到昌文君吓了一跳道:“万勿如此那样她就知是我泄露了她的伎俩你还是去敷衍敷衍她吧!就当是卖个人情给我今晚我来找你去喝酒以作赎罪。” 项少龙失笑道:“我听过有对子女二十四孝的老爹似你般对妹子二十四孝的亲兄就从所未闻了。” 昌文君以苦笑回报低声道:“我看舍妹对少龙很有好感当然哩!她嘴上怎也不肯承认但只要看到她昨晚见过你后兴奋雀跃的样子便瞒不过她哥哥我这对锐利的眼睛。哈!她算不错吧!” 项少龙摇头苦笑道:“莫要说笑了先让我去看她又有什么耍弄我的手段吧。” 两人谈笑着往正宫门走去穿廊过殿转入正门广场前昌文君才溜掉。 项少龙硬着头皮往正守待着他的十八铁卫走过去隔远看到嬴盈和鹿丹儿这两个刁蛮秦女正在试骑他的爱骑疾风旁边乌舒等铁卫对她们没有半点办法。 嬴盈隔远看到了他一抽马缰朝他奔来笑意盈盈地道:“项将军你好我们姊妹不服气又来找你较量了。” 看着她那刁蛮可爱、充满青春活力的诱人样儿项少龙真想跳上马背箍着她的小蛮腰靠贴香背绕城痛快地驰上一个大圈可惜此事只能在脑中想想苦笑道:“这事何时才能完结呢?” 疾风在他旁停下伸长马颈把头凑过来和他亲热。 项少龙爱怜地搂拍疾风拉着它和马上的嬴盈朝鹿丹儿等人走去苦笑道:“我认输投降好了大小姐可否高抬贵手放过在下。” 嬴盈不悦道:“那有这么无赖的项少龙你是否男子汉大丈夫?我不管你快随我们到城外去先比骑术再比其他的。” 鹿丹儿笑着迎上来道:“是否又多了个胆怯没用的家伙哩!” 项少龙为之气结忽地心中一动道:“算我怕了你们比什么都可以但我要先返衙署处理了一些事后才陪你们玩耍。” 嬴盈矫捷地跳下马来嗔道:“谁要和你玩耍?只是见你还勉强像点样儿本姑娘才有兴趣秤秤你的斤。” 鹿丹儿接口道:“男人都是这样给点颜色便当作大红嘿!臭美的!” 项少龙摆出毫不在乎的高姿态道:“不让我回去衙署便拉倒你们不稀罕就算了!” 两女失声道:“稀罕?” 大笑声中项少龙跃上马背大嚷道:“不管你们要怎样也好!弟兄们我们回署去了。” 轻夹疾风箭般往大门驰去。 项少龙和两个刁蛮女跳下马来时无不感受到衙署内有股特别的气氛。 大堂处挤满了都骑军人人脸露愤慨之色堂内隐约传来喝骂的吵声。 项少龙心中暗喜领着两女往大门举步走去挤在入口处往里望的都骑军见项少龙回来忙让出路来有人低声道:“统领都卫的人来闹事了。” “统领大人到”的声音响起时项少龙在开始感到有趣的两女陪伴下昂然进入大堂。 堂内壁垒分明。 一端是以滕荆两人为的十多个都骑军高级将领另一边则是吕雄和二十多名都卫亲兵。 项少龙使个眼色乌舒等十八铁卫扇形散开包围了吕雄等人的后方处。 吕雄头也不回冷笑道:“可以说话的人终于回来了。” 这句话配合著吕雄的神态姿势可看出他不但不将项少龙当作高上两级的上司甚至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内。 嬴盈对秦**制相当熟知把小嘴凑到项少龙耳旁低声道:“都卫不是你辖下的人吗?” 给她如兰的芳香口气吹进耳内又痒又舒服项少龙柔声道:“你两个乖乖留在这里不要让他们知道好给我作个见证。” 两女更是兴奋并不计较项少龙吩咐的口吻挤在入门处看热闹。 布置妥当项少龙来到滕荆两人中间对着脸如火炭般的吕雄故作惊奇道:“吕大人口中那个‘可以说话的人’未知指的是何人呢?” 滕翼和荆俊为了挑起他的怒火故意哄笑起来其他都骑军也合拍地附和着。 吕雄眼中闪过充满杀机的怒火一字一字地道:“指的当然是项统领你不是可以话事的人吗?” 项少龙目光一凝毫不留情喝道:“好胆!” 堂内的细语和笑声立时敛去变得鸦雀无声气氛更趋紧张。 吕雄想不到项少龙竟敢对自己这个相府红人如此不客气脸色大变但又知自己确是说错了话逾越了身分一时间失了方寸不知如何应付。 项少龙淡淡道:“吕雄你见到本将军不施军礼已是不敬还口出狂言没有上下尊卑是否知罪?” 吕雄自有他的一套傲然冷笑道:“统领若认为我吕雄犯错大可向吕相投诉。” 在场的都骑将士全体哗然。 荆俊嬉皮笑脸道:“异日吕雄你若被派往沙场是否亦只听吕相一人的话只有他才能管你呢?或事事都要派人回咸阳找吕相评理呢?” 都骑军又出一阵哄笑夹杂着嬴盈和鹿丹儿的娇笑声。 吕雄被人连翻哂笑面子那挂得住勃然大怒道:“荆俊你算什么东西竟敢” 滕翼截断他哂道:“他若不算东西你更不算东西大家都是副统领说起来荆副统领还比你要高上半级。” 这些话出来登时又是哄堂大笑两女竟然鼓掌叫好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吕雄和他的手下们的脸色更难看了。 项少龙不容他有喘息定神的机会大喝道:“吕雄你太放肆了给我跪下!” 堂内外处双方近七十人立时静了下来屏息以待。 吕雄愕然退后一步声色俱厉道:“项少龙你莫要迫人太甚?” 滕翼知是时候了下令道:“人来给项统领把这违令狂徒拿下!” 众都骑军早摩拳擦掌登时扑出了十多人来。 吕雄目的本是来要回被扣押的宝贝儿子岂知在项少龙等蓄意挑惹下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里兼又一向恃着吕不韦这大靠山看不起任何人此时怎容给人当犯人般拿着“锵!”的一声拔出佩剑失了理智的狂嚷道:“谁敢动手?” 他的随从都是来自吕族的亲兵平时横行霸道心想有吕不韦作后盾那怕你小小一个都骑统领全体亮出兵器布阵护着吕雄。 项少龙与滕荆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后先喝止了不知应否动手的都骑兵摇头叹道:“吕副统领若不立刻放下手中兵器跪地受缚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吕雄狞笑道:“你能拿我怎样呢?” 项少龙从容一笑打出手势。 十八铁卫敏捷一致地解下背上的弩弓装上劲箭抢往战略性的位置瞄准敌人把吕雄一众硬迫往一边墙壁处。 到退无可退时吕雄醒觉过来喝止了手下们示弱的行为厉声道:“项少龙!你这是什么意思?” 荆俊怪笑道:“你手上的长剑是什么意思我们手上的弩箭就是那种意思你说是什么意思了?” 由于气氛有若箭在弦上一触即没有人敢弄出任何声音来只有嬴盈和鹿丹儿两女那理得这么多给荆俊的语调说话逗得“噗哧”娇笑。 今趟吕雄当然察觉到她们的存在往入门处望去沉声道:“这两个女娃儿是谁?” 其中一个都骑军的校尉官叱喝道:“连这两个鼎鼎有名的女英雄嬴盈小姐和鹿丹儿小姐都不识芳驾吕雄你还当什么都卫副统领。” 吕雄总算有点小聪明闻言脸色剧变大感不妥。 若没有都骑军以外的人在场无论他犯了什么错误事后总可推个一干二净但现在当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项少龙监貌辨色知他生了退缩之意岂容他有反悔机会大喝道:“吕雄你若不立即弃剑下跪我会教你后悔莫及!” 他始终坚持吕雄下跪认错就是要教他难以接受。 吕雄犹豫了片晌尚未有机会答话项少龙下令道:“射脚!” 机括声响十八枝弩箭电射而出。 在这种距离和室内的环境里根本避无可避吕雄的手下登时倒下了十八个人都是给劲箭透穿了大腿。 弩箭再次上弦架好。 吕雄虽没有受伤不过已锐气全消更怕项少龙公报私仇愤然掷下长剑厉声道:“算你狠!我倒要看看你怎样向吕相交待。” 他身后七名尚未受伤的手下纷纷弃剑投降。 嬴盈和鹿丹儿想不到项少龙真敢痛下辣手都看呆了美丽的大眼睛。 项少龙打了个手势都骑军拥了上去把吕雄等八个没有受伤的人绑个结实硬迫他们跪了下来。 在咸阳城里都骑军一向自视高于都卫军怎受得这种闲气。项少龙这种敢作敢为的手段正大快他们心怀。 项少龙不理那些倒在血泊里呻吟的人来到吕雄面前淡淡道:“吕副统领这是何苦来由?令郎只不过是打伤了个人为何要闹得动刀动枪的呢?” 吕雄剧震 头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柔声道:“你听不清楚吗?不过什么都没有关系了。现在我就和你到吕相处评评理看看是谁不分尊卑?是谁以下犯上?” 吕雄脸上血色尽退刹那间他知道一时不慎下掉进了项少龙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第六章 始皇立威 咸阳宫西殿的议政厅中小盘高踞三级台阶最上一层的龙席负责文书纪录的李斯的席位设于他后侧处。 次一层坐着太后朱姬。 其他大臣分列两旁席地而坐。 一边是吕不韦、蔡泽、王绾和蒙骜另一边是徐先、鹿公、王三人。 当讨论到郑国渠一事时昌平君神色凝重地进来禀告说项少龙有急事求见众人大感愕然。 小盘自然心中有数立即命昌平君把项少龙召入来。 项少龙昂然进厅行过君臣之礼后把整件事陈说出来然后道:“此事本属臣下职权范围内的事可是吕雄口口声声说要由吕相评理由于事关吕相清誉臣下不敢私自处理故报上来望由储君、太后和吕相定夺。” 吕不韦气得脸都青了大怒道:“这混账家伙现在那里?” 只看这么一句话就可知吕不韦的专横。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在身为储君的小盘表示意见后才轮得到其他人说话吕不韦如此霸气迫人地言实犯了不分尊卑先后之罪。 而他虽表示出对吕雄的不满却仍是以家长责怪下辈的口气非是秉公处理的态度。 小盘早有准备从容道:“右相国请勿动气先让我们把事情弄个一清二楚。” 转向朱姬道:“太后!王儿这么做对吗?” 朱姬望着阶下傲然挺立的项少龙凤目射出无比复杂的神情又瞥了正瞪着她打眼色的吕不韦幽幽叹道:“照王儿的意思办吧!” 在这种情况下她只有支持自己的爱儿。 鹿公徐先等露出讶异之色想不到这年轻的储君竟有应付复杂危机的大将之风。 任何明眼人都可看出此事牵涉到吕不韦和项少龙的斗争事情可大可小。 小盘压下心中兴奋不理吕不韦向项少龙平静地道:“吕邦所以尚未犯下淫行只是因及时被人揭不能得手此乃严重罪行不知项卿家是否有人证?” 项少龙道:“那对夫妇正在厅外候命可立即召来让储君问话。” 蔡泽插入道:“储君明监此等小事尽可往都律所处理不用劳神。微臣认为当前急务应是弄清楚吕副统领是否因出于误会一时意气下与项统领生冲撞致冒犯了项统领。都骑都卫两军乃城防两大支柱最重要是以和为贵化干戈为玉帛请储君明察。” 这番话自是明帮吕雄。 蔡泽乃前任宰相地位尊崇换了在一般情况小盘会给他一点情脸但现在当然不会就此了事。 本要言的徐先和鹿公一时间只好把到了咽喉的话吞回肚内去。 吕不韦容色转缓当其他人除李斯和项少龙外均以为小盘会接受蔡泽的提议时这未来的秦始皇一拍龙几昂然长身而起负手步下龙阶到了朱姬席前冷然道:“蔡卿家此言差矣!我大秦自商鞅变法最重将遵军法禀守尊卑之序故能上令下行士卒用命使我军纵横无敌称雄天下。” 再移前步下最低一级的台阶锐目环视众臣从容自若道:“若有人违反军法公然以下犯上而我等却视若罔见此事传了开去对军心影响之大谁能估计?故对此事寡人绝不会得过且过如真证实吕副统领确有犯下此等重罪定须依军法处置不可轻饶。” 厅内人人听得目定口呆想不到这仍是个大孩子的储君能如此侃侃而论言之成理充满一代霸主的气概。 吕不韦和朱姬像是次认识到小盘般愕然听着。 只有俯头作卑微状的李斯眉飞色舞因为这两番话的撰稿人就是他。 鹿公振臂喝道:“好!不愧我大秦储君军令如山赏罚分明此正是我大秦军屡战不败的凭依。” 小盘微微一笑后见人人目光全投在自己身上不由一阵心怯忙回到龙席坐下稍有点泄气地道:“众卿有何意见?” 蔡泽被他间接骂了一顿还怎敢作声?噤若寒蝉地垂下了头。 吕不韦虽心中大怒对这“儿子”又爱又恨终还是不敢当着众人公然顶撞他而事实上他亦心知肚明这小储君言之有理惟有往朱姬望去希望由她解围。 朱姬明知吕不韦在求她相帮若换了不是项少龙她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现在只好诈作视如不见了。 蒙骜干咳一声言道:“少龙和吕副统领均是微臣深悉的人本不应有此事生。照微臣猜估其中可能牵涉到都骑都卫两军一向的嫌隙而由于两位均上任未久一时不察致生误会望储君明监。” 朱姬终于点头道:“蒙大将军之言有理王儿不可鲁妄行事致伤了军中和气。” 吕不韦见朱姬终肯为他说话松了一口气道:“这事可交由本相处理保证不会轻饶有违军法的人储君可以放心。” 小盘、项少龙和李斯三人听得大叫不妙时一直没有作声的徐先长身而起来到项少龙旁淡然道:“微臣想和少龙到外面走一转回来后始说出心中的想法请储君赐准!” 除了项少龙三人外其他人都大为错愕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项少龙欣然随着徐先去了后王绾待要趁机说话给小盘挥手阻止道:“待左相国回来后再说吧!” 王绾想不到小盘如此威霸只好把说话吞回肚内去。 议政厅在奇异的静默里。 众人都不由把眼光投到小盘这未来的秦始皇身上像次认识他般打量着。 他仍带童稚的方脸露出冷静自信的神色坐得稳如泰山龙目生芒教人摸不透他心内的想法。 朱姬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长大了。 这些天来她正如项少龙那久旱逢甘露的形容般与毒如胶似漆旦旦而伐极尽男欢女爱好借**来麻醉自己避开这冷酷的现实。 在她传奇性的生命里最重要的四个男人就是庄襄王、吕不韦、项少龙和眼前的爱儿但命运却使她与他们形成了复杂难言的关系。 尤其是吕不韦下毒手害死了庄襄王使她不知如何自处令她愧对小盘和项少龙。最要命的是切身的利益迫得她不得不与吕不韦联成一气力保自己母子的地位。 只有毒能令她忘掉了一切。 在这刹那她直觉感到与儿子间多了一道往日并不存在的鸿沟使她再难以明白自己的储君儿子了。 吕不韦则更是矛盾。 一直以来他都和小盘这“儿子”保持着非常亲密的关系对他戮力栽培望他成材好由父子两人统治大秦至乎一统天下建立万世不朽的霸业。 这亦是他要不择手段置项少龙于死地的原因他绝不容任何人分薄了小盘对他的敬爱。 可是他却从未想过小盘会因王权而与他生冲突在这一刻他却清楚地感觉到了。 他此时仍未看破整件事是个精心设计的布局只以为小盘在秉公处理这突的事件。 吕雄的无能和愚蠢他早心中有数否则就不会以管中邪为主吕雄为副了。 诸萌命丧于项少龙之手对他的实力造成了严重的打击使他在人手上的安排阵脚大乱。现在终给吕雄搅出个难以收拾的局面来。 他此际心中想到唯一的事就是杀死项少龙那他的霸业之梦才能不受干扰。 至于蔡泽和王绾这两个倾向吕不韦的趋炎附势之徒则有如给当头棒喝般次认识到小盘手上操纵着的王权始终是凌驾于吕不韦之上非是任由太后和权相操纵。随着他的成长终有一天他会成为主事的君王。 蒙骜的想法却较为单纯。 他之所以有今天是拜吕不韦所赐对吕不韦可说是死心塌地现时他手中兵权之大比之王有过之而无不及成为了吕不韦手上最大的筹码。无论生了什么事他都只会向吕不韦效忠。 王的想法则比他复杂多了。 这位秦国的大将军是个扩张主义者和好战的军人。 只有南征北讨方可使他感到生命的意义。这令他逐渐靠向吕不韦因为在吕不韦胆大包天的冒险精神下正好能使他尽展所长东侵六国。 但忽然间他体会到这尚未成年的储君已隐焉表现出那种胸怀壮志豪情盖天的魄力和气概使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 鹿公这军方最德高望重的人是个拥护正统的大秦主义者打一开始便不喜欢吕不韦这外人。且由于项少龙的关系使他释去了怀疑深信小盘乃庄襄王的骨肉现在见到小盘表现出色更是打定主意决定全力扶助这未来的明主。 殿内众人各想各的一时间鸦雀无声形成了怪异的气氛和山雨欲来前的张力。 顷刻后徐先和项少龙回来了。 项少龙到了王旁止立不前剩下徐先一人来到龙阶之下。 徐项两人施礼后徐先朗朗言道:“禀告储君太后微臣可以绝对保证此事非关乎都骑都卫两军下面的人的派系斗争致生误会冲突。” 吕不韦不悦道:“左相国凭何说得这么有把握呢?” 徐先以他一向不亢不卑、潇洒从容令人易生好感的神态道:“吕邦在咸阳街头曾当众调戏人家妻子为微臣路过阻止还把吕邦训斥了一顿当时已觉得吕邦心中不服。刚才微臣往外走上一转就是要看看那对小夫妻是否乃微臣见过的人现经证实无误可知此事有其前因后果非是都骑里有人诬害吕邦制造事端。至于吕雄硬闯都骑衙署强索儿子先拔刀剑以下犯上一事更是人证俱在不容抵赖。” 众人至此才明白他要往外走一转的原因连蒙骜也哑口无言。 吕不韦则恨不得亲手捏死吕邦经徐先的警告后这小子仍是色胆包天干出这种蠢事来。 小盘冷哼一声道:“吕邦定是想在事后杀人灭口才敢如此不把左相国的说话放在心上。” 众人心中一寒知道这年轻储君动了杀机。 这正是整个布局最微妙的地方由于有徐先的指证谁都不会怀疑是荆俊蓄意对付吕雄父子了。 朱姬蹙起黛眉沉声道:“吕邦是蓄意行事应无疑问;可是左相国怎能肯定吕雄确是先拔剑以下犯上呢?” 徐先淡淡道:“因为当时嬴盈和鹿丹儿均在场可作见证。” 鹿公一呆道:“小丹儿怎会到了那里去?” 吕不韦冷笑一声道:“这事真是奇怪之极不知少龙有何解释?” 众人的眼光全集中到立于左列之末的项少龙处。 徐先道:“这事微臣早问过少龙不若把昌文君召来由他解说最是恰当。” 小盘下令道:“召昌文君!” 守门的禁卫立时将上谕传达。 候命厅外的昌文君走进殿来下跪禀告把嬴盈和鹿丹儿守在宫门苦缠项少龙比斗一事说了出来。 吕不韦的脸色变得难看之极扑了出来下跪道:“储君明监吕雄如此不分尊卑上下违抗上级命令微臣难辞罪责请储君一并处分。” 今次连项少龙都呆了起来不知应如何应付吕不韦这样把事情揽到身上朱姬怎也不会容小盘令吕不韦难以下台。 朱姬果然道:“相国请起先让哀家与王儿说几句话才决定如何处理此事。” 吕不韦心知肚明朱姬不会容许小盘降罪于他仍跪在地上“痛心疾”地道:“太后请颁布处分微臣甘心受罚!” 朱姬见他恃宠生骄心中暗骂又拿他没法低声对小盘道:“右相国于我大秦劳苦功高更由于日理万机有时难免管不到下面的人王儿务要看在相国脸上从宽处理此事。” 小盘脸无表情的默然不语好一会后才在众人期待下道:“既有右相国出面求情吕雄父子死罪可免。但今趟之事关系到我大秦军心凡有关人等包括吕雄在内全部革职永不准再加入军伍。吕邦则须当众受杖五十以儆效尤。管中邪身为吕雄上级治下无方降官一级至于统领一位则由项卿家兼任。右相国请起。” 朱姬固是听得目定口呆吕不韦亦失了方寸茫然站了起来连谢恩的话也一时忘了。 项少龙趋前跪倒受命暗忖这招连消带打使自己直接管治都卫的妙计定是出自李斯的脑袋。 小盘猛地立起冷喝道:“这事就如此决定退廷!” 众人忙跪倒地上。 小盘把朱姬请了起来在禁卫和李斯簇拥下高视阔步的离开。 项少龙心中涌起怪异无伦的感觉同时知道厅内这批秦国的重臣大将如他般终于真正体会到“秦始皇”睥睨天下的气魄和手段。 而他却只还是个未成年的大孩子。 项少龙为了怕给鹿丹儿和嬴盈再次缠着故意与鹿公、徐先、王等一道离开。 踏出殿门吕不韦和蒙骜正在门外候着见到项少龙出来迎过来道:“今趟的事全因吕雄而起储君虽赦了他的死罪本相却不会对他轻饶少龙切勿把此事放在心上。” 鹿公等大为讶异想不到吕不韦如此有度量。 只有项少龙心知肚明因吕不韦决意在由后天开始的三天田猎期内务要杀死自己才故意在众人前向他示好好让别人不会怀疑他的阴谋。当然那个由莫傲和管中邪两人想出来的杀局必定是天衣无缝毫无破绽痕迹可寻。 项少龙装出不好意思的样儿歉然道:“这事小将是别无他法吕相请勿见怪。” 吕不韦哈哈一笑与鹿公等闲聊两句后亲热地扯着项少龙一道离宫气得守在门外的鹿丹儿和嬴盈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看着吕不韦谈笑自若像没有生过什么事的神态表情项少龙不由心中佩服。 笑里藏刀才最是厉害! 第七章 绝处逢生 吕不韦坚持要送项少龙一程后者欲拒无从下惟有坐上他的豪华座驾。 车子经过已大致完成只欠些修饰的新相国府时吕不韦踌躇志满地指点着道:“田猎大典后我会迁到这风水福地来这是咸阳地运的穴眼不过邹老师却说由于天星转移八年后地气将会移进咸阳宫去哈!那正是储君加冕的时刻。多么巧!” 项少龙对风水一窍不通但对历史却有“未卜先知”的能耐闻言呆了起来对邹衍的学究天人更是惊叹。 吕不韦伸了个懒腰笑道:“有八年当头的鸿运可给我完成很多事了!” 项少龙不由心中佩服吕不韦刚打了一场败仗眼下却像个没事人般一副生意人的本色不怕赔本的生意只要能从别处赚回来就行了。 吕不韦忽然探手亲切地搂着他的肩头微笑道:“新相府万事俱备只欠了位好女婿少龙明白我的意思吧!现在你见过娘蓉了还不错吧!我吕不韦最疼惜就是这宝贝女儿了。” 项少龙心中暗叹这可说是最后一次与吕不韦修好的机会了。 这以大商家出身的秦室权相最初是因利益与他拉上关系亦因利益而要以辣手对付他现在再次把他拉拢仍是“利益”这两个字。 他可说是彻头彻尾的功利主义者只论利害关系其他的都可以摆在一旁。 换了别人遭到刚才那种挫折多少会有点意气用事他却毫不计较反立即对项少龙示好。 如此类推即使成了他的女婿又或像小盘的“亲生骨肉”在利害关系下他亦可断然牺牲吕雄正是个例子。 项少龙直觉感到吕不韦不但要通过小盘把秦国变成他吕家的天下说不定还会由自己来过过做君主的瘾儿。 吕不韦见他没有断然拒绝只是沉吟不语还以为他意动拍了拍他肩头道:“少龙考虑一下吧!下趟定要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无论如何吕雄这蠢材的事不用放在心上了。” 马车停了下来原来已抵达衙署正门。 项少龙道谢后走下马车。心里明白吕不韦将会于田猎时再问他一趟若答案是“否”的话就会照原定计划在田猎时对付自己了。 回到衙署人人对他肃然致敬项少龙才想到今趟不但小盘立了威自己亦在都骑军内立了威以后指挥起这些出身高贵的都骑时试问谁敢不服? 滕翼和荆俊早回到署内三人相见禁不住大笑一番畅快至极。吕雄的政治前途就此完蛋实比杀了他更令这满怀野心的人更难过。 滕翼笑罢正容道:“今次连带将管中邪都给害了这小子必定心中大恨。” 项少龙苦笑道:“有一事将会使我和他更是势成水火因为吕不韦刚向我重提婚事限我在下趟见他时答覆。” 荆俊眨眼道:“这吕娘蓉可算美人胚子不若把她娶过来玩玩先报点仇也好。” 滕翼怒喝道:“你当你三哥是什么人?” 荆俊立时闭口。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这事确令人头痛坦言拒绝的话吕不韦可能受不了不过亦顾不得那么多了。” 滕翼待要说话时近卫来报嬴盈和鹿丹儿又找上门来了。 项少龙与两女放骑驰出城门沿着官道奔下山坡来到一望无际的平原处际此仲春时节漫野翠绿又有这两位刁蛮的美女作伴不由烦忧尽去心怀大放。 嬴盈兴奋地来到他旁指着地平处一座小山峦道:“那是著名的‘歇马坡’山上有株参天古柏旁有清泉我们就以那里为目标谁先抵达就算谁赢了以后见面都要执下属之礼为期三个月。” 另一边的鹿丹儿娇笑道:“当然不止是比赛马力那么简单比赛者可以用任何方法阻止对手得胜但可不准伤害对手或马儿明白了吗?” 项少龙愕然道:“马儿跑得那么快那来余暇对付别人呢?” 嬴盈横了他媚态横生的一眼长腿一夹马腹驰了开去娇笑像春风般吹回来道:“那我们便不知道了!” 鹿丹儿同时驰出。 项少龙惯了她们的“不择手段”更没有时间计较两女“偷步”策着疾风箭般追去。 说到骑术项少龙属半途出家比起王翦这种似可在马背上吃饭睡觉的人当然万万不及。但若只比度凭着疾风应该不会输于任何人问题是念在两女在倒吕雄一事上帮了个大忙今趟好应让她们赢回一仗好哄两位小姐开心。在美女前认认低威可视为一种乐趣。 有了这想法后再无争雄斗胜之心作个样子远远吊着两女的马尾朝目的地轻松驰去。 草原山野在蹄起蹄落间往后方退去。 项少龙不由想起了赵雅。 假若真能成功杀了田单为善柔报仇回来时她应抵达咸阳了。 经过了这么多波折他定要好好待她使她下半生能过点舒适幸福的日子。 前方两女没进了一片疏林里。 项少龙的思索又来到了琴清身上。 感情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往往愈是克制诱惑力便愈强大他和琴清间的情况就是这样。根本不用男欢女爱只要两人相对时那种微妙的感觉已有偷吃禁果的动人滋味。假设能永不逾越那道无形的界限这种形而上之的精神偷情实在更是美丽。问题是若有某一刹那忽然一不可收拾就糟糕透了。 假若仍在二十一世纪有人告诉他自己会在美色当前时苦苦克制他绝不会相信但现在终于生了可知他的转变是多么厉害。 神思飞越中林木掩映间人马闯进了疏林内。 两女的背影在疏林深处时隐时现。 这时代的女子出奇地早熟或者是由于十四岁已可嫁人的关系风气如此像嬴盈和鹿丹儿才不过十五、六岁已是盛放的鲜花更因自少学习骑射剑术体态健美比之别国美女多添了一份矫捷轻盈的味儿要说她们不诱人只是扪着良心说谎话。 但项少龙却绝不想招惹她们。 一来是因既无暇亦无心于搅新的男女关系尤其是鹿丹儿更是储妃人选之一若他拈手就是与小盘争风了这是他绝不肯做的事。 这并非二十一世纪一夕之缘后大可各散东西。特别是这些有身分地位的贵女弄上手必须负上责任而他项少龙现在最怕的就是对美女负责任只是个琴清已使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善处了。 正思索间忽感不妥。 眼角黑影一闪项少龙警觉望去一面网子似的东西迎头罩来撒网的人却躲在一丛矮树后。 项少龙本能地拔出血浪一剑劈去。 岂知网子倏地收紧把血浪缠个结实还往外猛扯。 项少龙心中暗笑尽管两女加起上来恐仍难敌自己的神力。 想都不想用力抽剑还使了下巧劲欲顺势把这特制的怪网割断。 岂知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狂扯而来项少龙大惑不解时连人带剑给拉下马去跌了个四脚朝天。 疾风空马驰出十多步后停了下来回头奇怪地瞪着他。 对方扯力不断项少龙无奈下惟有放手任由从未脱手的配剑被人夺走。 两女的娇笑声立时由草丛后传来。 项少龙心中明白对方必是借马儿之力以巧计夺剑为之气结索性躺在草地上看着树顶上的蓝天白云。 不旋踵两女的如花玉容出现在上方处俯头往他这败将看下来笑得花枝乱颤得意洋洋。 嬴盈雀跃道:“原来你是这般不中用以后我们再没有兴趣理会你了。” 项少龙感受着疲倦的脊骨平躺地上那舒服入心的滋味微笑道:“真不再理我吗?那真是求之不得了。” 鹿丹儿把夺得的血浪插在他脸旁不屑道:“臭美的男人人家稀罕你吗?真不明白纪嫣然为何要嫁你连佩剑都保不住。” 嬴盈跺足嗔道:“丹儿!你还要和他说话吗?你是否耳朵聋了听不到他说恨不得我们不理睬他。走吧!以后我都不要再见到他了。” 鹿丹儿略作犹豫时早给气苦了的嬴盈硬扯着去了。 待蹄声远去后疾风驰了回来低头察看主人。 项少龙苦笑着坐了起来暗忖这样也好怕只怕这两个刁蛮女仍不肯放过他。 嬴盈这么受不了他的说笑其实正因是稀罕和看重他故份外下不了气。 就在此时疾风露出警觉的神色竖起了两只耳朵。 完全基于战士的直觉项少龙一掌拍在疾风的马股上大喝道:走!” 疾风与他心意相通放开四蹄往前奔去。 同一时间项少龙扑地滚入刚才两女藏身的矮树丛中。 机括声响。 十多支弩箭劲射入树丛里。 此时项少龙已由另一边滚了出来横移到一颗大树后顺手由腰内拔出两枚飞针。 对方应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俟两女离开才现身施袭。 他没有防范之心皆因吕不韦理该不会在这种微妙的时刻使人袭击自己。因为若他遇袭身亡最大的凶嫌自是非他莫属了。 风声响起一支弩箭由左侧树后电射而来。 项少龙猛一闪身弩箭贴脸而过插在身后树上其险至极。 他一个翻腾就地向箭处滚了过去。 树后的蒙面敌人正要装上第二支弩箭时项少龙的血浪已透腹而入。 眼角人影闪掠项少龙连转头看一眼的时间也欠奉挥手掷出飞针两声惨叫先后响起。 项少龙知道不可停下来又就势滚往一堆草丛里刚才立身处掠过了四支弩箭可见敌人的凶狠和必要置他于死地的决心。 足音由后方响起来犯者不会少于二十人。 项少龙收起长剑左右手各握着两枚飞针凭声往后连珠掷出又横滚开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由后方传来四枚飞针只有一枚建功。 敌人纷纷找寻隐起身形的战略地点。 直到此刻敌人仍只是以弩箭对付他幸好敌人对他的飞针非常顾忌不敢强攻否则他早已送命。 不过这并非办法敌众我寡下只要敌人完成包围网他将必死无疑。 他唯一的优点就是驱走了疾风只要再翻上马背便有希望逃生了。 项少龙再往前滚去快要来到另一株大树时大腿火辣般剧痛一枝弩箭擦腿而过连裤子带走了大片皮肉鲜血立时涔涔淌下。他闷哼一声移到树后。 步声骤响。 项少龙探头后望只见一个蒙面大汉正持弩弓往他扑来忙掷出飞针。 那人脸门中针仰后翻倒弩箭射到了半空。 三枝弩箭由树后疾射而至幸好他及时缩了回来。 鲜血不受控制地狂流出来剧痛攻心。 项少龙知道这是关键性的时刻振起求生的意志勉力往前滚去躲到一堆乱石之后头脑一阵晕眩知是失血过多的现象忙拔出匕割下了一截衣袖紧在腿伤处。 敌人处传来移动时带动草叶的响声。 项少龙心中大愁现在他的行动力因腿伤而大打折扣更无力在偷袭者完成包围网前逃出去与疾风会合。 就在此时他看到了前方两树间连接着一条绊马索。 项少龙心念电转明白了这是嬴盈和鹿丹儿两女布下对付他的第二重机关。再环目一扫竟现另外还有两条绊马索把前方去路拦着。 足音再次迫来。 项少龙又气又喜暗忖幸好疾风没有经过此处亦知道这是目下唯一的逃生机会精神大振跳了起来往前狂奔而去同时嘬唇出尖锐呼唤疾风的哨声。 风声劲起。 项少龙飞身扑过绊马索翻滚而去。 劲箭在头顶呼啸而过。 他再弹起来时疾风的蹄声由远而近。 后方一声呼啸敌人再顾不得隐起身形扇形般狂追而来。 项少龙在树丛间左穿右插把度提至极限引诱敌人放弩箭。 要知为弩弓装上弩箭是既费力又耗时的事很多时还要借助脚力所以放了一箭后敌人若不想让他溜走就必须暂时放弃装上弩箭好全力追赶他。 少了弩箭的威胁比的就是脚力了。 疾风此时出现在左前方百丈许外全奔来。 项少龙由于腿伤的关系走得一拐拐的愈来愈慢幸好不出所料弩箭攻势停了下来只余下敌人急骤的奔跑声。 接着是惊呼倒地的叫响当然是给绊马索摔倒了。 项少龙趁机大叫道:“敌人中伏了!快动手!” 后方一阵混乱。 这时疾风奔至身前项少龙扑上马背打横冲出。 顺势回头瞥了一眼只见蒙面敌人翻倒了七、八个在地上未倒下的仍有六、七人其中一人的身形非常眼熟正掷出手中长剑往疾风插来手劲与准绳均无懈可击。 项少龙挥剑横格同时大笑道:“旦楚将军不愧田相手下第一猛将!” 一夹疾风像一片云般飞离险境。 第八章 纠缠不清 乌府内滕翼亲自为他包伤口骇然道:“这箭只要歪上一寸三弟莫想能逃回来。” 荆俊此时回来道:“查过了!旦楚仍没有回来那两位刁蛮小姐早安全归家了。” 项少龙皱眉苦思道:“我敢肯定今日有份与会的大臣里必有人与田单暗通消息否则他怎能把握到这么好的时机。” 一旁的陶方点头道:“假若少龙遇害人人都会以为是吕不韦下的手那时秦国就有难了。” 荆俊插口道:“会不会真是吕不韦通过田单向三哥下毒手事后大可推说是别人陷害他哩!” 滕翼道:“应该不会对方摆明连嬴盈和鹿丹儿都不放过只因她们走早了一步才没遇上旦楚和他的人吧!” 项少龙暗吁出一口凉气刚才情况的凶险乃平生仅遇若非因两女布下的绊马索再诈得敌人阵脚大乱现在休想能安坐在此。 陶方道:“幸好箭上没有淬毒可见由于事起仓猝旦楚等亦是准备不足否则结果就完全两样了。” 顿了顿又道:“只要我们查出有那位大臣离开议政厅后立即找田单就知是谁与田单暗中勾结。一天找不出这人来始终是心腹之患。” 项少龙道:“我看不会那么容易查出来吧!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会有一套秘密的联络手法不愁被别人看破。” 滕翼接入道:“只凭他能猜到嬴盈和鹿丹儿会缠你到城外较量就知此人不但深悉咸阳城的事还须是与嬴盈等相当接近的人。若这立论正确吕不韦蒙骜均该与此事无关。” 荆俊正想表高见时乌舒奔进来道:“牧场有信来了!” 项少龙大喜取过竹筒拔开盖子把一封帛书掏了出来果然是那封冒充春申君写给李园的伪信。 众人看过都叹为观止。 陶方道:“少龙准备怎样把这封伪信交到李园手上?” 项少龙微笑道:“备车今趟要由你们扶我去见鹿公了。” 步下马车时项少龙才领教到滋味当受伤的左腿踏到地上去时伤口像裂了开来般痛入心脾。 乌言着和另一铁卫荆别离忙左右扶持着他朝鹿公将军府的主宅走去。 门卫都讶然看着他。 项少龙报以苦笑登上门阶到厅内坐下才令两人到门外等候他。 俏婢儿来奉上香茗瞪着好奇的大眼偷瞥着他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儿。 项少龙心中奇怪想问她时一团黄影旋风般由内进处冲了出来到了他几前坐了下来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原来是闻风而至的鹿丹儿。 只见她小嘴一翘神气地道:“想不到堂堂都骑大统领只不过摔了一跤就那么跌断了狗腿子真是笑死天下人羞家极了。” 项少龙看着她娇俏的模样苦笑道:“你们不是打定主意不理睬我这没用的手下败将吗?为何丹儿小姐又这么有兴致了?” 鹿丹儿微一愕然接着大娇嗔道:“谁理睬你了只是你摸上门来吧!还要说这种话?” 项少龙微笑道:“算我不对好了丹儿小姐请勿动气。” 鹿丹儿气鼓鼓地瞪着他向身旁掩嘴偷笑的美婢道:“看什么!给滚入去!” 吓得那小俏婢慌忙溜掉。 此时气氛颇为微妙两人都不知说些什么话才好这刁蛮美丽的少女更是进退两难项少龙心中一软为她解围道:“后天就是田猎大典了丹儿小姐作好了准备吗?” 鹿丹儿爱理不理地道:“谁要你来管我的事。哼!你这人最不识举累得盈姐哭了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鹿丹儿愈想愈气怒道:“什么什么的?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我们要来求你吗?我恨不得一剑把你杀了。” 项少龙暗自心惊眼前的鹿丹儿乃咸阳琴清外绝对碰不得的美女因为她正是储妃人选之一。 爱的反面就是恨。 像嬴盈和鹿丹儿这种心高气傲的贵女份外受不起别人的冷淡尤其这人是她们看得上眼的人。 正不知说什么时鹿公来了。 鹿丹儿低声道:“项少龙!我们走着瞧吧!”一阵风般溜了。 鹿公在上坐下时摇头叹道:“这小娃子很难侍候我也拿她没法儿。” 项少龙惟有以苦笑回报。 鹿公正容道:“你的腿是什么回事?不是给丹儿弄伤了吧。” 项少龙低声把遇袭的事说了出来。 鹿公勃然大怒道:“田单真是好胆到了这里仍敢行凶真是欺我秦国无人耶?” 项少龙道:“这事很难追究吕不韦亦会护着他。”由怀里掏出那封伪造的书信交给鹿公过目。” 鹿公看后点头道:“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会在今晚把信送到李园手上最近有位原本在春申君府作食客的人来投靠我就由他作信使好了保证李园不会起疑心。” 项少龙大喜道:“这就最好了!” 鹿公沉吟片晌后有点难以启齿地道:“小丹真令我心烦!” 项少龙讶道:“令孙小姐有什么问题呢?” 鹿公道:“你不知道了这几天小丹除了你外还找上管中邪对他的剑法和人品气度赞不绝口这小子又懂讨女儿家的欢心你说我应否心烦?” 项少龙听得心中一沉皱眉道:“婚嫁之事不是由你老人家作主吗?” 鹿公摇头道:“我大秦族自古以来一直聚族而居逐水草以为生计。男女自幼习武更有挑婿的风俗任由女子选取配得上自己的情郎有了孩子才论婚嫁。自商鞅变法后情况虽有改变但很多习惯仍保留下来所以若丹儿真的看上了管中邪老夫也很难阻止。” 今次轮到项少龙大感头痛。 这可说管中邪打进秦人圈子的最佳方法若给他把鹿丹儿弄上了手成了鹿公的孙女婿不但使鹿丹儿当不成储妃亦使他的身分地位大是不同对付起来困难多了。 这种男女间的事外人根本无权过问。 管中邪无疑是很有魅力的人就算自己亦没有把握能在这方面胜得过他。 苦笑道:“鹿公不是有意把孙小姐嫁入王宫吗?” 鹿公叹道:“这是徐先和腾胜的主意吧了!丹儿往时也有入宫陪储君读书这两天缠上了管中邪后便失去了这兴致。吕不韦这招真辣使我再不敢向太后提出丹儿的婚事。” 鹿公双目闪过杀机沉声道:“我派人警告了管中邪若他真的敢碰丹儿就算有吕不韦作他靠山我也要找人把他生了但问题是几乎每趟都是丹儿自己送上门去找他教我无计可施。” 顿了顿忽道:“少龙和他交过了手吗?” 项少龙摇头表示尚未交手。 鹿公道:“此人剑术非常厉害昨晚在送别龙阳君的宴会上大展神威连败各国著名剑手连田单的贴身卫刘中夏都败在他手上大大的露了一手。现在咸阳已有传言说他的剑法在你和王翦之上嘿!好小子!” 项少龙动容道:“鹿公看过他出手觉得怎样?” 鹿公沉声道:“他的剑法非常怪异以缓制快以拙克巧比起你的剑法可说各擅胜场但我却怕你在膂力上逊他一筹。” 项少龙开始感到管中邪对他的威胁而这种形势极可能是那莫傲一手营造出来的此人不除确是大患。 假若嬴盈和鹿丹儿两位咸阳城的天之骄女都给他弄了上手那他将能融入秦人的权力圈子里对他项少龙更是不利。 只要吕不韦派他再打两场胜仗立下军功就更加不得了。 想深一层如果自己拒绝了吕娘蓉的婚事肯定吕不韦会把爱女嫁给管中邪而此君将会成为吕不韦手下的第二号人物。 是否该把他干掉呢?那会是非常困难和危险的事或者要和他来一趟公平的决战不过只是想起他比得上嚣魏牟的神力胜过连晋的剑法项少龙便心中打鼓难以坚持这“解决”的方法。 离开上将军府后他强烈地思念着妻儿和爱婢不过碍于那拐行的左脚怕她们担心才放弃了这冲动。 而他深心处隐隐知道自己其实很想再见到琴清纵使没有**的接触只要能看到她的音容笑貌雅致的丰姿已是最大的享受。 回到乌府后项少龙向滕荆两人告知了鹿公府之行的情况提到了鹿丹儿和管中邪的事叹道:“吕不韦这一招实令人难以招架男女间的事谁都插手不得最糟是秦女风气开放又可自选娇婿连父母都管她不着。” 荆俊听得心痒痒地道:“鹿丹儿和嬴盈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女若全被管中邪弄上手令人想起都心中不服气唉!我说起来都是个堂堂副统领为何她们不来寻我开心呢?” 滕翼沉声道:“不要说这些无聊话了在现时来说我们根本没有余暇去理这方面的事亦不到我们理会还有一天就是田猎大典我们要拟好计划好对付那莫傲同时要应付吕不韦的阴谋。” 项少龙道:“小俊摸清楚了田猎场的环境吗?” 荆俊兴奋起来取出一卷帛图摊在几上陶方这时刚好返来加入了他们的密议。 荆俊解释道:“田猎场占地近百里界于咸阳和梁山之间一半是草原和纵横交错的河流其他是山峦丘谷营地设在田猎场最接近咸阳城的东端一处高地上泾水由东而来横过北方检阅台就设在营地下方的大草原处分早猎和晚猎如要动手当然是在有夜色掩护时最佳了。” 陶方担心道:“少龙的腿伤多少会有些影响。” 项少龙道:“这事是斗智而非斗力而且坐在马背上腿伤应没有太大影响。” 滕翼道:“田猎有田猎的规矩先是禁止使用弩弓亦不准因争逐猎物而进行私斗人数方面也有限制。最受人注目是第三天的晚猎由狩猎最丰的单位派出人选到西狩山行猎较量该处盛产虎豹等猛兽谁能取回最多的兽耳就是胜利者。” 所谓单位指的是军中的单位例如禁卫军、都骑军、都卫军便是三个独立的单位其他如上将军府、左右丞相府都是不同的单位用意是提拔人材就像一场比拚骑射的考试。 为了展示实力和激励斗志像田单这些外人亦会被邀参加好比拚高低。 荆俊道:“布置陷阱并不困难问题是如何把莫傲引到那里去这家伙的坏心术最多恐怕很难令他上当。” 项少龙道:“有些什么陷阱可否说来听听?” 荆俊精神大振道:“其中一着手段就是把一种取自蜂后的药液沾点在莫傲身上只要他经过蜂巢附近保证可要了他的命。” 陶方皱眉道:“若他穿上甲胄恐怕只手脸有被螫的可能未必能致他于死地。” 滕翼道:“陶公有所不知了在西狩山一处斜坡旁的丛林里有十多巢剧毒的地蜂只要叮上十来口人就要昏迷多几口的话神仙怕都难打救问题就是怎样诓他到那里去因为他只是文官不会直接参与狩猎这计划对付管中邪反容易一点。” 陶方色变道:“这么说吕不韦对付少龙亦应不是太困难的了。” 项少龙苦笑道:“只要想想那毒计是由莫傲的脑袋里走出来便知非是易与看来我可暂且拖着吕娘蓉的婚事待杀了莫傲后才与他计较始是聪明的做法。” 滕翼叹道:“三弟肯这样做吗?” 项少龙双目神光一闪道:“兵不厌诈否则就要吃大亏或者佯作答应后我们再利用管中邪破坏吕不韦这如意算盘此事随机应变好了。” 陶方省起一事道:“我差点忘了图先着你明天黄昏时分去会他应有新的消息。” 滕翼长身而起道:“夜了!少龙早点休息吧!若仍走得一拐一拐的怎样去与图先会面。” 项少龙在两人扶持下朝寝室走去。 心中一片茫然。 由与吕不韦斗争到现在虽然不断落在下风但从没有像这刻般的心乱如麻无论是吕娘蓉、鹿丹儿又或嬴盈每个都令他大感头痛有力难施。 他清楚地感觉到即管成功除去了莫傲这个管中邪仍有可能使他一败涂地。 这刻他只希望能搂着纪嫣然她们好好睡一觉自己未来的命运实太难以逆料了。 第九章 拒婚之恨 翌日起床时腿伤疼痛大减伤口处还消了肿。 项少龙大赞滕翼的山草药了得滕翼警告道:“这两天你绝不可作激烈的动作否则伤口爆裂时手尾就长了。”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我想到最佳应付莫傲和管中邪阴谋的方法了就是因伤退出狩猎横竖说起打猎我比你们差远了。” 滕翼笑道:“那会使很多人失望了。” 吃早点时吕不韦忽然派人召他往见。 项少龙想起吕娘蓉的事大感头痛无奈下只好匆匆赶往相府。 在府门处遇上前往南门都卫衙署的管中邪后者全无异样神态地向他执下属之礼笑道:“这几天很想找项大人喝酒聊天只恨公私两忙抽不出时间来今天出门遇贵人相请不若偶遇不如今晚由我请客加上昌文君兄弟大家欢叙一夜。” 由于两人间那种微妙的关系反使项少龙难以拒绝无奈答应后装出抱歉的神态道:“因吕雄的事累得管大人降官一级我” 管中邪哈哈一笑拉着他走到一旁低声道:“项大人勿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吕雄是自取其咎怨不得任何人。小弟降职亦是难卸罪责。” 项少龙听得心中生寒这人城府之深确教人心中檩然。 定下了今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项少龙才往书斋拜见吕不韦。 吕不韦正在吃早点着项少龙坐下与他共进早膳后肃容道:“听城卫的报告说少龙昨天黄昏在城外遇袭受了箭伤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知否是谁人做的?” 项少龙道:“他们都蒙着了头脸不过假若我没有猜错其中一人应是田单手下的猛将旦楚。” 吕不韦脸色微变借吃糕点掩饰心中的震荡。 项少龙明白他动容的原因因为假设田单成功了最大的嫌疑者将是他吕不韦本人那等若田单在陷害吕不韦。 项少龙索性坦然道:“田单已识破了我董马痴的身分由于我有位好朋友落到他手上他竟以此威胁我幸好当时给我看穿那位朋友早给他害了所以一时气愤下当着他的脸说要杀他报仇他自然要先制人了。” 吕不韦沉吟不语好一会才道:“他怎能把时间拿捏得这么天衣无缝就像我为了吕雄这蠢材的事心怀不忿派人去找你算账的模样。幸好当时我是和你一道离开在时间上赶不及遣人吊着你和那两个刁蛮女否则我也脱不了嫌疑。” 项少龙心中佩服吕不韦无论气魄风度均有使人为之慑服甘心向他卖命的魅力像眼前这番说话便充满推心置腹的坦诚味道。 项少龙道:“当日在邯郸时田单曾暗示在咸阳有与他勾结的人还表示蛮有对付我的把握那人当然不应是指吕相该是昨天与会的其他六位大臣之一。” 吕不韦点头道:“鹿公、徐先、王和蒙骜四人都应该没有问题余下的就只有蔡泽和王绾两人其中又以蔡泽嫌疑最大说到底他仍是因我而掉了宰相之位哼!竟然摆出一副依附于我的模样看我如何收拾他吧!” 项少龙吃了一惊道:“还是查清楚一点才决定吧!” 吕不韦冷笑道:“这事我自有分寸是了!娘蓉的事你决定好了吗?” 项少龙想起“无毒不丈夫”这句话把心一横道:“吕相如此看得起我项少龙我怎敢不识举此事”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一声娇叱道:“且慢!” 两人同时吓了一跳时爱穿红衣的吕娘蓉像一团烈焰般推门而入先对吕不韦道:“爹不要怪守卫有疏职守是我不准他们张声的。” 项少龙忙站起来行礼。 吕不韦皱眉道:“爹和项统领有密事商量蓉儿怎可在外面偷听?” 吕娘蓉在两人之前亭亭玉立娇憨地道:“只要是有关娘蓉的终生娘蓉就有权来听入乡随俗秦人既有挑婿的风俗娘蓉身为堂堂右相国之女自应享有这权利娘蓉有逾礼吗?” 吕不韦和项少龙脸脸相觑都不知应如何应付这另一个刁蛮女。 吕娘蓉眼神移到项少龙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傲然道:“若想娶我吕娘蓉为妻先要在各方面都胜得过我才可成为我吕娘蓉的选婿对象之一。” 吕不韦不悦道:“蓉儿!” 吕娘蓉跺足嗔道:“爹!你究竟是否疼锡女儿?” 吕不韦向项少龙摊摊手表示了无奈之意柔声道:“少龙人品剑术均无可挑剔还说爹不疼爱你吗?” 项少龙却是心中暗笑刚才他并非要答应婚事只是希望以诈语把事情拖到田猎后才说亦好使吕不韦不疑心是他杀死莫傲岂知这位曾被他拒婚的三小姐竟躲在窗外偷听现在到来一闹反是正中他下怀。 吕娘蓉莲步轻摇婀娜多姿地来到项少龙身前仰起美丽的俏脸打量他道:“我并没有说一点都不喜欢他呀!只是有人更合女儿心意除非他能证明给我看他才是更好的否则休想女儿会挑他为婿。” 她对着项少龙却是只与她爹说话只是这态度就知她在有冤报冤向项少龙讨回曾被拒婚的屈辱。 她虽是明媚动人但由于与吕不韦的深仇项少龙对她并没有爱的感觉微微一笑道:“三小姐心中的理想人选是谁呢?” 吕娘蓉小嘴微翘恼恨地白他一眼道:“我的事那到你来管先让我看看你在田猎的表现吧!” 项少龙向吕不韦苦笑道:“那恐怕要教小姐失望了。” 吕不韦皱眉道:“蓉儿不要胡闹少龙受人暗算伤了大腿明天” 吕娘蓉不屑地道:“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作女儿的丈夫爹!以后都不可再提这头婚事了女儿宁死都不会答应。” 娇哼一声旋风般去了。 项少龙心中大喜表面当然装出失望的神态。 吕不韦着他坐下后叹道:“这女儿是宠坏了少龙不须放在心上过几天我再和她说说看。” 项少龙忙道:“一切听吕相吩咐!”心中却在想要设法使管中邪知道此事他会有方法使吕娘蓉不对他“变心”例如把生米煮成熟饭那类手段那自己就可化解了吕不韦这一招了。 吕不韦沉吟片晌后低声道:“少龙是否真要杀死田单?” 项少龙苦笑道:“想得要命只是相当困难当时是气愤冲口而出事后才知太莽撞了。” 吕不韦点了点头苦思顷刻待要说话时下人来报李园有急事求见。 吕不韦大感愕然长身而起道:“此事容我再想想然后找你商议我要先去看看李园有什么事?” 项少龙忍住心中喜意站了起来。 李园终于中计了。 离开相府项少龙立即入宫谒见小盘这大秦的小储君在寝宫的大厅接见他。 侍候他的宫女均年轻貌美有两三个年纪比小盘还要少但眉目如画已见美人儿的坯形。 小盘和他分君臣坐好后见他对她们留神低笑道:“这都是各国精挑来送给我的美人儿全都是未经人道的上等货色统领若有兴趣可挑几个回去侍候你。” 项少龙想起当日自己制止他非礼妮夫人的侍女不禁感触丛生摇头道:“储君误会了我只是怕你沉迷女色伤了身体。” 小盘肯定地道:“统领放心好了。”伸手挥退众宫娥才凄然道:“自母亲受辱惨死后我曾立誓把心神全放在复仇之上再不会把精神荒废在女人身上了。” 项少龙暗忖这或者是小盘能成为一统天下的霸主原因之一环顾其他六国君主王太子谁不于酒色逸乐只有小盘因母亲妮夫人之死立下复仇壮志视身旁美女如无物。 点头道:“女人有时亦可调剂身心但最紧要有节制。”小盘道:“受教了琴太傅亦常提醒我这方面的事。” 顿了顿道:“听昌文君说你受了箭伤去探你时师傅却早睡了觉害得我担心了一晚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呢?” 项少龙把事情说出来后小盘亦想到吕不韦指出的问题动容道:“这事必有内奸否则不会晓得那两个女娃子会缠你出城比斗?” 项少龙道:“这事交由吕不韦去烦恼吧。是了!昨天你摆明不听你母后的话事后她有没有责怪你。” 小盘冷笑道:“她自搭上了毒后就有点怕我教训是教训了几句还着我借田猎的机会把管中邪升回原职我已答应了犯不着在这种小事上和她争。” 提起管中邪项少龙记起了鹿丹儿的事说了出来。 小盘眼中闪过森寒的杀机冷然道:“吕不韦真胆大包天竟敢派人来和我争女人看他日后有什么好下场。” 项少龙暗忖:当然是给你迫死了。顺口问道:“你欢喜那鹿丹儿吗?” 小盘笑道:“那是估相当难服侍的丫头若论美丽我身边的女人比得上她的大有人在只不过非是鹿公的孙女吧!哼!我不欢喜任人安排我的婚姻话事的人该是我这储君才对。” 项少龙皱眉道:“我看太后是不会由你自己拿主意的。” 小盘得意地道:“我早有应付之策。” 项少龙待要追问李斯捧着大卷宗公文来了。 行礼后李斯将文件恭敬地放到几上道:“储君在上微君幸不辱命赶了两晚夜终弄好了外史的职权请储君过目。” 项少龙才省起这外史是自己根据包公想出来给内史腾胜的新职位想不到牵涉到这么繁重的文书工作。 小盘欣赏地望着李斯道:“那个燕国美女是否仍是完璧?” 李斯偷看了项少龙一眼尴尬地道:“微臣这两天连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找不到。” 项少龙听得一头雾水时小盘欣然道:“大前天吕不韦送了个燕女来给寡人寡人遂转赠李卿家那知李卿家为了公事竟可视美色如无物寡人非常欣赏。” 李斯忙下跪谢小盘的赞语感动之情逸于言表。 至此项少龙才明白有明君才有明臣的道理换了别人怎会从这种地方看出李斯的好处。 坐定后小盘伸手按着几上的卷宗道:“这就是寡人和太后的交易了我送她的奸夫一个大官又附赠大屋她自然要在寡人的婚事上作出让步。那个楚国小公主寡人可收之为妃嫔至于谁作储妃则要待寡人正式加冕再作决定。” 项少龙心叫厉害秦始皇加上李斯所产生的化学作用确是挡者披靡至少历史已证明了这是“天下无敌”的组合。 李斯关心地道:“听说项大人受了箭伤哩!现在见到你才安心点。” 小盘插入道:“项卿不若由御医检视伤口好吗?” 项少龙婉言拒绝了正要说话时昌文君来报吕不韦偕李园求见。 三人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项少龙遂与昌文君一道离开李斯则留下陪小盘见客。 溜出后殿门来到御园里昌文君把项少龙拉到一角不安道:“都是我妹子不好扯了你到城外累少龙遭人暗算了。” 项少龙笑道:“怎可错怪令妹这种事谁都想不到呀!” 昌文君道:“我本想找你去逛青楼才知你受伤后提早就寝。今晚由我请客管大人说你已答应了。哼!若让我找出是谁做的保证他人头落地。” 项少龙道:“不要说得这么口响敢对付我的人不会是善男信女嘿!你的好妹子怎样了?” 昌文君叹道:“昨天由城外回来后就关上门大脾气又不肯吃饭你也知我们兄弟俩公务繁忙爹娘又早死我们那来这么多时间去哄她。” 接著有点难以启齿道:“究竟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苦笑道:“我只是承认被打败了请她们高贵手再不要理会我令妹便大娇嗔扯着鹿丹儿走了。” 昌平君喜上眉梢道:“看来她真的喜欢上了你嘿!你对她有意思吗?” 项少龙叹道:“自倩公主惨遭不幸后我已心如死水只希望能专心为储君办事再不愿有感情上的风波。” 昌平君同情地道:“三年前我的一名小妾因病过世我也有你这种心情不过男人就是男人很快就会复原过来或者少龙需要多点的时间只要你不是对她全无意思就成了。不过我最明白嬴盈的性格报复心重她定会弄些事出来使你难过唉!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了。” 今趟轮到项少龙来安慰他。 昌平君把项少龙送至宫门两人才分手。 项少龙返回衙署滕荆两人均到了西郊去联同昌文君布置明天田猎大典的事宜。 他处理了一些文书工作后有人来报周良夫妇求见。 项少龙还以为他们今早已被送离咸阳至此才知他们仍留在衙署里忙着人把他们请进来。 坐定后项少龙讶道:“贤夫妇为何仍留此不去呢?” 周良不好意思地道:“小人和内人商量过了希望能追随项爷办事我家三代都是以造船为业不知项爷有否用得着小人的地方?” 项少龙凝神打量了两人见他们气质高雅不似普通百姓禁不住问道:“贤夫妇因何来到咸阳呢?” 周良道:“实不相瞒我们原是宋国的贵族国亡后流离失所她”看了乃妻一眼后赧然道:“她并非小人妻子而是小人的亲妹为了旅途方便才报称夫妇。今次到咸阳来是碰碰运气希望可以弄个户籍干点事情安居下来。” 项少龙为之愕然。 周良的妹子垂道:“小女子周薇愿随项爷为奴为婢只希望大哥有出头的日子。” 项少龙细审她的如花玉容虽是不施脂粉、荆钗布裙仍不掩她清秀雅逸的气质难怪吕邦不肯放过她心中怜意大起点头道:“贤兄妹既有此意思项某人自会一力成全噢!快起来!折煞我了。” 两人早拜跪地上叩头谢恩。 项少龙这二十一世纪的人最不惯这一套忙把他们扶了起来。 深谈了一会后手下来报太子丹来了项少龙着人把周良兄妹送返乌府由陶方安置他们后才到大堂见太子丹。 与太子丹同来的还有大夫冷亭、大将徐夷则和那风度翩翩的军师尤之。 命亲卫退下后项少龙微笑道:“太子是否接到消息了?” 太子丹佩服地道:“项统领果有惊人本领李园真个要立即赶返楚国不知统领使了什么奇谋妙计呢?” 项少龙避而不答道:“些微小事何足挂齿只不知太子是否决定与项某共进退呢?” 太子丹识趣地没有寻根究底把手递至他身前。 项少龙伸手和他紧握了好一会两人才齐声畅笑两对眼神紧锁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对太子丹来说眼前最大的威胁并非秦国而是田单这充满亡燕野心的强。 放开手后太子丹道:“此事我不宜出面若我把徐夷乱的五千军马交与统领全权调度未知统领是否觉得足够呢?” 尤之接入道:“鄙人会追随统领以免出现调度不灵的情况。” 项少龙喜出望外想不到太子丹这么爽脆和信任自己欣然道:“若是如此田单休想能保着项上人头。” 又商量了行事的细节后太子丹等才告辞离去。 项少龙心情大佳忽然强烈地思念着娇妻爱儿和田氏姊妹遂离开衙署往琴府去也。 第十章 东郡民变 赶到琴府寡妇清在大厅接待他道:“嫣然妹她们到了城外试马准备明天田猎时一显身手我有点不舒服所以没有陪她们去。” 项少龙关心地道:“琴太傅没有事吧?”表面看来她只是有点倦容。 琴清垂轻摇道:“没有什么!只是昨夜睡不好吧!” 起头来清澈若神的美目深深注视着他道:“我有点担心昨天黄昏时我由王宫返来遇上到咸阳来参加田猎的高阳君打了个招呼他表现得很神气真怕他会弄出事来。” 高陵君就是因华阳夫人看上了庄襄王致王位被夺的子了。项少龙吃了一惊知道由于自己忙于对付田单把这个人忽略了。龙阳君曾说高陵君与赵使庞暖有密谋当时并不太放在心上究其原因皆因没有把庞暖当是个人物现在给琴清提醒不由担心起来。 琴清道:“或者是琴清多疑吧!有你保护储君我还有什么不放心哩!” 项少龙暗忖:若要公然起兵叛变怎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最怕是阴谋诡计防不胜防吧!唔!这事应该通知吕不韦分分他的心神对自己亦是有利无害。他应比自己更紧张小盘的安危。 琴清见他沉吟不语幽幽一叹道:“昨天陪太后共那讨厌的毒整天在身旁团团转恶形恶状真不明白太后怎会视他如珠如宝。” 项少龙苦笑道:“他是名副其实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惜没有多少人能像琴太傅般可看穿其中的败絮。” 琴清娇躯微颤秀眸亮了起来讶然道:“难怪嫣然妹说和你交谈永远都有新鲜和人深省的话儿永远都不会听得厌倦哩!” 项少龙心中一热忍不住道:“琴太傅是否有同感呢?” 琴清俏脸一红赧然白了他一眼后垂下螓微微点头。那成熟美女的情态动人至极。 项少龙的心神被她完全吸引但又有点后悔一时间无以为继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顷刻的静默却像世纪般的漫长。 琴清低声道:“项统领吃过了饭吗?” 项少龙冲口而出道:“吃过了!” 琴清“噗哧”娇笑横了他风情万种的一眼道:“终给我抓着统领说的谎话了现在才是巳时那有这么早开午饭的?不想陪琴清共膳找个什么公务繁忙的借口便不用给琴清当场揭破了。” 项少龙大感尴尬期期艾艾一张老脸火烧般红了起来。 琴清出奇地没有丝毫不悦盈盈而起道:“我没时间理你了现在琴清要把膳食送往城外给你的众娇妻们项统领当然没有空一道去吧!至少要抽空去吃饭啊!” 项少龙愈来愈领教到她厉害起来时咄咄逼人的滋味嗫嚅道:“确是有些事嘿!琴太傅请见谅则个。” 琴清绽出个含蓄但大有深意的笑容后看得大开眼界的项少龙失魂落魄时又回复了一贯清冷的神情淡淡道:“项统领请!”竟是对他下逐客令。 项少龙随着她手势的指示往大门走去琴清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 项少龙涌起恶作剧的念头倏地停了下来琴清那想到这一向谨守礼数的人有此一着娇呼一声整个娇躯撞在他背上。 那感觉要怎样动人就那么动人。 项少龙在这刹那回复了初到贵境时的情怀潇洒地回身探手挽着她不盈一捻的小蛮腰凑到她耳旁低声道:“琴太傅!小心走路了。” 琴清也不知多久没有给男人的手探到身上来浑体软玉颊霞烧像受惊的小鸟般抖颤着两手便来推他。 项少龙不敢太过分乘机放开了她一揖到地说:“请恕项少龙无礼琴太傅不用送客了。” 在琴清一脸娇嗔又恼又恨的表情相送下项少龙心怀大畅的离开了。 在这一刻他恢复了浪子的心情。 由于缚手缚脚的关系这些日子来他给琴清、嬴盈、鹿丹儿诸女弄得左支右绌、晕头转向、反击无力。 到现在才有出了一口气的感觉。 想起刚才搂着她纤柔腰肢的享受一颗心登时跃动起来。 这或者就是情不自禁了。 忽然涌起的冲动最是难以控制啊。 项少龙来到相府接见他的是图先后者道:“平原郡生民变相国接到消息后立即赶入王宫见太后和储君。” 项少龙心中一檩平原郡是由赵国抢回来的土地在这时候生了事情极可能是庞暖一手策划的其中有什么阴谋呢? 吕不韦的反应当然是立即派出大军赶往维护自己一手建立出来的郡县否则说不定连毗的上党和三川两郡会有样学样同时叛变再有韩赵等国介入时形势可能一不可收拾那东方这三个战略重镇就要化为乌有白费心血了。 为了应付这种情况吕不韦必须把可以调动的军队全部派往平原郡镇压民变那时咸阳就只剩下禁卫、都骑、都卫三军了。 在一般的情况下只是三军已有足够力量把守咸阳城但若在田猎之时朱姬和小盘都到了无城可恃的西郊就是另一回事了。 假设高陵君能布下一支万人以上的伏兵又清楚兵力的分布和小盘的位置进行突袭并非没有成功的机会。 愈想愈心寒又不便与图先说话遂起身告辞。 图先把他送出府门低声提醒了他到那间民房见面后项少龙忙朝王宫赶去。 快到王宫时一队人马迎面而至其中最触目是嬴盈和鹿丹儿两女左右伴着管中邪。 项少龙虽对两女没有野心但仍禁不住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两女若论美色可说各有千秋但嬴盈的长腿、纤幼的腰肢和丰挺的酥胸却使她更为出众诱人之极。 两女见到项少龙都装出与管中邪亲热的神态言笑甚欢对项少龙当然是视若无睹。 管中邪自不能学她们的态度隔远领着十多名手下向他行礼致敬。 项少龙回礼后管中邪勒马停定道:“平原郡出了事储君太后正和吕相等举行紧急会议。” 两女随着管中邪停了下来摆出爱理不理的气人少女神态不屑地瞪着项少龙。 项少龙心中好笑先向她们请安才说:“管大人要到那里去?” 管中邪从容潇洒地道:“两位小姐要到西郊视察场地下属陪她们去打个转顺道探访昌文君他们天气这么暖出城走走亦是乐事。” 项少龙哈哈笑道:“有美相伴自然是乐事了!”不待两女有所反应策骑去了。 唉!若非与吕不韦如此关系管中邪应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那时他只会为朋友有美垂青而高兴。但现在却感到棋差一着给管中邪占了上风而他则是束手无策。 抵达王宫时会议仍在议政厅内进行着。 昌平君把项少龙拉到一角道:“你见到嬴盈吗?” 项少龙点了点头。 昌平君道:“是否和管大人在一起。” 项少龙再点头道:“听说是要到西郊视察田猎场的地势。” 昌平君叹了一口气道:“今早我给左相国徐大将军找了去训话要我管教妹子不要和吕不韦的人这么亲近今趟我是左右做人难项大人能否救救我?” 项少龙当然明白这小子的意思苦笑道:“你该知管中邪是个对女人很有办法的人本身条件又好无论体魄外貌剑术谈吐均无可挑剔明刀明枪我亦未必胜得过他何况现在贵妹子视我如大仇人这事还是听天由命罢。” 昌平君愕然道:“怎能听天由命我们这一辈的年轻将领最佩服就是徐先的眼光他看的事绝错不了若嬴盈嫁了给管中邪将来受到株连怎办才好。吕不韦现在的地位还及不上以前的商鞅君他不是也要给人在闹市中分了尸吗?外人在我大秦没多少个能有好收场的官愈大死得愈惨。” 项少龙倒没从这角度去想这个问题一时间哑口无言。 两兄弟之中以昌平君较为稳重多智。昌文君则胸无城府比较爱闹事。 昌平君叹道:“现在你该明白我担心什么了问题是与管中邪总算是谈得来的朋友难道去执着他胸口警告他不可碰嬴盈但又交待不出理由吗。” 项少龙为之哑然失笑昌平君说得不错难道告诉管中邪说因怕他将来和吕不韦死在一块儿所以不想妹子和他好? 昌平君怨道:“枉你还可以笑出来都不知我是多么烦恼。” 项少龙歉然道:“只是听你说得有趣吧了!说到婚嫁总要你们两位兄长点头才能成事管中邪胆子还没有那么大吧。” 昌平君忿然道:“像你说得那么简单就好了假若吕不韦为管中邪来说亲甚或出动到太后我们这两个小卒儿可以说不吗?” 项少龙一想也是道理无奈道:“你说了这么多话都是想我去追求令妹吧了!何不试试先行巧妙及婉转点地警告管中邪鹿公已这么做了。” 昌平君苦笑道:“鹿公可倚老卖老不讲道理四十年后我或者可学他那一套现在却是十万个行不通。嘿!难道你对我妹子一点意思都没有吗?在咸阳寡妇清外就轮到她了当然还有我们尚未得一见的纪才女。” 项少龙失笑道:“你倒懂得算账。” 昌平君伸手拿着他手臂道:“不要顾左右而言之了怎么样?”又看着他手臂道:“少龙你长得非常粗壮。” 项少龙心中实在喜欢昌平君这朋友无奈道:“我试试看吧!但却不敢包保会成功。” 昌平君大喜此时会议结束吕不韦和蒙骜、王神色凝重地步下殿门边行边说着话。 吕不韦见到项少龙伸手召他过去。 项少龙走到一半时吕不韦已与蒙王两人分手迎过来扯着他往御园走去低声道:“少龙该知生了什么事现经商议后决定由蒙骜率兵到平原郡平定民变。王则另领大军陈兵东疆一方面向其他三川、上党两郡的人示威亦可警告三晋的人不可妄动。” 顿了顿再道:“这事来得真巧仓猝间驻在咸阳的大军都给抽空了又碰上田猎大典少龙你有什么想法?” 项少龙淡淡道:“高陵君想谋反了!” 吕不韦剧震道:“什么?” 项少龙重复了一次。 吕不韦回过神来沉吟顷刻后来到御园内一条小桥的石栏坐了下来示意他坐在对面后皱眉道:“高陵君凭什么策反了平原郡的乱民呢?” 项少龙坐在另一边的石栏处别过头去看下面人工小河涓涓流过的水隐见游鱼平静地道:“高陵君当然没有这本领但若勾结了赵将庞暖便可做到他能力以外的事。” 吕不韦一拍大腿道:“难怪庞暖葬礼后急急脚的溜了原来竟有此一着。” 接着双目闪过森寒的杀机一字一字缓缓道:“高陵君!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再转向项少龙道:“他若要动手必趁田猎这大好良机这事就交给少龙去处置若我猜得不错高陵君的人将会趁今明两天四周兵马调动的混乱形势潜到咸阳附近来高陵君身边的人亦不可不防但那可交给中邪去应付。” 项少龙心中暗笑想不到高陵君竟无意中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吕不韦怎么蠢也不会在这微妙的形势下对付自己这当然亦因他似是答应了吕娘蓉的亲事有关系。 吕不韦站了起来道:“我要见太后和储君少龙要不时向我报告使我清楚情况的展。” 项少龙扮出恭敬的样子直至他离开后才策马出城往西郊赶去。 第十一章 识破阴谋 项少龙偕十八铁卫抵达西门处时刚好遇上纪嫣然等回城的车队。 马车在宽敞的西门大道一旁停下项少龙跳下马来先到乌廷芳、赵致、田氏姊妹和项宝儿所乘坐的马车前问好。 乌廷芳等都是俏脸红扑扑的使项少龙感觉到她们因大量运动带来的活力。 项宝儿见到项少龙挥着小手唤爹。 赵致怨道:“你这几天很忙吗?” 项少龙陪笑道:“田猎后我找几天来陪你们吧!” 乌廷芳娇憨道:“致姐莫要管他我们和清姐游山玩水都不知多么写意。” 项少龙伸手入窗拧了她和项宝儿两张同样嫩滑的脸蛋又关心地与田氏姊妹说了几句话后才往后面一辆马车走去。 帘子掀了起来露出纪嫣然和琴清的绝世容姿后者俏脸微红狠狠的盯着他似嗔还喜。 项少龙看得心跳加。 纪嫣然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甜蜜笑容柔声道:“项郎到西郊去吗?” 项少龙点头应是顺口向琴清道:“平原郡生民变平乱大军将于明天出此事极可能与高陵君有关现在吕不韦已知此事还着我全权处理琴太傅可以放心了。” 琴清抵敌不住他的目光垂下俏脸情况非常微妙充满了男女间的吸引张力。 纪嫣然娇躯微颤低声道:“吕不韦这几天是否不断对你示好哩!” 项少龙想起他重提婚事点了点头。 纪嫣然凑到他耳旁以仅可耳闻的声音道:“他真的要杀你哩!所以才作出种种姿态使人不会怀疑到他身上你若不信可向太后和政储君试探当会觉吕不韦清楚地给了他们这种错觉唉!夫君你太易相信别人了。” 项少龙心中一檩但仍是有点不太相信茫然点了点头。 纪嫣然伸手重重在他手臂了一把嗔道:“想想吧!以吕不韦的精明怎会不密切监视高陵君何须你去提醒他?高陵君如若造反最高兴的人就是他哩!” 这几句话琴清亦听到了露出注意关怀的神色。 项少龙虎躯一震终于醒觉过来施礼道:“多谢贤妻指点项少龙受教了。” 纪嫣然望往琴清后者正怔望着项少龙被纪嫣然似能透视人心的清澈眼神射过来作贼心处的再次粉脸低垂。 纪嫣然嗔怪地白了项少龙一眼深情地道:“小心了!” 待车队远去后项少龙才收拾情怀往西郊赶去心情与刚才已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了。 出城后项少龙策着疾风领着十八铁卫沿着官道往田猎场驰去。 运送物资到猎场的车队络绎不绝非常热闹。 道旁是原始林区数百年树龄的老松、桦树直指天空。 离城三里许处地势开始起伏不平每登上丘峦可见到泾水在东南方流过隐见伐下的木材顺水漂往下游处的田猎场以供搭建临时营地之用。 际此春夏之交长风阵阵拂过草原山野令项少龙顿觉神清气爽听着树叶对风声的应和心头一片澄明。 泾河两岸沃野千里小河清溪纵横交错。 森森莽莽、草原辽阔珍禽异兽出没其中。 穿过了一个两边斜坡满布云杉的谷地后眼前豁然开朗泾水在前方奔流而过林木葱葱郁郁松树的尖顶像无数直指天空的剑刃。在如茵的绿草坪上搭起了大大小小的营帐井然有序以千计的都骑和禁卫军正在河旁忙着两道木桥横跨泾水。 项少龙在一处小丘上停了下来纵目四顾。 草浪随风起伏疏密有致的树林东一遍西一块不时冒起丘峦一群群的鹿、马、翎羊等野生动物聚在岸旁处不时出鸣叫一点不知道明天将会成为被追逐的猎物。 太阳移向西处山峦层叠高起那就是盛产猛兽的西狩山了。 项少龙暗忖若要在这种地方隐藏一支军队由于有丘谷树木的掩护该是轻而易举的一回事。 他以专家的眼光默默审视了地势后心中有点把握时才驰下山坡往近河高地的主营方向奔去。 犬吠马嘶之声在空中荡漾着。 绣着“秦”字的大纛正随风飘扬与天上的浮云争妍斗胜。 工作中的人员见到他这位统领大人均肃然致敬。 与众铁卫旋风般驰过一座座旗帜分明属各有身分地位的重将大臣的营房才来到高起于正中处的主营。 昌文君正监督手下在四周斜坡顶设立高达两丈的木栅加强对主营的保护。 在这平顶的小丘上设了十多个营帐除小盘和朱姬外其他都是供王族的人之用。 项少龙跳下马来道:“为何现在才加上高木栅?时间不是紧迫了点吗?” 昌文君道:“是吕相的意思今早接到平原郡民变的消息后他便下令我督建木栅限我明早前完成。” 项少龙暗叫好险纪嫣然说得不错吕不韦对高陵君的阴谋早智珠在握还装模作样来骗他好教他失了防备之心以为吕不韦仍倚重着他。 昌文君指着近河处的一堆人道:“两位副统领正在那里与猎犬戏耍为乐我的刁蛮妹子也在该处穿白色捆绿边武士衣的就是她了黄紫间色的是鹿丹儿。” 接着低声道:“大哥和少龙说了吗?” 项少龙微一点头道:“咸阳这么多年青俊彦令妹没一个看得上眼吗?像安谷便是个比我更理想的人选。” 昌文君叹道:“谷确是个人材与少龙各有千秋问题是他们自幼就在一起玩耍像兄妹多过像情侣所以从没涉及男女之事。” 顿了顿续道:“我们大秦和东方诸国很不相同婚娶前男女欢好是很平常的事赢盈亦和不少年青小子好过但没有一段关系是长的到遇上你后才认真起来。” 项少龙哂道:“她对管中邪认真才对你两兄弟硬把我架了上场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昌文君陪笑道:“那只因我两兄弟欣赏你吧了!嘿!我们都不知多么宝贝这妹子。其实老管也不错看他的身手多么矫捷他只是错跟了吕不韦吧。” 远处传来喝彩声管中邪戴起甲制的护臂闪动如神地与其中一头猎犬戏耍着。 项少龙召来疾风道:“我去了!” 昌平君忙教人牵马来陪他往众人围聚处驰去。 在大队亲卫追随下两人来到人堆外围处下马。 滕翼正聚精会神观察着管中邪踪跃的步法见到项少龙神色凝重地走了过来与昌文君打了个招呼后示意项少龙随他远远走开去来到河旁一堆乱石旁道:“这家伙城府极深在这种情况下仍可把真正的实力收藏起来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项少龙回头望去点头同意道:“他是我们所遇的剑手中最危险的人物使人莫测高深我从未见过他动气或有任何震惊的表情只是这种沉着的修养我已自问不及。” 滕翼微笑道:“但你的长处却是不会轻敌换了荆俊便怎都不信有人可胜过他了。” 项少龙笑道:“是了!这小子到那里去了。” 滕翼道:“踩场去了愈能把握田猎场的形势就愈有对付莫傲的把握你的腿伤怎样了?” 项少龙道:“好多了但仍是不宜奔走否则会爆裂流血。” 滕翼道:“今早我给你换药时见已消了肿以你的体质过两天该好的了。” 项少龙欣然道:“现在我倒要多谢齐人这一箭吕不韦要杀我怕没那么轻易了。” 滕翼愕然道:“三弟不是说吕不韦想与你修好吗?”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把纪嫣然的话说出来顺带告诉他东郡民变和高陵君的事。 滕翼沉吟片刻后道:“高陵君的事交由我去办必要时就动用我们的精兵团这个功劳绝不能让管中邪抢去。” 说时两人眼角瞥见管中邪、昌文君、鹿丹儿和嬴盈等朝他们走过来滕翼向他打了个眼色低声道:“我去找小俊!”先一步脱身去了。 昌文君隔远向他挤眉弄眼大声道:“项大人我们到箭场去试靶看管大人有把铁弓听说少点力气都拉不开来。” 项少龙心中叫苦昌文君当然是想制造机会好让他在两女前一杀管中邪的威风只是他却有自知之明他的箭术虽可列入高手之林但实逊于王翦或滕翼甚至及不上死鬼连晋。管中邪只要差不过连晋则出丑的定会是自己。 管中邪潇洒地举手以示清白道:“我绝无争胜之心只是两位小姐和嬴大人兴致勃勃亦想项兄给小将一开眼界吧了!” 项少龙心中暗骂装出抱歉的表情道:“怕要教管大人失望了我腿上的伤口仍未复原不宜用力还是由管大人表演好了。” 管中邪愕然道:“请恕小将鲁莽了小将见大人行走如常还以为没有什么大碍哩!” 赢盈俏脸一寒道:“项大人不是砌词推搪吧!” 鹿丹儿则低声吐出“胆小鬼!”三个字拉着嬴盈不屑地掉头而去并向管中邪娇声道:“管大人!我们自己去玩耍吧!” 管中邪谦然施礼随两女去了。 剩下项少龙和昌文君两人对视苦笑。 项少龙想起图先的约会乘机告辞返咸阳城去了。 在路上想起两女不留情脸的冷嘲热讽并不觉得难受只奇怪自己变了很多。 以前在二十一世纪混日子时什么都是争强斗胜酒要喝最多打架从不肯认第二。 但现在这好胜心已大大减弱事事均从大局着想不会计较一时的成败得失。所以两女虽对他态度恶劣仍不觉得是什么一回事。 或者这就是成熟了吧! 回到咸阳趁尚有点时间先返乌府向陶方问了周良兄妹的住处后遂往看视两人。 他们给陶方安置在东园供铁卫住宿的一列房舍其中之一内环境相当不错。 项少龙举步进入小厅时秀美的周薇正在一角踏着纺布机在织布周良则坐在一张小几旁把弄着一个似是手镯的奇怪铁器见他进来兄妹忙起立施礼。 不知是否出于同情心项少龙特别关怀他们先向周薇笑道:“周小姐是否为令兄织新衣哩!” 周薇俏脸倏地红了起来垂头“嗯!”了一声。 项少龙大感奇怪却不好意思追问她畏羞的原因坐到几子的另一边着两人坐下后向周良问道:“周兄把弄的是什么宝贝。” 周良把那铁器递给他道:“这是供猎鹰抓立的护腕你看!” 捋起衣袖把左腕送至他眼下上面纵横交错着十多道疤痕。 项少龙大感有趣道:“原来周兄除造船外还是养鹰的专家。只是既有护腕为何仍会给鹰儿抓伤了呢?” 周良道:“护腕是训练新鹰时用的到最后练得鹰儿懂得用力轻重才算高手这些疤痕都是十五岁前给抓下来的此后就再没有失手了。” 项少龙道:“这么说周兄是此中高手了。” 周良颓然道:“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有点愧对鹰儿在它们迫人的目光下我再不敢作它们的主人。” 项少龙想了一会后道:“由今天起周兄再不用为口奔驰更不怕被人欺负应继续在这方面加以展说不定会对我有很大帮助。” 周良兴奋起来双目光道:“项爷吩咐小人无不遵从嘿!以后唤我作小良便成了小人不敢担当给项爷唤作周兄哩!” 项少龙正容道:“我从没有把周兄视作外人你不该叫我作项爷才对。敢问养鹰有什么秘诀呢!要多久才可培养出一只猎鹰来它们可干些什么事?” 周良整个人立时神气起来傲然道:“要之事就是相鹰只有挑得鹰中王者能通人性才不致事倍功半。接着就是耐性和苦心养鹰必须由少养起至少要一年的时间才成。嘿!使它打猎只是一般的小道养鹰的最高境界是培育出通灵的战鹰不但可在高空追敌人侦察虚实还可攻击偷袭成为厉害的武器。” 今趟轮到项少龙兴奋起来道:“那就事不宜迟周兄明天立即去寻找这鹰王我派几个人陪着你使你行事上方便一点。” 周良欣然领命。 项少龙见时间差不多道别离去刚步出门口周薇追上来道:“项大人!” 项少龙转身微笑道:“周小姐有何指教?” 周薇垂着俏脸来至他身前赧然道:“大哥有着落了周薇做些什么事才好哩?” 项少龙柔声道:“令兄是养鹰高手小姐是第一流的织女不是各司其职吗?” 周薇的粉脸更红了幽幽道:“妾身希望能侍候大人请大人恩准。” 只看她神态就知不是侍候那么简单而是以身侍君这也难怪她自己确是她理想的对象加上她又有感恩图报的心意。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这太委屈你了让我想想吧明天再和你说。” 周薇倔强地摇头道:“除非项大人真的嫌弃我怕妾身粗手粗脚否则妾身决意终身为大人作牛作马侍候大人。” 给这样秀色可餐的女孩子不顾一切地表示以身相许要说不心动实在是骗人的事项少龙大感头痛暗忖暂时答应她吧!以后再看着办好了。 轻叹一声道:“真的折煞我项少龙了暂时照你说话办吧!不过” 话尚未说完周薇已喜孜孜地截断他道:“谢大人恩准!” 盈盈一福转身跑回屋内。 项少龙惟有苦笑着出门去了。 第十二章 飞龙神枪 到达会面的民居时图先早在恭候两人见面自是欢喜经过了这大段共历忧患的日子他们间建立起了真正的信任和过命的交情。若非有图先不时揭吕不韦的底牌项少龙恐怕已死于非命。 图先笑道:“少龙你对付吕雄这一手确是漂亮使吕不韦全无还手之余地又大大失了脸子。回府后这奸贼大雷霆把莫傲召去商量了整个时辰不用说是要重新部署对付你的方法。” 项少龙道:“吕雄父子怎样了?” 图先道:“吕雄虽没像儿子般皮开肉裂却被吕不韦当众掌掴臭骂一番颜脸无存。现在给吕不韦派了去负责造大渠的工作并负责助他搜刮民脂。最高兴的人是管中邪吕雄一向不服从他的调度与他不和吕雄去了他的重要性也相应提高只要再有点表现吕娘蓉该属他的了。”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管中邪不过是求权求利图兄认为有没有可能把他争取过来呢?” 图先正容道:“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此人城府之深、野心之大绝对比得上吕不韦而且他清楚自己始终不是秦人只有依附吕不韦才可出人头地。且由于连晋的事他与你之间仇怨甚深该没有化解的可能少龙还是不要在这方面白费心思了。” 项少龙点头答应了。图先乃老江湖他的看法当然不会错。 图先道:“近日我密切注视莫傲的动静现他使人造了一批水靠和能伸出水面换气的铜管子我看是要来对付你的工具了。” 项少龙心中檩然这一着确是他没有想及的在田猎场中河湖密布除了泾水设了木桥外其他河道都要靠木筏或涉水而行若有人由水底施以暗算以莫傲制造的特别毒器如毒针一类的事物确是防不胜防。深吸了一口气道:“幸好我的腿受了箭伤什么地方都不去就成了。” 图先失笑道:“这确是没有方法中的办法不过却要小心他要对付的人里包括了滕兄和小俊在内若他两人遇上不测对你的打击将会非常巨大。” 顿了顿续道:“我虽然不知他们如何行事但以莫傲的才智应可制造出某种形势使他们有下手的机会此事不可不防。” 项少龙暗抹了一把冷汗他倒没有想过滕荆两人都会成为对方刺杀的目标现在得图先提醒才知自己多么粗心大意。 图先沉声道:“莫傲这人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躲在背后以无声无息的暗箭伤人又懂得保护自己不贪虚名小利真乃做大事的人。” 项少龙道:“这人难道没有缺点吗?” 图先答道:“唯一的缺点就是好色吧!听说他见到寡妇清后就有点神魂颠倒不过这事吕不韦也无计可施否则吕不韦自己早把寡妇清收入私房了。我尚未告诉你吕不韦对少龙得到了纪才女非常妒忌不止一次说你配不上她。” 又道:“比起上来管中邪的自制力便强多了从不碰吕府的歌姬美婢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练习骑射剑术又广阅兵书日日如是此人意志的坚定教人吃惊。最厉害是从没有人知道他渴望什么心中有何想法。他或者是比莫傲更难应付的劲敌若有机会就把他也干掉如此你我才睡可安席。”项少龙听得心惊肉跳比起上来自己是好色和懒惰多了。 像管中邪这种天生冷酷无情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对手。 莫傲至少还有个弱点就是寡妇清。 这或者足以使他丧命。 图先叹了一口气道:“吕不韦的势力膨胀得又快又厉害每日上门拍他马屁的官员络绎不绝兼之又通过毒间接控制了太后这样下去秦国终有一天会成为他吕家的天下。若非他防范甚严我真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杯毒酒把他杀了。” 项少龙笑道:“毒这一着未必会是好事哩!” 接着把捧毒以抗吕不韦的妙计说了出来。 图先听得目定口呆好一会才叹道:“少龙你可能比莫傲更懂耍手段哩!毒确是这种只顾自己无情无义的人。” 项少龙心叫惭愧问起吕娘蓉。 图先道:“在吕府内我唯一还有点好感的就是这妮子吕不韦另外的三个儿子都没有什么用只懂花天酒地其他两个女儿又貌丑失宠只有吕娘蓉最得吕不韦欢心谁能娶得她等若成了吕不韦的继承人若你能令她喜欢上你将会教吕不韦非常头痛。” 项少龙苦笑道:“纵是仇人之女我亦不能玩弄她的感情何况我根本争不过管中邪连我都觉得他很有吸引人的魅力。” 图先道:“管中邪若想谋取一样东西无论是人是物都有他一套的手段最难得是他谦恭有礼从不摆架子不像莫傲般难以使人接近故甚得人心连吕娘蓉身边的人都给他收买了吕娘蓉更不用说给他迷得神魂颠倒你确是没有机会。” 旋又皱眉苦思道:“但实情又似不全是这样自你拒婚后三小姐反而对你因不服气而生出了兴趣她最爱剑术高明的人物若你能在这方面压倒管中邪说不定她会移情别恋。” 项少龙叹道:“那可能比由他手上夺得吕娘蓉更困难你知否他们间有了亲密的关系吗?” 图先道:“管中邪绝不会干这种会令吕不韦不快的蠢事。” 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道:“少龙这三天田猎之期最紧要打醒精神做人要自保莫要教吕不韦阴谋得逞现在吕不韦前程最大的障碍就是你千万别对他有任何侥幸之心。” 项少龙点头受教后两人才分别离开。 项少龙走到街上时刚是华灯初上的时刻咸阳城的夜生活及不上邯郸、大梁的热闹但街上仍是行人熙攘尤其是城中青楼酒馆林立的那几条大街行人比白天还要多。 约会的地点是咸阳城最大的醉风楼是间私营的高级妓院项少龙虽不清楚老板是何许人但想必然是非常吃得开的人物了。 项少龙以前虽常到酒吧和娱乐场所混日子但在这时代还是次逛民营的青楼不由泛起新鲜的感觉。 穿着普通的武士服徜徉于古代的繁华大道里既是自由写意又有种醉生梦死的不真实。 四年了。 小盘这秦始皇亦由一个只知玩乐的无知小孩变成胸怀一统天下壮志的十七岁年轻储君。 现时东方六国没有人把他放在眼内注意的只是吕不韦又或他项少龙但再过十年他们将现是错得多么厉害。 思索间来到了醉风楼的高墙外内里隐见马车人影。 守门的大汉立时把他这红人认了出来打躬作揖地迎他入去。 尚未登上堂阶有把熟悉的声音在后方叫嚷道:“项大人请留步!” 项少龙认得是韩闯的声音讶然转身只见韩闯刚下马车朝他大步走来到了他身旁后一把扯着他衣袖往门内走去低声道:“好个董马痴把我骗苦了。” 项少龙连否认的气力都没有了暗忖自己假扮董马痴的事现在可能天下皆知苦笑道:“是谁告诉你的?” 韩闯待要说话一名衣着华丽的中年汉子在两位风韵极佳打扮冶艳的年轻美女陪伴下迎了上来施礼道:“项大人次大驾光临还有韩侯赏光小人伍孚荣幸之至。” 右边的艳妇笑语如珠道:“贱妾归燕我们楼内的小姐听到项大人要来的消息人人都特别装扮好得大人青睐哩!” 韩闯失声道:“那我来就没有人理会吗?” 另一个艳姝显然和韩闯混得相当稔熟“哎唷!”一声先飞了两人一个媚眼呢声道:“韩侯真懂呷醋让妾身来陪你好吗?” 又横了项少龙一眼道:“贱妾白蕾项大人多多指教。” 韩闯乃花丛老手怎肯放过口舌便宜一拍项少龙道:“蕾娘在向项大人画下道儿哩!否则何须要大人指教?” 两女连忙恰到好处的大娇嗔。 伍孚大笑声中引着两人穿过大厅到内进处坐下美婢忙奉上香茗两女则分别坐到两人身旁来。 项少龙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何要坐在这里时伍孚一拍手掌笑道:“项大人初临敝楼小人特别预备了一点有趣的东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项少龙心中好笑暗忖贪污贿赂之事古今如一自己身为都骑大统领等若咸阳城的治安防务长这些风月场所的大阿哥自然要孝敬自己好能在有起事来时得到特别照顾。 韩闯笑道:“伍老板真是知情识趣项大人怎可错失了你这么一个朋友。” 白蕾半边身压到韩闯背上撒娇地嗲声道:“韩侯才是真的知情识趣我们老板望尘莫及哩!” 另一边的归燕挨了小半边身到项少龙怀里道:“项大人要多来坐坐否则奴家和楼内的姑娘都不会放过你呢。” 温柔乡是英雄冢项少龙深切地体会到这种滋味。 他这两年来对妻妾以外的美女退避三舍一方面固是因心感满足更主要是怕负那感情上的承担和责任。 这些野花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即食的方式。大家摆明车马事后拍拍屁股即可走人没有任何手尾。确可作为生活的调剂。 只是项少龙初抵邯郸时给人扯了去官妓院第一趟就遇上**的惨剧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伤痕使他对青楼有种敬而远之的下意识抗拒更怕知道楼内姑娘们凄惨的身世。 不过这刻看来私营的妓院与官妓院大不相同充满你情我愿明买明卖的交易气氛。 记起当年落泊时的苦况若非得陶方收留无论是杀手或男妓可能都要被迫去做。 归燕凑到他耳边道:“项大人为何总像心不在焉的样子让我找美美来陪你吧!男人见到她连魂魄都掉了。” 项少龙暗忖为何“美美”这名字如此耳熟脑筋一转才记起了是毒的老相好单美美就是她把乌廷威迷住了累得他出卖了家族惨被处死心中一阵讨厌哂道:“有只美燕子陪我便够了何须什么美美丑丑呢?” 白蕾娇笑道:“原来项大人也是风流人物哄我们女儿家的手段比得上韩侯哩!” 韩闯笑道:“项大人真正的厉害手段你两个美人儿尝到时才真知要得哩!不用像现在般生硬的吹捧了。” 接着当然又是一阵笑骂。 伍孚奇道:“原来韩侯和项大人是这么熟络的。” 项少龙和韩闯交换了个会心的微笑。 这时四个美婢两人一组分别捧着一把长达丈半的长枪和一个高及五尺上平下尖的铁盾走进内厅。 项少龙大感意外。 本以为他送的必是价值连城的珍玩谁知却是这副兵器。 伍孚站了起来右手接过长枪左手起护盾吐气扬声演了几个功架倒也似模似样虎虎生威神气之极。 归燕凑在项少龙耳旁道:“这是我们醉风楼镇邪辟魔的宝物是三年前一个客人送赠给我们的老板知项大人要来苦思良久最后才想起这礼物。” 项少龙暗忖那有客人会送这种东西给青楼的定是千金散尽后只好以兵器作抵押了。在这时代里宝刀一类的东西可像黄金般使用有钱亦未必可买到。 韩闯起身由伍孚手中接过枪盾秤秤斤两4动容道:“这对家伙最少可值百金想不到伍老板竟私藏宝物。” 项少龙暗赞伍孚以兵器送赠自己既不落于行贿的痕迹又使自己难以拒绝欣然站了起来接过长枪一看只见枪身笔挺光泽照人隐见螺旋纹样枪尖处锋利之极钢质特佳这么好的枪还是次得睹。 伍孚凑了过来指着枪身道:“项大人请看这里刻的是枪的定名。” 项少龙这才注意到近枪柄尽端处铸着两个古字他当然看不懂。 幸好韩闯凑过头来读道:“飞龙!哈!真好意头项大人得此枪后定可飞黄腾达。” 伍孚恭敬地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归燕倚着项少龙道:“项大人啊!让奴家亲手为你缝制一个枪袋好吗?” 项少龙取起铁盾举了两记试出盾质极薄偏又坚硬非常拿久了亦不会累心中欢喜向伍孚道谢了。 归燕撒娇道:“项大人仍未答奴家哩!” 伍孚笑道:“项大人又没有拒绝限你三天内制出枪囊那时载着飞龙枪一并送到项大人府上去好了。” 归燕紧挨了项少龙一下神情欢喜。 伍孚歉然道:“误了两位大人不少时间两位君上和管大人正在后园雅座等候项大人韩侯是否和项大人一道的。” 韩闯道:“我是约了太子丹来喝酒的伍老板若不介意我想和项大人说上两句私话。” 又凑到白蕾耳旁道:“待会才轮到你。”伸手到她盛臀处重重拍了一记。 白蕾夸张地哎唷一声。 归燕则偎入了项少龙怀里昵声道:“待会记紧要奴家陪你哪!”横了他一记媚眼这才和伍孚、白蕾去了还为两人关上了门。 项少龙重新坐下时仍有点晕浪的感觉就算对方是虚情假意但一个这么懂讨男人欢心的美女曲意逢迎没有男人能不动心的。 韩闯低笑道:“伍孚这家伙真有手段弄了这两个醉风楼最有骚劲的娘子来向你灌迷汤就算明知他在讨好你我们也要全盘受落。” 项少龙心有同感想做清官确非易事点头道:“韩兄还未说为何知我是董马痴哩!” 韩闯道:“有人见到你去见田单若还猜不到你是谁我也不用出来混了。听说你见完他后脸色很难看田单则匆匆去了相府找吕不韦是否出了事呢?” 项少龙对韩闯自不会像对龙阳君般信任淡淡道:“只是言语上有点冲突吧!没有什么的。” 韩闯诚恳地道:“若项兄要对付田单或李园切勿漏了我的一分。” 项少龙道:“若有需要定会找侯爷帮手。” 韩闯忽地狠声道:“项兄认识毒吗?” 项少龙记起毒因偷了他的小妾才要逃到咸阳来点头表示认识。 韩闯咬牙切齿道:“这狗杂种忘恩负义、禽兽不如我以上宾之礼待之那知他不但和我最心爱的小妾夹带私逃还把我的小妾在途中勒死免她成为累赘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只是他终日躲在相府里使我无从下手。” 项少龙知他仍未得悉毒搭上了朱姬的事看来他在醉风楼出入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志在毒。叹道:“侯爷怕要死了这条心了现在毒到了宫内办事甚得太后宠爱你若动他半根毫毛休想能安返韩国。” 韩闯剧震了一下双目红了起来射出悲愤神色好一会后才颓然道:“兄弟明白了明天我便返回韩国项兄异日若有什么用得上兄弟的地方只要能力所及定不会教你失望。” 又低声道:“在邯郸时项兄已有大恩于我到现在兄弟仍是心中感激。” 项少龙想不到他会有真情流露的时候忍不住道:“韩兄放心吧!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不出七年毒必死无葬身之地韩兄的仇可包在我身上。” 韩闯不能相信地看了他一会后点头道:“若这话由别人口中说出来我必会嗤之以鼻但出自董马痴之口我却是深信不疑。” 两人站起来时韩闯道:“晶姊现在虽搭上了庞暖但她真正爱上的人却是死去了的董马痴此事我亦不打算向她揭破。” 项少龙心中一颤脑海里冒出赵国当今太后韩晶的艳容。 第十三章 蛇蝎美人 在两名美婢引路下项少龙经过一条长廊踏入一座院落里前院的乐声人声渐不可闻。 虽在灯火之下仍可看到院落里种着很多花卉还布置了各式各样的盆景幽雅宁静颇具心思。 院落中心有鱼池和假石山绿草如茵虫鸣蝉唱使人想不到这竟是妓院的处所就像回到了家里。 那两个领路的美婢不时交头接耳低声说话和娇笑着更频频回头媚笑极尽挑逗的能事。 项少龙自知颇有吸引女人的魅力加上堂堂都骑统领的身分这些出来卖笑的女子自然都以能与他攀上关系为荣了。 自当上这人人艳羡的职位后项少龙公私两忙接触平民百姓的工作都让手下去做了今天才算亲身体会“民情”感受到都骑统领的社会地位和荣耀。 难怪这么多人想当官了。 像蒲布、刘巢这类依附着他的人平时必然非常风光了。 转过假石山一座两层的独立院落出现眼前进口处守着十多名都卫和禁卫都是昌文君和管中邪等人的亲随平时早见惯见熟。 他们虽只能站在门外但却毫不寂寞正和一群俏婢在打情骂俏好不热闹。见到项少龙单人匹马来到肃立致敬时都忍不住泛起讶色。 项少龙在女婢报上他的来临声中含笑步进灯火通明的大厅内。 宽敞的大厅内置了左右各两个席位放满酒菜。 管中邪、昌平君、昌文君三人各占一席见他到来欣然起立致礼气氛融洽。 侍酒的美妓均跪地叩礼充满谦卑的态度。 管中邪笑道:“项大人迟来虽是情有可原却仍虽先罚三杯酒好使酒意上能大家看齐否则喝下去定斗项大人不过。” 项少龙愈来愈觉管中邪口才了得言之有物微笑道:“管大人的话像你的剑般令项某人感到难以抵挡那敢不从命。” 坐好后自有美人儿由管中邪那席走了过来为他斟酒。 项少龙看着美酒注进酒杯里晶莹的液体使他联想到白兰地一时豪兴大探手抚上侧跪一旁为他斟酒的美妓香肩柔声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对面的昌平君哈哈笑道:“这真是咸阳城的奇闻原来少龙竟是花丛里的高手。” 昌文君插口道:“少龙自是高手否则怎能把纪才女收归家有大兄说的应是青楼的老手才对。” 那美妓向项少龙抛了个媚眼含羞答答道:“奴家叫杨豫项大人莫要忘记了。” 项少龙感到整个人轻松了起来。 这几天实在太紧张了压得他差点透不过气来。 现在他须要的是好好享受一下咸阳声色俱备的夜生活忘记了善柔把自己麻醉在青楼醉生梦死不知人间何世的气氛里。 举酒一饮而尽。 一众男女齐声喝彩为他打气。 坐在他下的管中邪别过头来道:“且慢在喝第二杯酒前请项大人先点菜。” 项少龙愕然看着几上的酒菜奇道:“不是点好了吗?” 众人登时哄堂大笑。 昌文君捧着肚子苦忍着笑道:“点的是陪酒唱歌的美人儿只限两个免至明天爬不下榻到田猎场去。” 管中邪接口道:“楼主已把最红的几位姑娘留了下来暂不侍客就是等项大人不致无美食可点。” 这话又惹起另一阵笑声。 昌平君道:“我们身边的人儿们少龙也可点来陪酒见你是初到贵境就让你一着吧!” 他身旁的两女立时笑骂不依厅内一片吵闹。 项少龙双手正捧着杨豫斟给他的第二杯酒哑然失笑道:“我没有迫你让给我呀!勉强的事就勿做今晚我只点归燕姑娘陪酒因为头更钟响时小弟便要回去了。” 旁边的杨豫和三人旁边的美妓及跪在后方的俏婢们一起娇声不依。 管中邪叹道:“项大人除非忍心仗剑杀人否则今晚休想本楼的姑娘肯眼白白放你回家睡觉。” 杨豫为他斟着第三杯酒放轻声音道:“让奴家今晚为项大人侍寝好吗?” 项少龙把酒一饮而尽苦笑道:“非不愿也是不能也小弟腿伤未愈实在有心无力请各位仁兄仁姐体谅。” 管中邪歉然道:“是我们脑筋不灵光应全体受罚酒。” 项少龙心中暗骂你这小子分明想借此测探我腿伤的轻重。表面当然不露痕敬酒声中举杯喝了。 杨豫低声道:“大人莫忘了还要再来找奴家。”这才跪行着垂头倒退回管中邪的一席去动作诱人之极。 昌文君道:“有一个菜式少龙不能不点否则我两兄弟和管大人都会失望那就是咸阳城无人会未闻芳号的单美美姑娘了。” 项少龙知管中邪正注视他对这名字的反应好用来判断他是否知道单美美是媚惑乌廷威一事故意不露出任何破绽哑然失笑道:“那我是身在咸阳耳在别处了为何我从未听过有这么一位美人儿呢?” 妒忌单美美的众女登时为他喝彩鼓掌情况混乱热闹。 管中邪咋舌道:“幸好单美美的耳朵不在这里否则休想她肯来了可能以后听到项大人的大名她都要掩香耳以报复。人来!给项大人请归燕小姐和单美美两位美人来。今晚我是主人自然该以最好的东西奉客。” 这几句话虽霸道了点但却使人听得舒服无从拒绝。 俏婢领命去了。 管中邪大力拍了三下手掌厅内立时静了下来。 坐在门旁的几位女乐师虽上了点年纪但人人风韵犹存颇具姿色难怪醉风楼被称为咸阳青楼之冠。若非他们在此地有头有脸恐怕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女乐师应命奏起悠扬的乐韵。 大厅左右两边侧门敞开一群歌舞妓载歌载舞地奔了出来轻纱掩映着内里无限的春色像一群蝴蝶般满场飘飞悦目诱人极尽声色之娱。 项少龙细察她们年纪都在十八、九岁间容貌姣好质素极佳。 在这战争的年代里重男轻女穷等人家每有卖女之举项少龙初遇陶方时后者正在四处搜罗美女眼前这批年青歌姬可能都是这么来的。 想到这里不禁又想起了病逝的婷芳氏心中一阵苦恨不得立即离去。 神思恍惚中乐声悠悠而止众歌姬施礼后返回侧堂内。 美婢上来为各人添酒。 门官唱道:“归燕姑娘到!” 项少龙收拾情怀朝盈盈步入厅内的归燕看去暗忖这个名字应有点含意说不定归燕是别处人思乡情切下取了这名字。 归燕逐一向各人拜礼后才喜孜孜走到项少龙一席坐了下来众女均露出艳羡神色。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说话归燕已膝行而至半边身紧挨着项少龙为他斟酒笑脸如花道:“大人恩宠奴家先敬大人一杯!” 管中邪三人立时大笑起来。 昌文君道:“这叫迷汤酒汤双管齐下少龙小心今晚出不了醉风楼腿伤作哩!” 归燕吃惊道:“大人的腿受了伤吗?” 项少龙嗅着由她娇躯传来的衣香香暗忖女人的诱惑力真不可小觑尤其当她蓄意讨好和引诱你的时候当日赵穆便强迫赵雅用**来对付自己美人计是古今管用。 想到这里记起当说起单美美时管中邪看望自己的眼神登时暗里冒出冷汗。 自己真的疏忽大意若刚才的酒下了毒自己岂非已一败涂地。 莫傲乃下毒高手说不定有方法使毒性延迟几天才作那时谁都不会怀疑是管中邪使人作的手脚了。 归燕见他脸色微变还以为他的腿伤作先凑唇浅喝了一口酒才送至他嘴边道:“酒能镇痛大人请喝酒。” 项少龙见她真的喝了一口才放下心来在她手上也浅喝了一口。 同时心念电转。 要收买青楼的姑娘来对付自己这都骑统领绝非易事因为那是株连整个青楼的严重罪行而且必会牵起大风波。管中邪更不会随便把这阴谋透露给别人知道。所以若要找人下手只有找单美美这个可能性因为她早给毒迷倒了自是听教听话想到这里已有计较。 昌文君笑道:“归燕这么乖少龙理应赏她一个嘴儿。” 归燕娇羞不胜地“嘤咛!”一声倒入项少龙怀里左手紧缠着他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熊腰右手搂上他粗壮的脖子仰起俏脸星眸半闭紧张地呼吸着。 给她高耸丰满的胸脯紧迫着看到她春情洋溢的动人表情项少龙也不由心动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口。 众人鼓掌喝彩。 归燕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微嗔道:“大人真吝啬。”又垂低声道:“大人比狮虎还要粗壮哩!” 门官这时唱喏道:“单美美小姐到!” 大厅倏地静了下来所有目光集中往正门处。 环佩声中一位身长玉立的美女袅娜多姿举步走了进来。 项少龙一看下亦不由动容。 单美美年龄在二十许间秋波流盼、樱唇含贝、笑意盈面。最动人处是她有种纯真若不懂世事的仙子般的气质使男人生出要保护疼惜她的心情。相比之下厅内众美妓登时作了只配拱奉单美美这明月的小星点。 管乐声适时奏了起来。 单美美盈盈转身舞动起来。 在灯火映照里身上以金缕刺绣着花鸟纹的襦衣裳袂飘飞熠熠生辉使她更像不应属于这尘世的下凡仙女。 这咸阳最红的名妓在厅心揽衣自顾作出吟哦踯躅的思春表情檀口轻吐随着乐音唱起歌来。 她的声音清纯甜美得不含半丝杂质非常性感。 项少龙只能大约听懂歌词说的是一位正沐浴在爱河的年轻女子思念情人时忽然收到爱郎托人由远方送来的一疋绸子上面织着一对对鸳鸯戏水的饰使她既是心花怒放又是情思难遣。 配合她舞姿造手关目表情单美美把个中情怀演译得淋漓尽致连项少龙亦为之倾倒。 她的气质容色比之纪嫣然和琴清也只是稍逊一筹想不到妓院之内竟有如此绝品。 项少龙心中奇怪像她这种色艺双绝的美女理应早被权贵纳作私宠为何仍要在这里抛头露脸呢? 只听她唱道:“裁为合欢被着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 歌声乐声悠悠而止众人魂魄归位轰然叫好。 单美美分向两边施礼然后轻举玉步往项少龙走过去。 项少龙提醒自己眼前美女实是披着仙女外表的蛇蝎这才鼓着掌站了起来笑道:“欢迎单姑娘芳驾?” 单美美嫣然一笑美眸飘到项少龙脸上倏地亮了起来闪过揉集了惊异、欣赏、矛盾和若有所思的复杂神色。 项少龙这时更无疑问知道单美美确是管中邪和莫傲用来暗害自己的工具否则她的眼神不会这么奇怪。 她的眼睛太懂说话了落在项少龙这有心人的眼中却暴露了心内的情绪。 见到项少龙自然使她联想起情人毒而她吃惊的原因是他项少龙整体的给人感觉比毒更要胜上一筹更有一种毒所无法企及的英雄气魄。 单美美下意识地避开了项少龙的眼光垂下螓来到项少龙另一旁跪拜下去。 项少龙偷空瞥了管中邪一眼只见他紧盯着单美美一对利如鹰隼的眼睛次透射出紧张的神色显是觉单美美给项少龙打动了芳心的异样神情。 项少龙俯身探手抓着她有若刀削的香肩把她扶了起来。 单美美仰起俏脸樱唇轻吐呵气如兰道:“单美美拜见项大人!”旋又垂下头去神态温婉令人我见犹怜。 但项少龙却知她是心中有鬼所以怕了自己清澈的目光。 昌平君笑道:“我们的单美人是否见项大人而心动了变得这么含羞答答欲语还休的引人样儿。” 昌文君接着道:“项大人的腿伤是否立即好了。” 这句话又引来哄堂大笑。 项少龙扶着她一起坐下时管中邪道:“英雄配美人单美人还不先敬项大人一杯以作见面礼。” 项少龙留心着单美美见到她闻言娇躯微颤美眸一转不禁心中好笑知道管中邪怕夜长梦多迫她立即下手。 莫傲这招确是高明若非项少龙知道单美美乃毒的姘头给害死了仍不知是什么一回事。 单美美犹豫了片刻才由广袖里探出赛雪欺霜的一对玉手为项少龙把盏斟酒。 看着她头上缀着玉钗的堕马髻秀乌闪黑亮香气四溢项少龙不由恨起管中邪来竟忍心要这么一位美丽的女孩子去干伤天害理的勾当。 单美美一对玉手微微抖颤着。 另一边的归燕凑到项少龙耳边低声道:“大人忘了奴家哩!” 项少龙正心有所思闻言伸手过去搂着归燕的蛮腰在她玉颊吻了一口。 单美美这时捧起满斟的酒杯娇声道:“美美先喝一半余下的代表美美对大人的敬意大人请赏脸。” 一手举杯另一手以广袖掩着以一个优美无比的姿态提杯而饮没有出任何声息。 项少龙留神注意见她没有拿杯的手在袖内微有动作还不心里雪亮知她是趁机把毒药放入酒里。 广袖垂下改以两手捧杯送至项少龙唇边眼光却垂了下去。 昌平君等鼓掌叫好。 项少龙看着眼前剩下了半盏的美酒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他是否该当场揭破毒酒的玄虚呢?这或者是对付管中邪的最佳良机了。 第一章 咸阳风雨 项少龙细察单美美送至唇边的半杯美酒却看不出任何异样情状。 他才不信药末可以不经搅拌而遇酒溶解只是在这古时代油灯掩映的暗光下根本难以看清楚酒内的玄虚。 他旋即放弃了借揭这杯毒酒来对付管中邪。非是此事不可行因为只要抓住单美美就不怕她不供出在后面主使的是管中邪。 问题是那等若和吕不韦公然撕破脸皮失去了一直以来尔虞我诈的微妙形势。 只要想想吕不韦仍有七、八年的风光日子就知这做法如何不智。 假设此事牵连到缪毒身上那就更复杂了。 同时想到假若自己能诈作喝了这杯毒酒那管中邪和莫傲将再不会另定奸计陷害自己事后还会疑神疑鬼以为自己不畏毒酒又或单美美没有依命行事瞎自猜疑岂非更妙。 这些想法以电光石火的高掠过项少龙脑际心中已有定计。 项少龙一手取过毒酒另一手挽着单美美动人的小蛮腰哈哈笑道:“美美小姐须再喝一口才算是喝了半杯。” 身子背着归燕和下席的管中邪诸人就要强灌单美美一口酒。 单美美立时花容失色用力仰身避了开去惊呼道:“项大人怎可如此野蛮哩!” 项少龙趁机松开搂着她腰肢的手单美美用力过度立时倒在席上。 趁对席的昌平君等人注意力全集中到单美美身上时项少龙手往下移把酒泼在几下又藉把这蛇蝎美女扶起来的动作掩饰得天衣无缝。 单美美坐直娇躯惊魂甫定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大笑道:“累小姐跌倒是我不好该罚!”举杯诈作一饮而尽。 对面的昌平君叹道:“原来项大人这么有手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美美小姐肯当众在席上乖乖的躺下来。”场内自是又爆起一阵笑声。 项少龙放下酒杯只见单美美诈作娇羞不胜地垂下头去免得给人看破了她内心的惊惶神情微妙之极。 左边的归燕又为他斟酒。 管中邪笑道:“项大人若能忍一时之痛今晚说不定可得到美美小姐另一次躺下来的回报哩!” 昌平君兄弟又一阵哄笑诸女则扮出娇羞样儿笑骂不休。 项少龙探手再搂紧单美美柔软的腰肢把酒送至她唇边柔声道:“这一杯当是陪罪好了!” 单美美仰起香唇神色复杂地望了他一眼默默的把整杯酒喝了。 众人轰然叫好。 另一边的归燕不依道:“项大人竟厚此薄彼呢!” 项少龙见管中邪没有生疑心中大喜道:“我这人最是公平来!让我侍候归燕姑娘喝酒。” 昌文君怪叫道:“喝酒有啥意思要嘴对嘴喂酒才成。” 归燕一声嘤咛竟躺到他腿上去一副请君开怀大嚼的诱人模样幸好没有压着后侧的伤口。 项少龙眼前腿上虽是玉体横陈心中却没有很大的波动一来心神仍在单美美和管中邪身上暗察他们的反应;另一方面总认为归燕只是奉命来讨好自己这京城军警长曲意逢迎尽是虚情假意。 归燕的姿色虽比不上单美美但众女中只有侍候管中邪的杨豫可与她比拚姿色占占她便宜亦是一乐。于是衔了一口酒低头吻在归燕的香唇上度了过去。 归燕娇喘细细熟练合作地喝下去如此仰身喝酒并不容易可真亏了她呢。 在众人怪笑喝彩下项少龙正要退兵时给归燕双手缠个瓜葛紧连香信暗吐反哺了半口酒过来。 项少龙不由涌起**滋味放开怀抱也运舌相迎享受一番后才与玉颊火烧的归燕分了开来。 昌平君等鼓掌叫好。 归燕娇柔无力地靠近了他媚态横生道:“项大人今晚不要走好吗?奴家包保你腿伤不会加剧。” 由于她是耳边呢喃这两句话只有另一边的单美美听到后者神情一黯垂下螓显是因项少龙“命不久矣”而自己则是杀他的凶手。 项少龙吻了归燕的粉颈笑道:“这种事若不能尽兴徒成苦差。”又探手过去搂着单美美的纤腰故作惊奇道:“美美小姐是否有什么心事呢?” 单美美吃了一惊言不由衷地道:“项大人只疼归燕姊人家当然心里不快了。” 管中邪忙为单美美掩饰道:“项大人能使我们眼高于顶孤芳自赏的美美小姐生出妒意足见你的本事今回轮到我等兄弟们妒忌你了。” 项少龙暗骂谁是你的兄弟时昌文君笑道:“这另一口酒项大人绝省不了。” 项少龙暗忖一不做二不休逗逗这凶手美人也好。遂衔了另一口酒俯头找上单美美的樱唇度了过去事后仍不放过她痛吻起来陈仓暗渡中以二十一世纪五花八门的接吻方式对她极尽挑逗的能事。 单美美原本冷硬的身体软化了生出热烈的反应。 项少龙心中暗叹知道在这种异乎寻常又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的刺激下单美美心中歉疚反动了真情。 唇分后单美美眼角隐见泪光显见她以毒酒害他亦是迫不得已。 项少龙反不想急着离去怕人觉几下未干的酒渍。 这时归燕又来缠他项少龙灵机一触诈作手肘不慎下把仍有大半杯的酒碰倒席上盖过了原本的酒渍。 一番扰攘后单美美出乎众人意外的托词身体不适先行引退。 少了这最红的姑娘昌平君两兄弟兴致大减项少龙乘机告辞。 归燕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把他直送到大门停泊马车的广场处千叮万嘱他定要回来找她又迫他许下诺言才肯放他到昌平君的马车上。 忽然间项少龙亦有点爱上了这古代的“黑豹酒吧”了。 回到衙署见到值夜的滕翼说起刚才生的事后者也为他抹了把冷汗。 滕翼叹道:“我们的脑筋实在不够灵活总在想莫傲的奸谋是在田猎时进行岂知竟在今晚暗施美人计若能知道药性少龙就可扮得更迫真一点了。” 项少龙肯定道:“毒药定是在田猎后才作的。”滕翼讶道:“三弟怎么这般有把握。” 项少龙道:“图先告诉我莫傲造了一批可在水底进行刺杀的工具该是用来对付你和荆俊的事后若我再毒身亡那乌家就算想报复也无人可用了。” 滕翼大怒道:“我若教莫傲活过这三天田猎之期便改跟他的姓。” 项少龙忽然脸色大变道:“我们一直想的都是己方的人说不定莫傲的行刺目标包括了鹿公和徐先在内那就糟了。” 滕翼吁出一口凉气道:“吕不韦没那么大胆吧?” 项少龙道:“平时该不敢如此胆大包天可是现在形势混乱当中又牵涉到高陵君的谋反事后吕不韦大可把一切罪责全推到高陵君身上有心算无心下吕不韦得逞的机会实在太高了。” 想到这里再按耐不下去站起来道:“我要去见鹿公向他及早出警告。” 滕翼道:“我看你还是先去见徐先论精明鹿公拍马都比他不上他若相信我们自会作出妥善安排。” 项少龙一想确是道理在十八铁卫和百多名都骑军护翼下装作巡视城内的防务朝王宫旁徐先的左丞相府去了。 由于现在他身兼都卫统领除了王宫城内城外都是在他职权之内。 因刚才的宴会提早结束了所以现在只是初更时分但除了几条花街外其他地方都是行人绝少只是偶有路过的车马。 到了左相府徐先闻报在内厅见他这西秦三大名将之一的卓人物微笑道:“我早知少龙会在田猎前来见我的了。” 项少龙大感愕然道:“徐相为何会有这个想法呢?” 徐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大秦自穆公以来跃为天下霸主之一。可惜东向的出路一直被晋人全力扼住故只能掉过头来向西戎用兵结果兼国十二开地千里。穆公驾崩时渭水流域的大部份土地均落入我们手上。可是由那时始直至现在建立东三郡二百多年来我们毫无寸进。 究其原因与其说出路受阻不若说是内部出了问题。我若强大谁可阻拦?故这仍是个谁强谁弱的问题。” 项少龙对那时的历史不大了了只有点头受教的份儿。 徐先谈兴大起喟然道:“三家分晋后我们理该乘时而起可惜偏是那四十多年间朝政错出常轨大权旁落乱臣手上粗略一算一个君主被迫自杀一个太子被拒不得继位另一君主和母后一同被弑沉尸深渊。魏人乘我国内乱屡相侵伐使我们尽失河西之地。” 项少龙开始有点明白徐先的意思现在的吕不韦正在这条旧路上走着。无论吕不韦是否夺权成功甚或废了小盘最后的结果就是秦国始终不能称霸天下这正是徐先最关心的事。 徐先长身而起沉声道:“少龙!陪我到后园走走!” 项少龙心内起了个疙瘩知他必是有秘密要事须作商量。 明月高照下两人步入后园里沿着小径漫步。 徐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秦人与戎狄只是一线之隔不脱蛮风周室京畿虽建于此地只是好比覆盖褴褛的锦衣周室一去褴褛依然至今仍是民风犷野。幸好孝公之时用商鞅变法以严刑峻法给我们养成守规矩的习惯又重军功只有从对外战争才可得爵赏遂使我大秦无敌于天下。可是吕不韦这么一搞恣意任用私人又把六国萎靡之风引入我大秦使小人当道群趋奉迎、互竞捧拍之道这于我大秦实是大大不利。他那本吕氏春秋我看过了哼!若商鞅死而复生必将它一把火烧掉。” 项少龙终于听到在鹿公这大秦主义者排外动机外另一种意见那就是思想上基本的冲突。吕不韦太骄横主观了一点不懂体恤秦人的心态。 他接触的秦人大都坦诚纯朴不爱作伪徐先、鹿公、王齿、昌平君兄弟、安谷奚等莫不如是。 比较起来吕不韦、莫傲、管中邪、缪毒等全是异类。 秦人之所以能无敌于天下正因他们是最强悍的民族配以商鞅的纪律约束真是谁与争锋。 吕不韦起用全无建树的管中邪和吕雄于后者犯事时又想得过且过正是秦人最深恶痛绝的。 小盘以严厉果敢的手段处置了吕雄这一着完全押对了。 徐先停了下来灼灼的眼光落到项少龙脸上沉声道:“我并非因吕不韦非我族类而排斥他商君是卫人但却最得我的敬重。” 项少龙点头道:“我明白徐相的意思了。” 徐先摇头叹道:“吕不韦作茧自缚以为害了大王秦室天下就是他的了。岂知老天爷尚未肯舍弃我大秦出了政储君这明主所以我徐先纵使粉身碎骨亦要保储君直至他正式登上王座。” 项少龙暗吃一惊道:“听徐相口气形势似乎相当危急。” 徐先拉着他到一道小桥旁的石头坐下来低声道:“本来我并不担心问题是东郡民变吕不韦派了蒙骜和王齿两人前往镇压一下子把京师附近的军队全抽空了现在京师只有禁卫、都骑、都卫三军在支撑大局形势之险实百年来次见到。” 项少龙皱眉道:“据我所知东郡民变乃高陵君和赵将庞爰两人的阴谋吕不韦没有说清楚这事吗?” 徐先脸上阴霾密布闷哼道:“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高陵君有多少斤两谁都心中有数十个高陵君都斗不过半个吕不韦怎会到事时吕不韦才猛然惊觉仓猝应付?” 项少龙心中冒起一股寒意嗫嚅道:“徐相的意思是──” 徐先断然道:“这事必与吕不韦有关只要吕不韦把奸细安插到高陵君的谋臣内边就可像扯线公仔般把高陵君控制在手上制造出这等形势。” 再肃容道:“只要吕不韦在这段期间内能把你和两位副统领除掉都骑都卫两军都要落进吕不韦手内那时你说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之所以猜到你今晚会来见我原因非常简单就是假若你确非吕不韦的人以你的才智必会觉不妥当的地方少龙明白了吗?” 项少龙暗叫好险要取得徐先的信任确不容易直至刚才徐先仍在怀疑自己是吕不韦一着巧妙的棋子或可说是多重身分的反间谍。 有点尴尬地道:“多谢徐相信任。” 又不解道:“纵使吕不韦手上有都骑都卫两军但若他的目标是政储君恐怕没有人肯听他命令。” 徐先叹道:“少龙仍是经验尚浅除非吕不韦得到了全部兵权否则绝不会动储君半根毛此乃愚不可及的举动可是只要他能把我和鹿公害死再把事情推在高陵君上那时秦室还不是他的天下吗?蒙骜不用说了王齿这糊涂鬼在那种情况下孤掌难鸣加上又有太后护着吕不韦谁还敢去惹他呢?” 接着双目厉芒一闪道:“先者制人后者受制于人。 吕不韦一天不死我们休想有好日子过大秦则是重蹈覆辙受权臣所陷。” 项少龙差点呻吟起来。 站在徐先的立场角度策略上完全正确。 问题是项少龙知道在小盘登基前没有人可要吕不韦的命。 若要不了他的命自然是自己要丢命了。此事怎逃得过? 只恨他不能以这理由劝徐先打消此意难道告诉他史书写明吕不韦不会这么快完蛋吗? 正头痛时徐先又道:“只要政储君肯略一点头我可包保吕不韦活不过这三天。” 项少龙叹道:“徐相有否想过那后果呢?” 徐筅冷哼道:“最大问题的三个人就是姬太后、蒙骜和杜壁。最难搞的还是杜壁吕不韦一去他必趁机拥立成乔若非有此顾虑先王过身时我和鹿公早动手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王齿从中反对。所以我才希望由你说服储君现在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少龙你了。” 项少龙道:“我却有另一个想法先要通过滴血认亲正式确定了储君和吕不韦没有半丝瓜葛其次就是杀死吕不韦手下的第一谋士此人一去吕不韦便变了一只没有爪牙的老虎恶不出什么样儿来第三──” 徐先挥手打断他道:“你说的是否那莫傲?” 项少龙讶道:“徐相竟听过此人?” 徐先轻描淡写道:“这点能耐都没有如何敢和吕不韦作对。最好把管中邪一起干掉那就更是妥当。只是现在的情况是你在防我我也在防你若非公然动手谁奈何得了对方呢?” 项少龙知道单凭这点仍未足以打动这位智者低声道:“第三就是把缪毒捧出来与吕不韦打对台只要拖到储君加冕之日吕不韦这盘棋就算输了。” 徐先雄躯一震不解道:“缪毒不是吕不韦的人吗?” 项少龙把计划和盘托上道:“我还提议储君给吕不韦安上一个仲父的虚衔以安他的狼子野心。” 徐先深吸一口气后像次认识他般打量了好一会双目精光闪闪道:“说到玩手段、弄诡谋恐怕那莫傲也要让你一点难怪到今天你仍活得这么健康活泼了。” 项少龙暗叫惭愧道:“幸好今晚喝少了一杯酒否则就真不敢当徐相这句话了。” 徐先追问下他说出了今晚所生的事。 徐先听罢点头同意道:“你说得对一天不杀莫傲早晚会给他害死。照我估计这杯毒酒该在七天后作孝文王当日就是喝了吕不韦送来的药汤七天后忽然呼吸困难窒息致死由于从来没有一种毒药可在七天后才突然作的所以我们虽觉得内有跷蹊仍很难指是吕不韦下的毒手当然也找不出任何证据了。唉!现在没有人敢吃吕不韦送来的东西了。真是奇怪当日害死孝文王的药汤照例曾经内侍试饮那内侍却没有中毒的情况?” 项少龙暗忖这莫傲用毒的功夫怕比死鬼赵穆尚要高明数倍要知即使是慢性毒药总还是有迹可寻吃下肚后会出现中毒的征兆那有毒药可在吞入腹内后七天才使人毒呢?尽管在二十一世纪恐怕亦难以办到除非毒药被特制的药囊包裹着落到肚内黏在胃壁处经一段时间后表层被胃酸腐蚀后毒药才泻逸出来致人死命。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恨不得立即折返醉风楼查看一下自己把毒酒泼下处会否有这么一粒包了某种保护物的毒药。 徐先见他脸色忽晴忽暗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项少龙道:“我在想如何可请求徐相暂缓对付吕不韦呢?” 徐先笑道:“我徐先岂是徒逞勇力的莽撞之徒少龙既有此妙计我和鹿公就暂且静观其变。不过假若你杀不死莫傲便轮到我们动手对付吕不韦了总好过给他以毒计害死。” 项少龙拍胸口保证道:“给我十天时间吧!说不定我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教他死得不明不白哩!”徐先愕然瞪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第二章 夜探青楼 项少龙灵巧地翻过高墙落到醉风楼的花园里。 这时刚过了二更天醉风楼主楼之后的七、八座院落仍是灯火通明笙歌处处。 项少龙好一会才辨认出管中邪刚才招呼他的那座雅院只见仍是灯光灿然不禁叫起苦来同时亦心中奇怪难道他走后又用了来招呼另一批贵客吗? 好奇心大起下他借着夜色和花草树木的掩蔽无声无息地窜了过去到了近处时骇然伏下心儿忐忑狂跳。 原来正门处有一批大汉在守护着其中几个赫然是吕不韦的亲随。 难道是吕不韦来了吗? 留心细看去只见院落四周都有人在巡逡守卫严密之极。 这当然难不倒他这懂得飞檐走壁的特种战士。 察看了形势后他选了院落旁的一棵大树迅攀了上去再射出索钩横度往院落人字形的一边瓦面上才小心翼翼沿索滑到了檐边探头由近檐顶的通风口朝内望去。 一瞥下立时魂飞魄散手足冰寒差点由屋顶掉了下来。 只见灯火通明的大厅里站了管中邪、莫傲、醉风楼的楼主伍孚归燕和单美美五个人正在研究被移开了长几下地席上的酒渍。 伍孚叹道:“莫先生确是奇谋妙算先教我赠项少龙以宝物好教他不起提防之心又使他以为下手的是我们的好美美谁知要他命的却是我们的归燕姑娘。” 管中邪道:“对莫兄的高明我管中邪是没话说的了。最妙是这小子还以为自己逃过大难再不起防范之心确是精彩绝伦。” 这时大门洞开吕不韦春风满脸神采飞扬的走了进来。 在项少龙瞠目结舌全身血液差点冰凝之下单美美乳燕投怀的扑入了吕不韦怀内去娇声道:“美美为吕相立了大功吕相该怎么赏人家哩!” 吕不韦的手由她的纤腰落到了她的隆臀上大力拍了两记邪笑道:“那就让我今晚好好酬劳你吧!” 莫傲则伸手搂着归燕道:“吕相莫忘了我们的好归燕若非靠她那条香舌项少龙怎会中计。” 上面的项少龙全身麻差点要扑下去给吕不韦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天啊! 自己的肚内竟有了随时可取自己一命的毒囊这时代又没有开刀的手术他项少龙岂非死定了。 吕不韦此时搂着单美美到了那片酒渍旁俯头细看了一回后哈哈大笑道:“任你项少龙智比天高也要着了我吕不韦的道儿;却还以为反算了我们一着到喉咙被药液蚀开了个口儿时还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项少龙听得心中一动燃起了希望。 若药囊只是黏在喉咙处便有取出来的机会了。 管中邪道:“美美姑娘的表演才精彩哩连我都差点给她骗过了。” 吕不韦俯头吻在单美美的香唇上弄得她咿唔作声春意撩人。 管中邪伸手按在伍孚的肩头上笑道:“此事成功后伍楼主当的这个官必定非同小可哩!” 伍孚欣然道谢后又有点担心地道:“那东西会不会无意间给他吐出来呢?” 倚着莫傲的归燕娇笑道:“楼主放心好了那东西不知黏得多么紧若非给他的舌头卷了过去奴家还不知怎办才好呢。” 莫傲接口道:“这东西最不好就是会黏在杯底否则我的小燕子就不用牺牲她的香舌给这家伙大占便宜了。” 管中邪笑道:“只是占了点小便宜吧!大便宜当然还是留给莫兄了。” 一时男的淫笑女的不依娇嗔。 项少龙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时离开想方法把那毒囊弄掉。 这一着妙计确是厉害当时舌头交缠意乱情迷那想得到竟是死亡之吻。 自己亦确是大意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识穿了单美美是他们的人还一番造作真要教人笑穿了肚皮。 吕不韦笑道:“**苦短莫先生该到小燕的香闺好好答谢美人了。” 转向伍孚道:“伍楼主今趟做得很好我吕不韦必不会薄待你。” 哈哈一笑拥着单美美去了。 项少龙知道再不会听到什么秘密悄悄走了。 项少龙惨哼一声。 滕翼由他张开的大口里把弯曲了的铜条抽了出来尾端的小圆片上黏着一粒乌黑色的药丸只有苍蝇般大小。 旁边的陶方、荆俊、蒲布、刘巢等人齐松了一口气抹掉额上的冷汗。 项少龙咽着被刮损了的咽喉说不出话来。 滕翼把毒丸移到眼前众人都俯近研看。 荆俊狠狠道:“有什么方法把这毒丸送进莫傲的喉咙里去呢?” 项少龙清了清喉咙沙哑着声音道:“这毒丸若是混在酒里便会黏在杯底可是在毒死孝文那碗药汤里却没有这种情况。” 陶方大喜道:“那即是说只要我们得到那条药方当可找到其中某种药物可以中和它的黏性到进入喉内才会黏着如此一来要毒杀莫傲再非难事了。这药方必然会留下纪录来的。” 滕翼一震下望往项少龙两人同时想起了图先旋又摇头。 若图先可轻易向莫傲下毒早把他毒死了。 蒲布颓然道:“就算找到那可中和这毒丸黏性的方法也没有用难道捧碗药汤去哄他喝下去吗?” 项少龙道:“这事大可随机应变毒丸由我随身携带再相机行事。夜了!我们尽量睡一觉好的否则明天恐没有精神去应付莫傲另一些阴谋诡计二哥和小俊更要打醒十二个精神。” 众人无不同意各自回房休息。 项少龙回到后堂时不由想起了纪嫣然等众娇妻神思恍惚间娇声呖呖在耳旁响起道:“大爷回来了!” 项少龙愕然望去只见周薇和衣躺在一角地席处待他回来看样子是刚给他吵醒过来的看她钗横鬓乱的海棠春睡后的神态心中大叫不妙。 自赵倩和春盈诸女去世后他饱受折磨整整一年有如活在噩梦里英雄气短偏又步步落在下风。使他再不愿有男女间新的责任和感情上的承担。 对琴清如是对嬴盈也如是。 他虽答应昌平君兄弟对嬴盈勉力而为但却是敷衍的成份居多绝不热心亦自知未必斗得过管中邪。 不过都及不上眼前的周薇使他头痛。 看她行事作风显是自尊心极重和死心眼的人敢爱敢恨。 幸好现在和她关系尚浅还有转圜的余地干咳一声道:“这么夜了还不回去睡吗?” 周薇起身施礼后温柔地为他脱下外袍欣然道:“早睡过了现在不知多么精神陶公安排了最尾后那间房子给我现在让小婢侍候大爷沐浴好吗?”话完双颊早红透了。 项少龙心中叫糟自己已多晚没有妻婢相陪今晚又曾偎红倚翠挑起了**若说不想女人只是在欺骗自己给她这么以身相陪后果实不敢想像。但如若断然拒绝她受得了吗? 幸好周薇要为他宽衣时脚步声响。 项少龙回头望去见来的是荆俊大讶道:“小俊!有什么事吗?” 荆俊仍以为周薇是周良的妻子奇怪地瞪着她。 项少龙低声吩咐周薇退避入房后才道:“什么事呢?” 荆俊看着周薇消失处奇道:“她怎会在这里的?” 项少龙解释了她和周良的兄妹关系后荆俊双目立时亮了起来嘿然道:“三哥真好艳福这周薇若非荆钗布裙不施脂粉艳色绝不会逊于田凤和田贞。” 项少龙心中一动着他在一旁坐下后笑道:“小俊对她似乎有点意思哩?” 荆俊赧然道:“三哥说笑了小俊怎敢来和三哥争女人。” 项少龙欣然道:“她并非我的女人假设你有意思的话不碍用点功夫三哥我绝不介意还非常感激你哩!” 荆俊大喜道:“嘿!让我试试看吧!说到哄女孩我比以前进步多了。” 项少龙道:“此事就这么决定你不去休息却来找我究竟为了什么事?” 荆俊道:“三哥的腿还可以再出动吗?” 项少龙道:“只要不是动手过招便没有问题。你有什么好主意?” 荆俊道:“现在离天明尚有两个多时辰要杀死莫傲这是唯一的机会。” 项少龙皱眉道:“莫傲身旁能人众多吕不韦又在那里怎么下手?” 荆俊道:“硬来当然不成不过我对醉风楼的环境非常清楚更知道单美美和那归燕的闺房在那里只要我们能摸到那里去就有办法把那颗毒丸喂入莫傲的喉咙里然后再轻轻松松等待他毒身亡岂非大快人心吗?”项少龙喜道:“计将安出?” 荆俊摊开手掌现出一截三寸许黑色树枝似的东西得意洋洋道:“这是由**树采来的香枝燃点后的烟只要吸入少许立即昏昏欲睡若在熟睡时吸入保证掌掴也醒不过来三哥明白了吧!” 项少龙沉吟片晌后断然道:“你最好通知二哥若这么令人快慰的事少了他我们两个都要挨骂的。” 凭着勾索三兄弟悄无声息地潜入醉风楼东躲在花丛暗处。 树木掩映中隐见灯光。 荆俊这识途老马道:“竹林内有四座小楼分别住着醉风楼的四位大阿姐就是单美美、杨豫、归燕和白蕾合称醉风四花归燕的小楼位于左方后座只要能过得竹林这一关就有机会摸入楼内去若我没有记错每座楼旁都种有香桂树躲躲藏藏应是易如反掌。” 滕翼皱眉道:“既有吕不韦在内防守必然非常严密竹树更是难以攀椽只要有人守着竹林间的出入口我们怎进得去?” 项少龙道:“另一边是什么形势?” 荆俊苦笑道:“仍是竹林所以这地方有个名字叫‘竹林藏幽’只要过得这关莫傲就死定了。” 脚步声响两名武士提着灯笼走了过来边走边谈笑着。三人屏息静气倾耳细听。 其中一人道:“这四个妞儿确是花容月貌又够骚劲连我们的管大爷也动了心留宿在那杨豫的小楼里。” 另一人道:“听说还有个白蕾不知她今晚是否也要陪人若没有的话就由我两兄弟招呼她好了。” 先前的大叹道:“你付得起渡夜资吗?何况听说纵有银两她都未必肯瞅睬你哩!” 直至他们去远项少龙心中一动道:“白蕾陪的该是韩闯说不定会有机会。” 话犹未已人声由前院方向传来其中一个隐隐认得是老朋友韩闯还有女子的娇笑声不用说该是白蕾了。滕翼大急道:“怎样瞒过那白蕾呢?” 此时一群人已转入了这条花间小径里领路的是两个提着灯笼的美婢接着是四名韩闯的近卫然后是搂搂抱抱的韩闯和白蕾最后是另八名亲兵。 看到这种阵势项少龙亦是一筹莫展。 荆俊忽地凑近滕翼道:“白蕾并不认得二哥的!” 项少龙灵机一触道:“二哥可冒充太子丹的人韩闯刚和他喝完酒。” 这时韩闯等刚路过他们藏身处转上直路朝竹林方向走去。 滕翼先解下佩剑硬着头皮窜了出去低嚷道:“侯爷留步丹太子命小人来有要事相告。” 韩闯等整队人停了下来近卫都露出戒备神色。 滕翼大步走去众人虽见到他没有佩剑仍是虎视眈眈手握剑柄。 韩闯放开了白蕾冷冷道:“丹太子有什么说话。” 滕翼心知韩闯的手下绝不会任自己靠近他们主子的远远立定施礼道:“小人龙善乃丹太子驾前右锋将韩侯这么快就忘了小人吗?” 龙善是当日滕翼在邯郸时用的假名字。 韩闯呆了一呆醒觉过来哈哈笑道:“记起了记起了!右锋将请恕本侯黑夜视力不佳。” 转身向白蕾道:“小蕾儿先回房去本侯立即就来。” 白蕾那会疑心叮咛了韩闯莫要教她苦候偕两个丫环先去了。 在韩闯的掩护下三人换上他手下的外裳无惊无险地进入了守卫森严的竹林里到了与归燕闺楼只隔了一棵香桂树的白蕾居所处。 韩闯向三人打了个眼色迳自登上楼上去。 白蕾的四名贴身美婢分了两人来招呼他们。 项少龙、荆俊和滕翼怕给小婢认了出来早向韩闯的手下关照了其中两人匆匆把两婢拖了到房内去不片晌已是**阵阵满楼春声。 在韩闯布在楼外的亲卫放哨把风下三人先后攀上桂树到了归燕的小楼瓦顶处。 房内传来鼾声。 若论飞檐走壁的身手项滕两人都及不上荆俊由他觑准机会穿窗进房顷刻后莫傲的鼾声变成了沉重的呼吸。项少龙示意滕翼留在屋顶自己翻了进去。 荆俊正蹲在榻旁向他打出一切顺利的手势。 项少龙心中大喜窜了过去。 在几头的油灯映照下荆俊已捏开了莫傲的大口项少龙忙取出毒丸以铜枝送入他的喉嘴里肯定黏个结实后正要离去时足音在门外响起。 项少龙和荆俊大吃一惊同时跨过榻上两人躲在榻子另一端暗黑的墙角里。 敲门声响有人在外面道:“莫爷!吕相有急事找你。”莫傲和归燕当然全无反应。 项少龙人急智生伸手重重在莫傲脚板处捏了一记。 幸好荆俊的迷晕香只够让莫傲昏上一阵子莫傲吃痛下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那人又唤道:“莫爷!” 莫傲刚醒过来头脑昏沉地道:“什么事?” 叫门的手下道:“吕相刚接到了紧急消息刻下正在楼下等候莫爷。噢!吕相和管爷来了。” 项少龙和荆俊暗叫不妙却苦在莫傲已坐了起来想冒险逃走都办不到。 幸好吕不韦的声音在门外道:“我们在外厅等你。” 莫傲推了推归燕见她毫无反应在她雪白的胸脯捏了一把才起身合衣脚步稳稳地推门外出。 今次轮到项少龙和荆俊两人喜出望外忙蛇行鼠步到了房门处贴耳偷听。 吕不韦先道:“刚接到消息短命鬼项少龙竟去了找徐先商量了整个时辰才返回乌府去。哼!莫先生认为他们会弄些什么阴谋出来呢?” 莫傲显然因曾受**香的影响脑筋远及不上平时灵活呻吟道:“不知是否因太高兴下多喝了点酒我头有些痛。” 管中邪道:“莫兄先喝杯解酒茶定定神就没事的了。” 接着是斟茶递水的声音听声息外面应只有吕不韦、莫傲和管中邪三人。 好一会后吕不韦道:“莫先生能否肯定那狗杂种会在最后一天晚田猎时才毒呢?没有了高陵君袭营的掩饰则谁都会猜到是我们动的手脚了。” 莫傲舒了一口气道:“吕相放心我曾找了十多个人来作实验保证时间上不会出差错。” 管中邪笑道:“没有了项少龙他们必然阵脚大乱而我们则是准备充足到时我们先护着储君和太后渡河等轮到鹿公和徐先时就弄翻木桥再在水底把他们刺杀干手净脚谁会怀疑我们呢?” 吕不韦道:“最怕是徐先和项少龙等先制人提前在这两天内动手我们就要吃大亏了。” 莫傲胸有成竹道:“放心好了!一天没有弄清楚高陵君的虚实他们那敢动手以免徒便宜了高陵君。谅他们的胆子仍没有这么大。” 吕不韦道:“现在最头痛就是政儿他似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乃是我吕不韦的亲生骨肉。唉!都是朱姬那贱人不好我多次催她去和政儿说个清楚她都一口拒绝了。又不肯接受封我为摄政大臣的提议哼!缪毒恁地没用连这些小事都办不到。” 管中邪道:“我看关键处仍是项少龙有了他太后就不用完全倚赖吕相了。” 莫傲哑然失笑道:“我忽然想出一计既可讨太后欢心使她接受封吕相为摄政大臣又可掩人耳目。” 正在门内偷听的荆项两人好奇心大起暗忖这莫傲果是诡计多端。 吕不韦大喜追问。 莫傲笑道:“只要让太后知道吕相和项少龙再无嫌隙就可消除了她心中疑虑。所以只要化解了她这个心结她对吕相自会言听计从了。” 管中邪微带不悦道:“莫兄不是又要娘蓉佯作嫁给项少龙吧!” 莫傲失笑道:“管兄不是要和一个只有三天命的人争风呷醋吧!” 接着压低声音道:“吕相明天可请太后亲自宣布三小姐和项少龙的婚事同时把吕相封为摄政大臣;把这两事合而为一等若明示太后只要肯让吕相坐上此位就拿最疼爱的女儿出来作为保证项少龙的安全在这种情况下太后为了项少龙自然会让步的当然还要着缪毒下点工夫。” 室内的项少龙到这刻仍未弄得清楚摄政大臣和宰相有何分别但照想该是进一步削去小盘的自主权了。 管中邪再没有出言反对。 吕不韦欣然道:“这确是妙计中邪!由你对娘蓉做点工夫吧!这妮子最听你的话上趟你教她来大闹一场她的表演真是精彩绝伦了。” 室内的项少龙这才知道吕娘蓉进来大吵大闹破坏婚议竟是有预谋的行动不由心中大恨。 吕娘蓉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己也不用再对她有怜惜之心了。 正如荆俊所说玩玩她也好等若向吕不韦和管中邪各捅一刀。 吕不韦道:“事情就这么决定快天光了!” 项少龙两人那敢再听下去慌忙离去。 想不到神推鬼使下竟得到了这么关键性的情报。整个局势立时不同了。 第三章 田猎大典 天尚未亮韩闯被迫拖着疲乏的身体好掩护项少龙等离开醉风楼。 到了街上两批人分道扬镳。 回到乌府天已微明项少龙三人那敢怠慢匆匆更衣滕荆两人先返衙署准备田猎大典的诸般事宜项少龙则赶赴王宫。 途中遇上徐先的车队被徐先邀上车去原来鹿公亦在车内当然是在商讨应付吕不韦的方法了。两人虽全副猎装却无盛事当前的兴奋。 鹿公见他两眼通红显是一夜没睡点头道:“少龙辛苦了。” 项少龙欣然道:“身体虽累心情却是愉快的。” 徐先讶道:“少龙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知又有什么新的进展呢?” 项少龙压低声音把昨晚夜探青楼听到吕不韦三人阴谋与密议的事说了出来。 两人大叹精彩难得。 鹿公拍腿叫绝道:“黏到了喉咙的毒丸都教少龙弄了出来可见老天爷对我大秦确是另眼相看。” 徐先道:“既是如此我们就依少龙之议以缪毒制吕不韦实行以毒攻毒。说真的吕不韦治国的本领确是不错就让他得意多几年到将来储君登位再把他收拾好了。” 鹿公道:“但在这期间我们须牢抓军权用心培养人材对付起这家伙来时就更得心应手了。” 项少龙道:“小将有一建议就是王翦。” 徐先笑着打断他道:“这个不用少龙提醒我们早留心此子让他再历练多点时间吧!唉!王齿老得有点糊涂了好应由后生小子取代。” 鹿公显然心情大佳笑语道:“少龙是否准备接收吕娘蓉这个女妞好气死吕不韦和那管中邪呢?” 项少龙失笑道:“为这事头痛的该是他们了。” 徐先道:“但摄政大臣的权势非同小可那时他等若储君没有他点头什么政令都批不下来。” 项少龙道:“徐相还记得我提过那‘仲父’的虚衔吗?就拿这来骗骗吕不韦三天后莫傲归天那时轮到他阵脚大乱加上缪毒又当上内史吕不韦到时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此时车队进入王宫三人都心怀大畅恨不得立即过了未来的三天好看看恶人有恶报那大快人心的结果。 项少龙原本沉重紧张的心情已被轻松欢畅的情绪替代。好! 就让老子拿这些人开心一下连鹿丹儿和嬴盈这两个靠向了管中邪的丫头也不放过如此生命才更多采多姿哩!王宫教场上旌旗飘扬人马荟聚。 有份参加田猎者若非王侯贵族就是公卿大臣的亲属家将又或各郡选拔出来的人才人人穿上轻袍带革的猎装策骑聚在所属的旗帜下壮男美女一片蓬勃朝气人数约在五千人间。 一万禁卫则分列两旁准备护卫王驾前赴猎场。 昌平君、昌文君和管中邪三人忙个不了维持着场中秩序。 项少龙离开马车后骑上疾风领着十八铁卫以闲逸的心态感受着大秦国那如日初升的气势。 其中一枝高举的大旗书了个“齐”字使项少龙记起了“老朋友”田单不由心中好笑。若吕不韦告诉田单已经收拾了他的话田单不但白欢喜一场还会疏于防范教自己更有可乘之机。 徐先、吕不韦、鹿公等宿将大臣均聚集在校阅台的两侧贵客如田单、太子丹等亦在该处却见不到韩闯想来他该是起程回国了。 最触目的是嬴盈等的女儿军团数百个花枝招展的武装少女别树一帜地杂在众男之中不时和旁边的好事青年对骂调笑带来满场春意。 但最惹人注意的却非她们而是他自己的娇妻美婢和琴清她们没有旗帜在数十名家将拥卫下站在一侧使得远近的人不论男女都伸头探颈地去看她们过人的风采。 纪嫣然和琴清当然不在话下乌廷芳和赵致亦是千中挑一的美女而田贞田凤这对连他也难以分辨的姊妹花也是教人叹为罕见议论纷纷。 项少龙那按捺得住心中的情火策马来到众女旁笑道:“你们这队算作什么军哩?” 纪嫣然等纷纷奉上甜蜜的欢笑。 琴清反神色冷淡道:“太后特别吩咐要我们这三天陪她行猎项大人说该算什么军呢?” 项少龙见她神态冷淡猜她是因自己上次恶作剧讨她便宜惹怒了她又或对自已这登徒浪子生出鄙视之心。暗叹了一口气淡淡一笑没有答话来到乌廷芳和赵致间问道:“宝儿呢?” 乌廷芳兴奋得俏脸通红娇笑道:“真想抱同他去打猎却怕他受不起风寒只好留在清姊处由奶娘照顾了。” 赵致道:“项郎啊!让我给你介绍两位新奶娘好吗?” 后面的田氏姊妹立时玉颊霞烧不胜娇羞看得项少龙心头火热、想入非非时乌廷芳在马上凑过来道:“项郎啊!今晚到我们帐内来好吗?人家想得你很苦哩!”项少龙食指大动忙点头答应。 此时鼓声急响只见小盘和朱姬在禁卫簇拥下登上检阅台。 全场登时肃然致礼齐呼我王万岁。 田猎在万众期待下终于开始了。 田猎的队伍连绵十多里声势浩荡。 沿途均有都骑兵守护道旁高地处防范严密。 为了显示勇武的国风小盘朱姬一律乘马在禁卫前呼后拥下领头朝田猎场开去。吕不韦、徐先、鹿公、王绾、蔡泽等公卿大臣则伴在小盘和朱姬左右。 项少龙陪着乌廷芳等走了一会后李斯特意堕后来找他。两人离开官道沿路侧并骑走着。 李斯低声道:“每趟当我见到琴太傅时都觉得她比纪才女更动人;但当见到纪才女时又感到琴清及不上她。现在终于能同时看到她们了才明白什么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项少龙道:“李兄今天的心情很好哩!” 李斯摇头道:“只是苦中作乐吧!这三天田猎外弛内张危机重重小弟的心情可以好得到那里去。” 仔细打量了项少龙一会后续道:“项兄昨晚定是睡得不好两眼红筋密布又声音嘶哑教人担心。” 项少龙苦笑道:“我根本没有睡过何来睡得好不好呢? 至于声音嘶哑则是因喉咙给刮伤了但若没此一伤就要小命不保了。”接着简要的说出昨晚惊险刺激峰回路转的经过。 李斯听得合不拢嘴来兴奋地道:“待会定要告诉储君唉!我愈来愈佩服项兄了。” 又道:“难怪刚才吕不韦来向太后和储君禀告说要把女儿嫁与项兄请太后和储君作主太后当然高兴储君和我却是大惑不解原来其中竟有如此微妙境况。嘿!项兄当不会拒绝吧!” 项少龙失笑道:“你说我会吗?” 两人对望一眼齐声畅笑。 李斯道:“我大秦一向惯例是在田猎时颁布人事上的安排和调动或提拔新人。项兄向储君提议封吕不韦为仲父之计确是精彩既可堵住他的口又可使他更招人猜疑。储君准备当太后再迫他任命吕不韦为摄政大臣时就以此法应付。” 项少龙这时眼角处瞥见管中邪策马赶上来连忙把话题岔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管中邪虽是一晚没睡却比项少龙精神多了神采飞扬地来到项少龙另一边先向李斯打个招呼随口道:“李大人自入宫侍奉储君我们便少有聚机会趁这三天大家该好好聚聚了。” 项少龙心中一动暗忖吕不韦若要完全控制小盘必须以例如莫傲这样的人去代替李斯所以李斯亦会是今次吕不韦要铲除的目标之一自己为何以前却没有想及此点呢? 说到底皆因己方缺乏了一个像莫傲般头脑清明的谋士。 李斯本是最佳人选但由于要助小盘日理万机分身不得。想到这里不由想起纪嫣然禁不住暗骂自己空有智比孔明的贤妻也不懂事事求教让她挥。 管中邪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项大人为何心神恍惚呢?” 项少龙生出顽皮作弄之心向李斯打个眼色后道:“管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李斯有点明白一声告罪归队去了。 管中邪讶道:“项大人有什么话要和卑职说呢?” 项少龙叹道:“刚才李长使来告诉我吕相有意把三小姐下嫁于我说不定今天就会由太后正式颁布。但我却知三小姐倾心的是管兄坦白说吧!无论我将来和管兄各自立场如何但对管兄的胸襟气魄和剑术都是衷心佩服的亦不会计较管兄异日因立场不同与我对立;要嘛就明刀明枪拚个高下。所以只要管兄一句说话我项少龙立即去向太后和储君表明立场不敢误了三小姐的终身。” 管中邪本来双目厉芒闪闪听毕后沉吟不语脸上透出复杂的神色。 项少龙亦心中佩服因他大可一口否认自己也拿他没法。但那样就显出他是睁眼说谎的卑鄙小人了。 现在形势之微妙除了局内的几个人外谁都弄不清楚。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务要置对方于死地那已是暗着来做的公开事了。 在管中邪看来项少龙已有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内谁都救不了他只是项少龙自己以为已避过大难吧了。故此项少龙这么表白心迹摆明不欲以此来占吕娘蓉的大便宜亦可见项少龙乃真正的英雄不会因自己以毒计害他而利用吕娘蓉来打击自己。他管中邪岂能无愧于心。 项少龙却是心中暗笑等待这最强对手的反应。 管中邪忽地苦笑起来道:“虚饰的话我管中邪不想说了不过三小姐下嫁项兄一事却非是我可以作主的更不可因我而破坏。有所求必有所失人生就是如此。三小姐年纪尚幼好使性子但凭项大人的本领定可使她甘心相从项大人莫要再为此心烦了。” 一声告罪拍马去了。 项少龙心中暗叹图先说得不错管中邪始终非是正人君子纵对着自己这个在他认为必死的人仍不肯说一句半句真诚的话可见他是如何无情。 不过这正是他所预期的当三天后他项少龙尚未死而吕娘蓉则成了自己的未过门妻子偏又是管中邪劝吕娘蓉接受这安排的那时他的悔恨将对他造成心理上严重的打击。 当年他在他师弟连晋手上把乌廷芳和赵雅横刀夺了过来就使连晋失去理智进退失据下为他所乘。 想不到同一的情况会在管中邪身上重演。 那时他会采取什么激烈的行动呢? 想到这里忙赶上纪嫣然好向她详述一切。 琴清、纪嫣然诸女正与太后朱姬走在一块儿谈笑甚欢再前点就是小盘和吕不韦等人的行列了。 项少龙怕见朱姬惟有随在后侧找寻机会。 有人叫道:“项大人!” 项少龙别头望去见到缪毒离开内侍的队伍到了他身旁恭敬施礼。 项少龙回礼后欣然道:“缪大人神采飞扬必是官运亨通了。” 缪毒压低声音道:“全赖项大人厚爱提携储君更明言是项大人全力举荐小人的。”接着兴奋起来道:“储君这两天会正式任命小人作内史以后与项大人合作的机会可多着哩!” 项少龙知他的感激出自真心。对缪毒来说要的只是权力财富那管服侍的对象是何人。以前要听吕不韦的话只是为了得到晋身的机会。对他这寡情薄义、心毒如禽兽的人来说那会念吕不韦的旧情。 项少龙低声问道:“吕相知悉此事吗?” 缪毒忿然道:“他昨天才知道还在太后跟前大脾气幸好给太后顶了回去。” 项少龙故作愕然道:“缪兄升官财他理该高兴才对怎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呢?” 缪毒狠狠道:“他当然不会说反对我当内史只说我因犯事入宫如今连升数级必会惹人闲言。嘿!说到底还不是想我这一生都要当奴仆。” 项少龙心中暗喜知道他和吕不韦的矛盾终于明显化了正容道:“缪兄放心我已在徐相和上将军前为你打点过保证他们会支持缪兄。” 缪毒目瞪口呆道:“嘿!这……这……。”竟是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忍住肚内的笑声沉声道:“吕不韦就是这样的人你的官愈大太后和储君愈看重你他就更妒忌你。但缪兄暂可放心一天他除不去我项少龙便无暇理你。”缪毒浑身一震露出深思的表情。 这时田贞看到了他堕后来会。 项少龙拍了拍缪毒的肩头才迎了上去。 缪毒这粒对付吕不韦的奇种籽终于芽了。 第四章 才女施威 泾水西岸营帐连绵旌旗似海。 项少龙和纪嫣然、乌廷芳、赵致、田氏姊妹置身在王营所在的平顶小丘上俯览远近形势。 今趟虽非征战但行军立营无不依据军规兵法。 在六国中以秦人最重武力男女自幼习武不在话下对于行军布阵更是人人熟习。 由于这里地势平坦平原广泽无险可恃所以设的是方营。 小盘所据的木寨为中军等于指挥总部寨内有近二十个营帐小盘和朱姬两帐居中其他营帐住着王族内侍又或像琴清这类身分特别又与王室亲近的人。 以木寨为中心平顶丘左右两旁的营帐名为左右虞侯分由昌平君和昌文君率禁卫驻守属由小盘直接掌握的机动兵力负责中军的安全。 至于其他人等分东西南北四军布成方阵众星拱月般团团围着中军作其屏卫。至于项少龙的都骑军则在远方设营遥遥护着整个方营有点似戍边放哨的味儿。 除中军外营帐十个一组每组间均留下可供八马并驰的走道。 每军的中心处又留下大片空地设有马栏和练习骑射的广场让田猎者舒展筋骨又或比拚骑术射箭练剑非常热闹有点像个游艺大会。 此时离黄昏田猎的时刻仍有两个多时辰人人兴高采烈聚集在六个大广场处戏耍。 王营下方的主广场变成了嬴盈等女儿军的天下有意追求这批刁蛮秦女的年轻贵胄都拥到这里来找寻机会其盛况自非其他骑射场可比。 一时马嘶人声响彻三千多个营帐的上方。 长风拂来旗帜猎猎作响倍添军旅的气氛。 纪嫣然已知道了近日生的所有事故微笑道:“高陵君来袭时必会先使人烧王营的木寨和离河最远的营帐由于近日吹的是东南风火势浓烟迫来时我们惟有渡河往泾水北岸去躲避。” 项少龙和诸女看着横跨泾水的两道木桥都生出寒意若这两道桥梁给破坏了后果真是不堪想像。 纵使桥梁仍在一时间亦不容那么多人渡过所以登不上桥的人只好各自游往对岸去在那种混乱的形势下吕不韦要刺杀几个人确非难事。 可以预想到时管中邪会“大神威镇定从容”地护着朱姬和小盘由桥上撤走而项少龙则“毒身亡”事后管中邪还“立下大功”莫傲这条毒计确是无懈可击。 际此春雨绵绵的时节放火非是易事但高陵君乃是内奸其营帐正是在王营下东南方的一处营帐内弄点手脚乃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此法确是可行。 尤其那时正值田猎的重头戏登场大部份人均到西狩山进行晚猎防备之心最弱乃偷营的最佳时刻。 若昌平君兄弟都给干掉可能禁卫军的指挥权亦会被吕不韦抢了过去。 项少龙吁出一口凉气道:“嫣然真厉害一眼就看穿了高陵君的策略所以只要密切监视看看高陵君或吕不韦的人何时为营帐涂上火油一类的东西就知道他们动的时刻了。” 纪嫣然得夫婿赞赏喜孜孜地以甜笑回赠。 蹄声响起昌文君策马而至嚷道:“我们到下面骑射场去趁热闹啊!” 诸女回头往他望去这家伙正狠狠地瞪着纪嫣然和诸女露出倾慕迷醉的神色并欣然道:“诸位嫂子福安唉!我对少龙真是妒忌得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乌廷芳听得“噗哧”娇笑露出比鲜花更艳丽的笑容道:“昌文君忙完了吗?” 昌文君装出个忙得透不过气来的表情道:“太后和储君刚安顿好了琴太傅被太后召了去说话嘱小将来通知各位嫂子。” 项少龙打了个呵欠道:“你去趁热闹吧!我想回营好好睡上一觉。” 昌文君哈哈一笑策马由项少龙和纪嫣然间穿了进去探手牵着项少龙的马姜硬扯他奔下坡去招呼诸女道:“我们玩耍去了!” 诸女看到项少龙被扯下去的无奈表情娇笑连连中策马追去。 “飕!”的一声三枝劲箭连珠迸正中三百步外箭靶红心处围观的近千男女爆起一阵喝彩声。 射箭的嬴盈得意洋洋地环视全场娇叱道:“下一个轮到谁啊?” 众男虽跃跃欲试但珠玉在前假若不慎失手就要当场出丑了一时间没有人答应她。 管中邪哈哈笑道:“我们女儿军的席射手神箭一出谁还敢来献丑?” 嬴盈得他赞赏忙飞了他一个媚眼看得诸公子心生妒意却更是没有人敢行险一试。 项少龙刚下马看到嬴盈箭法如此厉害倒吸了一口凉气。要射中红心他自问可以办到但三箭连珠射就没有把握了。难怪嬴盈如此自负。 众女儿军看到项少龙均露出不屑表情可是看到纪嫣然却无不露出既羡且妒的神色。 鹿丹儿排众而出嚷道:“项统领的腿伤好了吗?听说你挡箭的剑术天下无双不知射箭的功夫又是如何呢?” 近千道目光立时落在项少龙身上然后移到他身旁的纪嫣然身上。 纪嫣然当然知道项少龙的箭法非其所长更明白秦人重武假若项少龙托伤不出对他的形像大有损害。一声娇笑解下外袍露出内里素白的紧身劲装轻举玉步来到场心处以她比仙籁还好听的声音道:“先让嫣然试试好吗?”她那种慵慵懒懒像不把任何事物放在心上偏又是绰约动人的风姿不论男女都给她勾出了魂魄来。 语毕呆看着她玲珑浮凸优美曼妙至无可挑剔的体态的诸男才懂得欢呼喝彩。 嬴盈狠狠地瞪了纪嫣然两眼才有点不忿地把强弓递与纪嫣然。 纪嫣然见她脚下摆出马步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悠然但又迅捷的探手抓着强弓一端使了下巧劲嬴盈尚未有机会力时强弓已落到这美丽得令她自愧不如的才女手上。 今趟连管中邪都露出惊异之色。 项少龙旁边的昌文君低声道:“煞煞我妹子的傲气也好!” 嬴盈想不到纪嫣然会看破自己的阴谋失措地退到鹿丹儿旁。 在场的都骑军内奔出了两人来荣幸地向纪嫣然奉上长箭。 纪嫣然仍是那副若无其事漫不经心的俏美模样儿嘴角挂着一丝可迷倒天下众生的笑意背着三百步外的箭靶接过三枝长箭夹在指隙处。 全场肃静无声。 倏地纪嫣然旋风般转过娇躯在众人瞠目结舌下三枝劲箭连珠迸一枝接一枝向箭靶流星逐月般电射而去。 第一箭时她仍是背着箭靶只是反手劲射到第三箭时才变成正面对着。 “笃!”的一声第一枝箭命中红心接着两枝箭都分别命中前一箭的尾端处神乎其技处令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登时把嬴盈的箭技比了下去。 全场立时采声雷动久久不竭。 纪嫣然心恨嬴盈和鹿丹儿等“欺负”夫君眼尾也不看她们向众观者施礼后凯旋而归。 项少龙却知道这个“仇”愈结愈深了。 此时有近卫来报储君要召见项少龙。 进入木寨的大闸时一队女将策马由后方驰来带头的赫然是吕娘蓉其他都是她的贴身女卫。 吕娘蓉看到他时神情复杂小嘴骄傲地翘了起来故意加鞭旋风般由项少龙旁进去了。 项少龙不由对她生出鄙夷之心。 此女明知自己“吞了毒丸”仍对自己没有丝毫同情之心可知虎父无犬女她也好不到那里去。 哼! 迟些她就会知道滋味了。 主营前的空地处传来开气扬声的叱喝声原来小盘在射箭吕不韦、徐先、鹿公、昌平君等一众大臣将领则在旁助威喝彩。 李斯见他到来移到他旁道:“是时候了!” 项少龙当然知道李斯指的是取血以“不认亲”一事看李斯神色紧张明白他正在担心小盘说不定真会是吕不韦的儿子那就糟透了。 项少龙挤到站在后方的鹿公和徐先身旁摸出取血的针向两人打了个眼色。 两人的呼吸立时深重起来。 小盘这时射了十多箭有四枝正中红心其他都落在红心附近已出他平日的水准了难怪群臣喝彩。其实只要他射中箭靶各人已非常高兴了。 王贲向他奉上另一枝箭时小盘见到了项少龙转身举着大弓兴奋地走过来欣然道:“太傅!寡人的成绩还不错吧!” 项少龙知他在给自己制造取血的机会致礼道:“若储君多用点手少用点眼成绩当会更好。” 小盘讶道:“射箭最讲究眼力多用点手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时不但小盘不解其他人都不明白项少龙在说什么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去。 吕不韦旁的吕娘蓉和莫傲都狠狠盯着他。 项少龙恭敬地请小盘转过身去借着纠正他的姿势把针尖轻轻地在他颈侧的血管刺了下去由于小盘运动后血气运行一股鲜血立时涌出流进针尾的小囊去。 由于他身后是徐先、鹿公和昌平君他三人固是看得一清二楚其他人却都看不到。 小盘“唉!”了一声往后颈摸去故意道:“有蚊子!” 项少龙反手把针塞入徐先手里道:“储君莫要分心射箭之道手眼固须配合但以手瞄却胜过以眼瞄这是由于眼看到目标后还要通知自己的心再由心去指挥手隔了多重。但若以手去瞄准的话便少了这重重阻隔看!” 随手拔出五根飞针闪电般往二百步外的箭靶掷去。 众人那想得到他是掷针而非射箭齐感愕然时五枝飞针一排的钉在箭靶上中间的一根正中红心针与针间相隔均是一寸分毫无误。这结果连项少龙也没有梦想过。 他的飞针绝技虽然著名但各人仍是次目睹。 只看他能在二百步的距离达到如此神乎其技的准绳就可知他不但手劲惊人还定有独特的手法否则休想办到。吕不韦父女和莫傲同时露出骇然之色。 这时众人才懂得喝彩叫好。 吕不韦和莫傲对视一笑显是想起项少龙命不久矣无论如何厉害都不用担心了。 小王贲兴高采烈地想去拔回飞针好送回给项少龙小盘见状喝止道:“让飞针留在靶上寡人要带回宫内作个纪念这三天就让它们像现在那样好了。” 小盘露出崇慕之色道:“难怪太傅的飞针如此既快且准原来是用手的感觉去掷。” 项少龙虽成了都骑统领可是仍是职兼太傅故可教导小盘这储君。 项少龙暗察吕不韦和莫傲时亦有留心吕娘蓉只见她眼内惊异之色久久不退显然被自己这一时忘我下露的漂亮一手所震慑坦白说若要蓄意而为下再掷一次他反全无把握了。 说真的他平时练针时也是以眼去瞄准只有刚才方是用手去瞄。 鹿公赞叹道:“少龙这一手飞针可说是空前绝后了。” 吕不韦呵呵笑道:“蓉儿!现在你该知项大人的本领了。” 吕娘蓉垂下俏脸以免让人看到她矛盾复杂的神色。小盘乘机道:“太傅请到寡人帐内一谈!” 领着李斯返回主营去了。 项少龙待要跟去鹿公扯着他道:“见完储君后即到我营帐来。”又向他打了个眼色。 项少龙一时间不明他究竟是已取得吕不韦那滴血还是另有事商讨带着疑问去了。王帐内小盘叹道:“太傅这手飞针绝技定要传我。” 李斯亦道:“难怪项大人能屡脱险境实非侥幸这些飞针比弩箭更难闪躲更不用说努剑去挡格了。” 项少龙在厚软的地毯坐了下来苦笑道:“储君和李大人不用夸奖我昨晚我刚从鬼门关打了一个转回来那却全靠侥幸了。” 小盘讶然追问下项少龙把昨晚的事说了出来。 小盘听到高陵谋反的事和吕不韦的阴谋勃然大怒道:“这两人的胆子一个比一个大视寡人究如何物?” 李斯忙道:“储君息怒项大人对此事必有妥善应付之法。” 小盘望向项少龙后者点头道:“既知高陵君叛党袭营的时间我自可调动兵马将他们一网打尽。教他们全无用武之余地。而营地这边微臣希望储君能亲自挂帅调军遣将一方面把高陵君的人全体成擒另一方则把吕不韦制个贴伏露上一手那以后还有人敢不把储君放在眼内吗?” 这番话可说对正小盘这未来秦始皇的胃口他最爱由自己一显手段颜色点头道:“项大人果是胸有成竹不知计将安出。” 项少龙道:“这事须凭精确情报和当时的形势厘定微臣会与李大人保持联系摸清了形势后再由储君定夺。”接着暗里向他打了个眼色。 小盘心中会意知道届时项少龙会把详细计划奉上再由自己号施令心中大喜小脸兴奋得红了起来点头道:“就照项卿家所奏请的去照着办吧!” 接着道:“今天太后对寡人说吕不韦要把最疼爱的三女儿委身于项卿家寡人还以为吕不韦转了性子原来其中竟有如此狠辣的阴谋。哈!莫傲这家伙死到临头仍不自知真是笑破寡人的肚皮了。” 李斯和项少龙听他说得有趣知他心情大佳忍不住陪他捧腹笑了起来。 此时门卫报上缪毒求见三人忙收止笑声看着缪毒进来跪禀道:“太后有请储君。” 小盘眼中射出鄙夷之色道:“知道了!内侍长请回寡人立即就来。” 缪毒退出帐外后小盘压低声音道:“项卿家是否准备迎娶吕不韦的宝贝女儿呢?” 项少龙冷笑道:“吕不韦若见我死不了绝不会把女儿嫁我不过此事由他头痛好了。” 小盘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寡人知道怎么办的了!”长身而起。 项李两人忙跪伏地上。 小盘趋前扶起项少龙凑到他耳边道:“师傅小心了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天地将了无生趣。” 这才去了。 第五章 岂是无情 小盘那滴血由囊尾回流出来从针孔滴在碗内的药水里。 接着徐先把载着吕不韦血样本的针囊掏出凑到碗口上却不立即把血滴下去。 众人看着小盘那滴血在药水里化作一团都露出紧张神色。 在鹿公这座帐营里挤了十多人全部是军方德高望重的人物除鹿公和徐先外还有王陵、贾公成、王族的云阳君嬴傲和义渠君嬴楼等可见小盘是否吕不韦所出极会影响到军方是否支持他。 项少龙挤在围观的人里问道:“吕不韦这滴血怎得来的呢?” 云阳君嬴傲道:“我拉他出去射箭鹿公和王将军则在旁诈作斗玩取了血他还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鹿公这时那有兴趣听人说话沉声道:“徐先!”徐先猛一咬牙把血滴往水里去。 帐内鸦雀无声各人的心都提到了咽喉处呼吸不畅。 血滴落入水里泛起了一个涟漪然后碰上小盘原先那团血液。 像奇迹般两团血立时分了开来泾渭分明一副河水不犯井水的样子。 众人齐声欢呼。 项少龙立感身轻似燕。 未来就是这么可怕明知小盘必过此关但身在局中总是不能自己。 项少龙的私帐里纪嫣然诸女小心翼翼的为项少龙清洗伤口和换药时滕翼回来了坐下欣然道:“找到高陵君的人了!” 项少龙大喜道:“在哪里?” 滕翼似乎心情甚佳一边由怀里掏出帛图边说笑道:“秦人的所谓田猎对我这打了十多年猎的人来说只是一场闹剧百里内的虎狼都要被吓走了。” 项少龙助他拉开帛图笑道:“二哥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连老虎都早给吓得要避难那我就准备大批虎耳以十倍价钱出售让这批业余的猎者不致空手而回保证供不应求大大赚他娘的一笔。” 纪嫣然诸女立时爆出震营哄笑。 滕翼捧腹道:“业余猎者!这形容确是古怪。” 项少龙喘着气道:“高陵君的人躲在哪个洞里?” 滕翼一呆道:“竟给三弟误打误撞碰对了。”指着图上离营地五十里许的一处山峦续道:“这山林木深茂位于泾水上游有七个山洞乡人称之为‘七穴连珠’高陵君真想得周到就算明知他们藏在那里也休想可找得着他们。我们只知他们在那里但却没法把握到他们有多少人。” 乌廷芳天真地道:“二哥真是夸大把整个山区封锁了然后放火烧林不是可把他们迫出来吗?” 项少龙最爱看乌廷芳的小女儿家娇憨态微笑道:“春雾湿重这时候想烧林该是难比登天噢!” 一手抓着乌廷芳打来的小拳头他仍口上不让道:“除非烧的是乌大小姐的无名火那又自作别论。” 纪嫣然失笑道:“我们的夫君死而复生整个人都变得俏皮了。” 赵致伏到乌廷芳背上助她由项少龙的魔爪里把小拳头拔回来。 滕翼探头察看着他的伤口痊愈的情况边道:“不过他们若离开七穴连珠绝逃不过我们的荆家猎手。嘿!我看该出动我们的儿郎让他们多点机会争取实战的经验了。” 项少龙伸手按着滕翼肩头笑道:“这等事由二哥拿主意好了。幸好杜壁不在咸阳否则形势就更复杂了。嘻!横竖在吕不韦眼中我只是个尚有两天半命的人无论我在这两天半内做什么他都会忍一时之气还要假情假意好教人不怀疑是他害我更重要是得瞒着朱姬在这种情况下我若不去没事找事就对不住真正的死鬼莫傲所想出来的这条毒计了。” 赵致正助纪嫣然半跪席上为他包扎伤口闻言嗔道:“项郎你一天腿伤未愈我们姊妹都不容你去逞强动手。” 项少龙故作大讶道:“谁说过我要去和人动手争雄?” 纪嫣然哑然笑道:“致妹他在耍弄你啊!快向他进攻看他会不会逞强动手。”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帐门处乌言着报上道:“琴太傅到!” 项少龙心中浮起琴清的绝世姿容就在这刹那他醒悟到今天大家都这么开怀的原因就是终成功算计了莫傲。此人一日不除他们都休想有好日子过。 自把毒丸送回到他的咽喉处后他们立即如释重负连一向严肃的滕翼亦不时谈笑风生。 不过世事无绝对莫傲一天未断气他们仍须小心翼翼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 此时田贞田凤两姊妹刚为项少龙理好衣服琴清沉着玉脸走进帐内来。 与琴清交往至今这美女还是次找上项少龙的“地方” 来他这时泛起的那种感觉颇为古怪。不过鉴貌辨色却似是有点儿不妙。 乌廷芳欢呼道:“清姊又不早点来我们刚来了一场大决战哩!” 纪嫣然心细如皱眉道:“清姊有什么心事?”滕翼则和琴清打过招呼后乘机告退。 琴清在纪嫣然对面坐了下来轻轻道:“我想和你们的夫君说两句话。” 诸女微感愕然纪嫣然亭亭起立道:“过河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在外面备马等候你们。”语毕领着乌廷芳、赵致和田氏姊妹等出帐去了。 项少龙讶然望着琴清道:“什么事令太傅这么不高兴哩?” 琴清瞪着他冷冷道:“琴清那敢不高兴还应恭喜项大人娶得了吕不韦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呢!” 项少龙这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哑然失笑道:“琴太傅误会了这事内情错纵复杂吕不韦既不想把女儿嫁我我也不会要这种女人为妻。” 琴清愕然道:“那为何太后告诉我吕不韦请她颁布你们的婚事又说你同意了呢?” 项少龙微笑看着她柔声道:“琴太傅能否信任我一趟呢?田猎后你便可由嫣然处得知事情始末了。” 琴清紧绷着俏脸不悦道:“为何项大人说话总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藏头露尾你当琴清是什么人?” 项少龙原是言者无心但听者有意的“那听者”竟心中一荡冲口而出道:“琴太傅想我项少龙当你是什么人呢?” 琴清左右玉颊立时被红晕全占大嗔道:“项大人又想对琴清无礼吗?” 项少龙立时想起那天搂着她小蛮腰的醉人感觉干咳一声道:“项少龙怎有这么大的胆子。” 琴清见他眼光游移到自己腰身处更是无地自容螓低垂咬着唇皮道:“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项少龙看着她似向情郎撒娇的情态心中一热移了过去挨近她身侧把嘴凑到她晶莹似玉的小耳边享受着直钻入心的阵阵香柔声道:“此乃天大秘密不可传之二耳所以琴太傅勿要怪我这样的和你说话儿。” 琴清娇躯轻震连耳根都红透了小耳不胜其痒地颤声道:“项大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这是琴清次没有避开他项少龙大感刺激那还记得琴清乃碰不得的美女作弄地道:“那我说还是不说呢?”琴清不敢看他微一点头。 项少龙强制心中那股想亲她耳珠的冲动却又忍不住盯着她急促起伏的胸脯轻轻道:“因为吕不韦使人对我下了毒估量我绝活不过这两天所以才将女儿许配与我还要昭告天下那我若有不测就没有人怀疑他了至少可瞒过太后。” 琴清剧震一下俏脸转白不顾一切别过头来差点便两唇相碰。 项少龙吓得仰后半尺旋又有点后悔地道:“教琴太傅受惊了。幸好我识破了他的阴谋破去了他下毒的手法但此事吕不韦却懵然不知仍将女儿嫁我事后定然千方百计要悔婚那时太后就知他在骗她了所以我才佯作应允。” 琴清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捧着胸口犹有余悸道:“差点吓死人家了。”旋又俏脸生霞那情景有多动人就那么动人。 项少龙欣然道:“多谢琴太傅关心。” 琴清虽红霞未退神色却回复正常微微浅笑温柔地道:“算我今趟怪错你吧!便与你刚才想借故对我无礼两下扯平。但以后却不许再犯。唔!弄得人家耳朵怪痒的。” 项少龙心神俱醉笑着点头道:“琴太傅既明言不准我对你无礼我会考虑一下迟些再告诉你我的决定好吗?不过这又是天大秘密不可传于二耳。” 琴清“噗哧”娇笑妩媚地白他一眼盈盈而起道:“你这人哪!真教人拿你没法。” 项少龙陪她站了起来摊手道:“只要琴太傅不再整天为我动气就谢天谢地了。” 琴清幽幽叹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什么事都不和琴清说清楚不迫你就不肯说出来。是了!刚才你一掷五针的事已传遍军营人人皆知我由太后帐内出来时就见到那管中邪和嬴盈等在研究靶上的飞针。” 接着垂轻轻道:“项大人可否送一根飞针给琴清呢?” 项少龙毫不犹豫探手腰间拔出一根飞针自然地拉起她不可触碰的纤美玉手塞在她掌心里柔声道:“再恕我无礼一次好吗?” 琴清猝不及防下被他所乘大窘下抽回玉手嗔道:“你──” 项少龙手指按唇作了个噤声的姿势又指指外面表示怕人听到才笑道:“这就是不想我项少龙把琴太傅当作外人的代价了。以后我有空就会找你这红颜知己说心里话儿什么有礼无礼都不理了。” 琴清现出个没好气理睬他的娇俏神情往帐门走去到了出口处停了下来冷冷道:“你有手有脚欢喜来找琴清又或不来找琴清谁管得了你!”这才把娇躯移往帐外。 项少龙摇头苦笑看来他和琴清双方的自制力都是每况愈下终有一天会携手登榻那就糟了。 可是若能和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情”不也是顶浪漫迷人吗? 田猎的队伍缓缓渡河。 在徐先的指示下加建了两道临时的木桥现在共有四道桥梁。 猎犬的吠叫声响彻平原养有猎鹰者都把鹰儿送上天空让它们高空盘旋扬威耀武。 项少龙想起周良的战鹰对这些猎鹰更是大感兴趣暗忖着迟些弄头来玩玩又有实用价值该算有建设性的玩意。 纪嫣然诸女随琴清去加入朱姬的猎队他自己则去伴小盘卸驾出猎。 这些日子来他和朱姬都尽量避免见到对方免得尴尬也可能是朱姬恐怕缪毒嫉忌他。 当他抵达岸边时小盘在群臣众卫簇拥下渡过泾水。项少龙和十八铁卫赶到队尾遇上殿后的管中邪。 项少龙笑道:“还以为管大人加入了女儿军团哩!” 管中邪知他暗讽自己整天和鹿丹儿及嬴盈混在一起淡然道:“公务要紧再不把她们赶跑恐怕项大人要降罪于我了。” 项少龙心中一懔知道他因决定除去鹿公认为鹿丹儿对他再无利用价值可言故语气冷淡。 至于嬴盈本是他以之联结昌平君兄弟的棋子。不过若项少龙、鹿公等在高陵君来袭时被杀那负责安全的禁卫和都骑两军均不能免罪吕不韦定会借此革掉昌平君兄弟和一众都骑将领好换上他自己的心腹手下。 反而是都卫军留守咸阳与此事无关可以置身事外。 故此管中邪这无情的人亦再没有兴趣理会嬴盈了。 莫傲想出来的毒计均非他项少龙应付得了。今次占在上风可说全因幸运而已! 管中邪见他不作声以为他不高兴忙道:“项大人一掷五针力道平均确教人大为倾佩。” 项少龙漫不经意道:“雕虫小技吧了!” 这时两人并骑驰过木桥蹄声隆隆作响。 平原长风吹来项少龙精神一振这时太阳往西山落下去阳光斜照大地一片金黄。 管中邪道:“差点忘了吕相有事找项大人呢。” 项少龙应了一声驰下木桥往前方大旗处追去。 第六章 野火晚宴 泾水东岸的平原广及百里一望无际其中丘峦起伏密林处处河道纵横确是行猎的好地方。 过万人来到这大平原只像几群小动物转眼就分开得远远的各自寻觅猎物。 小盘这队人数最多由于其中包括了朱姬和王族的内眷公卿大臣故只是流连在离岸不远处凑热闹应个景儿。 吕不韦领着项少龙驰上一座小丘看着一群猎犬狂吠着往下面一座密林窜去后面追着小盘、王贲和贴身保护的昌平君兄弟与一众禁卫欣然道:“我和太后说了待会野宴时由她亲自宣布少龙和娘蓉的婚事。” 项少龙不由佩服起他的演技来仍是如此迫真自然。 吕不韦问道:“少龙该没有异议吧!” 项少龙淡淡道:“我只怕自己配不上三小姐。” 吕不韦呵呵笑道:“我最欢喜少龙的谦虚待我搬到新相府后立即择日为你两人成亲好了却这桩心事。” 项少龙心中暗笑到时你这奸贼就明白什么是进退维谷的滋味了。只看看他们奸父毒女的狼狈样子已心怀大快。 吕不韦又道:“高陵君方面有什么动静?” 项少龙作出担心的样子道:“我已着人暗中监视他不过却觉不到他另有伏兵或者是我们多疑了。” 吕不韦道:“小心点总是好的这事全交给你处理了。” 接着轻轻一叹道:“少龙!你是否仍在怀疑我的诚意呢?” 项少龙猝不及防下呆了一呆嗫嚅道:“吕相何出此言?” 吕不韦苦笑道:“少龙不用瞒我了。那晚中邪请你到醉风楼喝酒见到你把单美美敬的酒暗泼到几下去。唉!你以为那是毒酒吗?” 项少龙心中叫绝却不能不回应也以苦笑回报道:“正如吕相所言小心点总是好的吧?” 两人对望一眼后齐声笑了起来。 吕不韦按在项少龙肩头上喘着气笑道:“娘蓉成了你项家的人后少龙就是我的好女婿了那时该可放心喝酒了吧?” 项少龙暗叫厉害吕不韦这番话一出既可使自己相信单美美那杯根本不是毒酒只是自己多疑。又可在自己“临死”前骗得他项少龙死心塌地。不用说这也是“真正快要死的”莫傲想出来的妙计免得他和徐先等先制人坏了他的阴谋。 想到这里真心的笑了起来。 星月覆盖下营地洋溢一片热闹欢乐的气氛。 狩猎回来的收获都给烧烤得香气四溢一堆堆的篝火把广及数里的营地照得温热火红。 猎获最丰的十个人都被邀请到王营接受朱姬和小盘的嘉赏并出席王营的野宴。 乌廷芳收获最佳与赵致和田氏姊妹兴高采烈的泡制野味纪嫣然则和琴清在一旁喁喁细语。 项少龙循例和昌平君兄弟巡视了王营提醒守卫莫要乐极忘形稍有疏懈。滕翼和荆俊这时回来了。 由两人处知道自己乌家精兵团这支奇兵已进入了战略性的位置监视着高陵君的人。项少龙放下心来与两人商量妥当后正要去找徐先刚踏入寨门就给嬴盈截着。 这妮子神色不善冷冷道:“项少龙!你随我来!” 项少龙摸不着头脑的随她走下山坡到了营帐重重的深处广场处传来的人声和掩映的火光份外显得此地暗黑幽清。 嬴盈靠着营帐狠狠地瞪着他。 她的秀垂了下来仍未干透身上隐隐传来沐浴后的香气不用说都是在附近的河溪作美人出浴。 他心中同时想起各种问题。 自认识嬴盈后虽被她纠缠不清恩怨难解但由于公私两忙他从没有认真去想两人间的关系。 这刻去了莫傲这心魔他才有余暇思索。 若站在与吕不韦对敌的立场上他理该不择手段的由管中邪手上把嬴盈夺了过来。横竖在这人人都妻妾成群的年代他多她一个实在没什么大不了。何况她长得如斯美丽诱人。到那时他和昌文君兄弟的关系将更密切了秦**方和王族更会把他视作自己人亦对管中邪造成打击。 因为假若鹿公等死不了昌平君兄弟又没有罢职管中邪当然会争取嬴盈好借姻亲的关系去巩固自己在咸阳的地位。 至于鹿丹儿由于鹿公的反对管中邪不无顾忌此事怕连朱姬都帮不上忙但嬴盈便没有这些问题了。 无论是他或管中邪去娶嬴盈都是基于策略上的考虑。想到这里不由心中苦笑。娶得这刁蛮女都不知是福是祸自己确是有点不择手段了。 若要弄嬴盈上手这两天就是最佳机会因为管中邪以为她失去了利用价值对她冷淡多了。时机一过他就要正面和管中邪争夺了。说真的他那有闲情去和管中邪争风呷醋。 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脑际时嬴盈恼恨地道:“项少龙!我嬴盈是否很讨你的厌找你较量时总是推三推四又赖腿伤不便。怎么在储君前却能表演飞针绝技。现在谁都知道你不给面子人家了这笔账该怎么和你算?” 项少龙恍然大悟知她在看了自己那手水准的飞针后心中生出爱慕之情。 表面虽是来兴问罪之师暗里却隐存投降修好之意所以才要撇开其他女儿军独自前来找他。 项少龙踏前两步到离她不足一尺的亲密距离气息可闻下微笑道:“好吧!算我不对不过腿伤确非凭虚捏造我大可脱下裤子给你检查!” 嬴盈俏脸飞红跺足大嗔道:“谁要检查你?我要你再掷给我们看。” 项少龙大感头痛若掷不回上次的水准他就要露出虚实了苦笑道:“今天我掷针时伤口又迸裂了开来让我们找别的事儿玩吧!” 嬴盈果然对他态度大有好转天真地道:“那玩什么好呢?” 项少龙听得心中一荡想起她兄长曾说过秦女上承游牧民族的遗风婚前并不计较贞操而嬴盈更是风情得很眼光不由落在她比一般同年纪女孩丰满多了的胸脯上道:“你的营帐在那里?” 嬴盈整块俏脸烧了起来大嗔道:“你在看什么?”退后了小半步变成紧贴后面的营帐。 项少龙哑然失笑道:“那个男人不爱看女人的身体嬴大小姐何用大惊小怪?这样吧!初更后我到你的营地来找你到时给足你面子好让你下了这口气。” 嬴盈高兴起来伸出屈曲的尾指笑靥如花道:“一言为定了。” 项少龙也伸出尾指和她勾着俯前细看她那对美丽的大眼睛道:“到时不要又布下陷阱来害我哼!” 嬴盈明知这男人对自己骄人的酥胸意图不诡仍挺起胸脯不屑地道:“谁有闲情去害你哩!记着了!假若你失约的话嬴盈一生一世都会恨你的。” 项少龙运力一勾嬴盈娇呼一声娇躯往他倒过来高耸的胸脯立时毫无保留地贴上他宽敞的胸膛。吓得她忙往横移开脱出他的怀抱却没有责怪他横了他一眼后道:“我的营帐在王营之西旗是紫色的帐门处绣了一朵紫花切莫忘了。”再甜甜一笑小鸟般飞走了。 项少龙想不到这么轻易与她和解喜出望外暗忖难怪秦人这么欢喜田猎因为田猎正是求偶的绝佳时节也。 晚宴的场所选上了露天的旷野四周是林立的营帐、木寨和寨壁。 小盘和朱姬的主席设在北端其他三方摆了三排共六十多席每席四至六人席与席间满插着火把烈火熊烧充满了野火会的气氛。 酒当然是这种场合不可缺的东西食物则全是猎获物飞禽走兽式式俱备肉香盈鼻感觉上火辣辣的别饶风味。 除了高陵君和田单托词不来外所有王族公卿全体出席其中除了像鹿丹儿、嬴盈、纪嫣然这类贵胄将官的亲属外就是田猎时表现最佳的入选者了。纪嫣然、乌廷芳和赵致三女与琴清同席累得连鹿公都不时要朝这居于朱姬左侧处的第三席望过来其他定力差得多的年轻人就更不用说了。席处坐的是太子丹和徐夷则不时和朱姬谈笑着。 纪嫣然仍是那副舒逸闲懒的风流样儿像不知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小盘还是初次主持这么大场面又是别开生面的宴会正襟危座神情有点不大自然。 但最紧张的仍要数坐在朱姬后侧侍候的毒因为朱姬刚告诉他:待会储君会公布擢升他为内史的事了。 不过最惨的却是项少龙被安排到小盘右侧吕不韦那第一席处一边是吕不韦另一边则是木无表情的吕娘蓉和管中邪莫傲则照例没有出席既因职份不配也免惹人注目。 各人先向小盘祝酒由吕不韦说了一番歌功颂德的话后接着小盘举盏回敬群臣宴会就这么开始了。 吕不韦起立向隔了徐先那席的鹿公敬了酒后坐下来向小盘道:“听说储君你射下一头大雁此乃天大吉兆我大秦今年必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了。” 小盘欣然举杯道:“右相国寡人和你喝一杯。” 吕不韦忙举杯喝了。 旁边的项少龙看得心中喝彩吕不韦的演技固可取得终身成就奖小盘大概亦可以得个最佳男主角奖因为他正是这战争时代的正主角呢。 管中邪的声音传来道:“项大人待会在储君主持的晚艺会上肯否再表演一趟五针同的惊世秘技?” 项少龙心中暗骂。别过头去立时觉他两人正夹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吕娘蓉那种尴尬僵硬的气氛先向吕娘蓉点头微笑才对管中邪道:“献丑不如藏拙我还未看过管大人铁弓的威力管大人会否偿我所愿呢?”心中暗笑今晚不愁你管中邪不显示实力好在秦人前露上一手就像他那五根仍插在箭靶上的飞针。 管中邪哈哈一笑道:“只要项大人吩咐下属怎敢不从命若非大人腿伤了真想和大人切磋两招享受一下受高手指教的乐趣。” 他这么一说项少龙猜到管中邪会于晚宴后在坡下主骑射场举行的晚艺会上一展身手了。 后面的吕不韦俯近项少龙背后向吕娘蓉道:“娘蓉你给爹好好侍候项大人。” 吕娘蓉白了项少龙一眼淡然道:“项大人可没有和娘蓉说话啊!” 吕不韦大力拍了拍项少龙肩头责怪道:“少龙!快给我哄得娘蓉开开心心的。” 项少龙感到朱姬和纪嫣然、琴清等人都在注视着他们更感浑身不自然苦笑道:“我晓得了。” 吕不韦和管中邪都各自找人斗酒谈笑好给他们制造机会可说是“用心良苦”了。 项少龙望向吕娘蓉刚好她也朝他看来项少龙勉强挤出点微笑道:“三小姐今天猎到了什么回来呢?” 吕娘蓉本亦挤出了点笑容待要说话岂知与项少龙灼灼的目光甫一接触立即花容黯淡垂下头去摇了摇头道:“今天我没有打猎的兴致。” 项少龙心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吧!心中懂得不安。”口上却道:“不是我项少龙破坏了三小姐的兴致吧?” 吕娘蓉娇躯微颤抬起俏脸打量了他两眼神情复杂矛盾。 在火光下的吕娘蓉更见青春娇艳比得上嬴盈的美丽只是身材体态没有嬴盈般惹人遐思。 忽感不妥原来吕娘蓉一对眸子红了起来泪花愈滚愈多。 这时吕不韦也觉到了焦急道:“娘蓉!要不要回帐歇歇?” 吕娘蓉倏地站了起来引得朱姬、小盘、琴清、纪嫣然诸女和鹿公、徐先这些有心人眼光全落在她身上时哭着道:“我不嫁他了!”言罢不理吕不韦的叫唤掩面奔往后方的营帐去。但由于野宴场猜拳斗酒的吵闹声凌盖一切知道这事生的人只属有限的少数没有引起广泛的注意更没影响到现场的气氛。 吕不韦和管中邪呆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没入营帐间的暗黑里均呈无可奈何之态。 反是项少龙对她略有改观暗忖她终和乃父不同做不惯这种骗人的事同时猜到她对自己非是全无好感。 毒此时奉朱姬之命走了过来请吕不韦过去后者向管中邪打了个眼色才应命去了。 管中邪刚要去寻吕娘蓉给项少龙一把抓着道:“让她去吧!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 管中邪脸上露出个古怪神情坐回席上苦笑道:“项大人说得对!” 吕不韦这时走了回来沉声道:“暂时取消婚事迟些再说吧!唉!少龙!我不知该怎么说了。” 项少龙却是心中暗喜诈作黯然道:“吕相不用介怀。嘿!我想…………”正要找借口溜走时毒又来了今趟是要请项少龙过去。 项少龙最怕见朱姬闻言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到朱姬席旁时朱姬淡淡道:“少龙不用多礼请坐!” 项少龙在她左后侧处蹲坐下来低声道:“太后有何赐示?”瞥了一眼坐在朱姬后方五步许处的毒正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但由于场内吵声震天理应听不到他们那种音量。 朱姬受了毒的滋润更是容光焕、艳色照人。幽幽的目光注在他脸上叹了一口气道:“少龙!你和政儿都变了。” 项少龙想不到朱姬会这么说吓了一跳道:“太后!” 朱姬微怒道:“我不想听言不由衷的话唉!你们是否心中都在怪我呢?”后一句语气又软化下来带着幽怨无奈。 项少龙生出感触自己其实确可以使她避过毒的引诱只是基于命运那不可抗拒的感觉又不能以自己代替毒才放弃了这个想法使朱姬泥足深陷心中岂无愧意。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姬凑近了点以蚊蚋般的声音道:“每次我都是把他当作了是你明白吗?” 项少龙虎躯一震往她望去。 朱姬秀眸一红避开了他的目光语气回复平静道:“项统领可以退下了!” 项少龙怔了半晌才退回吕不韦那席去。 尚未有机会和吕管两人说话鹿丹儿和嬴盈手牵着手跳跳蹦蹦的走了过来要拉管中邪到她们的贵女群中去斗酒但目光却在他项少龙身上打转。 管中邪那有心情婉言道:“我奉了项大人之命待会要活动一下。”接着向项少龙道:“项大人若想看末将献丑就要代我接过两位小姐的挑战了。” 项少龙害怕吕不韦追问自己和朱姬说了什么话哈哈一笑道:“管大人真会说话!”转身随二女由席后的空地绕往另一端去。 鹿丹儿大感意外毫不避嫌地挨着他边行边道:“算你识相我们讲和好吗?” 项少龙心中好笑知道嬴盈并没有把刚才和自己的事告诉这个刁蛮女瞥了嬴盈一眼后正要说话时前方有人拦着去路原来是昌文君和荆俊两人。荆俊笑道:“两位大小姐想灌醉我三哥吗?得先过了我这关才成。” 两女见他左手提右手持杯停了下来齐叫道:“难道我们会怕了你小俊儿?” 项少龙想不到荆俊和她们这么稔熟猜到荆俊定曾撩惹过她们。 昌文君向项少龙笑道:“项大人收到了小妹和丹儿的红花吗?” 两女的俏脸立时飞红狠狠瞪了昌文君一眼。 鹿丹儿叉腰嗔道:“给他有用吗?一个跛子做得出什么事来?” 项少龙一头雾水地道:“什么红花?” 荆俊怪笑道:“花可以给三哥行动则由我这小弟代为执行。” 两女齐声笑骂俏脸都兴奋得红红的在火把光掩映下更是娇艳欲滴。 昌文君凑近项少龙解释道:“这是我们大秦的风俗田猎之时未嫁少女若看上心仪男子便赠他一朵手绣的红花持花者三更后可到她帐内度宿嘿!明白了吧!” 项少龙想不到秦女开放至此说不出话来目光却不由逡巡到两女身上。嬴盈跺足嗔道:“二兄你只懂乱说话。” 鹿丹儿却媚笑道:“我还未决定把花送谁待晚艺会时再看看吧。” 项少龙大感刺激秦女的开放确非其他六国能及向荆俊笑道:“小俊!丹儿小姐在提点你了。” 昌文君道:“那是否由你这五弟取花实际行动却由你执行呢?” 嬴盈和鹿丹儿虽被三个男人大吃其豆腐却没有介意只作娇嗔不依教人更涉遐想。 荆俊最爱对美女口花花笑道:“若我得到两位美人儿的红花就把嬴小姐的送给三哥丹儿姑娘的就留下自享噢!” 鹿丹儿一脚往他踢去荆俊原地弹起仰后一个倒翻两手一一杯竟没半点酒淌下来四人都看呆了眼。 右方晚宴仍在热烈进行着二百多人闹哄哄一片他们这里却是另有天地。 昌文君还是初睹荆俊的身手吁出一口凉气道:“只这一手丹儿就要把红花送你了。” 鹿丹儿惊异不定地瞪着荆俊道:“小俊猴儿!再翻两转来看看。” 荆俊脸上挂着一贯懒洋洋惹人恼恨的笑意了眼放肆地打量着鹿丹儿道:“若你变了雌猴我就扮雄猴带你到树上翻筋斗。” 鹿丹儿怒叱一声抢前挥拳猛打荆俊竟一边饮酒一边闪躲你追我逐下没入营帐后去了。 项少龙看得心中大动荆俊虽非秦人却是自己和王翦的结拜兄弟又有官职说不定鹿公会同意他和鹿丹儿的交往呢。 鹿丹儿这般年纪的女孩最善变她对管中邪生出兴趣只是基于崇拜英雄的心理若荆俊有更好表现又有鹿公支持加上两人年纪相若又都那么爱闹说不定玩闹下生出爱情那就可化解管中邪利用鹿丹儿来与秦**方攀关系这着辣招了。 此时钟声敲响全场肃静下来。 三人立在原地静听小盘说话。 小盘挺身而立先向母后朱姬致礼才公布今天田猎表现最出色的十位儿郎全部封为裨将立准加入队伍。 那十位年青俊彦大喜趋前跪谢君恩宣誓效忠。 接着小盘从容不迫地宣布了一连串的人事调动包括了升腾胜为新设的外史毒升为内史的事。 有些大臣虽觉毒作内史有点不妥但见毒乃太后身边的红人鹿公徐先等又没反对谁敢作声。 然后“戏肉”来了小盘先颂扬了吕不韦设置东三郡的功绩最后封吕不韦为“仲父”还说了一大串有虚荣而无实质的职责不用说都是由李斯这级头脑创造出来的了。 先不说吕不韦权倾秦廷只要徐先和鹿公这两个最德高望重的人没有异议此事立成定局。 最后君臣举杯互祝下宴会宣告结束。 昌文君这时一声告罪赶去侍候小盘和太后离席。 嬴盈像有点怕了项少龙般的退开两步娇声道:“莫忘记你答应过的事了。” 项少龙哂道:“承诺作废。又说讲和修好刚才竟公然在我眼前找别的男人人家拒绝了才拿我作代替品。” 嬴盈跺足嗔道:“不是那样的人家其实是想来……。啊!你算什么?我为何要向你解释?” 项少龙见她气得双目通红泪花打滚又急又怒更见众人开始离席便打圆场地哈哈笑道:“好吧!当我怕了你大小姐做代替品就代替品吧!” 嬴盈气得差点拔剑大怒道:“都说你不是代替品了人家一直……。不说了!你试试看不来找我吧!”转身忿然而去。 项少龙大嚷道:“那朵红花呢?” 嬴盈加快脚步走了。 项少龙转过身来刚好和来到身后的纪嫣然打个照面这好娇妻白他一眼道:“夫君回复以前的风流本色了。”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拉着她往一旁走去解释了情挑嬴盈的原因。 纪嫣然叹道:“夫君小心一点刚才管中邪一直在注视着你们他或会加以破坏嬴盈始终是王族的人管中邪得她为妻该是有利无害。” 项少龙喟然道:“自倩公主和春盈等离世后我已心如死灰只希望能和你们好好的过了这下半生。假若嬴盈要投入管中邪的怀抱由得她好了。” 纪嫣然拉着他步入营房间的空地以避过正朝主骑射场涌去的人流轻轻耳语道:“你敢说对清姊没有动心吗?” 项少龙老脸一红道:“你为何要提起她呢?” 纪嫣然道:“刚才你们两人在帐内说了些什么话?为何她离开时耳根都红透了还神情暧昧呢?” 项少龙苦笑道:“我像平时般说话吧!只是她的脸皮太嫩了。” 纪嫣然微嗔道:“清姊是个非常有自制力的人只是对你动了真情才变得脸皮薄了。” 项少龙道:“是我不好!唉!为何我总会惹上这种烦恼?” 纪嫣然笑道:“谁叫你人长得俊心地又善良口才更了得否则我也不会给你的什么‘绝对的权力绝对的腐化’那类花言巧语骗上手了。” 项少龙失声道:“这种至理名言竟当是花言巧语看我肯饶你不?” 纪嫣然媚笑道:“谁要你饶哩!” 项少龙心中一荡时荆俊神采飞扬地找到来道:“晚艺会开始了三哥三嫂还在这里卿卿我我吗?” 笑骂声中三人往寨门走去。 项少龙乘机问了他和鹿丹儿的事。 荆俊回味无穷道:“这妮子够骚劲给我摸了几把还要追来后来我抱头让她揍了一顿她表面凶巴巴的但下手不知多么顾着我真是精彩。” 项少龙一边和四周的人打招呼边道:“要夺得美人归就要趁这两天你可明白了。” 荆俊会意点头闪入人丛里刹那间不知去向。看得项纪两人对视失笑。 第七章 比武较艺 四名年轻小子策着骏马由主骑射场的东端起步奔来到了场中处时加至全然后同时弯弓搭箭动作整齐一致漂亮悦目。在旁观的过万男女均以为他们要射场心的箭靶时吐气扬声竟借脚力侧翻至近乎贴着地面才由马肚下扳弓射箭“飕!”的一声四箭离弦而去插在箭靶的内圈里其中之一只偏离了红心少许。箭尾仍在晃动时四人借腰力翻回马背上猛抽马僵四骑人立而起骑士们别过头向对着王营而建的看台上小盘朱姬和一众公卿大臣致礼。全场掌声雷动。 占了大半人都坐在王营与骑射场间的大斜坡上居高临下比看台的人看得更清楚。 四名骑士去后人人均被他们精彩的骑射震慑自问比不上他们的都不敢出来献丑一时间再无表演活动。 小盘站了起来抛出四枝长箭到骑士们的马脚前。 这四位年轻人大喜若狂跳下马来跪地执箭再步上看台接受小盘的封赏。 项少龙和三位娇妻、两位爱婢、滕翼、琴清和十八铁卫均坐在斜坡之顶远远看望。这时他开始明白到秦人为何如此重视这三天的田猎。 它就是秦人的奥林匹克。 平时有意功名者便要为这三天好好练习以得到晋身军职的机会受到王室和大将重臣的赏识。 更甚者就是得到像嬴盈、鹿丹儿这种贵女的青睐那更是功名美人两者兼得了。 每年一次的田猎会鼓动了整个秦国的武风不过却非任何人都可参与除了咸阳城的将士和公卿大臣的后人外其他各郡都要先经选拔才能有参加田猎的资格。 三位娇妻里乌廷芳最爱热闹小手都拍痛了还叫得力竭声嘶。 项少龙想与旁边的滕翼说话时见他神思恍惚奇道:“二哥有什么心事?” 滕翼定了定神沉声道:“我正在想吕不韦为何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难道不怕你偕同鹿公等人一举把他擒杀吗?随他来田猎的虽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人数只在百人之间就算再多上几个管中邪也没有用。” 项少龙道:“问题是他知道我使不动禁卫军何况他还以为储君会护着他这仲父那我们岂敢轻举妄动呢?” 滕翼摇头道:“这不像莫傲的作风一直以来他每一步都掌握了主动而我们只是苦苦的化解抵挡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他怎会现出漏洞呢?” 项少龙想想亦是道理不禁苦思起来。 滕翼瞪着斜坡对开骑射场另一边坐在朱姬旁的吕不韦然后目光再移往他旁边的田单和太子丹讶然道:“这么重要的场合为何却见不到田单的爱将旦楚?” 项少龙伸手招来乌言着和乌舒这两名爱将着他们去探听齐人的动静后笑道:“这事空想无益只要我们提高警戒便不用怕他们。” 另一边的乌廷芳伸手推他道:“好啊!项郎快看!轮到小俊登场了!” 项滕两人精神大振目光落往场上去。 只见在荆俊率领下操出了百多名都骑军其中一半是来自乌家精兵团的亲卫人人左盾右枪只以双腿控马表演出各种不同的阵势和花式。 荆俊更是神气叱喝连声指挥若定惹来阵阵喝彩叫好之声。 挤在看台左侧的数百名女儿军在嬴盈和鹿丹儿带领下像啦啦队般为这小子助威。 台上鹿公等军方重员都不住点头称赏指点谈论。 这时代最重战争一队如臂使指般灵活的军队才可使他们动容。 赵致探头过来兴奋道:“小俊真了得哩!” 忽然百多人分成两军互相冲刺擦骑而过时劈劈啪啪打了起来来回冲杀几次后观众都叫得声音嘶哑了。 再一次互相冲刺两股人合在一起奔至看台前倏地停定带头的荆俊持着枪盾双脚先立到马背上凌空一个翻腾越过马头人仍在空中时左盾在身前迅移动护着身体长枪虚刺几招这才落在地上跪拜在小盘下的看台边动作如流水行云不见分毫勉强。 全场爆起自游艺会以来最激烈的采声连坐在纪嫣然旁一直冷然自若的琴清也不住拍手叫好。 小盘见是项少龙的兄弟身手又如此惊世骇俗兴奋得跳了起来竟拔出佩剑抛下台去。 荆俊大喜执剑叱喝一声百多人迳自奔出场外他则到台上领赏去了。 项少龙见场内的人对这次表演仍余兴未了探头往坐在滕翼旁的纪嫣然道:“纪才女若肯到场中表演枪法包保采声绝不逊于小俊。” 纪嫣然和琴清同时别过头来看他两张绝美的脸庞一先一后的摆在眼前项少龙不由心颤神荡。 纪嫣然白他一眼道:“嫣然只须夫君你的赞赏就行了何须众人的采声呢?” 项少龙的目光移到琴清的俏脸上后者有意无意地横了他一眼才把注意力放回场内去。 再有几批分别代表禁卫和都卫的武士出来表演后轮到了嬴盈的女儿军。 论身手她们远逊于荆俊的都骑但二百名美少女训练有素的策骑布阵弯弓射箭却是无可比拟的赏心乐事。 旁观者中女的固是捧场男的更是落力鼓掌当然赢得了比荆俊更热烈的回应。 钟声响起。 鹿公站了起来先向太后储君施礼然后以他洪钟般嘹亮的声音宣布晚艺会最重要的环节就是以剑技论高低。 在全场肃然中他老气横秋捋须喝道:“凡能连胜三场者储君均赐十块黄金酌情封升我大秦的儿郎们给点真功夫我们看吧!” 在欢声雷动中有两人抢了出来。 昌平君和十多名禁卫立时上前为两人穿上甲胄每人一把木剑。 两人致礼后运剑抢攻不到三招其中一人便给劈了一剑。 钟声响起由负责作公正的徐先宣判胜败。 十多人下场后只有一个叫桓奇的青年能连胜三场得到了全场的采声。 项少龙一边找寻管中邪的身影边向滕翼道:“二哥会否下场试试管中邪的底细?” 滕翼微笑道:“正有此意。” 两人对视而笑时又有一人下场竟是缪毒。 秦人认识他的没有几个但见他虎背熊腰气度强悍都怵然注目到他报上官职姓名才知他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刚荣升内史的缪毒。 这时另有一人出场项少龙等一看下大叫精彩原来竟是吕不韦麾下管中邪之外两大高手之一的鲁残。 滕翼大喜道:“今趟有好戏看了吕不韦分明是要煞缪毒的威风不教他有扬威的机会。” 项少龙往看台望去只见小盘、朱姬、鹿公、徐先等无不露出关注神色。心下欣慰吕不韦和缪毒的矛盾和冲突终于表面化了若非有软甲护着下身缪毒必教鲁残给他那话儿来上一剑废了他讨好朱姬的本钱。 这鲁残形如铁塔皮肤黝黑外貌凶悍使人见而心寒。两人穿好甲胄后绕着打圈子均非常小心。 纪嫣然叹道:“吕不韦深悉缪毒长短派得鲁残下场必定有七八分把握。” 项少龙见那鲁残木无表情使人难测深浅点头道:“这人应是擅长强攻硬打的悍将以攻为主吕不韦就是想他甫出手就杀得缪毒招架无力大大出丑贬低他在朱姬和秦人心中的地位。” 话犹未已鲁残大喝一声仗剑抢攻。 琴清不由赞道:“项大人料敌如神才是高明。”众人无暇答话全神贯注在场中的打斗上。 木剑破空呼啸之声不绝于耳人人屏息静气观看自比剑开始后最紧张刺激的拚斗。 缪毒不知是否自问膂力及不上鲁残又或诱他耗力以迅捷的身法灵动闪躲竟没有硬架。 到鲁残第四剑迎头劈来时缪毒才暴喝一声连连以剑撩拨仍是只守不攻采化解而非硬格。 鲁残杀得性起剑势一变狂风骤雨般攻去。 缪毒亦改变打法严密封架采取游斗方式且战且退在场内绕着圈子步法稳重丝毫不露败相。 高手过招声势果是不同凡响。 嬴盈的女儿军见缪毒丰神俊朗带头为他喝彩每当他使出奇招都疯狂地叫嚷打气为他平添了不少声势。滕翼叹道:“鲁残中计了!” 项少龙心中明白鲁残和缪毒两人相差不远前者胜于膂力后者步法灵活可是目下在战略上缪毒却是尽展所长而鲁残则是大量的耗泄气力力道减弱时就是缪毒威的时机了。 赵致讶道:“为何吕不韦不派管中邪下场呢?” 项少龙朝她望去瞥见田贞和田凤紧张得掩目不敢看下去禁不住笑道:“若派管中邪下场那就是不留余地了。” 鲁残求胜心切愈攻愈急众人都噤声不语注视战况。木剑交击之声响个不住。 缪毒忽地再不后退狂喝一声木剑宛似怒龙出海横剑疾劈“啪!”的一声激响竟硬把鲁残震退了半步。接着使出进手招数如排空巨浪般向鲁残反攻过去。采声又如雷响起呐喊助威。 滕翼摇头叹道:“样子长得好原来有这么多好处。” 此时场中的缪毒愈战愈勇木剑旋飞狂舞迫得鲁残节节后退不过此人亦是强横之极虽落在下风仍没有丝毫慌乱看得好武的秦人不论男女均如痴如醉。 就在这刻缪毒忽地抽剑猛退施礼道:“鲁兄剑术高明本人自问胜不了。” 全场倏地静了下来。 鲁残愕然半晌才懂回礼接着两人面向看台跪拜。 项少龙和滕翼骇然对望均想不到缪毒耍了如此漂亮的一手既可保存吕不韦的颜面更重要是在占到上风才功成身退否则下一个挑战者是管中邪就糟透了。 徐先判了他两人不分胜负每人各赏五金块观者都有点意兴索然。 幸好接下来出场的都是高手分别代表都骑和禁卫连番比拚后最后由大将王陵的副将白充连胜两局只要再胜一场就可获赏了。 项少龙见出场的人愈有身分吓得原本跃跃欲试的小子们都打消念头向滕翼道:“管中邪快要出手了!”滕翼道:“不!还有个周子桓!” 话犹未已比鲁残矮了半个头但粗壮犹有过之的周子桓步出骑射场。 众人见白充轻易连败两人后这默默无名的人仍敢搦战都报以喝彩声把气氛再推上炽热的高峰。 在众人注视下周子桓拿起木剑在手上秤秤重量忽然拔出匕运力猛削木剑近锋的一截立时断飞只剩下尺半的长度。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惊奇的不单是因他用上这么短的剑更因要像他那么一刀削断坚硬的木剑纵是匕如何锋利所须的力度更是骇人眼目。 周子桓向小盘请罪道:“请储君饶恕小人惯用短剑。”小盘大感有趣打出请他放心比武的手势。 白充露出凝重神色摆开门户严阵以待一反刚才潇洒从容着着抢攻的神态。 项少龙等却知他心怯了。 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周子桓敢用这么短的剑剑法自是走险奇的路子教人难以胜防。 吕不韦就只是下面这两大家将高手已使人对他不敢小觑了何况还有管中邪这级人物。 场中传来周子桓一声闷哼只见他闪电移前木剑化作一团幻影竟像个满身是剑的怪物般硬往白充撞去如此以身犯险的打法人人都是初次得睹。 白充亦不知如何应付大喝一声先退半步才横剑扫去。 “笃!”的一声周子桓现出身形短剑把白充长剑架在外档处同时整个人撞入白充怀里去。 白充猝不及防下被他肩头撞在胸口处登时长剑脱手跌坐地上。 谁都想不到战事在一个照面下立即结束反没有人懂得鼓掌喝彩。 王陵和白充固是颜面无光鹿公等也不好受气氛一时尴尬之极。 好一会后才由吕不韦带头拍掌叫好。 白充像斗败公鸡般爬起来走了。 项少龙看得直冒凉气暗忖这周子桓必是近身搏击的高手恐怕自己亦未必能讨好。 全场肃然中周子桓不动如山地傲立场心等待下一个挑战者。过了好半晌仍没有人敢出场项少龙看到吕不韦不住对朱姬说话显因自己手下大显神威而意气风心中一动道:“小俊在那里?” 滕翼也想到只有荆俊的身手才可以巧制巧苦恼地道:“这家伙不知溜到那里去了没有我们点头他怎敢出战?” 此时徐先在台上大声道:“还有没有挑战人没有的话就当吕相家将周子桓连胜三场了。” 场内外立时静至落针可闻。 项少龙心中暗叹若让周子桓如此的“连胜三场”都骑和禁卫两军以后见到吕不韦的人都休想起头来做人了。 就在此时人丛里有人叫道:“项统领在哪里?”一人声万人应和。 自项少龙与王翦一战后他在秦人心中已稳为西秦第一剑手而更因他“同族”的身分在这种外人扬威的情况下自然人人都希望他出来扳回此局争些面子。 一时“项少龙”之声叫得山鸣谷应。 项少龙见前后左右的人均往他望来心中叫苦纵使没有腿伤要战胜这周子桓都很吃力何况现在行动不便呢? 第八章 荆俊扬威 看台上的吕不韦和田单均露出颇不自然的神色想不到项少龙如此受到拥载而吕不韦更深切感到秦人仍当他和家将是外人的排外情绪。忽然间他心中涌起一点悔意若非与项少龙弄至现在如此关系说不定秦人会容易点接受他更不用弄了个缪毒出来。这念头旋又给他压下去项少龙只有两天的命什么事都不用介怀了。 小盘见项少龙在这些兵将和年轻一代里这么有地位稳压着吕不韦自是心中欢喜但却担心项少龙因腿伤未能出场会教他们失望。在此人人期待呐喊的时刻由女儿军处一个人翻着勒斗出来车轮般十多个急翻教人看不清楚他是谁人却无不看得目定口呆。 接着凌空一个翻身从容地落在看台下跪禀道:“都骑副统领荆俊愿代统领出战请储君恩准。” 小盘大喜道:“准荆副统领所请。” 众人见他身手了得先声夺人又是项少龙的副手登时欢声雷动等着看好戏。 荆俊仍没有站起来大声陈词道:“这一战若小将侥幸胜出所有荣誉皆归丹儿小姐。” 小盘大感讶然与另一边一面错愕的鹿公换了个眼色大笑道:“好!就准你所请。” 秦人风气开放见荆俊如此公然示爱都大感有趣一时口哨嚣叫助兴之声响彻整个平原。 女儿军更是笑作一团嬴盈等合力把又嗔又羞又喜的鹿丹儿推到了场边去好让她不会漏掉任何精彩的场面。 周子桓神色不变缓缓望往吕不韦只见他微一点头明白是要自己下重手挫折对方的威风微微一笑以作回应。双目厉芒电射朝正在穿甲接剑的荆俊望去。 岂知荆俊正嬉皮笑脸地瞪着他见他眼光射来笑道:“原来周兄事事都要向吕相请示。” 周子桓心中凛然想不到对方眼力如此厉害淡淡道:“荆副统领莫要说笑了!” 亲自为荆俊戴甲的昌文君听到两人对话轻拍荆俊道:“小心点了!”领着从人退往场边偌大的场地只剩下两人对峙。 一片肃然人人屏息噤声看看荆俊如何应付周子桓那种怪异凌厉的打法。 虽是万人注目荣辱胜败的关键时刻但荆俊仍是那副吊儿郎当懒洋洋的洒脱样儿木剑托在肩上对周子桓似是毫不在意。 但代他紧张的人中最担心的却非项少龙等人而是鹿丹儿。她刚才虽给荆俊气个半死但心中只有少许嗔怒现在对方又把胜败和自己连在一起输了她也没有颜脸不由手心冒汗差点不敢看下去。 忽然间两人齐动起来。 本是周子桓先动剑可是像有条线把他们连着般他木剑刚动的刹那荆俊肩上的剑亦弹上半空。 周子桓的短剑往怀内回收时前脚同时往前标出。荆俊一个勒斗翻上半空。 周子桓大感愕然那有这种怪招式的?他实战经验丰富无比知道荆俊像他般以灵动诡奇为主那敢有丝毫犹豫立即改变战略滚往地上去陀螺般到了荆俊的落足点下方只要对方落下时立施辣手只扫断他脚骨谁都不能怪自己。 如此千变万化的打法看得所有人都出不了声。 斜坡顶上的滕翼对项少龙笑道:“若周子桓年轻几年今晚小俊定不能讨好。” 项少龙微一点头凝神注视场心比斗的两人没有回答。 荆俊在周子桓上空凌空两个翻腾落下时竟一手揽着双脚膝贴胸口同时手中长剑闪电般往下面的周子桓劈下去。 周子桓借腰力弹了起来腰肢一挺反手握着短剑由胸口弯臂挥出画了个半圆重击在荆俊由上而来的长剑处。 这几下交手着着出人意表看得人人动容却又不敢声张。 荆俊知他是想以重手法磕开自己长剑好乘虚而入一声尖啸竟一脚就往周子桓面门撑去又快又狠。 周子桓想不到他身手灵活至此那还理得要荡开对方的长木剑回剑往他的腿削去同时往后急移好避过临脸的一脚。 岂知荆俊猛一收脚周子桓登时削空。 此时全场爆出震天呐喊轰然喝好。 荆俊在落地前又蜷曲如球长剑重击地面借力往周子桓下盘滚去。 周子桓不慌不忙猛喝一声蹲身坐马手中短木剑爆出一团剑影火把光照耀下面容冷硬如石确有高手风范。 不过只要知道在吕不韦的八千家将中他能脱颖而出便知他绝不简单。 荆俊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竟箭般由地上斜飞而起连人带剑撞入周子桓守得无懈可击的剑网上。 “柝!”的一声木剑交击。 周子桓如此硬桥硬马的派势仍吃不住荆俊集了全身冲刺之力的一剑整个人往后弹退。 众人看得忘形纷纷站了起来挥拳打气叫得最厉害的当然是鹿丹儿和她的女儿军其次就是都骑军了把吕不韦方面为周子桓打气的声音全压了下去。 荆俊愈战愈勇一点地又是一个空翻长剑如影附形往周子桓杀去。 周子桓被迫采取守势身影电闪下猛进急退应付着荆俊诡变百出忽而凌空忽而滚地无隙不寻的惊人打法次想到遇上克星了。 在荆俊狂风骤雨的攻势里周子桓锐气已泄纵或偶有反击只宛似昙花一现未能为他挽回败局。 “柝柝柝!”一连三声荆俊借长剑之利重重打在周子桓的短剑上让他吃尽苦头手腕麻木。 人人声嘶力竭地为荆俊助威更使周子桓既惭且怒又感气馁。 双方再迅快攻拆了十多招周子桓的短剑终架挡不住给荡了开去心中叫糟时荆俊闪到身后飞起后脚撑在他背心处。 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传来周子桓清醒过来时觉正好头额贴地。 鹿丹儿兴奋得奔了出来与荆俊一起向全场狂呼乱喊的观者致礼再没有人注意正羞惭离场的落败者了。 一番扰攘后徐先欣然道:“荆副统领是否准备再接受挑战呢?” 荆俊恭敬答道:“刚才一场只是代统领出战小将希望见好即收以免给人轰出场去。” 登时惹起了一阵哄笑却没有人怪他不再接受挑战。徐先笑道:“副统领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荆俊向看台行过军礼后领着鹿丹儿躲回女儿军阵里去了。 斜坡上的项少龙和滕翼都会心微笑荆俊露了这一手鹿丹儿早晚定会向他投降。 滕翼沉声道:“今晚看来管中邪不会再出手了因为只要他没有击败荆俊和你在旁人的心中他始终不是最佳的剑手。” 项少龙点头同意就在此时乌舒神色惶然来到两人背后焦急道:“齐人正收拾行装准备远行。” 项少龙和滕翼同时剧震往看台看去只见吕不韦和田单都失去了踪影。 忽然间他们醒悟到已中了莫傲和田单的杀手落入进退维谷的境地里。 田单选在今晚离开咸阳正好击中项少龙唯一的弱点和破绽上。 吕不韦正是想他追去既可遣开他兵力达四千人的精兵团更可让他“死”在路途上干手净脚事后还可派他有亏职守罪连乌家使吕不韦这狼心狗肺的人可获大利。 纪嫣然诸女更会落到他的魔爪去一石数鸟毒辣非常。 没有了项少龙在指挥大局这几天他行事自然容易多了一旦管中邪升回原职而他项少龙又缺席的话纵使滕翼和荆俊留下来吕不韦也可以右相国的身分把都骑的指挥权交予管中邪那时还不任他为所欲为吗? 可是他项少龙怎能坐看田单施施然离去呢?此人自派人偷袭他后一直非常低调原来早定下策略可见他一直与吕不韦狼狈为奸。 在城郊遇袭伤腿一事吕不韦虽说自己没时间通知田单那只是满口谎言事实上根本是他通知田单的人干的。 吕不韦这一招叫苦肉计就是人人都以为是吕不韦的敌人借杀死项少龙来陷害他其实却真是他出的手。 自己一时大意竟给他瞒过了还怀疑是王绾或蔡泽之中有一人和田单勾结致有今夜的失策。 滕翼沉声道:“让二哥去吧!你留在这里应付吕不韦的阴谋。” 项少龙摇头道:“吕不韦虽抽调不出人手送田单离开可是田单现时兵力达四千之众与我们的总兵力相若但若要对付高陵君我最多只能分一半人给你在这种情况下说不定两方面均不能讨好。别忘了吕不韦有八千家将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滕翼颓然不语。 项少龙低声道:“事情仍未绝望我要去说服太子丹只要他肯设法在楚境缠上田单十天半月我们便可赶上他了。安谷奚曾答应过会把楚人和齐军迫离边界十多里的。” 此时场内再无出战者在热烈的气氛中徐先宣告晚艺会结束。 燕国太子丹的营帐里听完项少龙的请求后太子丹有点为难道:“此事我们不宜直接插手或单独行动一个不好齐楚两国会借口联手对付我们三晋又分身不暇我燕国危笑!” 项少龙淡淡道:“田单不死贵国方真的危矣。我并非要太子的手下面与田单交锋只要在田单离开秦境后设法把他缠上几天我便可及时赶去。” 顿了顿加强语气道:“我会派人随太子的手下去与贵属徐夷乱会合到时魏人和把关的安谷奚将军都会从旁协助。” 一旁听着的军师尤之道:“此事该有可为只要我们采取设置陷阱和夜袭的战略使田单弄不清楚我们是否项统领方面的人那就算田单侥幸脱身也不会想到我们身上。” 这时大将徐夷则进来道:“没有跟踪项统领的人。” 太子丹放下心来断然道:“好!我们就设法把田单与齐军或楚人会合的时间延误十天若仍不见项统领到就只好放过田单了。” 项少龙大喜道谢暗忖你有张良计我亦有过墙梯徐夷乱这着奇兵任莫傲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何况他的脑袋更快要完蛋了。 离开了太子丹的营帐后项少龙在营地间随意闲逛只见篝火处处参加田猎的年轻男女仍聚众喝酒唱歌跳舞充满节日欢乐的气氛没有人愿意回营睡觉。 正要返回营地时左方传来阵阵女子欢叫声循声望去见到一枝紫色大旗在数百步外的营帐上随风拂扬不由记起了嬴盈的约会。 嬴盈会否在那绣有紫花的小帐内等他呢?不过现在离约好的初更尚有整个时辰她该在营外与鹿丹儿等戏耍。 今晚给田单这么的一搞他什么拈花惹草的兴趣也失去了何况还要回去与滕翼商量看派何人随尤之去会合徐夷乱好配合对付田单的行动。 可还是顺步先去打个招呼吧! 想到这里借着营帐的掩护潜了过去最好当然是只和嬴盈一个人说话否则被那批可把任何人吃掉的女儿军现缠上了就休想可轻易脱身。 由于人群都聚集到每簇营帐间的空地去兼之大部份营帐均在火光不及的暗黑里所以项少龙毫无困难地移到可观察女儿军的暗角处。 只见广达百步的空地上生起了十多堆篝火鹿丹儿等百多个娇娇女正与人数比她们多上两倍的年轻男子围着篝火拍手跳舞高歌作乐放浪形骸却独见不到嬴盈。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今晚怕要爽约了往后退时身后其中一个营帐隐有灯火透出并有人声传来却听不真切。 项少龙循声望去赫然觉该帐门外有朵手掌般大的紫花与旗上的花朵式样如一。 项少龙大喜走了过去正要叫唤嬴盈时又改变念头暗想横下了决心要把她弄上手不如就进去给她来个突袭横竖她开放惯了必不介意。那就可快刀斩乱麻把她得到少了夜长梦多的烦恼。 心中一热揭帐而入。 倏地一个高大人影由帐内地上闪电般弹了起来猛喝道:“谁?” 项少龙与他打个照面时两人均为之愕然风灯掩映下原来竟是全身**的管中邪。 管中邪见到是他眼中杀机一闪即没移到一旁拿起衣服穿了起来。 项少龙眼光下移只见嬴盈骇然拥被坐了起来脸色苍白如纸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像头受惊的小鸟儿露在被外的粉臂**雪般晶莹白皙。 项少龙那想得到两人此时会在帐内欢好苦笑道:“得罪了!”惘然退出帐外。 走了十多步管中邪由后方追来道:“项大人真不好意思她说约了你在初更见面却估不到你会早来了。” 项少龙心知肚明他是拦腰杀入来破坏自己和嬴盈的好事更恨嬴盈受不住他的引诱挡不住他的手段潇洒一笑道:“害得管大人不能尽兴还吓了一跳该我陪罪才对。” 管中邪讶道:“项大人尚未见到吕相吗?我来前他正遣人寻你呢。” 项少龙随口道:“我正四处游逛怕该是找不到我了。” 管中邪和他并肩而行低声道:“秦女婚前都随便得很项大人不会介意吧!” 项少龙心想你这一说无论我的脸皮如何厚也不敢娶嬴盈为妻了遂故作大方地哈哈笑道:“管大人说笑了。”管中邪欣然道:“那就顺道去见吕相吧!” 项少龙心中一阵茫然。 自己着着落在下风分析起来就是比不上对方为求成功不择手段的做法。 自己既讲原则又多感情上的顾虑如此下去就算杀了莫傲最后可能仍是栽在吕不韦和管中邪手上。 看来要改变策略了。 第九章 错有错着 项少龙和管中邪到达吕不韦的营地处时他正在帐外听两名绝色歌姬弹琴唱歌陪着他的是莫傲和十多名亲卫鲁残亦在却不见吕娘蓉和周子桓。 吕不韦装出高兴的样子着项少龙坐到他身旁来次介绍了他认识鲁残和莫傲。 项少龙装作一无所知地与莫傲和鲁残寒暄了几句吕不韦把那两名美歌姬遣回帐后挨近了项少龙道:“田单走了少龙有什么打算。你若要对付他我会全力助你他既敢借行刺少龙来陷害我吕不韦我也再不用对他讲情义了。” 莫傲等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来使项少龙有陷身虎狼阵中的感觉。 他们既以为自己吞了毒囊心中必在暗笑自己死到临头而不自知。 脑袋同时飞快运转假若自己推三搪四不肯去追杀田单当会使莫傲起疑推断出自己另有对策但若答应的话则更是不成。此刻真是进退两难了。 幸好想起“为求目的不择手段”这两句所有枭雄辈的至理名言装出尴尬的神色道:“此事说来好笑我之所以要对付田单皆因怀疑他杀害了我在邯郸遇上的一名女子谁知竟是一场误会昨天我才收到那女子的音信所以那还有余暇去理他田单不过吓吓他也好这家伙一直想害死我只是不成功罢了。” 这些话当然是编出来的好使吕不韦难以迫他去对付田单。而他更是大条道理不用去追杀齐人。好在田单已离开再无对证凭他怎么说都可以了。 吕不韦、莫傲管中邪和鲁残无不现出古怪的神情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后管中邪插入道:“当时项大人为何会以为那女人被田单害了呢?” 这么一说项少龙就知道田单没有把详情告诉他们了心中暗喜把看到画像的善柔眼神不对的事说了出来最后苦笑道:“不知是否由于过度关心的关系当时我从没想过会猜错了。直至收到她托人带来的一封书信才知是一场误会。她确曾行刺田单却成功逃走了。不过我当然不会再和田单解说哩!” 吕不韦摇头叹道:“我们也早知是一场误会了。事实上连田单都不知道你为何一见画像就怒斥他杀了那女人不过他当然不会向你解释了。” 莫傲插口道:“那画像是当日田单座下一个见过那女人的画师凭记忆画出来的画错了眼神是毫不稀奇。”今回轮到项少龙剧震道:“什么?” 见众人均愕然望向自己时忙胡乱地道:“吕相既清楚此事为何却不早告诉我呢?”施尽浑身解数才能使心中的狂喜不致涌上脸上来。 天啊! 原来善柔真的未死只是一场误会。 吕不韦若无其事道:“当时我想到田单可能只是满口胡言说不定是想借我传话来诓你所以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则当然证实了他的话并非骗人了。” 项少龙想想亦是道理不过在那种情况下田单自不须向吕不韦说谎且田单亦非这种肯示弱的人。所以善柔仍活着的机会该很大。 吕不韦见说不动项少龙去追田单难掩失望神色站了起来道:“少龙!你到娘蓉的帐内看看她好吗?说不定你可令她回心转意呢?” 这时项少龙那有兴趣去见吕娘蓉与莫傲等一同站起来道:“明天还要早猎让三小姐早点休息吧!明天待她心情好点再见她好了。” 吕不韦不知是否奸谋不成故心情大坏并不挽留让他走了。 项少龙回到位于王营后方斜坡下的都骑军营地时滕翼、荆俊和刘巢正在营地的一角低声密议。 他先拉了滕翼到一旁告诉了他善柔可能未死的事。 滕翼大喜若狂旋又皱眉道:“那么是否还要对付田单?” 项少龙决然道:“只是为了二哥和善柔三姊妹的家仇我们便不能放过田单。况且田单多次谋算我又与吕不韦勾结这些事就一并向他算吧!今趟的机会错过了便永不回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奸贼活着回齐国去。” 再微笑道:“兼且我更曾夸下海口杀不了他我就要改唤作龙少项这名字难听了点吧!” 滕翼哑然失笑招手叫荆俊和刘巢两人过来吩咐刘巢道:“你自己说吧!” 刘巢低声道:“我们侦查到高陵君的人在上游偷偷的造木筏又收集大量柴草看来是要烧桥了。” 荆俊道:“若在木筏上筑台架堆起大量柴草淋以火油黑夜里像火山般由上游冲奔下来无论声势和破坏力都相当惊人的。我们应否先制人把他们宰了呢?” 项少龙道:“今趟我们是要制造一个机会让政储君显示出他的军事才华确立他在所有秦人心中英明神武的地位这是个形像的塑造。只有这样我们才可长期和吕不韦斗下去直至储君二十一岁行加冕礼的一刻。” 滕翼笑道:“你的用语真怪什么英明神武、形像塑造不过听来都确似有点道理。” 荆俊兴奋地道:“我明白了所以我们要把握到对方的阴谋然后定好全盘计划再由储君装作是随机应变的本领好镇压着所有怀有异心的人。” 刘巢道:“所以此仗不但要胜还要胜得漂亮。” 项少龙知道善柔该尚在人世后心情大佳笑道:“正是这样!” 又赞荆俊道:“要像小俊胜周子桓那么漂亮挥洒就合格了。” 荆俊连忙谦让却是难掩得色。 滕翼笑道:“得到了鹿丹儿那朵红花吧?” 荆俊苦恼地道:“这妞儿真难服侍搂搂摸摸都肯了就是守着那最后一关。” 刘巢亦是好渔色的人闻言兴奋地道:“俊爷会否因经验尚浅手法上出了问题。” 荆俊笑骂道:“去你娘的。我经验还不够丰富吗?手法更是第一流。问题在此事又不能和你找她来比试哼!快纠正你错误的观点。” 三人捧腹大笑。 项少龙心想男人在遇到这方面的事时古今如一就是没有人肯认第二。 滕翼的心情亦如天朗气清顿时记起一事道:“嫣然等去了王营伴陪寡妇清廷芳着你回营时就去把她们接回来。” 荆俊笑道:“三哥也好应陪陪嫂子们了其他辛苦的事由我们这些当兄弟的负责吧!” 项少龙笑骂一声唤来十八铁卫策马朝王营去了。 刚进入木寨火把闪跳不停的焰光中徐先在十多名亲卫簇拥下正要出寨见到项少龙拍马和他到了寨外坡顶上说话。 平原间营帐遍野灯火处处泾水流过大地的声音与仍未肯安寝的人的欢笑声相应着。 徐先低声道:“高陵君这两天不断来游说我和鹿公劝我们合力铲除吕不韦和他的奸党还保证他对王位没有野心只是不想秦室天下落入一个外族人手内。” 项少龙道:“高陵君已没有回头路走了。他的谋臣里定有吕不韦派过去的奸细而他仍懵然不知只是这点他已远非吕不韦的对手。” 徐先道:“我有点奇怪在这关键时刻为何杜壁会离开咸阳看来他是早知道高陵君会举兵叛变所以故意置身事外作冷眼旁观这人的胆色计谋要比高陵君高明多了。” 接着道:“少龙真有把握应付吗?莫忘了吕不韦会在暗中弄鬼。” 项少龙充满信心道:“储君将会亲自处理这次动乱保证吕不韦无所施其技。” 徐先皱眉道:“储君年纪尚少又没有军事上的经验恐怕……。” 项少龙笑道:“储君只要懂得知人善用就成了。” 徐先何等精明哑然失笑道:“就当是给他的一个练习吧!到时我和鹿公将伴在他左右好让人人都知他得到我们的效忠少龙看看如何安排好了。” 项少龙大喜点头。 徐先道:“你那五弟身手了得又懂造势大大挫了吕不韦的气焰实在是难得的人才我和鹿公均对他非常欣赏。是了!田单的事你是否打消原意了?” 项少龙自然不能泄出与太子丹的关系道:“我会请魏人设法阻延他入楚的行程只要几天时间我便可赶上他了。我去后都骑军会交由荆俊节制徐相请照看着他。”徐先讶道:“魏人怎肯为你出力呢?” 项少龙道:“东方六国除楚一国外没有人对田单有多大好感兼之我放回魏太子的关系龙阳君怎也要帮我这个忙的。” 徐先不再追问拍拍他肩头表示赞赏两人才各自离开。 到了寨门处门卫通知小盘正要见他遂到王营谒见这秦国之君。 小盘正与李斯在密议神色兴奋。见项少龙进帐把他招了过去同时观看摊在几上的地图。只见上面以符号标记点出了营帐的布置高陵君位于王营后的十多个营帐更以红色显示。 项少龙明白他的心态心中更为他欢喜能有大展军事才能的机会对他来说实是难逢的良机。 小盘道:“刚才寡人把荆卿家召来问清楚了他高陵君那支叛兵的位置现正和李卿商讨对策李卿你来说吧!” 李斯正要说话给项少龙在几下踢了一脚立即会意道:“微臣只是稍舒意见主要全是储君擘划出来的还是由储君说来较清楚一点。” 小盘精神大振笑道:“高陵君唯一有望成功之着就是要出其不意好攻我们的无备。现在既事事均在我们算中若寡人让他们有一人漏脱就枉习了这么多年兵法了。” 伸手指着泾水道:“寡人代高陵君设身处地着想先就是利用天然环境例如把贯入泾水的几条河道先以木栅湿泥堵截到时再毁栅让暴涨的河水冲奔而下立可把这四道临时木桥冲毁如能配合整个战略适当运用确可以生出决定性的作用。” 项少龙心中一震想到刘巢侦察到高陵君的人伐木说不定便是行此一着那比火烧更是难以抵挡加设栏水的木栅也没有用。想到这里不由往李斯望去。 李斯澄清道:“这确是储君自己想出来的与我无关。” 小盘得意地道:“李卿猜的是火攻但寡人却认为水攻更为厉害一点。若能在水内放上一批巨木什么桥梁都要给它撞断再派人乘筏攻来只是射火箭就可以烧掉沿河的营帐了。” 项少龙登时对小盘刮目相看今趟真的给这未来的秦始皇一次大神威的机会了。 接着小盘指着地图说出高陵君进侵的各种可能性更指出吕不韦会如何利用种种形势达到杀死反对他的人的目的。说来头头是道听得项少龙和李斯呆了起来对他思考的精到缜密惊叹不已。 最后小盘苦笑道:“寡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想到太多的可能性只觉我们处处都是破绽不知该用那种方法应付才是最有效。两位卿家可为我解决这问题吗?” 项少龙忍不住笑道:“兵法中最厉害那一着叫随机应变。 储君放心只要我们把握到他动的时刻先制人定可把高陵君和他的人一网打尽。而吕不韦也只能干瞪着眼。这事交给我和昌平君兄弟去准备到时储君亲自号施令向所有不知储君厉害的人显点颜色好了。” 小盘拍几叹道:“没有人比太傅和李卿家更明白我的心意了就照这样去办吧!” 李斯恭敬道:“微臣和项大人会不断把最新的消息禀上储君再由储君定夺的了。” 小盘欣然点头忽地岔开话题道:“太傅的五弟荆俊身手既了得人又忠心坦诚寡人非常喜欢他项太傅给寡人想想有什么可以奖励他的呢?” 项少龙忍不住搔头道:“他的官职已相当高了且时日尚浅理该让他多点历练才可考虑升迁的问题。” 小盘笑道:“他是否对鹿丹儿很有意思呢?假设鹿公不反对寡人可玉成这美事免得落入管中邪这奸贼的手上。” 项少龙不由想起管中邪由**的嬴盈横陈**上弹起来的丑恶形状心中像给针刺了一记点头道:“有储君这句话就成了。” 小盘欣然道:“寡人是乐得如此暂时寡人仍不想有婚嫁之事因等着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 离开小盘的主帐后碰上昌文君给他一把抓着扯到一角道:“我的妹子对少龙态度大有改善快乘胜追击战决好了却我们兄弟俩这件梗在胸口的心事。” 项少龙心中一阵不舒服幸好自己对嬴盈并没有泥足深陷否则这感情上的打击会颇不易抵受。同时又想到若以二十一世纪的开放来说嬴盈的行为实无可厚非男女均有同等去风流快活的权利。问题只是管中邪是明着针对自己而去得到嬴盈吧了! 向昌文君苦笑道:“我输了此事暂且不提好吗?”昌文君一呆道:“管中邪?” 项少龙微微点头拍了拍他肩头当作致歉迳自去了。 琴清的营帐位于主营的后方与朱姬的太后鸾帐十多个营帐住的全是王族内有身分的女性四周特别以木栏与其他营帐隔了开来守卫严密。 项少龙虽有资格通行无阻但仍不敢坏了规矩报上来意后由禁卫通传不一会琴清的一名贴身小婢走了出来告诉他纪嫣然诸女刚离开琴清则已就寝了。 项少龙明白到琴清不想在这种情况和时刻见自己的心情耸耸肩头走了 第十章 两矢四雕 天尚未亮项少龙就给田贞田凤两姊妹唤醒了。 前晚没阖过眼昨天又辛劳整天这一觉熟睡如死刚搂紧了乌廷芳便人事不知直至此刻。 到了帐外在日出前的黯黑下纪嫣然三女为他的伤口换药觉已大致痊愈只是以后难免会留下一道箭疤。他身上早伤疤处处也不在乎再多一道战绩了。 此时荆俊领了一名青年来见他介绍道:“这是桓奇项统领该记得他桓奇不但是第一天田猎成绩最佳的人昨晚又连胜三人储君封了他作偏将调到我们都骑军来服役请项统领指派他工作。” 桓奇跪下施礼道:“桓奇叩见统领大人。” 项少龙心想难怪这么眼熟温和地道:“站起来!”桓奇矫捷如豹地弹了起来。 项少龙见他眉清目秀两眼精光闪闪极有神气身形高挺虎背熊腰。又见他有纪嫣然诸女在旁仍是目不斜视心中欢喜道:“桓奇你出身何处有没有从军的经验?” 桓奇不亢不卑地道:“小将乃北地人自幼学习兵法武技曾在王翦将军麾下戍守北疆职级至裨将。” 接着露出恳切神色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今趟是王将军命小将代表北戍军回来参加田猎王将军曾指点小将若侥幸获赏必须要求跟随项统领大人才有望一展抱负。” 项少龙微笑道:“以桓兄弟这种人材到什么地方都应没有人能掩盖你芒采的。” 桓奇神色一黯道:“统领大人有所不知了。小将先祖乃犬戎人所以无论小将如何勇猛效死论功行赏总没我的份儿。若非王将军另眼相待我最多只是个小伍长。王将军虽有意把小将升为偏将但文件到了京城就给压了下去所以王将军才着我来京城碰机会还点明我务要随统领大人办事。” 项少龙至此才明白在秦人中仍有种族歧视心中同时大喜王翦看得上的人还能差到那里去。更明白王翦已从大哥乌卓处知道自己的情况故遣此人来襄助自己。 此时腿伤包扎妥当大喜而立伸手抓着他肩头道:“桓兄弟可以放心我项少龙不会理会任何人的出身来历只要是有才能的忠贞之士我绝不亏待。由今天起你就是副统领这两天会有正式文书任命。” 桓奇想不到项少龙这么重视自己感激零涕下要跪地叩。 荆俊硬扯着他向项少龙笑道:“我和桓兄弟亦是一见如故早告诉他若统领大人知是王将军遣来的人必会特别关照的了。” 项少龙正容道:“小俊失言了。我只是深信王将军绝不会看错人而且今趟田猎桓兄弟表现出色理该给他一个展露才华的机会。” 荆俊向项少龙打个眼色道:“这两天怎样安排桓副统领的工作呢?” 项少龙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该否把高陵君和吕不韦的事告诉他。默思半晌后想到王翦着他来助自己的意思正是如此把心一横道:“既是自家兄弟什么事均不须隐瞒如此桓兄弟才有表现的机会。” 桓奇感动得差点掉泪被荆俊带了去见滕翼。 纪嫣然来到项少龙身边道:“若嫣然没有猜错的话秦国又出了一位猛将。” 田猎的队伍和猎犬浩浩荡荡的通过四道横跨泾水的木桥注入广阔的猎场去。 吕不韦、徐先、王陵、鹿公、王绾、蔡泽等公卿大将与项少龙、昌平君、管中邪等护驾将领都伴在小盘四周陪他行猎。 朱姬除了天黄昏出动过后便不再参加田猎的活动。 昌文君和滕翼负责留守营地而荆俊则和桓奇去了侦察高陵君伏兵的动静。 这支田猎的大军还有一众王族的人包括高陵君和他的十多名随从另外就是琴清和项少龙的三位娇妻两名爱婢还有太子丹和他的手下们形成散布草原的队伍。 小盘领头策马朝前方一个大湖奔去神采飞扬兴致勃勃。 项少龙、管中邪和昌平君三人拍马追在他身后接着是一众大臣。 项少龙看着小盘逐渐长成的龙躯感觉着他那异于常人的容貌和威势。 他最使人印象深刻的是高起和浑圆的两边颧骨使人看上去极具威严不怒而威。不知是否要长期隐瞒心事他闪闪有神的眼睛予人深邃莫测、复杂难明的感觉给他注视时连项少龙这深知道他底蕴的人亦有些心中毛。他的两唇颇厚使他外观并不英俊可是那棱角分明、有如刀削的唇边却表现出一种坚毅不拔不臻成功绝不放弃的性格。这使他的样貌与众不同隐有威霸天下的气概。 随着逐渐的成长这种气质也愈趋强烈。项少龙已很难再由他身上联想到当年邯郸王宫那个顽童小盘了。 这未来秦始皇只是一般人的高度可是肩膊厚而宽手足都比一般人粗大行动间真具龙虎之姿顾盼生威。若有相可看的话他确是生具帝皇之相。 此时因小盘的临近一群水雕由湖旁飞了起来向高空逃窜小盘弯弓搭箭飕的一声冲天而去却是射了个空。小盘大笑道:“好鸟儿!谁给我射它一头下来。” 项少龙对这么杀生毫无兴趣但其他人却纷纷张弓搭箭。 “锵!”的一声项少龙耳鼓震响时旁边的管中邪取出铁弓赶在所有人前连两箭却只像弓弦响了一下可知他射箭的惊人度。 百多枝劲箭随着冲天而起。 水雕惨鸣中落了二十多头下来。 侍卫忙放出猎犬由它们去把猎物衔回来一时群犬奔吠声响彻这原本平静安逸的湖岸原野。 小盘大喜策骑沿湖疾驰累得众人苦追其后。 到了一处可俯瞰整个大湖的小丘上小盘才停了下来。 众人纷纷在他身后停下吕不韦靠得最近差点就与他并骑大笑道:“储君的骑术原来如此了得!” 此时太子丹等人亦追上丘顶来。 小盘笑道:“多谢仲父赞赏你看我们大秦的景色多么美丽沃原千里物产富饶。” 又指着地平处横亘的西狩山道:“众卿可看到那道著名的西狩飞瀑吗由百丈高山飘泻而下就像一疋长长的白绸缎寡人可以想像到当瀑布落在下方的岩潭时千万颗晶莹闪亮的水珠往四方溅散的壮观情景。” 后方的项少龙凝望着野趣盎然美得如梦如诗的清晨景色平湖远山墨翠葱苍层次分明犹若画卷。而小盘已由一个心心见见的小孩完全把自己代入了这秦国之主的角色去睥睨天下豪情万丈。 鹿公来到小盘的另一侧憧憬地道:“老将曾多次到那里去行猎水瀑冲到崖下后往东奔腾然后忽然拐弯汹涌澎湃的激流穿过两座山峰间的峡谷往西南奔去形成西狩河流经十多里后始注入泾水令人叹为观止。” 项少龙环目四顾只见人人面上都露出向往神色独有太子丹神色凝重地盯着小盘的背影心中一震想起荆轲刺秦这一千古流传的事迹暗忖太子丹要刺秦始皇的心意不知是否就在这刻开始萌生呢? 小盘油然神往道:“今天那处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如不目睹西狩飞瀑寡人今晚休想能够安寝。” 徐先笑道:“那么储君就要及早起程来回足要三个时辰之久呢。” 此时侍卫由猎狗的口处取来了被箭射下来的水雕共有二十七只由于箭矢均刻有各人的标记故此是谁射下的略一检视即可清楚知道。其中竟有两箭都穿着两只水雕名副其实一矢双雕。 猎物放在地上众人团团围着观赏。 项少龙见那一矢双雕的两箭形制相同不由心中剧震朝管中邪望去。 其他人的目光亦落到那两支箭上。 小盘讶然道:“是那位卿家的箭法如此出神入化呢?” 管中邪跳下马来伏地道:“储君在上是微臣斗胆献丑了。” 鹿公和徐先对望一眼均露出骇然之色。 要知同两箭无一虚已是难得更惊人是他必须眼明手快至可从数百只激舞天上的水雕在箭的刹那间寻到可贯穿两雕的角度与机会如此箭法谁能不惊叹。 项少龙心中冒起寒意若与此人对敌只是他的箭便难以抵挡了看来滕翼的箭法也在腰手的膂力和度上逊他一筹。 小盘掠过不自然的神色勉强装出欣然之状道:“管卿箭法确是非凡寡人该如何赏他众卿可有意见?” 吕不韦那肯放过机会笑道:“储君若把他回复原职就是最好的赏赐了。” 小盘早答应过母后此事亦是故意卖个人情给吕不韦好安他的贼心点头道:“由这刻起管卿官复原职以后好好给寡人管治手下了。” 管中邪忙叩头谢恩。 小盘以马鞭指着远方的西狩山奋然道:“让寡人和众卿比比马力吧!” 带头策马冲下斜坡去。 午后时分小盘这枝队伍满载而归。 快到营地时项少龙偷了个空向李斯说了桓奇的事后者自是大拍胸口地答应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储君和项少龙的亲密关系了。 项少龙想想都觉得好笑。 当年被时空机送到这古战国时代后一心要找到落魄邯郸作质子的秦始皇好傍着这大老板飞黄腾达享尽荣华富贵岂知事情七绣八转结果由自己泡制了个秦始皇出来世事之离奇荒诞莫过于此。此时乌廷芳和赵致赶到他身旁快乐小鸟儿般吱吱喳喳向他述说行猎的趣事项少龙自是大大夸赞了她们一番。纪嫣然、琴清和田氏姊妹亦赶上他们。 谈笑间里众人渡过泾水回到营地。 到达主骑射场时只见人头涌涌地在轮候登记猎获乌廷芳和赵致忙挤了进去凑热闹。 纪嫣然眼利告诉项少龙道:“小俊回来了在场边与鹿丹儿说话。项郎你且伴着芳妹和致致我想回营地小睡片时醒来后你再陪我到清溪沐浴好吗?” 项少龙知她有午睡的习惯点头答应了。 纪嫣然与琴清和田贞姊妹去后项少龙跳下马来嘱乌舒等牵马回营眼睛找到了荆俊见他不知说了什么调皮话鹿丹儿正拿粉拳往他擂去这小子别转身来任由背脊挨揍而鹿丹儿果然愈打愈没有力道附近的女儿军都笑作一团。 项少龙看得心中欣慰旁边传来桓奇的声音道:“统领大人!” 项少龙别头望去笑道:“桓兄弟为何不随小俊去凑热闹?以你如此人材必大受女儿军的欢迎。” 桓奇致礼道:“现正是桓奇为国家尽力之时故不敢有家室之虑**之嬉。嘿!统领大人叫桓奇之名就可以了。” 项少龙暗忖这就是桓奇和荆俊的分别了一个是专志功业后者则全情享受人生微笑道:“你今年多少岁了?”桓奇恭敬道:“小将今年十九岁。” 项少龙道:“你比小俊大一岁我就唤你作小奇吧!”领着他离开骑射场到了营地内的僻静角落问道:“今天有什么现?” 桓奇道:“小将和荆副统领曾深入山内探察敌情照小将观其动静人数约在万人许间可是阵势不固旗号紊乱士气散涣行动迟缓气色疲惫兼之这数日天朗气清无雾可隐如此未战已逞败象之军只要给小将一枝千人组成的精兵便可将他们击溃绝无幸理。” 项少龙大奇道:“小奇怎么只去了半日就能摸清他们的虚实呢?” 桓奇像变了另一个人般道:“临战必登高下望以观敌之变动小中觑大则知其虚实来去从各种征兆看出问题。高陵君的军队虽藏在密林之内但只要看何处有鸟兽停留何处没有就可知其营帐分布的情况和人数多寡。再看其尘土扬起的情况更知对方在伐树搬石欲借上游之利图谋不轨。” 说到兴起时就蹲在地上随手布放石子解说对方分布的情状大小细节无一遗漏显示出惊人的记忆力和观察力。 项少龙动容道:“假设我予你一支二千人的精兵你会怎么办呢?但必须待他们动时才可动手。” 桓奇站了起来用脚拨乱地上的石子肃容道:“侦察敌人除了留心对方的粮草储备、兵力强弱外最紧要是测估对方的作战意图。针对之而因势用谋则不劳而功举。现今对方为了凭河之险驻军于交通不便、低湿而荆棘丛生之地又戒备不周兼之军卒劳累士气消沉可采双管齐下之策分水6两路伏击之纵使让他们毁去木桥于我亦无丝毫损伤我们还可凭河而守立于不败之地。” 项少龙登时对他刮目相看。荆俊虽在其他方面或可胜过他但在才智和军事的认识上却远落其后。 这番话若是出自鹿公、徐先之口乃理所当然。但这桓奇只十九岁便有如此见地除了用天才两字来形容实再无可替代。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见到他时你要把全盘计划向他解说清楚对于你日后的事业会大有帮助。” 桓奇愕然道:“见谁?” 项少龙搭着他肩头推着他往王营举步走去道:“当然是政储君了!” 桓奇剧震下停步垂头低声道:“不若由小将把心中愚见告诉统领大人再由大人亲自献给储君好了。” 项少龙继续推他前行笑道:“那不是给我冒领了你的功劳吗?休要扭扭捏捏了我项少龙只喜欢爽快的汉子。” 桓奇感动得眼也红了起来呜咽道:“难怪王将军常说统领大人胸襟过人乃我大秦第一好汉大人的恩德小将没齿难忘。” 项少龙笑道:“那是你应得的我只是负起引介之责不过记紧今趟我们是要让储君大展神威而非我们去借机显威风明白吗?” 桓奇那还不心领神会连忙点头。 第十一章 特遣部队 项少能把桓奇留在主帐内与小盘和李斯说话后匆匆赶回骑射场去接两位娇妻那知两女旱回营地去了。待要离开时人丛裹闪出赢盈扯书他衣袖便把他拉往径水而去。 项少龙见她花容惨淡显是心神备受煎熬顿时心情非常矛盾再没有使性子的意思。 赢盈一直没有说话直至来到河旁一处疏林处才放开了他背转了身呜咽道:“我知你定会看不起人家怪赢盈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了。” 项少龙走了上去抓书她有若刀削的香肩把她轻轻扳转过来按在一棵树身处细察她如花的玉容见她泪水珍珠串般一颗达一颗的滚下玉颊微笑善以衣袖为她拭泪道:“怎会怪你呢?男人可以风流女人自亦可以风流更何况你尚未与人定下名份你大小姐不是常说样样事都要胜过男人吗?为何在这一项上如此泄气” 赢盈一呆道:“你真的不怪责我?” 项少龙潇洒地耸肩道:“人的身体最具奇怪天生便很难拒绝挑逗引诱一时冲动下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但假若大小姐连那颗心都交给了管中邪那我只会祝福你们再不插身其中以免招惹烦恼。” 这一番确是肺俯之言他以前在二十一世纪时那一个与他鬼混的女孩不是有过或同时拥有一个以上的男朋友那时的项少龙已不计较。现在秦女又素性开放他更不会计较了。当时虽很不舒服那只是自然反应过后早乎淡多了。 赢盈回复了生气垂头道:“昨晚人家本是一心等你来的那知他却来了糊裹糊涂的就和他好了。真对不起你真能不怪人家吗?” 假若可以选择项少龙怎都不想再有感情上的纠缠但现在为了对付吕不韦和管中邪却怎都不该放弃赢盈而且事实上他并不计较赢盈的私生活俯头在她肤上香了一口通:“我还是欢喜你刁蛮神气的样儿那才是赢大小姐的真正本色呢。” 赢盈道:“可是我却觉得自己犯了错我总是先认识你啊。那天见你在市集惩治那些流氓后便忘不了你只是你太骄傲和不近人情吧了。 唉怎办才好呢?若他再来找我人家怕拒绝不了他哩。你可帮我吗?” 项少龙心中暗叹知道管中邪目的已遂凭手段征服了赢盈的**使她生出抗拒不了他的感觉假若怀了孕更是只好嫁入他管家了。那时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先受害的会是昌平君兄弟因为小盘会因此对两人生出顾忌致他们宦途堪虞。 唯一的方法自然是在男女**上予赢盈同样或相差不远约满足快乐又予她正式名份那就不怕管中邪再来作祟了。 项少龙叹道:“赢小姐试过在野外作战吗?” 赢盈一呆道:“什么野外作战?” 项少龙凑到她小耳旁楷书她耳珠轻柔地道:“就是在野外干在帐内的事。” 赢盈立时面红及耳低头猛摇。 项少龙故意逗她道:“小姐摇头是表示未试过还是不想试?” 赢盈像火山爆般纵体人怀玉手楼上他颈子甜笑道:“想试但不能够人家女儿的红事刚来了。” 项少龙喜道:“那就不怕了因为是安全期。” 赢盈愕然道:“什么安全期?” 项少龙暗骂自己胡言乱语也不解释。搂住她动人的**亲热了一番后才放过这被他逗得脸红耳赤的风流女自回营地去了。 纪嫣然刚睡醒了与乌廷芳等兴高采烈地陪着他驰出营地到附近一个小谷内的清溪戏水沐浴十八铁卫则当了把风的岗哨以免春光乍泄。 诸女均没有全裸但小衣短挥肉光致致已足把项少龙迷死了。 溪水清浅溪旁怪石累布野树盘根错节俨然天然盆景到夕阳西下时阳光由枝叶间洒下来溪水凝碧成镜更是金光烁闪仿似离开人世到了仙境。 听着众女的欢乐和闹玩声项少龙浸在水里倚石假寐确有不知人间何世的感觉。 纪嫣然来到他旁倚入他怀裹道:“夫君今趟去追杀田单是否把嫣然算在内呢?致致已表示为了报毁家之仇她怎都要跟去的了。” 纪嫣然道:“错了她会留下来照顾宝儿小贞和小凤当然也不会去。” 项少龙楼着她亲了个嘴儿后笑道:“你们原来旱商量好了我怎敢对呢?” 纪嫣然想不到他这么好相与同赵敏喜呼道:“致致夫君大人答应了。” 赵致一声欢呼由水底潜了过来缠上项少龙献上热情的香吻。 项少龙想起赵倩之死犹有余悸道:“那岂非廷芳都要去了。” 项少龙忽地想起了善柔若她知道自己去为她去对付这大仇人必定非常高兴了。伊人究竟身在何方呢? 赴晚宴时滕翼才回到营地来低声告诉他蒲布和太子丹的尤之已于今早上路去与徐夷乱会合护行的有百多名乌家精兵团的好手。 项少龙把桓奇对高陵君那支叛军的估计告诉了他道:“看来高陵君并没有多大作为到时只要调两千都骑军就可把他打个落花流水这处高陵君和他的亲卫便由禁卫对付只要乱起即止吕不韦亦无所施其技。实不用出动我们的精兵团免得暴露了实力。” 滕翼道:“既是如此不若我领人先一步起程咬着田单的尾巴追去不过最好得到储君的手谕免得与沿途的驻军生误会。三弟你可以脱身时再立即赶来好了。” 项少龙道:“就这么办二哥今晚连夜起程小心了。”滕翼晒道:“我从不会轻敌大意放心吧。” 两人又找来荆俊研究了诸般细节后才赶往王营赴宴。 刚登上王营的斜道遇上来找他的禁卫忙随之去见小盘。小盘正凭几独坐研究书几上的帛图。 见他进来招手道:“没人在了师傅快坐下来。” 近日他们很少有两人相处的机会项少龙心中涌起温暖坐在另一边道:“见储君这么奋有为微臣心中非常高兴哩。” 小盘道:“师傅看人的眼光真不会错李斯如此王剪如此这桓奇亦非常不错可以造就。” 项少龙低声道:“缪毒不是都给造就了吗?”两人对视出会心的微笑。 项少龙奇道:“为何储君会忽然提起王剪呢?” 小盘道:“刚才我问起桓奇有关王剪的情况才知他把土地向西北扩展了数百里赶得匈奴狼奔鼠窜又修筑长城立了这么多功劳却给吕不韦一手压着数次申请调回咸阳都给吕不韦推挡了。哼此人一日不除终是大患。”项少龙苦口婆心道:“储君最紧要忍一时之气若现在对付吕不韦说不定会给他反咬一口。就算除掉了他亦难保再无叛乱。上上之计仍是由他把所有反对势力清除后我们才对付他。” 小盘皱眉道:“只看缪毒刚生了内史之位就要显露锋芒当知此人野心极大只怕日后难以制伏。由于他与母后关系密切宫内说不定亦有人会依附于他。”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储君何不成立一枝特别调遣部队直接由储君亲自指挥平时借训练为名驻守咸阳附近有起事来储君一声号令他们便可进王城平乱了。” 小盘精神大振道:“是了这就是师傅说的什么枪杆子出政权了。不过我只信任师傅一个人但师傅又要主理城防。唉但这确是最佳方法就算都骑军和禁卫车内仍有吕不韦的羽翼在其中迟些还加上缪毒的奸党只有由外地抽调回来的人才最可靠。那时就算有吕不韦也不怕了。” 项少龙道:“不若就起用桓奇再辅以王贲如此就万无一失了。”小盘一呆道:“小贲只得十七岁不嫌太年轻吗?” 项少龙道:“正因桓奇和小贲都那么年轻满腔热血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才不会怕了吕不韦。现在我们有徐先和鹿公两人支持便借口高陵君的事成立这支应变部队那时储君再把王剪调回来代替年事已高的蒙和王齿时机一至就收拾吕不韦。那时所有军权政权均集中在储君手上谁还敢不听储君的话呢。” 又哈哈一笑眼中射出懂慎的神色续道:“那时文的有李斯武的有王翦王贲父子再加上一个桓奇天下还不是储君的吗?”小盘奇道:“师傅为何不提自己呢?” 项少能伸手轻轻拍了它的龙肩叹道:“你母亲死后又有倩公主的惨剧我早心灰意冷只是对你们放不下心来但当你大权在握时我便会离开这里远赴北方过点自由自在的生活。”小盘剧震道:“师傅你怎可以离开我?” 项少龙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压低声音道:“师傅代表着的是你的过去只有我离开了你方可真正与过去的小盘断绝关系成为威凌天下从所未有的第一个始皇帝。你若尊敬我的话必须遵从我这最后的意见。” 小盘呆望着他好一会才喃喃念了两遍“始皇帝”讶道:“为何师傅随口说出来的名词都是含有很深刻的意思呢?” 项少龙真情流露道:“相信我日后这天下必是你的了。” 小盘凝神想了一会后道:“师傅是否准备去追击田单呢?” 项少龙记起了滕翼今晚便要起程忙把详情禀上。此时昌平君来催驾晚宴的时间到了。 今趟项少龙此昨晚舒服和自然多了陪着昌平君兄弟同席另一边还有李斯居于小盘左方内围的第五席。 纪嫣然等今晚并没有参宴昨晚若非朱姬的请求素喜自然清静的纪才女亦不会出席。 琴清更是芳踪渺然今年还是她次参与田猎只不知是为了纪嫣然等人还是为了小盘或项少龙了。 太子丹成了唯一的外宾居于小盘右手下的席接着就是吕不韦和高陵君那两席了。 高陵君身材硕长面容有点苍白予人沉于酒色的纨裤子弟那种感觉一对眼睛没有什么神气陪着他的是两个幕僚式的中年人看服饰都该是王族的人。 吕不韦不时相身旁的管中邪耳语出奇地吕娘蓉却出现席上还不时偷瞥项少龙。 周子植、鲁残在后席处另外还有两个吕府有地位的食客项少龙均曾见过一时却记不起他们的名字。 人数大约与昨夜相若鹿丹儿、赢盈等女儿军在最远一端的外围处凑了四席可见即管是秦廷亦因她们本身尊贵的身分默许了女儿军的存在。 只是席中没有纪嫣然和琴清这两位绝代佳人怎也要失色不少。 烧好的野味酒菜流水般由禁卫端上几桌来空气中充盈着肉香火热的味道。 为了防止有人在酒食里下毒禁卫中有专人负责这方面的保安。 朱姬不时和小盘说话只不知她是否借此机会与儿子修补出现了裂痕的关系。 由于杯盘交错和谈话声喧天震耳李斯凑到项少龙耳旁道:“储君对大人引介的桓奇非常满意此人的兵法谋略确是非同凡响难得他尚如此年青假以时日必是我大秦一员猛将。” 项少龙大感欣慰有王翦、纪嫣然和李斯三人同时称赏此人桓奇绝不会差到那里去了。 这正是他对抗吕不韦的长远办法就是起用秦人里有才能的人既易于为秦**方接受又隐然形成一个以秦人为骨干与吕不韦和缪毒打对台的军政集团同时巩固小盘的君主地位。 这时太子丹举杯向小盘和朱姬祝酒众人连忙和应。 项少龙放下酒杯时轮到昌平君倾身过来道:“储君已和我们说了有关叛党的事就让我们兄弟打醒精神你主外我主内把叛党一举扫平。” 项少龙笑道:“你这小子弄错了是内外都由储君作主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昌平君一呆道:“储君尚未足十五岁这样……” 项少龙道:“你难道不知储君乃天生的军事政治天才吗?不是要由储君亲自提醒你吧?” 昌平君乃才智过人之士闻言会意道:“哎是我一时糊涂了来喝一杯。” 昌文君凑过来道:“昨晚项兄说输了给管中邪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昌平君听谈的是有关赢盈的事神情立即凝重起来。 项少龙暗忖只为了这两位好朋友牺牲自己也没话可说了何况赢盈又是如此尤物坦诚地道:“我刚和令妹说过话以前的事不再提了但日后如何展则仍难逆料。因为令妹对管中邪非是无情田猎后我便要离开咸阳一段时间谁都不知在这段日子里会生什么事。” 昌平君断然道:“那不如先定下名份若管中邪仍敢来逗小妹我们就可出面干预了。” 项少龙把心一横道:“假设赢盈肯答应那就这么办吧。” 昌平君两兄弟大喜亦是心中感动明白到项少龙有大半是看在他们的情面上。 昌文君最冲动立时退席往找赢盈去了。 此时吕不韦忽然起身向太子丹敬酒同时道:“尝闻贵国剑法善走轻盈险奇的路子不知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下呢?” 场内立时静了下来人人均把目光投向太子丹。 项少龙心中一震知道多次和太子丹接触的事已落入吕不韦耳里。 现在他就是借故公开挫折燕人好向自己示威。 假若自已被迫动手就更正中他下怀。 现在谁能击败他项少龙将立可成为大秦的第一剑手了。 第一章 两虎争雄 吕不韦尚未有机会说话项少龙先制人的大笑道:“痛快痛快!若仲父是要我和管大人中途罢手那么末将怎也不会同意。我看场内亦没有谁人会同意。” 全场各人立即爆起一阵采声支持项少龙不肯罢休的意向。 呼叫声此起彼落吕不韦这时就算说话也没有人听得到了。 吕不韦想不到项少龙公然不给他面子摆明要和管中邪分出生死心中暗怒却又是无可奈何。说到底此事确由他一手策动迫项少龙出手那知项少龙如此厉害。 连管中邪都屡屡落在下风。 更教人吃惊是项少龙那种视死如归以命搏命的打法。 他吕不韦明知项少龙活不到明天此刻怎肯于此际白白赔上个管中邪。 而使他气恼的是项少龙竟棋高一着不管他说什么话都有理没理的先硬说他吕不韦是想中断比武。更使人人都觉吕不韦是怕管中邪会落败受伤了这自然大大灭了管中邪的威风。 管中邪虽明白吕不韦是一番好意。但在这种如火如荼的气氛下。知道假若退缩那这一生休想再有颜脸向项少龙公然挑战。大吼一声并向吕不韦恭敬施礼。 众人知他有话要说倏地静了下来所有眼光转移到管中邪身上。 管中邪脸容肃穆平静地道:“末将明白仲父心意是不想见到项大人和末将有流血场面出现。仲父请放心项大人和末将只是切磋较技点到即止。末将希望能继续与项大人比试。” 各人立即爆起震天采声知道好戏仍继续登场。 项少龙托剑含笑而立心怀大畅。 他终于克服了技不及管中邪的心理障碍。同时明白到若今晚都胜不过管中邪那以后再休想嬴他了。 最有利的因素莫过于现在这可怕的对手总不肯和自己“同归于尽”了。 试问以后还那来这种妙不可言的形势。 吕不韦脸色数变知道再不能阻止比武的进行同时想到项少龙下了拚死收拾管中邪的决心不由暗中叹了一口气。 事情展至此确是他始料不及。 他求助的往朱姬望去赫然觉这秦国太后正痴痴迷迷地呆瞪着项少龙完全看不到他的眼色正把心一横时。鹿公适时振臂喝道:“政储君请指示比武该否继续下去。” 事情立即交到小盘手上再由不得吕不韦作主了。亦等若当众掴了吕不韦一巴掌。 小盘环视四周挤得水泄不通的秦人眼睛亮了起来出奇平静地道:“仲父请先坐下!” 吕不韦亦是非常人物哈哈一笑道:“各位误会了。这么精彩的剑赛我吕不韦怎舍得把它中断只不过想挂个采头谁若是得胜者我就把女儿嫁给他好了。” 此语一出全场立即起哄气氛更趋热烈。 吕娘蓉想不到乃父有此提议呆了一呆旋则霞烧粉脸手足无措不胜娇羞。 在这种情况下她当然是欲拒无从。 管中邪则双目精芒大盛。 要知若胜的是项少龙那吕娘蓉嫁他一事势成定局纵使他明晚毒身亡日后吕娘蓉就算回复自由之身亦势不再嫁给他这失败者。 所以吕不韦此语一出实迫得他今晚非胜不可一时斗志昂扬再不像先前的顾虑多多认为不值得与对方以生死相拚的心情立即一扫而空。 项少龙一直在留意吕不韦见到他向杂在人群里围观的莫傲互打眼色而莫傲则手指微动向吕娘蓉指点不由暗叫厉害。 莫傲才智之高确是不作第二人想竟看出管中邪非是技不如他而是少了全力拚搏的心。现下推了吕娘蓉出来变成关乎到管中邪一生的得失荣辱形势当然逆转了过来。 项少龙自加入特种部队后多年来受到最严格的军事训练心志坚毅无比并没有因此泄气反激起了更强大的斗志微微一笑望向小盘。 小盘亦看出管中邪像变了另一个人般浑身挥散着杀气不过此时包括他在内都是势成骑虎挥手喝道:“就如仲父奏请两位卿家继续比武吧。” 闹哄哄的声音立即敛去全场肃静目光集中在场中的两大剑手身上。 在旁观战的琴清、纪嫣然、荆俊等人更是大气都透不出一口来只恨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能插手或帮忙。 管中邪脸容冷酷两目神光若电贯注在项少龙身上手中长刃缓缓摆开要抢攻的架势一时杀气腾腾。 人人都感到他手中长刃透露出即会猛的征兆同时知道只要他出手必是威猛之极。单是管中邪能使观者生出这种难以说明的感觉巳可知他的气势是如何强大和清晰。 项少龙顿时感到自己的气势逊色一筹心念一动想起最重气势的东洋刀法假若自己摆出那种架势必能教从未见过东洋刀法的管中邪摸不清自己的剑路达到使敌生疑的目的。 当下双脚分开不丁不八地傲然稳立左右手握上剑柄变成双手握剑先朝前指向管中邪再缓缓升起高举头上作了个大上段的架势倒也似模似样。 不但管中邪大感愕然全场亦响起嗡嗡细语显然对项少龙这史无先例的起手式完全摸不着头脑。 管中邪只觉无论自己如何进攻对方的木剑势将由头上闪电劈下且由于项少龙双手握剑这一劈必是凌震天下势若雷霆一时间使他如箭在弦的一剑竟不出去。 他的剑法最重气势这一窒碍使他如虹的斗志立时削弱了三分。 项少龙知道对方中计那肯放过这千载一时的良机冷喝一声脚步前标顶上墨子剑闪电般往管中邪劈去使的仍是墨子剑法的其中一式不同的只是双手握剑。 管中邪知道退缩不得但又不能厚颜学他般双手运剑闷哼一声运聚手劲长击刃往上挑出斜斜削往急劈而下的墨子剑去。 “噗!”的一声墨子剑给挑得微弹了起来岂知项少龙得机不饶人竟趁势连续五剑像五道闪电般全力疾劈下来震得管中邪蹬蹬蹬连退数步若非他膂力确胜过项少龙。早就拿不住桩给墨子剑狂猛的力道冲翻地上了。 为项少龙打气的采声震天响起场内占了七、八成的人都希望见到他们心中这位英雄得胜。 吕不韦和莫傲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想不到项少龙有此奇招教膂力过人的管中邪完全挥不出本身的优点。 不过项少龙却也暗自心惊因为管中邪长击刃反震之力也令他非常难受。 更兼对方用的全是卸力的抵御方法虽似落在下风但自己却比他更要耗力。 若非自己用的是墨子剑这类重剑想把他迫退半步亦甚为困难。 项少龙知道管中邪仍未看破自己的窘境见好就收哈哈一笑往后退开剑交右手遥指着惊魂甫定的管中邪道:“管大人果是不凡承让了!” 管中邪大失面子。眼中闪过森寒的杀机冷冷道:“项大人占了上风为何忽然收止攻势是否腿伤作了!” 项少龙乘机回气微笑道:“管大人真懂开玩笑我们又非真要分出生死自然该有来有往我攻你守我守你攻互展所长为今晚的宴会助兴也好让娘蓉小姐看清楚我们的本领。” 众人见他两人虽停剑暂时罢斗但唇枪舌剑仍是继续交锋均大感剌激不觉有半点闷场。 管中邪输在因颜脸受损而动了气知道自己在言语上失了风度忙暗自警惕再不敢轻视这对手微笑道:“既是如此中邪只好奉项大人之命进击了。” 言罢目光如电罩视对方。 项少龙心知肚明:管中邪不但膂力胜过自己若论老练深沉亦比他胜上一筹。 尤幸自己连番施计重挫了对方的锐气否则恐怕早负伤落败了。 际此生死胜败的时刻那敢怠慢立即排除万念凝神守志无论动作和心灵都不露出丝毫破绽空隙摆出墨子三大杀招的以守代攻门户森严地静候对手的攻势。 管中邪知道这是唯一挽回颓局的机会。最理想当然是漂漂亮亮的败敌于剑下否则也要迫得对方进退失据否则他就只好弃剑认输了。 一向以来他也有信心可稳胜项少龙但今晚交手以来他虽未曾真败却是连番受挫。使他强大的信心为之动摇挥不出全部的实力。 围观者愈聚愈多已过三千之数但却不闻半点声息从而可知现场的气氛是如何紧张凝重。 管中邪长击刃微微晃动当气势蓄至巅峰时双眉耸竖大步前跨一股彻骨的剑气立即潮涌而去。 项少龙雄立如山虎目寒芒闪闪使人感到他气势强如峭壁绝不怕惊涛骇浪的冲击。 管中邪再跨前一步离开项少龙只有十步许的距离气势更见强劲冷然道:“项大人是否必要与小将分出胜败好夺得美人归呢?” 项少龙心中暗骂你管中邪确是卑鄙明知自己并不甘愿娶吕娘蓉为妻却偏这么说话目的当然是见自己气势强大故欲以此分自己心神假设他项少龙想到嬴了便须娶吕娘蓉争胜之心自然会因而灭弱气势自是水退船低大幅灭弱。 这也是莫傲教吕不韦以吕娘蓉为彩注的毒计微妙之处了。 所谓攻人者攻心为上莫傲便是深明其中道理。 项少龙收摄心神朗声笑道:“娘蓉小姐国色天香管大人不正是为她全力求胜吗?” 这两句话是针锋相对只要管中邪想到他项少龙明天便要毒身亡能否娶到吕娘蓉已是无关痛痒而他管中邪却是输不起时心神一分就难以挥全力了。 管中邪因心有所求果然微一愕然剑尖立透出一股肃杀之气显是求胜之心大起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 项少龙不惊反喜“嚓”地跨前一步墨子剑似吞若吐笼罩对手。 这是迫管中邪于心存杂念时出手了但因他仍是守势故没有违反任对方主攻的承诺。 众人见两人无论才智剑法均在不同的层面上交锋无不看得如痴如醉叹服不已。 管中邪再无选择清啸一声长击刃化作一道精芒电掣而去直取项少龙脸门。 这一出手威势强猛无俦有若风雷并看得众人连呼叫都忘掉了。 项少龙正是要引对方提早剑这刻不慌不忙墨子剑疾出如风于严密封架中作反击。 刹那之间长击刃和墨子剑交击了十多记“噗噗”之声使人听得心弦震撼狂跳不止两人愈打愈快众人眼花神摇竟忘了喝彩助威。 项少龙借着重剑的优点使出硬封硬砍的打法务要挫折对手的信心和锐气。 墨子剑法除了三大杀招外本是重守不重攻以王道之气不战而屈人之兵。但最厉害是每一守式均暗含反攻之势寓攻于守。使管中邪每一剑都难以尽展攻势不能畅施连消带打的妙着。 当年墨家钜子元宗指点项少龙剑术时只是虚晃剑招便轻轻松松地迫退了项少龙可知墨子剑法守势之妙。 项少龙刚才虽尽展智谋策略说到底仍是对管中邪屡攻不下难以取其性命。 故退而求其次利用墨子剑法以守代攻的妙着既守且攻在这情况下只要管中邪破不了他的守势还要应付他的攻势。那任何人都该觉得胜的是他了。 最妙的是由于尚未真正分出胜负那他就不用娶吕娘蓉为妻了。 今晚项少龙为了应付管中邪这大敌展尽智慧与浑身解数在策略上确是无懈可击。 管中邪这时愈打愈心惊别人看他长击刃旋飞似雪劲气鼓荡威猛无俦但他却心知肚明自己由于主攻的关系力量损耗的度远远快于对方可是三十多剑后仍未能把对手迫退这样打下去力道尽时就是对方再作凌厉反攻的时刻了。 他乃剑道的大行家心知不妙故意手中剑缓了一线露出空间引对方反击。 岂知项少龙来自田宗的墨子剑法乃仁者的剑法根本没有乘隙取敌的意向虽明知是诈仍没有把握时机立施反击。吓得管中邪汗流浃背以为对方看破了自己的诡谋气势顿时再弱了一分。 四周的人终忍不住呐喊鼓噪出震耳欲聋打气助威的声音。 “噗”的一声清响管中邪终于无功而退趁力竭之前收手免得山穷水尽时给项少龙的木剑夺掉小命。 项少龙并非不想杀他而是体力方面也好不了多少;纵想反攻亦力有不逮。 同时心中骇然若管中邪可坚持多半刻说不定败的会是自己呢。 两人又成遥对之局。 全场静至落针可闻。 两人均难以忍藏地剧烈喘息着。 徐先长身而起道:“就让微臣作个公证人此战就以不分胜败作罢娘蓉小姐花落谁家就另作安排吧”全场响起如雷采声表示对这场精彩的比剑叹为观止久久不歇。 第二章 风雨来前 项少龙回到席位时受到娇妻和众人英雄式的欢迎。但他却知自己的双腿仍在不受控制的抖动着而无论能和剑法均逊管中邪半筹皆因战略合宜和得重剑之利.换了使的是血浪此仗比败无疑所以心中没有丝毫的欢欣之情. 对面的燕太子丹向他颔示意对他出手挫了管中邪的威风表示感激. 回到吕不韦一席的管中邪木无表情默默接受吕不韦诸人的道贺。不过他虽然自感颜脸无光但实质上他已成了王翦之外第二位能舆项少龙撷抗的高手使他的身价顿然不同有增无损。 此时挤在四方的人仍是议论纷纷不肯离去朱姬见宴会的氧气乱成一片便宣布宴会结束。项少笼待小盘、朱姬离席后返回营帐。 纪嫣然等为他检规腮伤觉掺出血水忙为他统涤伤口换药敷治。 荆俊仍兴奋地和赵致及乌廷芳讨论蓄刚才骛心动魄的一战。项少龙向纪嫣然问起滕粪知他在宴会刚开始时起程了叹一口氮道:“管中邪确是高手砌力驽人我不是不想杀他只是办不到。”荆俊笑道:“但他也奈何不了你。”纪嫣然摇头道:“小俊错了管中邪今晚落在下砚的原因只为开始时他没有痛下杀手以为项郎横竖恬不过明夭了他怎肯甘冒众怒杀死项郎呢?”众人都听得心倩祝重起来这么说管中邪虽未必可胜过项少笼但至少该可与他平分秋色了。赵致道:“则人却不会这么想我看包括吕不韦和管中邪在内都以为我们夫君大人因不想娶吕娘蓉才在占尽优势时改攻为守所以到现在仍摸不清项郎的虚实。”纪嫣然欣然道:“致致言之成理总之这一仗对双方既有利亦有害项郎要努力了管中邪迟早会借吕娘蓉再向你挑战假设依那种既怪异又快的打法能更挥威力说不定管中郭终要败下阵来的。” 项少龙心中大动暗忖假若能铸制一把东洋刀那就更有把握了。此时在外当值巡棍的桓骑匆匆回来到了项少龙旁低声道:“高瞳君的人开始移动了。”在小盘的王帐内桓骑报告了高陵君叛军的情汲后正要说出自己的判断时项少龙截断他道:“储君对敌人的调动有什么看法呢7”李斯露出赞赏之色暗忖秦廷之内恐怕最懂揣摩储君心意的就是项少龙了. 项少龙却是心中好笑他对小盘实在有双重的感觉。一方面他是看蔷小盘由少长大的人淙明他的个性更滑游他因母亲妮夫人受辱自尽性情大变心中充满仇恨和怀疑明白到生存之道鱿是要掌握权力。即使是他最信任的项少龙若事事都为他代劳作主迟早会生出问题。另一方面是项少龙更知小盘将会是未来一统天下的秦始皇威凌夭下;故不期然地信任他的能力不会像其他人般当他只是个未成熟的孩子. 这两个因素合起上来使项少龙对小盘既疼爱又尊敬尽量予他更多的机会。小镀闻吝欣然道:“桓卿家对敌情的掌握非常翔确应记一功事后寡人当重重有赏。”桓骑大喜叩头谢恩暗想跟储君做事确是不同若同一番话向王说出来能换来微微点头已喜出重外了那有甚废功劳可言。小盘略一沉吟道:“高陵君既把人马沿河下移看来仍不出火攻水淹两种手段由于我们军力在表军3倍以上故他必须制造种种形势使我们陷进乱局里才有可乘之机。”桓骑见这未成年的储君分析起来头头是道禁不住生出遇上明君的感鲎折服不已。他那叹服祟敬的眼光比任何拍马屁更有效力。纵是对他关怀爱护的项少龙亦从未以违种目光看过他。小盘信心大增沉吟片晌后道:“可推知高陵君动时必是先使人烧自己的营帐由于风势关保且火又是往高处蔓延先彼及的就是木寨后的营怅那时只要再对木寨内射火箭为了寨内太后和王眷的安全必会仓忙往泾水撤去以为渡过泾水之后就可安全。”今汰连项少龙都露出欣赏神色这未来的秦始皇确是厉害若有先见之明般可洞悉一切。在动火攻之时高陵君只要使人在寨后的营帐和萃地浇上火油火起后就休想可扑熄了。假若完全不知道娲之将至高陵君确有根大的成功机会。小盘钻道:“高瞳君的目标主要是寡人所以他必使人扮作禁卫隐在附近暗中找寻下手的机会那他就必须制造第一一个混乱。”李斯和桓骑均知趣地役有答口好让他把心中所想到的说出来。项少龙故意道:~储君认为高陵君会运用什么手段呢?”小盘兴奋地道:“当然是水攻那时高陵君将会在火势上风处虚张声势好迫使我们仓皇率众逃过对岸当人蕈争先恐后簸河之时再在上游放下储满的水夹杂着巨木一举把四道桥标淹役撞毁假若寡人刚在桥上 那高瞳君更立可奸谍得逞:如若不然也可把我们的军力破成两截尾难顾那时只要叛军顺流而来以火箭同时往两岸射便可趁混乱形势登岸来行刺寡人了襄应外合下遗计策不可谓不既毒且绝。”桓骑不住赞叹道:“储君英明小将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小盘立即颖亲然起来道:“那时只要吕不韦派几个像管中邪那样箭术高明的人又使人潜伏水中要射杀那个人不是易如反掌。更由于项卿家其时该是刚毒身亡都骑军蕈龙无于是吕不韦和管中邪更可在事后以谟主立功从于叛乱中身亡的鹿公、徐先等人手上把军权接掌过去那时我秦室夭下就要落入吕家之手了。哼!”3人当然明白小盘意思吕不韦因为踩悉高陵君的计划届时自可要杀那一个人就杀那一个人要挠拔谁人就挠拔谁人。功劳和势全属他们的罪衍就由高陵君这被人利用了也不知是什么一回事的糊涂鬼承受了。莫傲想出来的计策确是高明得教人心寒。幸好他明天就要死了否则项少龙迟早都会给他害死。违也是命运。否则就没有秦始皇了。 天尚未亮田猎的队伍出了。队伍裹少了太子丹的人不知是否因被吕不韦故意羞历故投有颜脸参加田猎又或借此以作抗护。吕不韦神采飞扬地主动向项少笼示奸和打招呼当然因他认定了遗是项少龙最后的一夭了。管中邪与项少笼碰头时少了点往日信心十足稳吃住对方的绅气却多了两分尊敬和3分惋惜。剑术到了管中邪这种境界确是难寻对手而像项少笼这旗鼓相当的对手今魄便要“一命呜呼”试问管中邪怎能不心情矛盾为自己永无肇败项少龙的机会而“惋惜”。朱姬、琴清和纪娓然诸女都在违早猎裹缺席;由小盘之下至昌文奢等人无不心神悠闲虚应故事般打了些飞禽走兽裁收队回营。 至于其他人不知就惠仍是在大萃原上尽情放猎。回途时吕娘蓉故意策骑来到项少龙身旁醴了李斯一眼!吓得后者忙借故后退时才道:“项少龙你是否故意不取胜兔得要娶你心内讨厌的人为妻?”项少龙大感头痛这仇人之女的脾气既刚烈又反覆既说明了不愿嫁给自己更明知自己过不了今魄:偏又执蓄于自己是否讨厌她但无论如何也可由此清楚她对自己非是全无爱意了否则何须斤斤计较。苦笑道:“非不愿也是不行也严格来说我还算是输了。因为管大人确迫得我腿上俦口复裂只不过我因怕失去争逐3小姐的资格扪蓄良心不说出来吧了!3小姐可浦意了吗?”吕娘蓉给他盯得俏脸徽红闻言先露出些徽喜意漩又神色一黯垂下头来咬蓄历皮欲言又止说不出话来。项少龙明白她正饱受良知的煎熬更怕她不住告欣自已被下了毒一事正要岔开话题时吕不韦在前方挥手唤吕娘蓉过去旁遵还有莫傲显是和项少龙有蓄同样的恐惧。 项少龙不但役有受岭害的戚览还辕辕了起来。暗忖管中邪必然在肉颉上予羸盈砸大的蒋足和快乐。所以她在未试过自己的能耐前怎都不肯就此以身相许。贲想不到和管中邪既要在战场上分出高低还要和他在傍鸽上见过箕 唉!坦白说:自己那还会是以前般喜爱争风呷醋的人呢?她舞大小姐爱嫁谁就嫁谁好了他项少笼才不放在心上呢。 回到营地项少龙刚安排了亲卫保护诸位妻鹿公就辽人来找他了。到了鹿公帐内时徐先、王陵和几位心腹将领正在密议那败在周于植手下的白充亦在其中。鹿公欣然蓄他在身旁坐下亲切地拍他肩头道:“昨晚少笼的表现确楚精彩绝伦杀得管中邪那家伙全无还芋之力又先制人阻止那自居仲父的老贼中断比武着着均占在先手。教人大为叹服若你能领军沙场必是无敌的猛将。”王陵皱眉道:“少龙昨晚为何不趁机把管中邪干掉呢?若他今晚躲在暗处以吟箭伤人恐伯我们这惠有很多人会没命。”项少笼明白管中邪那两箭四闽的绝技已震惊大秦。而自己昨晚更成功营造了剑压管中邪的伪象所以目下亦不宜说出自己根本役有本事杀死管中邪的贲相苦笑道:“我皆因腿伤复才不得不反探守势至于管中邪辄论箭术如何高明都休想有放玲箭的矶会了。”当下顺便将小盘对高陵君的估计说了出来同时道:“今赵应敌之策金由储君一手策划我们只是遵今而行吧!”鹿公叹道:“老夫总共先后侍奉过我大秦丕位君主却无人及得上政储君般以弱冠之年便显露出一代霸主的识见、手段和气魄。我大秦有望了只不知老夫能否在有生之年见到夭下统一在政储君手上。”项少龙听得心中欣慰知道小盘由于遗一段时日表现出色又经证实了非是吕不韦的贼种已藏得了秦国以鹿公为本地传统和保守的军方将领竭诚效忠只是这些筹码已可保他稳坐秦君之位了。徐先也赞道:“以政储君的年纪不但事事合度最难得是有胆有识课藏不露能在两位君主连额被人毒害的危急之时我大秦出了如此明主确是我大秦的蓓气。”王陵加入赞了陌句后道:“对忖高陵君还容易但由于有莫傲为吕不韦暗中策划到时可能使出我们意想不到的手度来确是防不胜防为何少龙却不太把吕不韦放在心上呢?”项少龙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现在既对高瞳君的布篮动静若指掌吕不韦有多少人手又全在我们的掌握内到时莫傲更要毒身亡我则安然无恙。那在政储君的领导下踪使孙武复生亦难以扁吕不韦挽回颓局了。”棣先筑声道:“我们应否布下陷阱让吕不韦露出狐狸尾巴好把他乘机除掉呢?若证据确鉴蒙骛也要无话可说。”项少龙正大感头痛时幸奸鹿公道:“若要同时对付吕不韦会把事倩弄得非穹复杂我们恐亦应付不来。现在蔡泽、王绾那批伟伙都靠往遗他娘的什么仲父一下吃他不住给反咬一口又有太后站在他那渣好事恐怕要变成壤事。老徐你最奸多点耐性莫忘了杜璧那方的势力亦是不可小胰呢。”王饶道:“现在蒙驽领军在外他对吕不韦是死心塌地若闻变造反又或拟东“一郡自立我们便麻烦了。”徐先叹了一口气!役有再坚持下去。项少笼愈来愈明白什么叫命运了。明明眼前有个可杀死吕不韦的机会偏是动弹不得。众人再商量了一些细节后鹿公、徐先和王陵3人齐往谒见小盘而项少龙为了怕惹人盗目没有随行迳自离开。刚出了营地迎面遇上鹿丹儿和羸盈]一女两人应是今早田猎时大有所获故趾高气扬。见到项少龙单身一人俏目都亮了起来。鹿丹儿顽皮地施檀道:“大剑客你好!”赢盈因拒簸了他的提亲神情有点尴你道:“我正想找你。”转向鹿丹儿道:“丹儿!先让我和大剑客说规句话好吗?”鹿丹儿不依道:“你不能把他苹蓄哩;”又捂蓄了小耳朵慎道:“快说吧;。”羸盈拿她没法拉看项少笼走开两步耳语道:“人家不是不想嫁给你只是事倩来得太快了给点时间人家想想好吗?”项少龙暗忖你想给点时间管中邪才真没有好气地盯了她一眼。羸盈顿足道:“不娶歪想我刨非你想像中那回事哩!”项少龙叹道:“你若要拒绝一件事自然可找到借口以梭我若不再理你嬴大小姐最好莫要怪我无倩。”赢盈吃了一濡仔细看他时!鹿丹儿早冲了过来扯蓄项少龙道:“来!我们到河遗钧鱼今天不知是否所有人都失常了连小俊那头顽猴都说役空陪我们由依项大人来代替他好了。” 项少龙铄是有也不想和她们鬼混何砚现在侩况是每过一刻就多分紧张说虚好话才脱身逃了。 第三章 大快人心 午前时分出田猎的队伍6续回来自然有一番热闹。 禁卫军和都骑军前者主内后者主外默默地进入戒备的状态以应付即将来临的动乱。 当然不会让人见到大规模的调动布置以免打草惊蛇把高陵君的人吓走了。 荆俊成了小盘的探子头头以来自乌家精兵团的亲卫组成一个笼罩营地内外的侦察网监察高陵君和吕不韦等人的动静。 这个侦察网仍是处于半静止的状态因为任高陵君如何胆大妄为亦绝不敢在晚猎前人人整装以待时前来偷袭。兼且若在白天烧营只是笑话闹剧一场而已。 午膳在平静的气氛里度过。 有资格参加晚猎的人都到营内小休片刻好养精蓄锐。 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 当号角声响田猎的队伍奉召到王营前的主骑射场集合时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小盘、朱姬偕一众大臣在看台处检阅前往西狩山晚猎的队伍看着精神抖擞的参加者逐队开出知情的人无不感到那山雨欲来前的压力。 嬴盈等一众女儿军亦随大队出去了。 太阳逐渐往西山落下去。 营地的灯火亮了起来炊烟四起木寨内更见热闹禁卫在准备晚宴的场地和食物。 此时太子丹和从属突然离去返回咸阳。这一着出乎吕不韦意料之外但仍没有惹起他的警觉只以为他因昨晚手下受挫故没有颜脸参加今晚的宴会吧了! 暮色苍茫中行动终于开始。 先调动的是由桓奇指挥的都骑军部份悄悄渡过泾水在两岸高处的隐蔽点布防所有人均不准离队以免泄漏风声。 营地内的禁卫军则暗中加强了对王营的防守。 荆俊的侦察队伍活跃起来营地内外尽在他们耳目的严密监察下。这批人曾受过项少龙这精通间谍侦察的人的训练对这并不算困难的任务自是优而为之。 进入晚宴场前项少龙、鹿公两人站在木寨外的斜坡顶上感受着原野的长风朝泾水吹去看着落日下昏茫的大地都大感兴奋。 鹿公叹道:“白起之后我大秦便再无天资横逸的勇将现在终于有了少龙我亦老怀大慰了”项少龙汗颜道:“鹿公切匆夸我来秦之后我尚未曾正式领军出征何堪鹿公赞赏?” 鹿公笑道:“小处观人最见真章。当年白起初出道时亦像少龙般大小事情无有遗漏人人折服将士用命。少龙虽未正式征战沙场但既能令上下人等均乐意为你卖命这正是作为一个名将的基本条件。” 顿了顿道:“为将之道要治兵只看少龙现在悠悠闲闲的样子便知你深懂将帅之道。所谓纪律不严何以能整?非练习娴熟何以能暇?若非既整且暇何以能万战万胜而无敌于天下乎?只看这几天少龙好整以暇的样子就使我想起当年的白起了。” 项少龙听得呆了起来鹿公这番话确是妙论即使当年在邯郸对付赵穆时自己因为手下既有滕翼、荆俊这两位兄弟班的猛将精兵团又是训练精良兼之赵穆府内更有刘巢等伏兵定下计策后确是好整以暇只是没有想过这是当名将的条件吧了! 孙子兵法中的“择人而任势”怕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鹿公谈兴大道:“天生贤才自是供一代之用。不患世无人而患不知人;不患不知人而患知人而不能用。只看少龙先后向储君推荐李斯、桓奇又对王翦另眼相看便可知少龙的眼光是如何高明了。这方面恐怕白起都要逊你一筹呢。” 项少龙暗叫惭愧。 这时手下来请两人到寨内赴宴遂结束谈话。 太阳终消没在西山下。 莫傲的死期亦快到了。 宴会的气氛仍是热烈如常高陵君当然是随便找个借口没有出席。 纪嫣然诸女全体来了与琴清共席她们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情前来况且眼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木寨之内了。 包括小盘在内所有公卿大臣仍是全副猎装这最后一天的宴会依惯例将会通宵举行以等待晚猎的队伍在天明前赶回来。 荆俊、桓奇、昌文君各有任务都没有在场。 小盘意气飞扬两眼神光闪闪显是在非常亢奋的状态中。 吕不韦同样神采照人不住向朱姬敬酒谈笑。 不知是否想亲眼看着项少龙毒身亡又或不须再隐藏身分莫傲亦有出席宴会与鲁残和周子桓等居于后席。 坐在吕不韦和管中邪间的吕娘蓉一直低垂着头没有往项少龙望来。 当一群挑选自禁卫的高手表演了精彩的剑舞后热烈鼓掌声中荆俊的得力手下兼同村兄弟荆善来到项少龙后侧低声禀告道:“高陵君的人开始把火油浇在寨后的营帐外俊爷故意派人在附近巡逻教他们只能在有限的营帐间做手脚。” 项少龙低声道:“吕不韦的人有什么动静?” 荆善道:“吕不韦的三百家将逐一离开营地潜往泾水去俊爷估计他们仍是采取在水中伏击的策略当桥被冲断后兵慌马乱之时他的人自可为所欲为了。” 荆善走后项少龙向身旁的昌平君道:“兄弟!是时候了!” 昌平君和他交换了个兴奋的眼神悄悄退席另一边的李斯移近到项少龙旁低声道:“看吕不韦的神色似奇怪你的毒怎仍未到作的时候嘿!真是有趣之极。” 顿了顿续道:“不过我仍不明白吕不韦任得高陵君的人胡作非为不怕玩火**连自己都给人干掉吗?” 项少龙这时看到周子桓和鲁残先后溜走微微一笑道:“先高陵君的手下中必有吕不韦派去的内鬼使吕不韦对高陵君的行动了若指掌其次吕不韦身边虽只得数百人但他另外的一批手下却可趁混乱掩来此处进行阴谋加上到时我该已身亡管仲邪乘机把指挥权抢过去那只要吕不韦傍在太后和储君身旁又有莫傲给他出主意谁能不听他这仲父的话呢?” 再一叹道:“不冒点险怎会有好的收成?” 李斯忍不住笑道:“如此复杂的情况我确是想都未想过。嘿!你看储君的精力多么旺盛昨晚最多只睡了两、三个时辰今天又忙了整天现在仍是那么神气先王比他差远了。” 项少龙心中同意能成大事者总是精力过人之辈否则那有精神办事和应付各方面的压力。小盘既是秦始皇当然是精力比一般人旺盛多了。 管中邪这时离开席位绕了个圈去找缪毒说话。 项少龙差点想派人去偷听但终按下这强烈的冲动同时想到不知吕不韦今晚的刺杀名单里缪毒是否榜上有名呢? 荆善这时又来道:“依据灯号传讯高陵君藏在上游内密林的人巳把巨木和筏子推进水里只要营地火起立即会配合攻来。周子桓和鲁残两人一个到了泾河去另一个则离开了营地看来是要与另一批吕不韦的手下会合俊爷已使蒲布去跟踪他若有异动立杀无赦。” 荆善走后项少龙侧身向李斯道:“是时候了李大人去知会储君我则过去找吕不韦搅玩意儿。” 两人分头行事昌平君这时布置好一切后回转头来碰上项少龙道:“所有王族的内眷都被撤至安全地方一切妥当现在我去保护太后和储君少龙小心了。” 两人对视一笑各自去了。 项少龙绕了个圈先来到管中邪和缪毒处微笑道:“两位大人谈什么谈得这么兴高采烈呢?” 事实上两人都是神情肃穆没有丝毫兴高采烈的味儿闻他这么形容均知项少龙话里有话。 管中邪尴尬一笑道:“没有项大人在说话总不够劲儿来!我们喝两杯去!” 这一席设于吕不韦下隔离了三席但由于项少龙、管中邪和缪毒都是身形雄伟引得正和朱姬说话的吕不韦讶然望来。 项少龙举头望往天上的一弯新月摇头道:“今晚明月晦暗最利偷袭我身负保安之责不宜喝酒这两杯管大人还是饶了我吧!” 以管中邪的冷狠深沉仍禁不住脸色微变。 缪毒显是毫不知情笑道:“有项少龙在谁敢来偷营必要栽个大勒斗了。” 项少龙暗忖不趁此时挫挫管中邪的信心更待何时语重心长的道:“世事的离奇怪异往往出人意表所谓人算不如天算管大人以为我这番话还有点道理吗?” 管中邪大感不妥脸色再变时项少龙含笑去了。 项少龙朝吕不韦和莫傲走去。 心中百感交集思潮起伏。 自倩公主和春盈四婢遇袭惨死后他一直处于绝对下风纵有千般怨恨愤慨只有硬压在内心深处自悲自苦。 到乌廷威间接被吕不韦害死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庄襄王一命鸣呼时他最期待的事就是把利刃捅进吕不韦肚皮内的一刻。 可是由于知道吕不韦“气数未尽”热切的期待遂变成了深刻的凄痛。 使手段令吕雄掉了官只稍泄了积在心头的少许恶气仍未有较大快慰的感觉。 但今趟不同了因为死的会是莫傲。 假若没有莫傲吕不韦会否以这样毒辣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尚在未知数。 所以莫傲实乃罪魁祸。 今夜之后他再不会对吕不韦客气了。 只有放手大干一场才能令他捱到小盘加冕的一天。 而在莫傲死前他定要把吕不韦和莫傲尽情戏弄一番就当是先讨点欠债好了。 想着想着时来到了莫傲那一席处。 坐在前席的吕不韦和吕娘蓉讶然回头往他望来前者堆出笑容道:“少龙快来和我喝酒?” 朱姬的美目亦向他瞟来见他神情肃然大感奇怪。 管中邪追在身后来到项少龙身旁见他冷然盯着莫傲脸色再变。 此时宴会中各席闲互相斗酒谈笑气氛融和炽烈而鹿公、徐先、王陵等巳接到暗号遂逐一溜掉。 小盘则神态自若与朱姬亲热说话但两人眼光都定在项少龙身上。 项少龙目光扫过吕不韦和吕娘蓉两人嘴角逸出一丝笑意道:“我今趟过来是要向莫先生表示谢意。” 以莫傲的才智仍测不透项少龙话里玄机但总知不大妥当愕然站了起来一睑茫然道:“项大人为了何事要谢莫某人呢?” 秦人的宴会轻松随便不少人便是站着闹酒所以三人虽站着说话兼之又是后席所以并不瞩目。 朱姬和小盘停止了说话竖起耳朵来听他们的对答。 吕不韦也感到那异样的气氛捧着酒杯长身而起移到他们中间来道:“少龙要谢莫先生什么事呢?我也心急想听听呀!” 项少龙看了睑色凝重的管中邪一眼后从容道:“先要谢的就是莫先生使醉风楼的伍孚先生赠我以飞龙旧后项少龙必以之驰骋沙场以纪念莫先生赠枪之德。” “当!” 吕不韦大手一震酒杯滑落地上跌成碎片。 三人同时色变。 项少龙看着地上的破碎酒杯哈哈笑道:“落地开花富贵荣华好兆头仅祝仲父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这几句话一出不但吕不韦等吃不消连朱姬都花容剧变看出了其中不妥。 莫傲惊疑不定地道:“伍孚楼主赠项大人宝枪于我莫某人究竟有可关系?” 吕不韦脸色沉下来刚才项少龙祝他长命百岁摆明是反话但念在他命不久矣当然不会蠢得在朱姬和小盘面前和他冲突。 邻席的蔡潭、王绾等人开始感到他们间异样的气氛亦停止交谈朝他们望来。 小盘知道项少龙在给他制造机会借口如厕遁了开去。 吕不韦等非是不知小盘离开只是项少龙语出惊人。使他们再无暇去理这之外的事。 项少龙双目寒光一闪盯着莫傲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只说伍孚赠我飞龙却没有说是枪是剑为何莫先生却知飞龙是宝枪呢?” 莫傲愕然以对时管中邪沉声道:“项大人第二件要谢莫先生的又是什么事呢?” 项少龙仰天笑道:“当然是韩燕小姐深情的一吻了莫先生尝惯美人香吻当然比小弟更知其中的滋味。” 吕不韦三人因控制不住同时脸色大变。 莫傲终是才智过人倏地摸着喉咙大骇道:“你……” 项少龙仰望天喟然道:“时间差不多了莫先生一向精于计算对自己的生时死忌当不会有失误。” 接着双目射出两道寒芒罩定莫傲一字一字道:“算人者人亦算之莫先生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吕不韦冷喝道:“少龙!” 项少龙冷然与他对视沉声道:“周子桓和鲁残两人到那里去了?现在外面形况混乱不要被人错手杀掉就好了。” 吕不韦脸容再变暴喝道:“项统领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呀!” 莫傲脸色剧变两手紧握喉咙“呵呵”的说不出话来两眼射出恐惧的神色。 管中邪抢前把他挽着骇然道:“什么事?” 莫傲摇晃了一下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流下嘴角逸出血丝形状可怖至极点。 项少龙向管中邪道:“管大人最好不要离开这里否则莫怪我以军法治你以擅离职守之罪。” 再转向吕不韦淡淡笑道:“今晚月色暗晦仲父走路过桥时小心点了。” 当莫傲倒入管中邪怀内时项少龙早昂然远去。 火光和喊杀声同时由木寨背河一方传来小盘接位后的第一次叛乱终于开始了。 第四章 初试啼声 与会的数百公卿大臣、王族眷属正慌惶失措时小盘在徐先、鹿公、王陵三名大将陪同下威风懔凛的回到场地大喝道:“高陵君叛乱作反寡人立即亲自出战尔等各人留在原席待寡人收拾了乱贼后再来和各位卿家喝酒。” 众人虽闻阵阵喊杀火烧之声但只局限在寨后远处更见周围的禁卫军阵容整齐心下稍安齐呼万岁。 朱姬长身而起瞥了脸无血色的吕不韦和呆抱着毒的莫傲的管中邪一眼颤声道:“王儿!这是什么一回事?” 小盘冷然道:“太后放心一切有王儿处理人来!先扶太后回营休息。” 朱姬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实在不宜再向这个莫测高深的儿子追问茫然在内侍宫娥禁卫簇拥下回营去了。 小盘转向吕不韦道:“仲父和三小姐受惊了请到寡人帐内小休片刻;乱事平定后寡人再请仲父出来喝杯祝捷酒。” 吕不韦有点不知所措地望向已是出气多入气少的莫傲十多名禁卫来到他处请他到王帐歇息。 此时上泾水方向传来隆隆水响和巨木撞桥的可怕声音更把紧张惶惧的气氛推上了巅峰。 不过看到小盘指挥若定胸有成竹的样予众人又稍觉安心。 吕不韦知道如若违令立即是人头落地之局。颓然一叹回头再看了管中邪和莫傲一眼才与吕娘蓉随禁卫去了。 此时禁卫已准备好战马小盘再安慰了群臣几句在鹿公等大将和禁卫前呼后拥下昂然跨上战马蹄声轰隆中驰出木寨去。 莫傲此时刚咽下最后一口气。 管中邪只觉全身麻次感受到与项少龙对敌的可怕感觉。 今晚他们已一败涂地现在吕不韦和吕娘蓉父女等若给软禁起来自己更成众矢之的。假若离开席位周遭的禁卫军将群起攻来把自己乱剑斩杀。 同一时间他知道鲁残和周子桓已完蛋了项少龙绝不会放过他们。 火势刚起时昌平君兄弟便率领伏在两旁的五千禁卫军杀进高陵君的营地擒杀叛党。 救火的队伍早预备了沙石覆盖在草地树丛之上隔断了火势的蔓延。 高陵君潜进来的三千多人被禁卫重重围困打一开始就成困兽之斗陷于一面倒的形势里。 荆俊则领着二千都骑军把由鲁残接应而来的近千吕不韦家将截个正着先是一阵骤箭射得他们人仰马翻接着再由两旁杀出下手当然绝不留情。 这时四道木桥均被撞得中分而断乘筏随水而下的高陵君叛兵被伏在上游两岸由桓奇率领的五千都骑军以矢石作居高临下的截击登时溃不成军。 木盾虽可挡开劲箭但那堪由投石机弹出的巨石兼且河道上无险可守数百条木筏被打沉近半其余匆匆靠岸给深悉兵法的桓奇率人斩瓜切菜般杀了。 小盘则纵横于两个战场之间以灯号指挥进退!一派威凌天下的“小霸主”气概。 项少龙自领两千都骑军沿河搜索却找不到周子桓和吕不韦那几百家将的踪影知道对方见势色不对游了过对岸潜走。 不禁暗叹吕不韦气数未尽若周子桓和这批家将被一网成擒那纵使吕不韦口才和演技如何了得都要百词莫辩可见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只不知他项少龙这个角色是否天意中的一个环扣。 朱姬和吕不韦被请了出来鹿公等重新入席。 纪嫣然等见爱郎无恙归来都眉花眼笑连一向吝啬笑容的琴清亦破例的向他甜甜浅笑。 群臣全体向小盘下跪高呼万岁后小盘兴奋得脸都红了与对他敬酒的公卿王族举杯痛饮。 项少龙心中欣慰知道经此一役小盘已确立了他在秦人心中的地位。 荆善这时又来报告道:“给鲁残溜掉了由他接应的人均是来自外地非是吕不韦在咸阳的家将。” 项少龙暗忖这才是道理以莫傲的才智怎会留下把柄给人抓着。 想到这里不由望向吕不韦一席处。 莫傲已给抬走了管中邪木无表情但吕不韦不但神态如常!还频频向小盘和朱姬劝酒不禁打心底佩服他的演技。 叱喝声中给困绑的高陵君和十多个将领推到场心被押送的昌平君和禁卫硬迫着跪了下来。 全场立时肃静无声。 小盘先向朱姬请示朱姬叹了一口气道:“王儿看着办吧”高陵君披头散身上沾满血污眼睛喷着怨恨的毒火怒瞪小盘。 禁卫正要把他的头按在地上小盘伸手阻止淡然道:“叛上作反阴谋不轨高陵君你可知罪。” 高陵君破口大骂道:“呸!你这野种何来……” 还没说完旁边的昌平君把预备好的布团塞进他口内另一边的禁卫一掌劈在他的背脊上高陵君惨哼一声痛倒地上狼狈之极。 小盘若无其事的向吕不韦道:“犯上作反仲父以为该治以何罪?” 吕不韦慷慨激昂道:“自是罪该万死储君先把他收入监牢再昭告天下择期行刑。” 小盘在全场肃然中点头道:“仲父所言甚是不过何须择日行刑给我把他们全部推到泾河旁立即斩死后不得安葬任由尸身曝于荒野以佐猛兽之腹。” 众人那想得到这仍未成年的储君如此狠辣要知高陵君身分尊祟若非庄襄王异人的介入差点就作了秦君现在竟死无葬身之地听得人人噤若寒蝉被这未来的秦始皇威势震慑。 高陵君一呆下挣扎抬头却苦于双手反绑口内又塞了东西说不出话来。 和他同时被擒的手下中有几人抖颤得软倒地上。 昌平君一声令下众禁卫牵羊赶狗般把高陵君等押出木寨行刑去了。 小盘仍是那毫不动容的样子冷冷道:“凡与乱党有关的家属男的往西疆开荒:女的充为官婢高陵君子子孙孙全体处死凡有异心者均以此为戒。” 整个宴会场中数百大臣与权贵内眷均鸦雀无声静得落针可闻。 项少龙听得心中不忍但只要看看身旁的李斯等人个个若无其事便知道这种祸及亲族的不仁道手法实在是这时代的常规。 假若换了小盘作阶下之囚同一样的事情便会生在小盘和他身上。 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这种一人犯事全族当诛的做法正是君权至上的社会压制人民的方法在这种情况下谁敢不规行矩步呢? 小盘续道:“今趟功劳最大者就是刚加入都骑军的桓奇全赖他先一步识破了叛党阴谋寡人才得以从容布置将贼子一网成擒应记功。寡人把他破格升为将军而王翦荐人有功兼之在北疆战绩彪炳擢升为大将军立时生效。” 小盘挟清除叛党的余威作此人事上的升迁即使朱姬亦难以异议。吕不韦更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自己知。 这些事均早征得鹿公、徐先和王陵同意他们当然更不会反对。 桓奇这时和荆俊仍在外四处追截叛党的逃兵暂时未能知道这天大的喜讯了。 小盘这番话有真有假目的还是在依项少龙之言以桓奇为成立一支直接由小盘指挥的快应变部队用于将来对付缪毒和吕不韦两股大势力。 小盘本想把项少龙同时升为大将军但却被项少龙以尚无战功婉言拒绝了。 他根本对权位没有多大兴趣。 小盘续道:“桓奇将军将留守京师成立训练营专责训练由各地精选送来的新兵提拔人才为我大秦将来一统天下打好根基。王贲今趟勇猛杀敌斩敌二十亦立下大功寡人就任他为桓将军副将同为我大秦出力好了。太后、仲父、上将军、大将军和众卿家可有异议?” 朱姬感到自己这宝贝儿子成长了但与自己的隔膜亦大多了。 今晚的事分明由项少龙一手策划而吕不韦则暗有阴谋可是两方面都不向自己透露任何风声心中不由茫然若有所失忍不住往缪毒望去暗忖这是否自己唯一能够倚赖的人呢? 小盘这时再道:“太后!孩儿在听你的指示。” 朱姬感到一阵疲累袭上心头摇头道:“王儿自己拿主意好了。” 吕不韦乘机道:“禁卫、都骑、都卫三军有足够实力作京城防卫的支柱是否还有须要另立新军呢?请储君明察。” 鹿公先在心里骂了两声你娘的仲父后才呵呵笑道:“仲父正说出了问题所在禁卫、都骑和都卫若只论守城实力绰有余裕但若以之平定京城以外的动乱却力有不逮像今趟为了平东郡之乱把京城附近的驻军全抽空了高陵君才有可乘之机故此新军实有成立之必要。” 徐先接着道:“现时我大秦与三晋势成水火说不定要同时在几条战线与敌周旋有了这支精锐的新军后就不怕再有像东郡那种动乱和民变了。” 吕不韦为之哑口无言。 这正是他最大的弱点说到底他仍是文官没有蒙骜在旁实在没有资格在军事的题目上和秦国这批军方资历最深的人争辩。 由此可知鹿公等对小盘的支持多么重要。 小盘作出决定道:“这事就依此安排。项统领接令。” 众人均感愕然不知项少龙要接什么令? 鹿公、李斯等则是鸡食放光虫心知肚明了。 项少龙离席来到小盘朱姬席前跪下。 小盘取出令符使侍臣送交项少龙道:“高陵君能以万人之众神不知鬼不觉潜来京城途中必有接应之人寡人要项统领立即离京彻查此事若觉有任何人曾为叛党出力立杀无赦统领在京的职务就由荆副统领代行好了。” 项少龙高声领命。 小盘大喝道:“今晚宴会至此而止诸卿先休息一会待桥修好后再和寡人到泾河迎接晚猎回来的大队人马检阅他们的丰富收获。” 小盘恭送朱姬虽席时所有人均心悦诚服地跪地相送。 就在这一刻项少龙心中一阵感动。 多年来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由今晚开始小盘建起了他这未来秦始皇的威信。 秦朝的权力再不在权臣手上了连吕不韦都要给他牵着鼻子走。 自己杀了田单回来后只要手段够高明就可坐观缪毒和吕不韦两人斗个你死我活。 辛苦了这么久该可以享点清福了吧。 第五章 神秘敌人 当晚各猎者由西狩山回来时项少龙已领着纪嫣然、赵致和十八铁卫匆匆上路赶往秦楚边界与滕翼会合。 自赵倩、春盈等遇袭身亡后他从未试过有一刻比现在更轻松舒畅。 莫傲已死小盘得到军方全面支持势力大盛。 朱姬又因缪毒的关系开始与吕不韦生出问题。 在这种种的形势转变下自己大概可以有些安乐的日子可过了。 可是心中又隐隐有抹挥之不去的阴影。 当日与赵倩等上路出使前何尝想过会遇到凶险但噩梦忽现就来了直到这晚狠狠打击了吕不韦才算喘定了气。 对于茫不可测的命运他成了惊弓之鸟。 他依照早先与滕翼定下的路线日夜兼程赶路七天后越过东岭地势开始平坦起来这晚就在一绦小河旁扎营生火。 不知为何领少龙总是心绪不宁对着乌言着、荆善等一众铁卫打回来的野味亦提不起劲。 纪嫣然讶道:“项郎有心事吗?” 赵致笑道:“是否挂着芳妹和宝儿他们哩?” 项少龙凝望着正辟啪熊烧的火焰沉声道:“不我只是有种很不安宁的感觉事实上自离开咸阳后这感觉便存在着只不过今晚特别强烈。” 纪嫣然色变道:“项郎乃非常人若有这种感觉必有不平常事会生。”转向正围着另一堆篝火烧烤着猎获的乌舒等道:“你们听道了吗?” 荆善站了起来道:“我们立即去侦查一下。” 众铁卫均奉项少龙有若神明听他这么说那还不提高戒备分头去了。 铁卫们去后趟致讶道:“照说理应没有人会跟踪我们图谋不轨的特别是吕不韦方面的人全在小俊和禁卫的监视下想动动指头亦相当困难这事确是非常难解。” 纪嫣然柔声道:“项郎心里那种感觉会否是因别的事引起哩?因为表面看来确应没有人会跟踪我们的!” 项少龙苦笑道:“我还没有那么本事能对别处生的事生出感应。只不过基于长年处在步步惊心的险境里对是否有伏兵或被人跟踪特别敏感。还好很快就可知答案了荆善的鼻子比猎犬还要厉害。” 赵致有点软弱地偎入了他怀里低声道:“我有点害怕!” 项少龙知她想起当日赵倩等遇袭惨死的往事怜意大起搂着她香肩道:“有我在绝不会教人伤害到我的致致半根毫毛。” 纪嫣然望往天上的夜空轻轻道:“假若真有人一直在追踪我们那项郎今晚的不安感觉特别强烈就非常有道理了因为这里地势较为平坦而且……” “啊!” 一声惨叫画破了荒原星野的宁静更证实了项少龙的担心非是多余的。 赵致色变道:“这不是乌达的声音吗?” 乌达乃十八铁卫之一人极机伶又身手敏捷他若如此轻易遇袭;那敌人若非身手极之高强就是布置极之巧妙了。 项少龙和两女跳了起来各自去取箭矢兵器和解开系着的马儿。 却不敢把篝火弄熄否则就要和其他铁卫失去联系了。 那燃烧着的火焰正似有力地告诉了他们即将来临的危险因为他们已成了敌人进攻的目标。 直至这刻他们对敌人仍是一无所知完全找不着头绪。 此时荆善等仓皇回来人人脸现悲愤之色乌达被乌言着背着中了两箭分别在背上和胁下浑身鲜血气若游丝。 赵致见本是生龙活虎的乌达变了这个模样激动得掉下眼泪来。 乌舒正想过去把篝火弄熄给项少龙制止了道:“嫣然先给乌达止血截断箭杆却千万不要移动箭簇。” 纪嫣然不待他吩咐早动手施救起来。 乌言着等铁卫均和乌达情同兄弟个个眼都红了喷着仇恨的火焰。 项少龙知此乃生死关头绝不可粗心大意冷静地问道:“来的是什么人?有何布置?乌达怎会受伤的?” 众人眼光都集中到乌言着身上显然是他和乌达一伙而其他人尚未遇上敌人。 乌言着深吸一口气硬压下悲伤道:“我和乌达往东摸去想攀上一座丘顶居高下望时冷箭便来了。” 项少龙一听下立时心跳加剧东向之路正是通往楚境的路途这么说眼前神秘的敌人应已完成对他们的包圈了。 不过现在黑漆一片谅敌人在天明前也不敢冒然动手。 但天明时却将是他们的末日了。 赵致忽地失声痛哭众人心知不妙往躺在地上的乌达望去果然已断了气。 项少龙心中一动拦着要扑过去的诸卫冷喝道:“让我尽点人事!” 同时想起二十一世纪学来的救急方法。 这乌达一向身强力壮利箭亦未伤及要害这刻忽然噎气可能只是因失血过多心脏一时疲弱下失去功能未必救不回来。 当下使人把他放平用手有节奏地敲击和按压他的心脏只几下工夫乌达浑身一震重新开始呼吸心脏回复跳动连做人工呼吸都免了。 纪嫣然等看得瞪目以对不能相信眼前事实连欢叫都一时忘掉了。 项少龙取出匕向乌达道:“千万不可睡觉否则你就没命了。” 狠着心把箭簇剜了出来纪嫣然等立即给他敷上止血药。 项少龙霍地起立指使众人砍削树干以造担架床乌舒等见他连死了的人都可弄活过来那还不信心大增视他有若神明士气激振。 纪嫣然和赵致为乌达包扎妥当后来到项少龙旁后者崇慕地道:“夫君大人真是厉害竟连死去的人都可救活过来。” 纪嫣然道:“我对我们夫君层出不穷的本领是见怪不怪了。” 秀眸环顾深黑的山林荒野低声道:“我们一直疏忽了一个人!项郎猜到是谁吗?” 项少龙这时正苦思脱身之计闻言想了一想脱口道:“杜璧!” 赵致“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纪嫣然道:“正是此人今次高陵君的人马能神不知鬼不觉前来举事必有这人在背后大力支持。” 项少龙恍然道:“我明白了他根本就在一旁窥伺假若高陵君成功他就出来混水摸鱼。可是现在却以为我真的是奉命出来调查有份与高陵君勾结的人遂乘机吊着我们的尾巴找寻杀我们的机会。” 纪嫣然轻叹道:“由于我们从没有想及杜璧那方面的人故而粗心托大才陷身眼前这田地。不过亦可由此看出今次跟踪我们的不应该有太多人但却无一不是高手。” 赵致脸色煞白咬着唇皮道:“还有两个多时辰就天亮了怎办才好呢?” 此时乌言着、荆善等弄好了担架把乌达放了上去正等候项少龙的指令。 项少龙凑过去吻了纪嫣然的脸蛋欣然道:“就凭嫣然的一句话救了我们所有人。” 再向众人道:“今趟敌人之所以要射杀乌达是由于本身人手不多不能把整个山林彻底封锁才要施这下马威好教我们不敢逃走。” 众人都听得精绅一振不过旋又感到颓然现在四周一片黑暗既不利敌人进攻攻亦不利于他们逃走因为谁都看不清楚路途方向。 项少龙沉声道:“敌人若想以有限的兵力阻截我们必须占据高地以控下我们就沿溪涉水从低地溜走既不怕迷路更可利用溪涧两边高起的泥阜躲避敌人的箭矢。” 再微微一笑道:“若没有灯火盲目箭何来准绳可言?” 众人牵着马儿涉着深可及腰的溪水缓缓前行。 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便显示出这几年来军事上的严格训辣一点没有白费。 特别为了掩人耳目乌家精兵团八成的集训部是在晚间摸黑进行这么的涉水而行只是非常小儿科的事。 更难得是那二十多匹战马一声不响乖乖地随着众主人逃生。 在前方的是高举木盾的乌舒和荆善两人后者最擅长山野夜行由他探路最是妥当。 另有两人负责运送身受重伤的乌达一人牵引马儿其他人包括纪嫣然和赵致在内都手持弩箭只要任何地方稍有异动立即拨动机括毫不留情。 无惊无险、不动声色地潜行了十多里后众人都知道关键的时刻来了把警觉提高至极限。 犹幸地势微往下斜去溪流更有高低流水淙淙里把他们涉水之声掩盖了。 四周林木高密树顶虽隐见星辉可是溪内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溪旁泥土腐叶的味道充盈在空气间。 荆善凭像野兽般灵锐的感觉领着众人缓缓前行。 再走了十多步溪床低陷下去两岸在尔消我长下土崖高出水面足有丈许之多。 这处的林木更浓密了不见半点星光令人睁目如盲使人只能藉听觉和感觉去移动。 就在此时强烈的咳嗽声就在左岸近处响了起来。 众人吓得停了下来提高戒心。 他们虽一直有心理准备会碰上敌人但却没想到会如此突如其来事前全没半点征兆。 在这凹陷下去的地势里若敌人居高动乱箭攻击他们肯定无人能活着离去。 此时只要其中一匹马儿轻嘶一声大伙儿都要完了。 幸好现在他们固是看不到敌人敌人也见不到他们。 右处另一把声音响起先骂了两句才道:“想吓死人吗?把游魂野鬼都咳出来了。” 左岸另一人低笑道:“你们都给项少龙吓怕了整刻在提心吊胆照我看被我射倒了他的人后给个天他作胆都不敢再乱撞乱闯更何况我们在主要的地方都布下了拌马索连水道都没有放过。” 河里一动都不敢动的诸人听得汗流浃背大叫好险。 荆善趁岸上敌人低声说话心神分散的最佳时刻把木盾交给乌舒自己拔出匕往前摸去一连割断了三条拌马索清除了所有障碍。 正要继续潜行时足音由左方山林传至。 不一会敌人的传信兵抵达道:“白爷有命天亮时立即照早先定下路线进攻。谁能割下项少龙人头赏五百金生擒纪才女者则赏一千金清楚了吗?” 溪里诸人听得呆了起来想不到纪嫣然的身体比项少龙的人头价值竟高出了一倍。 但这时那还有心情和敌人计较身价在荆善带路下各人愈去愈远了。 天明时各人离开险境足有两里之遥。 他们爬上一个山丘顶遥遥窥视敌人。 乌达的情况稳定下来使各人心情转佳。 众铁卫分散四方荆善等更爬上树顶犷阔视野。 山下草原无垠林海莽莽草浪中隐见河道一群群的飞鸟在这春光明媚的时刻横空而过构成一幅生气盎然有声有色的大自然图画。 项少龙和两位娇妻伏在一块大石后暗叹虽是美景当前却无观赏之闲纪嫣然在他耳旁细语道:“昨晚敌人不是提过他们的头领是姓白的吗?杜璧的家将里有个叫白飞的人在秦国相当有名本是纵横北方的马贼但因开罪了匈奴王后来投靠了杜璧。这人在秦国相当有名最擅追踪暗袭之术若真是此人我们就危险了。” 项少龙讶道:“嫣然为何对杜璧的人这么熟悉呢?” 纪嫣然轻吻了他脸颊柔声道:“人家关心你吗!你没时间做的事只好由为妻代劳了。别看清姊深闺简出事实上她很留心国内国外的所有事情杜璧的事是由她处探问回来的。” 项少龙凝神看着咋夜扎营的地方沉声道:“若是如此我们便有机会暗算白飞了只要看是谁领路往这边追来那人定是此君觑准机会给他来记冷箭将会去掉我们所有烦恼。” 太阳在东方地平露出玉容时远方人声马嘶中约五百多敌人分成五组穿林越野往他们处掩来。 领头的一组人数最少只约五十多人但行动迅。 更令人惊异的是只在项少龙等人舍溪登岸处逗留了半盏热茶的工夫便准确无误地循着他们走过的路线追蹑而来看得他们心生寒意。 不过白飞既是马贼里的表表者这点本领就不足为奇了。 纪嫣然持着的是特制的强弩须以脚蹬上箭射程可及千步现在居高临下射程自然大幅增加。 由于白飞会带头领路所以只要看到谁走在最前头便知这一箭该送给谁了。 看着敌人由远而近各人的心都提到了咽喉处呼吸困难。 若不能射杀白飞由于对方乃追踪的大行家人数多逾廿倍个个身手高强他们又因有乌达这累赘情势的凶险就算最没有想像力的人也可想到面临的险恶情况。 两里多的路程白飞只略停了三次便迳直进入射程之内但因林木的掩阻始终没有箭的机会。 这白飞亦是非常人物总在有林木遮掩的地方穿行教人无法找到下手的良机。 可知像白飞这类杀戮无数的凶人能活到今天自有他的一套本领。 就在此时白飞刚到了一处疏林前纪嫣然那还犹豫忙扳机括。岂知机括声响的同时白飞已翻身避开弩箭在马背上掠过插进草丛里。 机括连响。 乌言着等众铁卫的弩箭飞蝗般投去白飞的座骑立时中箭倒地却再看不到白飞的踪影。 这时才知白飞的耳朵和他的眼睛、鼻子同样厉害。 敌人一阵混乱纷纷跃下马背四散躲藏。 项少龙心中一叹。 未来的日子将会在猫捉老鼠式的艰辛中度过。 一个不好就要栽在这杳无人迹的荒野里了。 第六章 借君之筏 战马一声长嘶前蹄先往下跪才往地上倾山倒柱般仆下去把赵致抛在草原上。 项少龙等纷纷下马把早疲乏不堪的赵致扶起来。 项少龙吩咐把给绑在马背担架上的乌达放下来时心中不由一陈茫然。 他们日夜不停地逃了三天三夜但仍没能撇下时近时远紧追不舍的敌人现在最令人担心的事生了终有战马支持不住。 在地平远处是横亘前方的秦岭布满折皱纹的山岭使人更感心疲力累。 但只要能逃到那里去生存的机会势将大增不似在平原上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恨要到那里去就算战马处在最佳的状态里没有多来个三天三夜绝办不到。 看着秦岭一个连一个积雪的峰顶和把他们分隔开的草原众人禁不住有望洋兴叹的颓丧感觉。 往侦察敌情的荆善返回来报告道:“看尘头敌人仍在五里之外度减缓下来。 真气死人了我们已经以种种手法布置蛊惑他们但均被白飞那浑蛋识破没有上当。” 项少龙心烦神困过去看望正由纪赵二女负责换药的乌达。 纪嫣然起来把项少龙拉到一旁道:“乌达全身热神智迷糊若再颠簸赶路我怕他会捱不到秦岭。” 项少龙烦上加烦;朝秦岭望去。 这连绵数百里的大山脉像由大自然之手般画下了秦楚间的国界只要能到那里去就有机会凭地势且战且走往与滕翼等会合去了。 但由于要躲避敌人故未能依照原定路线行军现在究竟身在何处谁都弄不清楚。 纪嫣然见他呆望秦岭明白他的心意指着其中一个明显高出的积雪峰顶道:“若我没有猜错那该是秦岭第一高峰太白山了照这么看我们往东偏离了原本路线近百多里难怪没有追上滕二哥哩!”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这绝世美女仍不失她慵懒优雅的楚楚娇姿。 听着她令人舒服直至心脾的悦耳声音项少龙松弛下来同时豪情涌起吩咐了各人暂作休息后拉着纪嫣然走上附近一处小丘之上纵目四顾。 太阳没在秦岭之后扇射出千万道夕照的余晖。 东北方来的敌人显然情况并不比他们好多少停了下来隐隐传来马嘶之音。 一道河流由西北而来朝东而去在左后方蜿延而过。 纪嫣然道:“听说太白山上有神泉温度可用来煮食又可疗伤生肌若能到那里去乌达就有希望了。” 项少龙道:“那就是温泉了泉水吸收了死火山岩浆的热力又含有大量的矿物质!故有神奇功效。” 纪嫣然一呆道:“什么是死火山和矿物质?” 项少龙这才知又说漏了嘴搂着她香肩道:“迟些再给你解说当今务就是要设法逃到秦岭去。” 指着往秦岭流去的大河说:“假若嫣然是白飞看到了这么交通方便的一条河会有什么主意?” 纪嫣然的俏目亮了起来道:“当然会怕你伐木造筏顺河溜掉。” 项少龙道:“那你会怎办呢?” 纪嫣然道:“我会双管齐下!一方面派人趁夜色摸黑过来另一面亦伐木造筏好能以最快方法赶过来假如能先一步赶抵前方我们将陷于前虎后狼、插翼难飞之局。” 此时远方一处疏林宿鸟惊起在天上旋飞乱舞项少龙微微一笑道:“就是嫣然伐木为筏一句话便可使我今晚稳操胜券了。” 纪嫣然愕然道:“你真要造筏逃生吗?只是这里林木稀疏要造几条可载这么多人马的筏子没有整晚工夫休想完成那时敌人早来了。” 项少龙的手移到她柔软的腰肢处贪婪地揉捏着故作漫不经意的道:“我们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怎么纪才女今趟竟猜不中为夫的心意呢?” 纪嫣然**一声投入他怀里用尽力气抱紧了他心迷神醉道:“心有灵犀一点通还有什么情话比这更令人着迷呢。” 芳心同时知道爱郎在经过了三日三夜有若丧家之犬的逃亡后终于回复信心。 事情起得太突然了因失于戒备以致一时措手不及。 但在这生死存亡的绝境里项少龙终于被激起了斗志。 今晚的月亮比三天前逃出险境时大上了一个码但由于厚云多了夜色却更是浓重。 林野间杀机四伏。 项少龙等伏在大河离敌较远的对岸劲箭上弩蓄势以待。 战马被带往远处尽量予它们休息的机会。 当弯月到了中天处时宿鸟在敌人方向激飞天上显示敌人的地面部队正潜往他们的方向来。 此时双方的战马均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欲行不得靠的惟有是人的脚力。 水声响起只见上游处出现十多条木筏的影子顺水飘来。 果然是水6两路同时攻至。 项少龙等因有大河之险完全不把对方6路的攻势放在心上更因他们早前故意在另一边离岸半里许处的疏林弄出声响营造出伐木造筏的假象敌人不知就里下定以该处为进攻目标等知道中计时他们已有足够时间收拾沿河攻来的敌人了。 若他们与敌比赛造筏的度由于人数太吃亏可说必输无疑。 现在只看对方在短短几个时辰内便造了十多条筏子来当知其况。 不过对方虽多达五百人之众但要有此效率则必须把全部人手投进去!而且筏子造好立即动攻势中间全无休息的时间更兼赶了三日三夜路可肯定对方定是人人疲不能兴。而他们至少多休息了几个时辰只是这方面的比较对他们就非常有利。 不用项少龙吩咐所有箭锋都朝向敌筏居高临下占尽了优势。 他们虽只有二十人但却广布在近百丈的崖岸上以石头树丛隐起身体以立于不败之地。 木筏上隐见幢幢人影他们都俯伏筏上外围者以盾牌护着身体内围者则弯弓搭箭严阵以侍。 项少龙等闷声不哼任由敌人自远而近。五丈、四丈、三丈…… 第一条筏子进入近距离射程其中两人左右撑出长竿以免筏子撞到岸旁的大石上尤其是这段河水石头特多河水也湍急了。 项少龙拣这河段埋伏自有一定的道理。对岸那弄了玄虚的疏林处忽地响起漫天喊杀声火把熊熊地燃点了起来照红了半边天。 项少龙知道是时候了一拉机括弩箭破空而下第一条筏子上那站着撑竿的敌人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被劲箭带得倒跌入河水里揭开了这边的战争序幕。 敌人惊而不乱纷纷高举盾牌劲箭盲目的往两岸射去当然射不中任何人。 项少龙正是要他们如此再没有射弩箭;只是吆喝作态。 “呼!” 惨叫纷起只见第一条筏子上的人纷纷翻腾横飞掉往水里去。 原来项少龙在河流弯道处以十多条巨藤拦河而系筏子上的人撞上巨藤加上筏子有若奔马的度那还留得在筏上。 弩箭这才射。 第二条筏子的人遇上同样的命运纷纷给撞进水里盾牌弓箭都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一排排的弩箭射进河中鲜血随惨叫声不断涌出来和那两艘空筏子同时往下游流去。 第三条筏子见势色不对忙往一旁靠去岂知后来之筏留不住势子;猛撞在前一筏上登时又有人掉进水里去筏上的人则东翻西倒。 箭如雨下加上对方早是人人身疲力尽纷纷中箭倒下。 这条河宽不过两丈给两条筏子横拦在前尾随的十多条筏子立即撞成一团加上惨叫连连人心惶惶下纷纷跳水逃命。 再有两条空筏飘往下游去。 项少龙知是时候了打个招呼领着众人凯旋而去。 狂奔了近半里路遇上在下游的乌光和乌德两人后者喜报到:“钩到了四条筏子可以走了。” 当人马到了筏上时筏子顺流离去。赵致兴奋得狂吻项少龙。 纪嫣然叹道:“这一着克敌借筏之计只有项郎才可以想出来今趟除非白飞真的会飞否则休想再追上我们了。” 项少龙仰观看天上壮丽的星空微笑道:“别忘了他们仍有近十条木筏不过靠以每筏十五人计他们最多只能有百多人继续追来幸好我们无一人不是能以一挡十之辈即管来的全是高手我们打个折扣以一挡五又欺他们身疲力怠就在秦岭处再教训他们一顿便可乘机好好休息留点精神欣赏秦岭的冰川亦是一乐。” 旁边的乌言着等都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项少龙大胜后仍不肯罢手。 旋又摩拳擦掌因为这几天实在受够了气。 忽然间他们反希望敌人追上来。 愈往秦岭去林木愈趋茂密。 本要三日才完成的路程只一晚就走完了。 清晨时他们弃筏登岸故意走了一段路安置了乌达和马儿后留下赵致和乌光两人看守其他人都折回登岸处以装妥的弩箭恭候敌人大驾。 项少龙和纪嫣然两人舒适地靠坐在一推乱石后肩头相触不由涌起同甘共苦的甜蜜感觉。 项少龙见娇妻眼睛亮闪闪的问道:“我的才女想着些什么呢?” 纪嫣然把头枕到他肩上去娇痴地道:“我在想假若当年人家不放下矜持!厚颜以身相许现在仍是闷在大梁里且还要苦念着你那就惨透了。” 项少龙一阵感动道:“那我也惨了定会被没有纪才女为娇妻这大缺陷折磨终生。” 纪嫣然哂道:“你才不会呢?男人都以事业为重又天生见一个爱一个的性情不要哄人家了。” 项少龙失笑道:“似这么的想法于你绝无半点好处而且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则忘了你比我的头颅还要多值一倍的黄金呢。” 纪嫣然愤然道:“杜璧竟是这么一个人要了人的命还不够还想辱人之妻迟些我定要找他算账。” 这时鸟鸣暗号传至。 敌人终于来了。 不知是否昨晚在碰撞下坏了几条筏子来的只有七条木筏每筏上挤了足有二十人压得筏子全浸在水里去度缓慢。 筏子刚转了弯便撞上项少龙等弃下故意横搁河心三条绑在一起的筏子去登时乱成一团七条筏子全搅到一瑰儿。 其中三条筏子立时倾侧翻沉狼狈不堪。 一翻扰攘下敌人纷纷跳下水里往岸边爬上来。 项少龙一声令下伏在四周的诸铁卫立即箭。 正如项少龙所料这些敌人三日三夜未阖过眼睛再劳累了整晚士气大降骤然遇上伏击人人都四散逃命连顽抗之心都失去了。 鲜血染红了河水。 要登岸的人固避不开弩箭水里的人更逃不过大难转眼间近三十人中箭百多人溃不成军纷往上游逃去。 混乱之中亦弄不清楚谁是白飞了。 项少龙拔出血浪领头扑出向侥幸爬上岸来的十多人杀去。 敌人不知是否慑于项少龙威名一见他出现更是无心恋战一个不留的跳回水里拼命往上游分散逃走情况混乱之极。 预期的激战并没有生。 项少龙阻止了手下追杀敌人施施然离开。 四日来的追杀终于告一段落了。 第七章 深山恶狼 秦岭上高涧流泉草木繁茂最奇特是高山上的湖使人驰想着不知在若干年前当冰川消退后在冰斗槽谷内集水而成的奇妙过程。 愈往上走气候愈冷风疾云涌青松宛如飘浮在云海之内。 由于偏离了原本路线不知多少里这时其实早迷了路。 不过在重创敌人之后心情兴奋更怕敌人后援追来才仓猝入山抱着只要越过秦岭便可抵达楚境的心情到时再作打算。 黄昏前左攀右转才在一个雾气浓重的低谷扎营。 人人都换上御寒皮裘努力工作众铁卫有些劈树生火一些取出草料喂饲马儿。 纪嫣然两女则负责为乌达换药。 乌达醒转过来知已脱离险境高兴和感动得掉下泪来心情大有好转。 此时荆善和乌舒两人打了一头山鹿回来兴奋报告在谷外现一个温泉更添欢腾热烈的气氛。 纪嫣然和赵致连一刻的耐性都欠奉命令荆善、乌光两人抬起乌达扯着项少龙往最大的温泉进。 出了谷口眼前豁然开朗。 无数山峰耸峙对立植物依地势垂直分带一道泉水由谷口流过热气腾升他们逆流而上不到二百步便在老松环抱间现一个阔约半丈的大温池深十余尺有如山中仙界瑰丽迷人。 温泉由紫黑色的花岗岩孔中涓涓流出看得众人心怀大畅。 “嗳哟!” 赵致猛地缩回探入泉水里的手娇嗔道:“这么热!怎能洗澡啊!” 乌舒恭敬地道:“让小人回去拿桶子来只要取水上来待一会水冷了便可应用。” 纪嫣然一脸惋惜道:“若不能整个人浸在池内会大失情趣哩!” 项少龙笑道:“才女和致致请放心我们只是走错了方向若往下走泉水必另有结聚之处由于暴露在空气中久了所以温度该会适合多了。” 两女心情登时好了起来带头往下流寻去往低处走了五百多步攀过几堆分布有致的大石一个翠绿色的大潭仿似一面天然宝镜地嵌在一个石台上四周林木深深潭水清澈热气大减。 两女一声欢呼探手湖水觉项少龙所料不差果然是人类能忍受的温度时差点便要跳进潭内去。 乌光两人立时放下乌达两女为他脱掉上衣取温潭之水为他洗濯伤口。 项少龙见他伤口痊愈了七、八成心怀大放道:“只要小达退了烧该很快复原了。” 乌达被热水冲洗伤口舒服得呻吟道:“两位夫人小人想整个浸到潭内去行吗?” 纪嫣然俏脸微红地站了起来向荆善两人道:“听到你们兄弟的要求吗?还不来侍候他。” 两个小子应命而至为他脱衣服时项少龙和两女移到潭子另一边的高崖处悠然坐下欣赏遥阔壮丽的山景。 泉水下流处是个深达百丈的峡谷悬崖峭壁对峙两旁松柏则矗立于峭壁之巅。在昏暗的夕照余晖中阵阵雾气在峰峦间飘摇景色之美令人心迷神醉。 两女在左右紧挽着项少龙臂膀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了一会后项少龙道:“嫣然曾到过楚国对她的历史熟悉吗?” 纪嫣然横了他既嗔且媚的一眼没有说话项少龙正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时赵致解围道:“夫君大人竟敢怀疑嫣然姐胸中之学该被痛打一顿。” 背后传来乌达舒服得直沁心脾的呻吟声项少龙扭头看去赫然觉包括荆善和乌光两人在内都赤条条浸浴潭内还向他挥手表示其中快慰的情况哑然失笑道:“好娘子纪才女请原谅为夫口不择言请问楚国有何辉煌的历史呢?现今的国势又是如何了?” 纪嫣然这才回嗔作喜以她清甜的声音道:“楚国确曾强极一时几乎霸占了南方所有富饶的土地。”接着眼中射出惘然之色不知是否想起自己亡故了的国家因为越国最后正是给强楚吞并了。 项少龙俯头过去吻了她脸蛋爱怜地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往者已矣!嫣然不要想那么多了。” 纪嫣然和赵致同时动容。 项少龙又知自己盗用了“后人”的创作苦笑长叹。 纪嫣然赞叹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寓意深远使人低徊感谁能比夫君大人说得更深切呢?” 赵致意乱情迷道:“夫君坐对夕阳出口成文致致爱煞你了。” 项少龙心叫惭愧岔开话题道:“嫣然还未说出目下楚国的形势哩!” 纪嫣然美目凄迷遥观夕照像梦游般呓语道:“当楚怀王末年秦用商鞅变法致强其连横兼并政策节节胜利楚的合纵抗秦却是着着失败。丹阳、蓝田二役均为秦大败最沉重的打击是失掉了汉中和商于六百里之地而魏则乘机攻打楚邻的郑国至此楚国把整个国策改变过来此后有得有失夫君大人要知道其中细节吗?” 她的描述精简扼要项少龙虽不知丹阳、蓝田又或汉中和商于在什么地方但亦可猜出个大概。 点头道:“横竖那三个小子怎也不肯这么快爬上来我们便当闲聊一下好了。” 赵致不知道乌光和荆善都进了潭水忍不住扭头望去一看下俏脸飞红别回头来。 项少龙暗忖若窥看的是赵雅或善柔定不会像她般害羞说不定还会调笑两句不由念起她们心中火热。 纪嫣然道:“楚怀王受骗来秦困苦而死楚国更是一蹶不振。顷襄王登位后再无力往东北扩张。像以前般不断蚕食土地转而开拓西南派大将庄矫循沅江入滇出且兰克夜郎建立了一群受楚统治的诸侯国。就是靠滇地的支援楚人续向西南扩展占领了巴、蜀两国大片土地势力直达大江两岸。” 项少龙这时才有点明白为何楚人屡次在诸国抗秦一事上临阵退缩皆因无暇北顾。 赵致奇道:“这对楚人该是好事为何嫣然姐姐却说他们有得亦有失呢?” 纪嫣然道:“国土大增固是好事却须有强大的军力作支持楚人为秦人所迫先后三次迁都。像秦人占领了巫、黔两郡后庄矫等楚贵族便各自称王滇、夜郎、岷山且兰、笮等候国都互不统属顷襄王虽曾向秦反攻夺回江旁十五邑以为郡但仍处于挨打的局面。所以现今孝烈王被迫纳州于秦以求和这已失了一半国土还须向东南迁都于钜阳。此后虽再灭鲁国但对着秦兵时仍是频频失利地方势力又大盛只得再往东南移都于寿春;青阳以西之地尽入大秦之手。现在只能苟延残喘所以每当李园向我说及他振兴楚国的计划我半句都听不入耳。” 赵致道:“李园真糊涂茫不知嫣然姐最不喜楚人。” 纪嫣然道:“也不可以这么说虽说有亡国之恨但这数百年来一直就是强国吞并小国的历史若以灭国多少论楚人大可称冠统一了东南半壁江山在中原文化上影响最为广阔深远亡我越国后影响力更沿大江扩展到下游以至淮、泗、南海等地。” 顿了顿续道:“中原没有任何一国的文化比楚人更多姿多采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楚人吞并了几十个国家和部族透过通婚把各种文化融合在一起。但在政治上却成为了负担现今各国之中以楚国的地方势力最是强大很多时孝烈王也不能说做就做楚国在抗秦一事上反覆摇摆背后实有说不出来的苦衷。” 这叫与娇一夕话胜读十年书。项少龙的思域立时扩大至整个这时仍不存在的“中国”去。想到将来小盘的秦始皇就是要把这么多不同的国家、文化、民族和人才统一在他旗帜之下顿感天遥地阔颇有因自己一手造就秦始皇出来那睥睨天下的壮阔感。 猎猎声中乌达等三人浴罢为他们点起火把以红光代替了昏黑的天色。 两女欢叫着跳了起来。 乌达像脱胎换骨般容光焕已能在搀扶下离去看得项少龙啧啧称奇。 现在这温潭是他们的天下了。 看着两女宽衣解带项少龙立时燃起爱火随她们投进火热的潭水内去。 攀高折低上坡下坡。 在秦岭走了五天后众人才真的知道迷了路。 秦岭虽仍是峰峰成景景景称奇但他们已失去欣赏的心情尤其晚上野狼嗥叫声忽近忽远就像无时无刻不在旁窥伺更使他们睡不安宁。 唯一的好事是乌达逐渐康复过来已能自己走路大大减轻了实质和心理上的负担。 项少龙本身有丰富的行军经验晓得认准了日月星辰朝着东南方而去才心头稍定。 知道横越秦岭之日就是抵达楚境某处之时了。 再经过了两日行程跌死了两匹战马后地势始往下伸去气候温暖起来再见不到使人心寒体冷的原始冰川了。 松树亦再不积雪使他们心情转佳。 这晚他们找了个靠山的台地扎营吃过晚膳后除了值夜的人外其他人都躲进营里去。 山中无事项少龙放开怀抱和两女更是如鱼得水毫不寂寞。 纪嫣然与项少龙独处时虽是浪漫多情但在项少龙与其他妻婢前却非常矜持更不要说同室欢好。 但在眼前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更由于与赵致再无隔阂亦把自己开放来接触帐幕里的现实教项少龙享尽艳福。 当他们相拥而眠时赵致道:“今晚的狼群为何叫得特别厉害呢?” 项少龙侧耳细听觉狼嗥的声音集中在东南方的低坡处虽感奇怪但若要他离开温暖的被窝、动人的娇妻和帐幕却是绝不会干的事。 遂笑道:“可能知道有长着最嫩滑娇肉的两位可口佳人快要离开它们所以特别举行一个欢送会吧!” 两女乘机撒娇在被窝里扭作一团其中情景实不可与外人道。 就在不可开交时狼嗥声中忽传来有人喝叫的声音混乱之极。 项少龙跳了起来嘱两女留在营中匆匆赶了出去。 两女非是不想跟去只恨仍是疲软无力惟有乖乖留下。 项少龙扑出帐外时全体人均到了帐外去项少龙吩咐其他人留下看守营地点着火把与荆善、荆奇、乌光、乌言和乌舒这五名最得力的手下朝人声来处赶去。 攀过了一处山头后众人手持弩箭走下一道长坡狼嗥狈号的声音清楚起来使他们知道狼群正在对某一目标物展开围攻。 尚未抵达长达三十丈的坡底十多条狼嗅到他们的气味掉头往他们扑来。 它们全飞扑像十多道电火般朝他们冲至白森森的牙齿反映着火光的莹绿色眼睛看得他们毛骨悚然。 六枝弩箭射出。 六头野狼于惨嘶声中倒跌回坡底的幽谷去。 仍有近十头狼蛮不畏死往他们冲来。 时间再不容许他们装上弩箭人人抽出配剑向狼群照头照面劈去。 鲜血激溅野狼惨号。那些野狼灵动之极幸好这六人个个身手高强重要部位更有护甲保护但仍是难于应付。 项少龙刚劈飞了一头野狼另一头狼已由侧离地窜起往他咽喉噬去。 项少龙大喝一声右脚撑出正中恶狼胸口岂知恶狼竟低头咬在他靴子上幸好回剑刺中恶狼双目恶狼才惨嘶跌退但靴上已多了两个齿印可知狼牙如何锋利。 荆善和荆奇两人狩猎惯了最是了得不但丝毫不惧还大喝冲前。剑挥脚踢借着斜坡居高压下之势加上霍霍挥舞的火把把其他新加入抢上来的恶狼硬赶回去。 乌光一声闷哼给一头由侧扑来的恶狼冲倒地上这小子一向自恃力大使出狠性硬把整只恶狼抛飞往斜坡旁撞在一堆乱石处但手臂衣衫尽裂鲜血流下。 项少龙一脚踢翻了另一头想扑噬乌光的恶狼时十多头狼已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了。 环目一看除了荆善外无一人不或多或少被咬伤抓伤禁不住心中骇然想不到这些野狼如此悍狠厉害。 狼嗥声明显减少了坡底隐隐传来呼叫声。 众人都想不到会在这种深山穷谷遇到别的人好奇心和同情心大起下忘了恶狼的凶悍结成阵势搭上弩箭赶下坡去。 坡下地势平坦四面环山近百条饿狼聚在东端不断要往石坡上冲去。 坡顶隐见火光但却接近熄灭的地步。 由于藏在暗影里只听到人声却不见人影。 饿狼见有人赶至戒备地散了开去几头冲来的都给弩箭射倒。 今次众人学乖了一边以火把驱赶狼群一边装上新弩箭连珠射。 恶狼一只接一只倒下当荆善和荆奇两人带头来到矮石坡底时狼群散往远处不敢靠近。 荆善等却杀起了瘾头不住追逐射杀大大出了先前那口恶气。 项少龙知狼群怯了放下心来往上大叫道:“上面是何方朋友有人受了伤吗?” 一个人影现身坡顶抱拳道:“多谢各位壮士援手之恩我们有三人被狼咬伤但均没有生命之险只要再取枯枝生起火头当可捱至天明。”项少龙听他措词得体但却似是有难言之隐又或对他们生出提防之心所以没有邀他们上去见面亦不见怪大声道:“既是如此我们负责把狼群赶走兄台下来取树生火好了。” 向众人打个招呼继续杀狼群去了。 第八章 结伴同行 次晨醒来两女早起身离帐。 项少龙因昨晚杀狼驱狼辛劳了半晚到太阳升上半天才爬起身来。 仍在梳洗当儿有客人来了。 那人生得方面大耳形相威武一身武士服显是身手高明之辈左臂包扎着。 该是昨晚抗狼的遗痕。 知道项少龙是头领后那人趋前道:“鄙人庄孔不知壮士高姓大名昨晚未曾请教恩公大名后受夫人重责今早特来请罪。” 项少龙见他依然没有表露身分又知对方竟有女眷随行大讶道:“兄台既不肯表露身分行藏为何又要上来探听我们的来历不如大家各若萍水相逢就此分手好了。” 庄孔想不到项少龙如此直截了当又点出自己故意隐起来历大感尴尬不过他也是非常之人汗颜道:“恩公责怪得好只恨奉了夫人严命不得随意表露身分。 不过我一见恩公便心中欢喜可否让鄙人先向夫人请示回头再见恩公。” 这时纪嫣然和赵致拉着手由林木处回到营地来看得庄孔两眼呆显是想不到能在此等地方见到如此绝代佳人。 项少龙这时笑道:“此事大可免了我们亦有急事在身须立即起程就这么算了吧!祝庄兄和贵夫人一路顺风。” 庄孔吓得收回目光恳切地道:“恩公是否要进入楚境呢?” 纪嫣然两女见顶少龙和人说话已知事情大概站在一旁静心听着。 项少龙一呆道:“这处下去不是汉中郡吗?应仍属秦国的土地才对。” 庄孔愕然道:“恩公怕是迷路了此处乃秦岭支脉横过汉中、南阳两郡直抵楚境若方向正确还有五天路程鄙人曾走过两趟定错不了。” 项少龙不禁心中大骂杜璧若非给他的人迫离了路线早在十天前便该赶上滕翼现在却到了这鬼地方来。想起来时的艰辛再没有回头的勇气了。 现在惟有先进楚境再设法去与滕翼会合好了。 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也是要到楚国去吗?” 庄孔道:“正是如此若壮士不嫌弃的话可结伴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项少龙暗忖对方定是给昨夜的狼群吓伯了沉吟片晌后道:“你们共有多少人呢?” 庄孔道:“除夫人外还有五名女眷一个小孩和包括鄙人在内的十五名侍从。” 项少龙心想若没有这庄孔带路尚不知要走上多少冤枉路。只要一出秦岭立道再见珍重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遂点头答应了。 庄孔大喜连项少龙姓甚名谁都忘了询问约定一会后在坡底会合匆匆去了。 纪嫣然含笑而来道:“看这人衣着款式说话口音就知此人乃楚国贵族夫君大人小心点才好。” 项少龙笑道:“暂时我就叫项然你是大夫人致致是二夫人今次到楚国是为了做生意他们不相信也没法子了。” 项少龙等拔营牵马下坡时庄孔等十五男五女和一个小孩早在恭候。 这十五名口中的“侍从”有小半人都负了伤其中两人颈面均见狼抓之痕令人看得触目惊心。 若只凭观察称得上好手的除庄孔外就只有两个人可勉强入围。 众女大半戴上斗篷以纱遮脸虽隐约见到轮廓却不真切。 没遮脸纱的两妇粗壮如牛容貌不算丑却毫不起眼。 另三女均姿态娉婷一眼望去便知是出身高贵的仕女在半遮半掩的脸纱里有种朦朦胧胧的神秘美艳。 其中一妇身材特高年纪亦以她最大该已三十出头看来就是庄孔口中的夫人了。 那小孩生得眉清目秀双目精灵约在十一至十二岁之间见到项少龙等人张大了好奇的眼睛打量他们。 五女见他们到来都躬身施礼眼睛却落在纪嫣然二女身上。 那夫人先言道:“妾身夫君姓庄壮士昨夜援手之恩妾身没齿不忘未知先生高姓大名好教妾身能铭记心头。” 项少龙来到她身前依足礼数还礼后才笑道:“在下项然这两位都是我的夫人今趟是要到楚国去碰碰运气看看可否购得高质的黄金想不到竟迷了路不然若非迷路亦遇不上夫人和贵属这位小哥儿是否令郎呢?” 庄夫人在轻纱后的眼睛盯着项少龙道:“正是小儿庄保义她两人是妾身的三妹和四妹尤翠之和尤凝之其他都是来自我府的仆从。” 两女害羞地微一福身。 庄夫人目光落在纪嫣然脸上似是若有所思但却没说出来只道:“想不到山里的野狼如此悍不畏人我们已有防备仍差点便遭狼吻幸有壮士解困。现在有壮士们同行心里踏实多了。” 项少龙看看天色微笑道:“今天起身迟了不若立即起程吧!” 庄夫人点头后庄孔忙命人牵马来让庄夫人三姊妹和小孩登上马背这庄保义年纪虽小却在马上坐得稳若泰山毫无惧意。 众人于是开始落山。 庄孔确没有吹牛果是识途老马省了项少龙等不少工夫力气。 但因三女一孩均要人牵马而行故度甚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了。 一路上两队人间再没有交谈只那庄孔不时指点路途上的风光使项少龙有参加旅行团的优悠感觉。 到了晚上宿营时庄夫人等均躲在帐里进食。更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就这样走了五天路楚境终在望了。 这晚又如常扎营休息项少龙则和纪嫣然二女和一众铁卫围着篝火一边烧烤打来的野味随口谈笑。 庄孔等则在营地另一端吃他们的干粮婉拒了项少龙礼貌的邀请。 满月高挂中天照得附近山野一片金黄远方的雪峰更是闪烁着神秘诡异的异芒。 间有狼嗥传来又使人感到这宁静平和的山野仍是危机四伏。 赵致如释重负地道:“再过两个山头我们便可踏足平地真是好极了恨不得现在就立即天明。” 纪嫣然挨近项少龙轻轻道:“他们都很紧张呢。” 项少龙望向庄孔等果然觉他们沉默得可以又有点坐立不安点头表示同意后却找不到可说的话。 人家既不肯告诉你问来也没有用。况且到了楚境后自顾尚且不暇那还有本领去理别人的闲事。 这时附近传来一阵狼嗥乌光向荆善笑道:“你的老朋友又来了叫你动手时不要留情否则就要用牙齿来和你亲热了。” 荆奇神色凝重道:“我看狼群是来报仇。” 荆善亦皱眉不语。 乌言着奇道:“你当狼是人吗竟懂得记仇。” 荆奇道:“此事一点不假马有马性所以认得谁是主人;狼亦有狼性故知道谁是仇人有啥稀奇。” 赵致胆子最小。心寒起来道:“那你们还不快想些应付的办法出来。” 项少龙亦是心惊肉跳因为所处虽是靠崖台地但三面都是斜坡树木繁茂若窜几十头或几百头狼出来确非是闹着玩的一回事有一挺重机枪就好了。 乌舒在众铁卫中最是冷静多智微笑道:“二夫人吩咐敢不从命不过可否待我们填饱肚子后有了力气才去工作。” 赵致娇嗔地向项少龙投诉道:“乌舒这小子在耍人家致致又没说不让他吃东西。” 项少龙哈哈笑道:“那羊腿快给烤焦了还不取下来上盘我的二夫人有东西吃什么都可忘了。” 纪嫣然娇嗔道:“致致是馋嘴鬼吗?说得她这么不堪我要为她讨回公道。”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膳后荆善等兴高采烈去布置陷阱一副惟恐恶狼不来的样子教人又好气又好笑。 纪嫣然两女亦去了凑热闹反是项少龙偷得空闲一个人坐在篝火前呆思前想后喜怒哀乐一一掠过心头。 就在此时庄夫人揭帐而出向项少龙盈盈而来身穿素白的长襦衣加上件白色的长披风戴着一顶缀上明珠的帽子垂下面纱活像由幽冥来的美丽精灵。 项少龙有点愕然地望着她直至她来到身旁施礼坐下时才道:“庄夫人睡不着吗?” 在气息可闻的近距离里借着火光那谤再无遮蔽的作用。只见她面上线条轮廓有种古典的优雅美态虽及不上琴清的惊心动魄但已是难得的美人儿了。 她水汪汪的眼睛反映着篝火的光芒烁动变化专注地凝视项少龙忽地幽幽一叹道:“心中有事怎睡得好呢?” 这么多天来项少龙尚是趟和她如此接近地对话不由涌起异样的感觉。点头道:“夫人的事实不必告诉在下。” 庄夫人见他盯着自己的脸庞低声道:“壮士是否可看到妾身的模样。” 项少龙有点尴尬道:“在这角度和火光的映照下确多少看到了一点。” 心中却在嘀咕这些话颇带有点男女挑情的味道难道她要色诱自己好使他去为她办某一件事? 这庄夫人使他联想到平原夫人和晶王后像她们这种成熟和年纪较大美莱性再不像少女时代的纯洁想法便实际多了最懂利用本身的条件以美色去达到某一目的。 庄夫人垂下螓幽幽道:“壮士今次往楚真的是去收购黄金吗?” 项少龙想不到她这么直截了当不敢迟疑答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是为了黄金谁愿长途跋涉仆仆风尘呢?” 庄夫人默然不语似在咀嚼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两句精警句子好一会才抬起头来道:“项壮士出口成文言之有物当是非常之人况且两位夫人均为人间绝色气质高雅贵属更无一不是高手若说会为区区财货四处奔波妾身应该相信吗?” 项少龙矢口不认道:“黄金岂是区区财货夫人错了。” 庄夫人轻纱后的美目一瞬不瞬盯着他缓缓道:“既是如此只要项壮士把我们护送往滇国我便以千两黄金酬谢壮士妾身可立下毒誓绝不食言。” 项少龙心中一震想起纪嫣然说过由于楚人东侵受挫故转向西南开而主事者的大将庄矫正与庄夫人的夫君同姓。 后来楚势转弱庄矫便与其他诸侯坐地称王庄矫不正就是滇王吗? 愕然半晌后淡淡道:“不知夫人和滇王庄矫有何关系呢?” 庄夫人低声道:“先王乃妾身家翁。” 项少龙暗忖看来又是一宗争夺王位的王室悲剧那还有心情去听叹道:“夫人的提议确令人心动不过这千两黄金太不易赚了。我更不愿两位本是随在下来游山玩水的娇妻冒上生命之险恕在下有心无力了。” 庄夫人也叹了一口气柔声道:“我只是试试你吧!项少龙有乌家作后盾那会把千两黄金放在眼内呢?” 项少龙苦笑道:“原来你早知我是谁却故意来耍我。” 庄夫人“噗哧”笑道:“像你那种相貌体型的人固是万中无一纪才女更是瞒不过人你们又都那么名遍遐迩妾身真奇怪项先生竟以为可以骗过我们。” 又微笑道:“若换了是一般男人妾身或会以身体来换取你的帮助但却知这一着对你毫不管用。故而不若明卖明买大家作个对双方均有利的交易好吗?” 项少龙忽然涌起古怪的感觉这庄夫人不但有平原夫人和晶王后的特质还是包含了赵雅在内的混合体。一副不怕你不合作的俏样儿使人既刺激又充满了挑逗性。 深吸一口气收摄心神后道:“坦白说我倒看不出你可以用什么东西来和我交易。” 庄夫人胸有成竹道:“项先生今次来楚目标究竟是李园还是田单呢?若是后者的话妾身便不愁你不答应这交易了。” 项少龙立时瞪目结舌须知自己要对付田单一事虽是很多人知道的秘密亦只限于咸阳军方与王族的一撮小圈子里这庄夫人怎能知道这秘密呢? 庄夫人轻轻道:“项先生若知华阳夫人乃我的亲婶母就不会如此吃惊了。” 项少龙深吸一口气道:“夫人是否由咸阳来的呢?” 庄夫人避而不答道:“先生请先告诉我今趟是否为田单而来若答案是‘否’的话妾身再无可与先生交易的条件此事就作罢好了。” 项少龙心念电传听她语气似乎在田单一事的背后上大有文章不由有点心动叹道:“夫人真厉害何碍说来听听。” 庄夫人欣然道:“妾身信任先生是正直君子纵使知道妾身的秘密即管不作交易亦不会泄漏出去会是这样吗?” 项少龙苦笑道:“难道我项少龙会害你这些妇人和孺子吗?” 庄夫人精神一振道:“我之所以知道这么多秘密皆因李园的心腹里有我的人在先生现在明白了吧!” 项少龙恍然大悟庄夫人本身是楚人又是庄矫的媳妇更是华阳夫人的近亲李园的心腹里有来自她那系统的人绝非不合理的事难怪她会知道自己是要对付田单了。 庄夫人微微笑道:“项先生可否拉起妾身的遮面纱妾身要面对面告诉你一个梦想不到的秘密。” 项少龙皱眉道:“夫人乃身有所属的人我这么做恐怕于礼不合吧?” 庄夫人黯然道:“先夫已于五年前被叛军在闹市中斩妾身现在不属于任何人了。否则何须离乡别井避到秦国来呢?若不是有华阳夫人护着我妾身早给楚人擒回去了。”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揭起了她的面纱一张宜喜宜嗔充满成熟美女风韵的俏脸呈现眼前。 她的玉脸稍嫌长了点可是由于粉颈像天鹅般优美修长却配合得恰到好处形成一种特具魅力的吸引力。 再加上下颔一颗有如点漆的小小美人痣把一切都平衡得完美无缺。 她的眼睛果然是水汪汪的可令任何男人见而心跳。 古典的美态虽逊于琴清却多了琴清所没有的大胆和野性使人生出一见便和她上床的冲动。 难怪她要以面纱遮脸了。 庄夫人见他目不转睛打量自己大感满意含羞道:“先生觉得妾身的容色尚可入眼吧!” 项少龙暗自警惕她虽开宗明义表示不会色诱自己其实一直都在这么做着不过也难怪她以她如此一个弱质女流为了复国和让儿子重登王位除了天赋的本钱外还可倚靠什么呢? 可想像由亡国到现今这一刻她必然曾多次利用美丽的身体来换取男人的帮助。 不由叹一口气道:“夫人何须妄自菲薄你还未说那天大的秘密哩!” 庄夫人眼中掠过惊异之色轻轻道:“到这刻我才明白为何连寡妇清都对先生情难自禁说话正代表一个人的胸怀修养只听先生谈吐别出枢机就知先生非常人也。” 项少龙暗叫惭愧苦笑道:“复国为重夫人千万别看上在下致自招烦恼。” 庄夫人掩嘴媚笑道:“你对自己本颇有信心但人家欣赏你也要心惊胆跳吗?且还出言警告唉!世间竟有你这类怕令女子倾心的男人说出去绝不会有人相信呢。” 项少龙愈接触这庄夫人愈觉得她的诱惑力此时才忽然觉察到庄孔等都到了斜坡处帮手营外的空地只剩下了他们这对孤男寡女暗暗心惊正容道:“在下在洗耳恭听哩。” 庄大人敛起笑容轻轻道:“田单现在应已抵达楚都寿春了。” 项少龙剧震道:“什么?” 庄夫人好整以暇地道:“田单由于国内国外均仇家遍地所以身边常带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知道你不肯放过他后当日便混在李园的队伍里一起上路后来你见到的只是他的替身吧了!” 项少龙登时出了一身冷汗难怪田猎时田单这么低调又尽量不出席公开场合原来其中竟有这样的原因。 自己终是棋差一着斗不过这老狐狸。 还须立即通知滕翼和徐夷乱免得被楚人反扑下会全军覆没。 想到这里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以后自己的名字还要倒转来写今回确是一败涂地了。 忽地感到庄夫人的脸庞在眼前扩大他仍是神智迷糊时庄夫人丰润的香唇在他嘴上轻吻了一下才坐回去道:“只要你助我复国我便帮你刺杀田单。” 项少龙一呆道:“你自身难保怎样助我。” 庄夫人肃容道:“李令这奸人之所以能弑主卖国皆因有孝烈王在后支持现在孝烈王已死寿春和滇国支持我们的大有人在整个形势都不同了否则我怎敢回楚去。” 项少龙愕然道:“孝烈王过世的消息你不是也由李园处听回来的吧?” 庄夫人道:“当然不是我们庄家在楚蒂固根深庄孔便是由楚远道来通知我们并接我们回去的。”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孝烈王真的死了?” 庄夫人不解地看着他。 项少龙的震荡仍未过去想不到误打误撞下竟真的造就了李园及时赶回去夺权否则李园恐怕仍在咸阳。 世事之奇确是出人意表。 深吸一口气后断然道:“好吧若我能杀死田单。就全力助你的儿子重掌王位好了。” 第九章 破浪长淮 原本的如意算盘忽然全被打乱了。 当晚并没有狼来经过了讨论后纪嫣然亦相信庄夫人该不是在说谎因为田猎时田单的表现确是太失常了而且以田单的深谋远虑绝不会处于那种一面倒的被动局面里要靠吕不韦来保护他。 在很大的程度上田单根本不会相信吕不韦可以弄死项少龙。虽然吕不韦差点就办到了。 所以旦楚返楚的军队必安排好了妥善的接应甚至反布下陷阱来应付尾随的敌人不过他们理该不知道徐夷乱这着奇兵的存在。 最后项少龙决定了派刚痊愈了的乌达和另一来自蒲布、刘巢系统的铁卫丹泉两人乘快马全往截滕翼教他们改变整个作战计划只设法拖住田单的军队而非是歼灭对方。 这样可延误田单返齐的行程使他们多点刺杀他的机会。 由于刘氏兄弟和旦楚均不在田单之旁田单这时的保护网可说是最脆弱的了。 次日清晨拔营起程前庄夫人领着她那两个“妹子”过来商量到寿春的细节。 她们都脱去了面纱尤翠之和尤凝之果是貌似姊妹姿色出众但比之庄夫人独特的迷人风姿却逊了半筹。 庄夫人笑道:“她们确是我的妹子只不过非是亲妹而同是庄家的人吧!”又与纪嫣然两女亲热地打招呼说了一番仰慕的话后才转入正题道:“李园的手下里不乏认识项先生的人纪才女更是寿春街知巷闻的著名人物所以要靠一些掩眼法才可瞒过楚人。” 项少龙摸着脸颊和下颔道:“我可以长满胡须到晚上才出动那样就可避人耳目了。” 庄夫人道:“避人耳目绝非难事问题却在于若行动不便将更难找到行刺田单的机会幸好我这两位好妹子最懂易容之道可在项先生脸上弄点手脚那除非面对面碰上熟人否则该可蒙混过去。” 纪嫣然道:“那他以什么身分去见人呢?” 庄夫人道:“就充作我的亲兄弟万瑞光好了他由于当年兵变时受了重伤虽逃出楚境却一直没有好过来三个月前才过世寿春该没有认识他的人。” 她说来虽语调平淡但众人都听得出其中洗不清的深仇血恨。 赵致恻然道:“今趟夫人回滇对付仇人究竟有多少分把握呢?” 庄夫人若无其事道:“本来是半分把握也没有只是抱着必死之心趁楚国自顾不暇时我母子们回去与贼子拚个死活;但现在有了项少龙却有十分把握了。” 项少龙苦笑道:“夫人太看得起在下了。” 庄夫人微笑道:“你最好由现在开始改称我作大姊我则唤你作瑞光由这里到寿春还有整个月的行程我再详细把瑞光的身世遭遇告诉你好了。幸好瑞光乃西北方著名悍将一向有威武之名最适合你冒充。由于我们本是滇人并没有楚音只要你努力点学习该可瞒过楚人了。” 项少龙暗忖上次扮的是董马痴今趟扮的是悍将万端光若都能把田单骗倒就真是精彩了。 纪嫣然最是细心道:“庄夫人今次以什么名义回楚京呢?” 庄夫人道:“春申君乃家翁好友当年孝烈王因怕我们滇国坐大成为西南之霸故策动李令联结夜郎人推翻我们庄家一夜间我们庄族被杀者近万人春申君曾力阻此事只不过争不过孝烈王而若非得他派人接应我们亦休想逃离楚境所以我们今趟理该先到春申君府去。” 项少龙和纪嫣然对望一眼放下心事。 现在孝烈王已死楚国变成春申君和李园争霸的场所对倾向春申君的庄夫人来说杀了与李园勾结的田单自然不算什么一回事。 项少龙精神大振道:“好了!起程吧!” 赵致嗔道:“夫人仍未说我和嫣然姐该扮什么哩!” 项少龙笑道:“当然是我万瑞光的娇妻只要遮上块厚点的面纱便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一向以来直至强秦兴起前诸国之中楚国以地处南方附近又无劲敌所以无论军事上和经济上都有者别国所欠缺的安全和稳定。 加上南方土地肥沃洞庭湖外是无穷尽的沃野只等着楚人去开故富足无忧。 在最盛之时楚人属地南卷沅、湘;北绕颖、泗;西包巴、蜀;东裹郯、淮。颖、汝以为洫江、汉以为池;坦之以郑林绵之以方城。 几乎统一了南方战国开始时乃屈一指的大国。 除了吞并了众多的小国外还大量开拓了东夷、南蛮和西南夷的疆土把她们均置于楚邦文化的影响下。 不过正如纪嫣然的分析要管治这么多的民族和如斯广阔的疆土必须一个强大有为的政府。 可惜楚人自悼王、宣王之后再无有为君主怀王更困死于秦。中央既失去了制衡的力量地方势力是乘时兴起。 孝烈王策动滇国的兵变正是对地方势力的一个反扑。不过事实并无任何改变只不过由庄姓之王改为李姓之王吧了。 现在孝烈驾崩纷乱又再出现了。 项少龙等阴差阳错被迫赶上了这个“盛会”。 骤听楚国似是乱成一团但事实却非如此秦人由于国内连丧两王小盘又年幼军方和吕不韦的斗争成了拉锯战更须集中全力去防卫东三郡楚国遂得偏安南方之局。 一直以来由于经济的蓬勃楚人的生活充满了优游闲适的味儿和北人的严肃紧张成为强烈的对比。 对此纪嫣然便说得很传神。 当离开了秦岭再翻了两天起伏不平的山路后终抵达了汉中平原。 丹泉和乌光两人在庄夫人一名家将带路下去会滕翼后众人朝寿春进。 纪嫣然与项少龙并骑而行谈起楚国文化时道:“楚人虽是我的亡国仇人但我对楚人的文化却一向倾慕像他们的始租并非胼手胝足的农神而是飞扬缥缈的火神;河神更是位妙目流盼的美女。其他的神祗或是彩衣姣服的巫女又或桂酒椒浆的芳烈。楚辞更是音节委婉词藻缤纷充满哀艳缠绵的情绪。” 项少龙有少许妒忌地道:“不过我在李园身上却完全看不到这些听着满美丽的东西。” 纪嫣然“噗哧”娇笑横他一眼后再忍俊不住道:“他又不是追求你那有时间大抛文采。” 吁出一口仙气得意洋洋地道:“真好!很少听到夫君大人以这么酸溜溜的口气说话。” 这时庄夫人使人来唤要他们堕往后方好趁旅途无事时教他们学习滇地的乡音。 项少龙等只好苦着脸去学习了。 当时战国最流行的是周语各国王族和有点身分的人都以此作为交流的言语。 因地域的不同周语自然夹杂了各地的方言和用语。 所以只听口音便可知大概是那个地方的人。 差异最少的是赵、魏、韩三国这是由于她们都是从晋国分裂出来。 秦人则因本身文化浅薄又与三晋为邻所以口音用语非常接近三晋。 差别最大的却是楚国了。 直至此时楚人仍被讥为“南蛮”用词上分别更大所以项少龙等要学习带着滇音的楚语自是吃尽了苦头。 楚人的根据地以长江两岸的广阔地域和碧波万顷的洞庭湖为中心再朝南开。 寿春位于长江之北淮水西岸处。比之最初位于洞庭湖西北角的旧都“郢”足足东移了过千里虽远离秦人但亦明摆出没有卧薪尝胆以身犯险的勇气难怪楚国虽大却是三晋人最看不起的一国。 走了五天后过了桐柏山到达淮水西端的大城“城阳”众人找了一处旅馆住下再出庄孔出外奔走买船以减旅途跋涉之苦。 由于他们入城时须报上身分名字到旅馆刚安顿好行囊马匹府令屈申便率人来拜会。 项少龙自是由得庄夫人去应付在房内与两位娇妻调笑取乐好享受“回到人间”之乐。 不一会庄夫人过来席地坐下后欣悦地道:“解决了船的问题了这里的府令屈大人知我是谁后非常帮忙。” 换上了常服的庄夫人又具另一番风姿。 她穿的是这时代最流行的“深衣”上衣下裳连成一体衣襟右掩接长了一段作成斜角。由前绕至背后美女穿起来更是别有一种韵味。 她梳的是堕马髻把挽束的秀盘结颅后垂得很低有点真像刚由马上堕下来的姿态加上她妩媚的神采折腰的步姿确是我见犹怜。 项少龙暗中警告自己绝不可对这美女动心否则将会添加了很多烦恼。而且他终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能拥有多位娇妻早心满意足理该对纪嫣然等“忠诚”。纪嫣然也在打量这风韵迷人的美女似乎感到了少许威胁淡淡道:“我曾在寿春住了一段短时间不知现在是否仍是斗、成、远、屈四族的人势力最大呢?”项少龙立时想起屈原原来此君竟是楚国四大族中的人难怪可以当大官了。 庄夫人美目先扫过项少龙才通:“四大族的势力已大不如前了现在兴起的是李园的一族那是四大族外最有势力的一族且由于李嫣嫣生了太子李族更如水涨船高。现在李嫣嫣当了掌实权的太后谁不在巴结李园的人呢。 项少龙见庄夫人对寿春的事如此清楚忍不住问道:“李园是否娶了郭开的女儿郭秀儿回来呢?”庄夫人点头道:“正是!听说她还有了身孕。颇得李园爱宠。” 项少龙的注意力不由来到挂在胸膛的凤形玉坠处这是当年郭秀儿奉父命下嫁李园前送与自己之物。 往者巳矣。 心中不由有点神伤魂断的感觉! 庄夫人深望他一眼后垂下头去似乎窥破了他和郭秀儿问的私隐。 纪赵二女知道他和郭秀儿的关系反不在意前者道:“郭纵有没有把他的生意移过来呢?” 庄夫人皱眉道:“这我就不大清楚了。” 项少龙感到气氛有些异样岔开话题道:“王族里是否有位秀夫人呢?华阳夫人曾嘱我把一件礼物交给她后来我却没有到楚国去。” 庄夫人点头道:“本还想不起是谁但若与婶母有关系那定是清秀夫人了。她的美貌在楚国非常有名嫁了给大将斗介本极受爱宠后来斗介迷上了大夫成素宁的小妾燕菲清秀夫人一怒下搬到了城郊淮水旁的别院隐居不准斗介踏进大门半步否则立即自尽她的刚烈赢得了国人的尊敬。斗介从此失宠于孝烈王不过现在他依附李族宦途又大有起色了。” 赵致奇道:“那燕菲既是大夫成素宁的爱妾为何又会和斗介弄到一起呢?”庄夫人鄙夷地道:“成素宁这人最没骨头斗介乃军方重臣使个眼色他使要把燕菲乖乖奉上。今趟我们庄家复国最大障碍就是以李园为的这一群人因为李令正是李园的堂兄族人。” 项少龙不由大感刺激正要说话时乌言着敲门求见进来后神色凝重道:“有点不妥刚才现有形迹可疑的人在附近侦查我们后来府令屈申离开时在两条街外和其中一名疑人躲在车上说了一番话。然后那些可疑的人全撤走了。” 庄夫人听得玉容微变。 项少龙从容笑道:“看来他们准备在船上对付我们了只要凿沉船只他们的人便可在水里刺杀小公子我们的复国大计也要完蛋了真想得周到。” 庄夫人道:“那怎办才好?船上的船夫和舵手都是他们的人。” 纪嫣然俏皮地道:“只要离开城阳我们便可要船不要人看屈申能奈何得我们什么?”翌晨府令屈申亲来送行大船扬起三桅风帆顺水开出。 船上共有船夫三十人人人粗壮彪悍虽是神色恭敬却一看便知非是善类不过当然不会被项少龙放在心上派了众铁卫十二个时辰轮番监听他们的动静后一边学习滇音楚语同时尽情休息好能在抵达寿春后以最快时间干掉田单再立即溜走。 他并不太担心会给人识穿身分因为熟识他的田单、李园等人均身分尊贵纵是自己这“亡国之将”蓄意求见都恐难有机会所以碰面的机会贾在微乎其微。 唯一的困难就是如何去把握田单的行踪了。 南方的景色比之西北方又大是不同秀丽如画迷人之极。 际此春夏之交人船放流而下平山远林分缀左右一片恬静中惟粼粼江水滔滔而流。 沿江而下不时见到渔舟在江中打鱼使人很难联想到战国诸雄那永无休止的斗争。 江水蜿曲每拐一个弯儿眼前都会出现一个不同的画面使人永无重覆沉闷的感觉。 由于有外人在纪赵两女都戴上小帽面巾。多添了使人心痒的神秘美感。 那些不怀好意的船夫灼灼的目光不时扫窥她们的酥胸隆臀显然除了存心杀人外对船上的女人都起了不轨之心。 不知是否因偏安的关系楚人在风俗上人异于三晋和秦国最明显就是已婚的妇人出门时都戴上各式各样的面纱一点不怕累赘和不通爽。 除了戴冠垂纱外亦有以头巾扎髻再延长下来遮着脸庞这种头巾均是孔眼稀疏以纱罗制成但由于质地轻薄覆在脸上时内中玄虚若现若隐。更添引人入胜的诱惑力。 给纪嫣然和赵致这等美女戴上后更是不得了累得项少龙也希望夜色快点降临。 项少龙经过这些日子脸上长出了寸许长的胡须来不但改变了他的脸形也使他更添阳刚威霸之气。 留须在那时代乃非常普遍的事特别是文官多蓄长须;武将则较多留短髯所以脸白无须反是异常。 当项少龙偕二女在船头欣赏美景时庄孔来到他身旁低声道:“在到达上游期思县前有一段水流特别水深湍急险滩相接危崖对峙贼子若要动手那处该是最佳地点了。” 项少龙沉声道:“什么时候到得那里去?”庄孔答道:“入黑后该可到达了。” 庄孔去后项少龙望江而叹。 赵致讶道:“夫君大人不是为这些小毛贼而烦恼吧?”项少龙苦笑道:“他们虽是小毛贼却破坏了今晚我和两位娇妻的榻上狂欢大计怎能不喟然怨叹。 两女吃吃笑了起来说不出的媚惑诱人。 第十章 摇身再变 黄昏忽来骤雨下了小半个时辰后雨势渐歇但仍是毛丝丝地下个不绝天空盖满厚云一片凄迷沉重的感觉。 项少龙和两位娇妻与庄夫人、尤翠之、尤凝之及小孩庄保义都众在主舱共膳。 自相遇后众人还是第一趟共进膳食显示双方的关系又再密切了一点。 庄保义不时以既崇慕又渴望的眼光瞧着项少龙纪嫣然最疼爱孩子忍不住问道:“小公子想到什么事儿哩?” 庄保义小脸立时胀红垂头道:“保义想拜项先生为师学习剑术。” 庄夫人和尤翠之两女均含笑不语静待项少龙的反应。 项少龙那忍伤一个小孩子的心何况他的境遇如此凄惨微笑道:“你能吃苦头吗?”庄保义挺起小胸膛昂然道:“保义是最吃得苦的了不信可问娘亲。” 庄夫人大喜道:“能得西秦第一剑手秦王之师指点保义小女子感激零涕保义还不立即行拜师大礼。” 当下一番揖让行过拜师之礼后再坐好时气氛更见融洽但项少龙则知道自己对庄家又再多了三分道义和心理上的照顾责任。 想起庄保义将来即使成为滇王也逃不了再被自己另一个徒弟小盘灭国之祸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庄夫人固是不时把美目往他扫来其他尤翠之两女亦不时偶送秋波幸好她们都是出身高贵否则就更是媚眼乱飞言挑语逗的局面了。 项少龙绝不介意逢场作兴但更重要是须尊重纪赵两位娇妻故无论神态言语上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逾越所以这一顿饭吃得既刺激但又是有苦自己知。 乌光这时闯了进来到项少龙后侧耳语道:“我们在底舱处现了凿船的工具和几大罐火油。看来这批羔孙子是要沉船放火双管齐下了。” 庄夫人等细聆乌光和项少龙的对话。 项少龙道:“有没有偷听到他们的说话。” 在项少龙的设计下他们有各式各样的原始窃听工具例如被名为“隔壁耳”、状若喇叭的铜筒便可按贴壁上把壁内的声音扩大易于偷听。 乌光口不择言道:“当然听到连他们的方便撒尿声都瞒不过我们。” 众女都听得俏脸飞红赵致嗔道:“小光你检点一下好吗?”项少龙笑道:“快说出来!” 乌光先向赵致谢罪才道:“他们的头儿叫成祈似乎是大夫成素宁的亲戚。听口气他们早知道夫人们会在这几天经此到寿春去故已在这里等了整个月奉命一个不留。嘿!我也很想对他们说同样的话呢。” 庄夫人听得脸色微变低头不语。 项少龙道:“还有什么?他们有否说何时下手。” 乌光得意洋洋道:“当然还有并且瞒不过我们这些大行家。他们准备了迷药放进水里去把我们迷倒后便将所有女的污辱再沉船放火手段毒辣之极。” 庄夫人等三女听到“污辱”这种敏感的字眼俏睑都红了起来。 今次连纪嫣然都啐骂道:“乌光你真是满口污言失礼之至。” 赵致担心的却是另一回事问道:“现在我们喝的水有问题吗?”乌光道:“当然没有问题下了药的水都有一阵异味须以茶味掩饰待会若他们拿壶茶来招待夫人时就千万不要喝了。” 乌光的低级风趣令项少龙想起乌果的高级风趣不由更想起赵雅未知乌果是否已顺利的把赵雅迎回咸阳呢?这美女实在吃了太多苦头了。 笑骂声中乌光给赵致逐了出去纪嫣然则为乌光的粗言俗语向庄夫人等致歉。 庄夫人毫不介怀。反道:“光小哥这种人方是真性真情的人。道貌岸然、满口仁义的人妾身见得多了给他们在暗中害了都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纪嫣然道:“夫人回楚京一事应是秘密为何成素宁却得到风声还派人到这里谋害你们呢?”庄夫人凄然道:“现在我已弄不清楚谁是敌人了。” 这时果然有人叩门而入跪地禀道:“小人特来奉上城阳特产‘安神茶’味道虽有点古怪但喝了后却不畏风浪是府令屈大人特别孝敬夫人和小公子的。” 庄夫人装作欣然的答应了。 此人去后项少龙凑到赵致的小耳旁道:“他们真合作我们今晚仍有无限的春光哩!” 赵敏那想到项少龙会在“大庭广众”前与她说这种顽皮话儿登时俏睑飞红。 庄夫人看到他们的情景那对本已水汪汪的美目更似要滴出汁液来。 战斗几乎尚未开始就已结束了。 当项少龙他们诈作喝了药茶晕倒时众贼子露出狰狞脸目众铁卫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他们全体击倒制服困缚了起来。 大船落入他们的掌握里去。项少龙陪着庄夫人到甲板上着铁卫把这批凶徒一字排开进行审问。 江水两岸一片黑沉雨虽停了。但仍不见半点星光。项少龙冷冷道:“谁是成祈!” 三十名被五花大绑的敌人想不到他们竟知道成祈之名齐感愕然。但仍人人紧抿着嘴没有说话一副难道你敢杀我吗的神气。 项少龙喑叹一声低声向庄夫人道:“夫人请别传头不要看!” 庄夫人坚强地道:“我不怕!” 项少龙打出手势守在俘虏后的乌舒一脚撑在其中一人的背脊那人由于手足均被缚连在一起立即跄踉前跌滚倒地上。 项少龙身旁抢出荆善用脚挑得他仰躺在甲板上“锵!”的一声拔出长剑在他眼前比划着道:“最后机会谁是成祈!” 那人仍不肯屈服“呸!”的一声露出不屑神色。 荆善冷笑一声长剑猛挥那人立即咽喉血溅立毙剑下。 “咚咚!”两声俘虏中有两人吓得软跌地上数人则双腿抖震无一人不血色尽退想不到对方狠辣无情至此。 庄夫人亦看得俏脸煞白。估不到真会杀人下意识地把娇躯靠向项少龙。 荆善若无其事地在被杀者身上抹拭剑刃血渍才让人把尸身拖往一旁。 庄孔等庄夫人的侍从均瞪大了眼睛呆在当场。 虽说在这时代对武士来说杀人绝非什么大事可是荆善那种在杀人前后都漫不经意的态度却对敌我均带来很大的震撼。 项少龙当年拣选十八人当随身铁卫时其中一项要求就是坚毅的心志只有不怕杀人和不怕被人杀才有资格入选。 在这弱肉强食的战争年代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若今次被擒的乃是他们想这样痛快的死掉也没有可能特别是纪赵这些美女们。 项少龙指着另一人淡淡道:“谁是成祈?”那人双腿一软学早先两个同伙般坐跌地上眼光却望往其中一个特别粗壮阴沉的汉子。 那汉子知露了底移前少许大声道:“不用问了我就是成祈若你们敢……” “砰!” 马光一脚踢出正中他下阴。 痛得他立时虾公般弯倒地上痛不成声。 项少龙笑道:“带他到舱底大刑侍候看他口硬到何时。” 当下乌舒、荆善等兴高采烈地押着他去了。 其他俘虏人人脸如土色挥身抖。 项少龙道:“把这些人分开审问然后再对口供谁人有半句谎言又或故意隐瞒立杀无赦。” 庄孔等人一拥而上和其他铁卫把俘虏带到不同角落审问去了。 庄夫人的娇躯软弱无力地靠贴项少龙轻轻道:“到今天我才见识到这种雷霆万钧的手段先夫以前对人实在太易心软了。” 项少龙轻拥了她香肩一下柔声道:“先回舱歇息吧!明天早膳时会有审讯得来的消息了。” 庄夫人像是很留恋挨着项少龙的感觉低声道:“怎么处置这些人呢?” 项少龙苦笑道:“我很想把他们全数释放掉但这却是最愚蠢的行为尤其他们见到了我们的手段会生出疑心庄夫人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天明时船上再无半个俘虏血迹均被洗刷干净。 在主舱进早膳时项少龙对庄夫人道:“这事背后的主使者不但有成素宁还有斗介和一个叫方卓的人夫人有什么印象吗?据说正是方卓把夫人会到寿春的消息通知斗介和成素宁的。” 庄夫人俏脸转白道:“我当然认识方卓是春申君府中食客之一一向负责与我们通消息想不到竟出卖了我们。” 尤翠之颤声道:“会不会春申君也是背后的主谋呢?” 庄夫人坚决摇头道:“春申君绝不会这样做何况若保义能够复位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他更非这种卑鄙小人。看来方卓该是给成素宁收买了。”纪嫣然道:“成素宁和斗介为何要置小公子于死地呢?” 庄夫人道:“现在楚境之内共有十多个诸侯国其中以滇、夜郎、岷山且兰四国最是强大兵员均达上万之众故深遭楚王顾忌。不过他虽有废侯之意却不敢轻举妄动怕激得众侯国联手抗楚。而众国中又以我们庄家声望最高隐有众侯之长的威望。所以孝烈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但却不敢明目张胆只敢策动奸贼李令作反可是滇国的子民仍是心向我们庄家其他侯国亦对庄家复辟一事大力支持故此李园所代表的李族怎肯让我们回国呢?” 赵致道:“既是如此夫人这番往寿春去岂非送羊入虎口。” 庄夫人道:“现在寿春话事的人仍非李园而是春申君。兼且四大家族里除了像斗介和成素宁这等投靠李族的无耻之徒外大多数人均不满李令做滇王。即管李园亦不敢公然说支持李令。今次妾身一行人要先往寿春就是要正式向楚廷投诉李令背主叛变的不合法行为。因为先家翁是正式受朝廷王命策封的。” 项少龙心中叫妙道:“这就最好了我看李园必会设法把事情拖着因为他若明示李令背叛有理势将使诸侯国人人自危更增离心之意。假若我们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就人人都知是谁干的了。所以事情通了天我们反最具安全。” 尤凝之“噗哧”娇笑道:“项先生的用词真怪什么‘三长两短’‘通了天’但听落又觉非常贴切精彩。” 项少龙当然知道自己这问题含糊的胡混过去道:“这几天我们该可轻松一下了。” 庄夫人笑道:“不该说为你装扮的时间到了。” 项少龙坐在舱房内的梳妆几前看着铜镜的反映。鼻端嗅着尤翠之和尤凝之的体香衣香如入众香之国。 尤翠之亲热地按着他两边宽肩跪在他背后由左肩膀探出头来陪他看着铜镜的反映道:“娥姊并没有夸大我们两姊妹曾从楚国第一化妆巧手苏六娘习艺任何脸孔到了我们手上都可变妍为媸或变媸为妍。” 项少龙感到她的酥胸慷慨地压在背上大吃不消又不好意思着她挪后一点同时老实说亦很觉享受惟有道:“可是我是男人哪!” 坐在另一侧正翻弄几个化妆箱的尤凝之娇笑道:“楚国的男人最爱妆扮我们以前每天都给大王妆扮哩!”说罢神色微黯显是念起先夫。 尤翠之道:“敷脸的粉大致可分两类一种是以米粒研碎后加入香料而成;另一种是糊状的脸脂叫铅粉。后者较能持久所以只要我们每天给你敷面一次包保没有人可把你认出来。” 项少龙暗忖难怪“粉”字从“米”从“分”原来这时代的粉是由米做的口上应道:“难道没有人见过万端光吗?” 尤翠之对项少龙愈看愈爱差点把脸蛋贴在他左颊处媚眼如丝地道:“万端光是滇人属最大的滇南族。娥姊便是滇南第一美人娥姊还曾随先君到寿春见过楚王万端光于逃秦前则从未试过踏出滇南半步连李令都未见过他寿春想找个认识他的人就难了。” 项少龙心想难怪庄家这么得滇人支持原来是用了和亲的政策庄夫人不用说都是族长之女那类有身分的人难怪楚人这么怕庄保义回滇了。 尤凝之来到项少龙前面。用神端详他的脸孔。 项少龙道:“还有三天才到寿春两位夫人不用立即就动手吧?”尤凝之媚眼一抛嗔道:“我们要试试那种方法最能改变你的样貌嘛!还可能要特别配方几天的时间怕都不够用呢。” 背后的尤翠之吹了一口气进他耳内。呢声道:“不欢喜我们姊妹侍候大爷吗?我们学过推拿之术最懂侍候男人的了。” 话完就在他肩肌处搓*揉起来。 无可否认那是非常高的享受而且她肯定是此中高手项少龙不由自主地嘻哼作声。 尤凝之横了他娇媚的一眼后取起一个小盅不一会弄了小杯浆糊状的白色东西以小玉杵搅拌着道:“你的皮肤比较黝黑待奴家为你弄成好像很久没见过太阳的样子那别人更不会起疑心了。” 接着小心翼翼把铅粉抹到他脸上去凉浸浸的加上她纤柔的玉指轻轻抚揉项少龙一时不知人间何世。 背后的尤翠之与乃妹商量道:“我看最好用胭脂把他的唇色改淡一点眉毛则加粗一些再染了他的须就更妥当了。” 项少龙大吃一惊道:“若日后改不回原先的样子岂非糟糕之极。”尤翠之笑得整个人伏在他背上喘着气道:“爱美的男人啊!你只要用特制的药水一洗保证什么都没有了。” 项少龙仍不放心看着铜镜里逐渐化出的“另一个人”说道:“若我变成个浓妆艳抹的男人休想我白天出街了。” 两女笑得弯下腰去尤凝之乘机埋入他怀里。 尤翠之道:“最高的妆扮之术就是使人不觉得上了妆不信便看看我们和娥姊吧!”项少龙看了两女几眼果如她所言并不觉上了浓妆放下心来。专心享受两女香喷喷的服务。 尤凝之给他弄好了面妆后开始为他画眉。情深款款地道:“项先生是我姊妹见过的男人中最守礼的君子不过知否奴家姊妹都心甘情愿侍候项爷呢。” 后面的尤翠之开始为他解下头上的英雄巾闻言道:“想起到滇后我们便和项爷分开奴家便有神伤魂断的感觉。但念到先君对我们情深义重奴家的得失又算什么哩!” 项少龙想不到她们会公然示爱同时也有点感动若没有遇上他项少龙庄夫人一行是必死无疑而且二女更会受尽凌辱但三女为替先夫复国仍义无反顾的回楚只是这种忘我的勇气。已教人肃然起敬。 正不知如何回答她们时庄夫人偕赵致进来看他。 赵致差点就认不出自己的夫君来。大讶道:“翠姊和凝姊确是神乎其技看来我和嫣然姊也好该改变一下样子了。” 庄夫人道:“你们只要把头染得花白一些看来年纪大上十年左右加上面巾保证无人可认得出你们来。” 项少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信心不断增长着暗忖就算面对面撞上李园或田单若再换上滇人的装束保证对方认不出自己来。 第十一章 楚都寿春 楚自秦将白起攻入郢都后楚襄王往东败走两次迁都离秦愈远。 淮东之地本属陈为楚征服于是襄王收陈地兵得十余万回过气来后再由秦人手上夺回准北十五郡声势复振。 到昨年联同其他四国攻秦大败蒙骜之军秦人闭关不敢应战楚国似乎一夜间回复了春秋时的霸主姿态。 说到底楚国虽失了大片国土但由于幅员广阔秦人要来攻楚确是不便所以才能成其偏安中兴之局。 寿春位于淮水之南与另一军事重镇下蔡成夹江对峙之局由于交通方便楚人在这区域又有深厚的根基人力物力不虞缺乏故亦有一番盛况在当时的声势实在其他东北方诸国之上。 寿春都城特大城作箕形周围约三十多里外郭则达五十余里可说是当时最伟大的城市之一规模仅次于咸阳还建有四个附城以作屏护。人口多达二万户繁盛非常。 加上河谷土壤肥沃粮食充足使寿春成为继郢都之后楚国最繁华的都市所有重要的建筑集中在位于中央的内城宫殿、台榭、仓廪府库、祖庙、祀土神的社、祀谷神的稷官卿大夫的邸第和给外国使臣居住的客馆均位于此处。 外城是纵横交错的街道井然有序地分布着民居、墟市、旅馆、店铺。 寿春城防极严城郭入口处有可以升降的悬门城外有护城河日夜有楚军把守凡通过城门者均要纳税。 项少龙等抵达城外的码头时在江上给楚战船截着到庄夫人亮出证件才准他们泊到码头去却不准他们登岸另外派人入城飞报。 众人惟有闷在船上耐心等待。 这时的项少龙换上了一身宽松的袍服避蔽了他健美的体型须有点未老先衰的花斑灰色容色苍白眉浓掩目比以前的董马痴更不像项少龙了。 等了整个时辰才见一队车队离城而至。带头的是个大胖子身穿官服年在五十许间眼细长而鼻大有点像上承祖阴被酒色侵蚀了灵魂和**的二世祖。 正在船上恭候的庄夫人低声向身旁的项少龙道:“那胖子就是春申君黄歇了。” 项少龙心中打了个突兀起先还以为是黄歇的家将食客那类人物。怎知却是黄歇本人。” 战国四公子中项少龙虽只见过信陵君但看来应以此人外型最差了难怪在四公子里以他的声誉最低。 想起曾干掉他一点也不像他的儿子赵穆心中禁不住生起古怪的感觉。 另一边的纪嫣然低声道:“比我上次见他时。又胖了一点。” 项少龙这才懂得心中一寒记起纪嫣然曾来过这里假若她给春申君一眼看出由于自己乃他的杀子仇人一切立时完蛋大吉。 幸好化了妆和换了楚服的纪嫣然和赵致一点也不像原来的样子。 楚国的女服和别国相比显得特别宽敞和华丽曳地的连身长裙腰系白色宽带衣领斜交延结褶叠于背后袖和下摆均有宽沿。帽子圆顶结缨给带于颔下加上重粉覆面确另有异国的情调。 至于两女的型都与庄夫人等看齐额梳得平齐并由两鬓束成长辫垂于脑后直至颈部辫复结成双鬟。 只是这型的改变若项少龙在不知情下亦会一时认不出她们来更何况花白的脚使她们看来年纪至少老了二十年。 五女的楚服分别以朱衽、绛红、金萤、素绿、青蓝为主色加上龙、凤、鸟等刺绣辅以枝蔓、草叶、花卉和几何纹构图奇特生动。充份显示了楚人丰富的想像力和充满神话色彩的文化。 男服就较为朴素衣长但露脚右衽交领宽袖袖口处略为收束衣沿和袖口处饰以纹边以棕、黑、褐、白等色为主最夺目就是束腰宽带以不同的对比颜色相间杂。 众铁卫则全换了楚国的武士服上衣过腰下穿束脚裤脚蹬长靴于重要部位缀上轻甲型全改变了戴上楚帽模样相当有趣。 此时春申君来至岸旁打手势着人请他们上岸。 庄夫人在那两个粗壮女仆扶持下婷婷的带头步上岸去。 不知是否项少龙多心他感到春申君的细眼亮了起来狠狠盯着蛮腰楚楚似欲经不住轻风吹拂随时会断折的庄夫人万青娥。 黄歇等纷纷下马施礼迎接。 庄夫人刚施过礼立时失声痛哭道:“君上要为妾身犬子作主啊!” 黄歇登时慌了手脚道:“万王妃请勿悲伤一切回府后再从长计议。” 望向项少龙双眼眯紧了点眼睛掠过慑人精芒。道:“久仰万先生之名果是一表人才本君好生欢喜。” 项少龙体会到盛名之下无虚士的道理这春申君虽是耽于酒色但只看他的眼神便知他胸有城府非像他外型和面貌所予人的感觉。连忙压沉声线以刚学来带有滇音楚语的流行周语应对道:“君上威名震天下该是瑞光感到荣幸才对。” 黄歇眼光掠过纪嫣然等诸女时庄夫人收止啼声一一替他介绍。 黄歇见纪、赵两女已达“入暮之年”并没有多加注意只用神打量了尤翠之和尤凝之二女目光最后落到庄夫人身上声音转柔道:“王妃不若先到敝府歇息其他一切再慢慢商议好了。” 项少龙忽地想到今次若不是遇上自己那庄夫人和尤氏姊妹唯一可用上的就是美人计以美色达到目的。因为春申君现在的神态显然对助她们复国一事并非热心。只看他对庄保义毫不在意即可见一斑。 黄歇身后有几个食客模样的人其他便全是彪悍的武士。 食客的其中一人身量高硕留着一把美须长及于胸脸长鼻曲唇叶极薄双目闪善惊异不定的神色留心打量着己方诸人特别是滇国流亡小储君庄保义。 身后的庄孔见项少龙注意此君低声道:“那就是方卓了!” 项少龙微一点头时庄夫人莺声呖呖道:“不用打扰君上了妾身只想返回滇王府去。” 项少龙等均微感愕然这才知道寿春竟有庄家的府第。 春申君脸露古怪神色干咳一声道:“这事也待回到敝府后再说好吗?” 庄夫人娇躯微颤面纱后的秀目盯着春申君道:“请问君上这事有什么问题呢?” 春申君叹了一口气道:“自滇国乱起后王妃和小公子避往秦地滇王府的婢仆便四散潜逃丢空了几年最近左令尹李闯文见了颇为心喜强行搬进了滇王府去本君虽曾多次与他交涉可是他仗着先王的默许一概不理睬本君也极为不满。” 庄夫人娇躯剧颤怒道:“天理何在君上须为妾身讨回公道。” 春申君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低声道:“早晚本君会使这小子受到教训不过现在形势微妙不宜轻举妄动。王妃舟车劳顿。不若先回敝府休息吧!” 项少龙却是心中叫妙现在寿春要置庄保义于死地的固是大有人在可是由于牵涉到十多个诸侯国却是没有人敢动手。所以只要占在有道理的一方自可大闹一场以营造声势哈哈一笑道:“君上好意心领了今趟我们来寿春正是要讨回公道若胆怯怕事。何能完成复国大业。君上请先回府我们自有主意。” 春申君愕然望向项少龙。 万端光乃滇南名将更是滇南族的著名领袖文武兼资在楚国有一定地位但仍想不到他如此敢作敢为摆明要把滇王府重夺回手上。 庄夫人也娇躯一顿差点出言阻止幸好想起项少龙乃非常人自有非常手段临时把到口的话吞回肚子里。 春申君不愧战国四大公子之一沉吟顷刻后道:“李闯文这一妄撞行为。很多人都看不顺眼就是李族中人亦有微言诸侯国派驻此处的使臣更曾联名上书抗议只是给先王一直拖着。万将军若要把王府夺回无人敢说半句话只不过李闯文府内家将中高手如云起了冲突时后果难料万将军还请三思。而本君却不便直接参与。” 项少龙心中大喜若情势如此更不可放过这为庄家扬威的机会当所有人均认为他们有复国的能力时由于滇国乃楚国诸侯之就算掌权的是李园在衡量形势下仍不得不卖他们账。 冷喝道:“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君上可否先遣人通知李闯文说我们要立即收回滇王府。来个先礼后兵。”这孟子的名句是他中学时念回来的东西恰好能在此时此景派上用场学以致用。 春申君双目亮起奇光点道:“万先生果是真豪杰我黄歇服了人来!”。 方卓自动请缨踏前施礼道:“这事由小人去办吧!” 项少龙心中暗笑当然知道方卓是去教李闯文选齐高手与他们打个硬仗了。 但由于他们中有庄夫人和庄保义这两个政治上非常敏感的人在任李闯文有多少家将也绝不敢以众凌寡一个对一个时就要教他好看了。 滇王府位于内城中心处与王宫比邻整列街道不是外国使节的宾馆就是诸侯国的行府所以滇王府被李闯文强占确是非常碍眼的事亦是过世了的孝烈王以之削减侯国声威的手段。 现今孝烈王已死李闯文这一行为立时失去了凭依间接造成了庄家夺回己府的声势。 一直以来楚王廷都推说李令谋反乃滇国内部之事与楚廷没有半点关系。当然表面上亦不承认李令的地位以免惹起其他诸侯国的反感甚至叛离。 若诸侯国归附强秦那楚国就顿失西南屏障国势危矣。 因着这种种形势项少龙决意放手大干第一个要开刀的就是李闯文。 由于不能真的动手杀人所以项少龙从春申君处取了一批重木棍藏在庄夫人车底才往滇王府开去。 到了滇王府外只见府门大开。二百多名武士排列府前广场处。摆开阵势来迎接他们这区区一行四十多人。其中还包括了妇孺和小孩。 此乃午后时分街上行人众多。更不乏住在附近的公卿大臣又或来吊祭孝烈王的东北方诸国和诸侯国的有关人等见到滇王府前这种阵仗无不围在府外观看不片刻已是人山人海气氛热烈。 项少龙一马当先领着众人便要进入滇王府。 有人在主府长阶上平台处大喝道:“来人止步何故乱闯我府。” 项少龙等好整以暇地跳下马来只见对方二百多名武士布成钳形之势封挡了他们所有进路主力集中在府门处。 台头望往已换了“李令尹府”的大横匾。冷笑道:“何人劫占了我滇王的府第给我万端光报上名来。” 那显然就是李闯文的人一身武服生得颇有威势只可惜一面俗气眼睛不合比例的细小手握剑柄哈哈大笑道:“真是好笑滇王因不懂治国早于五年前被当地民众杀死还那里找个滇王出来。” 项少龙更是放下心事即使李族之人也不敢明目张胆承认李令继位以免造成众诸侯国一起作反那一不可收拾的恶果。 这时庄夫人等仍留在车内由纪赵两女贴身保护庄孔等负责守护马车使他们动起手来再无后顾之忧。 项少龙两眼寒芒一闪大喝道:“好胆我家储君在此谁敢说滇王不在你这强占滇王府的狂徒可敢和我到大王座前理论查看有关国玺文书令符以证我储君可是滇国之主。” 李闯文狞笑道:“你才是狂妄之徒谁知你是否乱臣贼子弄些假证物来招摇撞骗快给我滚出大门去否则我就把你们的狗腿子全敲断了。”街上登时一阵哗然旁观者都对李闯文横蛮的行径表示不满方可见此人平时必是横行霸道得罪人多称善人少了。 项少龙如是时候了故意露出胆怯之态道:“你既不相信我这就去面谒太后大王讲求评个公道。” 李闯文得势岂肯饶人大笑道:“走得这么容易吗?待我把你们绑往见太后吧!” 府外又是一阵起哄。 李闯文实在太过份了。 项少龙早知李闯文不会如此容易罢休更知他觊觎刚才自己所说国玺令符等物冷笑中打出手势。 此时两旁的李府武士已开始往他们迫近过来。 乌舒等立由马车底抽出长棍迅抛送到各人手上。 李闯文这时才感到有点不妥大喝道:“动手!” 项少龙早大棍在握甩掉外袍露出一身武士劲装扑前挥棍左挑右打。敌人手中长剑立被磕飞了几柄。 惨哼声中围上来的武士在诸铁卫反击下纷纷变作滚地葫芦腿骨手骨断折的声音连珠响起。 数千围观者人人都有锄强扶弱的心理又一向憎恶李闯文一时欢声雷动更添项少龙一方的声势。 这批武士一向养尊处优本身的实力又与项少龙和众铁卫有段远不可及的距离加上重木棍占尽长兵器的优势纵是人数在对方十倍以上在措手不及下立时溃不成军。 项少龙和诸铁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放倒了广场上七十多名兵士后结成阵势向高踞阶上的李闯文和百多名武士攻去。 李闯文那想得到来人如此厉害狂乱挥舞长剑拼命驱使手下冲前拦敌。 项少龙如出柙之虎踏着倒地呻吟的敌人身体长棍一记横扫千军便将两人扫飞寻丈外时巳登上最上的一级台阶。 乌舒等都大呼过瘾见人就打冲前来者若非腿骨折断就是血流披面的倒往四方。其中十多人更被当场打得半死。 项少龙挡者披靡的直迫李闯文而去其他武士见势色不对纷纷散开。 李闯文见状大惊在十多名家将护其下退进府门内。 项少龙伸脚撑跌了一人后人棍合一的旋风般闯入主府大堂里。 府外则倒下了最少过百名李府武士。 李闯文回过身来时项少龙与乌舒乌光、乌言着、荆奇等人已附影而至。气势如虹下在李闯文身前仓皇布阵的武士再被斩瓜切菜的击倒地上。 李闯文呆立当场手中虽仍握着长剑却不知应动手还是放弃反抗。 项少龙收棍而立微笑道:“原来你不但是狂徒还是胆怯之徒!” 李闯文脸色数变终是还剑入鞘还口硬道:“我乃大楚令尹你若胆动我一根毫毛……” 话尚未完项少龙打个手势两支木棍已重重敲在他小腿骨处骨裂声中李闯文惨嘶倒地。 项少龙下令道:“将所有霸占我滇王府的狂贼全给我扔出街外。” 众铁卫轰然答应了。 第十二章 重振声威 收复了滇王府后接着生的事连项少龙都感到出乎意外。 先来贺的是春申君接着是被逐离滇王府不久的一众婢仆武士再就是各诸侯国来吊祭孝烈王的代表甚或侯王与及东方各国的使节和一向崇敬庄家的名将大臣弄得庄夫人和项少龙为应酬接见忙个不停。 黄昏时太后李嫣嫣旨下来召见庄夫人和庄保义却不包括项少龙在内。 项少龙知道造势成功放心让庄夫人母子在春申君陪同下入宫见李嫣嫣和那只有两岁多的小储君。 幸好尤氏姊妹仍在遂陪他接见客人以免露出马脚。 忙得晕头转向时下人报上道:“魏国龙阳君求见!” 项少龙大喜嘱咐了尤氏姊妹继续应付其他来人后使人把龙阳君引进内堂。 龙阳君正为这安排感到茫然至抵达内堂见到项少龙呆了一呆时项少龙离席起迎道:“今趟又瞒倒你了!” 龙阳君不能相信地瞪大“秀眸”失声道:“项少龙!” 项少龙拉着他到一角坐下笑道:“不是我是谁?” 龙阳君大喜道:“你可知道田单到这里来了!” 项少龙含笑点头。 龙阳君叹道:“你真有通天彻地之能先是董马痴。现在则是万瑞光累我还为你担透心事三天前我到此时赫然觉田单神气的在这里摆风光还以为你给他杀了呢。” 项少龙当下把事情和盘托出不知为何他全心全意地信任这个“男朋友”。 龙阳君听得田单借替身遁走一事。恍然道:“怪不得刘氏昆仲和旦楚等人一个不见不过你能吓得他如此不风光的溜掉亦足可以自豪了。” 项少龙道:“君上是否来参加孝烈王的丧礼?” 龙阳君道:“名义上当然是这样实际上却希望能由田单手上把楚人争取过来现在我们都知道田单、李园和吕不韦定下密议。要瓜分天下。” 项少龙道:“只要君上助我杀死田单不就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吗?” 龙阳君一想也是道理点头道:“若你真能使滇国小储君复位那便可牵制楚国教楚人不敢有异心。不过事情是挺复杂哩!最后我们仍是要对付你们秦国不是非常矛盾吗?” 项少龙道:“那是日后的事了若不解决吕不韦的阴谋立即便要大祸临头所以杀田单乃对你对我均有利的事。” 龙阳君苦笑道:“天下间怕只有一个项少龙是我拒绝不了的。迟些你还会见到很多老朋友呢。” 项少龙道:“那是是韩闯了对吗?” 龙阳君道:“韩闯这人不大靠得住你最好不要让他知悉身分否则说不定他在某些情况下会出卖你。” 项少龙问起赵雅龙阳君道:“她已随贵属返咸阳去了。在此事上太子出了很多力因为韩晶始终不肯放过她女人嫉忌起来确是不顾大局的。” 项少龙放下心头大石顺口问道:“各国还有些什么人来?” 龙阳君数着手指道:“赵国来的是郭开。这家伙现在很得宠有他弄鬼我看廉颇很快会相位不保了。” 项少龙知他这么说背后必生了一些事才这么肯定不由心中暗叹却是爱莫能助。 龙阳君续道:“燕国来的应是太子丹。但到现在仍未有信息确是奇怪。” 项少龙亦大惑不解假设太子丹的人以快马经魏境到寿春报信至少该比自己快七十天没有理由到现在仍没有消息。 一般使节往来均必先递上正式文书假设现在太子丹仍未有信息到来可能赶不及半月后楚王的大殓了。 项少龙道:“秦国有人来吗?” 龙阳君道:“秦国一向和楚国关系较密切现在又是罕有的和平时期当然会派人来不过奇怪是派来者不是吕不韦而是左丞相徐先。” 项少龙心中剧震隐隐间大感不妥。 龙阳君讶道:“有什么问题吗?为何少龙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项少龙道:“现在还不知有什么事君上可否帮我一个忙查察徐先取什么路线到寿春来此事至关紧要。” 龙阳君立时明白过来色变而起道:“此事我立即遣人去办若是途经我大魏国我会派军保护他。哼!这一着可能是嫁祸我大魏的阴谋。” 项少龙倒没有想过此点徐先到寿春。不出取韩或取魏两条路线若吕不韦使人在任何一国刺杀徐先均可牵起轩然大波而吕不韦更可乘机对韩或魏用兵了。 想不到莫傲死了吕不韦仍如此厉害。 至此两人均无心说话龙阳君匆匆离去。 送走了所有宾客后天已入黑。 项少龙肚子饿得咕咕叫忙返入内宅他的院落去纪赵二女刚洗过澡候他进来吃晚膳。 滇王府规模中等是由一座主府加上六个四合院落组成四周圈以高墙。 每个四合院均以庭院为中心四周围以房屋而成布局内向几乎所有门窗均开向庭院府内遍植大树故即使际此炎夏时节仍是非常阴凉。 入口均设于南方左右对称有明显的中轴线。 对着正门的房子是正房左右则是东西厢房。 项少龙和众铁卫占了两个四合院落地方宽敞舒适有若回到了家中。 项少龙吃饱了肚子叹了一口气把见过龙阳君和对徐先的担心说了出纪嫣然听后色变无话。 赵致道:“徐相乃西秦二大虎将之一该有办法保护自己吧!” 纪嫣然道:“最怕他手下里有吕不韦的奸细徐相又想不到出手的是李园潜往韩魏境的人那就非常危险了。” 旋又皱眉道:“虽秦楚关系密切但只要派个王族的人来比徐先要更加适合可知其中必有原因。” 项少龙道:“只要随便找个政治借口例如要与楚人另签和约就可迫得徐先非来不可太后虽对吕不韦的不满与日俱增但暂时仍很难不倚赖他这臭仲父办事因为秦**方一向都看不起她这个太后。” 纪嫣然对徐先极有好感忧戚戚地叹了一口气道:“现在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此时庄孔过来相请项少龙说庄夫人回来了想见他面谈。 项少龙只有收拾情怀。随庄孔去了。 庄夫人身穿燕尾长褂衣衣裾处被裁成数片三角叠叠相交形同燕尾故以此名。 她斜倚在靠中央庭院的一扇窗漏旁的卧几上神采飞扬地看着项少龙进门秀挽成坠髻以一枝金钗把型固定在灯火里金钗闪闪生光使她更显高贵优雅亦非常诱人。 腰上挂着一串形状不同的玉佩倍添瑰丽富贵的贵妇身分。 庄孔离去后庄夫人盈盈起立移到项少龙身前甜甜一笑道:“妾身早回来了但要待沐浴更衣后才见你嗅到人家身上的浴香吗?”言罢傲然挺起了酥胸。 项少龙暗忖滇南土族的女人必是特别开放诱惑起男人来既直接又大胆同时知她因感激自己故更添爱意。微微一笑道:“看夫人的样儿便知今趟楚宫之行大有所获在下有说错吗?” 庄夫人举起一对玉掌按在他胸口上媚笑道:“少龙:你的心跳加了。” 项少龙大感尴尬时庄夫人放开了双手以动人优雅似是弱不禁风的步姿娜到了窗旁背着他看着月夜下的庭院柔声道:“项少龙果真是名不虚传只虚晃一招立时使整个寿春都震荡了现在再无人敢小觑我们这些亡国妇孺众诸侯国都表明立场支持我们复国唯一的障碍便是楚廷。” 项少龙来到她身后五步许处立定问道:“李嫣嫣对你态度如何呢?” 庄夫人道:“我本以为李嫣嫣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但出乎意料之外她只给人温柔多情的感觉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伤凄艳人当然是绝色尤物甚至可与你的纪才女相媲美。而更便我奇怪的是她在春申君和李园之间她似乎更倾向于春申君这确是令人费解。” 项少龙听得呆了起来李嫣嫣竟会是这样我见犹怜的女子吗? 庄夫人转过身来倚窗而立嘴角带着个迷人的笑容眉梢眼角则是无尽的风情双肩轻耸道:“李园和春申君对妾身的身体都很有意思妾身该怎么办呢?” 项少龙苦笑道:“夫人要我给些什么意见呢?” 庄夫人凄然一笑道:“这种男人的嘴脸我早见惯了若非遇上了你妾身定不会吝啬身体以争取他们的支持但现在却感到要先征求你的意见。天下之间除了你外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得到妾身所有的信任了。” 项少龙正思忖她是否在迷惑自己时庄夫人移步过来贴入了他怀里用尽气力搂紧了他的熊腰俏脸埋入他宽肩里。呻吟道:“拥抱我好吗?我须要一个强大的男人支持我。” 要说在这种情况下对这样一位身分高贵、千娇百媚的尤物投怀送抱不动心就定是骗人了。项少龙不由把她搂个结实爱抚着她丰盈和充满弹性的背肌柔声道:“夫人不必如此就算我们没有**的关系我项少龙也决不会食言定会助小王储登上王位。” 庄夫人仰起俏脸甜甜一笑道:“你以为妾身当你是其他的男人吗?不!你错了人家昨晚便在梦中见到你唉!只可惜我们的一段情到王儿登基后就要一刀两断想起来便感到人生没有什么味道了。” 忽然离开了他的怀抱拉着他到一旁席地坐下肃容道:“现在李嫣嫣已确认了我和王儿的合法地位但李园却以强秦压境为借口拒不出兵助我母子春申君不知是否怕开罪李族亦摇摆不定神态暧昧。别人所说的支持只是口上说说不会有实质的行动所以我们母子的命运仍是操在少龙手上呢。” 项少龙为安她的心低声道:“我在秦楚边界有支实力强大的部队到时可扮作滇人攻入滇京。但若我杀死田单便得立即秘密溜走否则恐怕难以离开寿春。现在李园唯一对付你的方法就是把你们母子软禁楚京又可玩弄你的身体一举两得。” 庄夫人色变道:“我倒没有想过这问题。” 项少龙忍不住搂着她的香肩低声道:“你现在最紧要是装出须人援手的姿态不妨跟李园和春申君虚与委蛇摆出一副若果楚廷不肯出兵就全无办法的样子定可以骗倒所有人。” 庄夫人咬着唇皮道:“你是否暗示我要牺牲自己的色相呢?本来我早打定了这主意。但有了你后我又不想那么做了。” 项少龙见她对自己确似动了真情自己又风流惯了忍不住亲吻了她的脸蛋柔声道:“凡是容易上手的东西都不觉珍贵所以你要对所有对你有野心的人欲迎还拒若即若离弄得他们心痒虽熬时我们早离开楚京了。假若我在楚王大殓前杀不死田单便惟有放弃。全心为你复国好了。” 庄夫人现出迷醉的神情呢声道:“愈和你接触便愈觉你本领厉害偏偏你却是个情深义重的豪杰这感觉真教人矛盾。少龙啊!人家这么易上你的手你会不会看不起人家呢?” 项少龙心道尚未入室登榻那算上了手口上当然不可这么说柔声道:“在小储君复国之前我们都不可生**上的关系那会使我们沉迷欲海之中很易会误了正事我们必要抱上卧薪尝胆的态度只有刻苦砥励才可成其大业。” 庄夫人差点是呻吟出来道:“你室有美女怎算是卧薪尝胆用这来形容人家倒差不多少龙啊!唔……” 项少龙封上她的香唇一番缠绵后才放开她道:“女人若在男女之事上得到满足会在神态上给李园和春申君这些花丛老手看出来的那时夫人便难以玩弄手段此事微妙至极夫人定要听我忠告。” 庄夫人惊醒过来坐直娇躯道:“妾身明白了但不要忘记你的诺言复国事成后。人家绝不肯放过你的。” 项少龙又与她略作缠绵才回自己的院落去心中强烈想着纪嫣然二女只有她们才可医治他给这狐媚过人的艳妇所挑起的欲火。 在这生死悬于一的险境里他不想有任何因素影响他的大计那包括男女的关系在内。 十五天内若杀不了田单他立即溜走绝不会犹豫。 杀死田单虽重要却远及不上纪赵两女和众铁卫的生命何况家中还有乌廷芳、项宝儿和正在苦候他的苦命女子赵雅。 这时他才明白什么是英雄气短了。 第十三章 历史重演 “铿锵”之声。响个不绝。 项少龙、纪嫣然、赵致和一众铁卫加上尤氏姊妹看着滇国小王子庄保义和荆善剑来剑往打得倒也似模似样。 众女当然频频为这小孩子打气荆善则凭其灵活的身手只守不攻。 “当!” 庄保义终是人小力弱一下握不住剑柄掉在地上。 可是他毫不气馁滚身地上拾剑再打。 项少龙心中暗赞喝停了练习传了他几个基本功。让他自行练习便到尤氏姊妹处让她们为他化妆纪嫣然等亦避返内堂以免给人见到她们的绝世姿容。 尤氏姊妹昨天目睹他大展神威更是倾慕热情如火幸好项少龙昨晚与纪赵两女连场大战根本有心无力否则说不定会闹出事来。 项少龙始终是个受严格军事训练的人知道在行动之际若荒淫过度对精神身体均有害无益。 而两女亦由庄夫人处明白了项少龙的苦衷所以只止于一般的亲热和言语上的示意。 化好妆后两女仍不肯放他离开硬迫他躺在卧几上为他按摩推拿。 只推了几下项少龙舒服松弛得睡了过去。 醒来时两女正在一左一右的为他推拿脚板使他如在云端。好不自在。 尤翠之笑道:“睡得好吗?” 尤凝之道:“龙阳君来找你在外面等了整刻钟哩。” 项少龙吓了一跳坐起来道:“为什么不唤醒我?” 尤翠之过来服侍他穿上外裳柔情似水地道:“不舍得嘛!今晚项爷沐浴时由我们再给你推拿吧!” 项少龙习惯了她们无微不至和毫不避男女之嫌的悉心侍候点点头便要起来。 尤凝之扯着他衣袖幽怨道:“项爷不给点奖赏我们姊妹吗?” 项少龙想起这时代的男人谁不是随处攀折美女自己的行为已近似异类了盛情难却下搂着两人痛吻一番后才一步高一步低的出去见龙阳君。 不知是否因重会项少龙今天这美丽的男人特别容光焕坐好后接过手下奉上的香茗呷了几口后龙阳君道:“田单的事非常棘手因为田单现在住进楚宫里与李园为邻所以守卫森严我看除非把握到他离开王宫的时间否则休想行刺他。” 项少龙大感头痛道:“有没有方法弄张王宫的地形图来呢?” 龙阳君为难地道:“假若多点时间说不定可以做到但依我看于孝烈王大殓后田单会立即起程返齐……唉!” 项少龙道:“楚宫有什么防卫呢?” 龙阳君道:“这个真的不大清楚不过只是环绕王宫的护河、高墙和哨楼就是不易解决的难题了。何况现在连田单真正住在宫内什么地方都未晓得。” 项少龙道:“凡是王侯巨宅府第必有逃生秘道……” 龙阳君打断道:“不用想这方面的可行性了像我们的魏宫便有人十二个时辰轮番监听地底的动静否则掘条地道进宫不是要宰谁谁就没命吗?” 项少龙道:“田单总要参加宴会吧?只要知道他何时会到何地赴会不是可在中途截杀他吗?” 龙阳君颓然道:“楚人虽被称为南蛮。但比之我们北方诸国更是守礼楚王大殓前理该禁止一切宴会喜庆之事所以你这一着仍是行不通。” 项少龙苦恼地道:“那谁可以把田单由王宫引出来呢?唉!只要知道田单住在王宫何处说不定我便有办法了。” 这时他脑内想的自是通往赵穆宅中的下水道不过由于楚宫大多了又没有内应楚宫的下水道又不知是否那么方便所以此法仍是行不通的居多。 龙阳君忽压低声音道:“那滇王妃是否非常美丽?” 项少龙奇道:“确是非常动人君上难道……” 龙阳君“俏脸”微红“娇嗔”道:“不要误会只是昨晚我到春申君府上时。 李园和春申君都大赞滇王妃说这样狐媚的女人确是万中无一当时田单、韩闯和郭开都在座人人动容所以找才想到滇王妃说不定可以美色引诱田单上当呢!不过想具体些又很难行得通。” 项少龙道:“他们有说起我吗?” 龙阳君“横”他一眼道:“怎会漏了你他们对你的身手和果断的行踪均大感惊异。不过任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联想到项少龙来连奴家都认不出你其他人更休想了。” 项少龙最少把龙阳君当了半个女人。又因着相互间“深厚”的交情无论他作什么女儿娇态都只觉亲切而不会生出反感。 笑道:“李园说起万瑞光时。有否咬牙切齿呢?” 龙阳君道:“这倒没有照我看李族内争权夺势亦非常厉害。李园昨晚便大骂李闯文不知进退活该给人打断腿骨。” 项少龙糊涂起来问道:“春申君和李园又是什么关系?” 龙阳君道:“好到不得了李园见到春申君时像老鼠见到猫逢迎恭敬得过了分。我看李园暗中必有对付春申君的阴谋否则不须如此卑躬屈膝。” 龙阳君又道:“你可见过李嫣嫣?我看除了纪才女没有人比她更清秀明丽了不过她眉眼间总有股化不开的哀愁教人心痛。” 项少龙苦笑道:“可惜她全无见我的意思否则我可和君上分享这观感了。” 龙阳君沉吟片晌道:“我派了人去侦查徐先的行踪不过我恐怕已迟了一步急死奴家了。” 项少龙轻拍他肩头道:“放心吧:只要有我项少龙在定不教秦军入侵魏境。” 龙阳君大喜道:“那这事就拜托你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觉一时间很难找到行刺田单的方法龙阳君惟有先行告退了。 龙阳君前脚刚走李园便和春申君相偕而至。 项少龙当然由得庄夫人去应付不过还未回到纪赵二女的院落庄孔来请他出主府见客他惟有硬着头皮去了。 由后进举步走入主厅时他故意改变了一向行路的姿势迎面走向正和庄夫人分宾主坐下的春申君和李园厅的四周均守立着两人的亲卫。 果如龙阳君所料李园没半点怀疑地站起来迎接他这个万瑞光春申君则自重身分安坐如故。 李园施礼道:“万将军果是非常人难怪一到寿春立时成为家传户晓的人物。” 项少龙还礼后以改变了声调和带着浓重滇音的周语道:“比起君上和太国舅我万瑞光只配作提鞋抹席的小厮吧!太国舅客气了。” 庄夫人见李园毫不怀疑放下心来欣然道:“太国舅今天登门造访就是要来见瑞光你哩!” 项少龙暗忖这两人是找借口来与你这万中无一的女人亲近才真含笑坐在居左的李园下处。 李园深深望了庄夫人一眼后别过头来对项少龙道:“万将军乃滇南名将不知对复国一事有何大计?”项少龙正在注意庄夫人的动静见到李园望她时有点慌乱和下意识地垂下目光心中叫槽知道李园凭着俊朗的外型充满魅力的谈吐和风度已搅乱了庄夫人的芳心所以她才有这种失常的举止。 口中应道:“这正是我们到寿春来的目的。若王上能拨一批军马让小臣指挥可望一举破贼收复滇地。” 春申君干咳一声道:“此事还须从长计议由于先王新丧储君年纪尚幼一切也该待大殓后再作决定希望王妃和万先生能体谅其中情况。” 项少龙暗忖这样就最好了时又见李园以眼神去挑逗庄夫人但春申君却没有见到。 李园向庄夫人展露一个连项少龙亦不得不承认非常好看的笑容柔声道:“太后对滇王妃一见如故加上先王大殓前心情困苦着我来邀请王妃和小储君到宫内小住也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项少龙大吃一惊大叫不妙。 若让庄夫人和庄保义住到王宫去再要出来便不是自己可以作主了。况且凭李园的手段庄夫人又是久旷之躯要得到她真是易如反掌那时会有什么后果确是难以逆料。 忙向庄夫人打了个眼色。 庄夫人会意垂黯然道:“太后心意青娥心领了青娥乃亡国之人。一天滇国未复都难消愁虑青娥怎敢以愁容侍奉太后希望国舅爷能向太后陈说青娥的苦衷。” 李园登时语塞惟有点头表示同意。 春申君显然亦在大打庄夫人主意柔声道:“王妃不若到我府小住两天免得在这里触景伤情只要先王入土为安一切复常后本君定会全力支持小储君复位。” 庄夫人当然明白春申君说话背后的含意想起项少龙所说的欲拒还迎先幽幽地横了春申君娇媚的一眼才垂下螓。轻轻道:“过了大殓之期后好吗?奴家在来京途中小病了一场到今天仍未康服希望能休息数天养好身体再说。” 看着她我见犹怜的神态想起昨晚的热吻连项少龙都脑袋热春申君和李园自是露出色授魂与的表情。 美女的魅力确是没有男人能抵挡的。 特别是尚未到手的美女。 李园关切地道:“待会我找宫内最好的御医来给夫人看病吧!” 庄夫人推辞不得只好道谢。 春申君和李园都找不到再留下的借口惟有站起来告辞。 项少龙正松了一口气时李园亲热地拉着他衣袖道:“还未曾好好与万将军说话不若到敝府吃一餐便饭吧!” 项少龙一则以喜一则以惊。 喜的当然是有机会到宫内去惊的却是怕没有了庄夫人照应会露出马脚来。 但无论如何都知道是难以脱身了。 只是不明白李园为何要笼络他吧了。 项少龙和李园坐在马车内春申君则自行回府去了。 李园微微一笑道:“万兄对复国一事。心中成数如何呢?” 项少龙苦笑道:“滇地叛乱时我们庄家和万家能逃出来的就那么多人虽说滇地各族都希望我们回去但由于李令得到夜郎人撑腰假若没有外援我们成功的机会仍然不大。” 李园狠狠道:“李令此人我早看着不顺眼虽说同族我却和他没有半点亲情。 此人自得国后便举兵四处占地显然狼子野心不过若要太后点头派出大军却绝不容易何况滇地实在太远了若不能一下子攻克滇京战事蔓延形成乱局恐秦人会乘机来侵那于我大楚就非常不利了。” 项少龙恍然大梧明白到即管李族里也分成至少两个派系。那么斗介和成素宁就该是支持李令的一派了。 由于李园也没有把握说服乃妹李嫣嫣可知李嫣嫣正秉承孝烈王的遗旨希望通过李令把诸侯国收服重新纳入楚国版图。 但李园却看穿了李令的野心知道李令只是想另树势力这对李园自是构成威胁。 其中情况可能更复杂不过那可是项少龙想像力之外的事了。 项少龙愈来愈深切体会到表面看去的外象和真正的事实可以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李园见顶少龙呆若木鸡还以为他正为复国希望愈来愈少而神伤抓着他肩头装出恳切的神色道:“说出来或者万兄不会相信反对出兵滇国最主力的人物。就是春申君黄歇。”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李园道:“所以我说万兄很难相信吧:现在的形势大大不同了诸侯国拥兵自重王令难行朝廷又鞭长莫及。难以讨伐。所以春申君才会反对贵国的复辟。” 项少龙苦笑道:“太国舅真是坦白。” 李园道:“我却有完全不同的看法诸侯国已是既成事实若要去之只是徒增乱事最后不但劳而无功还会培殖出更多像李令这种新势力所以找对滇国复国一事是完全支持的。” 项少龙反相信了他的话。 因为正是春申君的食客方卓把庄夫人母子到寿春的消息通知成素宁若说没有春申君在背后肯方卓这么做对他有何好处。 春申君表面做足好人暗里却在扯庄家的后腿。 政治本就是这么卑鄙的一回事。 李园也非心肠特好只是因着某种原因李嫣嫣现在似乎较倾向于春申君。甚至李族里也有人站在春申君的一方使李园大感威胁又因见到他英雄了得所以才想拉拢加入他的阵营背后当然还有更厉害的阴谋。 项少龙把心一横道:“其实我对太国舅的话深信不疑。因为我们在来此途中差点为奸人所害。” 遂把成素宁使人假扮船夫意图毁船杀人的事说了出来。 李园大喜道:“如此我就不必多费唇舌了万兄如肯与我合作包保你可以复国。只不知万兄有否那种胆量?” 项少龙那还不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故作昂然道:“只要能还我滇上我万端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园沉声道:“那就必须先杀死春申君。” 项少龙立时联想起信陵君曾哄他去行刺魏君的旧事想不到历史又在重演了。 第一章 太后嫣嫣 楚宫的规模在项少龙曾见过的宫殿中仅次于咸阳宫但守卫之森严却犹有过之。 宫城环以高墙墙高三丈四隅各有一座精巧的角楼。墙外护城河环绕维护宽达五丈水清见底最厉害是河心设有高出水面的尖木栅想潜游过去亦难以办到。共设两座城门凭可随意升降的悬门以作出入通道。 高墙内殿宇重重份外朝、内廷两大部份。中闲以连接两座钟鼓楼的内墙为分界。设置内宫门为贯通外朝内廷的通道。 布局中轴对称一条大道贯通南北城门和内宫门八座巨殿和近六十个四合院落便依中轴线井然有序的分布在大道两旁缀以花石鱼池小桥流水参天古树瑰丽堂皇。 项少龙与李园由北门入宫先是一个方形广场然后一道小河横贯其间过了桥才到达两座主殿“议政”和“仪礼”均筑在白石台基之上四周有围栏台道气氛庄重华责。 其他六座较小的宫殿四座位于外朝两座坐落于内廷均以楚国神话中的人物为名分别是外朝的“火神”、“河神”、“刑神”、“司命”。内廷则是“芳烈”和“巫女”两殿。 听着李园的介绍时项少龙印象最深刻的当然是巫女殿只是这些名字巳知楚人实乃诸国中最有创造力和浪漫的民族。在其他诸国便休想有这类大胆创新的殿名。 同时心念电转。 刚才李园提出必须杀死春申君后便岔开话题似乎是给点时间自己消化这难咽下去的提议不过他已想到李园的不安好心。 春申君毕竟掌权巳久又是门下食客数千在诸国更有很高威望各方面均是实力雄厚、蒂固根深。 若李园动手把他杀死说不定会惹起大动乱所以自须寻找一代罪的羔羊那人就是自己了。 自己一到寿春立以强硬手段逐走霸占滇王府的李闯文似是完全不顾后果落在李园眼中便是有勇无谋之辈。 假设他能驱使自己去刺杀春申君自可把罪名全推到他万瑞光身上亦可化解了庄家要求复国的图谋甚至可顺手把庄夫人据为己有一石三鸟没有计策比这更狠毒的了。 站在楚人的立场谁都希望借李令之手把诸侯国摆平土地重新纳入楚国国土内。如此看来李园、春申君都是和李令蛇鼠一窝只是在敷衍庄夫人这美人儿吧了! 马车通过内宫门后进入内廷那是楚王处理日常政务及起居的地方主要的建筑物是巫女和芳烈两殿及东西六宫每宫由四座四合院落组成另有三座花园即中路的御花园与东西两路的东园和西园景色怡人胜境无穷。 李园显然所学甚博逐一为他介绍殿名所代表神灵的传说谈吐高雅确有引人入胜的魅力。难怪庄夫人虽心属他项少龙又明知李园非是好人对他仍显得有点情不自禁。 此时他说到河神和巫女笑语道:“我们最美的两个女神河神和巫女都不是居住于楚境之内而是韩境的洛水和秦境的巫山。含睬宜笑、虚缈若神居住于远方长河深山之处想想已教人神往。” 项少龙道:“刚才太国舅所说有关春申君的事……” 李园亲切地拍着他眉头道:“这事过些再说我想万兄花点工夫先认识清楚春申君的真脸目明白到我李园非是诬蔑好人万兄再作决定。但万兄请切记这是我们男人家的事若给女流知道不但怕她们神态间露出破绽还徒令她们终日忧心有害无益。” 项少龙暗呼高招当然点头答应了。 李园在骗自己自己何尝不在骗他两下扯平大家都没抱怨的了。 此时马车转往东路只是不知田单身在何院。 李园笑道:“我在宫外有座府第比这要大上十倍不过我仍喜住在宫内大部份时间亦在这里度过。” 项少龙心想你要在近处设法控制李嫣嫣才是真意吧。 卫士拉开车门项少龙收摄杂念随李园步下马车。 李园和项少龙在主厅内分宾主坐下俏侍女奉上香茗。 项少龙环目一扫不由暗赞李园果然是有品味的人。 朝合院中央庭院望去是一排十八扇有窗漏的木门平台水池池中尚有小亭假石山以一道石桥贯通庭院深阔达五百步遍植茶花、香桂际此炎夏之时茶花盛开桂柑飘香红白相映一派斗艳事春的景象。 厅内家具全用雕镂精细的香梨木地席铺以织锦装饰的古瓷、挂雕、屏风一应俱全。项少龙便自间没有这种心思。 若非自己得到纪才女的芳心在先又因着种种特殊的形势说不定在那场角逐真会败在他手上。 由于北厅背阳又临水池故清爽凉快消暑解热。 项少龙与李园安坐厅心品尝香茗一时间亦感到很难把这风神俊朗貌似正人君子的李园当作敌人。 这小子也恁地厉害竟懂得以亲如家人兄弟的手法对他这浪荡无依的“亡国之徒”展开攻心之术自己当然不能让他“失望”了。 装作感激要说话时李园轻拍手掌出一声脆响道:“万兄先用点时间去观察形势才再考虑我的说话。唉!李园之所以不怕交浅言深只是基于义愤和我大楚的前途舍此再无其他了。” 随着他的掌声四名身材曼妙身穿楚服高髻环帽垂巾的美女由侧门踏着舞步走了出来到了两人座前下跪行礼并屈膝以优美的姿态坐在两人伸手可触的近处。 遮面的纱罗更使她们引人入胜。 到此时项少龙才体会到妃嫣然的话若此子蓄意讨好你时确有过人手段。 禁不住为纪才女没有被他追到手而抹了一额冷汗全亏李园只懂诗经楚辞而不懂什么“绝对权力绝对腐化”那类警句又或是“蜜糖的故事”。 李园道:“吾人交友不是以美女就是以黄金示意此四女来自不同地方各有风情但均是千中挑一的标致人儿且全是未经人道的怀春少女万兄可逐一揭开她们掩面钞巾看看那个最合眼缘好作为我对万兄的见面礼。” 项少龙心呼厉害李园可能是他所遇到的人中里最懂心理战术的一个。 如此去揭开四女的面纱予以挑选不但大增好奇心还有种侵犯私隐的高度剌激。 自己虽无心收纳美女仍有很强烈的冲动去揭纱一看。 但他当然不可以这样做。 脸色一沉道:“太国舅的好意心领了可是我万瑞光一日未复滇国其他一切都不会放在心上。” 李园闻言不怒反喜哈哈一笑挥走四女后道:“不知万兄是否相信刚才李某是故意相试看看万兄会否见色起心。如此我就更放心了。” 再拍手掌俏婢奉上精美酒食两人把盏浅酌畅谈起来。 李园口角风生不住问起滇地情况表示极大关注幸好李园对滇地比他更不清楚答不上来时项少龙随口编些奇风异俗出来敷衍他倒也没有什么破绽。 当年他受军训时曾到过中国不少地方加上对中国地势风土的认识说起来自是似模似样。 吃至一半时门卫报上太后驾到。 项少龙吓了一跳正要回避时李园不慌不忙先着人搬走酒食扯着他到一角的屏风后道:“万兄躲在这里当听我问起有关助贵国复国之事时万兄便知是谁从中作梗了。” 项少龙失声道:“若给太后现了怎办?” 李园拍胸保证道:“舍妹和我说话时都不会有其他人在旁若有什么事我自会一力承担不会让万兄受到任何委屈但记紧只能耳听不可眼望。” 上次做董马痴是要扮粗豪今次的万瑞光则由李园定型为有勇无谋项少龙只好傻愣愣的接受了这荒谬的安排。 环佩声响“迷死了”孝烈王的绝代娇娆终于到了。 关门声响听足音果然宫娥侍卫均退出门外去。 项少龙想起龙阳君和庄夫人对李嫣嫣的形容那还理会得李园的吩咐把眼睛凑到屏风隙缝处朝厅心望去。 一看下立时呼吸顿止。 他不能相信会看到一位无论秀丽和气质均足以与纪嫣然和琴清匹敌的美女。 平心而说若论妩媚清秀她仍逊纪嫣然半筹高贵典雅亦不及琴清。 可是她却有一股骚在骨子里楚楚动人弱质纤纤人见人怜的气质。 这时她盈盈俏立厅心处轻蹙黛眉只要是男人就会兴起把她拥入怀里轻怜蜜爱的强烈冲动。 她是那种正当男人见到便想拉她登榻寻欢但又不忍稍加伤害的倾国倾城可人儿。 庄夫人说得对她清丽脱俗的玉容上笼罩着淡淡一抹难以形容的哀愁似是这人世间再没有事情能够令她快乐起来。 李嫣嫣头结云髻连额处理也作成云形潇洒地搁在修长入鬓的黛眉之上确堪当“云髻凝香晓黛浓”的形容。 她的鬓被整理成弯曲的钓状却是轾薄透明云鬓慵梳缥缈如蝉翼更强调了她完美的爪子脸型和含愁默默的美眸。 修长优美纤浓合度的娇躯配上凤冠翠衣更使她有种乎众生难以攀折高高在上的仙姿美态。 她身上佩带着各式各样的饰物但最夺目仍是挂在粉颈垂在酥胸的一串项链上层由二十多颗镶有珠宝的金珠构成最下由一颗滴露状的玉石作坠饰与头顶那珠光宝气的凤冠互相辉映澄撤晶莹光彩夺目但却一点不能夺去她清秀脱俗越了所有富贵华丽的气质。 项少龙不由生出惊艳的感觉。 若她肯和自己上榻项少龙肯定自己会立即付诸行动。 此时李园来到她身后温柔地为她脱下外袍露出刺绣了精美凤纹地黑纹金的连身垂地长裙腰束玉带透出一骰高贵华美的姿态。 当李园指尖碰到她香肩时这贵为楚太后的美女明显地娇躯一震还垂下了目光神情古怪之极。 项少龙心中剧震暗忖难道他们并非亲兄妹关系但又知道若是如此怎瞒得过春申君呢? 像李嫣嫣这等举国闻名的美人要冒充也冒充不来的。 李嫣嫣丰润性感的红唇轻抖一下后轻轻道:“大哥为何会在这里呢?我约了秀儿来看她最新的刺锈哩!” 声音娇甜清脆还带着铿锵和充满磁力的余音上天实在太厚待她了。 项少龙经过这多年来的祸患经历对纵是庄夫人嬴盈那等诱人美女也可如老僧入定般不动心可是这刻偷看到李嫣嫣仍要败下阵来。 同时心奇想李园矢志要得到纪嫣然是否因只有纪才女才能替代李嫣嫣在他心中的位置。 难道他兄妹竟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在这时代里一夫多妻乃当然的制度。 有身分地位的人女子嫁给他们时她的姊妹甚至侄女都会有些跟了去给新郎做媵妾更不要说陪嫁的婢女了。 更可异的是一个国君嫁女时同姓或友好的国君依礼都要送些本宗的女子去做媵。 除此之外王侯大臣都可随时把看上的女人收到宫中府里姬妾之多可想而知。 多妻家庭最是复杂很容易生骨肉相残的事件亦很容易出现有悖伦常的乱事。 李园和李嫣嫣很大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郎才女貌加上李园狼子野心想借李嫣嫣重施吕不韦的诡计还哄得春申君以为自己宝刀未老晚年生子再转嫁孝烈王这另一个糊涂鬼可想像孝烈王见到李嫣嫣时连老爹姓甚名谁都忘了那会想得到李嫣嫣肚内的“奇迹”乃李园一手一脚炮制出来的呢? 若非少龙从赵穆处知悉李园、李嫣嫣、春申君和孝烈王的关系又明白李园不择手段的性格断不能只看两人间一个动作和片刻的神情便得出如此骇人听闻的推论。 李园若知道的话杀了他亦不肯予项少龙偷看两人独处的机会想到这里呼吸不由急促起来。 李园着李嫣嫣坐下后柔声道:“秀儿正在东厢刺绣难得有这等机会让大哥和嫣嫣说句话儿好吗?” 这么一说项少龙便知李园看似无意地遇上李嫣嫣其实却是故意的安排好教自己听到不利于春申君的对话以坚定自己成为他刺杀春申君的工具。 困为李园该早知道李嫣嫣会在午膳后来看郭秀儿的刺绣而这剌绣困未完成的关系必是不好搬运所以这楚国现时最有权力的太后只好纡尊降贵到这里来亦可见她和郭秀儿间的关系是非常好了。 李嫣嫣叹了一口气道:“说吧!” 李园在这妹子而前颇为战战兢兢干咳一声清了清喉咙道:“滇王妃母子请我们出兵助他们复国一事我想和嫣嫣商量一下。” 李嫣嫣冷冷道:“大哥是看上了慎王妃吧。” 李园因“万瑞光”正在偷听立时大感尴尬不悦道:“嫣嫣怎可如此看你大哥我只是为了大楚着想先君新丧若我们对滇王妃母子的要求无动于衷说不定会惹起众侯国叛离之心若他们靠向秦人楚国危矣!” 项少龙心中好笑李园这么慷慨陈词对自己真是一片苦心了。 李嫣嫣默然片晌后淡淡笑道:“这事不是由你和我决定便可成事还须询问军将大臣的意见否则必起争端。大哥有和春申君提过这意见吗?” 孝烈王去世春申君立时成为楚廷军政两方面最举足轻重的人物亦是基于这理由庄夫人才不迟劳苦赶回寿春来求春申君伸出援手岂知春申君正是背后策划要除掉她母子的人。 李园正中下怀昂然道:“当然说过可是春申君仍是一意孤行决意用李令来平定诸侯还视除滇王妃可留下外其他一切人等均要除掉。唉!李令若得势会肯遵服王命而行吗?所以大哥才不得不向太后进言。” 他还是次称李嫣嫣为太后。 正凝神偷看的项少龙暗叫厉害这番话不论真假但李园当着楚太后说来假也要变成真。若他是如假包换的万瑞光必会深信不疑横坚也是死自会依李园的命令去搏他一铺了。 李嫣嫣沉吟片晌后缓缓道:“我教大哥去请滇王妃母子入宫小住一事如何了?若她们来了这里就没有人可伤害她们了。唉!寡妇孤儿真教人怜惜。” 项少龙心中一阵感动耳内传来李园解释庄夫人母子为何拒绝的因由心想原来李嫣嫣的心肠这么好看来她一切作为都是被以李园为的族人迫出来的了。难怪她这么不快乐不由怜意大起。 神思迷惘间只听李嫣嫣柔声道:“大哥你现在立刻给我去见滇王妃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母子和所随人员都请到宫内来就算我们不能出兵替他们复国亦绝不容他们给人害死了。庄矫于我大楚功勋盖世对忠良之后怎也该有怜恤之情吧!” 李园深庆得计长身而起时才觉李嫣嫣半点站起来的意思都欠奉大奇道:“嫣嫣不是要去看秀儿吗?” 李嫣嫣淡淡道:“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静想点事情什么人也不得进来打扰哀家。” 李园忍不住回头瞪了屏风一眼吓得项少龙立时缩回头去。 李嫣嫣不悦道:“太哥还犹豫什么呢?” 接着是门开门阖的声音可以想像无奈离开的李园是多么惶急苦恼。 项少龙也非常痛苦假设这美人儿冥坐一个时辰他就要活生生闷坏了。 李嫣嫣的声音响起道:“不论你是谁立刻给哀家滚出来!” 项少龙一听下立时汗流浃背若这样给李嫣嫣斩了头确是冤哉枉也之极了。 第二章 异地重逢 项少龙龙行虎步般由屏风后昂然走出来隔远跪拜地上沉声道:“亡国之臣万瑞光罪该万死请太后赐罪。” 李嫣嫣冷冷望善他淡淡道:“抬起头来!” 项少龙心中暗喜抬起头深深望进她眼里一副视死如归的慷慨模样。 李嫣嫣秀眸射出锐利的神光肃容道:“现在我问你一句你就答一句若稍有犹豫我立即唤人进来把你推出去斩了不要欺我是女流之辈哀家自幼学习骑射剑术等闲几个人休想近得了我。” 项少龙暗忖难怪你这么大胆了叹了一口气道:“太后不若把我干脆斩好了若间及有关太国舅爷的事我怎可未经他允准便说出来。” 李嫣嫣不悦道:“现在我大楚究竟谁在当家作主?” 项少龙知道不能太过火黯然道:“我万瑞光只是亡国之臣今次返回寿春早不存活望只求能为国尽得点心力而死已心满意足了。” 李嫣嫣怒道:“你想死吗?我偏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派你一个意图行剌哀家的罪名使你祸连亲族。” 项少龙哈哈一笑道:“说到底原来就是要亡我庄家好吧!我万瑞光认命算了。” 他并非有意和她抬杠只是眼前形势复杂李园和李嫣嫣的关系更是使人莫明其妙若乖乖屈服出卖李园定会使她心中鄙夷。不若试一试她对庄家的同情心达至何种程度反更划算。 李嫣嫣狠狠盯着他脸色忽晴忽暗显是对这充满英雄气概泯不畏死的轩昂俊伟男子拿不定主意。 项少龙见好就收在地上重重叩了三个响头道:“这是谢过太后刚才对我庄家的维护之情。现在太后若改变了心意小臣仍是非常感激只望能以一死息太后之怒望太后高抬贵手放过庄矫仅存的一点香火。” 言罢迅捷地弹退两步再跪下来抽剑便要自刎。 李嫣嫣娇喝道:“且慢!” 项少龙当然不会自栽若李嫣嫣不喝止他只好撞破后面的窗漏以最高度逃回庄府再设法逃命。 这时暗叫好险像电影的凝镜般横剑颈项苦笑道:“太后尚有什么吩咐呢?” 李嫣嫣叹了一口气道:“先把剑放回鞘内到我身前坐下吧!” 项少龙一言不还剑鞘内移到她身前十步处舒适地坐了下来神态不亢不卑。 这时代最重英雄项少龙是否英雄自有定论。但因他是来自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今虽入乡随俗依足礼数但自然而然亦流露出一种对任何人都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这使他给人与别不同的昂扬感觉。 李嫣嫣端详了他好一会后幽幽叹道:“大哥是否曾指使你去行刺春申君呢?” 今次轮到项少龙大吃一惊想不到李嫣嫣如此高明竟由李园嘱他躲在屏风后偷听又故意说春申君坏话便从而推出这么样的结论来。 故作沉吟道:“太国舅爷或有此意但尚未正式对小臣说出来。” 李嫣嫣声调转冷道:“杀了春申君你想你们庄家仍有人可活着吗?” 项少龙有点摸不清她究竟是站在李园的一方还是春申君的一方道:“当然我是成了代罪羔羊哪!” 李嫣嫣呆了一呆奇道:“代罪羔羊那有这么古怪的词语不过听落倒很贴切。羔羊确只有任人宰割。” 项少龙这时已非常熟悉宫廷中人的心态李嫣嫣就等若另一个朱姬寂寞难耐所以于忽然遇上自己这么一个人时顺手拿来消遣一下灵机一触道:“这又叫黑狗得食白狗当灾是否更贴切呢?” 李嫣嫣一时仍未明白想了想后“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旋又知有失庄重玉容收敛但语气巳温和了淡淡道:“你这人并非如表面看来般有勇无谋只懂动剑唉!你走吧!说到底一切都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气你竟胆敢偷看哀家。” 项少龙不敢露出欢喜之色叩头谢恩后站起来道:“请太后指点一条离去的明路吧” 李嫣嫣道:“我离开后你可由偏门经中庭从后厢离开你若不想人头落地最好不要将我的说话透露给太国舅爷知道否则绝不饶你。” 项少龙将她的说话当作了耳边风随便应了一声便要往后退出中庭去。 李嫣嫣不悦道:“站住!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项少龙坦然道:“小臣因不大把自己的人头当作一回事所以并没十分在意。但若太后说这样哀家就会不高兴。那纵使五马分尸我也会至死凛遵。” 李嫣嫣先是杏目怒睁但听到最后几句神色渐转柔和叹了一口气道:“你若非大奸大恶的人就是坦诚正直的人滇国出了你这种人材复国有望了。去吧!以后我都不想见到你了。” 项少龙愕然道:“太后刚才不是着太国舅爷命我们入宫吗?” 李嫣嫣没好气地道:“你当那么容易见到我吗?快滚!” 项少龙苦笑道:“若太后真的要我滚出去我情愿给你杀了。太后有听过士可杀不可辱吗?” 李嫣嫣显是未听过只觉此人妙语连珠引人入胜实平生罕见更不宜和他多接触一副给他气坏了的样子转身往大门走去。 项少龙乘机退到庭院里快步来到后厢处心中仍被李嫣嫣的倩影填满时推门便要出去香风飘至一道人影朝他直撞过来。 心神恍惚下项少龙只知对方是一名女子那敢让对方撞入怀内伸手去按对方香肩。 那女子惊呼一声伸手按上他胸口借了点力退了开去。 后厢中传来数声女子喝骂的声音。 项少龙和那差点撞个满怀的女子打了个照脸吃了一惊她不是嫁了给李园的郭秀儿还有何人。 随在郭秀儿身后的婢女声势汹汹地一拥而上给郭秀儿一手拦着娇喝道:“不得无礼还是万瑞光将军太国舅爷的朋友。” 大有深意地狠狠看了项少龙一眼后施礼道:“先生请恕妾身走路时没带眼睛。” 项少龙隐隐感到郭秀儿识穿了他的身分但又不知破绽出在何处大感头痛可又是心中欣悦还礼道:“请太国舅夫人恕我冒犯之罪才是。” 郭秀儿向身后四婢喝道:“还不给我去看看太后走了没有吗?” 四婢少有见到这温婉娴雅的夫人如此疾言厉色虽嘀咕此人不知是何来头仍匆匆领命去了。 郭秀儿柔声道:“将军要走了吗?让妾身送将军一程吧!” 领路而行到了后门处对杷守后门的两个门卫道:“给我去为万将军唤辆马车来。” 其中一人应命去了。郭秀儿找个借口使开了另一守卫到只剩下两人时低声道:“项少龙!我想得你好苦你为何会到这里来呢?是否想对付秀儿的夫君呢?” 项少龙这才真的知道她果然看穿了自己的伪装叹道:“你怎知道我是项少龙呢?” 郭秀儿低声道:“我刚才手按到你胸口时摸到了那凤形玉坠子我自幼便把玩它当然认得了!秀儿很高兴你真的一直悬着它。” 项少龙这才恍然。 部秀儿幽幽道:“少龙可否放过秀儿的夫君呢?” 项少龙心中一阵感动郭秀儿若要他死只要娇呼一声他就完蛋了可是她纵是猜他来刺杀李园仍不肯这么做只是向自己求情可知她是打定主意怎都不肯出卖自己了。 忍不住道:“他疼你吗?” 郭秀儿肯定地点了点头旋又叹道:“那又有什么用他太多女人了!” 项少龙当然知道李园风流自赏认真地道:“秀儿放心我今趟来绝非为了他。” 到马车远去后郭秀儿才神伤魂断的返回院内去。 马车才驰出宫门便有两骑飞至其中一人项少龙认得是斯文秀气的东闾子这人曾在邯郸的比武场上大出风头与另一剑客楼无心乃李园手下最著名的两大高手。 东闾子恭敬地勒马问好道:“太国舅爷在偎红楼等候万爷让小人领路。” 另一人早吩附了御者改道项少龙笑道:“何用领路车子不是正朝那里去吗?这位壮士高姓大名。” 东闾子有点尴尬在寿春他们已惯了这种横行无忌的作风干咳一声为他报上名宇。 此时蹄声响起一队二十多人的骑士迎面而来带头看年约二十许身穿贵族的武士服面相粗豪身形壮硕一看便知是勇武过人之辈双目盯到东闾子立时射出两道寒芒神情兴奋。 东闾子见到这青年冷哼了声低声对项少龙道:“万爷!这是春申君第七子黄战为人好勇斗狠在寿春论骑射剑术乃数一数二的人物太国舅爷曾有严令禁止我们开罪他他若有言语上的不敬万爷请多多包涵。” 项少龙暗忖原来是寿春的贵族恶霸时黄战已在前方拦着去路从人左右散开竟把整条路的交通都截断了。 东闾子施礼道:“东闾子向黄公子请安问好。” 黄战闷哼一聋策马而出来到东闾子旁一面傲气地瞥了项少龙一眼。 东闾子忙道:“这位是滇国的万瑞光将军刚抵寿春。” 黄战精神一振呵呵笑道:“原来是把李闯文硬扫了出门口的万瑞光不若换个地方让黄战领教高明免得被外人讥我寿春无人。” 项少龙心中好笑原来这只是个徒逞武力有勇无谋之辈难怪李园会得势了。 东闾子沉声道:“黄公子……” 黄战不留情面地打断他道:“狗奴材!那里到你来说话。” 东闾子垂头不语但显然心中狂怒。 黄战不屑地盯着项少龙嘲笑道:“万将军不是心怯了吧?”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黄公子抬举在下了在下更不会狂妄得以为寿春无人不过在下手中之剑只用于沙场却敌又或保卫社稷田园公子自当深明此理。” 黄战色变道:“你在嘲笑我不懂在沙场杀敌吗?” 项少龙这时更清楚他只是好勇斗狠之徒从容道:“黄公子若有兴趣可择日公开切磋比试不过此事必须先得尊君同意公子请!” 这番话软硬兼备摆明我不怕你。黄战何曾遇过这么厉害的人愕了半晌后喝道:“就此一言为定姓万的不要到时临阵退缩才好。” 项少龙仰天大笑道:“公子放心能与高手比武正是我万瑞光求之不得的事。” 听到他笑声里露出来的豪情和信心黄战愕了一愕转向东闾子道:“芳华阁的小珠儿是我黄战的人了东闾子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到那里去。” 言罢一聋呼啸领着随人策马而去这时街上两方都排满车龙和马龙。 东闾子射出怨毒神色盯在黄战背影待他们转上另一条街才深吸一口气道:“真希望万将军可一剑把这小子宰了。” 寿春是项少龙来到这时代后最多征歌逐色场所的地方只是最繁盛的邻靠内城以酒神命名的芳烈大道便有上百间大小妓寨歌台舞榭和酒馆且是私营的其兴旺可知。 据东闾子说大部份歌姬都是来自各被征服国家其中以越女身价最高。“货源”可直接从那些被楚国王族长期剥削的地方“采购”又可向政府购买被俘虏的亡国奴只是想想其中情况项少龙已听得摇头叹息。 偎红楼是寿春最具规模的歌舞楼之一、其余两间是神女斋和黄战警告东闾子不要去的芳烈阁。 偎红楼是一组围以高墙的院落组群园林里分布着七、八座四合院主楼楼高两层凭窗后望可看到不远处殿宇森森、金碧辉煌的楚宫和内城墙、护河与寿春著名的园林胜地郢园位于园中央的郢湖像一块嵌在林木间的明镜景色怡人。项少龙居住的滇王府就在郢园的东端处。 项少龙在东闾子的引路下登上主楼二楼四名彩衣美婢跪地恭迎递上两盆清水侍候他们濯手抹脸那种排场确非三晋和强秦能及。 管事的是个叫叔齐的大胖子这人拍马屁的功夫一流难得在恰到好处连项少龙都觉得须对他加以打赏才能心安理得。 李园此时正在靠郢园的一边其中一间厢房内喝酒陪他的还有两名曾是滕翼手下败将的楼无心和言复。见到项少龙来请他入席后神色凝重道:“太后有否现万兄躲在屏风之后?” 项少龙心念电转知道必须作出买李园还是买李嫣嫣的抉择。 叹了一口气道:“太后曾有严令不准我把事情说出来不过我万瑞光岂是怕死之人太国舅爷又对我们庄家如此尽心尽力。是的太后不知如何竟会知道我躲在屏风之后。” 他终决定了买李园原因说来好笑皆因李嫣嫣本性善良开罪了她还有转圆余地李园却是不折不扣的奸人若让他知道自己说谎自然大是不妙。 李园欣然道:“万兄这般看得起我我李园自然会尽力保着万兄万兄可以放心。嘿!你猜她为何知道你躲在屏风后呢?我也是事后才想到。” 项少龙确不知道搔头道:“太国舅爷请说原委!” 李园道:“原因有两方面先她早从门卫处知道我和万兄在喝酒谈心其次就是地上的足印当太后要我离开时我回头一看见到地上足印由深至浅延往屏风处便知露出破绽。” 项少龙暗叫好险若诿称太后只是在那里了一阵呆就走了就要当场给李园识破他在作伪了。 李园笑道:“万兄!李园敬你一杯。” 楼无心、言复和东闾子等齐齐举杯。 酒过三巡后项少龙自动献身道:“太后似乎隐隐知道太国舅爷故意问起敝国之事是要让我清楚谁是阻我庄家复国之人还严词训斥了我一顿呢。” 李园若无其事道:“万兄请把与太后见面的整个过程一字不漏的述说出来此事至关重要千万不要有丝毫隐瞒的遗漏。” 项少龙立即半盘托出半真半假的作了描述其中最关键的地方例如李嫣嫣看穿了李园要他项少龙去剌杀春申君那类言语自是要隐瞒了。 李园皱眉沉思顷刻后又反覆问了其他细节迫得项少龙连拔剑自刎都说了出来后神情古怪道:“我最清楚我太后妹子的性格少有与人说这么多话最奇怪是一点都没有责罚万兄。” 转向其他人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楼无心等三人都是神情古怪却不敢说出心中所想。 李园拍几怒道:“我着你们说就说呀!难道我猜不到吗?只是想跟你们印证一下而巳。” 楼无心垂头恭敬地道:“说到底太后仍是个女人可能是……嘿!大爷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园瞥了项少龙一眼哈哈笑道:“你看他们身为男儿汉说起女人来竟要这么吞吞吐吐不是挺可笑吗?” 这时轮到项少龙奇怪起来难道自己猜错了若李园和这美丽的妹子有乖逆伦常的关系对她看上第二个男人多多少少会有妒忌之意但看他现在如此开心实于理不合。 李园举杯道:“我们再喝一杯!” 项少龙糊里糊涂的和各人举杯对饮。 李园放下杯子眼中闪着慑人的异采神情充满憧憬地道:“我这太后妹子终耐不住寂寞为万兄而心动了。这种男女间的事最难解释只不过实情确是如此万兄今趟复国有望了。” 项少龙心中暗骂早先是要自己作剌客杀手今次却是想自己当舞男和男妓了。摇头道:“太国舅爷误会了太后只是关心我们庄家的事才和我多说了几句话亦因此放过了在下不该涉及男女之事。” 李园兴奋地道“这当然可能只是空欢喜一场。不过我会用言语向她试探我太清楚她了她可以瞒过任何人却绝瞒不过我。” 项少龙正容道:“太国舅爷要我万瑞光提剑杀敌在下绝不皱半下眉头但……” 李园打断他道:“好!不愧好汉子。但万兄有否想过成大事者不但要不拘于小节还须无所不用其极否则万兄就不用到寿春来干脆杀返滇国。看看可否凭手中之剑把奸党杀尽好了。” 项少龙为之语塞同时大惑不解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说到底李令仍是太国舅爷李族之人为何春申君反要护他而太国舅爷却要对付他呢?” 李园叹了一口气向言复打手势道:“言复你来说吧!” 言复肃容道:“万将军有所不知了即使李族之内亦有不同党派。最具实力的当然是我们大爷另一党则以大爷的亲叔太祝李权为专掌国内一切祭祀之事最近与相国春申君狼狈为奸李令和李闯文都属他们一党故与大爷不和。” 项少龙这才明白。 表面看来春申君和李园似甚融洽内里却是暗争剧烈。春申君于是拉拢李族内与李园敌对的势力以之打击李园。正为了这原囚所以春申君改变立场由支持庄家复国变成反对和破坏。说到底没有一个是好人。 在这种情况下李嫣嫣自然成了最关键的人物谁能取得她的支持谁就能在最后胜出来。 楚廷最有权力的职位先当然是右相国春申君和左相国李园其次就是太祝、太宗、太正和太史。后四者中又以兼掌律法的太祝权力最大右相国与太祝联手难怪李园会处在劣势了。 这么看来李园倒非全没为庄家复国之意因为复国后的庄家将变成了李园的心腹势力既可助他稳定其他诸侯国亦可使他势力大增压倒其他反对的力量。 李园道:“今趟太后想把滇王妃及王储请入王宫实是出于李权的主意表面的理由虽是冠冕堂皇其实只是不想你们和其他诸侯国联系并达成密议不利于李令吧!万兄现在明白了吗?” 项少龙装作感激零涕道:“多谢太国舅爷指点。” 李园又沉吟半晌续道:“此事自有我向太后推搪春申君一事则可暂搁一旁目前最紧要的事就是弄清楚太后是否对万兄有意思才可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长身而起道:“我现在先回王宫让他三人陪你饮酒作乐。这里的姑娘姿色出众保证万兄满意。” 项少龙那有兴趣**站了起来施礼道:“太国舅爷的好意心领了亡国之臣那有闲情开心玩乐。” 李园见他除了复国一事外对其他事再无半丝兴趣欣然道:“那就让我先迭万兄一程吧!” 相偕去了。 第三章 勾心斗角 项少龙回到滇王府只见大门外守着十多名禁卫军入门后才知道是李嫣嫣亲自下令派这些人来保护王府的。 刚进府就给庄夫人请了去说话听毕项少龙的叙述后庄夫人忿然道:“想不到春申君是这样的人想我先家翁当年是如何待他怎想到现在竟与李族的人联手来害我们。” 项少龙早见惯了这种事安慰道:“有多少个人不是见利忘义的幸好我们根本不用靠任何人只要干掉田单我们立即远离这是非之地尽力作复国之谋。任得他们自相残杀好了。” 庄夫人幽幽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幸好我还有你可以倚赖。” 项少龙暗暗心惊岔开话题问道:“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庄夫人精神一振道:“我们今次可说是来得合时各地侯王不是派出重臣就是亲来吊丧他们都很怀念先家翁的恩德除了支持李令的夜郎人外都表示若我们举事时可在军饷和物资上支助我们近年来夜郎人势力大增人人都希望我们能够复国把夜郎人的野心压下去听说今趟夜郎王花刺瓦亦会来吊唁呢?” 项少龙皱眉道:“李令会不会来呢?” 庄夫人有点茫然地摇了摇头接叹r一口气上古笑道:“若楚廷肯接受他来寿春那就代表楚入正式承认了他的身分我看李园怎都不会容许此事生的。” 项少龙沉声道:“我看他来的机会很高否则春申君就不会故意请你回来又派人在中途行刺你了。照我看他定是和夜郎王花刺瓦联袂而来李园文的霸占滇王府就是要为李令造势只不过想不到我们仍活得好好的。孝烈王一死寿春陷进各大势力的斗争之中李嫣嫣就是因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故而要派人来守卫滇王府。” 庄夫人色变道:“少龙!我终是妇道人家遇上这种情况心中六神无主该怎么应付才好呢?” 项少龙道:“现在还要弄清楚一件事就是为何太祝李权建议我们搬进王宫去不过其中的一个可能性就是让李令可大模大样住进滇王府去而春申君则以安全理由把我们软禁在王宫内既可阻止我们和其他侯王接触又可公然明示天下李令已正式成为滇国之主手段确是卑劣之极。” 庄夫人怒道:“李嫣嫣难道就任由他们摆布吗?” 项少龙道:“李嫣嫣是个怎样的人我们还未真正漠清楚不过由我看她还是比较远李园而亲春申君和李权的否则李园就不会因李嫣嫣对我另眼相看而欣喜若狂了。” 庄夫人细看了他一会点头道:“你确是个能令女人心动的男人李嫣嫣一向憎恨男人说不定会因你而改变。” 项少龙失声道:“憎恨男人她是爱搞同性恋吗?” 庄夫人愕然道:“什么是同性恋?” 项少龙知道又失言解释道:“即是欢喜与同性别的女人相好嘿!” 庄夫人抿嘴一笑道:“这倒没有听过只知她由懂事开始凡男人用过的东西绝不碰。对男人更是不假辞色否则李园也不会因她和你说了一会话便猜到那方面去了。” 就在此时庄孔连门都不拍便走进来道:“太后和太祝来了!” 项少龙和庄夫人愕然对望既大感意外更不知如何是好。 脸垂重纱的李嫣嫣高坐于滇王府主厅向门一瑞的主席处太祝李权手捧朝笏恭立一旁彪悍的禁卫军林立厅外两旁直排到入门处气氛庄严肃穆。 庄夫人、项少龙叩头施礼后随来的礼仪官高喝道:“平身!” 庄夫人等站了起来。 项少龙留心偷看那太祝李权此人脸型窄长身形高瘦美须垂胸年杞在四十许闲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格局可惜脸容苍白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尔眼更是转个不停显是满肚子坏水。 太后李嫣嫣平静地道:“未知太国舅是否来见过王妃和储君传达了哀家的意思?” 庄夫人当然不善说这种绝瞒不了人的谎话不知如何是好时项少龙干咳一声道:“太后明鉴太国舅爷曾……” 太祝李权冷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道:“太后是在询问滇王妃那到其他人代答。” 项少龙差点拔剑冲前把他宰了此君实在欺人太甚。 庄夫人冷冷道:“我弟万瑞光的话就等若我的说话。” 李权冷哼一声望向脸藏在深纱之内的李嫣嫣。李嫣嫣道:“万将军请说吧!” 项少龙暗忖若不给点颜色他们连在寿春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了从容自若道:“请问太后奸徒李令是否正和夜郎王联抉前来寿春的途上。” 李嫣嫣和李权同时一震愕在当场。 气氛尴尬难堪之极。 项少龙双目厉芒闪动沉声道:“太后请回答小臣。” 李权回过神来大喝道:“万瑞光你竟敢对太后无礼?” 项少龙没好气地道:“李太祝请恕瑞光愚鲁小臣询问的乃关于我们滇国的事何无礼之有呢?” 李权一向比李园更横行霸道罕有给人顶撞但在这情况下又不可不讲理一时语塞起来。 项少龙冷冷望着他嘴角飘出一丝令李权不寒而栗的森冷笑意才转往李嫣嫣索性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静候她的答复。 李嫣嫣平静地道:“李令确曾要求来此但已给哀家一口拒绝了至于他有否随花刺瓦同行哀家就不知道了。” 项少龙哈哈一笑道:“那我敢以项上人头作赌注花剌瓦和李令这狼狈为奸的两个人均已抵达寿春否则何用劳动太后和太祝亲临把我们请入王宫去。” 李权登时色变大喝道:“好胆。” 项少龙仰天狂笑道:“有何好胆可言楚既要亡我滇国我等也不愿再忍辱偷生太后请回宫吧。我们祭祀了历代先王后即全体自尽不用太后再为我等费神了。” 李权脸色再变假若生此事必使诸侯离心说不定都会靠向强秦那就大大不妙了。 这是楚人最怕生的事。 李嫣嫣娇躯微颤亦不知如何去应付这局面。 庄夫人跪了下来把庄保义搂入怀里反是这小子仍昂然而立没有露出半点害怕的神色。 项少龙目如鹰鹫紧盯着李嫣嫣。 他当然不会蠢得去自杀必要时自然是立即逃走总好过给软禁宫内任人宰割。且最怕是给人现他身上的飞针那时连李园都要来杀他了。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连串兵器交击之声接着李园闯进来怒喝道:“谁敢阻我?” 守在门处的八名禁卫长戟一挺截着他的进路。 李嫣嫣娇叱道:“让太国舅爷进来!” 长戟收起李园还剑鞘内确有睥睨当世的英雄气概。 项少龙见到庄夫人美目盯着李园露出迷醉神色暗叫不妙但一时又全无办法。 李园大步来到项少龙旁施礼后刚站起来李权已冷笑道:“太国舅爷……” 李嫣嫣冷然截断他道:“此事待哀家处理!” 李园不屑地横了李权一眼沉声道:“恕我李园不懂逢迎之道。若太后再任由奸人唆使亡国之祸就在眼前。” 李权不理李嫣嫣的指示道:“左相国此话何意定须还本太祝一个公道。”接着向李嫣嫣跪了下来叩头道:“太后请为老臣作主即使先王在世之日亦从没有对老臣有半句侮辱之言。” 项少龙暗忖这李权确非什么像样的人物难怪会被春申君收买了想不到秦、楚、赵三国权力都到了太后手上原因则各有不同。赵孝成王是生活过于糜烂受不住压力而亡;秦庄襄王给吕不韦毒死;而楚孝烈王则大概是丧命于李嫣嫣的肚皮上了。 李嫣嫣因粉脸藏于脸纱后使人高深莫测难猜其意沉默了好一会后缓缓道:“太国舅爷莫要危言耸听。” 事实上到现在项少龙仍弄不清楚李嫣嫣的真正立场她似乎相当维护庄家当然也可能是在演戏。但肯定在庄保义复位一事上她是站在李权和春申君那一方否则这刻就不会出现在滇王府内了。 今早她吩咐李园把庄家全体人等接进宫内时应已得到李令前来寿春的消息。 李园叹了一口气颓然道:“要说的话我早说了。先圣有言逆人心者无有不败。现在李令勾结夜郎人凌迫侯国实存虎狼之心。可笑是竟有人视而不见还一心一意玉成其事令诸侯国心存离意只看滇王储到寿春后人人争相拜访就知人心所向。我说太后受小人唆使楚亡在即绝非虚语。假若西南屏藩尽去强秦大军将可长驱直进不出一个月时间可兵临寿春城下那时再对侯国安抚已为时太晚了。” 项少龙开始感到李园对庄家复国一事并非全无诚意。 无论李园是如何坏透的一个人但他终仍是爱国和爱家族的。 在某一程度上假设自己仍要留在寿春他的命运就要和李园挂上钩。 若李园被人干掉他也不能再活多久了。 此事确是始料难及就算当代预言学大师邹衍亲口告诉他他亦不会相信。 仍跪在地上的李权带着哭音陈情道:“太后切勿误信谗言老臣一切作为无不秉照先王遗命而行太后明鉴。” 就在这一刹那项少龙把握到了李嫣嫣的立场。 她并非对李令有什么好感又或特别靠向李权或春申君而是遵循楚孝烈王的遗命希望通过李令把众诸侯国重新纳在楚国的版图内。 而李园则看出此事行不通之处加上李族内两系的斗争才变成现在僵持的局面。 项少龙设身处地不禁为李嫣嫣要作的取舍而头痛。 比起李嫣嫣来李园确是高明多了至少有不受孝烈王乱命的勇气。 庄夫人仍静静地跪在地上眼光不时巡视项少龙和李园两人可能也有点难以取舍。 李嫣嫣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迟点再说吧!哀家要回宫了。” 李权惶急叫道:“太后!” 项少龙哈哈笑道:“李太祝最好和奸贼李令说一声无论他带来了千军万马我万瑞光誓要取他项上人头。” 李嫣嫣娇躯剧震站了起来。 项少龙、李园和庄保义忙依礼跪伏地上。 李嫣嫣缓缓道:“李令到京之事确没有得到哀家同意李权你命他留在夜郎王府不准踏出府门半步若这样都给人杀了就怨他命苦好了。” 转向李园道:“太国舅爷给我调来一团禁卫军十二个时辰把守滇王府若有任何人敢来冒犯立杀无赦。” 摆驾回宫声中在八名宫娥前后护拥下这楚域第一美人出门去了。 李权怨毒无比的眼光掩过李园和项少龙后追了出去。 庄夫人亲自为李园和项少龙把盏斟酒向李园媚笑道:“到今天妾身才知道谁是为我庄家尽心尽力的人让我姊弟向太国舅爷敬一杯。” 李园举杯道:“若有一天我李园能斗得过朝中权奸必保滇王储能安坐滇王之位就以此杯起誓。” 庄夫人秀眸涌出感激的热泪酒尽后垂道:“太国舅爷如此高义隆情妾身就算为牛为马亦心甘情愿。” 李园双目亮了起来极有风度地道:“滇王妃休要折煞李园了。” 项少龙虽对庄夫人没有野心但看她愿任李园大快朵颐的格局亦颇不舒服。幸好他心胸广阔喝了一杯后就把心事抛开了。 庄夫人偷偷望了项少龙一眼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柔声道:“瑞光你再喝一杯就该歇了。” 转向李园道:“我这小弟最受不得酒但怎么喝也不会脸红。” 项少龙吃了一惊暗赞庄夫人细心自己脸上铺了厚粉确是怎么喝都不会脸红的。 李园微笑道:“滇王妃请勿怪李园冒昧我想和万兄私下说几句密话。” 项少龙和庄夫人同时愕然。 庄夫人柔顺地点了点头离开厅堂还为两人关上了门。 李园怔怔地望着项少龙好一会后长叹道:“项少龙!我李园服了你啦!” 项少龙立时魂飞魄散手按到剑柄上。 李园举高双手道:“项兄切勿紧张我若要对付你就不会来此和你喝酒了。” 项少龙惊魂甫定笑道:“你是如何把我认出来呢?” 李园道:“我第一眼见到项兄时已觉眼熟但由于这事似太不可能了兼且你长了胡子脸形改变色肤色均大异从前加上你语带滇音故以为真的人有相似物有相同。” 又摇头失笑道:“刚才其实我早来了只是在门外偷看项兄只手扭转乾坤的精彩表现那时你不但忘了掩饰声线连一贯的神态都露了出来那是天下只你一家别无分号我除非是盲了或聋了否则怎会不知你是项少龙呢?” 项少龙奇道:“李兄和小弟是敌非友为何现在却像故友重逢款款深谈呢?” 李园俯前道:“我与项兄之隙实始于纪才女那时我恨不得将项兄碎尸万段但现在米已成炊。唉!” 李园眼中射出深刻的痛苦喟然道:“事情总要过去的杀了项兄又有什么用徒使纪才女恨我一生一世若她殉情自尽我就更痛苦了。”项少龙破天荒第一次接触到李园温情的一面有点感动地道:“想不到李兄有此襟怀小弟失敬了。” 想不到来寿春短短两天就分别给郭秀儿和李园认了出来看来易容术都是作用不大。幸好除了田单、韩闯、郭开等有限几人外上寿春再没有人认识自己了。 李园显是满怀感触长嗟短叹后以充满讥嘲的语调道:“不知项兄相信与否就算项兄走到街上大叫我是项少龙保证没有人敢动你半根毫毛。现在谁不知秦王储和太后都视你为心腹秦**方更奉你为神明。若今天把你宰了明天秦国大军就会开来项兄只是自己不知道吧了!天下间现在只有吕不韦和田单两人敢碰你了。” 项少龙沉声道:“这正是我横梗心中的事。李兄不是与田单结成联盟吗?” 李园狠声道:“不要再说这忘恩负义的老狐狸了来到寿春后觉春申君的形势比我好旋即倒戈相向靠向了他们那一方昨天才搬进了春申君府去还把我的计划向春申君和盘托出幸好我在春申君府里有人否则死了都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项少龙这才恍然笑道:“原来如此!” 李园老脸一红道:“项兄怎么会知道田单到了这里来呢?” 隐瞒他再没有意思了。项少龙把事实和盘托上听得李园不住大叹他好运气。 弄清楚来龙去脉后李囿正容道:“要项兄完全信任我当然不容易。 现在项兄应知我形势恶劣。而我亦知项兄要杀田单和为滇人复国两事均是难之又难。但假若我们两人联手说不定所有这些没有可能的事均会迎刃而解。” 项少龙点头道:“这样两全其美的事谁能拒绝但我却先要弄清楚一件事李兄是否知道吕不韦要借你楚人之手杀死徐先的阴谋呢?” 李园道:“当然知道但我李园怎会中吕不韦之计假设徐先死于我楚人手上而徐先还是因吊祭先王而来后果确是不堪想像。” 换了以前项少龙定不会相信李园的话但现在已清楚他的立场更知在寿春能呼风唤雨的人仍是春申君而非李园便没理由怀疑他。 此刻的李园最关心的事先是保命然后才谈得到夺权。 只看今午春申君第七子黄战的气焰便可见其余。 李园忽地剧震道:“不好” 项少龙吓了一姚道:“什么事?” 李园脸上血色退尽拍案大怒道:“春申君真不识大局为了讨好田单和吕不韦竟做出这种蠢事来。” 项少龙的心直往下沉。 李园脸如死灰道:“十五天前春申君第六子黄虎率领三千家将坐船西去那是我们收到徐先来寿春的消息后的一天我当时已有怀疑但想不到春申君如此临老糊涂不知轻重。” 项少龙叹道:“事实上春申君和田单一直都有勾结你可能尚未知赵穆实是春申君第五子当年嚣魏牟便是应春申君请求到魏国来杀我。” 李园听得目瞪日呆始知被田单利用了。而自己还推心置腹妄想借助齐人之力对付春申君。 项少龙伸出手来道:“这个盟约缔成了!” 李园大喜伸手和他紧握着道:“我是总信任项兄的。” 旋又有点尴尬地道:“但我却知项兄仍不敢完全信任我现在我向天立誓若有违此约教我万箭穿身而亡。” 项少龙心中暗赞因为李园若不能嬴得他完全的信任他定要处处防他一手那么这样的合作就不会完美了。 想想也觉好笑不太久前两人还是你要我死我想你亡现在形势利害所迫下却变成了战友。 李园精神大振道:“第一步我们就先杀死李令给他们来个下马威如何?”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大笑起来充满棋逢敌手的味儿。 第四章 险死还生 项少龙把李囿送到宅外3十多名亲卫等得颈都长了李园上鞑前低声道:“嫣然是否来了?” 项少龙徽徽点头。 李园沉吟片晌后苦笑道:“我具的根羡慕项兄。” 项少龙道:“想见她吗?” 李园先是露出驽喜之色旋又摇头道:“相见等如不见项兄请代我向她问好告诉她纪嫣然是我李囿心中最敬爱的女予。” 仰夭一笑登上马背领蓄众亲随旋风般驰出大门外。 项少龙慨然一叹摇摇头返回宅内去正想回去见纪嫣然向她报告此事半络给庄夫人截蓄把他扯到一间无人厢房去低声道:“李园和你说了什么?” 须少龙想起她刚才对李囿意乱倩迷的态度就心中有气冷冷道:“都是些动刀动枪的事没什么特则的。” 庄夫人俯过来细审他的眼睛看得他浑身不自然时笑踞如花柔声道:“少龙有点拓忌了弃身责高兴。” 项少龙索性把脾气出来道:“这并非拓忌而是役有一个男人喜听女人当蓄他脸说愿为另一个男人为牛为马这是尊重或不尊重的问题。放开你的手好吗?” 庄夫人挽得他更紧了。凑到他耳旁吐气如阑道:“若我要说的对象是项少龙而非李围同样的话就该改作为妾为婢了。少龙明白那分则吗?” 项少龙哂道:“我岂是那么易骗易哄的人夫人敢说对李园没有动心吗?” 说到这里心中一动知道自己确是对庄夫人动了点心。 对女人他可说是非常有风度绝少责骂或伤害女性甚至像单美美和归燕的蓄意谋害他亦从没有要找她们算账的念头。 给他骂得最多的女人是赵雅但最后他还是原谅了她像以前般疼她。 但他为何却要向庄夫人这么大的脾气呢? 项少笼因曾饱受打擎更不想学遣时代的男人般对女人多多益善广纳姬妾。不过违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反是女人不断向他投偎送抱心甘情愿加入他的妻妾蕈内。 人非萃木孰能无情。 加上他对女人又容易心软所以他一查小心翼冀不想再涉人男女之事内。 到目前为止责正今他倩难自禁的只有琴清一女而已对其他的他都很有克制力。 但庄夫人的情况却很特则。 无论她复国成功与否都不会成为他的姬老。这是身分的问题。庄夫人和儿子已成了滇国人人承认的正统和象征一旦庄夫人嫁了给人这象征将给澈底破坏了。 她可以和男人生肉态关系在这时代那是非常平常的事。 所以项少龙和庄夫人即使生男女之惰亦往定了是短暂的当庄保义登上王座项少龙离滇之时:这段男女之情就要宣告寿终正寝了。 正是因为没有了这心理障碍兼之项少龙又对这对孤立无援的母子有极大怜惜所以在不自觉下他逐渐地接受蓄庄夫人这或者就叫日久生情吧。 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查等现在大脾气才猛然醒觉是什么一回事。 庄夫人虽被贲骂却没有丝亳受责的应有反应反正容道:“你说得不错李园确是个今我心动的男人而且不理他的贡正用心怒衷面上他仍是对我庄家仗义支持。假设我没有遇上了你我必会以身体作出报答。但现在却不会这样做因为怕你会看不起人家。这样剖白心逾你满意了吧”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但你现在撩起了李园的心恐怕事情非是可以由你控榈呢?” 庄夫人道:“放心吧我对应付男人早经验丰富了。” 接善狐媚一笑道:“刚才我是故意的好看看你遗铁石心肠的人会有什么反应现在终于知道了唉!少笼今魄让妾身侍寝陪依好吗?” 项少龙想起纪嫣然和赵致硬善心肠道:“则志了我们早先的协议大事要紧男女之倩只奸暂搁一旁了。” 庄夫人感动得眼也红了垂头道:“妾身还是坎遇上第一个不是为我的姿色而帮助我的男人。”说时靠得他更紧更挤了。 项少龙这才把身分被识破又与李园结盟的事告欣了她庄夫人自是听得目瞪口呆大喜下迫项少笼和她缠绵一番后才肯放他雕去。 项少龙回到住处把事情向纪赵两女重覆了一赵尔女亦是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事情会有如此出人意表的展。 纪嫣然欣然道:“李园锥是个自私自利、心胸狭窄和仿事不择手段的人但终是有识之士在这种傍况下与你结盟是最聪明的做法况且有了你违朋友说不定可谬响秦国不以楚国作为第一个征服的目标呢。” 项少笼苦笑道:“在这事上我是很难言的你不去打人人就来打你不要说朋友可以成敌人连父子兄弟都可反目成仇纪才女精通历史对这该有一番体会。”-赵致点头道:“夫君大人说得对何祝现在项郎处处都有朋友想帮都不知该帮那一国才好。” 项少龙坦白道:“我是个只爱和平不好战争的人将来储君登位后我们便逮赴他方找个山明水秀的原野或幽谷终老那不是挺写意吗?” 尔女感动得投入他怀内去。 此时荆善来报说内城官屈士明求见。 项少笼大讶闸起纪嫣然才知内城官等若禁卫统领忙一肚狐疑地出前堂会客。 屈士明年在r一十许间绅态稳重一脸和气生得挺拔高大面目英俊予人很奸的印象。 不过这只是表面的假象因为项少龙总觉得他眼睛内有另一些与这外象截然相反的东酉使他查觉到屈士明是那种笑裹藏刀的人。 寒暄过后。 屈士明道:“太后命我前来请万将军入宫万将军可否立即起程呢?” 颂少龙暗忖现在光夭化日到王宫走的又是通衢大道该不怕他弄花样且有起事来在人潮熙攘的大道上逃也逃得了点头答应随他策骑往王宫去。 一路上屈士明对浴途景物和建指点谈笑令他得到不少情报至少知道王宫旁一宏伟的建蕈就是春申君府了李园的左相府则在春申君府斜对面处。 李园在宫内宫外均有居室与李嫣嫣的关系自是比其他李族人或春申君更亲密了。难怪虽惹起了春申君的拓忌但至目前为止仍奈何不了他。 但随蓄李令入寿春田单和春申君公然勾结这平衡终被打破了。 入宫后深人下马。 屈士明低声道!“太后想在她东宫的养心则院见万将军那是她弹琴自娱的地方她心情奸时说不定会奏一曲给先生听呢。” 项少龙暗忖难道李嫣嫣真的看上了自己但想想又不大可能一个憎恨男人的女人怎会只两夭就改变过来。 不过多想无益只奸随屈士明去了。 八名禁卫在前开路另十六人则随在后方对他的保护可说过分了一点却可见李嫣嫣对他的维护。 这一一十四名禁卫显然都是特则的精锐人人身型彪悍项粗肩厚均是孔武有力的大汉假若楚兵全是这种水准连秦人都非某对手。 此时项少龙和屈t明在前后簇拥下穿过东园一条碎石铺成的小路囚周花木紧茂小亭小侨流水鱼池点缀得园内生气盎然。 左方草树外有一列房舍但却不觉有人在内。 四倒静悄无人。 屈士明指蓄房舍道:“万将军请看;”项少笼循他指引望去奇道:“看什么?” 就在此时忽感右腰给尖锐硬物重重播了一下出叮的一声。 项少龙立知是什么一回事了。 屈士明以匕暗算他却是刺中了他插满飞针藏在腰处的对囊。 想也不想一肘强撞在屈士明胁下处。 屈士明于匕甩手掉地胁骨折断声中惨然倒往旁仍不忘大叫道:“动手!” 先动手的是项少龙换了剑鞘以掩人耳目的血浪宝刃离鞘而出前方最近的两人立皴昼中颈领溅血倒地。 项少龙知道不宜力敌侧身扑入一堆小树丛惠再由另一方琐出来时敌人的攻势已全面展开。 左右各有尔人奋不顾身杀来悍如疯虎。 项少龙知道绝对退缩不得振起无与匹敌的斗志先往前冲也不知踏毁了多少鲜花但却避过被围的危险;这才猛然旋身血浪闪电劈出。 这些禁卫果是千中挑一的高手当其锋那人运剑硬架了他遗凌厉的一擎却避不闲项少龙由下方疾踢过来的一脚;下阴中招惨嚎倒地。 后面冲来两人收不住势子给拌得差点掉在地上。 项少笼创光暴涨铍飞一匝两人都撒剑倒跌立践当场。 此时更皋人由前面3方蜂锥而至都是由草丛花树间赞了出来。 不过却没有人吆喝作声只是一聱不吭的攻来。 项少龙心中一动一遗大声叫喊一遗往左方房舍狂奔过去。 奔上一道小桥时后方风声响起项少龙心知不妙淹落桥上一把长剑在上方破空而过。 须少龙在桥上跳了起来使出一招以攻代守幻出重重剑浪照蓄冲上来的两人疾施反肇。 “呛!”的一瞽左方那人的长剑竟只剩下了半截。 可惜项少龙却殁有杀他的机会顺势迫退了另一人时只见敌方七、八人横过穿流侨咸的小溪想赶往矫的另一边拦截。 项少龙放过眼前敌人跳上桥榈再凌空翻了个4落到一片萃地上。 两名敌人立即声势汹汹扑了过来。 项少龙心中叫苦违些人个个武技残楔以众凌寡足够杀死自己有余。若给拦蓄苦战自己必无幸理猛一咬牙由地上滚过去。 那两名敌人虽是勇悍:但何瞥见过这等打法慌了手脚时其中一人已经给须少龙双脚绫缠住下肢翻倒地上;另一人则被血浪透腹而入。 囚方尽是人影剑光。 项少龙放过那倒地者往旁遗一梁大树滚过去撞到树身才弹了起来3把长剑由不同角度朝他砍刺过来。 项少龙知这是危急阖头若不能破围而出今日必丧身于此一声狂喝使出压箱底的“攻守兼资”3把剑都劈在他画出的剑光上更被他似有无限后着的剑势迫退。 眼角瞥处其他人都疯了般追来已成合围的死局。 项少龙仰头一看见上方有慷伸出来的棍枝再上处更是枝叶紧密心中大喜趁敌人尚未攻来时剑回鞘内虽地跃起双手抓在粗若儿臂的横枝上。 敌人见状跃起挥剑攻来。 项少龙两脚左右飞出扫在两人剑身处两把剑立时鉴了开去。 双脚再连环踢出两人面门中脚血光迸现下跟倒跌。 借了一下腰力掴上极时下方已满楚敌人。 3把剑脱手往他掷来。 项少龙贴往树身避过长剑往上迅攀去。 敌人乱了方寸在下遗手足无措地看旧遗时只能海假役有带得弩箭在身。 到了树顶后离地足有八、九丈。 项少龙心花怒放擘大喉咙像哨褛上的哨兵般狂呼道“造反了;造反了;”四名敌人开始往上爬来。 项少笼不驽反喜拔出血浪迎了下去。以屠高临下之势斩瓜切菜的把囚人劈下树去眼看都活不了。 此时屈士明按蓄胁下骨折处辛苦地来到树下亦是无计可施进遏失据喝道:“斩树!” 项少龙大笑道:“辛苦你们了!” 要以长剑斩断这一棵人抱不过的大树役有半个时辰休想办到。 就在此时无数禁卫由四方八面涌进囿枣来。 屈士明脸色大变喝道:“走!” 不过已走迟一步禁卫把人和树团团围蓄见到竟是上司屈士明都呆了起来。 “太后驾到!” 众卫忙跪在地上。 在树顶处的项少笼不便施撞自是兔了。 终于度过了一汝被刺杀的危险。 靠的却是孛运。 第五章 行藏再露 太后宫。 屈士明和十七名偷袭项少龙的手下双手被反绑跪伏李嫣嫣鸾台之下其中五人受了轻重不一的剑伤浑身血污形相凄厉。 连屈士明在内二十五名剌杀者被项少龙干掉了七个。 李权和正在王宫内办事的大臣闻讯赶至其中两人正是大将斗介和大夫成素宁。 这斗介本是依附李园的人后来见春申君势大又投向了春申君和李权。 成素宁则一向是李权的爪牙当日便是由他派出侄儿成祈和家将假扮船夫意图在淮水害死庄夫人母子。 斗介和成素宁均年近四十上下前者长相威武颇有大将之风。后者脸色苍白一看便知是沉于酒色之辈。 另外还有外城守武瞻和专责保护太后和王储的禁卫长练安廷。 项少龙悠然自得地站在李权下接着是武瞻和练安廷。 对面是斗介和成素宁。 屈士明脸如死灰垂头不语。 李嫣嫣头项凤冠却没有以重纱覆脸艳绝楚境的玉容罩上一层严霜凰目生威道:“这是什么一回事?究竟是何人指使?” 屈士明垂头禀上道:“万瑞光来寿春后横行无忌视我大楚有若无人今天又在滇王府冒犯太后更明言杀人小人心生愤怨才要下手教训他一顿绝没有人在背后指使。” 李园的声音在入门处响起长笑道:“万瑞光怎样横行无忌了若你屈士明的家被人占了你该怎么办呢?” 众人目光投往入门处只见李园神采飞扬地快步而来先向李嫣嫣施礼才到项少龙旁摆明与他站在同一阵线。 李权冷笑道:“左相国此言差了两件事怎可相提并论李令尹占据滇王府时先王尚在亦没有出言反对分明……” 李嫣嫣冷叱截断他道:“太祝!” 李权瞪了李园和项少龙一眼闷哼一声没有再说下去。但人人都知他要说的是李闯文强占滇王府一事是得了死鬼孝烈王的同意和默许的。 斗介干咳一声道:“屈士明瞒着太后在宫廷内动手犯事确是有违军纪但他只是激于义愤故仍是情有可原愿太后从轻落。” 他乃楚**方重臣说出来的话即使贵为太后的李嫣嫣亦不得予不考虑由此可见春申君现在的实力实有压倒性优势。 成素宁也求情道:“屈士明只是想挫折一下万将军的气焰并无杀人之心太后明鉴。” 项少龙哈哈笑道:“这真是奇哉怪也各位当时并不在场为何却能一口咬定屈将军只是想对在下略施教训难道你们早就商量好了吗?” 成素宁为之语塞双眼射出怨毒神色狠狠盯着项少龙。 禁卫长练安廷躬身道:“太后明鉴当微臣率人赶至东园时屈大人等人人手持利刃非是一般闹事打架的情况而死去的七人尸体分布在园内显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和追逐。” 李权冷笑道:“此事是否正中禁卫长的下怀哩?” 练安廷显是涵养极深虽被李权明讽他觊觎高他一级的内城守之位仍神色不动道:“李太祝言重了末将只是依实情禀上太后假若蓄意隐瞒便是失职了。” 李园笑道:“故意歪曲事实不但有失职之嫌还是欺君之罪。李太祝莫要太过忘形了。” 李权怒道:“左相国……” 李嫣嫣打断了他向尚未言的外城守武瞻道:“武将军对此事有何看法?” 武瞻掌握城卫权力极大地位与斗介同级立场一向不偏不倚、所以他的说话份外有影响力。 有若雄狮的武瞻铜铃般的巨目一睁射出冷厉的神色落在屈士明身上沉声道:“王宫之内妄动刀剑已是大罪况是逞凶杀人更是罪无可恕不过既然屈大人坚持只是一般闹事打架我等理该把事情弄个一清二楚。太后只要把犯事者由末将尽数带走分别审间其中情况保证可真相大白。” 李权、斗介等立时色变想不到武瞻一点都不看他们的情面若把他们这批背后的主使人抖了出来就更糟糕了。 门官此时唱道:“春申君到!” 春申君左右各跟着一名武将其中一人赫然是七儿子黄战声势汹汹的闯进殿来。 施礼时李园低声告诉项少龙另一武将是春申君的第三子黄霸。 春申君到了斗介的上处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竟戟指大骂屈士明道:“屈士明你身为内城守负责禁宫安全竟知法犯法是否知罪。” 项少龙和李园交换了个眼色均知春申君要杀人灭口了。 屈士明还以为春申君想以另一种手段为他开脱忙道:“末将知罪!” 春申君转向李嫣嫣道:“老臣请太后立即下旨将犯事者全部斩。” 屈士明浑身剧震愕然抬头叫道:“君上!这事……” 春申君后的黄战窜了出来一脚踢在屈士明嘴上后者登时齿碎唇爆惨嚎一声滚倒地上再说不出话来。 春申君回头瞪了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屈士明一眼不屑道:“身犯死罪还敢出言辱骂太后真是万死不足以辞其咎。” 轻轻数语就把黄战封口的行动带了过去。 李嫣嫣冷冷看着春申君好一会后才叹了一口气道:“来人!给哀家把这些人推出殿外立即绞死禁卫长负责监刑。” 练安廷跪地接旨命禁卫押着屈士明等人去了。 李权等均脸无血色但又知这是对他们最有利的解决方法。 李嫣嫣美目掠过众人当眼光落在项少龙身上时略停半晌闪过令人难明的复杂神色最后来到武瞻处柔声道:“武将军认为内城守之职该由何人担任呢?” 项少龙对这猛将武瞻甚有好感也很想听听他的提议。 春申君等无不露出戒备神色可见这内城守之位对两派斗争极有关键性的影响。 反是李园神态从容还嘴角含笑。 武瞻肃容道:“现在寿春正值多事之秋连宫禁之地亦不能免未将认为不宜大变就由练大人升上一级而禁卫长之位则由副禁卫长独贵补上太后以为是否可行呢?” 李嫣嫣在春申君等人反对前早一步道:“武将军提议甚合哀家之意就此决定其他人再不得异议。” 接善叉道:“万将军受惊了请留贵步退廷!” 李嫣嫣在后廷单独接见项少龙侍卫婢女给她赶了出去后这绝美的太后露出罕有的笑容向坐在下的项少龙道:“万将军应比现在出名得多才是合理哩。” 项少龙心中一懔故作不解道:“太后何出此言?” 李嫣嫣横了他一眼道:“刚才要剌杀你的全是禁卫里出类拔萃之辈人人均可以一挡十但蓄意偷袭下仍给万将军杀了七人而先生却不损分毫教我想起了一个人来。” 项少龙整条脊骨都凉浸浸的问道:“太后想起那个人了?” 李嫣嫣岔开话题道:“今早与将军见过后我便去看秀儿夫人刺绣她心神恍惚接连出错还刺伤了指头。我问起下人才知将军离宫时曾与秀儿碰个迎面还由她安排马车送将军离开。当时我仍没有想到什么但见了将军后来在滇王府和宫内的表现想法自是不同了。” 项少龙暗叫不妙知她对自己动了疑心。 李嫣嫣秀眸亮了起来狠狠盯着他道:“天下间能令秀儿一见便失魂落魄的男人只有一个万将军能否告诉我那是谁人呢?” 项少龙知道身分已被识破郭秀儿乃李嫣嫣的闺中密友定不时向她说及关于自己的事所以李嫣嫣觉到她神态有异自己又出奇地行为诡秘身手厉害终给这秀外慧中的美女猜出自己是项少龙来。 自己这趟乔装可说处处碰黑一塌糊涂幸好田单尚未知道自己来了。 而李嫣嫣遣开其他人后才迫自己表露身分事情该还有回转的余地。 叹了一口气后回复往日的从容潇洒淡淡道:“她有没有告诉你“蜜糖”的故事呢?” 李嫣嫣微一点头后玉脸转暗道:“项少龙!你好大胆今次是否奉秦人之命来蛊惑我大楚众诸侯国呢?” 项少龙苦笑道:“我项少龙怎会是这等卑鄙小人亦不屑做这种事。要吗就在沙场上见个真章。今趟我来是要杀死田单。现在既给太后揭穿身分只好返回秦国唯一要求只是希望能领滇国的孤儿寡妇安然离开。” 李嫣嫣失声道:“走得这么容易吗?” 项少龙含笑看着她先饱餐一轮秀色后才平静地道:“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但若在下被杀再加上春申君派人行剌徐先一事即使有吕不韦也难阻止秦人大军压境之祸了。” 李嫣嫣勃然大怒道:“这实在欺人太甚了你当我大楚真是怕了你们秦国吗?秦国正值东郡民变自顾不暇还敢来凌迫我大楚吗?”这番话外硬内软明眼人都知她心怯了。这也难怪现在谁不是谈秦色变呢。 项少龙微笑道:“奏国现在是自顾不暇但东郡民变算是什么一回事兵到乱平药到病除。反是大楚因滇国之事诸侯思变人心向乱秦国现在或者仍没有灭楚之力但只要迫得太后再次迁都后果将不言可知。 两人目光不动地对视片刻后李嫣嫣冷冷道:“刚才你说春申君派人袭击徐先的使节团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项少龙心中暗喜知道事情有了转机沉声道:“这实是田单和吕不韦要倾覆楚国的一个天大阴谋春申君以为杀徐先可讨好吕不韦。哪知却是掉进了陷阱去。” 遂把事情始未说了出来特别将吕不韦和田单狼狈为奸先怂恿李园见其不为所动故舍李园而取春申君一事说了出来。顺便把在秦岭遇上庄夫人后来又给成祈假扮船夫意图谋害的过程都详细说了。 李嫣嫣那对美目不住睁大玉容忽明忽暗显是非常震惊。 最后项少龙道:“太后现在该知道我对大楚实没有半点不轨之心。” 李嫣嫣苦恼地道:“春申君为何如此糊涂竟冒大不韪去袭杀秦人来吊唁的使节团我必须阻止此事。” 项少龙道:“可以阻止的话我早阻止了徐先乃秦**方的核心人物若有不测而吕不韦又透露出是春申君所为那唯一能平息秦**方怒火的方法就是献上春申君的人头。那我或可设法为大楚开脱了。” 李嫣嫣愕然道:“我怎可以这样做。唉!我虽身为太后仍没有能力这样轻易的把春申君斩。” 项少龙知她已经心动低声道:“只要太后不反对就成了我会和太国舅爷设法的。” 李嫣嫣一呆道:“太国舅知你是项少龙吗?” 项少龙点了点头。 李嫣嫣显是很清楚两人间的往事沉声道:“他不是和你有夺爱之恨吗?” 项少龙道:“李兄现在只能在楚国陷于内乱、秦军来犯与杀死我之间作一选择李兄终是爱家爱国之士自是选择与我合作了!” 李嫣嫣沉思片刻后露出倦容娇柔不胜地道:“万将军请退下待我好好想一想。” 她的软弱神态看得项少龙砰然心动忙压下歪念退了出去。 刚步出殿门就给李园请了去宫内他的别院说话。 项少龙把李嫣嫣识穿他的事说出来后李园喜道:“此事甚妙。若有小妹站在我们这一方我们就胜算大增了。” 项少龙故意试探他的诚意道:“太后似乎对李兄和春申君的态度均非常特别究竟内中是否另有别情呢?” 李园呆了一呆才深深叹了一口气露出痛苦的神色道:“项兄虽一向是李某人的宿仇大敌但无论我或是田单心中都非常佩服项兄甚至以有你这样一个对手为荣假若此话由别人来问我只会搪塞了事但现在却不想瞒你更相信项兄会为我李家守秘。” 项少龙心中一沉知道所料不差李嫣嫣果然涉及有悖伦常的事。 李园默然半晌才缓缓道:“嫣嫣十四岁时已长得非常美丽爹娘和我这作兄长的都视她如珠似宝却没想到不但外人垂涎她美色连族内亦有这种抱有狼子野心的人。” 项少龙大感愕然看来是自己猜错了李园和李嫣嫣的关系**者是另有其人但为何李嫣嫣对李园的态度却这么奇怪。 李园道:“详细的情况我不想再提了事情生在嫣嫣十六岁那一年这人面兽心的人就是李权李令亦有分参与李族中当时以李权的势力最大我们敢怒而不敢言爹娘更因此含恨而去嫣嫣则整个人变了完全不肯接触男人终日躲在家里只肯见我一个人有种异乎寻常的依恋。” 项少龙大奇道:“若是如此她理应恨不得杀了李权才对为何仍对他如此宠信呢?” 李园痛心地道:“因为她也恨我!” 项少龙愕然望善他。 李园一掌拍在几面上眼中射出仇恨的火焰咬牙切齿道:“就由那刻开始我决定不择手段也要杀死李权和李令。到嫣嫣二十岁时李权这禽兽不如的人竟公然三番四次来向我要人我给他迫得没法才想出一计就是把嫣嫣送与春申君如若怀了孕就再由春申君送给大王项兄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只有这样李权才不敢碰嫣嫣而我则既可取得春申君的宠信也有可能变成国舅爷了。” 项少龙呆望着李园想不到其中过程如此复杂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了。同时可看出诸国之中不但以楚人家族势力最雄厚也以他们最**。 李园道:“我费了十天工夫叙陈利害才说服了嫣嫣而她肯答应的原因主要是为了楚国因为若大王无子他死后会立即大乱。但她却有个条件就是这孩子的父亲必须是我她只肯为我生孩子。”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李园一对俊目红了起来神态消沉缓缓道:“我佯作答应了她到行事时换入了一个体型与我相近的家将可惜百密一疏事后给她现了她大怒下竟以护身匕把他杀了。翌日一言不随我到春申君府去自此再不与我说话到她成了太后后才对我好了一点。她故意宠信李权就为了要伤害我我现在才完全明白她不平衡的心态。所以当我知道她对你另眼相看时会这么欢喜就是希望她能回复正常。” 项少龙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李园和李权两人会同族操戈而李权又能如此恃宠生骄的样子其中竟有这种畸异和变态的关系。 深吸一口气后道:“李权现在和太后嘿!还有没有……” 李园摇头道:“绝对没有嫣嫣自那事后对男人深痛恶绝只肯和我一个人说话而后来她却迷得春申君和大王神魂颠倒连我都大惑不解不知她为何能忍受他们。” 项少龙道:“她是为了你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李权害死。” 李园浑身剧震一把抓着项少龙的手喘息道:“真是这样吗?” 项少龙道:“真的是这样。她肯为此放任的去侍侯两个男人就是为了报仇。但她却知你现在仍未是春申君和李权的对手所以才故意亲李权而冷落你只看她许你住在王宫内便隐有保护你的心意。” 李园道:“那她为何不向我解说清楚?” 项少龙道:“因为她的确仍恨你那日我在屏风后偷看你们时已现了这微妙的情况。” 李园把事情说了出来后舒服多了点头道:“项兄之言大有道理现在项兄该明白我要合作的诚意了只要能杀死春申君、李权和李令其他一切都不再放在我心上。” 现在连项少龙都很想杀李权和李令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人了。问道:“现在寿春究竟是谁人在掌握兵权?” 李园回复平静道:“寿春的军队主要分外城军、内城军和外防军。原本内城军和外防军都操纵在春申君和李权手上但屈士明已死内城军由练安廷负责独贵则升作禁卫长。这两个都是我的人所以内城军巳牢牢掌握在我手上了。想不到武瞻这么帮忙。” 项少龙道:“武瞻原是那一方面的人?” 李园道:“武瞻只对王储和嫣嫣忠心。若非有他撑着大局舍妹早落在春申君和李权的控制下连我都护她不了。内城军人数在一万间我会把屈士明的余党全部撤换只有保住舍妹和王储我才有和他们周旋的本钱。” 顿了顿续道:“外城军达三万人负责寿春城防和附近四个附城的防务。外防军的统帅就是忘恩负义的斗介当年我大力推举他担当此一要职岂知我由邯郸回来后他却投向了春申君和李权。外防军负责水6两方面的防务和修筑长城人数达五万之众实力最雄厚否则我早把李权干掉了。” 项少龙道:“春申君和李权的私人实力呢?” 李园道:“李权毫不足惧但春申君三子黄战、黄虎和黄霸均是悍勇无敌的猛将加上五千家将在寿春没有人的势力比他更大了我手下只有两千家将比起来差远了。” 项少龙道:“现在黄虎带了三千人去刺杀徐先实力大减所以要动手就应是这几天了否则若让黄虎回来春申君定会立即对付我们。” 李园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想到这点但夜郎王和李令一到整个形势立即不同了他们来了近二千人其中高手如云若非滇王府有禁卫把守而春申君对舍妹现在又非常顾忌李令早率人攻入滇王府去了。项兄亦要小心一些。” 项少龙大感头痛问道:“有没有办法把武瞻争取过来呢?” 李园道:“先不说那是近乎没有可能的事。若武瞻真的站在找们的一方将由暗争转作明斗于我们有害无利所以最佳方法就是把春申君、李权、李令、斗介等以雷霆万钩的手段一股脑儿栽个干净再由舍妹出而收拾残局只恨现在我们仍没有足够的力量这么做。” 项少龙拍了拍他肩头道:“先制人后制于人李兄有没有方法弄一辐夜郎王府的形势图给我如若可行今晚我就去把李令杀掉以免夜长梦多。” 李园拍胸道:“这个容易项兄先返滇王府我稍后再来找你好了!” 两人步出厢门时刚巧碰到郭秀儿三人同时一愕。 李园尚未知郭秀儿识穿了项少龙的身分笑道:“秀儿快来拜会万瑞光将军他乃滇王妃之弟。” 郭秀儿不敢望看项少龙低头盈盈施礼。 项少龙百感交集客气几句后由李园派人送回滇王府去了。 一路上项少龙心中仍不时闪动着郭秀儿俏秀的玉容想不到邯郸几次接触后她对自己仍念念不忘。 到寿春后事情的展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自己的本意只是剌杀田单再离开寿春到滇国去实现助庄夫人复国的承诺。 岂知先后给郭秀儿、李园和李嫣嫣识破了身分深深卷进了楚都寿春的权力斗争内去。 他真心真意要帮助李园其中一个原因是为了郭秀儿。 因为若李园坍下台来郭秀儿的命运将会是非常悲惨。 另一方面是激于义债李权和李令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人实在太可恶。 至于春申君就自撒开赵国的事不说只就他派人去对付徐先一事已是不可原谅。 问题是即使加上李园的人他们仍没有收拾春申君和李权的力量。 唯一的方法就是迫李嫣嫣站到他们这边来只有杀死李令向她展示实力才可望使她政变主意。 他怎都不相信李嫣嫣不想报那改变了她的性格和一生的耻辱与仇恨。 否则她就不会处处维护李园和庄家了。 想到这里时已抵达滇王府。 项少龙猛下决心定下了在今晚到夜郎王府剌杀李令否则就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第六章 身世凄凉 刚踏入府门刑善迎上来道:“滕爷来了!” 项少龙大喜过望冲进内堂去滕翼正和纪赵二女在说话。 滕翼跳了起来真情流露与他紧拥在一起。 坐下后纪嫣然笑道:“原来我们与滕二哥失诸交臂丹泉和乌达只两天马程便遇上滕二哥了。” 滕翼道:“我们先后七次冲击旦楚的军队都给他挡住。此人的智谋兵法均不可小视。现在蒲布和徐夷乱负责把他们拖着。我怕三弟不够人用带了三百人来他们都扮作由魏境来的商贩分批入城都是我们精兵团最好的人手。” 项少龙大喜道:“找本来正为剌杀李令的事头疼现在好了二哥先挑选数十人出来扮作滇王的旧部到来寻找他们的主公负起保卫滇王府的责任。” 滕翼忙召来荆善及刚到的乌达和丹泉去负责安排。 项少龙遂向滕翼解释当前形势当滕翼知道大仇家李园竟成了战友时眼都睁大了到项少龙说出给李嫣嫣识破身分赵致骇得伏在纪嫣然背上去了。 这时李园来了。 三人进入静室商议。 李园见来了援军又素知乌家精兵团的厉害二百人足可抵数千军力自是精神大振充满信心。 摊开图卷商议时春申君派人送来请柬请庄夫人、庄保义、和万瑞光三人到春申君府赴晚宴。 三人都眉头大皱。 李园遣人回府看看自己有没有在被邀请之列再接下来道:“宴无好宴这事该怎样应付呢?” 项少龙道:“我可肯定李兄亦是被邀请者之一。因为经过今天要刺杀我失败后春申君已失去了耐性尤其李兄因屈士明之去而势力暴涨所以他决定一举把我们两人除去。” 滕翼笑道:“那就不如将计就计顺手在今晚把春申君干掉。” 李园见他说得轻松笑道:“但我们总不能带数百人去赴宴若不去的话又似乎不大妥当直至现在表面上我和春申君的关系仍是非常良好的。” 项少龙道:“这个宴会我们是非去不可。这样才使他们想不到我们竟会偷袭夜郎王府李兄手下里有多少可称得上是真正高手的人呢?至少也该是言复、东闾子那种级数。” 李园道:“该可挑十至十二人出来。” 项少龙道:“那就成了。由我手下里拨十二个人给你我们各带二十四人。另外李兄再命手下在府内严阵以侍若见有讯号火箭出即杀往春申君府去素性和他们一决生死。” 滕翼道:“要防李令会派人来偷袭滇王府呢?” 项少龙道:“正怕他不来哩!这里……嘿!由嫣然负责指挥大局由于错估我们的实力保证来犯者活着来却回不了去。” 滕翼道:“李令的小命就交给我负责。照我看四十八个人实力仍是单薄了点最好再多上十来人负责在外看管车马有起事来时即里应外合那会稳妥多呢。”接着一拍袖管笑道:“我里面暗藏的“折弩”将会是能决定胜败的好帮手。” 这时楼无心来报李园果然也收到今晚春申君府宴的请柬。 三人商量了行事的细节后李园问清楚“折弩”的性能用法后才和滕翼联袂去了。 项少龙则去找庄夫人。 到了庄夫人的北院时庄孔迎上来道:“清秀夫人来了正在厅内与夫人叙旧。” 话犹未巳环佩声响。 两名小婢开路下庄夫人和另一丽人并肩出来。 由于戴了面纱他看不到清秀夫人的样貌但只瞧其纤细合度的身材婕婕动人的步姿就可知她是不可多得的美女。 斗介倒是艳福不浅不知他会否因恋上成素宁的小妾而失去了这美人的事而后悔呢? 项少龙忙和庄孔退往一旁施礼。 庄夫人道:“夫人!这就是舍弟万瑞光了。” 清秀夫人透过面纱的目光瞥了项少龙一眼施礼道:“万将军你好!”再没有另一句说话莲步不停的由庄夫人送出府外。 项少龙见对方对自己毫不在意并不介怀。因为没有男人可妄求所有女人都会看上他的。 庄夫人回来后拉他进内堂去还掩上了门神色凝重道:“清秀夫人来警告我春申君、李权、斗介、成素宁、李令和夜郎王结成一党准备去我们和李园我们立即逃走呢。” 项少龙皱眉道:“她不是和斗介分开了吗?怎会知道这件事?” 庄夫人道:“她的侄女是黄战的妻子黄战此人最是口疏在家中大骂你和李园泄出了秘密。” 项少龙伸手搂着花容惨淡的庄夫人笑道:“就算他们不动手我也会迫他们出手的了。” 接着概要的说清楚了现在敌我的形势。 庄夫人吁了一口气道:“原来你们早已知道那今晚我和保义应否去赴宴呢?” 项少龙道:“当然不该去到时我随便找个借口向春申君说好了。我看他早顶计了你们不会去的了。” 庄夫人担心地道:“人数上我们是否太吃亏呢?” 项少龙道:“人数的比例确大大吃亏实力上却绝对是另一回事我的人都精通飞檐走壁之能当夜郎王府起火时保证春申君等手足无借那时我们将有可乘之机了。我决定在今晚与春申君摊牌若能一并杀死田单就最理想了。” 庄夫人纵体入怀道:“少龙!我真的很感激你。但什么是摊牌呢?” 项少龙解释后道:“怕就怕春申君今晚的目标只是你母子两人那我们就很难主动难。皆因出兵无名那时惟有将就点只把李令和夜郎王宰掉就算了。” 庄夫人“噗嗤”娇笑道:“你倒说得轻松容易李令和夜郎王身边不乏高手切勿轻敌啊!” 项少龙见她一对水汪汪的眸子亮闪闪的非常诱人。凑过去轻吻了她一口道:“什么高手我没见过?最厉害处是攻其无备他们的注意力必集中到李园的家将处怎想得到我另有奇兵知已不知彼乃兵家大忌夫人放心好了。” 庄夫人道:“有项少龙为我母子担戴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人家只是关心你吧。” 项少龙见她楚楚动人忍不住又痛吻一番才去准备一切。 谁都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和敌人正面交锋了。 精兵团的队员来了七十二人都是攀墙过树的秘密潜入滇王府。 纪嫣然知获委重任大为兴奋指挥若定先把庄夫人等妇孺集中起来再在府内各战略位置布防连树梢都不放过。 赵致成了她的当然跟班兼勤务兵了。 这时楼无心奉李园之命而来向项少龙报告形势道:“现在全城都是春申君和李权的眼线严密监察在相府和滇王府的动静防止有人逃走反是夜郎王府非常平静闭户不出看不到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项少龙道:“闭户不出便是不同寻常也叫欲盖靡彰他们今晚必会来袭滇王府只有通过外人的手春申君等才可在太后前推卸责任。” 楼无心道:“据我们布在春申君处的眼线说今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行动但黄战却夸下海口说要在宴会时迫你比武又说会痛下杀手我们全体兄弟都等着看好戏哩!” 又沉声道:“春申君府以黄战剑术最高若能把他杀了对春申君会是很严重的打击。” 项少龙淡淡道:“只要把他打成残废或重伤就足够了。” 楼无心捧腹笑道:“为项爷办事确是不同。” 还要说下去时荆善来报太后召项少龙入宫。 项少龙心中大喜知道李嫣嫣终于意动了。 宫娥奉上香茗退下后脸容深藏于轻纱内的李嫣嫣默然无语使得坐在她下右席的项少龙只好自喝闷茶。 这是后宫一座幽静院落的厅堂关上院门后院内庭园杳无人迹天地间似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想起李嫣嫣刚成年时所遭遇到的耻辱和不幸现在又要为了畸恋着的亲兄和楚国的大局与敌人虚与委蛇不由对她生出怜惜之心。 她虽贵为太后却一点都不快乐。 只要想想她要迫自己去曲意逢迎春申君和孝烈王这两个老丑的男人便知她的辛酸和痛苦。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却又受到权臣制肘事事都抬出先王遗命来压制她这弱女流强她去做违心的事。 想到这里不由叹息了一声。 李嫣嫣冷冷道:“先生为何叹气?” 项少龙听出她语气里有戒备之意知她由于过往的遭遇特别敏感绝不可把她当作一般人应付低声道:“我平时很少静心去听某种东西但刚才我的注意力却集中到院内风拂叶动的声音去觉其音千变万化悦耳若天籁只是我平时疏忽了。于是幡然而醒无限美好的事物一直存在于身旁只不过因我们忘情在其他东西上方失诸交臂错过了去。”李嫣嫣娇躯轻颤没有说话由于面钞的遮盖项少龙看不到她的神情反应。 好一会后李嫣嫣低声道:“太国舅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爹就只得我们两个由少到大他都很维护我我……我还记得十四岁时在一个本族的宴会襄有李族小霸王之称的李令伙同其他人在园内调戏我大哥与他打了起来一个人抵着他们十多人虽被打得遍体鳞伤仍誓死相抗最后惊动了大人才解了围。事后我服侍了他七天七夜他才醒了过来。” 项少龙可以想像到其中的悲苦赞叹不已也想到她们的“兄妹之情”不是没由来的。而李嫣嫣后来的惨祸说不定就是由那时种下来的。 李嫣嫣梦呓般道:“在李族内一向都没有人看得起我爹累得我们兄妹常受人欺负幸好大哥从不气馁每天太阳出来前就练剑术和骑射又广阅群书。在我心中没有人比他的剑术更高明比他更博学多才的了。” 项少龙知道她因为已下了非常重要的决定所以才会提起这些往事好加强对这决定的信心。现在她虽似是以他为倾吐的对象事实上只是说给自己去听的。 李嫣嫣徐徐吐出一口气吹得轻纱飘开了少许柔声道:“知否哀家为何向你说及这些事吗?” 项少龙柔声道:“因为太后信任在下知道我项少龙不会是那种拿这些事去作话柄的卑鄙小人。” 李嫣嫣缓缓道:“这只是部份原因当大哥由邯郸闹得灰头土脸的回来后我才由郭秀儿口中知道了原来他竟是败在董马痴之手当我问清楚了情况后又派人调查真正的董马痴才知道大哥给你愚弄了到今趟大哥由咸阳回来才证实了这猜测还告诉了秀儿。那时我就在想项少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为何能以区区数百人把大哥、田单这等厉害人物玩弄于股掌之上还败得不明不白。以吕不韦那种权倾秦廷的人物仍奈何不了你?今天终于知道了。” 项少龙苦笑道:“在下只不过是占有点运道吧!” 李嫣嫣低垂臻轻轻道:“你坐到哀家身旁好吗?” 项少龙楞了好半晌后才来到她右侧旁三尺许处坐下。 李嫣嫣低头解下面纱再仰起绝美的俏睑时原来已满颊热泪。 项少龙心神激荡失声道:“太后!” 李嫣嫣闭上眼睛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语气却出奇的干静一字一顿地道:“项少龙!替哀家把李权、李令和春申君全部杀了他们都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项少龙心痛地道:“少龙谨遵太后懿旨!” 李嫣嫣缓缓张开秀目那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美态看得项少龙忘了上下男女之防伸出衣袖温柔地为她拭去吹弹得破的粉脸上犹挂着的泪珠。 李嫣嫣视如不见一动不动的任他施为。 项少龙收回衣袖后沉声道:“太后放心我定会保护太国舅爷不使他受到伤害。” 心中不由升起荒谬绝伦的感觉当日在邯郸时李园可说是他最想杀的人之一那想得到现在竟全心全意去与他并肩作战。 李嫣嫣秀眸射出柔和的神色凝注在他脸上以静若止水的声音道:“武瞻刚有报告来说斗介私自调动外防军把一支直属的军队由淮水上游移近了寿春城十里又命一组由二十艘战船组成的舰队开到寿春城旁摆明是威胁我不得轻举妄动。故我除了苦忍外却是别无他法若非有武瞻在撑持大局我和大哥早完蛋了而大哥还似是不知我的苦衷。” 项少龙微笑道:“攻城军队的人数必须在守城的人数两倍以上才有点威胁假若要攻的是自己王城又出师无名只会累得军队四分五裂斗介似强实弱太后不用介怀。” 李嫣嫣白了他一眼微嗔道:“你倒说得轻松只恨我们城内亦是不稳现在外城军都集中到外围的防守去禁卫军又调回来守护宫禁若春申君等难对付你们教哀家如何是好呢?” 项少龙哈哈笑了起来透露出无以伦比的信心再从容道:“兵贵精而不贵多要担心的该是李权和李令等人才对。” 李嫣嫣狠狠盯着他道:“项少龙!你是否另有人潜了进来寿春呢?”项少龙微笑道:“太后请恕我卖个关子明天天明时李令该已魂兮去矣便当是先为太后讨回点公道。” 李嫣嫣娇躯剧颤厉声道:“是否大哥把我的事向你说了否则你怎会说这种话。” 项少龙想不到她敏感至此讶然道:“太后刚才不是说过李令欺负你们兄妹吗?还打得你大哥昏迷了七日七夜。” 李嫣嫣高耸的胸脯不住急促起伏泪花又在眼内滚转直勾勾看着项少龙的眼空空洞洞的忽地“哗”一声哭了出来扑入了项少龙怀内。 项少龙抚着她剧烈抽搐的香肩和背脊感觉襟头的湿润不住扩大心中凄然知道她多年来苦苦压抑的情绪终冲破了堤防不可收恰地爆了出来。 他没有出言安慰只是像哄婴孩般爱抚她其中当然没有半点色*情的味道。 这时他的心湖被高尚的情操和怜惜的挚意填满只希望能予这一向被乔装出来的坚强外壳掩饰着的弱质女子一点慰藉和同情。 好半晌后李嫣嫣收止哭声在他帮助下坐直娇躯任他拭掉泪水后垂头轻道:“今晚哀家等待你的好消息。” 项少龙一言不站了起来悄悄离开整个肩头全被她的珠泪湿透了。 第七章 宴无好宴 项少龙与李园提早少许出先在一条横街会合交换最新的消息。 两人躲在马车里李园问道:“太后找你有什么事?” 项少龙一边留意窗外的情况漫不经意道:“她想我杀死李权、李令和春申君。” 李园精神一振道:“她真的这么说?” 项少龙微哂道:“我难道要骗你吗?她为何这么恨春申君呢?” 李园颓然叹道:“她恨所有玷污过她身体的男人包括孝烈王在内。” 项少龙道:“你那方面有什么新情况。” 李园道:“看来春申君极其量只是用比武下毒那类招数对付我们。因为今晚被邀的嘉宾遍及各公卿大臣另有外国或侯国来的使节侯王任春申君和李权的胆子如何大也不敢在这情况下涌几百人出来宰我们。” 项少龙沉声道:“宾客名单中有没有夜郎人呢?” 李园道:“没看到夜郎王的名字。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来春申君该知道我要看他邀请的嘉宾名单乃轻而易举的一回事。” 项少龙淡淡道:“我决定了就在宴会上与春申君和李权分出胜负否则不可能再有另一个机会了。若我没有猜错明天一俟斗介调好了军队春申君就会难里应外合地以压倒性的兵力控制寿春。因为内城军落到你手上对他们实有切肤之痛。这宴会正是要把我们拖在那里。更因寿春最重要的人物都云集该处一时间都没法作应变调动自然是对他们最有利了。” 李园愕然道:“可是春申君府家将达三千之众我们只得区区六十人一些还要留在外面广场处动起手来能逃命已叫侥幸怎还能置敌于死地?” 项少龙微笑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李兄听过这两句至理名言吗?” 李园念了两遍。双目亮了起来显是有点明白了。 项少龙道:“我差点忘了至关紧要的事田单是否在宾客名单上呢?” 李园摇头道:“我正要告诉你这件事自今早他和春申君吃过早膳后田单便失去了踪影我看他可能已离开了寿春。” 项少龙的心直往下沉苦恼地道:“若他出城当瞒不过守城的人为何你完全不知道呢?” 李园无奈地道:“若有斗介为他安排连武瞻都难以过问所以把田单秘密掩护出城外实是轻而易举的一回事。” 项少龙猛下决心道:“出了这件事我们更不得不动手只有从春申君口中才可知道田单到了那里去。” 李园明白他的意思假若田单返齐的话项少龙必须以最快的度解决寿春的事再兼程追去。 叹了一口气道:“项兄因我的事而延误了自己的大事小弟真不好意思。唉!话说回来其实我们今晚的胜算并不高哩!” 项少龙含笑摇头道:“非也非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我又有新的主意索性把李兄的随员都换上了我的人只要春申君不知道我们暗携弩弓这一场仗我们至少有七成胜算。这是名副其实以己之长制敌之短。以弩弓克长剑;以效率、度和避重就轻的策略应付对方的人多势众。”接着凑到他耳边说了一番话。 李园叹道:“即使孙武复生也难胜项兄妙算!” 项少龙心中暗笑这正是特种部队的信条以精锐胜平庸。只要抓到敌人最弱的一环就像捏住毒蛇的咽喉任它如何厉害也只有俯就擒了。 两人分手后李园先入宫见李嫣嫣禀告一切而项少龙则迳赴春申君的宴会。 进入外门后只见主宅前可容千人操练的大广场停满车马灯火通明。 主宅设在白石台基之上回廊环绕连接左右和后方的建筑物建筑群间古树参天环境雅致。 项少龙心生感触。 楚君的地位显然远及不上秦君。 当年庄襄王停柩期间咸阳停止了一切宴会喜庆的活动。但这里的人却完全两样就此点即可看出秦胜于楚的一个主因了。 项少龙与众手下跃下马来其中六人负责看管马匹另二十四人随他往主宅走去。 一般权贵赴宴带上十来个家将乃平常之事二十四个是多了一点但在这情况下春申君绝不好反对何况他怎会把二十四个人放在心上。 主宅的台阶上下布满春申君府的家将春申君和两子黄战、黄霸迎接宾客。 项少龙朝长阶举步走去在半途时后方有人叫道:“啊!请留步!” 项少龙愕然止步回头望去与追上来的人打个照脸同感愕然。 来的是韩闯只见他露出古怪神色干咳一声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项少龙心知肚明他由背影认出了自己是项少龙但由于自己整个样子变得太厉害所以当韩闯见到他正面的尊容时再不敢肯定。 项少龙笑道:“在下现在是万瑞光侯爷你好!” 韩闯立时明白过来眨了眨眼睛转往找其他楚臣打招呼了。 项少龙心中温暖韩闯这人虽是缺点多多但却很够朋友。 步上石阶时春申君笑里藏刀地趋前来欢迎道:“得万将军光临本君不胜荣幸为何却不见滇王妃和小储君呢?” 项少龙依足规矩行谒见之礼歉然道:“小主公身体不适滇王妃只好留下照拂他了请君上见谅。” 春申君忙道:“我立即遣人去为小储君诊治包保药到病除。” 项少龙扫视了正狠狠瞪着他的黄战、黄霸和一众家将心中暗笑想着任你们如何眼利也估不到世上会有可折起来藏在裤管内的弩弓这就是“高科技”的好处了。 口中应道:“君上好意心领了。小主公刚吃了药明天若仍未见好转才再劳烦君上照拂吧!” 当下有家将引领项少龙进入大堂里。 那是个比得上宫廷的广阔厅堂两旁各有四根巨木柱撑起了横过屋顶的四道主梁气象万千。 主席设在对正大门的南端左右各排了三列席位约略一数至少达百席之多前席坐的自是主宾后方席位则是为家将随人而设了。 这时大半席位都坐上宾客了由百多名身穿彩衣的侍女在席间穿花蝴蝶般侍候着一片喜兴热闹的气氛。 项少龙瞥见左方席处坐的是久违了的郭开此君当了赵相后脱胎换骨的神采飞扬春风得意正与邻席的龙阳君谈笑。 这时领路的家将道:“万爷请!” 项少龙随他来到右方第四席处。 荆善等则挤到后面两席去分几排坐了下来。 斜对面的龙阳君和他交换了个眼色后郭开便打量着他但显然认不出他就是项少龙。 此时厅内闹哄哄的。来宾都趁宴会开始前的时刻互相寒暄和询问近况独是项少龙这一席无人过问只是间中有侯国来的使节和他挥手打招呼。 一名女婢过来为他斟酒。 项少龙瞅了她一眼见她府色颇黑左颊还有小方胎痣容貌平凡再没有多看的兴趣转而打量起其他人来。 李权刚好在他对面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后。和下的成素宁说话眼尾都不望他好像他已变作了死人再不会对他生出任何影响。 项少龙心中冷笑时耳内传来一把熟悉的悦耳声音道:“死鬼!又在装神弄鬼了。” 项少龙虎躯剧震差点冲口叫出善柔的芳名。正要再看席前的婢女一眼时善柔低叱道:“不要瞧我你后面有道暗门贯通外面的回廊小心了!” 说罢盈盈离去了。 项少龙得与这令她梦萦魂牵的红颜知己重逢精神大振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生气、色彩和热烈的期待和渴望。 同时又心中懔然。 这大堂表面看去只在中间开有两道侧门连接外面的回廊和直通左右院宅的长廊若非得善柔提点真不知席后设有暗门春申君这一着确是非常厉害他差点便要着了道儿。 忙挥手召来荆善告诉了他这件事。 荆善退回去后心中仍填满善柔的倩影。 这美女确是神通广大。竟然可混到春申君府来当婢女找寻刺杀田单的机会。 这时善柔又奉上佳肴低声说了“外面回廊底下藏有长矛”后又转到另一席去了。 项少龙放下心来对方显然仍不敢动用弩箭那类长程武器自是怕射不中目标时误伤了其他人。 这时宾客来得七七八八了门官逐一报上来人的名字大部份项少龙都不认识只是从衔头知悉来人不是王族就是重臣身分显贵。 斗介、武瞻、练安廷和独贵这四个握着寿春兵权的人物都没有出现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现在寿春内张外弛斗介的大军正与内外城军互相对峙互相牵制暂时谁都奈何不了谁。 屈士明暗算他项少龙不成乃春申君和李权方面最大的失着使内城军的控制权落到李嫣嫣和李园手上迫得敌人只好另用险着来对付他们。 门官这时唱喏道:“且兰王驾到!” 项少龙往大门望去先入目是肉光致致的玉臂和美腿。 它们的主人是充满野性美、青春迫人的性感美女。 此女身穿以薄皮革缀成的衣服秀垂眉坦胸露臂诱人至极。 最引人处是她流波顾盼时毫不吝啬甜甜的笑容和媚眼登时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项少龙好不容易才把眼光移到她身旁的且兰王处他头顶羽冠披上长袍身形矮胖五官都像挤到脸孔中间处走路时左摇右摆正与旁边的春申君说话。 身后的十多个亲卫无不比他高上至少个半头都露出粗壮的腿臂使人感到异族蛮风的特色。 当春申君往他的一席指点时项少龙知道且兰王正向春申君问及自己果然且兰王那对细眼朝他望来摆脱了春申君后大步带头往他举步走来。 项少龙忙起立施礼。 且兰王隔远便大笑道:“万瑞光不愧滇南第一勇士才到寿春便把斗胆占据滇王府的鼠辈立刻赶走大快人心之至。” 这番公开表示支持的话登时令全场宾客侧耳侧目。 李权重重出一声冷哼表示不满。 且兰王不知是真听不见还是听而不闻。迳自来到席前举起右掌。 项少龙早受过庄夫人教导忙举右掌与他互击三下。 且兰王向那迷人女郎道:“采采快来见过万勇士哈!这是小女娜采采我今趟是要带她来见识一下大楚的繁华景象。” 娜采采盈盈施礼勾魂的眸子送了他一记秋波未语先笑道:“万将军真强壮哩!” 这句话立时惹起一阵嗡嗡低语如此大胆和肆无忌惮的对初识男人评头品足的美女确是罕见。 此时春申君赶了上来正要引他坐到右方席处且兰王指着项少龙上的一席道:“我就坐这一席。” 春申君眼中闪过不悦之色仍是无奈地答应了。 正扰攘时门官唱道:“夜郎王到!” 且兰王完全不顾仪态“呸”的一声侧头吐出一口涎沫表示不屑听到夜郎王之名这才领着火辣辣的且兰公主娜采采坐到项少龙上那席去摆明和项少龙扮的万瑞光站在同一阵线。 一切部署妥当的眼色。 歌姬退下后夜郎王一阵长笑凶光毕露的双目落到项少龙处举杯道:“先敬万将军一杯然后再有一事相询请万将军指教。” 项少龙与李园交换了个眼色都知道好戏要开锣了还是先由敌人动主攻。 第八章 闭门之战 项少龙一动不动沉声喝道:“我万瑞光一向不和是敌非友的人祝酒故酒可免了侯王有什么事即管赐教!” 整个宴会场立时肃静下来人人都感觉郅那剑拔弩张的气氛。 且兰王冷哼一声怒瞪夜郎王。 理应出言化解的春申君却是好整以暇一副隔岸观火的神态。 李权和成素宁则脸露得色显然早知道夜郎王会在席上寻项少龙闹事。 那夜郎王子花奇一脸杀气地瞪着项少龙。 夜郎王点了点头连叫两声“好”后才阴恻恻地以凶睛瞅着项少龙道:“听说万瑞光你今天曾在太后跟前夸下海口公然表示想要滇王李令的命小王闻言后大感奇怪万瑞光你手上兵力不过五十之数连保护妇人孺子都力有未逮所以才想请教你究竟有何能耐敢出此狂言万瑞光你可否解说一二。” 这番话登时惹起夜郎人、李权、黄战等一阵哄笑极尽挪揄羞辱的能事。 笑声过后大堂立时鸦雀无声充满一触即的火药味。 李权、成素宁、黄战、黄霸等一众对立党派的核心人物无不面露得色看着夜郎王花刺瓦公然羞辱项少龙。 项少龙见惯大场面连吕不韦、田单等人物都不放在眼内那会惧他区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侯王故作讶异道:“侯王真爱说笑滇王刻下正在滇王府内亦没有改姓换名叫作什么李令侯王是否给三杯水酒就醉得糊涂了?” 夜郎王登时语塞正要说话时李园接口哈哈笑道:“花刺瓦侯王不但弄错了还僭越了我大楚君权私下对奸徒加以封赠不知夜郎王现在和这叛主祸国的奸徒有什么关系呢?” 这番话更是难以挡架。 要知李令篡夺滇王之位虽得孝烈王默许却从没有公开承认。这刻连春申君这老谋深算的人亦一时难以插口。 且兰王乃夜郎王死敌落井下石道:“异日花刺瓦你给人篡了王位看来本王也可以享受一下私自封赏王位的乐趣了。” 夜郎王老羞成怒道:“眼下谁坐上滇王之位就是不折不扣的滇国之主此乃不争的事实只有无知之徒才会斤斤计较名份之事。” 人人都感到他是理屈词穷了。 龙阳君“娇笑”道:“侯王此言差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李令正因名不正侯王才会言不顺。此乃先贤所说难道先贤们也是无知之徒吗?” 此语一出除项少龙外全场均感愕然。因为龙阳君代表的是魏王身分尊崇说出来的话自是代表魏国的立场。现摆明反对李令当滇王自是教人大感讶异。 韩闯接口笑道:“龙阳君之言有理背主叛国之徒怎能登上正统。” 春申君等无不脸脸相觑想不到魏韩两国代表齐对夜郎王百般奚落。 夜郎王随来的十多名高手无不手按剑柄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 郭开则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龙阳君和韩闯为何要“义助”万瑞光。 项少龙见回善柔浑身是劲早手痒起来笑道:“现在万某人除了一把剑和几个不会卖主求荣的从人外拿得出来见人的东西并不多侯王若有兴趣不妨遣人出来见识一下本人究竟有何能耐不是更直截了当吗?” 谁都想不到他会改采主动公然搦战大堂静至落针可闻最响仍是夜郎王的呼吸声他显然快给气炸了肺。 一声暴喝下夜郎王席上扑出了个三王子花奇左右手各提一斧两斧互击一下出一下脆响后大喝道:“夜郎王第三子花奇请万瑞光落场比试。” 项少龙心中大喜正要出场重创此子岂知后席的荆善比他手痒得更厉害抢了出来躬身道:“小人万善请万爷赐准出战。” 项少龙却是心中暗喜先因荆善的身手仅次于荆俊足可应付此子。 其次却是免了因宰了此子而惹来且兰公主娜采采要陪他一晚的烦恼。 不过他尚不肯放过春申君微笑向他道:“君上该了解眼前这场比武可非一般较量动辄流血送命坏了欢宴的兴致说不定还会形成群斗的局面故若君上反对我便不接受挑战了。” 夜郎王还以为项少龙胆怯冷喝道:“生死有命若万瑞光你有能力损我孩儿半根毫毛我花刺瓦绝不会因此事纠缠不休。” 春申君怎会因项少龙两句话坏了今晚的大计呵呵笑道:“三王子既如此有兴致黄歇怎会做扫兴之人万将军请自行决定好了。” 花奇运斧摆了个花式确是举重若轻一派强手格局暴喝道:“若万瑞光你叩头认错这一场就算罢休了。” 项少龙哈哈笑道:“好!”向荆善作了个有杀无赦的手势后道:“刀剑无眼!大家都要小心了!” 荆善大喜一个箭步抢了出去来到花奇前十步处剑仍在鞘内。 黄战忽然站了起来喝道:“且慢!” 众人都愕然望向他。 项少龙乘机环扫全场找寻善柔的踪影只见女婢都站到席后与春申君府的家将站在一起一时间那找得到这狡猾多智的可人儿。 黄战的声音传来道:“若万将军方面败了这场是否又命手下儿郎上场送死呢?” 这两句话实在迫人太甚了现在连不知情的人均知春申君和夜郎在联手欺压项少龙了。 但却没有多少人敢作声只有且兰王冷笑道:“这一场尚未分出胜负黄公子是否言之过早呢?” 项少能与李园对视而笑后前者懒洋洋地道:“黄公子有何高见呢?” 黄战暴喝道:“下一场何不就轮到你和我比试?” 项少龙笑道:“公子少安暴躁看过这一场再说不迟比武开始吧!” 花奇早等得不耐烦闻言出焦雷般的大喝双斧齐扬威猛之极连环挥劈一派凌厉招数如排空巨浪般向荆着卷去果是不可一世的勇将看得人人动容连李园都为荆善担心起来娜采采更捧着胸口紧张得不得了。 荆善夷然无惧长剑闪电击出灵巧处有若毒蛇出洞沉稳迅疾之势则如风卷残云。或挑或架或劈或刺每一剑都针对着对方的破绽和弱点加上闪动如飞充满舞蹈美感的轻盈步法采用的竟全是硬挡反击的招数。 斧剑交锋之声不绝于耳荆善倏进倏退花奇竟半分便宜都占不到。 夜郎人和春申君等立时变色想不到项少龙随便派个人出来竟可与有夜郎第一勇士之称的花奇平分秋色。而且臂力比花奇只强不弱怎不惊骇欲绝。 花奇这时锐气已过又兼斧重耗力竟滞了一滞此消彼长下荆善剑芒暴张迫退了花奇两步。 花奇颜脸大损暴怒如狂下奋不顾身拚死反攻。 荆善一声长笑闪电移前竟以剑柄硬撞在向他左边太阳穴挥来的斧锋处险至极点地把花奇最凌厉的右手斧荡了开去再一矮身让花奇左手斧掠顶而过手中长剑化作电芒斜斜由下方雷奔电掣般标射花奇胸口。 花奇魂飞魄散双斧甩手飞出抽身猛退。 荆善还剑鞘内冷冷看着花奇退身往后。 由两人交手开始场内一直是鸦雀无声此时人人眼光集中到花奇身上知他已受了重创只是不知会否危及他的生命。 花奇再退两步才出一下撕心裂肺的惨叫砰一声仆跌地上。 夜郎王霍地站起狂喊道:“孩儿!” 夜郎人早空群而出扑出去看仰躺地上的花奇只见胸腹处鲜血泉水般涌出来。 荆善若无其事的返回己席去经过娜采采旁时给她一把搂着吻了他的大嘴一口这才放他走了。 这时春申君、黄战等都离席去看花奇。 蓦地夜郎王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叫在花奇身边站了起来戟指道:“万瑞光!这杀儿之仇我要你千万倍还回来给我。” 场内大部人露出不屑神色都看不起他刚才还说什么生死有命绝不纠缠现在立刻就食言了。 春申君亲自把夜郎王拉回席内花奇的尸身则由后门抬了出去只是地上仍是血迹斑斑教人触目惊心。 欢宴的气氛至此荡然无存却没有人怪责项少龙因为这全是夜郎王和春申君一手造成的。这时人人都知好戏尚在后头。 且兰王打破了僵寂的气氛仰天笑道:“万将军有此神勇下属可喜可贺收复滇土将乃指日可期之事了。” 夜郎王喷着火焰的凶眼瞪着且兰王气得说不出话来。 黄战由后堂走回来手按剑柄来到场心沉声道:“万瑞光!该轮到你和我了。” 李园奇道:“这事真个奇哉怪也。明明是滇国和夜郎国两国之间的事为何黄公子却像给人害了爹娘的样子。我也手痒得很不若由我陪公子玩玩吧!” 此语一出包括春申君在内众人无不色变知道李园正式和春申君决裂了。 黄战自知剑术及不上李园惟有苦忍这口气冷冷道:“这不关李相的事万瑞光!是否又要别人来代你出战了?” 项少龙微笑道:“黄公子盛怒之下实不宜比武较量更何况在下曾说过除非君上同意否则在下绝不与公子动手。” 众人的眼光自然移往春申君处去。 春申君却是有苦自己知。 现在摆明不动手则已动手便是分出生死始能罢休之局。 这万瑞光的手下已这么厉害本人更是深不可测。 但问题是夜郎王已损一子自己若不让黄战出战怎样向他交待。 不由暗恨没有早点动突袭于现在这情况下若施暗杀手段就会教天下人都看不起了。 事实上他今晚虽有布置主要仍是为防患未然并不是定要把项少龙和李园当场格杀只是希望能拖到天明才配合斗介一起动。否则这样杀了李园难保李嫣嫣不会立即命禁卫动反噬。 心念电转时黄战已道:“请爹赐准孩儿出战!” 春申君暗叹一口气点头道:“孩儿小心了!” 场内众人立时精神大振占了绝大部份人都希望看到黄战授于项少龙剑下。 此人一向仗着父亲宠护在寿春横行无忌双手染满血腥只是无人奈何得了他吧! 项少龙哈哈一笑卓然而起步出席外以手轻拍了三下剑柄出准备折弩的暗号。 同时淡然自若道:“君上还是收回成命好了黄公子现在满腔怒恨杀气腾腾在下纵想手下留情怕亦难以办到。” 众人都觉他口气过大不过只看他随随便便站着已有君临天下的威势把黄战远远比了下去又觉他这么大口气乃理所当然。 黄战不待春申君回答狂喝道:“谁要你手下留情。” 挥剑冲前迎头猛劈。 项少龙知他一向恃势横行目无余子所以故意撩起他的怒火此刻见计得售忙收摄心神血浪离鞘而出。 “当!” 声震全场。 项少龙抱剑傲立黄战则连人带剑跄踉跌退竟是给项少龙只一招便硬生生劈退了。 项少龙长笑道:“黄公子!此战就此作罢好吗?” 春申君站起来喝道:“战儿!” 立于席后春申君的家将人人都手按到剑柄处使堂内气氛更趋紧张。 荆善等趁人人目光集中到场中去的千载良机暗在几底把弩箭装好。 席上各人则无不目瞪口呆。 要知黄战一向以勇武神力著称楚地李园之下便数到他那知一个照面就狼狈地落了下风试问谁不骇然。 旁边的李园眼力高明知道黄战因暴怒之下心浮气躁而项少龙这一剑又大有学问劈中来剑的时间恰好是对方最难保持平衡的一刻才有这近乎神奇的战果。而明显地项少龙的臂力实胜于黄战。 黄战退了足有十二步才稳住退势岂知项少龙又重复道:“黄公子!就这么算了吧!” 黄战那有可能在这种颜脸荡然无存的屈辱情况下退缩狂叫道:“我要宰了你!”再扑上来。 项少能在对方来至中途时倏地前移一招攻守兼资毫不留情地强攻过去以硬碰硬。 倏地响起女子的喝彩声和掌声原来是娜采采一人在唱独脚戏。 由于这并非一般风花说月的比武所以人人屏息静气故娜采采的喝彩和掌声份外刺耳不过这时没有人有瑕理会她了。 金铁交呜声连串响起。 两人错身而过。 项少龙倏然止步背着黄战退剑鞘内。 黄战仍向前多冲了五步然后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长剑掉在地上左手紧握着右手跪倒地上这时众人才觉他右手齐腕断了连着剑掉到地上。 项少龙仰天长笑道:“谁想杀我万瑞光当以此子为诫。” 春申君大喝道:“万瑞光!” 项少龙头也不回道:“我早劝君上不要让令郎出战可惜君上杀我的心太以迫切至会自食其果君上怨得谁来。” 夜郎王霍地起立狂喝道:“杀了他!” 春申君亦大喝道:“冤有头债有主各位请勿离座。”伸手拿起酒杯便往地上掷去。“蓬!” 杯碎成粉。 春申君身后十多人潮水般涌出七人护在他旁另八人拥往堂中扶起倒地的黄战。 其他家将纷由四边席后涌出拦在席前组成*人墙隔断了项少龙李园和一众宾客的连系也成了合围之势。 反是本在项李两人席后的春申君家将退往两旁其中二十多人来到且兰王一席处压得他们难以插手。 长剑出鞘之声不绝于耳。 春申君在人墙后大笑道:“想不到吧!若你立与手下弃剑投降说不定我还可饶尔等狗命。” 李园安坐席上对周围闪闪亮的长剑视若无睹冷笑道:“君上真大胆这样不怕误伤宾客吗?是否想造反了!” 项少龙仍卓立场心神态从容哈哈笑道:“黄歇你这一着实是大错特错了。” 舂申君笑道:“我们走着瞧吧!” “砰砰!”声响所有门都关了起来。 项少龙见到龙阳君、韩闯等纷纷握着剑柄大喝道:“诸位请勿插手又或站起身来这事由我和黄歇私下解决动手吧!” 此时荆善等四十八人仍坐在席位间人人木无表情教人看得心冒寒意。 春申君喝道:“动手!” “砰!” 荆善等席后的暗门倏然大开来一下子拥入几十个持矛大汉往荆善等攻去。 宾客们都想不到春申君有此一着娜采采先失声叫起来。 荆善等这才动作。 四十八人像弹簧般由地上滚散弹起四十八道白光离手飞出原来均是暗藏手内的飞刀。 惨叫声中扑入者纷纷中刀倒地。 这才轮到弩弓一排排的弩箭准确无误的射出来使另一批暗门外扑上来的敌人猝不及防下一排排的倒了下去攻势再度冰消瓦解。 这四十八人以闪电般的手法不断装箭不断射不但把由暗门扑进来的敌人迫出屋外还把其他原在堂中的家将迫返席后要以众嘉宾作掩护了。 不片晌地上已满是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敌人情况惨烈至极。 项少龙和李园则往春申君扑去被他的数十家将拼命挡着。 荆善、乌舒等四十八人散往全场扼守所有战略位置只以弩箭射杀胆敢扑上来的敌人。众宾客则尽是正襟危座不敢动弹怕殃及池鱼。 李园长剑闪电刺入黄霸的胸膛一脚踢开了他的尸身时善柔的尖叫响起道:“全部停手否则我宰了黄歇。” 双方立往春中君望去才觉他给个女婢挟到墙角锋利的匕横在他肥颈上脸若死灰。 全场倏地停了下来。 项少龙和李园齐齐抢前左右护着善柔。 善柔厉声叫道:“抛下长剑!” 众家将你眼望我眼都手足无措黄战重伤黄霸被杀再无可以作主的人。 夜郎王狂喝道:“给我杀!” 他的手下们才跳起来两排弩箭早已射至包括夜郎王在内十多人无不中箭身亡。 其他人却是动也不敢动。 善柔再叱道:“还不弃剑!” 不知是谁先带头铿锵连声转眼间地上全是丢下的长剑。 荆善等把全部家将赶往春申君席位的后方处而善柔、项少龙和李园则把春申君押到大门那一边去。 李权和成素宁都给揪了出来与春申君捆在一块儿。 精兵团显示出高度的效率一进一退均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众人只能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意想不到的变化。 李园凑到项少龙耳旁道:“到现在我才明白什么是擒贼先擒王小弟服了项兄哩!” 项少龙心中好笑望了正瞪着他只有一分像善柔的她笑道:“大姐真厉害。” 善柔娇哼一声得意洋洋。 春申君颤声道:“你们想怎样?” 项少龙向全场宾客施礼道:“累诸位虚惊一场我万瑞光非常过意不去诸嘉宾可以离场不过仍请静待片刻待我们先肃清了道路。” 话犹未已屋外杀声震天好一会后方沉寂下去听得人人色变。 敲门暗号响起负责把门的乌言着将门拉开楼无心扑进来道:“幸不辱命!” 李园笑道:“各位可以离开了我们为大家押阵。” 欣然望向项少龙双方均知今晚已是胜券在握了。 第九章 奸人授首 项少龙等押走春申君三人后春申君府内余下的家将倾巢而出岂知刚抵街上就给埋伏街道两旁的李园家将在瓦面上居高临下以劲箭狂射一时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接着在楼无心、东闾子等这些家将头领指挥下数百人出两旁冲出以长矛向人心惶惶的春申君家将动一浪接一浪的冲击敌人虽仍在人数上多上一倍却是群龙无士气涣散甫一接战立即四散逃窜。 楼无心等乘胜追击再杀进春申君府去。 他们奉有严令绝不滥杀妇孺或投降者。 这时夜郎王府烈焰冲天浪烟直冲上清朗的夜空。 十多组建筑物有四组起了火喊杀之声震耳不绝。 而滇王府的战斗却在一刻前结束了。 来犯的是李令百多名手下由左右高墙攀进府内本以为可手到拿来岂知四面八方箭如雨只霎眼工夫射倒了大半数人其余的成功进入府内时遇上纪嫣然和赵致率领的精兵团员。 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那还说什么杀人放火了。 在李嫣嫣的命令下独贵稳守王宫新升任内城守的练安廷则把内城封锁起来又以内城禁军在街上设置关卡同时保卫各外国使馆的安全一切井然有序。他们虽没有直接参与两系的斗争但却阻止了其他人的干预。 夜郎王府被李园、项少龙组成的联军围得水泄不通。凡冲出来的都被强弓射了回去。 联军人人在头盔处扎上红巾以资识别。 内城虽是闹得如火如荼外城却全不受扰这时武瞻接到李嫣嫣命令不得干预内城的事。 城外的斗介和他的大军却给隔断了消息尚以为火焰是来自被李令遣人攻打的滇王府。 春申君三人分别囚在三辆马车上由铁卫贴身看守。 项少龙和李园这对关系复杂的战友并肩站在夜郎王府外观察形势。 战号声起。 近千多李园家将分作两组持盾由前后门攻入夜郎王府内又爆起一场更激烈的战斗和喊杀声。 不过今趟很快便趋于平静滕翼雄伟的身躯出现在府门处后面乌光等押了一个人出来直赴项少龙和李园身前推得他跌在地上。 乌光箭步冲前抓着他头扯得他仰起脸孔跪了起来。 在火把光下此人现在虽脸容扭曲但仍可看出本来五官端正道貌岸然那知由少到大却从未做过好人。 李园两眼放光哈哈大笑道:“李令老兄别来无恙啊!”“砰!”李园一脚抽在他小腹上痛得他卷曲了起来。 项少龙怕李园活活把他打死喝道:“把他绑起来押到车上我们回滇王府去。” 滕翼来到他旁道:“这些夜郎人和李令的滇兵都窝囊得很府内又无特别防御布置给我们以强弩火箭逐屋冲杀连阻挡半刻都办不到。只轻伤了我们十多人。” 项少龙暗忖精兵团就是二十一世纪不折不扣的特种部队由自己依当时代的方法一手训练出来。在城市战中最能挥效率和威力夜郎王和李令的人既无防备之心又轻敌大意兼之远程来此尚未有休息时间人困马乏下那是对手。 这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在战争中所挥的重要性了。 李园这时走了过来拍着两人肩头道:“今晚的事我李园会铭记于心无论将来秦楚生了什么事我仍是两位的朋友。” 项少龙道:“我和李兄沙场见面的机会微乎其微且我还有尽早退隐之意李兄不用担心。” 李园呆了一呆要追问时楼无心和一批家将飞骑而至叫道:“找不到田单据说他今早已离开了寿春这事要问春申君才行。” 项少龙和滕翼对望一眼虽明知后果会是如此。仍大感失望。 李园道:“旦楚等仍未到此处他理该尚未返齐唉不过也难说得。”楼无心道:“内城已在控制之下可开始搜捕奸党的行动了。” 李园正要答应给项少龙拉到一旁用心良苦地道:“李兄可否把打击的对象局限在春申君等几个人身上?报仇雪恨始终不是最佳的解决办法。” 李园沉吟半晌点头道:“若连这样的事都办不到怎报得起项兄的恩典就照项兄的意思办吧!”向楼无心道:“你负责为我通知内城所有大将领今趟之事只是春申君、李权和成素宁三人意图谋反与其他人全无牵连除这三人的直系男子亲属外妇女都可安返娘家婢仆则另行安置。” 楼无心大感愕然露出古怪神色。半晌才应命去了。 夜郎王府的大火刚被扑熄内城回复了平静的景象只是阵阵蹄声仍在提醒城中人正在生着的事。 “啪啦!”庄夫人挥手便给下跪在街心的李令两记耳光戟指痛骂。 李令知道大势已去颓然无语像头斗败了的公鸡。 尤翠之和尤凝之姊妹满脸热泪扑上去加入了庄夫人的怒打行列。 庄孔等见奸人被擒小王复位有望无不热泪盈眶。 不可能的事终变成了事实。 善柔早来了与纪赵二女搂成一团亲热到不得了。 见项少龙回来扯了他到内堂说话。 春申君三人则分别被囚禁起来等候落。 到了内堂坐好后善柔喜孜孜地对项少龙道:“算你这人有点良心。终肯来对付田单这大奸人。” 项少龙道:“你怎会混到了春申君府去的呢?”赵致欢天喜地的代答道:“柔姊一直追踪田单猜到他由咸阳回齐时必会道经寿春又知他与春申君有勾结于是卖身为婢到了春申君府伺候。” 项少龙苦恼道:“现在田单到了那里去呢?”善柔道:“他是去与旦楚会合据说他正循淮河坐船东下人家正苦恼不知如何措置幸好你来了。” 滕翼进来道:“查到田单的去向了他今早秘密出城坐船到城阳去与旦楚的伤兵残军会合没有十天半月都回不到齐国。我们还有足够时间准备。” 此时乌光的大头在滕翼肩后探出来道:“太后在外堂等候项爷!”李嫣嫣脸罩重纱身披枣红长披风面窗而立凝望着窗外夜空上的明月。使人难以知其心意。 随来的禁卫长独贵和百多名禁卫候命留在屋外。 项少龙知她心情复杂没有打扰她只静立一旁。 这时荆善等押了李令和李权两人进来迫他们跪倒地上。 李权见到李嫣嫣如获救星哭道:“太后请为老臣作主……”李嫣嫣冷喝道:“闭嘴!” 李权还想说话已给乌舒照嘴打了一拳登时打落了两只门牙再说不出话来。 李嫣嫣柔声道:“除万将军外其他人请出去。” 荆善等望向项少龙见他打出照办的手势才放开两人走出厅外。 李嫣嫣令人心寒的声音梦幻般响起道:“你们两人还记得五年前生的事?” 李权和李令交换了个眼色都现出恐惧惊怖的神色。 李嫣嫣缓缓转过身来揭开冠纱随手丢在地上露出风华铯代的秀美娇客但一对秀目却寒若冰雪射出炽热的怨恨。 李权口齿不清地张着满是血污的嘴头声道:“嫣嫣别忘了我是你的堂叔一向都疼爱你……” 李嫣嫣摇头道:“正因为一个是我的堂叔一个是我的堂兄我才终身忘不了你们禽兽不如的行为。若是外人我或者还能忍受下来。我作践自己的身体为的就是今天。李权你给我滚过来。” 李权魂飞魄散不住叩头道:“太后饶命!”李令“呸”的吐了一口延沫鄙夷地道:“什么太后还不是给我李令骑……” “砰!”项少龙飞出一脚正中他脸门。李令仰天倒地再说不出话来。 李嫣嫣感激地瞥了项少龙一眼。缓缓朝李权走去。 李权感觉不妥骇然仰望时李嫣嫣衣袖扬起露出粉嫩的心臂和手上亮闪闪的锋带蓝芒的淬毒匕闪电般插入李权胸口处。 李权一声惨叫带着匕仰跌身亡。 李嫣嫣转身扑入项少龙怀里不住喘气却没有哭出来。 到情绪平静了点时李嫣嫣离开了项少龙要求道:“你给我杀了李令好吗? “项少龙苦笑道:“我不掼杀没有还手之力的人让我找别人代劳好吗…” 李嫣嫣深深看了他一眼垂道:“你是个真正的好人好吧!”退回窗旁去背转了娇躯。 项少龙看了仍在地上呻吟的李令一眼心想此人坏事做尽确是死有余辜推门刚要唤人李园和庄夫人联袂而至。 项少龙不想他们知道李嫣嫣亲手宰了李权低声道“太后心情不好让她静静吧。李权完蛋了李令就交给你们吧!”李嫣嫣出现在项少龙身后戴回凤冠面纱断然道“不我要亲眼看着他被处决!” 项少龙返回内宅时刚过了四更纪嫣然、赵致和善柔三女仍在兴致勃勃地细诉别后的一切后者抹去化装回复本来面貌。 项少龙像从一个世界走到另一个世界般告别了他憎厌但又无可避免的斗争仇杀来到这温柔甜美的小天地里。 在这里他要寻找的并非肉欲上的满足而是心灵的平静和宁谧尤其在经历了这么血腥的一晚后心身都疲累已极那是为了生存和保护所爱的人必须付出的代价。 三女的美眸不约而同往他飘过来。 善柔仍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眯了眯那双明眸斜兜着他神态迷人如昔。 项少龙坐到善柔旁尚未说话善柔伸指按着他的嘴唇认真地道:“不要再问我别后的情况想知道就问她们两个吧:本姑娘绝不会重覆的。” 项少龙涌起熟悉亲切的温馨感觉笑而不语。 善柔挪开手指忽地重重吻了他嘴唇一下媚笑道:“真的很挂念你每个月至少想一次。” 见作弄了项少龙又和赵致笑作一团。 纪嫣然柔声道:“外面情况怎样了!”项少龙道:“现在只等斗介明天上朝李园派了个斗介信任的人去告诉他。讹称我和李园均给春申君杀了好诓得他没有戒备下进城。” 纪嫣然道:“斗介孤掌难鸣还有什么作为王城岂是这么容易攻破下面的人亦不肯陪他把身家性命孤注一掷谁的家族亲人不是居于城内。” 项少龙躺到地席上去叹道:“真舒服!”赵致道:“夜了夫君不如沐浴休息吧。今晚让柔姊陪你。” 善柔大窘跳起来道:“他算什么东西谁会陪他?”项少龙童心大起勉力爬起来道:“现在还到你作主吗?”善柔尖叫一声往内堂逃去。 项少龙刚阖了半晌眼便要离开善柔昨晚使他颠倒迷醉的**与庄夫人和庄保义赶往出席早朝。 李园身穿官服在大批禁卫簇拥下于宫门外等候他。 施礼后李园让庄夫人母子先行与项少龙并骑而进兴奋地道:“斗介中计了。刚进城便给武瞻拿着现在武瞻掌了军符出城接收他的军队。” 说不了几句就到了主殿正门处。 四人一起进殿。春申君、斗介和成素宁三人五花大绑跪倒高坐鹫台上的李嫣嫣阶下。 群臣大多有分参加昨晚宴会既知春申君确有杀死李园和万瑞光之意更知寿春城巳落人李园控制下谁还敢为他们求情。 李嫣嫣使人宣读三人罪状春申君不但犯了行刺太国舅和庄家遗臣之罪更指使儿子黄虎率人往袭徐先此事揭了出来人人哗然。 斗介犯的是私自调动军队意欲谋反之罪成素宁则是同谋。 读罢罪状三人立即推出殿外斩。 按着李嫣嫣宣布李园升为右丞相还有连串其他人事调动。 最后是重新确认庄保义为滇国储君的地位下令派军助他们母子复国。 散朝后李嫣嫣召见了庄夫人母子李园自是忙得不可开交项少龙则一身轻松乘机与纪嫣然、赵致和善柔三女微服出游饱览寿春的名胜美景滕翼则去安排对付田单的预备工夫。 黄昏时四人才兴尽回府踏入府门立觉不妥。 李园、龙阳君和韩闯都来了人人神色凝重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项少龙涌起强烈不祥的感觉沉声问道:“徐先是否出事了!”李园点项道:“不但徐先出了事田单原来连春申君都骗了暗里由6路潜返齐国。” 龙阳君道:“他是怕给卷入这次暗杀中所以才先行溜走了。” 善柔叫道:“快追我知道如何可以把他截着。” 项少龙颓然坐倒席上想起徐先不屈不挠的硬汉性格音容笑貌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想不到又给吕不韦算了一着咸阳辛苦取得的势力平衡一下子给破坏了。 第十章 千山万水 在尤氏姊妹的妙手施为下项少龙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回复原貌。 两女均充满离愁别绪再没有往常调笑的心情。 项少龙亦因徐先之事而忧心不巳。 事情是由黄虎亲自说出来他专程回来时被李园在城门处一网擒下去时是三千多人。回来只剩下了七百人可知战况如何激烈。 大刑侍候下黄虎供出由于徐先约五百随员中暗藏有吕不韦的奸细使他们能准确地在魏境一处峡谷伏击徐先由黄虎亲自命中了他一箭秦军拚死反扑下黄虎亦伤亡惨重仓猝逃走有些人还给俘虏了。所以李园才如此苦恼。龙阳君则因事情生在魏境怕吕不韦以此为借口。出兵对付魏国。 归根究底罪魁祸都是田单和吕不韦。 更可恨是田单蓄意搅风搅雨希望能从中混水摸鱼享渔人之利。 项少龙知道整件事后反心情转佳至少徐先是否真的死了尚是未知之数。 不过他已决定天明时起程去追杀田单。 田单离寿春时只有百多名亲随由于他要避开楚国的关卡要塞必须绕道而行所以他们虽落后了两天但因有楚人领路专走捷径在田单进入齐境前截着他们的机会仍然很大。 当他起身欲离时尤氏两女忍不住扑入他怀里千叮万嘱他有机会又或路过时必须来滇国探望她们后才以泪眼送他出去。 庄夫人在门外把他截着拉他到房内缠绵一番后。凄然道:“今晚一别可能再无相见之日项郎啊为何你对妾身情薄如此妾身想侍候寝席亦不可得!” 项少龙苦笑道:“事情的展确是出人意表不过夫人可不须如此伤心滇国离秦不远说不定我偷得空闲便来探望你们。” 庄夫人大喜道:“君子一言!”项少龙道:“快马一鞭!”伸手逗起她下颌痛吻了她香唇后心底涌起万缕柔情低声道:“不要哭了应该笑才是好好照顾保义我相信我们必有再见的一日。” 庄夫人道:“我后天就要回滇了你可否在返秦时顺道来看望我们那我就笑给你看。” 日夕相对共历患难这么长的一段日子若说没有萌生感情就是骗自己的虽恨不得立即扑杀田单和飞返咸阳但眼前情况下仍不得不答应了。 再亲热一番后项少龙才脱身出来众人已收好行装随时可起程。李园正和龙阳君、韩闯、滕翼在说话见他来了拉他到一旁道:“我刚见过嫣然心里反而舒服了确是只有你才配得起她。我这人太热心追求名利权势了。” 项少龙无言以对拍拍他肩头道:“只是我运气好一点若李兄早上一步遇到她吧事实她对你一直很欣赏的。” 李园叹道:“只是胸襟一项上我已比不上你。嘿秀儿要我对你说祝你一路顺风。” 项少龙想起郭秀儿心中恻然。 滕翼这时来催道:“我们要起程了!”各人一起出门跨上战马纪嫣然等都以轻纱遮脸不让人看到她们的绝世姿容。 龙阳君、韩闯和李园亲自送行在楚军开路下向内城门驰去。 这时天仍末亮黑沉沉的天色使人倍添别离那令人黯然神伤的滋味。 谁说得定是否还有再见之日呢?尤其秦和东南六国处于和战不定的情况想到若要对仗沙场就更教人惆怅了。 项少龙彻底的痛恨着战争。但又如是这时代最无可避免的事。 快来到王宫时一队人马护着一辆马车全冲了出来把他们截着原来是李嫣嫣来了。 禁卫长独贵驰过来道:“太后想见万爷并请万爷上车。” 头戴竹笠的项少龙点了点头登上了李嫣妈的马车后人马开出内城门去。 李嫣嫣揭掉了项少龙的竹笠怔怔打量了他好一会后欣然道:“项少龙比万端光好看多了。难怪秀儿要对你念念不忘。噢:我并不是说她贪你俊俏而是你现在的样子和气质更能配合你的言行和英雄气概。” 项少龙微笑道:“太后不是拿定主意不来送行吗?为何忽然改变主意呢?”李嫣嫣猛地扑入他怀里用尽气力搂紧他喘息道:“这就是答案了。只要想到或许再无相见之日嫣嫣便要神伤魂断假若有一天少龙觉斗不过吕不韦我大楚之门是永远为你打开的。” 美人恩重尤其想起她凄凉屈辱的过去项少龙心中一热低头找到她灼热的香唇痛吻一番后才大兴感触道:“我很少会对男女之事生出悔意但却如将来的某一天我心会因错过了和你同衾共枕的机会和不能享受那种无声胜有声**一刻胜千金的良辰美景而心生悔恨。” 李嫣嫣心神皆醉道:“没有人比你的情话更好听了不过何用后悔呢?以现在的车到城外的码头至少还有一个时辰可以干很多事哩!”项少龙愕然道:“这似乎……嘿!”李嫣嫣贴上它的脸颊凄然道:“谁会知道呢?项少龙:你不是说**一刻值千金吗?”项少龙搂着这身为战国最年青美丽的太后心中百感交集。 他认识她只不过几天工夫便有和她相处了半辈子的感觉。恐怕除李园外就教自己最清楚她的遭遇和内心的世界了。 他仍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爱她多些还是怜惜她多一点。但无疑她的美丽已足够使他情不自禁地生出爱慕之心。 最凄凉浪漫处是这注定了是一段不可能有结果的爱情所以她才抛开了太后的尊严不顾一切来送行和争取这最后一个机会好让生命不致因失去了这一段短暂但永值的回忆而黯然无光。 忽然间他给融化了。 车厢内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就像一个深酣的美梦。 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落日西斜。 三艘大船放流东下顺淮水望楚国另一大城钟离而去。 项少龙找到独立在船尾处的善柔奇道:“柔大姊在这里干么?”善柔没好气道:“想一个人静一静都不行吗?”项少龙过去试探地搂着她香肩见她只撇了自己一眼再没有其他反抗的动作放心地吻了她玉颊柔声道:“若今趟可杀死田单柔姊肯和我们回咸阳去吗?”善柔软玉温香的靠入他怀里轻轻道:“我过惯了四处为家的流浪生活恐怕很难再呆在一个地方。若天天要见着同样的人那是多么乏味呢。家的生活并不适合我。” 项少龙点头道:“这个我明白的浪荡天涯确是一种迷人的生活方式。” 善柔奇道:“我这么倔你难道不生气吗?”项少龙潇洒笑道:“为什么要生气你说的是千古不移的真理不住重复地去做某种事或吃同样的柬酉山珍海味都会变得味如嚼蜡不过你也该到咸阳看看善兰和她的孩子你妹子很挂念你哩!” 善柔道:“我会到咸阳去的。不过我答应了一个人事完后便去陪他一段日子到时再说吧!”项少龙苦笑道:“是你的新情郎吗?”善柔低声道:“本不应告诉你的但却不想骗你。离开你后不知是否给你挑起了情芽。我有过几个男人但没有半个可以代替你这个我想去陪他一段日子的男人曾冒死救了我性命治好了我的严重伤势我对他有大半是因感恩而起的。” 项少龙心中满溢酸溜之意但回心一想自己既可和不同的女人相好那善柔自然有权享受与不同男人的爱情释然笑道:“悉随大姊之意吧就算你嫁了人生了孩子也别忘了到咸阳来探我们。更须在秦王储登基加冕之前否则可能再找不到我们了。” 善柔别过头来定睛打量了他好一会后讶道:“你这人真特别其他男人知道我心内有另一个人后。都嫉妒如狂只有你全不中怀是否你根本不着紧我哩!” 项少龙失笑道:“这又不对那又不是你想我怎样了?”善柔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叹了一口气道:“正因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才累得我善柔没法忘掉你。 那是很痛苦的感觉。可是我更不能放弃我通游天下的理想或者有一天我累了就会来找你们那时你会嫌弃我吗?”项少龙放开了搂着她的手对江伸了个懒腰淡淡道:“不要多心了只要你七年内肯到咸阳来定可见到我们。” 善柔跺足道:“我不依啊!”项少龙少有见她这种女儿娇痴的神态讶道:“你不依什么呢?”善柔一面嗔怨道:“你为何一点没有别些男人的反应好像我来不来你都根本不当作是一回事。” 项少龙大笑道:“你不是要自由吗?我现在完全不干涉你的生活方式你反要怪责我这算是什么道理?”善柔想了想“噗哧”娇笑扑上来搂贴他仰起如花俏脸媚笑道:“你和所有人都不同。难怪我要着紧你。” 项少龙柔声道:“柔大姊好好去享受你的生命吧:那是每一个人最基本的权利。若说我不妒忌那只是骗你。只是我觉得没有权去管束你只能够压下私心尊重你的自由。” 善柔感动地道:“这是我次由男人那里听回来像样点的说话但你会否因这而不似以前般那样疼人家呢?”项少龙坦然道:“我对你的疼爱是永不会改变的但却会迫自己不去想你那么多。因为我会很自然的想到你可能正搂着另一个男人那会使我心中非常不舒服。人总是自私的。” 善柔吻了他一口柔情似水地道:“你倒坦白得很事实上我也因相同的理由很怕想起你我真后悔告诉了你这事实。直到与你分手后人家才知道一点都忘不了你。” 项少龙细吻了她香唇柔声道:“既然是事实我和你都只好接受了。晚膳的时间到了我们回舱好吗?”善柔倔强地摇头道:“不我有点怕终有一天会失去了你对我的爱宠。” 项少龙失笑道:“大姊莫要笑我了你怎会是这种人。你只是不忿气我对你和别个男人的事并没有你预期中的反应所以迫我投降吧了!”善柔跺足道:“我恨死你了快说你妒忌得要命。” 项少龙笑弯了腰道:“好了我快妒忌死了。” 善柔欣然道:“这才像样噢我刚才的话全是骗你的。根本没有别个男人令本姑娘可看得上眼但不要高兴得太早因为那也包括了你在内来吧!”紧拉着项少龙的手回舱去了。 风灯照射下项少龙、滕翼纪嫣然、赵致和善柔围坐席上研究摊在小几上描绘了的楚齐边界帛图。 滕翼道:“田单回齐的可能路线经过我仔细思索后该不出三条。第一条就是他弃舟登6飞骑往符雒塞再在钟蓠买船由水路返齐。第二条路线则在符离塞拣马后由6路沿官道经彭城、苗陵开阳直达齐境。第三条路线可迂回曲折多了就是取东路经明山返国。我在图上画下了不同的色线大家一看便明。” 项少龙等正玩味着那三条路线时善柔断言道:“不用想了田单这人最贪舒服选的定是水路。兼且钟离的城守夏汝章与他一向关系亲密而田单更不知道我们会咬着他的尾巴追来岂会拾易取难。”纪嫣然道:“若是如此说不定我们抵达钟离时他仍未登船呢?”各人都点头同意。 因为当天田单诈作坐船到城阳去逆流往西远离寿春十多里后才弃舟登6又要到乡间购买可供百多人策骑的马匹再骁道东往符离塞和钟离去如此一番转折自然要多费时间。 这人确非常狡诈卑鄙诓了春申君去作刺杀徐先的行动后立即溜走任得楚人自己去应付一切后果而他却可安然置身事外。 赵致道:“我仍有点不明白田单为何这么急赶回去?”纪嫣然忽地色变道:“不好:我看田单是要对付燕国了!”滕翼亦一震道:“太子丹危险了!”项少龙亦明白过来。 吕不韦和田单的勾结完全是筑基在利益之上。吕不韦最怕的就是东方六国的合从所以一直向田单示好希望齐国不但置身于合从之外还可破坏其他五国的联盟。 最近约五国联军压境而来秦军几乎无力相抗更坚定了他的策略。 同时亦知道楚国由于曾有切肤之痛最终都不会任由三晋给秦蚕食于是舍楚而取齐为盟友。 田单非是不知道吕不韦的野心但他更知道靠人不如靠己的道理只有齐国强大才是唯一的出路。 在这战争的时代成为强国的方程式就是蚕食他国扩张领土摆在眼前的大肥肉就是因与赵国交战以至实力大为削弱的燕国了。 田单对吕不韦亦是不安好心像这回他要刺杀徐先使秦国内部斗争更趋激烈。于齐实是有利无害。 而吕不韦当然该有所报其中之一就是把太子丹害死于秦境内燕国失去这中流砥柱式的人物无论士气和实力两方面的打击都是难以估计田单则可更轻易侵占燕人的土地了。 忽然问他们更弄清楚了田单和吕不韦的阴谋。 纪嫣然肃容道:“今趟我们若杀不了田单燕国就完了。” 善柔咬牙道:“今次他绝逃不了!”纪嫣然道:“钟离的夏汝章既与田单关系密切说不定会在打听到我们行踪后向他通风报信让他改由6路逃走那时要追他就难了。”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既是如此不若我们将计就计故意吓夏汝章一吓弄清楚田单在那里后他便休想活着回齐国了。” 两日后午前时分三艘大船驶进钟离的大码头。 夏汝章闻报而来。 负责管这军队的楚将叫李光是李园的心腹人极精明得到项少龙的指示下船在码头处和他会面。 让夏汝章看过了李嫣嫣签的军令和文件后李光低声道:“今次我们东来实负有秘密任务。” 夏汝章吓了一惊道:“究竟是什么事?”李光把他拉到一旁道:“寿春的事将军该早有耳闻。” 夏汝章苦笑道:“不但风闻昨天还收到正式的通知想不到春申君会落得如此收场他真是临老糊涂了。” 李光道:“他不是临老糊涂而是误信奸人之言不但派人刺杀秦人来吊祭先君的使节还意图谋反太后和李相对此非常震怒故命我等率军来追捕此人。夏将军该知我所指是何人吧!”夏汝章神色数变沉声道:“李将军可否说清楚点? “李光道:“除了田单这奸贼还有何人夏将军有否他的消息呢?”夏汝章的手脚颤了一下困难地哑声道:“没有?”李光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却不揭破。低声道:“田单必是由水路逃走夏将军请立即命人给我们三艘船作好一切所需的补给我希望于黄昏时可以起航。” 夏汝章当然不迭答应李光再不理他返回船上去了。 夏汝章吩咐了手下后匆匆回城去了。 这时项少龙早潜入城里同行的还有穿上男装的纪嫣然、善柔、赵致三女滕翼、荆善、乌光、乌言着、乌舒等十八铁卫和李光的副将蔡用由于他们都有正式的通行证进出城门全无问题。 夏汝章回城后马不停蹄赶回府里去。 光天化日下。将军府又门禁森严项少龙等只好望高墙兴叹分散守着各个出口等待黑夜的来临。 幸好不到半个时辰换上便服的夏汝章与两名家将由后门溜了出来往南门驰去。 众人大喜远远跟着。 夏汝章直出南门穿林越野到黄昏时分来到一座密藏林内的庄院里。 林外有河自西北而来在五里外的下游处沥入淮水往东流去。 那处尚有个小码头泊了四艘大型渔舟。 众人大喜。 滕翼道:“我负责去收拾码头和船上的人。三弟则入庄对付田单小心点田单的亲随颇多非好惹的人。”领了一半铁卫。往码头去了。 项少龙吩咐纪嫣然道:“嫣然带致致留在庄外以弩箭阻截或射杀逃出来的人我则和柔大姊潜进庄内看看田单是否在里面。” 纪嫣然答应一声与其他人散了开去。 项少龙向善柔打个招呼迅如鬼魅般潜入林内不一会无惊无险来到庄院东墙外的草丛处。 这座庄院由于高墙环绕到近处反瞧不见内中的情况。 此时夜色早降临大地天上繁星罗布月色迷朦只庄院处透出黯弱的灯火。 两人借攀索跨过高墙悄无声息的落到墙后方形的露天院子里。 项少龙和善柔攀上最近房子的屋脊只见屋宇重重一时不知从何处入手。 善柔凑到他耳旁低声道:“田单最爱住向南的屋子让我们到那一座看看。” 项少龙循她指示瞧去只见庄院南处是一片园林花木池沼假山亭榭相当幽美一道小溪在园内流过有百桥跨过小溪另一班有好些楼台房屋。 看这庄院便知是权贵避暑避静的庄院极有可能是夏汝章的产业借来给田单暂住。 两人也不打话一口气越过数重屋宇再落到园中只见小桥另一边隐有人影人声两人不敢大意绕到远处凭着飞索由树顶横过到小溪对岸另一棵高树上再落回地上避过守卫攀上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屋宇顶上。 人声由下面传上来。 只听田单的声音道:“此事是否当真照理李园该斗不过春申君才是。” 另一个应是夏汝章的声音应道:“绝对不假昨天我正式收到太后的命令书我严守关隘。并告示了李权、李令斗介和成素宁均被斩示众。” 两人听得大喜不由对吻了一口。 千辛万苦下终追上了田单这老贼。 田单默然半晌冷哼道:“李园真好胆竟敢派人来追杀我汝章不若你随我返齐吧!” 夏汝章叹道:“我的亲族和家业都在这里怎能说走就走。这事容后再说吧:现在最重要就是如何安排田相安然返国。” 顿了顿续道:“他们猜你取水路返齐。假若田相由6路离开将可教他们扑了个空。我看田相不要再等旦楚将军了。只要田相平安回齐谅李园有个天作胆亦不敢损旦楚他们半条毫毛。” 项少龙再没有兴趣听下去再吻了善柔一口道:“二哥该收拾了码头的人我们现在要制造点混乱准备好了吗?”善柔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低声道:“当然准备好了我等了十多年哩!”项少龙扬手出讯号火箭。 点燃了的烟火冲天而起在天上爆出了一朵血红的光花。 第十一章 得报大仇 项少龙和善柔以劲箭强攻伏在屋脊居高临下连续射了十多人后滕翼等己破门攻入庄内。 两人不见田单由屋内逃出立即想得是什么一回事迅以攀索由天窗跃入屋内很快找到田单等人遁走的那秘密地道的入口忙追了进去。 地道宽敞笔直以木柱和泥板固定还设有通气孔设置周详。 两人不敢燃亮火把贴壁摸黑前行不一会由另一端洞口接了出去原来是在树林边缘处。林外就是那小码头那些渔舟已全给沉到水里去了。十多道黑影。正沿岸往上游逃去。 项少龙再出讯号火箭才和善柔两人全追前。 一阵狂奔后对方六个人堕后下来拔出长剑掉头杀至。 项少龙那有闲瑕和他们胡缠拔出飞针借着夜色掩护两手连挥六人纷纷倒地。 前方剩下的七个人想不到他们如此厉害己方六人连挡他两人一阵子都办不到一声喊离开了河岸分散往河旁的小坡和密林逃去。 项少龙再两针登时又有两人倒地。 善柔了狠性掷出飞刀另一个刚奔上土坡的人背后中刀。滚了下去。此时善柔认出了奔上坡顶的其中一人正是田单不知那里来的脚力越过了项少龙箭般冲到了坡顶上赶上敌人。 项少龙怕她有失忙提气追了上去。 兵刃交击声连串响起善柔的娇叱夹杂着对方的惨叫但迅即回复平静。 项少能来到坡顶时交战双方经已分开两人都满身是血善柔的左臂和右肩背均渗出了鲜血。 田单手提长剑与善柔对峙着胸口急起伏在月照下脸若死灰。 田单一眼瞥见顶少龙。惨然笑道:“好你终于赶上我了!”善柔厉声道:“田单你知我是谁吗?”此时蹄声响起滕翼等手持火把策马而来团团把三人围在中间。 赵致一声尖叫扑下马来。厉喝道:“当日你诛我三族之时。曾否想过有今天的一日?”善柔冷叱道:“他是我的我要亲手杀他!”项少龙返到赵致身旁低声道:“让你柔姊动手吧!”赵致“哗”一声伏在项少龙肩上激动得哭了起来。 田单仍是神态从容哈哈笑道:“我田单生平杀人无数那记得曾杀过什么人?项少龙:算你本事我田单服你了!”反手一抹。剑锋在颈上拖过往后倾跌当场毕命。 善柔全身抖颤起来跪倒地上。 赵致扑了过去搂紧了她。 两女抱头痛哭哭声响遍林野。 一代枭雄终于殒命。 滕翼跳下马来割下了田单级大喝道:“我们走!”项少龙心中一片茫然。 那是难以形容的感觉。 一方面固因善柔姊妹和滕翼得报灭门大仇而欢欣。 自己也完成了本是不可能达到的目的。 但看着这千古名传的人物自刎眼前总有些失落的感觉。 但这一切都成了不可改变的历史了。 当小盘登基恶贯满盈的吕不韦授后他将离开这列国争雄的中原地方过自己早已向往的牧野生活永远再不回中原来。 回船后立即起航回寿春去。 那晚众人喝得酩酊大醉次日睡了整天才先后醒了过来。 项少龙头重脚轻地来到舱厅处三女正在喁喁细语神色欢畅。 赵致喜叫道:“项郎柔姊肯陪我们回咸阳了!”项少龙大喜道:“那天你说的真是骗我的了!”善柔摆出娇蛮样儿道:“早说过是骗你的了想来真气人。你竟一点都不着紧。” 纪嫣然笑道:“柔姊莫要气恼我们的夫君大人什么事都藏在心内口硬心软你切莫见怪啊!”善柔不屑道:“他是你们的夫君大人吧关我善柔何干?”旋又“噗哧”娇笑。送了他一个甜蜜的笑容。 众人都知她性格当然没人会对她的说话认真。 逆流而上。舟行转慢。比来时多费了一天始抵寿春。 项少龙因答应了庄夫人路经滇国时花几天时间去看她所以没有停留直赴城阳。 登岸后与等候他们的精兵团会合南下往滇国去。 此时陪庄夫人母子回滇是新委任为将军的楼无心率领着八千楚兵收复大部分由叛军占领的地方。滇人知庄保义回来纷纷起义组成新滇军一众二万人与楚军把滇都高泽重重包圉。 高泽地处高原背山依势而筑形势险要兼之水源粮食充足联军一时莫奈他何还折损了数千人。 众诸侯国见夜郎王新丧纷纷兵且兰王更率众攻入夜郎国都另立新主才凯旋而回夜郎人从此再无力欺压邻国。 项少龙等抵达高泽的联军营地时攻城军刚吃了一场败仗死伤枕藉。 楼无心和庄夫人知项少龙守诺而来大喜过望把众人迎入营里。 楼无心欲设宴为众人洗尘给项少龙婉言拒绝立即在主帐内举行会议研究破城之法。 听完楼无心细说了高泽城的形势和环境后项少龙淡然道:“此城最厉害处就是靠山之险我们就由这处入手保证三天后便可破城。因为这世上没有一座山是爬不上去的。” 庄夫人、楼无心等将领无不瞪目以对。 当晚项少龙等整夜行军来到高泽城背靠的大石山后结营布阵。 到次日清晨项少龙和滕翼研究了山势后拟定了五条路线派人攀上去设置固定的铁圈布置攀索。 这些都是精兵团久经训练的基本项目设备齐全到天黑时项少龙等已可借攀索和嵌入石壁的脚蹬迅来到起伏不平杂树丛生的山顶上。 只见广达七、八里的高泽城在脚下延展开去。 而楼无心则正指挥大军日夜攻城好引开叛军的注意力。 喊杀和矢石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纪嫣然三女这时亦爬了上来。娇喘细细地蹲在项少龙和滕翼之旁。 此处离下面足有七十丈的距离。普通人看下去确是触目惊心但对一向以乌家牧场附近比这处高出足有三倍的拜月室作练习场地的精兵团员来说这座石山实属小儿科之极。 滕翼一声令下身手特别了得的荆善、乌舒、乌吉着和丹泉四人立即由垂下的攀索往下落去。找到落足点后再设置钉圈设置新的攀索。 他们的设备依足二十一世纪爬山专家的设计靠着腰间的套圈向下滑去快若闪电似玩游戏般轻松容易。 迅那间四人抵达山脚的草丛内与莴泽城南的后城墙只隔了一条护城河。 城墙上的守卫都到了另三堵城墙去协防只在几座哨楼处有人把守但都看不到灯光难及的暗黑下方。 滕翼再度令乌家特种战士照着平时训练借着峭壁上小树的遮蔽和夜色的掩护一批批往下滑去此时荆善等四人穿上水靠渡过护城河并设置横渡河上的索子。 纪嫣然凝望城内像蚁般忙碌的守城军民道:“单看这情况便知道它只是一个靠武力维持的政权居民都是被鞭子强迫去做搬运的劳工。” 众人仔细一看果如纪嫣然所指。城民只是在监视和鞭打下被迫负起种种守城的任务一派无可奈何神气。 这时一队人策马由另一端巡逻过来提着风灯往城下和后山照射。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躲了起来荆善四人则伏到墙脚处最担心的是那四条横过河面的长索只要对方稍为留神定可觉。 索子虽漆上了不会反光的黑油但终非是无形之物。 项少龙人急智生当那批人的灯光快要把索子纳入光照里时撮唇出一下尖锐的夜枭叫声。 那些人自然举灯往后山照来当现不到什么时早越过了索子处迅远去。 众人都抹了一把冷汗。 善柔凑过来道:“算你这家伙有点办法!”荆善等射出钓索挂上城头迅攀了上去灵活如猴分别潜往解决哨楼内的守卫。 乌家战士一批一批的渡河攀城动作敏捷干脆利落表现出惊人的效率。 项少龙看得自豪不已纵是二十一世纪的特种部队。也不外如此水平。 此时有近千人落到山脚处到达城上者则取出弩箭。扼守城墙上所有战略位置。 滕翼低笑道:“二哥手痒了要先行一步。” 项少龙道:“一起下去吧!”当项少龙等抵达墙头时过千乌家精锐分作四组准备沿城墙分左右两方杀过去和攻进城内。 滕巽射出讯号火箭通知攻城的楼无心他们已成功进入城内。 项少龙派人守着各个登城的路口后领着三女和五百战士来到城内。 滕翼则负责占领墙头。 号角声起。 蓦地全体战士齐声呐喊道:“城破了城破了!”城内军民一齐愕然时杀声震天而起只见后城墙处高插“庄”字大旗以数百计的战士从城上飞将军般杀至。 那些被迫的城民一齐喊丢下正搬运的滚木石头等东西四散逃走还大嚷道:“城破了城破了!”混乱像瘟疫般散播着。 项少龙等由城墙的梯级蝗虫般涌下来弩箭如雨飞射敌兵纷纷倒地转眼便控制了后城门的广场和附近的建筑物。 项少龙命人打开城门和放下吊桥同时指挥手下占领屋顶布防坚守。 冲前来的敌人都给射了回去。 己方的人却源源不绝从城门涌进城来还送进了长矛高盾等重武器。 滕翼等则趁敌人阵脚大乱之际势如破竹地攻下了西北各小半截城墙。 楼无心的攻城队伍则全力攻击东门把敌人的主力牵制在那里。 占领了西北城墙的己方部队居高临下以强弓劲箭扫清在城内下方奔走拦截的敌人。 项少龙见时机已至挥臂令。 一排排的乌家战士在劲箭的掩护下持矛挺戟地往东、西、北三门杀去。战况凄厉惨烈。 墙上的乌家战士又高喊道:“弃械蹲地者不杀弃械蹲地者不杀!”不断重覆着这当然是学过现代心理战的项少龙想出来的妙计。 多处房舍均为火焚烧烈焰从屋顶冒起老高再往四方房舍蔓延开去把整座城沐浴在火光之内狼烟蔽天星月立即黯然无光。 守兵纷纷抛兵弃甲。与城民一批一批的蹲在城角或广场通衢之间士气全消。 城内已成混战之局乌家战士结成一个个组织严密的战阵不住扩大占领的范圈。 城墙上的战士更不断挺进杀得顽抗者血流成河尸伏墙头。 受伤者均被迅运返南墙由专人救治一切井然有序。 今趟是这支特种部队次在大规模战争中初试身手果是非同凡响。 在一批盾手和箭手打头阵下项少龙领着三女和十八铁卫成功破入内城此时西、北两门刚落入控制中并打开了城门让己方人马狂涌入城。 守内城的敌兵苦苦抵抗项少龙等扑了上去左冲右杀不半晌突破了内城门的防守朝王宫杀去。 敌兵知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 项少龙使人把降兵集中到一处看管。楼无心和庄孔已率领数千精兵冲了进来两股人马会合后更是势如破竹不到一盏热茶的工夫就攻进了王宫内。 宫内乱成一片哭声震天宫娥妇孺搂作一团颤抖求饶守兵则纷纷跪地投降。 项少龙心生怜惜着人好好安抚和照顿他们。 “砰!”主殿门被硬生生撞了开来只见一群三十多个敌方将士举剑团团护者中间一名身穿王服头顶高冠的青年气氛凄壮激烈。 外面的喊杀打斗声逐渐疏落显示高泽城已落入攻城军的手上。 项少龙等在这群人前重重排列数十张弩箭直指殿心的敌阵。 庄孔大喝道:“立即投降否则杀无赦!”楼无心凑到项少龙耳旁道:“此子作恶多端曾**妇女无数死不足惜。” 那王服青年昂头喝道:“我乃李令之子李期宁死不降!”项少龙苦笑道:“你倒知我心意这处由你主持吧!” 叹了一口气招呼三女掉头走出殿外后面传来密集的箭矢破空声和惨叫声然后一切渐归静默。 收复高泽的三天后项少龙辞别了依依不舍的庄夫人母子和尤氏姊妹等人。赶回咸阳去。 今次入楚可说是收获完满不但成功杀了田单又为楚国和滇国做了好事。但由于徐先的生死未卜太子丹被陷咸阳故众人凯旋而归的气氛大为减弱。 入关时老朋友安谷奚亲自把他们迎入关内。 项少龙见秦军人人臂缠白纱便知不妙。 果然安谷奚惨然逋:“徐相遇袭重伤未到咸阳便死在途中了。” 项少龙涌上滔天恨意吕不韦确是比豺狼更恶毒为了一己私利完全妄顾秦国的大局凡是阻碍他的东西都不择手段地加以清除。 自己和他本是有恩无怨只因庄襄王、朱姬和小盘亲近他就要来害死自己。 现在又用卑鄙手段置徐先于死地更教人切齿痛恨。 安谷奚叹道:“此事已证实是春申君所为楚人虽把春申君级送上又允割让五郡以求和但我们岂肯就此罢休呢?”项少能与他并骑而行痛心地道:“若是如此就正中吕不韦的奸计了。现在他就是要利用国家危急的形势扩大自己的权力。杀徐相的真凶正是吕不韦春申君只是被他扯线的傀儡罢了!”安谷奚色变道:“什么?”翌日项少龙立即起程赶回咸阳去。 这时刚过了立冬三天气候严寒。不知不觉间他们离开咸阳足有五个月了。 十八日后咸阳终于出现眼前。 精兵团自行返回乌家牧场而项少龙、滕翼纪嫣然三女和十八铁卫则强撑着劳累的身体回到咸阳城去。 入城时又听到另一个不幸的消息:鹿公病倒了。 这病是给气出来的。 徐先遗体运回咸阳鹿公对尸狂哭当场病倒自此一病不起。 一波末平一披又起。 项少龙等急匆匆赶往上将军府去。 踏进府门人感不妥。 府内挤满了王陵等将领大臣和鹿公的亲族哭声阵阵。 项少龙还以为鹿公已去了时王陵把项少龙拉进内堂去沉痛地道:“快去见上将军最后一面吧。他一直牵念着你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 项少龙热泪夺眶而出。 忽然间他知道事实上他不但把鹿公当作了一位可敬的朋友和长者。深心中还把他当作了亲人对他有种儿子对父亲的亲切和依恋。 鹿公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困难地呼吸着。 小盘站在榻旁紧握着他的手神情肃穆得教人吃惊。 鹿丹儿跪在榻子的另一边哭得昏天黑地两位看来是她长辈的贵妇在照顾她。 荆俊、昌文君、昌平君、吕不韦、管中邪、李斯、缪毒等全来了守在门外处。 众人见到项少龙都露出欣喜神色。 吕不韦还摆出欣然之貌搂上项少龙肩头低声道:“少龙回来就好了快进去见上将军最后一面吧。” 项少龙恨不得立即把他宰了。想挣开他的搂抱时吕不韦放开了他。 荆俊扑上来抓着他眉头叫了声“三哥”忍不住失声痛哭闻者心酸。 小盘龙躯一震别过头来见到项少龙眼中射出深深的感情神态却出奇的平静只缓缓道:“太傅快进来!”榻上的鹿公“啊”的一声醒了过来。 小盘沉声道:“扶丹儿姑娘出去吧!”鹿丹儿站起来要抗议时。双腿一软昏倒在两妇怀里荆俊忙冲了过去把她抱了出来。 项少龙来到榻旁此时房内只剩下小盘和项少龙两人由于小盘没有命令其他人都不敢进来。唯一敢在这情况下闯进去的吕不韦又心中有鬼选择留在房外。 鹿公猛一睁目眼光扫过两人脸上现出一片红晕竟挣扎要坐起身来。 项少龙和小盘对望一眼均感不妙知他因见到了项少龙而回光反照命难保矣。 两人扶着他坐了起来。 鹿公眼角泻下热泪哑声道:“徐先是否被那奸贼害死的。” 项少龙凄然点头热泪不受控制的淌了下来。 鹿公分别紧抓着两人的手颤声在两人耳边道:“保储君杀奸贼为我和徐先报仇切记切记!”随即咽下最后一口气撒手归天。 第一章 因爱成恨 不见半年小盘更成熟了更懂隐藏内心的感情。 离开了上将军府项少龙随小盘返回王宫。滕翼和纪嫣然等则回到乌府去至于鹿公的身后事交由小盘派来的司礼官全权负责。 到书斋内只剩下小盘和项少龙时小盘一掌拍在几上狂怒道:“这奸贼万死不足以辞其咎。” 项少龙颓然在他下坐了下来沉声道:“为何会派徐先到寿春去呢?” 小盘似怕给他责怪地解释道:“吕不韦力陈必须连楚齐攻三晋的策略坚持要徐先去与楚人修好和要我娶楚公主为后。太后不知是否受了缪毒所惑亦与王绾、蔡泽等大力支持吕不韦我迫于无奈下只好同意了。当时只以为吕不韦是想把徐先调离咸阳一段时间使鹿公不敢动他那知楚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袭杀代表寡人的使节。” 项少龙次对朱姬生出怨恨默然无语。 鹿公、徐先、王齿一向是军方三大支柱现在只剩下王齿此人又倾向吕不韦辛辛苦苦建造出来的形势竟毁于一夜之间。 军方重臣中勉强还有个王陵是站在他们的一方。其他的如蒙骜则是吕不韦直系分子杜壁又心怀叵测局势之险确是来秦后从未有过的。 小盘叹道:“现在最头痛是徐先死后空出来的左丞相一缺吕不韦举荐王绾太后亦倾向这决定我实在很难反对。论资历除蔡泽外没有人比王绾更有当左丞相的资格了。” 项少龙道:“此事关系重大无论用上什么手段我们绝不容这左相之位落到吕不韦的人手上否则秦室不出三年就成了吕不韦的囊中之物了。” 转向小盘道:“储君心中有什么人选?” 小盘道:“若任我选择我会破格提升李斯此人的才能十倍胜于王绾。” 项少龙摇头道:“论能力李斯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他却非秦人纵使没人反对也不该在你阵脚未稳时如此提拔外人这只会令秦人离心。” 小盘默然片晌后点头道:“师傅说得对眼前确不该这么做唉!你回来就好了!终有人可为我出主意。” 项少龙定睛望了小盘一会后道:“你已做得非常好了能把事情拖到现在。” 站了起来来回踱步可是脑中仍是一片空白喃喃道:“这个人选先须是秦人。且是我们可能绝对信任的另一个条件就是他年轻而有大志不会轻易让吕不韦收买过去同时要很清楚我们和吕不韦的关系又要得到军方的支持这个人到那里去找呢?” 小盘叹道:“这个人就是师傅你但我却知道你定会拒绝的。” 项少龙一震这:“我想到了这人就是昌平君!” 小盘愕然半晌后捧头道:“他是否嫩了点呢?” 项少龙道:“当然是嫩了点但这一招却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的是昌平君暗的却是李斯昌平君乃王族公卿王绾也很难和他争持哩!” 小盘一头雾水道:“修栈道这句话我明白但陈仓是什么东西呢?” 项少龙暗骂自己又说错话因为这是生在很多年后的楚汉相争之时小盘自然不知道胡诌道:“那是指一个陈旧空置、不为人所注意的仓库总之实际上是由李斯当丞相昌平君则是站出来当幌子。” 小盘仍在犹豫苦恼地道:“可是昌平君的宝贝妹子正和管中邪过从甚密若羸盈嫁了给管中邪会否有问题呢?” 项少龙道:“若在以前多少会有点问题。但只要让昌平君兄弟知道徐先是被吕不韦害死哪就算管中邪娶了他兄弟的娘都没有用。” 小盘棒腹苦笑道:“师傅莫要逗我现在实不宜大笑。” 项少龙想起了徐先和鹿公也意兴索然肃容道:“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必须把王翦调回来凭他以对抗王齿、蒙骜和杜璧我敢断言他必可成为我大秦军方的中流砥柱。再配以桓奇辅以王陵会比徐先和鹿公更厉害。” 小盘霍地站了起来道:“但太后那关怎么过呢?她定以昌平君经验未够而拒绝此议。” 项少龙呆了顷刻断然道:“此事由我亲自去和她说。” 小盘摇头道:“太后已非以前的母后了缪毒得到宠遇后太后对他更是迷恋又觉得我愈来愈不听她的话。我看师傅对她的影响力亦大不如前 而吕不韦现在很拉拢缪毒否则母后就不会支持吕不韦。” 项少龙微笑道:“那我便和缪毒说吧!我才不信他肯让吕不韦总揽大权现在我回来了他再非孤掌难鸣该有背叛吕不韦的胆量。” 小盘点头道:“就照师傅的意思办假若所有方法都行不通索性把吕不韦和管中邪召入宫来再由师傅安排人手把他们用乱箭快剑一股脑儿杀了然后随便给他们一个罪名来收拾残局。” 项少龙吓了一跳道:“此乃下下之策现在大部份兵力都掌于蒙骜手上这么做谁都不知会惹来什么后果而且宫内处处都是吕不韦的眼线一个不好吃亏的只会是我们。” 小盘叹了一日气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想起太子丹问起此人情况。 小盘若无其事道:“吕不韦把他请到新相府去就把他扣押了起来现时生死未卜而他的手下就给软禁在宾馆处不准踏出大门半步由管中邪的人负责看管。我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要烦的事又太多了所以一直没有过问。” 项少龙愕然看着他心底直冒寒气。 秦始皇毕竟是秦始皇讲功利而淡仁义。只看小盘的神态便知他一点不介意吕不韦杀了太子丹好除去统一天下的其中一个障碍。 想到这里已知若要打动小盘使他在此事上帮忙惟动之以利。 想了一会后长叹一声道:“储君这样做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小盘一呆道:“连这都有问题吗?” 项少龙正容道:“假若储君封此事不闻不问那储君在田猎平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威望将会尽付东流使人人都知道现在咸阳作主当家的人是那臭仲父吕不韦。所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现在人家远道来吊祭你王父竟硬给吕不韦把人拿去了罪名却由你承担。以后东方六国还肯信你这不守道义的人吗?” 小盘愕然道:“为何师傅说的和李斯说的如此近似?看来果然有些道理。但太子丹说不定已给吕不韦杀了哩!” 项少龙摇头道:“吕不韦怎舍得这么容易杀死太子丹。此事摆明是针对我而来另一方面则好让死鬼田单可对付燕国。” 顿了顿冷哼道:“莫傲给我当众弄死了去了老贼的席军师更使他颜面受损以他这么好胜心重的人怎下得这一口气。但又苦无直接对付我的方法惟有由太子丹处下手最好是我强闯相府要人那他就可布局杀我又或治我以罪了。” 小盘冷静地道:“但这事实暗中得到母后的支持因为鹿公和徐先曾多次提出异议都给母后和吕贼压了下去。嘿!我也很难办啊!” 项少龙大感头痛小盘说得对不见大半年看来朱姬真的变了很多。 小盘道:“由明天开始师傅定要参加每天的早朝。唉!现在愈来愈少人敢反对吕不韦了。” 顿了顿又道:“应否把安谷侯调回来呢?” 项少龙摇头道:“现在我大秦的重兵全集中在疆界处七成落到了蒙骜、王齿和杜璧的手上其他则操于王翦和安谷奚之手假若将两人全调回来我们将变得外无援应故万万不可。” 顺口问道:“桓奇的应变部队弄了个什么规模出来呢?” 小盘爽快答道:“桓奇和小贲两人亲自到各地挑选人材现在已组成了近万人的新军。李斯给这支军队找了个名字叫做“援师”听起来也过得去吧。” 又冷哼道:“但吕不韦却对桓奇诸多留难表面什么都答应其实却是阳奉阴违。我想把李斯再升一级当军政院的司马大夫但却给太后和吕不韦硬挡着使寡人也动弹不得师傅定要为我想办法才行。” 项少龙大感头痛没有了徐先和鹿公而对方则有蒙骜和王齿自己对用军和施政又一窍不通怎斗得过吕不韦?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暗忖假若能把蒙骜争取过来一切问题就可迎刃而解了。此事虽是困难但因吕不韦曾有杀蒙骜两子之心所以要策反他并非绝无可能但定要由蒙武蒙恬两兄弟处入手。触动灵机心中已有计较。 项少龙总结道:“暂时当务之急是要把左相国之位弄到自己人手上同时把王翦委以重任以代替蒙骜王齿两人至于太子丹的事就交由我处理好了。” 再商量了一些细节特别是关于太子丹方面的事后项少龙才离开小盘的书斋。 踏出斋门一时间都不知该到那里去才是。 最渴望的本是返乌府去见赵雅但道义上则理该去慰问太子丹的手下徐夷则等人而关键上最应见的人却是缪毒好煽动他联手对付吕不韦。 一颗心七上八落时李斯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项大人!” 项少龙回过神来大喜道:“李兄!” 李斯一把扯着他由侧门到了御园去。 此时是午后时分天上乌云密布似正酝酿着一场大风雪。 到了一座小亭里李斯放开了他叹了一口气道:“吕贼真厉害几下手脚我们又要处于下风了。嘿!已干掉田单了吗?” 项少龙点了点头。 李斯立即双目放光兴奋地道:“此事对我大秦统一天下势将大大有利而吕不韦再不能与田单互为声援以操控东方六国了。” 项少龙乘机问道:“现在吕不韦手上除了军方的蒙骜和王齿外尚有什么实力呢?” 李斯颓然道:“比起上来军队方面反是吕不韦最弱的一环至少在咸阳城我们的力量便要较他为优。” 项少龙眉头大皱道:“我对朝廷的机制非常糊涂李兄可否解释一二。” 李斯愕然看了他好一会后才点头道:“若真要详说清楚恐怕项大人今晚不用回家了但简单来说最主要可分三个阶层最高层的当然是政储君加上像我这般的辅政小臣成为了内廷嘿!只是这内廷已非常复杂了。” 项少龙道:“我对内廷反为最是清楚李兄不用解说储君以下就是右丞相和左丞相究竟两人职权上有什么分别呢?” 李斯耐心解释道:“这要由孝公时商鞅变法说起当是国君下设庶长和大良造至惠文王那时商鞅的大良造兼庶长集军政于一身功高震主惠文王忌之遂将商鞅车裂于市从此集权于君再置相以代大庶长制置将以代大良造制。把政军分了开来。而相则为百官之后来又因丞相职务过重分为右丞相和左丞相大致上以右丞相管政左丞相管军故前者就像以前的庶长而后者就是大良造了。” 项少龙听得头都大了起来问道:“那为何吕不韦总要管军队的事呢?” 李斯苦笑道:“军政本就难以分开来由于左右丞相都是直接辅佐国君所以凡由国君决定的事自然就要征询他们的意见现在政储君年纪尚幼太后又临朝亲政形势自然更复杂了。” 项少龙更感头痛皱眉道:“那这两个丞相究竟是如何运作?” 李斯从容答道:“左右丞相是通过四院去管治国家四院就是军政、司法、税役和工务分由司马、司寇、司徒、司空四位大臣执掌现时左丞相管的是军政和工务右丞相管的是司法和税役。鹿公本是司马现在这位置自是腾空出来了。” 项少龙待要再问一名内侍来到亭外施礼道:“太后有请项大人!” 项少龙和李斯对望一眼均感不妙。 大雪此时开始飘下来了。 太后宫内朱姬高坐鸾台之上四名宫娥、四名内侍立于左右两后侧而禁卫林列排至殿门处。 项少龙一见这等阵仗便知不妙。因为朱姬是一方面摆明不肯和他说私话另一方面则显示她是心向缪毒故不愿独会项少龙免惹缪毒不快。 果然项少龙施礼平身后朱姬凤目生寒冷喝道:“项大人你是否不把我这太后看在眼内了一去大半年回来后也不来向哀家请个安。” 项少龙知道唯一招数就是以柔制刚叹了一口气道:“太后息怒。只因……” 朱姬打断他道:“任你如何解释也难以息哀家之怒项少龙告诉哀家你和储君在搅什么鬼什么事都鬼鬼祟祟把哀家瞒在鼓里。当日田猎高陵君谋反你们显然事前早得到消息为何不让哀家知道?” 项少龙这才知道她是要算旧账苦笑道:“微臣纵有千言万语在这耳目众多的情况下也难以向太后一一道来难道我可直告太后先王怎样储君怎样吕相怎样徐相怎样吗?” 朱姬美目深注地看了他好一会后软化下来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所有人给我出去谁敢偷听的话立杀无赦。” 转眼间一众侍从禁卫走得一干二净还关上了所有殿门侧门。 鸾座上的朱姬再叹一口气声音转柔道:“早知拿你没法的了说吧!” 项少龙踏前两步把心一横索性在阶台边坐了下来淡淡道:“吕不韦杀了徐相害了鹿公假若可再置我于死地下一个必轮到缪大人了。” 朱姬见他竟无礼至背着自己坐在台阶处本要出言斥责岂知项少龙语出惊人剧震道:“你说什么?” 项少龙把脸埋入手掌里沉声道:“凡是挡在吕不韦权力之路上的障碍物早晚都要给他一脚踢开。除了他自己外什么都可以牺牲太后该比我更知道这点了。” 朱姬的呼吸沉重起来好一会才道:“楚人把春申君的级送了来为徐先之死请罪这事究竟与吕不韦有什么关系?你若不说清楚哀家绝不饶你。” 项少龙大怒而起猛一旋身瞪着朱姬道:“杀死徐先对春申君有何好处若非田单怂恿吕不韦在背后支持许以种种好处楚人那敢如此胆大妄为。哼!你要不饶我吗?找人来拿我去斩好了看看我项少龙会否皱半下眉头。” 朱姬眼中射出森寒杀机可是与他目光交锋了不到片刻后立即败下下来低下目光轻轻道:“算我说话重了那用这么大的脾气哩!” 项少龙见好即收但横竖说开了头断然道:“现在左丞相一位人人眼红假设再落入吕不韦之手不单我项少龙死无葬身之地太后身边的人也没多少个能寿终正寝呢。” 朱姬柔声道:“假若少龙肯当左丞相我定会大力支持。” 项少龙回复冷静微笑摇头道:“不是我而是昌平君。” 朱姬愕然道:“昌平君怎能服众呢?为何不考虑王陵?” 项少龙道:“因为我们需要王陵代替鹿公去管军政院好驾御王齿、蒙骜、杜壁等人昌平君虽德龄都差了点但他乃王族贵胄任他为相实是安定大秦军心的最佳方法。太后别忘了西秦三虎将已去其二王齿不但投向吕不韦目下的声势更不及蒙骜这世间每多趋炎附势之徙到人人都靠向吕不韦时太后和储君还有立足之地吗?” 朱姬眼瞪瞪看了他好一会后颓然道:“为何我总是说不过你呢?但此事非同小可我还要考虑一下你退下吧!” 项少龙知道她要和缪毒商议心中暗叹却又无可奈何怅然去了。 第二章 连消带打 缪毒的府第位于王宫之旁对面就是宏伟如小王宫、楼阁连绵的吕不韦新贼巢外墙高厚入口处是座高达三丈的石牌楼镌了“仲父府”三个石刻大字只是这种与国君争辉的霸道气势就像商鞅为惠文王所忌般犯了小盘这未来秦始皇的大忌必招损败无疑只可惜那是六年以后的事了。 要捱过这六个艰危的年头就必须与逐渐成“奸型”的缪毒虚与委蛇。 在那出秦始皇的电影里朱姬最后完全站在缪毒的一边不但与吕不韦作对也密谋推翻自己的儿子嬴政。 电影内的解释非常简单一切都归究在朱姬对缪毒的迷恋上。 但项少龙却知道最少多了两个原因就是朱姬分别对他和小盘的因爱成恨。 其原因更是复杂异常。 他项少龙是因命运的不可抗拒所以故意任得朱姬在缪毒的爱欲操纵下愈陷愈深致终于不能自拔。 他由于问心有愧又明知朱姬再离不开缪毒所以下意识地去疏远朱姬更添朱姬的怨恨终落至今日的田地。 小盘则因一向视朱姬为母自然地把她代替了妮夫人。亦希望她能像妮夫人般谨守妇道。在深心中他除了庄襄王外只能接受项少龙作他的父亲。现在朱姬不知自爱恋上了声名狼藉的缪毒一下子粉碎了他的美好印象随之而来的失望化成了深刻的憎厌故对朱姬不但态度大改还含有强烈的恨意使两人关系日趋恶劣。 在这种情况下朱姬自然而然地更倾向缪毒和吕不韦了。 就像小盘正和项少龙在联手对付她那样。 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和形势。 项少龙唯一的手法就是挑起缪毒和吕不韦间的冲突和争端并使朱姬只站在缪毒的一方不再支持吕不韦。 来到了缪毒的内使府报上名字后缪毒闻报欣然迎出门来。 这狼心狗肺的坏家伙一身官服脱胎换骨般神采飞扬隔远便微笑着施礼道:“闻得项大人远行归来正想登门拜候怎知大人竟大驾光临下官怎担当得起。” 项少龙暗中骂了他的娘因她竟生了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贼种出来。但表面当然做足工夫迎了上去拉着他的手笑道:“我刚见过太后和储君才知咸阳生了这么多事。来!我们找个地方仔细谈谈。” 缪毒显然知道他见过太后的事不以为异地把他引到东厢去沿途遇上多起婢仆和家将可见他是如何风光了。 两人坐下后婢仆退了出去喝过奉上的茗茶缪毒道:“太后和项大人说了什么密话呢?” 项少龙知他最忌就是朱姬对自己余情未了。若不能释他之疑休想争得合作机会低声道:“我告诉太后徐先是春申君奉吕不韦之命刺杀了的。” 缪毒愕然望着他。 项少龙扼要地作了解释然后叹道:“若让左相之位落到吕不韦的人手内那时连储君和太后都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缪毒怔了一怔沉思起来。 这正是项少龙的高明处。要知缪毒野心极大而他的唯一凭藉就是朱姬。 假若朱姬失势他不但权势尽失还得像以前般要仰吕不韦的鼻息做人。 人性就是那样未尝过甜头还好尝过后就很难舍弃了。若要缪毒再做回吕不韦的奴材比杀了他更令他难受。 项少龙微笑道:“假若我没有猜错吕不韦和管中邪现在一定用尽方法来笼络大人就像他以前笼络我那样。” 缪毒瞅了他一眼道:“请恕缪某宜言项大人为何打一开始就对我那么看重呢?” 项少龙以最诚恳的表情道:“这原因我只可以告诉缪兄一人为的就是太后我和储君都希望她能不感寂寞加上我对缪兄又一见喜欢这样说缪兄该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缪毒忍不住道:“项兄是否想在下支持你登上左相之位?” 项少龙暗骂他以小人之心度自己君子之腹。面上却装出不甘被误解的神色忿然道:“若我要当左丞相先王在位时早已当了缪兄该不会不知道此事吧?” 缪毒当然知道此事忙道:“项兄请勿误会我只是在想除了你外谁还有资格和王绾争呢?” 项少龙知他意动叹了一口气道:“让我先说几句题外话所谓人非草木熟能无情。我项少龙亲手把太后和储君带到秦国来本想就此归隐与娇妻美婢们安享田园之福这可说是我的梦想。岂知吕不韦这老贼多番欲置我于死地又害得我妻婢惨死所以我才要与吕不韦周旋到底。吕贼授的一天就是我项少龙离秦之日若违此誓天诛地灭缪兄可明鉴我的心意了吗?” 缪毒呆看了他一会后伸出手道:“我明白了!” 项少龙知他已被彻底打动伸手与他相握沉声道:“昌平君为左相王陵代鹿公缪兄同意吗?” 缪毒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离开缪府后领着十八铁卫来到门禁森严太子丹寄居的行府十多名都卫立即拦着入门之路其中领头的都卫长施礼道:“管大人有命任何人不得进府。” 项少龙斜睨着他道:“见到我项少龙竟敢无礼拦阻你叫什么名字?” 那都卫长这才知大祸临头惶然下跪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一时没看清楚是项统领。” 这时咸阳城内可说没有人不知项少龙乃储君最亲近的大红人。又掌咸阳兵权要动个小喽罗连吕不韦也护不住吓得众卫全跪了下来。 项少龙那会和他们计较冷喝道:“给我开门!” 众都卫那敢反对乖乖的把门打了开来原来府内的广场另外还驻有一营都卫军。 项少龙跳下马来吩咐众铁卫守在府门处自己则大模大样地举步入宅都卫慑于他威势没人敢吭声。 太子丹的大将徐夷则、大夫冷亭、军师尤之和包括败于管中邪手上的阎毒在内的十多名高手听到声息均到主宅大门来迎接他。 见到项少龙人人现出悲愤神色。 到主厅坐下后徐夷则愤然道:“项大人要给我们作主。” 还是尤之冷静问道:“干掉田单了吗?” 项少龙点头应是。 徐夷则等均松了一日气。 要知若田单仍然在世燕国就有大祸了。 冷哼叹了一口气道:“怎也想不到吕不韦竟敢甘冒天下之大不讳把太子扣押起来现在太子生死未卜害得我们不敢轻举妾动否则纵使全体战死亦要出这口鸟气。” 项少龙道:“诸位放心给个天吕不韦作胆他也不敢伤害太子。否则将失信于天下。我看他只是答应了田单要把太子留上一段时闲好让死鬼田单奸谋得遂吧!这事包在我身上若不能明迫着他放了太子我暗里也要把太子救出来好了!各位立即收拾行李到我府去否则说不定吕贼虽肯放太子回来但却另使手段杀了各位那仍是糟透了。” 徐夷等则见项少龙这么讲义气完全不介意开罪吕不韦无不感动命人立即去收拾行装。 不一会百多人集合在广场处负责把守的都卫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人敢上前干涉。 此时蹄声传来一队人马旋风般由外大门卷了进来带头的自是管中邪。 只见他神色冷然飞身下马来到项少龙身前昂然道:“项大人且慢下属奉有仲父之命府内之人不准踏出围墙半步。” 徐夷则等一齐拔出长剑刃光剑影下气氛立即拉紧。 项少龙哈哈一笑道:“请问管大人有否仲父签的手令文书一类东酉?” 菅中邪愕在当场。 他得手下飞报项少龙闯府的消息后立即由官署赶来根本尚未有机会见到吕不韦。强撑道:“下属奉有仲父口谕项大人若不相信可向仲父面询。” 项少龙“锵”的一声拔出长剑笑道:“那就成了。我也奉有储君口谕来此把人带走。管大人如若不信可面询储君。谁若敢阻我就是有违君令立杀无赦” 众铁卫纷纷拔剑把管中邪和十多名亲卫围个密不通风。 管中邪脸色微变知道若再出言顶撞或拦阻立即是血溅当场的结局。 再看自己外围处一众手下人人面如土色噤若寒蝉动起手来保证没人敢上前插手。 再看项少龙只见他眼露杀机摆明想趁这机会把自己除去君子不吃眼前亏微笑退往一旁淡淡道:“项大人误会了下属只是怕大人远道归来不明现况既是如此此事就由仲父与储君处置好了大人请!” 项少龙暗叫可惜还剑入鞘微笑道:“那就最好了。我还以为管大人连储君的命令都不听了只忠于仲父一人。” 管中邪心中一懔想起吕不韦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终非秦君。所以只要秦储君有项少龙支持除非吕不韦公然造反否则就不得不遵从王令。 徐夷则等和众铁卫纷纷收起兵刃跨上马背。 项少龙眼尾都不看管中邪领着众人驰出府门。心中一动命乌舒把徐夷则等带返乌府后立即与其他人直赴王宫到内廷找到正和李斯议事的小盘施礼道:“储君若要一杀吕贼的气焰树立君权眼前就有个千载难逢时的良机了。” 小盘和李斯同感愕然面面相觑。 储君出巡声中百多骑禁卫在前开路昌文君、昌平君、项少龙、李斯前后左右簇拥着小盘三百多骑声势浩荡的驰出王宫往仲父府开去。 刚好吕不韦由管中邪处知道项少龙带走了太子丹的人怒气冲冲奔出仲父府要到王宫找朱姬算项少龙的账岂知却在路上撞个正着。 管中邪等忙避往道旁跪下剩下吕不韦一人策马来到小盘等面前向小盘施礼后先瞅了项少龙一眼才沉声道:“未知储君要到何处巡视呢?” 小盘暗骂我的事那到你来管表面从容道:“正是要到仲父府上去。” 吕不韦愕然道:“储君找老臣所为何事?” 小盘淡淡道:“听说丹太子到了仲父府上盘桓寡人忽然很想见他仲父请立即安排他与我相见。” 吕不韦呆了一呆眼中闪过森寒杀意冷然道:“丹太子近日颇有去意不知是否仍在老臣府内。”别过头向跪在路旁的管中邪喝道:“管统领还不为储君去查看一下吗?” 小盘与项少龙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冷笑道:“仲父的说话很奇怪人是否在府上你也不知道吗?要知丹太子是为吊祭先王而远道来此乃我大秦贵宾若果招待不周连寡人也要担上责任呢。” 再喝道:“昌平、昌文!你两人陪管大人去一看究竟!” 吕不韦想不到项少龙回来后小盘立即变了另一个人般不但不卖他的账还语带责怪之意。哑口无言下昌平君和昌文君两人挟着管中邪去了。 小盘一夹马腹往仲父府驰去大队人马继续前行吕不韦只好随在小盘之旁。 项少龙、小盘和李斯三人都心中好笑吕不韦今次最吃亏的地方在于道理上站不住脚所以只好哑子吃黄连有苦自己知了。 道上人民见到储君出巡均纷纷拜伏路旁向这威名日盛的年青储君致敬。 尚未抵达仲父府昌平、昌文君两人护着面色苍白的太子丹由府内出来。 小盘拍马趋前哈哈笑道:“丹太子别来无恙寡人招呼不周之处请太子大量包涵万勿见怪!” 太子丹见到项少龙那还会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向铁青着脸的吕不韦话道:“这半年多来得仲父殷勤款待异日必有回报。” 吕不韦知他在说反话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连演戏的兴趣都失去了。 小盘转对吕不韦道:“仲父不是要入宫吗?只不知是要见太后还是想见寡人呢?” 吕不韦差点语塞想不到小盘这么厉害若说要见朱姬就是摆明要在朱姬前搬弄储君的是非但若说想见他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尴尬地道:“老臣只是想与储君及太后商量一下左相和大司马两个职位的人选吧了!” 小盘冷然道:“寡人已有主意明天早朝将有公布此事不用再说了仲父请!” 吕不韦愕然望向项少龙。 项少龙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心中却暗笑吕不韦终领教到这未来秦始皇的霸气了。 吕不韦为之气结时小盘下令道:“我因忽然想起一事未便久留丹太子就先由少龙替寡人好好款待我要回宫了。” 策马便去。 昌平、昌文君、李斯等慌忙伴随。 项少龙见吕不韦呆看着小盘的背影淡然道:“仲父请!未将告退了!” 再不理吕不韦领着太子丹和众铁卫走了。同时知道从这一刻起将进入与吕不韦正面对抗的形势再无另外的选择了。 返乌府途中路经琴清府时差点要溜进去找这美丽的寡妇一叙不过既有太子丹在旁又记挂着雅夫人和乌廷芳等只好把这念头硬压了下去。 第三章 最后一面 项少龙与太子丹回到乌府徐夷则等做梦都想不到他转个身便救回了主子无不大喜如狂、感激零涕。项少龙心悬赵雅、乌廷芳、宝儿等告了一声罪把招呼太子交给陶方和滕翼忙往内宅走去遇上的婢仆见他回来人人神情兴奋恭敬施礼。 穿过花园的回廊时竹林后的小亭处传来男女说话的声音但却听不清晰。 他那有理会的闲情走了尔步脚步声响一把女声在竹林小径间娇呼道:“大爷回来了!” 项少龙别头望过去原来是周薇。脸可能因生活写意丰满了少许比前更是迷人盈盈拜倒地上俏脸微红神情慌张古怪。 项少龙正奇怪她在与谁说话时人影一闪往大梁接赵雅回来的乌果由竹林小经处追了出来还叫道:“小薇薇你!噢!项爷!小人!嘿!”跪到周薇之旁神色尴尬。 项少龙心中恍然知道乌果这家伙看中了周薇正着力追求。 当日自己曾鼓励荆俊追求周薇看来荆俊是把目标转移到鹿丹儿身上去了才给乌果个这可爱的家伙冷手执个热煎堆心中亦感欢喜。 周薇见乌果差点是肩碰肩地贴着她跪下先狼狈地瞪了乌果一眼才惶恐道:“大爷小薇。”项少龙趋前扶起两人欣然道:“小薇不用解释了见到你两人在一起我只有欢喜之情那有怪责之念。” 周薇俏脸通红垂头道:“大爷不是那样哩!” 项少龙见她说话时不敢望自己那还不明白她对乌果大有情意想说话时乌果跳了起来欢呼声中翻了一个勒斗抓着周薇的玉臂摇晃道:“小薇薇!我说得不错吧!项爷定不会怪责我们的。” 周薇挣脱了他的掌握大嗔道:“你快给我滚人家要服侍大爷。” 项少龙哈哈笑道:“小薇不用再服侍我了。由今天开始就由乌果服侍你吧!” 言罢举步去了留下乌果向周薇纠缠不清。 快到后宅时香风扑至田贞、田凤两人奔了出来投入他怀里喜极而泣家两只抖颤的美丽小鸟儿。 项少龙拥紧两人进入大厅。 乌廷芳与纪嫣然正在谈心快三岁的项宝儿正依恋在后者的怀内。 乌廷芳见到项少龙什么都忘了跳起身往他扑来。 项少龙放开田氏姊妹把她搂个满怀。 乌廷芳一边淡泪一边怨道:“你这人哪!现在才肯回家。”项少龙对她又哄又逗时纪嫣然抱着项宝儿过来交到他臂弯内去。 项宝儿箍着他颈以清脆响亮的童音叫了声:“爹!”喜得项少龙在小脸上吻如雨下心中填满家庭的亲情和温暖。 纪嫣然笑道:“好了!快进房看雅姊吧!她该睡醒了。” 项少龙知道赵雅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一震道:“雅儿怎样了。” 纪嫣然神色一黯道:“她身体很虚弱快去看她吧!她等得你好苦呢。” 项少龙把项宝儿交还纪嫣然顺口问道:“致致和柔姊呢?” 乌廷芳欣然道:“她们三姊妹相会什么人都不肯理会了。” 项少龙吻了乌廷芳的脸蛋后田氏姊妹兴高采烈地左右扯着他朝东厢走去。 到了其中一间幽静的房内赵雅仍熟睡未醒一名俏婢在旁看护。 田氏姊妹识趣地拉走了那名俏婢待房内只剩下他和赵雅时他坐到榻沿旁心中高燃爱火仔细打量这多灾多难的美人儿。 赵雅明显地消瘦了容色带着不健康的苍白少了往日的照人艳光却多添了三分憔悴的清秀之色看得他的心扭痛起来。 项少龙伸手抚上她面颊心痛着叫道:“雅儿!雅儿!” 赵雅缓缓醒转张开眼见到是项少龙一声**挣扎要坐起来。 项少笼把她搂入怀里凑上她的香唇痛吻起来。 赵雅不知那里来的气力把他搂个结实热烈反应接着仰起俏脸欣然笑道:“我的男人终于回来了噢!为什么哭了?人家都没哭嘛!” 项少龙倒在床上与她相拥而眠脸脸相对一对手爱抚着她动人的**叹道:“雅儿你瘦了!” 赵雅吻了他鼻尖欣然道:“我为了你那对顽皮的手着想已每天强迫自己吃东西了还要责怪人家吗?唔!记着不可翻人家的旧账一句都不能说。” 项少龙见她美目异彩涟涟心中欢喜道:“雅儿你定要康复过来好陪我去游山玩水尽情享受。” 赵雅微笑道:“我的病是不会好的了但只要在最后一段日子能和我最心爱的人在一起老天爷便再不欠我赵雅什么了。” 项少龙涌起强烈的不祥感觉责道:“不准说这种话你定会痊好的我对你的爱就是天下间最好的仙丹妙药比什么大医师都要强过。” 赵雅“噗哧”娇笑俏眼闪亮再献上香吻才道:“扶人家起来吧睡得人家累死了。” 项少龙事实上真舍不得离开这舒服得他直沁心脾的榻子无奈下把她拦腰抱起并坐床沿。 赵雅勉力搂着他脖子娇柔无力道:“到外面走走好吗?看!下雪了!” 项少笼望往窗外果然雪花飘降因不忍拂忤她找来斗篷厚披风把她里外裹个结实才拥着她往院落间的小亭去搂着她坐在石凳上爱怜地道:“雅儿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呢?” 赵雅贴上他脸颊看着亭外雪白的世界微笑道:“你是说以前吗?是感觉自己完全没有气力坐和站都会头晕有时想起你心会痛起来。但在一切都很好了还很想吃东西哩!” 项少龙离开了她少许道:“我教人弄东西给你吃好吗?爱吃什么呢?” 赵雅眼中射出海漾深情含笑摇头道:“不!那只是一种感觉现在我只要你抱着雅儿让雅儿知道项少龙仍是那么疼我雅儿已心满意足了。” 项少龙细审她的玉容只见她脸色红润了起来一对秀眸闪烁着今人惊心动魄的奇异神采失去了的艳光似又重现粉脸之上心中欢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赵雅柔声道:“赵大他们对雅儿忠心耿耿你看看有什么事适合他们的便着他们给你效力吧!为了我!他们均尚未成家立室这心愿要靠你为雅儿完成了。” 项少龙这才大觉不妥剧震道:“不准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好过来的。” 赵雅淡淡笑道:“看!这大雪多么美丽把人世间一切丑恶的事都净化了。雅儿虽有过很多男人但真正爱上的只有少龙一个其他都忘记了。本来我在大梁早该死去了只是知道还有机会再见你才坚持着撑到这一刻刚才若非你唤我恐怕再醒不过来了。少龙啊!不要哭好吗?”伸手以衣袖为他抹拭热泪。 项少龙全身冰冷心如刀割柔肠寸断颤声道:“雅儿不要吓我你定要坚持下去这世界仍有很多美妙的东西等待你去品尝享受。” 赵雅柔情似水地微笑道:“美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我还记得第一次在邯郸街头见到你时那时你衣衫褴褛一副落魄模样可是那种比任何王侯贵胄更骄傲的爽飒英姿便使雅儿无法按得下心中的情火。” 顿了顿眼中射出无比炽热神色轻吟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记得你在人家小楼说过这两句美丽的诗文吗?那是雅儿一生人中听过最美丽的情话。人家之所以狠下心留在大梁;就是因着这两句话不过最后仍是忍不住来见你。” 接着死命拥紧他道:“少龙啊你就是赵雅那滴蜜糖了!求你吻吻人家好吗?” 项少龙的心碎作万千片神伤魂断中封上她灼热的香唇。 赵雅热烈地反应着呼吸出奇的急促。 然后她软倒项少龙怀里唇皮转冷。 项少龙骇然离开她香唇时才觉她竟断了气。 可是她嘴角犹挂着幸福满足的笑意秀眸轻闭像只是酣睡了过去。 但他却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了。因她能延命到今天都只靠强撑着要见他这最后的一面!赵雅的逝世使项少龙感到自己在邯郸的过去也随之而埋葬在时间的洪流里。 与自己有关系的三位赵国王族美女均先后死去每一趟都狠狠打击了他到这刻他已有麻木不仁的感觉。 他实在太伤感劳累了。 同一天内他目睹了鹿公和赵雅的先后辞世两者都是突如其来教他再受不起这精神和**的双重折磨把赵雅的后事交给陶方去办理后他依赵雅遗命安抚了赵大等人便实在支持不住躲回房里痛哭一场再沉沉睡去。 醒来时觉乌廷芳蜷睡怀内忙哄她起来匆匆梳洗后朝王宫赶去。 滕翼、荆俊、十八铁卫负责护行。 现在与吕不韦的斗争愈趋激烈随时有被伏击行刺之险所以各人每次出入均非常小心。 项少龙尚是次参加朝会。 在一般的情况下像他这种守城的武官根本没有参加早会的可能幸好项少龙另一个身分是太傅。传统上当储君尚未成年太傅在特别钦准下是可出席朝会的。刚进宫门昌平君和昌文君兄弟把项少龙截着走到一旁说话。 两人又惊又喜显是知道了在他提议下昌平君被挑了作左丞相的候选人。 众人下马后昌平君苦笑道:“我也不知该感激你还是该揍你一顿了储君昨晚深夜找了我去说话说你推荐我代徐相。唉为何你自己不干呢?若你肯做左相我们这批人无不心服口服。” 昌文君更有点怀疑地道:“大哥若把事情弄得一塌糊涂时那就变成因福得祸了。” 滕翼笑道:“真想不到这两个小子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反怕了升官财真是笑煞旁人了。” 荆俊捧腹道:“有储君和我们在背后撑你们的腰确是不行时就打回原形好了有什么大不了哩!” 昌平君气道:“你们倒说得容易吕不韦现在权倾朝野人人均趋炎附势争相捧拍和仰他鼻息说话。少龙你自己躲在一旁却教我去与他抬杠作对以后我还有安乐日子过吗?” 项少龙搂着他肩头淡淡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嘿!什么苦其心志放心吧!有李斯在后面给你打点出主意吕不韦又没有了莫傲还怕他什么呢?来!我们该进去了。” 昌平君怀疑地道:“李斯的公务这么繁忙何来时间助我?” 项少龙向滕翼等打了个道别的手势后扯着昌平君兄弟去了。 百官跪拜行礼中小盘稳坐王座朱姬坐于其右后侧处。 大殿王座的台阶共分两层小盘的亲卫由昌平君、昌文君两人统率由王座下的台阶直排至殿门处气氛庄严肃穆。 除禁卫外入殿者均不准携带兵刃。 七十多个文臣武将穿上整齐官服雁列两旁右边以吕不韦为接着是王绾、蔡泽、贾公成、云阳君嬴傲、义渠君嬴栖等一众文臣李斯和缪毒分别排在第十七和第十八位官职算相当高了。 另一边则以王陵为跟着是王齿、蒙骜、杜璧。 项少龙身为太子太傅地位尊崇居于杜璧之下打后还有近三十人。 小盘先表示了对鹿公的哀悼宣布了大殓将于七日后举行当然是由他亲自主持了。 项少龙见小盘从容自若隐有未来秦始皇的气概心下欣悦。 各人正待禀奏吕不韦先言道:“太后、储君明鉴我大秦现今正值多事之秋先有东郡民变接着徐相在魏境遇袭身亡鹿公又因忧愤病故。诚宜立即重整朝政填补空缺励精图治再张威德。” 顿了顿又冷哼道:“血债必须血还否则东方小儿会欺我大秦无人矣!” 王齿怒喝道:“楚人实在欺人太甚以为送上春申君级割让五郡就可平息我们的怒火确是太天真了。” 众臣纷纷附和。声势浩荡。 小盘冷冷审视众人的反应淡然道:“是否须向楚人讨回血债因此事内中另有隐情暂且按下不提。至于徐相和上将军空出来的两个遗缺寡人与太后商量过后已有主意。” 吕不韦大感愕然望向朱姬见后者毫无反应心知不妙沉声道:“徐相遇袭致死一事连楚人都直认不讳未知尚有隐情?请储君明示。” 小盘不悦道:“寡人刚说过暂把此事摆在一旁就是摆在一旁仲父难道听不清楚吗?” 这几句话说得极不客气吕不韦脸色微变向王齿和蒙骜使个眼色闭口不言。 没有了朱姬的支持他那敢顶撞小盘。 王齿等想不到小盘如此强硬一时间不敢冒失言。 自商鞅改革秦政后君主集权于一身故若朱姬不反对小盘确可为所欲为除非把他推翻了;否则他的话就是命令。 小盘却是暗中称快。自项少龙离秦后在朱姬和吕不韦的压力下他一直在忍气吞声。现在项少龙回来了无论在实质上和心理上他都感到形势大改那还不乘机伸张君权借打击吕不韦来达到震慑群臣的目的。 他若非这样的人日后就轮不到他来作始皇帝了。 大殿内一时静至落针可闻。 朱姬次言道:“军政院大司马一位由王陵大将军补上众卿可有异议?” 项少龙听得心中暗叹想到若这番话由小盘这未来秦始皇说出来那会征询各人意见。 王齿乃王陵同族之人闻言欣然道:“王陵大将军确是最佳人选了。”吕不韦本属意蒙骜但在这情况下朱姬既开金口已是无可奈何不由狠狠盯了项少龙一眼知道是他从中捣鬼。 蔡泽倚老卖老躬身道:“左相国之位事关重大若非德高望重之人必不能教人倾服未知太后和储君心中的人选是谁呢?” 这回轮到朱姬说不出话来。因为若说德高望重何时才轮得到昌平君?项少龙望向站在阶台上守卫一侧的昌平君只见他垂头不语胀红了脸显是心中惊徨知道若这时不为他制造点声势待群臣全体附和蔡泽说不定朱姬会拿不定主意。 哈哈一笑道:“蔡公说得好不过微臣以为尚未足够愚意以为有资格补上宰相此位的人必须符合三个条件。” 接着转向小盘和朱姬躬身道:“太后储君明鉴可否让微臣略陈己见?” 小盘大喜向朱姬请示了后欣然道:“项太傅请直言不要有任何顾忌。” 吕不韦等均心叫不好偏又无法阻止。 杜璧则脸带冷笑在他的立场来说倒宁愿这左相国之位不是落到吕不韦手下的人去。 王齿虽倾向吕不韦但终属秦**方本土势力的中坚人物对项少龙亦有好感所以只要项少龙说得合理他自会支持。 此中形势确是非常微妙。 众人眼光全集中到项少龙身上。 项少龙微傲一笑道:“用人惟才先此人必须有真材实学足以担当此职。至于德望是可培养出来的在目前反非那么重要。就以吕相为例在任相位之初大家都知是什么一番情景但现在谁不心服口服由此便可知微臣提出这第一个条件背后的道理。” 众人均哑口无言盖因项少龙硬将此事扯到吕不韦身上若还出言反对反变成针对吕不韦了。 吕不韦差点气炸了肺他最恨人提起他的过去但这一刻偏是有口难言。 蒙骜脸色沉了下来冷冷道:“请问项大人另外两个条件又是怎样呢?” 项少龙从容道:“左相之位辖下大部份均为军政统属故此人必须来自军方将领且为了稳定军心此人须像徐相般乃出身自我大秦本土的军将如此才可教我大秦兵将心悦诚服此条件至关紧要绝不可草率视之。” 这么一说等若把王绾或蒙骜当左丞相的可能性完全否定了。 而完全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只有杜璧和王齿昌平君仍差了一点点。 吕不韦气得脸色青却又是欲语无言因为项少龙确占在道理的一方。 秦国的军方将领自王齿下无不颔同意。 小盘拍案道:“说得好现在连寡人都很想知道那第三个条件了。” 项少龙先谢了小盘的允同微笑道:“第三个条件是此人必须年青有为以能陪伴储君一同成长藉以保证政策的延续。这立论虽似大胆但其中自有至理只要细心一想便知其中之妙。” 坦白说这本是项少龙三个条件中最弱的一环群臣登时起哄议论纷纷。 吕不韦呵呵一笑道:“项太傅这最后一个条件实大有商榷之余地未知太傅心中人选是谁呢?” 小盘哈哈笑道:“项太傅之言正合寡人之意昌平君接旨!” 大殿倏地静了下来。 昌平君跑了出来跪伏龙阶之下。 小盘肃容道:“由今天开始昌平君就是我大秦的左丞相。寡人之意已决众卿家不得多言致另生枝节!” 项少龙心中暗笑看也不看气得脸无人色的吕不韦带头跪拜下去。 原本没有可能的事就这样变成事实了。 关键处自是先取得了缪毒和朱姬的支持而如此一来缪毒和朱姬的一方亦与吕不韦公然决裂再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第四章 悬金市门 就在昌平君成为左丞相的同一天太子丹率众返回燕国项少龙使刘巢、蒲布两人率都骑护行以免吕不韦再使阴谋手段。 与太子丹等依依惜别后项少龙离城返回牧场去好安葬赵雅。由于家有丧事所以依礼没有参加鹿公葬礼。 至诸事办妥已是十天之后。小盘三次派人来催他回城项少龙此时逐渐从悲痛中回复过来决定了明早回城。 这天自黄昏开始一直下着大雪项少龙偕纪嫣然拜祭过赵雅后并肩归家。 纪嫣然握紧他的手柔声道:“今趟回城你最好先去看望清姊否刖她会很不高兴哩!” 项少龙愕然道:“你见过她吗?” 纪嫣然点头道:“见过了!她亦知道雅夫人去世的事否则已不肯原谅你了。” 项少龙苦恼地道:“你不是说过要我不可碰你清姊吗?为何现在又似鼓励我去找她呢?” 纪嫣然幽幽叹道:“或者是因为出于我对她的敬爱吧!我看她对你是愈来愈没有自制力了。否则就不会在你回来后第二天即纡尊降贵前来找你。表面她当然说得像只是来找我可是当知道你去了参加朝会整个人立即变得无精打采唉!我也不知怎么说才好了。” 此时刚跨进后院人影一闪善柔拦在两人身前。 两人吓得放开了紧牵着的手。 善柔伸手拧了一下纪嫣然脸蛋露出迷人的笑容道:“美人儿!本姑娘要借你的夫君大人一会呢!” 纪嫣然想不到会给善柔作弄又好气又好笑嗔道:“借便借吧!我纪嫣然稀罕他吗?”娇笑着去了。 善柔主动拉起项少龙的手到了园内的亭子里转身抱紧了他叹了一口气道:“项少龙!我要走了!”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善柔推开了他扭转娇躯微嗔道:“说得这么清楚你还听不到吗?我要走了!” 项少龙移前箍着她的小蛮腰沉声道:“柔大姊要到那里去?” 善柔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不耍问好吗?总之我明天就要返齐国去。或者将来某一天会再来找你也说不定。” 项少龙想起在楚国时她说过的话当时她虽曾于事后半真半假的否认过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说不定会是真的。想到她因某种原因要投进别个男人的怀抱去不禁大感泄气但久无可奈何一时说不出话来。 善柔低声道:“为什么不说话了是否心中恼人家哩!” 项少龙放开了箍着她的手苦笑道:“我那有资格恼你柔大姊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那到我项少龙干涉?” 善柔旋风般则转身来双手缠上他脖子秀眸射出深刻的感倩以前所末有的温柔道:“让致致代表我善柔侍候你好了但今晚我善柔都属于你项少龙一人的只听你的差遣和吩咐同时也要你记着善柔永远都忘不了项少龙只恨善柔曾对别人许下诺言细节其实早告欣你了。” 项少龙望向亭外漫天飘舞的白雪想起了苦命的赵雅心中的痛苦掩盖了对善柔离开而生出的愤怨点头道:“我明白了柔姊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人生总不会事事如意的我项少龙只好认命了。” 善柔一言不伏入他怀里终给项少龙破天荒次看到了在她美眸内滚动的泪光。 翌晨醒来时善柔已悄然去了。 项少龙硬迫自己抛开对她的思念起身练剑。 纪嫣然兴致勃勃地取枪来与他对拆乌廷芳、田贞姊妹和项宝儿都在旁鼓掌喝彩乐也融融。 纪才女的枪法确是了得施展开来任项少龙尽展浑身解数仍无法攻入她枪势里收剑笑道:“本小子甘拜下风了。幸好我还有把别人欠我的飞龙枪待我这两天到醉风楼向伍孚讨回来再向才女领教。” 纪嫣然横枪笑道:“家有家规你若想为妻陪你度夜必须击掉人家手上之枪才行廷芳等就是见证人。” 乌廷芳等拍手叫好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项少笼不怀好意地笑道:“若纪才女自问抵挡得为夫的挑情手段就即管夸下海口吧!” 纪嫣然霞烧玉颊大嗔道:“若项少龙是这等卑鄙小人我就算身体投降了亦绝不会心服的。” 项少龙知她是一番好意借此以激励自己用功上进正容道:“放心!我只是说笑而已!才女请给我三年时间我必能把你收服。” 纪嫣然杏眼圆睁失声道:“三年?” 项少龙大笑移前把她拥入怀里安慰道:“三天我也嫌长了怎舍得让才女作茧自缚守三年生寡哈……”此时荆善来报乌应元回来了。 项少龙大喜时乌廷芳早抢先奔了出去迎接。 到得主宅大厅神采飞扬的乌应元正给乌廷芳缠得老怀大慰陶方则向他汇报最近生的事情。 一番热闹扰攘后乌应元抱起项宝儿坐下来与项少龙和陶方说话乌廷芳主动为乃父按摩疲倦的肩肌洋溢着温暖的亲情。 乌应元夸奖了项少龙几句后笑道:“我今趟远赴北疆看过了乌卓所拣的地方果然是风水福地。人间胜境、水草肥茂现在乌卓建起了一个大牧场又招纳了一些被匈奴人欺压的弱少民族来归声势大壮但也更须多些人手调配否则恐怕应付不了匈奴人。” 项少龙道:“我正有此意因为王翦很快会被调回咸阳若没了他的支援一切都要靠我们的了。” 乌应元道:“我和小卓商量过最少要调二千人给他才行有问题吗?” 项少笼道:“绝没有问题就这么定好了。” 乌应元放下心事转向陶方道:“陶公你负责安排一下我想把乌族的人逐步撤离秦境那里确是最好的安居之所我们以后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做人了。” 又商量了些细节后项少龙这才偕诸女和铁卫返咸阳去了。 回城后项少龙第一件事就是入宫见小盘。 小盘见领少龙到大喜如常在书斋见他坐下后劈头便道:“廉颇丢官了。” 虽说早在算中项少龙仍涌起难过的感觉赵国从此就是郭开和庞爰的天下了只不知李牧的命运又是如何? 小盘显是对廉颇忌惮非常如释重负道:“没有了廉颇赵人等若没有了半壁江山若连李牧都给赶走了赵人亦完了。” 项少龙知他对赵人怨恨至深对此自己亦难以改变沉声道:“赵人杀了廉颇吗?” 小盘淡然道:“廉颇老谋深算一见势色不对立即率族人逃往大粱去听说他给气病了唉他实在太老了再无复当年之勇。” 项少龙听得心情沉重。 小盘叹道:“只恨李牧却在雁门大破匈奴看来他还有段风光日子只要一天有李牧在我们也休想亡赵现在只好找韩魏来开刀。” 项少龙想起韩闯、韩非子和龙阳君这群老友心情更是低落。 他最关心的当然是龙阳君;道:“若魏人起用廉颇恐怕攻魏非是易事。” 小盘误会了他的意思低笑道:“师傅放心好了这叫此一时彼一时也。年初时廉颇才率师攻魏取了魏人的荣阳魏安厘王对他恨之入骨今趟他到大梁去不宰了他来下酒已是非常客气那还会用他呢?” 项少龙哑口无言时小盘岔开话题道:“现在吕不韦聘用了韩人郑国来为我大秦筑渠工程开始了已年余计划从仲山引泾水至瓠口使水向东行入北洛水。 此事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使我们暂时无力大举东进只有能力对韩人用武蒙骜现在密锣紧鼓征集新兵加强实力但我却有另一个想法希望由师傅亲自带兵出征若能立下军功就可把蒙骜和王齿等压下去了。” 项少龙暗吃一惊忙道:“现在尚未是时候若我走了说不定吕不韦会弄些什么花样出来至少要等昌平君站稳了阵脚才成。” 小盘叹了一口气确是觉得项少龙的话很有道理故不再坚持。旋又兴奋起来道:“想想那天早朝我和师傅一唱一和把吕不韦等人压得抬不起头来确是精彩绝伦。” 项少龙道:“吕不韦定不会服气的这几天来又弄了些什么把戏出来呢?” 小盘苦笑道:“他的手段真的教人防不胜防你返牧场的第二天吕贼便悬千金于咸阳市门之上还夸下海口说若有人能增损他那娘的《吕氏春秋》一字者立以此千金赏之。使得人人争相研读他张贴出来的《吕氏春秋》师傅也知道这部鬼书只是方便他夺我王权的工具吧真教人气恼。” 项少龙听得目瞪口呆这奸贼真懂得卖广告如此一来他等若控制了秦人的思想同时大大损害了商鞅改革以来的中央君主集权制。 他来自二十一世纪比小盘更明白鼓吹思想和主义的厉害。 这招非是动刀使枪就可解决的事不由想起了心爱的纪才女长身而起道:“储君不用慌张我先去打个转回来后再把应付的方法告诉储君。” 小盘大喜道:“我早知师傅定有应付的方法了。快去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项少龙其实是抱着姑且一问的态度至于聪慧若纪才女是否能有答案实在没有半分把握但现在见到这未来秦始皇充满期待的样子惟有硬着头皮答应着去了。 步出书斋想起李斯暗忖要应付“吕不韦主义”的散播此人自然比自己有办法多了遂往官署找他。 李斯正埋案牍见项少龙来到欣然把他迎入室内。 项少龙笑道:“你在忙什么呢?是否忙昌平君的事?” 李斯拉他凭几坐好老脸一红道:“今早才忙完他的事现在却是忙别的。” 项少龙奇道:“为何李兄却像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样子呢?” 李斯低声道:“少龙万匆笑我这半年来小弟一直在研究商鞅的改革觉在官制方面仍有根多破绽和漏洞所以下了点工夫草拟出一个更理想的制度若能施行必可达致大治。纵使将来一统天下亦可应付得来。” 项少龙喜道:“快说来听听。” 李斯立时双目放光精神大振道:“先就是左右丞相的问题现今职权重叠难以分明谁人权大便可管别家的事像吕不韦就专爱管军政但若能把他限制在某一范围之内他将难以像现在般横行无忌了亦解决了权臣误国的问题。” 项少龙拍案道:“我明白了李兄之意实是针对《吕氏春秋》而作对吗?” 李斯点头道:“正是如此只可惜李某识见有限只能从政体入手仍未能创宗立派以抗衡吕不韦集诸家而成的吕氏精神。若撇开敌对的立场吕不韦确是一代人杰。” 项少龙道:“李兄先说说你的方法吧。” 李斯欣然道:“我的方法简单易行就是设立三公九卿之制所谓三公就是只留一位丞相为百官之长主掌政务。然后改左丞相为太尉专责军务再在这两职之外设立御史为储君负责往来文书和监察臣下丞相、太尉、御史不相统属只向储君负责最终裁决权全归于储君。” 项少龙为之动容暗忖三公九卿听得多了原来竟是出自李斯的级脑袋难怪李斯能名垂千古。同时亦看出李斯的私心这御史一位分明是他为自己度身定造了。但想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心下就释然了。 李斯续道:“所谓九卿大部份都是我大秦原有的官职只不过职权画分得更清楚。三公只负责辅助政储君治理国务各方面的具体工作则由诸卿分管。例如奉赏是主理宗庙礼仪下面还有太乐、太祝、太宰、太史、太朴、太医、太令丞等官员;其他郎中令、卫尉、太仆、廷尉、典客、宗正、治粟内史、少府等八卿亦莫不如是。像现在的禁卫、都卫、都骑三个系统改制后将全归于卫尉指挥统理免了现在各系统互相倾轧之蔽了。” 项少笼当然明白李斯对自己大费唇舌的用心说到底都是想自己把这计划推荐给小盘。 他也乐于作这个对小盘有百利而无一害的顺水人情点头道:“李兄即管预备得好一点待会我再入宫时便和李兄一起向储君进言好了。” 李斯大喜道:“领兄确是我李斯的良友和知己若得储君探纳也不枉我多年的努力了。” 项少龙拍拍他肩头欣然去了。心想自己大可以颈上人头担保此事必成否则二十一世的中国人就不会对三公九卿这名词耳熟能详了。 第五章 五德终始 路经琴府时项少龙虽浑身欠闲亦终抵不住那相思之苦溜了进去找府中主人。 把门的家将无不清楚他和琴清的关系没有通报就把他迎入府内。 管家方叔在府门处把他领进主厅里里正要去通报琴清项少龙笑道:“我只是匆匆路过让我向琴太傅打个招呼便成了。”问明了琴清所在穿过回廊往后厢走去。 几位俏婢正在园中堆雪为乐见到项少龙都交头接耳抿嘴偷笑又为他指点路途。 跨过东厢门槛只见琴清斜靠卧几一身素绿裙褂外加凤纹紫色披肩秀以一根玉簪固定头上有几丝散垂下来衬以她的绝世姿容竟透出平时罕见的娇冶风情以项少龙的定力仍看得呆了起来。 她一手执帛一手待针正专心剌绣。 琴清那想得到项少龙会忽然出现眼前吃了一惊有点手足无措地伸手掠鬓坐了起来道:“噢是你!” 项少龙见到她这更添风倩的动作心中一荡迅移前放肆地坐到卧几边处差点贴着她的腿侧俯前道:“琴太傅你好!请恕项少龙迟来问候之罪。” 琴清往后稍仰拉远了两脸的距离却没有怪他无礼似嗔非嗔动人至极点。 项少龙注意到她把手中刺绣有意无意地收到身后似是怕给他见到!大奇道:“琴太傅绣的是什么图案纹饰?” 琴清立时玉颊霞烧低垂螓嗔道:“项大人检点些好吗?怎可与琴清共坐一席呢?” 项少龙知她脸嫩暗忖这刺绣可能与自己有关心甜如蜜柔声道:“我只是来打个招呼立即就要走了就算无礼都只是片刻之事琴太傅可否纵容在下一会呢?” 琴清赧然道:“你这人哩!偏要这么闯进来人家又是衣鬓不整的。” 项少龙揍近少许俾可以享受到她如兰的芸香气息微笑道:“我却一点不为是想若非如此就欣赏不到琴太傅这刻娇慵动人的姿采了。” 琴清回复了平常的清冷只是红霞仍未能尽退由几子另一边离几而起把刺绣放到摆在一角的漆盒子去珍而重之地折叠整齐摆放好后刚关上盒盖项少龙已来到她旁学她般跪下再坐到小腿上柔声道:“见到我安然回来心中欢喜吗?” 在这角度;刚好欣赏到这美女充满古典和感性美的侧面轮廓项少龙心迷神醉自然而然说出了含有挑逗性的话来。 琴滑默然了半晌则过俏脸深深看了他一眼后幽幽叹了一口气道:“项大人不是还有很多事赶着去办吗?莫要把光阴浪费在这里了。” 这两句话就像是整桶冷水照头淋下项少龙立时头脑清冷热情尽退了一会怔后再忍受不住两人间那种难堪的沉默兼之心中有气点了点头一言不站了起来略施礼后便往门口走去。心中同时誓永远都不再踏足琴府半步。 尚未跨出门槛琴清低呼道:“项少龙!” 项少龙停了下来冷冷道!“琴太傅有何指教?” 足音轻响琴清来到他背后柔声道:“你恼了吗?” 项少龙苦笑道:“若你是我会高兴吗?” 琴清绕过了他移到他身前淡淡道:“当然不高兴哪可是你知否刚才的行为实在太不尊重人家呢!” 项少龙恍然大悟原来琴清是误会了自己由于她在宫内耳目众多得知了自己与朱姬独处后立即得到了朱姬的支持故以为自己用的是美男计故对他心存鄙视于是变得如许冷淡。 不由摇头苦笑道:“琴太傅原来对我须少龙这么没有信心罢了!你爱怎么猜就怎么猜好了横竖我也给你误会惯了。”再不理琴清的呼唤迅离开琴府。 刚与十八铁卫驰出琴府迎头碰上了羸盈和几位女儿军的少女想避都避不了。 两队人马在道旁勒马停定赢盈显是心中有鬼兼有愧神倩尴尬道:“项大人你好!为何回来这么多天仍不来看望人家呢?” 项少龙此时心情大坏又知赢盈终日与管中邪鬼混那有兴趣敷衍她冷冷道:“赢大小姐会有空吗?”再不理她拍马去了。 回到乌府忙找纪嫣然。 这才女刚做完她最心爱的两件事小睡醒来后洗了个热水浴香喷喷的挨在小几上背靠软垫身上还盖了张薄被一个人悠然自得地在看简怀中还搁着一支晶莹的王箫。 这幅动人的绝世佳人休憩图映入眼帘项少龙立即忘记了今天的不愉快毫不客气地钻入了她的锦被内埋进了她的香怀里去。纪嫣然欣然放下简书任由项少龙嗅吸她的体香徐徐道:“夫君大人是否受到挫折了否则怎会一面忿然之色?” 项少龙舒适地叹了一口气先把吕不韦悬赏市门的事说了出来。 纪嫣然蹙起黛眉交叉双腿把几条垂樱的秀拢拂着淡然道:“吕不韦这一手确是非常厉害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新圣人的样子;但也非全无应付的办法噢!不要亲人家那里好吗?教人怎为你筹谋呢?” 项少龙把贪婪的大嘴移离她的胸脯不情愿地坐了起来细审娇妻黑白分明的秀眸喜道:“早知你定有办法的了。” 纪嫣然白了他一眼美眸泛出笑意油然道:“我也看过吕氏春秋确是本不朽巨著但最弱的一环却是吕不韦拾人牙慧的理论。比起我干爹;他真是差远了。那致命处就是不合时宜!只要我把干爹的五德终始说抬出来包保可盖过他的高调空言。” 项少龙皱眉道:“干爹的五德说不是一种预言学吗?怎派得上用场?” 纪嫣然伏入他怀里娇笑道:“夫君大人真糊涂得可爱吕不韦摘撰‘吕氏春秋’的目的就是要为自己的圣人身分造势以压倒秦人的君主集权。只要我们把五德终始说话用例如周得火德秦得水德水能克火故无所不胜。自然可把储君变成应运而生的圣人那何时才轮得到吕不韦抬头?” 项少龙大喜将散着浴后体香娇慵无力的纪嫣然整个抱了起来哈哈大笑道:“纪才女这就陪我入宫见驾好了。” 纪嫣然抗辩道:“人家现在这么舒服明天才入宫好吗?” 项少龙笑道:“不!出嫁从夫纪才女要立即陪我去才行。” 闹得不可开交时田贞来报琴清来了。 纪嫣然挣脱他的怀抱亲了他一口道:“你去招呼清姊人家换好衣服!便陪你入宫吧!谁叫我纪嫣然嫁了给你哩!”笑着溜开了。 项少龙步入主宅的大厅时琴清正背着他静观园内满铺白雪的冬景优美高雅的娇躯是那样实在带着说不出来的骄傲丝毫不受世俗沾染。 来到她身后项少龙涌起歉意暗责自己的器量太窄了累得她要纡尊降贵来找自己。轻叹道:“对不起!” 琴清的娇躯颤抖了一下用力地呼吸了两口气似是要竭力压下波动的情绪出奇平静地道:“项少龙!琴清今趟来拜访是要和你弄清楚一件事。” 项少龙很想抓着她香肩把她拉入怀里只是琴清那种孤清高绝的美丽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使他不敢造次。 再叹了一口气道:“若只是违心之言就不要说好了我已不再骗自己了但望琴太傅也向我这好榜样多多学习哈!” 琴清转过娇躯秀眸闪着亮光大嗔道:“琴清何时说过违心之言呢?” 项少龙知道经过此一误会两人的关系亲密了很多不过由于琴清长期守寡无论心理和生理都很难接受“得寸进尺”式的冒犯适可而止道:“那就最好了现在我要和嫣然入宫觐见储君琴太傅要和我们一道去吗?” 琴清忘了自己的事讶道:“什么事要劳动我们的纪才女呢?” 纪嫣然这时盛装而至三人边说边行坐上马车入宫去了。 在小盘的书斋内聚集了小盘的权力集团里最重要的几个人:项少龙、李斯、昌平君、王陵。琴清与小盘一起聆听得到邹衍真传的纪才女详述五德终始说。 纪嫣然坐到小盘右方席处以她一贯洒脱恬逸的风姿娓娓为各人道来说:“五德转移治各有宜而符应若神。所以能一统天下者必须得到五行中其中一德才成。五德就是金木水火土每德到了一定时期就会衰落而另一德就会代之而兴。黄帝得的是土德;接着是木克土;故夏禹得木德;金克木商汤得金德;火克金周文王得火德;现今周朝衰败乘时而起的该是克火的水德了。” 小盘听得目射奇光嘀喃念道:“水克火!水克火!” 王陵生性谨慎道:“老臣知道邹大家学究天人但终是一家之言未知是否有任何根据呢?” 纪嫣然美目流转登时使室内包括小盘和项少龙在内的男人无不心迷神醉。 淡然自若道:“五行之说早见于[尚书]之内;所谓水日润下火日炎上、木日曲宣金日从革土爰稼樯是也。自古以来便有“天有六气降生五味”之说五味就是金味辛木昧碾水味咸火味苦土味甘。故音有丕是为角、征、宫、商、羽;味有酸、甘、苦、辛、咸:色则青、赤、黄、白、黑均舆五行相配合相生相赳循环不休。” 坐在她旁的琴清接入道:“孟子也有言:“五百洋必有王者兴。没故由尧至于扬五百有余岁。由汤至文王五百有余岁由文王至孔子五百有余岁正是五德交替的现象。” 李斯哂道:“孔子顶多只是个贤人那有资格称王者我看该是轮到储君了。” 小盘大喜但又有点担心自己非是这“新圣人”皱届道:“谁是孟子口中所指每五百年多便出世的王者只是空口白话怎样才可拿来打击吕不韦的谬言?” 项少龙笑道:“靠的当然是宣扬的手法和才女干爹邹先生的权威试问谁比邹先生更有资格判断谁是新圣人那到别人不心服呢。”顿了顿肃容道:“我们便利用这五德终始说同时推行李大人草议三公九卿的新官制定可重整朝政不让吕不韦肆无忌惮的横行下去。” 纪嫣然笑道:“这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因为(吕氏春秋]采的是各家之言其中包括了干爹的五德终始在内其中的[应同]篇便记载了“几帝王者之将兴也天必先见祥乎下民。黄帝之时天先见大嫔大蝼。黄帝日:“土气胜。”土气胜故其色尚黄其事则土换等语。又说“代火者必将水天且先见水气胜。水气胜故其色尚黑其事则水。没所以只要我们借吕不韦宏扬[吕氏春秋]之势只采其五德之说明褒实贬吕不韦亦只好有苦自己知了。” 小盘拍案叫绝道:“如此就好办了。” 王陵仍有保留怀疑地遗:“刚才纪才女不是说过五德转移时;新圣人出世必有符瑞之象。如黄帝见大蝼文王见火赤鸟衔丹书集于周社若储君不得符瑞恐怕仍不能今天下人心服哩。” 项少龙来自二十一世纪最清楚这类宣传和愚民手法;暗想什么汉高祖斩白蛇起义说穿了都不过是这类手段灵机一触道:“这事容易之极只要储君往祭某河时我们使人炮制一条能在河面翻腾的黑龙像尼尔斯湖怪……嘿!没有什么只要略露背脊我们即可指其为符瑞那一切不合理的事;都有了支持了。” 昌平君皱眉道:“这事说来容易但假若被人揭穿了岂非是天大笑话。” 项少龙想起了周薇的兄长周良这造船专家又想到纪嫣然的越国巧匠团笑道:“这事包在我身上这黑龙只要有几下动作迅即隐去我们便大功告成了保证没人可以看破。” 小盘眉开眼笑道:“这事拜托太傅了。”转向纪嫣然道:“寡人若得水德定须有仪式和各方面的配合才成请才女为寡人拟定计划;以便到时执行好了。”旋又肃容道:“此事只限今天与会之人知悉若寡人觉任何人漏出消息必会追究绝不饶恕。” 众人俯领旨。 项少龙又涌起荒谬绝伦的感觉想不到与吕不韦的斗争竟会转到宣传造势这方面去这可说是另一场的心理和精神之战了。 第六章 青楼争风 开完了这历史性的会议后昌平君硬把项少龙由绝不情愿的纪嫣然和琴清两女手上抢了去到了昌平君在宫内的左丞相官署时昌文君早在恭候他的大驾。 关上门后昌文君拍案骂道:“管中邪这小子真是可恶迷得大妹神魂颠倒政储君借李长史之口知会了我们着我们管束大妹这事如何是好呢?” 昌平君伸手搂上项少龙肩头笑道:“看来连琴太傅都对少龙你动了春心区区一个嬴盈你还不是手到拈来。少龙定要给我们由管中邪手上把大妹抢回来。” 善柔的生离赵雅的死别加上徐先和鹿公先后过世对项少龙造成了连串的严重打击此时除了一个琴清外他对女人确是心如止水。嬴盈的任性和善变若放在他刚到这个时代起始的一段时间会是刺激有趣的事但自妮夫人香消玉殒和赵雅的背叛后他需要的只是深厚的感情。昌平君道:“听说吕娘蓉自己坚持要管中邪和你再拚一场胜了后才肯嫁给他。” 昌文君道:“少龙你怎也要帮我们兄弟这个忙否则若管中邪将来谋反恐大妹都脱不了关系那可不是说笑的一回事。” 项少龙苦笑道“这种事可是勉强不来的你想我怎么办呢。” 昌平君道:“现在我们摆明是要和吕不韦对着干了。不若大干他一场、先挫掉管中邪的威风大妹怎也不会和败军之将相好的那就一切均可迎刃而解了。” 项少龙淡淡道:“若要我打败管中邪而去娶吕娘蓉我情愿输掉算了。” 昌文君笑道:“放心吧就算杀了吕不韦他都不肯把宝贝女儿送你其实也不用公开和管中邪比武决胜只要在某方面硬压下管中邪的气焰增加少龙的声势大妹便该知谁才是真正的威风人物了。” 昌干君以哀求的语气道:“现在咸阳最霸道的人就是仲父府的人人人都敢怒不敢言。少龙顺带一挫他们的威风亦是大快人心的事。事实上我们这批人无不等待你回来为我们出一口气的。” 项少龙勉力振起精神想了想苦笑。道:“好吧今晚你们给我在醉风楼订个酒席指明要单美美和归燕两人陪酒我们就去大闹他娘的一场顺便讨回我应得的飞龙枪好了。” 两人大喜忙去安排一切。 项少龙乘机脱身回府问起周良才知他去了找心目中的鹰王尚未回来算算日子这家伙去了足有半年。担心起来找了周薇来问话。不知是否受到乌果的爱情滋润周薇神采飞扬美艳惊人见到项少龙颇有点不好意思。 项少龙嘱她坐好后问道。“周良兄为何去了这么久呢?” 周薇道:“大哥为了找寻最好的猎鹰必须远赴北疆来回至少要四个月尚要费时寻找还要看看有没有运道哩。” 项少龙苦恼道:“我正要找他帮忙这怎么办才好呢。” 周薇精神一振道:“家兄晓得的事小薇亦懂得一二不知是那方面的事情呢?” 项少龙怀疑地细察她充满信心的神情道:“你懂得造船吗?但那非是造船那么简单而是……我不知怎么说才好了。” 周薇欣然道:“大爷放心说出来好了我们周家世代相传男女均熟知水性和造船之事小薇不会差过家兄多少呢。” 这回轮到项少龙精神大振把做假黑龙的计划说了出来。 周薇听得眉头大皱好一会才道。“若是由人在水底操纵此事并不困难难就难在如何在水底换气若冒出头来岂非要立即给人揭穿了。” 项少龙道“我早想过这问题但却是不难解决:若使操龙的人头脸全给龙体罩着只在龙身开个呼吸的气孔加上远离岸边任谁都难以识破但这龙必须有很好的浮力能在水中组合和拆除那就可不留痕迹了。” 周薇奋然道:“这事就交给小薇去办吧。啊真好小薇终可以为大爷出力了。” 项少龙欣然道:“乌果不是待你更好吗?” 周薇玉颊霞飞跪伏地上道:“一切全由大爷作主。” 项少龙笑道!“那就成了乌果也该成家立室了。” 回到内堂后向乌廷芳说了乌果和周薇的事乌廷芳欣然领命负起安排两人嫁娶的重任。 项少龙逗着项宝儿玩了一会又去夸奖了纪嫣然才由田氏姊妹侍候浴包衣赶回官署去。 此时都骑军上下均视项少龙为英雄偶象见到他态度极为恭敬。 到了办公卫署却见不到荆俊。 滕翼道:“小俊去了找鹿丹儿噢差点忘了小俊央我求你为他说亲今朝看来他是非常认真哩!” 项少龙喜道:“只要鹿丹儿不反对一切都应没有问题不过最好由王陵提亲比由我去说更是适合。” 滕翼道:“鹿丹儿现在爱小俊爱得疯了怎会有问题但我认为最好由你和王陵一起去向鹿丹儿的父母说那才是给足女家脸子。” 项少龙坐了下来点头答应了。 滕翼道:“我给赵大他们安排了优差昌平君已批了下来幸好是他当左丞相否则恐怕没有一件事是可以顺利获准呢。” 项少龙笑道:“我们还有更厉害的手段去削吕不韦的权威。”接着把假龙的事说了出来。 滕翼赞叹道:“这一着比硬桶吕不韦几刀更厉害自吕不韦悬金市门我便担心他会公然谋反。此事宜早不宜迟你打算何时进行?” 项少龙道:“一俟黑龙的事解决后立可择日进行看来都是春祭时最适合;所以定要在这两个月内炮制一条黑龙出来。” 滕翼道:“都卫控制在管中邪手上始终不大妥当最好能把他扫了下来听小俊说仲父府的人愈来愈霸道不时有欺压良民的事管中邪当然包庇他们想想就教人气愤了。” 项少龙想起以前在二十一世纪闹事打架的日子笑道:“他们硬吗?我们就比他们更硬今晚二哥有没有兴趣陪我到醉风褛闹事呢?” 滕翼哈哈大笑欣然道:“我正手痒得很这半年来我比你勤力多了正想找管中邪来试剑只怕他作缩头乌龟吧。” 项少龙一看天色道“一个时辰后我们在醉风楼见面现在我想找蒙骜谈谈心事只要能令他对吕不韦生出半点怀疑之心我便算成功了。” 遣退下人后蒙骜定神看了项少龙一会叹道“若项大人是来说仲父的不是最好免了。” 顿了一顿眼中射出歉然神色淡淡道:“我蒙骜本是齐人昭王时入秦一直受秦人排挤受尽辛酸悲苦。至仲父主事才有出头之日仲父可说待我恩重如山他纵有百般不是且就算要了我父子三人之命我蒙骜也绝不会皱上半下眉头。 若非念在少龙曾舍命保着武儿和恬儿我今天绝不肯让你跨入我将军府的门槛但也是最后一次了。” 项少龙愕然道“大将军原来早知那件事了。” 蒙骜眼中射出悲痛之色缓缓点头道“当日我曾反覆问起武儿和恬儿洛水旁密林遇袭一事自然知道其中别有隐情不过事情已过去了现在亦不愿重提项太傅请吧!” 项少龙想不到他对吕不韦愚忠至此不由心中火长身而起淡淡道:“人各有志。项某人难以相强只望大将军分清楚侍秦和侍吕不韦之别免致祸及子孙亲族。告辞了!”言罢大步往正门走去。 蒙骜暴喝道:“留步!” 项少龙停了下来冷笑道:“大将军不是想留下我项少龙的人头吧!” 蒙骜霍地起立沉声道:“我蒙骜一向恩怨分明更不惯使卑鄙小人的行径仲父虽是热中权利说到底仍是为了保命。试看历代入秦当权之士谁能有好的下场。仲父只是迫不得已吧了!若少龙肯捐弃前嫌我可代少龙向仲父说项……” 项少龙摇头苦笑道“太迟了自倩公主等给他害死开始我和他之间只能以鲜血来清洗血债。而他后来毒杀先王使人害死徐相气死鹿公更与储君和秦**方结下解不开的深仇蒙大将军现在只能祈望他能成功谋朝篡位。否则就是株连三族的大祸话至此已尽本人以后也没有兴趣再提此事了。” 蒙骜显然不知吕不韦毒杀庄襄王和害死徐先的事色变道:“你说些什么?” 项少龙哈哈一笑透出说不尽的悲愤再不理蒙骜大步走出厅外。 人影忽现蒙恬蒙武两兄弟左右扑出跪在他身前齐声道:“太傅!” 项少龙愕然道:“你们在门外偷听吗?” 两人双目通红愤然点头。 项少龙扶起两人低声道:“千万不要让你爹知道迟些来找我吧!”这才走了。 项少龙踏入醉风楼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在四名悄婢的簇拥下迎了上来谀笑道:“奴家春花欢迎项大人大驾光临!” 四婢拥了上来为他脱下外衣服侍周到。 项少龙淡淡道:“伍楼主是否急病去世了为何见他不到呢。” 项少龙心中暗笑知道伍孚放意避开同时知他必会通知吕不韦求他保住自己这条小命转头向众铁卫道:“今天伍楼主请客你们可到褛下尽情玩乐但却千万不要吃下有毒的酒菜。” 荆善等那还不会意齐声欢呼拥入褛内累得春花慌忙遣人招呼惶恐地道:“项大人说笑了酒菜怎会有毒呢?” 项少龙好整以暇道:“那就要问你们的归燕姑娘才知道了她不也是病了吧?” 春花垂头低声道:“管大人包了归燕姑娘今晚只陪他一个人奴家已将此事通知了上头。” 项少龙微笑道:“那单美美是否由仲父包了呢?” 春花惶然道:“包她的是缪大人。” 项少龙听得呆了一呆冷哼道:“这事我自会问他们两人不过你最好与伍褛主说一声若我在半个时辰内见不到他他的醉风褛以后就不用开了而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辰哼!” 心中暗笑下大步往前走去。 春花玉容失色抖颤颤的在前引路。 今趟晚宴的地方是醉风楼主楼二楼的大厅也是醉风楼最豪华热闹的地方不像后院独立的别院二十多席设于一厅之内有点像二十一世纪的酒楼只不过宽敞多了。 项少龙登楼时围坐了十多组客人芒影衣香闹哄哄一片。 在厅子四角均设有炉火享内温暖如春。 见到项少龙上来近半人起立向他施礼。 项少龙环目一扫赫然觉管中邪和缪毒都是座上客而不知有意还是无心两席设于昌平君那一席的左右两旁。 但最今他生气的是嬴盈竟在管中邪那一席处舆归燕左右傍着管中邪。 嬴盈显然想不到会在这种场合遇上项少龙手足无措地低垂俏脸不敢看他。 项少龙心中暗恨知是管中邪故意带她来好令昌平君兄弟和自己难堪。 项少龙哈哈一笑举手边向各人打招呼边往自己那席走去此时才看到荆俊也来了正向他挤眉弄眼。 缪毒舍下身旁的单美美迎上项少龙笑道“稀客稀客!想不到竟会在这里碰上项大人哩!” 项少龙亲热地抓着他手臂拉到一角的炉火旁笑道:“待我先猜猜缪大人必是忽然接到单美美的邀请才到此赴会的对吗?” 缪毒愕然道:“项大人怎会猜到?” 项少龙轻松地道:“怎会猜不到呢?因为小弟今晚来就是要找伍孚晦气单美美和归燕都脱不了关系自是要找人来护花了。假若我和缪大人公然冲突就正中隐身单美美幕后的吕不韦下怀了缪大人明白了吗!” 缪毒了会怔后咬牙切齿道:“美美这臭婆娘竟敢玩我我定要她好看。” 项少龙拍了拍他肩头道“切勿动气只要缪大人明白就成了我今晚就看在缪大人脸上暂不与单美美计较大人放怀喝酒吧!” 经过缪毒那一席时单美美螓低垂眼角都不敢瞧他。 同席的还有几个看来是刚加入缪毒阵营的幕僚食客一类人物人人拥美而坐见到项少龙态度都非常恭敬其他姑娘对他更是媚眼乱飞。 项少龙停了下来一一与各人打过招呼含笑道:“不见半年原来美美忘掉了我哩!” 缪毒此时一脸不快之色席地坐回单美美之旁冷哂道:“美美就是这事不好记性差透了所以无论对她做过什么好事她转眼就忘掉了。” 这么一谈项少龙立知缪毒不快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单美美把和吕不韦相好的事瞒着他。 单美美娇躯轻颤抬起俏脸惊惶地看了项少龙一眼道:“项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等小女子计较美美真个感恩不尽了。” 项少龙虽明知她在演戏但仍难以明着去欺压她潇洒一笑往隔邻的己席走去。 管中邪霍地起立笑道:“项大人怎能厚此薄彼不来我们处兜个圈儿闲聊两句?” 项少龙目光往他那一席扫去除了嬴盈、归燕和侍酒的姑娘外还有荆俊的手下败将周子桓另外就是鲁残和二个面生的剑手该是吕不韦这半年来招揽回来的新血。 只观他们气定神闲的态度和彪悍的身形便知是高手无疑。 嬴盈的头垂得更低了反而归燕泛起迷人笑容一点都不似曾向他下过毒手的样子。 项少龙与滕翼等打了个眼色来到管中邪一席处。 男的全站起来朝他施礼。 管中邪笑道:“让我为项大人引儿三位来自各地的著名剑手这位是许商来自楚国的上蔡有当地第一剑手之称。” 上蔡乃楚国西北的军事要寒能在这种地方称雄便绝不简单。项少龙不由留心打量了这年在二十许问生得颇为轩昂英俊的年青剑手几眼。 许商抱拳道:“项统领威名闻之久矣有机会定要请项统指点一二。” 另一位矮壮结实浑身杀气的粗汉声如洪钟地施礼道:“本人连蛟乃卫国人。” 项少龙淡淡道:“那就是管大人的同乡了。” 连蛟眼中掠过森寒的杀意冷冷道:“连晋就是本人族弟。” 管中邪插入道:“项大人切勿误会连蛟虽是连晋族兄但对项大人败连晋却只有尊敬之心。” 项少龙眼中寒芒一闪扫了连蛟一眼没有说话。 剩下那貌如猿猴身形高瘦的人三人中数他最是沉着只听他冷漠地道:“在下赵普本是齐人原在魏国信陵君门下当差;那是项大人到大梁后的事了。” 归燕笑道:“项大人为何不坐下再谈呢?好让归燕有向大人敬酒的荣幸哩!” 项少龙哈哈笑道:“归燕姑娘说笑了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在下怎敢造次。” 转向管中邪道:“管大人的时间拿捏得真好一知道在下今晚要踏足醉风楼立把归燕姑娘包了下来不过我看管兄最好拥美归家藏于私房那小弟就真的争不过你了。” 以管中邪的深沉归燕的演技听到项少龙这么充满威吓味道的说话亦不禁色变。 赢盈这时才觉察到项少龙和管中邪、归燕间的火药味娇躯剧颤仰起俏脸往项少龙望来。 项少龙合笑道:“赢小姐你好!” 赢盈秀目射出惶然之色香肩微颤却是欲语无言。 项少龙那有兴趣理她向管中邪笑道:“为何不见娘蓉小姐陪在管兄之旁?回来后尚未有机会向三小姐请安问好惟有请管兄代劳了。” 哈哈一笑不理赢盈、管中邪和归燕的脸色变得多难看迳自返回昌平君那席去了。 第七章 再订战期 项少龙坐下后昌平君和昌文君两人都气得铁青着脸一半是为了羸盈的不知自爱一半是为了单美美和归燕两人明不给他们面子。 要知两人均为秦国王族先不说昌平君刚登上了相位只凭禁卫统领的身分咸阳便没有多少人敢开罪他们。 由此可见吕不韦实是权倾咸阳。 小盘在朱姬和项少龙支持下还可在一些人事的聘用上与他唱反调但在事情的执行上又或在王宫以外实在没有人能把他的气焰压下去。 全厅十多席就只他们这一席没有侍酒的姑娘。 春花战战兢兢地坐在项少龙身旁道:“奴家唤白蕾和杨豫来侍候各位大人好吗?” 醉风楼四大红阿姑中以单美美居其余三人就是归燕、杨豫和白蕾。昌平君冷喝道:“你给我滚得远远的今晚若单美美和归燕不来其他人也不要来了。” 春花吓得脸无人色慌忙退下。 滕翼冷冷瞥了管中邪那席一眼沉声道:“管中邪今晚是有备而来摆明要和我们对着干。” 荆俊轻松地道:“他们在楼下还有二十多人都是仲父府家将里臭名远播的霸道人物若我们能狠狠教训他们一顿保证咸阳人人拍手叫好。” 项少龙淡淡道:“这个容易荆善他们正在楼下喝酒捎个信给他们就行了要闹事还不容易吗?” 荆俊大喜起身去了。 此时一阵嘻闹声由管中邪那席传来各人为之侧目原来管中邪搂着嬴盈灌酒嬴盈知有项少龙在旁观看大窘下怎也不依。 昌平君知管中邪在故意挑惹他们反沉下气去。 昌文君却是忍无可忍霍地立起喝逋:“大妹!你给为兄到这里来。” 管中邪放开羸盈双手抱胸笑而不语。 嬴盈偷瞥了项少龙一眼垂应道:“有什么事呢?回家再说吧!” 昌平君怕闹成僵局便把昌文君拉得坐了下来叹道:“这事真教人头痛。” 项少龙呷了一口酒懒洋洋地道:“我们愈紧张管中邪愈得意。不过我曾明言若伍孚半个时辰不来见我我就拆了他的狗窝这就是管中邪致命的弱点了。” 昌平君和昌文君两人闻言后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荆俊这时由楼下回来瞥了羸盈一眼低声道:“丹儿告诉我其实两位老兄的宝贝妹子心中亦很矛盾和痛苦因为她真的是欢喜三哥只因既怕寂寞又爱玩闹兼之管中邪这家伙对女人又有一套厉害手段。才在三哥离去这段时间愈陷愈深。不信你看她现在的表情吧!痛苦比快乐大多了。” 昌平君忿然道:“我昨天才和她大吵了一场嘿!我怎都要当好这左丞相的了只要是能令吕不韦不快乐的事我就要做看这老贼怎样收场。” 项少龙道:“你办妥了调王翦回来的事吗?” 昌平君道:“仍是给吕不韦硬压着王陵对吕不韦相当忌惮又被吕不韦通过蒙骜和王齿向他施压力说北方匈奴蠢蠢欲动故一动不如一静。太后听得慌了起来不敢支持储君所以这事仍在拖着。” 荆俊道:“桓奇更惨!军饷的放全操在吕不韦手上给他左拖右拖而做起事来又碍手碍脚此事定要为他解决才行。” 项少龙笑道:“放多点耐性吧!当黑龙出世之日就是吕贼退败之时时只是缪毒就可弄得他浑身欠闲了。” 昌文君和荆俊都不知黑龙的事连忙追问。 滕翼道:“这事回去再说吧!”伸指指往后方笑道:“三弟的老朋友来了。” 众人望去。 果然是伍孚来了。 他一边走来一边与客人寒暄神色如常没有半点惊惧之色显是因有管中邪这大靠山在庇荫着。 经过缪毒那一席时这家伙特别热情。当往项少龙这席走来时隔远一揖到地卑声道:“知项大人召见小人吓得病都立即好了唉!小人实愧见大人因为枪盾均被夜盗偷了我的病也是因此而起的。” 众人听得脸脸相觑想不到此人如此无赖。不过亦想到这是吕不韦和管中邪的主意偏不让飞龙枪盾落到项少龙手上。否则权衡利害下伍孚实犯不着在这等小事上坚持。 项少龙淡淡道:“既然宝物失窃本统领自有责任追查回来伍楼主跟随我回官署一行提供线索待我都骑军把枪盾找回来好了。” 伍孚脸色微变暗忖若到了都骑官署那还有命忙道:“项统领好意心领了我打算不再追究此事何况那是生在赠枪的那个晚上是半年前的事了。” 荆俊叱喝道:“好胆!枪盾已属项统领之物追究与否那到你来决定你现在摆明不肯合作若不是有份偷窃就是纵容盗匪蓄意瞒骗。” 昌文君冷冷接入道:“根据大秦律法不告奸者腰斩伍楼主竟敢视我大秦律法如无物公然表示纵奸横行罪加一等更是死有余辜。” 伍孚吓得脸无人色双腿一软跪倒地上眼睛却往管中邪望去。 管中邪想不到项少龙等拿着伍孚一句话来大做文章长身而起道:“中邪身为都卫统领城内有事实责无旁贷请项大人将此事交下属处理必能有一个完满的交待。” 此时厅内各人始感到他们间异样的气氛人人停止了调笑静心聆听。 楼内寂然无声只余管中邪雄浑的声音在震荡着。 昌平君微笑道:“只看枪盾失窃的时间便知此事极有可能是针对项大人而来且必有内奸此事可大可少。兼且说不定贼人早把枪盾运出城外照本相看此事应交由项大人亲自处理为宜管大人不必多事了。” 以管中邪的阴沉亦不由脸色微变。要知昌平君贵为左相比管中邪高上数级又专管军政只要他开了金口若管中邪还敢抗辩便可治其以下犯上之罪。 一时间管中邪有口难言。 伍孚想起腰斩之刑忍不住牙关打战浑身抖。 羸盈对各人关系一直糊里糊涂此时才觉管中邪所代表的吕不韦一方与项少龙和两位兄长代表的储君一方竟是势成水火互不相容自己夹在中间处境尴尬之极不由生出后悔之意。 就在此刻单美美离座而起来到伍孚之旁跪了下来娇声道:“若说知情不报本楼所有人均犯了同样的罪丞相和项统领就把我们一并治罪好了。” 归燕忙走了过来跪倒伍孚的另一边。 这回轮到昌平君等大感头痛总不能为失去了点东西而小题大作地把整个醉风楼的人问罪。 缪毒大感尴尬说到底在这刻单美美都算是他的女人若给项少龙拿去斩了他本人亦感面目无光。 管中邪坐回席位去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一副隔岸观火的神态。 项少龙仍是舒适闲逸的样子淡淡道:“冤有头债有主醉风楼内伍孚乃主事之人枪盾既由他送我若失去了理应由他通知本人既是知情不报现在又不肯合作当然是犯了纵容盗匪之罪两位姑娘硬要置身事内究竟有何居心呢?” 单美美和归燕想不到项少龙辞锋如此厉害登时哑口无言。 伍孚心知不妙失了方寸颤声道:“请大人宽限小人一段时间必可把飞龙枪追寻回来。” 滕翼哈哈大笑道:“这么说枪盾只是给伍楼主藏了起来吧!否则怎有把握定可寻回来呢?” 伍孚知说漏了罪不断叩头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管中邪等心中暗恨差点要把伍孚分了尸。 缪毒言道:“项大人可否把此事由本官调停只要伍楼主交出枪盾此事就此作罢好吗?” 项少龙乘机下台道:“既有缪大人出面这事就这么办好了。” 缪毒打个手势立有两名手下走了出来挟起伍孚去了。 单美美和归燕似是这时才认识到项少龙的威势幽幽地瞥了他两眼各自归席。 尚未坐好楼下传上来打斗和杯碟落地的吵声。 项少龙等会心微笑知道荆善等人动手难了。 楼下大堂乱成一团地席上全是翻倒的几子杯盘酒菜狼藉不堪。 十八铁卫有一半人带了伤但都是无关大碍管中邪的人却惨了二十三个人全受了伤过半人爬不起来;虽没有可致命的伤势却是断骨折腿狼狈不堪。这当然是乌言着等人手下留情了。 管中邪看到这种情况怒喝道:“生了什么事?” 一名似是那群手下中的带头大汉一手掩着仍不住淌血的鼻子愤然指着荆善道:“这小子竟敢向我们席上的姑娘眉目传情我们便……” 管中邪厉喝道:“闭嘴!” 乌光摊手向项少龙道:“是他们动手在先我们只是自保吧了!” 管中邪虽心知肚明是荆善等故意挑惹却是无可奈何因为先动手的终是自己的人。 嬴盈返到两位兄长之间而昌平君两兄弟却对她视若无睹更不和她说话。 管中邪喝令手下将伤者带走向项少龙肃容道歉后冷冷道:“上趟田猎时中邪与项大人一战胜负未分只不知大人何时有闲赐教以决定小姐花落谁家呢。” 闹哄哄挤满了当事者和旁观者的大厅立时静了下来。 人人均知管中邪动了真火索性公然向项少龙搦战。 秦军本严禁私斗但因此事牵涉到吕娘蓉的终身又有先例在前连小盘都难以阻止。 项少龙微笑道:“管大人请说出时间地点就算立即进行本人亦乐意奉陪。” 各人目光全集中到管中邪身上。 管中邪尚未有机会说话嬴盈一声尖叫抢了出来拦在项少龙和管中邪之间厉声道:“不要打!” 众人齐感愕然。 嬴盈在咸阳一向出了名爱逗人比武又爱看别人比武她这么插身阻止实令人难以理解。 项少龙潇洒地耸肩道:“此战进行与否主动并不在项某人嬴大小姐若要阻止可私下向管大人说话恕项某人难以应承了。” 嬴盈凄然望了他一眼悲切地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你大可不接受挑战谁能勉强你?偏要对人家说这种风凉话你今晚还不够威风吗?” 项少龙无名火起冷笑道:“大小姐力图阻止是否因我们并非为你而战呢?” 嬴盈猛一跺足“哗”的一声哭了出来掩面狂奔夺门而去。 滕翼向荆俊使了个眼色后者忙追着去了。 管中邪神色不变淡然道:“下月二十日乃吕相大寿吉日我们就在席上比武好顺便为寿宴助兴。” 脚步声响缪毒的两名家将把伍孚又押了进来还提着飞龙枪盾。 项少龙接过枪盾哈哈大笑道:“就此一言为定到时我将以此枪上阵让它们见识一下管大人的绝技。” 围观者立时爆起一阵采声。 管中邪脸色微变经上次交手他早摸清了项少龙的剑路这半年来日夕苦修就是针对项少龙的剑术来施展应付之法。可是项少龙改剑用枪立时把他原本的计划全破坏了。 项少龙却是心中暗笑。 现在离决战之日仍有个多月有足够时间让他从嫣然处学得她精妙绝伦的枪法。 亦只有这种重型攻坚武器才可不惧管中邪的惊人臂力。 这正是战术的灵活运用。 上趟他靠战略占到上风今趟致胜之法靠的乃是战术。 再没有其他方法了。 第八章 直接示爱 翌日起来项少龙拜祭了鹿公和徐先后又入宫见过小盘交待了要与管中邪决战的事后便到琴府去见琴清。 琴清正在园内赏雪见他到来神情欢喜但又含羞答答不大敢看他神态动人之极。 两人并肩在铺满积雪的花径内漫步虽没有任何亲热动作但却感到比以前接近了很多。 项少龙淡然道:“下个月吕不韦寿宴时就是我和管中邪分出生死胜败的一刻了。” 琴清吓了一跳嗔道:“你这人哩!怎犯得着和那种人动刀动枪呢?” 项少龙道:“这个人文武兼资智勇过人又紧握都卫兵权若不把他除去我们始终没有安乐日子过。” 琴清把斗篷拉了下来停步道:“若你败了……唉!真教人担心死了。项少龙转过身来俯头细审她有倾国倾城之色的玉容微笑道:“若我项少龙不幸战死琴太傅会怎样呢?” 琴清脸色倏地转白颤声道:“不要这么说好吗?你还吓得人家不够吗?” 项少龙坚持道:“琴太傅尚未答我。” 琴清白了他一眼垂轻轻道:“最多拿琴清的命来陪你吧!满意了吗?” 项少龙一震道:“琴太傅!” 琴清摇头叹道:“想不到我琴清终忍不住要向一个男人说这种话但我知道你不会输的是吗?项少龙!” 项少龙微笑道:“当然不会输啦!假若没有信心就索性认输好了他还能奈我什么何?” 顿了顿续道:“今天我来是专程邀请琴太傅到牧场去小住一个月因为我定要抛开一切专心练武为下一个月的决战作好准备。可是我自问抛不开对你的思念为免相思之苦只好来求你能陪在我身旁了。” 琴清立即连耳根都红透了垂大窘道:“项少龙你可知对琴清作出这样的要求等若要琴清献身于你呢?” 项少龙伸手抓着她盖上雪白毛裘的香肩柔声道:“当然知道请恕项某人不懂伪饰我除了想得到琴太傅动人的**外还要得到太傅的心二者缺一我均不会收货。” 琴清象征式地挣了一下嗔道:“你怎可当人家是一件货物?” 项少龙俯头在她左右脸蛋各吻一口徐徐道:“什么也好总之我是要定你了。我们以后都不用再自己骗自己生命有若过眼云烟错过了的事物永远都不能回头我想通想透后才来找琴太傅的。” 琴清的秀颔垂得差点碰到胸脯去以蚊蚋般的声音道:“你什么时候回牧场去?” 项少龙大喜道:“明早立即起行。” 琴清轻轻道:“先放开人家好吗?” 项少龙愕然松手。 琴清一阵风般飘了开去到离他至少有十步的距离后才正容施礼道:“明天琴清就在这里等候项太傅大驾光临吧!项太傅请了。” 横了他千娇百媚情深如海的一眼后转身盈盈去了。 项少龙神魂颠倒地看着她消失在花径尽处这才魂魄归位返官署去了。 到了都骑衙署门外一骑横里冲出来把他截着原来是羸盈只见她容包憔悴显然昨晚没有睡好见到项少龙劈头道:“项大人我要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项少龙向琴清正式示爱又得到妙不可言的答覆心情转佳点头道:“到里面说吧!” 羸盈倔强地摇头道:“不!我们到城外走走!” 项少龙生出警戒之心徐先和鹿公先后身死现在自己成了吕不韦最渴欲除去的眼中钉这会否是管中邪透过羸盈来布下的陷阱呢? 旋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无论羸盈如何糊涂任性但仍绝不会要害死自己遂道:“好吧!” 转头正要吩咐荆善等自行到衙署时乌吉着先一步道:“项爷:请恕我等难以从命众夫人曾有严令。嘱我等寸步不离护卫项爷。” 项少龙了一会怔让步叹道:“好吧!你们跟在我后面好了。” 言罢与嬴盈并骑出城。 驰出城门立即精神一振。 往日草浪起伏的原野变成一片皑皑白雪无尽的雪原宁谥无声只见雪光闪耀。 十八铁卫策马踏在二百步许的后方徐徐而行。有种悄悄戒备的意味 项少龙打量了羸盈。 她本已惊心动魄的诱人身材更丰满了可见管中邪对她滋润有功。 不过项少龙联想到的却是假若天香国色的琴清受了他本人的滋润后又会是怎么一番情景呢? 当这念头涌上心田时项少龙憬然悟到自己对羸盈只是有兴趣而没有爱意。 羸盈轻轻道:“项少龙!不要和中邪比武好吗?只要你肯公开表示因想把出娘蓉让给他而拒绝比武谁都不会因此说你是怕了他。” 项少龙心想这确是个解决的好办法由于田猎晚宴的一战自己占了点上风加上有让爱作借口当然没有人会因此而认为自己是怯战。但问题却是他和管中邪已到了一山不能藏二虎、势难两立的情况。 就像他和吕不韦只能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 嬴盈见他没有回应提高了声音怒道:“你根本不欢喜吕娘蓉争来干吗?” 项少龙正欣赏着官道旁树枝上银白晶莹的雪冻叹了一口气道:“大小姐对管中邪确是用心良苦这么处处为他筹谋着想。” 嬴盈听出他讽刺之意气道:“我难道不为你着想吗?这半年来你在外朝夕奔波中邪他却每天苦练剑法每天都在等待与你决定胜负的一日你还妄想可稳胜他吗?” 项少龙不以为忤微笑道:“那嬴小姐究竟想我和你的中邪谁方胜出呢?” 嬴盈气得俏脸转白恼道:“我希望你两个都死了就最好。” 项少龙哈哈笑道:“那嬴大小姐不如请回城吧!再不用多费唇舌了。” 嬴盈勒停骏马铁青着俏脸怒瞪了他好一会后反软化下来凄然道:“都是嬴盈不好三心两意难怪你这样对我。这件事就当是我求你好吗?” 项少龙肃容道:“嬴盈你最好理智一点看清楚眼前残酷无情的现实那并非只是个人意气之争而是牵涉到大秦整个权力的斗争外人与本土两股势力的倾轧较量败的一方将会是抄家株族的命运。对管中邪来说你只是他其中一只棋子而你却仍是只懂得怨你两位兄长管束你的自由。但你有否为他们对你的安危担忧设想过呢?你只是任性地要别人来逢迎你的想法和要求。” 顿了一顿傲然道:“生死胜败还要在比武场上见个真章吕不韦和管中邪想杀我并非始于今天。而你仍只懂活在自己编织出来的梦想世界里。但现实却是事与愿违假若你嫁了管中邪只好望老天爷保佑吕不韦夺权成功不过那却代表你的两个兄长不得好死。若吕不韦失败了你或者可以身免但你为管中邪所生的子女必无幸理。这就是现实连政储君都不能改变分毫而形成现在这种形势的罪魁祸正是吕不韦管中邪和莫傲则是帮凶。莫傲死了今次该轮到管中邪了你明白吗?” 再不理她掉头回城去了。 尚未回到衙署项少龙的心神早转到琴清身上想到明天便可奉准对她无礼心中有若烧起了熊熊炉火恨不得时间可走快一点。 到了衙署滕翼低声道:“图先着你申时到老地方见他。” 项少龙喜道:“我正想找他哩!” 坐下后滕翼道:“寒冬一过蒙骜便会对韩人用兵你的老朋友韩闯要惨了。” 项少龙无奈道:“这事谁也没有办法若势弱的是我们这方攻来的就是韩人的大军了。不过一天未建成‘郑国渠’我们恐仍未有能力大举东侵。这几年顶多再在东方三晋之地增设一、两个郡县到真正东伐时我们早溜到远方去眼不见为净。” 滕翼道:“我知三弟对战争没有一点兴趣但我看迟早你都要带兵出征这可是无可避免的事。” 项少龙笑道:“那时就要靠二哥了。我看你已熟得可把墨氏补遗上的兵法倒转头念出来了。” 滕翼失笑道:“你说话真夸大。” 项少龙问道:“小俊是否出巡去了。” 滕翼道:“他那有这么勤力只是溜了去陪鹿丹儿我告诉他你肯为他向鹿丹儿的父母提亲这小子高兴得不得了那还有兴趣理公务。” 项少龙道:“鹿丹儿仍在守孝这事待我宰了管中邪后再办吧!明天我回牧场后二哥有空便来陪我练武。” 滕翼忽记起一事道:“少龙你还记得渭南武士行馆吗?” 项少龙想了想才记起这武士行馆的馆主叫邱日升当年与杨泉君勾结还派出三大教席之一的“疤脸”国兴伏击荆俊把他打伤后又在街上行刺自己。 点头道:“怎么样?” 滕翼道:“杨泉君被吕不韦弄死后邱日升见势不妙溜了到别处去不知如何最近又回来了还得到缪毒包庇最近大展拳脚招纳武士气得小俊牙痒痒的我看终会闹出事来。” 项少龙早知缪毒不但不是好人还是最卑鄙无耻之徒这种招揽党羽一举已在算中淡淡道:“二哥至紧要阻止小俊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到黑龙出世后我们站稳了阵脚才和敌人周旋到底。” 滕翼笑道:“这事包在我身上好了小俊怎都不会不听我的话的。三弟的眼光真厉害看出缪毒不甘蛰伏这样公然包庇邱日升亦等若不给吕不韦面子。” 项少龙点头道:“只要储君建立了权力的班底文的有昌平君和李斯武的有王翦和桓奇再加上掌握了禁卫、都骑、都卫三军我们便可退回牧场由得缪毒和吕不韦斗生斗死好了。” 滕翼皱眉道:“但这样展下去终有一天太后和储君会站在敌对的位置。” 项少龙苦笑道:“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命运我们能够做什么呢?” 滕翼待要说话时手下来报王齿请项少龙到大将军府见面。 两人同感愕然猜不到王齿找项少龙有什么事。 项少龙与十八铁卫抵达大将军府时府前的广场闹哄哄一片聚了近百名大汉在看王齿射箭。 王齿际此天寒地冻之时仍赤膊上阵。盘弓拉箭接连三箭命中红心惹来轰天采声。这西秦三大名将硕果仅存的人物见顶少龙到来含笑打过招呼披上锦袍精光瞿瞿的眼神扫了荆善等一眼漫不经意道:“听说少龙这些儿郎人人身手高明横竖有闲不若陪我的人对拆几招助兴吧!” 项少龙怎能不给他面子无奈下答应了。 王齿微微一笑领他进入主宅大厅去。 厅堂宽敞舒适墙上挂满兽皮兵器颇有杀气腾腾的感觉。 最奇怪是座南处横放着七面大屏风把后进之路完全挡着。看上去非常怪异。项少龙不由想起当日在屏风后偷看楚太后李嫣嫣给她由足印觉了形迹的过程自然而然往地上望去立时汗流浃背手足冰冷。 原来地上隐见无数水痕不用说皆因有多人刚从外面入厅躲到了屏风后去因着鞋底沾了外面的积雪所以留下水迹而且是因自己的到来才刚布置好的。 不用说这是不怀好意了。 只要推倒屏风十多把弩弓一齐射自己休想能活命离去。 这时王齿到了屏风前的主家席坐下打手势请他坐在右下手处想先制人的钳制着他亦没有可能了。 项少龙心念电转猛一咬牙坐了下来暗中抽出五支飞针藏在手里。 从未有一刻他感到死抻是这么接近他。 王齿最高明处是不露痕迹的使人牵制着荆善等人使他变得孤立无援。 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呢? 要知王齿并不同于蒙骜他本身是秦人不管怎样欣赏崇拜吕不韦最终亦只会对小盘尽忠。 想到这里心中现出一线希望。 这时两名婢女来奉上香茗退下后只剩下两人时王齿凝望了他好一会后喟然叹道:“这年来的变化太多了先有高陵君因乱伏诛接着徐先、鹿公先后过世真令人难以接受。” 项少龙摸不清他说话背后的目的遂以不变应万变默然不语。 王齿眼中射出伤感的神色感叹道:“鹿公最希望能见到我大秦统一东南六国岂知就在刚有眉目的时刻撒手而去尤令人惋惜不已。” 项少龙忍不住淡淡道:“一天我大秦内部不靖休想能一统天下。” 王齿双目闪过精芒沉声道:“这正是我找少龙来说话的原因自仲父入秦先是亲灭东周再遣蒙骜伐韩建立三川郡此乃兵家必争之地自此我秦界直迫大梁威慑东方。若非得此据点我和蒙骜便难以进军三晋由赵人手上重夺太原。后来五国联军来攻又得少龙献策以反间计迫走信陵君化危为安。此后鹿公、蒙骜和老夫先后对三晋用兵再设东郡我大秦形势之佳确是未之有也。偏在此时国内动荡使我等有力难施少龙教我该如何办好呢。” 项少龙这才明白王齿是希望能化解他和吕不韦问的嫌隙。可知他由于终年在外征战并不清楚秦国权争的原因不过由于他对吕不韦有先入为主的肯定要说服他站到自己这一边来绝非易事。假设自己仍然坚持不用说屏风后的狙击手就会立即把自己干掉。但由此亦可看出王齿并非唯吕不韦之命是从的人。 沉吟半晌后平静地道:“当今之世人人说起齐国只知道有田单此人;说起赵国则只记得太后韩晶;至于我大秦不用说就只有吕不韦。好像这三国根本就没有君主的存在。这叫木实繁者披其枝披其枝者伤其心大其都者危其国尊其臣者卑其主……”这最后四句他是刚由李斯处学来的在这危急之时却派上了用场。 王齿不耐烦地打断他道:“这是形势使然非人之罪也。主少国疑若没有重臣辅政国家必乱。我大秦历来广揽人才谨尊墨翟尚贤的主张对贤才高予之爵重予之禄任之以事断予之令。此乃我大秦一向传统故孝公以来先后有商鞅、张、范睢和仲父拜相若非如此我大秦何有今日之盛世。” 项少龙这才明白王齿心中想法正考虑是否该把吕不韦害死庄襄王、徐先的事告诉他时王齿又道:“鹿公和徐先一直怀疑仲父先后毒杀两位先王此乃因他们怀疑政储君实是吕不韦和太后所生的孽种后既证实政储君与吕不韦没有血缘关系皆可知此只是空穴来风是有心人中伤仲父的谣言吧了。” 项少龙听得目瞪口呆始知有一利亦有一弊竟因滴血认不了亲致使王齿再不怀疑吕不韦这大奸贼。而自己反变成了王齿欲诛除的罪魁祸皆因视他为阻碍大秦一统天下的绊脚石。 王齿又叹了一口气道:“仲父实为不世之才只看其《吕氏春秋》即可见一斑悬千金于市门之上求改一字至今而不得我看就算商鞅复生亦难以办到。” 项少龙豁了出去哂道:“这世上怎会有一字不能易的著作照我看是人人畏惧仲父的权势才真。有一事我纵然说出来大将军亦怕不肯相信徐先虽死于楚人之手却是出于田单的怂恿而田单为何这样做?只要想想徐相身死后我大秦的最大得益者会是谁大将军当知是何人在背后主使了。” 王齿剧震道:“这话可有证据?” 项少龙苦笑道:“这种事那有什么证据鹿公正因此而急怒攻心给气死了。临死前亲口叮嘱储君和我为他报仇。现在形势明显大将军只可以在对储君尽忠和臣服于吕不韦两者间作一选择。吕不韦于此时宣扬《吕氏春秋》正是为他书内所说的‘禅让’制度造势。我项少龙若是为了私利而和吕不韦作对就不会两次都把相位让给别人。”此乃生死关头说话再不用藏头露尾。 王齿脸色数变眼中透出厉芒凝望着他。 项少龙冷冷与他对视不亢不卑心中却想着如何翻几挡箭好逃出生天。 王齿目光上移望往大宅顶的主梁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有点迷失了般道:“我和徐先、鹿公一向都很欣赏你项少龙否则今天就不会找你来说话。但一时间我仍很难接受你的说法但无论如何我只会对政储君一人尽忠有机会我会亲向仲父劝说希望他不会像商鞅般落得裂尸于市的下场。” 项少龙一呆道:“此事万万不可若大将军让吕不韦知道你对他生出疑心必招大祸。我只希望大将军能主持公道凡有利于我大秦的事均一力支持那就是我大秦之福了。” 王齿动容道:“少龙你确非卑鄙小人若你一意想说服我对付吕不韦你今天定难生离此处因为你今天与蒙骜的说话已由蒙骜向吕不韦说了只是以下犯上的诬陷之罪吕不韦立可把你先斩后奏。” 项少龙抹过一把冷汗暗责自己轻忽大意想不到蒙骜竟对吕不韦愚忠至此而王齿分明是奉吕不韦之命来处决自己的。 此事既由王齿执行事后小盘和朱姬亦要无可奈何只能不了了之。 王齿苦笑道:“所以我一是杀你一是和你站在同一阵线再没有第二个选择。若我和蒙骜联手你那区区都骑军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不过放心吧!至少你没有试图煽动我去对付吕不韦而吕不韦则确是一心想把你除去。但只要我不同意给个天他作胆他仍不敢动手。哼!若我王齿有心防范吕不韦能奈我何?”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后忍不住道:“大将军不是刚说过很难接受我的话吗?为何忽又转变过来?” 王齿眼中露出笑意温和地道:“这是因为我忽然想到少龙你毫无戒心的来见我还侃侃而言足见皆因问心无愧。而且由先王至乎储君和徐先、鹿公、王陵又或昌平君、王翦等人均对少龙钟爱信任正因为你有这种毫无私心的态度。所以我突然间憬醒过来不致犯下大错。虽然对少龙的话仍有保留但却再不会像以前般完全信任吕不韦了。” 项少龙心中一阵激动。 在这一刻。他知道因徐先和鹿公之死而被破坏了的均衡又因王齿的转变再巧妙地建立起来否则他根本连保命也办不到更不要说对付吕不韦了。 王齿放弃了杀他的主因就是终清楚明白到小盘和吕不韦已到了势不两立的境况而他终选取了忠于自己的君主因为说到底他仍是秦人怎能助外人来谋朝篡位呢? 第九章 惊悉贼踪 小盘听毕项少龙叙述刚才在王齿府内险死还生的经过后吁出一口凉气道:“好险!” 项少龙已很久未见过他像此刻般真情流露的关切表情欢喜道:“万事皆有前因若非徐先和鹿公一向看得起我王齿怕连说话的机会亦不会予我。兼且秦**方一向忠于储君所以王齿才能悬崖勒马否则吕不韦今趟就可全盘致胜了。唉!这其实就是命运。” 小盘点头道:“黑龙的事师傅该快着手进行了若吕不韦使个借口调走王齿。只是蒙骜便有足够力量对付你唉!师傅真要返回牧场吗?我怕吕不韦会使人来侵犯牧场呢。只要他命人扮作马贼我会很难定他以罪。” 项少龙心中懔然同时下了决定不但要加强防卫暂缓分出一半兵力去支援塞外的乌卓还要特别在侦察和情报上做工夫否则就是家破人亡之局。 小盘苦恼地道:“吕不韦借口建郑国渠缺财拒而不饷银予桓奇的新军致使到现在只能征集到数千人连武器盔胄都不完备。否则我就可以遣他驻在牧场附近好和师傅有个呼应。” 项少龙笑道:“储君放心好了我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有了王齿牵制吕不韦和蒙骜他们只能做些小动作总之在黑龙献瑞前怎也要把王齿留在咸阳那吕不韦就无所施其技了。” 小盘叹了一口气颇有点无可奈何的神态岔到新的话题去道:“太后今早把我召了去训斥了我一顿责我事事都瞒着她真是气人。她自己其身不正教我怎样尊重她呢?这样的母亲不如没有了更好。” 项少龙知他与朱姬的分歧愈来愈大也迫使朱姬愈倚赖缪毒而其中微妙的原因就是小盘因受妮夫人印像影响绝不能容忍朱姬与缪毒的奸情。 这心态怕只有他项少龙才能明白。 小盘又道:“师傅是否准备纳琴太傅为妻呢?琴太傅刚来向我和太后说明天要随你到牧场小住两个月。嘿!我听后心中很欢喜若给缪毒又或吕不韦得到琴太傅我怕会气得立即吐血。” 项少龙明白他已逐渐将孺慕之情转到琴清身上去了。 妮夫人之死可说是小盘一生人中最大的缺陷。所以先是朱姬接着是琴清都是他希望得到的补偿。 小盘又欣然道:“这半年来缪毒和吕不韦都在找种种借口去亲近琴太傅幸好琴太傅从不予他们任何颜色。嘻!琴太傅最欢喜和我谈了。说起你时神态不知多么动人哩!哼!吕不韦这奸贼不时向我献上各国美女都给我一律拒绝我才不会中他的计呢。” 项少龙微笑道:“我若公然娶琴太傅为妻不但吕不韦和缪毒会嫉忌死了国内亦怕会有很多人不甘心。” 小盘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师傅成了我大秦英雄的象征只要师傅能率军赢他……哈……赢他娘的两场胜仗我再封师傅作个什么君和侯那时就算娶琴太傅亦无人敢说半句话了。” 项少龙失笑道:“储君的粗话必在心内蹙了很久哩!这事迟些再说假若黑龙出世我们乘机更换官制时储君可否提升李长史作那御史大夫呢?” 小盘沉吟片晌苦恼道:“我怕太后不肯支持哩!我心中的人选却是师傅。” 项少龙吓了一跳自知难以胜任这类工作忙道:“我仍是直接领军较适合。 放心吧!这黑龙的威势保证无与伦比。我们已遣人入蜀把邹衍请回咸阳到时由他的口宣布天命尽在储君挟此威势连太后也难以阻挡保证储君可轻易把权力拿到手上。此后只须以缪毒加上太后去牵制吕不韦便一切妥当。到储君加冕之日就可一举将他们全部除去。” 小盘苦笑道:“可是师傅那时就要离开我了。” 项少龙正容道:“成大事者岂能斤斤计较这种私情只要储君重用李斯、王翦必能一统天下。储君还要将一切有关与我的事抹去不留痕迹那储君就可完全不受过去的阴影困扰了。” 小盘两眼一红哑声道:“师傅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一点私心都没有。” 项少龙黯然道:“你自己该最清楚那原因。” 小盘感动地道:“我明白!事实上我早把师傅视作真正的父亲了。” 项少龙涌起想大哭的一场的冲动只要想想小盘由一个藉藉无名的赵国小儿最后成了统一天下建立中国的秦始皇已是令人心神震荡的一回。 何况自己还与他有这样亲密的关系。 就在此时内侍来报太后召见顶少龙。 两人脸脸相觑均猜到事情与琴清有关。 朱姬在太后宫的幽静内轩接见他下人奉命退出后她站了起来走到项少龙身前目光闪闪打量了他好一会后轻柔地道:“项少龙你坦白给哀家说我朱姬有那一方面比不上琴清?” 项少龙心中叫糟女人妒忌起来最是不可理喻。朱姬愈表现得平静心中的愤怒就愈厉害。只好低声下气道:“太后切勿误会琴太傅是因想有嫣然作伴才到牧场小住根本没有太后所说的那种意思。” 朱姬狠狠瞪了他一会后背转娇躯叹了一口气道:“少龙还想骗我吗?女人最知女人家的心事只看琴清喜上眉梢的春意神情明眼人都如是什么一回事。你和小盘现在都把我当作陌路人了是吗?” 项少龙涌起要把朱姬丰满诱人的身体搂入怀里的强烈冲动苦苦克制了自己后柔声道:“太后请勿多心微臣和政储君仍是像以前般那么敬爱你的。” 朱姬凄然摇头道:“不同了!唉!我朱姬究竟犯了什么错老天爷要这么惩罚我所有男人都要离开我现在连儿子都不把我放在心上。” 项少龙暗忖她的话不无道理先是吕不韦把她送了给庄襄王接着是庄襄王给人害死而在某一情况上又似再由自己把她送了给缪毒累得小盘再不视她为母亲所以她现在虽是掌权的太后心境却绝不快乐。 他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朱姬猛地转回身来脸寒如冰道:“项少龙!我对你已完全绝望以后休想我再像从前般支持你。” 项少龙暗叹这就叫因爱成恨了。但若非朱姬有了缪毒她绝不会变得这么厉害。而且肯定缪毒表面虽和自己关系良好其实暗中却不断离间他和朱姬。说到底缪毒只是个卑鄙小人。 禁不住心中有气冷然道:“太后言重了由邯郸来此后我项少龙有那件事不是为太后和储君着想今天竟换来太后这几句责备话。” 朱姬勃然大怒道:“好胆!竟敢挟恩来指责我!” 项少龙亦无名火起愤然道:“我项少龙何时挟恩要求过太后什么事?太后说一件出来给我听吧!” 朱姬登时语塞旋又变脸叱道:“你是什么身分竟敢这样和哀家说话?” 项少龙气道:“你是太后我是臣属什么身分都没有但太后明知我心中对你是怎样的只是碍于形势又念着先王恩典故而不敢作出逾越的非份之想但你却偏要怪我忘情负义这又算是什么呢?” 朱姬怒瞪着他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显是心中非常激动。 项少龙一点不让地回望她心中更是愤怒难平。 好一会后朱姬平静下来垂下头去幽幽道:“对不起!我竟会这样向你大脾气但人家心中确是充满怨恨。” 项少龙亦心生歉疚不好意思道:“是我不对和无礼吧了!唉!我真不明白为何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朱姬移前三步到了和他气息可闻的距离仰起俏脸美目亮闪闪地看着他道:“少龙!我们可否重新开始你该清楚人家对你的心意。无论你怎样顶撞我我始终难对你狠下心来。” 项少龙愕然道:“那缪大人怎办呢?” 朱姬娇躯剧震玉容变色由美梦和幻想中掉回冷酷的现实里。 项少龙知她对缪毒已是泥足深陷比嬴盈对管中邪的迷恋还要厉害心中虽有解脱之感但仍涌起一股怅惘无奈的情绪。 朱姬神色数变最后回复先前冷傲的神色点了点头道:“哀家确是失态了听说你要和管中邪再决胜负假若胜了是否打算娶吕娘蓉为妻呢?” 项少龙淡淡道:“吕不韦肯把宝贝女儿嫁我吗?” 朱姬叹了一口气徐徐道:“哀家累了少龙你可退下了。” 项少龙离开王宫马不停蹄赶回乌府与十八铁卫换过衣服后乔装为平民百姓在他们放哨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赴图先之约不一会两人又在那幢房子见面。 图先欣然道:“少龙你真厉害连莫傲都给你算掉了老命现在吕不韦被迫事事均倚重了图某人使我更清楚这奸贼的布置。” 接着神色凝重道:“但少龙最大的失着就是找蒙骜说话今早吕不韦把王齿、王绾和蔡泽都找了来商议看来很快会有所行动我真为你担心。” 项少龙先认了错才把王齿一事说了出来。 图先呆了起来好一会始道:“看来少龙仍是鸿福齐天这也是一失一得。但千万要小心吕不韦的性格嚣张冲动一计不成必有另一计随之而来。” 项少龙冷笑道:“只要他不敢公然举兵我怕他什么?图管家放心好了。” 事实上图先对他亦非常有信心话题一转道:“你自那天在田猎场大挫了管中邪的威风后吕娘蓉对管中邪冷淡多了使吕贼和管中邪均非常苦恼怕她会欢喜上了你这妮子骄纵惯了像嬴盈般从不顾大局少龙可设法利用她说不定可收奇效。 “ 项少龙叹道:“管中邪可以不择手段但我那有他这种本事?” 图先肃容道:“对不起!我忘了少龙乃守正不阿的正人君子。” 顿了顿再道:“少龙今趟去追杀田单竟徒劳无功真教人惋惜。” 项少龙摇头道:“这是谁说的?我早在楚境追上了他还把他干掉了过程非常顺利。” 图先愕然道:“怎会是这样的?昨天田单才使人捎信来给吕贼说他已和旦楚安然返回齐国与吕贼约定他攻燕时吕贼则攻打韩国使赵、魏难以援燕。” 项少龙立即遍体生寒想到又给田单算了一着。 田单不槐老奸巨猾事实上离开寿春时早和替身掉了包他自己与旦楚等由6路溜回齐国而替身则连楚人都骗了。而这正是田单突然离开寿春的原因。 这替身不但样貌像田单连声音都没有破绽又肯为田单献上生命使自己变了个要把名字倒转来为的大傻瓜。 图先见他神色不对追问下才知事实的经过安慰他道:“不可能每事都能尽如人意的少龙你破了齐楚的联盟已对田单和吕不韦都做成了非常沉重的打击。 若李园是有见地的话便会牵制田单教他不敢攻燕。” 项少龙心中担心的却是善柔一个不好她说不定会真的落到田单的魔爪里。 想到这里刚稍为平复的心情又被破坏无遗还要立即通知小盘等各人让他们知道追杀田单的任务终于彻底失败了。 图先安慰了他几句后续道:“管中邪这半年来每天早晚都花上整个时辰练剑准备雪去被你迫和之耻此人心志之坚毅乃图某人平生仅见少龙若没有把握索性托词不想娶吕娘蓉为妻放弃与他比武包保没人敢说你半句不是。” 项少龙心中苦笑图先和嬴盈说话的口径如出一辙显是管中邪真的剑术大进令图先和羸盈都怕他不但输掉这场比武还要把命赔上。 项少龙虽知道他两人的劝告不无道理但更清楚知道若因怕输而不敢应战那他以后都休想在吕不韦和管中邪前抬起头来做人。 想到此处心中涌起强大的斗志微笑道:“不!我一定会赢的!” 第十章 星河夜话 返抵官署时刚把田单尚未授一事告诉了滕翼后者为之色变时荆俊匆匆来到劈头道:“吕不韦准备进攻牧场正在调动人手。” 两人再无暇去想田单的事骇然道:“你怎会知道?” 荆俊坐下道:“刚才小恬偷偷来找我说他听到他老爹吩咐一名心腹将领。着他由亲兵中调集二千人与吕老贼的家将组成联军扮作马贼抢掠牧场。务要将我们杀得一个不剩哼!想不到蒙骜愚蠢至此我们定不可放过他。” 滕翼神色凝重道:“这非是愚蠢。而是够狠够辣若让他们得逞有吕不韦在只手遮天谁能奈得他们何?若连都骑军都落到吕不韦手上那时还不是任他们为所欲为吗?幸好我们一直在加强牧场的布置和防卫他们对我们的真正实力又一无所知最近更加建围墙所以我们绝非没有一拚之力。” 项少龙道:“蒙骜深悉兵法手下尽是能征惯战之士吕府家将又达上千之数若调五千人来那兵力刚好在我们一倍之上。若非有小恬通风报信。骤然难我们说不定会吃大亏现在情况当然是另一回事了。” 滕翼色变道:“不好蒲布和刘巢两人今早率领的二千人刚出了到塞外去现在我们实力大减形势非常不妙。” 项少龙一震道:“什么?这么快就走了。” 滕翼叹道:“这是乌大爷的意思大哥急需援军所以匆匆整顿好行装后。立刻就上路了。” 荆俊道:“不若在都骑或禁卫中秘密抽出人手去帮忙吧!” 项少龙断然道:“万万不可:只要略有异动定瞒不过吕贼耳目况且我们的精兵团亦不宜杂有外人致减低了作战效率。倘若牵连到小恬就更不妥当了。” 荆俊点头道:“我差点忘了说小恬只是想我们立即逃命。他根本没想过我们有能力应付他的老爷子。” 滕翼涌起豪气沉声道:“我现在立即赶返牧场。疏散妇孺好好布置三弟和小俊明早才若无其事的回来千万莫要惊动任何人更不可不接寡妇清到牧场去。这一仗的胜数全在当敌人认为他们是以有心算无心时我们反算了他们一着。” 项少龙平静下来点头道:“我明白了今趟我们就让吕不韦、蒙骜、管中邪一起栽个大跟斗好了。” 项少龙返家后将田单未死的事和吕不韦先策动王齿来对付自己又准备偷袭牧场的事告诉三位娇妻连纪嫣然都听得为之变色。 赵致好梦成空。加上担心善柔安危连饭都吃不下去躲入房内垂泪。 项少龙劝了她一会后出来与纪嫣然及乌廷芳计议。 纪嫣然叹道:“田单那替身太懂作态了。而音容神态更是唯肖唯妙把我们都骗过了。” 乌廷芳苦笑道:“若非几可乱真这假田单就绝无可能在田猎时瞒过这么多人。” 项少龙心中大恨。若比奸谋自己确逊这老贼一筹不过这招移花接木之计主要针对的却是楚人而不是他岂知自己却偏中了此一奸计可见天意难测。 纪嫣然勉强振起精神道:“幸好清叔他们一直在牧场中制造少龙明的种种兵器今趟将可试试它们是否有实效了。” 项少龙想起了那些加了料的兵器和甲胄为之精神一振。想说话时周薇挟着一卷帛图容色疲倦但秀目却透出兴奋之色地来见他。 纪嫣然欣然道:“小薇接到你的指令后日夜不停地去设计假黑龙看来是终于有成绩了。” 周薇谦虚道:“全赖夫人提点!” 项少龙接过帛图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画满了令人惊叹的设计。 周薇坐了下来解释道:“这黑龙共分十八截以牛皮制成每截藏一人只要用手拉着便可连成一条黑龙在水面上载浮载沉但造出来后。必须经过一番操练才会不出漏子。” 又解释道:“在龙脊下均有气囊注满气时将可轻易在江面载浮载沉但若戳破气囊便可由水底离开。” 项少龙大喜与纪嫣然和周薇研究了整整一个时辰想遍了所有可能会出问题的地方再作了改善后才回房睡觉。 次日醒来项少龙和荆俊率领都骑内的乌族亲卫。带同纪嫣然、乌廷芳赵致、项宝儿、田氏姊妹等浩浩荡荡起程回牧场去。 都骑则交由乌果负责。 项少龙先行一步与十八铁卫往接琴清。 琴清正在府内等候见他到来欣然随他动身起程。 这充盈古典美态的绝世娇娆一身雪白的斗篷毛裘。还挂上了挡风的面纱其风姿绰约处把荆善等都看呆了。 项少龙与她并骑而驰暂且抛开吕不韦的威胁。笑道:“琴太傅今天特别美呢!” 琴清若无其事道:“尽管向我说轻薄话吧。” 项少龙开怀道:“琴太傅挂上面纱是否怕给我看到羞红了的粉脸儿呢?” 琴清一生贞洁自持。何曾有人曾这样直接逗她大嗔道:“你给我规矩些否则人家在路上再不肯和你说话了。” 项少龙吓了一跳。连忙把下面的话吞回肚内去。 琴清“噗哧”娇笑欣然道:“原来项少龙的胆子并非那么大的。昨天太后又找你去说些什么呢?” 项少龙愕然道:“看来宫内真的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 琴清淡淡道:“太后在宫内毕竟时日尚短宫内大多数仍是华阳夫人的旧人所以项少龙你若做出口不对心的行为定瞒我琴清不过现在勉强算你合资格了。” 项少龙油然笑道:“琴太傅勿要怪我言语冒犯照我说琴太傅才是口不对心你那颗芳心其实早系在项某人身上偏是小嘴儿却便不肯承认。哈!” 琴清丝毫不为所动道:“男人总爱自狂自大项太傅亦未能例外。今趟之行我只是为陪嫣然、廷芳和致致项大人怕是误会了才会如此满口胡言琴清念在此点才不与你计较但勿要太过份了。” 项少龙失笑道:“看来我是要强来方成。” 琴清娇嗔道:“你敢!” 项少龙见城门在望一夹疾风增趋前。大笑道:“原来和琴太傅打情骂俏如此精彩项少龙领教了。” 出到城外与纪嫣然等全赶路到了晚上才拣了一处险要的高地安营造饭享受野管的乐趣。 这晚天色极佳满天星斗下雪原闪闪生辉整个天地神秘不可方物。 琴清显是心情甚佳与纪嫣然等喁喁私语但仍不时送来一两个动人的眼神教项少龙全无受到冷落的感觉。 饭后乌廷芳、赵致两位做母亲的去了哄项宝儿睡觉田贞、田凤则帮手收拾。 项少龙陪着纪嫣然和琴清到了一处斜坡铺上毛毡。安坐后仰观夜空彻底迷失在宇宙秘不可测的美丽里。 项少龙躺了下来纪嫣然在左琴清在右。芳香盈鼻一时心神俱醉只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里。 好一会后纪嫣然隔着项少龙跟琴清闲聊起来两女的声音像天籁般传入他耳里。 奇怪地他一点都不知她们谈话的内容亦不愿去聆听。只在静心品尝她们动人悦耳的声音就像听立体声的曼妙音乐般。 明月缓缓升离树梢悄悄地把温柔的月色洒在他们身上。 坡顶偶尔传来战马的叫声和人声。 一切是如此和平宁静。 项少龙舒服得叹了一声。 纪嫣然深情地别下头来俯视他柔声道:“我们的项大人在看什么呢?” 项少龙伸展了四肢有意无意地碰到了琴清神圣的**虽忙缩了回来但后者已娇喘轻颤轻轻低呼。 纪嫣然诈作听不到微嗔道:“我在和你说话啊!” 项少龙的心差点溶掉了伸手轻握纪嫣然的玉手憧憬地道:“我在想不若今晚我们三人就睡在这里看着这无尽无穷的苍穹一颗一颗星去数它累了就睡看看能否在梦里采访天上的星辰。” 琴清大感兴趣地道:“苍穹怎会是没有穷尽呢?” 项少龙微笑道:“若有穷尽那界限是什么东西哩若是一堵墙的话墙后又是什么东西?” 纪嫣然秀眸异采闪闪凝望夜空轻轻道:“夫君大人这话人深省也使嫣然想糊涂了干爹说过每个人都是天上下凡来的星宿死了后就会回到天上去这个想法真美。” 项少龙望往琴清。 这美女正仰望星空美丽的轮廓像嵌进了天空去在月色下脸肌像丝绵般洁滑柔亮心中一热忍不住探出另一手。把她的纤手也紧紧掌握了。 琴清娇躯再颤低头白了他一眼。挣了两下要把手抽回去但接着便放弃了整块俏脸火般燃烧起来。 项少龙感觉自己忽然间拥有了整个美丽星夜。 一切像梦般实现了。 想起初抵这战国时代的惨痛遭遇受尽赵穆等恶人的欺凌全赖自强不休的奋战精神不但培养了个秦始皇出来还得到了这时代最美丽的几位女子的芳心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对二十一世纪认识他项少龙的人来说他是早命丧黄泉了谁猜得到他竟在二千多年前的战国享受着另一个生命。 这算否另一个形式的轮回呢?或者死后也就是这么在时间和空间中循往复只不过他因那时空机器而能保持着身体和记忆的完整吧了! 纪嫣然微嗔道:“为何你们两个人都不说话。” 琴清再挣了一下知道无法脱离项少龙的魔爪轻声道:“不知为什么。现在我懒得什么都不想说。” 项少龙忍不住冲口而出道:“这叫夜半无人私语时此时无声胜有声呢!” 两女同时一震低下头来望他。 纪嫣然叹道:“这两句话的意境真美很贴合现在的情景。再没有更美丽的形容了。” 琴清显然动了情反手把他抓紧低声道:“再作两句给琴清听听好吗?” 项少龙自知胸中墨水少得可怜知道的都是从中学国文课本学来的东西且很多时是硬凑出来苦笑道:“这只能是妙手偶得的东西要特别作出来脑筋便会不灵光了。” 琴清动容道:““妙手偶得”四字已道尽了作诗的窍诀唉项少龙你的脑袋怎能这么与众不同?” 纪嫣然笑道:“若项少龙平平无奇清姊也不肯这么坐在他旁边连他邀你陪他共眠赏星亦没有怪他冒犯了。” 琴清立时玉颊霞烧**道:“嫣然妹你真是的谁答应陪他……人家不说了。” 纪嫣然催道:“夫君啊:快多说两句美丽的情话给清姊听我也想看她为你心动的样子哩!” 项少龙本想念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赵雅病逝前念念不忘的诗句立即心如刀割说不出口来。 琴清正细看他讶然道:“项太傅是否不舒服?” 项少龙坐了起来大喘了几口气压下因思忆赵雅而来的悲痛摇头道:“没有什么?” 纪嫣然挨贴过来。柔情似水道:“现在除了我和清姊外不准你再想其他东西。” 项少龙脑内一片空白茫然看着远近被洒遍金黄月色的山野点了点头。 琴清道:“嫣然若有带那枝玉箫来就好了。” 纪嫣然笑道:“我现在只想听项少龙说的迷人诗句清姊不想吗?” 琴清大窘叹道:“项少龙欺负得人家还不够吗?还要多了你这可恶的纪才女。” 项少龙心情平复下来灵光一闪吟道:“何处高楼无可醉?谁家红袖不相怜?我项少龙何德何能竟能同得当代两位才女垂青始能作此豪言壮语。” 两女同时动容眸光像被磁石吸摄般移到他脸上去。 此时荆俊的声音由后方传来道:“找到他们了!”接着是乌廷芳和赵致来寻夫吓得琴清忙把手甩开。 那晚项少龙和田贞、田凤同帐只是相拥而眠。际此处处危机的时刻实不宜太过风流。 翌晨天还末亮项少龙醒了过来田贞两女仍熟睡得像两头可爱的猫。 项少龙小心翼翼离开香热的被窝披上外袍摸黑而出摸入了琴清的芳帐内。 漆黑的帐内传来琴清均匀的呼吸声。 不过项少龙瞬即觉不妥处原来腹部抵着一把匕耳内传来纪嫣然的低喝道:“谁?” 琴清的呼吸屏止片刻显是给惊醒过来。 项少龙大感尴尬低声道:“是我!” 纪嫣然“噗哧”娇笑收起匕。倒入他怀里喘着笑道:“对不起!嫣然实罪无可恕。竟破坏了夫君大人偷香窃玉的壮举。” 琴清虽一声不响但项少龙却恨不能打个地洞钻进去好得永远躲在里面。 天刚亮众人拔营起程。 琴清一路上离得项少龙远远的。项少龙亦心中有愧与荆俊赶在大队前方全赶路。 午后时分终抵牧场。 只见所有高处和战略地点均有堡垒式的暗哨守卫森严。 滕翼正指挥精兵团在各处出入口设置陷阱和障碍项少龙和荆俊加入了他们纪嫣然和诸女则迳自返回牧场的宅院去。 滕翼领着两人巡视牧场的防御布置边策骑徐行边道:“由于牧场太大了要防卫这么长的战线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所以我把力量集中在院落的防守上由于无险可守只好加强围墙的坚固度增设哨楼和在围墙外加设陷坑等障碍物至于畜物则赶往别处只留下数百头摆著作个样子。” 这时三人驰上一个小丘之顶俯视广阔的牧场。 “隐龙别院”坐落牧场院落之内建筑物由最先十八组扩建至六十多组四周围以高墙。就像一个具体而微的小城。但若以二千人去防守这条足有两里长的战线实嫌不足。敌人自是有备而来到时只要拣一两处狂攻猛打便包保可轻易攻了进来。 项少龙把想到的说了出来最后提议道:“今趟我们必须从墨子补遗里偷师就给他们来一招“攻守兼资”。若我们能在外面布下奇兵事起时里应外合必能教他们措手不及。” 滕翼皱眉道:“我也想过这可能性问题是若蒙骜亲自来攻此人深得兵法必不会把所有兵员全投进攻击里而会把主力布在高地处派人轮番来攻那我们在外的奇兵反变成了孤军形势会更不利。” 项少龙胸有成竹道:“那高地必就是我们现在立足之处。”回指着山脚处一片广阔的雪林道:“若能造出一条地道由树林通到这里来我们便可一举动摇敌人的主力。” 荆俊咋舌道:“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休想可建这样的一条地道。” 项少龙暗责自己糊涂改口道:“那就不如建一个可藏人的地垒好了。” 滕翼苦笑道:“若只藏十来人根本起不了作用且以蒙骜的精明说不定会给他一眼看破。” 项少龙大动脑筋刚好看到牧场处炊烟袅袅而起灵光一现叫道:“我想到了!” 两人愕然望向他。 项少龙凝望着炊烟油然道:“只要我们在丘底处设几个隐蔽的地坑里面堆满火油柴枝和耐燃的东西最好能出恶臭燃点后释放出大量浓烟其中总有几个的风向会正确地从下方送上丘顶来在敌人惊乱下我们再配合奇兵突袭保证敌人阵脚大乱。不战自溃。” 荆俊和滕翼同时动容。 项少龙暗忖这该算是古代的化学战了续道:“敌人自该于晚上来袭只要我们的人小心一点点火后应可趁乱脱身。到时预先以湿巾敷面就可不怕烟呛。” 荆俊兴奋道:“我曾在这附近见过一种叫“毒橡”的树烧起来会出很难闻的气味现在我立即去砍他娘的一批来!”言罢策马去了。 滕翼惊异道:“三弟真是智计百出我们亦可在关键处多设几个……嘿……几个这种烟雾机关到时再看风势该点燃那几个好了。现在我立即找人设计这种机关你先返别院休息吧!” 当晚吃饭时滕翼仍在外忙着。 项少龙和乌廷芳到了主宅陪乌应元夫妇进膳琴清则由纪赵二女相陪于隐龙别院。 项少龙返来时纪嫣然和琴清正在琴箫合奏他对音律虽所知甚浅仍听得油然神往不已。 纪嫣然忽然提出由项少龙陪琴清到处走走。出乎意料之外琴清竟然答应了。 项少龙大喜过望知道琴清没有真怪他今早“偷营”之举忙伴着佳人出宅门去了。 第十一章 牧场之战 牧场处处灯火通明二千乌家战士与牧场的数千乌家牧人正赶紧修筑各项防御工程而烟雾阱则成了要的专项。 木栏内的牲口出奇的安静一点不知道战争正逐渐迫来。 项少龙与琴清沿着贯通牧场各处的碎石路漫步而走到了一个水井旁项少龙打了一桶水上来喝了两口差点连血脉都冻得凝固了。 琴清叹道:“牧野的生活真动人住在城内总给人以不真实和没有血肉的感觉。” 项少龙在井沿生了下来拍拍身旁的空位置。笑道:“歇歇脚好吗?” 琴清柔顺地在他身旁坐下垂下螓轻轻道:“项太傅知否为何琴清肯陪你单独出来吗?” 项少龙涌起不安的感觉深吸一口气道:“说吧什么我也可以接受。” 琴清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坏我绝没有丝毫怪责太傅之意。事实上琴清亦情不自禁才会随你到这里来。正如你所说的我一直在骗自己为此受了很多苦但由今夜开始琴清再不会这么愚蠢了。” 项少龙喜出望外凑过去细看她绝世的姿容心迷神醉道:“琴太傅的意思是……” 琴清羞不可抑。微嗔道:“什么意思都没有。这些人为何整天不停工作?是否有人要来袭击牧场呢?” 项少龙心知若对琴清太过急进定要被她扣分最妙无过于是由她自己忍不住投怀送抱那就精彩了。遂耐着性子把吕不韦的阴谋说了出来然后道:“琴太傅会怪我令你担惊受险吗?” 琴清断然摇头道:“怎么会呢?人家只会心中欢喜因为你终把琴清视为……噢没有什么。” 项少龙忍不住仰天大笑道:“琴太傅是否想说我项少龙终把你视为自己的女人呢?” 琴清大窘嗔道:“那有这回事不过脑袋是你的你爱怎么想都悉随尊便好了。” 项少龙伸手过去抓紧她的玉手拉着她站了起来道:“让我为琴太傅介绍一下这里的军事布置好吗?免得琴太傅又怨我事事瞒你。” 琴清略挣了两下后接受了玉手的命运。羞人答答地微一点头又为后一句话狠狠横了他一眼怪他在算旧账。 项少龙整颗心融化了强忍着吻她碰她的冲动领着她夜游牧场去了。 回到隐龙别院时项宝儿早由奶娘哄了去睡觉乌廷芳和赵致两女正在下棋田氏姊妹在旁观战。 纪嫣然则正和清叔在研究如何制造周薇设计的假黑龙。 见到项少龙和琴清回来清叔忙恭敬施礼。 纪嫣然看了琴清神色同项少龙露出会心微笑后者惟有耸眉表示什么都没干过的清白。 琴清见他两人眉来眼去目标显然却是自己赧然回房去了。 项少龙加入了讨论到清叔完全掌握了他们的需要时项少龙顺口问道:“清叔懂否制造烟花爆竹那类东西?” 纪嫣然得意洋洋道:“清叔擅长铸剑说到烟花爆竹嘛虚心点向我纪嫣然请教吧!” 项少龙讶然道:“你懂得火药吗?” 纪嫣然傲然道:“当然哪我还懂得很多东西。试试来考我吧!” 项少龙方知才女之名非是偶然正盘算是否该请清叔铸造一把原始的手枪来防身旋又放下这念头因为这么简陋的一把枪还及不上弩箭的威力而且弹药方面始终有问题笑道:“我那来资格考你?” 清叔告退后纪嫣然肃容道:“那就由我来考你了快给我回房睡觉。由明早开始我就负起训练你成为用枪高手的责任。在与管中邪决斗前夫君大人只准一人独睡不准有房事行为。” 项少龙心叫救命。那岂非空有琴清这鲜美的宝贝在眼前而不能起箸吗?咕哝道:“据调查报告房事绝不影响运动员的体能哩!” 纪嫣然黛眉紧蹙道:“你在捣什么鬼?” 项少龙举手投降道:“一切谨遵贤妻命令。” 苦笑去了。 接着的五天项少龙每天都在鸡啼前起来接受纪嫣然严格的训练又主动到附近的大河游冬泳闲来则与琴清和妻婢们骑马闲游为乐岂知反赢得琴清对他的倾心觉得项少龙非只是贪她美色两人关系更加水乳交融。 滕翼等则努力加强防卫工事牧场人人士气高张摩拳擦掌恭候敌兵大驾光临。 到得第六天又下大雪了。 探子在五里外的一处密林现了敌人的先头部队。 气氛立即紧张起来。 项少龙领着穿上戎装的三位娇妻和琴清到城墙上视察时清叔正在城墙上指挥手下安装固定的重型弩弓机。 这种弩弓机是照项少龙的要求而设计依据机关枪的原理可连着放射十二枝弩箭射程达千多步比普通手持弩弓的射程远了近倍唯一缺点就是不便移动但以之守城却是再理想不过了。 项少龙极目远眺只见四方一片迷茫正是利攻不利守的天气。 纪嫣然道:“敌人定会趁雪停前来攻如此匆匆而来准备与休息当不会充足兼且蒙骜为人高傲自负不会把我们放在眼内就是他这种轻敌之心我们将可稳操胜券。” 果然到黄昏时探子来报敌人在东南角出现人数在万人间却只有十多辆撞击城墙城门的檑木车。 众人放下心来进入全面备战的状态中。 布在外面的兵员全体撤回城里荆俊则领了五百精兵团员藏在那高丘后早建好了的隐蔽地堡里。 余下的一千五百精兵团团员则在墙头枕戈以待。其他二十多牧场的乌家族人男女老幼全体出动预备到时担任救火和支援墙头的战士。战意高昂更充满了山雨欲来前的气氛。 项少龙向旁边的琴清问道:“冷吗?” 琴清摇头表示不冷呼出一团白气道:“人家还是次处身战事里或者因有你在身边的关系竟没有半点害怕。” 项少龙想起她的丈夫就是葬身沙场上顺口问道:“琴太傅讨厌战争吗?” 琴清沉吟片晌讶道:“我生平尚是次听到有人问这奇怪的问题在大秦战争乃男儿显本领、至高无上的光荣事。但细想下斗争仇杀不知今多少人失去家园父母丈夫子女。又确是令人生出倦厌。项太傅怎么看待此事呢?” 项少龙苦笑道:“我虽不想承认但战争似乎却是人类的天性国家和民族问的斗争固是乱事的由来但人与人间总存在竞争之心亦造成弱肉强食的原因那并非只是争图利益之心。而是人人都希望能把别人踩在脚下想想也教人心寒。” 乌廷芳移了过来娇痴地靠入他怀里崇慕道:“项郎说得真透。” 纪嫣然点头道:“这正是干爹和嫣然一直盼望有新圣人出来的原因只有在大一统下才有希望出现止戈息兵的局面。” 项少龙默默看着在火光映照中飘飞的雪粉。想起一事笑道:“诸位贤妻知否我最爱听琴太傅唤我作项太傅若她称我做项统领或项大人时情况就很不妙了。” 琴清大嗔道:“你这人哩总要记着旧事。” 赵致挽着琴清的玉臂调侃道:“清姊何时改口学我们叫他作项郎也成……嘻……你知我想说什么吧!” 琴清大窘又舍不得责怪她脸红如火不知如何是好时敌人来了。 果如滕翼所料敌人先在高丘布阵然后把檑木冲车和云梯移至离城墙二十步外准备攻城。 项少龙等摆出猝不及防的假象城上士卒奔走号角惊响似是措手不及。 一片混乱好引敌人来攻。 纪嫣然笑道:“守城之要在上下一心视死如归;次则组织得当人尽其用;三须防御充足;四要稂食无缺。现在我们的牧场的围墙虽不够坚厚但胜在城外处处陷坑可补不足又四个条件无不兼备所以此战定可稳操胜券。” 滕翼此时来了接口道:“嫣然仍漏了守城必须劫寨这一至理此之谓以攻代守哩!” 纪嫣然笑道:“这要看小俊的本领了。” 战鼓忽起。扮作马贼的敌人开始移动冲车分作四组从正面攻来。 滕翼笑道:“蒙骜想欺我乎正面的攻势只是在牵引我们的主力真正来犯者必是由后而至我们就陪他们先玩一场好了。” 话犹未已。轰隆一声敌方其中一辆冲车掉进了陷坑去一时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这些陷坑全在弩箭机射程之内滕翼一声令下立时箭如雨敌人冲来由千多人组成的先头部队纷纷中箭倒地且又有一辆冲车翻进布满尖刀的陷坑内。 战鼓再起左方和后方杀声震天敌人终于展开全面的攻城战。 矢石火器在空中交飞着。 由于弩箭机射程及远又是居高临下之势硬把一波一波冲上来的敌人杀退。 整个时辰后才有两辆冲车勉强捱到城下却给投石机投下巨石硬生生砸毁了。 偶有火箭射进城里都给迅扑灭。 人人均知若给敌人破城而入就是屠城局面故而无不用命杀得敌人血流成河尸横片野。 此时敌人已成功以木板横过陷坑之上以巨盾护身推着余下的五辆车攻来声势骤盛。 项少龙知是时候了出命令号角声扬。 数十股浓烟立时由烟雾坑内冒出来顺着风势向城外和丘上的敌人掩去一时呛咳之声大作。 滕翼叱喝督战加强反击。 项少龙分别吻了乌廷芳、赵致的脸蛋。吩咐他们留守城内最后来到琴清身前。 琴清俏脸通红侧起脸蛋。含羞待吻。 岂知项少龙伸手逗起她下颌重重在她唇上吻了一口才笑着和滕翼纪嫣然两人下城去了。 此时浓烟渐敛但远方丘顶处喊杀和箭矢破空之声却不绝于耳显然是荆俊和手下依计在浓雾处向敌人动箭攻。 大门处千乌家战士早在马上静候到项少龙三人上马后一通擂鼓大军队型整齐的杀出城外依着安全的路线利刃般直刺入敌阵里。 项少龙一手持飞龙盾一手持飞龙枪身先士卒见人便挑杀得早被浓烟呛得失去战斗能力的敌人更是溃不成军。 乌家战士表现出强大的攻击力人人奋不顾身有若虎入羊群转眼间便冲破了一个大缺口往丘顶的敌方主力攻去。 此时丘上敌人早因浓烟和荆俊的突袭乱成一团再给乌家战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强势冲击那能吃得住人人都无斗志四散逃生。 城门再开另一队三百人的乌家战士在乌言着的领导下冲了出来配合城上的攻势更杀得敌人狼奔鼠窜只顾逃命。 项少龙这时和荆俊的军队会合联手追杀敌人二十多里才折回牧场。 此战大获全胜歼敌二千俘敌二百。己方只死了三十一人。伤者不过二百虽可说战绩彪炳但项少龙仍不觉开心对他这爱好和平的人来说战争伤亡始终不是愉快的事。 天明后乌族的人走出来收拾残局。荆俊则负责把俘虏立即押返咸阳好给吕不韦制造一点烦恼。 滕翼和项少龙巡视战后的战场时惋惜道:“只恨拿不着蒙骜和管中邪否则吕不韦就更百词莫辩了。” 项少龙早知小盘登基前没有人可动摇吕不韦的地位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滕翼道:“被俘的人不是蒙骜的亲兵就是吕不韦的家将我很想知道吕不韦可以如何解释此事。” 项少龙沉声道:“不要小看吕不韦我猜他定有应付的方法。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两天后答案回来了。 荆俊派人回报说当他们刚抵咸阳城就在城门给管中邪的都卫截着然后吕不韦亲自出马把俘虏接收过去表面当然说会严惩犯者追究元凶。但际此吕不韦凶焰遮天的时刻连小盘都难以说话最后自是不了了之。 荆俊早在项少龙指点下有了心理准备只将由纪才女写成的报告交给王陵依足规矩再转送给左丞相昌平君由他在早朝呈上朱姬和小盘。 这奏章厉害处是没有一句直接指控吕不韦但也没有一句不暗含这意思。 无论吕不韦如何胆大包天短期内也休敢派人来攻了。 项少龙这天练枪份外精神因为琴清特别早起来看他。 “劈劈啪啪”声中次把纪嫣然迫得要全力施展才勉强架得住他。 项少龙见把心爱的纪才女杀得香汗淋漓哈哈大笑收枪疾退倏地立定威武有若下凡的天将。 乌廷芳、琴清诸女拍烂手掌声中纪嫣然欣然道:“夫君大人真厉害只短短数天便能把握枪法的神髓嫣然甘拜下风了。” 滕翼此时来了手提清叔刚铸出来的长刀。哈哈笑道:“二哥来了好见识一下是你的飞龙枪厉害还是由清叔依少龙提议设计出来的刀厉害。少龙万勿掉以轻心这刀内含有那种叫“铬”的东西我试过用它连断十多把长枪锋口只破损了少许。” 纪嫣然天生对新事物好奇心重更兼此乃夫婿设计出来的宝贝忙向滕翼讨过长刀研究了一会后叹道:“这真是马战的好宝贝其不明白少龙是怎么想出来的若在战场上策马执剑向敌人冲击时由于马太快主要靠挥臂劈砍攻击敌人而不是用剑向前推刺。这样一来尖长的剑锋作用不大虽两侧均是锋刃却因剑身颇窄最厚的地方只能安排在中脊处烧制难度很高。砍劈时又容易折断。现在这把刀只一面有刃口另一面是厚实的刀脊不但极难折断利于砍劈而且更好用力。唔嫣然也要清叔制一柄给人家把玩才行。” 项少龙听得目瞪口呆。 他之所以请清叔制一把刀出来主要是一直很欣赏日本的东洋刀那想到竟有这么一番道理。 乌廷芳由纪嫣然手上接过长刀欣赏细看后惊异地道:“这把刀锋缘处的纹真美噢刀柄处还有名字叫“百战”。百战百胜意头真好。啊!这百战刀真重哩!” 滕翼解释道:“清叔锻剑的方法乃越国欧冶子秘传的“百炼法”多次火炼再反覆锻打多次又淬以烈火而成故远胜一般兵刃。” 再对纪嫣然笑道:“若嫣然想弄一把这样的宝刀恐怕要多等一年才行但亦未必及得上这把百战宝刀。这是清叔呕心沥血的杰作年半来失败了无数次才忽然老天爷开眼般炼成了这么的一把。好了少龙来吧!” 众人大感兴奋退往一旁。 雪花纷飞下滕翼提刀而立气势不凡。 项少龙大喝一声飞龙枪活了过来般弹上半空灵动地笼罩着滕翼胸腹处。 滕翼知他怕因兵器长了一倍容易错手伤他哂道:“竟对二哥这么没信心快放马过来。” 乌廷芳看见滕翼说得豪气。忙对顶少龙嘘声四起连琴清也不例外可知这美人儿已完全投入了项少龙的生活去。 项少龙哈哈一笑沉腰坐马长枪闪电般刺向滕翼小腹处。 亦只有这等长兵器才可取这么样刁钻的角度进击丝毫不怕敌刃觑上了空档反击。 滕翼冷哼一声百战宝刀猛劈而下。 项少龙改刺为挑“当!”的一声竟挑不开百战宝刀。骇然下收枪防身化作一片枪影时滕翼冲前抢攻一时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每一次刀枪交触长枪都给荡了开去若非飞龙枪是全条以精钢打成换了一般木枪杆的话早断了十多次。 这时十八铁卫和善兰闻声而至加入喝彩的行列更添热闹。 再一下重击后两人退了开来都有力竭之感。 纪嫣然鼓掌道:“这趟可说是平分秋色但只要二哥有来日时间熟习了刀性败的必是我们无敌的项少龙无疑了。” 项少龙仰天长笑将飞龙枪随手抛掉大喜道“我都是不用枪了。下个月就以此百战宝刀取管中邪的小命。” 滕翼欣然把刀抛给他道:“就此祝少龙百战百胜无敌于天下。” 项少龙接过宝刀揣起放下秤秤它的斤两赞叹道:“这宝刀的重量差点比得上我的墨子剑但外表却看不出来必教管中邪大吃一惊后悔要与我决斗了。” 滕翼笑道:“由今天开始你的墨子剑是我的了用过了百战刀其他兵刃除墨子剑外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两人相视大笑时那边的纪嫣然刚听完乌光的报告奋然叫道:“乌光说拜月现了一个大温泉我们立即赶去。” 乌廷芳、赵致、田贞、田凤等齐声欢呼。 项少龙愕然道:“今天不用练习了吗?” 纪嫣然展露出迷人的甜笑柔声道:“有了把百战无敌的宝刀休息一天有什么打紧哩!” 项少龙心中涌起强大的信心。说到底自己之所以能活到现在皆因多了二千多年的识见手上这把刀就是最好的明证了。 第十二章 宿愿得偿 热气升腾中整个石池笼罩在热雾里加上从天而降的雪粉。有若人间仙界。 灼热的泉水由一边石壁约三个泉眼泻出来注入池里水满后再流往五丈下较小另一层的温池去那处则成了荆善等人的天地。 在拜月这人迹难至的深溪内。一切人为的规限再不存在。纪嫣然、乌廷芳、赵致、田贞、田凤诸女露出凝脂白玉的天体浸浴在温泉里再不肯离开在没有电热水炉的古代当这冰天雪地的时刻没有比这更高的**享受了。 琴清亦脱掉鞋子把秀美的秀足浸在温泉内对她来说这已是能做到的极限。 项少龙不好意思与诸女看齐陪琴清坐在池边浸脚笑道:“琴太傅不下池去吗?我可以避到下面去的。” 琴清抵受着池水的引诱慊然摇道:“项太傅自己下池去好了我这样已很满足。” 项少龙见她俏脸微红动人至极心中一荡逗她道:“你不怕看到我赤身**的无礼样儿吗?” 琴清知这小子又在情挑自己大嗔道:“快滚落池里去人家今天再不睬你了上趟还未和你算账哩!” 项少龙知她指的是吻她香唇一事。凑过去肆无忌惮地吻了她的脸蛋接着把她搂个结实琴清要挣扎时已和项少龙一起掉进温热的池水里。 纪嫣然五条美人鱼欢呼着游了过来笑声、嗔声和雪粉热雾浑为一团再无分彼此。 晚膳后趁琴清和诸女去了和项宝儿玩耍纪嫣然把项少龙拉了到园内的小亭欣赏雪景欣然道:“我从未见过清姊这么快乐的你准备好正式迎娶她吗?” 项少龙沉吟片晌后道:“我看还是留待与管中邪的决斗后才说吧!” 纪嫣然道:“我为你想过这问题了。最好待黑龙出世后也正好是一切都弃旧迎新之时那时纵使清姊的身分有变化亦不致惹起秦室王族的反感。” 项少龙大喜道:“嫣然真能为我设想有了清姊后我再不会有其他请求了。” 纪嫣然正容道:“要清姊答应嫁你仍非易事你最好对她严守男女之防噢我指的只是**的关系因为清姊最不喜秦国女子有婚前苟合的行为夫君大人该明白嫣然的意思吧!” 项少龙苦笑道:“现在我连你纪才女也没有碰怎会去冒犯琴清呢?” 纪嫣然媚笑道:“间或碰一次半次看来该没有什么大碍吧只要节制点就成了。” 项少龙喜出望外拉起纪嫣然的玉手叹道:“你定是知我蹩得很辛苦才肯格外开恩。” 纪嫣然柔声道:“是那温泉在作怪但今晚受你恩宠的却不该是我法由嫣然所立所以找只好做最后的一个。” 大雪飘飞下项少龙手提百战宝刀卓立雪原之上身后是乌家牧场。 不知是否因新得宝刀这十多天来他几乎是刀不离身设法把墨氏三式融入刀法内。在一轮静坐后。他心中澎湃着如海的情绪似乎即要参破刀法的秘密但又差了一点点方可作出突破。 往事一幕幕掠过脑际当他想起赵倩等惨遭杀害时热血沸涌。再按捺不住。 挥刀望空猛劈。 百战宝刀破空之声响个不绝。 忽感顺手之极自然而然使出墨子剑法但却侧重了砍劈的招式不知如何却总是有差了一点点的感觉。 蓦地脑际灵光一闪已明白了问题所在。 原来他忽然想到了墨子剑法是主守不主攻而百战宝刀因为刀的特性却是主攻不主守。所以若妄图把全套剑法融入刀法里自然不是味道。 想到这里忙把整套剑法抛掉只取其进击的招数一时刀芒闪闪气势似电掣电奔使他快慰之极。 刀光倏敛。 项少龙像岩石般屹立不动内心掀起了万丈波涛。 他想到了以前曾学习过的空手道和改良了的国术都是合乎科学原理例如直线出击又或以螺旋的方式增加劲道。更或在适当的距离以抛物线击出。诸如此类其实均可融入刀法内。 又想起日本的剑道来来去去只有几式却是威力无穷。 想到这里剑法刀法豁然而通。 墨子既然能自创剑法自己于吸收了他剑法的精粹后配合自己对各种武术的认识为何不能另创一套更适合自己的刀法出来呢?项少龙只觉心怀倏地扩阔至无限感动得热泪盈眶下仰天长啸百战宝刀幻起无数刀影随着他的移动在雪花中翻腾不休。 倏地刀影敛去项少龙毫无花巧地劈出几刀竟生出千军万马纵横沙场的威猛感觉。 项少龙一震跪了下来知道自己已掌握了刀法的窍要日下差的只是经验。 回到家中忙把滕翼、纪嫣然拉了去试刀。 纪嫣然手持飞龙枪见顶少龙摆出架势大讶道:“夫君大人生了什么呢? 为何今趟你只是提刀作势人家便生出无法进击的颓丧感觉。” 项少龙大笑道:“这就叫信心和气势了小乖乖快来我现在手痒得紧。” 看着他那种天生似的英雄豪气琴清诸女无不露出意乱神迷的神色。 纪嫣然一声娇叱飞龙枪若长江大河般向项少龙攻将过去。 项少龙精抻大振全力封格手、眼、步配合得无懈可击腰扭刀每一刀均力贯刀梢由以前的攻守兼备转变成全攻型的打法丝毫不因飞龙枪的重量和长度有丝毫畏怯。 刀芒到处飞龙枪节节败退纪才女再无反击之力。 纪嫣然涌起无法匹敌的感触长枪一摆退了开去。大嗔道:“不打了!”旋又喜孜孜道:“项少龙啊到今天我纪嫣然才对你真的口服心服。” 滕翼二话不说扑了出来。墨子剑巨浪惊涛般朝项少龙攻去。 项少龙打得兴起大喝一声挥刀疾劈。 这一刀表面看去没有任何出奇之处但厉害在刀势凌厉至极使人生出难挡其锋的感觉。 以滕翼的惊人膂力和木剑的重量硬架下仍被他震退了半步。 滕翼大感痛快正要反击时项少龙啪唰劈出两刀寒芒闪动下滕翼竟生出有力难施的感觉连退五步才应付了他这两刀。 项少龙得势不饶人刀刀擒敌一时刀光四射看得诸女和众铁卫心胆俱寒。 滕翼终是了得麈战了十多招后才再退两步。 项少龙收刀后退。却有君临天下的威势。 滕翼哈哈笑道:“若三弟有心取我性命怕我已非死即伤了。” 荆善咋舌道:“这是什么剑法?” 项少龙正容道:“这非是剑法而是刀法!” 纪才女道:“这是项少龙自创的百战刀法比墨子剑法更要厉害管中邪今趟有难了。” 欢笑声中众人返宅内去了。 “笃笃笃!”琴清甜美的声音由房内传来道:“谁?” 项少龙干咳一声道:“是项少龙可以进来吗?” 琴清应道:“可以噢不!” 项少龙早破门而入奇道:“琴太傅为何先说可以跟着又说不呢?咦琴太傅在干什么活儿啦?” 琴清由地席上站了起来由于闺房燃着了火坑温暖如春身上只是普通丝质白色裙褂外披一件湖水绿的小背心配上她典雅的玉容确是美赛天仙。 地席上放满了一片片的甲片。主要是方形、纵长方形和横长方形有些下摆呈尖角形边缘处开有小孔琴清正以丝索把它们小心地编缀在一起已做好了前幅但仍有三十多片等待她处理。 琴清俏脸通红怨道:“你不是要去射箭吗?为什么这么快回来了。” 项少龙看着地上的甲片来到她身旁微笑道:“这是否清叔造的甲片?嘿:琴太傅是为在下编制铠甲了是吗?” 琴清连耳根都红透了。点点头还要辩道:“琴清见闲来无事廷芳和致致又要陪宝儿玩耍嫣然则为黑龙的事要拟定改革的大计。我便把这工作接过来。唉不要用那种眼光看人好吗?”旋又垂道:“知否这是琴清的闺房呢?” 项少龙欣然道:“幸好我没有当这是行人止步的禁地否则就没有机会感受到琴太傅对我的心意了他日只要穿上这铠甲就若如……嘿!如琴太傅在……” 琴清跺足道:“求你不要说下去好吗?” 项少龙涌起甜似蜜糖的感觉柔声道:“那天我闯进府内找琴太傅当时太傅把手中刺绣的衣物藏了起来不知……” 琴清大窘走了开去到了纱窗前背着他垂不语显然默认了是为项少龙而绣的新衣。 项少龙热血沸腾来到她身后猛下决心探手抓上她有若刀削的香肩。 琴清娇躯抖颤了一会才平静下来出奇地没有挣扎。 项少龙凑前贴上她嫩滑的脸蛋嗅着她的香体香柔声道:“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琴太傅时是在政储君的书斋外当时给太傅你严词斥责骂得我两个狗血淋头那时我已对琴太傅惊为天人心生爱慕。” 琴清给他亲热的厮磨弄得娇体软往后倒入他怀里呻吟道:“你的用词真夸大新鲜什么狗血淋头惊为天人。人家只是照事论事吧了你这人却毫不正经非要惹人噱琴清当时差点给你气死。” 项少龙毫无隔阻地感觉到她背肌的弹性满怀芳香双目则饱餐她古典美姿的轮廓想起她的贞洁矜贵登时涌起**蚀骨的滋味勇气倍增道:“琴太傅嫁给我吧!” 琴清娇躯剧震眼中先是射出欢喜的神色接着神情一黯摇了摇头。 项少龙立时手足冰冷愕然道:“琴太傅原来并不想嫁我吗?” 琴清吃了一惊道:“不唉不要误会人家好吗?若不愿从你现在琴清就不会任你温存了。琴清只是为项太傅着想这些年来同琴清提亲的王族和大臣将领数都数不清有多少人均被琴清以心如止水作理由逐一严拒。若我忽然改变态度嫁了给你必会惹起别人妒忌就算一时不能拿你怎么样有机会定会害你一把。更可虑是太后她似乎对我和你的关系非常猜妒哩!”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傲然道:“别人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项少龙怕过什么人来呢?”说时扳转了她的娇躯将她拥个结实使项少龙享到她酥胸弹跳柔软的感觉腹腿相贴的滋味确是任何笔墨均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琴清张开了小嘴急促地呼吸着秀眸半闭那种不堪情挑的娇姿美态有那么动人就那么动人。 这国色天香的俏佳人勉力睁着眼睛呻吟道:“项少龙啊假若你有一天真要如你说的远赴塞外琴清死也要陪侍在旁但却千万不要为了琴清致犯众怒。唉人家肯随你到这里来早把你视为丈夫了啊!” 项少龙贪婪地品尝着她香唇。引导她享受男女亲热那毫无保留的爱恋缠绵到离开她香唇时这娇贵自持的美女完全给他融化了玉手主动缠上他粗壮的脖子身体却是瘫痪乏力又是灼热无比。 爱火欲焰熊熊的燃烧着。 琴清在他耳边呢喃道:“表面我们仍一切保持原状好吗?暗里项郎想怎样琴清无不遵从。啊!” 项少龙那还忍得住将琴清拦腰抱起往她香暖的秀榻走去。 项少龙醒过来时天已入黑。 琴清美丽的娇躯仍是和他身体交缠难分难解。 项少龙忍不住双手又不规矩起来琴清悠然醒来觉项少龙向她施展怪手羞得无地自容不可开交时骇然坐了起来露出无限美好的上身大嗔道:“糟了都是你害人连晚膳时间都错过了人家怎还有脸见嫣然她们呢?” 项少龙笑嘻嘻坐了起来把她拥入怀内柔声道:“男欢女爱乃人伦之常谁敢笑我们的琴太傅来待我为太傅穿衣吧:琴太傅的衣服是我脱的项某人自须有始有终负上全责。” 琴清虽与他有了**关系仍是吃不消嗔道:“你给人家滚出去探听清楚才准进来报告。” 项少龙一声领命跳下榻子匆匆穿衣一会后进来时琴清正坐在铜镜前整理秀。给项少龙抓着她的手道:“不要梳理了我最爱看琴太傅秀散乱衣衫不整的诱人样儿。何况所有人早睡觉去了只有田贞姊妹仍撑着眼皮在伺候我们。 我吩咐了她们把晚膳捧进房来。琴太傅可免去见人之窘了。这时田贞、田凤两女嘴角含笑推门进来。为两人布置好膳食退了出去。琴清“嘤咛”一声倒入了项少龙怀里**道:“项少龙呵人家给你累惨了!” 项少龙奇道:“我怎样累惨你呢?” 琴清眼中射出万缕柔情含羞道:“还不是累人吗以后琴清没有你在身旁时日子会很难度过哩!” 项少龙抱起她到了摆满佳肴美酒的长几前席地坐下摇头道:“小别胜新婚那才是情深之处。” 琴清呆了一呆喃喃念了“小别胜新婚”后叹道:“难怪以嫣然之才对你仍要情不自禁项郎说的话是世上最动听的了。” 项少龙心叫惭愧柔声道:“让我喂琴太傅吃东西好吗?” 琴清赧然点头接着自是一室皆春此时真个无声有声了。 接着的十多天项少龙以最大的自制力。克制**专心刀道进步更是神。 这天与十八铁卫逐一较量打得他们甘拜下风后纪嫣然神神秘秘的把众人拉了到牧场外。 到了河旁时停下马来煞有介事道:“近日河里出现了一条黑蛟龙夫君大人敢否入水除害?” 旁边的滕翼笑道:“假设真除了这蛟龙看清叔肯否放过你们。” 项少龙大喜道:“黑龙制成了吗?” 琴清叫道:“看!” 众人连忙望去只见一个怪头蓦地由水面冒了起来两眼生光接着长达十多丈的龙脊现在龙头之后确教人见之心寒。 岂知黑龙的威势保持不到半刻钟尚未游过来已断成两截溃不成龙。 纪嫣然大嗔道:“没用的家伙!” 黑龙散成十多段水花四溅中龙内的人纷纷往岸旁游过来。 乌廷芳等笑得花枝乱颤差点掉下马来。 滕翼苦忍着笑道:“不用担心。那是龙身间的勾子出了问题天气也太冷了点多练习几次就成了。” 项少龙已大感满意。夸奖了纪嫣然两句策马归家时叹道:“这个多月真若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想到要返去面对那臭仲父连食欲都失去了。” 滕翼道:“小俊刚好相反要他留在牧场却是千万个不情愿。” 乌廷芳笑道:“当然哩没有了鹿丹儿他还有何乐趣哩!” 纪嫣然道:“现在离吕不韦大寿尚有十天夫君大人准备何时回去呢?” 项少龙想了想叹道:“就后天吧!” 琴清道:“小心吕不韦会在路上偷袭我们。” 项少龙道:“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但琴太傅说得对仍是小心点好。” 滕翼傲然道:“此事我早有安排今次返咸阳的路线将舍近取远。事先更会派人踩清楚路上的情况包在我身上好了。” 赵致回头笑道:“今趟我怎也要去看项郎大展神威把管中邪这恶贼宰了。” 乌廷芳拍掌赞成。 纪嫣然皱眉道:“假设吕不韦其要把女儿嫁给夫君大人那怎办才好呢?” 琴清笑道:“这正是吕不韦要遣众来攻牧场的原因所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吕不韦也怕管中邪会输的。所以可知即管项太傅嬴了吕不韦也会想方设法不把女儿许配给项太傅的。” 项少龙拍马冲出大笑道:“谁管得那么多至紧要先宰了管中邪。其他他一切到时候再头痛好了。豪情纷涌中众人纷纷拍马急追在雪地上留下长长的蹄印。得到了百战宝刀后项少龙对任何人都一无所惧了。 第一章 太后逦宫 项少龙刚进入城门便接到小盘的谕旨立即进宫见驾。 小盘正在内政厅与吕不韦、昌平君等一众大臣议事项少龙在书斋枯等了半个时辰小盘才议完事来见他。 坐下后小盘微笑道:“师傅普否认识冯切个人他就是专责我大秦律法的大夫。” 项少龙以微笑回报导:“为了什么事储君会特别提起这个人来呢?” 小盘淡淡道:“此人颇有风骨又不畏惧权势连寡人他也敢出言顶撞。只是不知他是否受了(吕氏春秋)的影响竟忽然批评我大秦律法过于严苛殊失圣人教化之义。” 项少龙道:“如此说来储君理应很不高兴才对。为何说起此人时反有欣然之意呢?” 小盘哈哈一笑道:“师傅最了解我了。只因此人说及一些其他的事情却非全无道理。例如他指出各国为君者每根据形势变化随时布新政策朝令夕改使吏不知所守民不知所趋犯者则因法出多门而得售其奸。这确是正论。所以法令必需一统舍此再无强国之术。” 项少龙呆望着这快满十八岁的未来秦始皇心涌敬意。这并非因小盘把握到宜明法制的重要而是他那容纳谏言和被批评的胸襟。 小盘又低声道:“我初时还以为他投向了吕不韦可是见他说话的轩昂神态颇肖师傅你后来又拿着你的盗贼申诉书严词诘问吕不韦。才知他只是像师傅你的不怕死。哈!此人虽不宜掌律法但却是当御史大夫的好料子。” 项少龙吃了一惊这岂非令李斯好梦成空吗?忙道:“储君最好三思李长史亦是个合适人选。” 小盘摇头道:“若说合适最好由师傅你来担任。你听过李斯正面顶撞过任何人吗?论识见李斯十倍胜于冯切而其刑名之学比之商鞅亦有过之而无不及。故他最合做由他创出来的三公九卿的廷尉一职出掌律法。而寡人亦可借他之学统一和强化全国律法为将来一统天下打下坚实的根基。” 项少龙为之哑口无言说到治理国家他怎敢和这日后统一中国的卓人物争辩。 不过廷尉乃九卿之一李斯该满足吧。 同时也可看出自己对小盘的影响有多大。小盘只因冯切语气神态酷肖自己而判别出他只是为义执言。 成功非侥幸正因小盘能知人善任日后的天下才会落入他手内。 小盘忽又兴奋起来压低声音道:“小俊已把牧场一战详细告诉了寡人过程确是精彩绝伦师傅可能比白起还厉害。日后若师傅领军出征必可战无不胜。” 项少龙心中暗笑那可是自己最怕的事小盘有此想法自己定难逃此任幸好这非是迫在眼前的事岔开话题道:“吕不韦如何推诿罪责呢?” 小盘眼中闪过冷酷的杀机沉声道:“当然是审也不审便全体释放了再胡乱找些人来杀掉以级充数就不用愁我们认出身分来。若非有黑龙这一招说不定我会召他进来亲手把他干掉呢。哼!蒙骜也是罪该万死幸好他还有两个好儿子。” 再转向项少龙道:“黑龙该制成了吧?” 项少龙说出了详情。 小盘叹道:“好在有师傅想出这妙绝天下的计策否则真不知如何可压制吕不韦。嘿!我嬴政之有今日……” 项少龙打断他道:“不要说这种话。储君乃上天注定会一统天下的人物微臣充其量只是助成其事吧了!” 小盘露出感动的神色好一会后再叹一口氖道:“太后昨天搬了到甘泉宫去!” 甘泉宫是坐落城北的王室小行宫与咸阳宫遥遥相对朱姬搬到那里去离开儿子自因两人关系转趋恶劣了。 项少龙皱眉道:“你是否和她争吵过呢?” 小盘一脸被冤枉了的神色摇头道:“刚巧相反这些天来我照师傅吩咐蓄意与太后修好。她说要搬往到甘泉宫我也曾挽留她可是她却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就那么说搬便搬。真是奇怪。嘿!其实她离宫更好因为寡人可眼不见为净了。” 项少龙知他指的是朱姬和缪毒的奸情。心中奇怪照理朱姬若要保持对朝政的影响力自该以留在宫中最属明智。但为何她要搬离成阳宫呢?想到这里心中一动想到了刚和自己有了**关系的当代绝色丽人琴清凭她的消息灵通当是暗查此事的最佳人选。 项少龙问道:“她还有没有参加早朝会和议事呢?” 小盘笑道:“这个她怎肯放手虽不是常常出席早朝但事无大小均要先经她审阅比以前更难应付。最气人的事却仍是缪毒这贼种气焰日张一副太后代言人的神气不但说话多了还不断向太后打报告和搬弄是非真恨不得把他一刀斩了。” 项少龙默思片时微笑道:“既是如此我们不若来招顺水推舟把缪毒变成太后的代言人。以这家伙的狼子野心必会与吕不韦争权闹个焦头烂额那我们可坐山观虎斗了。” 小盘愤然道:“可是我只要见到缪毒便无名火起……” 项少龙笑着打断他道:“若要成大事必须有非常襟胸和手段能人所不能。说到底缪毒只是个小脚色顶多是结党营私祸害远及不上吕不韦。只是有太后为他撑腰才能搅风搅雨。且因他在别人眼中始终是吕不韦一党他若弄至神憎鬼厌于吕不韦更无好处。储君还是多忍耐他几年吧!” 小盘颓然道:“师傅说得对。一天我未正式登位仍要看太后脸色做人。嘿!太后离宫前要我把缪毒封侯我当时婉言拒绝了。岂知太后由那天开始便不肯在我签的政令上加盖玺章累得文牍积压。唉!看来只好如她所愿了。” 项少龙道:“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储君可向太后进言待春祭之后万象更新才好把缪毒封侯赐爵。” 小盘苦恼道:“事情仍非这么简单太后还要把缪毒的几个奸党提升要职。例如内史之位缪毒要由他的族人缪肆接任。此外还有令齐、韩竭两人一文一武都是缪毒新结的党羽太后都要我许他们出掌要职想想便教人头痛。” 项少龙早知事情会是如此而若非这样将来缪毒亦没有造反的能力。 安慰道:“无论他如何扩张势力始终难成气候。为了得到太后支持储君只好忍一时之气了。何况!吕不韦要比储君的头更痛哩!” 小盘想了想笑起来道:“不知为何任何事落到师傅手上总变得轻轻松松的。师傅的话我当然要听从。” 两人再商量一会后项少龙才离开王宫往找琴清。 琴清见分手不久项少龙便来找她神情欢喜在内轩见他。 两人自那天生关系后因项少龙专志练刀再没有作那行云布雨之事。这刻在琴清府内相见不禁生出既亲密又陌生的微妙感觉都对新的关系有种既新鲜又不知如何自处的动人情况。 还是由项少龙拉起她的玉手步出后庭询问道:“太后搬到了甘泉宫一事琴太傅听到了吗?” 琴清黛眉竖蹙低声道:“我刚回府便知道了但因今赵太后带往甘泉宫的人都是她的亲信故少龙若要人家去调查恐怕要教少龙失望了。” 项少龙拉着她走上一道小桥在桥栏坐了下来另一手搂了她的小蛮腰道:“太后搬离王宫必有原因真令人费解。” 琴清给他一搂上立时娇柔无力半边身挨到他胳膊处美腿贴紧他腿侧虽际此冰天雪地之时俏睑仍红如夏日的艳阳半喜半嗔道:“项大人检点些好吗?下人会看见哩!” 项少龙哈哈一笑将她拥坐腿上。 琴清惊呼一声失去了平衡斜仰起娇躯时香唇早给封贴了。 一阵**蚀骨的缠绵后项少龙意足志满道:“这是惩戒你又唤我作项大人琴太傅甘愿受罚吗?” 琴清既甜蜜又羞不可抑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嗔道:“真霸道!” 项少龙给她的媚态弄得三魂七魄无不离位。暗忖只恨自己来到了这时代不知如何竟失去了令女人怀孕的能力否则若能弄大了像琴清又或纪才女她们的肚子必是很幸福美满的一回事想到这里虎躯剧震。 琴清见他脸色大变骇然道:“什么事?” 项少龙两眼直勾勾看着前方微声道:“糟了!我想太后是有喜了。” 刚踏入府门便听得邹衍回来了项少龙大喜问得邹衍正在内堂由纪才女亲自招呼忙赶去见面。 邹衍神采如昔见到项少龙自有一番欢喜之情。 此时纪嫣然已把请他老人家回来一事的背后原因详细说与他知。晚饭后邹衍拉了他到园中小亭说话相伴的当然少不了纪才女灯火映照下雨雪飘飞别有一番滋味。 项少龙先不好意思道:“为了我们的俗事竟要劳动干爹仙驾我们这些小辈真……” 邹衍洒然一笑打断他道:“少龙为何变得这么客气了更不用心中过意不去因为老夫久静思动正要返齐一行好看望那些稷下旧友。” 项少龙想起善柔正要说话时纪嫣然已道:“你不用说了嫣然早请干爹代我们寻找柔姊凭干爹在齐的人事关系这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项少龙正为善柔担心闻言喜出望外心想善柔的剑术正是出自稷下邹衍找她自该是水到渠成之事。 邹衍在石桌旁坐了下来双目异采闪闪沉声道:“想不到我邹衍在风烛之年仍可制造个新圣人出来世事之出人意表者莫过于此。” 纪嫣然轻轻向项少龙道:“干爹已完成了他的不世杰作《五德书》还把它赐了给我代他暂作保管呢!” 项少龙心中泛起奇异的感觉隐隐明白到是邹衍看悉了未来知道将来天下必由小盘统一故把呕心沥血的杰作留在秦国。否则说不定会毁于战火。心中一动道:“干爹想怎样处理这《五德书》尽管吩咐好了。” 邹衍双目射出欣悦之色微笑道:“将来那条黑龙出世之时少龙你就负责把此书献上给政储君那比由老夫亲说更有力百倍。” 纪嫣然愕然道:“干爹不准备留到黑龙出世后才走吗?” 邹衍摇头叹道:“天数有定干爹恐怕不能等那么久了。今趟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回来探看你们然后顺道返齐。” 纪嫣然脸色立变凄惶地看了项少龙一眼后骇然道:“干爹!” 邹衍哈哈一笑洒脱道:“春去夏来此乃天理常规人生无常但仍只是自然之象嫣然难道还看不通吗?” 纪嫣然毕竟是非常人强挤出笑容道:“干爹责怪得好!嫣然受教了。” 项少龙点了点头冲口而出引用了宋代大家苏轼的名句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干爹说得对。” 邹衍目露讶色与纪才女一起瞪了他好一会后才赞叹道:“少龙比老夫看得更透彻。”顿了顿续道:“吕不韦这人仍有点气运在储君加冕前少龙至紧要忍让一点避免与他正面交锋那老夫就放心了。” 项少龙打从真心露出敬意邹衍可说是这时代最具明见的人了。但亦只有他项少龙才真正明白这宗师级人物洞识天机的智慧。难怪他的五德说影响如此深远广及政治和学术文化的不同层面。 邹衍仰望茫茫雪夜沉吟不语。 纪嫣然柔声道:“干爹啊!我们这样制造一条黑龙出来是否有点像在骗老天爷呢?” 邹衍哑然失笑道:“确是有点取巧!但天命已明新圣人正是由少龙一手培养出来的政储君。现在东方六国虽仍有点声势却是不知自爱只懂互相攻讦日后只要政储君大权在握六国灭亡之日已是屈指可数了。” 项少龙讶道:“说到底干爹都是齐人为何却一点不为己国的命运担心呢?” 邹术从容道:“齐国只是老夫出身之地老夫放眼却是统一后的天下。 兼之现今齐王建昏庸误国只要想到他老夫就心中有气了。” 纪嫣然接入道:“干爹和嫣然都有同一看法就是只有天下归于一主人民才过得和平安乐的日子。不过只要想起少龙说过那“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的腐化”两句话就怕政储君将来会变质再不若现在的知人善任俯察下情了。” 项少龙忍不住泄漏天机道:“只有当由人民推举领袖的制度出现后情况才可以整个改善过来不过那可是二千多年后的事了。” 邹术和纪嫣然听得脸脸相觑后者大奇道:“怎能有这样的制度?夫君大人为何可这么肯定是二千年后的事呢?” 项少龙心中大骂自己搔头尴尬道:“我只是随便猜估吧!” 邹衔微笑道:“少龙常有惊人之语盖因你非是通常人也。否则我这乖女儿就不会对你死心塌地了。” 再玺往不见星月只见雪花的天空语带苍凉道:“夜了!我也要早点休息明天我便动身往齐国去。” 项少龙与纪嫣然对望一眼均明白这贯通天人之学的大师知道自己阳寿将尽。 今趟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聚了。 第二章 奸焰滔天 翌晨项少龙、杞嫣然等把邹衍送出城外陪他走了十多里才依依道别。 邹衍哈哈一笑领着百多家将在乌果的一千都骑护翼下洒然走了。 项少龙返回咸阳时已是黄昏时分。 昨晚停下的雨雪又洒下来。 项少龙想起这等若永袂的别离禁不住黯然神伤! 想起与这位开整个中国术数之学先河的大宗师的交往心中百感交集。 若非是这邹大宗师他不但不会得到纪才女可能早在大梁便送了小命。 踏入府门陶方迎上来道:“赢盈在东厢等了你足有半个时辰。” 项少龙听得眉头大皱向众娇妻告了罪来到东厢。 嬴盈正等得不耐烦见了他便怨道:“你究竟到了那里去呢?” 项少龙心中闪过一种明悟。知道纵使嬴盈回心转意他也再不能接受她了。 这并非因她曾是管中邪的女人。因为在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来说对女子的贞操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以前起过追求赢盈的心主要是碍在昌平君兄弟情面;亦有点贪她美色。可是经过多番接触后对这美女仅燃起的一点爱火已因她反覆善变、不分轻重和是非的性格而熄灭。现在就算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肯沾惹嬴盈了。 有了这清晰的明悟后项少龙客气地请她坐下来道:“赢小姐找项某人有什么事呢?” 赢盈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淡和距离楞了好一阵子后垂怅然道:“人家知你心中恼恨唉!嬴盈不知该怎么说了。三天后就是你和中邪决战的日子真为你担心哩!” 项少龙见她不是来劝自己罢斗稍生好感。想起百战宝刀和新悟出来集古今大成的百战刀法微笑道:“多谢小姐关心了。人生总是充满大大小小的挑战如此生命才可显出动人的姿采。” 说真的若不是有管中邪的压力恐怕都迫不出这套百战刀法来。 赢盈微抬俏脸秀目射出茫然之色种靼道:“我真不知为什么要来找你中邪每天不断练剑已研究出种种破枪之法唉!人人都知你根本不擅用枪故纵有飞龙枪恐怕……唉……人家很担心哩!” 项少龙淡淡道:“你难道不担心管中邪吗?” 嬴盈凄然点头低声道:“最好当然不用比武了但我知道没有人可改变你们的决定。” 又垂下头去幽幽道:“很多谢那天你对我说的那番话我想了多时后答应了杨端和的婚事不过尚未告诉大兄和二兄你们决战后瑞和便会提亲了。” 项少龙大感愕然也放下了心事。 杨喘和这人他亦见过是王齿手下最年青有为的将领很得鹿公、徐先的器重只不知原来他也在追求赢盈。 眼下之势谁能娶得嬴盈对仕途均大有裨益只有管中邪是例外。 嬴盈有点惶然地偷瞥了他一眼试探道:“你是否心中不高兴呢?” 项少龙怎敢表露出如释重负的心情。同时想到她真的对管中邪生出爱意所以即管不嫁给他亦不嫁入自己之门。肃容道:“这是个明智的选择杨端和会是位很好的夫婿。” 嬴盈幽怨地瞧着他没有说话。 项少龙苦笑道:“小姐既决定了终身绝不可再三心两意了。” 赢盈凄然道:“你不怪我吗?” 项少龙叹道:“你要我说什么好呢?” 这句话确是恰到好处赢盈平静下来想了想道:“你得小心点!” 俏立而起。 项少龙把她送出府门临别时嬴盈低声道:“若我可以选择我会希望你赢这不但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们大秦赢盈终于想通了。” 话尚未完热泪早夺眶而出凄然无奈地瞧了他一眼后掩面飞身上马放蹄去了。 项少龙呆望着风雪中的咸阳想着这突然终结的一段情暗下决心以后再不招惹任何美女。 不过回心一想又知这么想是一回事命运的安排却又是另一回事。 庄夫人和李嫣嫣不正是两个好例子吗? 项少龙返回内宅才与项宝儿玩耍了一会滕翼和前俊两人回来了。前者容色严峻后者则一面歉然。 纪嫣然看出不妥出言相询。 滕翼坐下后拍几骂道:“我已千叮万嘱要这小子忍一时之气不可招惹国兴那知他仍是忍不住一见面就动手。” 项少龙笑道:“二哥且莫动气小俊你来告诉我是什么一回事吧。” 众人见项少龙若无其事的样子无不大讶连荆俊也愕然道:“三哥最明白我了。唉。我并非说二哥不明白我只是两种明白是不同的。” 滕翼哑口失笑时乌廷芳忍不住“噗哧”笑道:“不要吞吞吐吐了快说吧。” 荆俊作了个无辜的可怜模样摊手道:“今趟惹事的刨不是我刚才我到醉风楼逛逛刚巧撞着渭南武士行馆那批奸贼当然少不了“疤脸”国兴。我本打定主意对他们视若无睹。岂知他们故意说些冷言冷语还辱及三哥那些话我不想重覆了总之他们恃着缪毒在背后撑腰一点顾忌都没有。我什么都可以忍但就不可以忍他们散播损害三哥清誉的谣言。” 赵致皱眉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话呢?” 滕翼沉声道:“那些人确过份了一点说三弟是吕不韦的男宠嘿真亏他们说出口来。” 纪嫣然秀眸厉芒闪动冷然道:“若给嫣然听到必会立即取他狗命。” 乌廷芳愤然道:“小俊你怎样教训他们呢?” 荆俊苦笑道:“我们只有八个人他们却有十多个国兴的剑法又非常高明所以我们占不了多少便宜还给他们伤了两个人。刚巧缪毒来到把他们喝退了只是敷衍的叫他们道歉了事。我遵照二哥的吩咐避免和缪毒冲突忍气走了二哥还要怪我。” 滕翼气道:“我是怎么吩咐你的早叫你不要去逛青楼的了偏不听教。” 项少龙反是心平气和因早料到缪毒会愈来愈嚣张的了。 想了一会问道:“渭南武士行馆究竟有些什么人物?” 荆俊抢着道:“最厉害的当然是馆主邱日升我朝有不少将领均是出于他们下接着就是包括国兴在内的三大教席另两人一名常杰一叫安金良都是咸阳有名的剑手。缪毒宠络了他们等若多了数百名亲将这些人都希望通过缪毒的关系搭通太后好能入朝任职。听说吕不韦对渭南武士行馆重开一事亦很不满只是碍着太后没话可说吧了!” 滕翼补充道:“渭南武士行馆有很多从各国来的剑手良莠不齐但其中却不乏好手现在人人都以少龙你为假想敌因为若胜了你立时可成大秦第一剑手声价百倍。唉!这些人总以为少龙之所以能成为储君身旁的第一红人全因剑法高明所致哩!” 项少龙暗忖这就是武侠小说内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无谓烦恼了。若非由于自己有官职在身出入又有大批亲卫恐怕早有人拦路挑战了。 点了点头道:“他们爱怎么想怎么说就由得他们吧!清音自清。但若他们太过份我们亦不宜忍让但一切该待与管中邪决战之后。除非不动手若是动手就要教邱日升永不生。” 双目寒芒一闪瞪着荆俊道:“你已有了鹿丹儿好该收心养性勤力习武否则异日对着渭南武士行馆的高手时只会丢我们的脸清楚了吗?” 项少龙少有这么对荆俊疾言厉色吓得他汗流浃背俯应是。 项少龙目光扫过众人哈哈笑道:“找一日我们索性摸上那行馆去既可让他们尝尝二哥的墨子剑嫣然的天龙枪也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百战刀法吧!” 次日清晨。 项少龙展开百战刀法一时丈许方圆之地尽是寒芒闪闪威猛无俦。 即使以滕翼的本事亦施展不开墨子剑法不过墨剑主守故仍能凭着强大的臂力和重木剑坚守着一个极狭小的圈子挡着似从四方八面进击而来、精芒四射的百战宝刀。 次见识到百战刀法的荆俊、陶方等都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竟有这么可怕的兵器和凌厉迅捷的刀法。 刀剑相交时总出一下响亮的金木鸣声更添激烈之势。 自项少龙出刀以来两人鏖战了数百招滕翼仍找不到百战宝刀的破绽予以反击。 项少龙却是畅快之极由于利用了二十一世纪武术那种吻合物理力学的自然之法再配合上宝刀善于砍劈的特性利用百战刀本身的重量和腰步的辅助故使起刀来耗力极少如此猛烈的攻势就像可以无限期的持续下去造成对方心理上难以抵抗的感觉。故以滕翼之能仍要处于完全的下风。 蓦地乌廷芳尖叫道:“住手!” 项少龙不明就里闻言收刀后退。 众人愕然往她望去。 乌廷芳俏脸微红尴尬地道:“不要这么看人家嘛。我真怕项郎当了二哥是管中邪哩!” 项少龙与滕翼对望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滕翼看着自己正因力竭抖颤的右手喘着气道:“廷芳叫停叫得非常合时否则说不定我要当场出丑百战宝刀固是厉害但真正厉害的却是三哥的刀法来来去去只是直砍斜劈横扫的几式却变化无穷角度刁钻如有神助不愧百战之名。” 项少龙向荆俊笑道:“小俊要不要来玩上两手?” 荆俊苦笑道:“明天好吗?现在我看着寒了胆连动手的念头都起不了。” 众人少有见到荆俊这么谦让登时爆出一阵哄笑。 陶方道:“看遇少龙的威势现在我反恨不得即可见到少龙与管中邪的决斗了!” 此时乌光走到项少龙身旁低声说了两句话项少龙把百战刀交给赵致向滕翼荆俊和各娇妻招呼一声朝内堂走去。 滕翼追上了他问道:“什么事?” 项少龙低声道:“小武和小恬偷偷来了。” 施礼坐好后蒙武心悦诚服道:“项大人真是用兵如神汤毅乃我爹手下第一勇将又占了压倒性的优势竟仍给你们杀得大败而回。” 蒙恬接道:“爹气得大雷霆却又无可奈何不过我们最清楚爹的脾性他是绝不肯就此罢休的。” 三女交换了眼色这才知道蒙骜没有以身犯险亲自带兵。 蒙武苦恼道:“到现在我们都不明白为何爹对吕不韦这老贼如此死心塌地。” 豪恬惯然道:“定是吕不韦送来那个婆娘媚惑阿爹使爹连娘的话都不肯听了。娘亲多次叮嘱我们吕不韦豺狼成性绝不会有好下场。爹虽糊涂但我们却不会学他那样的。唉!” 项少龙等这才明白两人这么靠向他们除了有一段共历患难的交往和曾受吕不韦的迫害外还牵涉到家庭的内部纠纷。 荆俊与他们最是相得拍胸道:“故心吧!储君已知你们两人的忠义无论你爹做了什么事都不会累及你们的。” 项少龙点头道:“小俊没有说错我已将你们的事坦白说了给储君知道。他会破格重用你们。而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让你爹识破你两兄弟存有异心那将来便可接掌你爹麾下的人了。” 两人又喜又惊蒙武凄然道:“储君是否要对付我爹呢?” 项少龙暗忖现在吕不韦最大的助力就是来自蒙骜所以才能支撑到小盘加冕后才败亡如此推之蒙骜这几年应该没有问题遂道:“放心吧。你爹在储君加冕前该没有什么事的你们只要在这未来五年多好好带兵做好本份将来储君加冕后一切难题自会迎刃而解。我会请储君看在你两兄弟分上不会太过难为你爹的。” 两人感激零涕跪下叩头。 项少龙抢前扶起两人想起蒙恬乃王翦后秦国威望最高的大将心中充满了怜惜和奇异的滋味。 又叮嘱了两人一番后这才着他们离开。 到了府门时蒙武担心地道:“项大人后天对着管中邪时要小心点昨天他到我们处找人试剑我们兄弟都下场却只有捱揍的份儿他比田猎时厉害多了。” 蒙恬插入道:“项大人可否不给管中邪这扳平的机会呢?那可硬生生把他和吕老贼气死了。” 荆俊笑道:“放心好了我三哥乃天神降世管中邪就算长了三头六臂出来也难逃败局。” 两兄弟怀疑地瞪着项少龙。 滕翼搂着两人笑道:“小俊今趟非是像平时般大吹牛皮你们的项叔叔现在连我也要俯称臣你们等着看一场精彩的比拚好了。” 两人自知滕翼的厉害和不作诳语稍稍放下心事。 蒙恬忽地双目转红垂头道:“今趟我们不肯站在爹的一边除了因吕老贼想杀我们和娘的吩咐外更因我们要为倩公主和春盈姐她们报仇将来对付老贼时定要算上我们兄弟的一分。” 项少龙这才想起当日他两兄弟和诸女间的融洽之情:心中剧痛摇头感叹。 滕翼和荆俊知他被勾起伤心往事知机地遣走了两人。 接着三人返回官署吃午饭时王齿来了项少龙放下筷子到大堂会他。 项少龙请王齿在上位坐下后道:“大将军那用纡尊降贵到这里来只要吩咐一声少龙自会到大将军府受教。” 王能微笑道:“你不怕我忽然改变主意又布局坑你吗?” 项少龙洒然笑道:“大将军若想要我项少龙的小命只是举手之劳吧!” 王齿摇头道:“你的小命并非那么易取至少吕不韦和蒙骜便为你闹了个灰头土脸焦头烂额。” 顿了顿眉头深锁肃容道:“吕不韦确有谋反之心借口动用军队修筑郑国渠问储君和太后取得兵符调动兵员若非我力阻他动用我的人恐怕现在咸阳已落入他和蒙骜手上。可是我迟早都要领兵出征那时鞭长莫及储君的形势会凶险非常少龙可有什么对策?” 项少龙很想告诉他这情况只要能握到黑龙出世便可以改变了但感到此事愈少人知愈好反日问道:“大将军有什么提议呢?” 王齿沉吟片晌后叹道:“因为我拒绝杀你和吕不韦闹得很不开心 你该知若田单攻燕吕不韦定会遣我和蒙骜攻打三晋那就是吕不韦作乱的好时机只要咸阳的守军全换上了他的人太后和储君就只有由他鱼肉了。”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道:“那至少是明年春暖花开时的事了燕国处于偏北之地冬季严寒田单又须时间预备。所以我们仍有一段缓冲的日子。” 王齿不屑道:“齐自以管仲为相变革进取本大有可为岂知齐人只爱空谈不修武备还妄称东帝却给个小小燕国差点灭了虽说出了个田单保命尚可那有回天之力。若非有赵国给他们挡着我大秦的军队他早给扫平了。” 项少龙顺日道:“现在赵国没有了廉颇赵人仍足惧吗?” 王齿露出凝重之色叹了一口气道:“说到兵精将良天下莫过于赵若非孝成王昏庸错用赵括白起亦难有长平之胜。廉颇虽去但还有李牧在此人在兵法上有鬼神莫测之机比赵武灵王更精于用骑兵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异日若少龙遇上此人千万匆轻敌否则必吃大亏。” 项少龙心中祈祷勿要生此事心中同时涌起对这连敌人也要折服的绝代名将由衷的敬意。 想起他当日豪气干云赠自己以血浪剑还嘱他逃到这里来并表明异日若在沙场相见大家绝不要容情。那种心胸气魄岂是他人能及。 王齿喟然道:“一天有李牧在我们大秦休想亡赵。” 两人各想各的都是欷吁不已。反忘了迫在眼前的凶险形势。 王齿忽然道:“少龙知否成乔被封于长安后不但与赵将庞爰暗通款曲又在杜璧的协助下秘密招兵买马。所以只要咸阳有事他必会回来抢夺王位由于支持成乔的人仍有很多此事不可不防。” 项少龙大感头痛。原来小盘这秦始王是这么艰难产生出来的。点头表示知道了叹道:“这事吕不韦该比我们着紧杜璧和成乔要杀的第一个人就是吕不韦至少要再杀几个人才排得到我吕不韦必不会坐视不理的。” 王齿苦笑道:“说到玩权谋我和你都不是吕不韦的对手。这几天我每晚都找王陵喝酒提起此事时老陵说他是故意纵容杜璧和成乔好留下这威胁迫使太后和储君更要倚重他。” 项少龙早料到了这点问道:“杜璧和秀丽夫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秀丽夫人就是庄襄王另一宠妃成乔的母亲。 王乾道:“他们是堂兄妹但我们都猜他俩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顿了一顿显是觉得岔得太远了正容道:“我有一个想法听说你现在和楚人关系转佳可否设法说服李园指出若田单亡燕下一个就会向楚人开刀这一利害关系使楚人陈兵齐国边境那就可包保田单不敢贸然攻燕了。” 项少龙为之拍案叫绝。姜毕竟是老的辣这等若围魏救赵的翻版妙在李园最忌的是田单皆因秦国被东三郡的事给三晋紧紧牵制无暇理会楚国。何况李园亦非善男信女自然对齐国亦有土地上的野心所以这一着确是妙不可言。点头应道:“这个容易我立即修……嘿!找人修书一封送予李园此事应无问题。” 王齿正容道:“事关重大少龙千万别以为可纯凭私情打动李园啊!” 项少龙恭敬受教道:“少龙晓得了!” 王齿欣然道:“只要能暂缓齐燕之争待王翦回朝桓奇和小贲又练成了他们的援部队老夫就可放心出征了。” 项少龙得到这最少掌握了秦国四分一兵力的当权大将的支持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记起荆俊的事恳词说了起来。 王齿哈哈笑道:“这个没有问题今天我便找王陵一起到鹿府说亲你等待我们的好消息吧!” 旋又神情一黯显是想起鹿公和徐先。 好一会后喟然道:“少龙知否鹿公原不性鹿只因他田猎时猎鹿最多先王戏称他为鹿王。于是他改姓为鹿封邑也叫鹿邑。自那时开始人人都叫他作鹿王后来才改称鹿公吧!” 项少龙苦笑道:“大将军可知我现在也不应叫项少龙而应叫龙少项因我曾夸下海口若让田单逃回齐境就把名字倒转来写。” 王齿呆了一呆接着哈哈大笑去了。 第三章 势不两立 王齿走后项少龙把荆俊唤来告诉他王齿答应了与王陵去为他向鹿府提亲喜得这小子连翻几个斤斗呼跃去了。 项少龙与滕翼这两个当兄长的欣然相视而笑。 滕翼眼中射出思忆的神情。 项少龙见他虎目内隐见泪光知这铁汉又想起惨死的妻儿亲族也觉凄然。 滕翼叹道:“若非当日之祸小俊亦没有今天的风光老天爷的意念真令人无从测度。但无论如何我们五兄弟之情确可比照日月。” 项少龙暗忖或者老天爷并非无从测度只是没法改变吧了!自己现在便是活在总对宿命的过去历史里但却一点都不明白为何会是这样的。 滕翼忽道:“三弟还是回家休息吧!这里的事有我打点就成了咸阳除了仲父府的人爱闹事外治安一向都算好的了。” 项少龙记起周良兄妹在市场内被人追打摇头叹道:“管中邪其身不正如何能治好下面的人待本大人后天把他顺手革了职由你或小俊去管都卫那就真的天下太平了。” 滕翼失笑道:“若让那些认定你会输给管中邪的人听到这话保证他们会听得目瞪口呆以为三弟大言不惭只有我这领教过你那把百战宝刀的人才明白你是如何谦虚。” 项少龙想不到滕翼这么富幽默感大笑而起道:“要在世上愉快点做人少做点功夫都不行到目前为止先后有与连晋和王翦的两次比武每次都改变了我的生命只不知后天的决战又会为我带来怎样的命运呢?” 滕翼站起来陪他出署门边走边道:“该说少点智慧都不成真不明白少龙怎能设计出这样可怕的兵器来。在牧场时那天你自己去了外面练刀。我和嫣然和琴清她们谈起你均觉得你这人深不可涮似有能透视未来的能力。记得那晚到琴府的事吗?琴清只说了吕不韦因缪毒对她无礼要处罚他你便一语道破了吕不韦的阴谋那根本是没有可能猜得出来的。” 项少龙心叫惭愧笑道:“那只是灵机一触吧!二哥莫要当作是什么一回事了。” 这时到了署门项少龙一拍滕翼肩头笑道:“多谢二哥提醒我现在就去琴清的香怀内打个转在这冰天雪地的日子里没有比美女的怀抱更温暖的地方了。” 荆善等早牵来疾风两人在大笑声中项少龙翻身上马迎着北风驰上行人稀少铺满积雪的大道往琴府的方向驰去。 滕翼看着项少龙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奇异的感觉。 这个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不但改变了周遭所有人的命运还正在改变着整个天下的形势。 见到琴清后者神色凝重道:“太后有了缪毒孽种一事恐怕项太傅是不幸言中了昨天太后遣人往雍都据说太后准备搬到那处的大邺宫去不用说是怕将来会给人看破秘密了。” 猜想归猜想事实归事实。当这想法被间接证实了时项少龙心神剧颤颓然坐了下来。 这时代的妇女若不想为男人生儿育女会借山草药的土法避孕所以朱姬在邯郸这么多年终日应付赵穆、郭开等人仍无所出。现在她竟心甘情愿为缪毒生子可知她完全被这奸贼操纵了。 亦可说她已断了对小盘的母子之情以后将一力扶持缪毒希望他能取小盘而代之。 琴清知他心情默默在他旁坐下。 项少龙沉声道:“雍都在那里?” 琴清答道:“雍都乃我大秦旧都与咸阳同在渭水之北位于咸阳上游百里许处船程三天可达。雍都极具规模城内有大邺宫和蕲年宫更是宗庙所在处。” 项少龙倒入琴清怀里头枕在她动人的**上仰望这绝世佳人典雅秀逸的脸庞叹道:“缪毒怕快要变成另一个吕不韦了。” 琴清怨道:“这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吗?” 项少龙满肚子苦水。 试问他怎能告诉琴清因为早知命运如此所以只有顺水推舟任由缪毒坐大好像历史所记载般牵制吕不韦呢? 这事确由他一手玉成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但由于他对朱姬深厚的感情和歉疚感觉却绝不好受。 一时间他欲语无言。 反是琴清安慰道:“对不起!我语气太重了说到底都不关你的事。你只是因势乘便吧!若缪毒事事要听吕不韦吩咐那包括你在内的很多人要送掉性命了。” 项少龙伸手勾着琴清粉颈迫得她俯下俏睑上享受了她香唇甜吻后伸了个懒腰道:“今晚我在这里不走了!” 琴清正羞不可抑闻言吓了一跳道:“这怎行呢?” 项少龙早知她不肯如此明目张胆只是开她玩笑闻言坐了起来抱着她柔声道:“不是说过任我为所欲为吗?” 琴清赧然道:“至少也该待项大人决战之后嘛!否则嫣然她们会怪我哩!” 项少龙喜道:“就此一言为定若琴太傅到时食言莫怪我给你招霸王硬上弓。” 琴清讶道:“霸王硬上弓!噢!你这人坏透了噢!快滚!我不再和你说话了。” 看到她既窘且喜的动人神态项少龙只觉阴霾尽去再占了她一番便宜后神舒意畅走了。 离开琴府见天色尚早顺道入宫找李斯把小盘定了他作九卿之一的廷尉这消息告诉了他。 本以为他会失望那知李斯脸露喜色道:“小弟其实心中本渴望当此一职但却怕争不过冯切现既如此就更理想了。” 项少龙自知很难明白这类有关官职权力的事。但总知道李斯将来就是秦始皇统一天下的大功臣所以理该官运亨通。 李斯感激地道:“李斯之有今天全是拜项兄所赐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可表达出心中感激之情。” 项少龙谦虚道:“珍珠无论到那里都是那么光亮我充其量只是把盖着珍珠的禾草挪开了而李兄就是这么一颗珍珠将来储君能一统天下正因有李兄之助。” 李斯笑道:“项兄太抬举李斯了我大秦自简公推行租禾之政献公行改革孝公用商鞅变法惠文王再加巩固大秦无论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均有长足展。际此天下久乱思治的时刻我们实比以前任何时间更有统一天下的机会唯一的障碍就是储君尚未能真正掌权事事均要太后盖玺允准。但只待储君行了加冕典礼正式登基以储君气吞山河的雄才大略必可完成这史无前例的壮举李斯只是给储君提提鞋儿牵牵衣脚吧!项兄休要捧我了。” 项少龙叹道:“只是李兄这种不居功的态度难怪道么得储君器重。” 说到这里忽有所觉转头往入门处望去赫然见到昌平君正陪小盘站在那里后者双目异采连闪显是听到李斯这番话。 两人吓得下跪施礼。 小盘大步走来扶起李斯感动地道:“李卿匆怪寡人不请自来若非如此就听不到李卿肺腑之言了李卿只要尽力办事寡人定不会薄待你。” 李斯却是汗流浃背若刚才错说半句话就一切都完蛋了。 项少龙与昌平君一道离宫均赞叹李斯鸿运当头。这么一番话将使小盘对他推心置腹而项少龙更从历史中知道小盘这秦始皇一生均对李斯言听计从原因说不定就在这十几二十句话。 两人并骑驰出宫门转入咸阳大道过了宫墙护河两旁尽是王侯公卿将官的巍峨大宅其气势确非关中诸国能及。 不禁叹了口气。 昌平君油然道:“少龙刚到过楚国应知该地的情况南方富饶更胜我大秦若非我们得到巴蜀之地根本连比较的资格都欠缺但亦正是楚国之“富”累死了楚人。” 项少龙听得大感兴趣放缓马讶道:“富总好过贫为何偏是祸而非福呢?” 昌平君惋惜地道:“楚人既得海、铜之利和云梦之饶又有皮革、鲍、竹、金、珠玑、犀、玳瑁、果、布之富且因地广人稀饭稻羹鱼或火耕而水耨果堕赢蛤不待贾而足地沃食饶无饥馑之患故人人溺于安逸欠积聚而多贫乏。遇上战争兵无恋战之心故势大而不强否则天下早是他们的了。” 项少龙心下同意李园使是文采风流的人物却绝非刻苦耐战之士。顺口问起自己最熟悉的赵国。自己当年就曾以南马北马对楚赵作出生动的比较。 不知为了什么原因昌平君心情颇佳侃侃而谈道:“赵国土地亦广但山多地高北部近林胡民多强悍像定襄、云中、五原本就是由戎狄抢回来的土地人民好射猎而不事农商。至于位于原晋国的邯兴、太原、上党等地又多旧晋的公候子孙爱以诈力相倾矜夸功名生活奢靡。像赵君的后宫妃嫔就以百数计婢妾披绮缎酒肉有余而民则褐衣不完糟糠不厌。故虽有天下无敌之精兵上却无懂得运用之人又妒嫉人材否则就不会有赵括代廉颇而引来的长平之失。” 项少龙想不到昌平君如此有识见刮目相看道:“这番话对赵人确是一针见血其他列国的形势又如何呢?” 昌平君得项少龙称许意气飞扬道:“燕国地处东北穷山僻壤仅蓟都似点样子。可以撇开不论。韩国环境恶劣人民大多居于山区想积点粮货也有心无力若非有赵魏在背后支持!早给我们亡了。” 项少龙未去过燕韩不知详情但想起韩非当年到大梁借粮一事便知昌平非是虚语。 昌干君续道:“魏国一向是我大秦的劲敌当年起用吴起为河西郡守我们便只有吃败仗的分儿。又广泛结盟硬阻我们东进。到迁都大粱时已拥地千里带甲三十余万。幸好魏人给胜利冲昏了头脑竟恃强拔邯郸遂与赵人交恶更犯众怒致有桂陵之败连大将庞涓都给俘虏自此一蹶不振否则现在就不是这番局面了。” 项少龙记起赵人间所流传“魏人最不可靠”之语又想到魏安厘王派人假扮马贼肆虐赵境暗忖魏人之败实是咎由自取。 点头道:“东方诸国都给君上道尽了虚实还有就剩下齐国了。” 昌平君想了半晌故作神秘地道:“少龙知否齐人除了荒诞空谈外最流行的是什么东西呢?” 项少龙哂道:“我怎会知道呢?你就说吧!” 昌平君笑道:“我虽当了左丞相却半点威严都没有人人都像你这般对待我哈!但我却欢喜这样子。” 项少龙知他生性随和哑然失笑。 昌平君道:“现在临淄最盛行的就是高利贷最富有的就是一个放高利贷叫仲孙龙的大奸商他比以前的吕不韦还要富有看来没有多少人能和他比身家。由此可知齐人是多么骄奢淫逸。上面的人终日吹竽鼓瑟斗鹞赛狗下面却是生活困顿流亡者众。否则以齐人渔盐之利商贾之盛怎会给燕人差点亡了。若非出了个田单!齐国更是不堪。” 项少龙衷心道:“这叫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扶了你这小子作左丞相看来是误打误撞碰对了。” 昌平君大笑道:“少龙竟来耍我了不过知道了大妹因你一番话肯嫁给杨端和就是你揍我几拳我也只好乖乖消受了。” 项少龙这才明白他为何心情大佳正要说话道旁忽地一阵混乱人人争相走避原来竟有两帮人持剑追斗。 昌平君大喝道:“给我把人拿下!” 十八铁卫和昌平君的三十多名亲兵纷纷下马蜂拥而去。 打斗的两帮人人数相差颇远一边是三十多人另一边只有五个人但教人看得目瞪口呆的是占上风的竟是那五个人。 而他们之能迫得对手狼奔鼠窜的原因皆因其中一名大汉身手惊人。 此人年约二十五、六长得高大俊朗闪移时步法如风剑法狠辣几乎每一出剑对手不是兵器被磕飞就是中剑负伤。这种对手如何可对抗杀得人数较多的那方大汉狼狈不堪只有逃命的分儿。 而那五人却不肯放过对方咬着尾巴追击敌人。 不过他们下手颇有分寸敌人中剑者只是倒地受伤失去移动的能力。 长街上两组人且战且走时街上便留下一个个倒地呻吟的大汉。 荆善等抢到缠战处那五个人悠然收剑虽见到来的是军兵却是夷然无惧。 另一边尚未倒下的十多人聚在一处人人双目喷火怒瞪着那五个人。 项少龙和昌平君对望一眼均看出对方心中骇然之意。 看人多那边的人的衣着服色便知是仲父府的家将那五人究竟有何所恃竟不畏惧仲父府的权势呢? 昌平君凝望着那身手最厉害的俊朗汉子吁出一口凉气道:“此人剑法怕可与管中邪一较短长。” 项少龙微一点头策马冲前喝道:“当街厮斗王法何在给本统领报上名来。” 那俊朗大汉卓立如山自具不可一世的高手气势向项少龙微微施礼显示出他并不把项少龙放在眼内淡然自若道:“本人韩竭乃内史府的人这批人公然打着仲父府旗号在酒楼上强迫卖唱女陪酒本人看不过眼故出手教训。” 荆善等见他神情倨傲本要喝令他跪下但听到是缪毒的人忙把说话吞回肚内去。 昌平君来到项少龙旁低声道:“这韩竭来自韩国是缪毒在韩时的朋友有韩地第一高手之称果是名不虚传。” 项少龙亦醒起小盘曾提过此人的名字与另一个叫令齐的一武一文都是朱姬要举荐为官的人。 此时仲父府家将处走了个带头的出来眼闪怨毒之色却连礼都免了昂然道:“项大人和左相明鉴韩竭只是胡言乱语我等兄弟正喝酒取乐他们内史府的人却来横加干涉此事我等必会奏与管爷由他主持公道。” 韩竭冷哼一声寒声道:“手下败将何足言勇我们就走着瞧吧!” 再向项少龙两人微一躬身掉头走了。 仲父府那群大汉像斗败公鸡般抬起伤者垂头丧气去了。 荆善等人你眼望我眼呆立一旁皆因项少龙和昌平君两人没有出指令。 项少龙次尝到吕不韦和缪毒两人家将的目中无人和霸道但却是无可奈何惟有耐心等候黑龙出世的一天。 但亦心中暗喜吕不韦和缪毒的对抗终至势不两立的地步了。 怕自己都该有些安乐日子过了吧! 第四章 广布卧底 这晚的月亮叉大又圆项少龙与娇妻爱婢到了园内赏月。荆善等生起篝火烧烤美食充满野炊的气氛。 项宝儿已懂得走路由于步履朱稳每有失足惹得众人喝彩嘻笑非常热闹。 善兰和滕翼和爱儿来参加两个小子自是玩在一块儿了。 滕翼和项少龙坐在小亭里看着儿子们玩闹心中涌起满足和幸福的感觉。同时想到眼前的安逸是他们以血和汗换回来的。以前是如此以后亦会是如此。 滕翼有点感触地道:“再过两晚就是你和管中邪决战的时刻那家伙这些天来足不出户更没有到醉风楼去可知他是志在必胜。” 项少龙想起韩竭顺口问道:“二哥原居韩国又曾参军可有听过韩竭吗?” 滕翼眼中精芒一闪讶道:“三弟为何会知道此人呢?” 项少龙把今天的事说了出来滕翼露出凝重神色道:“当今之世若论剑术无人之名次可过于有稷下剑圣之称自号忘忧先生的曹秋道大宗师。 据说他的剑法达出神入化之境能不战而屈之兵。今趟邹先生到齐去主要就是为了见他一面。善柔正是他的关门弟子。” 项少龙早由赵致之口听过这近乎神话的人物奇道:“这人和韩竭有什么关系呢?难道韩竭又是他的弟子吗?那韩竭岂不是柔姊的帅兄?” 滕翼道:“曹秋道虽在稷下开设道场但收徒极严所以徒弟不出百人之数而据说他曾告诉齐王在他收的徒弟里只有三人得他真传其中一个就是这韩竭可知这人绝不简单。” 项少龙想起他那柄没有人是他一合之将鬼神莫测的剑骇然道:“曹秋道今年多大年纪了?” 滕翼道:“据说他最善眷生练气之道所以看来远比真实年纪轻他成名时我才刚懂事这么推断他至少该有六十岁了。” 项少龙想起武侠小说里的天下第一高手悠然神往道:“真希望可去向他请安问好只是田单不会欢迎我。” 滕翼讶然失笑道:“看来你对曹秋道的兴趣比对韩竭大多了。不过曹秋道似乎对徒弟的品格不大介意韩竭此人在韩声名狼藉动辄杀人仗着自己是王族曾坏过不少良家妇女名节与缪毒属一丘之貉。今次来秦投靠缪毒说不定是因走投无路惟有离国避难。” 项少龙笑道:“愈多又坏又高明的对手我的百战宝刀就愈不感孤单二哥你也该手痒了。” 滕翼笑道:“若你不宰掉管中邪这两人先就会斗上一场管中邪和连晋的师傅照剑斋曾由卫往齐挑战曹秋道给斩断尾指。两派人自此势成水火。” 项少龙失笑道:“怎会有人叫作照剑斋呢?是否故弄玄虚。” 妃才女的声音传来道:“以斋为号照剑斋非是第一人夫君大人万勿掉以轻心若论剑名忘忧先生之下就要数他了否则就教不出管中邪这徒弟来。” 项少龙笑应道:“还有个叫连蚊酌刚来到咸阳摆明是来找喳子的。” 纪嫣然到了两人身后倚栏斜挨仰头看善天上明月柔声道:“嫣然才真的手痒嫁了你这夫君后什么都给你先架住了真不公平。” 项少龙和滕翼听得脸脸相觑时纪嫣然油然道:“可以想像后天晚上就是吕不韦、缪毒和我们项大人三大势力的正面交锋秦人以勇力为贵谁派胜出势将声望大增至少对一般士卒来说实情确是这样。” 滕翼心中一动道:“虽说不大可能但吕不韦会否铤而走险索性在寿宴上设局一举歼灭所有反对他的人呢?只要蒙骜能紧握兵权挟持储君和太后虽会大乱一场却非是全无机会。” 项少龙皱眉想了想道:“除非他得到王齿支持否则吕不韦绝不敢如此孤注一掷。自商鞅变法以来没有一个国家的将士比秦军更忠于王室只要禁卫和都骑严阵以待吕不韦绝不敢轻举妄动。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明天我便和昌平君及王齿研究一下以策安全。” 纪嫣然道:“夫君大人后天定要让我们出席好看看你如何大展神威哩!” 项少龙笑道:“怎敢不带我们的纪才女呢?” 旋又叹道:“真想到齐国一游一方面可以探望柔姊另一方面则可见识一下天下第一名剑究竟厉害至什么程度。” 滕翼道:“想想就可以若你离秦定瞒不过吕不韦他甚至会猜出你说不定是到齐行刺田单那时齐人还不布下天罗地网等你去吗?” 项少龙知他非是虚言笑笑摇头。 纪嫣然忽然道:“清秀夫人到秦国来了!” 项少龙一时想不起清秀夫人是谁愕然望向她。 滕翼更是一头雾水问道:“谁是清秀夫人?” 纪嫣然道:“清秀夫人就是楚国大将斗介的原配夫人由于斗介要了大夫成素宁的小妾她一怒下离开斗介誓若斗介踏入她隐居处一步上即自尽记得吗?” 项少龙这才恍然原来是华阳夫人那美丽的侄女当年华阳夫人还托自己带饰物给她只是自己有负所托吧了。 滕翼道:“她来这里做什么呢?” 纪嫣然道:“当然是李嫣嫣派她来的希望能凭着她和华阳夫人的关系缓和秦人因徐相被杀而仇楚的情绪亦想顺道把楚国的小公主迎回楚国。” 滕翼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华阳夫人对秦廷还有什么影响力?” 纪嫣然含笑横了项少龙一眼道:“怎会没有影响力呢?别忘了我们的琴太傅就是华阳夫人一系的人而她至少可以影响我们的项统领项大人。清秀夫人现在就寄居在清姊家中。刚才清姊便使人来请她的项太傅明天到她家去见清秀夫人哩!夫君你怎都不可推托呀。” 项少龙恼道:“你清姊没告诉她我早尽了力储君断不会因此事对楚用兵的。” 滕翼笑道:“一个尽说什么你的琴太傅一个却开口闭口都是你的清姊。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项少龙与妃嫣然对望一眼笑了起来。 纪嫣然离去前微瞠道:“不理你们了够胆便违背清姊的吩咐吧!” 次日项少龙参与了早朝。 朱姬仍有出席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之处可见应只是刚有了身孕加上袍服的掩饰近几个月都不怕会给人看破的。 百官集中讨论兴国渠和牵连到的种种问题特别是财力和人力上的调动更有数千民户受到影响须安排迁徙。 项少龙对此一窍不通听得头昏脑胀更不要说插口了。 好不容易捱过后退廷时王齿和王陵把项少龙拉到一边说话前者欣然道:“幸不辱命明天丧期过后少龙可带小俊亲到鹿府拜会鹿大夫详谈聘礼及有关细节。” 王陵道:“真是巧合得教人心寒鹿公丧期刚在吕不韦寿辰同一日完了。” 项少龙也觉毛骨悚然。 王齿道:“昌平君告诉我昨天你们见到仲父府和内史府的人当街恶斗是吗?” 项少龙点头道:“两边的人均视我们如无物真恨不得下手宰了他们。” 王陵道:“这个都卫统领之职怎也要抢回我们手上不过却不容易。” 王齿皱眉道:“此事迟些再说少龙那封信送出了吗?” 项少龙道:“昨天已派人送往楚国了。” 王陵道:“缪毒现正招兵买马又派人往东方各地招募剑手因有太后为他撑腰我们都不敢说话上这假太监很多言行举动比吕不韦更要使人生厌。最近便因要扩建内史府硬把邻宅的土地收归己有教人气愤。” 项少龙叹道:“现在储君由于事事均须太后支持所以怎也要多忍一会了。” 此时瞥见李斯在远处向他打出小盘召见他的手势再多谢了两人后顺带说了滕翼昨天怕吕不韦会乘机难的疑虑后匆匆见小盘去了。 书斋内除了小盘外尚有昌平君。项少龙和李斯施礼坐在下后小盘欣然道:“寡人先让三位卿家见一个人。” 项少龙等三人大感愕然。 小盘传令下去不半晌有人进入书斋到了小盘座前施礼。 再站起来时只见此人年约四十身形顺长留着浓密的山羊须似属智士谋臣一类的人物。 小盘客气道:“先生请坐。” 众人自是一头雾水小盘介绍了项少龙诸人后解释道:“这位是齐国稷下名士茅焦先生乃缪毒遣人由齐请来咸阳至于茅先生为何来此寡人请先生亲自道来好了。” 茅焦淡淡笑道:“茅某今趟来秦非是欲事卑鄙之徒而是想看看大秦的威势为何能镇慑东方?” 李斯大兴趣道:“不知先生有何看法呢?” 茅蕉冷然道:“茅某和政储君畅谈半天仍是一句话一天吕不韦缪毒不除秦室休想一统天下。” 小盘笑道:“寡人本想请先生任职朝廷但回心一想若先生肯屈就缪毒更能挥作用难得先生一口答应了。” 项少龙心中叫妙吕不韦府已有图先作内应现在若再有这看来比图先更狡猾多智的茅蕉作卧底缪毒还能飞出他和小盘的掌心吗? 同时看到小盘日渐成熟开始懂得用间了。 李斯和昌干君立时拍案叫绝。 各人仔细商量了联络之法后茅焦这才退去。 项少龙记起蒙武蒙恬把他们的事说了出来明示他们只忠于储君。 小盘幼时曾与他们一起习武颇有交情现在得项少龙保荐那会有问题但想了半晌却找不到合他们的职位。 项少龙灵机一触道:“假若明晚我能干掉管中邪都卫统领一缺自是空了出来无论我们提出任何人选看来吕不韦都不肯接受甚至缪毒亦不希望城军三大派系尽入我们掌握之内惟有在蒙武蒙恬中选其一人才不会遭到反对另一人就由他随着老爹作战那末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们了。” 今次轮到小盘拍案叫绝向昌平君道:“左相设法安排这两个小子来见寡人待寡人好好鼓励以安他们之心。” 项少龙离开王宫后记起了清秀夫人的事忙赶往琴府去。 琴清正和清秀夫人在厅内闲聊见他依召而来欣然介绍两人相识。 清秀夫人身穿项少龙最欣赏的楚式袍服宽袍大袖花纹华美最引人是缀满宝石的束腰宽带闪闪生辉说不出的惹人遐想。 不知是否项少龙来得突然清秀夫人没有戴上覆脸的轻纱终给项少龙看到她娇美的玉容。 可能因婚姻的不如意她的容色有点不健康的素淡但却一点没有损害她秀丽的气质反使她的风姿有点与别人不同。 她的眼神宁恬清澈使人感到她是庄重自持谨守礼法的女子。 三人分宾主坐好后清秀夫人以她悦耳的柔细声音说了几句礼貌的开场白后感潋地道:“琴太傅把现时的情况告诉了妾身幸好有项太人为我们在储君面前说项使秦楚能不因此妄兴干戈妾身谨代表敝国感谢项大人的浓情厚义。” 项少龙心中嘀咕既是如此为何还要我来见你呢?表面当然谦逊一番。 清秀夫人淡淡道:“事实上我们早见过面了是吗?” 项少龙暗忖此事极端秘密该不会是李嫣嫣又或李园泄露给她知道讶然道:“夫人何有此言呢?” 清秀夫人仍是那种淡然自若的神态道:“今趟请得项大人大驾来见妾身固是妾身要亲自向大人道谢还有就是顺带把太后和秀儿夫人嘱妾身带来的两份礼物交给大人。因曾听琴太傅所言项大人刚由寿春回来不久现在见到大人妾身自可把大人认出来了” 项少龙颇感尴尬偷偷望向琴清幸好她只是白了他一眼并没有真的怪他到处留情放下心事道:“既给夫人认了出来项某人怎会否认。 嘿!夫人的慧眼真厉害当时似乎连正眼都没有看过我竟就认出了我项少龙。” 清秀夫人露出一丝动人但冷漠的笑意伸手召来女侍捧出两个锦盒道:“妾身起程来前太后把妾身召进宫去千叮万嘱不可让人知道此事希望项大人能了解。” 由于着李嫣嫣和郭秀儿的身分地位他们只能把感情藏在内心深处实在令人惆怅。忽地警觉到身前两女正仔细瑞详自己的反应和表情忙岔开话题道:“李相国近况如何呢?” 清秀夫人似是不愿谈李园轻描淡写道:“尚算托福李相请项大人若有空间可到寿春探他必竭诚以待。” 项少龙对着这似乎对事事都漠不关心口气冷淡的美女再找不到任何可说的话打响退堂鼓道:“夫人准备何时回楚?” 清秀夫人道:“今晚见过姬太后后明天立即动程回楚妾身不太习惯这里的天气。且妾身知项大人贵人事忙不敢再留项大人了。” 项少龙暗忖美人儿你真懂得什么叫合作愉快偷偷向琴清打了个眼色后施然离去。 第五章 大战前夕 项少龙带着两个锦盒回到官署进入静室打开一看原来是两件剌绣精美的袍服心中涌起温馨的感觉。 在这以男性为中心的杜会女子要幸福快乐真不容易。郭秀儿和李嫣嫣就是明显的例子两女虽身分尊贵但都不能随心所欲地去追寻向往的事物。 她们的命运仍是操纵在男人的手上。 百感交集时滕翼使人来唤他。 项少龙收拾情怀到了大堂。 滕冀道:“又出事了刚才在城门处因渭南武士行馆的人由外地运兵器回来给守城的军官诘问一言不合竟打伤了那军官给管中邪逮着但缪毒出面管中邪被迫放人可见吕不韦现在仍容忍缪毒。” 项少龙笑道:“倒要看他能忍多久。是了!找个机会通知小俊他和鹿丹儿的婚事该没有间题与管中邪决斗后我们就可正式去提亲下聘。” 滕翼大喜忙道人去通知荆俊。 项少龙道:“有了鹿丹儿他好该心满意足。二哥最好管得更紧一点不要让他涉足风月场所。现在咸阳龙蛇混杂吕缪两党的人又斗争益烈我们最好避免牵涉在内。” 滕翼苦笑道:“我对他不知说尽了多少话这小子天**风流热闹兼之交游广阔要他呆在家中除非打断他的腿才行。”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 荆俊早晚会闹出事来但只要没有伤残殒命的情况其他事自己该可担当得起点头道:“那只好加强他护从的实力有起事来不致吃上大亏。” 滕翼道:“若他能成鹿家之婿地位立时不同。要知鹿公在文武两方都有极大的影响力当今秦室有点名堂的将领谁不出于他帐下?荆俊作了鹿公的孙女婿任何人想动他都要先好好想想才行。” 项少龙又暗忖若鹿公仍在说不定会反对这头亲事说到底荆俊仍非秦人。 滕翼续道:“只要小俊不踏足醉风楼该可无事现在缪毒和吕不韦正明里暗里以醉风楼作为较量地盘那伍孚可惨透了。” 项少龙想起单美美和吕缪两人纠缠不清的关系。 这单美美确是琴清和纪嫣然外最美的女人姿色尤在赢盈、鹿丹儿甚或乌廷芳和赵致之上。如此尤物说算没有吕不韦和缪毒亦是人人想收归私房的宝贝。 但不知如何自己对她却一点好感都欠奉。可能是受过赵雅、平原夫人或晶王后的教训最怕口不对心的美女。 滕翼一拍额头道:“我差点忘了图管家着你待至申时末到老地方见面他该有重要消息告诉你。” 项少龙点头道:“吕不韦怕是要谋反了。” 一个时辰后项少龙与图先在老巢见面后者额际处的脚花白斑驳而这变化只是最近几个月的事可见他活在很沉重的压力下。 两人坐好后图先竖起拇指赞道:“少龙真厉害打得蒙骜和吕不韦的人大败而回今趟最失脸子的是蒙骜但吕不韦却不敢怪责他亦把吕不韦的大计部署全打乱了。” 项少龙知自己猜得不错吕不韦性情暴躁并非有耐性之人;怎肯坐看小盘权势愈来愈大呢?笑道:“他是否准备造反了?” 图先冷笑道:“造反他仍未够斤两但夺权他却是游刃有余本来他已牢牢抓紧军政两方面的大权只要除了你其他如缪毒这种假太监能成什么气候王翦和安谷奚又远戍边防。可是他却偏奈何不了你连王齿现在都靠往你那边去。昨晚他便在管中邪和蒙骜前大骂你和王齿非常激动。此人豺狼成性一点都记不得自己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项少龙想起一事问道:“王齿究竟有没有告诉他鹿公等曾对他和储君滴血认亲确定了储君和他并没有父子关系呢?” 图先还是次听到此事问清楚详情后;色变道:“少龙你真大胆连我都不敢确定储君究竟是异人还是吕不韦的儿子你却敢去搏这一铺。若真是吕不韦的儿子岂非把以前赢回来的全赔掉吗?” 项少龙当然不会告诉他其中真相叹道:“若我诸多推托岂非更使鹿公等肯定储君是吕贼的孽种吗?这趟总算押对了。” 图先仍是犹有余悸好一会才道:“王齿该仍没有将此事告诉吕不韦因为每次受气回来他都是骂朱姬多一点。可见他恨的是朱姬没有把他乃真正父亲一事告诉储君。真奇怪以吕不韦的精明该不会连自己是否储君的父亲都不知道?而且在他把朱姬送给异人时早处心积虑要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大秦之主那又怎会弄错呢?当年他曾亲口告诉我储君是他的儿子。” 项少龙忍不住道:“但朱姬却亲口告诉我连她都弄不清楚储君是出自先王还是吕不韦。” 图先哂道:“就算心知肚明这有野心的女人都不会把真相说出来若非储君远她而近你她亦不会像现在般纵容缪毒说到底仍是权力作祟。” 项少龙心中一震次从另一个角度去看朱姬。 若这话是其他人说出来他定不会像现在般放在心上但图先早在她仍是吕府歌姬时便认识她的。 朱姬名字里的“姬”字指的就是她这身分所以有人称她作赵姬意思即赵国的歌姬。 当年庄襄王在位时她能安守妇道自是知道只有这样才可享受富贵和权力何况异日自己的儿子就是秦王更是心安理得。 到吕不韦害死庄襄王她看穿若靠向吕不韦充其量只是吕不韦的一只棋子故希望笼络他项少龙但却觉他只忠于小盘和先王所以才与缪毒混在一起既贪他的男色亦希望藉缪毒培植自己的势力。 到最近觉自己的儿子疏远她遂把心一横全面投向缪毒又暗地为他生儿子说到底都是不肯放弃权力。 想到凡此种种登时轻松起来心中对朱姬的歉疚之情大大减少了。 至此心情转佳问道:“现在吕不韦有什么打算?” 图先道:“一天有你在吕不韦都不敢轻举妄动。加上现在王齿摆明靠向你和储君连蒙骜都没有把握成事。不过当有一天他同时调走王齿和蒙骜我们便要小心了。蒙骜去了可以回来兼且手握兵符吕不韦又有家将八千随便找个借口就可杀尽所有反对的人我想对此事少龙该心中有数了。” 项少龙微笑点头。 图先续道:“现在吕不韦和蒙骜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管中邪明晚和你的比武上可以说若管中邪得胜少龙你必死无疑。少龙你要三思才好。” 项少龙哈哈笑道:“但希望愈大失望却也愈大。” 图先仍不放心叹道:“请恕图某直言管中邪这半年来日夕苦修无论体能剑术均处于巅峰状态少龙实犯不着拿性命来和他赌博。此战成败的影响太大了。” 须少龙知这老朋友真的关心自己抓着他肩头道:“请对我有信心一点明天等着看好了。” 顺口问道:“三小姐的情况如何呢?” 图先叹道:“吕府内我唯一尚有点感情的就是她她对我也显得比别人好。 只可惜她错生为吕贼的女儿。这些天来她一直心事重重我看她还是向管中邪多过向你。我起先还真信是她坚持要你们两人再斗一场的。最近才知根本是吕不韦和管中邪的诡计。那次田猎比剑。表面你虽似占在上风但管中邪却指出皆因他不愿杀你才让你得逞否则你必败无疑。嘿!所以我才屡次相劝可以不动手;就最好不动手。” 项少龙低声道:“坦白告诉你那天我是保留起实力管中邪才得以身免明天我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图先愕然道:“真的?” 项少龙为安他的心胡诌道:“当然!否则后来我为什么只守不攻?” 图先半信半疑地瞪了他好一会后道:“现在吕不韦和缪毒都竞赛似的从各地招揽顶尖好手来加盟家将的阵容缪毒方面除了拉拢渭南武士行馆还多了个叫韩竭的人此人据说得稷下剑圣曹秋道的真传管中邪对他颇为忌惮少龙你要留意此人。据说他精擅剌杀之道齐国有几个权贵都丧于他之手。” 项少龙见过韩竭的剑法确可与自己或管中邪争一日之短长。 图先道:“吕不韦新招的人中以许商、连蛟和赵普三人最出色其中最厉害是有上蔡第一剑手之称的许商此人现在是管中邪练剑的对手看来并不比管中邪逊色多少。只是膂力及不上管中邪但其剑法的灵巧却可补这方面的不足。吕不韦有意让他补上都卫副统领的空缺。” 项少龙笑道:“吕不韦当然有他的如意算盘不过我倒不信他能打得响。是了!还有没有肖老的消息。” 图先欣然道:“人才去到那里都是人才现在月潭在韩颇为得意化名边谈当上了韩和的幕僚我也为他高兴。” 两人再聊了一会才先后离开。 那晚项少龙和滕荆两位兄弟在官署吃饭。荆俊得知说成婚事自是眉飞色舞得意洋洋。 项少龙趁机道:“以后没有什么事就不要到醉风楼去现在吕不韦和缪毒争单美美争得焦头烂额我们犯不着搅这淌浊水。” 荆俊呆了一呆尴尬道:“今晚刚巧给昌文君约了到那里喝酒听乐还有杨端和与白充。唉!顶多我怎么都忍了他保证不会犯事。” 滕翼道:“你不去惹人人家不会来惹你吗?莫忘记田猎时你教训了子桓吕家的人无不含恨在心摩拳擦掌要挫你威风。加上国兴等人又恨你入骨现在更有了缪毒撑腰若非你身居要职早给他们宰了。自己仍不懂检点吗?” 荆俊不敢和滕翼争辩求情的目光来到项少龙处。 项少龙念他仍是年轻:心中一软道:“横竖没有什么事不若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好看看那里的情况。” 滕翼愕然道:“三弟莫忘了明晚就要和管中邪动手今晚若仍去胡混嫣然等肯放过你吗?” 项少龙笑道:“我正想让管中邪知道找并不把明天的比武放在眼内这可使他掉以轻心以为可稳操胜券。只要早点押小俊回家该没有什么问题。否则只是担心这小子我就要睡不着了。” 荆俊感动地道:“三哥对我真好不!二哥对我当然也很好。” 接着兴奋得跳起来嚷道:“我要找昌平君知道二哥三哥去而不唤他他必会怪我。” 看着荆俊旋风般走了两人只好对视苦笑。 两人谈了一会遣人通知了纪嫣然等要夜点回家后正要出门桓奇来了。 这年青有为的新任将军虽是满脸风尘但精神却比前更好显是因能展才能故心境愉快。 桓奇一见两人便拜了下去。 两人忙把他扶起来。 滕翼奇道:“小奇你不是正忙于训练新军吗?为何连夜赶回咸阳呢?” 桓奇道:“有小贲看着有什么放不下心的。至紧要是回来为项大人明天之战摇旗呐喊喝彩助威。唉!我不知费了多少唇舌才劝得小贲留下。我回来的事已得左相批准没有犯规。” 滕翼笑道:“这也难怪听说很多有身分地位的人亦不惜远道而来还千方百计托人关照好能参与明天的寿宴。” 桓奇道:“刚才来时路上碰上屯留的名人蒲鹄他的阵仗才厉害只是家将便达五百人还带来了大批歌姬但我却很不欢喜这个人。” 昌平君的声音响起道:“我也不欢喜这个人这或者就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此时三人正在大门处说话回头看去竟是昌平君和李斯联抉而至随护的人比平时多了三倍。 桓奇并不像对项少龙和滕翼般与昌平君言语不禁无拘礼节慌忙施礼。 扰攘客套一番后李斯叹道:“想起项大人明晚之战储君和我均无心政事忽然小俊来找昌平君说你要约他到醉风楼去预祝明天的胜利我正闷得慌所以也来凑兴了。” 接着压低声音道:“储君也来了!” 项少龙、滕翼和桓奇齐齐吓了一跳往那队仍高踞马上的卫从望去才见到昌文君和荆俊伴着小盘而这未来的秦始皇在下颌黏上了一根假胡子换上普通武士服正向三人微笑点头。 项少龙和滕翼仍未及反应时桓奇已跪叩下去给昌平君一把捞起道:“储君有令不须遵君臣之礼否则若让人知道必不轻饶。” 桓奇忙站了起来。 小盘策马走了出来哈哈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们立即动程吧。” 项少龙等连忙飞身上马伴着小盘驰上华灯初上的大道朝醉风楼进。 众人中只有项少龙敢与小盘并骑而驰。 小盘自是心情大佳笑吟吟道:“师傅不会怪我当了储君仍爱胡闹吧?” 项少龙怎忍扫他的兴笑道:“就算正式登了基有时也须轻松一下的。” 小盘目下唯一怕的人就是他见他不怪责欣然道:“听得师傅决战前夕仍要去花天酒地寡……嘿!我只有高兴之心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太后刚才还找我去说话要我阻止这场比武说你赢面不高。哼!天下间只有寡……不!只有我才知道没有人可胜过师傅。” 项少龙知他自少崇拜自己而他项少龙无敌于天下的形像早深植他心内谁都改变不了。幸好自己新得百战宝刀又悟出百战刀法否则现在的压力就太大了淡然道:“看来储……嘿……究竟我该叫你作什么才好呢?否则说不定待会会露出马脚。” 小盘兴致盎然地看着街上的行人和房舍油然道:“不若就叫秦始吧! 秦当然是我大秦国师傅曾说我将来一统天下后该称作始皇帝所以就叫秦始好了!这名字很不错。” 项少龙听得目定口呆时小盘召来昌平君着他通知各人他新起的名字。 小盘又别过头来道:“师傅刚才想说什么?” 项少龙压下因听到“秦始”两字而生的荒诞情绪想了想才记起想询问什么道:“我想间你明晚是否会到吕不韦的寿宴去?” 小盘奇道:“这个还用问吗?我现在恨不得可立即到了明晚太后也会去呢现在咸阳谁都不肯放过这机会。听说还有人开了盘口来赌你们胜负。 哼!据昌文君调查回来的报告大多人都认为由于管中邪准备充足必可雪前耻只有我才知道胜的必然是师傅你。” 项少龙心中好笑暗忖这个“赌”字必是自有文字以来就存在的因为那似是人类天性的一个主要成分。 此时醉风楼的大招脾已然在望小盘兴奋地看着又道:“刚才檀绮说的蒲鹄是屯留的富有人更说他是我大秦除你乌家外最富有的人专做盐铁生意还做得很大。这人野心很大以前是阳泉君的人现在则和杜璧很亲近我们要小心点他。” 昌平君此时趋前道:“储……嘿!不!秦兄我们究竟要去清静点的别院还是到大堂趁热闹呢?” 小盘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到大堂去我还要叫齐醉风四花来陪酒看看她们究竟有何姿色绝艺竟可迷倒这么多人。” 此语一出项少龙和昌平君登时脸脸相觑暗忖今晚想低调点都不行了。 第六章 风虎云龙 醉风楼今晚份外热闹大门外车马络绎不绝人们要排着队进去。 项少龙和小盘研究过后决定只带十八铁卫和另十八名御前高手入内免得人们只看阵势便知有异平常。 好不容易进入高墙内这未来奏始皇见到诺大的主楼和别院里无不灯火珲煌一片盛世之象登时心花怒放与众人指指点点好不高兴。 刚巧一座别院处正有姑娘和客人在放烟花取乐弄得满天斑斓彩花色光迷人更添炽烈的气氛。 楼主伍孚正在大堂入门处迎宾见来的竟是昌平君和项少龙等人虽是分身不暇仍抽身迎上一揖到地道:“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有时虽是口不对心只因身不由己请左相、项大人和诸位达官贵人原谅则个。” 项少龙等心中叫苦伍孚这么来个“坦诚相对”他们难道还要和他计较吗? 此时十多名姿色可人的俏婢拥了上来笑语盈盈中为众人脱去御寒的外衣又奉上热巾拭脸抹手服侍周到。 趁此空档伍孚谦卑地逐一招呼拜见。 此人显是对朝廷人事了如指掌听到李斯、桓奇之名即肃然起敬说了番得体的场面话。 项少龙介绍小盘时这家伙听到“秦始”之名显是一头雾水摸不着脑袋。不过见他既能和昌平君和项少龙等权贵一起来寻欢作乐众人又对他态度恭敬兼之这突然冒出来的人样貌虽老嫩难分但方面大耳虽不英俊却自具一股威慑众生的气度且双目瞪来自己便涌起下拜的冲动那敢怠慢忙恭敬道:“秦大官人一表人材世所罕见必非池中之物请多多关照小人。” 这几下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小盘本对他只有恶意而无好感闻言立即改观哈哈一笑道:“伍楼主客气了今晚寡……哈!今晚秦某远道而来就是要见识一下贵楼醉风四花的色艺楼主给我好好安排吧!” 他们说话处乃醉风楼的迎客大堂由于项少龙等人多势众十八铁卫和十八名贴身保护小盘的御卫又散布开来形成了个保护罩登时占去了半个大厅。 刚进来的客人见到是项少龙、昌平君这种当权的人大多“安守本分”悄悄绕道而行。只有一众彪悍武士进来后见到伍孚只顾侍候众人停了下来脸现不满之色。 十八铁卫还好一点那十八名御卫一向服侍的是秦国之主那会把任何人放在眼内均虎视眈眈对这十来个武士毫不客气。 伍孚听到小盘的要求脸露难色可是小盘自有种教人不得不听他那种理所当然的话的威势忙不迭道:“这事有点困难待小人安排一下怎也设法让她们抽身来侍奉各位大人一会。” 荆俊瞥了那群武士一眼心中大乐凑近项少龙道:““疤脸”国兴来了还有常杰。哈!这群混蛋定是活得不耐烦了竟在睁眉突目呢。” 项少龙回头望去先认出了国兴来当然因他额角和面额均有疤痕而事实上他亦生得比其他人壮硕气度沉凝一看便知非是易与之辈。国兴虽与俊俏无缘但却颇有男性的魅力。 国兴等显亦认得项少龙见到是他均感意外但仍毫不畏惧地与他对望。 小盘感到气氛有异别过头来朝他们望去见到国兴等嚣张的态度冷哼道:“这些是什么人物?” 昌平君忙恭敬道:“是渭南武士行馆的教席国兴和常杰。” 伍孚何尝见过昌平君对人说话时恭敬至此眼中闪过惊异之色。 小盘正要使人把他们拿下来项少龙凑到他耳旁道:“今晚是来作乐啊!” 小盘惊醒过来他仍有点小孩心性哈哈笑道:“对!对!我们进去耍玩吧!” 尚未举步。 把门的唱喏道:“屯留蒲大爷到!” 项少龙、小盘等停下脚步回头往入门处望去。 开道的是十二名同样装束的轩昂武士接着是个高冠博带的中年汉子这人比常人足足高出一个头有余及得上项少龙的高度宽大的锦袍更衬托出他不凡的气势。 最厉害是他那对眼睛淡淡一扫大堂便似成竹在胸对一切有数于心。 他不但没有半分商家的俗气相貌还高古清奇只是神情倨傲对正在旁相迎献媚的鹑婆春花爱理不理的。 伴着他的尚有两名衣服华美的年青武士看来都是第一流的剑手。 伍孚大感为难这蒲鹄乃秦国东方举足轻重的地方名人大豪一时间可不知逢迎招呼那一方才好何况还有正等他等得不耐烦的国兴等人。 项少龙乃挑通眼眉之人笑道:“伍楼主即管去招呼贵宾我们自行上楼便成了。” 这番话怕只有项少龙敢说出来换了即使贵为左相的昌平君仍不敢准伍孚不招待储君而去侍候其他人。 伍孚如获王恩大赦一边打恭作揖一边召来另一手下引领众人上楼。 项少龙等举步往内进走去准备登楼时国兴排众而出大步追来道:“诸位大人请留步!” 小盘双目厉芒一闪掠过杀机停下步时项少龙伸手过来轻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勿要动怒才与众人转过身来面向正大步走过来的国兴。 众御卫一字排开阻止他走得太近。 远处则是伍孚殷勤地招呼着蒲鹄。 国兴停了下来施礼道:“小人谨在此祝项大人明晚旗开得胜盛名不坠。” 项少龙自知这只是开场白冷冷道:“国兄究竟有何指教?” 国兴措了拦在身前的众卫一眼脸容上怒意一现即收昂然道:“敝馆上下对项大人的剑术非常欣佩若改天大人有空请到敝馆一行好让小人们有机会受大人指点。” 项少龙暗忖这等若公然搦战了只不知是否出自缪毒意思还是渭南武士行馆馆主邱日升想把领导地位争取回来的私下行为。 昌平君等无不冷哼连声表示不悦。 “疤脸”国兴却是一无所惧眉头都不动半下一派硬汉本色静待项少龙的答覆。 项少龙淡淡笑道:“贵馆一向这么关心我项少龙我早便想登门拜候这样吧!看看我的心情那一天比较坏一点就来找你们见识见识吧!” 国兴轰他说得这么不留情面双目闪过森寒的杀气时小盘鼓掌道:“说得好!到时项大人勿漏了我。” 国兴愕然望向小盘当然不知他是何方神圣厉喝道:“阁下何人?” “锵!” 十八御卫一起拔剑却只出一下声响可知这些人能荣任贴身御卫不但武技高强还训练有素。 其中一御卫冷喝道:“竟敢对……嘿!对公子无礼给我跪下。” 那群武士行馆的人见势不妙拥了过来还是国兴知道除那“公子”不知是什么人外其他人都是惹不起的忙把众人拦着。 蒲鹄和伍孚等均愕然瞧来。 项少龙哈哈笑道:“秦兄何须为这等人败了雅兴我们还是寻乐去吧。” 再不理气得变色的国兴等人引着小盘登楼而去。 同时心中暗笑他等若救了国兴等的小命否则纵是缪毒亲来朱姬驾到他们也难逃腰斩之厄。 步入楼上宽敞的大厅时众人显是早得风声知项少龙仍有闲情来喝酒一时全场肃静所有目光均集中在这明天即要决战管中邪的人身上去。 小盘怕给人认出堕后走在众人之间由滕翼和桓奇等挡着别人视线。 杨端和、白充两人早到了一时仍未看到小盘欣然起迎频说:“稀客”。 换了任何人明天对着管中邪那样的可怕对手今晚岂敢出来胡混? 荆俊先一步抢前低声告诉他们储君来了但千万不要下跪见礼两人脸上的肌肉完全不受控制的透出惊愕神色手足无措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他们的席位设于大厅一边临窗处只有十个席位小盘含笑亲切地和杨瑞和这两名将领打过招呼后便背厅而坐免得给人看到他的脸孔。 众人纷纷坐下。 由于今晚恃别热闹座无虚席先前又想不到小盘会来三十六个铁卫御卫都没有坐位幸好每个席间极为宽敞赶上来的春花早得伍孚授以竭力相待尽心服侍的吩咐忙急就章的使人在旁加设两席扰攘一番后才回复先前热闹酣畅的情况。 侍女穿花曲蝶的上来奉上美酒。 小盘点了菜肴后芙道:“各位兄台随便谈笑就像平时那样好了。” 话虽如此却没有人敢透出一口大气情况异样之极。 项少龙见秋笑道:“杨将军和白将军早来了为何却不唤姑娘陪酒?” 杨端和干咳一声尴尬地道:“项大人上来前酒楼内人人都在谈论大人明天一战的胜负有人甚至吵得脸红耳赤我们听得入神其他的事都忘了。” 白充垂头不敢看小盘低声道:“当有人传来项大人已抵迎客厅的消息厅内便哄动起来有人说项大人必是稳操胜券又有人说项大人不知……嘿不知……唉!都是不说了总之现在没有人敢再说半句话了。” 滕翼笑道:“是否不知自爱呢?” 白充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项少龙此时正游目四顾现了几席熟人一席是吕府的著名高手除了周桓、鲁残外新来的许商、连蛟和赵普都在出奇的竟是图先陪着他们。 许商、赵普、图先见项少龙往他们瞧来都含笑打招呼但周子桓、鲁残这两个旧人和连蛟这个连晋的堂兄兼师兄均表现出不屑理会的神态。 他们身旁各有一名姑娘侍酒却没有像单美美、扬豫、归燕、白蕾那种顶级的红阿姑。 另一席是缪毒的人离他们只隔了三席除英伟轩昂的韩竭外还有两个人经荆俊指点后才知就是缪毒最得力的缪肆和令齐。 那缪肆外型和缪毒差远了又矮又肥不过双目灵动显是狡猾多智的人物。 令齐则一表人材外貌儒雅风流是个典型的谋士类型。 此时国兴等走了上来加入到他们那一席去。 小盘亦在偷偷巡视席内诸人见到一些平时道貌岸然的大官正拥美调笑大感有趣对众人道:“各位可随便召姑娘陪酒不要因我而扫了兴。” 风流如荆俊也惟有报以苦笑有小盘在能呼吸畅顺已是本事谁还敢召妓相陪若那些不知情的美人儿爆出自己平日的风流行径那才累事呢。 伍孚此时登上楼来显是亲自招呼了蒲鹄到其中一所别院去一路和各席客人打哈哈走了过来毕恭毕敬道:“杨豫姑娘唱毕一曲即过来相伴她听到项大人来了什么客人都忘记了。” 项少龙暗忖这等小人憎厌他都属浪费精神遂抛开往事笑道:“今晚主客是这位远道而来的秦公子杨豫是来陪他而非陪我。” 伍孚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哈哈笑道:“大人放心小人已分别通知了美美、小蕾和燕燕她们分得身时即会来见秦公子任公子罚酒罚唱。” 伍孚不愧欢场中吃得开撑得住场面的人这么一说众人都不好怪他。 熹地一声冷哼来自国兴那席只听有人冷言冷语道:“官当得大确是不同凡响无论多红的姑娘都要委屈相从。” 这句话明显是针对众人而来各人无不色变。看来缪毒的人要比吕不韦的人更有所恃嚣张得教人难以相信。 要知项少龙此席他们认识的无一不是当朝红人昌平君更贵为左相国比缪毒高了数级而他们仍敢出言嘲讽自是由于有朱姬作他们的大靠山之故。 众御卫人人手按剑柄只等小盘一声令下就过去斩人。 小盘终亲身体会到缪党的气焰龙颜寒若冰雪两眼厉芒闪烁看得众人和伍孚均心生寒意。 在这剑拔弩张千钧一的时刻李斯含笑站了起来朝韩竭、国兴那席走过去。 全场静了下来观望双方形势的展。 这时不但国兴等不知李斯过来干什么连小盘和项少龙等亦大惑不解。 李斯到了国兴那席处俯身低声说了一番话后只见国兴、韩竭等人人色变噤若寒蝉才潇潇洒洒地走了回来。 席内立时响起嗡嗡细语当然是各人均在猜测李斯究竟变了个什么把戏竟能使气焰冲天的缪党立即收敛。 李斯坐下后在众人询问眼光中若无其事的道:“在下只是如实告诉他们储君下了严令在决战前谁若斗胆干扰项大人立斩无赦故特别派出御卫贴身守护负责执行命令。” 伍孚亦在俯身聆听闻言与众人一起拍案叫绝他尚以为李斯只是假传圣旨呢。 小盘龙颜大悦一方面是李斯急智过人更因国兴等终慑于他的威势不敢逾越。 就在此时有人隔远笑道:“本来还不相信原来真是少龙来了我们两个老家伙没有白走一趟。” 众人望去原来到的是王齿和王陵显是正在其中一所别院作乐现在闻风而至。 众人暗呼不好时两个秦国重将来至近前一见小盘同时失声道:“储君!” 第七章 巅峰状态 当全场闻得“储君”而往他们望来时一直半声不吭的桓奇霍地起立大声道:“两位大将军说得对正是储君着我等陪项大人来散心两位大将军请坐。” 众人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顿时为之释然。 王齿和王陵此时注意到小盘下颌那撮假须又见他穿的是一般贵族的武士服醒悟过来入席坐下。 忽闻牙关打颤之音原来伍孚脸青唇白不知应否下跪才好显是看穿了小盘是谁。 众人又叫不妙时伍孚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滕翼人急智生。一手探出就在他双膝着地前扯得他侧坐到身旁来像是坐入席内的姿态。 昌平君凑到他耳旁道:“若伍楼主外尚有人知道储君来此之事我就把你的醉风楼封了再抄了你的家清楚了吗?哼!不准叩头。” 伍孚吓得手软脚软连点头的力气都消失了。 小盘轻声赞叹道:“只看众位临危不乱应变有方便知我大秦之兴指日可待了。” 项少龙知有伍孚在不便说话温和地道:“伍楼主只要依命行事我项少龙可担保你没有麻烦还不去打点一切。记得绝不可暗中通知四位姑娘。” 伍孚勉强爬了起来打恭作揖后滚着走了。 王齿举杯想向小盘敬酒记起一事道:“这些酒验过了没有?” 坐在他身后那席的御卫道:“报告大将军全验过了。” 王齿这才向小盘敬酒。 众人均不敢举杯到小盘示意各人才轰然痛饮。 经过刚才一番“惊险”气氛又热烈起来。 小盘顺口问起才知王齿和王陵均是应蒲鹄之邀来见面的。 王陵冷哼道:“这蒲鹄心怀叵测一见面便批评朝政尽说吕不韦的不是又隐隐牵连到太后。话不投机半句多后来我们见伍孚前来通知侍酒的白蕾和杨豫说项大人来了要召她们去我们乘机告退。” 小盘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王齿笑道:“少龙的魅力真大两位姑娘听到被召均恨不得立即溜走却给伍孚阻止只许轮流来此。目下杨豫回去更衣该快到了。” 小盘讶道:“两位大将军是否看错了她们不是吕不韦的人吗?” 王齿道:“说到底她们都是无主之花谁的权势大便要依附谁人。但姐儿爱俏少龙现在又是我大秦的英雄人物更得纪才女委身下嫁天下女子谁不希望能与他亲近呢?” 小盘欣然举杯向项少龙劝饮后者慌忙喝了。 众人均对小盘的风度喑暗心折。 环佩声响在伍孚亲自引路下两名小婢伴着盛装的杨豫来了玉步轻移下确是婀娜多姿绰约动人。 小盘大乐道:“果真名不虚传!” 忽然有人嚷道:“豫姑娘请留步!” 众人愕然望去原来是有上蔡第一剑手之称、年青英俊的吕府新人许商话。 只见他一脸不悦之色走了过来。 杨豫停下步来蹙起黛眉看看项少龙这边又瞧瞧正大步走来的许商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态。 最焦急的的伍孚向两婢侍意要她们把杨豫拉到小盘那席去却给杨豫挥开了两婢。 反是小盘大觉有趣笑道:“难得这么多人到青楼来正因有这种你争我夺的乐趣。” 许商脸上像外面的大地般覆上了一层寒冰先冷冷对伍孚道:“伍楼主刚才又说豫姑娘给杜将军预早订了为何现在又可出来侍酒?” 杨豫显然对许商颇有好感凑到许商旁说了几句话又指点项少龙这一席说的当然是好话了。 王齿乃秦室军方现时的重量级人物冷哼道:“这小子是谁?是否活得不耐烦了即管吕不韦来也不敢不给我脸子呢。” 项少龙笑道:“大将军莫要为这种人动气吕不韦的人一向横行惯了迟些我们才和他们一次过算账。” 王齿闷哼一声没再说话。 伍孚再匆匆走来请罪尚未说话小盘已道:“此事与楼主无关楼主不用自责豫姑娘爱来便来不来就算了。” 伍孚那想得到这秦国之主如此好相与大感愕然。 昌平君拉他说了几句话伍孚又匆匆去了。 许商此时似仍欲要往他们走来却给杨豫扯着隐隐中听她提及王齿之名。 杨端和乃王齿手下第一号大将勃然色变霍地立起正要喝骂给另一边的李斯扯得坐了下来后者笑道:“杨将军何用与这种人一般见识呢?” 此时许商狠狠瞪了项少龙一眼返回己席去杨豫则盈盈而至未语先笑登时冲淡了不少剑拔弩张的气氛。 杨豫在项少龙指示下一头雾水地坐到小盘之旁虽然只知小盘姓秦名始却不知是何方神圣但总知此人能令昌平君、王齿、项少龙等对他恭恭敬敬刚才伍孚又千叮万瞩她要悉心服侍自是不敢怠慢。展开浑身解数敬酒陪笑口角生风不半晌服侍得小盘妥妥贴贴气氛融治热闹就像没有生过任何事般。 不一会归燕也来了场中其他宾客亦不感意外只是王齿一人便足够资格要这两位红阿姑来侍候。 归燕亲热地坐到项少龙之旁先敬过各人最后敬项少龙时低语道:“项大人大人有大量再不要与小女子计较好吗?” 项少龙暗忖就算以兵刃架颈也再不敢轻信她表面当然客客气气的接受了。 此时杨豫告辞离去临行时大有深意地幽幽的瞧了项少龙一眼不一会换了白蕾来但四花之的单美美仍是芳踪杳然。 四女中以白蕾与项少龙等最没有过节对小盘逢迎周到使气氛更是融洽。 归燕凑到项少龙耳旁道:“项大人今晚留下来好吗?奴家定会尽心侍候。”又飞了他一个媚眼。 项少龙心想人说家花不及野花香老子的感觉却刚好相反而且那知你不会再来害我。 婉言拒绝了。 归燕难掩失望之色时伍孚一脸苦恼回来欲言又止道:“美美怕不能来了。” 昌平君皱眉道:“美美竟敢不给我们脸子吗?” 伍孚大吃一惊摇手道:“不!只是她被召了到仲父府去我三次派人去请都给赶了出来。唉!我又不能说出……嘿!没有什么了!” 众人均感意兴索然。 小盘双目寒芒一闪道:“这事就此作罢今晚亦到此为止。哈!很不错的一晚哩!” 伍孚放下心来归燕和白蕾却是连声不依媚态毕呈。 岂知这些对任何男人都有效的招数到了小盘身上却一点都派不上用场这未来的秦始皇淡淡一笑站了起来负手便去众人慌忙追随左右。 项少龙勾着归燕的脖子吻了她脸蛋柔声道:“美人儿若想幸福快乐安享大好年华要好自为之了。” 归燕神色一黯垂头道:“燕燕定会谨遵大人之命只望大人能有三分怜惜之意燕燕已感恩不浅。” 项少龙向另一边的白蕾含笑回礼这才洒然去了。 回到家中荆俊仍非常兴奋甫进大厅便扯着正想各自溜回娇妻处的项少龙和滕翼道:“伍孚这混蛋真懂见风驶舵见到王齿王陵等都拥戴储君出门时便偷偷对我说迟些要亲来拜候三哥哈!这混蛋真行。” 滕翼哂道:“我却看他是夹在吕不韦和缪毒之间两边都不敢开罪故苦不堪言刚才白充告诉我吕不韦有意收单美美为妾伍孚自是非常苦恼了。” 项少龙笑道:“今晚似乎是胡混了一场其实却是意义深远。先储君清楚了解到吕缪两党的斗争其次就是无意知道了蒲鹄正和杜璧图谋不轨。而另外就是有三个得益之人了。二哥不慕富贵可以不论。李斯和桓奇刚才表现出来的急智深得储君之心于他们的官运势将大有裨益。” 再谈了半晌项少龙酒意上涌支持不住回房睡觉去也。 众娇妻爱婢不免责了他几句糊里糊涂间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田贞田凤服侍他起床穿衣取出百战宝刀找滕翼松了筋骨后只觉气爽神清充满活力。 纪嫣然讶道:“为何夫君昨夜才花天酒地酩酊而回今天却是神采飞扬尤胜往昔真不合常理。” 项少龙一摆百战刀笑道:“若说我不把管中邪和今晚胜败放在心上就是骗你但昨晚这一醉却恰到好处使我忘却了一切因而得到这些天来难得的松弛又睡得比平时多了现在自是状态不差。” 滕翼咕哝道:“还说只是不差劈得我差点连墨剑都丢了。” 众女齐声娇笑喜形于色。 谈笑间陶方和荆俊陪着乌应元来了。 喜气洋洋下众人共进早膳一点没有山雨欲来前的紧张气氛。 荆俊和滕翼两人回官署后项少龙陪着岳丈在厅中闲聊谈起乌卓在塞外建立的大牧场听得项少龙心向神慕恨不得明天就是小盘加冕之目那后天就可去过自己的新生活。 说着说着项少龙竟然就在地席上睡着了。 他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赵雅、赵倩和春盈等四婢齐向他殷勤劝酒预祝旗开得胜大败管中邪正陶醉其中又隐隐知道是在造梦时给乌廷芳拍醒了他。 项少龙愕然坐了起来乌廷芳道:“储君派人来召你进宫不知什么事呢?他该让你多点时间养精蓄锐才对。” 赵倩过世后乌廷芳是滕翼外唯一知道小盘身世的人说话间对小盘自没有其他人般尊重。 项少龙伸了个懒腰只觉精神和体能均处于最巅峰状态暗奇自己大战当前竟仍能入睡。不过已无暇多想匆匆沐浴更衣人宫见驾。 小盘照常在书斋接见另外还有昌平君和李斯两人。 小盘道:“五日后为立春寡人决定是日到渭河春祭项太傅那条黑龙没有问题吧!” 项少龙道:“一切准备就绪只要清楚知道祭河的地点就可预作安排。” 小盘双目亮了起来旋又叹了一口气道:“始终仍有太后那关最难闯过看来不和她作点交易是不成的了。” 李斯道:“最紧要是抓牢军权其他的让他一步半步该无大碍。” 小盘苦恼道:“只要想起要给那假太监封侯赐爵寡人心中便先不服气现今太后到了甘泉宫寡人对她和缪毒间的事更是一无所知。” 昌平君安慰道:“缪毒若有异动茅焦自会暗通消息储君请放心好了。” 小盘怒道:“试问寡人怎能放得下心来现在朝廷奸党处处人人各怀异心若非还有这条黑龙就索性把他们全召进宫来一股脑儿杀了然后再想办法收拾残局。” 昌平君见他气在头上那还敢说话。 项少龙笑道:“储君息怒别忘了今晚尚有场精彩表演只要斩了管中邪就可重新安排都卫的统领人选。” 小盘这才消气又商量了黑龙一事的细节后各人方先后辞出。 项少龙和昌平君离开时均感到这不断成长的小储君威严日增自具不怒而成的气势而起怒时当然更使人心寒胆颤。连项少龙这“看着他长大”的人都有此感觉其他人的感受更是可以想见。 刚步出书斋一位俏宫娥截着项少龙报上琴太傅有请。 昌平君一面羡慕识相地走先一步。 项少龙随宫娥穿廊过殿时暗忖朱姬搬往了甘泉宫小盘则尚未立后宫内最具影响力的自然是琴清了。 这时来到后宫一座幽雅的四合院前宫娥跪下道:“项太傅请进。” 项少龙欣然内进只见琴清正倚门待他那还客气拥到怀里缠绵一番后琴清挣着仰后娇躯仔细端详了他好一会后欣然道:“算你吧!精神很好!你这人呢昨晚仍要到醉风楼鬼混弄得全城皆知。” 项少龙早知她耳目灵通挽着她的小蛮腰到一旁坐下时琴清服侍他脱去外衣又为他按摩肩头的肌肉。 项少龙舒服得有若飘摇云端暗忖有了**关系后享受与前确有天渊之别以前想碰碰她的小手已是难得现在她的小手却是自动送上门来。 琴清轻责道:“千万不要轻敌啊!与管中邪接近的人都说他的剑法又更上一层楼剑法差点的人只要见他摆出架式便心志被夺不敢进击。少龙虽得百战宝刀又练成绝世刀法但若轻忽大意说不定也会失手哩。” 项少龙心想自己确有点轻敌不过亦正是因为不大在意才会像日下般轻轻松松、气定神闲。欣然受教道:“多谢琴太傅提醒项少龙再不敢掉以轻心。” 琴清见他听教听话喜孜孜道:“琴清确没有挑错情郎大多男人得到我们弱质女流的身心后都像变了个人似的呼呼喝喝颐指气使只有项郎永远都是谦谦君子。” 项少龙笑道:“琴太傅对这种事似乎见多识广哩!” 琴清嗔道:“你想到什么了?人家只是听得多嘛。” 项少龙慌忙道歉琴清这才回嗔作喜道:“今晚的咸阳城上至储君。下至庶民无不翘苦待你和管中邪一战的战果。很多本来买你胜出的人知你昨晚仍到醉风楼喝酒召妓都转过来赌管中邪胜呢。” 项少龙呼冤道:“喝酒是真的至于召妓只是储君要见识一下醉风四花的姿色唤到席上来亮相吧!” 琴清笑道:“人家可不是这么想况且传言总是夸大的街头巷尾都有人传你先来一场与醉风四花的大战看你还敢否不检点自己的行为?” 项少龙忍不住哈哈大笑。 琴清又道:“现在开出的盘口赌管中邪胜是三赔一可知他的行情比你看涨多了。”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琴清笑得伏在他虎背上娇叹道:“若琴清是好财货的人定要落重注在你身上好大大赚上一笔。” 项少龙道:“究竟是何人在主持这种赌局没有点本钱和信誉谁会信他?” 琴清道:“你听过蒲鹄这人吗?他在屯留便有几间大赌场若非咸阳禁赌他早来设赌场了现在便是他在此暗中主持赌局。” 项少龙讶道:“他不是昨天才到咸阳吗?” 琴清道:“他是昨天才到但它的手下三旬之前便来了这里开赌局说到赚钱没有人比他更本事。” 项少龙好奇心起问道:“这蒲鹄究竟是何等样人?” 琴清道:“我也不大清楚只知他在东三郡很有影响力与杜璧和赵将庞爰都有很深的交情今趟他到咸阳来四处活动送礼就是为了给长安君成乔造势疏通。” 项少龙沉吟半晌哑然失笑道:“好不好让我们先赚他一大笔呢?说到财力我乌家绝不比任何人差。若他不敢接受赌注登时要威望尽失。哼!一赔三我看他怎赌得起。” 琴清忽然情动起来从后把他抱个结实嗲声道:“项少龙啊!你的信心是否天生出来的呢?似是从没想过自己会败北的。” 项少龙把她搂到身前一轮热吻后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回到家中把赌赛一事告诉了乌应元后者大感兴趣找了陶方去商议。而项少龙则返回后堂争取休息的时间与众女爱儿调笑耍乐不一会已是黄昏时分。 桓奇、昌平君、荆俊、滕翼、李斯、杨端和、白充等人不约而同来到乌府好与他一起赴会以制造声势。 项少龙沐浴更衣换上琴清亲手为他缝造的武士服内加护甲确是雄姿英神采飞扬。 他使人把百战宝刀和飞龙枪用布包着交由荆善等运送以惑吕府之人的耳目。 一切妥当下领着三位娇妻还破例把田贞田凤带在身边在众好友前呼后拥下朝仲父府出。乌应元和陶方自是也在大队之中。 走进灯火特别辉煌两边尽是王族公侯大宅的咸阳大道时项少龙感慨万千。 当初孑然一身来到这时代时那想得到会有今天的风光。 可是他同时看穿了这时代繁华背后那残酷无情的特质即使小盘将来亦会因绝对的权力带来绝对的**。 任何事在往某一理想迈进时就是最动人的时刻。 但成功之后为了继续保持权势和利益在那种情况下感情再无容身之地。 至少他知道日后的李斯会变得比任何人更厉害而他最不愿就是见到这些痛心的变化。 就在此刻他再下决心只要铲除了缪毒和吕不韦后立即飘然引退绝不迟疑。宏伟的仲父府终于在望斜对面则是缪毒的内史府。这两处地方代表了小盘登基前的两大势力。 而他将是在这两大势力间畅游的得水鱼儿。 想到这里雄心奋起差点要仰天啸叫才可泄出满怀豪情壮气。 第八章 寿筵喜庆 新近建成的仲父府乃咸阳宫外最宏伟的建筑组群。规模尤胜朱姬新迁往的甘泉宫。 仲父府遥对王宫四周有高墙进入大门后是可容千人操练的大广场三座威严庄穆的主宅由长廊贯通并排而立坐北向南土木结构大屋顶四面坡双楹柱气势慑人。 主宅组群接着就是吕族的宗庙由此以宗庙的前后门作中轴近三十组庭院依次分布左右对称布局完整。 主宅组群和祖庙间有广阔园林环境优美显是出于名家设计方可见吕不韦的物力财力如何雄厚。 这晚咸阳城有头有脸的人全来了加上知道项少龙和管中邪这两个顶级剑手恶战难免人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更是气氛热烈。 仲父府点起了以万计的红灯笼大门处和园内更装设贺寿的灯饰一片喜庆的景况。 数十名家将穿上一式的整齐武士服把守大门防止有闲人混进去看比武。 入门后则有专收取和登记贺礼的接待处布置周详故宾客虽鱼贯不绝但一切均井井有条没有混乱的情况。 一主二辅三座大堂全开放了来接待宾客当然以正中一座最大摆下了可容千人的席位另两座作辅翼的亦设下五百人之席。 被安排到辅宅者都是无可奈何但又自知斤两到时只好看看如何挨往主宅观战。 项少龙等到达时宾客尚未正式入席分散在宅内宅外和中庭处闲聊着闹哄哄的声音直冲霄汉。 今晚天公造美不但没有下雪还星月交辉兼之尚有五日就是立春天气回暖使这盛大的寿宴更是锦上添花。 不过知情者均晓得在这融洽热闹的烟幕后正酝酿着大秦国史无前例的激烈斗争。而项少龙更清楚这斗争的成败不但主宰了战国七雄的命运还决定了中国以后的历史。 他项少龙正是这斗争核心处的关键人物。 项少龙等大队人马驰入仲父府的大外门时立时惹起一阵哄动人人争着来亲睹他的风采。 昌平君策马来到项少龙旁笑语道:“赌你输的人看到你昨晚大战醉风四花后仍能稳坐马上必是大大失望。” 项少龙哑然失笑道:“今晚我若输了恐怕以后休想再踏进乌家之门因为岳丈大人在我身上押了重注假如累他输钱你说会有什么后果呢!” 昌平君愕然道:“原来贵丈人亦爱豪赌。” 项少龙压低声音道:“不是爱赌而是爱看蒲鹄输得损手烂脚看他还以什么去笼络那些食财的王亲国戚、公卿大臣。” 昌平君哈哈大笑跳下马来。 负责迎宾的图先迎了上来一边吩咐下人牵马同时低声向项少龙道:“那小子身内暗穿来自越国巧匠的软甲最好攻他头脸否则拚着捱你一枪他就可置你于死地。” 项少龙低声道:“我今晚何来什么枪呢?” 图先愕了一愕似明非明不过因有其他人靠近过来只好闷在肚子里改说其他场面话。 此时中宅处隐有鼓乐声传来应是刚有重要人物进宅去了。 陶方等忙于送上贺礼时众人都不愿这么快进宅去见吕不韦留在挤满了一堆堆宾客的广场上闲谈顺便欣赏灯饰和晴明的夜空。琴清刚刚抵达加入了纪嫣然诸女那一堆去还有几位王族公卿家的贵妇贵女传出阵阵娇笑惹得人人频频注目。一方面因她们的美色更奇怪是明知项少龙要与管中邪进行决战仍能那么从容自在谈笑风生。 秦人风气开放遇着这种场合最爱闹就是像嬴盈鹿丹儿那种出身尊贵的美少女也是年青一族求偶的最佳时光。其中美景实难以尽述。 项少龙与众人笑谈有关蒲鹄带来咸阳的赌风时鹿丹儿不知由那里钻了出来隔远勾着手指示意荆俊过去。 刚好一群穿上新衣的男女小孩提着灯笼在他们与鹿丹儿间走过荆俊没注意到这美少女却给项少龙瞥见了顽皮心起走了过去故作严肃道:“都快嫁人了见到长辈却不来恭敬行礼请安成什么体统?” 鹿丹儿两手叉腰大嗔道:“哼!你是谁的长辈我嫁不嫁人又关你什么事? 咦!”她这才记起项少龙乃荆俊的三哥立时满面飞红跺足不依道:“你坏死了!竟欺负我。” 项少龙哈哈大笑把刚滚过来的荆俊推了给鹿丹儿得意洋洋道:“好丹儿!我项少龙等着喝你那杯跪着奉上来的喜酒呢!” 鹿丹儿落在下风不敢驳他扯着荆俊溜了。 摇头叹息时嬴盈的声音在旁响起道:“项大人!” 项少龙别头一看吓了一跳道:“你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羸盈苦笑道:“这几晚都睡得不好唉!事到如此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项少龙淡淡道:“今晚无论生了什么事事情对你都应该是告一段落以后你心中只该有端和兄好好相夫教子安分守己做个贤妻良母吧!” 嬴盈靠近了少许轻轻道:“告诉我若没有管中邪你是否会娶我呢?” 项少龙苦笑道:“到了今时今日我们似乎不应再说这种话吧!” 嬴盈坚持道:“不!我若不问个清楚绝不甘心。” 项少龙迫于无奈道:“我确曾欢喜过你。” 嬴盈黯然垂低声道:“今晚若你有不测我会为你守……噢!我不说了。啊!” 看着她掩面走了项少龙摇头苦笑看来嬴盈是认定自己必输无疑。 项少龙自然不会把她的想法放在心上回到昌平君、滕翼等人处时昌平君问道:“大妹说了什么?” 项少龙道:“没有什么?” 昌平君冷哼道:“怎会没有什么她虽说肯嫁给端和但对管中邪仍是难舍难离又说你非是他对手真气死人了。” 此时宾客开始进入一主二辅的三座巨宅乌应元不好意思留在外面这么久过来招呼各人随他进内。 既是他老人家的意思各人自然遵从。 吕不韦、吕娘蓉和吕不韦其他几个儿子均在大门迎宾贺喜之声不绝于耳。 昌平君可能是大秦开国以来最没有架子和派头的左丞相像根本不知自己身分般和项少龙并肩随在乌应元之后向吕不韦道贺。 乌应元乃交际老手漫不经意般便说了一大堆祝颂之词。 项少龙想起乌家以前和吕不韦的关系比对起现在大家口蜜腹剑势成水火颇为感触。 吕不韦不知是以为项少龙今晚必死无疑还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光辉盈脸谈笑顾盼间自有不可一世的气魄当他目光落到项少龙处时立时亮了起来舍下了其他人迎过来道:“今夜我吕不韦可算双喜临门既贺寿诞又将得佳婿人生至此尚有何憾?” 项少龙心道你最大的遗憾就是当不上秦国之君表面当然做足工夫与众人同向他贺寿。 在吕不韦尚未有机会说下去时项少龙反手在背后打了个手式众人立即呼啸而过免去了做戏之苦。 走不了几步人影一闪吕娘蓉拦在项少龙身前脸带寒霜道:“项大人娘蓉有几句私话和你说。” 桓奇、滕翼等自然识趣迳自随领路入席的府仆去了。 吕娘蓉淡淡道:“项大人请随我来!” 项少龙知她不会有什么好说话深具戒心随她穿过酒席由一处侧门到了中庭的园林处时停下来道:“就在这里说好吗?否则恐怕会惹人闲言呢。” 荆善等十八铁卫亦步亦趋跟在他背后此刻散往四方防止有人接近。 吕娘蓉回转身来冷冷道:“项少龙的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小了竟会怕惹闲言何况今晚项大人若有命在娘蓉就是你的人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项少龙听她语带嘲讽虽心中有气但亦犯不着和她针锋相对微笑道:“三小姐唤在下来此应不会只是挪揄一番算了。” 吕娘蓉美目厉芒一闪沉声道:“当然!本小姐亦没有那种心情只是想问项大人两句话你既然对娘蓉没有意思为何却要接受中邪的挑战?” 项少龙忍无可忍冷笑道:“待会只要三小姐当众宣布只愿下嫁管大人那我项少龙无论如何厚颜无耻也不致于仍要坚持动手比试吧!” 吕娘蓉玉容转冷狠狠瞪了他好一会后缓缓点头道:“好!就让我吕娘蓉看看今晚你怎样收场。” 猛一跺足迳自回大堂去了。 香风过后项少龙心中暗叹。 说到底吕娘蓉虽神色不善却是一番好意想劝自己放弃比武因为她也像嬴盈般以为自己必败无疑。 但为了杀死管中邪只好不理她的好意。 回到大堂时大多数人已入席坐好人人交头接耳见到他的都如获至宝地指指点点看来话题都离不开他和管中邪轰动咸阳的一战。 由于人多的关系除向南一端的三围主席外其他坐席布在两边份内外四重共四百席之多每席四位都是面向大堂剩出的广阔空地而坐方便观看歌舞表演和剑斗。 到了该坐之席位时一名府仆迎了上来领他们入席。 项少龙的一席居于右第八席。 席自然是昌平君按着是王陵、王齿等大将。对面坐席则是王绾跟着是蔡泽、缪毒、吕族和仲父府中有身分地位的人却没见到管中邪。 项少能在滕翼、荆俊、乌应元旁坐下时才觉三位娇妻与琴清居于上一席正甜甜的向他送上迷人的笑容不禁心怀大放。目光移后便是因模样儿相同又是同样美丽和惹人注目的田氏姊妹花不知如何陶方竟坐到了她们那席去。 十八铁卫自是居于后席。 项少龙与乌应元闲话两句后朝大门望去。门旁两边那队近三十人的乐队停止了奏乐而吕不韦、吕娘蓉等却不见踪影只有图先在打点着。 忽地乌应元暗里推了他一把项少龙醒觉望去原来对面的杜璧和蒲鹄正离席往他们走过来项少龙、滕翼、荆俊三人只好随乌应元站起来施礼。 蒲鹄目不斜视时杜璧却狠狠盯了纪嫣然和琴清几眼射出炽热之色他虽装作出只是随意看望却瞒不过擅于观察的项少龙。 两边的人隔着酒席作了介绍和见面的礼数后蒲鹄精明的目光上下仔细打量了项少龙呵呵笑道:“项大人果是威武不凡天下罕有难怪乌爷敢在你身上押下重注了。若站在朋友立场自是希望大人旗开得胜但若以做生意的立场却是另一番盘算蒲某心中矛盾得要命呢!” 项少龙开始有点明白为何桓奇不欢喜他了因为这人说话的神态和内容都有种拿别人是生意财货的感觉看人的目光就更有这种味道。 乌应元乃应对交际的老手笑道:“蒲爷言重了乌某那区区赌注怎会放在蒲爷眼内当然也不会因财失义忘记了朋友的立场。” 项少龙和两旁侧耳倾听的纪嫣然诸女均听得心中叫绝。 杜璧笑道:“乌大爷的辞锋真厉害若项大人的剑也是那么厉害今晚必可稳胜无疑那时蒲爷恐怕也要把田地卖了才能偿还赌债。” 项少龙失笑道:“到今晚才知大将军这么爱说笑蒲爷富甲天下只要随便往囊中一探已够我等晚晚到醉风楼作大豪客了。” 众人听他说得夸大无不捧腹。纪嫣然等更是花枝乱颤看得远近留意她们的人眼都呆了。 此时门官唱喏道:“太后储君圣驾到!” 接着鼓乐声喧天而起。 正穿花蝴蝶般来回酒席间侍奉客人的过百美婢和府仆先跪了下来。 蒲鹄和杜璧施礼别过后回席去了。 场内过千人纷纷下跪迎驾。 荆俊不忘提醒项少龙道:“坐在缪毒和韩竭间那人就是渭南武士行馆的馆主邱日升了。” 项少龙朝斜对面缪毒那席望去找到了邱日升。 刚巧邱日升和韩竭均往他瞧来眼光相触大家都感到有点尴尬。 项少龙今趟是第二次见邱日升第一次是在与王翦的比武时隔远一瞥印象不深今趟留上了心只见这在咸阳有宗师级地位的剑手相貌清奇手足均比一般人修长和予人灵活敏捷的感觉年在三十五、六间一对眼炯炯有神气度极是不凡只是外表便使他感到此人是个可怕的对手难怪缪毒这么刻意笼络他了。 他还看到茅焦这被小盘安排在缪党的大卧底与令齐国兴等居于后席处身分显仍及不上邱日升、韩竭和另一坐在前席的缪肆。 门官又再唱喏鼓乐声更加紧凑时十六名御卫在前方两旁侧身俯开道下朱姬、小盘和吕不韦并排步入大堂。 后面跟着的是昌文君和另十六名御卫。接着就是吕府包括吕娘蓉在内诸人管中邪赫然在其中。 不见多时管中邪变得更可怕了稳定的步履显示出强大的自信顾盼间双目神光电射慑人之极在一众家将里除了绝不逊色于他的上蔡剑手许商外其他人都给他比了下去。 项少龙的眼光找到他时管中邪的目光亦寻上他两人日光一触有若闪电交击好一会才分开。 由于吕不韦乃今晚的主角兼又贵为仲父朱姬和小盘为表尊敬坚持让他居于中席。 吕不韦作状推让一番后终坐了下来。 管中邪等纷纷入席。 众人平身坐好时注意力不由集中到管中邪处。 气人的是吕娘蓉竟就坐在管中邪之旁摆明吕不韦一点不给项少龙面子还隐然有管中邪必得美人归之意。 管中邪之席位于缪毒之下同席的还有连蛟和赵普两大剑手而鲁残和周子桓这些旧人只能居于后席可见由于在田猎时不能为吕不韦吐气扬眉已失爱宠为这些新人代替了昔日的地位。 吕不韦就是这种不念旧情的人。 小盘循例说了一番口不对心颂扬吕不韦功德的话后寿宴终在炽烈和期待的气氛下开始了。 第九章 菜前美点 吕府歌舞姬团充满挑逗性的大型歌舞表演过后在蒙骜、王绾和蔡泽的领头下众宾客轮番向吕不韦祝酒贺寿把宴会推上气氛炽烈的高峰。 按着吕不韦在管中邪、吕娘蓉等人簇拥中去了两边辅宅接受其他宾客祝贺。 由于小盘和朱姬仍在虽上千人的宴堂仍不觉喧哗嘈吵只是纷纷交头接耳话题均以项管两人即将来临的比武为主。 对面的缪毒向项少龙举杯示意预祝他胜利项少龙含笑回应当然是浅尝即止作个样儿。忽然乌廷芳打手势召他过去项少龙心中奇怪。移到娇妻旁低声问道:“什么事?” 纪嫣然凑过少许沉声道:“吕不韦真是卑鄙刚才小恬经过我们身边时匆匆说出‘乌府门前有齐人伏兵’可知吕不韦今晚是不惜代价、不择手段都要把夫君大人除去。若管中邪杀不了你就由其他人下手只是我也弄不清楚为何会是齐人。” 有伏兵狙击自己毫不稀奇此乃吕不韦一贯惯于冒险和胆大包天的手段但对为何会是齐人的伏兵项少龙亦是一头雾水。 想与另一边的琴清调笑两句时见朱姬正注视他们吓得把到了口的说话吞回肚子里返席低声通知滕翼和荆俊。 滕翼冷哼一声到了后席的荆善等处说话片刻后乌言着离开宴堂布置一切。 鼓乐声再喧天而起时吕不韦人未至洪钟般笑声先至在管中邪一众拥持中由大门众星拱月地昂然而入。众人纷纷起立致礼。 吕不韦得意之极倏地立定堂心由从人斟满杯子后举杯遥向朱姬和小盘高声道:“先敬太后储君一杯。” 项少龙旁的乌应元冷哼道:“我看这无情无义的贼子能得意到何时?” 项少龙冷眼看着小盘朱姬与吕不韦举杯互祝心中岂无感慨。 这刻可说是吕不韦最得意的时刻可是当待会欲杀项少龙而不得稍后又黑龙出世改朝换制粉碎了他禅让夺权的美梦后他的权力将被逐步削弱其中一个因素自是缪毒的势力膨胀。 此时吕不韦等来至他们席前管中邪从这祝酒的大队中移了过来举杯朝项少龙道:“今晚不论胜败我管中邪对顶大人仍是打心底里敬服其他多余话都不说了。” 项少龙看着这顽强的敌手微笑回礼。 两人都是浅尝即止。 到所有人重归己席时吕不韦又站起来宣布道:“齐相田单今趟特别派了个杂耍团来给我贺寿团内无一不是奇人异士保证各位大开眼界。” 众人本以为他宣布的是项管两人的比武微感失望中一队百多人的杂耍团声势浩大的涌了进来又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惹来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项少龙等心下恍然。 齐人的伏兵指的该就是这杂耍团了。 这杂耍团甫进场已先声夺人外排各十多个壮汉大翻勒斗时一组由三十多人叠罗汉而成的人阵。轻松地在一名动作诙谐的侏儒生动的引领下像一堵墙般跑了进来。 最精彩是除底层的八名力士外接着三层的都是性感的美女最顶处那齐女更是美赛天仙虽及不上纪嫣然等那种绝色已属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其他绕着罗汉阵的团员则边行边表演各种难度极高的动作。 在乐队起劲约吹奏里宾客的采声笑声中罗汉阵花朵般撒往地上四名力士滚往四方之际上面三层的十一位美人流水般洒下来或卧或坐表演柔若无骨又充满挑逗意味的诱人姿态。 那高立罗汉阵之顶最美的齐女翻下来后再几个翻腾到了吕不韦席前献上一个以黄金打制而成的寿果。 负责小盘和朱姬安全的昌文君最是紧张与众御卫对这批杂技员虎视眈眈防止有人心怀不轨。 项少龙和滕翼等聚精会神观察这批待会将伏击他们的敌人见他们不论男女都身手不凡均心生戒惧。 若非有蒙恬通风报讯猝不及防下说不定真要吃上大亏。 那十一位美女在八名有若泰山的力士衬托对比下施展柔骨绝技和精彩的舞姿引得全场欢声雷动。 杂耍团退下后众宾客仍是议论纷纷对这批软骨美人怀念不已。 吕不韦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众人知道好戏来了倏地静了下来。 大堂内近千对目光全集中到这权倾一时的冒险家身上。 吕不韦干咳一声正要说话时缪毒含笑而起向吕不韦遥遥施礼众人正大惑不解缪毒已微笑道:“若下官猜得不错仲父是否要宣布项管两位大人的比武争美呢?” 吕不韦呵呵笑道:“缪大人真懂揣摩别人心意事实正是如此不知缪大人是否另有高见?” 他语带嘲讽暗指缪毒擅于逢迎朱姬颇为阴损抵死。 缪毒就算不高兴亦不会表露出来淡淡道:“好事成双主菜上席前也该有些可口小点。不若先由下官家将与仲父手下高人来一场点缀助兴趁趁热闹仲父意下如何?” 众宾客那想得到会横里杀了个缪毒出来公然向吕不韦挑战。秦人好武宴会比武乃家常便饭好事者更纷纷喝彩叫好。 小盘见缪毒说话前没有先向自己请示知他恃着朱姬并不把自己放在眼内比吕不韦更嚣张狂妄心中暗怒。 这边的乌应元向项少龙低声道:“缪毒是不甘寂寞了。” 项少龙含笑点头。 他当然明白乌应元意之所指。 自周室式微诸侯称霸各国权贵均盛行养士之风。这不单是搜罗人材以为己用更是身分地位的象征。 权贵间家将卿士的比武更代表着门客实力的较量。 缪毒得太后朱姬支持势力日增自是希望趁此机会扬威立万一显威风假若他派出的门客高手能胜过吕不韦的人不但那胜出的手下声价百倍还可突显出他缪毒现时的权势地位一举两得。 在某一程度上项管之战中缪毒可能仍是看好管中邪所以若能先胜上一场那就算管中邪真的击败项少龙这西秦第一剑手管中邪仍未可算无敌因为缪毒仍拥有一位胜利者不让吕不韦专美。 项少龙目光扫过缪毒手下门客见那令齐脸有得色立知此计必是出于此君脑袋遂对此人留上了心。 吕不韦呵呵再笑显是看穿了缪毒心意别转身来同小盘恭敬道:“比武助兴既可增添热闹更可显扬我大秦武风请储君示准。” 缪毒和朱姬同时脸色微变知道吕不韦故示尊重小盘意见的姿态自是用心不良其图加深朱姬缪毒方面和小盘的分歧。就好像只有他才尊重小盘的样子。 整个大堂肃静无声千百道目光全集中到这未来秦始皇的身上去。 小盘也是了得像丝毫不明白吕不韦的暗示般含笑对缪毒道:“缪卿家会派出那位剑手来让我们一开眼界呢?” 韩竭由缪毒旁霍地立起大步走到堂心下跪道:“内史府客卿韩竭请太后储君赐准献技。” 这番话既自负又倨傲特别强调要得到朱姬的允准摆明针对吕不韦刚才没有把朱姬这太后放在心上。 近月来韩竭在咸阳声名大噪直迫项少龙和管中邪这两大顶尖剑手各人见缪毒派的人竟然是他登时兴奋起哄。 吕不韦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小盘笑向朱姬道:“一切由太后作主。” 这么一说众人更是兴奋此一道主菜前的美点已是势在必上。难道朱姬会和深得她恩宠的缪毒抬杠吗? 果然朱姬轻柔地道:“韩竭乃有稷下剑圣之称的忘忧先生曹秋道的得意门生剑法群不过仲父手下亦能人无数必可派出人选好迫得韩先生抖出绝艺让我等见识一二。” 滕翼见朱姬摆明捧缪毒压吕不韦虽对后者绝无好感仍忍不住低声对顶少龙等道:“真想去把韩竭的龟卵子捏了他娘的出来。” 项少龙听得好笑。回答道:“二哥总有机会的何不现在借吕不韦的人看看这龟卵子有何本领。” 荆俊肯定地道:“吕贼必会派许商出来除他和管中邪外怕没有人是这龟卵子的对手了。” 事官上除他们外堂内人人都在猜测吕不韦会派何人出来应战。 此等胜败砧乎到吕不韦的面子和荣誉吕不韦自不敢轻忽对待。 吕不韦的目光果然落到许商身上岂知就在此时与许商有师门之辱的连蛟冷哼一声站了起来恭身道:“请仲父允许连蛟出战。” 连蛟亦是当今咸阳炙手可热的剑手曾多次在宴会场合显露身手众人见他自动请缨登时鼓掌喝彩。 吕不韦显然对他颇有信心呵呵笑道:“好但记着点到即止。” 只有管中邪和许商同时皱起眉头显然并不看好连姣。 鼓声轰然响起。 众人均知好戏立即开场了。 两人隔了丈许并排面向主席位的小盘吕不韦和朱姬先致以武士敬礼随即转身面向对手四目交投。 韩竭平时虽予人倨傲无礼的印象但这时却像变了另外一个人般非常沉着全神贯注打量对手没有半点轻敌或疏忽大意。 他右手握在剑柄处稳定而轻松两脚微分不动如山虽没有摆出架势但却比任何姿态更有震慑人心的高手风范。 连项少龙和滕翼等也暗暗为他喝彩。 他的眼神变得剑般锐利但却没有透露出分毫心中的情绪使人更觉得他深不可测难以猜度。 大堂内鸦雀无声人人屏息静气。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感觉这非是各人今晚特别有耐性而是没有什么特别大动作的韩竭已足以生出强凝的气势镇慑全场。 最令人透不过气来的是他竟清楚传达出一种信息就是除非他不出手否则必是石破天惊的攻势。 滕翼在乌应元后侧过来奇道:“这小子与善柔同出一门为何却完全不同剑路呢?” 项少龙刚和纪嫣然交换了个心生惊异的眼神闻言道:“只从曹秋道能调教出两个不同的徒弟出来便可知曹秋道确已达大宗师级的境界了。” 滕翼点头同意。 要知若是一般下乘剑匠只知照版煮碗地把自身技艺授与徒儿很容易培造出另一个自己来。 只有博通剑术的宗师级人物才能因材施教令徒儿挥出本身的优点和特长。 善柔以快为主剑走飘灵。 韩竭则以稳为重剑求势求狠。 只从两者的分别便可推测出曹秋道的成就。 另一边的连蛟虽一向狂妄嚣张但际此生荣死辱的关键时刻亦变得气度沉凝严阵以待。 表面上一点看不出他落在下风还拔出长剑横在胸前威势十足可是众人总有他给剑尚未出鞘的韩竭比了下去的感觉。 两人对峙了半盏热茶的工夫韩竭忽地微微俯前像只寻到猎物弱点的斑豹般双目厉芒剧盛凝注对手。 事实上两人的距离没有丝毫改变但众人却猛地感到韩竭已主动出击了其中情势确是难以言喻。 果然身在局内的连蛟在对方惊人的气势压迫下不得不立即难爆出震撼全场的一声咆吼手中剑化作长虹在暗含奥理的步法配合下越过了近丈的距离。 长剑变化了几次最后才斜挑韩竭握住剑柄的手。 明眼者都知他剑势的每一个变化不但可迷惑敌人还藉之加增劲使攻至敌人时气势力道均能臻达最巅峰的一刻。 而他直取对方握剑的手更是最厉害处务今韩竭不能全面挥剑招。 纵使伤不到人但高手交战只要一旦失势必绝难平反败局所以无论在剑术上或战略上连蛟无疑已可跻身第一流剑客的行列。 这时连项少龙等都觉得韩竭有点过于托大暗叫可惜。 “锵!” 韩竭右脚移前身子奇异扭侧寒光闪闪的剑滑了一截出来在灯光照耀下爆起一团耀人眼目的异芒时一分不误的就只凭那露出了半截鞘的剑刃硬挡了连蛟迅若闪电厉若雷霆的一剑。 连蛟想不到对方胆大至此已来不及变招。 韩竭竟再踏前一步右肩一耸往连蛟胸口撞去右手同时用力把剑推回鞘内神乎其技地夹着了连蛟的少许刃锋。 全场各人无不动容如此剑法确是世所罕见。 这样当然锁不死连蛟的长剑但已足使他剑势顿挫若被对方肩头撞上胸口更要当场出丑骇然下连蛟抽剑猛退。 惊天动地的攻击立时冰消瓦解还惨失主动之势。 “锵!” 韩竭那把光华流动得有若幻象的宝刀终于出鞘。 只要不是瞎子就该知那是把不可多得的利刃。 项少龙自问下亦知韩竭的剑更胜李牧赠给他的血浪。 滕翼叹道:“连蛟完了!” “停手!” 众人齐感愕然。 韩竭的宝剑本要乘势追击闻言只好倏然立定剑回鞘内。 连蛟仍被韩竭气势所慑虽未露出败象但只要看他连退七步便知他形势不妙之极。 众人定过神来循声望去话者原来是管中邪。 管中邪哈哈一笑道:“敢问韩兄这把宝剑出自何人之手叫什么名字。” 若换了别个人说这番话必会惹得全场起哄怪管中邪取巧为己方的连蛟解困可是管中邪自有一股理所当然的风度教人不敢妄定他在施展诡计。 韩竭刚好面对管中邪的一方微微一笑剑再离鞘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竟甩手掷出旋风般向管中邪旋去但由于运劲巧妙长剑到达管中邪身前三尺许时刚好是剑柄的一方向着管中邪。 众人目瞪口呆时管中邪轻轻松松漫不经意的探出巨手指曲成虎爪拇指在下准确无误地舍剑柄而捏着刃身。 时间似若停顿了下来。 本是狂旋的宝剑余势全消乖乖的给锁在管中邪的五指关内。 管中邪横剑眼前啧啧称善。 韩竭见管中邪露了这一手亦像其他人般为之动容再微笑道:“剑名破军乃敝师珍藏十大名剑之一出自欧冶子之手。” 全场立时起哄。 欧冶子乃铸剑大师古今除干将莫邪夫妇外无人能及只此一剑便随时可换来足够普通人一世用之不尽的钱财。 最尴尬的是连蛟呆立堂心进退不得。 管中邪又欣赏了半晌后将剑抛还韩竭笑道:“剑好人更好这一仗是敞师弟输了异日若有机会必向韩兄请教高明。” 众人掌声轰起却非为了韩竭的绝世剑术而是对管中邪的风度心折。 缪毒等自然不大是味道。 项少龙等却是心中佩服管中邪来了这漂亮的一手既技惊四座救回了连蛟更压下了韩竭的锋头。一举三得真亏他有这种应变能力。 众人望望管中邪又瞧瞧项少龙显都感到管中邪的锋芒突然间把项少龙全盖过了。 吕不韦显然对这得力手下应变避辱的手段非常欣赏举杯道:“来!让我们为这场别开生面的比试喝一杯!” 众人欢呼声中举杯回敬。 连蛟一言不返席去了。 韩竭则接过仆人递上的美酒饮胜后才施施然回席摆出胜利者的姿态。 吕不韦再要说话时缪毒后席的国兴忽然站了起来先向小盘等施礼大声道:“刚才一战虽是精彩却未能尽兴小人斗胆想请一位高人下场陪小人玩上一场以竟余兴请太后、储君和仲父赐准。” 此语一出顿时全场肃然暗猜他想挑战何人。 连缪毒都皱起了眉头。显是此事并未先得他同意。 只有邱日升等渭南武士行馆诸人人人脸有得色不用说是早有预谋想借此机会重振行馆在咸阳的声威。 项少龙脑际灵光一现已知道国兴要挑战的人了。 第十章 以德服怨 在缪党之中以邱日升为渭南武士行馆中人实与缪毒门下其他客卿有显而易见的分别。 因为他们并不须倚赖缪毒而存在而是秦国本土的一股势力。 邱日升等现在须要依附缪毒皆因开罪了吕不韦故一旦阳泉君失势他们只好偃旗息鼓躲了起来。可是本身仍是一股不可轻侮的势力。与秦**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利害关系下他们借助缪毒的荫庇重开道场而缪毒亦因他们而实力倍增。 但这只是一种利益的结合不存在谁是主子的问题。 故现在国兴出场欲藉比武重新树立行馆的威望虽是早有预谋却连缪毒在这刻之前仍给蒙在鼓里。 项少龙只凭缪毒和邱日升截然不同的两个表情立时推斯出所有这些事。听得国兴摆明要挑战某人吕不韦还以为又是针对他旗下的人心中暗喜打定主意无论他说出的是何人亦要以剑术能与管中邪并驾齐驱的上蔡第一剑手许商上阵好大挫缪毒和邱日升的气焰。 急不及待下那还有闲情向朱姬或小盘请示哈哈笑道:“国先生确是豪气干云。只不知所说高人指的是那一位高人呢?”国与再一施礼。目光扫窥全场最后落到荆俊脸上冷然道:“国兴借此良机愿请荆副统领指教。” 此语一出登时全场起哄。 荆俊先是呆了一呆接着喜上眉梢正欲大声答应时一个比天籁仙乐还好听的女声响起道:“不行这场比试该是我的了!”众人循声望去包括国兴在内无不愕然以对。 原来说此豪语的竟是与琴清以色艺冠绝当代美艳不可方物的才女纪嫣然。 众人虽知纪嫣然武技高强可是知道尽管知道。总是难以相信这么美丽娇柔的尤物会是赳赳男儿的对手。 国兴乃渭南武士行绾绾主邱日升之下最著名的人物向负盛名无论这娇滴滴的才女如何高明体能气力各方面理该难以和这种顶级的剑手比较故大骇下全都呆了。 荆俊自不能让嫂子冒险欲反对时却给旁边的滕翼制止了。 国兴则颇感尴尬呆望纪嫣然好半晌后才说话困难地道:“唉纪才女身娇肉贵小人怎敢冒犯不敬更没有这个胆量嘿!”项少龙对纪嫣然要出手并不太感意外因为日前当这好娇妻闻知国兴言语中伤他项少龙时曾大雷霆表示要教训国兴现今有这么千载一时的良机岂肯放过。 他同时注意到朱姬正狠狠盯着纪嫣然眼中射出了包括嫉忌在内的复杂神色。 此时厅内人人默然无声静观事情的展。 纪嫣然仍是那副娇佣倦懒的动人样儿一点不像即赴战场的女武士先向项少龙甜甜浅笑才盈盈而起走出席位来到大堂中央处。 平时众人望她均须遮避掩掩今趟有此机会无不狠盯着她饱餐秀色。 纪嫣然先向主家席的小盘、吕不韦和朱姬致礼忽然解下华美的外袍随手挥送地上露出一身山峦起伏、美不胜收的体态表露无遗的紧身白色武士服。 全场登时响起叹为观止的叹息声。 项少龙想起当日杜璧派人追杀他们时曾意图活捉纪嫣然不由乘机朝他瞧去只见杜璧同是日不转睛他旁边的蒲鹄更是瞳仁差点瞪得掉了下来垂涎欲滴。登时恍然大悟。 场内不论男女均被纪嫣然倾国倾城的绝色震慑。 只听她口吐仙音道:“国先生请勿小觑我们女儿家否则若吃大亏莫怪嫣然没有预先警告。给我拿枪来。” 负责掌管飞龙枪的乌光连忙解囊取枪忙个不得了。 国兴给纪嫣然妙目一扫登时失魂落魄浑身软叹道:“这场算小人输了吧国兴实无法兴起与才女动剑弄枪之念。” 纪嫣然一把接过乌光跪献的飞龙枪先不理国兴扬枪洒出一片枪影再收窄枪圈登时滚滚枪影在娇躯四周烟花般烁动不停好一会才变回横枪胸前的静态。 喝彩声宛若雷震连小盘和吕不韦都报以热烈掌声。 国兴脸上次露出凝重神色。 耳闻那若目见。 此时才知纪嫣然之能名震大梁自有真材实学。 邱日升等行馆之人均脸脸相觑自问若设身处地亦不知该如何应付这种惊心动魄的枪法。 蓦地一声长笑转移了众人注意力蒲鹄捻须笑道:“无论换了那一个人下场此仗都必败无疑试问谁可狠下心肠冒犯我们的纪才女哩!”掌声再起显示各人都赞同蒲鹄的话。 纪嫣然微微一笑眼尾都不扫向得意洋洋的蒲鹄欣然道:“若是如此便请国先生挡嫣然十枪若嫣然无功而还就算国先生胜了。” 事实上在场诸人无不希望她显露一下身手但又不希望她有任何损伤听此解决方法登时采声四起。 滕翼低笑道:“国兴今趟有难了!”项少龙暗忖即使换了自己若是只守不攻的话恐怕三数枪便要吃不消点头同意。 国兴尚未有机会回答小盘冷然道:“国先生搦战在先现在有人应战自不许临阵退缩。为免国先生故意落败若先生挡不了这十枪国先生将永不被寡人录用。国先生好自为之了。” 邱日升等无不闻言色变。 要知加入武士行馆的人最终目标都是借此阶梯晋身军队仕官级的职位假若国兴永不被录用那他的前途就要立即完蛋。 各人此时均知小盘对国兴公然向项少龙方面的人挑战一事动了真怒同时也感受到这未来秦始皇不可一世的霸气。 缪毒和朱姬隔远交换了个眼神互相看出了对方的惊骇和怒火。 因着缪毒的关系朱姬和小盘的分歧愈来愈大。 不过今次缪毒完全是无妄之灾站在他的立场现下最大的敌人乃吕不韦而非项少龙。说他不恼邱日升等就是骗人的。 这些资料和分析全给冷眼旁观的项少龙一一收进脑袋里好寻找可瓦解武士行馆和缪毒的伙伴关系的计策。国兴施礼后“锵!”的一声拔出佩剑同纪嫣然敬礼道:“嫣然小姐请赐教。” 纪嫣然淡淡道:“嫣然这十枪只攻先生手中之剑保证不会伤及先生身体先生可抛开所有顾虑全力防守。” 在场之人包括国兴在内均听得先是怔在当场旋又心中折服感受到这美丽才女高尚的情操。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可看出纪嫣然的枪法已晋出神入化的境界。而长枪本就是远距离的攻击武器如果以剑对枪任由长枪把利于强攻的特性挥殆尽想不落败只是天方夜谭。 国兴虽是纪嫣然心中因其言语辱及夫君而痛恨的敌人但因事情牵涉到国兴毕生的荣辱前途所以她故意放他一马令国与能放手抵挡不用因要顾着防护要害致处处受制。由此衍生的利害优劣实有天壤云泥之别。 而在另一方面纪嫣然亦并没有顺应小盘的指示乘势使国兴颜脸尽失永不生。可见这美女特立独行。绝不会因任何人的影响而失去了本身行事的原则。 说到底国兴他们并没有如吕不韦般与项少龙方面有解不开的仇恨。 席内的邱日升却脸色阴沉。冷哼一声丝毫不领情。 反是国兴露出感激之色。深深向纪嫣然鞠躬致敬。然后摆开架式斜挺长剑道:“谓小姐赐教!”宴堂上鸦雀无声等待才女出手。 另两个辅厅拥至愈来愈多的宾客挤得席位外围处水泄不通插针难进。 今夜事情的展实在都是出人料外教人无法猜估下一刻会生什么。 纪嫣然虽有点“违背君意”可是由于纪嫣然乃项少龙娇妻又是小盘最欣赏的美女之一这大秦国储君一点不以为忤趣味盎然地全神观战。 朱姬眼内则嫉忌之色更深了。 近墨者黑朱姬与缪毒这种卑鄙小人混在一起性情在不知不觉中起了不良的变化。 吕不韦却是更恨国兴。 刚才管中邪耍了无比漂亮的一手把劣局平反过来。压下了缪毒的威势本是非常圆满只要管中邪能再击杀项少龙今晚便是大获全胜。 岂知给国兴这么出来乱摘一通惹出了个纪才女项少龙方面立时声威大振把他和缪毒全比下去了。 坐在管中邪旁的吕娘蓉呆瞪着纪嫣然透射出茫然之色忽然下面管中邪稳定有力的手探了过来抓起她的柔荑。 吕娘蓉芳心抖颤想起或者就是这只手把项少龙杀死不由朝对面的项少龙望去。只见他深情地凝望着有若天仙下凡的纪嫣然半点都没留心自己心中涌起一阵失落的感觉忙把管中邪的手紧紧回握。 “当!”枪剑交击声震全场。 纪才女终于出手了。 长枪由纪嫣然手中电疾射出看似标刺国兴面门其实取点却是稍高一些斜掠扎着武士巾的髻揭开了此战的序幕。 若要国兴去猜纪嫣然的第一枪会是如何使出他定会猜这武技高明的俏佳人以其灵活的枪法虚虚实实的惑他耳目使他在难以对格下退而避之失去凭膂力一出手便压制长枪的机会。 事实上刚才纪嫣然示威性的枪法表演早把这印象铸刻在国兴的脑海里故看似简单直接的一枪确是大出他意表。 纪嫣然这把飞龙枪与一般长枪的最大分别是罕有的全钢枪没有木杆枪刚柔兼济的特性份量沉重多了更不虞会被削断标刺时不但度特快亦占了本身重量的便宜。力道非是一般木杆枪可比。且由于国兴惑于先入为主的印象想不到对手会舍巧取拙故到觉她弃繁取简的一枪攻来登时失去了预算仓猝间只好沉腰坐马挥剑挑格与飞龙枪毫无花假地硬拚了一记。 管中邪却是心中暗喜全神留意飞龙枪的特性和枪法。 谁都知项少龙不擅用枪若要以枪来对付管中邪。自须向以用枪名著天下的纪才女取经。故管中邪愈能在这难得的机会上把握她的枪法战术便等若先观项少龙预演一场识破敌手的虚实更能胜券在握。 国兴的剑格上长枪时虽出一下脆响但却骇然觉飞龙枪的力道并非想像般中的狂猛还有种似无实质的感觉使他感到难以力。 这是完全不合情理的事但却又是最合情理的。 长枪应剑往上弹了起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国与自应乘势抢往纪嫣然近处剑进击以好易肉搏的方式瓦解对手长兵器的优势可是因为国兴只能守而不可攻故纵然对方有此破绽他亦惟有坐失良机。 在千百对目光注视下纪嫣然踏着奇异的步法纤腰一扭把飞龙枪单手拖了回来再笠手握枪时借腰马之力又把飞龙枪再送出去。 国兴因刚才错估了纪嫣然的力道长剑多往上移了近尺后才能回收就是这么的慢了一慢飞龙枪像条活了过来的毒蛇闪电般直击他挂在右腰的剑鞘。 国兴至此才亲身体会到妃嫣然枪法的厉害迫于无奈下后退横移。 全场立时采声雷动除行馆和缪党的人保持沉默外人人均为纪嫣然打气荆俊、乌言着、昌平君等项少龙方的人更是叫得喉咙都差点破了。 项少龙看着这美若天仙、艳动如神的绝世佳人想起自己就是拥有她的男人心中那种志得意满的感觉更是令他心醉神迷。 连他也想不到只是第二枪纪嫣然就把国兴迫得仓皇退避。 纪嫣然嘴角逸出一丝无比动人的笑意令人感到她仍是游刃有余但她手中的枪却一点都不友善在迅快的步法下直刺的枪改变角度。电射往移退后国兴右方的空档处。 包括国兴在内众人均为之愕然不明白这刺空的一枪能对国兴构成什么威胁。 岂知纪嫣然娇躯行云流水般飘前两步枪杆变得紧贴腰身时身子急旋借转动之力飞龙枪由直刺变成横扫。取的仍是国兴的剑鞘。 国兴若给扫中保证要横跌地上但却不会伤到他的身体因而并没有违背她许下的话言。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倾倒不已。 纪嫣然每一枪都是那么出人意表但又是那么动人悦目。 尤其是她娇躯在动作时表现出的活力令人更是心弦震动叹为观止。 国兴先失两着本打定主意怎也要货真价实地与纪嫣然硬拚一招凭男性比女性更强的体能瓦解她一枪比一枪厉害延绵不绝的骇人枪法。 可是面对纪嫣然这借整个身体的旋动力量扫过来的一枪国兴只好打消原有主意使出卸劲长剑斜斜由上劈往飞龙枪。同时往后再退一步。 就在剑枪快要交触时飞龙枪闪动如神迹般往上跳起幻出漫空枪影晃动跳跃间。长江大河般往国兴面门涌了过去。 如此枪法连管中邪这种高手亦看得心中叹服其他人更是疯狂呐喊为她助威一时堂内沸腾着掌声人声把气氛推上了炽热的高峰。 “当!”国兴也是了得竟在重重枪影中找到了真枪所在但因变招仓猝力道不足清音激荡后不由再退一步手臂给震得又酸又麻。 至此纪嫣然总共击出了四枪而国兴则连连失利认真来说半枪都守不住虽未可算败但已大失面子。 国兴暗忖这样下去恐怕再挡两枪保证剑刃脱手。猛一咬牙往大堂进口一方的广阔空间疾退开去。 堂内立即嘘声四起。 但这确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纪嫣然已绝对地掌握了主动之势把国兴戏弄于股掌之上唯一扳回劣势的方法就是离开飞龙枪所笼罩的势力范围好能重整旗鼓站稳阵脚同时让被飞龙枪折磨得苦不堪言的手臂争取复原的空隙。 纪嫣然娇叱一声竟滚往地上左手紧握在飞龙枪枪尾处借势下枪头先撞地面然后弹了起来如影附形的赶上急退的国兴挑向他的鞘底。 高手如管中邪、韩竭和许商等此时无不敬服此枪最巧妙处是借拍地的力道使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 这一枪绝伤不了国兴但只要触及国兴剑鞘当然该算他输了。 国与更是魂飞魄散也亏他了得硬是顺势一个勒斗翻胯往后。 但众人均知他已输了当纪嫣然再由地上弹起来时阵脚大乱的国兴更加不济除了饮恨枪下外再无其他结局。 邱日升等均露出不忍卒睹的表情。 今趟武士行馆势将颜脸无存以后还凭什么作为大秦训练剑手的最高机构?国兴心叫“完了”时纪嫣然弹立而起枪收背后含笑而立那种由极动转作极静的对比配合上她一贯娇懒俏逸的从容风姿。看得所有人全呆了眼。 国兴落地后踉踉再退三步。收剑胸前胸口急剧起伏讶然望着这最美丽诱人的对手。 这闻名天下的才女仍是气定神闲盈盈浅笑道:“嫣然攻了五枪先生挡了五枪而嫣然之所以能着着领先皆因先生守诺只守不攻。不若就此作罢算我们不分胜负好了。” 小盘鼓着掌站了起来大笑道:“好一位纪才女谁能不心悦诚服由今天开始。才女就是寡人太傅。” 再转向国兴道:“国先生能紧守寡人之命只守不攻亦是难得就赐你为都骑第三副统领之职归项统领管辖。” 妃嫣然喜孜孜的和面有愧色的国兴下跪谢恩。 项少龙心中生出神奇而又欣慰的感觉。 小盘终于长大成*人了不但识破了武士行馆和缪毒间只是利益的结合还压下心中的喜恶以非常的手段把国兴收纳过来这岂是一般俗子凡夫能有心胸气魄。 谁都想不到此事会以喜剧收场一时采声四起但都是为纪嫣然欢呼。 “才女”之声喊个不绝。 只有邱日升仍是脸寒如水眼露凶芒一言不。 吕不韦也恨得牙都痒了起来暗忖只要能干掉项少龙其他人还何足道哉。倏地起立大笑道:“怕该是主菜上席的时候了。”坐着立着的逾千宾客立时静了下来目光集中到这权倾大秦朝的人物身上去。 第十一章 龙虎争锋 吕不韦正踌躇满志准备宣判项少龙的死期般颁告两人的决战时吕娘蓉突地站了起来斩钉截铁道:“不用比武了女儿决定嫁给中邪只好辜负项大人的美意。” 此语一出吕不韦的笑容立即凝固呆在当场。 管中邪则雄躯一震眼中厉芒闪闪。朝正愕然向吕娘蓉瞧来的项少龙望去。谁都知道这一向沉稳冷狠的人失了方寸。 其他人更无不脸脸相觑。 如此一来这场万众期待的一战岂非就此告吹。 杜璧、缪毒等更难掩失望之色因为无论两人中不理谁人饮恨收场对他们均是有利无害。 而嬴盈、昌平君、王齿等却是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秦国一向严禁将士私斗项少龙和管中邪同为军方将领苦无借口下纵是恨不得项少龙杀死管中邪的小盘亦不能自坏规矩硬要他们斗上一场否则法何以立?宴堂肃默无声。 吕娘蓉坐了回去低垂螓。酥胸高低起伏处于极激动的情绪里。 项少龙凝神瞧了吕娘蓉好一会后。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暗忖刚才因开罪了她所以她才故意在众人面前扫他的面子砝码则是她的终生大事。 但说到底吕娘蓉便像羸盈般还是较倾向管中邪。 吕不韦气得脸都红了狠狠盯了吕娘蓉几眼后眼珠一转呵呵一笑坐了下来同右边的小盘笑道:“小孩子总是拿不定主意不过本仲父曾有言在先此事理该由老夫作主否则岂非失信于天下诸君意下如何呢?”吕娘蓉娇妪猛颤抬起头来正要说话管中邪在下面握紧了她的手凑近用声耳语道:“娘蓉切勿再令仲父难堪了。” 吕娘蓉呆了一呆偷瞥了项少龙一眼又垂下俏脸。 小盘好整以暇道:“仲父言之成理何况比武挑婿我大秦自古已有此风尚故假若仲父认为这场比武不宜取消太后又没有意见寡人自然全力支持。” 众人的日光全转移到朱姬处候她出言气氛紧张得像引满了的强弓。 这握有实权的大秦太后一对美眸射出复杂难明的情绪先深深瞥了缪毒一眼再朝项少龙望去忽然俏脸血色尽退微颤下娇喝道:“项管两位卿家的比武就如仲父所说如期举行好了。” 采声震天而起整个华堂沸腾起来。 项少龙的心却像给利刃狠狠割了一下知道在缪毒和他之间朱姬已选择毫无保留地投向缪毒。 现在凡是深悉管中邪实力的人均认定了他项少龙必败无疑朱姬的支持比武正代表她希望自己给管中邪杀死好一了百了。 自己和朱姬的开系展到此等地步只有叹一句“造化弄人”有何话可说?吕不韦雄壮嘹亮的笑声再次响起大喝道:“少龙中邪之战立即开始!”这宣布又惹来另一阵**的采声。 鼓声喧天而起更添炽烈的情绪。 管中邪低声安慰了吕娘蓉两句后长身而起全场立即静了下去。 这声名直迫项少龙的级剑手只是随便一站便有种睥睨当世的气概教人心生敬畏。 管中邪步出席外含笑接受众人的注视和喝彩当到了大堂中心空地处从容立定。向主家三席敬礼道:“能得太后、储君和仲父恩准与项大人此武较技实中邪生平快事微臣死而无撼。” 众人听他说得豪气又隐含分出生死始肯罢休之意。情绪再高涨起来拍得手掌都烂了呐喊得声音也嘶哑了。 项少龙的脸色却颇为难看当然不是为了比武一事而是对朱姬的转变感到无比痛心。 众人却以为他是怯战大感奇怪。 项少龙深吸了一口气后压下了汹涌的情绪站了起来。 就在此刻他知道自己已被朱姬的绝情深深伤害了。 项少龙生性重情重义为了朋友能置自身的安危荣辱于不顾所以才能赢得像李园、龙阳君、韩闯、图先等人的过命交情。 他对朱姬更是情深义重岂知最终却换来这等对待那能不心生怨怅。 在万众注目中他来到管中邪旁丈许处立定施礼后目光落在朱姬脸上。 两人目光一触朱姬立即垂下头去。 项少龙化悲痛为力量哈哈一笑道:“拿刀来!”众人闻“刀”而愕然时中邪虎躯一震眼中厉芒爆闪往他望去。 荆善走了出来跪地捧上仍插在鞘内的百战宝刀。 项少龙接过百战刀。交往左手持着。 讶异之声四起人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式样奇怪的兵器上去。 连小盘都禁不住大奇道:“项卿家手上兵器究竟是什么东西?”项少龙手握宝刀。立有神彩焕然的感觉因朱姬而来的渗淡情绪一空万丈豪倩由心内涌起朗声答道:“此乃微臣亲自设计的兵器刀名曰“百战”取的是孙子兵法中“百战不殆”之意。”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恨不得他立即把百战刀拔出鞘来一看来。 偏是项少龙毫无此意。 吕不韦惊异不定道:“少龙不是说过要以飞龙枪应战吗?为何却出尔反尔?” 昌平君哈哈笑道:“仲父此言差矣兵家之道正在于诡变无常教人揣摩不定少龙明是枪、暗用刀深合兵家之旨为何仲父反有出尔反尔之责?” 昌平君这几句毫不客气的反驳一出众人都泛起非常特别的感觉。 昌平君虽当上了左相但由于德望未足故一直受人轻窥而他本身亦如履薄冰战战兢兢。颇为低姿态。但现在他侃侃而言主动为项少龙辩护可知他已逐惭建立当左相的信心和地位敢与吕不韦争一日之短长了。 对昌平君小盘自是全力支持微笑道:“左相国之言有理项卿家能设计出这种史无先例的奇异兵器更使人急不及待好一睹百战宝刀的威力若仲父再无说话寡人就宣布比武开始了。” 吕不韦压下心中怒火暗忖待收拾了项少龙后才来慢慢整治你昌平君肃容道:“请储君宣布!”小盘目光落在项少龙握放左手仍深藏鞘内的百战宝刀欣然道:“比武开始!”鼓声再次响起。 把各人的心弦全拉紧了。 支持项少龙而又不知百战刀威力的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喉咙顶。 一来他们对这新鲜出炉的怪异兵器毫无信心二来更由于项少龙向以剑法称雄忽然换了柄从未上场的新颖兵器火候和技法方面均会有问题实是不智之极。 最高兴的却是蒲鹄若比武不成他最多只把原银奉还各大小赌客但假若项少龙得胜由于有乌应元的赌注将使他损失惨重。现在见顶少龙竟以这么一把不称手的怪家伙应战自是喜动颜色。 要知自古以来剑在所有人心目中早建立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乃近身格斗的王者随之而来的是源远流长的剑术文化一时问谁都不能扭转这根深蒂固的想法。 除纪嫣然等知情者外只有小盘对顶少龙最有信心。那来自孩提时对项少龙的崇拜没有任何力量可转移他这种心态。 另一个不敢小觑百战刀的人就是项少龙的对手管中邪。 基于一流剑手的敏锐直觉他当其冲地感受到项少龙握上百战刀时立即随之而来的强凝气势和信心故一点不敢学其他人般生出轻视之心。 鼓声倏歇。 宴堂内声息全消有的只是沉重的呼吸声和间中响起的咳嗽。 此时所有人全涌到宴堂内。连席位间都插满了全神观战的人。 两人缓缓转身面面相对。 管中邪左手握在长击刃的剑把上躬身施礼道:“项大人行事每每出人意表令人惊再无穷不论胜败下属仍是真心折服。” 项少龙感受着刀鞘传来奇异的感觉。 这载着中国第一把刀的鞘子绝非凡鞘而是由清叔以铬铁和后制成的剑鞘质地远胜一般剑鞘又不会像时下剑鞘般容易生锈本身可作格挡的武器。此事管中邪当然不会知道但他却没打算瞒他以微笑回报导:“管大人要留心了我这把百战刀鞘子也可作武器的。” 管中邪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点头道:“多谢项大人提点请大人赐教。” 项少龙嘴角飘出一丝笑意虎目扫过正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的缪毒等人其中的韩竭更是专注得像是他上场那样。 过两席的吕娘蓉则花容失色茫然望着他们接触到项少龙眼睛时樱唇轻动却没有躲避他的眼光。 项少龙的目光最后回到管中邪处从容笑道:“管大人准备好了吗?”管中邪退后三步“锵”的一声拔出长击刃摆开架势。刀尖斜举胸前遥遥指着项少龙。 一股凛冽的杀气立时气漫全场生出凶险无匹的可怕感觉。 “锵!”项少龙微俯往前虎目神光电射凝视对手同时把百战刀抽出少许立时光芒顿现生出另一股强大气势。堪堪罩着对手。 所有人立时呼吸顿止静待随时展开的恶战。 项少龙道:“管大人请!”管中邪双目厉芒亮起肃然道:“项大人请。” 外人还以为管中邪故作谦让只有项少龙知他因未能摸透百战刀的虚实故拣守势以静制动。 项少龙低吟道:“刀名百战战无不胜管大人小心了。” “锵!”百战刀终离鞘而出却没多少人能清楚看到这宝贝的样儿。 没有人可想像得到百战刀会是如此霸道。 即使曾试过宝刀厉害的滕翼等人亦想不到在实战时毫无保留的情况下百战刀有如此威力。 在万众期待中百战刀像阳光长虹般由鞘内拔了出来随着项少龙前冲的势子化为迅雷急电刮过两人间丈许的空间往严阵以待的管中邪劈去。 观者人人张口瞠目却没有人能叫出声来。 管中邪也吃了一惊想不到项少龙一出手就是舍身猛攻的姿态忙横移一步沉腰坐马连剑挡格。 “当!”一声激响震慑全场。 先是刀风破空的急啸声牵引了所有人的感觉到刀剑交锋时管中邪随着响音虎躯剧震。虽化解了项少龙威厉无匹的一刀但绝非轻松容易。 这一刀因全无留手才能造成如此可怕的威势但弊处却是后者难继。 项少龙亦是心中惊悚本以为这一刀至少可把管中邪劈退半步。岂知对方的脚像生了根的硬生生把这惊天动地的一刀挡格了。 管中邪武功确是进步了难怪熟悉管中邪情况的人都不看好他项少龙。 像管中邪这种高手已臻达人类体能极限所能攀上的颠峰状态要进步谈何容易。日下他这近乎奇迹的更上一层楼项少龙正是大功臣。若没有他作为激励管中邪的目标和对象管中邪绝到不了目下的境界。 管中邪竭尽全身之力硬架了项少龙这一刀后心想若让对方展开刀法。那还得了现正他旧力衰竭新力未生的一刻借身子前冲之力长击刃迫压着百战刀不放强往项少龙推去。 “哦!”刀剑摩擦下出一声难听之极的声响。项少龙力道始终及不上管中邪给他推得倒退两步。 纪嫣然等立时花容失色果然管中邪把握得时机长击刃回旋而出借着身体的横移避过百战宝刀笼罩的空间由项少龙左侧标刺他胁下露出的破绽。 更因管中邪使的是左手剑这一着无论在角度、度和机会的拿捏上均到了妙若天成的至境。 就在爱护项少龙的人惨不忍睹而恨他者或买他输者大喜若狂时“锵!”的一声顶少龙左手刀鞘以一招“以守代攻”便挡了管中邪这必杀的一剑还余势未尽迫得管中邪于骇然中急退开去。 全场各方人等无不为项少龙这出人意表的一招目定口呆。 以剑鞘御敌并非什么奇事但像项少龙般能以左手运鞘像正常兵器般使出完整精彩的招数就是未之曾有了。 这正是项少龙暗中想出来的奇技以补百战刀攻强守弱的弊病。当然若对手非是管中邪只是百战刀长江大河的攻势已可教对方落败身亡但若似刚才的情况百战刀鞘就有救命的妙用了。 尤其墨子剑法乃天下最厉害的守势剑术弃之不用实在可惜这方面的缺陷就由百战刀鞘继承了。 而若非百战刀鞘因混了铬而坚硬难毁亦担当不了如此重任。 种种条件加起来后就是项少龙此刻的百战刀法了。 管中邪生平所遇剑手中惟有项少龙在先后两趟比武都可硬生生把他迫退。心中叫糟时眼前电光疾闪刀气滚腾百战宝刀已如惊涛骇浪般乘势攻来。 “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项少龙展开领悟得来的刀法在眨几下眼的工夫下向管中邪连劈七刀每一刀所取角度均是刁钻无伦像一道道的激电闪劈而来在刺耳的刀风呼嘹中刀剑不住交触以管中邪之能初遇这种揉合了科学玄理和武学精华、史无先例的刀法亦给杀得只有招架之力不住后退。 此时众人才懂得狂嘶猛叫。 叫得最厉害的是田贞两姊妹和十八铁卫如痴如狂。 高手如韩竭许商辈亦为项少龙威势所慑脸色大变。 最惨的是蒲鹄那想得到项少龙比传说中的他还要厉害百倍。 每次百战刀劈中管中邪时长击刃都崩开了一个小缺口而它的主人却躯体剧震有如被裂岸的惊涛拍击震得东歪西倒。 管中邪到挡了第七剑时已略摸得了项少龙的百战刀法只觉每一刀劈来虽都有破绽但由于刀法太凶猛太凌厉加上没有一定的成法根本是无从反击。 这亦是刀剑之别一般剑法中的挡格招数遇上以砍劈为主的刀更由于这是刚明的兵器措手不及下即使管中邪这种级数的剑手也要大大吃亏。 百战宝刀就像变成了急电和疾雷滔滔不绝的化成一道道芒光画过两人间的空间每一刀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劈往管中邪。 项少龙则变成充满了慑人力量的天神把领悟出来的百战刀法挥殆尽着着抢攻绝不用留手更不须防范对方的进击。 管中邪偶有还手机会百战刀鞘就会施出墨子剑法把破绽缝补得无隙可寻。 观者只觉项少龙的刀法有若羚羊挂角去留无游完全把握不到刀势的取点和下点。 身在局内的管中邪更是苦不堪言。 “当!”的一声巨响管中邪虽展尽浑身解数。再挡了他一击可是终吃不消这暗合物理一刀的冲击给劈得连人带剑跌退两步步法紊乱。 项少龙知是机会来了大喝一声如影附形抢前三步百战刀高举过头当踏出第三步时百战刀由上疾劈而下猛砍往管中邪额头正中处。 管中邪临危不乱这时退已不及除了运剑硬格下实别无他法。 “当!”刀剑交击。 不堪砍劈的长击刃当中折断就在百战刀破额而入前管中邪表现出他惊人的身手闪退尺许。 项少龙心中一叹收刀而立并不进击。 管中邪再跄踉退了一步握着只剩下半截的长击刃额际现出一道淡淡的血痕只是被刀气所伤。 喝叫打气之声倏地消去。 两人目光交会。 天地似若刹停下来。 片晌后管中邪露出一丝苦涩笑意抛开手中断剑躬身道:“项大人的百战刀确是厉害中邪甘拜下风。” 他不说项少龙武技高强只赞他的百战宝刀表明败因只在对方手中兵刃故并非完全心服。但事实确是如此。 欢声雷动中小盘等无不暗叫可惜若非管中邪长击刃断成两截包保管中邪已变成淌在血泊内的死尸。 吕不韦铁青着脸一言不。 吕娘蓉的俏脸再无半点血色茫然看着场内两人。 小盘偷瞥了神情木然的朱姬一眼后笑道:“此战确是精彩绝伦项太傅自创的宝刀和刀法更使人叹为观止。” 项少龙和管中邪忙向小盘敬礼。 众人眼光不约而同集中往吕不韦处看他是否即场宣布把吕娘蓉许配给项少龙。 在吕不韦在不知如何应付时朱姬干咳一声冷冷道:“此战虽借娘蓉之名其实却非为她而战故婚约之事大可取消少龙可有异议?”项少龙当然不会反对点头应道:“一切全由太后作主。” 王齿长身而起走了出来到了项少龙前接过百战宝刀把弄半晌后转身朝小盘道:“少龙创出此种教人胆丧的兵器。实是非同小可若能用于马战冲刺战术将大大加强我大秦军旅近身马战的威力。功劳之大比之攻城占地更是影响深远已等似立了军功。故老将提议升少龙为大将军负责训练三军同时统率禁卫、都骑、都卫三军保卫朝廷名为都统大将军请储君恩准。” 吕不韦和缪毒等的面色同时变得难看之极偏是别无他法因为以王齿的身分说出这么一番言之成理的话来确教人无从反驳。 小盘心中大喜差点要抱着王齿吻上两口喜他识得体察龙心欣然道:“大将军所说正合寡人之意请太后赐封!” 朱姬方寸大乱朝缪毒望去猛一咬牙沉声道:“升少龙为大将军确是贸至名归至于都统一职牵涉到都城兵制改变事关重大还应从长计议。” 小盘心中大骂盖王齿提议最厉害处就是把咸阳守军的兵权全归于项少龙直接管辖之下。朱姬这么来一记避重就轻只让项少龙升为大将军小盘虽恨在心头却又是无可奈何惟有只宣布升项少龙为大将军。 寿宴至此人人意兴阑姗输得损手烂脚的蒲鹄更是空有满席佳肴亦难以下咽。 项少龙接受众人祝贺后小盘当众宣布了五日后到渭河旁主持春祭冲淡了因比武胜败而引来的败兴气氛。 项少龙见对面的蒲鹄面无人色的频频与杜璧交头接耳忍不住问岳丈乌应元究竟在自己身上押下了多少赌注。 乌应元忍者笑先欣赏了蒲鹄这大输家的表情后低声道:“只不过三千两黄金吧!”项少龙听得目瞪口呆。 对一般人来说百两黄金该可合家人优哉悠哉活过这辈子二千两黄金已历天文数目再加上蒲鹄以一赔三输掉的数字难怪这大富豪也要消受不起。 此时宴会结束吕不韦亲把小盘和朱姬送往大门其他人都轻松起来纷纷来向项少龙道贺管中邪和吕娘蓉则双双悄悄溜走了。 滕翼和荆俊趁机先行一步准备应付齐人的伏兵。 宾客逐渐散去时项少龙在乌应元、王齿王陵、昌平君桓奇等人的簇拥下往大门走去纪嫣然、琴清诸女随行在后。 昌平君笑道:“照我看由今天开始再没有多少人敢正面向少龙挑战了。” 项少龙心中苦笑二十一世纪所有武侠的小说、电影或电视中的第一高手无不满身烦恼希望自己是例外的一个就好了。 第十二章 星夜刺客 项少龙与纪嫣然诸女策马来到离岛府几个街口的通衢处滕翼和数十名精兵团的战士正在等候他们。 众人纷纷下马。 滕翼走到项少龙旁低声道:“我们的人比这批田单派来的死士更先一步进入隐蔽的战略要点所以现在对敌人的形势了若指掌只不知少龙想把来人全部歼杀。还是要尽量生擒敌人呢?”项少龙凝望书长街黑沉沉的另一段街道其中一截在到达府门前的路上由于两边都是参天古树故特别幽暗正是敌人伏击他们的最佳地点。 项少龙沉声道:“二哥有什么主意呢?”滕翼道:“要生擒敌人自是要多费手脚但由于我们人数比他们多上数倍故可以在他们惊觉事败逃走时才布下天罗地网擒捕他们小俊已把城内驻扎的一团五百人都骑军调来助阵保证没有人能溜走。” 项少龙点头道:“就照二哥意思办吧:田单这名狐狸真厉害才回齐国便派了这么一个暗杀团到咸阳来而因有吕不韦的掩护我们直至寿宴时始知道有这么一个暗杀团的存在亦可见我们的情报网上有着致命的漏洞此事之后必须设法补救。” 滕翼点头答应后道:“我们去吧!”项少龙、纪嫣然、十八铁卫随着滕翼和他的人沿着长街灯火不及的喑影迅而行不一会到了那截藏有伏兵的路段外。 除了乌府门前两盏大风灯外整段路沐浴在星月黯淡的光晕里有种荒凉凄美的感觉。 项少龙凑到纪嫣然的小耳旁道:“才女今晚显尽了威风哩!”纪嫣然把香喷喷的玉脸贴上他的大嘴喜孜孜道:“那及得上夫君大人呢?不过百战宝刀厉害得过了分否则管中邪就老命难保这是否叫过犹不及呢?”滕翼也觉好笑通:“怎会有厉害得过了分这回事应是管中邪气数未尽命不该铯。不过这人也实在身手惊人竟能在剑断的一刻避过百战刀的疾劈。” 此时十八铁卫等五十多人分散到各战略要点甚至攀往附近房舍树木的制高点把这端路段完全封锁了。 项少龙沉声道:“事后我回想起来管中邪是故意让我砍在缺口上好断剑保命此人的智计确是惊人。”滕翼和纪嫣然同时倒抽一口凉气在那种情况下管中邪仍能临危不乱以这种骇人听闻的方法保命逃生确是厉害。 此时有人来报一切预备妥当随时可以动手。 众人都等待项少龙的指令。 项少龙微笑道:“敌人现在锐气正盛我们就索性等他一个半个时辰到他们惊疑不定心慌意乱时就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了。” 滕翼和纪嫣然齐声叫绝前者道:“若是如此我就使人去张罗些网索一类的东西好擒拿敌人。” 滕翼去行事时项少龙挨着纪嫣然到了一颗大树下坐好笑道:“今晚确是充满刺激和奇险的一夜以吕不韦的性格。如此大失面子可能更激起他谋朝篡位之心幸好我们退有黑龙这着绝活否则就真头痛了。” 纪嫣然仰望星空眼中闪着幸福的光华挨着他怩声道:“有夫君大人在吕不韦能有什么作为。若说行军打仗王齿比徐先和鹿公两人更厉害只要能保住他不被吕不韦害死吕不韦和蒙骜便一天难以公然举兵且秦人的忠君爱国天下知名。那到吕不韦随意操纵。我反更担心杜璧和蒲鹄。他们拥有长安君成乔这张可拿出来与储君抗衡的好牌可利用秦人反吕不韦的情绪更加上地方势力和东方三郡的人心不稳他们又与赵人勾通除非不动一动必能酿成大祸故不可不防。” 项少龙对这位爱妻的识见一向佩服得五体投地点头受教道:“多谢才女提醒明天我入宫时会和储君、李斯和昌平君商量免致有起事来时猝不及防乱了手脚。” 纪嫣然悠然轻叹把头枕到他宽肩上道:“嫣然一生人中最感激老天爷的事。就是嫁得项少龙为夫婿自国破家亡后。每逢失意之时总不时想到了结束这没有意义的生命幸好没那么做了。否则就不会有今夜这钟凶险又美丽的一刻了。” 项少能伸手环着她香肩感动地道:“才女垂青我项少龙该是我感激零涕才对。” 纪嫣然坐直娇躯喜上眉梢道:“这正是我们夫君大人独特之处从没有像其他男人般视自己的女人为奴为婢。唔清姊在此刻定是和廷芳、致致和小贞小凤秉烛夜谈谁的心都离开不了你。” 项少龙正想说话时“砰!”的一声在那截路的上空爆开了一朵烟花照亮了昏黯的街道。 在这古代的照明弹下瞧见十多人正沿街狂奔过来。 两人站了起来出命令。 战争开始了。 一时杀声贯耳。 战事转瞬便变成你逐我走的追捕战。 在项少龙方面设了的天罗地网下敌人不死即伤又或当场被擒。 附近居民被惊醒过来。当然没有人敢出来观看。 蹄声人声粉碎了这地区的安宁。 当项少龙回到乌府门外时被擒下的齐人全已五花大绑集中在主宅前的广场处。 荆俊报告道:“杀了二十五人生擒六十七人。嘿看来那最美的软骨女和侏儒都没有参与这行动唉事实上里面没有半个是我们曾见过的齐人。” 项少龙驰入府门只见被擒者虽疲倦沮丧但人人都脸有宁死不屈的神色不禁心中暗叹。 自己该怎样处置他们呢?正踌躇间蹄声由远而近管中邪领着一队人旋风般冲进来施礼道:“下属来迟一步请项大人恕罪。” 项少龙等自知来者不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项少龙跳下马来淡淡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一群小贼阴谋不轨管大人即便把他们带走如何落就由管大人呈来报告希望以后不要再生这种事便好了。” 不但是管中邪连滕翼、荆俊和纪嫣然也感愕然。 谁都知项少龙不会这么好相与只是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管中邪呆了半晌正想说话项少龙不耐烦地挥手道:“把人带走吧。明早给我一份报告好让我知道是否有人在背后指使和这批人的来历。” 管中邪虽惊疑不定但还有什么话好说的。立即指挥手下把人押走连尸体都不放过。 项少能与滕翼等步入大厅时荆俊奇道:“三哥为何无端端放过这扳倒吕不韦的大好机会呢?”项少龙笑道:“这批人没有一个曾在今晚的杂耍表演中现身可知吕贼早有布置即使这些人给我们逮着亦不会泄出吕贼与此事有关。” 纪嫣然点头道:“若非如此吕不韦就是大笨蛋了上趟牧场之战事后的收尾就弄得吕不韦一身麻烦今次自然要学乖了。” 滕翼皱眉道:“可是三弟也不须将人交给管中邪只要我们严刑拷问至少可套出这批人如何进入咸阳从而现可寻之迹让吕不韦头痛一下也是好的。” 四人此时在大厅坐下侍女奉上热茶众铁卫守在四方。 项少龙微笑道:“今次让管中邪收押凶徒目的是要钓他这条大鱼可以想像在明天的报告里吕不韦必会诿过别人这是他们早拟好的策略好能在除去我后仍可借而打击别人。” 纪嫣然恍然道:“那定是杜璧了!”滕翼拍案叫绝道:“我明白了管中邪任由这么多人进入咸阳自是有亏职守我看他还怎能保着都卫统领之职。” 项少龙淡淡道:“若没有蒙武蒙恬这两只妙棋。恐怕仍动不了管中邪但现在有了小武或小恬去当都卫统领吕不韦那犯得着再坚持下去。从明天开始都城二大军系都落在我们手上吕不韦想造反就更困难了。” 纪嫣然赞叹道:“夫君大人真是算无遗策但却难防缪毒要争夺这位子在太后支持下他非是全无机会的。” 滕翼笑道:“那就由吕不韦去和他争个焦头烂额好了。” 此时远处隐隐传来车马之声纪嫣然欣然俏立而起道:“定是廷芳等回来了!”言罢朝大门走去。 荆俊神情兴奋起来低声道:“三哥不是说过要去武士行馆找邱日升的晦气吗?今晚天色这么好明天定是风和日丽我们千万不要浪费了这么好的日子呢!”项少龙和滕翼同时哑然失笑。 滕翼抓着荆俊的肩膊道:“莫忘了我们的项大将军明天要带你这小子到鹿府正式提亲你还只想到打打杀杀。” 荆俊喜动颜色自刮了一巴掌后赧然应是。 此时一名女侍来到项少龙旁低声道:“大人喝茶。” 项少龙没有留心随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 忽地刀光一闪。 侍女右手一翻纤腰猛扭手上现出一把寒气森森的匕已闪电抹往项少龙咽喉处。 完全出于本能的反应项少龙仰跌后方避过了致命的一击茶杯同时抛往后方。 滕翼和荆俊同时大喝跳了起来荆善等亦大骇扑至。 那侍女一个翻胯射出手中匕。同时往侧门处逸去身手之快捷灵活教人叹为观止。 项少龙跳跃了起来匕插胸而入惨叫一声倒回地上去。 滕荆两人魂飞魄散齐往项少龙扑去。 众铁卫此时已把刺客截着激战起来。 滕翼和荆俊扶起项少龙撕开匕插中处的衣衫只见内里穿上由清叔打制、琴清缝纫的护身甲胄匕只能透穿了少许登时松了一口气。 项少龙透出一口气惊魂未定道:“不要杀她!”滕翼大喝道:“项爷没事生擒她好了!”一声尖叫。侍女已被乌光扑倒地上。 项少龙把匕拔了出来锋尖只沾了少许刺破皮肉的鲜血。 铁卫把女侍押到三人身前。 项少龙定睛一看赫然是杂耍团的台柱那最美的柔骨美妞儿。 第一章 后患无穷 纵是在众多如狼似虎的铁卫挟持下这娇滴滴的柔骨齐女仍是夷然无惧以带点不屑的神态看着项少龙冷笑道:“原来项大人内穿不畏兵刃的甲胄难怪能这么奋不顾身力克强敌了。” 不知如何项少龙升起很不妥当的感觉但一时又想不出问题的所在。 由于荆善和乌光两人分别抓着她柔软的胳膊和以另一手锁紧她的肩胛骨照理她该再难有任何作为。 滕翼显然亦有他那种异常感觉这铁汉并不像荆俊和其他铁卫般眼睛只忙于向她因双臂被扭后而特别显露的茁挺酥胸巡视冷喝道:“跪下!” 荆善和乌光用力一按柔骨美女那吃得住跪了下去连仅能活动的美腿也失去了作用和威胁性。 大门处人声响起纪嫣然等进入厅内。 就在这刹那间项少龙灵光一闪想到了问题所在。 她实不应这么容易被擒拿的。 以她早先在吕不韦寿筵上表现出来的身手众人要活捉她总非易事。且她刚才已先一步逸往窗门怎会如此轻易给铁卫们手到拿来呢?其中当然有诈。 原因是她见他未死又听到自己命人不要对她下杀手才故意被人擒回来好进行再一次的刺杀。 此时众人均自然地别头朝大门处望去。 项少龙亦诈装作分神。 果然柔骨女檀口忽张一缕光影立即激射而出朝项少龙脸庞奔来。 滕翼等惊觉过来同时骇然大震。 项少龙从容一闪避过暗器时柔骨女的身体奇异地扭了几下竟像一条滑不溜手的鱼儿般由荆善和乌光两人的铁爪下溜了出来再泥鳅般由两人间滚身到了众人的包围圈外身手之迅捷滑溜教人叹为观止。 众人惊喝怒骂中柔骨女手捧双膝曲成一团像个大皮球般眨眼间滚至大厅一侧的窗台下在众人截上她前弹了起来穿窗去了。 众铁卫大失面子狂追而去。 项少龙等亦脸脸相觑均想不到这柔骨女如此厉害。接着昌平君、昌文君、桓奇等闻风而至一时府内府外闹哄哄一片。 项少龙一觉醒来只觉精满神足昨夜的劳累一扫而空。 他坐起身来时一向贪睡的纪嫣然给他弄醒过来慵懒地扑入他怀里撤娇道:“天还未亮嘛?陪人家多睡一会儿好吗?” 项少龙把她搂紧轻怜蜜爱一番后柔声道:“由今天开始每天我也要在鸡啼日出前起来苦练百战刀法和拳脚功夫只看昨晚那柔骨女刺客便可知天下间能人无数一不小心就会吃大亏了。” 纪嫣然想起昨晚由那女剌客吐出来的牛毛针犹有余悸道:“真是骇人将这么一支针藏在口里仍可从容说话教人丝毫不起提防之心。” 项少龙大力打了她一记粉臀笑道:“好娇妻你再睡一会吧!” 纪嫣然一脸娇嗔地坐了起来怨道:“给你这么打了什么睡意都不翼而飞了哩!” 项少龙目光自然落在她因衣襟敞开而露出来的深深乳沟内去只觉触目动心差点要把这诱人的美女按回床上忙暗自警惕勉力离开了她。 不由记起了李牧的警告自己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沉于男女之欲有负这赵国绝代名将的期望。 纪嫣然也跳下榻来欣然道:“让小女子服侍项大将军梳洗更衣好吗?” 天空露出曙光之际项少龙已赶进王宫。小盘正在吃早餐见他来到邀他共膳。听到他说出昨晚生的事后龙颜震怒道:“吕不韦这狗贼寡人将来必教他死无葬身之地。明知师傅你是寡人最敬重的人仍敢如此胆大妄为。” 项少龙笑道:“储君非是第一天知他这种心术吧!生气只是白生气今趟幸亏有小恬报讯不过那女刺客也确是第一流的高手。” 小盘呆了半晌忽然失笑道:“若这番话出自别人之口寡人必会气上加气。但由师傅说出来寡……嘿!我只觉心中暖融融的非常受用。哈! 我这番话确是没话找话来说。不过我仍不明白为何师傅会把那批人交给管中邪?” 项少龙当然不会告诉他因明知这几年扳不倒吕不韦所以不做无谓的事。淡淡道:“城内生了这种事自该有负责的人。我们不是苦于无法弄个要职给小武和小恬吗?” 小盘龙颜一震眼射喜色叫绝道:“师傅这一着确是厉害尤其昨夜管中邪在师傅剑……嘿……不是剑下而是师傅刀下俯称臣已声望大跌这就叫……叫什么才好呢?” 项少龙知他心情兴奋所以说起话来有点词难达意接口道:“这该叫趁他病取他命!” 小盘一拍长凡道:“正是趁他病取他命。只要连城防都卫都落进我们手内那任由吕不韦和缪毒长出三头六臂都难有作为了。” 此时内侍到来奏报早朝的时间到了。 两人对视一笑上朝去了。 大殿内气氛庄严肃穆。咸阳城昨夜的风风雨雨多少有点传进众人耳内均知此事难以善罢。 项少龙被封为大将军后地位大是不同列位于王陵、王齿、蒙骜和杜璧四人之后稳坐军方的第五把交椅。 现在秦国名列大将者除他们五人外就只有王翦和安谷奚了。 高据于层层升起的龙阶上的三个人以小盘精神最好侧坐左右两旁的朱姬和吕不韦均容色疲倦显是昨夜睡得不好。 朝礼过后小盘先难向项少龙问起昨夜的事。 项少龙有条不紊地将整件事勾画出来后向管中邪道:“请管大人呈上有关审讯凶徒们的报告。” 立于桓奇下方的管中邪踏前半步躬身奏报导:“这批凶徒已全部毒身亡事后现他们人人口内暗藏毒九咬破后毒药流入肚内到我们觉时已救之不及了。” 这番话立时意起一阵哄动。 项少龙当然不会相信这摆明是吕不韦杀人灭口的手法。 不过不用他说话站于斜对面的缪毒肃容道:“储君明鉴都城之内竟然混入大批凶徒行刺大臣又分明是早有预谋行事周密故绝不可轻忽处理。不但要追拿背后元凶更重要是彻查都城防卫可曾出了什么漏子否则怎会让这么多人潜进城内而我们仍懵然不知呢?”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时项少龙和小盘同时心叫不妙。 只看缪毒这种借题挥大兴问罪之师的态度便知他和朱姬已有默契要把都卫统烦一职抢到手中。 吕不韦、管中邪和蒙骜亦看穿他心意同时色变。 昌平君一时却未想到这么远质问管中邪道:“管大人难道对这批人的来历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管中邪淡淡道:“臣下曾向仲父请示由于内情异常复杂故仲父指示须待调查清楚后才再向储君报告。” 杜璧冷哼一声道:“管大人忙了整夜竟就得这么一句无可奉告吗?其实只是从他们所用兵器又或衣着装备便该足以推断出他们的身分来历把背后指使的元凶找出来。” 吕不韦哈哈一笑道:“杜大将军说得好这批刺客所用兵器均来自屯留蒲鹄的兵器铸造厂老臣就是见得太过没有道理怕是有人栽赃嫁祸才着中邪再作调查。若杜大将军认为这已算证据确凿可请储君下令把蒲鹄立即处以极刑。” 杜璧勃然色变大怒道:“这太过份了!” 转向小盘正要说话小盘从容道:“杜大将军请勿为此动气。寡人自知此乃有人故意嫁祸蒲先生哩!” 杜璧这才脸色稍缓只是狠狠盯了吕不韦几眼再不说话。 小盘当然不是对杜壁或蒲鹄有什么好感而是在现今的情势下怎也要待黑龙出世后站稳了阵脚才可以对付杜璧和蒲鹄这一党。 否则乱事一起吕不韦会乘乱再扩大势力甚或趁乱夺权那就得不偿失了。 以成乔为中心杜壁和蒲鹄作为代表的这个军事集团主要的基地就是民心不稳的东三郡若再勾结赵人有起事来绝不容易应付。 吕不韦抢着言道:“今赵有贼子潜进城来搞风搞雨当然是有人掩护才过得了城门关防。所以目下要追究的并非谁人该负上责任而是谁是这背后的主谋者。就像田猎时高陵君的叛兵能远道潜来谋反其中必有人沿途掩护接应。项大将军奉命往查只不知有何成果呢?” 这几着连消带打确是厉害忽然又把矛头改为指向项少龙了。 项少龙不由心中暗恨昨夜没有抓着那柔骨美女不然现在就可看看吕不韦如何对答正要说话小盘冷然道:“项大将军奉寡人之命作调查岂知途中被人追击以致迷了路途寡人正在查究此事应该快有结果了。” 小盘这么把事情揽到身上吕不韦只好干笑两声没再说话。 气氛忽地变得尴尬僵持。 若有任何人仍苦苦要在谁该负上责任一事继续纠缠便等若明着要和吕不韦过不去了。 项少龙虽和吕不韦壁垒分明仍不愿弄至这等田地。 一直没有言的朱姬柔声道:“仲父既然认为不须苦苦追究责任哀家自然尊重仲父意见。但加强城防却是当务之急且任务繁重恐非管卿一人应付得了都卫副统领一职实不宜再悬空缪卿家身为内史最熟悉城防方面种种问题未知心中可有适当人选?” 小盘、项少龙、昌平君一方和吕不韦一方各人同呼不好。朱姬这么叫缪毒选人岂非摆明要他任用私人好削管中邪之权吗? 朱姬已开金口即使小盘和吕不韦也不敢反对。 果然缪毒打蛇随棍上欣然道:“微臣的客卿韩竭来我大秦前曾参与燕都城防事务乃难得人才若说都卫副统领人选没人比他更适合了。” 朱姬喜道:“缪卿家的提议甚合哀家之意众卿若无异议就这么决定好了。” 吕不韦沉声道:“现时都骑有副统领三人都卫亦宜增设副统领一人好与韩竭共辅中邪老臣心中亦有适当人选就是来自上蔡的许商得他辅翼都城防务就可万无一失了。” 项少龙、小盘、李斯、昌平君等睑脸相觑谁都预估不到事情会展到这般田地。 幸好禁卫军的要职一向都只委任王族的人否则恐怕缪毒和吕不韦也要分上一杯羹那就更头痛了。 王绾、蔡泽和蒙骜立时同声附和。 缪毒既推荐了韩竭这时亦难再和吕不韦争这要职。 项少龙等苦在不能主动推荐蒙武或蒙恬否则必引起吕不韦疑心那就等若因加得减。 最后结果仍是由许商当选。 项少龙惟有大叹倒霉但已是米已成炊之局。 今趟不但扳不倒管中邪还增加了吕不韦和缪毒的势力真是偷鸡不到蚀把米。 有了这副统领的官衔在缪毒和吕不韦的分别支持下韩竭与许商都大有升上军方要职的机会那时就更后患无穷了。 早朝后项少龙心情大坏匆匆离宫经过琴府时心中一动往找琴清。 这俏佳人正在园内修花际此冬去春来之际风和日丽天气回暖正在生气勃勃的花树间工作的琴清素净的裙挂衬托着如花玉容自有另一番引人之处。 琴清见项少龙百忙中仍抽空来看她喜出望外抛下手中工作与他携手漫步园林内。 项少龙爱怜地握着她柔夷叹道:“在下今次来此是要谢过琴太傅救命之恩哩!” 琴清微笑道:“你这人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人家何时曾救你一命呢?” 项少龙把昨夜得她缝制的护甲挡了行剌一事说了出来。听得琴清花容失色道:“天下闲竟有这么厉害的女刺客连荆善这么身手了得的人都拿她不住唉!少龙啊!真要教人家担心死了。” 项少龙笑道:“不用担心这女剌客所以能逃掉故因身具奇技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凡男人都好色又惯于小看女人才予她有可乘之机。若换了是个男剌客荆善那班家伙早飨以老拳把他打得像个肿猪头并浑身瘫痪那轮得到她连番出手行刺。” 琴清听他说来有趣。笑得花枝乱颤伏到他肩头上去良久才叹这:“有你在身旁琴清总要笑个不停唉!你这人哩!把人家的魂魄都勾了去了!” 项少龙还是次听到琴清这种不顾矜持的心底话心中一热杷她拥入怀里大喜道:“琴太傅切莫忘了曾答应过我的话。” 琴清仰起娇艳欲滴的俏脸奇道:“我曾答应过你……噢……人家不和你说了。快放开我给人见到成何体统。” 项少龙心情转佳看着她欲拒还迎的动人情态笑道:“琴太傅终记起曾答应在我与老管之战后便任我胡为的承诺。嘿!今天天气这么好不若我们……” 琴清大窘猛力一挣脱出了他的魔爪跺足嚷道:“不准你再说下去否则找使人将你逐出门外。” 项少龙哈哈大笑乐不可支张开双臂道:“我的小乖乖快到我怀里来吧!” 琴清连耳朵都烧红了又喜又嗔当然奈何不了他。秀眸一转柔声道:“春祭后琴清才陪你好吗?咦!你今天不是要陪小俊去鹿府提亲吗?为何却尽在这儿磨蹭?” 项少龙这才记起荆俊正在官署苦候。只好把她拉入怀里厮磨一番后告辞离去。 回到官署荆俊正等得坐立不安昌平君和桓奇都来了项少龙还想坐下喝杯热茶已给荆俊扯了起来于是大队人马打道往鹿府而去。 衔上人潮熙来攘往热闹升平。 这时项少龙已是咸阳城中街知巷闻的人物秦人一向崇拜英雄知他昨晚大胜管中邪见到他无不欣然指点当他礼貌地向一群追着来看他的少女展露笑容时迷得她们差点昏了过去。 昌平君虽身为左相但风头仍远及不上他大为艳羡这:“少龙昨夜一战威震咸阳我等也与有荣焉。昨晚回家后嬴盈对你赞不绝日真怕她又改变心意来缠你再不肯嫁给端和了。” 项少龙心感欣慰觉得总算帮了好朋友的一个大忙。顺口问另一边的桓崎这:“小奇何时返回营地呢?” 桓奇恭敬答道:“储君着我春祭后才回去唉!现在我的援军装备不齐饷银不足。很多事都成了有心无力。今早朝会后吕不韦找了我去训话希望把蒙武和蒙恬安排到我军内去当副将但我怎能答应呢?” 项少龙等无不精神一振。 昌平君低笑道:“怕什么呢?尽管应承他好了!” 桓奇愕然望向昌平君。 项少龙低声道:“左相的话没错小恬和小武实是我们的人。” 桓奇大喜道:“那我的援军就有救了。” 后面的滕翼大笑道:“还不快去应诺!” 桓奇正要离队时给昌平君一把扯住吩咐逍:“小奇你若能扮作向吕不韦屈服投靠的样儿储君会更为高兴。” 桓奇乃不善作假的人闻言脸现难色。 项少龙道:“小奇只要照自己一向的行事作风办就成了太过份反会招吕贼之疑明白了吗?” 桓奇点头受教欣然去了。 转过街口鹿府在望荆俊反心怯起来躲到众人背后。 众人大笑声中项少龙一马当先进府而去。 能为自己兄弟缔造幸福美满的将来实是人生最大快事。 第二章 煮酒论酒 是夜乌府大排筵席庆祝荆俊说成婚事。顺带恭贺项少龙一战成功狠狠挫败了吕不韦的诡谋。 除了己方的人和琴清外外人就只昌平君兄弟、王齿、王陵、桓奇、李斯、杨端和等人。 最妙是鹿丹儿也偷偷溜了来参加自然成了众人调笑的对象倍添热闹。 酒酣耳热之际乌应元欣然道:“最近老夫赢了一笔大钱对怎样花掉它颇为头痛各位有何提议呢?” 王齿笑道:“这是所有赌徒的烦恼有钱时只想怎样花钱囊里欠金时却又要苦苦张罗当然哪!乌爷富可敌国自是只有先一项的烦恼了。” 众人哄然大笑只有桓奇抿嘴不笑。 项少龙见状心中一动道:“不若把这笔钱花在小奇的援军上去吧!” 众人齐声叫好但又觉得有点不妥当。 昌平君问道:“小奇尚未有机会说出见吕不韦的经过呢!” 桓奇叹了一日气道:“说到玩手段我那是这老奸巨猾的对手。我虽应允了他明早朝会时提出须增添两名副将他仍借口为建郑国渠只能逐步增加授军的经费摆明是要留难和控制我。” 众人均大感头痛由于吕不韦抓紧财政开支等若间接把军队控制在他手上任何军队的增添装备或远程调动若没有他点头就难以实现。 李斯最熟悉国家的财务提议道:“乌爷不若把这笔赢来的大财献给储君再由储君纳于廷库之内那末有甚特别开支就可不经吕不韦而能直接应付各种需求了。” 乌应元豪气干云道:“这个容易我还可另外捐献一笔钱财那廷库就相当可观了。只要能令吕不韦奸谋难逞我乌应元是绝不会吝啬的。” 众人齐声叫好。 再商量了一会行事的细节兴高采烈时王齿叹了一口气道:“我王齿一生只佩服三个人就是白起、廉颇和李牧。白起狠辣奇诡廉颇稳重深沉但若说到用兵如神、高深难测者仍以李牧为赵国纵去了廉颇但一天有李牧此人在我大秦仍未可轻言亡赵。” 王陵奇道:“今晚晚宴人人兴高采烈老齿你为何忽然生出如许感叹?” 王齿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苦笑道:“因为我刚收到由魏国传来的消息安厘王病倒了故联想到廉颇亦必时日无多才心生感触。” 荆俊不解道:“听说安厘王一直不肯起用廉颇若他去世对廉颇该有利无害才对为何他反变为时日无多呢?” 陶方亦讶道:“廉颇现正寄居信陵君府内显然与无忌公子关系密切。 安厘王若去信陵君便成为魏国最有影响力的人水涨船高下廉颇的行情只有向好而不会变坏为何大将军竟有此言?” 王齿见众人均一头雾水惟有纪嫣然若有所思秀眸射出黯然之色喟然道:“人说物以其类我与廉颇虽屡屡对阵沙场仍对他会落得如许收场心中惋借。至于我为何有此看法纪才女必已有悟于心就有请才女代为说出来吧!” 人人均知纪嫣然曾在大粱长居过一段时间深悉大梁情况目光都转到她身上去。 这名着天下的才女美目泛起凄迷之色香唇轻吐道:“安厘王若病危信陵君亦命不久矣。廉颇既失靠山惟有离魏投楚。楚人虽有李园但却惯恋偏安之局故廉颇再难有作为了。” 众人这才恍然。 以魏安厘王的性格必会在病逝前施辣手先迫死信陵君否则就怕魏太子王位难保。这种权力王位之争绝没有人情可讲的余地。 项少龙想起龙阳君他自是太子增的一党可想而知因安厘之病使龙阳君正陷身激烈的斗争中那是全胜或全败之局其中没有丝毫转折的间隙。 桓奇正容向王齿请教道:“王老将军刚才说白起比李牧尚差少许不知为何会有此看法。要知白起一生战无不胜三十七年扬威沙场攻取城池七十有余料敌应变层出不穷未尝一败长平一战采取后退诱敌分割围歼的策略更是一战功成。使赵人由强转弱何人尚能与其争一日之短长。” 桓奇显然对白起这前辈名将非常崇拜故忍不住出言为其争辩。 王齿眼中射出缅怀之色徐徐道:“当年长平之战白起为主将我王齿为裨将此事在当时乃最高机密其时先王有令:“有敢泄武安君白起斩故赵人初并不知主持大局者实长武安君此正为白起一向惯用的手段为求成功不择手段。” 项少龙心中生出颇为特别的感觉。 以一个二十一世妃的人却到这古战国的时代里听着王齿这一代名将娓娓叙述那最关键性和最惨烈的一场攻防战这种滋味确是难以言宣。 长平之战可说是当时最为人讨论的话题除赵人不愿提起这伤心往事外其他人都乐此不疲。但听着王齿这当年曾参与其事的秦方大将亲口说出来众人的感受更大是不同既心生敬畏又长意趣盎然。 王齿叹道:“廉颇确是老而弥坚知道我强他弱稍一失利立采筑垒固守疲惫我军的战略看似保守其实却是明智之举。要知长平坐拥天险实是无可比拟的坚固要冲。在长平一战前白起和老夫定下策咯先攻韩国由白起攻占韩魏交界的军事重镇野王老夫则北向攻击上党一带贴迫长平而在此时座镇长平的廉颇已有先见之明下令构筑防御工事准备了充足的兵力和粮草要和我们打一场持久战。” 王陵点头道:“廉颇确是有饶略的人弄到我方大军不但面对坚城而无用武之地还因其不断派人扰乱我们的粮援部队使我方出现军需补给困难的危机当时就是由我负补给后援之责。反之廉颇却是以逸待劳在长平城东侧建立了一个非常坚固的阵地巩固了防军和都邯郸的联络使我们陷于非常不利的境地。若非赵孝成年轻气盛以为廉颇老而怯战遂中了武安君反间之计改以鲁莽轻敌、高傲自恃的赵恬代廉颇败的可能就是我们了。所以长平之胜败因在于孝成王阵前换将的错着武安君的运筹帷幄只属次要。” 王齿解释道:“老夫对白大将军亦非常钦佩但有名主始有名臣当年先王一开始便破格重用白起由左庶长起隔两年已升为大良造而武安君亦没有令先王失望领军的第二年便在伊阙之战中以他名震天下的铁骑冲锋军凭不到三分一的兵力一举攻破韩魏二十四万联军虏获其帅公孙喜使魏国西方五镇全部沦陷接着一年更连续攻占魏人旧都安邑和附近六十一座城池至此本是最强大的魏国只落得苟延残喘的分儿了。” 昌文君双目射出崇敬之色叹道:“如此功业世所罕有为何仍及不上李牧呢?” 王齿摇头苦笑道:“武安君之所以能有此史无前例的战果皆因手段之残酷亦是史无前例每次战胜必尽屠对方降军以削弱对方实力。这虽是最厉害的方法却非其他人所能办得到且有伤天和远及不上李牧之从容大度故比较起来仍是差了一点。”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在王齿心中白起仍比不上李牧。 而李牧能使敌方大将折服亦可知他是如何厉害了。 李斯叹道:“长平一战实是我大秦强弱的转折点谁想得到当年曾大破我军的赵奢之子竟是如此不济。赵奢那一战该是武安君唯一的败绩了。” 桓奇赧然道:“我一直都没把该战当是白起的败仗。” 王齿向项少龙语重心长地道:“老夫今趟向储君提议升少龙作大将军就是针对李牧而眼下环顾我大秦诸将只有你和王翦可与李牧争一日之短长我和蒙骜名份虽高却缺乏了你那种能使将士效死命的本领。” 项少龙心中苦笑对着其他人还可说若对着李牧纵使能硬着心肠怕也难以讨好。可恨这却是早晚会生的事。 昌平君点头道:“大将军的话非是无的放矢李牧最近歼减了匈奴十余万骑兵又降服了东胡、林胡多个部落赶得匈奴王单于狼狈北窜短期内再无力犯赵际此天下大乱的时刻无论晶王后和郭开如何猜忌李牧也迫得要把他调回来守卫东疆了。” 李斯淡淡道:“本来赵国除李牧外尚有司马尚和庞爰两大主将故现时郭开虽全力压制李牧可是当司马尚和庞爰两人都吃败仗时就应是李牧出马的时刻了。” 项少龙深心中愈景仰李牧了只要看看王齿这等猛将说起他时仍颇有谈虎色变之感即可见他确是英勇不凡。 各人再谈了一会后这才兴尽而散。 次晨醒来项少龙先苦练了一轮刀法才与纪嫣然一起出门后者是领人到春祭的渭水河段为黑龙出世预作安排和预演否则若出了差错就会变成天下间最大的笑话了。 由于早有李斯通知小盘关于乌应元献金和桓奇的援军须作财政和人事的安排所以他不用先见小盘而是直接往赴朝会省了不少时间。 项少龙忽然感到无比的轻松自庄襄王被害死后先是田猎、接着是到楚国去还有前日的决战好事坏事一波接一波地汹涌过来教他应接不暇连喘口气也有困难。但在这一刻压力大大减轻了。 至少在可见的将来没有什么特别伤脑筋的事。 自己也算可怜除了初到贵境时与美蚕娘一起过的那段日子他从未真正全心全意去享受过在这古时代里自己那奇异的生活。 正胡思乱想时后方蹄声骠响。 项少龙和十八铁卫同时回头里去原来是缪毒来了后面还跟着韩竭、令齐两人和大群前后开道的亲随。 只论气派项少龙确是瞠乎其后。 缪毒转瞬来到他旁笑道:“项太人昨晚设宴欢饮为何竟然漏了小弟呢?” 项少龙大感尴尬借着与韩竭和令齐打招呼争取到少许缓冲时间匆匆间想好了答案微笑道:“那算什么宴会只是昌平君临时要为我搞个祝捷宴还把两位王大将军似拉夫般拉了来吃的却是由我提供的酒菜占尽便宜所以缪大人勿要怪我要怪就怪左相那小子吧!” 缪毒、韩竭、令齐和其他人听他说得有趣都大声哄笑起来气氛至少在表面上融洽了很多。 缪毒停不了笑地喘着气道:“项大人的词锋可能比得上苏秦和张仪教小弟再难兴问罪之师。顺道向项大人道个歉前晚邱日升胆大妄为自作主张已给小弟严责希望项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项少龙暗中叫好知道缪毒因认定了吕不韦是头号敌人所以才这么卑躬屈膝地来向自己修好笑道:“下边的人有时是不会那么听话的了是啦!为何仍未见国兴来向我报到呢?” 后侧的韩竭笑道:“这事间我就最清楚了没有十天丰月休想做好官服印绶等物他怎敢妄去报到呢?” 此时宫门在望缪毒出其不意道:“长话短说醉风楼最近来了个集天下美色的歌舞姬团项大人今晚定要和我到醉风楼欢醉一宵若是推托就不当我缪毒是朋友了。” 项少龙心中暗道:“老子从没把你当过是朋友。”但当然不会表露心声苦笑道:“若项某人的娇妻因在下夜归而揍我一顿要惟内史大人是问了。” 缪毒哑然失笑道:“原来项大人说话这么风趣唉!真恨不得快点天黑好能与项大人把盏言欢今晚黄昏小弟在醉风楼恭候大驾。” 项少龙暗叫倒霉他的希望刚好和缪毒相反就是希望永远是白天那就不用和缪毒虚情假意地磨它整个晚上了。 第三章 再来毒计 桓奇的援部队在咸阳王族和权臣的斗争中实是关键所在。若给小盘掌握了这么一支精兵那任何人有异动时都要顾虑到他们的存在。 由于援部队的兵员是从外地挑选而来集中训练自成体系总不像禁卫、都卫或都骑般易于被人收买或渗透。 所以吕不韦千方百计软硬兼施也要把人安插到援部队内去。 幸好他拣的是蒙武和蒙恬两人其中亦包含了讨好他们老子蒙骜的心意。 小盘和项少龙等自然是正中下怀。 当桓奇在殿上提议须增添两名副将时吕不韦一党的人立即大力举荐蒙氏兄弟小盘装模作样磨蹈一番后才“无奈”的答应了。 缪毒措手不及下一时难以找到资历和军功比这两人更好的手下只好大叹失着。更加深了他对吕不韦的嫌忌。 项少龙自是暗中偷笑现在他的唯一愿望就是在黑龙出世后能过几年太平安乐的日子等到小盘登基吕不韦气数已尽时便一举把吕缪两党扫平然后飘然引退。 他去志之所以如此坚决除了源出于对战争的厌倦不忍见大秦覆亡六国的情景更有一个连自己都不愿清清楚楚去思索的原因那就是小盘的变质。 在历史上的秦始皇种种作为既**残暴又是穷奢极侈假若他仍留在小盘身旁试问怎能忍受得了。 所以唯一方法就是眼不见为净。 他在影响历史而历史亦正在影响着他其中的因果关系恐怕老天爷出头都弄不清楚。 早朝后吕党固是喜气洋洋小盘等亦是暗暗欢喜。 项少龙被小盘召到书斋去与昌平君、李斯等研完了黑龙出世的行事细节后才离开王宫。 经过琴府时忍不住又溜了进去找她。得知琴清正在指示下人收拾行囊见他来到拉他往一旁含泪道:“我正要使人找你华阳夫人病倒了我要立刻赶往巴蜀唉!” 项少龙方寸大乱道:“你这么急就要走了。” 琴清靠入他怀里道:“夫人待我恩重如山这些年来她身体日渐衰弱能撑到现在已是难得。所以琴清怎也要在她这最后一段日子陪在她身旁。 诸事一了我会回到你身边来不要再说使人家更难过的话好吗?” 项少龙平复过来问道:“储君知道了吗?” 琴清道:“刚使人通知了他和太后。” 项少龙还有什么话好说。千叮万嘱下亲自送她上路到了城外十多里处才依依惜别返回咸阳城时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刻想起缪毒的约会无奈叹了一口气匆匆赴约去了。 踏入醉风楼伍孚迎了上来亲自领他往缪毒订下的别院去恭敬道:“内史大人早来了。” 项少龙顺口问道:“还有什么人?” 伍孚道:“大都是内史大人的常客只有蒲爷教人有点意外。” 项少龙愕然止步失声道:“蒲鹄竟来了?” 此时两人仍在园林内的小径上不时有侍女和客人经过伍孚把项少龙扯到林内见左右除铁卫外再无其他人后低声道:“大将军可否听伍孚说几句肺腑之言?” 项少龙心中暗骂相信伍孚这种人有肺腑之言的若不是蠢蛋就是白痴。 表面当然装作动容的道:“伍楼主请放心直言。”同时打出手势着荆善等监察四周动静。 伍孚忽然跪伏地下叩头道:“伍孚愿追随大人以后只向大人效忠。” 项少龙只感啼笑皆非说到底伍孚亦算有头有脸的人乃咸阳最大青楼的大老板这般卑躬屈膝的向自己投诚确教人不知如何是好。 忙把他扶了起来道:“伍楼主万勿如此” 岂知伍孚硬是赖着不肯爬起来这家伙也是演技了得声泪俱下道:“伍孚对于曾加害项大将军现已后悔莫及只希望以后能为项大人尽心尽力做点事若大人不答应就不若干脆一……嘿!一刀把小人杀掉算了。” 项少龙那里不明白他的心态。 像伍孚这种小人就像墙头长出来的小草那股风大就被吹向邢一方。 以前他以为真命主是吕不韦于是依附其下来陷害他项少龙但现在才逐步觉他的不好惹到前数天更忽然觉到他和储君竟亲密至齐逛青楼又有王齿王陵这重臣大将的支持兼之自己更挫败了管中邪荣升大将军。这么下去到吕不韦败亡之时他伍孚轻则被赶离咸阳重则株连亲族在这种情况下唯一方法就是向项少龙表态效忠。 亦可看出伍孚买的是以小盘为中心的政军团体最终可获得胜利。 所以伍孚虽只是个从市井崛起的人但却比很多人有远见。 项少龙沉吟片晌正容道:“若要我项少龙把楼主视作自己人楼主必须以行动来证明你的诚意而且以后要全无异心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伍孚叩头道:“大将军请故心说到底我伍孚仍是秦人当日只是一时糊涂以为仲父乃储君宠信的人而大将军却是……却是……” 项少龙已不知给人骗过多少次了怎会三言两语就立即相信他心中烦厌喝道:“给我站起来再说!” 伍孚仍是叩头道:“今趟小人冒着杀身之险也要向大将军揭破缪毒的阴谋。” 项少龙早知他手上必有筹码才会这样来向自己投诚但仍猜不到关系到缪毒半信半疑道:“缪毒若有阴谋怎会教你知晓?” 伍孚道:“此事请容小人一一道来。” 项少龙低喝道:“你若再不站起来我立刻掉头就走。” 伍孚吓得跳了起来。 项少龙拉着他到了园心一座小桥的桥栏坐下道:“说吧!但不许有一字谎言否则你就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伍孚羞惭道:“小人选怎敢欺骗大人……大将军。” 顿了顿后伍孚续道:“内史府最近来了个叫茅焦的齐人此人声名极盛尤以用药之学名著当世。” 项少龙吓了一跳茅焦岂非小盘的御用内奸吗?为何竟会牵连到他身上去呢?难道竟是个双料间谍。 伍孚见他沉吟不语那猜得到其中原因以为他不相信加强语气道:“这人曾当过齐王御医乃有真材实学的人。” 项少龙眉头大皱道:“缪毒要他用药来害我吗?那可能比行刺我更困难。” 伍孚沉声道:“缪毒要害的是储君。”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伍孚恭谨道:“自那天见过储君后我一直忘不了储君那种隐具天下霸主的气概储君那对眼睛一扫过小人小人便好像什么都瞒他不过。最难得是他面对美色时绝不像吕不韦缪毒等人般急色失态。所以当昨晚美美陪完缪毒回来后得意洋洋地告诉小人缪毒不久就可取吕不韦而代之虽再无其他说话但我已留上心了。” 项少龙感到正逐渐被这个一向为自己卑视的人说服。 唯一的疑点就是缪毒羽翼未丰此时若害死小盘对他和朱姬并无好处于吕不韦亦是不利。无论吕不韦或朱姬权力的来源始终是小盘。 项少龙淡淡道:“缪毒若要干这种罪诛三族的事怎会轻易告诉任何人呢?” 伍孚道:“美美和缪毒关系非浅已相好多年只是碍于有吕不韦在以前只能偷偷摸摸现在虽做了内史仍斗不过吕不韦加上最近吕不韦有纳美美为妾之意缪毒着急起来向她透露点秘密亦是理所当然。” 项少龙早闻得缪毒和单美美问的关系:心底又多相信了几成。皱眉道:“害死储君对缪毒有什么好处?” 伍孚肃容道:“要害死储君根本不须用到茅焦这种用药高手储君身边有很多内侍都是缪毒的人而妙在储君若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会把账算到吕不韦身上去。” 项少龙点头道:“情况确是这样。” 伍孚见项少龙开始相信他兴奋起来却把声音尽量压低道:“美美说完了那番惹起小人疑心的话后就回小楼去。小人知她一向藏不住心事必会找她的心腹小脾秀菊密谈于是偷听了整晚终于找到了点蛛丝马迹。” 见到项少龙瞧他的那对眼不住瞪大伍孚尴尬地补充道:“项大人请勿见怪在红阿姑的房中暗设监听的铜管乃青楼惯技且都不为她们知道。 也幸好如此小人才能查识缪毒卑鄙的阴谋。” 项少龙听得目瞪口呆若非伍孚亲口说出来那猜得到在与醉风四花颠鸾倒凤时可能会有人在洗耳恭聆。 伍孚续道:“美美告诉秀菊缪毒着那茅焦配出一种药物只要连续服用多次人便会变得痴痴呆呆终日昏沉欲睡时好时坏只要给储君用上几服储君将难以处理朝政那时太后大权在握缪毒还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 项少龙登时汗流浃背。 这条计策确是狠毒非常最微妙是纵有人生疑亦只会疑心到吕不韦身上去皆因吕不韦早有前科。 正心惊胆颤时伍孚又道:“其实美美对大人也有点意思只因大人对她毫不动心她才转爱为恨吧!她是小人养大的自少就心高气傲等闲人都不放在眼内别人要给她赎身都不肯但现在看来应是对缪毒死心塌地。” 项少龙这时那还有心情理会单美美对自己有意还是无情。顺口问道:“杨豫是否和许商缠上了?她不是管中邪的女人吗?” 伍孚冷笑道:“管中邪从来只把女人当作泄欲的工具那有闲情去管杨豫。小豫一向多情小人看她对大人比对许商更有意思呢!若大人有兴趣小人可把她送给大人。这四个女人除归燕外都很听小人的话。” 项少龙失笑道:“不要故意说些话来哄我开心了。为何独是归燕敢违抗楼主的命令呢?” 伍孚苦笑道:“这个女儿一向任性自莫傲死后性情大变终日想着向大人报复连我多次规劝她也不肯听希望大人勿与她计较就好了。” 项少龙想不到伍孚也有慈悲的一面微笑道:“放心吧!要计较早就计较了。” 想到不宜逗留太久正容道:“此事我会如实报上储君异日缪毒授之时必不会漏了楼主这份天大的功劳。” 伍孚千恩万谢的拜倒地上。项少龙把他扯了起来。才继续朝缪毒等候他的别院走去。心内不由百感交集。缪毒这么做势须先得朱姬肯。人说虎毒不食儿。想不到朱姬竟为了情夫狠下心肠去害自己的“亲生儿子”。由这刻起他再不用对朱姬有疚歉之心了。 来到别院项少龙着荆善等在外进小厅等候与伍孚举步走入大堂里。 六个几席分设大堂两边见项少龙进来缪毒这奸贼露出欣悦之色领着蒲鹄、韩竭、令齐、缪肆等起立施礼陪侍的小姐则拜伏地上执礼隆重周到。 项少龙还礼的当儿虎目一扫觉醉风四花全到了陪蒲鹄的是白蕾、单美美和杨豫均在缪毒的一席归燕则坐在缪肆之旁韩竭和令齐均各有另一名姑娘侍酒虽比不上白蕾诸女亦已是中上之姿。 项少龙见他们仍未开宴知在等候自己歉然道:“请恕小弟迟来之罪但千万莫要罚我否则小弟不但迟来还要早退呢。” 众人听他妙语如珠哄然大笑柔美的女声夹杂在男性粗豪的笑语中里自有一番难以替代的风流韵味。 后侧的伍孚引领项少龙坐入缪毒右方上席时缪毒欣然笑道:“只要一向不好逛青楼的项大将军肯赏脸光临我们这群好色之徒已感不胜荣幸那还敢计较大将军是早退还是迟到。” 项少龙坐了下来刚好面对着大奸商蒲鹄后者举杯道:“这杯并非罚酒而是贺酒那晚我输得连老爹姓什么都忘了竟忘了向大将军祝贺就以此杯作补偿。” 众人轰然举杯劝饮。 项少龙沾唇即止盖因想起了茅焦若说没有戒心就是欺骗自己了。 伍孚见状附身低声道:“酒没有问题全是新开的。”这才退了出去。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项少龙感到杨豫和单美美看他的眼光与以前稍有不同似乎并非只有恨而无爱。 缪毒放下酒杯先介绍了韩竭身旁的姑娘丹霞和令齐身旁的花玲笑道:“项大人莫要怪我多情不专下官身旁两位美人儿其中之一是专程来侍候大人的。我只是代为照顾以免美人寂寞现在物归原主任大人挑选。” 项少龙当然不会杷女人当作货物不过这可是此时代人人都习惯了的看法有主之花固是男人的私产;无主之花更是可供买卖迭赠的财货。所以单美美和杨豫均欣然受之不以为忤还目光涟涟地含笑看着项少龙有点争风意味的等候项少龙选择。 项少龙糊涂起来不听伍孚的话还好有了他那番话入耳后再分不清楚自己对两女应持的态度了。 幸好他清楚知道虽未致乎要对她们“如避蛇蝎”但仍以“敬而远之” 最是妥当从容笑道:“项某怎敢夺缪大人所好大人兼收并蓄才是美事项某不若另召姑娘吧。” 两女立即作状不依又向缪毒撒娇弄得满堂春意恰到好处。同时讨好了缪毒和项少龙不愧欢场红人。 蒲鹄大笑道:“项大人确是厉害只一招便避过了开罪我们其中一位美人儿之失。蒲某若早点知道大人的本事便不会因大人在比武前仍来玩乐而错下判断累得囊空如洗要靠缪大人接济才能与我的乖小蕾亲热亲热。” 言罢搂着白蕾亲了个嘴儿。 白蕾欲拒还迎后狠狠在蒲鹄大腿捏了一记引来众男的邪笑。 不知是否因知悉了缪毒阴谋的缘故项少龙觉自己完全投入不到现场的情绪和气氛中去。想起曾在二十一世纪花天酒地的自己才忽然知道自己变得多么厉害。 到此刻他仍弄不清楚蒲鹄和缪毒的关系照理蒲鹄既是杜璧的一党自是拥成乔的一派支持的是秀丽夫人。与缪毒的太后派该是势成水火但偏偏却在这里大作老友状教人费解。 而且蒲鹄的眼神模样在在都显示他乃深沉多智有野心而敢作敢为的人。但摆出来让人看的样子却只是个沉于酒色财富的商家只从这点已知此人大不简单。 坐在蒲鹄下的令齐笑语道:“蒲老板最懂说笑谁不知道大老板的生意横跨秦赵愈做愈大呢。” 蒲鹄叹道:“说到做生意怎及得大将军的岳丈大人现在连关中、巴蜀和河东都成了他囊中之物就算不计畜牧只是桑、蚕、麻、鱼、盐、铜、铁等贸易往来赚头已大得吓人怎是我这种苦苦经营的小商贾所能比较。” 缪毒失笑道:“蒲爷不是想搏取同情要项大人劝乌爷把赢了的钱归还给你吧!” 今趟连项少龙都失笑起来这蒲鹄自有一套吸引人的魅力。 令齐淡淡道:“蒲爷的大本营只论三川自古就是帝王之州其他太原、上窑都是中原要地又是通往东西要道物产丰饶商家往来贩运经济达。蒲爷竟有此说是否有似“妻妾总是人家的好”呢!” 这番话登时又惹起哄堂大笑。 项少龙暗中对这缪毒的谋士留上了心虽只区区几句话已足看出他是个有见识的人。 小盘钦定的内鬼茅焦没有出现可能是因时日尚浅仍末能打入缪党权力的小圈子内。待他害小盘的阴谋得逞情况才会改善。 此时陪缪肆的归燕出一声尖叫原来是缪肆忍不住对她动起手脚来。 醉风四花是当今咸阳最红的名妓身家地位稍差点的人想拈根手指都难比登天。即管权贵如吕不韦、缪毒之流也要落点功夫才能一亲芳泽。 而这亦是显出她们身价不凡的地方。现在缪肆如此急色可进而推之此君只是俗物一件。全凭缪毒的亲族关系才有望进窥高位。 缪毒和缪肆就像吕不韦和被罢了职的吕雄可见任用亲人古今如一。但却每是败破之由。 忽然间项少龙后悔起来。 当年因贪一时之快扳倒了吕雄实属不智。若任他留在都卫里便可藉以牵制管中邪了。 想到这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在缪毒坍台前好好的“善待”缪肆。 缪毒狠狠瞪了缪肆一眼后举杯向归燕谢罪这个痛恨项少龙的美女才回嗔作喜虽然事后必会在姊妹间骂臭缪肆。 项少龙又联想起有法宝可偷听这类对话的伍孚觉得既荒谬又好笑。 蒲鹄为了缓和气氛叹道:“若说做生意仲父才是高手只看他《吕氏春秋》内对农耕技术的记述广及辨识土性、改造土壤、因地制宜又重视间苗、除草、治虫、施肥、深耕细作、生产季节等便知他识见确是过人了。” 韩竭冷笑道:“若我韩竭有他的财力权势也可出部《韩氏春秋》过过瘾儿现在大秦人才鼎盛什么东西弄不出来呢?” 项少龙自然知道蒲鹄存心不良好加深缪吕两党的嫌隙。却不禁暗里出了一身冷汗。 自想到以《五德始终》对抗《吕氏春秋》后他便把念《吕氏春秋》忽咯一旁。其实这本划时代的巨著正深深影响着这时代的知识分子那是一种思想的转移大概可称之为:“吕氏主义”。 所以纵使缪毒奸谋得逞得益的最有可能仍非是缪毒而是吕不韦。 在朝野的拥持下吕不韦可轻易制造形势盖过朱姬。当他正式登上摄政大臣的宝座凭着他在文武两方面的实力他项少龙和缪毒就大祸临头了。 在神思恍惚魂游太虚间时呖呖莺声响起道:“项人将军神不守舍又酒不沾唇是否贵体欠安呢?” 项少龙惊醒过来见众人眼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而关心自己的正是伍孚形容为多情的杨豫顺水推舟道:“昨晚多喝了两杯醒来后仍是有些头昏脑胀脚步飘飘的……嘿!” 正想乘机借词溜掉缪毒已抢着道:“倘茅先生非被储君召了入宫看病就可叫他来看看项大人。茅先生向以医道名著当世包保能药到醉除。” 项少龙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小盘召茅焦到宫内去自是借诊病为名问取情报为实但弊在茅焦是缪毒阴谋的施行者倘以花言巧语又或暗做手脚骗得小盘服下毒药岂非大祸立至。 但想想小盘既是秦始皇自不应会被人害得变成白痴只是世事难测怎能心安想到这里上北时心焦如焚霍地起立施礼道:“请各位见谅项某忽然记起一件急事必须立刻前去处理。” 众人无不愕然朝他望来。 第四章 正面挑战 缪毒皱眉道:“究竟是什么急事呢?可否派遣下人去做?眼下酒菜还未陈上!何况还有我特别为大人安排的歌舞表演呢。” 蒲鹄也道:“项大人身子都未坐暖就赶着要走我们怎都不会放过你的。” 项少龙暗骂自己糊涂这事确可差人去办乌言着就是最佳人选只要由他通知滕翼再由滕翼找昌平君商议便成了。陪笑道:“是我一时急得糊涂了这就去吩咐下人请各位原谅。” 缪毒等这才释然放他离去。 项少龙步出大堂来到外进的小厅堂处荆善等正在大吃大喝又与侍候他们的俏妓打情骂俏乐不可支偏是见不到乌言着。 问起时乌光惶恐道:“乌着大哥溜了去找他的老相好项爷莫要见怪他。” 项少龙怎会见怪他本想改派荆善但想起不如趁机到外面松弛一下问明了乌言着要去的地点想出去时众卫慌忙站了起来。 项少龙早厌了终日有人跟在身后又见他们正吃喝得不亦乐乎劝止了他们一个人溜了出去。 踏步林中幽径上立时精神一振想起家有娇妻爱儿却要在这种勾心斗角的场合与人虚与委蛇只好大叹何苦来由。 不一会转上通往主楼的大道一来夜幕低垂二来他只是孤身一人故虽不时碰上提灯往其他别院去的婢仆客人都以为他是一般家将从卫之类的人物没对他特别留心。 快到主楼时忽然见到伍孚匆匆赶了出来没有提灯就在他身旁不远处低头擦身而过转入一条小路去一点不知他的存在。 项少龙心中一动闪入林中迅跟在他身后。 若非见他是朝醉风四花居住的那片竹林奔去他绝不会生出跟踪的念头。 因为四花现在全体出席了缪毒的晚宴伍孚又该忙于招呼宾客实在没有到那里去的理由。除非是有人在等候他。 能在任何一花的闺阁等候伍孚去说话的若不是吕党就是缪党的人其他人怎敢和这两党的人争竞。 眼下缪毒等全在别院里那岂非是吕不韦方面的人在那里等着吗? 项少龙展开特种部队的身手紧跟在伍孚身后不片晌抵达了竹林处。 只见入口处人影憧憧把伍孚迎了进去。 项少龙生出望洋兴叹的颓丧感觉上次是因有韩闯掩护才能潜入这成阳所有好色男人都渴望能留宿一宵的“竹林藏幽”内。现在自己连一条攀爬的勾索亦欠奉要潜进去只是痴人说梦吧了! 正想离开时脑际灵光一闪。 伍孚不是说过可以偷听醉风四花的卧房而她们却懵然不知吗? 想来这该不会是假话因为只要项少龙加以追查印证就可揭破伍孚是否在说谎。这种监听工具极可能是像在信陵君卧房里那条能监听地道内声息的铜管一类的设备自不应装在林内四座小楼任何一幢内否则早就给识破了。 但亦该装设在附近否则距离过远传真度会大打折和。 项少龙那还迟疑沿着竹林搜寻过去不一会在竹林另一方现了一排四间摆放杂物的小屋后面就是高起的外墙了。 忙打亮了火熠子逐屋搜寻起来不一会现其中一间的内进特别干净装设四个大柜与其他三间堆放杂物的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而且还全上了锁。 项少龙急忙取出飞针不片刻便把其中一个简陋的锁头弄了开来拉开柜门忍不住欢呼起来。 只见一根铜管由地上延伸上来尾端像细小喇叭刚好让人站着时可把耳朵揍上去。 总算伍孚这小子没有在这装备上欺骗他。 不过这道根铜管显然不是通往伍孚要到的那座小楼去因为听不到半点的声息。 项少龙再试着弄开其他柜门到第三个时其中一根隐闻声息忙把耳朵凑上去。 声响传来似乎是酒杯相碰的声音。 好一会后一把男人的笑声响了起来。 由于人声通过这长达十多丈的铜管不但声音变质还不太清晰所以一时无法辨认出这是伍孚还是什么人。 接着一个男人说话道:“仲父的妙计真厉害项少龙虽然其奸似鬼仍给小人骗得深信不疑。” 项少龙那还认不出这是伍孚在说话恨得牙都痒了起来。 另一把男声笑道:“主要还是靠伍楼主的本领仲父这条连环妙计才可派上用场异日储君若出了事谁都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去了。” 只听语气便知说话的是管中邪。 项少龙暗叫好险。 若非神差鬼使教自己听到他们的说话这个跟斗就栽得重了可能会永不生呢。 由此可见小盘确是真命天子秦始皇故能鸿福齐天。 而吕不韦输的却是运气又或可能存在于虚缈中的天命。 同时也感心中烦厌。 吕不韦的阴谋毒计不但层出不穷还要不停接踵而来自己何时才会有点安闲日子过? 惟有寄望黑龙的出世了。 吕不韦的声音由铜管传入他耳内道:“美美仍在陪那反骨贼子吗?” 伍孚答道:“仲父请放心项少龙给我吓得三魂不聚根快会找借口离开好去通知储君。而且小人早告诉了缪毒美美今晚只可留到戊时末届时小人会去把美美接回来的。” 吕不韦冷哼一声不屑道:“这假阉贼子竟敢和我吕不韦争女人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 项少龙听了一会后知道再听不到什么东西把柜锁还原后匆匆溜了出来。 回到缪毒等所在的别院赫然见到邱日升和渭南武士行馆的三大教席国兴、安金良、常杰全来了坐在新设的四席处同时多了四位陪酒的美妓姿色又稍逊于侍候韩竭和令齐的丹霞和花玲。 见他回来先难的是杨豫和单美美缪毒和蒲鹄等则同声附和责他藉词逃席否则怎会这么久才回来。 项少龙比之刚才可说是判若两人心情大异。先与邱日升等客气打招呼接着洒然自罚一杯终平息了“公愤”。 邱日升与他对饮时神态出奇地冷淡。安金良和常杰则仍带有敌意反是国兴这既得利益者执足下属之礼虽仍稍欠热情但项少龙已感觉到他有感激之心。 缪毒对邱日升等人的态度显然并不满意。频频以眼色示意邱日升却装作看不见气氛登时异样起来。 项少龙这时又觉单美美看自己时俏目隐含深刻的仇恨和憎恶暗忖心理的影响竟是如斯厉害因再不相信伍孚的话所以观感完全改变过来。 现时大堂八个酒席就只项少龙一人没有侍酒的姑娘。 菜肴此时开始瑞上用的是银筷子以防有人下毒。 缪毒道:“蒲爷一向不会空手访友今趟来咸阳就带来了个集天下美色的歌舞姬团以供我等大开眼界其台柱三绝女石素芳更是声、色、艺三绝颠倒众生。” 项少龙心中大讶听缪毒这么说这显然是个职业的巡回歌舞团并不附属于任何权贵。在此处处强权当道的时代石素芳如何仍能保持自由之身能够随处表演呢? 在这古战国的时代里无论个人或团体除一般平民百姓外都含有某种政治意味或目的。照理这个歌舞团亦不例外。只就它与蒲鹄拉上关系就大不简单。 蒲鹄得意洋洋道:“本人费了两个月时间亲到邯邺找着团主金老大甘词厚币才说得动他带团到咸阳来已安排好在春祭晚宴上表演助兴今晚可说是先来一场预演。” 邱日升插口道:“听说“三绝女”石素芳与那晚在仲父府技慑全场的齐国“柔骨美人”甫宫媛以及燕国有“玲珑燕”之称的凤菲合称三大名姬想不到今天的成阳一举来了两姬我等确是眼福不浅。” 项少龙这才知道那晚行刺自己的柔骨女名叫甫宫媛。 三大名姬内至少有一个是出色当行的女刺客。 其他两个又如何? 项少龙不禁生出好奇之心。 缪毒邪笑道:“仲父想必尝过柔骨美人的滋味不知蒲爷可曾试过石素芳的房内三绝又能否透露一二。” 所有男人都笑了起来众女则娇嗔笑骂她们都习惯了男人这类露骨言词亦知道怎样作出恰当的反应。 项少龙却是心中暗笑缪毒重用这种只懂风月之徒实已种下败亡之因。 蒲鹄先陪众人笑了一会才道:“假若这么容易可一亲香泽石素芳恐已给人收于私房了。石素芳每到一地均要有人保证不会被迫卖身今朝的保家就是蒲某人试问蒲某岂能作监守自盗的卑鄙之徒?” 坐在邱国升下席的安金良正嚼着一片鸡肉含糊不清地咕哝道:“那就太过可惜了!” 登时又引起一阵哄笑。 杨豫此时站了起来提着酒壶来到项少龙旁双膝先触地再又坐到他小腿上笑餍如花道:“项大人让奴家敬你一杯!” 项少龙潇洒举杯让她斟酒。 缪毒笑道:“豫姑娘既对项大人有意项大人不若就把她接收过去吧保证她的榻上三绝不会比石素芳逊色。” 众人再次起哄推波助澜只有邱日升等脸露不屑之色对项少龙仍是很有芥蒂。 项少龙见这风韵迷人的美女赧然垂不胜娇柔。就算当作她是在演戏仍感一阵强烈的冲动。这是男人与生俱来对美女的正常反应尤其想到她可能毒如蛇蝎更添另一番玩火般危险刺激的滋味。 哄笑声中杨豫仰脸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又垂樱唇轻吐道:“若项大人能腾出少许空间杨豫愿侍候枕席。” 道两句话由于音量极细只有项少龙得以耳闻倍增暗通款曲的缠绵滋味。 项少龙目光落在她起伏有致的酥胸上差点脱口答应。幸好最近每天鸡鸣前便起来练剑把意志练得无比坚毅。低声道:“心结难解请豫姑娘见谅。” 杨豫以幽怨得可把他烧熔的眸子瞅了他一眼后退回缪毒一席去。 项少龙主动举起酉杯向各人劝饮众人哄然举杯但邱日升方面除国兴外其他人的神态就勉强多了只是敷衔了事热情欠奉。 接邱日升和蒲鹄对饮了一杯。 项少龙正奇怪为何缪毒似乎一点控制不了邱日升时刚巧见到蒲邱两人交换了个大有深意的会心微笑灵光一闪想通了缪毒和邱日升的关系。 邱日升以前是阳泉君的人倾向小盘之“弟”成乔。现在他仍是成乔派但却改为与杜璧和蒲鹄勾结。 杜璧和蒲鹄势力虽大却是集在东三郡方面那亦成了成乔的根据地。 这可是吕不韦一手做成故意留下这条尾巴使朱姬和小盘不得不倚仗他去对付。 但杜璧等亦希望插足到咸阳来于是才有邱日升诈作投靠缪毒使吕不韦亦碍着朱姬奈何不了他们。 奇怪复杂的关系就如此形成了。 他当然不会把观察得来的宝贵责料透露给缪毒知道。 吕不韦在玩权力平衡的游戏他也只好奉陪。 有了这种体会后项少龙登时知道自己成了蒲鹄、杜璧和邱日升一方的要攻击对象。 只要自己一死便可立即打破了咸阳各大势力的均衡局面。 对蒲杜等人来说自然是愈乱愈好。 现在秦**方反对吕不韦的人绝非少数只要杜璧能联结其中最大的几股力量例如王齿、王陵、王翦又或昌平君、安谷奚等成乔便大有把握与吕不韦表面支持的小盘争一日之短长了。 只要去了小盘这最大障碍成乔就是大奏的当然继任者了。而这要之务就是干掉他项少龙使咸阳陷进乱局中他们才可混水摸了小盘这条大鱼。 就在此时他看到邱日升频频用眼色向国兴示意好一会后国兴才不大情愿地道:“大将军这两天不知是否有闲情到我们行馆表演一次刀法让我们大开眼界呢?” 同一样意思的话比起决战前那晚国兴在醉风楼说出来的已完全没有了那种剑拔弩张的味道了。可知纪嫣然的感之以义小盘的诱之以利已多多少少打动了他。 说到底以小盘为的政治集团始终是当时得势国兴以前因先依附了杨泉君才会无门路加入项少龙的一方。现在得此良机要他再为邱日升牺牲实是何其难矣。 项少龙尚未说话缪毒故作茫然道:“大将军如有神助的刀法国大人不是曾亲眼目睹吗?为何仍要多此一举再见识多一次呢?” 这几句话极不客气显示缪毒非常不高兴。 邱日升哈哈一笑道:“正因为项大人刀法如神我等才要请大人到行馆措点一下手下儿郎内史大人误会了。”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若邱馆主答应明天亲自下场我项少龙怎也会到行馆去聆听教益。” 此语一出包括蒲鹄在内众人同时色变。 这几句话虽是客客气气道出来但摆明项少龙有杀死邱日升之心而且事后谁也不敢追究因这是邱日升咎由自取的。 蒲鹄和邱日升色变的原因就是感到项少龙已看穿他们和缪毒的真正关系才如此不留情面。 缪毒等色变的原因就是项少龙此语既出以邱日升的身分地位就算明知必败也只有挺身应战再无回转余地。 单美美等诸女却是被项少龙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所震撼芳心悸动。 果然邱日升仰天长笑豪气干云道:“近年来从没有人像项大人般肯与本馆主玩上两手明天午时邱某人就在馆内恭候大驾。” 话毕霍地站起来向蒲鹄和缪毒等人略一施礼后拂袖去了。 国兴等只好匆匆施礼随他离去。 大堂的气氛一时尴尬之极。 众人脸脸相觑想不到邱日升气量如此浅窄时伍孚一脸疑惑地走了进来远频频回头朝邱日升消失的方向望去。 项少龙笑道:“伍楼主是否要来接美美去与仲父相见呢?” 缪毒和伍孚同时剧震变色。 第五章 三绝美人 伍孚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事实上他一时之间仍弄不清楚眼前究竟生了什么事。 只知自己心中想着的事被项少龙一口揭破由于作贼心虚那就像一个以为把自己包藏在密封厚衣的人忽然变成了赤身**教人一览无遗。 项少龙看穿的虽只一点但伍孚在感觉上却像所有事全给看破了。 一时间他虽仍末能意识到确实的后果但潜意识中却知道若自己卑鄙的行为被看破等若开罪了储君和项少龙必将惹来灭族大祸。 所以他跪下来乃是近乎下意识的反应。 缪毒勃然色变的原因是伍孚骗了他。 早先伍孚谎称单美美身体不适必须早退当然今晚亦不能陪他度夜岂知竟是因要去陪吕不韦此事确是孰不可忍。 他虽奇怪项少龙为何会知道美美是去陪吕不韦一事但愤怒却盖过了求知心。 除单美美猜到了一点点外其他人都愕然望着跪伏地上的伍孚弄不清楚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讶道:“伍楼主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吧?所谓生平不作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楼主看来却刚刚相反听了区区一句话便跪了下来。这是为什么哩?” 伍孚亦是老奸巨猾的人定过神来暗骂自己胆小心虚忙爬了起来干咳道:“小人只是一时失足跪了下来教各位大人爷们见笑了。” 缪毒冷哼一声道:“楼主来此不是有如项大人所言要把美美护送与仲父吧?” 伍孚对缪毒远不如对项少龙的畏忌忙道:“实情确是如此不过若内史大人不高兴小人这就回去推掉仲父好了。” 伍孚此时惊魂未定只想迅快离开以查证为何项少龙竟会知穿这件事。其中一个可能性自然是因项少龙的人觉吕不韦来了。 单美美出一阵清脆的娇笑冲淡了不少凝重的气氛后娇嗲地道:“项大将军刚才出去打了一个转是否碰到仲父来了?” 项少龙知道单美美是借机通知伍孚教他不用忧心以为给项少龙识破了所有机密。只从这点就可知单美美实在是吕不韦的人。淡淡道:“我没有见到仲父但我的手下却见到他的随从所以随口一猜怎知却累得伍楼主摔了一跤。” 伍孚和众人这才释然项少龙则心中好笑。 缪毒探手过去挽着单美美的小蛮腰向伍孚喝道:“楼主该知眼下应怎么做吧?” 伍孚垂头应是狼狈地退出堂外。 蒲鹄举杯笑道:“生平不作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这极有意思的词句我蒲鹄尚是初次得闻项大人妙语如珠蒲鹄敬你一杯。” 众人均有同感齐齐举杯向项少龙致敬。 项少龙心中暗笑知道自己又引用了越这时代的名句。蒲鹄故意重提这两句话自是看穿了伍孚作贼心虚。 此时各人都有几分酒意缪毒笑道:“不若就让我们暂忘明天要生的事先欣赏三大名姬之一的石素芳色声艺三绝的精彩演出吧!” 项少龙举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愁来明日当我们再喝一杯。” 包括单美美等诸女在内人人屏息静气等待石素芳的出场。 连项少龙也慑于她的三绝声名生出期待之心。 那队由十八名女子组成的乐队此时已置身近门的一端在吹奏敲击各式乐器出缠绵乐韵的同时训练有致地摆舞着身体舞姿曼妙教人悦目赏心。 她们都是绮年玉亲身穿彩衣配上舞乐引人之极。 忽然鼓乐一变两队各八人的美艳歌姬手持羽扇身穿轻纱分由两边侧门舞进堂来乍合倏分变化出各种不同的人造图案看得在场男女均叹为观止。 秦国虽是当时头号强国但若论文化风流那是其他六国对手。 单美美等已是秦国第一流的歌舞姬但见到这来自东方的歌舞团亦只好自槐不如。 最精彩是轾纱下隐见淡红色的亵衣短挂香肩胜雪玉臂粉腿摆曳生姿看得众男两眼放光缪肆这**之徒更是口涎直流。 项少龙乘机观察众人反应缪毒和令齐、韩竭等虽未像缪肆的失态但亦是目瞪口呆。只有蒲鹄神色沉冷可知此人摆出来的姿态只是眩惑别人的一种假像。 两队舞姬在千变万化后由分而合站成一个大圆樱唇轻吐出曼妙无伦的歌声。 项少龙半句也听不到她们在唱什么正思量闲众舞姬忽地蝴蝶般飞散四方一位绝色美女赫然出现在众女的正中处。 众人都不知这俏佳人何时来到怎样躲在歌姬阵中到蒲鹄带头鼓掌喝彩才如梦初醒般附和起来。 这美女身着鲜黄绣花的罗裙足登丝织锦花绣鞋头上的钗簪以玳瑁镶嵌双耳戴了明珠做的耳坠粉颈挂上宝石缀成的珠链混身光环流转配起她颤颤巍巍的耸挺酥胸纤细得仅盈一握的腰肢洁白如丝锻的皮肤胖瘦适中的身材妖艳婀娜动人至极。 瓜子般的俏脸上嵌了一对顾盼生辉的明眸在两个美丽的酒窝衬托下香唇像一抹由老天爷那对妙手勾画出来的丹红胭脂艳丽浓郁却一点不落于尘俗。 她虽坐在地上未有任何动作但只坐姿已使人感到她体态娴雅轻巧无伦。 最令项少龙印象深刻的是她长秀而洁白的脖子那使她在妖艳中透出无比高贵的气质比之琴清和纪嫣然亦不会逊色多少。 石素芳这一亮相仿佛如艳阳初升光华夺目不论男女均被她美绝当世的扮相震慑得不能自己。 其他舞姬以她为中心坐了下来轻轻遥向她而挥动羽扇使人清楚知道她才是歌舞团的核心和灵魂。 石素芳像一点不知自己成了众人眼光的唯一目标像独坐深闺之内顾影自怜地作了几个使人心跳情动的姿态表情后才幽幽唱了起来。 石素芳的口唇放送出缥缈优美、如云似水的歌声反覆如波推浪涌仿佛勾留在缠绵的气氛中不但自己欲舍难离也教人走不出去。 项少龙本是不懂音律之人但这些年因受纪嫣然的影响已略谙一二这时听到她的凄幽的歌声脑海泛起一幅美丽的图画若似梦境里有位活在深邃幽谷内的仙子正徘徊水畔对着自己美丽的倒影探情咏吟其动人处比之纪嫣然的箫音亦是不遑多让。 她唱的是诗经中的《采薇》是描写将士出征的写怀特不断重唱“采薇采薇”然后是一段将士感怀的描写那种缠绵哀怨的歌声感情谁能不为之倾倒。 她的歌声虽是若断若续似实还虚但偏是异常清晰咬字明确教人听得一字不漏。当她唱到“若我往矣杨柳依依令我来思术雪霏霏仃道迟运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声音转细与乐音同时消没化入千山万水外的远处时众舞姬又把她围拢遮掩起来羽扇颤震间全体退出门外去。 众人感动得连拍掌喝彩都忘掉了。 项少龙亦神为之夺倾倒不已。 众人迷醉无言时一名四十余岁的华服大汉走了进来一揖倒地道:“金成就参见蒲爷和各位大人。” 蒲鹄回过神来笑道:“这位就是金老大了全赖他的苦心训练各位才能听到刚才比仙籁还动人的歌声。”继而把各人介绍给金老大。 缪毒欣然道:“人来给我赏金老大十两黄金。” 当下自有人拿钱给金老大。 项少龙暗忖缪毒近来定是刮了狠多银两否则怎能随手大笔打赏。 金老大千恩万谢时蒲鹄识趣地道:“石姑娘今晚心情如何?可否请她来陪我们闲聊两句并让我等表达仰慕之情。” 金老大显然应付惯这种场面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我这女儿绝不能对她操之过急。待小人我到时机再安排她和诸位大人见面此事可包在小人身上。” 众女均松了一口气。 单美美等醉风四花更露不屑之色表面似不屑石素芳摆的架子骨子里自然因为她能倾倒众人妒忌得要命。 若论姿色单美美比之石素芳实是不遑多让。但若论声艺却至少逊了一筹。至于包装形像更输了一大截假如这都是金老大这“经理人”设计出来那金老大就大不简单了。 金老大转向项少龙道:“我这女儿一向眼高于顶但对项大人却特别留心。今晚就因知道大人有份出席特别开心选唱了她的本名曲。” 项少龙连忙谦让。同时心中大骂刚才石素芳唱曲时眼尾都没看过自己而金老大却偏要这么锐摆明是蒲鹄的嘱附以挑起缪毒对自己妒忌之意其心可诛。 果然缪毒双眼闪过嫉恨之色哈哈笑道:“既是如此金老大只须安排石小姐和项大人私下相见就可以了有我们这些旁人反为碍事。” 项少龙恨不得痛掴金老大两巴掌同时亦暗懔蒲鹄兵不血刃的毒辣手段。这一招离间计用在什么人身上都比不上用在缪毒身上生效。因为缪毒一向妒忌项少龙和朱姬的关系所以金老大这几句话可说正中要害。 项少龙回头向身侧的缪毒苦笑道:“缪大人切勿对金老大的谎话为真我看石小姐对任何人都不在意才是真的。” 缪毒干笑两声显是仍难以释然。 最高兴的当然是蒲鹄举杯劝饮。 金老大乘机退了出去。 不一会伍孚又来了还有吕不韦、管中邪和许商三人且把金老大扯了回来。 众人均大感意外愕然以对。 吕不韦来到堂心眼光扫过各人最后落到缪毒身上哈哈笑道:“我今朝来是要罚内史大人三杯酒。” 缪毒、项少龙等纷纷起立施礼单美美诸妓则拜伏地上。 缪毒一向在吕不韦淫威下过活近来虽因有朱姬撑腰飞黄腾达但旧主余威犹在不见面时还可逞威风现在面对着面上立时像矮了半截似的嗫嚅道:“仲父为何要对卑职兴师问罪呢?” 吕不韦持须长笑道:“少龙、蒲老板和诸位美人儿可作见证让我逐项罪一一数出来看是否罚得有理。” 在吕不韦身后的许商喝道:“还不给内史大人先斟第一杯罚酒?” 吕不韦欣然道:“美人们请坐!” 众女依言坐了起来。 单美美和杨豫一人提壶另一人取杯斟满了一杯酒递到像见到猫的老鼠般的缪毒手上。 项少龙不由心中暗赞吕不韦一入场便凭其身分气势把各人全压住了完全操控了主动之权。 那被“押”回来的金老大则一头雾水的站在伍孚之旁弄不清楚目下究竟生了什么事。 缪毒的手下韩竭、令齐、缪肆等见项少龙和蒲鹄亦是哑口无言更是没有播嘴的余地。 卓立吕不韦另一旁的管中邪则脸带微笑神态自若令人一点看不出几天前他曾败在项少龙的百战宝刀之下。 吕不韦负手身后悠然举步来到缪毒席前微微一笑道:“项罪名就是明知本仲父来了醉风楼竟不过来打个招呼何时我们的关系变得和陌路人没有任何分别了?” 缪毒大感尴尬哭笑不得应道:“该罚!该罚!”举杯饮了第一杯罚酒。 蒲鹄看着单美美为缪毒斟第二杯罚酒时哈哈笑道:“仲父这第一杯罚酒罚的该是我们全体才对。” 吕不韦摇头笑道:“本仲父怎敢怪蒲老板但责怪小缪却是理所当然是吗?内史大人?” 缪毒眼中怒火一闪即逝这几句话当然是暗指他忘恩负义了。垂头沉声道:“仲父的话自然错不了。只不知第二杯罚的又是什么?” 吕不韦目光落到项少龙身上微笑道:“少龙料事如神不若由你来猜猜看。” 项少龙与缪毒交换了个眼色笑道:“仲父行事出人意表教我如何猜测呢?” 吕不韦大感得意在众人注窥下于场心来回踱起方步最后来到大堂向门的一端环顾全场笑道:“第二杯仍是与第一杯罚的事有关刚才碰上金老大问起来始知小缪私下安排了在此欣赏三绝女的声色艺如此难逢的机会小缪怎可漏了我吕不韦的一份儿?” 管中邪附和道:“我当然没责格责罚小缪但仍忍不住要怪小缪不够老朋友。” 缪毒给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讽刺奚落又口口声声像从前般唤他作小缪脸色开始难看起来但又碍于形势仍远及不上吕不韦惟有哽咽下这口恶气忍气吞声地把第二杯罚酒喝了叹了一日气道:“这第三杯罚酒恕卑职真想不到原因了。” 蒲鹄皱眉看着吕缪两人一头雾水显热想不通为何吕不韦要来公然落缪毒的面子。 只有项少龙隐隐猜到原因皆因吕不韦以为已通过伍孚蛊惑了项少龙陷害了缪毒故蓄意制造出联手打击缪毒的声势矛头更是直指朱姬。 假若小盘肯和吕不韦联起手来对付缪毒就算朱姬都包庇不了他。 再想深一层吕不韦显然是在试探项少龙是否中了他的反间之计。 想到这里项少龙心中一动道:“若第三项罪名是与美美小姐有关可否请仲父暂时放过内史大人不再说出来那就皆大欢喜大家可以各自快活地回家睡觉了。” 今趟轮到吕不韦、管中邪等脸色微变显是给项少龙说中了心事。 单美美花容失色瞥了项少龙一眼后跪伏地上娇躯微颤。 缪毒立即恍然大悟知道吕不韦是要公开宣布纳单美美为侍妾那他若仍要和吕不韦争夺这美人自是罪大恶极有负吕不韦提拔之恩了。 堂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吕不韦终是一代人杰提得起放得下向项少龙竖起拇指赞道:“还是少龙了得就因你这两句话本仲父收回第三杯罚酒。” 接着冷喝道:“美美你先回小楼转头本仲父就来见你。” 单美美惶然望了气得脸色铁青的缪毒一眼低头站了起来忽然泪如泉涌掩脸奔了出去。 韩竭手按到剑柄上望向缪毒显是只要缪毒一个眼神就立即动手了。 管中邪和许商亦手握剑柄但却故意不看韩竭装出不屑之状。 大堂内立即杀气腾起。 缪毒双目凶光一闪倏又敛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夜了!大家早点休息也好。” 吕不韦仰天打了个哈哈向蒲鹄和项少龙分别打了个招呼掉头便走管许两人随他去了。 缪毒沉吟半晌后摇头苦笑道:“现在我只想到外面吸两口清新的空氛。”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却是因心情轻松而因为知道吕不韦和缪毒的对抗和冲突终因单美美这导火线而表面化了。 第六章 光芒四射 缪毒和项少龙两人并骑而驰在咸阳的古代大街缓缓而行。 十八铁卫在前方开路缪毒的亲卫则随在身后。 由于不久前才生了暗刺事件故人人提高警觉不敢掉以轻心。 韩竭、缪肆和令齐三人紧跟于后不过仍隔了一段距离好让两人可放心说密话。 甫离妓寨缪毒最后一丝的卑容立时消失脸寒如冰一言不。 走了半盏热茶的路后缪毒呆望前方灯笼光映照下的街道沉声道:“吕不韦实在欺人太甚。”项少龙惯性地听着马蹄的响音在空广无人的长街回荡叹了一口气道:“目前形势下内史大人还是忍一时之气吧犯不着为一个女人与他正面冲突。” 缪毒咬牙切齿道:“项兄看到美美的无奈和痛苦吗?她的心是向着我的。” 项少龙想起单美美哭着离开时瞥他的眼神不由勾画出一幅这美女美丽的**被紧压在吕不韦臭体下的情景欲语无言。 缪毒像自说自话般低吼道:“我要杀了吕不韦!” 项少龙抬头往他望去刚好缪毒的目光往他射来两人对望了一会后项少龙道:“先不说能否杀死他但若吕不韦真的死了秦国会立即陷进乱局里缪兄还是三思才好。” 缪毒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颓然一叹。 项少龙亦心中暗叹。 自己实在太重感情虽明知缪毒是狼心狗肺的人对他项少龙更是不安好心但现在见到他被吕不韦多方迫害仍兴起同情之念。看来自己真不是搞政治的料子。对敌人都这么容易心软。 此时来到一个十字街头左方可通往城南的甘泉宫向前则是项少龙归家之路缪毒勒马停定整队人随之停了下来。 项少龙心知肚明缪毒要往甘泉宫去找朱姬好在卧榻上向她诉苦心中立时不舒服起来。 缪毒勉力振起精神道:“项兄明天是否打算杀死邱日升?” 项少龙怎也不能不在此事上给他一点面子微笑道:“这事由缪兄作主好了。” 缪毒想不到项少龙如此肯卖账一震道:“项兄真够朋友这事情我是明白的。邱日升实在太过份。但此人目前对我仍有点用处项兄给他一些挫折吧!” 项少龙淡淡道:“就依缪兄之言好了。” 顿了顿乘机问道:“缪兄和蒲鹄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呢?” 缪毒皱起眉头好一会才道:“现在他致力巴结我我见没有什么害处便敷衍一下他。此人在奏赵均有庞大的势力以前一直和阳泉君勾结现在失去了靠山又见杜璧没有什么作为自然要另外找人支撑了。” 这么一说项少龙立知蒲鸥给了他很多好处也不揭破。两人道别后各自走了。 回到乌府时已是二更时分宅内灯火遇明大多数人仍出奇地尚未就寝原来是护送邹衍出境的乌果回来了。此人乃乌家的开心果上上下下无不欢喜他。此时正在大厅内口沫横飞的说起旅途的趣事见闻听得纪嫣然诸女和赵大等人不时爆出哄笑。他就是那种能把完全不好笑的事弄得令人忍俊不住的说话高手。 周薇小鸟依人般待在他旁神情欢喜众人中以她和田氏姊妹笑得最是厉害。只要乌果来个表情不用说话她们早笑弯了蛮腰。 滕翼和善兰则坐在一角感受着厅内融洽的气氛。荆俊今晚因要值夜故不在此。 经过了外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回到这温馨天地的项少龙心中顿生温暖。 乌果见他回来忙起立致礼道:“项爷巡夜回来了!” 此语一出众人再出一阵哄堂大笑。 滕翼站了起来笑道:“夜了!明天再谈吧!” 乌果一把拖着周薇的纤手嚷道:“夜了!大家去睡觉吧!” 周薇在众人的笑声中挣脱了乌果的手羞红着小脸溜往后宅而乌果却装出个急色的模样追着去了。 众人一哄而散只剩下纪嫣然诸女和滕翼夫妇。 纪嫣然白了他一眼道:“我还以为夫君大人今晚不回来呢。” 项少龙呼冤道:“贤妻以为我想去与缪毒这种人鬼混吗?不过今晚却有盛大收获。” 滕翼追间下项少龙把今晚生的事如盘托出。 滕翼怒道:“吕不韦真是卑鄙无耻但缪毒亦非好人最好是他两个都死掉了。” 乌廷芳关心的却是别的事问道:“那石素芳是否长得很美?” 项少龙识相答道:“算得相当不错的但总不及芳儿的明艳。” 乌廷芳立时眉开眼笑不再纠缠。 滕翼沉声道:“明天三弟真要为缪毒而放弃铲除邱日升的良机吗?” 项少龙叹了一日气道:“想深一层现在仍不宜除去邱日升多个人与吕不韦作对该是好事。” 岔开话题问起纪嫣然试演黑龙的情况。 纪嫣然秀眸闪亮油然道:“有嫣然主持夫君大人放心好了。” 滕翼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大家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便到那破行馆大闹一场使人知道我们绝不好惹。” 赵致笑道:“现在我们的项爷惯了在开战前都要到醉风楼逛逛不过今次恐怕没有人敢再下重注买项爷输了。” 嘻笑声中各人回房去也。 次日早朝时由于立春将至新的一年快将来临秦廷上下集中讨论有关财政开支的各项间题。 吕不韦掌管财务早准备充足于一个月前已向小盘提交了洋洋万言的“预算案”。 总的来说吕不韦都是加重赋税增加国库收入主要用以应付即将而来大规模军事行动和建造郑国渠的开支。 这些天来小盘、李斯、昌平君和王陵不时密议就是讨论这财政的预算。项少龙对此一窍不通又因要应付管中邪之战故免了参与之苦。 吕不韦再详细解释了一趟整个预算案后文武百官已站了足有两个时辰小盘格外开恩使人搬来地席赐各人坐了下来。 吕不韦解说完毕后意气风道:“理财之道在于应加则加应减得减用得其所。今找大秦国库充盈积粟如山民以殷盛国以富强百姓乐用诸侯亲服自应多开财路广增赋税奋勇东进。只有多占土地我大秦才可继续强国强兵的策略此实我大秦开国以来从所未有统一天下的良机。” 吕不韦坐下来时朝臣纷纷附和。 朱姬始终非是这方面的专门人才只有点头的分子。 项少龙听出吕不韦隐有秦国之所以有今日全归他功劳之概。他当然不希望秦国全力东进不过却没有驳斥吕不韦的口实只有暗暗气恼。 幸好小盘显然与李斯等商议后另有想法一直没有表示同意。 蔡泽、王绾等纷陈己见歌颂吕不韦的英明神武、治国有方后小盘淡淡道:“左相有何意见?” 昌平君振起精神站了起来移到殿心面向朝阶上高踞而坐的小盘、朱姬、吕不韦三人道:“我大秦朝自孝公败楚魏之师举地千里惠文王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牧上郡南取汉中包九夷制俞、郢。昭襄王强公室杜私斗蚕食六国之从使之西面事秦。至今更新得东三郡诚宜先行富民之策巩固所得之地。兼之现在郑国渠筑建需财大批农民因被征作渠工致荒废生产故增赋之议还请储君三思。” 小盘尚未有机会表示意见王绾冷笑一声道:“左相此言差矣我大秦乃天府之国进可攻退可守关中左骰、函右陇、蜀沃野千里甫有巴蜀之饶北有故苑之利阻三面而固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兵源粮草补充无缺建郑国渠只是九牛一毛只巴、蜀两郡已足可应付。请储君明鉴。” 蒙骜接口道:“我大秦自昭襄王以选奋力东进不仅取得了赵、魏、韩、楚的大片土地且大少战数百次歼敌将士百万以上大大削弱了东方诸国的战斗力量。目下东方六国民不聊生族类离散乱极思治在此众弱而我独强之时找大秦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之势若不趁机举财扩军错失良机岂对得起诸先王乎?” 项少龙见昌平君不住色变心知不妙。 昌平君虽是饶有智谋之士但碍于经验仍非是吕不韦、王绾等人的对手到了某一阶段便难以为继。 今趟吕不韦的新财政预算案实在是个夺权的周详计划使吕不韦有更大的自由度去征收赋税添加新税项及扩展军队。 一旦小盘和朱姬批了下来吕不韦将可为所欲为利己损人像桓奇这类将领则更要看他脸色做人了。 小盘或可管得到咸阳的三大军系但咸阳外的军队则变相地由吕不韦控制了。 所以这事是非争不可。 昌平君了一阵呆后忽地哈哈笑道:“有请李斯大人把研究所得奏禀储君。”竟把李斯摆上台来。 项少龙和小盘登时放下了心知此乃没有计策中的最佳计策。 本来以李斯的长史身分只等若小盘的秘书长负责为小盘处理文书但昌平君既点名由他出来表达意见旁人亦很难反对。 王齿、王陵等属武将带兵打将自是出色当行但说到政治经济却远非吕不韦、王绾等的对手都像项少龙般帮不上忙。 只有李斯这名垂千古的名臣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李斯心中暗喜欣然走了出来到了殿心代替了昌平君后先依足礼数才油然奏道:“统一天下乃我大秦国策此事当无人心怀异议。惟施政有若怒海操舟稍一不慎重则舟覆人亡轻亦民变祸连故绝不可操之过急其要在体察民情因情施政。” 蔡泽显然一点都看不起李斯带点不屑口吻道:“老臣等在仲父指示下遍察我大秦各郡因地制宜厘定赋税总不会疏忽从事长史大人实在过虑了。” 吕不韦捋须笑道:“长史大人若有机会亲体政情方能明白本仲父今次呈上储君的建议书实是穷无数人力物力而得来千锤百炼的成果我大秦之兴尽在其中矣。请储君太后赐准好立即推行。” 众臣纷纷附和。 昌平君等则眉头大皱。 只有项少龙心中笃定知道李斯必有反击妙法。 果然李斯从容笑道:“所谓体察民情必须有实据支持始能令人信服。若照仲父提议诸郡之中以巴、蜀两郡增税最苛此便是万万不可行。” 吕不韦想不到李斯竟敢公然顶撞他这个旧老板色变不悦道:“富者增之贫者减之此乃赋税之金科玉律巴蜀乃天府之地我大秦贫其富用兼天下。长史何有此言?” 李斯丝毫没有被他的疾言厉色吓倒好整以暇地昂然辩道:“巴蜀不但是我大秦根本还是战咯重地其地兵甲上右由岷江顺流而下五天可达楚郢乃统一西南和伐楚的必争之地为能巩固巴蜀必须因情施政政采优宠之策。但微臣却在仲父的建议书看不到此点。” 顿了顿更胸有成竹般道:“要知巴蜀虽资源丰富却是地广人稀民智较低很多地方还是处于刀耕火种的原始阶段若骤增其赋恐怕一旦过其负担能力反因加得减。其次巴蜀土著种族众多勇悍善战若激起民变纵能平定亦必大伤元气加深仇隙。故不若减免赋租使人心所向始是上策。微臣之议立足点在于巴蜀的战咯性更胜于其经济上的考虑请储君、太后和仲父明察。” 小盘龙目立时亮了起来奋然道:“李卿所言有理先送富于民然后再取富于民始是正路。争天下岂在乎一年两年之短长。何况左相言及郑国渠耗费一事绝非九牛一毛若抽空了巴、蜀两地资源会激起民变那寡人就真的愧对先王了。” 项少龙暗暗叫绝。 李斯厉害处就是改由战略方面批评吕不韦且集中弹药只攻一点但却予人感觉到整份建议书都是处处漏洞皆因未能真的体察民情之故。 小盘更不愧未来一统天下的名主打蛇随棍上借机以郑国渠来否定吕不韦的增税政策他这么说出口来除了吕不韦等有限几人外谁还敢坚待异议。 吕不韦仍未有机会说话时李斯续道:“现今初得东三郡只是减税仍未足以安民微臣之议最好能减轻刑罚。我大秦目下不患无刑而是患刑重。盗一钱者重罚知情不报者又罪同启罪重罚刑何以苛对巴、蜀等蛮夷众多又或新郡新民之地刑苛只会酿成民变于我大秦一统天下大大不利。” 这番话已出了吕不韦建议书的范畴但在一统天下这大前题上却没有分毫离轨显示出李斯的瞻瞩实非吕党能及。 吕不韦双目凶光连闪手足无措时李斯侃侃续言道:“富国之策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宗用之得所是也。像巴、蜀之地地广人稀人才缺乏但如能徙富民于巴蜀刺激工商、固我本土两地振兴有望。我大秦始能得其利才足用之以并天下。” 小盘闻之大喜拍案叫绝道:“李卿之言对极。众卿还有何话可说?” 吕不韦等措手不及脸脸相觑无词以对时出乎众人料外缪毒离座而出跪伏地上恭敬道:“李大人之贤可比商鞅而尤有过之。微臣斗胆请储君破格赐准李卿依仲父之议重新厘定赋财之策请储君明鉴。” 此语一出立时全殿哗然。 只有项少龙明白缪毒如此帮手实是要报吕不韦昨夜的三箭之仇。 吕不韦双目厉芒电射狠狠瞪着缪毒恨不得把他生吞下肚。 王绾等此时方知一向低调的李斯的高明手段。 自入秦以来李斯此时此刻才吐气扬眉大放异采奠定了以后屹立不倒的政治地位。 小盘那还不知机忙向朱姬请示。 朱姬虽觉得这样摆明削吕不韦的权势大是不妥但却不能不支持缪毒点头道:“皇儿看着办好了。” 小盘大感痛快地欣然道:“李卿立即着手进行此事完成后须一式二份分别呈上寡人和仲父待寡人和仲父商量后再在廷上商讨。” 项少龙心中暗赞小盘虽是明削吕不韦之权但却予了吕不韦下台的机会保存了少许颜脸。 此时人人目光均集中到吕不韦身上看他是否肯接受。 吕不韦显然理屈词穷再难找到驳斥李斯的说话不过他终是头老狐狸竟仍能呵呵笑道:“长史大人果然不负本仲父所望为我大秦立下大功理该奖赏不若就到本仲父处来来负责赋役之务使长史得以尽展抱负。” 小盘微微笑道:“仲父所言甚是不过寡人心中早有更适合李卿的职位春祭时会有公告。” 接着朗声道:“今天到此为止其他事留待明天禀上退廷!” 项少龙醒觉过来才知早过了与邱日升约好的午时了。 这回廷议出奇地精彩亦出奇地冗长足有五个时辰亦即十个小时。 第七章 高手云集 小盘打了场漂亮的胜仗心情大佳邀了一批心腹大臣共进午膳除桓奇提早离开咸阳未能参与外连正兴高采列在殿外苦候项少龙去武士行馆闹事的滕荆两人都邀来了。 尚有王齿、王陵、昌平君兄弟、李斯当然是座上客。 午宴在后宫的内廷举行没有了朱姬小盘要怎样就怎样痛快之极。 宫娥奉上酒馔后立被赶了出去好让众人可畅所欲言。 小盘和各人衷心赞赏了李斯后轮到项少龙把昨夜生的事情原本本详细道出。 听到吕不韦玩的把戏时王齿勃然大怒道:“这么说以前鹿公和徐先指责吕贼毒害先王之事非是无的放矢了。现在竟敢故技重施不若我们先制人把吕贼和奸党杀个半个不剩请储君赐准。” 小盘叹了一口气道:“若可以如此容易寡人早把他召人宫内令人把他杀掉。只是现在吕党势大又有杜璧、蒲鹄等人虎视眈眈乱事若起杜璧等勾结外人作乱先东三郡就难以保存。最忌的尚有蒙骜一天不削去他军权吾等仍未可轻举妄动。” 王陵这稳重派也道:“现今之计最佳莫如待黑龙出世再捧缪毒以制吕不韦双管齐下才是妙策。” 说到一半只见李斯等朝他猛打眼色才醒觉过来立即脸如死灰。 王齿果然愕然道:“什么黑龙出世!” 小盘曾有严令禁止任何人透露黑龙之事现在王陵觉说漏了口自是吓得脸无人色。 小盘笑道:“陵卿不用介怀但只此一趟。” 王陵松了一口气离席跪叩谢罪。 项少龙见小盘威势日增既惊又喜自己都弄不清楚那感受。 小盘亲向王齿解释了这事后王齿大喜向项少龙赞道:“只有少龙才有这种妙想天开又确切可行的妙计以缪毒牵制吕不韦更是妙不可言。刚才已有实例。异日任缪毒声势如何增大阉狗始终是阉狗不能像吕不韦般收买人心就算他三头六臂也绝飞不出老将的指缝。” 王齿乃蒙骜外掌握最大实力的大将自不会把缪毒放在眼内。 吕不韦的厉害皆因在文武两方都生了根若在尚未部署妥当时动摇了他必出乱子。而缪毒说到底只是朱姬的男宠除去他并不会带来什么后果充其量只是一场动乱吧了;尤其现在小盘安插了茅焦到他身旁还怕他乱得出什么样儿来。 昌平君冷哼道:“反而邱日升是个祸根少龙你横竖下午有闲虽答应缪毒不杀他但挫挫他的威风亦是快事。” 项少龙到现在仍弄不清楚武士行馆的意义顺口问了起来。 王陵道:“行馆之风实是由阳泉君自楚国引入我咸阳来的主要是训练剑手以供公卿大臣雇用乃武士晋身官途的捷径故颇为兴旺。亦有公卿大臣把子女送往行馆受训。少龙对上邱日升时切勿掉以轻心因行馆常要应付各地来的剑手挑战邱日升能稳坐馆主之位确有真材实学。” 小盘笑道:“他难道比管中邪更高明吗?” 众人一想也是举杯痛饮。众人话题转往三大名姬上谈谈笑笑到午膳完毕项少龙酒饱食足那还有兴趣去找邱日升动手动脚而又不能杀他遂回官署去了。 酒意上涌时项少龙就在官署睡了个午觉醒来时荆善来报内史府有人找他。 项少龙出厅一看原来是缪肆。滕翼正在有好气没好气的听他说话见顶少龙来到忙借机遁走了。 缪肆见到项少龙一面谄媚道:“小弟今趟是奉兄长之命而来专程约大将军到内史府出席晚宴。” 项少龙暗中叫娘难道今晚又要面对缪毒捱***一个晚上。连忙在动脑筋找借口推辞。 缪肆俯近了点故作神秘道:“今晚兄长约了三绝女石素芳来喝酒自然不可漏了大将军的一份哪。” 项少龙脑际立时“嗡”的一声乱成一团说再不动心就是骗人了。 像石素芳和“柔骨美人”兰宫嫒那类罕有的绝色纵是敌对的立场但若能有机会接触包括他项少能在内实没有多少个男人能拒绝。 缪毒当然不会那么大方肯制造他项少能与石素芳亲近的机会其中定有例如石素芳指定须他出席才肯答应这次邀约等一类的条件想到这里不由大感自豪。 唯一的问题是昨晚才到醉风楼胡混了一晚今夜又去见石素芳娇妻们会怎样看自己呢?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令兄好意恕我无福消受了。因今晚我要在家中陪伴妻儿请告诉令兄我项少龙觉得他很够朋友就是。” 缪肆脸色微变显得非常失望显见顶少龙所猜的虽不中亦不远矣。 缪肆落足嘴头仍不得要领后无奈走了。 项少龙心里忽地强烈的思念着家中的娇妻爱儿忙返家去了。 回到乌府纪嫣然差不多同一时间回来原来是到了渭水操演后天便要“献世”的黑龙。 田氏姊妹欣然侍候他两人沐浴更衣其中旖旎妙境难以尽述。 与娇妻爱儿在后园里享受黄昏前和煦的阳光时项少龙早把石素芳一事抛诸九霄云外。 不知是否年岁长了又或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的打击他现在非常恋栈那暖得人心都要融化了的家庭之乐。 与纪嫣然、赵致和乌廷芳三位娇妻闲话家常看着田贞、田凤两女与刚学晓走路的项宝儿在草地上嬉玩那种乐趣实非任何东西所能替代。 乌廷芳可能由铁卫处得来消息知到早朝中曾有争吵之事问了起来。 项少龙怎会隐瞒她们把早上生的事一并说了出来还告诉她们今晚推掉了可与石素芳共膳的机会。 乌廷芳奇道:“项郎不怕开罪了缪毒和那位没有任何男人不想亲近的美人儿吗?只看柔骨女兰宫嫒的姿色可想见石素芳的才艺了。” 项少龙此时与三女坐在亭内田氏姊妹和项宝儿的笑声不时由亭外的草地上飘送耳内心中充盈着幸福的感觉衷心诚意地道:“只要有三位贤妻任何一位相伴我项少龙已心满意足何况现在竟得老天爷开恩教我区区凡夫得拥三位来自天上仙界的仙子我项少龙还怎敢另有妄求呢?” 三女娇躯同时轻颤美目缠来亮出炽热情火。 赵致心迷神醉道:“得夫如此妾复何求与项郎在一起每天都像刚开始相恋那样子啊!致致开心得不知怎么说了。” 纪嫣然叹道:“可惜清姊到了蜀郡去否则这一刻就更完美无缺了真希望夫君大人永远不用出征离别的滋味真不好受。” 秦军法纪出征的将士均不可带同妻妾故出征是所有妻子最害怕的事。 项少龙想起战争的残酷深深叹了一口气。 乌廷芳移了过来坐入他怀里搂上他脖子道:“少龙今趟爽约邱日升必振振有词会说你怕了他呢!” 纪嫣然情动起来到了他身后伏到他虎背上去柔声道:“只要见过我们大将军百战刀法的人只会认为邱日升不知行了什么好运呢。哼!我纪嫣然已对国兴手下留情这些人仍不知感激夫君大人若往武士行馆时嫣然也要去!” 项少龙豪兴大道:“那不若就明天朝会后去找他算帐吧!” 乌廷芳和赵致同时叫好时纪嫣然“哎哟”一声道:“要晚点才行!储君要人家明天到王宫教他读书唉!清姊不在只好由嫣然顶替。听说清姊对储君是很严苛的但我却是不行!要我板着脸孔实在太辛苦了。” 项少龙这才记起她也被封了作太傅。 同时心生感触。 小盘虽没有表现出来但事实上他对亡母妮夫人的思念是深刻之极的创痛。 故而极需代替的对象先是朱姬按着是琴清。现在则是纪嫣然了。 否则以他现时的才智那须旁人来教他读书呢? 乌廷芳吻了项少龙的脸颊香软的红唇虽只蜻蜓点水的一触已令他舒服心甜得直沁心脾只听这仍像少女般娇痴的美妻子柔声道:“项郎知否清姊在巴蜀有很大的生意清姊对赚钱是非常有本事的。” 项少龙对琴清的出身来历一直很模糊只知她是王族的人大讶下追问起来。 此事纪嫣然最是清楚答道:“清姊本是巴郡大族其祖得丹砂之穴可作药物和染料之用故累数世之积到清姊时琴族已成巴郡的富。秦人为与其修好遂以王族显贵向清姊提亲。却想不到丈夫婚礼刚成便要领兵出征并客死异地清姊为了躲避其他权贵的纠缠返回巴蜀主理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到储君由赵返秦方在华阳夫人提议下返回咸阳作了储君的太傅更遇上你这多情郎君致再陷情关。” 项少龙这才明白琴清的身分地位为何这么然不但因华阳夫人和小盘的宠信更因她在巴蜀有家族作大靠山。 正如李斯所说对巴蜀这种地方势力庞大的特殊地区只有采怀柔的政策才行。 同时亦明白了她为何与华阳夫人这来自楚国的美女关系如此密切皆因巴蜀地近楚境像琴族那种富甲一地的大族自然与楚王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娶得琴清不但可得到这千娇百媚的人儿还可得到她庞大的家财问谁都眼红。所以琴清才不敢公然和自己相爱。 即使琴清之嫁来咸阳成为王族底子里仍是一项充满政治味道的婚姻交易。 神思飞越时乌光来报国兴来找他。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走出亭外抱起项宝儿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后才交给田贞往大厅去见国兴。 正在喝茶的国兴见他来到竟跪了下来连叩三个响头吓得项少龙忙把他扶了起来心中明白道:“国先生折煞项某了。” 两人坐好后国兴苦笑道:“今趟卑职来此本是不怀好意的。” 项少龙心知肚明他有投诚之意但已学晓了不轻易信人微笑道:“副统领是否奉邱馆主之命来寻我项少龙晦气呢?” 国兴显然和邱日升在拗气冷哼道:“他凭什么来找大人晦气今天大人因朝会迟了他表面虽装出不满状其实谁都看出他是如释重负还趁机和蒲鹄溜了到郊外打猎我们都知他是怕项大人会寻上门去。看过项大人的百战刀法后谁还有胆量来捋项大人的虎须?项少龙讶道:“那他为何又着你见我?” 国兴愧然道:“实不相瞒我们本都是暗中为二王子出力的人行馆的开支亦是由蒲鹄暗中支持否则没有了阳泉君早关门大吉了。但表面上却不得不依附内史大人吕不韦数次要取缔行馆都由内史大人一力架着。” 又叹了一口气道:“吕不韦很有办法把我们的武士大量吸纳了过去又明里暗里表示朝廷不会选用我们训练出来的人。累得我们银根短缺到缪大人关照我们后行馆才略有起色。” 项少龙知他不明白自己和缪毒的关系故说到缪毒时语气尊敬小心翼翼。 在目下的情况他当然不会把实情透露给国兴点头道:“国兄以后有什么打算?” 国与再扑跪地上叫道:“国兴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项爷的事又曾以卑鄙手段伤了荆爷罪该万死。只希望以后能将功赎罪为项爷尽心尽力办事死而无悔。” 有了伍孚的教训项少龙再不会因对方几句话而尽信不疑。先把他扶起来通:“国兄有话好说再不要如此了。” 国兴激动道:“自那天纪才女手下留情我国兴已想了很多天现在咸阳城谁不知项爷义薄云天薄己厚人项爷请让小人追随你吧!” 项少龙苦笑道:“原来我的声誉那么好吗?” 国兴道:“项爷两次有机会当丞相都轻轻放过又提拔了李斯、桓奇和昌文君对由邯郸随你来的旧人恩宠有加义救燕国太子丹豪事义行不胜枚举。我们早心中有数。只因被私利蒙蔽了眼睛但纪才女那几枪使我完全惊醒过来只望能追随项爷左右再不用整天与人勾心斗角更不用愁明天会给那个人出卖了。” 项少能认真考虑了一会后点头道:“好吧!我便如你所愿但记着我绝非可轻易欺骗的人若觉你有一字口不对心立杀无赦。” 国兴大喜扑往地上。 项少龙让他叩了头后命他坐好道:“刚才你似乎有些话想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国兴柙色凝重起来压低声音道:“这些事我完全是凭一些迹象猜测出来的因为我尚未有资格参与杜璧、蒲鹄和馆主他们的密会可是有很多事却须交下来由我们去做所以才给我猜了个大概出来。” 项少龙是经惯风浪的人淡然道:“说吧!” 国兴道:“他们应订下了周详的计划好让二王子取储君之位而代之关键处仍在东三郡蒲鹄虽是秦人但一向在秦赵间左右逢源加上家族势力庞大又分别与赵王室和我大秦王室通婚放在两地都有根深蒂固的影响力若非他大力支持二王子亦不能到那里落地生根。” 项少龙恍然大悟。 就像异人是吕不韦的奇货成乔就是蒲鹄这另一大商家可居的奇货了。 当年谁都想不到小盘可回来霸占了成乔的储君之位所以蒲鹄、杜璧、阳泉君等一直全力巴结秀丽夫人和成乔。 岂知小盘成功离赵返秦立时粉碎了他们的美梦。 初时他们可能仍不大看得起吕不韦这商家到阳泉君被吕不韦害死才知形势不妙但他们亦无法转舵而唯一的出路就是助成乔把王位夺回来。 若小盘的朝廷稳若泰山他们当然难有可乘之机偏是日下的秦廷分裂成储君党、吕党和缪党三大势力互相倾轧于是蒲鹄等就蠢蠢欲动。 国兴续道:“蒲鹄最厉害的手段就是勾结现在赵国炙手可热的大将庞爰我虽不知详细情况但听馆主的口气庞爰正秘密连结三晋、楚人和燕人以破吕不韦和田单的秘密结盟同时助二王子登秦王位而可以想像的是杜璧必须在咸阳制造一场动乱若吕不韦有异动那就更好了因为那必会引致秦**队的分裂那时定会有将领投往二王子的旗下去配合赵人的支援声势就大大不同了。” 项少龙暗感自豪自己早先的猜想正是和现在国兴所说的相差不远只没想到庞爰正密密筹备另一次楚、燕、赵、魏、韩联盟的密谋。 同时亦暗自神伤李园、龙阳君、太子丹虽和自己称兄道弟但在国对国的情况下一点个人间的私情都不存在。 现实就是那样残酷的了。 国兴沉声道:“要制造一场大乱最佳莫如把项爷刺杀那时人人都把账算到吕不韦的身上去后果就可以想见了。” 项少龙微笑道:“想杀我的人绝不会少呢!” 国兴正容逋:“项爷切勿轻忽视之蒲鹄和庞爰筹备良久在各地招揽了一批奇人异士又集中在赵国训练刺杀之术现在正分批潜来咸阳其中有三个人就是由我亲往接应都是第一流的好手其中一人叫‘赤脚仙’寇烈乃楚墨近二十年最出类拔萃的高手只看他竟穿上鞋子便知他抱有不惜殉身以刺杀项爷的决心。” 项少龙倒抽了一口凉气若整天都要提防这样一批死士来行刺自己做人还有什么乐趣问道:“蒲鹄那个歌舞团是否亦暗藏刺客呢?” 国与道:“应该是这样了不过我所知有限故并不太清楚。” 项少龙道:“你接应的那三个人现在是否仍和你保持联络?” 心中同时感到楚国肯派人来参与这趟刺杀自己的行动必领得李园同意那岂非李园也要杀他吗?顿时心中不舒服起来再不敢推想下去。 但忍不住又猜想起来李园要杀他还没有什么若龙阳君也要杀他他项少龙使很难消受了。 或者此是各地剑手的个别行动吧! 国兴答道:“掩护他们入城后他们便自行隐去。” 顿了顿又道:“我们的行馆亦来了几个生面人当了馆主的贴身随从看来都是隐藏了真正身分的高手。” 项少龙暗叹这就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现在秦人成了东方诸国的公敌在战场既讨不了好惟有潜进来搞颠覆这类事古今如一并没有分别。 国兴道:“今趟我奉邱馆长之命来此是要约期再战不过却是在十五日后我猜他以为有这段日子那批死士该可成功刺杀项爷了。” 项少龙道:“那就告诉他项某人要到时看心情才赴约好了。嘿!你在这里逗留了这么久不怕他们起疑吗?” 国兴笑道:“我会推说项爷摆足架子累我苦候了半个时辰吧!回去后我尽量刺探有关刺客的消息再设法通知项爷。” 项少龙拍了拍他肩头道:“要通知我还不容易吗?快点来报到帮手吧!国副统领。” 两人相视大笑国兴才欢天喜地离开了。 回到内堂把事情告诉了三位娇妻着她们出入小心后纪嫣然道:“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你而是政储君说要杀你只是掩人耳目的烟幕吧!” 项少龙如梦初醒地一震道:“我真糊涂只要杀了储君才会立即引起真正大乱成乔亦可名正言顺地成为继承人。” 说真的此时他反而放下心来因为若小盘死了历史上就没有秦始皇中国恐怕亦不会出现。 纪嫣然道:“此事我们必须采取主动只恨城卫被紧握在管中邪手中否则事情就易办多了。” 项少龙正沉吟时铁卫来报缪毒大驾光临。 项少龙苦起脸来时乌廷芳笑道:“若推辞不了就敷衍他一晚吧!我们最信任项郎的。”。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出去见缪毒。 第八章 三绝名姬 缪毒站在厅中处陪他的还有韩竭和四名亲卫。 陶方负起招呼之责见顶少龙来了才退入内厅。 缪毒劈面叹道:“少龙你怎可这么不够朋友?” 项少龙与韩竭等打个招呼后把他扯往一旁低声道:“这种美人儿小弟还是不接触为妙。昨晚那金老大故意在我们两兄弟面前暗示石素芳对小弟有意摆明是要引起缪兄嫉忌之心更使我深感戒惧所以才要推了今晚的约会缪兄明白了我的苦心吗?” 缪毒愕然半晌后老脸一红道:“我倒没有想过这点嘿!石素芳充其量不过是较难弄上手的艺妓何来资格离间我们项兄不要多心了。” 项少龙心知肚明他是言不由衷亦不揭破低声道:“照我看这是蒲鹄的毒计千万不要小看美丽的女人可使人连国家都亡了妲己褒姒都是这种能倾国倾城的尤物有时比千军万马更厉害更使人防不胜防。照我看若我到贵府赴宴石素芳必会作状看上了我同时又勾引缪兄倘我们心中没有准备你说会出现怎么样的情况呢?” 缪毒既充了好汉子自不能半途而废硬撑道:“少龙放心好了我缪毒可说是在花丛里打滚长大的人什么女人未遇上过。她来媚惑我我自有应付的手段保证不会因她而伤了我们的感情。哈!不若我们拿她来作个比试看谁可把她弄上手但却绝不准争风妒嫉致着了蒲鹄的道儿。若能俘掳了她的芳心就可反知道蒲鹄暗里的勾当了。” 项少龙心中暗笑知道缪毒始终不是做大事的人见色起心不能自制。哈哈一笑道:“这就是我要推了缪兄今晚酒局的理由俾可让缪兄施展手段把石素芳弄上手。” 缪毒叹道:“现在我当然不会怪责少龙只是石素芳指明要有少龙在才肯来赴宴以她一向的脾性到时拂袖就走岂非扫兴之极。” 项少龙正容道:“看!这就是蒲鹄设的陷阱了不愁我们不上当。你究竟要我怎么办?” 缪毒有点尴尬道:“我现在更希望少龙能走上一趟。看看石素芳可弄出什么把戏来说不定我会弄点药给她尝尝使蒲鹄偷鸡不着反蚀把米。” 项少龙暗骂卑鄙不过想起自己亦曾喂过赵后韩晶吃药虽不成功亦不敢那么怪责缪毒了。因为说到底石素芳都是不安好心。道:“若这么容易弄她上手她早被人弄上手很多趟了。这种出来抛头露脸的女人自有应付这些方法的手段给她揭破反为不妙。” 缪毒拉着他衣袖道:“时间无多少龙快随我去吧!” 项少龙在“盛情难却”下只好随他去了。 离开乌府所取方向却非缪毒的内史府项少龙讶然诘问缪毒叹道:“早先知道少龙不肯来我便使人通知蒲鹄由他去探石素芳的心意岂知她立即说不来了。嘿!所以我不得不来求少龙出马。现在是到杜璧在咸阳的将军府去至于石素芳是否肯见我们仍是未知之数。” 项少龙暗忖男人就是天生的贱骨头美丽的女人愈摆架子愈感难能可贵。缪毒一向在女人间予取予携现在遇上一个不把他放在眼内的石素芳却反心痒难熬。 和蒲鹄接触多了愈觉这人手段厉害。 项少龙经过这些年来在这古战国时代中挣扎浮沉又不时由纪嫣然这才女处得到有关这时代历史方面的知识已非初抵贵境时的糊里糊涂了。 更因他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故能从一个更然的角度去看待这时代的一切。 三晋建侯和商鞅变法可说是眼前这时代的大转折时期变化之急剧即使后来的二千多年除了鸦片战争后列强侵华那段凄惨岁月亦难有一个时期可与之比拟。 在这大转变的时代里春秋诸霸先后蜕去封建的组织而成君主集权的战国七雄。而更重要的是好些在春秋末叶已开始的趋势例如工商业的达、都市的扩展、战争的激化、新知识阶级的崛兴、思想的解放到此时都加倍显著。 其中最影响这时代的就是人商家大企业的出现。 这些跨国的新兴阶级凭着雄厚的财力跑南奔北、见多识广又是交游广阔对政治有着无可比拟的影响力。 表表者当然是有异人这奇货可居的吕不韦其他如自己的太岳乌氏铁冶成业的郭纵以及正密谋推翻小盘的蒲鹄都是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叱吒风云由商而起的大商家。 甚至琴清亦因承受了获利数世的丹穴而成了秦室王族可独立自主保持贞洁得到秦人敬仰若换了是个普通女子有她那种美丽早成了不知那个权贵的姬妾了。 而为了应付战争和政治的竞赛文与武逐渐分途一切都开始专业化起来。 像王翦和李斯便是两个好例子。若要把两人的职权调换保证秦政大乱而匈奴则杀到了咸阳来。 专业化之风吹遍各地就兵士来说战国之兵再非像春秋时临时征的农民兵。 至乎有像渭南武士行馆那种团体的出现专习武技和兵法以供统治者录用。 所以无论外战内争其激烈度和复杂性均非以前所能比拟。 小盘日后之所以能统一六国皆因其出身奇特使他没有一般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继承者诸般陋习才能在这变化有若奔流湍激的大时代脱颖而出雄霸天下。 不过像他这种雄材大略的人确是世所罕有所以他死后再没有人可压下这种种的力量致大秦朝二世而亡非是无因。 思量间已到了位于城西杜璧的将军府大门外。 项少龙这时也很渴望可再见到石素芳美女的引诱力确是非凡纵然明知她心怀不轨但仍忍不住想亲近她。 这正是蒲鹄此计最厉害的地方。 成功的商家最懂揣摩买家顾客的心意实是古今如一。 大厅正中摆了一围方席绕着这方席设了六个席位。 项少龙较喜欢这种团团围坐的共席倾谈起来较为亲切。 杜璧亲自把项少龙、缪毒和韩竭三人迎入厅内众卫都留在上进另有专人招呼。 杜璧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热烈使人很难想像他以前冰冷和吝于言笑的态度。 项少龙自然知道他的心意。 假若他们真能刺杀小盘又成功嫁祸给吕不韦便可设法争取项少龙这集团的人过去因为那时成乔已变成合法的继承者。 那时王齿、王陵等人在无可选择下亦只好支持成乔。 至于缪毒一来他现在很有利用价值二来杜璧根本不大把他放在眼内。像王齿般不信他能弄出什么大事来所以才一并巴结。 缪毒最关心的是石素芳是否会出席问道:“石小姐……” 杜璧笑道:“内史大人放心好了蒲爷已亲自去向石小姐说话。唉!女人的心事真难测她其实对内史大人也有很好印象的只是有点恼项大人爽约才摆摆架子吧!内史大人切勿见怪。” 缪毒得回少许面子回复了点自信登时轻松起来。 此时蒲鹄来了隔远打出一切妥当的手势杜璧忙邀各人坐下来只空出项少龙和缪毒中间的位子当然是留给石素芳的。 俏婢们先奉上酒馔又有美丽的女乐师到场助兴弦管并奏。不旋踵舞姬出场妙舞翩翩可惜项少龙、缪毒和韩竭三人均志不在此无心观赏。 舞罢众姬和乐师退出大厅只剩下侍酒的六个华衣美女都是上上之姿。 比起这来咸阳的公卿大臣除吕不韦外没有人及得杜璧。 韩竭顺口问道:“蒲爷在咸阳有什么生意呢?” 蒲鸽笑道:“有少龙的岳丈大人在那到我来争利。” 众人自知他在说笑杜璧笑道:“我这老朋友做生意就像伊尹、吕尚治国之谋孙武吴起的兵法商鞅之为政教人佩服得无话可说。” 蒲鹄谦让道:“还说是老朋友竟要昧着良心来吹捧我不过说到做生意蒲某最佩服约有三个人第一个就是少龙的太岳乌氏他养的牛马多至不能以头数而要以山谷去量。第二位就是魏国经营谷米和丝漆业的白圭荒旱时间向他借粮比向某大国借贷还要方便。第三位就是猗顿他仓库里的盐足够全天下的人吃上几年。至于吕不韦吗?仍未算入流。” 项少龙心道“来了!”蒲鹄的厉害正在于不着痕迹。像这番蓄意贬低吕不韦的话既漂亮又有说服力。 韩竭笑道:“不过吕不韦却是最懂投机买卖的人押对了一着就受用无穷了。” 众人知他意之所指哄然大笑。 韩竭自那晚吕不韦寿宴露过一手后一直非常低调似怕抢了缪毒的光芒但其实识见谈吐均非缪毒能及。 项少龙淡淡道:“蒲爷不也是投机买卖的专家吗?” 蒲鹄苦笑道:“项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再揭我蒲鹄的疮疤了今趟我真的输得很惨早知改学齐国的仲孙龙改行专放高利贷只要聘得有项大人一半本事的高手去负责收账可保证钱财滚滚而来免了遇上令岳那种赌林高手的危险。” 今趟连项少龙都忍不住笑起来生意人的口才果是与众不同生动有趣多了。 缪毒却只关心石素芳问道:“石小姐会否不来了?” 杜璧笑道:“大人放心愈美丽的女人愈难侍候石小姐虽寄居敝府但到现在我只亦见过她两脸像现在般同席共膳尚是第一次!全靠叨了三位的光哩!” 缪毒见杜璧这秦国大将这么推捧他人感光彩忙举杯劝饮。 项少龙只作个饮状没有半滴酒入唇。 蒲鹄讶道:“项大人是否嫌这酒不合意呢?我可使人换过另一种酒。” 项少龙微笑道:“若蒲爷前几天才给人伏击过恐怕亦会像在下般浅尝即止了。” 蒲鹄尚要说话缪毒的眼亮了起来直勾勾看着内进入门的方向。 众人循着他眼光望去包括项少能在内都立即目瞪口呆。 只见石素芳在两名女婢扶持下婕娜多姿地步入厅堂。 最要命是她看来刚作沐浴更衣只把乌亮的秀往上一挽以一支木簪固定不施脂粉身上一领薄薄的白罗襦袖长仅及掌背露出水葱般的纤指下面是素黄色的长裙长可曳地再没有任何其他饰物但却比任何姿色逊于她的女子的华服浓妆要好看上百千倍。 众人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均泛起自惭形愧之心。 石素芳神情冷淡微一福身在项缪两人间席位坐下各人这才魂魄归窍陪她坐了下来。 缪毒挥退要上来侍候的艳婢亲自为她斟酒看来色授魂与下早把项少龙的警告全置于脑后。 项少龙嗅到她身上的浴香不禁忆起初会纪嫣然时美人浴罢的醉人情景登时清醒过来同时瞥见杜璧亦是神魂颠倒但蒲鹄却在暗中观察自己心中大凛愈不敢低估这长袖善舞识见过人的大商家。 人的野心是不会满足的吕不韦的商而优则仕正代表蒲鹄的心态所以才能置美色于不顾。 杜璧一向对纪嫣然暗怀不轨之心自然亦挡不了石素芳惊人和别具一格的诱惑力。 石素芳低声谢了缪毒按着清澈晶亮的秋水盈盈一转不独是缪毒其他人都有**蚀心的感觉。 缪毒一直苦候她光临但到她坐在身旁时一向对女人舌粲莲花的他竟有不知说什么话才好的窘拙感觉。 石素芳主动敬了众人一杯别过头来淡淡道:“项大人为何忽然又有空了?”。 项少龙给她明媚如秋阳的眼神迫得有点慌了手脚举杯苦笑道:“我因不想说谎话来挡塞石小姐的垂问只好自罚一杯请小姐放过项某好了。” 蒲鹄大笑道:“石小姐若知项大人是冒着生命之险来喝这杯酒必会心中感动。” 项少龙痛饮一杯后放下酒杯只见石素芳眼中掠过异采接着避开了他的目光追问蒲鹄刚才那番话的原因待蒲鹄解释后石素芳欣然道:“那是素芳失礼陪项大人饮一杯吧!” 说是一件事做又是另一件事。缪毒见石素芳的注意力全集中到项少龙身上酸溜溜的要向她劝饮。 杜璧笑道:“且慢!我们的石小姐向有惯例每逢饮宴只喝三杯现在已有两杯之数缪大人定要珍惜。” 缪毒更不是味道又不敢表现出有欠风度惟有干笑两声改口称赞起她的歌艺来。 石素芳不置可否地听着当缪毒赞得太过份时便浅浅而笑看得缪毒这花丛老手浑身内外都痒了起来偏又拿她没法。 韩竭剑术虽高但在这情况下亦帮不上忙。 当缪毒说到石素芳歌舞之精前无古人时石素芳“噗哧”笑道:“缪大人实在太过誉了比之先贤素芳的歌舞不过靡靡之音只可供大人等消闲解闷之用。 先贤舞乐却有定国安邦之义。舜作‘韶’禹作‘大夏’武王作‘大武’被孔丘列为六艺之一岂是我等女子所能比较。” 缪毒显在这方面所知有限愕然陪笑再说不下去。 项少龙在这方面比之缪毒更是不如心中微懔隐隐感到石素芳的出身来历大不简单。 石素芳平静地道:“各位听过这个故事吗?楚文王死后遗下一位美丽的夫人公子元想勾引她却苦于没有门径于是在她宫室旁起了一所别馆天天在那里举行执羽的万舞希望把她引出来。一天她终于出来了公子元还以为引得她动心了。” 说到这里卖个关子住口不说。 她说话口齿伶俐口角春生抑扬顿挫均恰到好处。连项少龙也不由听得人神缪毒更不用说了。 不过这美女风格独特浑身是刺并非那么容易相处。在她脸前很易令人生出自卑的感觉。 杜璧叹道:“这楚文王的遗孀当然没有心动公子元怕是表错情了。” 美女当前杜璧忍不住表现一下好博取她一个好印象。 唯一可说的话都给杜璧说了缪毒再没有插口附和的机会。 项少龙暗叫不好缪毒已被这美女完全控制于股掌之上若再来一招向自己示好表示单独垂青于他必会惹起缪毒的妒意破坏了自己和缪毒凿粮蜜月其凉式良好关系。 韩竭微笑道:“请小姐开恩告诉我们这故事的结局吧!” 石素芳那对勾魂的翦水双瞳滴溜溜的扫过众人柔声道:“那夫人哭道:“先君举行万舞原是为整武备现在公子不拿它来对付敌人却拿它用在未亡人的身边那可奇了!”公子元听了羞惭无地马上带了六百乘车去攻打郑国。” 众人均感愕然她这故事隐含暗贬自己的歌舞乃堕落之音的意思故不堪别人赞赏。含意既深远又充满哀伤的味道使人对她立即改观再很难只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出色歌姬。 蒲鹄哈哈一笑冲淡了不少僵着的沉凝气氛道:“石小姐识见之高迥异流俗蒲某受教了。” 石素芳的美眸转到项少龙处淡淡道:“素芳来前不知诸位大人在谈论什么话题呢?” 项少龙正在用心细嚼石素芳那个故事揣测这令他莫测高深的美女所说故事背后的用意。闻言如梦初醒忍不住搔头道:“嘿!好像是有关做生意的事吧!” 众人见他神情古怪哄笑起来。 石素芳亦掩嘴而笑神态娇柔道:“那这话题定是因蒲爷而起的了。” 缪毒看得妒意大作抢着道:“小姐料事如神正是如此。” 项少龙心中苦笑石素芳甫一出席便把场面全控制了像缪毒这种平时口便舌给辩才无碍的人对着她只能间中附和两句而自己亦感到不知说些什么才好。这样的女人尚是次遇上。 杜璧笑道:“蒲老板说起他最佩服的三个生意人就是乌氏、白圭和猗顿不知石小姐最佩服的又是那三个人呢?” 石素芳抿嘴一笑道:“有这么多高贤在座何时才轮得到小女子表意见?不如请缪大人先说吧!” 缪毒看她看得神不守舍一时间竟不知她和杜璧在说什么话尴尬地支吾以对。 韩竭见主子有难连忙拔刀相助道:“不如由我先说在下最佩服的就是孙武不但留下称绝古今的兵书当年还以区区数万吴军巧施妙计深入险境大破兵力十倍于他们的楚兵直捣郢都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项少龙不由心中暗念“前不见来者后不见古人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名句。暗忖只有亲身体会过这时代战争的人才明白孙武那场仗是多么了不起。 杜璧嘿然道:“哈!竟给韩大人把我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生平也是最服孙武。” 石素芳明媚的秀眸来到缪毒脸上后者忙道:“孙武虽是绝代兵法大家但始终只是效力于某君某主缪毒最服的却是晋文公安内攘外成就霸业其功业尤在齐桓之上。” 石素芳无可无不可地道:“原来缪大人是胸怀大志的人。” 蒲鹄和杜璧交换了个眼色显像项少龙般听出了石素芳在暗讽缪毒想当国君。 缪毒还以为石素芳赞赏他洋洋自得起来。 项少龙感到有点气闷这酒席里约六个人人人都各怀异心没有半点开心见诚的味道不但话不投机还有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情况。忍不住道:“我和缪大人刚刚相反胸无大志我佩服的人多不胜数却很难举出单一个人来。好了!轮到石小姐了。” 蒲鹄却抢先笑道:“我最佩服就是项大人了挥洒自如得教人无处入手。难怪连管中邪都要在你百战刀下俯称臣。” 缪毒脸色微变虽明知蒲鹄捧项抑己但项少龙确是处处奇兵突出丝毫不因石素芳厉害的言词落在下风而自己则进退失据要不起妒忌的心实是难矣哉。 韩竭插入道:“不知石小姐心中的人又是那位明君猛将?” 众人均大感兴趣等待石素芳的答案。 石素芳秀眸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轻吟道:“师之所处必生荆棘大兵之后必有凶年。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明主猛将背后代表的只是人民的苦难怎会有能使素芳心服的人。” 今趟连杜璧都吃不消哑口无言。 反是项少龙忘了众人间敌我难分的情况讶然道:“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从来都只属少数人的荣誉真想不到小姐有此体会。嘿!为何你们都以一种异样眼光望我?” 他说了头两句时石素芳已娇躯一震朝他瞧来蒲鹄等无不动容。 至此项少龙才知一时口快又盗用了“前人”的名句。 他对诗词虽所知有限但知道的都是流传最广也是最精彩的名句。 韩竭皱眉道:“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两句话道尽了战争的残酷只是不知无定河究竟在何国何境?” 项少龙避开了石素芳瞪得大无可大异采涟涟的秀目老脸一红道:“那可以是任何一条河所以叫作无定河。” 杜璧仔细看了他一会后长叹道:“难怪纪才女独垂青于项大人了。将功万骨枯不过战争自古以来就从未平息过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谁也没有办法。”缪毒见顶少龙引得石素芳霍然动容大感气馁亦难压妒心岔开话道:“石小姐仍未说出心中服膺的是那个人哩。” 石素芳缓缓由项少龙处收回目光淡淡瞥了缪毒一眼然后望往堂顶横梁处幽幽道:“在楚国有一个人据说楚王知他才德派人去聘他为相。他便问来使道:‘听说楚王有一只神龟死去三千多年了楚王把它藏在巾筒里。这只龟究竟宁愿死了留下骨头受人珍贵呢?还是宁愿活着在烂泥里拖尾巴呢?’来使于是答道:‘当然是宁愿活在烂泥里拖尾巴哩。’那人便说:‘去吧!我要在烂泥里拖尾呢?’” 众人都听得脸脸相觑不明白她为何忽然又说出另一个故事来。 项少龙心念电转暗忖究竟有那位先贤会有个这么洒脱于名利的故事只恨所知有限除了儒墨道法的几位大家尚记得名字蓦地灵光一闪拍案叫道:“原来小姐心仪的是最善用诡奇譬喻解说玄妙道理的庄周难怪这么爱说故事了。” 众人这才想起庄周登时对顶少龙刮目相看。 石素芳更是目泛异采讶然朝他频行注目之礼。 这正是今古之别。 在这时代竹书帛书均要靠人手抄写故流传不广只属少数人的专利。那像二十一世纪的人不但可轻易得到任何书刊更有电子书与古代的知识难求实有天渊之别。 石素芳奇道:“原来项大人对庄周亦有研究小女子环顾古今尚未找到有人能有如他的卓明见只有他才真的悟透人生泯视生死、寿夭、成败、是非、毁誉的差别脱了世间一切欲好的束缚一切喜怒哀乐的萦扰视自己与天地万物为一体再不有‘我’或‘非我’之分。” 今趟轮到项少龙等齐齐动容只从她对庄子的理解可推知这美女的智慧是如何卓。 韩竭肃然起敬道:“敢问小姐是何方人士?” 石素芳秀眸射出无尽的哀色轻柔地道:“亡国之民再也休提。” 本是带着一脑**之想而来的缪毒此时亦邪欲全消心神颤动。 石素芳忽地站了起来退后两步施礼道:“虽尚欠各位一杯酒但只好异日补上素芳现在只想退往静处思索一点问题各位请了。” 蒲鹄欲言又止终没有出言挽留神情复杂之极。 项少龙望着她无限美好的背影暗忖此女无论才学和美貌均足以与纪嫣然和琴清相比但显然没有她们的好运道。 他蓦地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不与她再接触因为他已对她生出了敬重之心故不忍因敌对的关系而伤害她。 虽然她成功惹起缪毒对自己嫉忌之心但他亦无心计较了。 缪毒要怎样对付他就任他怎样好了。 第九章 小人服了 回到乌府项少龙心中仍不时想起石素芳这个奇怪的女子。 滕翼、荆俊、乌果、赵大四人正和纪嫣然在商议人人神色凝重。 纪嫣然见夫君这么乖肯在初更而回来露出一丝笑容道:“我们正在研究如何把派来行刺政储君的刺杀团找出来若任由他们行动实在太危险了。” 滕翼皱眉道:“问题是我们不能把这事情公开只能暗中去做愈少人知道愈好否则国兴的身分就会暴露出来了。” 荆俊冷哼道:“我才不信任国兴呢。” 纪嫣然抿嘴笑道:“我们也不会轻易相信国兴但总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证实自己的话吧!” 项少龙在荆俊旁坐下笑道:“这就叫弃暗投明改邪归正浪子回头。小俊要记着宽恕比仇恨需要更大的勇气和爱心。” 众人那听过这类词句和说话呆了起来。 纪嫣然欣然道:“夫君大人今晚心情不俗。是否又得到了石素芳的青睐呢?” 项少龙想起石素芳。叹了一口气道:“石素芳只可以奇女子去形容我看她对男女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喜爱的是庄周不屑于自己的歌艺。对事物有深刻独到的看法。弄得缪毒像老鼠拉龟无处着手没趣之极。而小弟则敬而远之报告完毕才女满意吗?” 听他说到“老鼠拉龟”时纪嫣然早笑得喘不过气来荆俊等则无不莞尔不过对顶少龙层出不穷的新词妙句他们早习以为常。 乌果叹道:“有谁能此项爷的说话更生动呢?幸好我随项爷久了拾了点牙慧才成功把小薇薇追了上手不负荆爷之望。” 项少龙这才知道乌果追求周薇原来有荆俊在后面支持转向赵大道:“你和一班兄弟在咸阳过得写意吗?” 赵大露出感激之色点头道:“我们从未试过这么风光的日子只要亮出项爷的招牌来连仲父府的人都要给我们面子芳夫人又让我们挑选美姬成家立室。 唉夫人实在太早离开我们了。”说到赵雅眼睛红了起来。 滕翼怕勾起项少龙的伤心事岔开话题道:“我们决定把一批人调回咸阳来负责找寻这批极之危险的死士。再外又通知了昌文君要他立即把事情报上储君后天就是春祭之期我怕敌人是要在春祭趁储君离宫时下手。依照惯例到渭水的路线早已定下不能更改刺客若要杂在夹道欢迎的民众内是极难被现的。” 项少龙忽地虎躯一震想起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曾多次保护政要可说是反恐布行动的专家在此事上岂非可学以致用大派用场?众人见他神情古怪还以为他想到什么惊人的事愕然看他。 项少龙无意识地挥挥手兴奋地道:“今次春祭的保安措施就由我全权负责明天早朝后小俊陪我去视察出巡往春祭地方的路线就让我们和这批来自各国的刺杀精英各施各法地正面大斗一场看看谁有更高的神通。” 见众人都呆瞪着他项少龙微笑道:“蒲鹄这一招最毒辣处就是假若储君在赴春祭场时出事我和昌文君就是杀头之罪。一石数鸟照我看蒲鹄的厉害处绝不次于吕不韦只是欠了点运气像我和管中邪那次决战般押错了成乔吧!”按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今趟他们仍是欠了运气因为遇上了我项少龙。” 次晨项少龙如常在鸡鸣前起来练刀然后才到王宫去由于特别早了点所以争得少许时间往见小盘。 小盘可能是秦室历来最勤力的君主一边吃早饭还一边听李斯的报告。以应付一会后的廷议。 见到项少龙来小盘忙免去礼节着他坐在下处肃容道:“蒲鹄和杜璧真斗胆竟敢对寡人图谋不轨国兴能将功补过将军看看该怎样赏赐他吧!” 项少龙与李斯对望了一眼后笑道:“微臣还是劝储君唤我作太傅唤微臣作大将军好像要随时带兵打仗的样子。” 秦国内恐怕只有项少龙能这样和小盘说话。 小盘哈哈笑道:“只要见到太傅寡人便愁怀尽去。”转向李斯道:“李卿可给太傅看看我们应黑龙而的新币吧!” 李斯欣然把新钱币送到项少龙几案上。 项少龙拿起一看。钱作圆形中间有圆孔文为半两隐见抽象的龙纹却与心中的钱有颇大的分别。 李斯退回席去叹道:“纪才女确是名不虚传其改朝换制的建议书。不但切实可行还顾及整个政治经济的革新且订下进行的日期轻重缓急无不恰到好处绝不迫民请告诉才女李斯是服得五体投地。” 小盘显然极宠李斯笑道:“李卿太谦让了整个建议李卿亦出了很多方案舆纪太傅同样立了大功。” 李斯忙跪叩谢恩。 小盘沉吟片晌对顶少龙道:“今次刺客来咸阳太傅有什么方法应付呢?” 项少龙欣然道:“储君放心贼子唯一可乘之机就是趁储君明天祭河神时行动以有心胜无心。但现在让我们得悉此事整个形势便扭转过来。微臣会与昌文君紧密合作粉碎敌人的阴谋包保储君不损半根毫毛还可让六国有份参与此事之徒认识到我们的手段。” 小盘对他敬若神明大喜道:“有太傅负责此事寡人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项少龙道:“但储君须答应明天将由微臣全权处理否则妙计难施。” 小盘哈哈笑道:“那寡人明天便做太傅一天的下属任凭太傅吩咐好了。” 李斯感受到两人间毫无怀疑的信任和真诚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早朝开始时无风无浪但到吕不韦提出要把盐铁官一分为二时立即引起了激烈的争论。 项少龙听了半天才勉强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在孝公以前秦国几乎所有工商业都由官府垄断但由于社会生产为了应付这局面秦室成立了官署机构分门别类去管理各种工商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盐铁官分别关系到民生和军事两方面的问题。 但随着秦国的扩展东方一些先进的冶铁中心逐一落入秦人之手盐铁官事务日趋繁重更有走私盐铁以谋暴利的情况兼且盐和铁基本上是两不相干的事所以吕不韦才有此议。 问题是吕不韦的提议主要是想起用他的人来负责秦国经济军事的两道命脉所以昌平君、李斯等才出言拖着好等黑龙出世后才借势一举把这两个职位囊括过来。 拖延自比反对容易最后仍是没有定论小盘下令再作研究后早朝便结束了。 项少龙离宫回署滕翼和荆俊早整装以待候他去采察明早小盘出巡的路径。 项少龙道:“情况如何?” 滕翼道:“国兴刚来报到乌果陪了他去见其他将领头目据他说对刺客一事仍未有眉目。” 荆俊道:“我和昌文君商量过他说可随便找个借口例如有内侍偷了王宫的东西走了出来把城封了起来逐家逐户搜索自商鞅的连坐法后知情不报者罪同应该很容易把有问题的人找出来但若这些人躲在杜璧的将军府又或某些大臣府内就有困难了。” 项少龙道:“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要装出对此事完全不知道的样子更要教国兴不要去侦察以免打草惊蛇。” 滕翼笑道:“三弟对明天储君的安全问题似乎很有把握呢?” 项少龙微微一笑把赵大找来吩咐了他依言去通知昌文君和国兴后。使与滕翼和荆俊出上路。 离开了咸阳城沿着官道往渭水上游进只见草原小丘无穷无尽地伸展连结苍穹。不由精神一振溜目四顾一时连此行的目的都差点忘了。 碧绿的心湖与青葱的绿草流光溢彩清丽迷人。 草原上不时见到牧人赶着一群群的牛羊和马更使大地充满了生气和热闹。 滕翼指着一个长满了树木的小石丘道:“若藏身其上暗用强弩可射中由官道经过的任何目标。” 项少龙这才由迷人的景色惊醒过来吩咐荆俊在帛卷上记下各处可供刺客利用的战略地点。 虽是午后时分但当来到穿越密林的路段晨雾仍未尽散空气中水份充盈视野有点模糊不清。滕翼色变道:“看天气明日将有大雾对我们非常不利。” 项少龙淡然道:“我看却并非完全无利至少我们知道敌人该趁去程之时雾最大的一刻下手而不会拣选回程其次就是雾大更有利于黑龙出世。” 荆俊崇慕地道:“三哥显是胸有成竹了。” 项少龙欣然道:“我的两位好兄弟。你们听过误中副车的故事吗?” 滕荆愕然齐声道:“误中副车?” 项少龙这才省起“误中副车”生在小盘成了秦始皇后张良以力士运巨石锤错了车子后忙补救道:“那是明天将会生的故事只要储君躲在再一辆车内我们可安心把敌人引出来再加以歼灭了。” 滕荆两人同时叫绝至此再无心情察看沿途地势虚应其事一番后。到渭水与正在那里负责操演黑龙的纪嫣然会合一起返城去了。 回到乌府上是黄昏时分。 踏入大门陶方通知他伍孚刚来了。正在东厅等他。 纪嫣然半认真地道:“刺探的人来了不过勿要随他到醉风楼莫忘两晚有陪我们了再不早点休息看你那还有精神去应付刺客” 项少龙哂道:“就算我有足够精神。也不会浪费在那些女人身上我项少龙早有了整个天下除了我的娇妻们外再没有任何东西使我动心。” 纪嫣然甜甜一笑放他去了。 到了东厢只见伍孚等得坐立不安心中好笑迎上去道:“伍楼主实不该来的说不定会给缪毒和吕不韦的人怀疑呢?” 伍孚早备好说词。谦卑道:“项大人放心小人会非常谨慎小心的了。” 两人坐下后伍孚低声道:“储君知道那事后有什么反应?” 项少龙心中好笑淡然道:“当然是龙心大怒但碍在太后份上只能暗中提防待找到证据才与缪毒算帐那时看太后怎样护他。” 顿了顿道:“储君对楼主的忠义非常欣赏正考虑怎样赏你。” 伍孚大喜道:“只要能为储君和项大人办事小人便心满意足了绝不会计较赏赐。” 项少龙故意道:“不若弄个职位让楼主遇过做官的瘾吧但你的醉风楼却须交给别人打理因为从没有当官的人可兼营妓院副业的说出来也不好听况且楼主早赚够了!” 伍孚喜翻了心眉开眼笑道:“那只是件小事蒲爷一直想买我的醉风楼如若卖成小人就把卖出的钱分一半给大人小人知项大人不会把这些许钱财放在眼内但却代表小人一点心意。” 项少龙暗忖这个礼也算重了。 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伍孚此子其实是想处处逢源那无论何方得势他亦可得到利益。 有了这样的理解后便觉得这“小人”不是全没有利用的价值。 尤其当明天黑龙出世必会震惊朝野此长彼消下。小盘声望剧升像伍孚这种看风驶舵的人自该明白该靠向那一方。 伍孚又谄媚道:“项大人若对小人楼内那位姑娘有兴趣只要一句话小人就可把她送来侍候大人就算美美我也有办法。” 项少龙讶道:“你不怕吕不韦吗?” 伍孚叹了一口气道:“怕都没法子了美美现在以死威胁不肯作吕不韦的姬妾。当然啦若我有美美的姿色亦不肯嫁入仲父府去。” 项少龙大感意外原来单美美只是畏于吕不韦的权势而非心甘情愿随他登时恨意全消涌起怜意问道:“吕不韦对这事怎样处理呢?” 伍孚笑道:“他有什么办法?不就是对我威逼利诱吧可怜缪毒又对我诸般威吓小人夹在其中晚上没有一觉好睡项大人只须看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 项少龙细察他脸容果是两眼陷而黑非常憔悴微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吕不韦何有人性可言但楼主却偏要帮他来骗我。是否自寻烦恼呢?” 伍孚先是呆了一呆按着脸上血色尽退颤声道:“我不明白大人这几句话。” 项少龙微笑道:“连莫傲也骗不到我伍楼主自问比莫傲高下如何呢?” 伍孚扑跪地上骇然道:“项大人误会小人了若小人有欺骗……” 项少龙截断他道:“千万不要又生又死的誓神愿否则说不定我会替天行道还你公正的誓愿。” 伍孚惨然道:“请相信小人小人真的……” “锵!”百战宝刀离鞘而出。 伍孚吓得滚了开去满额豆子般大的冷汗脸若死灰。 项少龙好整以瑕把宝刀放在身旁几上。若无其事轻松地道:“实不相瞒吕不韦和缪毒身边都有我布下的人所以本人方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只要楼主再说一句谎话我项少龙就拿这刀把你的头斩下来拿到闹市示众犯的当然是欺君之罪了。” 伍孚呆了半晌颓然道:“小人服了!” 第十章 龙出渭河 立春日。 天尚未亮咸阳城大部份的子民百姓人人换上新衣若赶集般往渭水上游处参与盛大的春祭。 道上络绎不绝却是井然有序。 在滕翼、荆俊、国与三人指挥下二万都骑车全体出动沿途维持秩序。 所有可偷袭路上车队的制高点均有人把守戒备森严。 若有刺客只有利用道旁的林木掩护来进行刺杀行动。 朱姬、吕不韦和一众公卿大臣天尚未亮使到王宫兴小盘会合先在祖庙祭了先王才乘车出。 小盘在昌文君和一众禁卫高手的掩护下依计没有坐上有王旗的华丽马车化身成其中一名禁卫混在大队中出。 王辇内换上了假扮小盘的荆善此子身手的灵活可比荆俊实为应付突变的最佳人选。 项少龙还怕他有失特别在马车厢壁内加上铁板。就像二十一世纪的避弹车。 大队开出宫门出城后沿渭水而上。 人民夹道欢呼表示对君主的支持和爱戴。 两队分别有近百多人的禁卫军牵着恶犬徒步在官道两边的山野密林先作地毡式的艘索防止敌人藏身林内放冷箭。 而乌家战士则化装成平民杂在众人间像二十一世纪的便装密探般监视群众内可疑的人物。 项少龙策骑在王舆之后。不断指挥禁卫的行动把二十一世纪学来的一套挥得淋漓尽致。 在大队禁卫军开路下王舆领先而行。所到处群众纷纷让路跪地叩拜。 车队两旁护者两行禁卫外一排手持高盾内一排备有弩箭在防守上可说无懈可击。 项少龙堕后了十多个马位。与小盘李斯、昌文君等并骑而驰。 小盘欣然望着左方山丘上的都骑正向他们打出表示安全的旗号欣然道:“太傅的布置教寡人大开眼界。” 李斯笑道:“任刺客三头六臂照我看亦要无从下手知难而退。” 项少龙望往上方。看着缭绕空隙的晨雾微笑道:“敌人必是精心策划必有应变之法照我猜主要的突击会来自上方只要攀上树顶便可以矢石一类的武器作攻击假若我们没有准备。在混于群众里的刺客支援下又有明显的目标说不定真能得手呢。” 小盘、李斯和昌文君望往没在迷雾上的树顶无不心中生出寒意。 项少龙继道:“前面有个云杉林无论下手或逃走均为最理想的地点若要动手该就是那处了。” 小盘大感刺激眼中射出炽热的光芒反是李斯和昌文君紧张起来再没兴开玩笑。 项少龙暗忖秦始皇毕竟是秦始皇胆量亦比一般人大得多。 一夹马腹往王舆追了上去。 先头部队开进云杉参天的官道内。 雾气更浓了视野到十多步外使模糊不清。 大队未至鼓乐声先传来民众纷纷拜倒路旁候车马经过。 欢颂声中王舆开进林内。 禁卫们早得吩咐打醒精神。准备应付突然而来的突击。 项少龙反平静下来眼睛找到混在群众内的乌果交换了个眼色后如他没有现并不奇怪。 敌人若连伪装的本领也没有根本就不用来了。 当一批高手下了死志要决定行刺某一目标时将成为一股可怕之极的力量。 项少龙向四周的铁卫出命令乌言着等立即散开了少许迫在王舆后。提高警惕。 半里长的林路就像世纪般漫长。 出乎众人料外到林木逐渐稀疏快将出林时仍未有刺客出现。 渭水流动的声音在前方隐隐传来。 接善前方豁然开朗大河在前方流过雾气只是薄薄一层的似为大地蒙上了轻纱。 项少龙正松了一口气时异变突来。 奇异的鸣声起自道旁项少龙仍弄不清楚是什么一回事时护翼王舆的禁卫纷纷掉下马来接着是度惊人的重物猛撞在车厢壁上的可怕声音。驾车的御者不知给什么可怕武器连头都劈去了倒下车来。拉车的八匹马浴血倒地。 车厢外壁碎裂飞溅声势骇人。 道上的群众立时乱成一团四散奔逃一时哭声震天敌我难分。 项少龙大喝一声。拔出百战宝刀朝前冲去。 几个人由道旁扑了出来。 “呼!”的一声其中一人以重铁棍把车门捣开此时最接近王舆而未有伤死的禁卫则在十步之外。 “呀!”其中一个想冲往车上的人面门中箭仰翻地上。 众铁卫弩箭齐。偷袭者纷纷中箭毙命只其中两人翻身往后没入疏林内避过弩箭。 项少龙等围了过去。 十多道人影分由两旁逃走朝渭河奔去。 蹄声轰鸣中众卫狂追而去。 项少龙来到被撞开的车门旁大叫道:“稳住群众!”众人依令执行时项少龙瞥往车内。 只见荆善探出再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孔。咋舌道:“幸好嵌了钢板。否则小子再没有命了。” 项少龙定睛一看只见地上散布了十多片圆形的铁轮边缘又薄又利闪闪生辉不过此时都崩了缺口。 再望往倒在车旁地上血泊内的近三十名禁卫无不当埸毙命怵目惊心破裂了的盾牌散布道上。 这种以臂力掷出的圆轮比弩弓的杀伤力更惊人连盾牌都挡不住。 再看车厢壁木板碎散露出被撞弯了的铁板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其中两个铁轮飞进了车内反撞时割开了荆善的甲胄幸好只是割损了少许皮肉。 大队停了下来。 受惊的群众被赶到一旁远离现场由乌果负责察查看看是否有刺客混在其中。 小盘等来到项少龙旁见到劫后的惨况均大感骇然。 此时昌文君遇人来报刺客跳进了大河里游往对岸。只击毙了三个人。 项少龙跳下马来检视被射杀的四名刺客每人至少中了三箭都是当埸殒命没有什么可供追查的线索。 王齿、王陵、缪毒、吕不韦等公卿大臣这时慌忙来到见到荆善由车内走出来都大感愕然。 小盘脱掉头盔露出龙颜脸寒如冰地对管中邪道:“立即给寡人搜城若再有凶徒留在城内你这都卫统领就不用当了。” 目光落在遍地的尸身上惨然道:“给寡人厚葬抚恤!”不忍再看拍马朝春祭埸驰去。 虽是生了刺杀惨剧。但大部份人都不知这出了怎样的事气氛依然热烈。 当小盘、朱姬、吕不韦和一众公卿大臣登上祭台时鼓乐喧天而起在左岸近十万群众伏地齐声高呼“万岁”。 滕翼和荆俊指挥都骑负责维持秩序。 自商鞅变法后战国七雄中要以秦人最守规矩和听话。纵是这种埸面一切亦是秩序井然。 项少龙等因有“前车”之鉴怕再有刺客混在群众内筑起人墙把所有人隔在安全的距离之外。 雾气又浓了起来在大河上凝结不散令人感受到大自然神秘迷离的一面。 在台下的项少龙留心观察台元杜璧和蒲鹄的表情只见两人虽神情如常但却不时有些显示内心不安的小动作知道两人对刺杀失败正不知所措茫然若失。 “蓬!”小盘接过火把燃着了台上巨鼎内的火种烈焰冲天而起烟雾冲入天空没入水雾里。 全场肃静无声。 小盘展开祭文朗读起来。 只见他昂然而立气度沉凝确有君临天下的威仪。 滕翼此时来到项少龙之旁低声道:“听说连小善都差点没命想不到刺客如此厉害。” 项少龙犹有余悸道:“若目标是我。恐怕我早没命了谁想得到对方竟有这种可怕的武器。” 滕翼凝望迷雾锁江的渭河完全看不到对岸的情景推了他一把道:“来了!” 项少龙本来什么都看不到给他提醒溜目四顾果然现河水不知给什么搅动竟开始滚腾起来煞有气势。 近岸的人亦开始觉异样的情况骇然指点。 台上吕不韦等人人目瞪口呆不明所以地都朝河水看过去。 站在较后的群众纷纷翘足观看。 小盘朗读祭文的声音渐被哄吼人声盖过。 蓦地一条黑黝的龙尾在雾中深处采出水面冒出近半丈才猛地拍回水面溅起漫空水花浓雾都像给拍散了。 项滕两人想不到纪嫣然会来此一招其生动处比之以前初演时的“死龙”实有天壤之别都吓了一大跳。 岸边群众和台上的将领大臣都为之骇然大震。哗声四起。 更有人吓得双膝软或跪或坐倒在地上。 众卫仍是惊魂未定连忙拥在小盘身旁更有人拔剑弯弓。 小盘大声喝止喊道:“水出神物不得妄动违令者斩。” 昌文君等当然制止诸卫以免“生惨剧”。河水又平静下去。 十多万君民人人屏息静气呆瞪湖面。 倏地惊叫连起只见在浓雾深处见不见尾的黑龙再现仙踪载浮载沉翻波激浪。好一会后才没进水里去。 项少龙等一挤喊破喉咙的叫道:“黑龙出世天降神物我大秦得水神以兴。” 昌平君带头先跪了下来接着人人学他跪下连吕不韦、管中邪等也被现场激烈的气氛感染得跪了下来。 沿河近五里的岸边全是对江膜拜的人。 最后只得小盘一人昂然立在台上面对大河高举双手形像突出至极点。 在万众期待中黑龙又再出现。 巨大的龙头在小盘前三丈许处冒了出来又再沉下如是者三次之后。整条龙浮上了水面长达十多丈尾巴不住拍打河水看得人人胆战心惊。 黑龙忽地出石破天惊的吼叫声连项少龙等明知只是甚多人齐声喊叫的效果亦为其神似而叹为听止。 黑龙两眼突然喷出火焰向小盘叩头般把龙头上下颤动三次后才没入水里。 王齿乘机大叫道:“水出梓瑞储君万岁。” 众人回过神来齐喊:“黑龙万岁储君万岁!”颤呼声潮水般起落涨退山呜谷应千多万人沸腾起来气氛热烈至极点。 黑龙再没有出来了。吕不韦、管中邪、杜璧、蒲鹄、缪毒等人脸脸相觑瞪目以对一时间都不知该怎样去对待眼前这今人惊心动魄的异事。 打铁趁热朝内朝外对黑龙祥瑞极为庆祝之际就在小盘返宫途中纪嫣然扮作闻风赶来同小盘拦路献上邹衍的《五德终始说》。 这戏剧性的拦途献书再惹起再一番哄动此时朝臣和人民的情绪再也不受任何人控制了。 一批批的朝臣将领主动入宫参见小盘宣誓效忠咸阳城鞭炮处处。 人民在街上歌舞欢呼轮番到王宫跪拜。 在项少龙的提议下小盘把王宫的阅兵场开放了还三次出来接受民众的欢呼保护当然是严密至极点。 吕不韦和缪毒措手不及下虽心中怀疑但亦束手无策。 黑龙的出现比十套《吕氏春秋》加起来的威力更厉害小盘的声望一下子升至前所未有的巅峰。 当日未时末申时初王绾、昌平君、李斯、王齿、王陵一众重臣大将入宫见小盘建议秦室正式采用邹衍的《五德终始说》作为国书并请正式策封纪嫣然为尊贵的“女师”负责起草改朝换代以应祥瑞的“新政”。 这件事的策划者项少龙。亦想不到黑龙的威力如此厉害连很多本投向吕不韦的朝臣亦改而投向小盘。 小盘立即召开临时朝会在廷上由纪嫣然宣读新政。 廷内文武百官。人人神色兴奋吕不韦和朱姬却是惊异不止。 不过在这种被蒙上神秘迷信色彩的气氛里谁都不敢冲逆得到了大命的小盘。 美绝人圜的纪才女穿上华丽暗金纹的黑色长服头戴高冠宝相庄严的先宣布渭水为“圣水”由于渭水乃黄河的一截河道换言之整条黄河都成了圣水。 因冬季少水故以冬季开始的十月分为岁作为一年的第一个月。接着是“色尚黑”因五行配正色而水为黑色。 于是服饰、旌旗都改以黑为主色。 跟着是“度以六”五行水与术数之六相应故以后各种器物都用“数六”以为度。 例如符、法冠皆大才、而舆六尺。六尺为步乘大马。 项少龙眼看着这由自己一手策划出来的盛事激动得头皮麻。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此事对秦王朝那深远的影响了也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千载不灭的叙述。 秦能一中国后。分天下为三十六郡正因三十六乃六的自乘数。 又如迁天下富豪于咸阳的数目为“十二万户”十二万正是六的两万倍。 最后是最关键的改政就是借纪嫣然之口实行李斯精心构想来的“三公九卿”制以强化小盘的中央集权。 把以前因吕不韦弄权而致的官制紊乱王令难行的局面扭转过来。 表面看去大多数人仍能保持本身的权力缪毒甚至权力大增暗里却成了以缪毒制吕不韦之势而小盘则再次抓牢了兵权和财政。 吕不韦仍任丞相昌平君改左丞相为太尉冯切则当了御史大夫合称三公。 三公职权分明。 丞相乃文官之长上承君主命令掌金印佩紫绶协助秦主处全国政务。 这等若变相否定了吕不韦充满摄政大臣意味的“仲父”身分。丞相并非是作为君主的对立体而出现而是处处都要上承君王的旨意加强了王权的权威性。 昌平君的太尉则是协助小盘掌管全国的军务使秦国的军队有了统一的指挥无形中削掉了蒙骜、杜璧等以前享有对属下军队有很高自由度的自由权。 这改革等若把以前左丞相一职和大司马结合又等若把徐先和鹿公两人的权力并为一职通过昌平君小盘便可直接控制天下最强大的秦军了。 此职亦是金印紫绶。 三公之末的御史大夫更是李斯这级脑袋呕心沥血构思出来削吕不韦权力的妙策。 表面上御史大夫只是等若李斯以前的长史为小盘处理一切奏章命令只多了监察臣下的职权。 但当纪嫣然详述职权时却指明举凡丞相有权处理之事御史均可过问而御史监察之权却非吕不韦这丞相能有。 于是变成以御史大夫牵制丞相明捧暗削地减低了吕不韦的影响力。 冯切以前掌管律法为人公正不倚由他来当此职无人敢作异议。 由此方可看出小盘用人精到之处。 缪毒则由内史升为九卿之的奉常掌管宗庙朝仪下有太乐、太祝、太宰、太史、太上、太承和六令丞。 这可说是个位高但却没有实权的职位最适合缪毒这“假阉宦”的身分亦给足了朱姬面子以免惹起她的反感。 缪毒原本的内史一职则由缪毒的兄弟缪肆替上。 小盘从项少龙处得知此人不学无术只是个好色的庸材故一点都不担心他。 况且内史一向只管都城三大军系与王宫的文书往来。要作恶也作不出样子来。 昌文君则当上九卿次席的郎中令负责整个都城的防务换言之禁卫、城卫和都骑三军都变成他的统属。 其他卫尉、太仆、廷尉、典客、宗正、治粟内史、少府七卿中以廷尉、治粟内史和少府三职最重要分别由李斯。王绾和蔡泽出任。 李斯等人连升数级掌管全国的刑罚司法为全国最高的司法官。下有正、左、右三监。缪毒的客卿令齐和茅焦分别坐上左、右监之位。 治粟内史就是财务大臣负责全国赋税和财政开支。 少府管国内的商业亦是要职像蔡泽这种重臣小盘亦不得不安抚。 对外战争方面王齿、蒙骜王陵和王翦被策封为四大上将军而项少龙、安谷奚和杜璧三人仍为大将军只有这七个人有率领大军征战的权力。 这可说是个含有妥协性的政治改革最得益的是小盘其次是缪毒吕不韦却如哑子吃黄连有苦自己知。 但因现在朱姬和王绾等一众大臣都支持小盘吕不韦亦惟有黯然消受了。 黑龙这一着天马行空般的奇兵加上接踵而来的“拦途献书”一下子把吕不韦从权力的极顶至少摔下了几级以后再不能像以前般只手遮天为所欲为了。 小盘宣布退廷后群臣高呼“万岁”接着人人赶回家去沐浴更衣好参与今晚在王宫举行的春宴而立冬日也成了秦国的新年。 第十一章 以德报怨 项少龙本想溜走却给升了官兴奋得要死的李斯给扯了他去见小盘纪嫣然却没他们好气自行返家去了。 今趟虽未可言全胜却是有天大良好的转机王齿、王陵、昌平君、昌文君等都情绪高张拥着项少龙这大功臣入内廷见小盘。 小盘见众人来到由龙座走了下来两眼感动得红了。 项少龙有点神智迷糊的看着小盘龙行虎步、气势迫人的朝他走来。 忽然问他感到小盘非常陌生但又像亲近得像自己的儿子。 那种极端相反的感觉激起他无比奇异的情怀。 尚有几年。小盘就要加冕为王了。 而他与这未来的秦始皇的关系就要书上休止的符号。 他是不能不走。 因为他不想沾上六**民的鲜血。对战争他深感厌倦。 小盘的实际年龄是十九岁完全具备了一代霸主那种高于众生之上的威仪和气概。 他虽此项少龙矮了大半个头但肩宽背厚手足粗壮方面大耳尤其是一对龙目连项少龙被他望来时都感心寒。 以前的徐先、鹿公在知道他不是吕不韦的孽种时立即死心塌地;现在的王陵、王齿对他矢志效忠自非无因。盖小盘正是那种天生具有服人魅力的政治领袖。 可想见当他正式加冕为王时将更不得了。 小盘此时来到项少龙身前一把紧执着他双手喜叫道:“太傅啊我们成功了。” 李斯等围着两人高声道贺人人都有点胡言乱语。 一直以来君主和权臣的斗争鲜有可在不动干戈下完成的。 但就是要了黑龙这漂亮的一招立即把吕不韦辛苦经营多年的势力削减了大半又把他可能暗中策划的叛乱粉碎了。如此兵不血刃的取得这种成果谁能不感动莫名。 在现今的情势下要举兵作乱根本是没有可能的连咸阳的平民也会起义来支持小盘更不要说一向忠于王室的军队了。 项少龙微笑道:“臣下也好该休息一下请储君赐准。” 小盘叹道:“寡人虽是千万个不情愿。但也只好如太傅所愿不过一旦有起事来太傅定要回来助我。” 项少龙如释重负道:“文有昌平君和李延卫武有两位上将军储君看着办吧!” 众人哄然大笑。 因项少龙等若说没有事就最好不要来烦我了。 李斯笑骂道:“项大人不要笑在下了在项少龙跟前李斯永远都是你由赵国回来时在城外初遇的李斯。” 小盘道:“太傅准备何时回牧场暂休呢?”听到他特别在“暂休”两字加重了语气各人均露出会心微笑。 项少龙反手握紧小盘的双手感到两人的血肉都连住了一起答道:“待扫平了邱日升的武士行馆和待小俊成婚后。我便回牧场去依储君之意暂休该仍有十多天会留在咸阳。嘿我要回家沐浴更衣好参加今晚的春宴。” 小盘依依不舍放开项少龙的手感触道:“我嬴政之能有今日实拜太傅所赐。” 以他一国之君的身分肯说出这种话众人无不动容。 只有项少龙才真的明白他意之所指。 当日只知调戏婢女的顽童谁想得到竟是日后一统天下的千古一帝秦始皇呢? 宫门外挤满来“朝圣”的群众见项少龙出来立即欢呼四起。 蹄声响起。国兴领着一队亲兵由旁里冲出来隔远向他施礼。 项少龙见国兴一身军服像变了再一个人般威风凛凛不禁记起荆俊初穿官服的样子心里不由对国兴多了几分亲近的感觉。 国兴来到他旁陪他往乌府驰去底笑道:“卑职在门外等了一段时间刚才缪毒和吕不韦分别出来时群众都大喝倒采气得两人脸都变了。但项大将军出来时却搏得最多的采声。” 项少龙看着穿上新衣的小孩在道旁放掷鞭炮和互相追逐心情前所未有的闲适舒畅。 小盘终于稳固了他的王位以后只有他找人算帐像吕不韦、缪毒之徒难堪配作给他练拳的对手。 国兴道:“项爷请相信小人小人以后是死心塌地跟着大人了。” 项少龙听他改变口气摆出家将的姿态欣然道:“十来日后我会返回牧场现由小俊暂代我的职位你好好跟着小俊干吧这是你和他最佳的修好机会了。” 国兴点头答应后压低声音道:“那些刺客有五个人逃出来后到了杜璧的将军府去躲避都卫的搜捕。听邱日升的口气。他们会装作我们武士行馆的人今晚去参加春宴。” 项少龙奇道:“难道他们以为今晚还有机会行刺或不知道入宫赴宴者都是不准携带武器的吗?” 国与道:“邱日升还没这么大意只是希望借这批人来重振行馆的威风。” 项少龙淡淡道:“也好就让我今晚落落邱日升的脸吧。若非碍于缪毒今天我就去把他的行馆拆了。” 国兴听得心惊胆跳暗忖幸好自己“改投明主”否则就是受尽凌辱的其中一个了。 国兴又道:“听说今早单美美想上吊自尽幸好给人救了下来。” 项少龙这时对单美美只有同情而无恼恨。但此事却不宜插手只好叹一句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忍不住问道:“单美美的心是否向着缪毒呢?” 国兴神秘地道:“这事恐怕只有她本人才清楚但醉风楼婢仆间流传着一个消息就是单美美真正看得上眼的人却是项爷你。” 项少龙吓了一跳失声道:“这事定是弄错了否则为何我没有任何感觉。” 国兴耸肩道:“女人心是最难测的。或者真是传错了吧!”这时上到乌府国兴施礼走了。 项少龙想起自己幸福温暖的家庭立时把单美美的事置诸脑后。 刚踏入府门手下告诉他醉风楼的红阿姑杨豫来找他正在东厅等候。 项少龙大感愕然隐隐猜到该与自杀不死的单美美有关心中暗叹。 他差点就想使人去把杨豫遣走但终硬不起心肠矛盾地挣扎一番才到东厅去。 这美女洗尽铅华身穿素服样子比她浓装艳抹更顺眼虽比不上前晚的石素芳但其清秀之色已属罕有。 到现在他仍弄不清楚这欢场美女心底内的玄虚。 她是否只因屈于吕不韦的权势才不得不暗害自己?抑或她真的爱上了管中邪或许商才甘心为虎作伥。 在这充满阴谋诡计的环境里他学晓了不再轻信任何人。 同时亦学懂以种种手段去对付敌人例如伍孚和国兴。 杨豫见他来到大喜离座迎来。 项少龙真怕她纵体人怀那若给婢仆看到报与乌廷芳诸女知道那就跳进黄河那里也洗不清。 人的心理是这样他去醉风楼胡混纪才女等可以不知为不见但若把风流带回家里就是另一回事。 项少龙连忙施礼。道貌岸然道:“豫姑娘请上坐。” 杨豫乃揣摩男人心意的专家甜甜一笑横了他大有深意的一记媚眼后。退返座内待项少龙在侧旁坐下时才蹙起黛眉。轻叹道:“美美今早想上吊自尽幸好我们一直防她会作出傻事才能及时把她救回但颈项处多了一道可怕的瘀痕会有好一阵子不可以出来见客。” 项少龙皱眉道:“豫姑娘来找项某人难道认为我可为她效劳吗?” 杨豫唤了一口气道:“妾身也知这样来找项大将军不给你扫出门外已对妾身非常客气。只是美美和妾身比亲姊妹还要好其他人又畏了吕不韦权势噤若寒蝉。现在咸阳城内只有大将军一个人不把吕不韦放在眼内美美和杨豫走投无路惟有厚颜来求项大人了。” 项少龙苦恼道:“美美不是一向和缪大人相好吗?现在他权势大增假若他肯娶美美而美美又心甘情愿的话吕不韦该很难反对。” 杨豫露出不屑之色呸一声道:“缪毒算什么东西充其量只是太后的面男宠他出来鬼混就可以一个月前有人送了他两个歌姬结果都给太后派人活生生打死了大将军请说还有谁敢嫁入他的内史府去。” 项少龙听得愕然以对想起吕不韦寿筵时朱姬充满防意的怨毒眼神整个人寒浸浸的。朱姬变得太厉害了。 自庄孝王被吕不韦害死她的心理便很有问题。 但仍想不到她变成了这么可怕的一个女人。 杨豫继道:“何况美美对他只是虚与委蛇本来她确是迷上了他英俊的外表和风采但自听过白蕾说及有关他以前丧尽天良的坏事便只有憎厌之心而无欢喜之情了。” 项少龙心想白蕾定是由韩竭处听来有关缪毒的恶行以韩竭的为人必会添油加醋口舌不饶人。 不过缪毒亦是“罪有应得”了。 杨豫神情忽转温柔含情脉脉的瞧着他道:“只有项爷的声誉最好就算是你的敌人也说不出项爷做过什么坏事。初时我们是不明白后来见我们这么一再开罪了项爷项爷仍体谅我们是迫不得已还和颜悦色相待我们暗中都非常感激。” 项少龙苦笑道:“好人最是难做坦白说吕不韦要纳美美为妾这事我实在很难插手亦没有插手的理由。” 杨豫胸有成竹道:“项爷至少有两个方法可帮助美美最简单当然是由项爷把美美纳为小妾啦不过我也知这是强人所难还会使项爷和缪大人不和。” 项少龙叹逍:“再一个办法又如何呢?” 杨豫咬着下唇道:“助她逃离秦国。” 项少龙不解道:“助她离国对我可说轻而易举的事。只要我吩咐下去尚可办到但问题是像她这么动人的美女到任何一处都会有人垂涎她的美色岂非逃了虎口又进狼口吗?若遇上盗贼或流氓她的遭遇会更不堪想像。” 杨豫喜道:“只要项爷肯点头就成了美美在魏有位仰慕她的王族公子。曾多次派人来求美美到大梁去只要项爷使人给他送出消息教他派人到边境来迎接那美美的安全就不会有问题了。”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那王族公子是谁?” 杨豫压低声音道:“就是以前在咸阳当质子后来逃了回大梁的魏太子。” 项少龙暗忖原来如此。 看来单美美并非真的喜欢他但若成为太子妃怎都好过当吕不韦的泄欲工具。 项少龙自己知自己事绝不能硬着心肠见死不救苦笑道:“好吧你教美美在小楼装病连伍孚都不要见。今晚趁所有人都去参加春宴时我派人来把她连夜送走。再外我再遣派快马去知会太子和龙阳君唯一要动脑筋的地方就是要布成美美自行逃走的样子以免牵累了豫姑娘和其他人。” 杨豫大喜扑入他怀里眼都红了。 项少龙骇然道:“若你想感谢我快给我先坐好。” 杨豫不顾一切在他嘴上重重吻了一口才移开了少许热泪泉涌地呜咽着道:“妾身和美美衔环结草亦不足以报项爷不念旧恶的大恩大德。” 项少龙才敢肯定这非是再一个陷阱否则杨豫就真是演技派的级巨星。况且此事自己根本不用亲身参与想害自己亦无此可能。 与杨豫商量了联络的细节后顺口问道:“你为何不和美美一道走呢?” 杨豫忸怩地瞧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垂下螺秀脸红红的。神态诱人之极。 项少龙恍然道:“原来豫姑娘爱上了管中邪。” 杨豫摇头道:“怎会是他呢?这人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每次和人家欢好后立即将人家赶走说不惯与人同眠这样的男人只有吕三小姐才会看上他。” 项少龙哂道:“对吕娘蓉他自然不会这样我知道了定是许商那家伙他的确长得很好看。” 杨豫咬着唇皮没有作声神情却是苦恼和无奈好一会才道:“到那里还不是一样假设吕不韦迫我作妾我亦只好认命。但美美比我坚强多了。唉说出来恐怕项爷不含相信但我却不愿有任何事欺骗项爷美美的上吊只是我和美美想出来的假局好拖延吕不韦。” 项少龙颓然道:“我已非常小心但仍是给你们骗了。” 杨豫誓愿道:“现在再没有隐瞒了本来妾身根本不敢着想来找项爷但美美却说只有项爷有能力帮她而且定会帮她。因为她知道项爷是天生侠义的真正英雄。” 项少龙再次苦笑道:“她看得我这冤大头准确极了。” 杨豫拭去泪渍露出迷人的笑容。道:“美美说若项爷不要她就把她送走好了唉现在咸阳城谁家女子不想入项爷的门呢?” 项少龙心叫厉害像杨豫这类“专业”女性要讨好一个男人确是出色当行叫人明知是假话都感到非常受用。 至少还有归燕吕娘蓉甚至嬴盈都是不想嫁给他项少龙的。 项少龙见时间无多还要安排单美美逃离咸阳的事又要赶往王宫赴宴更怕纪嫣然等误会忙把杨豫请了起来送出门外。 杨豫翩然去后项少龙第一件事就是找来赵大由于他曾随赵雅在大梁住过一段长时问最熟悉当地的情况让他去负责这件事最是合适。 单美美这样送走了。最不幸的人就是伍孚这将可迫他进一步靠向自己成为再一只在吕不韦集团内的有用棋子。 赵大还以为是什么危险任务。听到只是把单美美送往魏境欣然答应。 到项少龙回到后牢时还以为纪嫣然等盛装以待岂知众妻婢正逗儿为乐都身穿便服一点也没有去参加春宴的意思。 项少龙奇道:“你们不去趁热闹吗?” 纪嫣然懒洋洋躺在卧几上斜靠软垫佣倦不胜道:“夫君大人好像忘了是谁举起那条龙尾拍下整个早上的河水又在廷上罚站罚念书罚了整个时辰。本来地想去的但浴罢忽然什么力气都失去了只想什么都不做更没有闲情去想夫君大人为何和醉风楼的姑娘闲聊了大半个晚上。” 项少龙先是怜意大起又是差点给气坏了跪了下来在她脸颊香了一口同乌廷芳道:“那你们呢?” 赵致撇撇小嘴道:“嫣然姐都不去了我们还那有兴致?”项少龙心中有点明白了举手投降道:“神明可鉴我项少龙与杨豫往日没有任何私情今天亦是如此她之所以……” 纪嫣然采手掩着他的嘴笑道:“不要疑心了我们只是闹着玩吧!” 乌廷芳吃吃娇笑媚态横生道:“但不去赴宴却是真的见到吕不韦我便想起……唉都是不说了。” 见她神情一黯项少龙立即想起赵倩和春盈等心爱的人儿明白了她的意思。 田贞、田凤两人走了过来把他挽起服侍他沐浴去了。 穿着妥当来到大厅滕翼和荆俊正和陶方闲聊着等候他。 项少龙道:“单美美的事赵大通知了你们吗!” 滕翼点头道:“这只是小事一件能气气吕不韦害害伍孚总是快事。” 荆俊哂道:“单美美就是看清楚这点。才不愁你不答应不过这女人真长得很美。” 项少龙给他提醒。立时对杨豫打了个折扣自己太容易朝好的一方面设想了。 陶力道:“刚才我见过图先他问我黑龙是否少龙你想出来的我不敢骗他图先要我告诉你他真的服你了。这绝计比捅吕不韦两记百战宝刀更厉害。吕不韦回府后暴跳如雷也猜到我们在装神弄鬼但却全无办法。图先说以吕不韦的性格可能会挺而走险教我们更要小心。” 项少龙心中一懔颔受教。因为自己确有点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飘飘欲仙非常危险。 滕翼笑道:“管中邪抓了一批人不过据我看都是无辜者他还想拿这批人去顶罪却给我们的廷尉大人接收过去。不准他毒打成招今趟管中邪也算失威了。” 荆俊苦恼道:“我只要见到国兴就心中有气三哥偏偏要我去教他办事唉!” 项少龙抓着他胳膀扯了他过来正容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俊就当做一次好心给他一个机会吧!” 滕翼长身而起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入宫吧!” 项少龙道:“记得带你的墨子剑。今晚会是好戏连场哩。” 陶方讶道:“怎会有这种事?这是大秦的国宴没有储君点头谁敢生事?” 项少龙一拍挂在腰上的百战宝刀笑道:“我们就是有储君点头的人好省下异日去挑武士行馆的脚力。” 滕荆两人这才明白。 项少龙带头朝大门走去哈哈笑道:“黑龙出世。乃天命的安排际此大喜日子我们就提早给邱日升拜年好了。” 滕荆陶三人笑着追了上来与他跨出门外。 十八铁卫和滕荆陶三人的亲随早备马等候。 四人上马后施风般驰出大门望王宫的方向赶去。 整个咸阳城都凉罩在迷离的夜雾中诡异得有若鬼域。 项少龙想起即可返回牧场享点清福心情豁然开朗。 自赵倩等不幸命丧客地后他从未试过像眼下般忘忧无虑再没有像被无形的重担子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了。 第一章 利益结合 项少龙与滕、荆两位兄弟及陶方四人在十八铁卫护翼下朝王宫进忽地前方蹄声骤起暗雾中一骑在前方狂驰而来后面追着十多名骑士就像以长街当作了竞赛的走道。 滕翼大喝道:“来人停马。” 前面骑士已来至灯笼光映照的范围内只见他满身鲜血大叫道:“大将军救我。” 众人定睛一看赫然竟是国兴。 国兴想伸手勒马但显已支持不住侧身由马上堕往左方。 就在战马煞停国兴快要肩撞地上之际弓弦声响一支劲箭由后边骑士手上出准确得难以置信的由国兴后颈透入前颈穿出到国兴掉到地面时已成了一具毫无生命的尸体。 纵使以项少龙一向的反应迅捷仍看得头皮麻且目眦欲裂。 十八铁卫全体掣出弩弓迅上箭。 那批人奔至国兴倒地处纷纷勒马停定带头者管中邪正把强弓挂回马背上大声道:“项统领见到了国兴畏罪潜逃下属不得不执行王令把他射杀。” 项少龙浑身冰冷同时涌起滔天怒焰“锵!”的一声拔出百战宝刀冷喝道:“管中邪你竟敢当着本人眼前射杀我都骑副统领?” 管中邪的亲卫立举铁盾挡在他面前形成盾墙。 管中邪好整以暇笑道:“项统领请勿误会且听我详细道来卑职奉有储君之令追辑今早蓄意刺杀储君的凶徒竟觉凶徒实由武士行馆馆主邱日升勾结前来咸阳。现在邱日升和凶徒全体落网由仲父亲自审问就这国兴拒捕逃走项统领清楚看到若觉卑职有失职之处大可在储君、仲父和太后驾前提出来说好了。” 接着喝道:“给我搬尸!” 项少龙一时亦不知该如何应付大喝道:“不准动他!” 管中邪占尽上风大笑道:“项统领有命卑职怎敢不依我们走!” 拍马掉头便去。 那批都卫策马缓退十多步后才齐声呼啸纷掉马头追着管中邪去了。 项少龙等脸睑相觑目光最后落到劲箭贯颈倒毙血泊中的国兴尸身处。 陶方叹道:“我们终是低估了吕不韦这一着确是毒辣之极不但歼灭了武士行馆同时落了我们和缪毒的面子;还可把矛头直接指向缪毒甚或杜璧和蒲鹄。” 滕翼肃容道:“吕不韦说不定还会乘机借此事闹大对付缪毒和他的手下。” 项少龙摇头道:“他绝对动不了缪毒小俊你着人为国兴处置身后事同时保护他的家人我立即进宫面见储君看看如何应付此事。” 一夹马腹往前驰出再不忍见国兴的惨状。 一直以来管中邪虽是他的敌人但他仍是对他有三分惺惺相惜的心意。 但在这一刻他只想将他碎尸万段再没有丝毫可惜的感觉。 到了通往王宫的大道上只见车水马龙公卿大臣们似像一点都不知道咸阳城刻下的腥风血两都兴高采烈的往赴春宴。 抵达宫门时遇上了昌文君后者神色凝重迎上来道:“储君正要找少龙呢!” 项少龙忽地记起一事登时汗流浃背向滕翼道:“咸阳城今晚定是插翼难飞赵大和单美美……” 滕翼剧震道:“我晓得了!”掉头便去。 项少龙忙吩咐昌文君派出一队禁卫跟去保护滕翼这才入宫见驾。 心中对国兴的死仍是难以释然。 自己确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也不想想在成阳城内吕不韦的势力是多么庞大。 以他的精明怎会想不到小盘的被刺杜璧、蒲鹄两人一定脱不了关系。 现在吕不韦拿下了邱日升摆明是要对付缪毒。 不过他却清楚知道或者由历史上早知道在缪毒公然作反前吕不韦仍奈何不了缪毒。 与吕不韦这种人对敌一个不小心便要吃上大亏。 想到国兴刚弃暗投明便给管中邪活生生在自己眼前射杀那种愤恨及无奈的感觉真使他恨不得立即尽起乌家精兵杀进仲父府去。 小盘此时正在书斋内和昌平君、李斯、王齿、王陵四个心腹大臣大将说话神色出奇地冷静见他来到欣然道:“太傅免礼。” 项少龙勉强压下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在王齿下坐好沉声问道:“眼前情况如何?” 王齿答道:“管中邪刚才对武士行馆动突袭那常杰和安金良当场被杀邱日升给他们用棍把右手骨敲碎了行馆的二百多名核心武士全被擒拿另外还审讯了两名受了伤的刺客证据确凿使邱日升没得抵赖。” 对面的李斯道:“那些人被送到我那里去包括邱日升在内都一口咬定是缪毒指使的。由于渭南武士行馆之所以能够重开全赖缪毒大力保荐所以缪毒今次很难置身事外。” 小盘道:“我要找太傅就是想大家商量一下是否正好藉此事除去缪毒?” 项少龙心中恍然小盘虽被迫接受自己安徘以缪制吕的妙计。但事实上他对缪毒鄙屑厌恨至极点因为缪毒等若把朱姬由他身边抢去了。 在很大的程度上小盘亦恨不得能有机会深深的伤害朱姬以泄心中怨愤。现在黑龙出世他再不像以前般那么惧怕吕不韦所以更觉这想法极具诱惑性。 只要他项少龙略一点头小盘传令下去可能比小盘更恨缪毒的吕不韦便会立即派人去杀尽缪毒的家将真个阉了他再屈打成招后才交给李斯这**官处理。 朱姬本身并无实力若小盘不站在她那一方吕不韦确可为所欲为。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缪毒现在那里?” 昌文君答道:“他和大枇心腹家将躲进了甘泉宫去太后曾两次派人来召储君都给储君婉拒了。” 项少龙至此才知形势的险恶事情来得太快了吕不韦肯定早知邱日升与此事有关故竟拣了春宴举行之前动手教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众人目光都落到他身上显是知道小盘心意故既不敢反对可能亦不想反对特留待他说出能左右这未来秦始皇的决定。 事实上项少龙也找不到反对的有力理由。 只见小盘龙目生辉一瞬不瞬瞪着自己充满渴望和期待。 小盘对他终有异于对其他人尽管威权日增但最后仍是死心塌地尊重他的看法。 叹了一口气后把管中邪当着自己面前射杀了国兴的事说出来。 众人同时色变。 王陵大怒道:“这可是太过份了。” 项少龙冷静地道:“这里没有半个人会为缪毒之死叹一口气但我们却不能不思量接续而来的后果。” 接着向李斯使了个眼色。 这可说是要李斯表现他是否够朋友的机会了。 现在小盘最信任的人除了他项少龙外就数李斯其他人都差了一截。 李斯乃极为精明的人自知项少龙心意肯定地微一点头道:“若此刻除去缪毒最受打击的当然就是太后这事若生太后将威信荡然再难亲政主事在那种情况下只要吕不韦联结朝中大臣说不定可真的成为辅政大臣那我们凭黑龙辛苦弄出来的形势就会尽付东流了。” 王齿沉声道:“我们大可推举少龙以太傅身分辅政尤其少龙今早护驾有功兼之有黑龙出世王绾和蔡泽等都知谁是真主吕不韦就算要扭转形势恐亦扭转不来。” 昌干君同意道:“没有人比少龙更适合做辅政大臣了。” 项少龙苦笑道:“储君和诸位这么看得起我我自然很高兴不过吕不韦今趟蓦然向缪毒难固是怕我们革除管中邪之职但亦未必真把矛头直指太后可见定是另藏祸心最后目的仍是要对抗我们那条宝龙。” 小盘沉吟片晌点头道:“连我们都知道邱日升和杜璧蒲鹄暗中勾结吕不韦没有理由不知道但今趟他只针对缪毒一句也不提杜璧和蒲鹄其中确是有点间题。” 李斯色变道:“会否是吕不韦已与杜璧和蒲鹄达成秘密协议牺牲邱日升以扳倒缪毒和太后那只要再……嘿!” 众人同时色变。 昌文君失声道:“这绝非没有依据因为蒲鹄由祭场返回来时被吕不韦邀上他的车同座说不定就在车内达成了协议。” 这就是政治了。 尽管看似不可能但在形势剧变下敌对的人亦可因权衡利害而变成合作者。 在吕不韦的立场来说他与缪毒和朱姬已是势不两立以小盘和项少龙为的政治集团更是和他仇深似海。若他不是有蒙骜的实力在支撑着早连性命都丢了。但假若他与以成乔为中心的利益集团结合声势自然大是不同。 小盘神色凝重道:“寡人倒没有想到这一点。” 王陵吁出一口凉气道:“自黑龙出世吕不韦和杜璧等都慌了手脚在力图扳回大势下这样做毫不稀奇。为今问题在我们都对缪毒看不顺眼是否该乘机放倒他而已?” 众人眼光再吹落在项少龙身上。 项少龙开始又感到宿命的无可改变缪毒是注定了不会这么快败亡的所以众人才忽然有个这样的想法冒了出来。 对吕不韦来说成乔的威望比小盘至少差了几条街杜壁和蒲鹄亦远比不上王齿、李斯和自己等人所以假若成乔取代小盘为秦君就只有被他操控的份儿而绝无自主之力。 由此亦可见他对小盘这“儿子”已撤底失望了。 微微一笑道:“缪毒算什么东西?眼前我们最大的敌人只是吕不韦故暂时最聪明的做法仍是留缪毒以制吕不韦然后再设法清除成乔等人那时就毋需愁吕不韦还有什么作为了。” 小盘仍有些不心息皱眉道:“但我们有什么方法对付成乔呢?” 项少龙笑道:“那还不简单着他领兵出征赵国他和赵人的关系就无所遁形了。” 众人同时拍案叫绝。 这就是情报的重要若非项少龙深悉蒲鹄和赵国大将庞爰的关系就难以想出这条妙计来了。 小盘呆了一呆接着哈哈大笑道:“没有比这更简单直接的方法了但却须等待时机现在黑龙才出世未久寡人仍须一段时间去巩固权位。” 李斯当了廷尉后身分大是不同一改以前的韬光养晦言道:“既是如此我们就该让缪毒清楚知道吕不韦要毁了他那他和吕不韦就更势成水火了。” 王陵慎重地道:“但此事有利亦有弊可以想见太后会由今次事件更清楚缪毒的力量太过单薄而会在以后不顾一切为他争取更大的权力。” 王齿哂道:“无论她如何力争总轮不到他去当大将军能有多大作为呢?” 小盘长身而起众人慌忙肃立躬身。 小盘意气飞扬道:“寡人立即去主持春宴项太傅可带一队禁卫去把太后和那假阉宦护送来宫参与春宴。今次就算他气数未尽好了。” 接着冷哼一声迳自去了。 众人忙追随左右。 项少龙想起要去见朱姬立感头痛。 谁想得到忽然会节外生枝。希望自己“放大假”的计划不要因此而被打乱就谢天谢地了。 项少龙领着十八铁卫和小盘最精锐的其中一个五十人组成的禁卫兵团风驰电掣来到甘泉宫外一队都卫横里杀出拦着去路。 项少龙早知管中邪会着手下包围甘泉宫拔出百战宝刀大喝道:“谁敢阻我项少龙。” 铁卫禁卫一声呐喊掣出盾牌、弩弓、长矛组成阵势把项少龙护在正中弓矛前指疾冲过去。 那些都卫那敢反杭鸡飞狗走散往两旁。 甘泉宫的吊桥升了起来宫门紧闭。 项少龙等来到护着宫城的小河旁勒马停定。 管中邪领着许商和五、六十名都卫迎了上来前者冷然道:“项统领不是去了参加春宴吗?” 项少龙想起国兴恨不得一刀把他杀掉待他来到近处勒马停下才微笑道:“假若项某向管大人出飞针不知管大人有多少成把握可以避过呢?” 管中邪和许商同时色变目光落在他故意垂贴马身的右手去前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项统领说笑了卑职当然是只有受死的份儿。” 项少龙淡淡道:“两位最好不要妄动我项少龙更非说笑你们这样把甘泉宫团团包围已犯了冒犯太后的大罪我若要把你们处决谁敢说我做得不对。” 许商回复冷静从容道:“项大将军误会了我们只是奉仲父之命来保护太后吧了!” 项少龙装作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你们给我立即撤走这保护之责就交给本大将军好了。” 管中邪闪过怒容垂头道:“谨遵大将军之命。” 大喝道:“全部撤走!” 一扭马头转身驰去。 蹄声骤起。 瞬眼间所有都卫走得一干二净。 项少龙朝甘泉宫门叫道:“缪大人请放下吊桥。” 轧轧声中吊桥降下。 项少龙嘱众人收起武器带头昂然驰入宫内。 才进宫门缪毒和韩竭、令齐、缪肆等迎了过来人人全副武装。 项少龙跳下马来伸手与缪毒相握笑道:“缪大人请恕少龙来迟之罪太后是否受惊了。” 缪毒现出感激神色低声道:“这事……” 项少龙着手下在广场等候搭着缪毒肩头朝主殿走去轻松地道:“我知道了邱日升的事后立即进宫见驾力陈邱日升勾通外人行刺储君之事绝对与缪大人无关储君才知错怪大人命我立即来接太后和缪大人入宫参与春宴。” 缪毒剧震道:“少龙真够朋友我缪毒必不会忘记唉!我真不知邱日升为何竟会做出这种蠢事来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项少龙低笑道:“对他当然大有好处对杜壁和蒲鹄更是大大有好处只是缪兄就半分好处都没有了。” 缪毒恍然大悟道:“这天杀的狗种被人捉了还想要陷害我。” 两人此时步入殿内只见朱姬立在殿心俏脸含霜凤目生威狠狠盯着项少龙似要把怨气全泄在他身上。 项少龙拜倒地上行了君臣之礼朗声道:“项少龙奉储君之命特来迎接太后到王宫主持春宴。” 朱姬冷笑道:“那忤逆子还记得我吗?” 缪毒吓了一跳赔笑道:“太后……” 朱姬冷喝道:“不用你插嘴!” 缪毒大感尴尬同时噤若寒蝉再不敢搭嘴垂立在一旁。 项少龙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太后误会储君了。他是刚知此事才派出微臣和禁卫到来迎驾。” 朱姬仍下不了这口气光火道:“项少龙你身为都骑统领见到有人斗胆包围哀家的甘泉宫竟不把这些人当场拿着还有脸来见哀家吗?” 项少龙深深看进她眼内苦笑道:“太后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吕不韦吧? 太后若定要怪储君和我项少龙岂非亲者痛仇者快吗?若太后连缪大人和小臣都不信任还可相信什么人呢?” 缪毒忙道:“是的!少龙确是微臣肝胆相照的朋友。” 朱姬愕然半晌幽幽地啾了项少龙一眼后好像在说我总是斗不过你的那模样才又凄然道:“是的!哀家可以信赖的人愈来愈少了不过哀家再没有赴宴的心情你和缪奉常去吧!但我却要你立誓保证奉常的安全。” 项少龙断然道:“少龙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储君已明白邱日升一事与缪大人绝无关系。但少龙仍要恳请太后入宫赴宴否则只徒教卑鄙小人暗中得意以为成功损害了太后和储君间的和谐关系。” 朱姬嘲弄地道:“和谐关系唉!不过哀家也好应和王儿详谈一下。” 项少龙催促道:“请太后起驾!” 朱姬犹豫半晌再叹了一口气道:“少龙你陪我坐车上哀家有些话要问你。” 项少龙偷眼往缪毒望去只见他垂下头去而妒忌之色则难以遮掩的一闪即逝。 不由心中叹息。 缪毒你的心胸实在太窄了怎能办大事呢? 连我这救命恩人你亦这样对待可知你的本性是多么要不得了。 第二章 功亏一篑 朱姬吩咐项少龙坐到她身旁后就透过帘幕凝望窗外流水般逝去的咸阳夜景。 主街上拥满了庆祝春祭和因黑龙出世而雀跃欢欣的秦人。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之声不绝如缕份外衬托出朱姬空虚无着的心境。 自从庄襄王异人过世后朱姬就从未真的快乐过。 她的一生是由吕不韦造就出来的但亦正因吕不韦而毁去。 恐怕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和吕不韦间的恩怨。 缪毒虽看似非常风光但由始至终也只是被各方面利用的一只棋子。 想不到以朱姬的精明厉害一旦迷恋起男色来竟亦会糊涂至此。 正心中感叹时朱姬香唇轻吐道:“少龙!我往后该怎么办呢?” 恍惚间项少龙像再钻入时空机器里回到了昔日在邯郸和朱姬初相识时那段日子心中一颤道:“太后……” 接着再不知说什么话才好了。 朱姬别转娇躯定神瞧着他道:“对不起!” 项少龙愕然道:“太后何出此言?” 朱姬垂下头凄然道:“我自己都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但有些时候我真恨不得有人可把你杀了。” 项少龙知道她是指允准管中邪和自己决斗一事叹了一口气道:“我绝不会怪太后的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怪你。” 朱姬娇躯剧颤抬头往他望来好一会后忽然道:“那条黑龙究竟是真是假求你不要瞒我。” 项少龙立时无名火起知道朱姬仍在为缪毒打算冷冷道:“当然是真的要假能假得来吗?” 朱姬呆望了他一会又别过头去瞧往窗外苦笑道:“少龙你生气了有时我真希望你能打我骂我那人家还会好受一点。” 顿了顿续道:“我太熟悉你了。只从你刚才答话的神态就知那只是条假龙这么厉害的计策定是你想出来的没有人比你更会装神弄鬼了。” 项少龙心中一热涌起连自己都难以明白的情结凑到她小耳旁柔声道:“此刻我真想狠狠揍太后一顿!” 朱姬娇躯剧颤“啊”!的一声转过娇躯眼中射出复杂难明的神采。 项少龙差点要封上她香唇时马车倏地停下原来已抵达王宫。 项少龙心中暗叹。 命运毕竟是不能有分毫更改的。 朱姬抵达宴场时小盘、吕不韦和群臣如常地热烈欢迎她大家就像从没有生过任何事情般。 蒲鹄、杜璧均有出席且神色平静。 假若邱日升有机会到此一看定会为自己的牺牲觉得不值。 项少龙却因国兴之死心情大坏坐入李斯和昌平君那席时沉声问道:“管中邪在那里?” 李斯两人听他语气不善吓了一跳齐问道:“少龙想怎样?” 项少龙此时已找到坐于他下方隔了五席的管中邪正和吕娘蓉、许商、连蛟并坐细语。 昌平君为了缓和气氛笑道:“那三绝才女果是名不虚传一曲虽罢但我耳内仍像缭绕着她那动人的歌声。” 项少龙深吸一日气道:“我要杀死管中邪!” 两人大感愕然一时无言以对。李斯只能道:“少龙三思f” 此时小盘、吕不韦和一众大臣正轮番向朱姬敬酒刚告一段落各自坐好千多人的大殿堂静了下来等待朱姬说话。 项少龙怒气上涌倏地起立。 众人眼光立时被吸引集中到他身上去。 项少龙豪气冲天而起扬声道:“微臣上趟与管大人比武一事因管大人剑断而止今见管大人已另佩宝刃忽感手痒望能与管大人再比试一场以作助兴请储君与太后赐准。” 大殿倏地静了下来人人脸现错愕之色显是没想到项少龙会有此一着。 事实上前两次比武项少龙都是被迫作战只有今次因心愤国兴之死主动出击。 就在这刻每个人都知道项少龙是对管中邪动了真怒决意把他杀死了。 吕不韦脸色微变冷哼一声抢在小盘和未姬之前答道:“今晚乃大喜之日不宜妄动刀兵少龙若因私人恩怨……” 一声长笑起自缪毒之口只听他阴恻恻道:“仲父此言差矣上趟难道是仲父大悲之日吗?为何仲父却一力主战?” 吕不韦双目厉芒烁闪狠狠盯了缪毒两眼正想回敬管中邪长身而起道:“项统顿果然眼利看出卑职新佩的齐国名剑“射日”非是凡品不易折断故动了雅兴若储君、太后和仲父赐准中邪乐于奉陪。” 小盘哈哈一笑道:“这才是我大秦的好男儿请太后赐准。” 朱姬定睛看了项少龙好一会后秀眸射出感激之情点头道:“我大秦向以武力卫国两位卿家正体现了我大奏的尚武精神准予所请。” 项少龙知道朱姬会错了意以为自己是因她受辱而要拿管中邪出气不过这时那管得那么多谢旨后与管中邪同时离席往殿心走去。 所有人都惑受到那种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凝重气氛。 这是两人第三次交手了。 管中邪两次都落在下风今趟能否扳回败局呢? 在某一个程度上项少龙今次确是冒险了一点。或可说不值得这么去冒这个险。 管中邪第一次胜不了项少龙皆因他认为犯不着因一个他以为命不久矣的人而受伤。第二次却输在对百战刀法全无认识而措手不及但仍能借剑断逃生甚至分毫无损。 现在管中邪已对百战刀法有了应付的经验而且定然拚力死战冀能保命在这种情况下鹿死谁手确是未知之数? 所以李斯才劝他三思。 但这时的项少龙却完全忘掉了生死荣辱只感到若任由这杀死国兴的凶手继续在眼前逍遥自在便很对不起这位刚要效忠自己的手下了。 在这一刻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剑士。 其他一切全不在考虑之列。 管中邪并非吕不韦没有任何一部历史书或电影说过他能活过今晚夜。 座上的吕娘蓉已脸色苍白如纸。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项少龙此刻不杀管中邪誓不罢休的心态了。 刚才管中邪和许商、连蛟三人才在谈论当着项少龙眼前射杀国兴一事。 那时她便浑身不安知道项少龙绝不肯咽下这口气但仍想不到项少龙甫进场即向管中邪愤然挑战。 项少龙尚有一个考虑的因素就是管中邪的箭术杀伤力太大了若将来公开对阵时只要他扳开强弓己方便不知谁能保命故若可早点除去他等若先救回了自己或滕翼荆俊等某一人的性命。 这在潜意识里深藏的恐惧更促使他不惜代价也要先杀死管中邪。 两人向小盘和分坐左右的吕不韦、朱姬施礼后分了开来各按剑柄刀把隔了丈许冷然对峙由于两人身分特别故能在王宫内仍可佩带兵器。 直至此刻仍没有人出任何声音。 刀剑尚未出鞘但整座大殿却因众人的肃默和那山雨来前的凛冽气氛变得寒冷肃杀似乎口鼻之间压力陡增使人难以呼吸畅顺。 两人像看望猎物般狠狠对视了一会后管中邪微微弓起背脊催气势更使人心情拉紧得透不过气来。 项少龙双目寒芒闪动却没有像上趟般把百战刀连鞘握在手上使人想不通他为何竟不学上趟般连刀鞘都派上用场。 只见他倏地踏前一步。 管中邪整个背脊弓了起来就像一头要择人而噬的恶兽比上次对上项少龙时信心与气势都以倍数增强。 项少龙夷然无惧。 这些天来他每天都在鸡鸣前起来练刀觉得自己的状态达到自从乘坐时空机前来之后从未曾臻达的最高峰。 假若今晚胜不过管中邪以后都休想胜过他了。 当然! 这只是一种纯粹的感觉。 实情或者非是如此。 就在此刻项少龙百战宝刀离鞘而出化作精电潋芒画破虚空但却予人一种轻灵飘逸的奇异感觉与上趟的雷霆万钧似若雨暴风狂之势相比更令人感到难以形容。 管中邪显然亦大出意外不过他当然不能像其他人般去细意揣摩欣赏立往前标出拔剑运剑迅格架。 两人的出手均迅似奔电使人差点看不清楚。 “当!” 管中邪猛退三步。 但高手如韩竭、许商等辈都看出管中邪是故意后退以灵巧的步法和战术化解和损耗项少龙惊人的百战刀法。 所以管中邪虽连退三步但却没有露出丝毫败象。 项少龙亦想不到管中邪会采取这种战术不由窒了一窒待要接连强攻时管中邪双目厉芒一闪舌绽春雷狂喝一声有若平地起了个焦雷跨步欺身射日剑疾施反击先沉腕往下再斜挑而起取的竟是项少龙小腹处。使项少龙难再以砍劈应付。 一直屏息静气的近千观者见管中邪这一剑去势凌厉无匹更感骇然得难以作声。 项少龙冷哼一声横移一步幻出重重刀浪封闭着胸腹的空间。 “呛”的一响两人乍合倏分谁都占不了丝毫便宜。 管中邪心中狂喜知道已掌握了应付项少龙惊人刀法的战略就是避免硬拚以轻灵翔动去对付他的坚凝沉实。 当下那还犹豫射日剑趁主攻之势使出细腻绵密有若织女穿梭的手法水银泻地的向项少龙攻去。 项少龙神情肃穆沉腰坐马心中涌起因悲国兴之死而来的惨痛情绪竟硬以百战刀横砍直劈把管中邪迫在刀影之外。 一时刀光大盛奇奥变幻使人无从捉摸。 管中邪虽竭力避免与他的宝刀相碰仍不免刀剑交击。 场中虽只是两雄相争但众人都仿似在旁观看千军万马的惨烈冲杀而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凄厉景况。 这时项少龙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迅快杀死管中邪其他一切再不重要包括自己的生命在内。 他不知吕不韦的奸谋有多少是与管中邪有关但此人的才智绝不会逊于莫傲否则单凭勇力吕不韦绝不会肯把吕娘蓉下嫁给他。 一天杀不死管中邪他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所以每一招都是进手杀敌的招数以命博命。 “铿锵”之音响澈殿堂。 由小盘以下无人不为两大高手惨厉的战况而看得目定神呆。 “当!” 一声特别的激响后管中邪终被项少龙的以攻为守迫退开去。 项少龙在气机牵引彼退我进下一声长啸挺刀攻去森森刀浪随着他冲前的步势潮涌浪翻般卷往管中邪。 管中邪心中次涌起无以为继的感觉。 刚才那番急攻本有十分把握可置项少龙于死地可是对方每一招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所以虽是破绽处处但除非自己肯陪项少龙一起送命根本就无法利用那些破绽乘隙进攻。 旁人或者不明白项少龙为何舍刀鞘而不用但他却痛苦地清楚知道这正是项少龙高明之处。因为上趟自己败北之后曾痛定思痛一直在钻研如何对付项少龙这种右刀左鞘的奇异战术而且还颇有成果。因为刀攻鞘御进退间便难以专注亦影响了攻守的灵动这使他想得了破解之法。但今次项少龙舍鞘不用登时又使他早拟好的如意战术落空。 但他亦是了得当机立断先退后攻争回主动不让项少龙挥出百战刀的惊人威力。岂知项少龙稳守三尺之地竟硬生生凭凶厉无匹的刀法应付了他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到他攻势已至强弩之末再难以保持强劲之势终给项少龙一刀劈退。 此消彼长下怎还能挡得项少龙长江大河、惊涛裂岸的百战宝刀。 森寒杀气随着项少龙的宝刀漫罩而来。 那种骇人的感觉凝成了重若泰山的心理压力紧锁管中邪的灵魂和肉身次使他泛起难以力抗的感觉。 忽然间他清楚知道项少龙已到了刀法大成的宗师境界。 殿内的人更是呼吸顿止静得落针可闻。百战宝刀又由无数刃影化合为一疾劈敌人。 管中邪心胆已怯一时间竟看不出项少龙的后着变化。 “当!” 人影乍分。 管中邪跄踉急退时项少龙刀光再盛着着抢攻丝毫不予对方扳回败局的机会。 吕不韦方面人人色变。 吕娘蓉尖叫道:“停手!”竟扑了出来不理其他人喝止朝两人奔去。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锵、锵、锵!” 项少龙倏地飞退。 管中邪显然中招长剑脱手坠地步履跄踉仰后刚好倒入吕娘蓉怀里两人同时坐倒地上。 项少龙大叫可惜这一刀伤得管中邪虽重但却仍要不了他的命。皆因怕误伤了吕娘蓉故提早想在对方仍有余力之时便痛下杀手为此给了管中邪一线之机差了一点点方能取他性命。 两人身上同时现出血渍。 管中邪的血渍在左胸口处连甲胄都被砍破了可见他是在危急时勉弧避开了贯心之厄。但没有几个月工夫也休想复原过来。 项少龙的血渍则在左臂弯间和大腿处。 吕娘蓉尖叫道:“中邪!你怎样了!” 管中邪脸色苍白如死却咬紧牙关朝项少龙道:“中邪受教了此刀绝不敢忘。” 吕不韦跳起来喝道:“还不赶快救人治伤。” 项少龙心中一阵疲累想不到在这样的优势下仍给吕娘蓉这么一记意外的变化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以后恐难再有这么理想的机会了。 第三章 五国合从 翌日项少龙借口疗伤休养率领娇妻爱儿和十八铁卫返回牧场滕翼亲自带兵护送且又得到小盘和昌平君同意项少龙不在时由滕翼代掌军符同时以乌果接替国兴的职务。 若在以前必过不了吕不韦那一关。但现在只要小盘不反对军职的委任调动便操在昌平君这个太尉手上。 当然吕不韦仍是有实权的丞相只不过由于现在的职务界别分明有些事他若还要插手就是越权了。 没有人肯放弃已得的权力所以吕不韦才作最后挣扎要与杜璧和蒲鹄联成一气。 斗争仍是方兴未艾。 驰出咸阳城后纪嫣然拍马来到项少龙身侧关心地道:“她们要我询问夫君大人的伤口是否还在疼痛?” 另一边的滕翼笑道:“嫣然自己不想知道吗?” 纪嫣然娇啧道:“二哥笑人家。” 项少龙见她神态百媚千娇动人之极不由心旷神怡微笑道:“些许皮肉之伤何足挂齿。” 滕翼若有所思地道:“你们回牧场后至紧要小心戒备我真怕吕不韦会挺而走险再施暗袭又或通过杜壁和蒲鹄遣人来对付你们。” 纪嫣然道:“储君和昌干君正研完如何落实兵制自从吕不韦登场后妄用先王对他的宠信使将兵不遵鞅君定下来的规法又私掌玺符调动军队。若能革此陋习吕不韦休想再遣兵来对付我们。要嘛!只好出动家将门客了。” 秦国自商鞅变法后君主对军队控制极严施行玺、符、节的制度。 玺即君主的御印任何军令政务没有盖上御印均属无效。但由于小盘尚未加冕故必须加盖太后朱姬的玺印才算有效。 符就是虎符以铜铸成背刻铭文一分两半分由君主和将官持有必须由君主给验合无误才可调动兵将但因吕不韦的专横又借与筑郑国渠和应付战事连绵等为借口使豪骜等兵符不还。很多时更以他的相印代替小盘和朱姬的印玺扰乱和取代了君主的权力。 节是指君主出的通行证凡远程的军队调动须持节方能畅通无阻。 玺、符、节本是三者缺一不可否则不能生效。凡五十人以上的军队调动均须连行此法。但吕不韦权高压主由庄襄王时代开始便逐渐打破了这成法现在小盘借黑龙的声势终得入手拨乱反正。 滕翼皱眉道:“但这对蒙骜这类长期屯守边塞的大将仍是没有多大作用。” 纪嫣然笑道:“这虽管不到玺符节俱备的戊边将领但至少我们不用担心会有大军来侵犯牧场加上桓奇的援师怕也该有些好日子过吧!” 项少龙开怀笑道:“不过若纪才女想用温泉滑水洗凝脂路途上还是小心点方好。” 纪嫣然吟哦道:“温泉滑水洗凝脂唉!夫君真雅得教嫣然心呢!” 项少龙意兴大高唱“温泉滑水洗凝脂正是初承恩泽时”一边拍马去了。 接着的一圾日子项少龙过着惬意的时光。每日练刀后便与妻婢爱儿游山玩水又或勤练骑射之术闲来则研习墨氏补遗上的兵法或和纪才女讨论天下形势增加各方面的知识和认识。 看着宝儿一天比一天强壮增高那种满足快乐确非其他事物所能替代。 岳父乌应元则忙于照应塞外的乌卓不时外出办货。 陶方每隔一段时间便亲返牧场告诉他咸阳最新的消息。 期间他只回了咸阳两趟那是主持荆俊和鹿丹儿盛大的婚宴与及参加杨端和与嬴盈的婚礼。 不知不觉间夏去秋来这天王陵和昌平君忽一齐来牧场见他久别相逢大家自是非常高兴。 晚宴后王陵和昌平君与他在大厅闲聊时前者正容道:“储君还有个许月就足十七岁该是纳储妃的时刻了。吕不韦力主纳齐国的小公主为妃我们正极力反对。” 项少龙早知两人远道而来必有天大重要的事情闻言道:“太后又怎样看待这事呢?” 昌平君苦笑道:“该是看缪毒有什么看法和想法上月太后忽然到了雍都去而在此之前她己有十多天没有参与朝会了缪毒似变成了她的代言人。” 项少龙心中暗叹当然知道朱姬是避往雍都以免替缪毒产子一事给人察知。沉声问道:“缪毒有陪她去吗?” 王陵摇头道:“没有!现在他与吕不韦争持激烈怎肯轻易离开?” 看两人脸色就知他们对朱姬忽然离开咸阳一事生出了怀疑。 他试探道:“你两人心中的储妃人选是何家小姐呢?” 王陵道:“王齿孙女美秀今年刚满十五岁生得花容月貌又品性贤淑知书识礼没有其他女子比她更适合做储妃了。” 项少龙同意道:“若是如此确非常理想不过最好先安排储君和她见上一面储君看得入眼我们才好说话。唯一担心就是太后不同意。” 昌平君道:“这正是我们来找少龙的原因我们曾就此事多番请示太后而太后临离咸阳之际曾对储君说她不在时一切事可由少龙为她代拿主意。” 项少龙愕然道:“竟有此事!” 王陵道:“这是储君亲口说的太后还告诉储君她最信任就是少龙的眼光和识见。” 项少龙忽地省悟过来知道定是缪毒心中另有人选朱姬拗他不过又知若依缪毒之言必会与小盘关系更趋恶劣故将此事推到自己身上。 在眼前的情况和关系下即使缪毒亦不得不卖账给他项少龙。 项少龙欣然道:“那就照你们的主意办唉你们是否要把我押返咸阳呢?” 两人闻言莞尔。 昌平君忽又岔开话题道:“信陵君和安厘王先后于两日内死了。太子增继位为魏王王后正是单美美。” 项少龙心中一颤他和信陵君虽是敌非友但仍为他的死讯而神伤。此后平原夫人和少原君的日子定不好过。 王陵道:“廉颇果然潜逃楚国据说是龙阳君放他一马否则恐怕要成了无忌公子的陪葬品。” 项少龙竭力不去想这些无奈的事问道:“吕不韦最近有什么动静呢?” 昌平君叹道:“吕不韦现在和缪毒三日一小吵十日一大吵。蒙骜则领兵攻韩连取十五城威望剧增。燕人和赵人又开战了赵人用李牧为帅燕人那是对手武遂和方城都给李牧攻下。幸好赵王怕李牧势大下令他按兵不动否则说不定早攻入燕京去呢。” 项少龙想起太子丹头都大了起来讶这:“齐燕没有开战反是赵燕争锋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王陵道:“我们都弄不清楚看来仍是土地之争。燕人自连楚制齐后又想取回以前给赵人夺得的土地故再起争端。” 昌平君补入道:“现在蒙骜更密锣紧鼓在吕不韦的支持下准备进攻魏国我们都极不赞成因这事迟早会引来另一次五国合从但蒙骜在外吕不韦力言若不继续用兵将难以保持强势东三郡亦难以稳守。我们很难驳倒他兼且韩魏两国结成联盟后确是蠢蠢欲动心怀不轨。王齿现在到了赵国边境好令赵人难以妄动。” 昌平君道:“储君曾提起希少龙能领军出征免致蒙骜声势日盛使我更难动摇吕不韦。” 项少龙苦笑道:“让我们先处理好储君纳妃一事吧!杜璧和蒲鹄近来又有些什么把戏呢?” 王陵道:“仍是在着力扩张成乔借口要应付边防不断招兵兼之又有蒲鹄的财力支持始终有一天会出乱子。现在我们在东方战事频繁谁都没空去理会他们。” 项少龙叹道:“喝酒吧!这些事终有一天可完满解决明天我就和你们回咸阳好了。” 两人大喜。 三个月后朱姬由雍都返回咸阳真个接受了项少龙的意见不顾吕不韦反对让小盘册封了王齿孙女王美秀为储妃并举行了婚礼。 翌年蒙骜在王乾和杨瑞和的支援下大举进攻魏国连取酸枣、燕、虚、桃人、雍丘、山阳等二十城置东郡。使原本的东三郡多增一郡。 同期间燕王喜派出大将剧辛攻赵为赵将庞爰所杀。 赵人正要攻燕时闻得魏人为秦兵大败大感惊惧与燕人议和。 此时齐人亦蠢蠢欲动庞爰见势不妙深恐前后受敌主动奔走各国再一次组成赵、楚、魏、燕、韩的五国合从在魏国动攻势大败蒙骜而李牧这威震当时的绝代名将则兵压王齿教他不敢往援军情顿呈紧急秦国朝野震动。 小盘接报后立即遣人再召项少龙回咸阳忽然间项少龙年多来的安乐日子终告结束。 纪嫣然等知他今趟免不了要带兵出征怎也要随他同返咸阳希望能与他多厮聚一些时刻。 甫进城门便遇上了同是久休复出的管中邪。 他虽比以前消瘦了但神采如昔健廉完全恢复过来更难得是见到项少龙仍能露出笑容淡然道:“卑职奉命在此恭候大将军请大将军立即入宫见驾。” 旋又低声道:“大将军那一刀教晓了卑职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束西呢!” 项少龙很想问他“例如什么东西?”终还是忍住了瞩妻儿们返回乌府后与管中邪并骑驰往王宫。 咸阳城的气氛明显地紧张起来路人行色匆匆处处可见巡逻的军队和运载粮草的队伍颇有山雨欲来前的紧张气氛。 秦人对五国联军是前败未忘新败又正临身都有谈虎色变之感。 管中邪又道:“卑职定了下月迎娶三小姐恐大将军喝不到卑职那杯喜酒了。” 项少龙苦笑道:“希望有命回来喝管大人和三小姐的酒吧!” 管中邪双目闪过嘲弄之色笑而不语。 项少龙心中暗恨却又奈不得他何。 谁都知道今趟迎战压境的五国联军几乎是处于完全捱打、有败无胜的局面。能将敌人勉力挡着自己可还神作福。最不妙的是蒙骜刚被联军打败得一塌糊涂士气消沉自己此时去接手撑持困难处可想而知。 两人再没有交谈直抵王宫。 小盘独自在书斋等他。 这未来的秦始皇名义上是十八岁还差三年就可加冕正式为王长得更威猛壮健见项少龙来到离座抢前紧握他双手遣退下人后拉他到一旁坐下沉声道:“师傅救我!” 项少龙吓了一跳道:“没有那么严重吧” 小盘苦笑道:“形势不妙之极五**队会师函谷关外七战七胜大破蒙骜现在函谷失守。最不利是王齿在赵国边境对着李牧亦频频失利处于苦守状态下今趟若师傅不能击退联军我大秦危矣!” 项少龙忽然间又感到小盘变回了六年多前在赵宫那个顽童心中涌起浓烈的感情很自然地引用了诸葛亮出师表的名句道:“臣鞠躬尽瘁死而后矣!” 小盘剧震道:“千万不要提这个“死”字现在只有师傅能力挽狂澜。” 此时内侍来报太后和众臣已齐集内廷恭候圣驾。两人忙离开书斋来到内廷。 除朱姬外与会者包括了吕不韦、冯切、昌文君、王陵、李斯、王绾、蔡泽、云阳君嬴做和义渠君嬴楼后两人近年都到了地方上治事今次亦一起返回咸阳可见形势真个危殆。 朱姬见到项少龙一对美目立时亮了起来。她胖了少许体态更是惹人遐思。 吕不韦见到项少龙表面神态欣然但项少龙却清楚感到他心中正存有幸灾乐祸之意。 行过君臣之礼后义渠君赢楼报告道:“今次联军会师分别是赵军八万、楚军十五万、魏军十二万、燕军五万、韩军十万总兵力达五十万之众破了函谷后便按兵不动筑垒坚守等待后援物资现在蒙上将军后撤二百里凭德水天险紧守河道若再失守敌人可长驱而入如若沿水而来二十天可抵咸阳。” 项少龙至此方知形势险恶到如斯地步。 昌平君接道:“现在我们在各地调动兵员集师十五万加上蒙上将军手上的十二万兵总兵力可达二十七万人之众以之坚守可算有余但退敌却嫌不足。” 小盘皱眉道:“再没法抽调更多人马吗?” 王陵禀报导:“敌人计划周详由赵人、楚人分别牵制王上将军和安大将军使他们难以分兵驰援老臣想尽办法才能抽出这么多人其中狠多还是老弱和训练未足的新兵。” 项少龙一听下倒抽了一口凉气暗忖蒙赘的败军加上这批新兵老兵这场仗还用打吗? 朱姬道:“项大将军对此形势有何看法?” 项少龙不答反问道:“未知联军是否有划一指挥的统帅呢?” 吕不韦沉声道:“我们对联军的情况所知极少其兵力多寡亦只是大约的猜测据看该是以赵将庞爰为帅此人精通兵法实是李牧之外我大秦的最大劲敌。加上他们筹备多时又有上趟未竟功而退的教训故今次我们再难以用计退敌一切全要仰仗少龙了。” 项少龙正心中叫苦时忽地想起若此仗败北敌人势将兵临咸阳但此事显然从未在历史上生过那岂非此仗非赢不可。想到这里时信心剧增。 说到底他最怕的人就是李牧至于庞爰却至少没有畏惧心态当然也不敢轻视。 再想深一层既然命运注定了此战怎么都不会输得连咸阳都要被围自可放手大干。 自己出身自特种部队颇懂奇兵之道以精锐胜平庸。不若依足一贯作风或有些微胜望。 想到这里豪气横生哈哈笑道:“微臣已有定计只不知各国统兵将领又是何人?” 众人见他忽地变了另一个人般均大感讶异。 小盘答道:“赵人是庞爰和司马尚楚人是武瞻魏人是新崛起的大将盛年燕将韩将分别是徐夷则和韩闯。” 项少龙苦笑道:“除了庞爰、司马尚和盛年外其他都是熟人。” 幸好没有龙阳君。 在这个时代最好的朋友随时会变成想致自己于死地的敌人。 吕不韦惊疑不定又难以置信地道:“少龙似是胸有成竹不过要知来人势大以蒙上将军之能亦连吃败仗少龙万勿轻敌。” 冯切亦道:“这庞爰最近方大显威风大破燕军并斩燕方大将剧辛绝不能轻忽视之。” 云阳君赢做道:“项大将军究竟有何破敌之计?” 听他语气显是并不看好项少龙。 其实连昌平君、李斯和王陵这些一向对项少龙信心十足的人亦在为他担心。秦人虽是天下无敌但早给合从军打怕了。 项少龙无意间望了朱姬一眼刚好她正紧盯着他目光一触两人同时迥避。 缪毒看在眼内神情立时不自然起来插口道:“项大人从未试过正式领兵出征若掉以经心恐怕会招致败绩。” 只听他说话神态从容自若便知他势力大增信心十足。 项少龙暗忖我在二十一世纪受训时你这家伙还不知在那里投胎做人那轮得到你来评我表面当然谦和道:“要败敌实难比登天要退敌则是不难。” 众人大讶。 未姬问道:“若不败敌如何退敌?” 瓒少龙淡然道:“关键处仍在田单现在五国声势大壮他自然不敢妄动但假若五国失利他定会乘机入侵燕赵那时燕赵势将被迫退兵合从军不攻自破。此事仲父最是清楚不如由他解释。” 吕不韦知他暗讽自己与田单勾结心中大恨只好笑道:“少龙这番话不无道理。” 察泽道:“大将军尚未说出使合从军陷于不利之法呢!” 项少龙暗叫天才晓得表面则信心十足道:“战争胜败非是空口白话可道个分明否则擅于作纸上谈兵的赵括就不会有长平之败不过若储君任微臣为统帅先要允准微臣三个请求否则此仗会是有败无胜。” 未待小盘言朱姬欣然道:“少龙有话请说。” 缪毒眼中的妒意更盛了。 坏蛋终是坏蛋在这种国事为重的情况下项少龙又于他有大恩德但他仍只是为私人的利益着意。 项少龙豪气横生正容道:“先是将兵的问题我要滕翼和桓奇两人作微臣左右副将同时在都骑和援师分别抽调一万和两万精骑至于已调集的十五万人微臣则要去芜存菁减至七万人就此十万之数便足够破敌。” 众人想不到他竟会自动裁减兵员大感愕然。 缪毒恨不得有机会在朱姬面前挂折他皱眉道:“敌人兵力庞大五十万之数还是初步估计说不定对方仍在6续增兵现今少龙还把兵力裁减至十万即管加上蒙上将军的十二万兵员总兵力仍末及敌人之半。这一仗如何能打?” 吕不韦点头道:“缪奉常这番话不无道理少龙要三思才好。” 项少龙心中涌起颇觉荒谬的感觉他休假前吕缪两人斗生斗死为何忽然又似同一鼻孔出气呢? 小盘对项少龙的信心近乎盲目道:“大将军必有他的道理大将军可否解说一二。” 项少龙从容笑道:“兵贵精而不贵多五国联军人数虽众始终各军互不统属在指挥和合作上肯定问题丛生所以臣下针对此点精简兵员不但可提高效率又可增强士气。何况用兵讲求鬼神莫测兵不厌诈之术。人多兼兵员质素低只会使微臣指挥不灵反而致招败绩。” 昌平君和王陵先表示同意这两大军方要员一表态其他人那还有话可说。 李斯问道:“对于蒙上将军的十二万人大将军是否会重新编整呢?” 项少龙斩钉截铁道:“这是必然的了。不过微臣须要亲自察看他们的情况方再作得决定。” 朱姬对项少龙的信心只仅次于小盘欣然道:“少龙的第一个请求通过了只不知第二个请求又是什么呢?” 项少龙淡淡道:“第二个请求就是必须把蒙上将军由前线召回咸阳指挥之权全交到微臣手上否则此战不打也知必输无疑。” 今趟连王陵和昌平君都要脸脸相觑。 要知蒙骜虽连吃败仗但却未曾败得难以翻身可算非常了得。兼之他用兵经验远胜项少龙有他在前线助阵纵使项少龙兵败亦不致任敌人长驱而来所以谁都不敢坦率同意。 吕不韦睑上现出怒容正要说话小盘冷然道:“大将军此说有理军无二帅寡人完全同意。” 吕不韦急道:“老臣认为最好由蒙上将军退守第二线始是万全之策。” 王绾、缪毒、蔡泽等都表态赞同此议。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由函谷到咸阳都是最前线何有第二线可言只有放手给微臣展开敌人意想不到的战术微臣才可以少胜多击退强敌。” 朱姬道:“少龙究有何妙法退敌呢?” 项少龙恭敬答道:“这正是第三个请求兵书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故敢请太后、储君和仲父予微臣绝对的信任无论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均一概不予理会。因为此役将是出现先败后胜的局面又是敌先长进后惨退之局。故在战争开始的阶段切勿因小败而失去了对微臣的信心。至于微臣所采御敌之策请恕微臣卖个关子否则泄漏出去就要不灵光了。” 小盘拍案叹道:“大将军确是非常之人兵未动已对全盘形势估计入微。二天后寡人登坛拜将我大秦国的兴亡就交到大将军手里了。” 就是这几句话使项少龙担上了指挥全面大战的重任。 临时会议完毕后项少龙再和小盘、吕不韦、昌平君开了一个小组会议研究了在作战各方面有关粮食、后援等的细节又议定了由乌果负责运输补给项少龙才能脱身。 刚出宫门缪毒在后方追来客气过后缪毒与他并骑而驰装出歉然之色道:“刚才小弟只是以事论事少龙切匆介怀。” 项少龙心中暗骂嘴上答道:“缪兄太小看我项少龙了。这算得什么回事呢?” 缪毒叹道:“但有一事我真是在怪责少龙。” 项少龙愕然道:“是什么事?” 缪毒苦笑道:“少龙为何把美美送往大粱呢?至少该通知小弟一声呀。” 项少龙亦以苦笑回报导:“因为我怕缪兄反对当时摆明缪兄争不过吕不韦与其便宜了那奸贼不若让美美到她欢喜去的地方好了。缪兄还要怪我吗?” 缪毒沉吟半晌点头道:“少龙坦白得令我难以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唉真想不到现在我权势大增反得不到心爱的女子一得一失确教人惆怅。” 项少龙明白他暗指要看朱姬脸色做人次触觉到他内心的感受。 无论缪毒如何坏透总是一个人有他内在的真诚和感触。 生命总有很多无奈的事。 例如他面对的敌人其中有很多便是曾经把盏言欢的好友。 最密切的莫如韩闯。 假若要被迫杀了他自己会有什么的感觉呢? 第四章 间谍卫星 回到官署找到滕翼着他派人去急召桓奇回咸阳商议。 岂知荆俊此时闻风而至知道自己没份随行怎也不肯干休。任项滕两人软硬兼施例如说他新婚燕尔不宜出征又或须要他在京统率都骑一类的话都打他不动。 最后项滕两人只好屈服由项少龙再入宫面见小盘任命荆俊为另一副将都骑则由昌平君兼管以赵大暂代为副统领才把此事平息。 按着就是到城外军营挑选精兵老弱者一概归还地方新兵则交由蒙武蒙恬训练。 那晚桓奇赶来三兄弟加上桓奇和乌果摊开地图只是行军的细节便研究了一晚。 早上各人小睡片晌便分头行事。 项少龙入宫再与小盘举行会议除了昌平君和吕不韦外还有王陵、缪毒和太后朱姬。 吕不韦虽恨不得杀死项少龙却为了切身利益绝不想项少龙输了这场关系到秦室兴衰存亡的关键性战役故表现得非常合作。 到此刻项少龙才知秦国是多么富强在粮食武器车马各方面的供应一点问题都没有任他项少龙要多少就有多少。 待会议完毕吕不韦、朱姬和缪毒先后离开项少龙向小盘、昌平君和王陵道:“现在敌人连战皆捷五国齐心气势如虹若我贸然与敌决战必败无疑。唯一之法就是先令敌人生出自大之心再诱之深进兼以焦土之法把沿途乡县的人完全撤离战线。待敌人补给线无限地拉长远离后勤基地才利用险峻的山地密林以奇兵突袭胜则穷追猛打打不过迂回撤走藉此摧毁敌人锐气待时机成熟时再与敌人主力展开决战则这一仗就至少有九成胜利把握了。” 三人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项少龙道:“敌方主将中大半都是深悉微臣的熟人知我一向是勇猛不畏死闻我领军而来必会猜我立即决战我就如他们所愿并小败后退佯作筑垒紧守。此时夏天将尽秋冬即来敌人不想错过时机必在冬季前动猛攻希望至少攻下逼近咸阳的外围战略城市我就在蕞城布置一切候他们在冬季前来攻只要能胜上一场他们必因惧怕路上积雪难行而致断去补给所以必作立即退却那就是我们衔尾穷追的机会了。” 王陵击节叹道:“难怪鹿公生前常推许少龙为白起以后犹有过之的猛将只听少龙所说的战术便知你用兵如运刀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了。” 项少龙苦笑道:“说来容易实行起来却耍小心翼翼不容出错。幸好联军主帅并非李牧否则必不会中计。” 小盘欣然道:“太傅就算对上李牧我看仍不遑多让唉!寡人今晚该有一觉好睡了。” 昌平君道:“少龙凯旌回来我定要在醉风楼摆十来席酒为少龙祝捷。” 谈笑了一会后项少龙才返回官署赫然见到项宝儿在广场和众都骑玩耍爱妻爱婢全由牧场来了还有久违了的周良见到他立即跪伏地上高声道:“周良幸不辱命已带了鹰王回来。” 项少龙大喜道:“鹰王在那里?” 周良昂然而起嘬唇出充满了音乐感的啸叫。 破风声由天而至。 项少龙吓了一跳仰头上望只见一只双翼展开达五尺的灰黑猎鹰俯冲而下灵巧如神地落在周良肩上精光骇人的鹰目冷冷观察周遭的人与物。 项少龙深吸一口气道:“这鹰王不须以铁环镇足头眼蒙罩吗?” 周良傲然道:“当然不用否则怎算鹰中之王小人费了一年工夫才把它寻到再用了两年工夫日夕训练才敢带它回来见项爷刚听得项爷后天就要领大军出战函谷周良愿追随项爷凭鹰王为项爷探敌虚实保证可建奇功。” 乌廷芳拉着周薇来到项少龙旁笑道:“这鹰王生具灵性好像憧得周良的说话似的我们刚才无论躲到那里去都给这头神鹰轻易找出来连躲在屋内它都能由窗门看进来真是好玩极了。” 项少龙暗忖这等若多了个间谍卫星在高空侦察敌情。太笑道:“既有鹰王上阵这场仗可立于不败之地了。” 周良再大叫一声鹰王振翼而起望空冲去瞬眼间变成了一个盘旋的小黑点。 鹰王在晴空盘旋飞舞下方林野间是延绵无尽的秦国大军。 秦国的兵种主要分为6军和水军。而后者无论在展和重要性上因着实际的须求而远及不上前者。 6军又细分为车兵、骑兵和步兵三个兵种。 车兵到战国时比之春秋时期的作用已大大减弱但在某些情况特别是平原作战作用仍在例如冲陷敌阵打乱敌军队形又或以之布成活动的壁垒抵挡敌军的冲击等等。 不过项少龙针对函谷至咸阳一带以山地为主的形势他本身又不擅运用车兵故在今次出征完全弃而不用。只以骑兵步兵为主。 自项少龙的百战宝刀问世后小盘命人依其形制大量生产经清叔亲自指点工匠炼制出一批厚背长刀虽远及不上加了铬料的百战刀但已大大增强了秦国骑兵冲锋陷阵时的斩劈能力今回尚是次派上用场。 出征的十万人骑兵占了三万余来自都骑和援两师还有就是一千乌家的精兵团子弟兵正是项少龙的主要作战力量。 步兵则有轻装步兵和重装步兵两种。他们都是在各自郡县经过一定严格训练的正规军。 轻装步兵不穿铠甲持弓、弩等武器战时居前排专事远距离杀敌之责。 重装步兵身着铜甲以戈、矛、戟等长兵器与敌人近身搏杀。 在项少龙的远征军中轻装步兵占三万人而重装步兵则占四万人。 在这时代里战事的优劣胜败除整体的策咯运用外就是看将帅如何挥出各个兵种的特长和相互间的协调。 至于军队的编组则取部曲制:五人为一伍五十人为一屯以此而上到五千人成一曲五曲为一部。故一部是二万五千人项少龙的军队实力就是四部了。 依照秦制各级军将均可拥有自己的直属卫队一般为所统兵力的十分之一像现在项少龙便可由以前的三千亲兵增至一万人。 由于战事频繁统军大将如蒙骜和王齿纵使兵返朝廷亲兵团仍不会解散其作用是保护将级人员的安全所以当年蒙骜才可调人袭击牧场。 故一旦成为领军大将不但地位提升手上实力亦增强不少。 项少龙的军事知识主要来自二十一世纪虽有研玩墨子兵法却不守成规把混合兵种分了开来与荆俊、滕翼顿骑兵先行桓奇则率步兵在后接着就是乌果统领的辎重骡马队。 由于他打定主意诱敌深入桓奇和乌果的主力军到蕞城便留下来一边坚固防务、筑垒布阱另一方而由桓奇训练兵员熟习地势既免去了长途行军之苦又可疏散附近乡材的住民让他们安全撤往后方的高陵、芷阳等大城邑。 行军本是战争的头等大事幸好直至前线走的都是秦国境内安全的官道加上又有鹰王探路所以长驱宜驰迅捷异常。 五天后项少龙的骑队过了蕞城右方是郦山、竹山等大山脉前方远处则是华山地势开始起伏不平。 项少龙为了保持军队的士气体力每天清晨出午后即扎营休息所以士卒并不辛苦。 由蕞城朝东再走了十天终抵达华山。 若抱着游玩之心沿途确是胜景无穷。 际此夏日炎炎之际翠树争荣、野花吐艳、景色幽丽。 可惜众人都无心观赏在这峰峦拱持、沟壑纵横的险要路途上有时一边是断崖峭壁耸入青天另一边则是可使人马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沟德水在左方远处脚下轰隆流过只好小心冀翼以免行差踏错。 周良变成了项少龙的贴身随从。 鹰王不时飞回来落在他肩上人畜的亲密令项少龙亦大为钦羡。 他现在愈明白为何秦人攻东方六国易而六国攻秦则难比登天。秦国凭的就脚下的天险而他今趟之所以能巧施妙计凭的亦正是这险恶的形势。 五国其实亦处在战事的情况中互相猜疑。只因秦人威胁太大才暂时罢战联手攻秦。这样的组合绝不会持久。 所以换了他是庞爰如没有气候的问题亦是一有机会就直攻咸阳以免夜长梦多不战自溃。 故此他是不愁庞爰不入彀的。 走了五天山路后来到了一处地势较平坦处在山花烂漫的原野上遇上蒙骜奉召回京的队伍。 项少龙、滕翼上刑俊和蒙骜在帅帐内举行了移交兵符文书的简单仪式。 蒙骜明显比以前衰老了满脸风霜黑转白。神态客气而保持距离。 他不厌其详地细述了前线敌我的形势语气颇不乐观。 到最后下结论道:“庞爰此子不愧东方有名的兵法家现在陈兵函谷摆明是等我们大军来援才作一举击破再乘势直捣咸阳现在见到少龙只是轻骑而来可见已看穿庞爰心意不会与他全面交锋老夫甚感欣悦。” 项少龙暗赞他不愧名将只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蒙骜忽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可否和少龙说上两句私话。” 滕翼等都是知情识趣的人忙退往帐外。 蒙骜仰望帐顶有点不知从何说起的神态好一会后才再叹一口气道:“我蒙骜从不肯低声下气求人故一向不为秦人所喜直至得仲父提拔才有机会大展抱负纵横沙场南征北讨建下功业。” 项少龙点头道:“每个人都有他的遭遇和立场这个我是明白的。” 蒙骜收回往上望的目光深深凝注着他道:“我蒙骜只得两个儿子少龙曾救了他们一次老夫希望少龙在将来亦不要舍弃他们老夫自会有所回报。” 项少龙心神剧震知道蒙骜看穿蒙武和蒙恬投向了自己。 蒙骜苦笑道:“吕不韦终斗你不过庞爰今趟亦不能讨好但少龙必须小心李牧。此人乃军事上不可多得的良材百战百胜从未有败绩即使长平之后我们仍不敢轻言攻赵正因有此人在。少龙今战若胜储君必委以攻赵重任遇上此人时可得千万小心。” 项少龙听得头皮麻王齿是这么说现在蒙骜又这样讲回咸阳后须立即教小盘把王翦调回来那自己就不用和这值得任何人尊敬的绝代名将对阵沙场了。 蒙骜再叹一口气才起身告辞出帐去了。 次日拔营出到了离秦军退守处五十里许的连绵山丘项少龙下令结营为阵构筑防御工事截断了西行的唯一通道。 此时前线的守将程均闻讯赶来拜见他这新任的顶头上司。 众人在一处坡顶视察形势时程均作了报告。 项少龙道:“如我估计无误合从军会于我们抵达后即动猛攻尽力破坏防御打击我军的士气所以这几晚你们定须分批撤退。” 程均骇然道:“万万不可若我军后撤由于士气低落谁都不愿留下来等死只要敌方再加猛攻必不战而溃。且敌人轻骑迅捷若衔尾追来我们恐有全军覆没之险。” 项少龙笑道:“程将军所言甚是不过我军正是要让他们以为我经验不足故犯此致命的错失。而最大的问题就是要退而不乱退而不损。” 程均愕然时滕翼道:“我们第一批撤退的只是伤病老弱的兵员同时向我军宣扬援军已至还要夸大为三十万大军由王翦与我们项大将统率如此必能安定军心不致产生混乱情况。” 程均听得目瞪日呆。 纵使兵不厌诈但骗的总是敌人如此连自己人都要欺骗确是少有但又不得不承认是稳定军心的妙法。 项少龙乃大秦家传户晓的传奇式英堆人物虽无赫赫军功却是秦军祟拜的对象声誉极隆而王翦则是战功彪炳名震西北疆域。若此两大名将联手领军来援还不士气大振。 项少龙微笑道:“我和滕将军会陪程将军在入黑后潜回菅地安排一切程将军和贵属部请休息片刻养足精神待会才好行事。” 程均明白过来欣然去了。 项少龙和藤荆两人带着周良、十八铁卫和乌家子弟兵驰出营地研究附近的地形看看如何设伏为在撤兵时抵御敌人轻骑的追击。 到黄昏时才返回营地吃过板后与程均朝前线阵地潜去。 鹰王飞上了星空先一步搜索敌人的侦骑探子竟先后现了八起敌人都给他们先一步避开了。 程均见天下间竟有这么厉害的飞行哨探登时拜服不已对项少龙更是信心大增。 秦军的营寨设在一处高丘之上紧扼往西入秦之路背山面原只见十许里外灯火如星光漫山遍野尽是敌营使人见而心悸。 项少龙抵达时程均如命出项少龙作为先头部队领军先来王翦大将随后将至的消息果然士气大振人人摩拳擦掌准备反攻。 此时滕翼和周良领了一千精于攀山越岭、黑夜作战的乌家精兵团隐伏于山隘要道凭藉鹰王的锐目将敌人攀山越林潜来的探子进行清剿以免泄出撤兵的秘密。 项少龙把百多将领全召到身前来鼓励一番后下令立即把伤病耄弱者撤走众人还以为他是体恤下情欢天喜地领命去了。 到天明时项少龙送走了近三万人只留下十二万较精壮的队伍守在高垒深沟的最前线。 程均陪他到处巡视登到高处极目细看敌我双方的形势这才了然于胸。 只见敌我都在丘陵高处立营设寨利用树林山势乱石丘凿等种种天然条件砍木立栅成为有效抵御矢石的防守工事又挖出长达数里的壕坑形成彼此对峙之局。 蒙骜所拣立寨之处非常有利一边是黄河以水为障另一边是悬崖峭壁飞鸟难渡河崖间近五里的山地全是一重又一重的栅栏和壕沟每个高起的山头都设立坚固的木寨近百个木寨互相呼应防守上可说无懈可击难怪能和合从军对峙三月了。 程均指着靠近敌营大河处泊着的十多艘楼船道:“这都是魏人的船把食、装备、兵员源源运来其中有大批攻营破寨的器具使我们此处的形势不妙之极。” 滕翼道:“他们动过多少趟大规模的攻击呢?” 程均道:“只在开始时有过两次大规模的进攻但都给我们千辛万苦击退了双方都有很重的伤亡。” 项少龙目光越过份隔双方一望无际的干原驰想着当日惨烈的攻防战又想起韩闯、徐夷则等老友亦可能正在那边窥视己方不由百感交集。 滕翼看着敌方延绵无尽的营帐和如海旌旗深吸一口气道:“难怪蒙上将军要吃败仗了只看敌人的营寨布置便知敌方主事者深悉兵法。现在敌人兵力在我方五倍以上只要施行火攻加上夜袭不出十天就可攻破我们的垒寨可知他们按兵不动只是等待我们援军的来临好趁人疲马乏之时一举击败我们而已。” 项少龙望往高空上盘旋的鹰王时程均则指点出五国的兵力分布和旗帜的式样。 瓒少龙猛吸一日气抛开所有令他烦扰的念头下令道:“事不宜迟大后晚我们便佯作大军刚到引敌来攻并在寨内堆放柴草故火烧寨以阻截敌军再分批撤退。” 滕程两人轰然领命。 第五章 诱敌深入 次日滕翼折返由荆俊把守的后防基地安排后天疑军来援的事宜。 项少龙照例巡视营地登高观察敌阵时见对方安静得不合情理奇道:“他们是否一直是这个样子?” 程均恭敬答道:“只是近十天才这么安静此前日夜都不停的派兵来滋扰但多是不过两三万人的小股行动。” 项少龙大感不妥心中一动道:“敌人若到了对岸是否可远远绕往上游再渡河包抄我们的背后呢?” 程均道:“蒙上将军早想及此点故在沿河处设下烽火台若见敌踪会立刻示警。何况德水河阔水急两岸处处高崖又没有桥梁敌人纵有此心怕亦难以办到。” 项少龙始终放不下心来向另一侧的周良道:“派鹰王到对岸四处看看能够飞远点就更好。” 周良欣然领命去了。 有了鹰王后周良像脱胎换骨般变了另一个人。 程均见项少龙不相信自己的判断神色不自然起来。 项少龙见状笑道:“程将军匆将此事放在心上战争之道千变万化总离不开“出奇制胜”这四字箴言。庞爰既享有盛名自是有本领的人。所以我才要防他有我们意料之外的奇兵。若我没有猜错庞爰定在我们探子难以抵达的上游架起临时的浮桥以粗索对抗湍流完成渡河壮举后又把浮桥收起移往我们后方的上游去依样葫芦地架起浮桥让军队迅渡江。哈难怪他们怎都要等我们援军开来才进攻了!” 程均听得哑口无言同时暗忖你是大将军自然爱说什么都可以了。 项少龙指着右方一处靠山的密林道:“若我是庞爰就会使人先把战车等重型器物藏在林内覆以树枝树叶到攻袭我们时就可把距离缩短一倍了。” 程均道:“末将会留神的了。” 项少龙哑然失笑道:“程将军有否想过一把火把它烧了呢?” 程均愕然道:“那片密林地近敌阵陷坑战垒处处皆是如何可以靠近放火?” 项少龙指着左方的高山逍:“爬上那座山就可扔下火种了不过此策运用的时机最重要假若在敌人来攻时才动就能生出最大的效用。” 程均一震道:“未将明白了。” 两人又研究了阻挡敌军的种种策略。因为至少在接战时尚要撑上几天才能佯作败退否则谁会相信。 此时周良带着鹰王回来兴奋的道:“大将军确是料事如神只看鹰王盘飞的范围说知对方至少有近十万人潜近了对岸我们后方上游十五里处正准备渡过河来偷袭。” 程均立时汗流浃背羞愧道:“末将立刻去加强那处的防御。” 项少龙惊道:“且慢!这岂非等若告诉对方我们识彼了他们的秘密行动吗?” 伸手想抚摸鹰王只见它鹰嘴立时转过来作出要啄咬的架势吓得项少龙连忙缩手。 周良歉然道:“这是小人蓄意教它不要接近其他人大将军请见谅。” 程均却急切敌方奇兵偷渡的事佩服得五体投地的问道:“末将该怎么办呢?若让敌人潜到后方断我退路再前后夹击情况实险恶至极点。” 项少龙暂不答他向周良道:“周兄负责监视射岸敌军动静白天可以休息但入黑后便要加倍留神。” 周良欣然道:“那小人现在是否该回帐和鹰王睡觉去呢?” 项少龙大笑道:“正是如此!” 周良去后项少龙对程均道:“程将军不用担心。烧林和对付渡河敌兵都包在我身上你只要管好营寨着所有人白天输流休息到晚上才有精神应付敌人。” 骞地一阵鼓响来自敌阵。 只见数百辆战车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以万计的步兵缓缓迫近来。 项少龙叹道:“敌人已知我这队援军到了所以又开始疲劳攻势。” 转向程均道:“现在程将军明白为何只许轮流休息。” 程均心悦诚服道:“末将受教了。” 项少龙心中好笑自己胜在多了二千多年的军事知识。随便在古代的著名战役挑一两条妙计出来就可顺利应用。 当下与十八铁卫潜出营地沿岸往上游驰去。 果如程均所说每隔十里许就凭高筑有烽火台台高约五丈台顶立三丈杆杆顶吊一横板可上下仰俯供士卒攀高望远。横板每端挂有一个塞满柴草的大笼。若见敌踪白天烟晚上举火按预定信号显示来敌人数与距离、远近等情报。 台上又设有大鼓都是远程通信的有效手段。 不过在项少龙从特种部队的立场来说趁月黑风高之际只要借浮木等物横过黄河要解决这些烽火台的哨兵并非不可能的事想到这里心中一震已知道敌人在等待什么了。 他们在等月黯无光、乌云盖天的黑夜。 只有在那种环境下他们才可进行奇兵渡江的突袭行动。 项少龙来至周良所指上游二十里许处的地方现了该处水流转缓崖岸亦没有若他处险峻最适合建立渡江的浮桥。 而那里正好有一个烽火台可见蒙骜设立这些烽火台时确曾下过一番功夫。 此时他心中有数赶返营地去。 敌我双方的喊杀声响彻前线不过营地里的秦兵早习以为常获准休息者人人倒头大睡对震耳战鼓声和厮壳声置若罔闻。 项少龙四处巡视鼓舞打气感到自己就像到前线劳军的国防部长所到处人人欢呼士气陡增。 在古代的战役里士气可以直接决定战争的成败。 回到帅帐时只见周良正以鲜兔肉喂饲鹰王原来他怎么都没法入睡。 项少龙笑道:“不用担心一日天气晴朗敌人都难以渡江所以不用紧张。” 周良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多了。” 项少龙返帐倒头大睡梦到了纪嫣然诸女和项宝儿又梦到了久无音信的琴清醒来时才知思念之苦。 当晚敌人加强攻势以投石机掷出巨石摧毁了秦军第一重木栅又把陷坑填平秦军被迫撤往半里后的第二重防线加强实力这才把敌人击退双方互有死伤当然以敌方主攻者的伤亡数字大得多了。 次日黄昏上荆俊领着一枝二千人的都骑精锐来到营地处向他报告诸事就绪撤走的伤兵病兵已在往蕞城的路途上而大军亦可今夜开来。 项少龙与荆俊说了敌人渡江之事荆俊道:“朝霞风、晚霞雨看天色这两晚定会下两要来就是这两晚。这事可交给我去办敌人没有一晚工夫怎都建不起这么长可横扛的大浮桥。” 旁边的程均道:“荆将军准备怎样做?” 荆俊想了想道:“我会把该处烽火台的哨兵撤走敌人若够胆子渡河过来我就趁他们在河中进退不得时动猛攻只要在那里布上数十台投石机就可教他们饮恨德水。” 项少龙赞道:“小俊果然长进多了这事就交由你去全权负责。记紧耍带同周良去。” 又把荆善叫来嘱他和乌光、乌达和丹泉三人带备火种入黑后便攀山过去放火烧林。 几组人分别出后滕翼的“疑兵”来了。 只见漫山遍野都是灯火点点其中大半却是挂在空骡上的风灯以数千人制造出数万人的声势。 是夜果是乌云盖天却又密云不雨最利偷袭。 项少龙登上前线高台只见敌方聚集大批车马步兵投石机以千计正准备大举进攻偏是左方密林处全无动静可想像在交战当儿若忽然由那里杀出大批生力军来必可突破己方坚固的防线。 战鼓声响魏军带头进攻由右方缓缓迫来气氛立时拉紧。 接着左方靠岸处韩兵亦开始朝己阵推进立时声势大增。 五国联军经过不断合作在配合上确是无懈可击难怪每次对垒秦军都要吃败仗。 战鼓再起敌阵冲出近千乘战车由中路杀来后面随着以万计的弓箭手由于没有投石机一类笨重装备后先至转瞬赶过了两翼的韩军和魏军直迫而来。 战车长阔均在十尺上下两侧有两个大轮由四匹骏马拖拉度奇快予人有很大突破力的感觉瞬眼间越过了被填平了的陷坑越过被破坏了的第一重防线登上平原尽处的坡丘。 项少龙正要下令迎头痛击时敌车忽停了下来且把骏马解下再将一辆辆战车联结起来形成一道长达两里的营垒。 最奇怪是每隔三丈许就露出一道可容三人拉手通过的间隙使人难以明白有何作用。 此时对方的步兵飞奔而至躲在车阵后弯弓搭箭防止秦人出寨反击。 由于车阵在矢石射程之外项少龙等毫无对抗办法。 程均叹道:“大将军所料不差敌人此举旨在断去我们前路若敌兵真能由后方攻来我们定难逃全军覆灭的命运。” 此时又见有车队开来却非一般战车而是笨重的运粮车只看其缓慢的度八头骡子都拖得举蹄艰辛便知车上是装满石头一类的东西。 项少龙和程均此时才明白早先车阵留下的间隙通道就是要让这些石车通过建立另一重更迫近己阵的车阵。 若让对方建立起这车垒恐怕第二重防线今晚就要被攻陷了。 但由于对方早有战车和箭手掩护对方要再筑车为阵的机会确有成功机会。 杀声由两翼传来左右两边的敌人开始动强攻。 瓒少龙纵目四顾约略估计敌人至少投入了二十万人于今晚的冲击战中实力在己方一倍以上若被冲破营垒己军确只有待宰的份儿。 敌方处五色帅旗高起摆开阵势可想像韩闯正是其中一人。 程均等十多将领人人脸色白显为敌人高明的战术和压倒性的兵力震慑。 项少龙计算时间下令道:“召集一批万人的盾牌兵和弓箭手预备投石车当左方密林木起火时立即出寨进击破去敌人车阵。” 当下有人领命去了。 杀声再起一队近千人的步兵由车阵后冲出以火箭射来。 秦军营地立时矢石齐抵挡敌人。 形势惨烈之极本是黑沉沉的天空全被火炬光照得血红一片。 项少龙还是初次身历古代的大型攻防战既热血沸腾又是心中怆然那感觉怎都不能作出具体的形容。 敌方百多辆运石车和投石车穿过车阵迫来时右方密林忽地起了几处火头还迅蔓廷。 果如项少龙所料无数伏兵由林内惊惶奔出占了大部份的是机动性最强的骑兵。 程均等精神太振对项少龙信心陡增反之敌方则慌乱起来。 秦军战鼓响起寨门大开盾牌兵分成三组结阵于前箭手居后趁敌人车阵未结成之前动反击。 左右同时冲出两队各万人的骑兵对敌人展开冲杀以牵制敌人两翼的大军。 一时数万人投入鏖战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项少龙到此刻才知秦军的勇猛和精锐甫一接触立时把敌人的先头部队冲散杀得对方弃车而逃最要敌人命的是他们的运石和投石车反成了己己方的屏障使箭手能迫近对方的战车阵后向阵脚未稳的敌人作远程攻击。 战鼓再起。 秦军箭手此时蜂拥而出接应己方骑兵撤返营地留下横七竖八的石车和仍被焚烧的战车瓦解了敌人第一波的攻势。 项少龙知道对方为配合渡河攻来的突袭军必然不肯罢休而己方前线的木栅和木寨亦有多处被投来的大石摧毁或被火箭焚毁遂下令把主力撤往最后的第三重防线。 此时那右方的密林全陷进熊熊烈焰里照得整个战场火般通红。 敌人退却后布在中场的五、六万敌军又在挡箭车、樯木车、卫击车的掩护下分由左右中三路攻来动第二个进攻的浪潮。 攻防战就在这种惊心动魄的情况下进行着。 伤兵不断被运离营地第二重防御线快要失守时天已大明敌人筋疲力尽下只好退却。 荆善等此时安然归来使项少龙放下了心头大石。 接着后方传来捷报荆俊于敌人建起浮桥渡河时动猛袭摧毁浮桥还令对方折损了近万人。 秦军闻此消息立时士气大振。 但项少龙心里自知败局已成连今夜都捱不过下令分批撤走却不忘虚张声势不让敌人看破己方的意图。 刚吃过早饭敌人又动攻势显然尚未知道渡河兵吃了大亏。 撑持到黄昏时第二重防线终被攻破全面撤退的时间终于来了。 项少龙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人整个营寨陷进火海里还蔓延往附近山头教敌人难以追击。亦只有这等险恶山地方可以这种手段阻挡追兵。 合从军果然中计衔尾追来。 项少龙又在扼守往西通道的第二线坚垒硬挡了合从军五天待大军撤往安全地带才烧营逃走沿途以陷阱尖桩遍布道路教敌人快骑难以全追赶。 此后数次接战均佯作败退到退返蕞城时项少龙已知胜券在握了。 第六章 蕞城之战 桓奇出城三十里来迎接他们。 这时原本由一万都骑和两万援部队组成的骑兵队只剩下二万许人可见沿途追逐战的激烈。 离开山区踏足于蕞城向东的广阔平原四周群山环铙黄河的渭水河段在北方五十里外由酉往东流去由于山岭重重除非攀上高处否则便看不到大河奔湍的壮观情景。 由函谷关至北足有三百里的路程。 项少龙和桓奇并骑而行大军朝蕞城开去。前者见沿途的防集工事做足工夫所有制高点均设有以土石筑成的堡垒满意道:“小奇果然有本领只看这里显示出来的阵势已足可教庞爰心折了。” 桓奇得他赞赏欢喜道:“大将军在前线出生入死我怎能躲在这里只享清福现时蕞城加入了后撤回来的军队总兵力达十五万之众人人养精蓄锐更清楚大将军亲自殿后好让他们能安抵蕞城又知大将军旨在诱敌西来使敌人变成疲军冉予痛击故现在人人摩拳擦掌要为大将军效死命。” 后面的荆俊一向与桓奇言笑不禁笑骂道:“小奇原来这么狡猾懂得散播谣言幸好这些谣言有激励士气的作用否则定要依军法把你处置。” 众人笑了起来。 桓奇向少龙身后的周良打个招呼赞道:“周兄今吹立了大功现在军中人人称你作鹰神只要见到你就没有人忧心会给敌人突袭了。” 周良笑得嘴都合不拢摸着肩上的鹰王谦虚一番。 谈笑间项少龙等越过护城河由放下的吊桥进入城内。 那场面立时吓了项少龙他们一跳。 城内军民都拥到主街再旁夹道欢呼如痴如狂。就像他们已大胜凯旋而回事实上真正的大会战是尚未生呢。 三天后合从军的先头部队才到达蕞城平原东面的地区。 桓奇趁他们人疲马乏又不熟地形的弱点不分昼夜对他们轮翻攻击突袭又放火烧营烧粮合从军被迫退了二十多里才站稳阵脚但已折损了近万人对士气的打击尤其严重。 项少龙等藉此争取到休息复元的空间终日在蕞城外排练阵法。 项滕两人从墨子兵法内选取了最有利于在这种封闭式环境中挥的“螃蟹”阵就是不将兵力按常规集中于正面而作“正兵”而是将兵力集中于两翼来动进攻的“奇兵”。 由于他们是背城而战“正兵”可借助高墙上的投石机和居高临下的弩箭增加防卫力故不惧敌方作正面主力冲击。 而两翼的奇兵则由最精锐的都骑与援两支骑兵作主力他们的厚背大刀最适合这种冲锋砍劈的任务。 敌人今吹西来沿途尽是山匮笨重的攻城车和投石机都要弃置途上减少了对秦军的牵制威胁。目前唯一对合从军有利的条件就只在占优的人数。 现在已进入秋季合从军若不能在严冬来临前攻破蕞城就要陷身于冰封雪盖的窘境中动辄是全军覆没之局所以项少龙不愁他们会筑垒坚守。 所以只要项少龙肯出城应战庞爰等只会谢天谢地希冀能战决。 十天后合从军再次往蕞城推进缓缓注入蕞城之外广阔达五十里的平原上在边缘山区设营立帐又以战车结成防御栅垒。 项少龙下令停止一切扰敌的攻击任由敌人立稳脚步。 但大战即来的气氛却拉紧了敌我双方每一个人的神经。 再三天后五国联军全部抵达项少龙等在城墙上望去表面看来对方确是军容鼎盛全无疲惫之态。 桓奇留神看了一会后笑道:“若论兵将质素与训练合从军除赵军外其他四国均远不及我今趟蒙上将军之所以会吃上败仗皆因连年交锋他的作战方式早给庞爰等摸透了。所以很容易采用种种针对性的措施从而获得胜利。” 顿了顿又道:“王翦上将军便曾说过纵观近代名将只有白起和李牧两人作战从无成法又不遵成法教人无从测度其他人总是有迹可寻。而现在王上将军应该把项大将军加进这名将榜上了。” 项少龙笑骂道:“你这小子愈来愈懂奉迎捧拍之道。” 众人说笑了一会后气氛经松起来滕翼道:“敌人虽有损折但兵力仍有五十万之众不过我并不因此担心对方始终各怀异心难以竭诚合作。兼之这里天气土尤不利于例如楚人的南方军我们又把这附近的溪流水并以沙石堵塞使他们这些疲兵更是困苦故虽有五十万人其实可以二十万的兵力视之与我们相去不远。而我们则有坚城作护持更不怕久战。而对方必须仓猝兵尽力争取时间优劣之势不言可知。” 桓奇极目远眺道:“敌阵中传讯骑兵由中往左右两方驰去显是去召集将领众往中军会议看来敌人快要大举进攻了。” 项少龙心中一动淡淡道:“照我想来这都是摆个样子出来给我们看的若我是庞爰又真的兵强马壮、士气如虹就索性摆出疲弱之态引我们出城进攻现在这样摆出威猛姿态适足显示他们心虚胆怯怕我们去攻袭他们。” 程均这时已对项少龙视为天将闻言同意道:“兵书也有云:“士马骁雄反示我以羸弱阵伍整齐反示我以不战。”大将军这看法极具明见。” 桓奇、滕翼二刑俊同时动容。 荆俊立即请命出战。 项少龙怕他有失命桓奇作为辅翼。 半个时辰后城门大开两人各领一队两万人的步骑与投石车混合组成的部队越过平原冲击敌阵。 项少龙和滕翼则领军押阵好于必要时掩护他们退却。 战至黄昏连破了敌方数个营寨才收兵回城。 翌日轮到敌人派军前来搦战秦军闭门不出只以箭矢回答敌人无奈退去。 进行了三天这种互有伤亡的拉锯战后到第四天清晨合从军终失去了耐性以新造好的攻城车、擂木车动全面的攻城战。 项少龙仍坚守不动等到敌人势疲力乏全而退却时才倾巢而出在城外布成早先定好的阵势。 合从军此时虽不愿意作战但因不想放过会战的良机更惧怕给秦军冲击亦全而出动在平原另一边布下战阵。 项少龙和滕翼登上中军的一个小丘上观察敌方布置。 道时朝阳升离束山阳光普照下敌我双方的兵器甲盔闪烁生辉点点精芒漫布两边平原弥漫着大战一触即的气氛。 合从军的兵力明显减少了只约有四十万之众分成五大阵。 兵力主要集中在中央处以步兵为主上前方均是战车后阵为骑兵成前中后三阵。 左右两阵则是快的骑兵。 中央的步兵又依兵种分作九个小阵最前三阵是盾牌兵和轻装步兵其他六阵都是攻击主力的重装备步兵每阵达二万人分持弩、枪、剑、盾、拒马、矛、戟等远程防御或攻坚的武器。每队占地大小、相互间的距离均谙合某一战阵法规绝非乌合之众。 滕翼叹道:“三弟虽是初次领兵但每趟均料敌如神像眼前般避开敌人中央的主力把重兵置于两翼确是高明之致。现在即管庞爰知道不妥亦难以变阵。何况他更不知我们的骑兵每人都至少具有百战刀一半厉害的厚背大刀保证可让对方两翼持剑作战的骑兵吃上大亏。” 敌阵战鼓忽轰天而起集结在前阵的近三千乘战车在步兵的紧随下一声喊开始推进。 周良肩上的鹰王亦感染到那种兵凶战危的气氛拍翼低鸣。 项少龙下令坚守鼓声立响传讯兵则以旗号知会两翼的桓奇和荆俊。 就在快将进入射程时三千辆分六排而来的战车上前两排忽地加朝前冲来。 每乘战车除御手和一乘车兵外还跟了一队车属步兵各有职责。 御手驱车乘车兵则配备弓、弩、矛、戟等兵器距敌远时用弓弩近战则以矛、戟格斗而车属步兵则紧随战车与战车密切配合互相掩护接应以扩大杀伤和防御力。 战车的御手和战士因不用步行均戴重盔穿坚甲不怕一般箭矢战马亦然在战场上确有任意纵横莫之能御的气概。若给它们冲入阵来战斗队形休想再能保持完整此时若对方后援继续攻来不败者几稀矣。 一时双方鼓鸣人喊箭矢交飞杀声震天。 敌方两翼的骑兵亦各分出一万人来掩护中锋队的两翼。 大战终告拉开了序幕。 项少龙待对方完全进入射程里才下令城上的投石机动。 漫天巨石不时往敌人冲来的战车投去。 人仰车翻下仍有近百辆战车冲近阵前来。 项少龙一声令下前线秦军潮水退后露出后方无数陷马深坑敌车那想得到秦军有此一着登时车翻人陷给秦军乘势击杀。 城上箭如雨下失去战车掩护的徒步兵卒纷纷倒地惨状令项少龙不忍卒睹但又无可奈何。 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来妇人仁心容身之地。 此时敌方两翼骑兵杀至。 项少龙再着雄手打出旗号左右两翼骑兵杀出人人手持大刀把持剑的敌骑砍劈得溃不成军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奏军铁骑一向都优于东方士卒现加上最利马上攻击的新武器更是势不可挡。 项少龙中军在粉碎了敌人轮攻势后开始推进向敌人第二轮攻来的战车步卒推进了数百步又布成阵势以投石机和箭矢对敌人进行远距离攻击。 此时敌方两翼骑兵狼狈溃败敌方中央军怕失去两翼掩护陷进三面受敌的窘境连忙撤退。 岂知战车在前冲时虽势不可挡但转动却不灵活近半战车在急忙掉头下碰撞一团混乱之极。 这也难怪合从军谁估得到两翼的骑兵败得这么快和这么惨。 项少龙知道时机来了再下达全面进攻的命令。 先是桓奇和荆俊的左右两支骑军各两万人咬着敌人败军的尾巴由两翼杀去接着是两翼的六万步兵随在骑兵后由两侧向敌阵推进。 项少龙由四万步兵、一万骑兵和一千乌家子弟组成的中央军亦开始对敌人后撤的中军加以冲击杀得敌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厉至极。 两翼骑兵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入敌阵时合从军立时慌乱了起来乱势像波浪般扩展波及全局。 庞爰亦知不妙擂鼓鸣号下达全军继续挺进抗敌但却已由主动变成被动。 当合从军堪堪将秦军抵挡住时项少龙和一千乌家子弟如飞杀出如虎入羊群般击溃了合从军最具实力的中军。 此时合从军败势已成就算孙武复生白起重临亦难挽回败局只半个时辰楚军先后撤这一举动立使合从军变成四分五裂之势阵势大乱。 合从军纷纷弃械舍甲而逃再没有顽抗之力。 秦军衔尾穷追了二十余里斩敌达八万之众俘虏亦有二万余人。 五国合从击秦从未试过如此惨败。 当夜项少龙就在山地扎营准备养足精神后明天再追击敌人好收复所有失地。 忽然手下来报擒到了敌方的大将。 项少龙连盔甲都来不及穿好出营一看赫然见到满身血污的韩闯垂头丧气地被押至帐前见到项少龙惨然笑道:“项兄给我一个痛快好了。” 项少龙大吃一惊喝道:“立即给我松绑!” 手下对他无不敬若天神闻言立即割断绳索。 项少龙使人为韩闯疗治伤口一切妥当后才邀他入帅帐用膳。 韩闯苦笑道:“少龙此战将名动天下声威直追白起当年我韩闯败得口服心服。” 项少龙叹道:“各为其主这一战大家都是无可奈何。韩兄今晚就睡在道里明早再乘马返回贵国好了。” 韩闯一震道:“少龙私放敌将罪名可大可小我怎过意得去?” 项少龙诚恳地道:“此事那还理得这么多。我会将韩兄的随从一并交还韩兄韩兄必须尽快逃离秦境现今之势我们是不得不乘胜追击。” 韩闯本就是贪生怕死的人得此生机感激涕零道:“要走不若今晚就走唉!少龙真够朋友了。” 项少龙当夜送走了韩闯和他近千亲卫到次日清晨一边把俘虏遣往蕞城一边再衔尾追敌。 途中庞爰虽重整合从军但由于士气涣散兵器、粮食同缺不三天就被全部击退。项少龙长驱直进以有如破竹之势重夺函谷关粉碎了东方五国合从抗秦的美梦。 项少龙使人重筑工事加固函谷关的防守力过了冬天小盘派来特使上旦读由小盘和朱姬签的圣谕把项少龙策封为上将军其他将官全加官一级桓奇和程均同时升为大将军滕荆两人亦晋身将军之列周良则破格被提升为副将其他人都论功行赏士兵获三倍饷银登时皆大欢喜。 除程均留守函谷外项少龙等被召回咸阳述职。 此战使项少龙名扬天下声势尤在王齿蒙骜之上与王翦并列为西秦两大新虎将。 第七章 凯旋而归 项少龙等登上小盘遣来的楼船队逆流驶往咸阳免去了路途跋涉之苦。 随船而来的竟有纪嫣然、赵致、周薇和鹿丹儿令项少龙、乌果和荆俊喜出望外。 乌廷芳这爱子如命的慈母为了要在家陪伴项宝儿所以没有随来。田氏姊妹自然也要留下了。 众人畅叙离情。 在舱厅晚宴时项少龙问起琴清纪嫣然神色一黯道:“华阳夫人上月去世清姐有信回来说要为夫人守孝一年顺便处理她家族生意暂时不能回咸阳了。” 正和荆俊交头接耳卿卿我我的鹿丹儿得意地道:“3哥还未谢我今趟若非我鹿丹儿缠得储君难以推拒你现在那能左拥纪才女右抱致姊姊呢?” 众人见她已为人妇仍是那副少女的天真神态为之莞尔。 周薇叹道:“自你们出征后我们是不用说了事实上整个咸阳由上到下都担心得要命街上的人都失去了笑容怕合纵军兵临城下直到捷报传来全城欢喜若狂人人拥往街上彻夜歌舞不断高叫储君和项爷的名字更深信是黑龙护佑才有这奇迹般的战果呢。” 众人均深觉荣耀和感动。 鹿丹儿的矛头忽然指向桓摆出长辈大姐姿态道:“小你今趟回咸阳好应该成家立室此事我自有安排你只要听我吩咐就成了。” 乌果失声道:“若听荆夫人的安排岂非是盲婚哑嫁吗?” 登时惹来哄堂大笑。 鹿丹儿狠狠瞪着乌果时纪嫣然道:“听说吕不韦闻得你们大胜的消息3天都食不下在我们起程前3天率人到新设的东郡去了但我们却怀疑他另有图谋说不定是去见成侨和杜璧等人。” 滕翼问道:“吕不韦现在和缪毒的关系又是如何?” 鹿丹儿抢着答道:“他们两人倒没什么在管中邪和吕娘蓉婚宴上还态度亲密有说有笑但下面的人却斗个不亦乐乎现在都卫军明显分作两个派系一边是管中邪和许商一边是韩竭。而许商韩竭又因醉风楼的杨豫争风吵闹不休。” 转向项少龙道:“昌平君教我先告知各位他要在醉风楼为你们另设祝捷宴呢。” 桓最关心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援师问起蒙氏兄弟和小王贲的情况。 赵致道:“小贲被储君升为将军派去东疆驰援王那李牧真厉害每战皆捷若非有王上将军座镇恐怕东方四郡都陷落了。” 滕翼问起蒙骜纪嫣然叹道:“他被召回咸阳后便病倒了吕不韦这无情无义的人对他非常冷淡现在吕不韦大力栽培管中邪、许商、赵普和连蛟最近派了管中邪和赵普等去攻打韩国听说还占了一座城池呢。” 项少龙大感头痛吕不韦始终有权有势现在又勾结上成侨等人更是难以对付。管中邪乃文武全材若变成另一个蒙骜异日作反起来将为祸更烈。 众人谈了一会后各自回舱房休息。 两女欢天喜地侍候项少能沐浴更衣到了榻上时纪嫣然低声道:“太后又到了雍都去陪行的还有毒和茅焦夫君可猜到是什么事了?” 项少龙剧震道:“她又有喜了吗?” 这是为毒生的第二胎了。 纪嫣然默默点头时赵致在后面拥贴着他情动道:“项郎啊!我们想得你很苦呢!” 前面的纪才女立时霞生玉颊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 接着下来的自是谁都知道该生什么事了。 项少龙等在咸阳城外渭水旁的码头登岸时乐队奏起了欢迎的乐曲而小盘与昌平君等文武百官早在岸上恭候多时。 返回王宫路上人民夹道欢呼喝彩鸣放鞭炮烟花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气氛炽烈沸腾着秦人的感激和热情。 储君和项少龙的名字被叫个不绝。 在小盘的领导下各人先往租庙拜祭秦室的列租先君并为阵亡战士致哀然后宣布当晚举行国宴同时犒赏3军。 接着小盘在内廷和项少龙举行会议参加的还有小盘另外3个心腹王陵、李斯和昌平君。 小盘这时名义上是十九岁实际是二十一岁。已完全是个长大了的成年男子。 他长得虽比项少龙要矮上半个头但以一般人标准来说已算轩梧。且由于他眉宽背厚沉着自信目光深邃莫测那种君临天下的威势确能教人慑服和甘于为他卖命。 他只是随便坐着但其迫人而来的气度足可使人生出俯跪拜的冲动。 众人再向项少龙祝贺后小盘欣然道:“项卿究竟喜欢寡人称你为太傅还是上将军呢?” 众人哄然大笑。 项少龙失笑道:“还是太傅听来顺耳一点。” 小盘摇头叹道:“胜而不骄我大秦恐只太傅一人而已太傅此战奠定了我大秦统一天下的基础又为寡人挽回天大面子。现在谁都不敢在背后说寡人待太傅过厚了。” 昌平君笑道:“吕不韦早在储君厚待韩闯一事上大造文章储君只回他一句绝无此事就挡着了吕不韦的唇枪舌剑。异日有人问起少龙也可以此名句作答。” 项少龙心中涌起暖意。 小盘道:“这只是小事一件就算放了韩闯此人能有多大作为这适足显示太傅非若吕不韦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但异日若拿到李牧太傅就千万不可放他了。” 项少龙想起说不定要和最可敬与可怕的李牧在战场相见不由心中一沉。 王陵知他心意笑道:“暂时该不会有这种情况现在李牧正移师攻齐不但击退想趁机夺取赵人土地的齐兵还攻下了齐人的饶安使王得以喘一口气李牧确是厉害此人一天不除终成我们东进的最大障碍。” 李斯道:“今次少龙大展神威即管孙武复生这一仗怕都不能胜得更爽脆漂亮。” 项少龙谦让一番后心中一动道:“现在储君君威大振该是把王翦召回来的时候了。” 昌平君道:“储君正有此意所以才准备派蒙武蒙恬两兄弟到魏国作战待他们有了经验便可接替王翦。若于此时轻举妄动说不定这握有戍边大兵权的要位会落到吕不韦和毒的人手上去呢。” 小盘压低声音道:“现在蒙骜病得很厉害前天寡人去探望他时他说了一番称赞太傅的话看来颇有悔意。” 项少龙遂把蒙骜当日请自己照顾蒙武兄弟的事说了出来。 小盘兴奋起来通:“待太后回来寡人要为太傅封侯太傅的权位怎都不可以低过吕不韦。” 项少龙见有外人在座不好说出拒绝之言淡淡应了。 还有3年就是小盘行加冕礼的大日子只希望在那一天来临之前不用与李牧对阵沙场就谢天谢地了。 脱身后趁离国宴尚有3个时辰项少龙返回乌府。 只见乌府外塞满了欢迎他的邻里人士刚进大门广场上鞭炮轰鸣充满喜庆的气氛。 乌应元亲领族人出迎抢前抓着项少龙的手激动道:“我乌家终出了一位威震当世的名将我高兴得不知说些什么话才好了。” 项宝儿捂着耳朵冲入了他怀内。 接着乌廷芳和田氏姊妹也连哭带笑扑了过来。 项少龙又疼又哄拥着妻婢爱儿进入宅内先拜祭了乌家祖宗沐浴更衣才再到大厅接受族人恭贺。 纪嫣然、赵致、善兰、鹿丹儿等换上华服出来招呼亲友。 滕翼、桓、赵大等全回来了更增一片喜庆的气氛。 周良因鹰王建功在乌家身分大是不同鹰王更成了比项少龙更受注目的主角孩子都围着它指点赞叹。 乌廷芳缠在项少龙旁不住撒娇撒痴他这位娇妻虽年过二十但容貌神态仍娇痴若初遇时的少女模样。 项少龙找了个机会与滕翼商量道:“我准备向储君提议辞去都骑统领一职以后得要仰仗二哥了。” 滕翼笑道:“3弟该知我对仕途没有兴趣照我看不若由小俊接手另外辅之以乌果和赵大同时还可多提拔两个人。” 项少龙道:“那就是周良和乌言着吧!其他铁卫亦可安插到都骑里不用随我们返牧场以致无所事事流于荒嬉。” 滕翼点头同意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这时乌应元走了过来把两人扯往一角道:“我上月才由塞外回来你们的义弟王翦确是智勇双全的猛将连匈奴人都全不是他的对手。” 顿了顿道:“匈奴人在北塞一向纵横无敌男女老少皆长于骑射勇猛凶悍来去如风又耐苦寒。岂知先败于李牧之手再重挫于你们四弟。现在乌卓已在贝加尔湖附近建立山城附近一向受匈奴欺凌的弱少民族均来依附最好能再调一千我们的子弟兵去增强实力就更有展的把握了。” 项滕两人不迭点头答应并露出向往的神色。 只有在自己的国度家园才有真正的自由和幸福。 当晚在王宫内由小盘主持祝捷宴全城居民均获赠酒食。 对小盘来说项少龙打胜杖就像他自己打胜仗分外满足和高兴。 项少龙自然成了宴会中主角杯来盏去宴会举行至一半时便醉得不省人事连怎样离开都不晓得。次日醒来才觉睡在未来秦始皇的龙榻上原来是小盘坚持要如此相待。 纪嫣然等都留在宫裹等候他起来。 到小盘回来时与项少龙等共晋午膳颇有一家人相叙的亲切味儿。 项少龙向小盘提出了由荆俊当都骑统领乌果、周良、赵大为副的提议小盘一口答应了笑道:“区区一个都骑统领实不该由上将军兼领。” 项少龙又乘机提出想返回牧场好好过一段安适日子小盘虽不愿意但也只好答应了。 膳后项少龙率妻儿返回乌府睡了一个午觉醒来时精神大振。 纪嫣然3位娇妻和日氏姊妹正坐在榻旁闲话家常说的正是项宝儿的趣事乐也融融听得他的心都融化了倍感甜蜜温馨。 比对起战争的冷酷残忍这实在是个温暖情深的天堂。 众女见他醒来忙侍候他起身。 纪嫣然低声在他耳旁道:“图管家约你黄昏到老地方见面昌平君今晚则在醉风楼订了个别院嘱你今晚去赴宴。唉!昌平君难道不知你回来后尚未有时间在家陪伴妻儿吗?” 旁边的乌廷芳娇项道:“你今晚不回来。芳儿就不会上榻睡觉。” 项少龙差点要立下誓言保证早去早回两女才回嗔作喜。 久别胜新婚田氏姊妹服侍他入浴时项少能把乌廷芳都抱进澡房以实际行动慰藉妻婢。 又和项宝儿玩了一会这才“微服出巡”往会图先。 在秘巢见面后图先寒暄几句便转入正题道:“少龙今趟大展神威击退了五国联军亦打乱了吕不韦的部署和阵脚兼之蒙骜病重使他不得不改变策略。现在他不但勾结上杜璧、蒲等人更设法拉拢毒要作垂死挣扎。” 顿了顿续道:“这老贼对储君已完全死心知道储君加冕之日就是他败亡之时所以他定会在那日之前作孤注一掷叛上作反此事不可不防。” 项少龙皱眉道:“现在储君威权日增毒亦不会轻易信他。吕贼能弄出什么把戏来呢?” 图先叹道:“有利则合问题是毒亦想作反。要知毒实乃怙恶不悛的流氓和无赖狂徒虽得朱姬恩宠但在秦人心中只是由家奴而跃居披着宦者外衣的幸臣除了像吕不韦这么别有居心还有谁肯依附支持他。在这种情况下吕两人再次狼狈为奸并非绝无可能。他们的关系当然不会持久我看谋反成功之日就是他们决裂之时了。” 项少龙苦恼道:“难道朱姬真会坐视毒阴谋去推翻自己的儿子吗?” 图先叹道:“朱姬已是陷溺极深而且毒对女人有特别手段朱姬又贪一时的风流快活阴差阳错下使毒声势日盛结党迎私。少龙出征后毒以众卿之的身分事无大少均积极参与还以‘假父’自诩其心可见。” 项少龙哑然笑道:“假父?真亏他想得出来先是吕不韦后是毒难道没想过要骑在国君头上只会招来杀身之祸吗?” 图先欷嘘道:“有多少人像少龙般懂得功成身退避了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听陶公说储君加冕之日就是你们避隐塞北之时不知肯否让我图先一族亦依附于少龙骥尾之后呢?” 项少龙正容道:“能与图总管并骑驰骋于漠北大草原之上是少龙求之不得才对。” 图先感动地伸手与他紧握一时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问起仲父府的情况图先道:“我差点忘了一件事。齐国最近来了两位剑手都是稷下剑圣曹秋道的弟子一名任千里另一名房永很少出外露脸态度神秘。若我没有猜错他们该是田单应吕不韦请求派来咸阳准备在必要时刺杀少龙的高手。” 项少龙讶道:“既是如此他们怎会让图兄得悉他们的身分呢?” 图先哈哈一笑道:“皆因我广布线眼偷听得许商和他们的私话才能据此猜到田单那方面去现在吕田两个最恨的人就是少龙就算不为利益亦要去少龙而后快。” 项少龙失笑道:“想杀我的人还少吗?是了那许商是否在和韩竭争夺杨豫呢?岂非吕的美美之争又由他们延续下来?” 图先冷哼道:“还有什么好争的吕不韦已严令许商不得与韩竭争风为此我才知道吕不韦是要勾结毒。哼!韩竭这小子当了官后愈嚣张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由于有毒撑腰储君都不敢拿他怎样。不过现在韩竭又对杨豫失去了兴趣因为醉风楼来了一位姿容更胜单美美的美人此女确是我见犹怜兼且又声明卖艺不卖身那个男人不想得之而后快。” 项少龙失声道:“真有卖艺不卖身这回事吗?谁能保得住她呢?” 图先道:“只凭她‘玲珑燕’凤菲之名便可保住她的清白不过她来的时候真巧就是在少龙回咸阳的前3天。现已在公卿大臣间引起很大的哄动人人都争相拥往醉风楼去。” 项少龙皱眉道:“图兄是否在暗示她是来对付我的呢?” 图先叹道:“凤菲乃3大名姬之很得各国权贵敬重本是宋国的公主不知为何会沦落风尘照说该没有多少人能唆使得动她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少龙还是小心点好。现在东方六国最想杀的人就是少龙了。” 项少龙苦笑道:“问题是我今晚就要到醉风楼去希望那群损友不是挑了她来陪我就好了。” 图先笑道:“若她肯来陪酒少龙就更要小心因为她到咸阳这么久仍未试过答应为谁陪酒。” 项少龙苦笑了一会呻吟道:“美女就是有那种魔力我们男人虽明知对方不安好心但不管怎样总是想能掘她们另有好处而忘了她们可能只是徒具美貌实藏歹心。” 图先微笑道:“你见过凤菲就明白的了。她肯定是内外俱美兰质慧心的绝色尤物或者只因立场不同才会变成居心叵测的敌人。幸好少龙对美色一向极有定力凤菲纵有阴谋亦将派不上用场。” 再谈了两句两人这才告别分手。 项少龙忽然很想往探正病重中的蒙骜但因要赴昌平君的宴会只好把此事搁至明天了。 第八章 玲珑美人 项少龙与十八铁卫来到醉风楼时伍孚亲自恭迎把他请进偏厅遣走下人后跪地叩头。 项少龙早见惯了他的小人作风昴然而立没好气道:“楼主免礼今次又有什么把戏呢?” 伍孚惶然起立恭敬道:“小人那还敢在上将军前作奸使诈今趟是有重要消息要向大爷面陈。” 项少龙坐了下来道:“坐下才说!” 伍孚坐了下来先左顾右盼像怕仍有人留在偏厅内的样子低声道:“吕不韦有阴谋要害死王齿和大爷你。” 项少龙失笑道:“他当然这么想但办不办得到却是另一回事了。” 伍孚很委婉地通:“小人真是在长期偷听下才一点一滴地串连起来知道他们的阴谋哩!” 项少龙想起他偷听的铜管半信半疑道:“单美美都做了魏国王后吕不韦还来这里干吗?” 伍孚道:“大爷有所不知了半年前我在楚国以重金买来了一位国色天香的越女白雅雅吕不韦对她颇为迷恋故不时到醉风楼来盘桓。现在雅雅已代替了美美成为四花之。唉!美美的离开累得我差点没命呢当然!小人绝不敢怪项爷小人是该受罚的。” 项少龙不耐烦地道:“不要转弯抹角了快直说吧!” 伍孚压低声音凑近了点才道:“先他们是要对付王上将军由于王上将军在赵境作战各方面都要靠杜璧和成乔支援而吕不韦正是要借杜壁之手在李牧与王齿作战时抽王上将军的后腿那后果可想而知了。” 项少龙由于不知那处的情况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色变道:“李牧不是去了和齐人作战吗?” 伍孚道:“那只是诱王上将军深入赵境的毒计吧!” 项少龙骇然道:“你为何不早点将这么重要的事说出来就算我不在咸阳你也可找昌平君说呀!” 伍孚歉然道:“一来小人只听得一鳞半爪未敢肯定。到前天杨豫告诉小人许商在他面前夸口大爷你命不久矣我的思想才清晰起来。许商当时说大爷你今仗之胜正种下了你将来败亡之果。杨豫不解问他他只说任大爷如何厉害总斗不过李牧便没有再说下去。于是小人想到只有害死王齿。大爷你才会要与李牧在短期内一决雌雄所以……” 项少龙霍然起立道:“你去告诉昌平君我要迟点才来。” 言罢匆匆离去飞马人宫求见小盘。 小盘正和爱妃王美秀下棋取乐见他这般惶急来到知有急事立即在内廷接见他。 当项少能把伍孚的猜测说出来后小盘色变道:“此计确是歹毒之极可见一天不除成乔寡人仍是地位难稳。” 小盘接着召来近卫吩咐立即派出快马持节赶往上川警告王齿小心防范。 诸事妥当后这未来秦始皇神色凝重道:“若王上将军生不幸我们便立即对付成乔和杜璧好去此心腹之患那时寡人就要看吕不韦怎样收场了。” 接着露出笑容低声道:“储妃有喜了!” 项少龙这才惊觉他确已长大成*人衷心贺喜。 小盘苦恼道:“趁现在吕不韦和太后都不在咸阳最好先给这孩子起个好名字那就轮不到他们来改了师傅有什么提议呢?” 项少龙冲口而出道:“那定是叫扶苏了。” 小盘愕然看了他半晌项少龙心中叫糟时这未来秦始皇点头道:“这名字倒也特别。但还须一个女儿的名字才成那时无论生男生女都有名字了。”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道:“我只想到男孩的名字看来这胎定是男婴所以不用另想女名了。” 小盘默默把扶苏念了数遍欣然道:“若生的真是儿子就叫扶苏吧!” 项少龙又如自己以所知的历史去影响未来的历史心中怪怪的乘机告辞离宫赶到醉风楼时已比原来约定的时间迟了大半个时辰。 出乎料外地除了昌平君兄弟李斯、桓奇、荆俊、王陵、乌果、周良等人外还有王绾、蔡泽、嬴傲和嬴楼在列显示这些人已靠拢往以小盘为的政治派系。只滕翼因要陪伴妻儿来了片刻就走了。 杨豫、归燕和白蕾与醉风楼有点姿色的美妓全体出动采人盯人策略每女侍候一人气氛热烈。 项少龙位居席越国美女白雅雅早在候他到来此女身穿楚服年约十八长得果是花容月貌不比单美美逊色不但气质绝佳最动人是温婉可人一对俏目总含着无限情意兼之声音甜美温柔确是不可多得的尤物难怪伍孚能以她去应付痛失单美美的吕不韦了。 但想起她最终的命运可能是成为吕不韦的姬妾又心中恻然。 项少龙尚未坐好就给人连罚三杯骇得他举手投降道:“再喝下去恐怕项某要立即给抬走请各位格外开恩饶了我这趟吧!” 王绾笑道:“昨晚项大人喝了过二十杯才倒下来为今怎都要再喝七杯我们方可饶了你迟来之罪。” 正争持时白雅雅嫣然一笑道:“就让雅雅代上将军喝这几杯罚酒吧!” 众人轰然叫好。 蔡泽笑道:“但这罚酒必须先进项上将军之口才可由我们的雅雅代喝。” 众人又再起哄。 白雅雅嘤咛一声倒入项少龙怀里秀眸半闭俏脸霞烧一副小鸟投怀的模样。 项少龙虽经惯这种战国式的风流阵仗但由于这青春焕的美女充满新鲜**感亦大感刺激借点酒意在众人鼓掌喝彩中荒唐一番饱尝了她香唇玉舌的**滋味。 众人这才放过了他。 嬴傲笑道:“听说庞爰战败后其他合从国均指他冒失深进白白错失了这挫败我大秦的良机以致声威大跌看来他们很难再有另一次合纵。” 羸楼接口道:“输了败仗人人都推卸责任今趟蕞城会战走得最快的是楚人亦成了其他人责难的目标弄得很不开心五国该有好一段日子不协调的了。” 李斯拍掌道:“今晚只谈风月不谈公事。太尉为少龙安排那场玲珑燕舞该可开始吧!” 昌平君向坐于末席的伍孚打个眼色后者忙去安排。 荆俊笑道:“只看我们廷尉大人比三哥还紧张就知凤菲的吸引力哩!” 众人同声附和弄得一向不涉足风月场所的李斯不知所以、尴尬万分。 项少龙则整个人轻松起来感受到各人间那洋溢着的交情。 白雅雅此时靠了过来凑在他耳旁道:“项爷不念旧恶助美美小姐去当她的魏后我们醉风楼的姊妹都非常感激呢。” 项少龙低声道:“那此事岂非全城皆知了。” 自雅雅含笑道:“这叫好事传千里嘛!现在只要项爷勾勾指头人人都会争着来为项爷侍寝哩!” 项少龙怎会相信只是归燕便对自己恨之入骨了。 白雅雅横了他一记媚眼含羞道:“只不知雅雅能否得项爷恩宠呢?” 项少龙见她媚态横生最要命她看来又是如此秀逸娴雅不由心中一荡低声道:“今晚不行待我看看吧!”白雅雅吹了一口气到他耳内轻啮他耳珠道:“白天也可以的那项爷的夫人就不会知晓了。” 项少龙想起家中贤妻立时清醒过来刚要婉言拒绝。伍孚一脸无奈走了进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昌平君知道不妙道:“美人儿是否怪我们迟了呢?” 伍孚苦着脸道:“看来是这样了。菲小姐回了别院睡觉小人说尽好话也不起作用。” 出奇地众人不但一点不觉得她在摆架子还甘之如饴地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 昌文君笑逋:“这都是少龙惹出来的祸开罪了我们的玲珑美人儿我提议由少龙去道歉把她哄回来。”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李斯不知如何这时兴致特高竟赞成道:“玲珑美人后天便要到魏国去少龙你快去设法。” 桓奇大讶道:“你们究竟是贺项上将军还是只为见玲珑燕?” 昌平君等齐声大笑场面混乱之极但亦相当有趣。 项少龙生出好奇心勉为其难地长身而起叹道:“小弟即管去试试看若给轰了回来你们可不能怪我。” 众人鼓掌声中项少龙随伍孚出门而去才走了几步荆俊、乌果和昌文君三人追了出来要到门外隔岸观火。 项少龙给那种爱闹的气氛感染振起当年二十一世纪闹事打架的豪情昂然领着三人由伍孚带路朝后宅开去。 在醉风楼后院的一个幽静的角落池塘旁零零舍舍有座小木楼在花香飘送中古雅别致。 伍孚道:“凤菲就是住在那里她的贴身小婢很凶刚才就是她把我挡着的。” 荆俊讶然道:“她难道不知你是大老板吗?怎敢对楼主不客气。” 伍孚道:“她是储妃特别请回来在太后寿宴上表演助兴的小人怎敢开罪她们呢?” 项少龙这才明白过来放下了一半心事干咳一声道:“你们看我的!” 才走了一步给昌文君一把扯着叮嘱道:“听说凤菲身轻如燕颇有两下子的上将军莫要被她踢落池塘。” 三人同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形状惹厌之极。 项少龙低骂一声拂开昌文君挺胸朝小楼走去。 木门应手而开楼下小厅静悄无人项少龙虎目一扫见到通往二楼的楼梯深吸一口气壮壮色胆后一迳拾级登楼。 木梯在脚下“咿呀”作响确令人有点提心吊胆。 上面这时传来清脆的声音喝道:“谁?” 项少龙故意不答待来至二楼刚好一个俊秀童子由房间掀帘走了出来与他打个照面。 两人同时愕然。 项少龙想不到撞上的非是俏婢女而是俏男童对方却想不到会有个陌生男人摸上楼来。 项少龙瞬快瞥了内里一眼但因门帘深垂自然看不到什么。 想想也觉好笑。 短短两年间先后遇上三大名姬至少其中之一是要取他项少龙之命的然后她们又走了。 春秋战国确是个辉煌独特而又非常开放的时代纵使大家征伐不休但分分合合间齐人可以去魏魏人可以入秦燕人南来楚人北上出卖所学以求功名富贵又或游历讲学百家争鸣万花齐放。 像凤菲这类名重当世的名姬然于国争之上。到什么地方都备受尊崇爱脾气就脾气要摆架子就摆架子若非亲眼目睹确很难想像。 三大名姬先后到咸阳来正代表咸阳成了天下文化荟萃的中心之一这才引得她们因种种原因前来这里。 正思量间那俏童子怒喝道:“你是谁怎可随便闯入人家小姐闺房?” 项少龙见“他”充满敌意的守在房门处面色不善微微浅笑道:“在下项少龙特来向凤姑娘请罪。” 那显是女扮男装的俏童子呆子一呆定睛打量了他好一会后转身拨开少许帘子低声禀告道:“小姐!是项少龙呢!”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项少龙早预了她会摆架子。并不尴尬朝俏童子踏前两步差点就碰上她的面庞。 俏童子眉头鼻子同时皱起来生似嫌项少龙身带异味似的但却没有骂出口来。例如怪他无礼俏脸似嗔非嗔非常动人。 项少龙不由心中一荡低声道:“若姑娘肯让路我便进去见凤小姐但若姑娘不允许在下只好立即离开。” 他故意提高声浪好让里面的凤菲听得一清二楚。 俏童显然不是项少龙的对手立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样对待他。 一把温柔娇美的女声在房内响起道:“小妹请让项大人进来一叙吧!” 俏童应了一声垂退往一旁让出进房之路。 项少龙报以微笑这才跨过门楹掀帘入房。 想不到内间比外厅还阔大三面轩窗左方以竹帘隔开了秀榻所在的起居处。 凤菲席地而坐背靠软枕身前放了张长几上面摆了张五弦琴予人优雅宁逸、舒适温馨的感觉。 这三大名姬之正仰起一张瓜子型的面庞朝他瞧来宝石般的明眸配上白里透红的皮肤那种有诸内而焕于外的秀气迫人而来看得项少龙眼前一亮。 但她最动人处却是一股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气质那使他深深地想起远在楚境寿春的李嫣嫣。 只要是懂怜香惜玉的男人都不忍伤害她。 她只是随便坐在那里但已把女性优雅迷人的丰姿美态表露无遗娇少玲珑的动人**使人泛起把她覆盖在体下的念头难怪连图先都对她兴致大动了。 在诱惑男人这一项上她确胜过石素芳和兰宫媛。 两人互相打量时外面那女扮男装的小妹道:“小姐!要茶还是酒呢?” 项少龙摇头道:“不用客气我是特来向小姐请罪不敢打扰小姐的清净心。” 凤菲“噗哧”笑道:“清净心?人在尘世何来清净心呢?项大人请坐。小妹给客人奉茶。” 项少龙坐下来时压下要浑身打量她的**眼观鼻鼻观心正要说话凤菲柔声道:“项大人今趟来请罪并不似大人一向作风不知是被人迫来还是自愿要来呢?” 项少龙愕然道:“我和小姐乃初次见面为何小姐却像对项某非常熟悉哩?” 凤菲盈盈一笑徐徐道:“项少龙乃东方六国权贵间最多人谈论的人物凤菲早耳熟能详。何况来秦前又曾听魏国美美夫人提起大人怎都该对大人有个印象吧!” 项少龙一呆道:“凤小姐今趟故意拒绝表演是否……嘿!是否……” 凤菲似是大感兴趣鼓励道:“大人何必吞吞吐吐呢?有什么放胆直言好了。” 项少龙苦笑道:“我想问小姐是否故意使手段叫我前来一见我因怕唐突佳人所以才会欲言又止教小姐见笑了。” 凤菲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黑白分明但又似朦朦胧胧的眸子横了他妩媚的一眼举起春葱般的左手低头看着尾指闪闪银光的精巧银戒柔声道:“项大人猜得没错但怕仍估不到凤菲此来是不安好心。这银戒乃魏国巧匠所制能弹出毒针把毒液注入人体若部位恰当中针者会很快毒身死。” 项少龙愕然道:“既是如此凤小姐为何要告诉我?” 凤菲若无其事的脱下指环扔在地上含情脉脉似地道:“因为我改变主意哩!直至来秦见过嬴政后妾身才明白为何先后有商鞅、公孙衍、张仪、甘茂、楼缓、范睢、蔡泽、李斯、吕不韦、项少龙众多人才甘为奏室所用。而赵国空有李牧、廉颇而仍连场失利信陵君落得饮毒酒而死韩非则在韩国投闲置散燕人无自知之明齐人奢华空想楚人耽于逸乐。东方六国大势去矣我凤非何必要枉作小人还得赔上性命呢?” 项少龙想不到她说出这么一番有识见的话来摇头叹道:“凤小姐确是奇女子。不过我仍不明白小姐为何如此坦白若小姐不说出来此事谁都不会知晓。” 凤菲欣然道:“你这大傻瓜因为人家已看上了你!所以才提醒你。现在项大人乃东方诸国欲杀之而后快的对象。所以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曾施以恩惠的朋友在内。” 项少龙愕然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凤菲抿嘴笑道:“大人切勿误会看上你并不等于倾心于你只是觉得你确是名不虚传的英雄人物日后我亦很难忘记你就是那样吧了。” 项少龙既松了一口气又感到有点失落。这凤菲比三绝女石素芳更令人难以揣摩。 凤菲目光移往窗外柔声道:“夜了!项大人除非要凤菲侍寝否则妾身就要到睡乡寻找在这乱世所欠的美梦。明天清晨我要起程离秦了。” 项少龙差点就冲口而出要她留下来以免失去这错过了可能抱憾终生的机会但想起家中贤妻惟有起身告辞。 李斯今晚恐怕要失望。 刚走下楼梯荆俊扑进来道:“蒙骜过世了!” 第九章 巧布陷阱 蒙骜丧礼后荆俊正式升为都骑统领。由于他现在入赘鹿家军方各大要员看在鹿公面上都大力支持。 乌果、赵大和周良为副使都骑清一式属储君的系统不像都卫般由吕不韦和缪毒两党互相牵制互相抗衡。 当然!假若吕缪勾结又自当别论。 十八铁卫却因小盘慧眼赏识成了他的禁卫头领地位大大提高了。 桓奇仍然负责援师的训练蒙武和蒙恬办妥父丧立即领兵出征魏国以报魏人参加合纵军之仇。 基本上秦国仍是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就是安抚楚齐燕三国只对三晋用兵。 项少龙乘机请假与滕翼两家人返回牧场每天练刀术习骑射闲来游山玩水弄儿为乐好不写意。 春去夏来这天回到隐龙别院收到了琴清派人送来的书信。 原来这俏佳人定下归期将在秋初返回咸阳。信中虽无一字谈情但偏是情焰爱火溢于言表可见这美女修养之高使项少龙这粗汉更深生爱慕。 陶方不断把消息带到牧场来。 吕不韦甫回咸阳又到巴蜀去了令人大惑不解。 缪毒和太后朱姬亦回咸阳了。缪毒态度更是嚣张连昌平君和王陵等一众重臣都不放在眼内事事都抬了朱姬出来小盘惟有苦忍。 管中邪在韩地打了几场胜仗获升为大将军隐隐代替了蒙骜的地位。 但声威和实权当然仍有所不及。 蒙武兄弟在魏亦连战皆捷攻下了魏人的朝歌声望大振成为新一代战将的新星。 最令项少龙担心的是王齿果然中计趁李牧移师攻齐出兵攻打赵人的上党项少龙只望小盘派出的人能及时警告王齿否则腹背受敌情况不妙之极。 就在他忧心忡忡时五月尾噩耗传来王齿在上党被李牧大败王齿当场战死王贲和杨端和领着残军退守上川。 项少龙最不希望的事终于生了。 吕不韦再次奸谋得逞。 而项少龙幸福的日子亦告完蛋大吉。 项少龙飞骑来到咸阳宫时感到一片愁云惨雾。 自十六年前信陵君率领五国联军在邯郸城外大破秦军后。秦人从未试过有像王齿那种级数的大将阵亡于战场上今次打击的巨大实是难作估量。 项少龙来到书斋时王陵、李斯、昌平君、缪毒、王绾、蔡泽等一众大臣都在门外等候小盘召见。 王陵双目通红整个人像衰老了几年般使项少龙清楚感受到他的年迈衰朽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使他很不舒服。 他迎上项少龙低声道:“储君不肯见我们只说先等你来再说。我看你先进去见储君再唤我们进去吧!” 缪毒显是在偷听愤然道:“这是大家该好好商量的时候储君怎可反把自己关起来让我和少龙一起进去。” 众人都泛起厌恶神色。 项少龙拍拍缪毒眉头沉声道:“让我先代各位进去探听情形吧!储君的心情就是我们现在的心情大家都应谅解的。” 无论缪毒如何专横暂时亦不敢开罪项少龙打消主意道:“我们在这里等候吧!但太后也该来了。” 项少龙听他没几句话就抬出朱姬来心中鄙恶迳自入书斋去了。 小盘背着门口面窗而立动也不动。 项少龙尚未说话小盘淡淡道:“我们的人还是去迟一步教奸徒毒计得逞。” 项少龙想不到小盘不但没有半点哀伤远比平常更冷静一时反说不出话来。 小盘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我刚出命令要成乔和杜璧立即率兵进攻上党待会师傅出去时可告诉他们寡人因悲痛王齿之死忽生急病那缪毒必会派茅焦借治病为名来探察虚实我们便可利用茅焦之口把缪毒骗倒了。” 项少龙一震道:“吕不韦真和缪毒勾结了吗?” 这可是在史书上从没说过的事呢! 小盘冷笑道:“太后要我封缪毒为长信侯与吕不韦同级而吕不韦竟不反对师傅说这是什么一回事了?” 顿了顿再道:“我数次要召王翦回来都给吕不韦和缪毒联手挡着没有太后的允准我这身为人君的没有一件事可以做出来。现在我们的军队被牵制在三晋境内咸阳除了三大军糸外就只有援师总兵力只在十二万人间根本无力征讨成侨和杜璧所以只有假病引他们来攻再由师傅收拾他们舍此再无别法。” 项少龙叹道:“储君真的长大了。” 小盘仰望上方叹了一口气道:“自娘被人害死后这一切都是迫出来的再没有任何人情道理可说。” 项少龙陪他叹了一口气步出书斋众人围拢起他时。项少龙颓然道:“储君病倒了!” 小盘这一“病”诈足了三个月早朝都交由朱姬处理。 项少龙则和桓奇大事征兵把援师增至五万人终日在咸阳城外操练又以成乔东来的假想行军路线巩固防御措施和通讯系统。 到溶雪时节消息传来了成乔听得“乃兄”病重的消息不但违命不攻上党还与赵人议和按着与杜璧集兵十五万悄悄绕过沿途城市奔袭咸阳。 成侨的叛军坐船先抵咸阳之北方潜往咸阳。 项少龙一直密切注意他们的动静连夜抽调了两万都骑加上五万援师在预定好的理想地点伏击成乔军。 另外又放出烟幕说咸阳的军队到了蕞城演习。 所以当成侨大军临境的消息传来整个咸阳城都震动起来。 小盘这时真的要躺在榻上了只有昌平君、李斯等心腹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 缪毒和朱姬都显得不知所措。显示他们并不知道成侨和杜璧会举兵公开作反。 吕不韦仍是避在巴蜀使人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总之不会是有什么好事的了。 咸阳的乱况自然会由线眼报告给成侨和杜璧知道使他们更加轻敌疏忽。 这也难怪他们谁猜想得未来秦始皇早在四个月前便知道他们会作反呢? 对付像杜璧这等能征惯战的将领要在某处埋伏突袭根本是没有可能的。因为他必有先头部队肯定了前路没有问题后主力大军才会缀后推进。 但项少龙却有他的妙策。 他把大军一分为二由桓奇和荆俊领一军二万人布在咸阳城外隐蔽处。 而他和滕翼则率领余下的五万精兵藏在一处远离成乔行军路线的密林里静候猎物的来临。 这天天气良好。成乔的先头部队来到咸阳城北百许里处由于听到守军不会出城迎敌只准备死守城池的消息成乔和杜璧都没有特别加强戒备。 此时项少龙正和滕翼在一处坡顶的草丛内远眺在五里外经过像一条长蛇般壮观的敌军情况。 滕翼笑道:“假若吕不韦知道现在成侨是打正‘讨伐吕缪拯救王兄’的旗号进军咸阳必会气得要吐血而死。” 项少龙细察对方鼎盛的军容盔甲鲜明旗帜飘飘队伍井然有序摇头道:“我看吕不韦早猜到成乔是养不熟的。才故意要借成乔之手除去储君和我们也除去缪毒和太后。那他就可召回管中邪和蒙氏兄弟两支大军一举干掉成乔和杜璧那时他便可自己坐上王位去了。” 滕翼失笑道:“还是三弟比较了解这奸贼说到玩弄手段除了三弟外再没有人是他对手。” 项少龙微笑道:“今趟该说是吕不韦非是储君的对手才正确。” 滕翼叹道:“他终于长大了。” 这时周良领着鹰王来报敌人的后卫部队终于经过了。 项少龙知时机已至一声令下全体骑兵出动借密林掩护咬着敌军尾巴掩去。 他们计算得非常精确当敌人歇下来生火造饭时就是他们布围停妥的时刻。 成乔的后卫部队果然完全不虞有敌来攻竟在一处山坡地结营立脚处就是往咸阳的官道两旁长满了郁郁苍苍的树林五万人的营帐密布坡顶和坡脚。 就在他们仍未有机会在高处设置望哨时项少龙和滕翼约五万精骑已无声无息的沿林而至。 项少龙终是受过严格军训的人知道在眼前情况下绝没有仁慈容身之所。故狠下心来下达了全歼敌人的命令趁暮色苍茫之际把五万敌军团团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后等待攻击的时机。 东方白时敌人起身活动了吵吵嚷嚷地大声说话谈笑一边准备用早饭。 项少龙一声令下擂鼓声响五万精骑由密林冲杀出来动了全力以赴的猛攻。 这变成了一场几乎没有反抗的屠杀。 敌人扔下手中的饭碗连马都来不及牵就只身仓皇逃命。 几次冲击后后卫部队早溃不成军所有人都在徒步奔跑逃命。 后卫部队的溃败立即牵涉到中军近九万人的主力部队他们正要回师救援桓奇和荆俊各领一万精骑分从左右夹击先锋部队使成乔军腹背受敌阵脚大乱。 项少龙和滕翼以有如破竹之势由后杀来稍一冲击成乔军立即陷进疯狂的混乱里。 成侨和杜璧乃众矢之的和数千亲卫被团团包围起来。 项少龙手持百战宝刀领头杀进敌阵亲手把杜璧斩杀。同时依小盘吩咐当场处决成乔去了这条祸根。 此役项少龙方面只伤亡了万多人可算是战绩辉煌之极。 成乔的叛军被杀者达四万之众其余逃不掉的八万人全部投降。 项少龙到翌晨才遣人向小盘报捷。 小盘大喜亲自率人前来慰劳军队。 当晚就住在项少龙的帅帐里。 用过饭后小盘兴致大与众人登上高处欣赏月夜下壮丽神秘的原野美景。 这未来秦始皇看得豪兴大长笑道:“谁人替寡人把蒲鹄诛除?” 项少龙听到这个“诛”字登时想起远在齐国的善柔心中一震那敢答话。 荆俊、滕翼和桓奇惟项少龙马是瞻他不说话亦保持沉默。 王陵踏前一步冷哼道:“此事就让老将去办吧!” 包括小盘在内全体愕然。 王陵近来因悲痛王齿之死身体极差只是行军之苦恐已难以应付。 而且蒲鹄在屯留有庞大势力绝不肯俯就擒兼之他又与赵人有紧密联系所以此事虽表面看似容易实际上却大不简单。 王陵已多年没有出征今次请缨是含有为王齿报仇之意。 小盘大感后悔但王陵话已出口他若拒绝就会有嫌他老迈之意那会是对秦人最大的侮辱。 小盘只好装作欣然道:“那寡人就任王上将军为主帅以桓奇大将军为副帅你们尽起程好了。” 王陵和桓奇两人忙下跪接旨。 小盘正容道:“此仗成败就在能否战决。杀蒲鹄一个措手不及。否则若让他凭屯留城之固又有赵人支援此事将艰辛之极。” 众人都点头同意。 项少龙愈感觉到这未来秦始皇的雄材大略料事如神。而他比自己更优胜的地方就是只计较利害绝不理仁义感情亦只有这种铁石心肠的人才能在这战争年代成为天下霸主。 回到帅帐小盘找了项少龙单独说话。 小盘苦笑道:“我很担心王陵怕他捱不住征战之苦。” 项少龙知他有点怪责自己没有先答应叹了一口气道:“你想我怎么办呢?” 小盘叹道:“我就算怪任何人都不敢怪责师傅你。在我骑马前来时我曾想过回师之际一举把吕缪两党完全荡平。当吕不韦回来之时就在城门处把他当场处死好一了百了师傅认为此计可行吗?” 项少龙道:“此乃险着先我们是师出无名而吕缪两党牵连太广只两府家将加起来便达两万之众要诛除的人绝对不少且管中邪等领兵在外都卫军又在他们手上加上仍有蒲鹄这条祸根我们在咸阳的兵力更嫌不足储君三思才好。” 小盘苦恼道:“我也知道现在尚非是时机不过难道我真要等到冠礼之后才动手吗?不要说还须等两年多现在我两天都觉得太长了。” 项少龙道:“成大事者必须能忍假若吕不韦闻得风声凭他的影响力和手段说不定能据着巴蜀作反那就非我大秦之福了。何况他该有充足准备好于成乔作反成功时与他争王位。所以我们若在此时动手秦国必会大乱。” 小盘点头同意沉吟片晌后道:“怎样方可把王翦召回来呢?” 项少龙道:“就是储君行加冕礼之前吧!那时储君快要大权在握谁都不敢对储君的命令有异议。到时暗下密诏就可办成此事。” 小盘龙目寒光一闪道:“就是这么办我要王翦来了奸贼们都不会知道那时就要教他们好看。” 项少龙沉默了片晌忽然低声道:“小盘!我要你答应我项少龙一件事。” 小盘龙体剧震入秦以来项少龙还是笫一趟唤自己作小盘又自称项少龙。 小盘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点头道:“师傅请说小盘在听着。” 项少龙肃容道:“无论将来生了什么事你仍要善待太后。” 小盘呆了一呆垂想了一会断然道:“师傅的吩咐小盘怎敢不从但此诺只限于母后一人其他任何人都不包括在内。” 项少龙知他下了决心要杀死朱姬为缪毒生的两个孩子。他亦知很难插手这方面的事情苦笑道:“好吧!储君!” 小盘移近过来探手搂着他肩头大力拥抱着他激动地道:“师傅!不要离开小盘好吗?你难道不想目睹小盘统一天下成就千古未之有也的不世功业吗?” 项少龙反手把他抱紧凄然道:“师傅是必须离开的你还要把所有关于师傅的记载全部湮灭使师傅不会在史书上留下痕迹这是注定了的命运。就算我不教你这么做你终也会这样做的。” 小盘愕然离开了一点呆看着他道:“怎会是这样的我绝不会这么做没有人该忘记师傅的丰功伟业。” 项少龙平静下来抓着他宽厚的肩头道:“自赵宫初见后我项少龙便一直把你当作是我的儿子看着你长大成*人还成为天下最有权势的霸主心中的欣慰实在难以形容。但正因这种关系所以我才一定要离开你一方面是我已完成了对你母亲的心愿把她儿子培育成材。另一方面亦是追寻我自己的生活和理想。只有在我走后你方可以把和我以前的关系完全割断放手追求你的梦想明白吗?以后我们再不可因此事而作讨论了。” 小盘一对龙目红了起来像个孺慕父亲的小孩童伏到他宽敞的胸膛上再没有话说。 第十章 肺腑之言 三天后小盘、项少龙等班师回朝。 太后和缪毒率文武百官出城迎接。 看神情朱姬的欢容是自内心而缪毒则相当勉强。 缪毒非是蠢人还是非常犴狡的卑鄙小人。他自然知道自己被排挤在储君的政治集团外的人。 异日储君登位太后朱姬失去了辅政大权就是他失势之时。 项少龙再一次稳住了咸阳。一跃而成军方最有实力的领袖使小盘的王位更为稳固只要再荡平蒲鹄余下来的就只有吕缪两党了。 不过吕不韦在这近十年间于各地大力培植党羽任用私人实力仍是不可轻侮。 咸阳虽是都城始终在许多方面均需要地方郡县的支持。 王朝的地方军队由郡尉负责。郡守只掌政事而郡尉专军政。理论上军队全归君主一人掌握。有事时由君主令各郡遣派兵员。至于军赋则按户按人口征收每一个到法定年龄的男子都要为国家服役两年:一年当正卒;一年当戍卒。守卫边疆谓之常备军。 但亦另有职业军人成为了大秦的主力。 吕不韦因修建郑国渠之便得到了调动地方常备军的权力亦使他加强了对地方势力的控制。直至黑龙出世小盘设立三公九卿后这由吕不韦垄断一切的局面才被打破。 但吕不韦早趁这几年在地方上掊植出自己的班底。所以若作起乱来比成乔或缪毒要难应付多了。 所以他根本不怕成乔夺王位成功因为他那时更可打着旗号拨乱反正。 只是他梦都未想过对手是中国历史上罕有的绝代霸主比他更厉害的秦始皇吧。回咸阳后循例是祭祖欢宴。 翌日早朝后朱姬召项少龙到甘泉宫去。 项少龙别无他法便着头皮去见朱姬。 这秦国声名日坏的当权太后在内宫的偏厅接见他遣退宫娥后。朱姬肃容道:“长信侯缪毒常说今次平定暴乱他半点都没曾参与。连我这作太后的都被瞒在鼓里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累得我们平白担心一场。” 项少龙暗忖这种事你何不去问自己的儿子却来向自己兴问罪之师。 但当然不会说出口来恭敬地道:“文武分家长信侯不知道亦是正常事。” 朱姬凤目一睁不悦道:“那为何都卫亦不知此事?韩竭便不知道你们到于城外迎战故完全无法配合。” 管中邪领兵出征后韩竭便升为正统领以许商为副。 项少龙淡然道:“今趟之所以能胜就在“出奇制胜”这四个字而之所以能成奇兵必须有种种惑敌之计使敌人掌握错误资料。由于敌人在城内耳目众多所以不得不采非常手段请太后明鉴。” 朱姬呆了半晌幽幽一叹道:“不要对我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好吗?你和政儿可以瞒任何人但怎可骗我呢?你们若不想长信侯知道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项少龙想不到朱姬忽然会用这种语气神态和自己说话涌起深藏的旧情叹了一口气道:“储君日渐成长再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现在他关心的事。就是如何理好国家统一天下。凡阻在他这条路上的障碍终有一天都会被他清除这是所有君王成长的必经历程历史早说得很清楚了。” 朱姬俏脸倏地转白惊声道:“少龙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政儿会对付我吗?” 项少龙知她是因为与缪毒生了两个孽种故作贼心虚苦笑道:“储君当然不会对太后不孝但对其他人他却不须有任何孝心无论仲父或假父一概如此。” 朱姬茫然看了他一会后垂低声道:“告诉朱姬项少龙会对付她吗?” 项少龙大生感触斩钉截铁道:“就算有人把剑加在我项少龙的脖子上我也不会伤害太后。” 朱姬轻轻道:“长信侯呢?” 项少龙愕然片晌才以自己听来亦觉讽刺的口气道:“只要他忠于太后和储君微臣可担保他不会有事。” 命运当然不会是这样。 缪毒之乱是秦始皇冠礼前的最后一场内部斗争吕不韦亦因此而牵连败北。 忽然间。他知道白已成为了能左右秦朝政局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朱姬亦要不耻下问垂询他的意向。 而他更成为了小盘唯一完全信任的人。 甚至义释韩闯小盘都不放在心上换了别人则若非革职就是推出去斩头的结局了。 朱姬此时娇躯轻颤抬起头来。欲言又止。 项少龙轻柔地道:“太后还有什么垂询微臣吗?” 朱姬凄然道:“告诉我。人家该怎么办呢?” 项少龙捕捉到这句话背后的含意就是她对缪毒已有点失控故心生悔意。 说到底小盘毕竟是她的“儿子”虽然两人间的关系每况愈下但她仍不致于与奸夫蓄意谋害儿子。 而缪毒则是想保持权力。 但谁都知道这是没有可能的当小盘大权在握时缪毒就只有黯然下场的结局。 项少龙沉吟片晌知道若不趁此时机说出心中的话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至于朱姬是否肯听就是她的事了。 站了起来移到朱姬席前。单膝跪地俯头细审她仍是保养得娇嫩欲滴的玉容坦然道:“太后若肯听我项少龙之言早点把权力归还储君带奉常大人返雍都长居那太后和储君间的矛盾便可迎刃而解。” 朱姬娇躯再震低唤道:“少龙我……” 蓦地后方足音响起。 两人骇然望去只见闯进来的缪毒双目闪着妒忌的火焰狠狠盯着两人。 项少龙心中暗叹。 造化弄人他终是没有回天之力。 返回乌府时项少龙脑海内仍闪动着缪毒怨毒的眼神。 冰封三尺非是一日之寒。 缪毒对他的嫉忌亦非今日才开始。 他是那种以为全世界的女人均须爱上他的人只会争取不懂给予。比起他来吕不韦的手段确比他高明多了。 在其一程度上吕不韦这个仲父小盘尚可接受但却绝不肯认缪毒作假父。 只是这一点缪毒已种下了杀身之祸。 历史早证明凡能成开国帝皇者。必是心狠手辣之辈小盘这秦始皇更是其中表表者。 当年他手刃赵穆后双目闪亮地向他报告。他使认识到小盘的胸襟胆略。而他那时仍只是个十五岁许的孩子。 今次他布局杀死成乔和杜壁。同时命人去铲除蒲鹄便可知他思虑的周到和沉狠无情的本质。 这当然与他的出身背境和遭遇有关。 胡思乱想时与亲卫驰进乌家大门。 只见广场处泊了辆马车几个琴清的家将正和乌家府卫在闲聊见他来到恭敬施礼。 项少龙喜出望外跳下马来大叫道:“是否琴太傅回来了。” 其中一人应道:“今早才回来。” 项少龙涌起滔天爱火奔进府内。只见大堂里自己朝思暮想的绝世佳人一身素裳正和纪嫣然诸女谈笑另外尚有善兰周薇和孩子们。见到项少龙琴清一对秀眸立时亮起了难以形容的爱火情焰娇躯轻颤但神色仍是一贯的平静显见她在克制自己。乌廷芳笑道:“清姐挂着我们其中的某个人所以提早回来了。” 琴清立即悄脸飞红狠狠瞪了乌廷芳一眼神态娇媚之极。 项少龙遏制了把她拥入怀里的冲动硬插入她和赵致之间笑道:“琴太傅清减了但却更动人哩。”琴清欢喜地道:“琴清虽不在咸阳但上将军的声威仍是如雷贯耳今趟回来得真巧哩:刚好是上将军凯旋荣归之时。” 善兰笑道:“你两人不用装神弄鬼了这处只有自己人偏要那么客气见外。” 纪嫣然为琴清解窘岔开话题对顶少龙道:“清姊说吕不韦到了她家乡去。还着力巴结当地大族最无耻是减赋之议出自李斯他却吹嘘是他的功劳。” 周薇道:“最可恨他还多次来缠清姊吓得清姊要避往别处去。” 项少龙微笑道:“因为他打错了算盘以为成乔可把我们除去所以再不用克制自己。” 凑近琴清道:“明天我们便回牧场去琴太傅可肯去盘桓这下半辈子吗?” 琴清连小耳都红了大嗔道:“你的官职愈来愈大但人却愈来愈不长进。不和你说了人家还要去见太后和储君哩。” 项少龙肆无忌惮的抓着了她小臂揍到她耳旁道:“不理琴太傅到那里去今晚太傅定要到这里来渡夜。” 乌廷芳正留神倾听闻言笑道:“清姊早答应了但却是来和我们几姊妹共榻夜话嘻嘻对不起上将军哩。” 项少龙点头道:“那就更理想了。” 众女一齐笑骂闹成一片。 项少龙这时已把朱姬、缪毒至乎所有仇隙斗争全抛于脑后。 在这一刻生命是如斯地美好。他的神思飞越到塞外。想起了当年在二十一世纪受训时曾到过的大草原。蓝天白云、绿草如毡一望无边大小湖泊犹如一面面点缀其上的明镜长短河流交织其中到处都是草浪草香若能和妻婢爱儿在这大自然的草场上安安乐乐渡过这奇异的一生再不用理会人世间的斗争和杀戮生命是多么动人呢? 翌日他和滕翼两家人返回牧场同行的当然少不了琴清。两人饱受相思之苦再不理别人怎样看待他们。 十天后王陵和桓奇集合了十万大军进攻屯留而蒲鹄亦打出为成乔复仇的旗号叛秦投赵。王贲和杨端和屡被李牧击退改采守势勉力稳住了东方诸郡形势凶险异常。同时韩桓惠王病死太子安继位为王韩闯一向与太子安亲善坐上了宰相的位置成为韩国最有影响力的人。而龙阳君在魏亦权力大增两国唇齿相依联手抗秦压止了管中邪和蒙氏兄弟两军的东进。 项少龙却与滕翼在牧场过着优哉悠哉的生活。离小盘的冠礼尚有两年许的时间。但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里谁都猜不到会出现什么变数。 这天昌文君和李斯联袂到牧场来采访他们各人相见自是非常欢喜。 项少龙和滕翼领善两人在黄昏时到处骑马闲逛时昌文君道:“吕不韦刚回来他和缪毒的关系明显改善不时一起到醉风楼饮酒作乐还把白雅雅让了给缪毒呢。” 李斯冷冷道:“照我看他是想重施对成乔的奸计就是煽动缪毒谋反作乱说不定还摆明支持他和太后生的孽子登上王位然后再把缪毒除去自立为王。由于现在吕不韦在地方上很有势力故非是没可能办到的。” 昌平君接着道:“但有一事却相当奇怪少龙走后太后找了储君去说话主动交出部份权力之后便避居雍都缪毒现在不时往返雍都和咸阳不过一些重大的决策或人事升迁仍要太后点头才成。” 项少龙心中欣慰朱姬总算肯听自己的话使她和小盘间的关系有了点转机。 滕翼道:“茅焦那方面有什么消息呢?” 昌平君冷哼道:“他说缪毒正在雍都培植势力。有一事你们还不知道令齐当了雍都的城守。雍都由于是太庙所在故为缪毒的职权所管辖可以说雍都已落入他的掌握内了。” 项少龙早知缪毒必会争到点本钱否则也不能兴兵作反。 滕翼又问起王陵和桓奇的战况。 李斯叹道:“储君亦心中担忧蒲鹄策反了屯留军民坚守不出王上将军一时莫奈他何最怕是冬季即临利守不利攻何况还有李牧这不明朗的因素存在着。” 昌平君叹道:“不知吕不韦有心还是无意借口郑国渠完工在即抽调了地方大批人手去筑渠使我们更无可调之兵我们正为此头痛呢。” 项少龙不由涌起悔意若当日自己一口答应小盘领军远征屯留就不用王陵这把年纪都要劳师远征。 可是这已成了不能改变的现实。 心中隐隐泛起了不祥的感觉。 第十一章 运筹帷幄 昌平君和李斯来到牧场见顶少龙的一个月后项少龙不祥的预感终应验。 李牧奇兵忽至在屯留外大败秦军王陵和桓奇仓皇退走撤往屯留西南方约百里位于潞水之端的长子城折损了近三万人。 王陵忧愤交集兼之操劳过度在到了长子城后两天。病身亡。 黑龙出世时的四位上将军除王翦外。蒙骜、王齿和王陵都在两年间辞世对秦人的打击实是前所未有的严重。 现在秦国的名将就只项少龙和王翦两人。 其他如桓奇、蒙武、蒙恬、杨端和、管中邪仍未到独当一面的地步。 至此秦国的东进大计暂时被彻底粉碎。 若非项少龙大破五国的合从军又平定了成乔和杜壁之乱秦室还可能要学楚人般迁都避祸。 项少龙和滕翼被召返咸阳。他们均不愿妻儿奔波劳碌力劝她们留在牧场。 纪嫣然等已开始习惯了他们离家出征的生活但由于今趟对手的可能是这时代最棘手的绝代名将李牧千叮万嘱才让他们赶回咸阳。 项少龙如常直接到王宫见小盘滕翼则去了找久未见面的五弟荆俊。 小盘在王宫单独见他神情肃穆迎面便道:“今趟王陵是给吕不韦害死的。” 项少龙愕然道:“竟有此事?” 小盘负手殿上龙目寒电烁闪看得项少龙都心生寒意时这未来的秦始皇冷哼道:“寡人早已顾虑赵人会去解屯留之围。故命管中邪去攻打赵人牵制李牧。 岂知吕不韦竟无理阻止。又得缪毒支持多番延误终至有屯留之败。这笔账寡人将来定要和他们算个一清二楚。” 项少龙皱眉道:“这些事能到他们管吗?” 小盘怒道:“当然不到他们管。只恨寡人曾答应太后凡有十万人以上的调动均须她盖印同意。据茅焦说寡人送往太后的书简缪毒故意令人阻延了十天才递到太后手上送回来时又拖了半个月贼过兴兵什么军机都给延误了。寡人事后本要追究责任太后又一力护着缪毒。王上将军死得真冤枉。” 项少龙苦笑道:“原来太后听我相劝搬到了雍都。却会有这种弊病。” 小盘摇头道:“这全不关师傅事问题出在吕不韦和缪毒身上一天有这两个人在我们休想能一统天下。自古以来必先安内才可攘外现今内部不靖怎可平定六国成千古大业。”顿了顿又道:“现在我们对者李牧几乎每战皆北此人一日不除我们休想攻入邯郸。” 项少龙道:“现在赵国的权力是否仍在太后韩晶手上。” 小盘答道:“现在的赵王比之孝成王更是不如沉迷酒色人又多疑善妒。哼没有人比找我清楚他了。终有一天他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而且不会是很远的事。韩晶虽精明厉害总是个女人只懂迷恋郭开让这小人把持朝政干扰军务否则李牧说不定早打到这里来了。” 项少龙讶道:“不是有传言说庞爰乃韩晶的面吗?” 小盘对赵人特别痛恨不屑道:“韩晶**宫禁找多几个男人有什么稀奇。 “接着叹了一口气道:“我真不愿让师傅出兵屯留只不过再没有更适合的人选。而这亦正是吕不韦和缪毒最渴望的事。” 项少龙不解道:“储君为何追么说呢?” 小盘像不敢而对他般走到窗旁望往正洒着雪粉的御园背着他徐徐道:“因为我明白师傅和李牧的关系。所以除非师傅答应我绝不会存有任何私情否则我怎都不肯让师傅出征。因为李牧非是庞爰韩闯之流师傅你若稍有心软必败无疑。” 项少龙剧震一下说不出话来。 正如他对小盘了解甚深小盘亦同样把他摸得一清二楚。 他最不想在战场面对的人就是李牧只是这心态已可使他难以挥洒自如。 不过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他必须与李牧决一死战。 否则不但桓奇不能活着回来连王贲和杨端和都可能与东方诸郡一起陷落在李牧手上。 他能胜过李牧吗?这是连王翦都没有把握的事。 小盘的呼吸沉重起来。 项少龙猛一咬牙断然道:“好我项少龙就和李牧在战场上见个真章不论谁存谁亡就当是战士当然的结局好了。” 小盘旋风般转过身来大喜道:“有师傅这几句话足够我放心了。” 项少龙道:“储君可给我多少人马呢?” 小盘心情转佳思索道:“怎也要待到春天师傅才能起行。近来吕不韦蓄意调动了大批兵员往建郑国渠使能用之人并不很多幸而师傅要的只是训练精良的战士唔……” 项少龙听得眉头大皴。 李牧的赵兵在东方最是有名旗下的二万铁骑连精于骑射的匈奴人都要甘拜下风自己的乌家精兵团现在又只剩下两千人我消彼长下要胜李牧更是谈可容易。 小盘计算了一轮后肯定地道:“我可给师傅两万骑兵二万步兵都是能征惯战的兵伍副将任师傅挑选再加上桓奇在长子城部队总兵力可达十二万之众该可与李牧估计在十万间的部队相对抗了。” 两人再谈了一会小盘召来昌平君商量妥当后项少龙和昌平君联袂离开。 项少龙忍不住问道:“郑国渠的建造真是拖累得我们这么厉害吗?” 昌平君叹道:“郑国渠固是耗用了我们大量人力物力但主要是吕不韦想以地方对抗中央以另一种形式去操纵我大秦的军政。尤其现在他与缪毒互相利用变成太后很多时都要站在他们那一方去。储君亦是无可奈何像王陵便死得很冤枉的。” 项少龙想起王齿和王陵旧恨新仇狂涌心头。 还有两年他就可手刃大仇。 昌平君与他步出殿门低声道:“茅焦传来消息在吕不韦暗中支持下缪毒正秘密组织死党此事连太后都被瞒着。” 项少龙愕然道:“什么死党?” 昌平君道:“那是个非常严密的组织入党者均须立下毒誓只对缪毒尽忠然后缪毒就设法把他们插进各个军政职位去好能在将来作乱造反时替他兴波作浪。”顿了顿续道:“据储君预料缪毒和吕不韦的阴谋将会在储君进行加冕礼时动因为按礼法储君必须往雍都太庙进行加冕而缪毒则可以奉常身分安排一切由于雍都全是他们的人造起反来比在咸阳容易上千百倍不过我们已猜到他们有此一着自然不能教他们得逞。” 项少龙苦笑道:“他们的阴谋早动了先是王齿然后是王陵。若非桓奇亦是良将恐怕亦难以幸免。吕不韦始终是谋略高手。兵不血刃就可把我们的人逐一除掉现在终轮到小弟了。” 昌干君骇然道:“少龙勿说这种不祥的话现在我大秦除少龙和王翦外再无人是李牧对手少龙定要振起意志再为储君立功。” 项少龙想起李牧颓然道:“尽力而为吧。” 昌平君提议道:“不若我们去找李斯商量一下好吗?” 项少龙摇了摇头告辞回到都骑官署去了。 滕翼、荆俊听他报告了情况后滕翼道:“储君说得对在战场上绝没有私情容身之地。因为那并非两个人间的事而是牵涉到千万将兵的生命。还有他们的妻子儿女。还有国家的命运荣辱。” 项少龙一震道:“我倒没有想得那么多。” 滕翼沉吟片晌正容道:“我有一个提议就是立即挑选精兵然后把他们集中到牧场像我们的精兵团般严加训练由我们的子弟兵例如荆善、乌言着等作军侯每侯领兵五千那我们就如臂使指。能挥出最大的作战能力。” 项少龙精神一振想起二十一世纪特种部队的训练方式大喜答应。 接着的十天项少龙和滕翼亲自在京城的驻军中分由援师、都骑、都卫和禁卫内挑选了四万五千人分成九曲由荆善等十八铁卫作正副军侯再每二曲成一军。以荆俊、乌果和赵大三人任军统领而自己则以其余的两千乌家精兵团作亲卫为大统帅滕翼为副周良当然成为探子队的头领。 这批人大多都随项少龙两次出征闻得由项少龙带军均势气如虹愿赴死命。 吕不韦和缪毒出奇地合作自是恨不得他早去早死永远都回不了咸阳。 项少龙于是请准小盘全军移师牧场利用种种设施日夜练军希望趁春天来前这严寒的三个月里练成另一支庞大的精兵团来。 这天由于大雪战士都避到牧场去项少龙与妻儿吃晚饭时。纪才女道:“说到底兵法就是诈骗之术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下兵攻城。又能而示之而不能近而示之以远。孙子更开宗明义倡言兵不厌诈现在嫣然观大君大人练兵方法无不别出心裁教人惊异。尤其隐藏作战的方式天下无出其右。但却未闲夫君大人有何制敌奇策。” 琴清温柔情深地道:“嫣然非是无的放矢蒲鹄在东方诸郡势力庞大屯留又经他多番修建。城高河阔。现在他是不愁我们去攻他固能以逸待劳以静制动。 观之以王陵桓奇之深悉兵法又有大秦精兵在手仍落得败退之局可见蒲鹄非是赵括之流不会有长平之失。加上李牧在侧虎视眈眈。少龙绝不可以只逞匹夫之勇。少龙听得汗流浃背。这次战术既要攻坚城更要应付李牧的突袭若以为可凭常规取胜实是妄想。最大问题是桓奇现在统率的是新败之军自己又嫌兵力不足根本不能同时应付两条战线分头作战。何况蒲鹄一向高深莫测李牧则是经验无可再丰富的用兵天才此战不用打几乎都可知道结果。” 乌廷芳献计道:“可否先派人混入屯留城内呢?” 纪嫣然道:“敌人怎会不防此计兼且屯留本是赵地秦人更难混过。” 项少龙搜遍脑袋内“古往今来”一千多年的攻城战记忆。差点想爆脑袋一时子想不出任何妙计只好作罢。 膳后项少龙躺在地席头枕乌廷芳的**又再思索起来。 纪嫣然等都不敢打扰他思路默默陪在一旁。 项宝儿则由田氏姊妹送上榻去了。 四角都燃着了熊熊炉火使他们丝毫不觉外面的寒雪侵体。 项少龙想起《墨氏补遗》上所说的“攻城之道围其四面须开一角以示生路引敌突围”之语。但显然并不适用在屯留城处。因为有李牧在侧他根本没有资格把城困死。 说到底攻城不外乎越河壕冲击城门城墙攀城和最后的巷战追击四部份。 而由于敌方得城壕保护又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加上可随时反守为攻山城突击劫寨故己方若依常规必会招致重大伤亡。若自己是李牧更会在秦军身疲乏累的时刻才领军来攻那时能不全军覆没已可感谢苍天了。 如何方可改变这种被动的形势呢? 只恨蒲鹄不爱木马否则便可重演西方的木马屠城记。 忽地灵光一闪大喜坐了起来振臂嚷道:“我想到了。” 地图摊开在地席上。滕翼、荆俊和众人都全神观看但仍不知项少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项少龙指着赵境一个名中牟的大城道:“此城乃赵人南疆重镇赵都邯郸在北面一百二十里处而屯留则在西北一百三十里处所以无论由中牟到两者之任何一处去路途都差不多远近。但中牟东面就是通往邯郸的官道快马三日即可至邯郸。如若我们能夺下此城你们说赵国王廷会有什么反应呢?” 滕翼拍案叫绝道:“当然是大惊失色怕我们去攻都城哩郭开是什么材料我们都清楚了。” 琴清皱眉道:“中牟位于赵魏交界一向防守严密。怎会轻易被你们攻下?何况邯郸之南还有延绵百里的护都长城赵人长期驻军你们那四万多人若孤军深入实在非常危险。” 纪嫣然笑道:“夫君大人必另有妙计清姊请细听下去。” 项少龙对琴清笑道:“且听为夫道来。”琴清见他以夫君自居又羞又喜狠狠还了他一眼。” 项少龙道:“今次我们是一不做二不休现在管中邪陈兵韩人的泫氏城离屯留只有八十里到中牟则是百余里。我们索性向储君取得秘密诏书到泫氏去褫夺管中邪的兵权把他的十三万兵员据为己有。那就可声势大壮最妙是赵人仍会以为我们是北上到长子城与桓奇会师再北进攻打屯留。所以必会把兵力集中在上党好来应付我们。” 荆俊狠狠道:“最好顺便把管中邪斩了。” 琴清道:“那等若要迫吕不韦立即作反别忘了管中邪现在是吕不韦的爱婿哩。” 项少龙道:“到了泫氏后我们分明暗两路进军使赵人以为我们是要到长子城去其实却是渡河潜往中牟攻其不备以我们的乌家精兵于黑夜攀墙入城只要能控制其中一道城门。就可把中牟夺过来了。” 滕翼点头道:“最好是先使人混入邯郸到时制造谣言弄得人心惶惶时。赵人只好把李牧召回来保卫京城。那屯留就再非那样无可入手了。” 纪嫣然奋然道:“同时还要教小贲和端和两军同作大举反击。牵制着庞爰和司马尚两军那李牧被召离屯留就该是定局了。” 项少龙道:“这事最考功夫处就是如何可行军千里由泫氏渡河往中牟而不被敌人察觉否则只落得是另一场旷日持久的攻城战。” 纪嫣然细察地图道:“你们可诈作先往长子城到了潞水南岸才兵分两道由此至中牟全是无人山野只要行军迅就算给人见到亦赶不及去通知中牟的城守所以人数不可太多且须全是精简的轻骑先行步兵随后周良的鹰王该可在这种情况挥最大的功效。” 众人至此无不充满信心恨不得立可攻入中牟。 滕翼道:“若我们能派出五万人到长子城与桓奇会师人数将达十二万之众但要攻下屯留恐仍非一两个月间所能办到。最怕那时赵人摸清了我们虚实派兵来攻腹背受敌下我们仍是难以乐观。” 项少龙道:“蒲鹄始终是个大商家只是依仗赵人又如若一旦被擒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才奋起反抗。城内的兵士都是仓促成军所以我们只能营造恐慌流言又故意留下生路保证屯留城不战自溃难以死守。” 赵致道:“第一个恐慌自然是赵人会舍他们而去但接着又可拿什么吓唬他们呢?” 项少龙微笑道:“方法很简单就采取乡村包围城市的策略。把附近的乡村全部占领移走住民使屯留断去粮草供应。再在屯留城外筑垒设寨建造种种攻城器具摆出长期围攻的格局保证不到十大半月蒲鹄就要设法溜走了。” 荆俊笑道:“如若不溜。就攻他的娘好了。” 乌廷芳责道:“小俊你口舌检点些好吗?”琴清见众人目光往自己望来。耸耸香肩道:“我早习惯了!” 众人为之莞尔。 项少龙道:“我们再把整个计划想得清楚点然后派人立即去通知小奇、小贲和端和此事必须严守秘密否则泄出来就不灵光了。” 此时虽已夜深但项少龙三兄弟那睡得着诸女休息后仍反覆研究到天亮才呜金收兵分头办事去了。 第十二章 声东击西 有了全盘大计后项少龙等改变了训练的方法把大军一分为二二万骑兵专习隐蔽伪饰的行军战术。 项少龙把二十一世纪学来的东西活用在这队骑兵上。 转眼冬尽春至小盘登坛拜将亲身送行项少龙又再次踏上征途。 大军乘船顺流而下在武遂登岸往东北行直抵管中邪驻军的泫氏城。 管中邪、连蛟、赵普三人领军出城迎接。表面上当然执足尊卑之礼。 项少龙教乌果、荆俊等扎营城外为了不让管中邪生疑只和滕翼领一千亲兵入城到了帅府后拿出小盘诏书命管中邪立即交出兵符同时回京述职。 管中邪看罢诏书色变道:“这是什么意思仲父为何没有指令?这诏书亦欠太后玺印。” 项少龙故作惊奇道:“管将军为何如此紧张储君只是体念管大人劳苦功高又屯驻外地经年才让管将军回咸阳小休这等更换将领何用劳烦仲父和太后呢?” 此时滕翼见连蛟往后移退忙一声令下随来的亲卫立时取出箭弩。控制了场面。管中邪那想得到项少龙有此一着见他面含冷笑手按百战刀鞘知道只要说错一句话立即是身异处的结局。举手制止了手下作无谓反抗换上笑容道:“上将军教训得好事实上未将亦很希望回去见娘蓉。” 项少龙笑道:“君命难违我只是依命行事管将军肯合作就最好。” 他是不愁管中邪不听话除非他要立即作反。否则就只能有这等结果。 翌日项少龙使荆俊名之为送行实在是把管中邪和他的二千亲兵亲将押解往武遂看着他们登上战船才返回泫氏城。 此时项少龙已完成对管军的编整骑兵增至五万人轻装步兵五万人重装甲兵八万人登时实力大增。 在泫城再练了一个月兵后这才离开泫城沿河朝长子城北上。 他们的行军稳而缓务使兵员得到充份的休息保持充沛的体力。 到了潞水南岸十八万大军停了下来等待晚上的来临。 桓奇闻讯赶来众人相见又悲又喜叙迷离情与项少龙、滕翼、桓奇、周良、乌果、赵大等到帅府举行会议。 桓奇先报告屯留的情况分析道:“屯留城内只有千许人是杜璧和成乔的旧部其他就是蒲鹄的家将和本是赵民的叛民。情况有点和几年前东部民变相似志气有余实力却不足。不过最大问题是有李牧的十万赵军驻于屯留东西四十里赵境内的路城。互为呼应不但使屯留有所依恃亦使我们不敢放手攻打屯留。”说到李牧他便露出犹有余悸的表情。 滕翼叹了一口气道:“那埸仗你们是怎样输的?” 桓奇沉痛地道:“李牧打仗就像变戏法似的上将军和我已全神留意赵境的动静广设军哨岂知警报才起李牧的铁骑已来至营寨那晚星月无光。李牧使人先攻占高地再以火箭烧营屯留的叛军也乘势冲出持炬击鼓来攻我们未撑到天明便溃退了我领着一支万人队伍死命断后否则伤亡恐怕会更多呢。” 众人都听得直冒寒气。 桓奇奋然道:“王上将军过世后我借着哀兵的士气二次攻打路城。都给李牧出城击退他的阵法变化无方将士用命训练优良。难怪能名震当世。” 荆俊道:“无论李牧如何厉害但有良将而无明主仍是没用小奇有派人去察看中牟那方面的情况吗?” 桓奇精神一振掏出一卷地图摊在席上道:“我趁大雪之时才命人采察敌情保证敌人一点都不知情。中牟乃赵人长城外最重要的军事重镇本属魏人四年前才落人赵人之手使他们在长城外多了个据点故而极受重视。” 让各人研究了好一会后才道:“他们在城外长期驻有两路赵军人数皆在万许之间分处南北互为呼应本意该是应付魏人。至于城内守军约在二万之间在赵国的城池来说这样的兵力已是罕见了。若有事时长城内的兵员还可出兵来援。所以魏人数次与赵人开战都破不了中牟这重要城池。” 项少龙道:“所以此战必须以奇兵袭之。攻其不备否则这一仗便必败无疑。” 桓奇道:“赵人在中牟外围教处高地筑起了百多个烽火台日夜有人放哨若大军进袭纵是晚上亦会被侦知很难瞒过对方耳目。” 荆俊拍胸保证道:“这个由我负责担保没有一个高地上的烽火台有机会出警报。” 项少龙道:“今晚我们的四万精骑将于入黑后分四批出由荆俊率万人作清除烽火台的先头部队。其他十四万人在此再留三天然后分作两军每军七万人一军往长子。一军往中牟。当李牧回师之日。就是小奇行动的时刻了。记紧摆出持久作战的格局绝不可冒进攻城否则若李牧明退实进返过头来再重演当夜之战就败得很不值了。” 桓奇动容道:“难怪两位上将军生前都如许推举项上将军了未将反没有想过此点闻之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呢。” 乌果笑道:“吃饭的时间到了。”众人一阵笑骂。出帐时项少龙向桓奇道:“你攻下屯留后立即修筑防御工事而我们则佯攻分隔赵魏边境间的长城再突然退走教赵人难以追击。” 桓奇心悦诚服点头受教。 当晚入黑时周良放出鹰王肯定没有敌人潜伏的探子后荆俊那队由乌家精兵组成的特击军先出不片晌四队人马先后开出。缓骑而行。 到第三大早上。大军已潜抵中牟城外四十里的密林内在四方设置岗哨。等待黑夜的来临。 中牟城在地平远处城高墙厚果是坚固的军事要塞城外的林木均被铲平要接近而不被觉。确不容易。 项少龙和滕翼观察良久均感到气馁但又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 众人不敢生火造饭只吃干粮。 到了黄昏时忽地狂风大作大雨洒下。 项少龙等大叫大助我也立即出动。 乌果和周良各领一军攻打城外的赵营。 荆俊则率领一千乌家子弟横渡护城河攀墙进城。 项少龙和滕翼的两万主力军则潜往最接近城池的隐蔽点准备城门打开。就杀进城内去。 雨愈下愈大了还不时雷电交加。视野模糊不清。雷声也把马嘶蹄音全掩盖了。 荆俊的千人精兵团把战马绑在城外用了个多时辰才潜过护城河开始攀城。 项少龙和滕翼则提心吊胆苦候着此刻若给敌人觉荆俊等定无一人能幸免。 城头的灯火都给暴雨遮盖了。 正焦急等待中向西的城门敞了开来。吊桥隆隆降下。 项滕两人大喜如狂一声令下全军蜂拥而出两万匹战马的奔驰声惊碎了中牟城军民的美梦不过一切都迟了。 乌果和周良的军队同时对城外两个赵军的营寨进行突袭。 城内城外一时杀声震天。 暴雨虽停了下来可是战争却更激烈了。 大军杀进城内吓得人人紧闭门户大半守军脱甲弃械躲入民居保命。余下的开城逃命。 连反抗的意志都失去了。 到天明时这赵国在南方最具战略性的重镇已落到项少龙手上去。 按着的十天赵大率领的上万步军6续抵达带来了大批的攻城器械和物资粮食。并建立了由泫氏城来此的补给线。 项少龙严令不得扰民并善待降将降兵采取安定民心的政策。 媵翼在城外设营立寨构筑防御工事又截断了赵魏官道的交通摆出大举进侵赵都邯郸的模样。 一个月后赵人两次来犯均被击退。 魏人亦生出警觉。在边境严密戒备但由于秦军据有坚城魏人只是采取观望姿态。 对项少龙这位秦国的名将已没有人敢抱轻视之心了。 这天乌吉着由长子城来见顶少龙带来了重要消息据邯郸的线眼情报郭开果然怕得要死力劝赵王和太后调回李牧守卫长城内的城堡番吾。 但赵王出命令后竟给李牧拒绝了。 项滕两人暗叫厉害。知道给李牧看穿了他们的阴谋。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对番吾动一次猛攻。 等一切准备充足十天后项少龙动八万大军由官道北上番吾在赵人长城外布阵立寨先日夜派人冲击城墙赵人数次出城劫营均被秦军先一步察觉给打了个落花流水。 攻了十八天终于破开了一截城墙但仍给敌人击退两方死伤惨重。 但项少龙等却知道已完成了任务今趟不愁赵王廷不召李牧回守番吾说实在的他们现在的兵力根本没有进攻邯郸的资格。 只一天时间赵人便把城墙补好。 项少龙收兵不战好让战士能有回气的机会死者就地火葬伤兵则送回回中牟。 这时项少龙对战场的生生死死早心同槁木否则根本不能当这秦军的统帅。 小盘说得对。战场上从来就没有仁慈存身的地方。 每个人都是一颗棋子吃掉人或被吃掉都是常事。 不过可以做到的他都设法做到了。例如关怀下属善待降兵降民等赵人不知是否被打怕了再不敢出城反击两军陷进了胶着的状态。 而桓奇则依项少龙之言虚张声势更不断派军来援加重赵人的危机。 步入夏季的第二个月分李牧终屈服在赵王的军令下。回师邯郸。 项少龙忙下令加强防御准备应付李牧的反击。 他最不想生的事终迫于眉睫之前了。 这天项少龙、滕翼和荆俊三人在长达五里的木寨作例行巡视时荆俊笑道:“任他李牧三头六臂都难以攻下我们的营寨最多是扯个平手吧了。”滕翼道:“魏人那边有动静吗?” 荆俊道:“魏人那边有乌果应付不过若不攻下了中牟我们此时早被击退了。” 那晚项少龙了个可怕的梦梦到李牧来袭营营内四处都是他名震天下的铁骑所有营帐同时起火。项少龙冲出帐外想呼唤媵翼荆俊却叫不出声来想拔刀但百战宝刀却不翼而飞人骇醒来。才觉天仍末亮自己浑身冷汗不住喘气。 项少龙强烈地想起家中的妻婢爱儿恨不得抛下一切。立即返回咸阳。 惊魂甫定披上外衣举步出帐。 值夜的亲兵慌忙追随左右。 他的帅帐圈于营地之高处环目四扫只见星空覆盖下。灯火点点似直延往天际的尽头处。 五里外的赵国长城亦是灯火通明极为壮观。 项少龙想起当日由邯郸出使往大梁路经该处时还参观过那里的城墙。负责作介绍的番吾城守叫什么名字都忘记了想不到多年后的今日自己竟是攻打此长城的主将。 世事之变幻难测莫过于此。 又想起当日自己护送的两位心爱的人儿赵倩赵雅均已先后亡故不由神伤魂断差点要痛哭一场才能泄出心头悲苦。 晚风吹来吹散心头郁抑感觉上才好了点。 远眺长城想起长城后远处的古城邯郸又是百感交集。 战争最令人畏惧的地方就是那不可测知的因素。 像此刻的他便完全不知这连绵百里的长城之后正生着的任何情事。 只能估计。 或作测度。 要知己知彼确是谈何容易。 现在李牧究竟在那里呢?两个曾经是肝胆相照的朋友终要在沙场上成为死敌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到天色大明时项少龙才收拾心情回帐休息。 日子就是在这情况下过去。 一个月后捷报传来蒲鹄终弃屯留城逃往赵境途中被桓奇伏兵擒拿。押了回咸阳去。 出奇地李牧直至此刻仍没有动静。 项滕亦不太讶异若李牧是奉召守卫邯郸自然不会到番吾来。 两人以目的已达经商议后决定立即撤军。还在今晚进行。 他们照样留下空营灯火。天入黑便分批撤往中牟。项少龙和周良负责殿后由于有鹰王的锐目他并不怕敌人衔尾追来。 荆俊领二千岛家精锐先行按着是滕翼的军队。 项少龙待至二一更才率余下的二万人悄悄撤走。 不片刻大队来到往南的官道上迅朝中牟进。 明月高挂左方天际在每人的右方拖出了黯淡的影子。 项少龙在队伍中间与周良并骑而驰。 周良叹道:“今次能攻下屯留全赖上将军的奇谋妙计连李牧也给上将军算了一着。” 项少龙欷然道:“李牧并没有给我算倒只是赵王廷给我算倒吧了。” 周良笑道:“战争只论成败没有人理会是如何胜的但怎样败却人人会拿来当话柄。” 项少龙点头道:“这番话很有道理。” 周良仰望天道:“还有个半时辰就天明了那时可全行军只要回到中牟便可攻可守可退完全不用担心。何况即管被敌人圈城也有桓奇的军队前来支援。” 项少龙登时轻松起来有点完成了此行责任的舒畅快感。 希望这是最后一埸对外的征战以后就是等待小盘加冕礼的来临。 空中传来鹰王振翅的熟悉响音。 众兵齐齐举头仰望。 只看它的姿态。就知后无追兵。 周良嘬唇出呼啸唤他下来休息。 岂知鹰王突然出一声啸叫在头顶两个盘旋再冲空而去疾飞往右方树林之上。 周良立即色变。凝目注视鹰王的动静。 项少龙大感不妥极目望去。 鹰王在明月下的远空不断打转飞行的路线奇怪难解。 周良剧震道:“这是没有可能的。似有大批敌人由左方冲来度极快。” 项少龙在电光火石间已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李牧的铁骑来了。 可能由于马蹄包了布竟没出任何声色。 这名不虚传的名将打开始就识破了项少龙的战略。 虽迫于无奈放弃屯留。但却不肯放过他们。这两个月来关闭不出。就是要使项少龙等误以为他是驻守在邯郸。其实他早来了。还布下伏兵等待他们撤退的一刻。 项少龙现正重蹈成乔和杜璧败亡一战的覆辙唯一优胜就是他凭鹰王先一步知道敌人的来临。 假若他现在立即逃走结果亦不会与成乔军的败亡有何分别。就是在全军到达中牟以前便被李牧杀得全军覆没。 假设他奋力迎战的话那至少荆俊和滕翼可安返中牟。 项少龙再不犹豫下令全军退往右方密林全力阻敌。 阵势尚未布好以万计的赵兵由左方密林杀出官道往他们冲杀过来。 箭如飞蝗般往敌人射去。对方骑兵一排一排的倒下但尚未换上另一批箭矢时敌人已杀入阵中瞬那间前方尽是敌人。 项少龙一声喊拔出百战宝刀带头冲杀出去。 一时间长达十余里的官道尽是喊杀之声。 二万秦兵正堪堪把敌人抵住时近赵境的一方亦突然乱了起来另一队敌人不知由那里冲杀出来便生生把项少龙的护后军冲成两截。 项少龙领着周良和二千多亲兵死命挡着敌人一波又一波的进击。 后方林木忽然劈啪作响火头窜起劫断了秦军西退的退路项少龙知道难以幸免抛开一切连斩数十敌人深深杀入了敌人阵内去。 第一章 战地逃龙 项少龙刚冲散了一股敌人后身旁惨叫传来他骇然望去见到周良翻身堕马给一支长矛戳穿了盔甲从背心入透胸出可见敌人掷矛者的力道如何狂猛。 他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叫要勒马杀回去时却给左右随从死命扯着他马僵拉他逃走。 一名敌将率着大队人马由后赶至人喝道:“项少龙哪里走!” 项少龙环目一扫只见身旁的亲卫已减至不足百人而四周林木则全是火炬的光芒也不知有多少敌人杀至。 现在既给敌人蹑上了为势更难幸免。正要在死前提刀回去为周良报仇时一声厉啸鹰王由天空疾冲而下扑在那趟将脸上锋利的鹰喙住那赵将的眼睛狂啄。 那赵将出使人惊心动魄的惨嘶弃下待要掷出的一枝长矛伸手抓着鹰王人鸟同时堕下马来。 追兵因主将惨遭厄运登时乱成一团。 项少龙知道那赵将和鹰王都完了。顿觉机不可失策马狂窜。 才奔出七、八丈数十名赵兵左右穿出举着明晃晃的长矛厉喝连声往他们的坐骑狂刺。 左右亲卫纷纷倒地成了敌人屠杀的目标。 疾风在此时表现出它的不凡能耐竟能倏地加冲出重围忽然间项少龙觉自己竟成了孤零零一个人。 项少龙热血沸腾涌起满胸杀机朝着左方冲来的十多名赵国骑兵奋力杀去。 幸好在这林木处处的地方不利箭矢攻击否则不用交手他项少龙便早给射倒了。 四周喊杀连天惨烈之极。 项少龙由一丛大树后策骑疾冲入敌阵中挥刀朝敌将猛劈。 他的目标是对方持火炬照耀走在前头的敌人百战刀斜劈在对方肩上那人立时鲜血飞溅倒下马去。 火炬落到草地处立时熊熊燃烧起来。 敌人惊呼声中项少龙刀势加疾冲入敌阵之内挥刀砍削。 敌人忙运剑格挡岂知百战刀过处长剑立即断成两截寒芒透体赵将翻身倒毙。项少龙冲散了敌人自然而然朝火光最弱处冲杀过去。 此时敌人已占了压倒性的上风四周虽仍有零星的厮斗但已不能再改变当前的形势。 项少龙泛起势穷力竭的感觉。 目睹周良和许多手下的惨死他生出了不想独活的念头猛一咬牙抽过马头反朝杀声最激烈处奔去不片刻冲出了树林到了林外旷野处。 疏落的林木间一队数百人的秦兵正在前方被以千计的敌人围攻下舍命死战。 项少龙怒愤填膺杀机大盛决心豁了出去见人便斩气势陡盛遇上他的敌人一时间只有捱刀送命的分儿。 秦军见主帅来了人人士气大增竟随他一鼓作气突破了敌人的围困朝着一处山丘奔去。 后方杀声大作中前面小丘倏地亮起了以百计的火把。 只见无数赵兵蜂拥山丘顶杀奔下来人人持着远距离格斗的兵器正是项少龙们这种骑兵的致命克星。 项少龙心中暗叹知道李牧算无遗策早在林中设下重重围堵务要一举把自己擒杀。 这时谁都知到大势已去不用他令大半人住两旁四散逃去。 项少龙阻止不及却心知敌人正是蓄意迫己方往南旁逃走。 忽然间他清楚知道只要能冲上山顶便有逃进群山中脱身的生机。 此时他身边只剩下了五十多人立即狂喝道:“要逃命的就随我来!” 反手将宝刀插回背上拉出腰间飞针夹马冲前两手连环掷出。 敌人纷纷中针倒地。 危乱间项少龙至少掷出了近百口飞针到两臂疲麻飞针已掷完。 后方伏满死尸令人不忍卒睹。 他身边只剩下了十多人不过已成功登上了丘顶。 数百名敌兵如狼似虎的向着他们狂攻不舍。 项少龙再拔出百战宝刀。 这时他身上已有大小十多个伤口一起淌血但他却感不到任何痛楚。 宝刀挥出惨叫起处右边敌人尸横就地。 项少龙看也不看拖刀后劈又把另一个由后侧攻来的敌人砍死。 前方一人徒步持矛直刺疾风的颈项。 项少龙无奈下脱手掷出宝刀穿过那人胸膛把他钉到地上。 蓦地肩胛处传来锥心剧痛也不知给什么东西刺中。 项少龙痛得伏倒马背时护卫拚死冲杀过来把他掩护着。 项少龙心叫完了。 在这刹那间他想起了远在咸阳的娇妻爱婢也想起妮夫人、赵雅、赵倩等无数人和事。 就在这生死关头他感到疾风左冲右突不断加奔驰。 喊杀声逐渐被抛在后方远处。 四周尽是茫茫的黑暗。 他死命搂着疾风的马颈感到人马的血肉合成了一体意识逐渐模糊终于失去了知觉。 意识逐渐回到脑海里骤然醒了过来只觉浑身疼痛欲裂口渴得要命。 不由呻吟一声睁开眼来。 碧空中一轮秋阳挂在中天处。 一时间项少龙不但不知身在何地更不清楚曾生了什么事。 勉力坐了起来骇然见到疾风倒卧在丈许达处头颈不自然扭曲着口鼻间满是凝结了的口涎污物。 项少龙浑身剧震终记起了昨晚昏迷前生的事。 疾风背负他逃离战场为了救他的命而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自纪嫣然赠马后他和疾风在一起的时间比之和任何一个心爱的女子相聚的时间还要多。 它对自己的忠诚从没有一刻改变或减少过。 项少龙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搂着疾风的尸体留下了英雄的热泪! 他败了。 败给了当代的不世名将李牧。 那并非因他的失着而是李牧太高明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成功把李牧拖着不让他在滕荆两人率领的大军返只中牟前给追上否则他们这支佯攻邯郸的军队将会全军覆没。 幸好今趟主事的是成熟稳重、经得起风浪的滕翼。 若换了是荆俊必回师援救那就等若送死了。 自己今次能逃出生天亦只可说是个奇迹。 可以想见李牧必散了人马来搜寻他的踪影。 想到这里项少龙涌起了强烈的求生**先检视自己的伤势不禁感谢清叔为他打制琴清为他缝缀的护体甲胄虽中了数箭又多次被兵刃击中但只有三处破开缺口伤及皮肉其中又以在后肩胛的伤口最深。其他伤口都在手足处乃皮外之伤并不影响行动。 他由疾风尸身处解下革囊取出里面的衣物再忍着痛把身上的革胄武服连着凝成硬块的血肉脱下扯破衣服把伤处包扎妥当换上日常着的武士服又绑上攀爬的腰索心情才好了一点。 喝干了疾风所携带的水壶内清泉后他取下插在马鞍间的后备宝刃“血浪”想起此乃李牧送赠的名剑不由又生一番感触。 此峙天已黑齐他本想费点力气安葬疾风至少拿些泥土把它盖着但远方不知何处随风传来马蹄之音只好恭恭敬敬向疾风躬身致意才带着神伤魂断的悲哀心情踏上逃亡之路。 对在山野疾行他早驾轻就熟起初每登上高处都看到追捕者的火把光芒。 它们像是催命符般紧缠着他使他无法辨认往中牟的方向。 到天明时他虽暂时撇下了追兵但已迷失了路途只仅朝山势险峻处奔去。 当他在一处坡顶的密林中坐下来休息时全身骨头像要散开似的不但心内一片混乱**更是疲惫不堪。 身上多处伤口渗出血水疼痛难耐那种虎落平阳的感觉确使人意志消沉。 若非他受过特种部队的严格训练这刻就要撑不下去。 但他却知这刻是逃亡的最重要关头。 由于敌人很容易现疾风倒毙之处所以必会趁他徒步走得不会多远的这段时间全力搜寻他假若他在此刻睡了过去醒来时恐已落入敌人手上。 项少龙咬紧牙关提起精神待恢复了一点气力后便依墨子心法敛神静养。 不一会他整个人宁静下来身体放松藉以迅回复精力如此大约半个时辰后他便跳了起来以绝强的意志驱策疲倦的心身继续逃亡。 他专拣人兽难越的崇山峻岭以索钩攀爬翻越这一着必大大出乎敌人料外否则若取的是平原莽野怎快得过马儿的四条健腿。 到入黑后他在一道瀑布旁躺了下来全身疼痛连指头都欠了移动的能耐。 不片刻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是晨光熹微的时问。 耳际先传来瀑布飞泻的“轰隆”声其中夹杂着蝉呜鸟唱四周一片宁谧。项少龙睁眼坐了起来只见左方瀑布由高崖上奔泻如银旁边的水潭受瀑布冲击白浪翻滚如雪由此而下上崖壁陡然而降再倾泻而下回旋激溅壮观巽常。 再环目四顾群山环伺奇岩异石数之不尽野树盘恨错节奇异层出不穷。 项少龙不禁啧啧称奇为何昨天会一点不觉得这里的景色有什么特别呢? 在这充满生机的环境刺激下他涌起了强大的斗志誓要活着回去与深爱和关心自己的人相厮聚。 他当日因遇马贼与陶方在赵境失散后曾有遐一段在山野游荡的日子这时自能熟门熟路地采集野菜充饥。 想起自己可能楚诗次踏足这穷山僻地的人类:心中更泛起满足的感觉。 他被李牧偷袭的地点是赵国南方长城外赵魏两国边界处所以目下以身在魏境的可能性大一点。只要登上附近的高峰居高一望那时倘能找到最易辨认的德水黄河又或当年由赵往魏的路途便可拟定潜返中牟的大计了。 想到这里心情豁然开朗认定了附近一座最高的山峰咬紧牙龈朝上攀去。 不由庆幸这年来每天都勤力练武否则这刻体力已捱不下去。 但见到峰顶山鹰盘旋时又忍不住想起战死的周良和为主人尽忠的鹰王热泪夺眶而出。 人是否天生自私的动物?为了种种利益打着捍卫国家民族的旗号残杀不休这一切是何苦来由。 最可恨自己亦是这残杀战争中的一分子。 战争里根本是没有真正全赢的人即使是战胜者亦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情况自古已然谁都不能改变。但战争仍是永无休止的继续下去。 即使在一个统一的政权中斗争仇杀亦从未息止干戈。 黄昏前他再登上了其中一个高峰大地尽收眼里。 一看下立时呆了眼睛。 在夕阳凄艳的余晖下山原草野无穷无尽地在下方延展往地平极处。 后面则是陡崖峭壁险秀雄奇。 虽见有河道绕山穿谷而过但却肯定那并不是黄河。 左方远处隐见一处山坡有梯田叠叠际此秋收时节金黄片片在翠绿的山野衬托下份外迷人。 山坡后炊烟婕婕而起看来会是村落一类的处所。 项少龙心中踌躇肯定自己从未来过这里唯一方法只有问道一途但那说不定会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当晚就在一块巨石的隙缝内瑟缩了一晚次晨觅路下山才明白什么叫做上山容易下山难。 几经艰辛折腾到午后才抵达山脚的丘原处。 他终决定到那村庄去看个究竟连夜赶路这时他的衣服勾破了多处兼之多天未刮胡子一副落泊的流浪汉模样。 虽说是逃亡但在山野之中不时见溪河萦绕兼之秋林黄红交杂景致极美倒稍减孤清寂寞之感。 那炊烟升起处在山峰上看来很近但走了半天村子仍在可见不可即的距离。 他趁天黑前摘了些野菜充饥就在一个小湖旁过夜。 睡到深夜忽有犬吠人声传来。 项少龙惊醒过来知道不妙连忙就近削了一节竹筒躲进湖内水草茂密处通过竹筒呼吸。 躲好不久一队百多人组成的队伍扯着猎犬来到湖旁。 众犬在他睡觉处狂吠猛嗅。 只听有人道:“项少龙定曾到过这里闻得犬吠声再逃之夭夭今趟若我们能将他擒拿只是赏金便够我们一世无忧了。” 项少龙听他们口带韩音心中一震才知道疾风一轮疾奔竟把他送入韩境所以只要往西续行迟早可回到秦境去。 但回心一想韩人既肯定他在境内自然把往秦国之路重重封锁这么往西行只会自投罗网。 唯一方法就是先避风头待敌人松懈下来再设法潜返秦境。 此时有人来到小湖旁上高举火炬照得湖面一片通红。 其中一人笑道:“若你是他还不赶快溜之大吉吗?” 又有人道:“但犬吠仍是不休可能他尚躲在附近。不若放了狗儿去追赶我们不是更省气力吗?” 此议立得众人同意。 系索一解五、六头猎犬立时箭般扑进湖旁的树林去接着传来狼嗥犬叫的争逐厮斗的混乱声音逐渐远去。 追兵们这才知道误中副车猎大追的是附近的一只野狼而非项少龙”齐呼啸寻犬去了。 项少龙**的爬回岸上知道自己已成了东方六国悬红通辑的头号战犯除非回到秦国否则天下虽大再无容身之所。那敢停留打消了到那村庄问路的念头转身朝东而去离秦国更是愈来愈远了。 这晚他逃回山区去重施故技攀山越岭犹幸韩国境内大部份都是山地否则早给敌人追上。 知道身在韩境之内后留心观察下逐渐认出了其中一些高山河流的形势心中大喜遂朝着荆俊出身的荆家村奔去。 三天后荆家村那亲切的景象出现眼前。 此时他已瘦得不成*人形体虚气弱心中放松下来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第二章 兵行险着 项少龙醒过来时觉自己躺在村屋内的木榻上身上的伤口均被敷上伤药换过清洁的麻布衣服那种舒服的感觉确是难以形容。 在榻旁侍候的村妇见他醒来吓得奔出房去唤人。 不一会村长荆年和村中的几个长老来了人人对他敬若天神待听他说清楚了情况后荆年道:“我们曾派人出外探听风声官兵仍在搜索项爷听说若能擒得项爷可得百块黄金所以非常落力。” 项少龙坐了起来一边吃着递上的食物一边沉吟道:“我来到这里的事是否全村的人都知道呢?” 荆年道:“我们怎会那么没有分寸人心难测幸好现项爷昏倒村外的是小人的儿子所以项爷的事只限于我们几个人知晓。” 另一长老荆雄道:“项爷放心先在这里养好身体到风声小些后我们再派人把你送回秦国好了。” 项少龙摇头道:“由这里回秦国会是难比登天而且这里更不宜久留否则会为你们惹来弥天大祸。” 荆椎道:“那我们就索性全族人陪项爷回秦好了。”众长老均热烈点头。 项少龙道:“你们要到秦国去我自然欢迎但现在却非是时候待我回秦后再进行那才不会出事。” 另一长老问道:“现在该怎办呢?” 项少龙苦思半晌后道:“烦你们先派出身手敏捷又可完全信赖的人先往中牟通知滕翼和荆俊说我安然无恙但须一段时日才可回去嘱他们统率好军队耐心等候。” 荆雄道:“这个容易我们村里常有人到中牟附近采药不但熟悉路途还与那处的人打惯交道绝不会惹人怀疑。” 项少龙放下一件心事道:“官兵迟早会搜到这里来追踪我的人中不乏高手你们可用我的衣服等物制造出我已逃往别处的幌子如此可拖廷两、三天的时间而我亦该复原过来能动身逃跑了。” 再商量了一会后荆雄和众长老退出房去。 项少龙倒头大睡醒来时已是夜深人静听着外面的风声和犬吠声心中不禁思潮起伏。 他第一次来此时正值寒冬当时同行的还有金枝玉叶的赵国三公主赵倩那晚恩爱缠绵怎想得到两人的缘份会因赵倩的惨死而结束。 不由心中涌起对吕不韦深刻的仇恨。 心中狂叫:无论如何!我项少龙也要活着回咸阳去亲睹小盘登上王位并看着吕不韦惨淡收场。 天明时荆年来了带来了令他欣悦的消息。 原来他的二千护后军虽全军覆没但却牺牲得很有价值使大部份的秦军均能安返中牟现在李牧的大军正围攻中牟但听说已是死伤不轻。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当日他们曾预估过赵人会对中牟反攻故早储下大批粮草加固了城廓何况有桓奇的大军支援纵是李牧也休想轻易取回中牟。 以李牧的精明最后亦只能退回长城之后。 荆年又道:“昨天我派了人到中牟去此事绝不会有问题唉!……” 项少龙知他心中有事微笑道:“年老有话请直说无碍。” 荆年道:“项爷说得没错五十里外的尚家村昨天来了一队兵马又搜又抢还打伤了几个人尚家村的人见他们人多都敢怒不敢言。” 项少龙暗叹一口气道:“由那处到这里来要多少时闲?” 荆年道:“至少要两天才成项爷可待至明早才动身。” 顿了顿续道:“据说韩王安由都城南郑派出了一队精擅荒野追踪的人来搜捕项爷。我们刚有人从南郑回来说赵韩两国已有密议怎都要把你拿着。” 又由怀里掏出一卷地图递给项少龙道:“这是我这两天亲手绘成的地图虽是粗陋但敢说大致上不会出错。” 项少龙大喜穿衣下榻觉体力回复了大半若再有一天的休息就更有把握逃走了。 两人来到一角席地坐下摊开地图研究。 荆年指着图中间的十字标致道:“这就是我们的荆家村右上角东北方百许里处就是韩都南郑再往东北二百里就是魏人的都城大梁了。” 项少龙道:“我看完这地图会立即烧掉否则若让人拿到这图便会知这是你们包庇我了。” 荆年脸色微变因他倒没想过此点。 项少龙让荆年详细解释了地图上河流山川的形势后把地图收了起来道:“我的逃走路线最好连年公都不晓得那就不会有泄露之虞致惹起别人异心。” 荆年欣然点头。 那天项少龙尽量争取休息醒来后就苦记地图经过反覆思量终决定了兵行险着往魏境逃去再潜返自己最熟悉的赵国然后西行往屯留与桓奇会合便可完成这千里逃亡的壮举。 待肯定自己已熟记了地图上所有细节后才把地图烧了。 吃过晚饭后项少龙决定趁黑赶路荆年早为他预备好干粮、食水、衣物和筹集得来的少许银两。 最妙的是荆雄送了一只兔子给他用竹筐载着解释道:“这是对付猎犬的简单手法由于猎犬对免子的气味最敏感故可以盖过人体出的气味若猎犬闻兔追来只要放掉兔子任它窜走保证可引得猎犬追错了方向。” 荆年道:“我们商量过了项爷走后我们亦弃村到山中避祸小俊等到秦国一事多多少少都有风声漏了出去。官兵既到过尚家村说不定会查悉此事那就算项爷没有来过他们也会拿我们来泄愤。” 项少龙歉然道:“你们准备何时走呢?” 荆年道:“事不宜迟项爷走后我们立即执拾离开。” 依依惜别后项少龙背着可能成为代罪羔羊的免子再次踏上逃亡之路。 项少龙策着荆年送赠的健马朝东北大粱的方向赶了一程后不想马儿太过劳累停了下来让马儿休息。 后方的荆家村仍隐见灯火。 这马儿很有灵性静静在草原上憩息没有嘶叫作声。 他只打算和此马相处三天。 穿过了平原后他将徒步进入山区那将会安全多了。 说真的他并不相信有人能在山区跟踪他。 但若非有荆家村这能令他缓一口气的避难所又得到食物、马匹和弓箭一类必需品的补给他说不定已给韩人追上了。 人的能力始终有个极限。 心情不由开朗起来驰想着与滕荆等人重聚的情景至乎安返咸阳受到妻婢爱儿的欢迎。 蹄音忽在前方响起。 项少龙大吃一惊飞身上马先驰往附近一处坡顶好看清楚形势。 只见远方五里许外一条由火炬形成的火龙正蜿蜒而来目的地该是荆家村。 项少龙立时手足冰冷。 荆年的担心没错敌人果然从尚家村处听到消息知荆家村有人到了咸阳去。 这时代荆姓的人并不多很容易就可猜到荆俊、荆善这条线上否则敌人怎会连夜全赶来。 若项少龙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这刻就会不顾一切立即逃走有那么远就逃那么远。但他项少龙怎能独自逃生呢。 他正方寸大乱间灵机一触瞄准形势策马驰向敌人往荆家村必经的一处密林取出火熠子燃起多处火头。 若在春夏之际此计必不可行。但现在风高物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片晌火势扩大烈焰冲天而起。 这场火不但可阻截敌人前进还可向荆家村的人出最有力的警告催促他们早点离去。 项少龙还怕对方不追踪自己故意出急剧蹄音在草原上朝东北方急驰而去。 他宁愿自己送命也不愿荆家村有半个人受到伤害。 到翌日天明时项少龙仍在一望无际的草原山野中策骑而驰但已放慢了度。 今趟他是故意暴露行踪好引敌人因追他而无暇对付荆家村的人若对方有追踪的高手他此一着确是非常危险。 路上不时遇上河溪挡路这些平时能令人乐于观赏的美景此时对他反成了障碍。 幸好直至此刻仍未见有敌人追来只要保持这情况他就可安抵韩魏边境的无人山区。 魏人哪会想得到他不朝西返秦反会东去韩境所以必没有防范之心那时他就可取道韩境绕回屯留了。 马儿此时已口吐白沫项少龙无奈停了下来守在一处高地让马儿在坡下的小溪喝水吃草。 他并没有吃东西的胃口但为了保持体力只好迫自己吞掉两块干肉。 味道竟然相当不错。 这些年来他已少有独自一入在荒野流窜不禁又思索着自己这颠倒了时空的奇遇。 转眼七年了。 这些年来即使亲密如纪嫣然和滕翼等人他亦只好把自己乃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这天大秘密藏在心底。 至于小盘的秘密却还有滕翼和乌延芳两人知晓。 他最清楚小盘的命运因为小盘就是建设起大一统中国的秦始皇。 但他最不清楚却是自己的命连。 连能否活着返回咸阳到这刻仍属未知之数。 左思右想时蹄声又在远方响起。 项少龙大吃一惊极目望去立时色变。 只见二里许外的疏林处尘头大起五十多匹健马全驰至其中只有一半坐了人其他都是无鞍的空马。 就从这批空马不用牵引便跟在大队之后疾跑兼且队形整齐便可知这批马不但是千中选一的良驹还是训缣有素的战马。 经过多年经验他已培养出观人策马的眼光。 这二十七个骑士在这崎岖陌生的环境中仍可策骑左穿右突纵跃自如便可知都是第一流的骑手。 最要命是自己的骑射乃是最弱的一环在这种平原之地对方又有后备健马替换若给追上便连顽抗的机会也欠奉。敌人能这么快追上来自是追踪的能手说不定就是荆年听回来的那批特别奉了韩王安之命来追捕自己的高手。 项少龙环目四顾猛一咬牙冲下斜坡跳上马背暗叫了一声“马儿对不起了”驱马绕过小丘亡命奔逃。 目的地是地平尽处的一片密林只要能捱到那里就利用那处的环境和敌人决一生死。他绝不肯束手待毙断丧了二十一世纪最精锐特种战士的威名。 项少龙由马儿身上卸下装备又用布包了两块等若他重量的石头挂在马鞍处再以利刃刺入马股。 马儿惨嘶一声负着石头奔进密林去。 这时追骑追近至半里之内若非项少龙是踏着溪流走了半里路使敌人失去了有迹可寻的蹄印恐怕此刻已被追上了。 不过敌人仍能跟来可见敌人确是出类拔萃的追踪能手。 那敢迟疑忙背起行囊朝树林深处窜去。 走了一炷香许的时闲蹄声由后方掠过迅去远。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加朝心目中林内一个高起山坡奔去。 纵是遇上树藤当路他也不敢拔剑劈开恐怕会留下线索。 岂知走了不过百丈的距离蹄声忽又像催命符般从消失的方向折返回来直朝自己的位置赶来。 项少龙这时反冷静下来。 身为特种精锐部队在危险来临时保持镇静乃必要的守则和铁律。 他冷静地分析只从敌人能觉有诈便可知他们不是只靠足迹蹄印追踪自己正大惑不解时狗吠声传来由远而近。而听声音则只得一头。 项少龙恍然大悟不惊反喜藏入一个茂密的树丛处蹲坐地上取下背上装着兔儿的大竹筐耐心等候。 此时天色逐渐暗黑下来项少龙取出匕透过枝叶全神贯注外面林木间的动静。 犬吠声静止下来只闻急骤的足音自远而近敌人弃马徒步而至。 不片刻十多道黑影分散着由前方三十多丈外的林木间迫近过来其中一人牵善一条纤巧的小犬对着自己藏身处狂吠而来。 项少龙悄悄打开筐子。 兔儿早给狗吠声吓破了胆这时见有路可逃箭般窜了出来向左方溜去。 那头犬儿果然如响斯应转向那方向狂吠奔扑。 那拉狗的人大叫道:“快!点子朝哪里去了!” 敌人立即群起追去。 项少龙听清楚敌人全体去了之后跳了起来亦蹑着敌人的尾巴赶去暗忖莫要怪我心狠手辣在这种情况下再没有什么仁慈可说了。 第三章 四面楚歌 项少龙手执血浪追上堕后的其中一名敌人从后一手捂善他的嘴巴血浪由颈侧刺入那人挣了两下即气绝身亡。项少龙顺手取了他的弩机羽箭。 前方的敌人注意力全集中到那头犬儿追赶的方向兼且天色暗至仅可辨路毫不觉察死神正从后方迫至。 当他同样手法解决了另一名敌人时其他敌人停了下来似扇形散开包围着一处草从再前方处则是一堆高及丈余的乱石阻了去路。 那免儿显是躲在其中累得犬儿不住扑跳狂吠。 有人喝道:“点火把!” 这时项少龙已借树木的掩护潜到其中一人背后把他拖了过来送了他归西又夺过了他手持的弩箭。 五把火炬熊熊燃起把密林染得血红一片。 四周古木参天由于高树长年阻挡了阳光林内的地上只能长些蔓生的草本植物惟有靠乱行处长了一堆广披十多丈的矮树丛目标特别明显。 此时余下的二十四名敌人掣出弩弓利剑等武器正蓄势待。 敌方带头者对草丛人喝道:“项少龙你今趟休想再能逃掉乖乖的给我们出来否则我们就一把火将你烧个尸骨不全。” 那犬儿被主人低喝一声停止了吠叫还伏了下来非常听话。 项少龙审度形势见那些人靠得很近又有火光映照知难再重施从后逐一袭杀的故技取出勾索在火炬燃点出的声响掩护下射出钩子挂到身旁树上一个横析处。 草树丛里的免儿当然不会有任何反应但那些人对放火显是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展开行动喝骂了一会后其中一人环目四顾“咦!”了一声道:“奠成到哪里去了?” 项少龙由树后移了出来答道:“我在这里。” 众人愕然朝他望来时他左右手分持的弩箭机已出使他们魂飞魄散的响声几名持火把的敌人被弩箭贯入胸膛抛跌开去火炬掉往地上。 到敌人仓猝箭时他早移往大树后攀索而上藏在浓密的枝叶里。 众人以为他还躲在树后纷纷散开往树后围去。 落地的火炬燃起了两处火头迅蔓延燃放出大量浓烟。 项少龙先收回索子射往两丈许外另一棵大树的横柯上固定好后才居高临下等待敌人的反应。 咳嗽声大作犬儿则出阵阵嘶呜。 四名敌人被烟火所迫闪了出来正要往他原先藏身的树后攻去时弩箭由项少龙手中射出两敌立时中箭倒地。 此时火势大盛浓烟处处项少龙的视线亦受到影响等再射倒另一名敌人时忙凌空凭索子横移到另一棵大树去。 敌人此时亦借浓烟来到了他原先藏身的树下赫然觉没有人而己方又给他射倒了三个。 二十七个敌人被他出其不意的战衔放倒了九个其他人则被吓破了胆四散躲避再没有先前的锐气了。 项少龙知目的己达再凌空翻到了更远的树上敏捷的滑到地上迅朝早先敌人马蹄声歇止的方向奔去。 只刻多的时间他终抵达林外近五十多头战马正系在林外徜徉。 这时已到夜半明月高挂大地弥漫着森幽神秘的气氛。 项少龙拣取了其中一匹健马后斩断其他马儿的系索再将马儿一匹匹的系在一起以血浪轻插马股马儿痛嘶声中你牵我扯的奔开去。 项少龙跳下选下来的战马好一会才制住了它放蹄而去。 三天后他无惊无险的越过草原弃马进入了魏韩交界的边区心情至此大是不同竟然颇有点游山玩水的意味。 此时介于魏都大粱和韩都南郑间的中牟只在此北百里许外处项少龙须有很大的自制力才压止了直接投奔中牟的强烈**。 那当然是最不智的鲁莽行为。 大气渐转寒冷幸荆年为他备有冬衣使他不用受捱冷之苦。 走了五天才抵达毗连山区的外缘处。 旭日东升中阳光洒在山区外的原野上在草树间点染全黄呈现一片生机无穷的气象。 不远处有个大湖当寒风吹过时水纹荡漾湖旁树木的倒影变化出五彩缤纷和扭曲了的图案看得项少龙更是心旷神怡浑忘了逃亡之事。 丛莽的原始森林和茂密的灌木、延展无尽的草地和沼泽中的野生植物把如若一而明镜的大湖围在其中实是人间胜景。 湖旁的草地上竖起了多个帐幕还有成群的马羊正在草原间悠闲地吃草气氛宁洽。 项少龙观看了好一会后才收拾心情朝大梁的方向进。 他当然不会自投罗网的往大梁奔去而是准备到达大梁的郊野后循以前由赵往大梁的旧路返回赵境内。 虽然要绕个大圈却是他能想出来最安全的路线了。 一个时辰后他已深入魏境的草原。 想起当晚遇伏由疾风背着他落荒逃走最少跑了近三百里的路程从他现在的位置沿此奔至赵魏两国交界处再绕到邻近荆家村山区内的山野处才力竭倒毙。 目下他可说是重回旧地。 往东北走了近三个时辰后蹄声在前方响起项少龙忙躲了起来不片刻一队约二十人的魏兵奔驰而至到了附近一处高丘上扎营放哨。 项少龙看得头皮麻心叫不妙。 魏人显是收到风声知他或已逃来此处。 要知由这里无论朝中牟或大粱的方向走去都是平原之地所以熟悉自己国境的魏人只要在地势较高处设置哨岗他若稍一疏忽便显露行藏难逃被现的后患。 敌人显然仍在着手布置的初期阶段一俟设妥哨岗便会对整个平原展开水银泻地式的搜索在快马加上猎犬搜索下自己休想有逃生的机会。 最要命的是在大粱之前有几条挡路的大河魏人只要配备猎犬沿河放哨纵是晚上自己恐仍未可偷偷潜过河道。 想归这么想但除非掉头回到山区里否则只好继续前进。 现时无论折返韩境又或南下楚域危险性都不会因而减少。问题是应否把心一横直接北上中牟那至多几天时间便可回去与滕荆两人会合了。 这想法出早前更有惊人的诱惑力但那可说是最危险的路线。 直至太阳西下项少龙仍在该往何处去这问题上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斗争。 最后终于把心一横决定先往中牟的道路试探假设确没有方法通过敌人的封锁线才东行折往大粱依原定的计划入赵返秦。 下定决心心情轻松下来多费了半个时辰绕过了敌人的哨岗北上中牟。 在到达中牟之前尚要经魏国另一大城“焦城”。 他当然不会有入城的打算。还得格外留神免给魏人在那里的守军现。 以特种部队的敏捷身手天明前他走了近三十里路跑得腿都酸了最后躲到一处密林内休息。 他还不放心费了点工夫爬到一棵大树枝叶浓密处半卧在横枝上才闭目假寐。 这棵大树长在离地较高的密林的边缘处可俯瞰外面的平野和通往焦城的大道。 不半晌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音和人声把他吵醒过来。 项少龙睁眼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林内林外俱是魏兵少说也有千人之众正展开对这一带的搜索。 立时汗流浃背才知自己因过度疲惫直至敌人来到身下方才醒觉。若非睡处是在三条粗树干形成的凹位处说不定早在酣睡中掉到树下去。 他指头都不敢动半个直到魏兵在树下经过才敢探头观察形势。 林外的官道先后驰过了两队骑兵更远处一个高丘上另有人马似乎是今趟搜索行动的指挥部。 只看敌人这种规模便知自己曾对他有恩的魏王增已下了不惜一切也要把他擒杀的命令。 这批至少有二千人的部队很大可能是来自焦城的驻军且只是整个搜索队伍的一部份。 以这样的兵力和魏人对自己国土的熟悉他如今确是寸步难行。 不禁颇感后悔。 当初不是因归心似箭想直往中牟而是绕道往大梁便不至陷身这种危险境地。 眼下最明智的做法莫如折返韩境内山区躲他十天半月待风头过后那时无论逃往何处都会容易多了。 犬吠声此时在林内某处响起项少龙更是头皮麻只能听天由命。 这一刻由于人多气杂他还不太担心会给猎犬灵敏的鼻子现但若在晚间单独奔走又是夜深人静便难保证能否避过犬儿的耳目了。 见到敌人这种阵仗他那还敢往焦城去待逻卒过后便由北上改为东行朝大梁南方潜去。 施尽浑身解数避过了重重追兵这晚来到著名大河“贾鲁河”的西岸。 放眼看去两岸一片平静不见人迹。但项少龙可以肯定必有敌人的暗哨设置在某处密林之内监视着河道的动静。 他细心地观察假设了十多个敌人可能藏身的地方后躲往树上去静待黑夜的来临。 疲累下很快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天地化作了一个纯美的白色世界脸上身上虽沾了点雪花却并不感到寒冷。 初雪终于降临。 项少龙拨掉身上的雪粉心情沉重的看着仍洒个不休的雪花。风雪虽可掩蔽行藏但却不宜逃亡若此时跳进水中又**的由河里爬出来说不定可把他活生生冻死。 而且雪停时留下的足迹更难瞒过敌人的追蹑。 目下他只有三个选择。 先就是砍木作筏好横渡大河。 不过这做法既费时失事又非常危险。 除非他能肯定敌人岗哨的位置不在附近否则若惊动了敌人那时身在河心处连动手顽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其次就是沿河往上游奔去。 依荆年的地图此河源头起自中牟西南方的山区不过若这样做绕过河头时已非常接近中牟南郊这极度危险的区域了。且若要再往大粱去路程将比早先定下的路线远了近五百里实在划算不来。 剩下的方法是朝下游走那样虽离大梁愈来愈远但却较易离开险境。 若到了下游位于几条大河交界处的安陵既可找寻机会乘船渡河甚或可改道南下楚境那时就算给楚人逮着说不定李嫣嫣和李园肯念点旧情把他释放。 下了决定后遂匆匆上路沿河南下。 走到天明时大雪终于停了。 项少龙回头一看只见足逃像长长的尾巴般拖在后方的雪原上不由暗暗叫苦。 再走了一段路后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给追兵现灵机一触停了下来先视察形势定下了计划忙朝附近一片树林赶去。 入林后拔出血浪劈下了一株稍细的榴树再以匕削成两条长达五尺的滑雪板板头处依足规走翘起了少许中间偏往板尾处亦前后高起少许刚好可把自己连靴的脚板踏进去。 又钻了四个小孔把勾索割了两截穿孔而过可把鞋头和树板绑束稳妥。 最妙的是在板底处刮出一道贯通头尾的导向槽一切似模似样。到黄昏时这中国的第一对滑雪板终于而世。 项少龙在二十一世纪当特种部队时曾受过精良的滑雪训练此时自可驾轻就熟。 完成了滑雪板后又制造滑雪杖。 雪杖头宽尾尖近尖端三寸许处扎了一根横枝充作“雪轮”。 一切妥当后已是夜深。由于削割坚硬如铁的榴木花了他大量气力休息了一会后才再展开行动。 他把滑板雪杖挂到背上才徒步朝河岸跑去。 虽仍是举步维艰但心情和先前已有天渊之别。 近天明时他走了足有三里路至大河岸边而止。 故意攀到水缘处留下了清晰的足迹才倒退踏着原先的足印回到河岸上去。 然后穿上滑板捆扎妥当后一声呼啸开始滑雪壮举。 他利用起伏不平的地势形成的斜坡不住加由缓而快绕了个大圈子两耳生风的回到了刚才的密林然后藏在一棵高出附近林木的大树顶处。 只觉精神无比亢奋要经好一段时间才能静下心来闭目假寐。 到了正午时分敌人终于来了。 项少龙闻声睁目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漫山遍野都是魏国骑兵少说也有过千之众。 他们沿着他留下的清晰足迹朝树林全奔来。 项少龙看着他们穿过树林向河岸追去到了他足迹终止处倏然停下来商议。 不一会魏兵纷纷下马伐木造筏忙个不休。 这时又下起雪来比上一趟更大。 一团团的雪球似缓似快的由灰黯的天空降下来只片晌就掩盖了原先留下的蹄印足迹。 项少龙暗叫天助我也。 如此一来当敌人在对岸再现不到他足迹时只能分散搜索愈追便离他愈远了。 大雪本对他最是不利现在反成他的护身符。 正心中欣然时犬吠声在远方响起。 一队百多人的徒步魏兵拖着几头猎犬沿河而至。 项少龙心中恍然知道这队伍与正在岸旁造筏的骑兵队本是一队但因雪大又现了他留在雪地上的足印匆匆赶了过去所以这猎犬队伍才落后了近一个时辰。 不禁暗叫好险若在刚才先到的是这队猎犬队自己的妙计便可能不灵光了。 现在只凭大雪已足可抹掉自己的所有气味。 直待到黄昏时魏人才全体渡过了大河。 项少龙又耐心待了两个时辰才爬下树来趁着月黑风高雪花漫天的良机掣起雪杖鸟儿般在漫无止境的雪地飞翔掉头朝贾鲁河驰去。 有了这“雪地飞行”的工具他决定冒点险偷往中牟。 逃亡至今他次对前途充满了希望。 第四章 暗室春潮 项少笼伏仕草丛细察敌人的营帐。 只两夭工大他便完成了平常最少要走十天的路程到了中牟前方十吊许处的赵军军营。 他原本颇有信心偷过敌人的防线潜伫中牟。可是当见到实际的情况迄芙梦丘像炮沫艇抵不住现实的阳光而破灭了。 最头痛是李牧把附近一带能提供遮掩的密林全砍棹了又在灼着他这方面的平原挖了辰长的陷坑通道处均有人把守。 就算他叮通过陷坑还须乃过“一重栅寨才可进入趋营。何况纵能潜过连绵数十里的营帐还有中牟外一片金无掩蔽的广阔千原。以李牧的布置是绝不宵许任何人任来中牟。 现在的他就像饿得半疯的猫儿儿到芙味可口近在咫尺的鱼儿偏是吃不进肚子内太那种痛苦实是难以形容。唯一今他感到趺慰的是李牧虽把中牟围得水不通;显然仍对中牟这坚城毫无办法攻破。他最靖楚中牟的情况守上个一坏半戟绝伴难季。现在他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照原定计划回到大梁去冉潜往赵境由那-裘返屯留躬桓骑会合。另一方汰就是遽越巾卒再偷过赵人的边防迳回秦国立。一选择当然危险多了。以李牧的算无遗策必在边境广设哨站防止豢国援军东来。茗他没有猾雪板这样做只等于自拉躲网。但现卜却非役有城功的机食。这**像烈般燃烧菁他昀心时一阵蹄音犬吠声由囱南方传来。 项少龙的心查沉下去就在此刻他放弃了这诱人的想法爬了起来朝大桀的方向逃去。 翌日黄昏时他到了魏都大梁城的郊野处”重回旧地想起已作古人的信陵君魏无忌不禁百感交杂。 此时他早吃尽干柜既饥且累。 而大梁城的防御也明显地加强了所有制高点均设有岗哨最令他拽气的是拦路的几条大河和人工戍的河。 观察了一会后他知道必须先渡河到大梁然后再越过大梁另一边的河沟方能奔赴赵境。 痘样便得先购买足够的食带在身边因际此夭寒地冻之时再不能像以前般可拘取野集充饥了。 他目前最大的优势就是魏人并不知他到了这里来。所以耍越过大梁奔赴赵境;并非不可能办到。 打定了主意他先把俏雪板、滑雪杖、弩弓等物找一处地点埋下立了标志记认才爬上一裸人树扫掉了积雪在树尉处瑟缩一团苦候夭明的来临。 到午夜时分雨雪纷纷的从夭而降冷得他宜抖。 饥寒交迫下他只好咬牙苦忍。 自遇袭逃亡后他一直靠紧强的意志屡次从敌人的罗绸中脱身出来。 但现在没有了敌人步步进逼的戚胁后反而胡思乱想起来。 例如荆年派出的人是否能遇知滕翼等有关他的消息呢?又假如远存咸阳的爱妻美婢们若知道他的情况会有什么反应?。 这里里忧虑似如千斤重担般制压着他的心头令他完全没法炊松下来。 **的痛苦实远及不上心篮的负担。 忽地打了两个寒战脑际昏昏沉意识逐渐模糊“冉醒来时挥身痛才觉自己由树匕掉了下来身上堆满雪花。冬阳帝出来了软诮无力的阳光由树顶进林内来。他奸小容易才爬了起来只觉脸额火辣辣般烧着意志接近崩绩的边缘。他竟在违要命的时刻病倒了。项少龙只觉无论心灵**均是无比的软弱但父知若不继续行程到寒夜来临时他便休想有命再见明大的人阳。想起娇妻爱兄他勉力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倒卜又爬起来的往密林边浴殓而去。勉强来到林木稀疏的边沿处终支持不住倒了下来:也不扣昏迷了多久醒过来时车轮磨擦电地的吵音传入耳际。他睁目一看只见林外往大梁的官道处有一队骡车队经过。阳光竿消失了天空乌云密布正酝酿另一场火当。项少龙知道此刻正是生死阕头颅准无人注急勉力窜了出去赶到其中一辆骡车后爬上卓了钻入布帐紧盖的拖卡去倒在软绵绵似是麦子一类的东酉裘。然后失去了一切意识。车外的人声把项少龙惊醒过来。虽仍是阵客阵热身体痛头重如铅但感觉己比先前好上一点不过喉咙却像火般灼热极霜喝大量冰惦的茶水消解。须少龙掀开覆盖拖车的帐篷一看只见大害漫天中两旁屋舍临立。像在一个噩梦中忽然到了大粱城内。骠车缓缓而行朝某一个目的地进。项少龙正拿不定主意该否溜下车去骠马队转人一条横巷、进入一处宅院。项少笼运集所余无几的斗志和力量等候机会。骠车队最后停在右后一列仓库前。迄时大已黑齐运货者显然并不打算、立即卸货只解卜骡了倏各自散去。琐少龙暗叫侥幸符了一会介o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让臼己由车上掉到积雪的地上。他伏在地上提起精绅观察了周遭的形势见到食库这边黑沉的但前院的方向却是燎火通明。以他的角度看去亦知这宅院必是魏国某一权货的大宅被高墙团团围住。目下姜身处是个长方形的广阔露夭后院除了这停下来载货的十多辆车予外再无他拗。院子的一边是马骠的厂子另一边看来是下人住宿的房舍紧贴院墙。一声犬吠在前院某处响了起来。项少龙立时魂飞魄散。在这时代权贵之家大多饲养恶犬。睡觉时便放出来巡逻庄院。以项少龙现在的体能耍攀墙而去根本是后有可能的事唯一的方法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待明夭再设法离开。不知那儿来的气力项少龙爬了起来往仓库那边摸过去。在这刻他似感到臼己的体力正在回复的当儿精神亦好多了。到了其中一个仓库的才觉重门裸锁无怯进入。项少龙心焦如焚逐道仓门摸过去。到了尾端的一座仓库觉惟有这个洽门是没有上锁的大喜下推门而入。才阙上门隔断了前院映过来的灯光一个火辣辣的女体突然投进怀(巢来且低声怨道:“还以为你不来了?少奶奶不是要你驾卓送她回娘家吗竟造么快钦回来了。” 项少龙心中叫苦原来竟撞上婢仆闸的偷情颔事正不知该否说明时那春情勃动的女人一对歼手缠上了他的脖予献上香吻。 却之不恭下项少龙只好带病渊受。女子离开了他的历身子颤抖低声道:-你不是史龄你是刘杰休想骗我。项少龙含糊的应了一声怕她叫嚷反手把她搂繁主动吻上她丰润的樱唇。这女的显在动情时刻只象征式挣扎了两下便热烈地反应着。小知釜合肉欲上的刺激项少龙原先头重脚轻的感觉竟大幅削减最妙是再不觉得那么寒冷了。最令他感到这飞来艳福的特别刺激之处是他连对方是何模样都不知道只能凭感觉知道对方身材丰满而旦对男女间事很有经验。项少龙对女人虽颇有定力却绝非拘谨守旧的人这刻给激起了欲火亦一不可收拾更兼若不满足她就须把她制服或杀死权衡轻重之下自取前者希望可胡混过去。一对手随着在她身上摸索起来展开挑情手段。那女子登时呼吸急身子变得又软又热若有光线定可看出她霞烧玉颊的风姿。存指尖的采索下他感到她外衣时的衣服出奇地单薄温暖滑腻的大腿更是结实丰浦使他知道她非常年轻不会过二十岁。她的动作反应像火般炽烈身体不住在他怀裹蠕动揉艰不断抚摸他的项背口中出使人魂销魄荡的**声谁都知道她渴求的是什么。尤其她明知他非是正在等待的情郎仍然表现得如此放浪可见她对男女之事相当随便所以他项少龙亦不须有负上任何责任之感。 有了这想法后;项少龙不再客气放心享受与她抵死缠绵的乐趣。那女子忽地离开了他拉着他的手往仓库的暗黑处摸索而行。没有了她灼热的身体他又感到身体虚寒软弱不禁心中好笑想不到女人竟可成为医治自己疾病的特效药。片刻后两人倒在一堆厚软的麦子处上面还铺了一张薄被子可知此女早曾在这仓库内多次和人偷情故而准备完妥。卧倒存这么舒服的床上项少龙再不愿爬起来。女子站丫起来寨惠众察地迅快脱掉衣服扑下来时成了一个光滑温暖的**。她替他脱衣服时项少龙山奇地觉自己有了强烈的反应。正暗笑自己人穷而色心未穷女子在他耳边催道:“你这死人平时已色迷迷地打量人家也不知你给了史龄什么好处竟让你代他到这时来欺负人家还不快来。” 项少龙一个翻身半抱卡压的把她搂着。 女了道:“喜欢我吗!” 项少龙咕哝应了一声集中精神去享受男女间**接触的欢乐。 仓库内一时春色无边。 项少龙努力片晌后便感体火难继改为由那女子作主动。 到那女子颓然伏在他身上时项少龙先把她搂紧才凑在她耳旁低声道:“我也不是刘杰!” 女子剧震道:“你是谁!” 项少龙早好答案轻柔地道:“我叫陈武是随骡车送粮来的人想进仓内看看情况却遇上大姐你老天爷对我真太好了。大姐你叫什么名守?女子犹豫片晌忽地咕咕的浪笑连连好一会才道:“你这死人呢;竟占了人家的大便宜。我叫秋琳是大少爷的小婢。 啖!你这人哩!不过你比大少爷和史龄都好多了刘杰来也没你那么壮健。 项少龙放下心来问道:“有没有办法弄点吃喝的东西来千万不要让人晓得。” 女子坐了起来爱不释手的摸着他宽阔的胸膛柔声道:“放心吧!若让人知道这事我也要没命呢。” 言罢穿衣去了。 项少龙忙穿好衣服再躺下时怎柢受得住那一再劳累侃侃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后他给秋琳弄醒过来。她点着了一盏小油灯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项少龙坐了起来也同时打量对方。 这秋琳的姿色固然远比不上咸阳的妻婢但亦属面貌娟好最引人是她饱满玲珑的**正散着迷人的青春活力难怪那史龄拚死都要勾搭上她了。无论在那一方面这艳女都可当得上惹火尤物的赞语。 秋琳伸手摸仁他长满胡子的面颊喘着气道:“我从未儿过像你那么威武英俊的人呢7只是疲了点”项少龙把她褛过来再缠绵一翻后才道!“有其么吃的好东酉带来!” 秋琳打开带来的包裹取出一壶茶和十多个馒头。 项少龙看得馋涎欲滴狼吞虎咽一番后秋琳问道:“你这个连着腰带的钩于是作什么用的!” 项少龙胡谪道:“是用来搬货的。” 秋琳显然非是思虑周密之辈深信不疑道:“你这么溜了进来赶粮的谢老大不曾怪你吗!” 项少龙道:“我古欣了他要去找朋友该不会有问题的。” 秋琳吃吃笑道:“那是找甚糜朋友你想去嫖才臭只是碰巧嫖上了人家。” 项少龙见她澡荡风骚心中一热差点又要把她拉过来大快朵颐心中阿时大喜;知道经此。“闹”出了一身大汗病情竟大有转机早先那能料想得到。 秋琳作出幽怨之色瞟了他一眼道:“以后我都不理史龄了只盼能永远和依好;”项少龙忍不住瞪了眼她高耸的酥胸艾道:“依不想和我好也不成呢。” 接着随口套问很快裁弄清焚违宅院的主人是魏朝的一个大官还有他家中大概的情况等等秋琳叹了一口气道!“人少莆快回来了我要走了呢:你……项少龙把她搂入怀襄茉声道:“什么时候你可再来!” 秋琳意乱情迷道:“要看情枇才行。但您样告欣你呢!”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为了秋琳姐我陈武什么都肯干横竖没事我就在造裹等你肯机会琳蛆就来找我。但记紧要带些吃喝的东酉来若有衣服裁更好了。” 秋琳正恋奸情热那会想及其他吻如雨下般落在他脸欠不断点头答应。 项少龙还怕她内人查问自己吩咐了她不要这么做后才放她离闲。 把这跪时的合乐窝借灯光搬到仓康一角的隐蔽处才躺下来休息仓内放的都是木柴一类的东酉这在严冬却是不可缺少的必霜品暂时可说松了一口煞不但有女为伴还不虞会给魏兵寻到。 只待耆好身体便立即可趁夜凭钩索攀墙离闲。 不过人的体能始终有限在这夭寒地冻的时刻假如日夜都要在冰雪的世界中度过恐怕捱不了多少犬就要给活活冻死。 赵国在魏国北方天气更寒冷。自己当时急于回返中牟想错了一着舍南取北实属不智含件南方的楚国去就不用陷于眼前远等进退维谷的境况了。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坎日有人来搬走了几困柴枝一点也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到黄昏前秋琳送来了食物歉然道:“武郎你将就一点吧!大少爷的衣服又不合悴穿像悴那么高大的人可很少有呢!” 项少龙早心满意足与她温存一番后才放她离去。 这时他的体力已回复火米暗忖不宜久留遂趁恶犬放出来前偷偷攀墙离闲来到街上。 夭上雪花飘舞街上行人稀少纵有路人亦是如匆而行。 顶少龙把从薄被撕下的一截布块盖着头脸恢记忆朝北门赶去。 当城墙在望深庆得计时蓦地大吃一惊原来城墙结满厚冰猾不留手7纵使在巅辜状态亦休想可以攀避。 他还心有不甘。找到一截城墙试了多次仍没法钧制墙额这才废然而返。 至此才明白为何很少有人在冬犬打仗攻城。 这时纵想回到仓库亦有所不能。 无京下片好找了一条横巷瑟缔了一晚到夭明才试采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雪在午夜时分停了天亮时阳光又从天际下来。 硕少笼走在街上生山无遮无掩的**感觉。 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体型此时恰好成了最大的负誊。 他专拣横街窄巷以避人耳目来到一处空地一蕈小孩正在踢毽子为乐。 其中一个小孩瞥见他忽地脸色大变高呼道:“残盗来了!” 燕他孩子见到他都驽惶四逃。 项少龙心中苔笑鸡道自己长得家残盗吗? 忽地虎躯剧震明白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第五章 预留后着 项少龙再顾不得泄露身分匆匆朝北门赶去。 假若他猜得不错那些小孩之所以唤他作“强盗”皆因曾见过张贴在某处的悬赏榜文认得他的图像才会有这种反应。 现在他已成了魏人的公敌。如果那些小孩回家告诉父母曾见过他那不用片刻就会惊动整个大粱城。 所以现在他若不立刻离城错失良机后便插冀难飞。 这时他已无暇责怪自己疏忽犹幸老天又开始乌云盖日城门在望时雪花已漫天飞舞为他提供了点掩护。 当到了可清楚观察城门的位置时他躲到了路旁一棵大树后静候出城的机会。 城门处眼见到大约有近三十个守军对进出的人车作例行的检查并不似特别谨慎严格。 项少龙放下心来找寻机会。 若遇上像上次进城来那样的骡马队他便可轻易离城。 只恨待了近半个时辰不但没有出城的车马队连商旅也只得几起人。 际此天寒地冻的时刻实在不适合出门。旅人稀少是最合理的事。 就在此时急猝的蹄声轰然响起。 一队过百人的魏国骑兵全驰来到了城门处纷纷下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风雪中项少龙隐隐听到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 一颗心直沉下去。 他最不希望生的事终于生。 魏人己知他人在城内而他却不能及时离开。 雪愈下愈大。 项少龙在一间铜铁铺买了一些小工具后再潜回那仓库躲了起来然后在鞍底做手脚把一把尖利的小锯和两枝细铁枝藏在挖空的鞋底处才再将底层黏回去除非被人脱掉鞋子否则休想能现内有乾坤。他现在还不知这些小玩意会有什么用途只是作为防范的措施。 弄好一切时秋琳又来了。 项少龙躲了起来硬着心肠不理她的呼唤。 秋琳失望离开后他便静心等待到了黄昏时分才离开仓库回到了风雪漫天的街道上。 路上不时有魏军驰过通街处还设有关卡盘问经过的路人。 项少龙知道魏人已展开了严格彻底的搜查于是凭着钩索攀墙越屋几经辛苦才到了魏国独有的御道处。 只见两旁排列得以若士兵站岗的青槐树均已枝残叶落代之是晶莹的冰挂。 项少龙耳内仍像响着信陵君介绍御道的说话脑海泛起他的音容笑貌。 想起槐树依然人面全非不禁涌起神伤魂断的感觉。 只不知平原夫人是否安好?一阵蹄声惊破了他深情的回亿。 项少龙收拾心情借风雪夜色的掩护朝公卿大臣府第集中的王宫区潜去。 由于这里住的非富则贵反不见往来巡逻搜索的魏兵。 项少龙以特种部队的身手忽停忽跑时缓时快地在街巷左转右转。 最后他在一所宏伟的府第前停了下来。 门匾上雕有“龙阳君府”四个大字。 项少龙深吸一口气后沿墙往后宅的方向奔去。 到了后院才逾墙而入肯定没有巡逻的恶犬才落到地上去。 他并不急于去找寻龙阳君看清了院子的形势后才拣取了一棵靠墙的大树徒手攀了上去射出勾索挂到外墙顶上。 布置妥当后才把血浪、匕等物全放在树杈处。 这才回到地上一口气潜过数重屋宇来到后宅的大花园里。 由于大雪的关系宅内的人都躲进屋子里提供了他无比的方便。 他穿过花园沿着一绦石板路步过一道石桥来到一座高楼之前。 只看这三层高楼位于后院屋舍的正中间和其迫人的气势便知这是龙阳君起居的地方了。 这时已是午夜时分但三层楼均透出灯光还隐有人声传了出来。 项少龙蹑足掩到楼侧的一扇窗旁悄悄望进去。 里面是个大厅两名僮仆正坐在门旁打呵欠。 他见此情景便知龙阳君尚未回来。所以这两个可怜的僮仆才要撑着眼皮苦候主人回府。 他项少龙来到大梁的消息龙阳君自然知晓刻下说不定正在王宫与王增论此事。 项少龙沉吟半晌猛下决心徒手往上攀去到了最高一层才推窗入内来到了他认为该是龙阳君的卧室。 这间房的布置非常女性化秀榻椎帐低垂还以香斜薰过弄得满室春意。 在靠窗几上一盏油灯的映照下室内陈设高雅其中一个橱架摆满小玩意惟只墙上挂的宝剑显示出主人尚武的精神。 项少龙毫不客气揭帐躺到榻上去倒头便睡。 不知过了多久足音把他惊醒过来。 项少龙坐起来凝神瞪着正敞开来的房门。 龙阳君像脚下拖着千斤重担似的举步走进房来道:“你们去睡吧!” 后面的僮子应了一声自行去了。 龙阳君茫然的走进来“幽幽”叹了一口气。 项少龙低唤道:“君上!” 龙阳君“娇躯”剧震骇然朝帐内望过来。 项少龙揭帐而出低笑道:“君上别来无恙!” 龙阳君“花容失色”道:“少龙!你真的来了!” 项少龙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千万不要惊动任何人。” 龙阳君回过神来凄然道:“少龙你为何会到大梁来还暴露了行藏现在大王从城外调来一师二万人的精兵正要逐屋逐巷去搜索你的影踪呢。” 项少龙微笑道:“你大王好像忘了他之能够有今天又娶得心爱玉人为后全因有我项少龙哩!” 龙阳君“秀目”闪过复杂无比的神色苦笑道:“为了保存他现在所有的一切大王连父母都可牺牲何况是你。”又叹了一口气道:“少龙你太厉害亦把我们打怕了。现在六国都认识到有项少龙一天我们就有难保国土的威胁。在国破家亡的阴影下设身处地少龙请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项少龙深深望进他眼内淡然道:“那龙阳君你呢?” 龙阳君微颤了一下垂道:“就算我要赔上一命对少龙仍是义无反顾。” 项少龙道:“君上果然没有令我项少龙失望现在我在大梁可说举目无亲只有君上才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送我出城。” 龙阳君道:“你要到哪里去?” 项少笼沉吟片晌答道:“我想到赵国去那处环境我熟悉多了要回秦国也将容易得多。嘿!有没有办法先弄点吃喝的东西来。” 龙阳君道:“这个容易我吩咐下人弄些吃的来就当是我肚子饿好了。” 项少龙道:“不要惊动任何人只要有些清水和糕点就成了。” 龙阳君一震道:“你难道连奴家都不信任吗?” 项少龙歉然道:“不要多心但小心点总是好的。现在这楼内有没有其他人?” 龙阳君答道:“只有两个僮子该在二楼睡觉了。你在这里待一会我到楼下取些糕点来给你。”言罢推门去了。 项少龙见他步出房门时两手微颤心中暗叹知道今趟可能是来错了。 没有了龙阳君的帮助他完全想不到逃离这大粱城的办法。 刻下还要提防龙阳君找人来逮捕他幸好他早预了有这可能性留下了迅逃走的后路。 心中一动又推窗攀了出去来到楼下时龙阳君亦刚好回到褛内。 透过窗户只见龙阳君在厅中默默流着眼泪不知由那里取来一个小瓶从瓶子倾泻出一些粉末倒进茶盅里。 项少龙目睹这“好友”的行动手足都冰凉起来深深后悔此行。 不过他是别无选择才会来找龙阳君。而直至此刻他仍没有半点责怪龙阳君要出卖他。 片刻后项少龙重回三楼龙阳君的闺房内装作若无其事的静待他回来。 拭干了泪渍的龙阳君推门而入捧着的托盘放了那盅加了料的清茶还有几件精美的糕点。 两人在一角的长几坐下项少龙狼吞虎咽的扫清了糕点忽地装出倾听的神色沉声道:“好像有人来了!” 龙阳君皱眉道:“怎会有人来呢?” 项少龙道:“我刚才好像听到窗外有人声你看看是否我听错了。” 龙阳君不疑有他起身移往窗门处。 项少龙趁机把盅内的茶拨在几下地席和墙脚间处然后再放回几上去。 龙阳君探头左看右瞧自然毫无现返回席上坐下道:“没有人啊。” 项少龙叹道:“这叫杯弓蛇影现在我听到风吹草动都觉是追兵来了。”言罢取起茶盅装摸作样的一饮而尽。 龙阳君眼中射出哀怨之色默然无语。 项少龙拍拍肚皮道:“李牧反攻中牟的战况如何呢?” 龙阳君苦笑道:“你该比我更清楚除了你外谁能像反掌般容容易易一举攻陷中牟。听说李牧为你也折损了一批人。现在天降大雪秦人援兵难以东来等到春暖花开时秦军一至李牧便只能退返长城内去了。” 项少龙放下心事摸了摸额头奇道:“不知是否太过疲累了我有点昏昏欲睡哩!” 龙阳君低声道:“那就睡一回吧!明天我会设法把你送往城外去。” 项少龙装作举步维艰的站起来由龙阳君扶到榻上睡好。 他呻吟了两声便扮作昏迷了过去。 龙阳君唤了他两声后伏在他身上悲泣了一会叹道:“少龙莫要怪我为了大魏我再无其他选择。” 到龙阳君推门去后项少龙跳了起来迅逸去。 翻过墙头落往地上时项少龙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无助。 现在最佳的躲藏地点莫如王宫因宫禁森严地大人多更没有人敢去搜查。 不过由于王宫特高的城墙和护城河却使他望而却步。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记起了自己熟悉的那所信陵君生前所住的大宅和下面的地道。 魏无忌虽被安厘王拉了去陪葬可是府第仍在。假若换了主人就更理想说不定新主人根本对下面的地道毫不知情。 那敢犹豫忙趁大雪未歇的当儿朝不远处的信陵君府狂奔而去。 若他是龙阳君见他失了踪绝不会张扬开来。只能哑子吃黄连的把整件事吞进肚内去。否则魏王增便说不定会治龙阳君以失职之罪。 约半个时辰后他来到信陵君府南墙外的密林处找到了那地道的进口。 想起当日背着美丽的赵国三公主赵倩由这里逃出来更想起她温婉的性情一点没有沾染赵宫的龌龊气百般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神伤魂断下他摸着地道入口铁盖的边缘处试探的往上掀起。 铁板应手而起。 项少龙不由呆在当场。 他只是存着姑且一试的心并不以为真个可拉开地道的封盖。 所有地道的设计均是供人在危急时逃生的故只能由内开启。现在这情况显是有人曾从这里逃了出来而事后没有人从内将出口锁上。只从这点推断便可知现时大宅该已换了新人并且不知道地道的存在。 项少龙心中大喜钻了进去关上了入口。 从囊中取出火石燃着了火烛子。 在闪动的火焰光饯照射下地道无限地延展开去。 项少龙记起那支贯通地道和信陵君卧室的铜管遂放轻脚步蹑手蹑足的往另一端摸去。 今次特别留心觉除了通往少原君当日居住小楼的出口外另外还有三个出口当然是通往府第内不同的屋舍。走了十多丈忽有所觉朝地上瞧去。 两锭黄澄澄的金子正反映着火光。 项少龙俯身检了起来放在手中心中恍然。 当日信陵君被赐毒酒自知难逃大难于是下令爱妾亲信一类的人从地道的宝库各取珍宝逃亡由靠石山密林一端的出口溜走。 可想像当时人人心乱如麻仓皇逃命连遗下了金子都懵然不觉。 他项少龙现正怀内欠金有了这两锭金子自然大是不同。至少可轻易买一匹马儿来代步。 把金子纳入囊里继续前进最后来到了敞开的宝库大门处。 里面一片凌乱金银珠宝一类可携带的物品半件不留剩下的都是玉马、窦鼎、兵器一类的大型珍玩。其数量足可在二十一世纪作一个重量级的古物展览。 室内四壁都设了油灯一角还放置了装着燃油的大瓶子。项少龙心中欣然吹熄火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室内靠壁坐下来。 至少在这刻他是绝对安全。 但怎样才能逃出这魏国的都城呢?尚有两个多月严冬才会过去他难道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躲他两个多月的时光吗?若每天都要出外去偷取食物上得山多终遇虎迟早会给人觉。 不过他现在已没闲暇去想这些令人困苦的问题。 只有在梦乡中他才可与远在千里之外的娇妻爱儿们聚共欢。 为了他们他定要奋斗到底好好的活着回去与她们相会。 第六章 寸步难行 项少龙睁开眼来眼前仍是漆黑一片不辨昼夜头脑则昏昏沉沉还想继续睡下去。 他是被别人说话的声音惊醒过来的初时大吃一惊以为有人搜捕他来了。及见地道毫无异样声音只来自密室一角才恍然声音是由铜管传下来。 那支铜管既可监听密室的动静那上面的声息自可由铜管传下来。 项少龙打着了所余无几的火折子然后点燃了其中一盏油灯铜管赫然入目。 它彼装在入口侧旁闪闪生辉。 项少龙提起精神小心翼翼的移到铜管旁把耳朵贴上去。 冰凉的感觉和人声同时传入耳内。 只听一把男声淫笑道:“你的身材愈来愈丰满了难怪昨晚大王都目不转睛地打量你。” 一个女子的声音不依道:“若君上你把人家送给大王奴家情愿自尽好了。” 项少龙心中叫绝此女深明男人心理就算明知和接受主子要把自己送与别人仍要表现得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果然上面房内传来亲嘴缠绵的声音。 女干撒娇道:“君上不是得去赴晚宴吗?竟偏要在这时刻逗人家。” 项少龙一听下大吃一惊。 假若现在是晚宴的时刻那自己岂非睡了半夜连一天少说也有十个时辰亦即二十个小时怎会这样渴睡?一时间他忘了去听上边男女的对话迳自苦思。 漩即醒悟过来知道地道虽有通气口但始终是空气不流通自己若非给惊醒过来说不定会因缺氧在睡梦中茫然死去呢。 忽闻“项少龙”三字传入耳内忙又倾神细听。那君上道:“现在满城风雨什么大宴小宴都给项少龙闹得取消了。大王有令凡窝藏项少龙或知情不报者均要抄家灭族哈没有一条死尸比项少龙更值钱了只尸就可得赏五百金累得人人都在找寻这家伙。” 女子道:“奴家看他早已离城远去了否则为何整个大梁给翻转了过来仍找不到他半根毫毛呢?”又叹道:“这人真厉害要来便来要去便去谁都莫奈他何。” 那君上陪她叹了一口气道:“他就走得轻松容易却累死了范大人今趟抓不到项少龙所有罪责都到了他这城守身上去。刚才他才来央我向大王说情。现在大王气在头上我才不会笨得为他惹祸上身。”旋又道:“项少龙来得真不是时候累我错失了欣赏凤菲的精彩表演明天她便要到齐国去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呢?我明天定要去送行。” 项少龙这才知道三大名姬之的凤菲刻下正在大梁心中一动再无心听下去离开宝库溜了出地道藏到了后宅的山林处好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外面果然是日暮时分还下着绵绵钿雪。 吸入了大量新鲜的空气后项少龙脑筋回复灵活仔细思量。 现时大粱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条地道但若再给人现就休想脱身。 龙阳君显然仍未将见到他的事泄露出来否则刚才那君上不会不提。不过尽管如此对他仍没有什么帮助。 他又想起凤菲。 这位风格独特的美女若肯帮忙说不定可带他离城。 但由于他们只有一面之缘交情浅簿她会否冒生命之险来救他呢?最头痛是他根本不知她住在何处。 且纵是知道但要偷到她闺房去亦非易事。一时想得心乱如麻突有犬吠声自后院处传来。 项少笼吓了一跳急忙钻回地道去凭着记亿推度上面屋舍形势由其中一个出口闯了上去来到一座四合院中间的花园里。 这四合院就只前堂亮着了灯光东西后三厢都是黑沉沉的。 项少龙估计巡宅的恶犬这时仍关在后院未放出来遂安心活动。 凭着钩索和敏捷的身手他一口气越过了数重房舍避过了几起婢仆先到膳房趁没有人在偷取了足够的食物又拿了一壶热茶才溜回地道里医好肚子后斗志又回复了旺盛。 无论地道或大粱都是不宜久留。 但问题是他仍没想出可安全离开的办法。 当魏人在城内城外遍寻他而不得时定会猜到他是在某一隐蔽处躲起来。 魏朝不乏才智之士龙阳君本身便是非常精明的人迟早会想到这幢楼项少龙曾逗留过的信陵君故宅亦会想到宅下会有未经被现的地道。自己偶而潜出来偷一餐半餐菜饭或点心果腹该不会出问题但长此下去定会惹起怀疑。 有了这两个顾虑后他下了决定必须在两日内离开大粱否则就可能永远都不用走了。 肯定宝库上的卧室无人后他又偷了上去翻开箱子取了一套御寒的斗篷及厚袍衣物正要离去时房外面足音传来接着是有人在厅中坐下谈笑的声音。 项少龙心中一动移到门旁拉开少许透过隙缝往外重去。 一看下不由大吃一惊。 外面坐了三个人另有近十名似亲随一类的人物人人隐透紧张神色。 其中一人赫然是龙阳君。 他脸色苍白骤然间似若老了几年的样子形神憔悴再不像以前般“娇艳欲滴”了。 另两人一是身穿武服的将军一为大夫服饰的中年男子。 那将军先言道:“今趟我们来找平丘君实是为了搜捕项少龙的事。” 项少龙心中一寒知道龙阳君已猜到自己躲到这里。 那平丘君大讶道:“范将军找项少龙为何竟会找到这里来呢?” 他一开腔项少龙便认出他是早先在卧室和姬妾胡混的男人。 他们不在大厅见面反避入内厅不用说是怕泄漏风声。 那等若说他们推断到自己藏在地道里。 可以想像这大梁城守范将军必已派人把整个信陵君府团团围了起来。 不过他仍不太担心因为这地道的出口在后山的密林里远离信陵君府绝不容易被觉。 龙阳君叹了一口气道:“苑将军敢以人头担保项少龙仍未离城假如他仍躲在城内那最有可能就是藏在这里了。” 项少龙听他说得有神没气的知他因为要逮捕自己这个“老朋友”而饱受折磨不禁心中也陪他叹气。 平丘君色变道:“没有可能的。我早曾着人把府内每寸的地方都撤底里查过若他在这里绝瞒不过我们更瞒不过狗儿灵敏的鼻子。” 范将军道:“我们曾问过信陵君以前的手下证实了项少龙当日该是由地道一类的通道逃出这里不过却没人知道地道的出入口在那处。” 龙阳君接口道:“平丘君可询问府内各人看看有没有忽然少了食物衣服一类的事便可知项少龙是否藏在地道下面了。” 项少龙暗叫厉害那还敢再偷听下去忙退回入口关好盖子拉过原先的草席子遮好回到地道去。 然后毫不犹豫从后山的出口溜了出去。 茫茫雪夜中只见魏兵点起火把把信陵君府围得水泄不通幸好出口处刚好在重围之外否则今趟就是插翼也难飞。 不过他并非是已脱离了险境而是刚陷进了险境内。一队魏兵正朝他藏身处赶来火把光和狗吠声确令人心胆俱颤。 项少龙把偷来的衣物结成一个大包里挂在背上依以前带赵倩离开的旧路朝邻近的房舍潜去。 边行边看不由暗暗叫苦。 原来附近的街道全有魏兵设下关卡最要命是屋顶都设置了岗哨监视着信陵君故居附近街道的情况。 项少龙生出寸步难行的无奈感觉伏在路旁的草丛内。 不过他很快便知这亦非安全之计。 一队五十多人的魏兵正沿街而来以长矛插入草丛进行水银泻地式的彻底搜索。 项少龙无可选择下趁火光还未照到身上的时刻爬往对街攀上了对面一间房舍的檐头处。 这所房舍由于比附近的房子都矮上一截所以并没有敌人放哨。 魏兵过后他正犹豫应否藏入屋内时马蹄声响。 一辅华丽的马车从魏兵远去的那边驶来前后均有骑兵护送。 项少龙观察形势落回地上闪到路旁一棵大树处迅攀到其中一枝横伸出路面的粗干处手足紧缠结了冰的树身。 假若现在不是正下着大雪他绝不敢冒这个险。 这可说是一场赌博。 只要那十多名护从有一人抬头上望保证可现他的存在。 但大雪照面打下来的时刻谁都只会低头看着路面。 当他的心跳到了咽喉顶的紧张关头马车来到了下方处。 项少龙先卸下背上包袱垂手轻抛到尚差少许才来到正下方的马车顶上然后放开双脚足尖点在包袱上这才松手落了下去。 因隔了包袱的关系他点地无声的踏足车顶处再伏下身来完成了这几乎在一般情况下难以完成的举动。 马车在这变成了雪白世界的古都城缓缓而行朝某一目的地进。 他完全不知道马车会带他到那里去但却知已暂时离开了险地。 经过一处关卡时魏兵不但没有问话还肃然致敬任由马车通过。 车内那人的身分必是非同小可否则怎能受到这种优待。 现在连他都很想知道里面坐的是什么达官贵人了。 马车内似有一声叹息响起。 项少龙生出好奇心把耳朵贴到厢顶处结了的冰雪冻得他立即放弃了这做法。 改而略撑起身体往外望去。 一看下立时呆了眼睛。 我的天!原来马车正转入御道朝王宫的正门驶去。 马车在护卫前后簇拥下从放下的吊桥越过护城河进入主宫门。 在这时代里王宫无论规模设施都等若一个内城。 为君者无不竭尽心思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使王宫在各方面都成为一个级的军事据点城堡中的城堡。 这既是要防范外敌的攻击更重要是防止内敌叛上作反。 项少龙今趟糊里糊涂来到了王城府要离开就头痛了。 他又惊又喜的进入宫门依然躺在车上一动不动任由雪花把他覆盖着若非如此城墙或哨楼上的守军居高临下瞧来时他就要无所遁形。 但这恰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这么大的雪并不常有异日他要重施故技离开王宫便肯定行不通。 他藏在雪底下头脸贴在压扁了的包袱上那可说是目下唯一稍有温暧的地方。 眼虽不能见物但耳朵仍可听到声音。 轮声和马蹄声瞽中他感到车子在宫内左弯右曲该是朝内宫的方向驶去。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随护纷纷甩蹬下马四周足音纷起只听内侍宫娥齐声叫道:“王后万安!” 项少龙差点惊呼出来忍不住略翘起头颇偷望下去。 车门被拉了开来。 大雪飘飞下单美美熟悉的动人背影穿上华丽的袍服头戴凤冠像一个梦般出现在他眼底下。 内侍一手打起伞子一手曲肘横举让她扶着缓缓往登上一座宫殿的台阶走去前后簇拥着十多名宫娥内侍禁卫则林立两旁。那种气势派头教人无法想像她以前只是在咸阳任凭权贵采摘的妓女。 项少龙呆看着她的背影盈盈消没在台阶之上心中百感交集。 纵是明知单美美不会出卖他他也难以和这现时贵为王后的美女接触。 太危险了而且说不定单美美会像龙阳君般出卖他。 马鞭扬起。 项少龙再继续这免费的旅程。 刻下马车不用说都是朝马厩开去那时拖车的四匹健马解入马厩车子则会送入仓库立即洗刷冰雪如不在这之前脱身自己便要暴露行藏。 项少龙正苦无下车之计时马车来到一条两边大树林立的路上。 项少龙暗叫天助我也小心翼翼蹲了起来夹好包袱。 趁那驾车的御者注意力全集中到前方时他站了起来。 身上的冰雪似沙石般落下时他已探手抓着一枝横斜伸出来的树干离开了这既把他带出险境但又送入另一险境的车子。 第七章 禁宫畅叙 项少龙凭钩索和大雪的掩护翻过了两重殿宇落到一个院落的草丛中。 这是单美美刚才进入那座宫殿后方的房舍该是宫娥内侍一类人物居住的地方。 他并不担心会遇上侍卫或巡犬那只会布在内宫的外围处。 无论赵宫、秦宫、楚宫帝主和帝后的寝宫都是各自独立的殿宇群。 除非魏王要来宠幸单美美否则他亦不会撞上魏王。 眼前当务之急是要找个藏身之所才再趁机找寻食物及如何脱身等的事。 现在他认为最佳办法是先躲藏个十天半月待风声稍缓才偷王宫。 不过正如龙阳君所言假若他长时期的偷吃偷喝迟早会惹人动疑。 最理想当然是可冒充宫内某一内侍但他那比任何人都要高挺俊拔的体型要冒充体态阴柔的内侍只等如痴人说梦而已! 项少龙环目四顾风雪中四周寂然无声但各厢房却透出灯光。 刚才他翻过重重殿宇时已对环境了然于胸。 这以后宫为主的屋宇群被外墙团团围了起来自成一个独立的天地。 除了围墙的四角设有哨楼外就只有前后入口处有守卫其他地方都是不设防的。 单美美当然有一定数目的亲卫但他们却是不会亦不容许进入她起居的地方。 所以若他能够潜入这美女的寝宫该会是最为安全的。 在刻下置身的方形露天花园裹西和南各有一道门户却是紧紧关闭着。 拟定好了行动的方针后他再不犹豫再次翻上屋脊。 这些内宫房宇虽是结满冰雪却不似城墙般高了至少3倍以上。且有可供钩子挂搭的檐蓬脊顶一类的东西故虽不容易扳腾上落仍难不倒他。 落下来时已到了后宫后方的园林裹。 这时代各国王宫的建设大多是参考周室在镐和洛邑两地的都城制度而成。 魏王宫基本上是依中轴线排列的建组群大致可分前中后3个区域呈长方形坐北朝南北区共有十五组建物乃王室的居住区并以帝后的寝宫为主居于此区正中。 中区是3朝所在。 3朝就是大朝、外朝、内朝。名称虽不同但其实都是君主和朝臣处理政务的地方。 南区是王宫的正门和校兵场所在以五层门户把它和正中的主殿群分隔开来。 项少龙之所以会如此留神于王宫的布局皆因他想起了凡王宫必有秘密的地道。 这是古代权贵必备的逃生捷径。 可以推想魏王寝宫下必有这么一条逃生地道若能找到就可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王城了。 单美美的寝宫可能亦有这么一条地道且至少该有九成的机会。 凭他鞋底的“开锁工具”和曾受过的开锁训练这时代的锁头机关绝不能把他难倒。 想到这里等若在绝对的黑暗中看到一线希望的曙光一颗心登时活跃起来。 只要寻到单美美的寝宫他便有可能安然离去了。 他静心地藏在一堆草丛内留心观察后宫的情况。 单美美回来不久自应先沐浴更衣然后再返寝室。 现时后宫只前进处灯火通明可推知单美美仍未返寝室休息。 大雪逐渐稀疏项少龙心叫不妙决意先潜进宫裹先一步摸入单美美的绣房去。 遂从藏身处窜了出来移到一所似是储物房子的窗下肯定内裹无人后取出鞋底的幼铁枝探入窗扇间的隙缝处挑起了窗门。 跨入屋内后把窗门关好。 习惯了房内的光线后只见房门外有灯光透入移身过去贴耳门边查听外边动静。 门外没有一点声息他正想推门外看时足音由左方传来。 项少龙吓了一跳暗叫好险往后急退躲在一个大柜之侧。 足音过后项少龙又走了出来推门试探看去。 外面是一道长廊两旁各有3道门户看来这该是专责侍候单美美那组内侍宫娥的居室。 项少龙心中叫苦若这么硬闯出去撞上人时便避无可避。 但假若现在不冒点险待会服侍单美美的人要检拾或拿取什么东西时他碰上人的机会便大多了。 项少龙猛一咬牙闯了出去。 后宫共分前后两进中间是个露天花园现在他置身后进处而最大的问题是他不知单美美的寝所究竟是在前房还是后室否则就不用现在似瞎子般乱摸乱撞。 他迅来到右方一个廊道交接的岔路处正要往前院的方向抢去两名宫娥正朝他走来离他只有丈许的近距离。 项少龙缩身回去顺手推开最近的一扇门子不理是否有人躲了进去。 还未有机会看清楚形势门子再被人推开两名宫娥走了进来。 无奈下项少龙急忙躲在敞开的门扇后祈祷她们千万不要把门关上。 灯火亮起这才知道躲到了后宫的膳房来。 两女显是来取食物去侍候单美美迳自在橱柜灶笼间检拾搬弄一点都没注意到他这不之客的存在。 其中一名宫娥道:“她的心情定是非常不好我还是次见她骂人骂得这么凶哩!” 另一宫娥胆少多了低责道:“不要乱说话给那些爱搬弄是非的小人听到就糟了。” 不一会两女托着香茗糕点等物离去。 项少龙扑了出来顺手牵羊取了余下的糕点蹑手蹑足追着两女去了。 项少龙展开浑身解数蛇行鼠窜忽快忽慢避过了几起内侍来到前进一座大厅处。 前头两名宫娥由大厅的后门进入了该是内厅的地方去。 他肯定了单美美寝宫的位置后连忙翻上了屋顶到了檐沿处再以钩索降下弄开窗门闪了进去。 那是座较小的侧厅布置华丽呈长方形铺着厚厚的地毡踏足其上颇感舒服。 由于厅角的火炉没有燃点所以他可放心单美美不会到这里来。 向南处有道大门照方向该是通往内厅去。 现在他对后宫的布局已大致把握了。 北面大门入口处是正堂接着两重的厅子又有东西二厢。 而单美美的寝宫该在南面靠近露天的那座大院子两邻则是下人居住的地方。 他把耳朵贴到门旁留神倾听。 隐有声息传来却听不到有人说话。 若要找寻地道这就是最好机会否则若让单美美回到寝室那就要错失良机。 项少龙于是又从这侧厅溜了出来片刻后他终于来到了单美美的寝室里。 这是间宽大而陈设华丽的房间一角处燃起了炉火室内温暖如春正中靠墙处放了一张特别巨大的绣榻地上铺着厚毡。 与炉子相对的另一角放了一面大屏风不用说都是解衣方便的地方。 其他梳妆台铜镜小几等物自是一应俱全布置有序。 项少龙大感头痛要在这么一个地方找条地道出来非是办不到却休想瞒过别人。 先他要把地毡全揭起来甚至把榻子或家俱移开那和搬屋怕没有多人分别怎能瞒过别人的耳朵? 纵是所有人都聋了但单美美随时会进来寝息自己那有时间把搬乱了的物件还原。 最头痛还是即使自己能现地道但进入地道后更难以整理那上曲的凌乱布置使人觉察不到有人移动过东西那等若向魏人公告他是从地道离开的。 正叫苦不已。房门敞开。 魂飞魄散下项少龙再不能穿窗而去只好闪到屏风之后蹲了下来伴着他的可正如所料是个精美的马桶和钢制夜壶幸好马桶壶子极其巧饰清洁不会出异味。 他从隙缝往外望去见到来的果然是已贵为魏后的单美美后面跟着一位宫娥有点眼熟这才记起是她以前在醉风楼时的贴身俏婢。 单美美出落得更标致了。 在华冠丽服的衬托下更透出以前所稍欠的高贵气质。 她盈盈立在铜镜之前让婢子为她卸下盛装。 女婢低声道:“娘娘!不要担心吧项爷吉人天相他又那么本事自有脱身之法。” 项少龙先是听闻自己之名大吃一惊接着是心头一阵感动。 想不到一位风尘女子与自己又一向不大和睦只因自己举手之劳般帮了她那么一把反比龙阳君更是情深义重。 在灯火下单美美秀丽的玉容不见半点喜怒哀乐之色淡淡道:“担心又有什么用小卿我不要房间这么光亮。” 小卿吹熄了四盏灯后室内的灯火黯淡下来另有一种柔和气氛。 项少龙心念电转最后终放弃了向单美美求助的强烈冲动因为他不想破坏单美美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待会她上榻睡觉后他便溜出去找个地方躲它一晚明天再返来找寻地道的入口。 打定主意他又从屏风后往外瞧去。 单美美这时只剩下单薄的贴身衣服把她玲珑饱满的曲线表露无遗。 项少龙暗道难怪会有这么多见惯世面的男人迷恋她因为她确是有充足天赋本钱的尤物。 单美美幽幽叹了一口气打破了室内那似若凝成实质的沉寂。 小卿陪她唤了一口气道:“大王今晚怕不会来了。” 单美美轻轻道:“现在他只想得到项少龙的人头怎还有闲心到这里来夜了!你回去睡吧!” 小卿施礼后推门去了。 单美美转身朝屏风走来。 项少龙头皮骤感麻单美美已和他来了个两脸相对四目交投。 单美美低呼一声忙以手掩着自己檀口不能置信地瞠目摇头。 项少龙苦笑道:“美美可是受惊了?” 单美美惊魂甫定后伸出玉手拉起他的大手往榻子走去。 片晌后两人在温暖的绣被内拥个结实。 单美美献上热烈的香吻后低声道:“你要人家怎样帮你呢?唉!项爷真是神通广大竟有办法来到这里找人家。” 项少龙本意并不是想来找她的有点尴尬道:“美美到屏风后去不是要……嘿……” 单美美俏脸一红横他一眼搂紧他的腰梦呓般道:“好了终可以和你睡在一块儿了。” 项少龙讶道:“美美真的垂青于我吗?” 单美美不好意思地道:“我是很易钟情于有本领的男人的不过很快又会厌倦。但对你确有些不同。你该知在目前这情况下我再不必口不对心。初时我很恨你你这人哩!总不肯把人放在眼裹想不到杨豫姐真没说错你这人是外冷内热只有你才肯那样帮我的大忙。人家尚未有机会亲口谢你哩!” 项少龙笑道:“你刚才不是‘亲口’谢了我吗?” 单美美霞烧玉颊又主动和他热吻一番然后神色微黯道:“你对我没有兴趣吗?为何毫无反应呢?” 项少龙知她对男人经验丰富察觉自己对她没有正常的生理反应故而自苦自怜。歉然道:“一来我觉得美美你已是有主名花不该侵犯。最重要是现在身陷险境正忧心如何离开所以难以放开怀抱和美美你享受鱼水之欢。” 单美美释然旋又蹙起秀眉道:“你既能来自然也有本事离开吧?” 项少龙苦笑着把来此的经过如盘奉上。 单美美听罢咬着下道:“你既然找到我门上来我自然也要把你安全送走。” 项少龙享受着那“夜半无人私语时”的温馨感觉一颗心像溶化了般叹了一口气咬着她小耳道:“这样你可太危险了而且有太多不可测知的变数在内我绝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单美美一阵感动叹道:“这世上恐怕只有项少龙才肯这么为人设想。项少龙啊!怏想想办法吧只要我单美美办得到的我就肯去为你办。” 项少能把她搂个结实把脸埋到她秀裹嗅吸着她的香气整个人松弛下来柔声道:“你大王有没有告诉你这后宫内有逃离王城的地道呢?” 单美美娇躯剧颤娇呼道:“我差点忘了!确有这么一条地道就在这寝室内。” 旋又苦恼道:“但开锁的钥子却掌管在内侍长手上我打不开来哩!” 项少龙大喜道:“那就更好了就算我走后给人觉你也可推个一干二。” 单美美奇道:“你懂得开锁吗?” 项少龙挪开了一点细审她在柔和灯光下的如花玉容微笑点头又轻吻了她香才道:“你知否地道的出口在那里呢?” 他心情转佳开始感受到在被窝裹磨的引诱力生出了肉欲的冲动。 单美美显是感受到他的压迫春意盎然地瞅了他两眼再赧然埋入他宽阔的胸膛道:“大王说地道的出口在离东城城门半里许一个养马厂的天井处。” 项少龙心中叫妙如此就可凭快马逃生。不过仍有东门那一个关口心中一动又问起她刚才曾到哪里去。 单美美用力抱紧他闭目呻吟道:“我是去看一位姊妹明天她就要到齐国去了。唉!项少龙啊!你不用这么快走吧!王宫的生活太刻板苦闷了可以活活把人闷死的。” 项少龙苦笑道:“后悔吗?” 单美美睁开美目神色茫然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昨晚我才梦见醉风楼和豫姐像往常般在花园裹玩抛球唉!她们怎样了?” 项少龙听得心中一酸问道:“他对你好吗?” 单美美呆了半晌低声道:“我也弄不清楚自做了魏王后他变得很厉害有时梦中也会叫着要杀某个开罪了他的大臣名字。若非人家有了身孕说不定会央你带我走呢。” 项少龙的欲火立时退得一滴不剩清醒过来。暗忖在这等时刻怎也得保留体力自己前几天才曾大病一场更不适宜和单美美颠莺倒凤。岔开话题道:“你刚才去见的姊妹是否3大名姬之的凤菲?” 单美美点头道:“是的!我们还曾说起你来她很欣赏你哩。” 接着兴奋起来道:“不若求她掩护你出城好吗?她是很有办法的人哩!” 项少龙断然摇头道:“不!我不想牵累任何人?她为何要到齐国呢?” 单美美答道:“是为了齐王的五十大寿听说石素芳和兰宫媛都应遨到那襄去。且包括秦国在内各国都会派代表去贺寿。” 项少龙听得糊涂起来讶道:“燕赵两国不是和齐国交战吗?为何忽然又会和好起来呢?” 单美美摇头道:“对这种事我也不太清楚。听大王说:好像齐王到现在仍决定不了谁当太子其中牵涉到田单的权力所以大王很热衷于齐国太子策立的问题。” 项少龙此时自顾不暇哪有心情去理齐人的内政低声道:“乖美美!快告诉我地道的入口在哪里?” 单美美骇然道:“不要那么快走好吗?我有办法把你藏上几天哩!待风头火势过后再走不是更安全吗?” 项少龙吻了她香断然道:“不!我定要趁现在大雪时走雪停后便走不了。” 单美美不舍地把他搂紧凄然道:“搂着你就像把往昔最可贵的全拥有了你却那么不停嚷着要走项少龙啊!不要对人家那么无情好吗?” 项少龙心中一阵感触知道单美美并不是真的爱上自己那是一种混杂了感激和怀念的复杂心情加上深宫寂寞所以才渴望自己留下来陪她。 但他心中也不无怜惜之意在她温软香滑的红上轻轻啜了一下柔声道:“我怎舍得无情待你呢?不过我现在定要保留体力以应付艰苦的逃亡生涯。” 单美美回吻了他一口脸泛红霞道:“我不再迫你好了!但你总该有点表示例如摸摸人家的身体那将来就不致会轻易忘掉美美。” 项少龙听得心中一荡。 说真的这么搂着一个丰满而充满青春活力的动人**兼之阵阵幽香随着被窝的温热送入鼻中若说不血脉贲涨就是骗人的了。 不由探手在她背臀间来回爱抚。 单美美登时呼吸急促起来水蛇般在他怀裹蠕动揉贴更挑起项少龙的**火。 项少龙的手扩大了活动的范围由她的大腿上移至俏脸其中不可对人言的过程令这对男女都生出既**又刺激的偷情滋味。 项少龙此时如箭在弦不得不正要翻身把她压着时单美美推开了他娇喘细细道:“地道入口就在大衣柜裹下面是块活板揭起它就可见到锁死了的地道入口。” 项少龙惊醒过来心中感激知她是怕影响了自己体力所以强自克制。 和她来了个炽烈得可把两人熔掉的热吻后他跳下榻来正要拉开柜门时想起一事道:“究竟有没有别的入口呢?” 单美美道:“御园内有两个入口宫内的人都知道。” 项少龙搂了她一下道:“那就更好了因出口既多我走后纵使给人觉都不会怀疑到你头上来。” 再缠绵一番后这才再踏上逃亡之路。 第八章 歌舞伎团 项少龙无惊无险从地道钻了出来。 那是个养马厩旁的大水井。出口在井壁中间处。离开水面有七、八尺还有石隙供踏足登上井口。 他由井口探头出来时雪已停了天际微现曙光一列马厩排列左方处还有几间养马人起居的房舍。 这类养马厩非常普遍有公营的也有私管的。马匹多来自城外的牧场供权贵和付得起钱的人购马租马。 项少龙摸到马厩里正犹豫该否顺手牵羊偷他一匹但又怕目标过于明显。忽有人声传来吓得他忙躲到一角以喂马的禾草掩盖自己。 来的是两个人。 其中一人道:“张爷放心好了上头早有关照要小人拣最好的四匹马给你们。唉!现在我们大梁谁不想看到你们小姐称绝天下的歌舞呢?小人能为她尽点心力实是莫大荣幸。” 姓张的汉于显然很会摆架子只是闷哼一声来到项少龙藏身附近的马栅处道:“这匹看来不错牙齿整齐雪白是什么种的马?” 那管马房的道:“这是来自北方鹿原的纯种马既好看又耐劳张爷真有眼光。” 张姓汉子沉吟片晌后道:“我着你们找的御者找到了吗?这一晌我们真是多事好好一个人竟会忽然病死了累得我要四处找人。” 那马房的头儿道:“能为小姐和张爷做事小人怎会不竭尽全力我已找得个叫沈良的人曾为无忌公子驾过车又精通武技样子还相当不错绝对吻合张爷的条件。” 接着低声道:“他是小人的老朋友张爷该明白现在大梁没有人敢用无忌公子的旧人否则凭沈良那种技术怎会赋闲了整整两年。” 张姓汉于冷哼道:“他在哪里?” 马房头儿赔笑道:“他不知张爷会这么早来此刻怕仍在睡觉张爷先到屋内喝口热茶小人这就去唤他来叩见张爷。” 张姓汉子道:“我哪有时间去喝茶你先给我拉马出来我立即给你付钱然后你再召那家伙来来迟了休怪我不等他。要知我们并非没有其他御者可用。” 接着是牵马的声音两人到另一马厩去了。 项少龙暗叫天助我也连忙取出偷来的衣服换上。 这套衣服在那平丘君的箱子里是最不起眼的很适合沈良这种落难豪门仆人的身分穿用。 把旧衣藏到密处后那马房头儿已离开马厩朝房舍那边走去显是要把那沈良弄醒。 项少龙闪了出去见那张爷正审视四匹健马干咳一声迎上去一揖到地道:“小人沈良请张爷恕过迟来之罪。” 那张爷想不到他来得这么快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闪过满意的神色目光落到他的血浪剑处淡淡道:“我叫张泉是凤小姐的正管事你当当过魏无忌的御者当然知道规矩。每月五两银子若凤小姐满意的话你还可长期做下去。”张泉年在三十许间一面精明但样子却颇为庸俗唇上留了两撇浓胡有点酒色过度的神色。 项少龙忙不迭答应。 张泉道:“时间无多我们走吧又快下雪了。” 项少龙暗叫谢天谢地戴上斗篷牵马随他去了。 离城的过程出奇地顺利。 最讽刺就是来送行的达官贵人多不胜数而他这大逃犯就正置身在他们中间。 还未抵达城门大雪又从大而降戴上斗篷箍上挡风口罩的他低垂着头况且这又是御者的正常装束自然谁都不生怀疑。最妙是因他坐在御者的位置使人察觉不到他雄伟的身型。 本来他还怕凤菲会把他认出来却幸好他根本没有和风菲照面的机会。 且这时的他满面胡须凤菲若非留神看他也绝不会轻易识破他就是项少龙。 说来好笑他本不想惊动单美美但终是赖她的帮助逃离王宫。他也更不欲牵连上无甚交情的凤菲但最后仍是靠她闯过东城大门这一难关。 今次可谓绝处逢生。 希望自此一帆风顺安然归秦。 他当然不是想到齐国去只要觑准机会便会立即开小差溜掉。 魏人对凤菲非常礼待派了一队五百人的轻骑兵沿途护送由一名叫敖向的偏将领队。 凤菲的歌舞团人多势众坐满了十多辆马车。舞姬乐师加上婢仆数达二百人只是支付每人的薪酬便不得了可见凤菲的收入是多么丰厚。心中不由想起在他身后车厢内的绝色美女更记起当日和她在小楼内喁喁私语的动人情景。 她等若二十一世纪歌坛的级巨星不过能欣赏到她歌舞却是权贵的专利一般平民百姓均无此福缘。 车马队离开了大梁后渡过大沟朝北直走到了济水时早有五艘三桅巨舶在等候。 项少龙这才知道为何要趁早起程因为此时已时近黄昏。 当他见到魏兵亦陪同登船时不禁心中叫苦。 倘如若就是如此这般被迫着到齐国去那真是糟透了。 这么顺流而下只四、五天就要进入齐境那时想折返赵境又要费一番手脚。 不过这时再无其他选择硬着头皮登上船去。 五艘大船魏人占了三艘船凤菲这边占两艘。 这使项少龙因不须日夕对着魏兵而松了一口气。 他乘的是风菲起居那艘船。这时他的身分在这舞伎团里是最低下的阶层被分配到底舱只有一个小窗的房里还要与其他御者仆役挤在一起六个人共用一房。 其他御者不知是否因他抢了为凤菲驾车的荣耀联起来排挤他且他们进房后立即开赌却没有邀他加入。 项少龙乐得如此晚饭后钻到一角席子上的被窝里蒙头大睡。 那些人还故意说些风言风语其中有些辱及他的“主子”信陵君指桑骂槐项少龙心中好笑又确实事不关己很快便睡得不省人事。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地大腿处一阵剧痛睁眼一看原来是其中一个叫谷明的御者重重踢了他一脚。 项少龙大怒坐了起来喝道:“什么事?” 另一名御者富严抱着双膝一副流氓无赖的样儿般靠壁坐在一角笑道:“沈良你是那年出生的是否肖猪否则怎会睡得像条死猪般?” 其他人一起附和哄笑充满鄙屑嘲讽的味道。 另一个叫房生的他是唯一没取笑项少龙的人低喝道:“不要耍人了。沈良!天亮了随我来吧!” 项少龙按下心头怒火随他出房去了。 来到舱板上只见天空放晴两岸一片雪白心情豁然开朗把刚才不愉快的事都抛诸脑后。 众仆役正在排队轮候煮好的饭菜另有一堆人在一边取水梳洗闹哄哄一片别有一番生活的感受。 一名颇有点秀色的美婢在两名健妇的陪伴下正与张泉说话见到项少龙比别人雄伟的身材露出注意的神色仔细打量了他几眼。 项少龙心中有鬼给她看得浑身不自然起来房生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那是二小姐董淑真的婢子小玲姐我们都叫她小辣椒。恃着得二小姐爱宠最喜作威作福没有什么事最好不要招惹她。” 项少龙心中苦笑自己一向高高在上想不到婢仆间亦有阶层派系之分。 随房生洗过脸后轮得了两钵饭菜蹲在一角吃喝起来。 房生道:“你还为刚才的事生气吗?其实他们恼的是张泉谷明是副管事沙立的人。大管事就是要杀他们的气焰故意聘你这外人回来顶替这个人人争夺的职位。若非他们怕太过份会惹怒大管事还有你好受的呢。” 项少龙这才明白为何放着有这么多人偏要雇用他心中暗呼幸运。 房生见他默然无语再不说话。 项少龙心中过意不去道:“房兄跟了小姐多久?” 房生道:“有三年了。” 项少龙很想问他凤菲的底细终感不适合改而问道:“房兄有家室吗?” 房生嘴角抹过一丝苦笑道:“亡国之奴那谈得到成家立室若非小姐见怜我房生可能早冷死街头了。” 项少龙呆了半晌才低头把饭吃完同时有一句没一句地向房土套问这歌舞团的情况。 这时一名壮健的男仆来到项少龙旁冷冷道:“你是沈良吗?” 项少龙记起自己的身分忙站起来道:“这位大哥有什么吩咐?” 壮仆傲然道:“我叫昆山是张爷的副手叫我山哥便成了。听说你懂得使剑把剑给我看看!” 项少龙虽不愿意无奈下只好拔剑交到他手上去。 岂知昆山脸色一变道:“你另一只手跛了吗?” 项少龙差点要一拳把他轰下济水去只好改为双手奉上。 凤菲这些男仆里大多佩有长剑昆山当然不例外但比起血浪无疑是差远了。 昆山捧剑一看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项少龙知他动了贪念先制人道:“这是故主送我的宝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口。 昆山一脸羡慕之色把玩良久才肯归还项少龙板起脸道:“张爷要见你随我来!” 项少龙暗忖真正做大官的都没这些人般摆足架子。心中苦笑随着他登往上层的平台。 这艘船长约三十丈比秦国最大的“大翼”战船长了近一倍这是由于船只是用来运载人货不求灵活快捷只求能载重。 船身修长宽约两丈余尾翘起两座帆桅一设于船一在船尾。 两组帆桅中间处是船舱分作三层上两层建在甲板上底层在甲板下。 凤菲和一众有身分的歌舞姬自然居于最舒适的最上层次一级的管事婢女住下一层像项少龙这类身分低下的就挤在环境最恶劣的底层了。 连水手在内这艘船载了近百人闹哄哄的倒是另有一番热闹境况。 水运的展在这时期已非常达致有“不能一日而废舟楫之用”的说话。 尤其江河密布的南方水网地区一向以水运为主要交通方式当战事频繁之际建立水军乃必然之举连带民用船只亦大行其道。 项少龙以前每趟坐船都是“高高在上”只今次尝到“屈居人下”的滋味。 张泉此时正在平台倚栏前望身旁还有两名保镖模样的剑手看来非常神气。 项少龙举步来到他身前施礼时张泉像不知道他已来到般仍迎着寒风没有瞧他。 项少龙心中好笑这张泉自己如此难怪下面的人个个要摆架子立威了。 刚才和房生闲聊中他已对这歌舞团有了大致的认识。 高高在上的当然是三大名姬之的风菲。 接着就是伴舞伴唱的十二位歌舞姬都是第一流的美女其中又以被称为二小姐的董淑贞居。 这董淑贞之所以能身分然皆因她是凤菲外唯一懂得作曲编乐的人。 正管事张泉和副管事沙立亦属这个级数;专责团内所有大小事务。后者更专管御者脚夫等仆役今次张泉插手亲自聘用为凤菲驾车的御者明显是插手沙立的职权范围内进行着这小圈子内的权力斗争。 歌姬管事以下就轮到资深的乐师和歌舞姬的贴身侍婢了。由于她们都是接近凤菲和众歌舞姬的人所以虽无实职但事实上却有颇大的权力。 资深乐师里以云娘居就像乐队的领班。她是退休了的歌舞姬还负责训练新人甚得凤菲器重故无人敢去惹她。 婢女中以凤菲那名曾为项少龙遇过给凤菲叫她作小妹的俏婢小屏儿和适才见到董淑贞的婢子小玲姐两人最有地位甚至张泉等亦要仰她们的鼻息办事。 自周室立邦后礼乐一向被重视这类歌舞团遂应运而生著名者周游列国巡回表演处处都受到欢迎像凤菲这种出类拔萃者更是贵比王侯基本上不受战争的影响。 张泉让项少龙苦候片时才沉声道:“听说谷明那些人多次挑惹你是吗?” 项少龙不知他葫芦所卖何药应道:“他们确不大友善不过小人可忍受得了。” 张泉旋风般转过身来不屑道:“你不是精通武艺吗?照理亦该见过很多场面给人踢了屁股都不敢还手算什么汉子?” 其他两名保镖和立在后侧的昆山都讨好兼附和地冷笑连声。 项少龙摸不着头脑道:“我是怕因刚到便闹出事来会被张爷责怪才不敢还手。假若张爷认为还手都不会有问题下趟我会懂得怎么做的了。” 其实他是有苦自己知最怕是事情闹到凤菲那里给她认出了自己来否则这将是脱身妙计。最好是沙立立刻把他革职就可在船泊岸时扬长去了。 单美美虽说凤菲很欣赏他但人心难测那始终是未可知的变数。 他千辛万苦由追捕网内逃出来绝不想再堕进这追捕网去。 张泉听他这么说容色稍缓。 他左方那名高个子的保镖道:“张爷看得起你给你占了这肥缺你自然该有点表现不能削了张爷的威风。” 项少龙来到了这时代后打跟随陶方开始每一天都在权力斗争中度过此刻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登时明白过来暗呼张泉厉害这着确是杀人不见血的妙着。 自己之所以会被聘用就是张泉故意惹怒副管事沙立那个派系的人的妙着最好闹出事来让上头知道沙立在排挤欺压新人。那张泉就可乘机编派沙立的不是。 而沙立现在正乘坐另一艘船连辩白的机会都欠奉。这一招真不可谓不够绝了。 只凭张泉聘用他这行动便可大杀沙立的威风向一众下人显示只他张泉才是最话得事的人。 谁想得到这么一件事竟牵涉到歌舞团内的权力斗争呢? 这类歌舞团的寿命绝不会太长一旦凤菲倦了又或嫁人就须结束。当然歌舞团上下人等亦可获得丰厚的遣散费而那正是房生告诉他对歌舞团很大的期待。 身后的昆山这时插口道:“就算弄出人命来只要不是你先惹事张爷也可会帮着你的明白了吗?” 项少龙还有什么话好说无奈点头。 张泉语气温和了点道:“只要你对我忠心我张泉绝不会薄待你的。看你那皮黄骨瘦的样子这两年必吃了很多苦头用心办事吧!你既曾服侍过魏无忌自然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项少龙听得心中一动自己的样子的确改变了很多。除了多了一脸须髯外还瘦了不少。所以就算面对凤菲和小屏儿恐怕她们都不会认得自己呢。 那晚在小楼见面灯光昏暗兼之大部份时间又是坐下交谈现在形像全改确有瞒过她们的可能。 想到这里心怀大放。 张泉挥退他后项少龙回到次层的甲板处房生却不知到哪里去了。正要往船头找他经过舱侧窄小的走道时有人拦路喝道:“张管事没告诉你规矩吗?下人都不准到船头来。惊扰了小姐们就有你好受了。” 项少龙吓了一跳往前望夫只见一名亭亭玉立的俏婢杏目圆瞪的狠狠盯着他两手叉腰就像头雌老虎。 他忙赔不是退了回去索性返到底舱倒头大睡。 醒来时上方隐有乐声传来该是凤菲等在排练歌舞。 午后的阳光从小窗透射入来房内只得他一个人。 项少龙拥被坐起来靠在舱壁想着自己错过了午饭时刻房生却捧着一碗堆满青菜的白饭推门而入递到他手上道:“我见你睡得遣么好不想吵醒你留下一碗给你。” 项少龙心中一阵感动接过后扒了两口咀嚼道:“房兄有别的亲人吗?” 房生在他旁坐下默然片晌才淡淡道:“都在战乱中死了!” 听他的语气项少龙使知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这房生谈吐不俗显是出身良好的人。说不定是某小国的宗室之后国破家亡时逃了出来辗转加入了凤菲的歌舞团当了御者。 房生又道:“我现在别无他望只想能赚几个子儿然后找个清静的地方建一间屋子买几亩田地来耕作以后再不用看那些小人的嘴脸。” 项少龙见他满脸风霜年纪虽与自己相若却是一副饱历忧患的样子心中凄然冲动下差点把怀里那两锭金子掏出来送他使他可完成梦想。但却知这样做非常不智压下这诱人想法继续吃饭。 房生道:“黄昏时船将抵达谷城明天才再起航我们作个伴儿到岸上寻两个妞儿作乐沈兄若没钱我可先借给你。” 项少龙讶道:“你不是要储钱买屋置田吗?” 房生道:“储钱归还储钱我们这群低三下四的人又不像张泉他们般可打那些大姐的主意有需要时都要忍痛花点钱。不过得小心点避开谷明那班人刚才我见他们和几个家将交头接耳的又提到你的名字怕是要对付你呢?” 项少龙听得无名火起冷哼一声再不说话。暗忖若不给点颜色他们看以后的日子怎样过? 旋又暗骂自己糊涂。 有此良机还不乘机开溜就是大笨蛋了。 第九章 权力斗争 船抵谷城城外的码头时天仍未黑。 房生兴高采烈的扯着项少龙要下船去胡混时给张泉叫着项少龙道:“凤小姐要用车你去准备一下。” 项少龙愕然道:“车在哪里?” 张泉不悦道:“你的眼睛长出来是用来瞧屁股吗?码头上不见泊了辆马车在?” 项少龙话才出口便知要挨骂。 马车虽在另一艘船上这时该已驶了下来只不过他心中焦急难以逃遁才胡乱说话。 房生暗地扯了他一把他知机的随房生由踏板走下船去。 方寸大乱间忽地有人在背后向他猛力一推他失惊无神下失去平衡往前跌去撞到房生背上去。 两人跄踉滚下跳板直跌到码头的实地去若非跳板两边有扶手围栏说不定会掉进河里去。 项少龙爬了起来房生捧着左脚痛得冷汗直冒脸容扭曲。 船上响起哄然大笑。 只见谷明等一众御者拥着个矮横力士型的壮汉正向他们捧腹嘲笑。 有人叫道:“看沈良你个子高大结实原来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给我们巫循大哥无意轻碰了一下便跌个四脚朝天还说什么精通武技。” 项少龙认得说话的人叫富严乃谷明那党御者的中坚分子同时暗暗记着那叫巫循的家将。 张泉出现在船梢处向谷明他们怒喝道:“什么事?” 谷明好整以暇道:“他两人连走路都不会怪得谁来。” 接着争先恐后奔下码头呼啸去了。 张泉怒瞪了跌得灰头土脸的项少龙一眼骂了声“没用的家伙”转身去了。 项少龙动了真怒默默扶起房生房生仍惨叫连连道:“我的腿断了!” 项少龙恨不得立即去追谷明等人把他们杀得一个不留歉然道:“是我累了你!” 房生苦笑道:“他们原是要弄伤你教你不能驾车唉!今晚我和你都不用去寻乐子了。” 这时有几名御者奔了下来协助项少龙把房生扶上船去。 快到甲板时有女声娇喝道:“你们在弄什么鬼竟敢阻着凤小姐的路。” 项少龙心叫不妙低了头躬着身扶房生移往一旁。 偷眼一瞥戴了面纱的凤菲盈盈俏立眼前旁边是那仍穿男装的小屏儿和另四名俏婢在十多名家将簇拥下这美女正打量自己。 那小屏儿显然认不出自己来一脸怒容道:“生了什么事?” 张泉和另一人不知由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待要说话旁边那长相颇英俊的中年人抢着道:“只是生了无意的碰撞。”接着向项少龙喝道:“你就是那新来的家伙吗?真没用!还不快滚下去难道要大小姐等你吗?” 张泉听他指桑骂槐脸色一变。 凤菲那妙比仙乐天濑的声音在面纱内响起道:“沙副管事!”听来隐带责怪口气。 沙立目的已达得意洋洋的闭口不语。 凤菲瞧了项少龙一眼淡淡道:“以后小心点好了扶了房生回房后再下来给套车吧!” 项少龙抹过一把冷汗知道她们主仆果然认不出自己来。 看着她在前呼后拥中步下跳板心中只能苦笑。 这么一来他就休想可开溜了。 何况他感到房生一天腿伤未愈自己也该留下来照顾房生。 这就是他项少龙做人的原则了。 不知何时雪粉又开始降下来。 在黄昏的朦胧光线下细雪轻柔无力地飘舞着似很不情愿才落到地上结束了那短暂而动人的旅程。 一切都放缓了被净化了。 项少龙策着健马载美而行。 前方四名家将开路后面还随着八名家将。 魏兵的指挥偏将敖向亦带了十多名亲随伴侍两旁益显出风菲备受各国权贵尊重的身分。 她就像二十一世纪色艺双绝的艺人谱出的曲词均盛行一时非是一般出卖色相的歌伎所能相比。 在这种前呼后拥的情况下项少龙纵没房生这负担亦溜不了。 非是没有可能而是会教敖向生疑。 最妙是敖向自然以为项少龙是已替凤菲办事多年的御者故对他半点都不起疑心。 他完全不知目的地在哪里只知追在前方家将的马后。 蹄声嘀嗒中车马队畅通无阻的开入陷在一片白茫茫的古城里。 大多店铺均已开门但仍可从招牌看出此城以木工、绣工、织工和缝工等工艺为主。 项少龙虽非对文化有深厚认识的人但因观察力强感觉此城比之以前到过任何这时代的城市都多了一份书香和古色的气氛。 此时敖向策马来到马车旁垂头向凤菲说话道:“昔年旧晋韩宣子来到鲁国看到鲁太史所藏典籍大叹‘周礼尽在鲁矣’凤小姐故地重游当有所感。” 项少龙心中一动这才知道此城原属鲁国鲁亡后不知何时落人魏人之手。 连孔夫子都是在这土地上出生难怪会有一种他国没有的文化气息。 凤菲幽幽一叹道:“也正因此累事若非我们鲁人顽固守旧抱着典籍礼乐不放也不致始受制于齐继受制于吴、越;虽得君子之邦的称誉还不是空余亡国之恨。敖大人过誉了。” 项少龙听她语气萧飒心中一阵感慨。原来她非是宋国公主而是鲁国公主。不过鲁宋相邻更说不定两国都和她有点关系。 敖向这着马屁拍错了地方尴尬地东拉西扯了两句后见风菲全无说话的兴趣知机地退回原处。 马队左曲右转逐渐离开了大道朝城西偏僻处走去。 在风灯的光芒中凄风苦雪之下就像在一个永无休止的梦境中前进。 项少龙感受到身后美女重回故国的黯然神伤。想像着将来小盘统一天下时敖向等都会变成像她般的亡国之人禁不住又是另一番感慨。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或者可作现时东方六国的写照。 马队穿过一片疏林后在一处陵寝停下来。 项少龙心中恍然原来凤菲到这里来是要祭祀某位先祖故人。 凤菲等鱼贯下车由敖向陪伴着朝陵墓走去没在林木后。 项少龙和一众家将魏兵留在原地不一会隐有哭声传来。 当她们回头时除凤菲被面纱遮着看不见脸容小屏儿等都哭肿了秀眸。 回到船上已是深夜。 谷明等全溜到岸上花天酒地剩下一脸愤慨的房生。 项少龙见他的左脚胡乱扎了些布帛问道:“怎样了?” 房生两眼一红道:“若我的脚好不了就要找他们拼命。” 项少龙曾受过一般接骨驳骨的跌打医术训练将扎着的布帛解了开来摸捏研究一番后松了一口气道:“只是骨头移了位来!忍点痛。” 房生惨叫一声泪水夺眶而出时项少龙亦完成了壮举。 房生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大讶道:“沈兄确有一手。” 项少龙拍拍身旁的席子笑道:“坐下来我有些话想和房兄说。” 房生这时的心情和刚才已是天渊之别欣然坐下道:“沈兄请说!” 项少龙由怀里掏出那两锭黄金用手掌托着送到他眼皮子下。 房生的眼睛立时瞪大至极限呼出一口凉气道:“天!这是黄金。” 只这么两锭金子便够普通人一世无忧。 项少龙把金子塞入他手里低声道:“这是你的了。” 房生犹豫了一下才摇头道:“我怎能受沈兄的金子呢?” 项少龙骗他道:“我共有十锭这样的黄金都是无忌公子自知不免的时候分赠给我的房兄尽管要了它们然后诈作跌断了腿离开这小人当道的歌舞团追求自己的理想生活。” 房生抓紧了金子讶道:“沈兄身家如此丰厚何用来到我们处混日子呢?” 项少龙胡诌道:“实不相瞒我今趟是借机离开大梁自无忌公子死后我们这些旧人无人敢用我又不甘于平淡遂乘机到齐国来碰碰运气的。” 房生感激零涕道:“大恩不言谢有了这两块金子加上我这两年的积蓄明早我便向小姐请辞了。” 想了一想又道:“不若我们一起走吧!沙立那人心胸狭窄定不会放过你的张泉则只是利用你就算沈兄死了他亦不会掉半滴眼泪。” 项少龙微笑道:“房兄走了我再无后顾之忧我们那一跤绝不会白摔的。” 房生呆望着他就在这刻他感到项少龙活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当晚房生已迫不及待向张泉表示了因腿伤而要离团。 张泉毫无挽留他的意思。借口是他自己离职随便给了他微不足道的十来个铜钱便着他明早离船。 房生愤然告诉项少龙本该有一笔可观的安休费给他。不用说已落到张泉的行囊里。 当然他不会真的把这放在心上因为那两锭金子已令他心满意足。 翌晨项少龙送他下船正犹豫好不好随他一同失踪时谷明等人回来了经过时对两人冷嘲热讽一番这才登船。 项少龙又见码头间满布魏兵船上的张泉则是虎视眈眈便与房生道别压下心中的冲动返回船上去。 船队开出。 项少龙见其他仆人御者都如避瘟神般不敢与他交谈张泉那批人又当他是废物般不再理睬他心中好笑取过早饭躲到甲板一角吃了起来。 心中却在盘算如何狠狠闹他一场好迫凤菲把自己辞退那就可大摇大摆地的离开谁都不会对他生疑。 不过时间须拿捏恰当最好是要在下一站补充食物用水之前生事那便可顺理成章于泊码头时给赶下船了。 初时他还对抢了人家的饭碗有点内疚现在却知是帮那人挡了一场灾祸。 谷明那些人显是奉了副管事沙立之命誓要把他迫走。 那沙立卖相不俗可能正是凭此天赋条件勾搭上某一个颇有权力的婢子实力增加后就来谋夺张泉这可赚钱的大肥缺。 左思右想时眼前出现了一对小靴子。 项少龙愕然上望刚好给人家姑娘胸前的插云双峰挡着了视线看不到她的模样儿吃了一惊下长身而起原来是二小姐董淑贞的近身宠婢小玲姐。 她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两眼冷哼道:“你就是那爱闹事的沈良了?” 项少龙已决定了在下一站离船那还须卖她的账回复以前叱咤风云的气概微笑道:“小玲姐过奖了没有人起哄那闹得出什么事来呢?” 小玲姐怎想得到项少龙会如此针锋相对一愕下变脸道:“好胆!你知否和谁人说话。” 项少龙双手环抱胸前淡然自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万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我现在孤身一人人家却是成群成党小玲姐给我来评评看谁才有闹事的资格?” 小玲姐登时语塞说到雄辩滔滔她怎是见惯大场面的项少龙的对手气得脸都胀红了狠狠盯了他几眼才叉腰娇叱道:“你是否不想干了!” 项少龙好整以暇道:“这怕该由张管事或凤小姐决定吧?” 小玲姐一向只有她骂人那曾给项少龙这种身分的下人顶撞过气得七窍生烟跺足走了。 项少龙看着她走到另一边谷明那群人处把谷明召了入舱心知肚明好戏正在后头暗觉好笑掉头欣赏停了雪后两岸的美景。 他几乎可肯定沙立勾上的人就是这个颇有姿色的婢女小玲姐背后可能更得到歌舞团内第二号人物董淑贞的支持才敢挑战张泉的权力。 当他正思索逃回秦境的路线时肩头给人拍了一记。 项少龙别头看去入目是一名家将也是昨晚护送凤菲到城内祭祀的其中一人。 那家将道:“张爷要见你!” 项少龙见他说话时双目不敢直视自己那还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微笑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那人道:“我叫许然随我来吧!” 项少龙心中一热手脚同时痒随他进舱去了。 第十章 事与愿违 项少龙跟着许然举步进入船舱来到一道门前。 许然停了下来把门向内推开少许示意道:“张爷在里你自己进去吧!” 廊道上出奇地没有人。上层却传来曼妙的乐声歌声安排这种情况下对付他项少龙就算打得他杀猪般惨叫也不会有人听到。 项少龙微微一笑猛地以肩头用力撞在许然肩上。 许然猝不及防下惊呼一声跄踉跌进舱房里。 一个黑布袋罩了下来把许然的头脸罩个结实接着许然被拖入房内谷明、富严等四五名御者加上巫循等三名家将扑了过去毫不留情地拳打脚踢。 项少龙闪入舱内顺手把门关上时许然已颓然蜷卧地上痛得曲成似一只煮熟了的虾般的可怜样儿。 这些人也太性急紧张竟然分辨不出无论衣服体型许然和项少龙都有很大的分别。 谷明先瞥见站在入门处的不是许然而是项少龙骇然张口指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其他人始觉打错了人。 项少龙摇头叹道:“你们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吗?” 蓦地标前欺到巫循矮壮的身侧一记膝撞顶在他下阴处。 早在二十一世纪时项少龙便是闹事打架的高手深明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之道。 巫循那种体型肩宽脖粗最具勇力否则也不能推得下盘稳扎的项少龙滚下跳板去所以他一出手就以巫循为第一个目标且命中他的要害。 他胜在度教巫循不及挡架。 下一刻他已到了另两名家将中间左右开肘狠撞在两人肋下处。 这种近身战术最适合在这种狭窄的环境施展。亦教对方摸不着他的位置并以敌人的身体作掩护。 两名家将痛得惨叫侧跌。 项少龙这时已扑到富严身前侧头避开他照面打来的一拳两手箍上他的脖子连着两下膝撞顶在他腹下。 又侧飞一脚把另一名御者踢得飞跌开去“砰”一声撞在舱壁处。 上层的乐声恰巧奏至**澎湃的精彩处。似在为项少龙助威。 不知谁人从后箍着项少龙项少龙放开富严任他跪倒地上再使了下柔道的身法转身把后面的人摔过头顶掷往窗门的方向。 “砰!”的一声那人背脊狂撞在窗门旁的舱壁上滚倒墙角。 谷明和另两名御者扑了上来项少龙施展擒拿手法一把扭着其中一名御者的手腕曲膝连续在他小腹处凌空以脚侧扫了两记痛得那人整个弯了起来。 项少龙用力一扯被制的御者跄琅与另一名御者撞作一团。 谷明扑到项少龙前先前中招的两名家将才刚爬起来却呆若木鸡变成一对一的局面。 谷明脸容扭曲双目凶光四射由怀里拔出匕当胸刺至。 项少龙使了一下假身避过匕撮手成刀狠狠劈在他手腕处。 谷明匕堕地失势前跌。项少龙乘机一拳劈在他背心处。 这横行霸道的御者立时跌了个四脚爬爬狼狈之极。 “锵锵!”那两名回过神来的家将起了凶性拔剑扑到。 血浪亦离鞘而出化作漫天剑影。 那两人怎想得到这世上竟有人使剑使得如此神乎其技惊呼声中手中长剑甩手丢地腕口鲜血涌出。 项少龙还剑入鞘迫了上去铁拳左右开弓。 骨折声和惨叫合奏般响起只三数拳两人再爬不起来。 谷明挣起来时给项少龙压到舱壁去重重在小腹打了四拳立时口逸鲜血贴着舱壁滑坐地上。痛不成声。 舱门倏地推了开来接着是小玲姐的尖叫声。 此时舱内除项少龙外。已再没有人能以自己的气力站起来了。 项少龙好整以暇的拍拍双手。微笑道:“小玲姐你好还不去告小人一状好革掉小人的御者之职?” 小玲姐俏脸血色退尽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唇颤震却是说不出话来。 其中一名家将勉力跪起来旋又咯出一口血再倒回地上去。 项少龙一对虎目射出冷酷无情的光芒同小玲姐迫去。 小玲姐尖叫一声亡命逃了。 项少龙伸了个懒腰暗忖离船的时间怕该到了吧。 宽大的舱厅里项少龙昴然立在厅心处。 凤菲仍戴着轻纱女扮男装的小屏儿肃立其后。 歌伎团的第二号人物董淑贞次亮相坐在凤菲之侧旁边是仍有余悸的小玲姐。 董淑贞年在二十许间。生得美貌异常眼如点漆非常灵活一副精明厉害的样子。 乐师之云娘亦有在场坐在凤菲另一边半老徐娘但姿色仍在反多了分年轻女子所欠的成熟风情性感迷人。 张泉侧坐一旁神情兴奋。 沙立亦被召由另一艘船过来参与这场“审判”坐在张泉对面双目凶光闪烁。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模样。 两男三女的座位像一面张开的扇子般对者卓然而立的项少龙。 至于昆山等一众家将则排在两旁和入门处:二十多人肃静无声使气氛更是沉重。 谷明、富严、巫循、许然等人已包扎妥当虚弱无力地颓然坐在一旁像一群斗败了的公鸡可怜亦复可笑。 董淑贞先言道:“沈良这是什么一回事自你来后便屡生事故可知我团严禁私斗?” 她的声音清越嘹亮余音铿锵唱起歌来必是非常动听。 项少龙环视全场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自己身上惟只凤菲有点莫测高深淡淡一笑故意沉下嗓子道:“若想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何不问问小玲姐她是策划的人自然知道得比我更清楚。” 沙立插入怒喝道:“沈良你是什么身分竟没上没下的还不给我跪下。” 项少龙双目寒芒亮起冷冷瞪着沙立却不说话。 家将中属沙立派系的立时群情汹涌怒喝连声。 风菲娇喝道:“给我住嘴!”众人这才静下来。 项少龙手按剑柄仰天大笑道:“士可杀不可辱男儿膝下有黄金若要我为沙立这种卑鄙小人折腰那可要杀了我才办得到。” 沙立霍地起立手按剑把怒喝道:“让我来取你这大胆奴才的狗命。” 项少龙油然笑道:“你若是我十招之敌。我便向你叩十个响头。” 沙立气得一张俊脸阵红阵白只是不敢拔剑。 张泉推波助澜道:“沙副管事若有真本领我张泉乐于一开眼界。” 一直没作声的云娘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吵吵闹闹的成什么体统更不能解决事情。” 沙立乘机下台气鼓鼓的坐回席位去。 凤菲柔声道:“好了让我们平心静气来把事情弄清楚巫循你乃家将之告诉我这是什么一回事。” 巫循显是头脑简单的人不善言词愣了片晌胀红了脸。却无辞以对。 谷明抢着道:“这事是由沈良惹起我们一众兄弟在舱内耍乐沈良。” 小屏儿娇叱一声打断了谷明说道:“小姐问的是巫循怎到你这奴才插嘴?” 谷明委屈地把余下的话吞回肚子里。 巫循醒觉过来颤声道:“是的沈良闯进来没头没脑的对我们拳打脚踢就是这样了。” 张泉失笑道:“他又怎会知你们躲在那个舱房内耍乐呢?” 巫循再次语塞。 沙立大急道:“大管事是否要纵容凶徒现在摆明沈良是行凶伤人只看现在他那大胆无礼的样子就知此人狂妄了。” 董淑贞正用神打量项少龙皴眉道:“你们给我先静下来。” 转向项少龙道:“沈良你有什么话说?” 项少龙那会作甚解释潇洒地摊手道:“我没有话好说只要二小姐一句话。我便自行离去把事情了结。” 张泉色变道:“你怎可全不辩白就退出。” 项少龙冷冷啾了他一眼。闷哼道:“张爷肯聘用我亦是出自私心现在我沈良醒悟了再不会被你利用还留在这里干吗?” 张泉勃然大怒额角青筋跳现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玲姐冷笑道:“你这以下犯上的奴才打伤了人走得那么容易吗?” 董淑贞打断她道:“小玲住嘴!” 小玲姐一向得董淑贞爱宠少有给她这么当众责骂吓得噤若寒蝉再不敢说话。 项少龙本心中好笑悠然静待被赶离歌舞团的判决。 他故意将决定送到董淑贞手上就是看准她要维护自己的丫头现在听他喝止小玲姐立时暗叫不妙。 舱厅内鸦雀无声只有张泉和沙立沉重的呼吸声。 董淑贞先望了出奇地沉默的凤菲一眼。再环顾诸人后最后目光来到项少龙脸上轻蹙秀眉道:“现在已非谁动手伤人的问题而是沈良你目无尊卑的态度。” 顿了一顿续道:“你显然并非平凡之辈但这只是一个歌舞伎团容纳不下你这种人所以……” 项少龙正心中谢天谢地时凤菲打断董淑贞的话道:“且慢!” 众人愕然朝她望去。 项少龙心中叫苦若凤菲认出了他来那就糟糕之极了。 自己已故意改变声音神态样子又变得厉害她对自己更是只有一面之缘理该可把她瞒过的。 凤菲在众人目光中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我们小小一个歌舞伎团也会生出这么多事故。这事罪不在沈良而在于管事的人。一向以来我都忍着不出声岂知现在你们更变本加厉我再不能不说话了。” 项少龙放下心来但又知道不妙若不被赶走岂非要随团到齐国去?张泉、沙立和小玲姐同时色变。 董淑贞也感到不大自然凤菲这么说也有怪责自己的意思。 凤菲淡然道:“沈良你放心为我驾车。以后若有任何人敢惹你就直接向我报告。” 项少龙楞在当场恨不得痛哭一番以表示心中失望。 若他坚持离开。就是于理不合。 以为他是沈良的张泉现在恨他入骨说不定更会生出疑心或坏心。 只好施礼谢恩。 凤菲接着朝张泉和沙立两人望去缓缓揭开面纱露出可比拟纪嫣然和琴清的绝世玉容。 不过此时她凤目生寒神情不悦。 张泉吓得跪了下来叩头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沙立不知是否有恃无恐竟仍硬撑道:“大小姐事时小人并不在船上……” 小玲姐尖叫道:“你竟敢说这种话?” 董淑贞怒喝道:“小玲跪下。由今天起我再不用你侍候!” 小玲姐娇躯剧颤。哭倒地上。 沙立知道不妙这时才跪下来不迭叩头。 凤菲淡淡道:“待会船泊码头后沙立你立即给我有那么远就滚那么远否则休怪我辣手无情。” 转向张泉道:“念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亦肯知机认错。便让你降级为副管事有关钱银往来的事暂改由云娘负责。至于谷明等犯事者一律扣起今月的工钱异议者立即逐走。” 言罢不理沙立的哀求起身离去。包括董淑贞在内都吓得跪伏地上。 项少龙无奈跪下心中却在盘算应否和沙立一起“有那么远就滚那么远” 凤菲如此精明果断确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第十一章 河上监仓 经此一事项少龙的身分大是不同先被安排搬离底层到了中层与四名家将同房不用对着谷明那几个御者。 更重要是谁都不敢再来惹他又或言语上敢对他不客气。这并非纯因有凤菲的警告在前而是因为有巫循等前车之鉴谁都不敢再开罪他。 在其一程度上他成为了团内的英雄使一向受惯张泉、沙立和小玲姐3人的气者都大感痛快。 在团内的斗争里他反客为主成了胜利者;但在逃亡大计上他却是失败者。 当然不甘心就这么便到齐国去但绉不能在这种天寒地栋的时刻跳河逃走。 但对于应否在下趟登岸时溜走则仍有点举棋难走。 吃晚饭时仍没有人敢主动和他说话但已有人肯和他点头为礼神熊较为友着。 项少龙乐得清清。 当大多数人都因避风回到了舱内时他独自一人坐在船尾一堆杂物上呆看星夜下大河两岸的景致。 后方紧随着另3艘大船。 想起离开咸阳的娇妻爱儿愈来愈远又想起周良和鹰王的惨死以及战士一个接一个在他身旁倒下去的惨烈情景一阵凄酸涌上心头难过得想放声大叫。 李牧使他尝到战败的苦果。 但他却不能恨他亦生不出报复的心态。 李牧说过的“将来在战场上相见你不留情”之语就像是昨天说的。 音犹在耳他们已在战场上拚个你死我活了。 小盘对他的失琮是否神感失落但又暗中称庆呢?说到底项少龙代表的是小盘他的过去。 没有了项少龙小盘才真真正正不用有任何顾忌的去当他的秦始皇。 这想法使项少龙涑感战。 小盘每天都在改变着。 在中国的历史上所有功高震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除非抢了皇帝来做。 在此事上他巳非常小心从不敢居功自满。但自然而然地他就成了一个权力中心可以左右小盘这未来秦始皇的决定。 他和小盘从少建立的关系能否逃过这条功高震主的定律?正深深思索时一把温柔的女声在耳旁响起道:“你在想什么呢?”项少龙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别头一看原来是权力大增的乐师之云娘。 他忙跳起身施礼。 云娘移到他身旁和他并肩而立叹道:“是否因为船上的人都怕了你所以你才要孤零一个人在这里看河景。大小姐和我在上舱看到你在这里她着我来问问你呢。” 项少龙瞥了她一眼这女人的年纪怕也有二十七、八吧:但保养得很好皮肤像少女般滑嫩脸上轮廓极美只是多了点岁月刻上的风霜但也使她更有女人的味道一时不由看得痴了。云娘见他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微笑道:“只看你刚才侃侃而言的神态便知你以前在信君府时有过一番风光。想信陵君府食客3千能为他驾车该已是莫大的荣誉。现在谁都不敢小觑你了。” 项少龙想起信陵君和自己间的恩恩怨怨虎目射出伤感的神色看得云娘多年来平静无波的芳心剧烈颤动了一下感到这男人对她生出了强大的吸引力。 项少龙见云娘忽地避开了自己的目光暗忖雏道连她都怕了我吗?叹了口气道:“人见人爱又或是人见人怕两者究竟那种较好呢?”云娘觉自己很难把这男人当作下人对待而他的说话亦引起了她的兴趣拨了下被风吹乱的秀想都不想道:“还用说吗?当然是人见人爱好了。”说完不由俏脸微红。 项少龙摇头道:“这只是少年人少不更事的想法最好是既教人怕又教人爱。但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宁取被人怕至少那会比较安全多。” 云娘听得呆了起来好一会才道:“你这人的想法很特别。但不能说没有道理。很多时伤害我的人都是爱我的人。唉:以你这等人材怎甘于只当一个御手呢?”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肯和一个下人谈起心事来。 项少龙当然没有“自卑”的问题。 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世上每个人基本都是平等的。 听她这样问苦笑道:“这或者就叫人有3衰六旺了。” 云娘怎会明白他真正的含意好一会始把握到他的意思动容道:“这句话形容一个人的时运遇确是非常贴切。” 接着有点依依不舍道:“我要走了要回去向小姐报告哩。” 项少龙乘机问道:“船还会泊岸吗?”云娘应道:“你想学他们般到岸上散心吗?但今趟可不行。明天到达历下时只会停留一个时辰除了上岸办货的人外。其他人一律不准离船。我走了!”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项少龙只好报以苦笑只好寄望在再下一个站有逃走的机会了。 次日船泊码头时项少龙来到甲板上只见码头上满布从城中来想一睹凤菲风的齐国官民城守大人更亲自上船来向这3大名姬之请安使项少龙更是毫无逃走的机会。 他已开始生出不耐烦之心这艘船对他来说只是个开放式的河上监狱。 唯一安慰的是经过这一段的日子他的精神体力都完全恢复过来人也比逃亡时好看多了不再于人皮黄骨瘦的感觉。 回房时在舱廊与张泉撞个正着对后者怨毒的眼光他只是一笑了之。 他这时巳和同房的四名家将级团友混熟了遂问起他们下一站船停处。 一个叫费淳的笑道:“沈兄在想娘儿们了。” 这费淳中等身材那即是说比项少龙要矮了整个头.相貌平凡但性格随和使人感到和他在一起很轻松。四名家将中以他年纪最大刚好3十出头。 另一名家将冯亮道:“大后天的翟城是到临淄前最后一站耍耍乐就得把握时机。因听说临淄物价高涨。要玩都抡不到我们哩。” 冯亮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长得高大精壮只比项少龙矮上两、3寸四人中数他最有识见。 另一名家将叫雷允儿出冯亮还少上两岁手长脚长形如猿猴颇有形格与上层的一个俏婢相好颇为自负。封顶少龙虽友着但亦带点骄意。 闷哼道:“泡妞儿不一定要用钱吧?到时看我的手段好了。” 费淳和冯亮立时起哄3人闹作一团。 项少龙想起二十一世纽时自己和队友小张、蛮牛、犀豹等人的情景心中洋溢着一片温暖。男人的话题绉离不开女人和金钱。 翟城可说是最后一个溜走的机会。 若到了齐都临淄便危险多了。 只是田单的手下认识他的便大有人在。 最糟是他身为凤菲的御手若整天载着她往来于权实的府第暴露身分的机会大增其中险况可想而知。 快要席地就寝时门声响一名婢子来找项少龙说凤非要见他。 项少龙颇感受宠若惊又是心中打鼓不知凤菲因何要纡尊降贵来见他。 领路的俏婢有点眼熟旋即想起正是那天喝止自己到船头去的刁蛮恶婢遂道:“这位大姐怎么称呼?”婢子冷叱道:“问东问西的这么多说话?待会见到大小姐你最好守好规矩.惹怒了她你就要吃不完兜着走。” 项少龙给她一轮抢白推测她可能是小玲姐那边的人又或是好朋友之类所以才如此对自己充满敌意那会和她计较微笑不语随她登往上层去。 凤菲没有戴上面纱神色安然的坐在舱厅中特为她设的席位里。 项少龙施过晋见之礼后依她指示在离她半丈许处的软垫坐下。 那恶婢退了出去厅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男女间的吸引乃与生俱来的天性。 项少龙忍不住暗地饱餐秀色。 只是她的坐姿已非常动人高雅素的丝袍宽大下摆把她下肢完全掩盖裙脚拖往地席左旁处而虽是坐着她的腰肢仍挺得笔直使她酥胸的曲线更为突出神骄傲又闲雅。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会泛起若能摸上一把必似如登仙界的醉人感觉。 她的秀在头上结成了环髻绝世玉容平静无波使项少龙不由忆起图先对她“内外俱美”的赞语。 她身旁放了一张五弦琴木色沉香衬托起她浅白底淡黄凤纹的宽大袍服颢得她更是绰约多姿。 这确是幅动人之极的美女坐图如诗如画般更显秘不可测的美丽。 厅里火焰内柴炭正燃烧着偶而送来劈啪之声配合河水撞上船身的声音交织成有若仙籁的交响曲。 以项少龙这么有自制力的人一颗心亦不由不被这美女强大的感染力溶化。 不愧是3大名姬之。 难怪这么多公卿大臣、王侯将相要倾倒在她的裙下。 不要说能一亲芳泽只要她肯回眸一顾已是天大恩宠。 心弦震动时凤菲淡淡道:“无忌公子是怎样死的?”项少龙立时提高警觉垂黯然道:“若大小姐这句话是在大梁问我小人定不敢如实给出答案。” 接着如若目睹般勾画出当时情景又感同身受地道:“安那昏君当时病得快要死了。龙阳君和太子增带丁大批禁卫来到我府送来了一酒。接着信陵君便逐批的找了我们去吩咐后事然后就喝了那酒唉!”他知道若说得不够详细必会使这兰质慧心的美女心疑索性编小说般详道出了经过。免得她再追问细节详情。 凤非果然不做疑心幽幽叹了一口气沉吟不语。 项少龙心念电砖如她对自己已动疑心甚至可能怀疑自己就是项少龙故才来盘问他。 但他却颇有过关的自信先不说她对自己的模样只是在某一环境匆匆留下的印象;且当时灯光神暗自己的服饰神态又与今大异再加上他项少龙此时满脸胡髯人又至少瘦了十多斤。而最重要的是张泉是通过魏国的官家马道把他聘回来的谁能想到其中竟有如此转折。 凤菲的目光又再落在他睑上柔声道:“沈良你真的只是无忌公子的御手吗?”项少龙微一愕然巳想出另一套释疑之法颓然道:“大小姐的眼光真厉害小人本是赵国廉颇大将军的手下随廉大将军离赵往投无忌公子被无忌公子看中收为客卿还以为可再有一番作为岂知人算不如天算最后落泊大梁。经此两次变故小人对功名已淡若止水只希能赚一笔钱找个穷乡僻壤以清茶淡饭安度余生算了。” 风菲动容道:“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说得真好。其中包含了多少无奈和失意。沈兄的遭遇令人感慨惋惜若不怕大村小用可安心为我管理这歌舞团。” 项少龙装出汗颜之色.垂道:“怎当得大小姐沈兄之称况且我只是初来甫到的新丁。难以服众大小姐千万不要抟举小人。” 凤菲微笑道:“我周游列国阅人无数只看你亢而不屈在大庭广众从容自若的神态便看出你非是惯为奴仆的人。唉:你使我想起在咸阳遇到的一个人若非张泉能肯定你的身分我就会认错人了。” 项少龙吃了一惊装出大感兴趣样儿问道:“我是否长得很像他呢?”凤菲定神打量了他一会眼中射出茫然之色梦呓般道:“确有点相肖尤其是你的眼神。不过现在就算没有张泉的肯定也知你不会是他了因为中牟传来消息他已安然回去。可笑魏人差点把大梁翻转了过来原来只是一场误会当然拿不到人啦!”项少龙立即醒悟过来知道媵荆两人接到荆家村送去的消息清楚了他的处境才故意放出烟幕说他已安返中牟好教敌人放弃追捕他的行动。这一着高明之极。只要找倒如乌果那类身形酷肖他的人加点易容法远看去确可以骗人。 而唯一知道他到过大梁的龙阳君则是有口难言不敢把真相说出来。 说到底龙阳君的心仍是向着他。在这种顺水推舟的情况下亦只好闭口不言帮他一把。至于王宫秘道的破绽可能至今仍未被现又或现了亦该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去因为事情实在太乎一般人的想像。 想到这里立时阴霾尽去颇有再世为人的感觉口中却道:“原来大小姐指的是秦国的项少龙。” 凤菲深深望了他一眼秀眸射出缅怀之色却没有说话。 在这一刻项少龙知道凤菲对另一个自己生出了微妙的感情大感荣幸。 凤菲柔声道:“今次到临淄便完成了我游尽各国都城的宏愿之后我打算把歌舞团解散返回南方过点平淡的生活。” 项少龙一震道:“原来大小姐要荣休了。” 凤菲露出一丝笑意轻柔地道:“或者我是那种不甘寂寞的人既不能以力复人便改而以歌舞去打天下把先贤传下来的诗歌舞乐扬光大。不过此趟临淄之行确不容易应付。不知何人把我要解散歌舞伎国的消息露了出去现在人人都对我的去向虎视眈眈沈兄该明白我的意思。” 项少龙不解道:“既是如此大小姐索性不去临淄岂非一切可迎刃而解吗?”凤菲淡淡道:“漏了临淄我又不甘心何况人生就是要面对种种挑战的若我临阵退缩下半生难免采抱遗憾。” 顿了顿再道:“像你这种人材可遇而不可求不若我以自己的愿望和你的愿望来作个公平的交易。假若沈兄能保我凤菲安然离齐不致沦为别人姬妾我便予沈兄二十锭黄金使沈兄可安度下半生。” 项少龙头皮麻先不说他绝不肯到临淄去就算鬼使神差令他到了那里亦只会惟恐不够低调。假若成了歌舞伎团的“公关经理”终日面对面应付田单那类齐国权贵还要用尽手段周旋其间好保风菲的清白。那等若要他把脖子送上去给人宰割。 同时他亦明白到凤菲的处境。 一天歌舞伎团仍在巡回表演她仍可保着然不可侵犯的地位。但若舍下这身分那人人都希望她这朵鲜花可落往自己的榻上去。 这是一种微妙的心态凤菲若能与所有人保持距离才可以孤芳自赏的姿态傲然独立一旦要息演那人人都猜她是身有所属自然群起争夺。 她的忧虑非是没有道理的。 只好苦笑道:“大小姐太台举在下。” 这是绝不能应承的事。但问题是拒绝更不合理。看来只好狠下心帮她一次好了。 心中矛盾至极。 凤菲平静地道:“你若做不来.张泉做得来吗?至少你是那种不易被收买的人对张泉我则半分信心都没有。” 又叹道:“我们终是妇道人家要应付那些像蝗虫般的男人只能倚靠你。” 项少龙皴眉道:“大小姐若能把解散歌舞伎团的事保持秘密不是可免去这些烦恼吗?”凤菲露出伤感神色哀然道:“我是故意透露给一个亲近的人知道但又令她以为尚有其他人知道好试探她对我的真诚。现在终于清楚了故虽身陷险境仍觉值得。” 项少龙一震道:“是二小姐吗?”凤菲回复平静点头应是道:“她一直想取我之位而代之在这男人当权的情况下。我们女子很难建立自己的事业歌舞伎团已可算是异数她一向屈居我下自然想去我而后快。” 项少龙道:“那不若就把歌舞伎团送给她算了。” 凤菲:“那牵涉到很多问题我曾答应跟随我的人在歌舞伎团解散时。就每人赠予一笔丰厚的遣散费。唉:谁都知道这种以色艺示人的活是干不长久的有了钱后还不乘机引退。所以董淑贞她只有设法在正式遣散前与人合谋把我从歌舞团处撵走。” 顿了顿续道:“事实上你已帮了我一个大忙使我能逐走沙立但现在淑贞又拉拢张泉沈兄该明白我的处境。” 项少龙是有苦自己知.但又不能不睁着眼说谎的答应她。 那种矛盾和痛苦实非任何笔墨所能形容。 他怎忍心这么一个才华逸色艺双全的美女受奸人所害落到她不喜欢的人的魔爪上呢。 第十二章 他乡遇故 翌晨凤菲召集众歌舞姬和团内像张泉那种管事级人员当众宣布破格提拔项少龙为正管事负责团内大小事宜。 董淑贞和张泉均大为错愕偏又不敢反对。 先恭贺他的是云娘还在他耳边道:“今天你该好好谢我。” 使项少龙知道云娘乃凤菲心腹暗中向凤菲举荐了他真是哭笑不得。 他尚是吹见到董淑贞之外的十一位歌舞姬无不国色天香体态燎人看得他眼花缭乱。 不过她们大多对凤菲重用他不以为然神情冷淡。 其中一个叫祝秀真的长腿美姬更露出不屑之色。 歌舞团上下共有一百八十人。 凤菲当然是高高在上。 接着就是歌舞姬和乐师两者分以董淑贞和云娘居有群婢女仆妇侍候。 除乐师有小部份是男性外其他都是清一色女儿家。 总管整个团对外对内事务的就是他大管事和降为二管事的张泉。家将、御者、男仆、脚夫都归他二人管治俄若一个政治团体的统率者。 家将、御者等各有头子前者是张泉的心腹昆山。后者则是谷明。 只是这两个人加上含恨在心的张泉项少龙便要头大如斗。 最糟是他立即便要逃跑现在肩负了这重责和风菲的期望弄得他进退两难恨得差点要痛哭一场。 最大的好处则是张泉给调到另一艘船去和他能独占第二层的一个房间但当云娘来找他时便知有其利也必有其敝。 云娘是打着移交职务的旗号来找他更令他欲拒无从。 交待了一切后云娘充满挑逗性的目光大胆地啾着他道:“好了现在沈管事该怎么样谢人家哩!” 她的目光令他想起朱姬和庄夫人的眼神。 像她们这类饱经男女之事的成熟女性一旦对异性动了情几乎立即就是肉欲的追求不会转弯抹角。一方面是生理上的需要另一方面亦是因年纪大了少了少男少女的幻想和憧憬而趋向于取得实质的收获。 站在男人的立场项少龙绝不介意和这风韵迷人的成熟美女来一场友谊赛那定会是趟令人醉心倾倒的美丽经验。 可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又偷走在即则实在不宜惹上渲些感情上的牵连。 他自己知自己事一旦和女人有了**的关系。便很难完全没有感情上的负担。 若那么的饱食远扬定会生出歉疚之心。 除非她是明卖明买的妓女那又自当别论。 眼前若断然拒绝他又办不到只好采拖延战术一边遏制被她挑起的欲念一边岔开话题微笑道:“自然是心中感激不过我仍有一个问题要请教云大姐!” 云娘欣然道:“说吧只要人家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看她神态听她语气都摆明一副任君大嚼的姿态项少龙更感头痛亦有些把持不住暗暗警告自己后正容道:“歌舞伎团所到处自然会惹来狂蜂浪蝶。 凤小姐不会是问题因为人人都知道她不会陪侍人但假若有人看中其他歌姬那我该怎样应付呢?” 云娘横了他别有意思的一记媚眼。道:“你所说的是常有生的事。不过我们的小姐们非是伎女那些男人若想一亲香泽便要下点工夫例如先邀她们参加宴会讨得她们欢心后。再设法试探她们的心意这种事大小姐一向不管你更管不到。” 项少龙道:“那有没有中途离团嫁人的呢?” 云娘点头道:“有但却不多。嫁给那些公卿大臣有什么好。未得手前当你如珠如宝得手后便似再不值顾回到家里还要给其他众多妻妾视作敌人怎及待在歌舞伎团的写意。将来赚足了钱回到乡下要嫁谁都可以啦。” 项少龙点头道:“一入侯门深如海你们能得如此想确是聪明之极。” 云娘双目亮了起来赞叹道:“一入侯门深如海这句话棒极了定要告诉小姐她正编写一深闺怨妇的舞曲说不定可加这一句入去。” 项少龙惟有报以苦笑。 云娘兴奋起来移到长裙碰上他膝头的亲近处低声道:“今次到临淄去还有与其他两个名姬较量之意所以大小姐非常紧张绝不希望分别在桓公台和稷下学宫的两场歌舞会给兰宫嫒和石素芳比下去。” 项少龙这才知道这两个与自己有过瓜葛的美女亦会到临淄去。 稷下学宫不用说是稷下剑圣忧先生曹秋道的大本营。但桓公台却不知是什么地方遂请教云娘。 云娘吐气如兰道:“桓公台又称环台是齐宫内一座壮丽的大殿当年桓公最爱在此宴会宾客。众召群臣遂以他为名。未曾到过桓公台表演的歌姬便不算有身分。” 项少龙听得悠然神往齐国乃春秋战国的级大国文化源远流长自己过门不入实在可惜。不过小命要紧那还有旅游的闲情只好不去多作遐想。 云娘上身俯了过来。柔声道:“今次齐王的出手真大方哩两场歌舞赏二百锭黄金到时就要由你去收钱了。” 项少龙吓了一跳二百锭金子是这时代的天文数字这才晓得齐人的穷奢极侈。若把这些钱用在军队去。足可支付五百人的一队兵将一年的饷银了。 云娘微嗔道:“人家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还未说会怎样酬谢人家呢。” 项少龙暗忖既是避无可避惟有抛开一切好好享受这飞来艳福。伸手搂着她蛮腰正要拥入怀里时船身微顿缓慢下来。 两人大讶。明天才可抵达翟城为何船却像要停下来的样子?灯火由前方映照过来。 项少龙乘机跳了起来移往窗旁探头外望见到前方有一艘大船正在减缓船。好让他的船队赶上。 此时云娘挤到他旁娇躯紧贴着他俯前张望。 项少龙道:“这是谁的舟驾呢?” 云娘细看对方插在船尾的旗帜忽地叫道:“谈先生来了他乘的是韩国上大夫的船。” 项少龙见她兴奋得亮的俏脸猜到这谈先生与她的关系非比寻常。 男人就是这样他本以云娘的痴情为苦对她只是有好感而无爱意。否则她不会兴奋得像头情的母狗。这时见有了“情敌”不由掠过些微嫉忌之意有点酸溜溜的问道:“谈先生是何方神圣?” 云娘欢喜得什么都不理了雀跃道:“谈先生是南梁君府中最懂诗稗音律的人更是信人。说过会到临淄看我们的歌舞。现在果然来了我要告诉凤姐!”言罢弃项少龙不顾旋风般出门去了。 项少龙只好对“砰”一声关上的房门报以苦笑同时心中升一种奇异感觉。 南梁君这名字为何有点耳熟究竟是听谁人提起过呢?两艘大船缓缓靠近。 凤菲和一众歌姬都到了甲板上来欣然静候。显示了谈先生这同道中人在她们心中有很重要的地位。 云娘更是不停的与其他歌姬频频挥手。 在灯火和月照下对方船上靠近这边的船沿处。站了十多人也在不断挥手回应气氛热烈。 连着钩子的绳索抛了过来项少龙忙指挥家将接着把对船缓缓拉近。 船更缓。 到能清楚看到对方脸貌的距离时项少龙虎躯一震他见到了一位阔别多年的朋友。 那人亦触目到项少龙处呆了半晌才以剧震回应。 这人赫然是肖月潭。 项少龙这时才记起“南梁君”之名。是听自图先。 肖月潭到了韩国后就到了南梁君府当客卿此人多才多艺难怪能如此得歌舞伎团众姬的欢心。 “隆”的一声两船因轻微的碰撞抖颤了一下合成一块儿。 对方船上伸出跳板搭到这边船上肖月潭一马当先带头领着几个随从举步走了过来先朝项少龙打个眼色才呵呵笑着来到凤菲身前施礼道:“去春一别至今竟年凤小姐妙绝天下的歌舞仍萦绕梦域。想不到今夕竟能相逢河上谈某真要感谢老天爷的恩赐。” 凤菲领着众姬还礼后微笑道:“昔日在韩畅谈竟夜的美事我们仍是回味无穷更感获益良多今夜再巧遇先生怎能不竭诚以待请谈先生和贵客们到舱厅用茶。” 肖月潭打出手势。教他船上的手下收回绳索船板这才领着随人与凤菲进舱去了。 恨不得立即与肖月潭详谈的项少龙只好压下心中的冲动同时心中欣慰。只看肖月潭这架势便知他在南梁君府内非常得意否则怎能如此乘船应约到临淄来看三大名姬同场较艺的盛事。 心中的些许嫉忌之心更是不翼而飞。看来这老小子风流如故不知他除云娘外还弄了那个歌姬上手呢?两船分开来时项少龙亦进入大舱去好看看肖月潭的情况。 到舱厅正门处。肖月潭正向凤菲等介绍随来的三人都是南梁君府的重要客卿只看他们模样便知是学富五车的人。 凤菲与众姬和云娘坐在左边的席位肖月潭等则坐在另一边云娘更是亲自向四人奉茶还不断向肖月潭抛媚眼。 肖月潭瞥见他当然要装出不大留神的样子。 项少龙感到自己与厅内的气氛格格不入正踌躇应否进去时一名本在祝秀真身后的婢子移了过来厌恶地道:“小姐说这里没有你的事管事去打点其他事情吧!” 项少龙听得无名火起向祝秀真望去时只见她眼尾都不望向自己只是嘴角露出不屑的神色不由向那婢子低声冷喝道:“滚开!”婢子怒极朝他瞧来看到他双目射出森寒的电光花容失色退了两步。 项少龙心想这就是宁要人怕不要人爱的效果了大步走进厅内。 凤菲见他进来亦觉有点不合他身分蹙起黛眉介绍道:“沈良是我们歌舞伎团的新任管事快来见过谈先生。” 肖月潭长身而起与项少龙同行见面之礼。笑道:“沈兄长相非凡以后我们要多多亲近。” 三个随他来的客卿均感奇怪肖月潭一向恃才傲物少有对人这么亲热何况对方只是歌舞伎团区区一个管事。 就算是创办三绝女石素芳那歌舞团的金老大金成就地位仍远难和石素芳相媲在权贵眼中也只是一个较有地位的奴才而已。 董淑贞、云娘、祝秀真等亦心中奇怪不明白肖月潭为何如此礼待项少龙。 两人则是心知肚明难掩抑地重逢的狂喜。 肖月潭请项少龙在身旁的席位坐下后为避人嫌疑不敢交谈与风菲等畅聊起来话题自离不开音律诗歌的题材。 项少龙对此一窍不通想插口说上一句都办不到。 只听其中一名叫莘月生得娇小玲珑姿色比得上祝秀真的美姬道:“听说谈先生常到民间采风收集民谣而《齐风》在《诗经。国风》里乃精彩部份想今赵先生必不会空手而回呢。” 陪肖月潭过船来的一名叫仲孙何忌的英俊儒生正和其他两人神魂颠倒地瞧着凤菲闻言笑道:“谈先生这数年曾经两度到齐国早满载而归了!” 项少龙听得有恬于心知肖月潭因厌倦肮脏的政治游戏故纵情诗歌文艺反赢得然的地位。 董淑贞欣然道:“那就要向谈先生请教了。” 肖月潭一捋垂须神态潇洒令项少龙想起在邯郸初会他时的情景。 这么多年了他怕也有四十岁许。但看来仍是年轻而有活力难怪云娘这么迷他。 只听他谦让两句后油然道:“来自民间里巷的采风不外描写风土民情表现民间的悲欢离合但数最感人的。仍是描写战争和男欢女爱的诗歌。所谓家贫则思良妻国乱则思良将苦难中每见真情诚不爽也。” 云娘微笑道:“民间的情歌最率直大胆齐人居大海之滨思想一向奇诡开放。齐歌当更加精彩谈先生可否唱两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呢。” 肖月潭在众女渴求的日光下拍几唱道:“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 苍蝇之声。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会且归矣无庶予子憎。” 这曲描述的是在静静的夜色里幽室内一对恋人密会的动人情景。抱怨是那可恨的公鸡因日出鸣叫吵醒了他们的甜梦。女的催男走时男的却说那只是苍蝇在叫。女子又说东方亮了男的却指那仍是月亮的光芒。女的没法惟有说若那是苍蝇的嗡嗡声我愿陪你再共谐好梦但若你应该归去而仍不走会惹其他人说你不是。 此曲旋律素朴自然内容热烈诚挚描写生动充满生活气息。由肖月潭那带点嘶哑又充满磁性的嗓子唱出来谁不动容。 连项少龙都心迷神醉时天籁般的动人声音由凤菲的檀口吐出来接下去唱适:“东方之日兮彼妹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今。东方之月兮彼殊者子在我闼兮。在我阐兮履我兮。” 此歌描写的是另一对男女幽会的情景以男方作笫一身自述说的是当东方的太阳初升时一位美女溜到我的屋内轻轻伴随我的脚步。她为何来呢?或者只是偶然来到见我正沉吟挂躅故才伴我同行吧。 项少龙尚是次亲聆她的歌声只觉风格奇特。与兰宫嫒和石素芳都大不相类其他以前听过的歌姬更是绝不能与之媲美。 她不但唱得极好还有种不守成规离经叛道的意境。就像在彩虹般色泽的流云似水中浮载着深沉而浓得化不开的深情。歌声变化万千抑扬顿挫。呼气吸气与歌声结为一体无限地加强了诗歌的感染力。她一字一句的轻柔地把整个情景安置在音乐的空间里奇异的笃定吏使人感慑得不敢不全神静听。 唱罢项少龙跟着肖月潭等轰然叫好。 肖月潭一点没因自己的光彩被凤菲完全掩盖而不悦诚切问道:“此曲从未得闻不知是否凤小姐新作。” 凤菲淡淡道:“正是凤菲新作让四位先生见笑了。” 肖月潭等人赞叹不已。 肖月潭方面另一叫游吉的壮汉叹道:“得闻凤小姐天籁之音顿起朝闻道、夕死可矣之概。” 凤菲谦让道:“游先生过誉了。” 至此项少龙才明白凤菲能得享盛名倍受各国王侯尊崇确有道理。 对这么一位多才多艺的美女谁能不爱惜。 当然假若她要引退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她的光芒下董淑贞等只能算作陪衬明月的小亮星。 肖月潭的声音响起道:“我们四人无不羡慕沈兄若你这管事之位可让出来保证我们要争得头破血流呢。” 项少龙从沉思惊醒过来苦笑道:“谈先生真会说笑小弟还是次听到大小姐的歌声哩!” 四人大讶肖月潭的惊讶当然是装出来的了。 云娘为他们解释了。 仲孙何忌乘机试探项少龙的深浅道:“那沈管事有何评语呢?” 项少龙随口应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今趟连凤菲都为之动容。 项少龙心中惭傀赧然道:“小弟对音律是门外汉但大小姐的歌声确教小弟颠倒迷醉。” 游吉大讶道:“难怪精通相人之通的谈先生也要对沈兄刮目相看?沈兄用稗运语之妙是游某生平罕遇什么“门外汉”、“颠倒迷醉”都刻划得入木三分更不要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这可传诵于世的绝句。” 项少龙知道不宜锋芒太露不敢再说话更不敢接触包括凤菲在内许多正向自己灼灼而视的目光。 董淑贞道:“谈先生刚才随手拈来的齐曲非常迷人难怪孔丘当年到齐耳闻目睹了韶乐的演奏盛况有“三月不知肉味”。又有“尽善尽美”的赞语。” 肖月潭笑道:“上趟看完董小姐的九韶妙舞谈某到现在仍不知肉味如何哩!” 众人都笑了起来。董淑贞更是神情欢畅感到争回不少面子。 项少龙暗忖原来董淑贞擅舞怪不得能坐上歌舞伎团的第二把交椅位置。 不经不觉已是三更时分肖月潭等仍是依依不舍。 云娘更是舍不得他走叹道:“若这艘船大一点就好了那样在到临淄的几天途程中便可和谈先生畅论古今曲乐。” 游吉热切地道:“只要有一角之地我们于愿足矣。” 董淑贞道:“怎可委屈四位先生大可教人让出几间屋来四位若不嫌弃……” 仲孙何忌等喜出望外连声答应。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我那间房只得小弟一人若……” 肖月潭这跑惯码头的老狐狸那还不会意大笑道:“就让谈某和沈兄同居一室。好多听点沈兄的绝妙言词。明早再教人送来我们的衣物用品好了。” 回到房里吹熄油灯两人坐在地席一角畅叙离情。 夜时肖月潭听毕他逃亡以来的遭遇后叹道:“少龙领着千军万马时固然把东方诸国弄得人仰马翻人人惊惧;想不到其后单枪匹马亦处处搞得天翻地覆现在韩赵魏三国在少龙西返之路上重重布防如若安然回去风险实在太大你更不值得冒这个险。” 项少龙道:“那楚人有什么反应呢?” 肖月潭道:“完全没有反应。但人心难测楚境亦非是绝对安全。照我看少龙怎也该先避避风头使三晋深信不疑你确已回到中牟再从容由我掩护你回秦好了。” 顿了顿又道:“我会使心腹回报咸阳图管家再由他向嫣然等报平安你就可放心到齐盘桓一段时间。” 项少龙苦笑道:“你可认我出来别人难道不可以吗?” 肖月潭细看了他一会道:“你留了须后加上消瘦了不少样子确变得很厉害。我也因你呆瞪着我兼之我这两个月来一直担心你的事才认了你出来。别忘了我精通易容之术只要做点手脚修饰一下你现在杂乱无章的胡子又改变你的形加上顶冠保证就算田单与你面对面都认不出你来。说到底谁像我般认识你那么深呢?”顿了顿又笑道:“让我传你口吃之技那就更没有破绽。以你现在的身分接触的只能是田单下面的人何须担心。” 项少龙一颗心登时活跃起来。 说真的他实在有点不舍得离开凤菲那非是有什么不轨企图而是很想看看她的歌舞并能尽保护她平安离齐之责。 旋又颓然道:“你若改变我的形貌歌舞伎团的人又会怎么想?” 肖月潭轻松地道:“我可以逐点逐点改变你的样子那就谁都不会觉察还以为你因须的改变而看似有点怪异放心吧少龙该知道我肖月谭的本领呢。” 项少龙心怀大放笑道:“我怎敢不信任你的本领对你的风流本领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肖月潭道:“你是说云娘和淑贞吗?这两个女人都是骚媚入骨不信你可试试看。” 项少龙失声道:“连董淑贞你都弄上了手吗?” 肖月潭道:“董淑贞和很多人都有一手此事有何出奇不过她的陪夜费是她们中最昂贵的和她温存一趟就够你肉疼了。” 项少龙皱眉道:“那她们和妓女有何分别?” 肖月潭道:“当然有分别你要先哄得她们欢心还要千求万讲方可亲芳泽以前搭线的是张泉那小人现在岂非换了你吗?” 项少龙愕然道:“那我岂非变了扯皮条的龟公吗?” 肖月潭不解道:“什么是扯皮条?什么叫龟公?” 项少龙苦笑道:“不要谈这些没趣的问题了今趟究竟有些什么人会到齐国来贺考?” 肖月潭冷笑道:“吕不韦正是其中之一你知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吧!” 项少龙心中一震想起了单美美说过齐国未定太子人选的话。 就在这瞬间他已知道奇异的命运正以最奇异的方式把他卷进这个漩涡里。 秦国不是正和东方五国交战吗?为何吕不韦可大摇大摆地出使来齐。 同时想起久无音讯的善柔。 他会在临淄遇上她吗? 第一章 历史之谜 项少龙盘膝坐在席上让半跪于身后的肖月潭在他头上弄手脚。 这老朋友低笑道:“我虽精通装神扮鬼的易容术但自己真正用上的机会却不多反而是在你身上挥得淋漓尽致真是异数。” 顿了顿续道:“我改变了你束的方式后再把你的须鬓分多次染得变成少许花白使你的年纪看上去似大一点。” 项少龙担心道:“那岂非不能用水洗?” 肖月潭傲然道:“我调出来的染料哪有这么容易冲洗掉若能不时加染更不会有问题。” 又笑道:“还有几天才到达淄水你最辛苦便是要改掉说话的习惯。以前扮董马痴时的故技当然不可重用。就改为带点口吃包保没有人可听出破绽。” 项少龙苦笑道:“说不担心可是骗人的。最怕就是给见过我的人由身形识破真相。” 肖月潭哈哈笑道:“齐国原属东夷大多人身形雄伟高人如少龙者虽不多却非是没有。少龙只要装得伛偻猥琐一点走起路来时不要昂阔步保证不会出漏子。” 项少龙想起齐人就是山东人出名强悍高大也就释然。 肖月潭瞥了窗外天色一眼低声道:“快天亮了我们谈了整晚却是愈说愈有精神很少这么畅快的。自被吕不韦遣人愉袭后我……” 见项少龙沉默下来歉然道:“我不该提起这件事的。唉想起那事我就要睡不安寝。” 项少龙断然道:“政储君登位之日就是吕不韦败亡之时谁都不能改变这命运。” 肖月潭当然不会明白他话内具有历史宿命的含意提醒道:“少龙千万莫要轻敌吕不韦在秦掌权这么久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挣来的权位化作乌有的。” 又低声道:“我令趟来齐本是要找机会把他刺杀好为三公主和自己报仇现在有了少龙就更有把握了。” 项少龙心中叫苦因为历史书上写明吕不韦是死于小盘登基之后的秦国若要趁吕不韦来临淄的机会行刺他注定必败无疑。 这想法当然不可说出来只好道:“这事须得从长计议而且这样干不够痛快。我要亲眼看到他辛苦达立和得来的一切被我一点一点的毁掉就等若逐块的削掉他的肉如此才能消我的心头之恨。” 肖月潭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哈!完成了。你看来更不象项少龙!待会我弄方铜镜来给你照照看。趁还有点时间我们还是睡上一会吧!” 睡了不到半个时辰项少龙给开门声惊醒过来偷眼一看在昏暗的日出前的光线中见到云娘蹑手蹑足摸了进来吓得连忙诈睡。 云娘认清了谁是谁后钻到肖月潭的被窝里接着响起肖月潭被弄醒的抗议咕哝;旋又被亲嘴的声音代替。 项少龙心中苦笑若不是肖月潭来了现在享受云娘亲热的就该是自己。 同时也醒觉到身分地位的重要。 自己以前有身分有地位加上出众的外表在情场上自然战无不利夺得多位美人芳心。 但现在一派落魄模样又只是个奴仆身分的下人自然吸引力大减。 听着另一边传来相互调笑的挑逗声音他却心如止水不片刻重返梦乡去与远在咸阳的妻儿相会了。 出奇的是肖月潭把他唤醒。 此时天色大明项少龙因近来睡得很多所以昨晚虽少睡两个时辰都不觉辛苦。但见肖月潭仍是精神翼翼就大奇道:“我还以为你会爬不起来。” 肖月潭尴尬道:“这女人真饥渴幸好我是愈多女人就愈有精神那种人。船快要泊码头了我会安排人持密函到咸阳交给图总管。你放心吧!我和总管有一套秘密的暗语就算密函落到别人手上亦看不懂的。” 项少龙由温暖的被窝钻了出来笑道:“你办事我怎会不放心呢?” 两人穿衣后分头行事。 不久船泊码头项少龙次执行管事之职。幸好凤菲派出爱扮男装的俏婢小屏儿给以帮忙指点一起到岸上采购所需。 除食用之物外其他就是丝缎和胭脂水粉等物。忙了大半天到黄昏才返船去。 小屏儿对他颇为傲慢项少龙暗忖自己在她眼中只是个较有身分的下人遂不以为意。 策马回程时走在前头的小屏儿忽堕后少许与他并骑而驰神色平和道:“小姐教我提醒你虽然升为管事但却更须检点行为不要像张泉和沙立般破坏团内的良好风气。” 项少龙愕然道:“小人不明白小姐的话意何所指?” 小屏儿嘟起小嘴冷哼道:“你自己知自己事昨晚有人见到云娘到你房内去。谈先生是君子当然与他无关。哼!勾上了人还要抵赖。” 项少龙哑口无言。 他自然不能出卖肖月潭破坏了他在凤菲眼中的君子形像只好把这只“死猫”一口吞掉。 小屏儿露出鄙屑神色不再理他策马领先去了。 晚饭后项少龙回到房中肖月潭坐在席上凭几专心研磨染料笑道:“奔走了半天才张罗到这些东西。我准备把你脸上的皮肤弄得黑一点那看起来便粗犷多了。” 项少龙在他旁坐下笑道:“知否我给你顶了黑锅。” 肖月潭讶道:“什么事?” 项少龙遂把俏屏儿的话复述出来。 肖月潭沉吟片晌哑然失笑道:“这高傲的妮子在嫉忌呢!少龙确有魅力竟能令她着紧。” 项少龙苦笑道:“肖兄莫要说笑了!” 肖月潭欣然道:“少龙智计过人想不到却会在阴沟里翻船中了这个小妮子的狡计。想想吧!这几天天气这么冷谁会在人人睡熟时四处走动亲眼看到云娘摸到我们房里来。定是给云娘的贴身小婢觉主子离开房间遂告诉这爱穿男装的漂亮丫头。她才猜到云娘找你偷情岂知一试就试出来了只不过弄错了对象。” 项少龙为之哑口无言。 肖月潭捧腹道:“除了凤菲外舞伎团有何良好风气可言。你当凤菲不知道我和云娘有一手吗?我是出名风流的人。只是屏儿那丫头心生妒意才故意借凤菲来压制你吧!” 项少龙恨得牙痒痒道:“我迟早要整治这丫头。” 肖月潭笑道:“最好在被窝内整治她让她在你胯下称臣。” 项少龙苦笑道:“现在我那还有拈花惹草的闲情。不过是想有机会时作弄她一下来消气吧了而且我认为她根本看不起我。” 肖月潭道:“若她不着紧只会来个不闻不问。你也是其中能手当知女人的心最不可理喻。愈是针对你愈是对你有意。” 项少龙不想讨论下去改变话题道:“为何不见你那几位同伴回返船来?” 肖月潭道:“你指仲孙何忌他们吗?我使了点手段教他们留在我那艘船上免得他们对我两人过于亲近而起疑心用的自是小屏儿那招假传旨意的手法。” 两人对视失笑。 肖月潭把磨好的染料藏入刚带来的衣物箱里拍拍手道:“凤菲今晚排演歌舞嘱我去给点意见要一道去看看吗?” 项少龙躺了下来道:“若我今晚起来时不见你是否可在云娘房中找到你呢。” 肖月潭摇头苦笑的去了。 不一会上层传来舞乐之音项少龙却是思潮起伏。 想不到重重转折后终仍是要到齐国去真不知是祸还是福。 战国七雄的齐、楚、燕、赵、魏、韩、秦中除了燕韩两国都未到过外其余都在他这时空旅程之内。 回程时很大可能会随肖月潭到韩京去但却该与燕国无缘。 从燕国悬想起太子丹与其他人最后龙阳君的“娇容”浮现不禁睡意大减。 明早船就会继续航程会否在临淄又遇上这曾是患难与共的“叛友”呢? 在这战争的时代上每个人都为自己效忠的国家或人尽力谋取利益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某一程度上他项少龙其实是为历史尽忠。 一切早给命运之手安排好了而他只是一个忠实的执行者。 问题来了! 假设没有他历史仍会如此吗? 照道理当然是完全两回事。至少小盘便做不上秦始皇。 没有秦始皇可能便没有大一统的中国。 像秦始皇这种雄材大略的人即使在中国历史上也不常见。 或说秦国展到这时刻谁当上皇帝都可统一中国他却绝不同意。 事实上他由于此时身历其境更明白那只是事后孔明的说法。 胜败往往只是一线之隔。 假若秦国没王翦、李斯嘿!还有自己这个关键人物要征服六国只是痴人说梦吧! 既是如此为何历史上却没有写下自己这号人物? 想到这里上立时浑身出了冷汗。 以前想到这问题时总是一闪即逝。 惟有此刻没有人令他分神又闲得要命才能对此作出进一步深思。 他曾向小盘提出过要他把一切有关自己的事彻底抹掉就是基于一个可怕的想法。 假若不是出于自己主动提议而是由小盘主动地做那就大为不妙。 说到底现在唯一能影响小盘当皇帝的漏洞就是他那不可告人的身世。 吕不韦精明厉害又是知道“内情”的人见到小盘完全不把他当作父亲难保不会生疑。 当日图先便对自己胆敢让鹿公等对小盘和吕不韦进行滴血认亲而惊骇欲绝所以小盘身世的保密工夫非是全无破绽。 想到这里更是汗流浃背。 现在只有朱姬和他两个人知道收养真正赢政的那家人所在如若朱姬把这秘密泄漏给缪毒知道小盘便会陷身在很大危机中。 以小盘的性格绝不会让任何人来动摇他的宝座。 他或者不会杀自己。 但朱姬呢? “咯!咯!” 敲门声响。 项少龙讶然坐起来道:“谁!” 一咿呀!” 门开。 一位小婢溜了进来笑脸如花道:“沈管事好!这么快便睡了!” 项少龙认得她是美歌姬祝秀真的随身小婢小宁昨天还想把自己赶离舱厅现在却是眉目含情春意盎然不解道:“小宁姐有什么事?” 小宁口角含春地来到他旁坐下微笑道:“人家是赔罪来呢!噢!沈管事这么早就睡觉吗?” 项少龙见她神态亲怩生出戒心正容道:“小宁姐不是要侍候秀真小姐吗?” 小宁凑近了点吐气如兰地低声道:“人家正是奉小姐之命来见你唉!旅途寂寞小宁都想找个人来聊聊啊!” 项少龙皱眉道:“你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小宁蹙起黛眉道:“不要将人家当作仇人般好吗?嘻!不过你怒时的样子很有霸气看得人心都动了好想任由你惩罚处置。” 项少龙终是男人不由心中一荡仔细打量起这个俏婢来。 她年纪绝不该过十八岁虽只中人之姿但眉梢眼角洋溢春情胸脯胀鼓鼓的腰细腿长皮肤滑嫩要说不对她动心就是骗自己。 正思量该否拖她入怀但又大感不妥心中矛盾时小宁低声道:“不过现在可是小姐想你小宁只好耐心苦候。” 项小龙吓了一跳失声道:“你小姐……” 小宁点头道:“你该知小姐在那间房的了。今晚初更过后小姐在房里等你只要推门进去便可以了。嘻!事后莫忘要谢我这穿针引线的人呢。” 话完一溜烟的走了。 项少龙目瞪口呆的坐着。 这祝秀真在众歌舞伎中姿色仅次于凤菲和董淑贞以前摆出一副憎厌自己的高傲样子原来却是对自己暗动芳心。 这种飞来艳福自己是否应该消受? 若给凤菲知道又怎么评自己这个人。 自离开咸阳后除了在大粱时和秋琳有过一手后便过着苦行僧式的独身生活这刻松懈下来又给云娘那荡妇挑起了多少绮念突然有这么送上门来的风流艳姬自然有点心动。 这刻更是睡意全消。 不用说这风情颇佳的小宁亦是和祝秀真共居一室今晚若去偷香很可能会一矢双雕。 忽又涌起羞愧之心。 家中的纪才女等正为自己担心而他却在这里风流快活怎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秋琳还可说是迫不得已但要惹祝秀真却没有任何借口。 猛地下了决心躺回卧席去拉被盖个结实。 肖月潭此时哼着小调回来神情欣然。 项少龙奇道:“云娘怎肯放你回来?” 肖月潭神色迷醉的手舞足蹈应道:“这是我的养生之道色不可无但不可滥。告诉你董淑贞都想和我再续前缘还暗示我可做她好姊妹祝秀真的入幕之宾看来她们是有事求我。” 项少龙闻语默然大感没趣。 原来祝秀真只是这么一个女人。 肖月潭见他神态有异打量了片晌奇道:“你睡不着吗?” 项少龙叹道:“本要睡的!却给人吵醒!” 肖月潭坐下讶问其故。 项少龙把事情说出来后肖月潭沉吟片晌忽然道:“好险!这定是个陷阱!” 第二章 将计就计 项少龙一震道:“何有此言?” 肖月潭微笑道:“若论玩权谋手段没有多少个可及上你老哥我。早在你告诉我如何坐上这执事之位时我便知不妥。所以暗下留心觉不但张泉对你嫉恨极深以董淑贞为的一派歌姬都恨不得去你而后快。在这种情况下祝秀真竟送上门来不是陷阱才怪。” 项少龙清醒过来暗骂自己疏忽点头道:“这或者就叫便宜莫贪吧!幸好我根本不打算去。” 肖月潭一呆道:“项少龙何时变得这么好相与了。所谓安内才可定外若不趁此机会狠狠挫折对方气焰这种女子小人合起来想出来的毒计只会教你防不胜防。更何况你曾答应凤菲助她应付对她有野心的男人不在这种时刻显点手段如何建立她对你的信心。” 项少龙尴尬道:“我不太习惯对付女人总是狠不下心来。而且更不知怎样利用这脂粉陷阱反过来对付她们。” 肖月潭胸有成竹道:“先且让我分析形势昨晚我由云娘处早探清楚各人关系原来董叔贞暗里和张泉有一手。而沙立则是祝秀真的面。不要以为他们间真是郎情妾意其实只是一种利益和**的结合。现在沙立给你赶走张泉又因而降职失势。你可说同时得罪了董祝两女面对的恶劣情况可想而知。” 项少龙拥被苦笑道:“这只是凤菲利用我来重整舞伎团的形势否则怎会忽然信任起我这么一个陌生人来呢?” 肖月潭同意道:“凤菲是个很有手段的美人儿比狐狸还要狡猾。你确变成了她一着棋子。不过她仍不想太过开罪董淑贞否则就会连张泉都早扫了出去。哈!究竟祝秀真摆下的是什么陷阱呢?量她仍没有杀人的胆量。看来只会诬你偷入她房里图谋不轨使凤菲不得不逐你出团。” 项少龙喜道:“那倒非常划算若我可以离团便可改为由你聘我做御者诸如此类等下役那时就不用担心会给人识破我了!” 肖月潭失笑道:“到我那里反更危险。我船上的人大多看过你的画像相处久了难保不会有人起疑。这亦是我遣走仲孙何忌等人的原因待我改好你的容貌时你才可和他们接触。” 项少龙叹道:“那现在该怎办呢?” 肖月潭摇头笑道:“祝秀真来来去去都不过是贼喊捉贼的招数少龙有没有兴趣真的去玩这女人保证滋味极佳不会令你失望。” 项少龙涌起刺激的冲动旋又压下这冲动拒绝道:“我不习惯与没有感情的女人欢好更不想用这种手段征服她。而且若让凤菲知道我和她有关系更不知她会怎么看我所以此计万万不行。” 肖月潭点头道:“我忘了你是正人君子既是如此就采取威吓手段给这荡妇来个下马威好了。” 接着低声说出了计划。 河风呼呼中项少龙由舱窗钻了出去利用索钧攀往上层踏着船身突出的横木壁虎般往祝秀真的房间游过丢。 幸好船壁结的冰因这两天气候回暖溶掉了否则纵有钩索之助亦非常危险。 船上岸上均静悄悄的在这种天气下谁都要躲进被窝内去。 每逢经过代表一间房子的舱窗时他都要俯身而过。 此时这边十多间舱房只有两、三个窗子仍透出昏暗的灯火祝秀真的闺房当然不在其中。 最接近船头的三间舱房分别住了凤菲、董淑贞和祝秀真这团内最有地位的三位女性而云娘则在另一边的舱房。 由于项少龙的房间靠近舱尾所以要攀爬好一截船身才可到达祝秀真那扇窗子。 房内和船舱外壁绝对是两个不同世界那不单是冷暖的分别而是感觉的两样。 项少龙心中好笑。 自己就像成了武侠小说中描写能飞檐走壁的高手;只不过非是去行侠仗义而是为自己的命运挣扎求存。 肖月潭对凤菲的评语使他对这美女生出戒心。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实在太容易相信别人说的话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心中早定了她们内在与外表同样美丽。最难测是妇人心祝秀真就是眼前活生生的例子。 他收回索钧再次射出挂到上方舱顶更远处借力横移如是者重覆几趟后来到了祝秀真的舱房外。 房内悄无声息。 正要拔出匕挑开窗门钻进去时前方董淑贞房间处隐隐传来女子的娇呼声。 项少龙一阵心跳又感好奇不由移了过去来到那扇窗外贴耳细听。 究竟谁会在董淑贞房内呢? 一听之下立时呆在当场。 原来房中翻云覆雨者都是女人可能正在最要命的时刻两女都叫得声嘶力竭极尽挑逗之能事。 原来董淑贞不但爱男人也爱女人。 正要离开时董淑贞沙哑的声音响起道:“秀真你真好。” 项少龙大吃一惊怎么祝秀真竟会到了董淑贞的房间去那在祝秀真房中的又是谁? 云娘不是告诉肖月潭:董淑贞和祝秀真分别与张泉和沙立搭上吗?那董淑贞该与祝秀真处于对立的位置。为何两女又做了同性恋人呢? 茫然不解时祝秀真的声音喘息着道:“这时刻还要逗人家那家伙该快来了这样搞法连门响都听不到。” 董淑贞娇笑道:“只要听到幸月的尖叫就行了!” 祝秀真道:“今天我才和幸月调房子大小姐会否生疑呢?” 董淑贞笑道:“精彩处正在这里就算凤菲怀疑我们在弄鬼却也知道沈良只是个好色的奴材。当执事没两天已搞三搞四那能委以重任。而对我们更是无可奈何没有我们她怎能和兰宫媛她们争一日之短长呢。” 祝秀真默然片晌后低声道:“真不明白以谈先生那种身分地位的人对沈良这奴材会这么另眼相看。” 项少龙本想离开闻言留下续听。 董淑贞叹了一口气道:“这家伙确有点特别身手又厉害得教人吃惊若非觉得他难以收买给他占点便宜都是值得的。” 项少龙仍弄不清楚董淑贞要弄出这么多事来究竟为了什么?很想她自己说出来。但两人又沉默下去不片刻再传出祝秀真轻轻的呻吟声。 项少龙没兴趣听下去返回自己的舱房。 肖月潭听毕后也觉好笑沉吟片晌后拍腿道:“我有一将计就计之法不但可返过来害祝秀真还可增添你的光彩。” 项少龙连忙问计。 肖月潭压低声音道:“你可挥笔写下一信内容当然是表示你多谢祝秀真垂青于你可是你却不能接受请她见谅诸如此类。再放入那换了是幸月的房间内。如此不但可拆穿她们的诡计还可以表现出你并非易受引诱的人。” 项少龙苦笑道:“此计绝对行不通舞刀弄棒是我本行但卖文弄墨却是另一回事了。” 肖月潭呆了一呆失笑逍:“我倒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不过只要你画个押就成其他由我代劳但千万不要错手写了项少龙上去。” 项少龙如释重负陪他笑了起来。 次日清晨船队继续航程。 两人在房内用过早膳肖月潭到了船头与众姬凑兴欣赏两岸景色项少龙则忙个不了学习处理团内的事务。 小屏儿照例从旁措点。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小屏儿态度友善了点陪他到底舱清点沿途买来的东西时忽然道:“你为何要给人背罪?” 项少龙摸不着头脑道:“背什么罪?” 小屏儿俏脸微红道:“昨天我听人说原来云娘找的是谈先生才知误会了你但为何你不辩白呢?” 项少龙故意气她道:“你不是说谈先生是不欺暗室的正人君子吗?而且小屏姐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幸好清者自清小屏姐不会再鄙屑我了吧?” 小屏儿大窘岔开话题道:“为何这两天你像是老了点须都有些花白了。” 项少龙暗吃一惊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的笑道:“有人一夜白我只是白了少许已算幸连呢!” 小屏儿知他意指因自己误会了他为此而苦恼得白了鬓须髭惊喜交集的横了他一眼又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儿指点他做该打理的事。 项少龙暗喜过关又觉得这样逗逗这俏妞儿亦是人生乐事。 午膳时凤菲破例召了他去陪席幸月也有参与。 项少龙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但当然扮作毫不知情。 凤菲随口问了他接手了张泉工作的情况后便开门见山道:“沈执事是否知道差点就给人害了呢?” 项少龙故作愕然道:“小人不明白大小姐的话。” 对面的幸月笑道:“我昨天因祝秀真的请求与她对调了房间所以沈执事那封情词并茂的信来到了我手上这样说沈执事明白了吗?” 项少龙装出吃惊的样子愤然道:“原来她是布局来害我。” 凤菲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道:“幸好你没有令我失望。以往无论我聘用任何人最终都被她们勾引过去沈执事是唯一的例外。” 幸月赞道:“想不到沈执事还写得一手好字!” 项少龙坦然道:“那是我央谈先生代笔的。我除了可勉强画押外其余的都见不得人。” 凤菲点头道:“你肯坦白说出来更是难能可贵。可是听沈执事出口成文妙句横生怎会是不通文墨呢?” 项少龙暗想那能告诉你真相。只好道:“书我倒看过几本但却疏于练字。” 幸月奇道:“那沈执事必是出身于官宦之家一般人那有机会碰到书哩?” 项少龙面对前所未有的“身分挑战”要知这时代印刷术尚未明流行的只有人手写的帛书和竹书罕有珍贵。若非以前有专为权贵效力的儒者流落到民间设馆授徒连识字都只属权贵的专利。 所以假若两女问起他看过那本书只要追问两句立时可拆穿自己的西洋镜。 惟有胡诌道:“以前我跟随廉大将军时曾接触过几本书而已!” 凤菲倒没有生疑含笑道:“祝秀真这回做的只是小事一件以后就算有人在我面前说你是非我也不会相信。” 幸月似乎对他颇有好感道:“我们排演歌舞时沈执事最好在场好清楚人手的编排以及和我们要准备的东西好吗?” 项少龙连声应是。 凤菲忽然叹了一口气蹙起了灵秀的黛眉。 项少龙虽见惯美女仍不得不承认她的一对秀眉非常好看。 就像老夭爷妙手偶得的画上去般形如弯月绝无半点瑕疵。 幸月也陪着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又勾起大小姐的心事呢!今趟临淄之行怎都不能给三绝女和柔骨娘比下去的。” 项少龙无话可说。 要他和人比剑还可以但这方面他却完全帮不上忙来。 看凤菲的表情便知她在歌舞编排上遇上难题。 象凤菲这种搞创作的人自然希望能有突破。 但那代表了向自己的过去挑战自然非常因难。 凤菲有点意兴萧条再没有说话。 反是幸月谈兴甚浓还特别瞩他今晚记得看她们排演。 告退后正想返房去找肖月潭合口供后面有人叫道:“沈良!” 项少龙转过身来原来正是“穿针引线”害他的骚婢小宁。 她由长廊另一端赶过来大瞠道:“昨晚为何不见你来累得小姐白等了一晚。” 项少龙笑道:“昨晚我竟累得睡着了请小宁姐见谅。” 小宁忍着怒火道:“你这人真是现在小姐恼了你呢!” 项少龙潇洒地耸耸肩装了个无奈的表情看得小宁呆了一呆时转身朝往下层的木梯走去。 小宁追上来一把扯着他衣袖道:“你怎么这样就溜了还不想想有什么方法可将功赎罪?” 项少龙为免她纠缠索性道:“其实我欢喜的是小宁姐你不若你来陪我吧!” 小宁显早谙男女之事白了他一眼道:“想我给小姐赶走吗?唉见你这人还不错让我替你想个办法补救吧!”项少龙不耐慎起来低声道:“男女间的事那能勉强。小宁姐不用为此烦恼。不若你今晚来我处吧” 小宁见计不得授急道:“怎行嘛?你房内还有谈先生。” 项少龙伸手往她脸蛋捏了一把笑道:“谈先生是明白人怎会介意?” 言罢心中好笑的扬长去了。 回到房中与肖月潭说了后两人都感好笑。 肖月潭又为他染须染正忙个不停时有人来唤肖月潭去见凤菲吓得他们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收好。 项少龙正要睡午觉出奇地张泉竟来找他还和颜悦色与以前判若两人。 坐好后张泉正容道:“沈兄以前跟过无忌公子不外求利求财。所以希望能与沈兄作个商量看看有没有法子谈得拢。” 项少龙早知他此来另有目的淡淡道:“张兄请说!” 张泉叹了一口气道:“当初我聘沈兄当御者确是另有居心。但这亦很难怪我。这个职位你以为容易担当吗?到了临淄沈兄就知道味儿。那些公卿大臣根本只杷我们这种人视作奴材。一不小心立要惹祸。他们在大小姐处受了气后就迁怒于我们。但假若沈兄肯合作我自然会像兄弟班的在旁照顾说到底我都当了近两年的正执事。” 项少龙心中暗笑道:“张兄有话请直说。” 张泉眼睛转了几转才凑近道:“沈兄与我合作还有一大好处就是可享尽艳福除了只有几个碰不得外连二小姐我都可为你穿针引线。” 项少龙故作惊奇道:“张兄莫要逗我了。” 张泉忙誓神劈愿保证没有吹牛皮然后道:“只要沈兄肯依我之言我可以先给你五锭金子事成后再给你十锭。” 项少龙心中一震。 十五锭金子可不是少数目足够挥霍数年张泉何来这等财力。 想到这里已猜到他是被对凤菲有野心又财雄势大的人收买了。 第三章 古代歌剧 项少龙见他说话兜兜转转却仍未入正题知他是想要自己先表态始肯把来意说出来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确很想赚这笔钱更不想与张兄成为仇敌可是大小姐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怎能反过来害她呢?” 这番话说得很婉转。但却摆明车马不会与张泉同流合污。 张泉奸笑道:“沈兄误会了!我怎会害大小姐?虽然因给她降职烦恼了一阵子但想想终是自己行差踏错在先没有可抱怨的。” 项少龙大讶道:“那张兄究竟要我干什么呢?照计若我做得来的张兄你不亦可办到吗?那用将黄澄澄的金子硬塞进我的私囊里?。 张泉凑近低声道:“你可知小屏曾暗下对人说欢喜上你?” 项少龙皱眉道:“那有什么关系不过我才不相信她会这么对人说。” 张泉笑道:“她当然不会直接说出来。但却爱和人谈论你以她的性格。这已表明她对你很有意思了。” 项少龙大感头痛。 在现今的情况下他绝不能沾惹感情上的事。而自己对女孩子又特别容切心软。纠缠不清时只是自招烦恼。心中暗自警惕口上应道:“张兄不用说下去了。若是要利用小屏姐来达到目的。我更不会干。这样好吗?我设法求大小姐把你升回原职而我则退居副手之位。大家和和气气岂非胜过终日争争斗斗。” 张泉见他神情决绝露出不悦神色道:“沈兄太天真了你以为大小姐给你坐上我的位于是因为看得起你吗?她只是拿你作替死鬼吧!其实她暗里已有意中人临淄之行后就会与他退隐于密双宿双栖若我估计不错她会装作看上了你好转移其他人的注意。那时你死了都要做只糊涂鬼呢。” 项少龙愕然道:“那人是谁?” 张泉叹道:“若我知那人是谁就不用来求你除了小屏儿外。没有人知道风菲的事。” 项少龙对凤菲的好感又再打了个折扣。 因张泉这番话合情合理。 凤菲乃绝顶聪明的人怎会认为自己有能力将她安然带离临淄却偏要这么说。分明是要激起自己男性保护女性的英雄气而事实上她暗中已定下了退隐的计划。 而张泉却是被某人收买要来破坏她的大计好暗下把她收进私房。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 像凤菲这种绝色尤物乃人人争夺的对象。虽谁都不敢明刀明枪来强占但暗里却施尽法宝。 形势确是非常微妙。 而不幸地自己却给卷进了这漩涡里去。 张泉还以为他意动。从怀里掏出钱袋倾出五锭黄金。伸手搭上他肩头亲切地道:“我背后的人在齐国无论身份地位均非同小可。沈兄只要为他好好办事。说不定可获一官半职。而且他对大小姐一片痴心。只会令她享尽荣华富贵说起来找们还是为人小姐做好事呢。” 项少龙怎会信他。 不过换了他自己是张泉亦会谎称后面的靠山是齐国的权贵因为那才有威慑之力。 项少龙淡淡道:“让我弄清楚情况。才作决定。这些金子张兄先收起来。唉! 你怎都该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嘛。”张泉见他神情坚决点头道:“好吧:但到临消时你必须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张泉离开后项少龙仍在怔。 凤菲真的拿自己来作替死鬼吗? 有她那高贵闲雅的美丽外表。实很难使人相信暗里她是那么卑鄙。 起始时他还以为张泉只是董淑贞的走狗但刚才听他的语气却又不似是如此。 否则没有理由一方千方百计要赶走他而另一方却收买他。 想得糊涂时。肖月潭回来了。 听项少龙说毕张泉的事后肖月潭皱眉道:“我倒没想到凤菲的退隐会生出这么大的问题。还好像有人不惜巧取豪夺也要独得美人归不过张泉的话亦非没有道理。因为凤菲备受各国王侯公卿尊重只要她肯开口保能肯作护花者大不乏人。但偏要这么伸秘兮兮的可见她该是另有见不得光的意中人而此人更是身分低微。若给人知道他得到了凤菲立生横祸。” 项少龙知他比自己更消楚权贵的心态。问道:“那凤菲是否真的那么卑鄙要用我作替死鬼呢?” 肖月潭笑道:“静观其变就什么都可一清一楚。少龙你也非是好欺的。谁不玩手段我们便陪他们玩一会好了。” 项少龙哑然失笑。 事前那想得到一个小小的歌舞伎团中亦会牵涉到这么复杂的斗争? 见到歌舞伎团的排演项少龙才明白到诗、歌乐、舞是浑成一体的以往他看歌舞不是漫不经心。就是注意力只集中到最美丽的台柱身上少有像这刻般身历其境的全神欣赏。 只是云娘率领那队近三十人的乐师队便够好看。 云娘负责的编钟由大至小共八件代表原始的八音挂起来占了舱厅五分一的空间而她敲钟的姿势更充满令人眩迷的曼妙姿态和舞蹈的感觉难怪能如此令凤菲器重。 不由想到凤菲会再私下告诉她舞伎团解散的事因为看她对肖月潭投怀送抱的情况可能正是她在替自己找寻好归宿人的年纪大了总会变得更实际。换了自己是她也会挑“有成就”的肖月潭而不会拣“落泊”的自己。 大厅充盈旧由石臀、编钟、陶损、镛、饶、铃、铜鼓等组成的和谐乐整。温柔敦厚绝不会使人生出嘈杂的感觉。 幸川、祝秀真等十个歌姬随乐起舞。 凤菲和董淑贞则立在一旁观看众伎舞姿不时交头接耳的研究。在外表看绝不知两者正勾心斗角。 其他婢子负起为各女换衣递茶。各有各忙平添不少热闹。 今趟凤菲并没有邀肖月潭来给意见所以项少龙只好独自作个旁观音。 幸好只是众姬已是可使他饱餐秀色目不暇给。 尤其幸月许多时不忘向他抛来两记媚眼使他并不觉得被冷落。 祝秀真却摆出仍在恼他的样子只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就没有再看他。 忽地一把冷冰冰的声音在旁响起道:“你在看谁?” 项少龙愕然望去只见仍是一身男装的小屏儿绷着粉脸瞪着自己脸色不善呆了一呆才懂得答道:“当然是在看排舞呢!” 小屏儿晒逍:“我看你只是在瞪着小姐吧。” 项少龙暗忖关你的鸟事。但表面只好忍气吞声道:“小屏姐不觉的舞姿特别好看吗?” 小屏儿跺足道:“你分明对她别有居心才会看得那么入神。” 项少龙听她口气妒意十足而自己却仍是与她没有半点感情关系不禁心生反感。故意气她道:“见色起心人之常情。若月小姐在大庭广众前表演小屏姐岂非要向数百人逐个去骂吗?” 小屏儿俏脸儿刷地胀红负气走了。项少龙颇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此女任性善妒横蛮无理还是不惹她为妙。 此时凤菲招手唤他过去问道:“沈管事觉得这新编的舞乐还可以吗?” 董淑贞的目光落到他脸上灼灼注视。虽明知此女非是善女。但既知她是可采摘的花朵。又听过她放浪时的呼声现在于触手可及的距离看她的隆胸细腰不由泛起非常刺激的感觉。项少龙干咳声道:“我对音律实不在行不过仍觉非常悦耳。云娘的编钟更是清脆嘹亮像统帅般驾御全军。” 董淑贞媚笑道:“沈执事还说不懂音律。只这两句使点出乐队的重心编钟的金百之声是固定的清音负起音准和校音的重要任务。无论引序收曲均少不了它们而在琴、瑟、管、箫等丝竹之乐演奏主旋律为歌者伴奏时。钟音更有点晴之效滔染出整个气氛来。” 项少龙儿她对自己眉目传情虽明知她弄虚作假仍有点受宠若惊只好唯唯诺诺的作洗耳恭听状。 嗅着两女迷人的幽香置身于这莺燕满堂的脂粉国。于这艘古代的大船上漫航于冬夜的长河中谁能不感动心。 凤菲出奇温柔地道:“诗言其志。舞动其容歌咏其声三者浑为体组成此特为齐王贺寿的仙凤来朝可惜我的主曲遇上了点困难只希望能在寿宴前完成否则就大为逊色了。” 董淑贞的美目掠过奇怪的神色项少龙虽心中讶异却无从把握她心中所想。 项少龙目光回到正在歌舞中幸月等诸女身上。随口道:“是否每节舞蹈都会有不同的曲词表达不同的情节。最后才以主曲带起**合成一个完整小故事呢?” 凤菲和董淑贞不能控制地娇躯剧颤两对美目异采沥沥不能相信的杏目圆瞪的看他。 项少龙感到有异回头看到她们的表情大感尴尬道:“小人只是随口乱说两位小姐万勿放在心上。” 两人仍未能作声。 今趟轮到项少龙心中一震。恍然而悟。 对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以歌舞表达某一情节或故事是所有歌剧的常用手法没啥半点稀奇。 但在这战国的时代里从韶乐脱胎出来的乐舞仍保留在原始祭舞的形式并不着重“剧情”。那要到宋元时才成熟。 所以这番话对风菲自然可说是石破天惊之语了。 凤菲动人的酥胸急剧地起伏了几下才吁出一口气道:“唉!沈良你不是个特别的人。” 董淑贞道:“这想法不但特别还非常新鲜大小姐可用作考虑。” 凤菲那对能勾人魂魄的美目闪着动人的光彩。目光在项少龙脸上留连片刻后香唇轻吐道:“淑贞你也想想看我想回房休息一会。” 言罢迳自去了项少龙不知所措中。董淑贞靠近的酥胸差点碰上他的手臂。才低声道:“从没有人能令凤菲如此动容的沈良你是第一人。”项少龙不好意思道:“二小姐不要损我。” 董淑贞笑脸如花。以脚尖轻松地撑高娇体凑到他耳旁道:“人家也都为你动心呢。”说完还吹了一口气到他耳内去。 项少龙明知她在色诱自己以遂其某一不可告人的目标但仍泛起想碰碰她的冲动。忙压下这诱人的想法苦笑道:“二小姐勿要如此:不太好的。” 董淑贞嫣然一笑挪开了少许。白他一眼道:“有空可到人家房中来那时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可放心交谈吗?” 项少龙心想那岂非是“送羊入虎口”。要堕进你的**陷阱。 口上答道:“小人不敢更恐大小姐会怪责。” 董淑贞甜笑道:“你的拳头那么硬想不到胆子却这么小大小姐怎会管我的事呢?唔你不是对大小姐生出妄想吧?” 项少龙一怔道:“二小姐说笑了小人只是下人身分怎敢生出癞蛤蟆吃天鹅肉这种非份之想。” 董淑贞娇躯一颠道:“蛤蟆吃天鹅这种形容的语句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项少龙这才知此两俚语这时仍未被明尴尬道:“只是随口说来吧了。” 董淑贞像次认识他般用神打量他好一会才道:“你这人每有惊人之语句。 但又人深省这般人材埋没了实在可惜沈良你究竟有没有为自己将来的前途若想过?” 此时乐声攸止众姬停下来嬉笑等候董淑贞的指示。 只有幸月立在一旁。带点妒意的在瞧两人亲密地交谈。 小屏儿则不知到哪里去了。 项少龙只好道:“小人能当上执事之职已心满意足啊!她们在等候二小姐的指示了呢。” 董淑贞低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歌伎团很快便要解散。知情者无不在为自己找寻后路归宿像我这种不想沦为贵族姬妾的更是烦恼。沈良你若有志向便来找人家谈谈吧。”又伸手捏了他的手臂轻笑道:“你真壮健。” 这才含笑到了众姬处。 项少龙不敢看幸月的反应匆匆走了。 回房途中他次对董淑贞生出了同情之心。 她或者只是忠于艺术的人不希望这么年青就失去了这时代女性唯一可享有的事业。 在某一程度上凤菲是相当自私她只为自己打算。若她如张泉所说是找自己做替死鬼好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就更不可原谅。 假若有个方法可使董淑贞成为凤菲的接班人而凤菲则可安然做她的归家娘那岂非皆大欢喜。这是很难办到但却非没有可能办到问题仍在凤菲处。 回到房中肖月潭配合新的染料为他动手易容。项少龙告诉了他小屏儿差点看破他改装的事。后者笑道:保证没人可看出破绽最妙是你瘦了至少十斤连眼形都改变了不要吃那么多东西若养胖了反为不好。 项少龙苦笑道:“我很有节制的了。但现在头痛的是小屏看上我董淑贞更对我抛眉弄眼你说该怎办?” 肖月潭笑道:“项少龙毕竟是项少龙你既能使纪才女为你倾心其他莺莺燕燕不为你颠倒才怪。嘿!给你看一样东西。” 项少龙朝他撑开的手掌有去见到一颗似是某硬果物坚硬的核心大小如指头奇道:“这是什么?” 肖月潭道:“这是什么不打紧只要你放到舌底下说话便可把话气声调改变过来完全不似项少龙。” 项少龙皱眉道:“若让凤菲她们听到。岂不非常古怪?” 肖月潭道:“你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身分吗?当凤菲和外人交谈时。你在场的机会是绝无仅有且纵在场亦没有插口的资格。当遇上熟人时。先把果核往口一塞。便可保证瞒过任何人。” 对肖月潭的周身法宝项少龙早见怪不怪。接过果核依指示放在舌底在肖月潭指点下“牙牙学语”起来。果然连音质都变了点。 肖月潭听得连连失笑时敲门声响忙去开门。 项少龙见肖月潭似给人扯出门外正大惑不解肖月潭回到他身旁低声道:“今晚我到云娘房里风流他一晚你若要解寂寞可把幸月等其中一人弄来。幸月的功夫如何我不晓得却可保证董淑贞在榻上是精彩绝伦好自为之吧。”房门关上后项少龙只有苦笑。 旅途寂寞有个美女陪寝日是人生乐事。不过他却过不“自己”这一关呆坐了一会后他收抬心情钻入被窝睡觉。现在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到梦里去会娇妾爱儿。快要睡着时他忽地惊醒过来。耳内向起关门的轻响。项少龙探手到席旁握上血浪的把手。香风随来一个火辣辣的动人恫体钻进他被内八爪鱼般将他缠个结实。 第四章 泥足深陷 由于项少龙休息了一会神经松弛过来感官特别敏锐更加上连对方是董淑贞、幸月、祝秀真甚至较少可能的小屏儿都弄不清楚那种剌澈确是难以抗拒。 费了狠大的定力他才闪脱了她的香唇揍到她耳旁道:“你是谁?” 那女子娇喘钿铂道:“你有很多女儿家这样来找你吗?” 项少龙仍认不出她蓄意改变了的声音笑道:“恰恰相反假若以前有女孩子这么来过我便会误把你当作是她呢!还何用问你是谁呢?” 女子用力搂着他的腰把俏脸埋到他胸膛上以蚊纳般声音道:“但也可能是你有很多女人所以一时分不办清是谁来相就。” 项少龙已可肯定此女纯非小屏儿或幸月因为前者正生自己的气而后者则该知自己“守身如玉”不受引诱。 顺手在她身上摸了几把低笑道:“若是如此我便应在你钻入被内时立即以手认人不用问你了。” 女子睁唔作声似是颇为情动。 项少龙按捺不住一个翻身半抱半压地把她搂个结实同时探手到席旁的小几上拿火折。 女子**一声把他的手扯了回来瞠道:“你难这不怕人难堪吗?现在那是点灯的时候?来吧!” 只要有点星光项少龙也可勉强看到她的脸貌轮廓但在这乌云满天之夜又在船舱被窝之内使他睁目如盲。 但偏是这种情况特别使他容易燃起**之火。 尤其想到她是董淑贞、祝秀真又或小宁儿三女之一无不是妩视媚行的惹火尤物一颦一笑都使人欲醉。这种至为刺激的感觉更使他难抵肉诱。 幸而隔着几重衣物否则可能已把持不住。 项少龙隐隐觉得假若这样占有对方只代表了自己与其他好色的男人毫无分别是某一种形式的投降。 所以对方在怀内的扭动厮磨虽带来强烈的诱惑而自己亦起了生理上的反应仍压下狂升的欲火上身仰起一点故意骗她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体下的女人娇躯微颤道:“我是谁呢?” 凭她震惊的微妙反应便知她以为自己是不能猜中她是谁的。 这么说她便不该是董淑贞又或祝秀真因为两女对他早有撩逗一再暗示会献身相就不该有这种信心。 一个令他大吃一惊的想法涌上心头骇然道:“大小姐?” 女子顿时静了下来嘘气如兰地柔声道:“正是凤菲你不欢喜吗?” 项少龙一阵伤心欲火消退暗忖张泉说得不错她只是找自己作替死鬼所以才这么纡尊阵贵的来献身给他这个下人。 若非如此又怎能使得他自认为是她的情郎呢。 一直以来他心目中的凤菲都是高不可攀这么一来自然在他心中大为贬值了。 项少龙冷然道:“大小姐为何要这样做?” 女子以带点哀求的语气轻轻道:“不要问这问那好吗?好好的疼人家吧。” 项少龙忽然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原来你并非大小姐而是小屏姐。” 若非她仍不敢以平常的声音说话他可能会继续猜错下去。 小屏儿回复了正常的声音语调**一声香唇再凑了上来热烈地吻他。 项少龙以一半的心神驾轻就熟的应付着另一半的心神却在盘算思量。 照理小屏儿应该与主子凤菲共进退换句话说她无需要像幸月等有急寻归宿的要求。 但她现在把自尊抛到一旁来向自己投怀送抱一是她真的对自己情不自禁而更有可能是奉凤菲之命而来牺牲色相好控制和驾驭他项少龙。 这想法非是没有根据。 虽然他仍把握不到凤菲的退隐大计更弄不清楚为仆么定要使自己变成替死鬼但肯定一点是凤菲一直以谎言来骗他。 凤菲没有理由将她的前途幸福摆到他这陌生人手上去。 “啪!” 火折把油灯点亮了起来。 小屏儿抗议的“嗯”了两声星眸半闭不堪灯火的刺激好一会才睁开美目。 项少龙仰起上身仔细打量这换回女装秀披散枕上的美女惊觉她的艳色实不逊于董淑贞诸女只是平时被她的男装和不假辞色的模样瞒过了。 两人目光相触。 小屏儿泛起既羞且喜的表情灼热的眼神里隐含某种令人难解的迷怅。 项少龙心中暗叹更坚定了自己的怀疑。 低头吻了她两片朱唇柔声道:“你是否第一趟和男人亲嘴?” 小屏儿赧然点头。 项少龙咬牙强忍**紧贴厮磨所带来的挑逗冷冷地道:“是大小姐要你这么做吗?” 小屏儿立时杏目圆睁吃了一惊好一会才方寸大乱的答道:“你怎会这么想的?” 只从她的反应项少龙立知自己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 若她只是因自己情不自禁来向他投怀送抱听他这么说自然大受伤害不是大怒而去就是一副含冤受屈的可怜样儿。 像现在般反应只表示她确心中有鬼故出言反驳希望能瞒过他。 项少龙这数年来差不多每天都在斗事中度过这么一个年青女孩自远不是他的对手。 项少龙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瞧她。 一滴清泪由眼角泻下沿着娇白粉嫩的睑蛋滑到枕上去。 小屏儿别过俏睑避开他无情的目光神志崩溃了的默默洒泪抽泣悲切道:“你不欢喜我?” 项少龙睡到她侧旁举袖为她拭泪淡淡道:“其实我该早猜到是小屏姐换了是其他人在钻入我的被窝前是该懂得先脱掉衣服的。” 小屏儿停止了抽泣无助地道:“你这人真厉害人家投降了行吗?” 项少龙心中一软。 自己是否太残忍呢? 竟以这样的手段对付如此娇痴可爱的一个少女而她只不过是尽忠于主子。 为了缓和她的情绪项少龙遂道:“你这样根好看啊为何整天要以男装示人呢?” 小屏儿凄然道:“若我常以色相示人现在你怀内的就不会是完璧之躯了。” 项少龙感到这句话内所包含的无限辛酸心中暗叹道:“那你恶兮兮的样子也是装出来唬人的了。” 小屏儿露出一丝笑意秀目闪亮道:“开头是装的但慢慢就习惯了。唉!你有点像另一个人。” 项少龙生出轻微妒意道:“那是你的情郎吗?” 小屏儿有点不满地道:“你想到哪里去了!那人我只见过一面不过也像你般最懂咄咄迫人眼睛像是可看进人心内去那样。小姐对那人印象也很深呢!” 这回轮到项少龙吓了一跳知她说的正是自己那敢再问下去。 小屏儿赧然道:“刚才你抱得人家很舒服原来男女间的滋味是这样的难怪云娘要找谈先生到她房内去了。” 项少龙失笑道:“小屏姐今年贵庚?” 小屏儿含羞道:“足十七呢!十五岁时就鬻身给大小姐了。” 项少龙硬着心肠紧迫道:“大小姐为何要你这么做?” 小屏儿凄然道:“不要迫人家好吗?小屏儿现在矛盾死了。唉!我该怎么样才好呢?” 项少龙半扶半抱的让她坐起来贴着她耳珠柔声道:“可能怎么样呢? 老实的回去告诉大小姐她的机谋已给我识破这个他***什么正执事我不想干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像放下了心头大石。那确是他难以胜任的工作而且风险太大了。 小屏儿骇然道:“那怎么行?” 项少龙温柔的爱抚她动人的玉背粉颈微笑道:“你把这番话回去向小姐直说就可以其他都不用你来烦心。” 小屏儿显是非常沉醉于他的抚摸梦呓般颤声道:“你怎能知道是小姐差使我来的呢?” 项少龙坦然道:“因为那根本不像你一向的作风。” 小屏儿像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不依道:“但人家的确有点喜欢你嘛。” 项少龙失笑道:“你也说只是有点欢喜了!来乖乖的回去我不想在你是奉命的情况下得到你。” 小屏儿“嘤咛”一声投入他怀里心颤神迷的道:“小姐说得不错你是个很特别的人与其他男人都不同。” 项少龙满怀软玉温香不禁又激起欲焰吃了一惊暗知绝不可神迷失守否则就不能辞去执事之职半强迫地把她抱了起来送到门口。 小屏儿忽然大胆地伸展双臂搂着他脖子献上热吻。 缠绵一番后小屏儿才带着幽怨得可把他的心绞碎的眼神依依不舍的离开。 项少龙下了门闩强迫自己什么都不想倒头大睡。 天明时肖月潭神态舒畅的回来听到他昨晚的艳遇大讶小屏儿的行为点头道:“你想给凤菲辞退不失为明智之举这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我始终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做。咦!” 项少龙见他一脸惊容吓了一跳道:“什么事?” 肖月潭变色道:“你说云娘昨夜来找我是否也是出于凤菲的指示否则小屏儿怎知我到了云娘处。” 项少龙舒了一口气道:“不要吓小弟了好吗?现在我是惊弓之鸟就算是那样!也不值大惊小怪。” 肖月潭哑然失笑道:“因为倘若如此云娘的话就不很可靠我从她处得到的便可能是假消息。” 项少龙凭窗外望道:“管得他是真是假总之我是不干的了。” “咯咯!” 肖月潭道:“谯?” 小屏儿的声音在门外应道:“谈先生早安大小姐召见沈执事。” 项少龙与肖月潭交换了个眼色才推门出去。 小屏儿避开他的目光领路朝长廊一端走去。 她不但回复了男装且紧蹦俏脸似乎昨晚的事从来没有生过。 项少龙很想逗她两句但知这只是自寻烦恼遂压下这股冲动。 项少龙尚是次踏足凤菲在船上的闺房那比项少龙的房子大了一倍分前后两进被一道垂帘隔着外面是个小厅的摆设。 凤菲当然不会在秀榻上等他这时她侧卧在一张铺着兽皮的卧几上身斜倚软垫头有点刚醒来的凌乱玉脸朱历透出一股诱人的娇慵美态看得项少龙怔了半晌才懂施礼。 暗忖难怪美女真可倾国倾城了。 像她这种绝色这时代以女人为私产的权贵谁不想据为己有不你争我夺才是怪事。 小屏儿关门退出房外。 凤菲容色平静指指身旁一张小席道:“请坐!” 项少龙见她毫无愠色摸不善头脑的坐下来鼻内立时充盈由她身体传来的雅淡幽香。 凤菲微微一笑道:“小屏儿绝非你的对手否则怎会被你几句诈语就露出破绽来?” 项少龙想不到她如此坦白直接立感不易招架干咳两声道:“我可否说句真心话呢?” 凤菲淡淡道:“若是要辞职不干就最好不要说!” 项少龙有点手足无措但又大惑不解道:“小姐留我还有什么意思?” 凤菲眸子一转道:“昨天张泉找你说话是否想收买你?” 项少龙苦笑道:“不用我锐你也该知他是想怎样了。我真不明白为何要把他留下将他和沙立一起逐走不是更干净利索吗?” 凤菲嫣然一笑凤目生辉的柔声道:“让我们一宗一宗的来说现在我只有两个愿望你想听吗?” 项少龙收摄心神沉声道:“若是小姐的秘密最好不要说出来。” 凤菲不以为忤笑意盈盈道:“你不但是个特别的人还是个非常古怪的人。我所认识的入中即管是所谓淡薄名利的君子他所以能自鸣清高皆有本身的条件例如不愁衣食生活丰足等可是你这人连御者的微薄酬劳都不肯放过但偏又摆出毫不在乎不怕饿死的样子。沈良你来告诉我是什么一回事好吗?” 项少龙暗暗心惊知道自己因心切离开露出破绽引起了这狡猾美女的疑心忙补救道:“唉!这正是我的性格使然。既不肯低声下气求人更不愿被人像呆子般奉着鼻子走。哈!大不了便饿死街头我才不在乎呢。” 凤菲细看了他好半晌似乎要从他的神色观察他说话的真假片刻后才道:“只看你现在的坐姿神态便知你不是惯于屈居人下的人不如你坦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好了?” 项少龙心中狂跳知她可能有点疑心自己就是“项少龙”但又未敢肯定最主要原因是张泉确是通过魏人的官办马厩聘他回来的这可是铁般的“事实”。 他知道此刻绝不可露出丝毫犹豫之态皱眉道:“小人不是早告诉了太小姐吗?坦白说吧!我之所以生出去意是怕小命不保。以前我还以为大小姐会在背后撑我的腰。到昨晚才知大小姐是同一个模样般像其他人对我暗使手段小人能不心寒?” 凤菲不悦道:“谁对你使手段人家只因你达成了凤菲第一个愿望可编出压倒两个大对头的歌舞才使小屏儿去陪你一晚好解你寂寞同时更怕你受不住董淑贞引诱对我倒戈相向。但你却不识好人心。” 项少龙怕愈说愈露出自己是项少龙的破绽不敢辩驳苦笑道:“那我是误会了!” 凤菲柔声道:“当然是误会。但我绝不会强迫小屏儿去做不甘愿的事我也希望能替她寻个好归宿。” 项少龙记起自己的下人身分还有什么好说的。 凤菲淡淡道:“只要你助我安离临淄我不但可予你一世无忧的丰厚报酬还可把小屏儿许你。” 项少龙不解道:“你以后不用她侍候吗?” 凤兼美目掠过凄迷之色道:“谁会想一世都当婢仆奴材呢?唉!你好像对小屏儿看不上眼真不明白你的心态。” 项少龙道:“像小屏姐这么标致的女孩子没有男人会不动心。不过追求是男儿的功业暂不宜有家室的牵累望大小姐体谅。” 凤菲白了他一眼道:“又是个不知战争可怕的人这样吧!事成后我就给你一封荐书你要在哪里得到个晋身的机会都没有问题。至于将来能否立得功业就要看你的本性和造化了。” 项少龙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好装出千恩万谢的样子走了。 离去时灵机一触想起当年肖月潭的诈死脱身心想说不定肖月潭可调配出像“殉情记”里茱丽叶所吞服能令人假死之药那就可以脱身。 想到这里登时燃起希望脚步也轻松起来。 第五章 欲离难去 走不了两步前方一扇门“伊丫”声中掩开祝秀真以舞蹈的曼妙姿态莲步轻摇的走出来拦住了项少龙的去路眼神既幽怨似乞怜的道:“沈执事有空吗?” 项少龙当然不会蠢得相信这些歌姬的任何表情盖因她们都是演戏的第一流专家。 不过纵使董淑贞和祝秀真曾布局害他现在比较弄清楚是什么一回事后他对她们不但没有怨恨还探感怜惜。 说到底她们都是在这男权当道的社会追求自己理想而挣扎求存的女子虽然手段太过份但亦只是迫不得已。 只恨自己身为东方各国的头号公敌自顾不暇纵想帮她们亦是有心无力。 这刻他想到的只是如何脱身不用卷入这牵涉到多方面的漩涡里。 他尚未来得及回答祝秀真已扯着他衣袖硬把他拉进房内去。 忽然间项少龙清楚感到自己成了舞伎团内分别以凤菲和董淑贞为的两大派系间斗争的关键。 无论凤菲想脱身退隐又或董淑贞要继承凤菲的位置均须通过他这掌管一切的“下人”去部署安排。 而他更是对外接触的桥梁。 他现时的角色有点像二十一世纪级巨星的经理人又或剧团的经理。 若没有他的合作凤菲和董淑贞便无牙无爪什么花样都变不出来。以前张泉和沙立得以亲董淑贞和祝秀真的香泽原因正在于此。 岂知给凤菲利用张泉和沙立间的斗争连消带打地一下粉碎了董淑贞和祝秀真的优势把这最重要的职位交到他项少龙的身上去。 这时他已有点明白为何凤菲肯把张泉留下来其实此乃非常厉害的一着棋。 因为张泉与董淑贞既有暧昧关系这使董淑贞很难当着张泉的眼前明目张胆的来勾引项少龙唯一方法只有联合张泉来迫走他、那自然会迫得项少龙更靠拢凤菲。 假设董淑贞真的撇掉张泉后者走投无路下说不定反会向凤菲投降出卖董淑贞的计划和秘密。 至于祝秀真本是倚仗沙立沙立一去遂变得孤立无援只好投向董淑贞任她摆布。可是只要她再有凭恃可能又会与董淑贞争夺继承者的位置。 不过可能连凤菲、董淑贞和祝秀真都不知这的是张泉早被人收买正密谋不轨。 目下的形势是凤菲笼络不了他董淑贞想陷害他又告失败张泉当然更不能打动他一时成胶着之局。 最可笑是他一心只想脱身。 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电光般掠过他脑际时祝秀真关上房门转身把他搂个结实悄脸埋入他胸膛里情深款款的道:“你怎可对秀真如此无情?” 项少龙清楚感到她动人**高度的诱惑力心中泛起怜意。虽明知她是虚情假意亦生出同情之心。 他没有反拥她亦没有把她推开只是昂然站着淡淡道:“秀真小姐不须如此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好了。” 祝秀真仰起俏脸竟已梨花带雨凄然道:“我很害怕!” 项少龙想不到她有此一招心中一软道:“秀真小姐!” 祝秀真把俏脸埋在他比一般人宽阔得多的胸膛上悲切地哭了起来把他襟头全染湿了。 项少笼慌了于脚的连哄带劝扶到她在席上坐下任她搂紧脖子坐入怀中又为她拭掉热泪她才止泣收声只间中香肩抽搐一下。 他几可肯定她是戏假情真。 这情当然不是爱他之情而是对己身命运茫然的惊恐之情。 祝秀真凄然道:“你该知大小姐已准备解散舞伎团且准备把我们送人套交情好使自己可以安然脱身。” 项少龙愕然道:“竟有此事?” 祝秀真道:“此事绝对不假以前团内有好几位姊妹离团嫁入豪门后遭遇都很凄惨有人活生生给大娘打死有人因主子丢官抄家成为官伎。倘若只是遭受冷落已是很幸运的。秀真情愿死去好了。这样的活罪太难受。” 项少龙皱眉道:“你们都是大小姐买回来的吗?” 祝秀真凄然点头悲切道:“不要看她表面待我们这么好只因我们还有利用价值可助她博得天下第一名妓的美名。事实上她只会为自己打算而我们则是她的工具。” 项少龙知她六神无主才会如此倾欣心内的恐惧。心中暗叹这时代女的悲凉地位但亦感有心无力道:“你这么坦白不怕我向大小姐出卖你吗?” 祝秀真苦笑道:“什么男人我没见过你是那种天生正义的人开始时人家看错了你但现在再不会犯这错误所以只好厚颜求你。”又叹道:“我们这些小女子对团外的事一无所知离团后寸步难行只能任人摆布。” 项少龙道:“可是你终要嫁人啊!” 祝秀真在他怀里仰起犹带泪渍的俏脸轻轻道:“最好当然是不用嫁人我们人人都有积蓄足可一世衣食无忧但却须人为我们做得妥善安排现在沙立给大小姐赶走了只好求你。”旋即垂头赧然道:“就算要嫁人都不希望被对方知道自己当过歌舞姬秀真宁作穷家子的正室死不作豪门的鳝妾贱婢。” 项少笼心中恍然这正是关键所在。 歌伎团内有野心者如董淑贞目的是要取凤菲而代之没野心的如祝秀真则希望能凭这些年来的床头金过点自己选择的理想生活。 无论何种目的都是想独立自主把命运尽量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次认真考虑纵使可轻易脱身是否能狠心离开置她们不顾?最佳选择是安排她们到秦国安身立命一来那处不会直接受刻战争的蹂躏更重要是他只要说一句话便没人敢欺负她们。 这群姿色出众的姜女若愿意的话他还可为她们安排好归宿。 问题是他眼前自身难保团内又明争暗斗加上张泉这内鬼在这困难重重的情况下他是否仍有相助之力?他决意先试探祝秀真的真诚轻轻道:“沙立是因我而被逐走你有没有想过为他向我报复呢?” 祝秀真娇躯微颤道:“原来给你看穿了难怪不肯来哩!秀真就此赔罪任凭处罚。” 项少龙当然不会“处罚”她。还下了决心不可与团中任何女子生**关系以免惹上情孽。 就在这一刻他下了决心要尽力助这歌舞伎团的可怜女子都能达到心头的愿望就当是为这时代的男人补赎少许罪过好了。 他好言婉拒了祝秀真的献身后回房把事情向肖月潭说出来。 肖月潭点头道:“虽要冒点风险但大丈夫立身处世自该有不畏艰难的胆色胸怀。事实上我对她们都很同情但自问又力不足以保护她们。假若能安排她们安全地到咸阳去不但你可以回家与冢人团聚她们亦可获得安全之所确是两全其美的事。” 项少龙皱眉苦思道:“但凤菲显然有她的打算也不会告诉我们。” 肖月潭笑道:“她这么倚仗你自然在她的计划里你是其中重要的一环。那只须看她吩咐你做什么事就可寻出蛛丝马迹。现在要之务是要与团中所有人混熟像你指挥军队般如臂使指要做起事来便容易应付多了。” 项少龙叹道:“现在沙立的人都投向张泉大部份人视我如仇敌表面尊敬暗里恨不得我塌台。这就是眼前最大的烦恼没有一段时间如能赢得地们的信任。” 肖月潭哂道:“张泉这种小脚色拿什么来和我们斗。只要我一句话可教他永远消失。不过最好先找出他为谁办事知己知彼才能取胜。” 项少龙道:“除非用刑否则他怎肯招供?” 肖月潭失笑道:“若说阴谋手段还是老哥我比你在行。用刑乃下下之策况且他胡乱拿个人出来搪塞我们亦难辨真伪。哈我却有个更精彩的方法不但可去掉张泉还可收买人心。”接着附耳对项少龙说了一番话。 项少龙听毕叹道:“幸好打一开始你便是我的好朋友否则我可能已输掉给吕不韦了。” 午后大雪从天而降。 船队此时离临淄只有十个时辰的水程明早便可抵达这齐国文化荟萃的大都会了。 项少龙改变了主意设法去掌握舞伎团的运作连过往的账簿都不放过始知原来歌舞伎佐团不但收入丰厚只是各国权贵的礼物便装满了四十多个箱子。 谁能娶得凤菲等若平添了一笔几达天文数字的财富名副其实的财色兼收。 张泉虽说凤菲有秘密情郎可是他却不太相信。可能是张泉想当然吧了!晚饭后趁凤菲排舞的时刻项少龙主动去找张泉说话。 张泉见他来喜出望外道:“我正要去找你呢。” 坐好后项少龙接过他递来的茶盆低声道:“今早大小姐找了我去许以百锭黄金的报酬又说可推荐我到齐国做事。坦白说吧人不外求名求利加上大小姐又对小弟有提拔之恩换了张兄是我肯拒绝吗?” 张泉脸色微变好一会才道:“我背后的人亦是出得起资财的人其身家更非凤菲能比不过我要向他先作请示才可以肯定报酬的数目有多少但保证不会少于一百五十锭黄金。” 项少龙听他这么说那么此人若非齐人就必是来临淄贺寿的某国使臣否则张泉怎能向他报告此事。 他当然不满足于这个情报摇头道:“张兄不用多此一举!钱财虽重要但功名更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大小姐交游广阔谁都要卖点面子给她。” 张泉打断他道:“沈兄是明白人当知现时若论强人莫过于秦我这主子正是秦国举足轻重的人物沈兄若要谋得一官半职只有随我去投靠他。否则恐怕位子未坐稳已成亡国之奴。” 项少龙心儿剧跳几可肯定此人是吕不韦。 以吕不韦的好色和占有欲凤菲又曾到过咸阳这家伙不见色起心才怪。 凭他的财势耍收买张泉这种小人物还不是手到拿来。 而吕不韦刚好要到临淄去各方面情况吻合下故可断定此人必是吕不韦无疑。 巧取豪夺不择手段正是他的本色。 不过他有田单照顾应付起来确不容易。 装作大讶道:“此人究是何方神圣?” 张泉叹了一口气道:“若可以说出来我早说出来了。但若我张泉有半字虚言教我不得好死如此沈兄可放心了吧!” 项少龙道:“狡兔死走狗烹。若他得到大小姐后反口食言我和张兄岂非不但一无所有还要赔上小命两条。” 张泉叹道:“你的形容真是非常生动传神不过却大可放心。此人出名满门食客比你的旧主无忌公子还爱招罗各方名士豪杰怎会没有容人之量沈兄大可放心。” 项少龙道:“这事张兄只能以空言保证这样吧!先教他下一半订金收妥后我才倾心和张兄合作。” 张泉如释重负道:“这该不会有问题。不过莫说我没有誓告在先若沈兄收了金子却没有为他办事保证不能生离临淄。” 项少龙笑道:“大丈夫一诺千金幸好我仍未答应大小姐只是在敷衍着。” 张泉欣然道:“这就最好。现在沈兄不妨仍与大小姐虚与蛇委弄清楚谁会帮她又或谁是她的姘头那我见到那人时亦好有点交待向他索财都容易一些。” 项少龙笑道:“收到钱我自然把得来的消息奉上张兄是明白人当知交易的规矩是一手收钱一手交货。” 张泉拿他没法只好答应。 项少龙心中好笑想不到来到齐国后还要暗里和吕不韦斗上一场。 此事保证可令肖月潭非常兴奋。 他们都是深悉吕不韦性格和手段的人已有了孙子兵法所说“知己知彼”的有利条件。 反是吕不韦对他们这敌手却一无所知故虽有田单帮手仍未必定可占在上风。 更精彩是田单本身亦陷于本国的斗争中加上凤菲乃人人争夺的目标若他和肖月潭能好好利用这种形势说不定可大玩一场胜他漂亮的一仗。 想到这里那还有兴趣和张泉纠缠下去遂告辞离开。 踏出房门走不了两步便给人在背后唤他原来是绷着冷脸的俏屏儿。 项少龙停下步来小屏儿来到他身前冷冷道:“你是否由张泉处出来?” 项少龙只好点头。 小屏儿不悦道:“你究竟在弄什么鬼是否想出卖大小姐?” 项少龙看她神情便知凤菲已把今早自己所作的表态告诉了她使她大受伤害。不过长痛不如短痛只好任她如此好了。低声下气道:“我怎会是这种人?这处不宜说话小屏姐是否有事找我呢?” 小屏儿双目一红跺足道:“谁要找你这狠心的人?是小姐找你。” 项少龙心中一软柔声道:“听我解说好吗?我……” 小屏儿掩耳道:“我不要听。”话尚未完情泪夺眶而出哭着去了。 项少龙只好摇头苦笑。 就算狠心亦要来一次。 他实在不想再有感情上的牵缠负担。 凤菲不是在排舞吗?为何要见他呢? 第六章 周旋到底 凤菲这出“仙凤来朝”作出了很大的改动表现出清楚动人的故事性歌舞连场中更是变化万千不过凤菲只作好了众姬和唱的序曲内容说的是诸仙在天界上凡间正有盛事的情景。 凤菲在歌乐舞上的天份是无容置疑的只是欠缺了题材现在给项少龙略一提点灵感立时像冲破了河堤的洪水一不可收拾。 项少龙和其他婢女鼓掌叫好时凤菲双目亮的来到他旁兴奋地道:“沈良现在是否好多了?” 项少龙衷诚地道:“大小姐的乐舞就像古代一个神秘的咒语像织绵帛般杷主旋律反覆织入乐舞的每一个片段里铺陈出一种绮腻缠绵的气氛倘再加上大小姐的歌声必能令顽石也要点头。” 凤菲秀目掠过难以形容的彩芒破天荒次牵着他的袖角扯他到了远离其他人的一隅先打手势吩咐董淑贞她们继续排演带着前所未有的感情道:“凤菲从没听过比你的赞美更动听的说话。唉顽石真会因动心而点头吗?那真是歌者最大的荣耀。沈良啊!我该怎么对侍你这个人呢?” 项少龙暗骂自己“不检点”刻下又重蹈当年以“绝对的权力绝对的腐化”一语挑起纪才女的情丝般敲动了凤菲的芳心。不过亦证明了张泉的猜测大概不假。 凤菲实是暗中有个情郎否则何用唉声叹气心中矛盾。他当然不能横刀夺爱。更不想惹上这个连他都无法不承认能使他颇为动心的美女谦虚道:“这只是给大小姐的乐舞引出来有感而言吧。” 凤菲狠狠看着他的眼睛香肩轻触了他的臂膀像小女孩般雀跃道:“我的主曲已大致拟好只还差一点修饰。老天待我真不薄竟在我退隐前遇上你这个知音人。” 项少龙乘机道:“大小姐若能完全的信任我什么都不隐瞒我沈良可用性命担保能教大小姐达成愿望。” 凤菲一震道:“你以为我有很多事瞒着你吗?” 项少龙深知若不显点手段绝不能使到她听教听话眼中射出森严的寒芒直瞧进她秀气得已达至令人惊心动魄的美目里冷然道:“大小姐可知张泉背后的主子是谁?” 凤菲不敌他的目光垂下眼帘道:“不是淑贞吗?” 项少龙冷笑道:“二小姐只不过是个受害的可怜女子为自己的命运而奋战。” 凤菲鄂然不悦道:“你在说什么?” 目光与项少龙一交触又垂了下去以带点哀求的语气道:“不要这样瞪着人家好吗?” 项少龙大感满意知道她再难把自己当作一只任意摆布的棋子步步进逼道:“张泉己成了吕不韦的走狗。” 凤菲变色道:“什么?” 项少龙重覆了一次道:“大小姐正身陷险境吕不韦一向与齐人关系密切而因秦国势大谁部不敢真的开罪他他若想得到大小姐绝非是没有可能的事。” 凤菲显已因闻吕不韦的恶名而失了方寸仰手抓住项少龙臂膀道“那怎么办呢?不若我立即把张泉赶走。” 给她的小手拉着项少龙差点连心都融化了忙压下绮念正容道:“大小姐必须作出选择一是全心全意信任我一是再不用我。假若仍是举棋不定则后果难料。假如吕不韦派人来把大小姐强行掳走又对外宣称大小姐荣休后嫁入他吕家。恐怕没有多少人敢公然干预和反对。大小姐该知只有一晚光景此后便有许多不同了。” 凤菲六神无主道:“你有什么办法应付他呢?” 项少龙微笑道:“当然还是利用张泉只要让他告诉吕不韦大小姐的情郎是一个在目下的形势中连他都惹不起的人那他只能待你偷偷离开时才出手我们就有缓冲的时间了。” 凤菲呼出一口凉气凝神打量了他半晌才幽幽道:“你这人真厉害竟一点都不怕吕不韦。又像对他的为人非常熟悉的样子。唉现在人家不倚靠你还有谁可倚赖呢?” 项少龙知她回复了冷静淡淡道:“大小姐是倚赖我而非信任我既不能得到大小姐的推心置腹那我沈良只好于明天抵临淄时离开免致死得不明不白。” 凤菲怔怔瞧了他好一会后叹气道:“愈与你相处便愈觉你这人不简单好吧到我房中再说吧。” 项少龙心中暗喜在连番软硬兼施下这美女终于肯作出让步。 凤菲坐在他旁;神情温婉柔声道:“你想我告诉你什么呢?” 项少龙道:“大小姐敢到临淄去必有照顾的人请问此人是谁呢?” 凤菲道:“确有这么一个人但能否到适当时刻我才告诉你呢?” 项少龙不想迫人太甚点头道:“这也无妨。但舞伎团解散后大小姐准备怎样安置其他舞姬而大小姐又何去何从?” 凤菲犹豫片刻轻叹道:“我已安排好她们的去处沈执事不要理这方面的事好吗?” 项少龙不悦道:“怎能不理。眼前所以会弄到这种不安局面正因她们都在担心将来的命运。我沈良虽是山穷水尽但仍有几分骨气剩下来绝不肯助大小姐出卖她们的幸福。” 凤菲秀目掠过怒色旋又软化下来。凑然道:“大家都是迫不得已有很多事更不得不妥协。但若非淑贞这丫头把我要退隐的事泄了出去也不会出现这么令人进退两难的情况。” 项少龙道:“你或者错怪二小姐了。照我看是张泉透露给吕不韦知道再由吕不韦传播开来那他就可公然来掠夺你这美人儿回家了。” 凤菲露出深思的表情不一会神情坚决地道:“但我已答应了别人有关淑贞她们归宿的问题此事再难改变。而这个更是我开罪不起的人。” 项少龙不以为意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不能改变的。不过此事暂且搁在一旁大小姐尚有一个问题末曾答我。” 凤菲微嗔道:“这个问题定要回答吗?只要你能把我神不知鬼不觉地送离临淄自有人会把我接走。你便可回复自由。又得到一笔够你终生受用不尽的酬金。” 项少龙拂袖而起道:“说到底你仍不是肯信任我现在只因知道田单牵涉在内而你那所谓肯帮你的人恰正是田单。故此害怕起来才对我稍假辞色!算了!由现在开始休想我再为你卖命。” 凤菲大吃一惊情急下一把抱着他凄然道:“真的什么都瞒不过你天啊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再坐下来细谈好吗?” 项少龙冷笑道:“这只是简单的推理若临淄那人真能助你要我沈良来有何作用。” 凤菲把俏脸贴着他宽壮的胸脯有点意乱情迷地道:“但若非你清楚吕不韦和田单的关系怎作得出这样的猜测。唉今趟如非吕不韦亲口保证田单会照顾我人家亦不会到临瑙来。怎想得到吕不韦竟是包藏娲心?” 项少龙笑道:“莫忘了我曾追随过廉大将军和无忌公子怎会不清楚吕不韦与田单的关系。这两人均是好色之徒。而你们这歌伎团内人人都是罕见的绝色谁能不起觊觎之心?甚至那另一个肯接你走的人除非真是你的情郎否则说不定亦在骗你。” 凤菲显已六神无主死命抱紧他凑然道:“那我怎办才好?” 自知张泉后面的主使者是吕不韦后她平时的信心和冷静早不翼而飞。项少龙把她扶了起来淡淡道:“先告诉我除了吕不韦外还有谁想得到你这美人儿?” 凤菲不好意思地在他面前站直了娇躯情绪复杂的白了他鹰眼苦笑道:“当然是些有来头的人我们到了齐国最令人担心的就是仲孙龙他虽无官位但在齐国势力却不下于田单手下能人异士无数支持二王子田健与拥戴大王子田生的田单是死对头。我在大梁时他曾特别远道来找我给我严词拒绝后幸幸然离去声言若得不到我其他人亦休想得到我。” 项少龙皱眉道:“是否那个专放高利贷的仲孙龙。” 凤菲对他的消息灵通见多识广已不以为怪点头道:“正是此人据传他现在的身家比以前的乌氏杰还要丰厚。各国都有他的耳目爪牙和欠他钱财的人所以我才那么惊惶不安。” 项少龙道:“哪个敢不怕得罪仲孙龙的人又是谁?” 凤菲低声道:“这人叫韩闯你该听过他吧!” 项少龙失声道:“韩闯?” 凤菲大讶道:“你认识他吗?” 项少龙掩饰道:“我只听过他名字只是想不到是他此人出名好渔色你怎能信任他?” 凤菲道:“他虽贪色但人本身却不错索性一并告诉你吧!我说好要把淑真她们送给他以酬谢他的相助现在人家什么事都没有瞒你了。” 项少龙道:“尚有一件事。大小姐究竟是要花落谁家呢?” 凤菲沉吟半晌忽然伏入他怀里抱着他的肩腰柔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却须立誓不可告诉任何人。” 项少龙心中一荡强压下想反拥她的强烈**立下誓言。凤菲梦呓般道:“这人非常有名最近还曾闹得东方六国乱成一团。” 项少龙听得头皮麻。难道凤菲暗中心仪自己离团后就要赴秦找自己吗?凤菲续道:“他就是项少龙东方六国最惊惧的人。” 虽明知她会说出自己的名字来项少龙仍忍不住心中一震道:“他爱你吗?” 凤菲仰起俏脸讶道:“你为何问得这么奇怪?” 项少龙心中涌起明悟知道她仍紧守着这一关故意拿个人出来搪塞敷衍。心念电转已知她的意中人绝不会是自己否则单美美不会不告诉他。 但这人极可能是秦人。那只要项少龙把她送回咸阳她就可与情郎相会了。微笑道:“那我岂非该把你送到中牟。” 心中同时明白她不得不保密的理由因为若泄露出去说不定她的情郎会被吕不韦害死。她当日表示奉某人之命来刺杀自己忽又改变主意。说不定正因钟情于这新欢更因而动了退隐嫁人之心。果然凤菲道:“不!他着我到咸阳等他只要你把人家送到咸阳就成了。” 项少龙心中有气一把将她拥个结实泄的狂吻在她香唇上。凤菲猛地挣扎不旋踵软化在他的热吻中虽不致热烈反应但总是接受了。离开了她的香唇看着她霞生玉颊娇艳无伦的玉容项少龙叹道:“这是对大小姐仍不肯完全坦白的惩罚。不理你是如何恨我但目下只有我沈良有能力助你不致成为仲孙龙的禁脔其他的人都只是别有居心。” 凤菲娇体软倒在他怀内道:“你不也是存心不良吗?” 项少龙见她没有否认说谎心中略生好感。拥着她香肩道:“若我是存心不良现在就该挥军直进得到大小姐尊贵的身体了。好好的想想吧!”言罢扬长走了。 项少龙出奇地畅快。自被李牧打得落荒而逃后什么闷气都在这长长的一吻中消掉。他回复了以前扮董马痴往邯郸擒拿赵穆的豪情壮气。只不过今趟除了肖月潭外他就只有腰间的剑。而这剑还不可带在身旁否则给认出来就不得了。在这一刻他决定再跟吕不韦和田单玩上一场。无论如何他也要令这些受尽男人压迫的女子达成各自的理想。这样才能活得有意义。 第七章 古都临淄 齐国的开国君主是吕尚周武王灭纣后建立西周封吕尚于齐是为姜太公建都营丘后名临淄。 历经西周东周时期齐国均为大国兴工商之业便渔盐之利国势兴盛。 不过齐国之所以能成春秋霸主最关键处是齐桓公立任管仲为相进行只有秦国商鞅始能媲美的改革国力骤增一跃而成屈一指的大国。 另一关键是清除了肆虐边境的莱夷。 早在太公建国时占了齐人大半海疆的莱夷族就给齐人来个迎头痛击。此后与齐国的斗争时断时续直至公元前五六七年齐人灭莱为止。 从此齐国不独去了历久的边患使国土增加了一半以上;而且此后才真正成为临海之国不像以前只拥有莱州湾的一半而已。 齐人向以强横著称不但欺压邻近的鲁国还不断兼并周遭的小国更牵制着南方的强楚遂有召陵之盟迫楚人从郑国缩手。 楚人因有齐人拦路不得志于北方转为往东南扩展齐人方无可奈何。 召陵之盟标志着齐人霸业的极峰也是齐桓公和管仲的事业顶峰。 两人死后五公子争位齐国失了重心才轮到其他大国登场。 到战国时期齐人起用孙膑依他之计围魏救赵直捣大梁次年魏军被齐大败于马陵使齐代魏而成东方领袖三晋君主都向他来朝。 齐人野心再起趁燕人内乱起兵入侵占据燕都达三年之久才肯退兵。 用齐宣王自鸣得意的话“以万乘之国伐万乘之国五旬而举之!”这样的武功连秦人都没有试过。 及楚由盛转衰三晋分裂齐、秦遂在列国中成了东、西突起的两大势力。 正当齐人威风八面东征西讨国力损耗时与齐仇深似海的燕人觑准机会联合秦、楚和三晋伐齐。 燕将乐毅攻入临淄把三十年前齐军在燕京的暴行照搬一遍。珠玉财宝、车甲珍器被劫一空若非有田单扭转乾坤遂走燕军齐国怕早亡了。 不过齐国已被蹂躏得体无完肤由极盛而骤衰。 但当项少能来到临淄时这已是三十多年前的旧事田单亦由极盛踏进了权力被挑战的暮年。 临淄城建筑于淄河西岸西依时水由大小两城巧相衔接而成。总面积达六十多平方里。 城内建筑宏伟交通大道都以小城北的宫殿为中心宗庙、官署和各级官吏的住宅均集中在宫殿附近城内街道两旁古树参天不过这时都结满晶莹的冰挂。 虽说曾受战火可是这刻的临淄已是一片兴旺人口众多经济繁荣。 船队在城东泊岸时临淄的达官贵人几空巢而出来欢迎凤菲这名闻天下的名姬。 恭候一旁的仪仗队奏起欢迎的乐曲时凤菲在小屏儿的搀扶下仪态万千的步下岸来其风姿仪态和容貌的优美看得齐人叹为观止。 接着是董淑贞等十二名歌姬亦使人目不暇给。 项少龙早看到欢迎者中赫然有田单在慌忙杂在家将之中免得被田单骤眼间认了出来。 不过这可能性却不大。 在肖月潭的指示下他穿上了一般侍从的褐衣外加犬羊之毛杂织而成的羊皮袄在衣内腰间处紧束了布带不但掩盖了他的熊腰还使他像多了个鼓然大腹似的。 在码头上田单等一众权贵穿的无不是以鹿皮、貂皮等制成的皮裘外加褐衣不使兽毛外露影响美观。 人重衣装只是衣饰的转变便使项少龙不起眼多了。 且经过肖月潭的妙手他的脸上肌肤变得较为粗黑年纪至少大上了十年当项少龙看到铜镜的反映亦很难联想起自己以前的英俊模样。 肖月潭和风菲是第一批下船的人与欢迎者自有一番客套寒暄。 由于天空仍下着细雪所以凤菲旋即登上马车在齐兵开路下立即进城。 项少龙不敢乘马钻入肖月潭的马车去笑道:“看来你在这里相当受尊重。” 肖月潭谦虚两句然后道:“这叫有心算无心。刚才我很留意田单这家伙除了凤菲外像看不到其他人的样子。唉!他的样貌比上趟见时苍老很多了。” 马车随大队开出缓缓进城。 肖月潭道:“大城共有八座城门横贯东西的两条大街是东大街和西大街纵贯南北的大道也有两条就叫南大街和北大街非常易记。” 项少龙望出窗外暗忖终于来到临淄了希望可活着离开吧! 风雪中行人不多都是匆匆而过对车队投以好奇的目光。 肖月潭道:“东西向两条大道和南北向两条大道交又处。有小临淄之称最是热闹繁荣是来此者必游之地今晚我带你去趁趁热闹吧!” 项少龙苦笑道:“我不该这么抛头露面吧!” 肖月潭道:“你愈是闪缩愈会惹人生疑就算外人不觉但张泉和他的手下总会有人思疑。” 项少龙只好道:“那就依你之言吧!” 肖月潭自从知道吕不韦就是张泉背后的指使者后心情兴奋此刻更是兴致昂扬指着沿途的大宅院道:“这些都是富民的宅第院落数重瓦顶白墙单层院落与街巷联排的普通民居有很大的分别。” 项少龙留心观看见到刻下行走的东大街竟达两丈可通行四辆马车两边尽为店铺。 巷里则是次一级的道路为居民的住宅地段只供人行。 整个城市街衢整齐入目多是高墙大宅门面都非常讲究不愧人国之都的气象。 忽然间他有不虚此行的感觉。 肖月潭指点道:“小临淄店铺林立你能想出来的卖买在此都应有尽有该处的卜命师更是天下闻名。” 项少龙因“天下闻名”而想起稷下剑圣曹秋道问道:“稷下学宫在哪里?” 肖月潭欣然道:“就在城西稷门外是座令人叹为观止的宏伟建筑到这里来讲学炫显学问的被尊为‘稷下先生’门徒则被称为‘稷下学士’人数达数千之多。” 顿了顿续道:“我也曾被请到那里传授曲乐医药之学所以才备受尊敬有若王侯。” 项少龙低声道:“邹衍是否到了那里?” 肖月潭皱眉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 项少龙忽又想起善柔若找到她就好了。 肖月潭道:“能成稷下先生都非同小可其特杰出者均被奉为上大夫可不治而论政邹衍正是其中一人我只要问问便可告诉你答案。” 项少龙问道:“那曹秋道又是怎样的人。” 肖月潭露出尊敬的神色却压低声音道:“此人在齐国地位然。是齐王的师傅公卿大臣见到他都要叩头请安。独自居于稷下学宫外的一间小屋里清茶淡饭。今年怕都该有五十岁了但望之只像三十许人一般人想见到他都不容易。” 项少龙本想从他处打听善柔的行踪现在听到这种情况只好打消了这念头。 肖月潭续道:“此人的剑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近年来少有与人动手皆因根本没有胆敢挑战他的人。” 项少龙道:“以前常有人向他挑战吗?” 肖月潭道:“谁能击败他就可登上稷下剑圣的宝座立即名震天下。不过此人的剑从来不讲人情战败者非死即伤所以现在再没有人肯去比试。” 项少龙暗忖若有百战宝刀在手又不怕泄露身分的话倒要试试它的剑法厉害至何等程度。当然他抱的只是切磋之心而非生死相拚。 此时马车队驶进东大街专为接待贵宾而建的十六座宾馆之一的“听松别馆”纷纷停下。 项少龙知道这是自己办事的时候慌忙下车在张泉的陪伴下与主理别馆的管事接头安排上下人等入住忙了半天到一齐安顿好时已到了凤菲赴王宫晚宴的时刻。 田单亲自来接风菲肖月潭亦为陪客。 项少龙故意出来打点昂然与田单及他的两大保镖刘中夏、刘中石兄弟打了个照脸不过三人都对他这个“下人”不以为意。 送走了凤菲后项少龙心怀大放。假若连田单这精明厉害的人都认不出他来其他人更是不用搪心。 吃过晚饭后董淑贞诸女依凤菲的吩咐在大厅排演歌舞他则往东院找张泉关上房门后项少龙道:“我已取得了珍贵的消息假若张兄肯付订金小弟便可如实相告。” 张泉喜道:“那就最好。不过我们的主子仍未到此处订金一事要稍迟两天但沈兄可否先透露少许。” 项少龙故作神秘道:“原来答应助他的人竟就是刚才来接她去赴宴的相国田单此人权倾齐国很不好惹。” 张泉其实早知答案只是拿此来试探他的忠诚。听他如此说来自然不会当作是一回事淡淡应道:“这事我自有分寸不用怕他。” 项少龙见他摆足款子心中好笑道:“不过我们主人的对手除田单外还有个非同小可的人叫仲孙龙张兄听过没有。” 张泉色变道:“其么?” 项少龙加盐添醋道:“这是小姐亲口告诉我的。张兄该知在大梁时仲孙龙曾来找过她迫她下嫁被拒后声言不惜一切也要把她弄到手。” 张泉当然知道此事再不敢怀疑项少龙情报会是虚假眉头大皱道:“这消息非常重要必须尽早通知主子否则恐怕会横生枝节。” 又吁出一口凉气道:“此人是专放高利贷的吸血鬼心狠手辣连公卿大臣都不敢开罪他。最头痛是他手下能人无数非常难应忖。” 项少龙想起的却是昨晚半强迫下得到凤菲珍贵的香吻不知如何竟欲念做动忙收摄心神。 张泉迳自沉吟好一会才道:“沈良兄你非常能干得到这么多有用的消息不知是否已查得人小姐的情人是谁。” 项少能微笑道:“我是信任张兄才肯透露一二至于其他张兄是明白人请恕我要卖个关子。” 张泉拿他没法叹道:“我们最好衷诚合作否则一个不好不但完成不了主子吩咐的任务还要死无全尸。唉!我宁愿开罪齐王都不愿得罪仲孙龙。” 忽地敲门声响。 张泉启门一看门外站了十多名家将御手说要找沈执事。 项少龙走出房门带头的是曾与他同房形相似猿猴的后生小子雷允儿他道:“我们闲着无事想到街上逛逛请执事赐准。” 项少龙见到众人期待的日光知道若不批准立即激起不满微笑道:“我怎会阻各位去找乐子但记紧莫要生事且天明前定要回来。” 众人大喜哄然去了。 旁边的张泉道:“你怎可答应他们。仲孙龙正虎视眈眈说不定会拿他们来出气。” 项少龙叹道:“时刻提心吊胆终亦不是办法不过在大小姐演的两合歌舞之前仲孙龙该不会生事。他怎都该给点面子予齐王与田单吧!” 张泉道:“齐襄王己老得糊涂明明立了大王子田生为太子却因小事又把他废了弄得人心惶惶现在仲孙龙正竭力举荐二王子田建为太子与田单斗个不亦乐乎。今趟请来包括大小姐在内的三大名姬为齐土贺寿正是田单讨好襄王的手段所以说不定仲孙龙会蓄意破坏呢!” 项少龙还是次听到此事登时感到不妥告罪一声匆匆去了。 走到大门处问了守卫家将雷允儿等人离开的方向急步追去。 雨雪纷飞下踏足华灯初上的临淄街头他清楚感到自己在某种奇异的形式下深深的被卷进了齐国王位之争的漩涡里。 第八章 地头恶龙 项少龙沿街疾走愈接近廓城中心区的小临淄行人愈多灯火辉煌中落下的雪粉像天上精灵洒往人间的仙粉疑幻似真。 行人大多三五成群各操不同口音看来都是仰慕三大名姬而来的各国或外乡人士本城居民反而只占少数。 据肖月潭说临淄人口达七万户三十多万人比之咸阳的人口少了一大截。 正焦急追不着雷允儿等人时有人在对街向他招手原来是另一家将费淳和五个御手。 项少龙待两辆马车驰过后才横过车道到了六人身前道:“其他人呢?” 费淳道:“逛窑子去了!我们正要找地方喝酒沈执事一起来吧!” 项少龙道:“知否他们到了哪间窑子?” 另一人笑道:“昂贵的当然没他们分儿沈执事只要看哪一间门面最简陋的包保可找到他们”费淳等均哄然笑。 项少龙见他们正在兴头上又见四周没有可疑的人不忍扫他们兴着他们移到一角以免阻塞交通才道:“事情有变张副执事告诉我大小姐开罪了这处一个有势力的人怕他虽不敢碰大小姐却拿我们这些下人开刀所以你们略为遣兴之后得立即回去。” 费淳等为之色变点头答应。 项少龙匆匆继续寻找雷允儿等人走了一段路只见无论青楼洒馆都是门面讲究暗忖这等若二十一世纪北京的王府井没有点斤两都难以在这种地王区设肆营生除非改到横街窄巷去否则休想找到廉价的窑子。 不由心中后悔。 他终是欠缺管理下人的经验因为他从没有把任何人看作是可呼来喝去的下人所以只希望能尽量让他们自由高兴。 在眼前这不明朗的形势下实不宜放人出来乱闯。 他的担心并非无的放矢。 恼羞成怒的仲孙龙必不会放过令凤菲难过的机会。 假设刚抵临淄便闹出事来谁还对他这新任执事有信心?而他身上除了一把匕外更无任何兵器万一要动起手来将大人吃亏。 正心急如焚时只见一所青楼外聚了一群人正交头接耳的对青楼指点说话。 项少龙的心直沉下去举步走前凑到其中一堆人中问道:“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人语带嘲讽道:“欠了仲孙爷银子还胆敢来逛窑子怕是不知道‘死’字是怎样写了。唉!像一群狗儿般破人拖走真是羞人。” 项少龙暗叫完了问了被押走的人的衣着外貌肯定是雷允儿等人后道:“那些人是我的朋友现在只好拿钱为他们赎身请问仲孙爷的府第在哪里?” 岂知众人齐齐变色不但没有回答他还一哄而散累得他呆立当场。 刚好有一人闪闪缩缩由窑子走出来项少龙一把扯住他。道:“兄台……” 那人大吃一惊道:“千万不要告诉我夫人……” 项少龙那有心情笑道:“兄台误会了我只是要问路。” 那人定神一看才知不是熟人抚着胸口道:“差点给你吓死了问路也不用拉着人的衣衫嘛!” 项少龙见他年在二十五、六间衣饰华丽相貌不俗显是官宦子弟偏是这么惧内没好气道:“我只是心切找忡孙龙大爷的府笫小弟是他的远房亲戚特来向他问好。” 那人吁出一口气道:“仲孙府在南大街刚好是我家的斜对面便让我送你一程吧!唉!我也要快点回家了。” 项少龙暗喜又会遇上这么友善的人对他好感大增随他走过对街。 在一座酒馆外停了一辆马车两人举步走去时一名御者由车厢钻了出来坐到前面御手的位置去。 那人得意道:“我特意要马车停在这里便没有人知道我到了青楼去。嘿!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项少龙道:“我叫沈良兄台呢?” 那人道:“我叫解子元来!上车吧!” 马车开出解子元舒适的挨在坐位内赞叹道:“兰兰的皮肤娇嫩得像绵缎又顺得人意。只恨不能留在那里度宿。” 项少龙这时冷静下来一边盘算如何向仲孙龙讨人随口应道:“贵夫人长得很丑吗?” 解子元像受了冤屈般抗辩道:“当然不是!兰兰虽有点姿色但比起你来仍差远了。” 项少龙好奇心大起道:“那解兄为何还要到外边拈花惹草?” 解子元颓然道:“不要以为我对她日久生厌事实上我对她是愈看愈爱也愈是怕她。而有起口角争执娘总是帮她不帮我就因为她替娘生下两个白白胖胖的孙儿呢。” 项少龙同情地道:“解兄之所以要到外边偷偷胡混怕是要尝尝贵夫人所欠奉的柔顺滋味吧。” 解子元拍腿道:“还是沈兄明白我哈!沈兄可否帮我一个大忙。” 项少龙奇道:“我可怎样助你?” 解子元揍到他耳边惟恐给人知道般低声道:“你能否诈作是我不见多时的朋友远道前来探我那我自然要竭诚招待。如此我就可溜出来久一点了。嘿!我自然不会簿待你沈兄的花费全包在小弟身上。” 项少龙不知好气还是好笑道:“这两天我会很忙怕不能到贵府拜访。” 解子元哀求道:“只要花一点时间就成明晚好吗?申时后我就在舍下等待沈兄的大驾。” 项少龙无奈道:“我尽量抽时间来吧!” 解子元大喜道:“沈兄真够朋友。唉!说出来恐怕你不肯相信我解子元怎么说都是位居司库大夫可是却无人敢陪我到青楼去纵然有美相伴但独酌无友总令人扫兴现在有沈兄相陪就好哩。” 项少龙心叫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此子竟是齐国的重臣难得全无架子又语气坦诚。教人打心底欢喜他。 笑道:“你的朋友是否给尊夫人骂怕了。” 解子元低声道:“是打怕了。” 项少龙大感愕然时驾车的大汉转身唤道:“大少爷!快到仲孙爷的府第了。” 解子元又低声道:“解权现在是唯一仍忠心于我的人。” 说完才向解权道:“送了沈爷进去后我们才回家吧。” 执着项少龙的手歉然道:“恕小弟虽把沈兄送到这里但却不能久候因我必须于亥时而回去惹怒了她小弟就有祸哩!” 马车在一座院落重重的巨宅前停下接着解权向把门的武士报上解子元之名立即中门大开任他们长驱直进。 项少龙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问道:“解兄似和仲孙大爷非常稔熟。” 解子元笑道:“算是有点关系吧!” 又叹道:“人与人间是要讲点机缘的不知如何我一见沈兄便心中欢喜更晓得沈兄是交得过的朋友。嘿!明晚记得来啊!”又指点了他府宅的位置地点。 马车此时在院内主建筑物的台阶前停下几名大汉迎了土来带头者拉开车门恭敬道:“小人鲍光请解大人下车。” 解子元道:“本官只是送仲……” 项少龙忙在他耳旁道:“我不是他的亲戚。” 解子元呆了一呆才接下去道:“是送本官的一位好友沈良来拜见仲孙大爷。仲孙大爷在家吗?” 鲍光亦微感愕然道:“原来是沈爷大爷正在接见楚国来的贺客。小人这就进去通传不知沈爷想小人如何向大爷报上。” 项少龙不想解子元知道他这么多事故先转向他道:“不耽阻解兄了明晚我定会来的。” 言罢迳自下车目送解子元离去。 解子元离去时仍不住挥手一点不介意项少龙曾向他说谎。 仲孙府内的主建筑物是座豪华的四合院建于白石台阶之上正门处有砖雕装饰的门楼和照壁。 门楼上方有书着“仲孙府”三字的门第牌匾气象万千显示出主人高贵的身分地位。 主宅两旁有左右别院宅后则是大花园至于里面还有多少院落就非是项少龙所处的角度能察见项少龙环目一扫见到整个院落组群均被高墙围起刚才进来处是个古城堡式的门楼。 在雨雪飘飞中数十盏八角型宫灯照得主宅前的广场明如白昼一边还停了一辆马车马儿却已给人牵走大概这就足楚国来客的座驾。 鲍光见他神态从容山具气势不敢怠慢道:“沈爷请进去先避风雪再说吧!” 项少龙点头随他登上台阶。 仲孙龙不愧富甲大下的大豪主宅用料之讲究令人叹为观止檐梁用的是整条的楠木斗拱飞檐石刻砖雕精彩纷呈。 到了外进处坐下后项少龙才道:“鲍兄请通知仲孙大爷就说我是为了凤菲的事来见他的。” 鲍光大感错愕欲停又止犹豫了好一会才到厅内报告去。 项少龙静心等待。 假若仲孙龙不肯见他该怎办才好呢? 用武只是白白送命。 不过他却颇有把握因为仲孙龙若真是对凤菲一片痴心不到黄河不肯心死便怎都要弄清楚他来此是为了什么事。 待了好一会鲍光回来道:“大爷请沈兄进去。” 项少龙见这么顺利反感讶异不过此时无暇多想忙起身随鲍光入内。 鲍光低声道:“大爷知道沈爷是解大人朋友才肯接见沈爷。” 项少龙知他曾帮了忙连忙道谢。 经过一条穿越园圃的碎石径才来到大堂的正门处四名武士分立两旁守卫。 鲍仲停了下来大叫道:“沈爷到!” 项少龙见这种气派亦有点头皮麻不过这岂是可临阵退缩的事。深吸一口气跨过门槛只见大厅富丽古雅一排古朴的纱屏将厅堂分隔为南北两个部份宽敞明亮家具用材均选上等红木这时在纱屏另一边隐见两人席地对座俏婢侍候两旁另有两批武士分立两人身后令人觉得来客身分大不寻常。 项少龙在鲍光的指示下越过纱屏先看到是一个瘦若猴头年在四十许间的锦衣大汉正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自己。 当项少龙眼神转往另一人时立时吓得魂飞魄散差点要拔足狂逃。 竟是久违了的李园。 这时他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把果核先放在舌底下好得说话时不教李园认出他的声音来。 不过只看李园的神情就知道什么易容装扮都是多余的事。 在这种脸对脸、四目交投的状况下李园一眼扫过来立即虎躯微震俊脸掠过不能掩饰的意外神色。 一来项少龙为了要与仲孙龙谈判所以在步法气度上没有掩饰二来没有其他人给他作掩护混淆三来是李园比之田单等更熟悉他。所以一眼就给认出来。 项少龙心叫我命休矣时李园竟向他打了个眼色使他燃起一线希望。 若论品性龙阳君该比李园“纯良”多了不过世事常会出人意表。 挨着软垫背后有两名干娇百媚的美女正为他瘦削的眉背把捏推拿以放高利贷致成巨富的仲孙龙斜眼兜着他道:“请坐!” 项少龙神不守舍的施礼后在两人对面像监犯般坐了下来。心想原来仲孙龙足这副样子难怪凤菲这双天鹅看不上他这丑虾蟆。 仲孙龙突高的眉棱骨下双目却是精光四射没有多少两皮肉的脸肌更是出奇的表情丰富浓而长的眉毛一耸卜得意怪笑道:“李相国可知我为何既肯立即接见这藉藉无名的人又肯让他对坐。” 项少龙起始时还以为仲孙龙在和自己说话原来却只是对李园说还带着对自己悔辱的意味极不客气。 李园神情古怪的道:“龙爷行事总是出人意表我怎能猜估得到。” 仲孙龙眼尾都不看项少龙迳自道:“皆因此人是由解子元送来所以我必须有所交待。使得将来解子元问起上来亦不能怪我没有看他的情面。” 别过头来眯眼瞪着项少龙道:“报上身分来意与解子元是何关系若我觉得你有半句谎言保证你永远都不能凭自己两条腿离开这里。” 项少龙惊魂甫定与看来比龙阳君够义气的李园再交换了个眼神仰天大笑起来。 仲孙龙身后的七、八名武士人人手握剑把日露凶光只等仲孙龙一声令下就过来动手揍人。 仲孙龙则双目乱转怒喝道:“有什么好笑?” 项少龙倏地止笑双目射出森厉神色瞪着仲孙龙道:“我笑的是原来名动天下的仲孙龙只是个恃强凌弱的人难怪凤菲小姐看不入眼了。” 仲孙龙尚未有机会说话站在项少龙后方的两名武士便从左右后侧扑上来看样子是要把项少龙由席位揪起来并迫他跪在地上等诸如此类的动作。 李园正露出不忍目睹的神色项少能已使了两下身法左右扭着搭上他肩头的粗暴大手肩身不动的便把两名壮汉借势摔倒身前。 仲孙龙身后的武士纷纷怒喝连声拔剑冲出。 眼看大战难免李园暴喝道:“停手!” 众武土愕然止步。 两名倒地的武士捧着手爬了起来痛得脸青唇白显然被项少龙扭断了肘骨。 仲孙龙呆了一呆喝道:“退回去!” 众武土返回原位两名受伤武士亦退了出去后大厅才回复平静但气氛却像扯满了的弓弦。 项少龙像什么事都没生过般冷冷与仲孙龙对视。 仲孙龙压下怒火对李园道:“李相国为何阻止我教训这个狂妄的家伙?” 李园一扫他身后的武士。淡淡道:“若我是龙爷就会要这些擅作主张的奴材全体挨棍子怎可在龙爷尚未有说话之前便邀功动手那说不定会害了龙爷一命。” 仲孙龙吃了一惊道:“害我一命?” 项少龙这时已可肯定李园不会出卖自己心怀大放回复豪气大笑道:“还是李相国高明看!” 闪电拔出绑在脚上唯一的匕朝忡孙龙身前摆满酒菜的长几掷去。 “卜!” 在众人瞪目结舌和妾婢惊呼声中匕深深插进坚硬的红木里。 仲孙龙瞧着微颤的匕柄头脸色倏变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大堂鸦雀无声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匕上。 更没有人敢移动谁知项少龙会否出第二柄匕。尤其是李园刚才指出没有命令而行动理该受罚这时更没有人再敢造次。 这么厉害准确的手法故是骇人听闻但最能镇压住仲孙龙的是项少龙所表现出来的强大信心与豪气。 项少龙淡淡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一谈吧!” 仲孙龙可能还是次感到小命被操纵在别人手上深吸一口气道:“好!就凭你这手玩艺说吧!” 项少龙先对李园笑道:“李相国真高明竟看出我沈良尚有后着。” 李园微笑道:“只看沈兄神态冷若冰雪便知你是个第一流的刺客。” 项少龙的眼神转回仲孙龙脸上从容道:“我沈良乃凤菲小姐手下的管事助她打理团内的大小事项至于与解子元则是肝胆相照的好友但若龙爷要动手分生死却不须把这关系放在心上。我沈良既敢来此已抱着宁为玉碎不作瓦全的心。” 李园一震道:“宁为玉碎不作瓦全这两句话很有意思。” 仲孙龙等亦为之动容更感到项少龙视死如归的气概。 这是个重视人材的时代不论贫贱富贵只要有才有艺就能得人尊重。 仲孙龙何曾遇过项少龙这等人物给他在李园的合作下连番施展手段又感到小命受威胁登时凶焰大减。 但他也等若威镇一方的黑道霸主见惯场面经惯风浪坦然道:“你确有说话的资格不过若妄想与我仲孙龙对抗实属不智。” 李园插入道:“龙爷可否听李园这中间人说句公道话。” 仲孙龙当然不敢开罪李园这位有整个楚国在后面撑腰的权贵大臣客气道:“李相国请说。” 李园为了缓和气氛油然道:“我想先请沈兄保证不再暗器大家才坦诚对话。” 项少龙知道这只纯是给仲孙龙下台阶的机会何况自己身上根本再无可的匕欣然道:“相国吩咐我沈良怎敢不从何况我一向仰慕龙爷今趟只是迫不得已万望龙爷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以项少龙刚才表现出的强悍不屈现在说出这么低声下气的话这马屁拍得分外见效仲孙龙登时神色放缓沉声道:“李相国对此有何高见。” 李园和声道:“沈兄此来未知所因何事?” 项少龙淡淡道:“只是来向龙爷求个人情望他高抬贵手放回在下几名伙伴免致凤菲小姐为难。” 仲孙龙不由暗暗后悔让造叫沈良的人进入大厅来。 要知凤菲乃天下人人尊重的名姬他若摆明要为难她李园会怎样想? 他一向强横霸道本是要在李园前显点手段整治项少龙当然不肯轻易罢手但若硬不答应连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收拾此事。 他最初的构想是打折项少龙的两条腿使人把他抬回去一来可杀田单的威风又可让凤菲知道他不怕任何人好迫凤菲向他就范。 但在眼前对方随时可取自己之命的形势下怎还敢作如是想。 正沉吟间李园笑道:“这中间怕是有误会吧!龙爷怎会和那些奴材计较。” 项少龙和李园一拍一和见仲孙龙脸色数变都心中好笑。 仲孙龙无奈下只好向手下喝道:“谁把风小姐的手下拿起来?究竟是否真有此事。” 其中一名机警手下应道:“刚才确有人在青楼闹事还和我们的人生冲突故把他们拿了回来准备明早送官却不知原来是沈管事的人。” 仲孙龙佯怒道:“那还不立即尽数释放给我送回凤小姐处。” 手下领命去了。 李园起身告辞向项少龙道:“沈管事身手不凡胆色过人我李园非常欣赏不若由我送沈兄一程顺便聊聊。” 项少龙心中感激知道如此一来仲孙龙将不会公然对他报复。 仲孙龙神态大改变得非常客气亲送两人出门。 项少龙这才觉仲孙龙身材极高差不多与自己平头。 这吸血鬼站起来要比坐着有气势多了。 直至马车驶出仲孙府项少龙才松了一口气但已出了一身冷汗。 第九章 主从难分 李园一拍项少龙的假肚腩笑道:“若非看见你的神色也像我般骤然大吃一惊说不定会给你这假肚腩瞒过你的样子变得真厉害。” 项少龙坦然道:“我当然要吃惊怎知你会否出卖我。” 李园不悦道:“我李园怎会是这种卑鄙小人在战场上分高低死而无怨但那能在这时刻落井下石?” 项少龙叹了口气想起龙阳君但又不能从他而联想到卑鄙小人这形容词。 李园讶道:“看你的神情似乎真有老朋友曾背叛你。” 项少龙望往车窗外的齐都大道心中百感交集一时说不出话来。 以前他对李园的信任实远不及上龙阳君。 不过李园之所以仍能这么讲义气皆因李园的楚国尚未有三晋那种当秦国之冲的切肤之痛。 李园伸手搂着他肩头道:“今午我才见过韩闯他对你当日在战场上冒杀头之险将他释放仍非常感激。只憾君命难违下难对你施以援手。不过我却不大相信他这家伙耽于酒色财气生活糜烂说不定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见顶少龙神情落寞续道:“少龙真厉害连打败仗都败得追么漂亮还避过了三晋人的重重追捕。现在人人都相信你已回到中牟去那猜得到你摇身一变竟成了凤菲这人间绝色的管事还到了临淄来。” 项少龙收摄心神问道:“你为何会有空到这里来呢?” 李园笑道:“你该猜到点端倪吧!两次合纵齐人不但没有参加还在扯我们后腿所以我们五个合从国联合起来希望可以捧起二王子田建当齐君扳倒大王子田生和田单的一党。我去见仲孙龙正就是为了此事。” 项少龙道:“这么说吕不韦则为支持田单而来了。” 李园双日寒芒闪过冷哼道:“吕不韦仍以为自己有以前的声威确是痴心妄想。现在谁都知道真正在秦国具有权势的人就是少龙你。哈!你知否就快可极尽神气地以项少龙的身分随处走动呢?” 项少龙愕然道:“此话怎说?” 李园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们五个合纵国都在少龙手上败得一塌糊涂无力再战。不能战便只好求和所以各国都分遣密使入秦说项希望不会被你们选作第一个攻击目标少龙须在此事上须帮小弟一个忙。” 项少龙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帮你。说真的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领兵攻打你们。” 李园叹道:“少龙就是这样一个人否则就不会肯放过韩闯!” 项少龙苦笑道:“就算谈成和议但想要我小命的人仍有很多。” 李园笑道:“和议若成那时只要你大大方方的出来亮相让所有人都知道项少龙在此保证没有人敢动你。谁不知道你是嬴政最尊敬的人谁肯作开罪你而招来报复。” 顿了顿续道:“前些时因你生死未卜嬴政大雷霆下令全力攻赵命桓奇、杨端和、蒙武、蒙恬四人趁李牧被牵制在中牟的时机大举侵赵每战均不留降卒杀得赵人叫苦连天还损失了大片土地偏是韩魏又袖手不理韩晶郭开等都不知多么后悔曾支持蒲鹄弄至这等田地。” 项少龙大生歉疚却又感无能为力。 李园忽又兴奋道:“照少龙看可否让吕不韦永远都回不了咸阳呢?齐人虽会护他但我们却可在途中伏击杀他个全师覆没。” 项少龙虽大为心动却知吕不韦此时定死不了沉声道:“吕不韦已时日无多我们实不用多此一举。而且谁都不希望吕不韦死在自己的国境里还是集中精神弄倒田单好了。” 李园提起田单便心头火怒哼道:“田单当日联同春申君来害我此仇此恨我定然要跟他清算。” 接着压低声音得意道:“今趟襄王废去田生的太子身分皆因爱妃宁夫人指田生对她有不轨企图。哈!少龙可知宁夫人是何人她就是清秀夫人的亲妹子。” 项少龙暗忖原来如此看来这应是诬陷居多李园连这么秘密的事都告诉自己可知他是绝对的信任他项少龙。 李园又道:“你该没有忘记清秀夫人吧?她到咸阳时还见过你今趟也特地来了现在住到了王宫去我则住在你隔邻的别馆。” 项少龙当然不会忘记这个像对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男人都没有兴趣的女料不到忽然间大家又在同一个城市里。 李园笑道:“凤菲该是少龙的囊中之物吧!” 项少龙失笑道:“不要胡猜我和她绝无男女之私不过此事或要请李兄帮忙因为除了仲孙龙外吕不韦亦对她有所图谋。” 李园欣然道:“这个容易只要我们一道回楚谁敢来动我。” 项少龙正容道:“李兄千万莫要轻敌吕不韦和田单都非是可任由摆布的人说不定会动阴谋让田生登上王位。” 李园露出凝重神色点头道:“少龙说得对我确有点失于轻狂。” 项少龙见听松别馆在望道:“最好让我在此下车因我不欲太过张扬。” 李园依依不舍道:“可否约个时间明天叙叙我还未知道你为何会来到这里更成了凤菲的管事。” 项少龙道:“明天怕不行我看情况吧!” 两人约了联络之法项少龙才下车去。 项少龙踏入听松别馆时守门的众家将均肃然起敬神态与以往截然不同。 项少龙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其中一人已道:“雷允儿等刚被送回来只受了点皮肉之伤。沈爷真行竟可使仲孙龙都要乖乖地听你的话放人。” 项少龙道:“大小姐回来了没有?” 另一家将躬身道:“回来了有小半个时辰还命沈爷立即去见她。” 项少龙顺口问道:“谈先生有没有一道回来?” 家将答道:“谈先生到了他下脚的听梅馆去怕明天才会回来。” 项少龙知肖月潭是要去为他打听消息。点了点头迳自往内院找凤菲。 才跨入凤菲所居内院主楼的门槛小屏儿迎了上来冰冷的俏脸掩不住惊喜神色道:“你终回来了。” 项少龙生出怜意低声道:“多谢小屏姐关心。” 小屏儿故作沉下脸去垂头道:“谁关心你不过小姐正等得心焦。” 项少龙很想把她搂人怀里好言安慰。但心中实再容不下其他女人只好不一言依她指示登往楼上。 凤菲铅华盛装尽去换上便服坐在小厅一角见他到来不知是否想起昨晚被他强吻一事俏脸微红但又欣然道:“你回来了!教人担心死哩快坐下!” 项少龙规规矩矩地在她对面席地坐下微笑道:“大小姐定把齐国王室迷得神魂颠倒了。” 凤菲狠狠白了他一眼令他心中一荡时这俏佳人道:“你究竟凭什么手段竟可令存心惹事的仲孙龙放人?” 项少龙淡淡道:“凭的当然是三寸不烂之舌大小姐可满意这答案。” 这句本是无心之言但听在凤菲耳内却完全变了另一回事。粉脸刷地飞红大嗔道:“人家尚未和你算昨晚的帐你竟……我……” 项少龙这才知道犯了语病尴尬道:“我真没有那个含意……嘿……” 凤菲更羞得无地自容垂下连耳根都红透了的螓不知所措一副六神无主的诱人样儿。 项少龙亦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个场面。 凤菲的诱惑力绝不在纪嫣然或琴清之下若非知她心有所属连项少龙自己都没有把握能按捺得住。 好一会风菲才稍复常态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实在不该这样和你独处一室的。但偏是我们说的话不可让别的人听到。” 又横了他一眼道:“你定须恪守规矩。” 项少龙心中苦笑若她再以这种神态和自己说下去真不知自己的定力能支持多久。 吁出一口气道:“田单对大小姐态度如何呢?” 凤菲俏脸仍红霞未退怔了半晌才懂答道:“表面当然是客客气气的。但我却知他在探我口风。我那能像从前般信任他呢?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唉!现在凤菲再弄不清楚和你的主从关系了。都是你害人。” 言罢又垂下头去。 项少龙不由后悔昨晚一时冲动强索了她的香吻弄得双方关系暧昧气氛尴尬但又充满强烈的挑逗意味。 假若她昨晚不是谎说自己是她的秘密恋人无论她说出何人他都不会有那异常之举。 两人一时都不知说什么才能打开闷局。 凤菲终打破沉默轻轻道:“你这人真教人莫测高深以仲孙龙一向在临淄的目中无人横行无忌怎会卖你的账?但你却不肯告诉人家风菲应否怀疑你与他达成什么秘密协议出卖了凤菲?” 项少龙不悦道:“你又不信任我了。” 凤菲别有含意地瞅了他一眼娇柔的垂下眼帘出奇地温柔道:“刚才赴廷宴时凤菲曾诚心向谈先生询问和你相处多天后觉得你的人品如何。谈先生精擅相人之道言出必中。以前便曾警告我说吕不韦绝不可信所以凤菲对他的看法非常重视。” 项少龙心中好笑肖月潭是否精于相法他仍不大了解但对吕不韦的看法自是不会错。淡然道:“那他怎么说。” 凤菲秀眸闪过奇异的神色低声道:“他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我不敢苟同第二句却令我生出非常古怪的感觉。” 项少龙再不像从前般怕给人现自己的身分了。大不了就托庇于李园这里又是齐人作主谁敢冒开罪秦楚两国之险来对付他项少龙? 就算是吕不韦在表面上都要维护他否则小盘必不会让他脱罪。 故此闻言只是好奇心大起道:“愿闻其详!” 凤菲幽幽的白了他一眼道:“谈先生说你是个守正不阿的君子可以绝对的信任你。” 项少龙失声道:“正人君子就不可和美人儿亲嘴吗?若我是正人君子你自可毫无保留的予以信任有什么好奇怪的?” 凤菲本在紧绷着俏脸旋已忍不住“噗哧”娇笑又像怪他引她笑般盯了他一眼微嗔道:“正人君子自可以亲女儿家的嘴但强迫女儿家亲嘴的却绝非正人君子既然非是正人君子我为何不能怀疑你与仲孙龙秘密勾结。” 项少龙不怀好意的笑起来瞧着她玲珑浮凸的上身油然道:“若我不是正人君子凤小姐昨晚就要贞操不保。” 凤菲本回复正常的如花玉容又再飞起红霞大嗔道:“你愈来愈放恣了。” 项少龙洒然耸眉道:“正因我是这样一个人才弄到穷途末路。对我来说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本身都可享有相同的权利所谓尊卑上下只是职位和责任不同吧!大小姐如不喜欢小人便佯装回未吻过你前的样子好了。” 凤菲大娇嗔的道:“你可否不再提这件事呢?” 项少龙深深享受两人间这种纠缠不清的关系摊手道:“这可是你先提说的不要说过了又拿来责怪我。” 凤菲拿他没法叹道:“算我这做主子的怕了你恶执事就当是人家求你快说明仲孙龙究竟为什么肯放人?否则凤菲今晚岂能安寝?” 项少龙遂把整件事和盘托出只瞒了李园认出自己是谁。使凤菲听起来就像他仗义帮忙般。 凤菲杏目圆睁道:“你知否解子元是什么人?” 项少龙不以为意道:“当然知道他的官职看来不低。” 凤菲责怪的道:“怎止如此他不但是一品大官还是著名的才子。兰宫嫒的歌舞大部份便是他编的。此人更是二王子田建的陪读侍郎所以仲孙龙亦不得不给他面子。” 项少龙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当然不会大感震惊。 凤菲讶然瞧着他道:“为何你好像一点也不为意的样子。你求财之外不是也求功名吗?李园或解子元任何一人都可令你飞黄腾达而你却一点不放在心上似的。” 项少龙心中叫糟知道已露出不可弥补的马脚干咳一声道:“当时我只想救人倒没想得这么远。” 凤菲神色回复往昔的清冷秀目生辉道:“沈执事可想知道为何谈先生说我可绝对信任你时我心中会生出非常怪异的感觉呢?” 项少龙知她对自己的疑心已像黄河泛滥的一不可收抬苦笑道:“大小姐最好不要说了。” 凤菲嗔道:“我偏要说你这人最没上没下的告诉你吧!当谈先生说这话时就像认识了你十多年般不经半点思索更没有丝毫犹豫。” 项少龙心中叫苦男人始终不及女性心细。大处尚可稳守小处便破绽百出连肖月潭这老江湖都不例外。 凤菲狠狠盯着他道:“昨晚凤菲更亲身体会到你可恨的风流手段明白你非是不爱女色的人。而你却偏能对屏儿、淑贞、秀真她们不屑一顾这是什么一回事呢?” 项少龙心慌意乱的招架道:“或者怕是大小姐对男女之事经验尚浅把我那九流的招数也当了是天下无敌的神功吧!” 凤菲羞不可仰大嗔道:“还要胡言乱语。” 项少龙举手投降道:“我们曾有君子协定不再提亲嘴这件事的但你偏又先提起来了。” 凤菲红得像喝醉了酒的俏脸现出似嗔似怨娇艳无伦的神态佯怒道:“不准你再胡扯告诉人家为何今天你忽然会多了个小肚腩出来又长出了这么多花白的须?” 项少龙豁了出去讶道:“你昨晚感觉不到这伴了我几年的肚腩吗?我的白是因知道大小姐另有情郎后深叹无望而一夜白头的。” 凤菲忽然垂默然无语。 项少龙则不知所措的静待着。 像过了整个世纪的漫长时间后凤菲回复了平静轻轻道:“为何凤菲不早点遇上了你呢?我活了二十一年从未试过像刚才的投入了忘忧的境界。”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无言以对。 刚才自己亦忘掉了远在咸阳的妻儿。 凤菲吁出一口仙气淡淡道:“你确是个正人君子否则这刻就会乘虚而入要得到人家的身体。现在人家的命运已和你连系在一起可以坦白告诉我你是想瞒过什么人呢?”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知她仍末猜到自己是项少龙道:“自然是要瞒过赵人若被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定会不择手段来对付我。至于谈先生则是在邯郸时便是素识大小姐现在该明白小人的苦衷了。” 凤菲哂道:“不要再在我面前装作‘下人’的神态好吗?凤菲什么人未见过但却没有人比你更有自制力见色不乱。唉!夜了!你也辛劳了整天回去休息吧!” 项少龙如获皇恩大赦连忙施礼起身便要离去。 凤非大嗔道:“你好像很急于离开的样子。” 项少龙知她心情矛盾不过它的娇媚神态确令他再难以像凤菲所称道的那么有自制能力移了过去半蹲下来伸手逗起她下颔道:“大小姐可知这句话会带来什么后果?” 凤菲像失去了反抗意志般任他完成这轻薄的动作星眸半闭道:“你不会的。是吗?” 项少龙重重吻下去痛快地享受了她热烈反应的一吻后才以最坚强的意志悄悄离开。 到楼下时小屏儿背着他坐在一角。 他叹了一口气。终硬着心肠走了。 第十章 偎红倚翠 听松别馆是庭院式布局前堂后寝左右对称由大门起依次排列是小广场、门厅、正厅、后厅。两侧是花厅、书室等休闲之地。 接着是个大花园然后是三进式内宅由八个四合院落组成尊卑有序。院落前后间以庭院植花木作点缀。 凤菲的主楼设在八个四合院止中处。四周叠假山凿泉池栽花植树布列盆景环境优美。 项少龙离开主楼时。大雪方停月亮在云后露出半边脸蛋金黄的色光洒在变成银白色世界的园林里:顿使项少龙紧胀的心情松驰下来。 若能和凤菲在主楼上共度**岂非人间大快事。 想到这里项少龙吓了一跳停在林木边暗忖这么下去终有一晚会把持不住和凤菲生男女欢好之事。 有到周遭能怡情养性的胜景更感宦海的险恶。 正心生感慨悦秀而甜美的声音在身后向起道:“沈执事何事在这长站离不去呢?” 项少龙转过身去这美女像月夜中的仙子般盈盈而至到两体快要相触时才止步仰起吹弹得破的粉脸。含情脉脉地等待答案。 他当然不能告诉他心中所想的事。胡诌道:“我在欣赏这处园林的布局设计者定是高手能把里里外外的人工美和自然美合为一体在有限的空间创造出无限的意境。” 就在此时他感到主楼上凤菲闺房的窗子灯光明灭的闪了一下醒悟到楼内人移到窗前。又闪到一旁遮蔽了灯光才造成这般情况。那还不知她正偷听他们两人说话。 祝秀贞闻言露出迷醉的神情赞叹道:“沈执##□□说得真好我只想到花木可寄情例如对芭蕉以听雨观果树以赏秋实粉墙竹影却从没想得像沈执事般透澈深入。” 项少龙微笑道:“秀贞小姐为何尚未就寝?” 祝秀贞牵着他衣角走到远离主楼一个水池旁低声道:“今天沙立来找我。” 项少龙皱眉道:“为何我会不知道的?” 祝秀贞解释道:“他是由谷明开了后门让他来秘密见人家。秀贞终和他曾有一段情很难狠下心不见他一面。” 项少龙脑海浮起沙立被逐前狠毒的眼神。沉声道:“他有什么话说?” 祝秀贞叹道:“我本不该说出来。但他不是说着玩的故不能不向你报告。他说要把你和张泉碎尸万段。听他口气似乎有人在背后撑他的腰。” 项少龙想起谷明富严等一众他的众手下。登时回复以前与人斗争的悍劲。暗忖若不先制人清除造批内奸说不定一个疏忽下会阴沟里翻船吃个大亏。 冷然道:“你没有套出在他背后撑腰的是什么人吗?” 祝秀贞惶然道:“他不肯说。唉:你可否放过他呢?他已变得一无所有了。” 项少龙哑然道:“若你够愚蠢他至少还拥有你和你的财富只看他背后一直有人在撑腰便知他只是利用你。” 祝秀贞羞惭的垂下头去。 项少龙拍拍她香肩道:“回去睡吧:我会处理此事。但以后千万别再单独见他了有问题便来找我。” 祝秀贞扯着他袖角赧然道:“今晚让人家来陪你好吗?现在你已成了团内的大英雄。” 项少龙伸手在她脸蛋捏了一把笑道:“我累得差点没命还吓得出过几次冷汗现在只想倒头便睡小姐的好意留待下日吧!” 祝秀贞追在他身后献媚道:“我最懂推拿之法。让人家侍候你好吗?保证你会不知不觉的酣然睡去。” 项少龙大为感动不过自忖刚被凤菲挑起火头若给祝秀贞推拿之手再加燃点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把持不住时就要破了自定的戒律。想到这里伸手把她搂到身前蜻蜓点水的吻了她朱唇柔声道:“有你这标致的人儿在床上。我哪能不动心呢?哪又何能酣然入睡?” 祝秀贞娇喘连连道:“你就是不欢喜人家。才不让人家服侍你。” 项少龙又哄又吻好不容易才脱身离开未到房门。给张泉截着扯入房内道:“你怎样说服仲孙龙放人的?是否答应了他某些条件。” 对他自不能像对凤菲般坦白项少龙装出抹一把冷汗的神色低声道:“幸好当时有楚相国李园在他知道我是大小姐的人就从旁说请。仲孙龙怕得罪了他才肯放人。” 张泉皱眉道:“李园该不是对大小姐有野心吧?今趟差点弄出祸来皆因你没有事前向我请教管束下人之道下次不要这样了。” 项少龙倒同意此点不过若非如此也不能知道李园情义仍在。心中一动道:“你知否谁在背后撑沙立的腰?” 张泉显是不知道沙立曾秘密来见祝秀贞闻言吃了一惊道:“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含糊地道:“大小姐告诉我有人见到沙立在附近出现。” 张泉思索半晌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沙立本身是赵人说不定是为赵国某权贵服务。” 项少龙暗忖这资料已非常管用遂告辞回房去了。 才踏入房中一阵似有若无的清香传入鼻内。 项少龙怕是闷香一类的东西立即闭起呼吸待要点灯时董淑贞娇柔的声音从卧榻传来道:“人家不要灯光嘛!” 项少龙大感头痛他今晚已先后被凤菲和祝秀贞挑起欲火定力每况愈下而董淑贞只是个最高级的名妓。就算攀上了都不须负上任何情债一时间他的心更是蠢蠢欲动。 董淑贞狐媚的声音又响起道:“还不过来!” 项少龙苦笑着走了过去淡淡月光由窗外透入兼之他习惯于房内的暗黑已可隐约见物。 揭开帐帷只见董淑贞拥被而坐。媚笑道:“不要误会人家只是有密话和你说。” 项少龙暗忖那被内该不会是个**的**竟隐觉自己涌起一阵失望。 项少龙脱掉鞋子随手把脱下的外衣抛在椅上钻入帐去盘膝面对她坐下道:“有什么话得在榻上方可说出来。” 董淑贞气质虽及不上凤菲却也所差无几足可与单美美媲美。而且青春年少方在妙龄无论那一点都是教人情难自禁的惹火尤物兼之项少龙又早被挑起欲念说不动心就是骗人骗己的。 董淑贞两手松开任由棉被滑下露出曲线无限美好的**上身。 在朦胧的月色中特别强调了挺秀的鼻子高耸的酥胸勾画出无比动人的轮廓。 最要命是她有点紧张的急促呼吸着使上身丰满的肌肉微微颤动更形成了使项少龙魂为之销的诱惑节奏。 项少龙心中一荡时董淑贞光滑温暧的**滑入了他怀里让他享受到滑腻香软的女体黏贴磨擦的高度刺激。 项少龙虽情不自禁地把她拥紧但心中仍是保持澄明清醒低声道:“你先说清楚来意好吗?” 董淑贞不依的一阵扭动顿时更令项少龙心生摇荡要咬牙苦忍才能集中精神道:“你若是想以身体来收买我只会令我生出鄙视之心。” 他少有以这种残忍的语气对付女性但却知若不如此就守不住这濒陷的一关。 董淑贞果然娇躯剧震离开了他。 项少龙脑海中却仍充满搂着她光滑柔软的蛇腰那迷死人的感觉忍不住凑过嘴去饱尝向她朱唇索吻的滋味。 不一会董淑贞重新缠上他粗壮的脬子但唇分之后却再没有刚才故意挑逗的行动。 董淑贞见他沉默不语。幽幽道:“你不欢喜淑贞吗?” 就算明明不是欢喜她但项少龙怎能说得出口来;何况这只是违背良心的话苦笑道:“不欢喜你的男人就是不正常的了。可是现在形势险恶异常前门有虎后门有狼若我和你一旦相好却又搞不清彼此的利害关系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有害无益。” 董淑贞坐直娇躯。歉然道:“我倒没想过这点以是希望献身于你后能得多一点你的欢心和怜惜。你这人真厉害连仲孙龙都要卖账给你。” 项少龙奇道:“为何你不像其他人般以为我私下和仲孙龙有了秘密交易呢?” 董淑贞甜笑道:“因为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项少龙泛起知己的感觉但仍怕她只是讨好他低声道:“假若我能使大小姐安然退隐而你则可继承她的事业组成自己的舞伎团你觉得如何呢?” 董淑贞娇躯剧颤旋则凄然摇头道:“这是没有可能的。我刚听到消息大小姐已将我们作了送人的礼品而这人在东方六国里有很大的影响力。现在我只希望有人能安排我带点细软私下离开到哪里去都不要紧。” 项少龙微笑道:“你该早知有这样的事而不是刚探听得来的吧!” 董淑贞点头道:“你的推测倒不错。但直至今天我才猜到那人竟是韩国的当权侯爷韩闯这人交游广阔与二王子田建更是关系密切我们怎斗得他过还妄想能脱离他魔爪。” 项少龙心中一震道:“你怎知是他?” 董淑贞冷笑道:“今午韩闯曾秘密来过只是你不知道吧:若凤菲不是与他有勾结怎肯私下见这好色的家伙。他在榻上的丑态想起来便令淑贞作呕。” 项少龙这才知道韩闯亦是董淑贞的入幕之宾难怪对她念念不忘。柔声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把事情弄妥。” 董淑贞怔怔地瞧了他好半晌后才叹道:“这种事凭你一句空口白话怎能使我信任若你拿不出具体的事实我只好自己想办法。” 项少龙怕她着寒搂着她躺到被窝里咬着她耳朵道:“若你倚赖张泉。只是与虎谋皮这人品格低下心肠歹毒。至于我如何帮你的细节除非你能向我表明心意否则很多事我都不会跟你详说。” 董淑贞误会了他的意思。拥着他深吻道:“你要我怎样做都可以。”同时伸手捏摸他的背肌。 项少龙大感吃不消制止道:“我不是要你这样而是想你清楚说出你和张泉或其他人的关系等诸如此类的实情。” 董淑贞停止了挑逗他蹙起黛眉道:“但我怎知你不是只一心为大小姐办事说真的。论财富我还及不上大小姐姿色更逊于她而你对人家的身体又不感兴趣似的教人有什么信心以为可缚住你呢?” 项少龙讶道:“你刚才不是说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董淑贞苦笑道:“可是你对人家的印象一向都不大好嘛!” 项少龙诚恳的道:“现在早改变了事实上我根本不想骗你。因为我早知你和张泉的关系只是要你亲口说出来以表诚意而已。” 董淑贞道:“好吧:我曾陪过他几晚他这人很有办法。大小姐都很忌惮他。 他要我把大小姐今趟两合歌舞的歌谱抄一份给他那他就可安排我平安留在齐国不用到韩国去。”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旋则醒悟这歌谱定是交给田单因为兰宫嫒是田单的人。 只要兰宫嫒先凤菲表演旋律有点肖似就可沉重的打乱了凤菲的阵脚此计可算卑鄙之极。 董淑贞再深吻了他一口得意地道:“你想不到吧只要能伤害凤菲的事我都不怕做。我还会在表演前溜走好教她知道光荣并非凭她一个人挣回来的。” 项少龙急道:“那你交给了张泉吗?” 董淑贞道:“若交了他就不敢说出来。现在我什么都对你说了沈爷你又可拿什么出来哄人家呢?” 至此项少龙才领教到这些名姬的心肠手段。 最厉害处是她们懂得男人的心理扮出可怜兮兮极须同情保护的模样又不吝啬身体软语相求。其实无论是董淑贞或祝秀贞都各有自己的一套板斧。 像董淑贞现在使出来的就是变相的威胁。 她认定了项少龙是凤菲的人所以要透过他向凤菲传递讯息。若不肯放人凤菲便要在这场歌舞拚斗中败于另外两大名姬之手。 当然她会有特别手段不怕凤菲逞强施压。 至于她为何会忽然知道韩闯牵涉在此事内当然是祝秀贞告诉她。而祝秀贞却是由沙立处听来但祝秀贞却把这么重要的消息瞒着他项少龙。 因为项少龙知道两女的亲密关系所以才能从中推断出来。 她们仍是在合作无间只不过各尽其力分头进行吧了。对董淑贞和祝秀贞来说可能认定他项少龙是私下被仲孙龙收买了才能令仲孙龙放人。 她们当然毫不在乎凤菲的命运祝秀贞索性不问而董淑贞还赠他一件高帽弄得他飘飘欲仙。 连凤菲这摆着完全信任他的美女亦在见韩闯一事上瞒着他足可以“居心叵测”来形容。 项少龙想得头大如斗呻吟道:“你的所谓坦诚相告实在可怕。唉二小姐你知否就这么一句话令我次起了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的想法。” 董淑贞又热情地献上香唇低笑道:“淑贞知沈爷不是这种有没尾的人。” 项少龙暗忖你真看得准。蓦地力抱得她差点折了腰肢。在她小耳旁冷哼道:“董淑贞若你再当我只偏帮大小姐。再向我使手段。终有一天你们会悔恨终生的相信吗?” 董淑贞吃惊的低呼一声嗔道:“人家只是向大小姐使手段你嘛只求你怜惜人家吧了!” 项少龙感到她又像一条水蛇般在怀里扭动大感吃不消推开了她少许柔声道:“若我是凤菲一旦觉你们存有这么一份曲词。只要把你和秀贞两人抓起来必可找出那份曲词的下落。要不要赌一赌看看。” 董淑贞像受惊小鸟般抖颤了一下使项少龙知道这些话命中了她的要害那就是她和祝秀贞的连盟关系。 祝秀贞是一面倒的软功而董淑贞却是软中带硬都是针对顶少龙而施展的手段。 换了项少龙定力稍差早已沉迷于她们股掌间再难自拔。 幸好他先前打定主意。不肯堕进这温柔陷阱里才能保持清醒。 说不定两女跟沙立根本有了协议一起来对付他和凤菲。 在董淑贞和祝秀贞的立场谁能予她们最大的利益她们就投向谁。若项少龙以为她们对他另眼相看就是不折不扣的傻瓜。 两人在昏暗的室光里互相对视。 好一会董淑贞才幽幽道:“你为何会这么想呢?” 项少龙叹道:“你回去想想好吗?曲词一事我绝不会代你告知大小姐要说就自己去说。当有一天你肯无条件的信任我不再暗中去勾结像张泉。沙立那种卑鄙之徒你便来向我说一声那时我才会真的帮助你们且不会要求任何回报。” 董淑贞还要狡辩项少龙怒喝道:“给我滚!” 两行泪珠由董淑贞眼角泻下默默离榻。 项少龙看着她在帐外的用衣服遮盖羊脂白玉似的**声音时差点忍不住想唤她回但最后还是狠起心目送她离去。 第十一章 前嫌尽释 项少龙一觉醒来已是辰末巳初还是肖月潭把他唤醒的。 项少龙这时成了团内的特权阶级教人把早点送进房来两人边吃边谈。 到项少龙把昨夜生的事全告诉了肖月潭后肖月潭抹了一额汗道:“好在李园够义气否则你昨晚就完了。有了李园的支持形势大改。就算你暴露身分齐人亦不敢碰你李园也不会让齐人这样做。” 项少龙道:“有探到什么消息吗?” 肖月潭道:“那只是举手之劳吧了邹大师仍然健在现居于稷下学宫齐人对他奉若神明若要表露身分。最好是透过他只要他对齐王说一声杀害了你必生横祸保证用剑指着齐王的咽喉他都不敢动你半个指头。” 项少龙大喜道:“我要先见他一面才决定怎样做肖兄可否安排。” 肖月潭道:“这个没有问题待会我就去求见。吕不韦今午会来。我将派人严密监着张泉他一拿到钱就是他倒霉的一刻了。” 项少龙道:“不要伤得他太重我还要利用他来间接推知吕不韦的动静。” 肖月潭冷哼道:“这种人杀了他都赚把手玷污少龙放心好了。” 又笑道:“还记得我们的人里有个叫仲孙何忌的吗?他是仲孙龙的堂侄我会请他打听仲孙龙的举动他一向不满这堂叔。又对凤菲非常祟慕必肯仗义帮忙。 不过少龙若肯亮出牌子保证以仲孙龙的强横。亦不敢轻举妄动。唉若知你能回秦国去谁敢冒得罪你之险。包括三晋在内。虽然谁都希望对方向你出手但要任何一国负上杀你之名却是休想。” 项少龙点头同意。 当日自己落荒而逃时三晋虽齐心合力来追杀自己但现在锐气已过又已向小盘求和谁仍肯来对付他项少龙呢。最妙是齐人表面上定要摆出全力保他的姿态以保持和秦国的良好关系。 对齐人来说要目标是世仇燕国。而非秦人或项少龙。 再加上李园这大靠山项少龙觉得随时可重见天日不用躲躲藏藏的做人了。 项少龙颇有吐气扬眉之感不过却仍有点舍不得目下所扮的角色笑道:“楚国是李园韩国是韩闯。秦国是吕不韦其他三国来的又是谁?” 肖月潭油然道:“魏国自然是你的老朋友龙阳君赵国则是郭开。至于燕国太子丹当然不敢亲来到的是他的大将徐夷则此人升了官还被燕王喜封了作阳乐君。” 项少龙苦笑道:“果然全是老朋友这里最大的青楼是那一间不若在那里摆上两席开个叙旧欢会。” 肖月潭欣然道:“少龙开始有说笑的心情了!”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有小婢来报导:“石素芳的金老大来了。想见沈执事。” 项少龙大感愕然肖月潭笑道:“此人有点豪气不是坏蛋少龙不妨看看他有什么事。” 项少龙把果核放进舌底才到前厅与金老大见面。 金老大虽曾在咸阳见过项少龙但这时明显完全认不出他来。尤其项少龙语调带点口吃的古古怪怪更不惹疑。 寒暄过后两人分宾主坐下侍女奉上香茗后项少龙以他的“果核之声”断断续续道:“不知金老大找小弟有何实干?” 金老大笑道:“自然是要来祝贺沈兄当上执事之职。若是张泉那家伙仍据此位。休想我踏入此处半步。” 项少龙毫不奇怪因为张泉本就是这种人人鄙视的小人。不过金老大乃跑惯码头的人理应不会开门见山的数人长短这么说只是试探自己居多。 微笑道:“希望将来金老大不会因有我沈良在而不屑光临。” 金老大微俯过来低声道:“现在外面谣言满天飞都说凤小姐临淄之行后。就要退隐田园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项少龙苦笑道:“你教我怎样答你。是否想迫我说谎?” 金老大欣然道:“这我便明白了。今趟我特地来访是想安排素芳与风小姐见面打个招呼素芳一直很仰慕凤小姐的才艺。” 项少龙道:“我虽不能为大小姐作主但应该没有问题老大请说出时间来吧。” 金老大道:“不若就在午后时分最好我们两人都在场。” 项少龙心中一动知道这并非闲叙那么简单否则金老大何须在旁。 金老大的身分与自己的这执事的身分可说是判若云泥。 人家乃一团之主石素芳地位虽然但名义上仍只是他旗下的正印当家花旦而他项少龙则是个大跑腿。 他说希望自己在场只是客气话吧。 项少龙道:“这个我明白了但老大可否透露少许玄虚教我好向大小姐传话。” 金老大点头道:“就烦请告知凤小姐说有人全心求胜不择手段便可以。” 项少龙想起柔骨美人兰宫媛恍然道:“明白了。我这就去通知大小姐。” 金老大欣然告辞去了。 项少龙想去找肖月潭但他刚刚离闶。又给张泉扯着问长问短敷衍了他才能脱身到凤菲的大楼去。 凤菲等正在内厅排曲董淑贞和祝秀贞都有点花容憔悴。项少龙猜董淑贞定是离开他的房间后。去了找祝秀贞商量说不定还干了假凤虚凰那钟事所以自不能精神弈弈。 小屏儿见他来到故意避到一角不与他朝面。 幸月则连飞媚眼摆出请君大嚼的诱人样儿。而其他美姬对他亦态度大改显示经昨晚一事后他的地位大为改观。 凤菲正在指点云娘一众乐师。见项少龙来到婕娜多姿地走到他旁。低声问道:“金老大来找你作其么?” 项少龙说了出来后淡淡道:“韩闯来找你作什么呢?” 眼角到处董淑贞等无不偷偷注视他们的神情。 凤菲不悦道:“你要管的事愈来愈多了。” 项少龙心中有气。冷冷道:“肯否让我管决定权当然在大小姐身上大小姐一句话就可使我卷铺盖到街头去度宿。” 凤菲美目生寒盯着他嘲弄地道:“有解子元和李园等大贵人看顾。沈大爷何用落泊街头呢?” 项少龙知她其实心中凄惶软化下来道:“算我语气过硬好了。但你有事瞒我我自然会不高兴。” 凤菲呆了呆晌嗔道:“你愈来愈像凤菲的夫君大人为何我每一件事都要告诉你呢?” 今趟轮到项少龙有点理屈办穷。 理论上凤菲确没必要告诉他曾见过某人或某人。 问题是这事牵涉到董淑贞等人的命运所以项少龙才会关心。 这实在是立埸的问题。 项少龙无奈道:“好吧我以后再不理你这方面的事了。” 凤菲默然片刻。低声道:“为何我们今晨第一次见面就要吵架呢?” 项少龙冲口而出道:“因为我们都着紧对方。” 凤菲娇躯一震。把门的家将唱喏道:“魏国龙阳君到!” 项少龙头皮麻时凤菲已欣然道:“请君上进来吧!” 只看凤菲神态便知她和龙阳君关系密切。 龙阳君或者是凤菲唯一不用担心会对她有非份之想的“男人”。 项少龙避无可避龙阳君在一群从卫前呼后拥中。踏进内厅来。 包括凤菲在内。全髀奴婢乐师都俯身曲膝半跪迎接这魏国的红人。 只有项少龙怎都“曲”不下去。 龙阳君一眼便见到他“娇躯”剧震呆在当埸不能置信的目瞪口呆。 凤菲等无不大感愕然。 项少龙一声长笑抱拳道:“君上别来无恙。想当初沈良在无忌公子府作客卿时曾与君上把酒夜话想起时光流逝实令人不胜感慨。往者已矣!沈良差点就把往往事忘了。” 龙阳君掠过羞惭之色恭敬回礼道:“纵然沈兄肯不记旧事本君没齿不忘无忌公子之事本君只是迫于形势事后恨不得立即自尽唉我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 两人借信陵君魏无忌一事解决恩怨一方表示谅解一方则认错求情。除了龙阳君身旁熟悉项少龙的高手焦旭外其他人都是似明非明一头雾水。 凤菲等固然惊讶至极骇然沈良原来这么有身分地位。龙阳君的手下却是大惑不解怎都不明白当日弄掉信陵君后还要摆酒庆祝的主子竟是心中后悔。 情况确是非常微妙。 凤菲站直娇躯欣然道:“原来君上和敝执事沈先生是素识那其是最好了!” 项少龙环目一扫见由凤菲以至小屏儿上上下下的眼光无不透出异样神色又尴尬又叫苦知道她们都在怀疑自己和龙阳君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最糟是自己从未向她们任何一人证明自己是“正常男人”而“不正常”却屡有表现使情况更为暧昧。 小屏儿更似乎露出恍然释然的神态教他更是难堪。 他从未想过会陷进这种处境中。 龙阳君神态忽地变得无比轻松举步走了过来同时向众姬道:“各位小姐请勿因本君在而影响了排练当本君是个旁观者好了。” 董淑贞狠狠瞪了项少龙一眼才与众姬继缵研练舞技。 龙阳君来到项少龙前先伸手与他紧紧一握才松开了对凤菲道:“凤小姐有沈兄为你办事一切烦恼当可迎刃而解。” 项少龙心中一震这才知逍龙阳君方是凤菲的真正保家。而韩闯只是另一双棋子换了他是凤菲亦只会相信龙阳君而非好色的韩闯。 不过凤菲若想安然往咸阳去会那神秘情郎最好是有魏韩两国的有势力人士照应。而龙阳君当然有能力监管韩闯。 凤菲娇躯微颤看了看项少龙又瞧瞧龙阳君显是弄不清楚龙阳君的含意低声道:“君上见过韩候没有。”项少龙心知肚明这等若问龙阳君知否吕不韦有牵涉在内的最新展。果然龙阳君道:“当然见过也知道小姐的心事但有沈兄这智计过人之士为你谋算吕不韦只会吃不完兜着走。” 凤菲由讶异变为大吃一惊怔在当场。 龙阳君知道已得项少龙的原谅而太过兴奋说话过于“老实”道:“沈兄的才智确令我这曾是他对手的人亦佩服得五体投地” 陪龙阳君前来的焦旭伸手紧捏了项少龙的臂膀一下颇有识英雄爱英帷的意味。 在经历了这么多苦难。项少龙涌起满腹辛酸的戚觉。 鹰王殉主的情景再活现心潮。 凤菲见到他一对虎目射出神伤魂断的神色。还以为他忘不了故主芳心升起无法形容的滋味。 龙阳君瞥了正试演舞步的众姬一眼。向凤菲道:“本君想与沈兄借一步说话才再向凤小姐请安。”凤菲那能说不只好答应。项少龙和龙阳君到了侧厢遣走了下人后龙阳君涌出热泪哭道:“我简直不是人少龙这么待我我却……” 项少龙百般劝慰他才好过了点一双秀目红肿的道:“我将此事告诉韩闯。 给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在战场上分生死无理可说但怎能在你落难时不施援手呢?” 项少龙大奇道:“你怎么连这种事都会告诉韩闯你信任这家伙吗?” 龙阳君愧然道:“憋在心内太辛苦了我情愿被人责骂出气。不过我除了少龙嘿除了少龙外就数他可说点心事。他还有很多事要倚着奴家呢。” 项少龙很想说做梦都想不到韩闯这么有义气。但说出来怕更伤“没有义气”的龙阳君的“芳心”便道:“那你代我通知他一声讲明我在这里的身分因为我还要请他高抬贵手放过董淑贞诸女。” 龙阳君显是清楚韩闯和凤菲间的交易点头答应道:“现在你除了要提防田单和吕不韦外。更要小心郭开这奸鬼特地把你的“怪兵器”带来齐国献与襄王作贺礼好拖齐人下水。弄得襄王进退维谷。接礼则怕开罪嬴政不接又怕人笑他怕了秦人。” 项少龙听得牙都痒起来狠狠道:“你可否给我打听我这把“百战宝刀”的下落我怎都要弄回来的。” 龙阳君叹道:“令储君刚派来特使警告我们三晋谁若敢损你半根毫毛必会不惜一切动报复吓得我们立即取消了所有搜捕你的行动。赵人最惨被你们连下五城。李牧又不敢离开中牟。而我们新败不久。想助赵人亦有心无力所以现在郭开对我们恨之入骨。昨晚在招呼你凤小姐的筵席上还对我和韩闯冷嘲热讽态度恶劣非常。” 项少龙问道:“田单现在的情势如何…” 龙阳召道:“他仍握有实权。但最大的弱点就是他捧的田生昏庸无能远不及王子田建的受人拥戴。这田建虽不是什么人材但却懂笼络人心不似田生的骄傲自负。现时观之太子之位会落在谁的手上仍是未知之数。” 顿了顿有点尴尬道:“少龙怎能先知先觉的离开敝府又成了凤菲的执事。” 项少龙本不想说。但怕他疑心自己不肯原谅他所以作了简略交待。但当然对曾入魏宫之事半字不提。 龙阳君听罢羞悔一番后道:“少龙打算何时亮相那就可名正言顺的取回宝刀。” 项少龙踌躇道:“我好像有点不宜恢复自己身分看情况再说吧!” 龙阳君道:“若不须暴露身分就不宜暴露。所谓说稷下多狂徒稷下那些狂人恣情放志看不起天下人文是如此武更如此。尤其曹秋道一向护短他那些得意门生。确有几个得他真传在临淄一向称王称霸。现在少龙已成为曹秋道外天下笫一名剑。若你来此一事传了出去必惹来无谓烦恼。这些比武之事连齐王亦难以阻止。而且能在公平决战里杀死你嬴政恐怕都要有口难责。” 项少龙那还有争雄斗胜之心点头道:“君上说得对田单、吕不韦和郭开都会乘机煽风点火我若惹了曹秋道。说不定我会像吕不韦遇上我般吃不完兜着走那就糟了。” 龙阳君忍不住“噗哧”“娇笑”。舒畅地道:“今晚奴家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自那晚后人家郁痛得心儿都碎了。” 项少龙见他确是一副“为伊消瘦”的样子怜惜道:“由始至终我没有忘你。” 龙阳君仍不想离开给项少龙催道:“我们不宜倾谈过久你自己回去向凤菲交待吧我也该去看看几个给仲孙龙手下打伤的同伴。” 龙阳君愕然道:“仲孙龙这么快便来行凶吗?” 项少龙再费唇舌把事情说出龙阳君羞愧道:“我竟连李园都比不上真不算是人。” 项少龙再好言安慰一番龙阳君才依依不舍去了。 第十二章 两女相遇 龙阳君走后。凤菲出奇地没找他说话到吃过午膳小屏儿才奉命来召他去相见。 项少龙随在小屏儿身后向内厅走去多天不肯和他说话的小屏儿忽和颜悦色道:“原来你是好男风而不爱女色小屏儿死心了。” 项少龙为之啼笑皆非明知不该否认却又不能不否认叹了一口气道:“实情如何小屏姐终有一天会明白的。但我却有一事不明小屏姐不是该与大小姐共进退吗?为何却好像……好像……嘿!” 小屏儿掩嘴笑道:“你是想说为何我好像很想找人来嫁的事吧?事实上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你只是不满你不齿人家是人的样子。小姐常说女人的第一次最重要定要找个懂怜香惜玉之人的人才行。我当然不会离开小姐的但在这事上小姐却予人家自由嘛。” 项少龙心中一荡道:“若有了身孕怎办?” 小屏儿俏脸微红道:“这个何用你来担心。团中人都懂得防避之法。唔你对女人还有兴趣吗?为何要问这羞人的事。” 项少龙见她认定了自己好男色不好女色暗忖今趟跳下黄河都冼不清只好闭口不言。 内厅一侧处摆满乐器。但除凤菲外却是静悄无人小屏儿退下后项少龙在凤菲旁坐下道:“大小姐以前和石素芳碰过脸吗?” 凤菲不大感兴趣的摇了摇头道:“金成就是个人材八面玲珑颇受人尊敬可悄我遇不上这等人否则现在就不用受你的气。” 项少龙道:“大小姐余怒未消吗?” 凤菲垂娇笑道:“谁敢恼你这连龙阳君都肃然起敬的人呢?何况你欢喜时就把人又抱又吻恶起来便骂个不休幸好现在凤菲再不用担心你会要人陪夜否则就睡难安寝。” 项少龙泄气道:“竟连你都那么想。” 凤菲摇头道:“不只是她们都那么想吧幸月失望得哭着回房去但我却知道你非是不爱女色。至少我便亲身体会过。这样说只是气不过你那副可恨模样故意挖苦你。” 项少龙苦笑道:“你对我真好。” 凤菲道:“现在我愈来愈摸不清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但龙阳君已保证你可绝对信赖。与谈先生如出一辙可知你信誉昭着凤菲再不会三心两意了。很想听听你的计划。” 项少龙淡淡道:“先安内再攘外。此乃不二法门。若大小姐能授我全权。我便会先对忖张泉、沙立和他们的余党只要能安然抵达咸阳便大功告成。” 凤菲凄然道:“你好像忘了吕不韦在咸阳的势力有多大。” 项少龙故作惊讶道:“大小姐的情郎不是项少龙吗?吕不韦能奈他什么吗?” 凤菲知道说漏丁嘴大窘道:“但他现在身处战场最怕还未见到他便先给吕不韦找到。” 项少龙心中好笑故意耍她道:“造个没有问题只要通知乌家。他们自会护着大小姐的。” 凤菲胀红着脸道:“万万不能我和他的事没有人知道。唉到时再说好吗?” 项少龙放过了她看看天色道:“石素芳该来了我先到大门接她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吗?” 凤菲道:“今晚有其他事吗?” 项少龙摇头道:“今晚我要去拜访解子元。有什么事呢?” 凤菲道:“没事了我本想你陪我去赴齐王和田单欢迎吕不韦的廷宴让你可在旁看看他现在算了。” 项少龙暗叫好险。自给龙阳君和李园认出来后。再没信心面对吕不韦。 肖月潭提出易容建议时并没有想过他会面对面的与这两人照脸。所以并不能怪他。 凤菲大有情意地白了他一眼道:“今晚到人家卧房来好吗?人家还有很多事想请教你呢。” 项少龙知她开始信任自己。欣然去了。 大步出大门石素芳的车队来子。项少龙忙佝偻起身子又把果核放到舌底迎了上去。 神采依然的石素芳从容步下车来项少龙和一众凤菲那边的人自然而然被她绝世容色所慑躬身施礼不敢平视。 两个俏婢为她整理好披风后。石素芳才在金老大的陪伴下来到项少龙身前。 这美女不施脂粉秀集中顶部然后编成一条短辫下垂于脑后有种说不出的轻盈写意。与她一向独异的作风配合得天衣无缝。 在御寒的披风中。她在襦衣上加上一件背心两肩有裆裆上施带。加上腰间各缀三条腰带形成明显的细腰又强调了她的酥胸使她更是绰约多姿。 项少龙不由暗赞她聪明。 若纯论美丽恐怕只有纪嫣然、琴清又或李嫣嫣可堪与凤菲媲美。 但石素芳利用自己独特的优点立时显得并不比凤菲逊色。 两女表面是友好相会其实无可避免地暗中较量起来。 石素芳显然认不出项少龙来金老大介绍两人认识时。她只是礼貌的点点头。 项少龙连忙在前引路。 金老大踏前两步和他并肩而行。道:“刚才我收到消息沈兄曾独闯仲孙府向他要回被擒的手下可是真有此事?” 项少龙心想原来在临淄消息竟可传得这么快答道:“只是一时侥悻罢了!” 金老大登时对他刮目相看竖起拇指道:“难怪凤小姐委沈兄以重任不过仲孙龙此人一向霸道失了的面子定要讨回来。我看沈兄连佩剑都没有一把待会我使人送来好了。若趁手的话就以之防身吧。你若推辞就是不把当金成就是朋友。” 项少龙笑道:“那我唯一选择就只有衷心致谢了。” 石素芳悦耳的声音由后传来道:“仲孙龙之子仲孙玄华乃忘忧先生曹秋道最得意的四名弟子之一沈先生小心啊。” 金老大亦苦口婆心道:“我虽不知沈兄剑法如何不过此人在临淄确是未逢敌手。与田单旗下的第一剑手旦楚齐名。沈兄遇上他时若觉没有把握可弃剑认输稷下剑手极重声名不会对认输的人出手的嘿交浅言深沈兄勿要怪我。” 项少龙生出好感。点头道:“兄弟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怪你呢?” 背后的石素芳讶道:“想不到沈先生胸襟如此广阔竟一点不因金爷认为你比不上仲孙玄华而不高兴。” 项少龙心中微懔。岔开话题道:“稷下多名剑除这两人外该还有很多出类拔萃之辈吧。” 金老大道:“善剑的人多不胜数但能称出类拔萃者不过数人而已。像麻承甲和闵廷章均极负盛名专爱找人比试沈兄昨夜露了一手说不定会惹来麻烦。” 石素芳柔声道:“给他们天大胆子都不敢闯到这里来生事。但假若沈先生到外面去便难保他们不来挑惹。” 项少龙道:“多谢小姐指点。” 此时已抵凤菲所居的主楼阶梯前凤菲出门相迎两女打了个照脸都用神打量对方。极细微处都不肯放过。 凤菲娇笑道:“闻得石妹子艳名久矣今天终能得会。” 石素芳行了后辈之礼迎上去拉着凤非的纤手道:“菲姐莫要抬举素芳。刚才见到菲姐时几疑为天人下凡哩!” 凤菲出银钤般的动人笑声挽着石素芳步进厅堂。 项少龙见金老大仍被凤菲的绝世容色震慑得呆若木鸡推了他一记。他才懂得随项少龙入厅。 凤菲项少龙和石素芳金老大两组人分坐两边。小屏儿奉上香茗。 项少龙忽然生出奇怪的感想。 在某一程度上吕不韦不择手段想要得到凤菲实存着与项少龙比较之意。 因为纪嫣然已是他项少龙的了吕不韦追求琴清又告触礁除非能得到凤菲否则在这方面就要被项少龙比了下去。实情是否如此。恐怕连吕不韦自己都不自觉。 客气一番后。石素芳谦虚地道:“金爷有他想说的话。但素芳却是诚心来向菲姐请教如何才可若菲姐般颠倒众生呢?” 凤菲明知她是谦虚之语。因为石素芳正是另一个颠倒众生的名妓但仍感受用和颜悦色道:“妹子不要抬举凤菲才学我们这些卖艺者不外“妙舞清歌、皓齿明眸、因人献艺、拿手绝活”十六个字虽谨记我们既是歌舞的创造者也是文化的传播者。” 石素芳欣然道:“这十六字真言素芳愿闻其详。” 凤菲美目转到项少龙身上淡淡道:“不若由沈执事代我解说吧!” 石素芳和金老大都难掩讶色一向心高气傲的凤菲怎会让一个下人来代她说话呢?项少龙当然知道凤菲是考较他却是心中叫苦。现在他舌底多了一粒果核只要一开嘴立会使凤菲这聪明女觉自己怕石素芳认出他的声音来若还不生疑就是怪事。只好道:“我刚才咬损了舌头。不便说话还是大小姐……嘿!”见到三人无不瞪大眼睛看他只好收口尴尬的摊了摊手。 见到他耸肩摊手的潇洒动作石素芳泛起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仍未想到眼前此人是项少龙只奇道:“原来沈先生也是行家有机会倒要请教。” 金老大笑道:“我也给大小姐引出兴趣来哩。” 凤菲狠狠盯了项少龙一眼后油然道:“妙舞清歌。皓齿明眸。指的不过是色艺两事。两者合而为“风致”。以闲静温雅为理想。才能使人入迷妹子不要考较人嘛你自己便是个中能手啊!” 石素芳摇头道:“菲姐万勿谦让我们三大名姬中论色艺才情见者无不推菲姐为可见早有公论故闻得菲姐要退隐田园怎都要来拜会菲姐。恭聆清诲。” 金老大道:“敢问大小姐因人献艺拿手绝活又作何解?” 项少龙看看凤菲又瞧石素芳饱食秀色毫不觉累还但愿时间愈长愈好。 想不到极难相与的三绝女石索芳在凤菲面前表现得这么虚心若不是真想偷师就是别有居心。 不过凤菲也是厉害之极。石素芳想从她身上沾便宜。绝非易事。 凤菲淡淡道:“不同的阶层。有不同的审美趣味。若演出于宫廷当以喜庆吉祥为主;文墨之士则偏爱清幽的格调悠深缠绵的情思;但观者只是普通大众时就必须沉重热烈的气氛加强悲欢离合的渲染才能激起观者的情绪。” 金老大击几叹道:“只这几句话素芳便受用不尽。” 石素芳欣然道:“拿手绝活当如菲姐般。建立起自己个人的手法格调任人怎么学都只形似而神非。” 项少龙想起凤菲离经叛道独树一格的唱功。不由心中举手同意。 凤菲不以他们的赞美为荣般淡淡道:“闲话说过金老大今趟偕妹子来究竟有什么可指点凤菲之处?” 金老大肃容道:“不知大小姐有否听过以风流著称叫齐雨的名公子呢?” 凤非皱眉道:“略有耳闻听说此人是公卿之后。凭着一张俊脸和三寸不烂之舌迷倒了无数可怜女子不知老大为何忽然提起此人。” 项少龙听到齐雨想起当初赵穆透过他迷倒赵雅。如今伊人已逝。先是心中一痛;按着见凤菲说“三寸不烂之舌”一时粉脸微红。知她想到自己又是心中一荡。 两种不能相容的感受纷至沓来。教他真不知是何滋味。 金老大续道:“此人现在与某宫女兰宫媛打得火热前两晚在这里最大的青楼倚雅院酒醉后还大狂言。说今趟兰宫媛必可盖过大小姐的光芒。且使大小姐饮恨收埸言语奇怪。” 凤非在这种情况下显示出她的修养脸上仍是平静无波只是露出深思的神色。 石素芳柔声道:“我们不禁为菲姐担心起来他的话只提菲姐而不说素芳似乎正进行某种阴谋。且更似成功在望教人奇怪。” 项少龙听得大为懔然。猜到是与曲谱泄出一事有关但照理歌谱该仍在董淑贞手上齐雨怎能这么有把握呢?。愈想愈是不妥那还有心情坐下去长身而起。 三人均讶然瞧来。 项少龙告了个罪便迳自离开去找董淑贞这美女正在房中休息项少龙直闯进去遣走婢女后劈面道:“你秘密抄下的歌谱在哪里?” 董淑贞不悦道:“你是否想动刑迫供?” 项少龙压下怒火坐下道:“齐雨公然声称可令大小姐饮恨收场若非有歌谱在手怎敢出此狂言?” 董淑贞脸色微变接着坚定的摇头道:“歌谱仍在这里唉:人家刚向秀贞要了回来。正准备交你烧毁哩!” 项少龙道:“那就立即拿出来吧!” 董淑贞愤怒的瞪了他好一会才移到一角的箱子前取出一个竹筒子脾气的朝他掷来。 项少龙轻松接着拔起塞盖。取出一卷帛卷。 打开一看立时色变。骇然道:“这上面为何半个字都没有?。” 今次轮到董淑贞脸色剧变凄惶挨了过来大惊下呻吟道:“天谁人把歌谱掉了包呢?” 项少龙的心直沉下去除非凤菲能在表演前这十天内另创新谱否则就只能够在人后重唱旧曲自是大为失色因这新谱是专为贺齐王之寿而作。董淑贞脸如死灰地颤声道:“这是没有可能的。秀贞和我都非常小心。” 项少龙叹道:“现在唯有向大小姐坦白说出来。看看有没有补救办法。” 董淑贞扑入他怀里浑身抖颤道:“沈良救我!” 董淑贞和祝秀贞两女跪在凤菲身前垂头丧气有若死囚。但到现在仍不明白给谁以偷龙转风的手法。盗去了歌谱。 凤菲俏脸再无半丝血色呕心沥血的创作给兰宫嫒据为己用对她打击之大可想而知造时她连处罚两女的心情都失去了。 项少龙亦是一愁莫展只好道:“只要大小姐能演头场就不怕歌谱落在兰宫嫒手上。” 凤非摇头道:“早说好是我作压轴表演何况此事由田单一下安排有这阴谋存在怎容我们更改。” 项少龙道:“大小姐可否另创歌谱呢?” 凤菲苦笑道:“除非可在一天内想出来否则连练习的时间也没有。如何能有精深的演出唉内奸难防不过凤菲也该负上责任。” 董淑贞和祝秀贞闻言哭倒地上。 项少龙不由对凤菲涌起敬意这美女虽是自私了一点但仍能在这种情况下自省其身襟胸实异于常人。 凤菲朝项少龙瞧来眼中射出绝望的神色。语气却出奇的平静道:“献丑不若藏拙我曾答应会以新歌贺寿怎地无颜以旧曲新词交差看来只好装病辞演一法了。” 项少龙忽然虎躯猛颤双目放光沉声道:“我尝试作一曲假若我把调子哼出来不知能否刺激大小姐的灵思改成适合的歌谱呢?” 事实上他那懂作曲只不过在二十一世纪时常到卡拉ok唱歌。有十来特别滚瓜烂熟希望能在这山穷水尽的时刻拿出来充数。 这些曲子与古调虽截然不同但落在凤菲这古代的音乐天才手上自能编成这时代的出色音乐。 凤非道:“清唱来听听。” 项少龙苦笑道:“我只懂哼不懂唱。” 凤非显然并不把他作的曲放在心上没好气的道:“那就哼来听吧唉又说咬破了舌头现在说话不知多么流利。” 项少龙那有闲心理和她算旧账拣了苜当时最流行的《我不能离开他》哼了起来。 他的哼声确令人不敢恭维但旋律仍大致没有走样。 起始几句时凤非仍不以为意但到项少龙尴尬地哼至一半时她已由动容变为惊讶连董淑贞两女都收了哭声。不能置信的目瞪着他。 一曲哼罢项少龙手足无措老脸通红道:“怎么样?” 凤菲呆若木鸡的瞧了他好一会才吁出一口气道:“你这人总能教人惊异这么怪的调子我还是初次得闻不过却非常悦耳只是调子太哀伤不适合那欢乐的气氛。” 项少龙急道:“我还作有另一曲。” 凤菲一呆道:“你不足说只作过一曲吗?” 项少龙只好道:“刚才我是乱说事实上我作了十多曲。” 凤菲动容点头似记起某事般转向两女喝道:“还不给我滚出去。” 两女慌忙离开。临走时看项少龙的眼光可令任何男人陶醉上几年。 项少龙又拣了轻快的《海军进行曲》哼了出来。 凤菲听罢长身而起投入他怀里把他搂个结实道:“就算你想要凤菲的身体凤菲也会立即献给你只求你把所作的歌曲全部哼出来今趟我要兰宫嫒这贱人败得口服心服。” 项少龙离开凤菲的大楼时。就像了一场梦。 他当然不会乘人之危占有有凤菲。但却清楚知道凭着这十来歌把凤菲的芳心征服了。 这并非说凤菲就这么爱上了他。而是凤菲对他就像他对李牧的心服口服。 项少龙虽感惭傀要助凤菲打败兰宫嫒的热情却盖过了一切。 刚离开主楼的花园就给董淑贞两女截着。 项少龙想起解子元的约会好言安慰了她们又要她们莫要惊扰正努力编曲的凤菲后道:“你们最好想想有谁知道你们歌谱的藏处此人必须要揪出来。” 祝秀贞道:“此事惟有张泉晓得但他若要到我房来必不能避过我的耳目。” 项少龙道:“他只要收买你们的侍女不就可轻易办到吗?” 祝秀贞露出惭愧的神色项少龙乘机告退来到大厅金老大答应赠他的剑刚刚送到项少龙拔剑一瞧虽及不上血浪但剑质上佳剑身沉重颇合他意不由对金老大更生好感。 肖月潭说得不错金老人确是有豪气的人。 安排了把凤菲今晚的约会推掉后项少龙加盖衣帽离开听松院。 雨雪飘飞下。街道行人稀疏。 想想都觉好笑难怪人人觉得自己深不可测智计才艺层出不穷皆因有二千多年的文化遗产在撑他的腰。 今晚自己若要对凤菲动口动手沾点便宜。保证她会“逆来顺受”只不过自己当然不肯这么做。 沾沾便宜当然是快事但玩出火来夺人所爱。就非是他所想见像现在般与诸女保持亲密但没有肉欲的关系反是更有一番动人滋味。 当初兵败逃亡时那想得到会有今天的日子。 凤菲再次排演歌舞时实须做点保密的工作以免珍贵的知识产权再被盗版虽然他也是盗版别人的版权。但却不产生利益冲突的问题。 因为在二十一世纪时。所有古曲都散失了。 而想深一层就算兰宫媛再得到新曲。亦来不及练习即使凤菲她们以新谱唱回原曲兰宫媛亦只能徒呼奈何。 想到这里时后方蹄声骤响。 他本不以为意但当蹄声到了离他十多步时一停下来。他立即生出警觉之心。 矛尖震荡的声音随即响起。 他的手握到金老大新送的长剑把手处收摄心神。 来人只是单枪匹马但只听马蹄的节奏便知对方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项少龙嘴角抹过一丝笑意头也不回放慢脚步从容自若的在雨雪中漫步行。 金老大警告过的挑战终于生。 第一章 罗敷有夫 项少龙的心神进入止水不波的境界步伐稳定而暗合某一种节奏准确地估计得对方接近的度和距离。 自从坐时空机器来到这战国的年代后他可是没有一天不摸着兵器过活对各类型的兵器都非常熟识。此刻细心聆听立即摧翻了起始时认为来袭者是持矛的想法而肯定对方用的是长戟。 戟可说是宜刺的矛和横砍的戈的混合体既可扎剌又能勾击冲刺时出的响音明显与矛或戈都不同。 项少龙很想回头看上一眼但却知若如此做了就会失去自己高深莫测之势而且会引对方全力加冲剌。 一阵风迎面吹来雨雪打得项少龙几乎要闭上眼睛。 风声更使戟音蹄声模糊起来。 这时后方来骑到了两丈之内略一力可在眨眼的工夫对他展开攻击。 蓦地一声“沈良受死”有若干地起了个焦雷般在后方响起。 项少龙猛地闭上眼睛往右横移到了马道之中右手放开剑柄改以左手拔剑。 要知他一直靠左方的行人道缓步而行又以右手握剑换了任何人由后方攻来必然以为他会移往左方好拉长距离再以右手拔剑挡格。谁知他竟反其道而行右移到马道之中使敌人的长戟完全攻错了方向。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何况是生死相博的时刻。 那人惊呼一声想把长戟攻击的方向改变却迟了一步。 项少龙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刺在冲过了头的马股上。 战马痛嘶一声狂窜往前差点把那骑士甩下马来。 看对方一人单骑逃命似的消失在风雪里项少龙心中好笑。 今仗得胜看来轻松容易其实个中包含了胆量、时问的拿捏身法步法各方面的配合。 最妙是那阵突来的风雪。 他项少龙固然受影响但对迎风策马奔来的敌人影响更大否则他项少龙恐难施展这种策略。 项少龙回剑入鞘转入了一条横巷急步走了一段路认准解府的方向不半个时辰终于到达目的地。 他对把门的家将报上姓名便被领入府内在外厅等候。 奉茶伺候的小婢都以奇怪的眼光打量他又交头接耳恍似他像头不知由那处钻出来的怪物般。 项少龙给看得浑身不自在时解子元脸青唇白的来了挥退下人后坐到他身旁低声道:“今趟拣的真不是时候不知谁把我昨夜去逛青楼的事告知了内人刚才她大雷霆只差还未动手打我。沈兄快溜现在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的。” 项少龙同情地道:“那么过两日我再来找解兄吧。” 解子元把他拉起来道:“快点!” 两人急步朝大门走去时一声娇叱传来喝道:“哪里走!” 解子元浑身一震像被点了穴般动弹不得。 项少龙亦是虎躯剧震不能相信的呆在当场。 环佩声响解子元的恶妻来到两人身后冷笑道:“走到哪里去你当我不知道你两个人的把戏吗?” 又娇喝道:“解权你给我滚出来我要你把昨夜的事一字不漏的说出来万事有我担保。” 解子元如遭雷殛原来连他最后一个“忠仆”都给收服。 解权不知由哪里跑出来跪倒地上颤声道:“少爷!小人是被逼的。” 解子元机械化的转过身去哭丧着脸道:“这事全是我想出来的不关沈兄的事。” 项少龙仍背对解子元的夫人:心中百感交集因为他从聱音认出了解子元的夫人正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善柔。 她终于放弃了到处流浪的梦想落叶归根的作了解家妇还生了两个儿子。 这时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头也不回的离开解府使善柔永远都不知道他曾来过。 他亦明白解子元为何既爱她又怕她说实在的那正是善柔予男人最大的“乐趣”。 直至今天他对与善柔相处的每一刻仍是回味无穷。 解子元的“义气”把责任全榄到自己身上更使他心中感动。 想走是一回事但却无法举脚踏出半步。 善柔的矛头指向他了喝道:“你叫沈良是吗?看你生得牛高马大却胆小如鼠连正眼看人都不敢吗?” 众婢仆立时出“嗡嗡”笑聱。 项少龙平静地道:“解夫人可否把其他人请出厅堂沈某想私下替解兄说两句话。” 解子元急道:“这全不关沈兄的事夫人啊放沈兄离去好吗?要罚就罚我好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善柔亦像被点了穴般不言不语的在呆。 项少龙感到善柔的目光刺在他背上心中真不知是何滋味。 人人莫明其妙时善柔道:“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 解子元愕然道:“为夫也要出去吗?” 善柔大娇嗅道:“为你的什么夫你第一个给我滚出去!” 不片晌所有人走得干干净净空广的大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善柔急促的呼吸声在他身后响起项少龙缓缓转过身来四目交投双方都像触电般抖颤了一下。她丰满了少许但艳丽却更胜往昔。 善柔朝他冲前两步旋又停下辛苦地克制自己要投入项少龙怀内的冲动。 项少龙喉头打结千言万语都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一声长叹摇头苦笑步往大门。 善柔追了两步低唤道:“少龙!” 项少龙硬着心肠不应走出门外。 十多道目光立时落在他身上婢仆家将们对他能“衣冠皮肉完全无缺”的走出来都惊讶得合不拢那些张大了的嘴。 解子元横里扑出来揍着他肩头朝外门走丢兴奋地道:“沈兄和她说了些什么话?” 项少龙胡诌道:“嫂子虽是霸道了点却非是不明白事理的人。我向她解释了压迫力愈大反抗力愈强的道理假设她任解兄出去胡混保证不须太久解兄就生厌倦。” 解子元道:“我怎会厌倦呢?她怎么答你?” 项少龙道:“她说要好好想想。” 解子元大喜道:“这是天大的转机呢!沈兄留下陪我聊聊好吗?” 项少龙此时肝肠像打了结般难受那有兴趣和他闲聊投其所惧的恐吓道:“你最好乖乖的入去陪伴嫂子若她以为你又在打鬼主意那就说不定联想想都省回。” 解子元大吃一惊忙放开了搂着项少龙的手神情教人噱。 项少龙挥手作别走出解府来到风雪漫天的大道。 心中一片茫然。 来到临淄后他一直想方法找寻善柔却绝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遇上她而她还是别人的妻子。 解子元该是好夫婿唉! 当年美蚕娘改嫁别人他并没有多大感触。说到底皆因感情基础薄弱。 但他确曾深爱过善柔。 他尊重善柔的选择而且自己巳有幸福美满的婚姻和家庭只不过来到齐国这陌生的地方容易生出了孤单落寞的感觉才会因善柔再难和自己继续前缘而神伤。 风雪打在脸上头上既寒且痛使他像从一个梦中醒过来般。 再叹了一日气后项少龙举步朝宾馆走回去。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诚心为抛弃了仇恨的善柔祝福。 回到宾馆肖月潭巳恭候多时见他这么早回来讶道:“我听你的手下说你会很晚才回来正要离开咦你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项少龙拉他入房坐下道:“你该听过善柔吧!她是致致的亲姊曾与我有一段情现在竟成了解子元的妻子。” 肖月潭愕然道:“又会这么巧的。” 项少龙不想磨在这事上岔开话题问起邹衍肖月潭神色古怪道:“邹大师不知去了何处去寻找自己的墓穴已有十多天没回家呢。” 项少龙听得心都抽搐了一下无言以对。 肖月潭压低声音道:“吕不韦今午乘船抵此同行的尚有韩竭和许商。” 项少龙奇道:“韩竭不是缪毒的人吗?” 肖月潭道:“只此一事便可知吕不韦和缪毒暗中结成一党。韩竭乃“稷下剑圣”曹秋道四大弟子之一有他穿针引线稷下出身的剑士说不定会站在吕不韦和田单的一边那形势就截然不同了。” 顿了顿续道:“以吕不韦的手段必可令齐王深信倘改立田健将会破坏了和秦国的关系若再加上曹秋道站在大王子田生和田单的一边这场王位之争输家不是田健才怪。” 项少龙无可无不可的道:“谁输谁嬴都是齐人的家事。现在我关心的是如何为歌舞伎团的诸位美人儿完成她们的梦想。吕不韦爱怎么搞便怎么搞好了。” 肖月潭讶道:“我很少见到少龙这么意气消沉的你难道不觉得扳吕不韦的后腿是很有趣的一回事吗?你今晚好好睡上一觉明天醒来时或者会改变想法。” 项少龙苦笑道:“除非我能以项少龙的身分出现否则如何能左右齐王的决定;而且那样一来等若明请吕不韦来对付我。噢!差点忘了告诉你李园和龙阳君巳看穿了我。” 肖月潭连忙追问到项少龙解释清楚后肖月潭兴奋地道:“若是如此形势就完全不同了。现今齐人最怕的就是楚人与三晋联手抑制他们对燕国的野心只要田单不能明目张胆的对付你我们便容易应付多了!” 项少龙苦恼道:“有其利必有其弊。若我公然以项少龙的身分面世吕不韦、田单甚至郭开都会暗施手段来对付我但假若我仍在充作沈良则又须应付仲孙龙和齐国剑手的挑惹。正是左右做人难。” 敲门声响原来是小屏儿奉凤菲之命请他去说话肖月潭低声说了明天见后告辞离开而项少龙则随小屏儿去见凤菲。 凤菲正在主楼二楼的厅内拨弄弦琴出似有若无仿似由九天之外传来的仙音神情专注。直待项少龙在她对面坐下仍像觉察不到他的来临。 小屏儿退往楼下后项少龙舒适的半卧半坐地倚在软垫上既饱餐这美女的绝世容色又耳闻天籁仙音囚善柔而兴的失意惆怅不由减少三分。 凤菲纤手操琴再爆出几个清音后倏然而止仰起俏脸往他望来凤目生辉道:“沈先生可认得这段乐章吗?” 项少龙呆了一呆茫然摇头。 凤菲甜甜笑道:“这正是由你那些小调变化而来的曲谱你这人呢!竟会听不出来。” 项少龙搔头尴尬道:“真的一点都听不出来怎会是这样的。” 凤菲柔声道:“人家当然不能一板一眼跟足你的曲调变化几趟后就成了这样子!欢喜吗?” 凤菲从未试过以这种撒娇式的神态语气跟他说话项少龙受宠若惊道“大小姐确是高明不知是否巳为今次贺寿的乐曲全换上了新调呢?” 凤菲美眸望往窗外的雪夜叹道:“你知否人家到这一刻才惊觉到外面正下大雪自听到你那些怪调后凤菲像着了魔的一接一把新曲谱出来。想不到竟可如此容易。” 项少龙大喜道:“恭喜大小姐。” 凤菲的目光移回到他脸上美目深注道:“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项少龙笑道:“有手有脚有眼耳口鼻和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大分别。” 凤菲道:“可是在我眼中你却像是从仙界下凡的神仙拯救遇上困苦的世人。唉!若真有神仙那该是多么美丽的一回事。人世间实在太多事令人生厌有时我其至会憎厌自己。” 项少龙思量片刻点头道:“有很多事确会令人不耐烦的不过大小姐可知在别人眼中你可是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以能拜倒在你裙下是无比光荣的事。” 凤菲斜椅垫上娇笑道:“你的用词真怪什么“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拜倒裙下”唉!凤菲只是个平凡的人只有在创作和表演时我才感到自己有少许的不平凡。” 接着秀眸闪闪的瞧着他道:“今晚在这里陪人家谈话好吗?每逢作成一曲我都很难入睡又总苦无倾谈的对象。” 项少龙吓了一跳怔怔的道:“我终是下人大小姐这样留我在闰房里不怕人会闲言闲语吗?” 凤菲哂道:“你前两晚的勇气到哪里去了?换了是别的男人在眼前情况恐怕赶都不肯走吧?” 项少龙苦笑道:“自得知大小姐的情郎是项少龙后我愈想愈惊将来到咸阳时若有人向他通风报讯知这我曾在大小姐房内留了一晚就算什么事都没有做过我恐怕亦要小命不保大小姐以为然否。” 凤菲呆了起来无言以对。 项少龙心中好笑这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她的“项少龙”来压自己这真正的“项少龙”实是荒谬绝伦。 好一会凤菲才苦恼道:“男人不是色胆包天的吗?为何你其他事这么胆大妄为偏在此事上如此胆小。” 项少龙故作惊讶道:“听大小姐的口气似乎除了想和小人秉烛谈心之外还有别的下文呢?” 凤菲“噗啡”娇笑风情万种的横了他一眼欣然道:“和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一向以来只有我凤菲去耍男人想不到现在却给你来耍我。来吧!” 项少龙愕然道:“来什么呢?” 凤菲嘴角含春娇媚地道:“先为人家脱掉靴子好吗?执事大人。” 项少龙呆瞪了她半晌嗫嚅道:“大小姐不是认真的吧?这种事开始了就很难中止那时大小姐想反悔都不行。” 他的话并不假像凤菲这种比得上纪嫣然和琴清的美女蓄意色诱一个男人时恐怕连坐禅的高僧都要把持不住何况是他项少龙。 忽然间外面的风雪室内掩映的灯光火炉传来的暖意都以倍数的强化了那本已存在着浪漫温馨的气氛。 看她的如花玉容眉稍眼角的风情耸胸细腰谁能不跃然动心。 凤菲白了他一眼道:“沈执事想到哪里去了人家要登榻睡觉自然要脱掉鞋子刚巧小屏儿不在只好由你代办吧了!” 项少龙差点给气死猛一咬牙移身过去探手就拿起她右足。 凤菲惊呼一声皱眉道:“沈执事你温柔一点好吗?” 项少龙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左手托着她纤足右手滑上去爱抚她完美无瑕的小腿叹道:“羊脂白玉不外如是。” 凤菲娇躯抖颤起来星眸半闭的柔声道:“你若答应我不再往上推移我便任你就这样占点便宜当作是报答你令我度过这难关的酬劳吧。” 项少龙气道:“大小姐这么说岂非在提醒我要继续深进吗?”一边说手已毫不客气的往上移去。 凤菲感到项少龙的手越过膝头正探索自己不可侵犯的大腿**一声伸手把项少龙的手隔裙按着。 项少龙把手抽了回来一本正经地为她脱下两足的绵靴然后拿她双足一阵搓*揉弄得凤菲娇体软媚眼如丝。 项少龙一把将她抱起往她闺房走去。 凤菲搂紧他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道:“你害死凤菲呢!” 项少龙奇道:“怎样害你?” 凤菲道:“你若令人家爱上了你不是害死人家吗?” 项少龙清醒过来暗叫好险自己确不宜与这心有所属的美女生关系否则徒使事情更为复杂和难以预料其后果。 将她安放榻上后项少龙俯头在她香唇上吻了一日柔声道:“大小姐放心吧!只要我想起你是项少龙的人给个天我作胆都不敢碰你。” 言罢逃命似的走了。 第二章 余情未了 刚离开凤菲的闺房便给手下截着报告张泉在大门外给人打了一顿只剩得半条性命。 项少龙心知肚明是肖月潭使的手段却不能不去慰问他。到了张泉房外撞着他的心腹昆山这小人一面愤慨的道:“定是仲孙龙派人干的临淄真是野蛮人当道的地方全无法纪。” 项少龙暗忖你们这么想就最好可省我不少唇舌低声问道:“伤得怎么样?” 昆山道:“主要是头脸中了几拳眼肿得差点看不到东西唇角也爆裂那样子令人看得心中难过死了。” 言罢唉声叹气的走了。 步入房内出奇地董淑贞和两个俏婢正为张泉敷治伤处。 果如昆山所说的张泉那副被打得像猪头的样子短时间内休想出来见人。 这是肖月潭狠辣之处务要令张泉难以为吕不韦工作不得不进一步倚赖他项少龙。 董淑贞坐在榻边幽幽的横了他一眼叹道:“那些人真狠心看!打得副执事变成这个样子。” 张泉呻吟道:“是否沈兄来了!” 项少龙想起千娇百媚的董淑贞曾陪这卑鄙的人睡过几晚心中一阵烦厌有点不客气的对董淑贞道:“你们先出去一会我有话要和张兄说。” 董淑贞不悦的蹙起黛眉吩咐了两婢退下后断然道:“有什么密话是淑贞不能听的。” 张泉艰苦地道:“二小姐请出去片刻。” 董淑贞呆了一呆忿然去了。 今趟轮到项少龙坐在董淑贞的位置俯头低声道:“张兄究竟是怎样了?” 张泉肿得像猪唇的嘴巴吐出含糊不清的说话道:“我其实没有什么他们只打我的头又迫问我为何去见主子我当然死都不肯说。唉!最可恨是主子给我的钱都被抢走!那些钱本是要给你的。” 此正是肖月潭最厉害的地方张泉不但没钱来收买项少龙还不能再去见吕不韦。 项少龙道:“张兄究竟去见的是谁呢?” 张泉道:“现在还不能对你说。唉!想不到有仲孙龙插手在这件事情内现在我们整团人全在他的爪牙严密监视中你也要小心点。” 项少龙那有心情和他说下去长身而起道:“张兄好好休息吧!” 张泉一把拉着他衣袖焦急地道:“你怎都要帮我这个忙迟些我再去弄钱回来给你。” 项少龙道:“我可为张兄做些什么呢?” 张泉道:“设法成为凤菲的心腹打探她和龙阳君的关系。” 项少龙苦笑道:“若你是凤菲就算我成了你的心腹你会把与自己终身有关的事泄漏给我知道吗?” 张泉辛苦地道:“凤菲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包括龙阳君在内。因为魏王对凤菲亦有野心所以凤菲最后只能倚赖你明白吗?” 项少龙怔了半晌才点头道:“好吧!我看看怎么办但一天未收到钱张兄休想我肯与你合作。” 挥开了他的手迳自出房。 董淑贞恭候门外见他步出房门将他扯到园内的小亭去幽怨地道:“你是否在恼人家呢!” 项少龙哂道:“小人怎敢二小姐无论怎样骗我和不信任我我这小执事亦只好逆来顺受。” 董淑贞“噗哧”笑道:“看你怨气冲天的样子淑贞给你赔罪好吗? 唉!人家现在真不知该怎样才可讨你欢心你是否只好男风不爱女色呢?” 项少龙苦笑道:“是否凡认识龙阳君的人都变成了只喜男风的?” 董淑贞整个娇躯贴了上来玉手缠上他的脖子笑道:“你还要瞒人只看他瞧你的媚样儿双目喷火似的就知你是他的男人。因为你若非他的男人他怎会以这种态度对你。现在淑贞唯一的希望就是你除了男人外也欢喜女人。” 项少龙呆了起来:心想今次确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这冤屈。探手下去大力打了一下她的香臀无奈道:“那你就当我是你想的那样好了。请问二小姐可以放我回房休息吗?” 董淑贞夸张的痛呼哎哟用力把他抱紧咬他耳朵道:“你若不欢喜正路淑贞亦可奉陪。” 项少龙抓着她香肩把她推开少许正容道:“二小姐的好意小人心领了。但你仍未弄清楚一件事就算你和秀真没与我有亲密关系我沈良会为你们安排好一切绝不教你们沦为权贵的姬妾此事若有一宇虚言教我沈良不得好死。” 董淑贞平静下来怔怔的凝视了他半晌轻声道:“你为何肯这么做? 又知否动辄就会惹来杀身之祸?若教凤菲知道你要破坏她的计划第一个不放过你的就是她。” 项少龙道:“你说我是傻子笨蛋什么都可以但我却决定了要这么做只要你们肯乖乖听话我便有办法。” 董淑贞娇媚横生的扭动着娇躯道:“我们还不够乖吗?” 项少龙哂道:“乖得太过份了不但对我乖还对张泉和沙立乖谁有利用价值便对谁乖。但我要求的却不是这种乖你回去好好想想。但时间巳无多表演过后就是行动的时刻若错过了时机莫要怪我没有帮你。” 董淑贞浑身一颤伏入他怀内道:“沈良啊!你说得人家六神无主呢!可否清楚点告诉淑贞你为人家作的是何打算呢?” 项少龙爱怜地吻了她脸蛋诚恳地道:“你们若再不肯对我推心置腹恐怕我亦无能力帮助你们。我的打算就是把你捧为能继承凤菲的另一名姬而凤菲则可安然归隐过她自己选择的生活。” 董淑贞凄惶地道:“这当然是最理想的安排。但怎能办得到呢?凤菲现在视我如敌人绝不会答应纵是答应也须众人都肯承认才行。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项少龙胸有成竹道:“凤菲方面包在我身上至于你能否成为凤菲以外另一名姬就要看你自己的本领。” 董淑贞愕然道:“我的本领?” 项少龙道:“我会说服凤菲让你在其中一台歌舞担正主姬的角色只要你的表演不太逊色而我又能在例如龙阳君等有身分有地位的人为你美言几句甚至邀你到某几个权贵处表演哈!你说那会是怎么样的情况呢?” 董淑贞剧震一下倏地离开了他一对美眸闪动着前所未有的神采颤声道:“你真能说服凤菲吗?” 项少龙伸手捧起她的脸蛋有点情不自禁地痛吻她的香唇直至她娇喘连连时才放开她道:“给我三天时间我会教凤菲亲口向你说但你却须和秀真放弃一切不轨行动。现在乖乖的去睡觉吧!” 董淑贞给他吻得娇体软媚眼如丝的呢声道:“今晚让人家陪你好吗?淑贞给你搅得身子都滚热了。” 项少龙亦是欲火大炽暗怪自己不该挑起对方**硬下心肠把她扭转娇躯推得她走了十多步到了通往她宿处的回廊笑道:“你不是说我只爱男风吗?去找秀真告诉她这个消息吧!切记不可予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就不灵光!” 说完匆匆溜回房去。 翌日醒来还未吃早点手下来通知解子元找他项少龙心中暗惊最怕是善柔告诉了他和自己的关系那见面时就非常尴尬。 好在来到前厅解子元热诚如昔先着他遣退侍奉的婢仆后才兴奋地道:“沈兄真行内人昨晚不但没有怪责我还准我和你交朋友。她说有你看管我间中出去胡混都没有关系啊!沈兄真是我的救星和朋友。” 项少龙心中叫糟知是善柔对他余情未了所以才会有此转变使解子元欣喜若狂。 不由问道:“解兄不用上早朝吗?” 解子元道:“大王昨晚着凉故休朝一天。嘿!沈兄今晚有空吗?” 项少龙见他像没有系颈的猴头般兴奋警告道:“小心尊夫人是试探你的呢?” 解子元拍胸保证道:“我这夫人说得出来的话就一定做得到绝不会骗我的。她今晚要请沈兄到舍下吃饭膳后我们就可把臂出游让小弟好好招呼沈兄哈!” 项少龙苦笑道:“你好像一刻都等不来的样子。” 解子元毫无愧色道:“当然只有躺伏在陌生美女的怀里嗅吸她们的香气我的脑筋才会灵活起来。唉!你都不知大王催得我多么紧若我不写好柔骨女的贺寿词今次就真的糟了。” 项少龙暗忖原来如此心中一动道:“你这两天有没有看过兰宫媛的排演?” 解子元苦着脸道:“我怎敢见她昨天在宫内撞到她的相好齐雨他还对我冷嘲热讽若非我脾气好定要教他好看。” 似是记起另一件事般忽然又这:“沈兄和仲孙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项少龙简略的说出来后解子元懊恼道:“这就糟了昨天他派人来试探我和沈兄的关系我不虞有他照实说了是新相识的朋友唔待会我要亲身去找他说话再不然就找二王子出头不信仲孙龙敢不卖账?” 项少龙好整以暇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解兄不用插手此事陡使事情更复杂我自有应付之法。” 解子元怀疑道:“沈兄可知仲孙龙在这里的势力可比得上王侯他若这么吃了沈兄的亏是绝不会轻易罢手的。” 项少龙道:“放心吧!若真须解兄帮手我当然会来求解兄!” 解子元道:“以后有什么事即管对我说。现在我要赶回官署办事今晚我来接你好吗?” 项少龙还有什么话好锐只好点头答应。 解子元欢天喜地的站起来忽听门官唱喏道:“大小姐到!” 解子元吓了一跳与项少龙恭立迎迓。 凤菲身穿黄底白花常服外披一件绵背心在数名侍婢簇拥下轻步进了大厅高雅雍容、艳光四射看得解子元眼亮起来。 凤菲先狠狠横了项少龙一眼才蹙起黛眉瞪着解子元道:“解大人是怎么了?人说过门不入解大人却是入门都不向凤菲打个招呼!凤菲是如北令大人不屑一顾吗?” 解子元也真绝毫不掩饰地一揖到地道:“凤小姐错怪在下呢!自宫宴见过小姐后在下便给小姐勾去魂魄直到这天才回复正常试问在下还怎敢造次。” 凤菲和众婢都忍不住笑起来。 项少龙童心大起一手搂他肩头另一手掩着他眼睛推他往大门走去笑对凤菲道:“小人护送解大人走好了。” 凤菲笑得似花枝乱颤使得项少龙忙收回眼光怕像解子元般失了魂魄。 把解子元推出府门后才放开掩他眼睛的手。 解子元吁出一口气道:“如此尤物世所罕见。难怪仲孙龙不择手段都要把她弄上手。” 项少龙道:“解兄心动了?” 解子元正容道:“说来沈兄或不肯相信每次我回到家中都会将外边的女人忘得一干二净。” 项少龙欣然道:“这就最好我明白了!解兄只是为了作曲填诗才会去青楼胡混的。” 解子元叹道:“沈兄确是我的知己。” 送走了解子元后凤菲在厅内候他共进早膳颇有点妻子侍候夫郎的神态看得项少龙暗暗心惊。 侍候的小屏儿给凤菲差走后这美女问道:“解子元见到你时像换了另一个人般神情又这么兴奋究竟他因什么事找你?” 项少龙故意卖个关子道:“这是男人的秘密大小姐最好不要知道。” 凤菲大唷道:“你愈来愈不将人家放在眼内了。小心我会对你不客气。” 项少龙微笑道:“大小姐息怒我们只不过约了今晚到青楼鬼混而已” 凤菲愕然道:“男人是否都是天生的贱骨头放着这里美女如云却要付钱去讨好那些庸姿俗色。” 项少龙讶道:“大小姐是否暗示连你自己都可任小人一亲香泽呢?” 凤菲又气又恼道:“你还要说这种话!” 项少龙大感快慰道:“大小姐莫忘了每次都说自己是被逼的呢!” 凤菲差点气得要动手揍他旋又干静下来叹道:“看来是奴家给你勾了魂魄才真。好像你想我开心凤菲便要开心;要人家苦恼人家就要苦恼。告诉凤菲好吗?你如今究竟想人家怎样呢?” 项少龙柔声道:“自然是想大小姐乖乖听话那我就可完成宏愿。” 凤菲回复冷静瞧了他好半晌轻轻道:“说吧!” 项少龙正容道:“我希望能依团里每个人的愿望玉成他们理想。” 凤菲叹道:“我开始相信你确有这种诚意。但问题是你沈良凭什么资格去办到呢?这不是我答应就成了还牵涉到其他的人与事。” 项少龙淡淡道:“最关键处就是大小姐肯否点头其他的由我解决。” 凤菲哂道:“好吧!算我答应好了。你如何去应付韩闯、仲孙龙、吕不韦和田单这么多有权有势的人?” 项少龙正要答话下人来报韩闯驾到。 第三章 朴朔迷离 韩闯隔远向两人施礼道:“凤菲小姐好沈良兄好!” 项少龙放下心事如韩闯由龙阳君处得到消息有备而来不虞会泄漏自己的秘密。 凤菲大讶道:“侯爷也认识沈良吗?” 韩闯大步走来笑道:“当年在邯郸沈兄还曾帮了我几个大忙怎会不认识呢?” 凤菲倒没有怀疑但项少龙在她心中显然大大加重份量欣然道:“那凤菲须否避席让侯爷先和老朋友叙旧呢?” 这当然只是客气说话岂知韩闯猛地点头道:“凤小姐真懂体贴我们。” 凤菲为之愕然似乎项少龙在韩闯眼中比她凤菲更重要但话已出口再收不回来与上来侍候的小屏儿一齐退出厅外。 韩闯坐到项少龙身旁喜道:“得知少龙无恙我高兴得整晚都睡不着!” 项少龙听得呆了起来一向以来他都不大喜欢韩闯。却想不到他对自己的交情竟过了对国家的忠诚。 苦笑道:“别忘了小弟乃贵国要除之而后快的人啊!” 韩闯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大家各为其主异日说不定尚要在沙场上见个真章。但现在又不是打仗我们自然仍是肝胆相照的朋友!” 苦笑一声韩闯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缓缓道:“当日我战败遭擒自忖必死岂知少龙想也不想就放了我我韩闯一生里从未试过那么感动。现在就算有人拿剑威胁我我也总不肯做任何对不起少龙的事。” 项少龙低声道:“政储君正式登基之日就是我离秦远赴塞外引退之时所以侯爷该不会再有与找对阵的机会。” 韩闯一震道:“嬴政怎肯放你走?没有了你秦国就等若断了一只臂膀。” 项少龙道:“这是我和政储君的约定但你绝不可因此而疏忽大意。秦国猛将如云王翦、桓奇、蒙武、蒙恬无一是好惹的人。” 韩闯晒道:“我才不信有人及得上你。” 项少龙失笑道:“别忘了我给李牧打得灰头上脸要落荒而逃。”韩闯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你败得漂亮保存了主力;故未算真败。事后我和李牧谈起此事他也表示佩服。他本有把握尽歼你们深入境内的孤军岂知硬给你牵制着他累得他无法在滕翼大军回到中牟之前衔尾穷击致痛失良机。否则说不定我们可乘势组成另一支合从军直杀到咸阳。唉!胜胜负负就只这么一步之差。” 项少龙笑道:“那你该恨我入骨才对。” 韩闯尴尬道:“少龙勿要耍我。这已是既成事实我今天能在这里风流快活全拜少龙所赐。” 项少龙点头道:“大家既是兄弟客气和门面话不要说了你今趟来临淄不只是贺寿那么简单吧。”韩闯笑道:“少龙最明白我。否则齐王寿辰关我屁事但我却绝不介意来这里。你试过齐女没有真是精彩。” 项少龙失笑道:“你是死性不改到那里就胡搞到那里。” 韩闯老脸一红道:“莫要笑我。这叫得快活时且快活异日若你秦军东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们韩国。那时我想胡搞亦不成呢。” 项少龙道:“我只是说笑吧。”韩闯松了一口气适:“说真的我确有些怕你或者该是尊敬你吧。所以你说话最好留情些若吓得我再不敢去鬼混那就糟了。” 两人对望一眼。忍不住开怀大笑感受到两人间再无半点隔阂。 韩闯想起一事道:“你知否郭开那家伙将你的怪兵器献了给齐王作贺礼累得齐王接既不是拒绝更不是。最后不知是谁出的主意齐王把那东西赐了给曹秋道供奉在稗下学宫的大堂里。” 项少龙恨得牙痒痒的道:“今晚我就去把我的百战刀偷回来。” 韩闯骇然道:“千万不可。曹秋道这老头儿愈老剑法便愈出神入化少龙虽是厉害但遇上他绝不能讨好。” 项少龙笑道:“我只说去偷并非去抢怕什么呢?” 韩闯仍是担心提议道:“少龙回秦后只要求赢政修书请齐人把刀归还。保证齐人乖乖从命何用去冒这个险?” 项少龙道:“让我自己来想想嘿能活动一下筋骨也不错。是了你是否和风菲有密约。” 韩闯尴尬道:“原来你知道了是否有什么问题?” 项少龙定神瞧了他好半晌微笑道:“看来你真有点怕我。” 韩闯苦笑道:“现在连李牧都有些怕你何况是我。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从来都猜不透你的。” 项少龙道:“凤菲今次请你帮忙许给你什么好处呢?” 韩阅叹道:“这本是公平交易。不过看在少龙分上我惟有忍痛放弃一亲凤菲香泽的机会。”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韩阅奇道:“你竟不知此事吗?早知如此我就不说出来。” 项少龙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一直以来无论他或董淑贞等都被风菲骗得深信她要把董淑贞等送与韩闯以换取韩闯的帮助此事合情合理故项少龙采信不疑。怎想得到只是凤菲放出的烟幕。 她为何要说谎这三大名姬之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当日凤菲说过奉了某人之命来毒杀他后来又放弃了。这幕后的指使者说不定就是它的真正情郎。 他项少龙仇家遍天下太多的可能性使他无从猜估。 好半晌后项少龙深吸一口气。好令头脑清醒点低声道:“凤菲要你怎样帮她的忙呢?” 韩闯道:“她说要在我韩国的一所别院躲上三个月待别人丢淡了对她的事后她就会离开。” 项少龙道:“她是否讲好要和你一起离开临淄?” 韩闯道:“当然是这样有我护她谁敢不卖账。” 项少龙又多现凤菲的另一项谎话。因她曾表示过须项少龙送她离开临淄再与韩闯会合。 她究竟在玩什么手段。 韩闯叹道:“唉想不到会有少龙牵涉在其中我和龙阳君的好梦都要成空!” 项少龙一震道:“你们都不是真心帮她的吗?” 韩闯惋惜的道:“这种世所罕有、色艺双绝的大美人谁肯放她归隐。唉!其实我和龙阳君约好了先由我享用她一段时间再由龙阳君接她到魏国献给魏王现在当然不敢这么做龙阳君都正为此很苦恼哩。” 项少龙倒吸一口凉气问道:“你知否凤菲的秘密情郎是谁?” 韩阅愕然道:“她竟有情郎?难怪变得这么风情撩人的!”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你何时感到她有这转变呢?” 韩闯思索了一会后缓缓道:“该是她咸阳之行后的事。” 项少龙拍案叫道:“那她这情郎必是在咸阳时认识的亦因此动了归隐嫁人之心。可是她为何要来到这里才退走?以她的才智难道不知你们所有人都对她有不轨企图吗?” 韩闯苦笑道:“我也给你弄得糊涂现在你要我怎办才好?” 项少龙沉吟道:“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照以前般与她虚与委蛇不要泄漏任何事迟些我再和你商量。” 韩闯道:“好吧现在我去和她说两句话就离开。你可知我落脚的地方吗?就是隔两间的听梅馆。有什么事随时可来找我。” 韩闯到后院找凤菲时项少龙仍留在厅中沉思。 假若凤菲的情郎是在咸阳结识的且又是那情郎指使她来害项少龙那她的情郎便很可能是属于吕不韦集团的人那究竟是谁? 能令凤菲倾心的人绝不会是平凡之辈。会否是管中邪又或是许商? 但细想又不大对。因为若是如此吕不韦就不用收买张泉来查采凤菲的情人是谁了。 且无论足管中邪或许商都不会为凤菲舍弃大好的前途。 若非是吕系的人究竟会是谁? 项少龙想得头都大起来时小屏儿来请他去见凤菲他方知韩闯走凤菲在闺楼上的小厅见他小屏儿退往楼下后这口不对心的美女美目深注的瞧着他道:“看来各国有头有脸的人都是你的老朋友。如此我就更是奇怪凭你的交游广阔为何要落泊大梁两年之久最后竟沦落至当了个小御手?” 项少龙心中笃定因为张果确是从大梁的官家马廊把他“聘”回来的淡淡道:“正因为他们是我朋友我才不想他们为难。” 凤菲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项少龙正容道:“因为我和赵相郭开势成水火若非有我居中奔走廉大将军亦难以安然离赵。所以若任何人收留我就会成了郭开的仇人。” 凤菲呆了半晌幽幽道:“你和各国权贵有这么多不清不楚的关系教人家怎能信任你?” 项少龙晒道:“那又有什么分别?你根本从没有信任我。” 凤非俏脸转寒不悦道:“除了开始的一段时间我怎样不信任你了?” 项少能把心-横冷然道:“大小姐的情郎究竟是谁?” 凤非愕然道:“人家不是说了给你知吗?” 项少龙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双日寒芒大盛缓缓摇头道:“那只是你用来敷衍我的手段吧否则大小姐就不会不去中牟而要到咸阳了。” 凤菲没好气的道:“就凭这点便指我骗你沈执事是否太过鲁莽?” 项少龙心念电转淡淡道:“不如让小人来猜猜大小姐肯与之共效于飞的情郎是谁好吗?” 凤菲一派安详的道:“嘴巴长在你身上你爱怎么猜怎么说都可以。” 项少龙知她根本不认为自己可以猾中的。而事实上自己确是不知道只是作势哄吓笑着道:“大小姐以为很难猜吗?” 凤菲白了他一眼道:“再说废话我就把你赶下去。” 项少龙满怀信心道:“大小姐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你最爱玩游戏手段有我这么一个对手你不知多高兴。” 凤菲嗔道:“你竟敢这样看人家!” 项少龙好整以暇道:“大小姐自己鹅食放光虫心知肚明。我这话是对是错。” 凤菲一呆道:“鸡食放光虫?那会有这样的虫真亏你想出来。” 按着苦恼的道:“快说吧!不要再兜兜转转。” 项少龙大乐道:“这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是你这句话已知大小姐的情郎非是项少龙。” 凤菲小嘴不屑的一撇淡淡道:“我只是好奇你胡思乱想出什么东西来。我何时作过这样的承认或否认。” 项少龙移到她身后伸手搅着她没有半分多余赘肉的动人小腹略一用力凤菲娇声呻吟软倒在他怀内。 项少龙咬着她的小耳珠嗅吸她安的香气柔声道:“你的情郎定是秦人却绝不是项少龙而且是他的对头。” 凤菲娇躯猛颤仍坚持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有什么根据?” 项少龙贴上她嫩滑的脸蛋笑道:“道理很简单因为那时你以为我和张泉有勾结故想借我之口使吕不韦误以为你的情人是项少龙。” 凤菲道:“可是你又凭什么指那人是项少龙的对头?” 项少龙这才知自己露出马脚暗骂自己求胜心切太好逞强。因为凤菲奉命害项少龙一事。只他项少龙知道当然不可说出来。眉头一皱胡诌道:“因为这等若加深吕不韦对顶少龙的仇恨若非你的情郎是项少龙的死敌你怎会这样去害他。” 凤菲嗔道:“不要胡说先我从不怀疑你会和张泉勾结。而我的情郎亦真的是项少龙。唉!不过现在我也有点糊涂了先不说这些你来亲亲人家好吗?” 项少龙淡淡道:“大小姐是否害怕我说下去?” 凤菲猛地挣脱他的搂抱别转娇躯向着他道:“说吧!看你还说出其么荒诞的想法来?” 项少龙用指头逗起她的下领在她唇上靖蜒点水的轻吻一口微笑道:“那就很易猜哩!在咸阳能与项少龙一系为敌的只有吕不韦和缪毒两大集团而此人能令大小姐倾心必然是既有身分地位又是智勇双全吕不韦和缪毒可以不论因若是他们大小姐就不须左瞒右骗。既是这样此人是谁可呼之欲出。” 凤菲露出震骇的神色转瞬又回复平静垂道:“不要胡猜了凤菲依从了你便作算吧!” 项少龙晒道:“是害怕了吗?否则何用说这种违心之言。” 凤菲气道:“人家这是真心话不信就给我滚。” 项少龙霍地站起再唬吓道:“我知道他是谁了。” 凤菲平静地道:“我很累不管你知不知道我都只想静静的休息一会。” 项少龙朝楼梯走去忽然剧震转身回头狠狠盯紧她道:“他是韩竭吧?” 凤菲猛地一抖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第四章 恶煞临门 凤菲虽不肯承认但项少龙几可肯定她的情郎必是韩竭无异。 可以想像凤菲在咸阳认识韩竭两人热恋起来但却明白若让吕不韦或缪毒知道的话必会从中阻挠。最糟是吕不韦和缪毒暗中勾结那就算缪毒点头也没有用处。 所以两人相约来齐进行例如私奔等诸如此类的大计。因为韩竭乃曹秋道的得意弟子放大条道理可陪吕不韦前来临淄。 在这种情况下项少龙这执事的作用就大了。因为凤菲需有人为她安排和掩饰。以使她能安然离齐。 既然凤菲的情人是韩竭那当日凤菲要杀他就该是缪毒和吕不韦联合策划的阴谋。凤菲临时改变主意皆因生出要与韩竭远走高飞之意故犯不着冒这个杀身之险。 再往深处推想凤菲说不定是奉田单之命。再由吕不韦安排她以毒指环来加害自己只要是慢性毒药多日后他项少龙才毒身亡又或毒盲眼睛诸如此类。阴谋得逞之后那时凤菲早安然离开了。 项少龙虽仍未清楚其中细节但有信心把握了大概的情况。 尚未步出前厅。碰上来找他的肖月潭两人避到幽静的东厢去。 项少龙道:“有没有办法给我弄一分稷下学宫的地形图?” 肖月潭吓了一跳道:“你要来作什么?曹秋道可不是好惹的。” 项少龙道:“我只是去把自己的东西偷回来齐王将我的百战刀赐了给曹秋道。挂在稷下学宫的主堂里。” 肖月潭道:“我正想来告诉你这件事谁说给你知的?” 项少能把今早韩闯来找他的事说出来。肖月潭眉头大皱沉吟良久。 道:“少龙勿要怪我多言韩闯这人我知之甚深。既好色又贪心自私自利为求目的做事从不讲原则。就算你对他曾有大恩亦毫无分别。” 想起今早韩闯诚恳的样子。项少龙很难接受肖月潭这看法但肖月潭又是一番好意一时使他说不出话来。 肖月潭语重心长的道:“少龙万勿松懈下来你现在只是由一极险恶形势转到了另一种险恶形势里。若我是你就绝不相信三晋的任何人反是李园较为可靠说到底楚人都没有三晋人那么感觉到嬴政的威胁。”项少龙苦笑道:“现在我孤身一人韩闯或龙阳君要对付我还不容易。” 肖月潭摇头道:“你太易信人先韩闯等都知此事绝不可张扬。若让齐人知道真相说不定齐王会把你奉为上宾还恭送你返回咸阳。” 顿了顿又道:“又或者干脆下毒手杀了你灭口这事谁都不能确定。” 项少龙默然无话。 冉月潭续道:“现在谁敢担当杀害你的罪名。今天杀了你明天秦国大军兵临城下那可不是说着玩的一回事。” 项少龙道:“秘密杀了我又谁会知道呢?” 肖月潭道:“起码会有李园知道韩闯和龙阳君岂无顾忌。” 再笑道:“要杀你是那么容易吗?谁不知项少龙剑法盖世而且一旦让你走脱这处又非三晋地头哪个人有把握可再度擒杀你?若我是他们先要教你绝不动疑然后把你引进无路可逃的绝境才以卑鄙手段。教你在有力难施下中伏身亡。” 项少龙出了一身冷汗但心中仍不大肯相信口上敷衍道:“我会小心。” 肖月潭只是以事论事点头道:“或者是我多虑吧!但小心点总是好的。照理龙阳君已害了你一次很难再狠下心肠下第二次手。但人心难测尤其牵涉到国家和族人的利害少龙好好的想想吧!” 项少龙拍拍肖月潭的眉头感激道:“在这里老哥你是我唯一完全信任的人凤菲的问题现在更是复杂。” 肖月潭忙问其故项少龙说出心中的推断后肖月潭眉头紧锁道:“我虽不认识韩竭但观他不远千里到咸阳追求荣华富贵真肯为了个女人放弃一切吗?” 项少龙同意道:“据说韩竭乃韩国的贵族在韩时早和缪毒认识。既肯和缪毒这种人相交很难会是个好人若他是骗凤菲而非爱凤菲问题就更严重。” 肖月潭笑道:“这种事我们作外人的很难明白。凤菲确是那种能使男人肯牺牲一切的女人。少龙不妨一试好过白白便宜韩竭。” 项少龙摇头道:“知道了她的情郎是韩竭我更不会碰她。” 肖月潭拍案道:“我想到哩凤菲必是打算潜返咸阳作韩竭的秘密情人而此事已得缪毒肯只是要瞒过吕不韦。” 项少龙叹道:“凤菲真个狡滑当日我告诉她说张泉背后的主子是吕不韦时她还装出震骇不已。慌惶失措的姿态表情骗得我死心塌地原来我竟是给他玩弄于圈套之中。” 肖月潭道:“我还探听到另一件会使你头痛的事你要知道吗?” 项少龙苦笑道:“我早麻木了说出来亦不会有太大的不安。” 肖月潭道:“仲孙何忌照我的话去找仲孙龙打听消息原来这吸血鬼暗中派人通知稷下那班狂人说你自恃剑法高明不把齐国剑手看在眼内。唉!这人如此卑鄙。因怕开罪李园和解子元故此要暗里施展卑鄙手段。” 项少龙耸肩道:“早有人来找过我还吃了暗亏。若是明刃明枪倒没什么可怕的总不会是曹秋道亲来找我吧!” 肖月潭道:“你要小心麻承甲和闵廷章这两个人他们最爱撩事生非一副惟恐大下不乱的性子但确有真实本领。” 话犹未已家将费淳慌张来报:“执事不好有群剑手凶神恶煞的来了指名道姓的要见执事。” 两人愕然互望暗忖又会这么巧的。 项少龙不想肖月潭卷入这种麻烦事里更不欲暴露两人的亲密关系坚持一个人去应付来闹事的人。 自于今早与韩闯的一席话推断出凤菲一直在骗他后他对自己的“一番好意”大感心灰意冷。 对韩竭这堪与他项少龙匹敌的剑手他虽无好感亦无恶感但若要归类此君应该是“好人有限”之辈。但凤菲却被他英俊的外表迷倒。为此在他心中凤菲的地位不由急剧下降。他虽对凤菲没有野心但总希望她托付终身的是个有品格的人。 现在他心情大改只希望能安排好董淑贞等人的去路便功成身退返咸阳去与娇妻爱儿相会再耐心等待小盘的登基和与吕缪两大集团的决斗。 肖月潭虽指出韩闯不太可靠但他却有信心韩闯对他的交情是越了人性卑劣的一面。 直到此刻他仍对人性的善良有近乎天真的信念;因为他自己正是这么的一个人。 没有人比他更痛恨仇杀和斗争。但在这时代里这一切平常得就像呼吸的空气。 左思右想间项少龙跨过门槛踏入前院主厅。 五名高矮不一的齐国年青剑手一字形的排开在大厅正中处十道目光在他甫进来的刹那射到他身上去。 他们穿的是贵族的武士服只看他们华丽的佩剑。便知若非公卿大臣之后就是富商巨贾的儿于。 张泉的亲信昆山和家将冯亮、雷允儿等一脸愤然之色的站在一旁显是被这些傲慢无礼的人激怒了。 说实在的项少龙现在心情大坏很想找这些送上门来的人开刀。但却知如此一来只会把事情愈闹愈大最终就是惹来像仲孙玄华、旦楚、麻承甲、闵廷章那种高手的挑战。 眼前这五人绝没有这类级数的高手这从气势神态便可断定。 但也不宜太过忍让否则对方会得寸进尺使自己在临淄没有立足之处。 如何在中间着墨是最考功夫之处。 其中最高壮的青年冷喝道:“来人可是自夸剑无双的狗奴才沈良。” 项少龙冷哼一声直迫过去。 五人吓了一跳。手都按到剑把去。 项少龙在五人身前半丈许处止步立定。虎目一扫霎时间把五人的反应全收入脑内微笑道:“这位公子高姓大名为何一言便犯下两个错误。” 那高壮青年显是五人的头领双目一瞪声色俱厉道:“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快剑”年常就是本公子我犯的是什么错?” 只听他的语气便知他给自己的气势压着心中好笑淡淡道:“先我从没有认为自己的剑术有什么了得其次我更不是狗奴才。” 另一矮壮青年嘲笑道:“歌妓的下人不是狗奴才是什么东西?” 其他四人一起哄笑更有人道:“叫你的主子来求情我们就放过你吧!” 昆山三人和随项少龙进来的费淳都露出受辱的悲愤神情但又如这些人是惹不得的无奈之极。 项少龙从容自若装作恍然的“啊!”一声道:“原来替人办事的就是狗奴才那齐国内除大王外不都是狗奴才吗?” 这五人都是有勇无谋之辈登时语塞说不出辩驳的话。 项少龙语气转趋温和施礼道:“敢问五位公子何人曾听沈某人白诩剑法无双可否把他找出来对质若真有此事沈某就叩头认错。” 五人你眼望我眼无言以对。 昆山乘机道:“小人早说必是有人中伤沈执事哩!” 年常有点老羞成怒的道:“横竖我们来了。总不能教我们白走一趟沈执事露一手吧!” 项少龙笑道:“这个容易沈某的剑法虽不堪入五位大家之眼但却有手小玩意看刀!” 猛喝声中左右手同时扬起两把早藏在袖口内的匕滑到手里随手掷出左右横飞开去准确无误的分插在东西两边的窗框处高低位置分不差。 包括昆山苦在内众人无不骇然色变。 最难得是左右开弓都是那么快和准。 项少龙知已慑着这几个初生之犊躬身施礼道:“沈某尚有要事办理不送了!”从容转身离开厅堂。 项少龙借肖月潭马车的掩护。离开听松院往找“最可靠”的李园。 肖月潭赞道:“少龙真懂齐人爱面子的心态这么一来这五个小子还那敢说出真话只会扬言你向他们认错弄到谁都再没兴趣来找你。” 项少龙摇头叹道:“仲孙龙既是爱面子的齐人怎肯罢休。” 肖月潭道:“你今趟找得李园出马仲孙龙怎都要忍这口气的。” 顿了顿低声道:“知否刚才凤菲和小屏儿在几个心腹家将护送下由后门离开了呢?” 项少龙愕然道:“你怎知道?” 肖月潭答道:“云娘见到嘛!是她告诉我的。” 项少龙皱眉道:“会否是去见韩竭?我若可跟踪她就好了。” 肖月潭道:“你在这里人地生疏不给人现才怪。” 此时蹄声骤响数骑从后赶来。 项少龙探头出去原来是金老大金成就和几名手下策马追来叫道:“沈执事留步。” 肖月潭吩咐御手停车。 金老大来到车窗旁道:“沈执事有没有空说几句话?” 项少龙那能说“不”点头答应后。对肖月潭道:“老哥记得给我弄稷下宫的地图我会自行到李园处。” 步下马车时金老大甩蹬下马领他到了附近一间酒馆找了个幽静的角落。坐下道:“沈兄!你今趟很麻烦呢。” 项少龙苦笑道:“我的麻烦多不胜数何碍再多一件。” 金老大竖起拇指赞道:“沈兄果是英雄好汉。我金老大没交错你这朋友。” 项少龙心中一热道:“金老大才真够朋友究竟是什么事?” 金老大道:“昨晚田单为吕不韦举行洗尘宴我和素芳都有参加我恰好与仲孙龙的一个手下同席闲聊中他问我是否认识你我当然不会透露我们间的真正关系。” 项少龙笑道:“不是悬赏要取我项上的人头吧!” 金老大哑然失笑道:“沈兄真看得开但尚未严重至这个地步你听过“稷下剑会”这件事吗?” 项少龙摇头表示未听过。 金老大道!“每月初一稷下学宫都举行骑射大会让后起者得有显露身手的机会今天是二十七三天后就是下月的剑会照例他们会邀请一些宾客参加。嘿!那只是客气的说法不好听点就是找人来比试。” 项少龙道!“若他们要我参加?我大可托病推辞总不能硬将我押去吧!” 金老大叹道!“这些邀请信都是通过齐王出来的沈兄够胆不给齐王面子吗?听说仲孙龙的儿子仲孙玄华对沈兄震怒非常决定亲身下场教训你。他虽不敢杀人用的亦只是木剑但凭他的剑力要打断沈兄的一条腿绝非难事。” 项少龙立时眉头大皴他怕的不是打遍临淄无敌手的仲孙玄华而是怕到时田单、吕不韦等亦为座上客自己不暴露身分就是奇迹。 金老大低声道!“沈兄不若乘夜离开临淄。凤小姐必不会怪你。” 项少龙大为意动这确是最妙的办法但董淑贞她们怎办呢?如此一走了之日后会成一条梗心之刺休想心中安乐。 金老大再怂恿道:“仲孙龙势力在此如日中天连有身分地位的公卿大臣都怕他沈兄怎都斗他不过的。”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多谢老大的提点这事我或有应付之法。” 言罢拍了拍金老大眉头往找李园去了。 第五章 同游牛山 项少龙来到李园客居的听竹别院与听松别院只隔了两个街口。由此可见凤菲的地位竟可比得上贵为相国的李园。 他在门官处报上沈良之名那人肃然起敬道:“原来是沈大爷相爷早有吩咐不过相爷刚出门沈爷有没有口讯留下呢?” 项少龙很想说着他来找我吧但想想这似非自己目下的身分该说的话遂道:“烦先生你告知相国我来过便成。” 此时中门大开一辆华丽马车在前后十多名骑士簇拥下驰出大门但因车窗被垂帘阻隔看不到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马车远去后项少龙压下询问门官的冲动踏上归途。 这日天朗气清寒冷得来却很舒服项少龙虽在人车争道的热闹大街信步而行心底却感到孤单寂寞。 在逃亡途中他所有精神时间都用在如何躲避敌人的思量上反是到了临恼遇上这么多新知旧友他竟会有寂寞的感觉。 他溜目四顾看着齐都的盛景深切体会到“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意境滋味。 除了肖月潭外他再无人可以信任。 最痛苦是他根本无可用之兵否则只要派人密切监视韩闯便可知他会否出卖自己。例如假设他不断去见郭开便可知道他对自己是不忠实了。 三晋关系一向密切郭开的老板娘更是韩闯的族姊韩晶若要对付项少龙两人必会联合在一起。在那种情况下龙阳君怎敢反对。 他们唯一的阻碍可能是李园但他肯否冒开罪三晋来维护自己恐怕仍是末知之数。 想得头都大了时心中忽生警兆只见一骑迎面而至马上骑士俯下来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项少龙愕然望向对方肯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戒心大起道:“有什么事呢?” 那人非常客气微笑道:“蔽主人是清秀夫人小人奉她之命前来请先生往会因夫人没有把先生的高姓大名告诉小人才会冒昧相询。” 项少龙恍然刚才离开听竹别院的正是清秀夫人的座驾暗忖若非李园曾告诉她自己来了临缁的事就是自己的装扮糟透了。 于是报上沈良之名随这骑士往见这曾受过婚姻创伤的美女。 项少龙登上清秀夫人恭候道旁的马车这个把自己美丽的玉容藏在重纱之内的美女以她一贯冰冷的声音道:“上将军你好!请坐到清秀身旁来。” 项少龙见不着她的真面目心中颇为失望更知坐到她身旁的邀请非是意欲要亲近一点只是为要说密话忙收摄心神坐了下来。 一股女儿家的芳香沁入心脾时马车开出在繁荣的古都大道上缓缓前进。 忽然间他再不感到寂寞当因马车摇晃使两人的肩头碰在一起时不由想起了当年在大粱时与纪嫣然共乘一舆的动人情景。 清秀夫人淡淡道:“上将军的装扮很奥妙若非清秀从李相爷处得知上将军来了临淄恐怕认不出来。” 项少龙心下稍安苦笑道:“希望李相爷不会逢人便说我来了齐国才好。” 清秀夫人不悦道:“李相爷怎会是如此不知轻重的人只因清秀乃琴太傅的至交好友所以才不瞒人家吧!” 项少龙冲口而出道:“我尚以为夫人与李相爷的关系不太好哩!” 清秀夫人隔帘望往窗外默然片晌柔声道:“又下雪了只不知牛山现在是何情景上将军有兴趣陪清秀到那处一游吗?” 项少龙想不到她竟突起游兴还邀自己相陪讶道:“牛山?”心中涌起受宠若惊的滋味。 天色暗沉下来朵朵雪花瓢柔无力的降下人间。 清秀夫人若有所思的凝望窗外轻轻道:“牛山春雨乃临淄八景之不过近年斧斤砍伐过度致有牛山濯濯之叹幸好经过一番植树造林据说又回复了佳木葱郁绿茵遍地的美景现在隆冬当然看不到这情况哩!” 项少龙这才知道“牛山濯濯”的出处点头道:“夫人既有此雅兴项某敢不奉陪。” 当清秀夫人出开赴牛山的指示后以充满缅怀的语气道:“清秀少时曾随先父到过牛山时值阳春三月淄水湍湍泉水从山隙间流泻而出潺流跌岩水气蒸腾如雨似雾望之宛若霏霏烟雨到今天仍印象深刻。” 项少龙听她言谈高雅婉转动人不由一阵迷醉。暗忖她的脸纱便等若牛山的烟雨使她深具朦胧的迷人之美。 清秀夫人续道:“清秀很怕重游一些曾留下美好印像的购地美景因为深怕与心中所记忆的不符。” 项少龙讶道:“那今趟为何又要重游旧地呢?” 清秀夫人缓缓摇头道:“我自己都不明白或者是因有名震天下的项少龙相陪吧!” 项少龙道:“原来项某在夫人心中竟亦有点份量。” 清秀夫人朝他望来低声道:“刚才妾身见上将军只影形单的站在府门处比对起上将军在威阳时的前呼后拥竟生出沧海桑田事过境迁的感触。最后忍不住停下车来与上将军一见上将军会因此笑人家吗?” 项少龙愕然道:“原来夫人竟对项某生出同情之意。” 清秀夫人摇头道“非是同情而是怜惜上将军可知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 马车此时穿过城门朝南驰去。 项少龙苦笑道:“夫人此话必有依据少龙洗耳恭听。” 清秀夫人淡淡道:“上将军的洒脱和不在乎己身安危的态度乃清秀生平罕遇就算不看在琴大姐脸上清秀也要助你。” 项少龙压低声音问道“你这些侍卫靠得住吗?” 清秀夫人道:“上将军放心吧!他们都是随了妾身十多年的家将况且他们根本不会想到你是项少龙哩!”顿了顿后凑近少许在他耳齐吐气如兰脸纱一颤一颤的道:“昨天李相爷入宫找我的妹子宁夫人神情困苦在妾身私下追问才说出你的事来。” 项少龙一震道:“那就糟了他还有什么话说?” 清秀夫人道:“他那会真的向妾身倾吐但妾身可肯定他确把上将军视为肝胆之交。问题是他身为楚相很多时都得把个人得失爱恶抛在一旁处处以国事大局为重否则也不须苦恼了。” 似乎有点不堪与他距离太近般别过俏脸遥望窗外叹了一口气。 项少龙陪她叹了一口气一时找不到说话暗想李园初见他时真情流露的情况过后自会开始考虑到实际的问题。又或因韩闯的压力而烦恼起来。 除了肖月潭外自己还可信谁呢?清秀夫人一字一字地缓缓道:“若非是这等天气妾身会以趁现在到了城外劝上将军不如一走了之干干净净。” 项少龙想起到大梁时那场大病兼之人生路不熟犹有余悸的叹道:“我尚有些责任未完成不过纵有人要对付我我亦不会束手就擒。唉!在夫人警告少龙之前我已想到有这种情况出现的。” 清秀夫人点头道:“事实早证明项少龙是应付危险的能者况且真正的情况如何根本没有人知道或者妾身只是白担心吧!”忽又欣然指着窗外远方一处山麓道:“看!那就是辅助桓公称霸的名相管仲埋骨之处了。” 项少龙自然挨贴过去循她目光往外望去只见山野银霜遍地树梢披挂雪花素净纯美得使人屏息。这雪白的世界更似和天空连接起来再无分彼我。 不远处屹立了一座大山淄河、女水两河缠绕东西岸旁数百年树龄的松树、桦树直指空际景致美不胜收。 大山南连另一列层岩蛊蟑的山峦景色使人叹为观止。 清秀夫人垂下头来轻轻道:“上将军你……” 项少龙这才觉自己胸口贴紧她一边肩背尴尬地挪开了一点观左右而言他道:“没有舟楫渡河恐怕不能登山远眺!” 清秀夫人淡淡道:“我们要回去了!若妾身想找上将军该怎办呢?” 项少龙见她语气变得冷淡激起了傲气低声道:“夫人最好不要牵涉在这件事内生死有命若老天爷不眷顾我项少龙我又有什么法子人算那及天算。” 清秀夫人轻颤道:“人算不及天算上将军真看得开妾身不再多事了。” 回到听松别院项少龙心中仍填满清秀夫人的倩影挥之不去。 他不明白为何她会对自己这么有影响或者是因为她那种对世情冷漠不关心的态度又或因她的酷傲矜持而使自己动心吧。 幸好这时的他充满危机感趁着有空闲仔细研究了听松院的形势以备有事生时可迅逃命又把钩索等东西取出来紧在腰间才感到慌虚的心落实了点。 处理了一些团中的日常事务后又探问了卧榻养伤的张泉便返回房间小息快睡着时董淑贞来了。 项少龙拥被坐起身来董淑贞坐到榻沿吃了一惊道:“沈执事不是冷病了吧!” 项少龙笑道:“老虎我都可打死两头怎会有事呢?二小姐枉顾可是有何指教。” 董淑贞惊魂甫定的拍拍酥胸道:“吓死人哩!”又横他一眼道:“定要有什么事才可来找你吗?来!让我为你推拿包保你睡得好。” 项少龙翻转身伏在榻上欣然道:“让我试试二小姐的高明手法。” 董淑贞脱下外衣踢掉锦鞋坐到他背上伸手为他揉捏肩肌低声道:“可找到是谁把曲谱偷龙转凤了。” 项少龙想也不想的道:“是小宁。”小宁就是祝秀真的贴身侍婢。 董淑贞大乐道:“沈执事今回错了偷的人是张泉自己小宁曾见过他在附近鬼鬼祟祟的入房后又见有些东西摆乱了当时不以为意给秀真问起才说出来。” 项少龙摇头道:“我才不信那只是小宁诿过于人吧噢!这处捏得真舒服我要睡了!” 董淑贞急道:“不要睡你答应过人家的事有什么下文呢?” 项少龙知她问的是凤菲肯否让她有独担一曲的事心中叫苦坦白道:“尚未有机会和她说明天告诉你好吗?” 董淑贞伏了下来把他搂个结实咬他耳朵道:“听说韩闯和你是老朋友你会否帮他来害人家呢?” 项少龙对韩闯再没有先前的把握苦笑道:“和他只是有点交情吧!那谈得上是老朋友二小姐放心好了只要我有一口气在都会为二小姐尽力。” 董淑贞一颤道:“沈良你为何语调悲观以前胸有成竹的定力到哪里去了?” 项少龙一个大翻身把她压在体下贪婪地吻她的香唇直至她咿唔娇喘时才放开她道:“世事每每出人意表谁能真的胸有成竹只能尽力而为所以我才需要你们的真心信任。” 董淑贞媚眼如丝的瞧着他秀目射出灼热的神色哑声道:“原来你并不只是欢喜男人的。” 项少龙苦笑道:“谁说我欢喜男人呢?”心中同时涌起欲火。 自知道有可能被韩闯等出卖后他的情绪陷进难以自拔的低潮里很想找寻一些刺激好转移自己的精神心事而董淑贞正是送上门来的刺激。 或者只有她动人的**才可使他忘掉了所有不如意的事。 董淑贞探手勾着他的脖子软声道:“空口白话有什么用?用行动来证明你是喜欢女人吧。” 项少龙的意志崩溃下来低头要再尝她唇上的胭脂时有人在门外叫道:“沈爷解子元大人来了正在大厅等你。” 项少龙生出不妥当的感觉现在离黄昏尚有个多时辰解子元为何这么早就来? 第六章 旧情难再 解子元的脸色颇难看一副心事怔仲的样子见到项少龙一把扯着他往大门走去道:“小弟忽然有急事怕不能在约好的时间来接沈兄所以提早来了。” 项少龙道:“解兄既有急事大可改作另一天。” 解子元摇头道:“那解子元就有祸了我本想遣人来接你但想想都是不妥当横竖顺路待沈兄到舍下后请恕小弟失陪一会。” 两人步出大门广场中三十多名家将正和马车恭候他们大驾。 项少龙还是第一趟见到解子元这种阵仗驾势愕然道“解兄好威风。” 解子元摇头叹道:“我才不想这么张扬是仲孙龙迫我这么做的上车再谈。” 从卫拉开车门两人登车坐好马车开出院门解子元叹了一口气道:“不要看临淄表面热闹繁荣其实人人自危都恐怕朝不保夕。” 项少龙低声问道:“解兄指的是否两位王子的王位之争?” 解予元讶道:“原来沈兄亦知内情。” 项少龙道:“略知一二吧看解兄愁眉不展是否有什么突变令解兄烦恼?” 解子元再叹一口气沉声道:“有些事沈兄知道了绝不会有益处。沈兄先到舍下与内人聊聊小弟见过仲孙龙后才回来会沈兄。嘿!今晚怎都要出外逛逛沈兄可懂怎样和内人说项哩!” 项少龙哑然失笑道:“我还以为解兄忘了。” 解子元苦笑道:“小弟现在比之以往任何一刻更须到青楼解闷。” 项少龙关心善柔自然爱屋及乌关心起解子元来但却知解子元绝不会随便将王室的斗争向他这外人说出来心念电转已明其故试探道:“不是吕不韦在玩手段吧?” 解子元一震道:“沈兄怎会知道?” 项少龙压低声音道:“我曾在咸阳住过一段日子与秦廷的一些重量级人物非常稔熟深悉吕不韦这奸贼的手腕所以才能猜中。” 解子元愕了一愕玩味道:“重量级人物这形容词小弟还是初次听到细想又非常贴切沈兄认识些什么人?” 项少龙随口说出了李斯、昌平君兄弟等人的名字当然包括了自己在内。 解子元听得瞠目结舌吁出一口气道:“这么说沈兄和赢政身边一群近臣都有交情?最厉害的当然是项少龙吕不韦千方百计都扳不倒他顺口一问沈兄赢政究竟是否吕不韦和朱姬的儿子?” 项少龙肯定道:“当然不是!否则他们的关系怎会闹得这么僵。究竟吕不韦做了什么事累得解兄如此烦恼?他是否对你们大王说了些什么话?” 解子元显然心肠极好摇头道:“这种事动辄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祸小弟怕累了沈兄沈兄最好仍是不要理会。” 项少龙知不宜逼他心想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把善柔的家抄了。但一时却苦无良策因为根本不知其中情况。 解子元岔开话题道:“看来凤菲很器重沈兄!” 项少龙想起与凤菲纠缠不清的关系随口应了一声心中转到齐国的王位之争上。本来与自己全无关系的事却因善柔的缘故而变得直接有关。 田单和吕不韦都是玩阴谋手段的专家以仲孙龙、解子元等这一系的人虽有各国之助但能否成为赢家仍属未知之数。 邹衍若在就好了由他这以预知术名震天下的大宗师指着星星月亮说上两句话比其他任何人的雄辩滔滔对齐王更管用。 这时马车来到解府项少龙下车后解子元足不着地的原车走了到仲孙龙处与自己的党人密议。 小婢领项少龙到内府见善柔而项少龙则在心中不住自我警惕告诉自己善柔已作人妇绝不可再续前缘否则怎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善柔姑终是善柔没有一般女子的软弱扭捏神态如常的将下人全赶出偏厅后劈面便道:“我嫁了人后就变成会吃人的老虎吗?一见到人后就拼命逃跑是否这一段时光逃惯了?” 接着“噗哧”一声横了他充满少*妇风情的一眼喘气笑道:“坏家伙到那里都是坏家伙竟敢串通子元来骗我若不是看在致致分上看我不打折你的狗腿。” 项少龙见善柔“凶神恶煞”的模样反放下心来毫不客气坐下来微笑道:“不抱两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来给我看看吗?小弟对任何长得像柔大的小家伙都好得要命他们是否刚出世便懂舞拳弄脚打人踢人?” 善柔笑得似花枝乱颤的倒在地席处嗔道:“真想揍你一顿唉!作了解夫人后想找个敢还口或还手的人绝不容易师傅现在又不肯再舞剑弄棒他那班徒弟更是窝囊累得人怪手痒的。” 项少龙骇然道:“难怪解兄要遭殃呢!” 善柔狼狠瞪着他道:“不要把我说得那么可怕不若我们拿木剑对打玩儿好吗?”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你师傅有四个最得意的弟子我知道其中两人是韩竭和仲孙玄华其他两人是谁呢?” 善柔一脸不屑道:“什么四个得意弟子?我才不知道只知师傅最疼我善柔仲孙玄华这龟蛋只懂缩头缩脑每次要他动手过招都推三推四真想把他的卵蛋割下来。嘻!” 项少龙听得捧腹大笑这刁蛮美女做了母亲仍不改一贯本色确令他欣慰。顺口问道:“田单知道你成了解夫人吗?” 善柔冷哼道:“知道又怎样我不去找那老贼算账他已应拜祖酬神。唉!真奇怪杀了那假货后我心中所有仇怨都消了田老贼虽仍是活生生的但我竟可将他当作了死人。” 项少龙正容道:“谈点正事好吗?你可悉韩竭?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品性如何?” 善柔膘起可爱的小嘴道:“可以和缪毒狼狈为奸的会有什么好人。我一向对他都没有好感不过手下尚算有两下子。” 忽又皱眉道:“你为何仍不滚回咸阳致致要担心死了。” 项少笼苦笑道:“我是走投无路才溜到这里来你当是来游山玩水吗?” 善柔点头道:“听说道路河道都给这十多天的连绵大雪封了离开了火炉便做不成*人似的。迟些我着子元使人把你送走吧!” 项少龙吃了一惊道:“万万不可千万莫要让解兄知道我的身分否则将来事情传了出去他便要犯上欺君之罪。” 善柔傲然道:“凭他解家的地位最多不当官算了官有什么好当的?” 项少龙知她因父亲当官遭抄家而对此深痛恶绝同意道:“解兄人太善良!确不大适合在官场打滚。” 善柔笑道:“他和你都不是好人整天想到外边鬼混你差点就成了帮凶。” 项少龙淡淡道:“愈得不到手的东西愈珍贵你试试迫他连续出去胡混十晚包他厌得以后都不再去。而且他到青褛去似乎是要找作曲的灵感非是真的胡来。” 善柔杏目圆瞪道:“是否他央求你来向我说项求情呢?” 项少龙事实上如解子元般那么惧怕善柔举手投降道:“柔大姐该明白我是站在那一方的吧!” 善柔解冻地甜甜笑道:“当然知道啦!你来了真好这样吧子元到外面胡混时你就来陪我。”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善柔道:“这才公平嘛!” 项少龙苦笑道:“坦白说现在我每一天都为保全自己的小命想办法我……” 善柔嗔道:“算了!你是宝贝吗?谁要你陪两个都给我滚得远远的否则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项少龙听得哑口无言。 善柔却横了他一眼“噗哧”笑道:“只是唬你吧;人家怎舍得赶你走呢?项爷是小女子的第一个情郎这么小小面子都不给你你还如何能在子元面前神气起来。这样吧今晚准你们去勾三搭四但初更前必须回来否则子元就要到你处去睡。”又摸摸肚子嚷道:“不等子元!要吃东西了。” 膳罢解子元仍未回来项少龙乘机告辞回听松院刚跨入院门把门的手下道:“楚国李相爷派人来找沈爷但沈爷不在只好走了。嘿沈爷的人面真厉害我们这班兄弟以后都要跟着你呢!” 项少龙暗忖自身难保那有能力照顾诸位兄弟敷衍两句时这叫池子春的年青家将压低声音道:“小人有一件事定要告欣沈爷但沈爷心中有数就好千万不要泄漏是我说出来的。” 项少龙讶道:“什么事?” 池子春道:“今天我见谷明、房生两人鬼鬼祟祟的溜出街外便吊着尾跟去看看原来他们竟是去见沙立看来不会有什么好事。最怕他们是要对付沈爷你呢。” 项少龙心想自己又非三头六臂怎能同时应付这么多方面的事。 上上之策就是立即动手做另一对滑雪板趁城外雪深至腰的千载一时良机立即“滑走”保证使东方六国追兵尽起亦拿他不到。 这想法确是诱人之极问题是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更何况解子元那边的事仍未知情况教他怎放心一走了之。 拍了拍池子春肩头勉励了他几句才朝内院走去。 池子春却追上来拉他到一角道:“尚有一事说给沈爷你听谷明回来后去了见二小姐接着二小姐和秀真小姐就出门去了。” 项少龙心中大怒董淑贞和祝秀真竟如此不知好歹仍与沙立勾结枉自己还为她们冒生命之险而留下来。 回到内院肖月潭在卧室所在那座院落的小偏厅等候他欣然道:“你要的东西老哥已给你办妥看!” 说着由怀里掏出一卷帛图打开给他过目正是项少龙要求的稷下学宫简图。 项少龙喜道:“这么快就弄来了”肖月潭道:“费了我两个时辰才绘成呢。” 指着图上靠最右边的城门道:“这是大城西边的北门又叫稷门学宫就在稷门之下系水之侧交通便利且依水傍城景色宜人故学宫乃临淄八景之一是游人必到之地。” 项少龙细观帛图叹道:“稷下学宫就像个城外的小城城墙街道应有尽有若胡乱闯进去找一把刀等若大海捞针。” 肖月潭指着最宏伟一组建筑道:“这是稷下学堂乃学宫的圣殿所有仪典均在这里举行你的百战刀就挂在大堂的南壁上。” 项少龙猛下决心道:“我今晚就去把刀拿回来。” 肖月潭愕然道:“该尚未是时机吧少龙何不待离开齐国前才去偷刀?”项少龙断然道:“我今晚偷刀后明早就离开临淄免得韩闯等人为我费尽心思左想右想。” 肖月潭骇然道:“大雪将临淄的对外交通完全瘫痪了你怎么走?” 项少龙信心十足的道:“我有在大雪里逃走的方法否则也来不到这里老哥放心好了。” 肖月潭皱眉道:“能立即离开实上上之策但你不是说过要帮助凤菲、董淑贞她们吗?” 项少龙冷哼道:“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天真想法事实上我只是她们的一只棋子现在我心灰意冷只好只为自己打算。” 这番话确是有感而。目下他唯一不放心就是善柔不过齐国的内部斗争岂是他所能管得到留下来亦于事无补。 下了明天即离的决定后他整个人变得无比轻松。吹绉一地春水干卿何事。 既然凤菲、董淑贞等都当自己是大傻瓜他那还有兴趣去多管闲事。 肖月潭道:“我现在去为你预备衣物干粮明早来掩护你出城。” 忽又想起一事似的皱眉道:“今晚你怎样去偷刀?除非有特别的通行证否则这么夜了谁会给你开城门?” 项少龙一拍额头道:“我忘记城门关闭呢。”不由大感苦恼想起积雪的城墙根本是无法攀爬的但心念电转暗忖连额菲尔士峰都被人征服区区城墙算是什么?心中一动道:“老兄有没有办法给我弄十来把铁凿子?” 肖月潭有些明白欣然道:“明天我到邻街那间铁铺给你买吧!是否还需要一个锤子呢?” 项少龙笑道:“横竖都是偷东西我索性今晚一并去偷锤偷凿省得事后给人查出来。” 肖月潭同意道:“若是要走实是宜早不宜迟。”伸手拉起他的手道:“吕不韦塌台后或者我会随你到塞外去对中原我已厌倦得要命。” 肖月潭离开后项少龙把血浪取出来又检查了身上的攀爬装备一切妥当后仍不放心在两边小腿各放了一把匕休息半晌穿衣往后院门走去。 大雪仍是无休止地降下来院内各人都避进屋内去。 院门在望时项少龙心生警觉忙躲到一棵大树后。 院门张开三道人影溜进来。 项少龙借远处灯火的掩映认出其中两人是凤菲和小屏儿另一人则是个身形高挺的男子但却看不到样子。 凤菲依依不舍的和那人说了几句话后那人沉声道:“千万不要心软这个沈良只是贪你的财色。” 项少龙心中一震认出是韩竭的声音。 知道是一回事确定又是另一回事。忽然间他有点恨起凤菲来以她的智慧竟看不穿韩竭英俊的外表下有的只是豺狼之心。 凤菲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 到韩竭走后两主婢才返楼去了。 项少龙心中一动追了出去在暗黑的巷道里韩竭送凤菲回来的马车刚正开出。 由于巷窄路猾马车行极缓。 项少龙闪了过去攀着后辕无声无息的到了车顶上伏了下来。 他并不知道这么做有任何作用纯是碰碰运气若马车定的非是他要去的方向他可随时下车。 在这样的天气里偷鸡摸狗的勾当是最方便不过。 第七章 稷下剑圣 马车转人大街度增加。 项少龙浏目四顾辨认道路心想这该不是往吕不韦所寄居相国府的方向韩竭究竟想到什么地方去? 他本意只是利用韩竭的马车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去以避过任何可能正在监视着听松院的人但此刻好奇心大起索性坐便宜车去看个究竟。 长夜漫漫时间足够他进行既定的大计。 他拉上斗篷心情舒畅轻松。 自今早得肖月潭提醒后被好朋友出卖的恐惧形成了一股莫名的压力使他困苦颓唐。但猛下决心离开后这股恐惧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唯一担心的就只是善柔。假若解子元在这场斗争中败阵以田单的心狠手辣善柔便要面对另一场抄家灭族的大祸。但对此他却是有心无力徒呼奈何。 马车左转右折最后竟驶入解府所在的大街去。 项少龙心中大讶韩竭到这里要见谁? 马车在仲孙龙府第的正门前停下来接着侧门打开一个高挺的人闪了出来迅登车。 马车又缓行往前。 项少龙更是奇怪。要知韩竭是随吕不韦来临淄该算是田单一方的人与仲孙龙乃死对头。为何韩竭竟会来此见仲孙龙府的人还神秘兮兮一副怕给人看见的情状。 想到这里那还犹豫移到车顶边沿探身下去把耳朵贴在厢壁处全神窃听。 一把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厢内道:“师兄你好想煞玄华了。” 原来竟是有临淄第一剑美誉的仲孙玄华仲孙龙的得力儿子。 韩竭的声音响起道:“你比以前更神气剑术必大有进步。” 仲孙玄华谦虚几句后道:“师兄勿要笑我咸阳的情况如何?听说师兄非常风光哩!” 韩竭笑道:“毒用人之际对我自是客气。不过此人心胸狭窄不能容物难成大器。反是吕不韦确是雄材大略如非遇上个项少龙秦国早是他囊中之物。” 仲孙玄华冷哼道:“项少龙的剑法真是传言中那么厉害吗?” 韩竭叹道:“此人真有鬼神莫测之机教人完全没法摸清他的底子你该看过他的百战刀吧!谁能设计出这样利于砍劈的兵器来?” 仲孙玄华同意道:“师尊收到大王送来那把刀后把玩良久都没说半句话我看他是心动了。近十年来少有看到他这种神情。” 韩竭道:“先说正事你们要小心田健与田单达成协议。” 车顶的项少龙心中剧震终于明白解子元为何会像世界末日的样子。果然仲孙玄华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已知此事想不到田单竟有此一着师兄有什么应付的良策呢?” 韩竭道:“这事全是吕不韦从中弄鬼穿针引线把田单和田健拉在一起。唉!田单始终是当权大臣若他肯牺牲田生田健便可稳坐王位非若以前的胜败难测你们现在的处境确非常不利。” 仲孙玄华愤然道:“我们父子为田健做了这么多工夫他怎能忽然投向我们的大对头?” 韩竭叹道:“朝廷的斗争就是这样。对田健来说谁能助他登上王位谁就是功臣况且……唉!我都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吕不韦向田健保证只要田单在位秦国就不会攻齐还会牵制3晋让他可全力对付燕人你说这条件多么诱人。” 仲孙玄华冷哼道:“只有傻子才会相信这种话。说到底这只是秦人远交近攻的政策。” 偷听的项少龙糊涂起来弄不清楚韩竭究竟是那一边的人。 韩竭忽地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听不清楚的项少龙心中大恨时仲孙玄华失声道:“这怎么成家父和田单势成水火怎有讲和的可能。而且以田单的为人迟早会拿我们来做箭靶的。” 韩竭道:“这只是将计就计田健最信任的是解子元若你们能向田健提出同样的条件保证田健仍会向着你们。” 听到这里项少龙没有兴趣听下去小心翼翼翻下车厢没入黑暗的街巷去。 项少龙找了西城墙一处隐蔽的角落撕下一角衣衫包扎好锤头把一根根銎子不断往上钉到积雪的城墙去再学攀山者般踏着铁銎登上墙头。 巡城兵因避风雪都躲到墙堡内去。项少龙借勾索轻易地翻到城外踏雪朝稷下学宫走去。 大雪纷飞和黯淡的灯火下仍可看出高墙采院的稷下学宫位于西门外一座小山丘之上房舍连绵气势磅薄。 项少龙这时已不太担心解子元在这场齐国王位之争中的命运。既然田健最信任解子元即管田健投向转轨的田单当亦继续重用解子元。牺牲的只是仲孙龙和大王子田生。 拿了百战宝刀便立即有那么远逃那么远的想法实令他无比兴奋。有滑雪板之助顶多3十来天便可回到咸阳温暖的家里。世上还有比这更惬意的事吗? 他由稷下学宫左方的雪林潜至东墙下施展出特种部队擅长的本领翻入了只有临淄城墙3分一高度的学宫外墙内去。 认定了其中的主建群后项少龙打醒十二个精砷朝目标潜去。 接连各院的小路廊道在风灯映照下冷清清的不闻喧哗只远处间中传来弄箫弹琴的清音一片祥和。 此时快到初更大多数人早登榻酣睡提供了项少龙很大的方便。 到了主堂的花园处才见3个文士装束的人走过。项少龙忙藏在一棵树丛后岂知那3人忽然停下来赏雪累得项少龙进退不得还要被迫听他们的对答。 其中一人忽地讨论起“天”的问题道:“治国须知天若不知天道的运行变化和其固有的规律管治国家就像隔靴搔痒申公以为然否?” 那叫申公的道:“劳大夫是否因见大雪不止望天生畏故有此感触?” 另一人笑道:“申公确是劳大夫的知己不过我却认为他近日因钻研荀况的‘制天命而用之’的思想才有此语。” 暗里的项少龙深切体会到稷下学士爱好空言的风气只希望他们赶快离开。 劳大夫认真地道:“仇大人今趟错了我对荀况的‘制天命而用之’实不敢苟同。荀况的‘不治而议论’只管言不管行根本是脱离现实的高谈阔论。管仲的‘人君天地’就完全是两回事是由实践的迫切需要方面来认识天人的关系。” 申公呵呵大笑道:“劳大夫惹出我的谈兴来哩!来吧!我们回舍再煮酒夜话。” 3人远去后项少龙叫了声谢天谢地闪了出来蛇行鼠伏的绕过主堂外结了冰的大水池来到主堂西面的一扇窗下挑开窗扇推开一隙朝内瞧去只见3开间的屋宇宽敞轩昂是个可容百人的大空间南壁的一端有个祭坛似的平台上方挂有方大匾雕镂着‘稷下学堂’四字。 最令项少龙印象深刻是堂内上端的雕花梁架、漆红大柱使学堂看来更是庄严肃穆使人望之生畏。 此时大堂门窗紧闭惟只平台上有两盏油灯由明至暗的把大堂沐浴在暗红的色光里。 虎目巡逡了几遍才觉百战刀高悬在东壁正中处但若跳将起来该可刚好碰到刀把的尾端。 项少龙心中大喜跨过窗台翻了进堂内急步往百战刀走去。 大堂内似是静悄无人但项少龙心内却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项少龙手握血浪剑柄停下步来。 “咿哑”一声分隔前间和大堂的门无风自动的张开来。 项少龙心叫不好正要立即退走但已迟了一步。 随着一阵冷森森的笑声一个白衣人昂然步进厅来他的脚每踏上地面都出一下响音形成了一种似若催命符的节奏。最奇怪是他走得似乎不是很快但项少龙却感到对方必能在自己由窗门退出前截住自己。 更使人气馁心寒的是:对方剑尚未出鞘但已形成一股莫可抗御和非常霸道的气势令他感到对方必胜的信心。 如此可怕的剑手项少龙尚是初次遇上。 项少龙猛地转身与对方正面相对。 这人来到项少龙身前丈许远处才油然立定。乌黑的头散披在他宽壮的肩膊处鼻钩如鹰双目深陷予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他垂在两侧的手比一般人长了少许面肤手肤均晶莹如白雪无论相貌体型都是项少龙生平罕见的比管中邪还要高猛强壮和沉狠。 他的眼神漯邃难测专注而笃定好像从不需眨眼睛的样子。 黑白肤强烈的对比使他似是地狱里的战神忽然破土来到人间。 项少龙倒抽一口凉气道:“曹秋道?”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点头道:“正是本人想不到曹某今午才收到风这晚便有人来偷刀给我报上名来看谁竟敢到我曹秋道的地方来撒野?” 项少龙的心直沉下去。 知道他来偷东西的只有韩闯和肖月潭两人后者当然不会出卖他剩下来的就是韩闯这被自己救过多次的人竟以的种借刀杀人的卑鄙手段来害自己实教他伤心欲绝。 站在3晋的立场项少龙最好是给齐人杀了那时秦齐交恶对3晋实是有利无害。 项少龙这时打消了取刀离去的念头但求脱身连忙排除杂念收摄心神“锵”的一声拔出血浪低喝道:“请圣主赐教!” 他知此事绝难善了只好战决觑准时机逃之夭夭否则若惹得其他人赶来他更插翼难飞。 曹秋道淡淡道:“好胆色这十年来已没有人敢在曹某人面前拔剑。阁下可放手而为因曹某下了严令不准任何人在晚上靠近这大堂。若有违令者将由曹某亲手处决而阁下正是笫一个违规者。” 项少龙见对方剑未出鞘但已有睥睨天下挡者披靡之态那敢掉以轻心微俯向前剑朝前指登时生出一股气势堪堪抵着对方那种只有高手才有的无形精神压力。 曹秋道剑眉一挑露出少许讶色道:“出剑吧!” 项少龙恨不得有这句话对这稳为天下第一高手的剑圣级人物他实心怀强烈的惧意故见对方似不屑出剑的托大那会迟疑施出墨氏补遗3大杀招最厉害的攻守兼资随着前跨的步法手中血浪往曹秋道疾射而去。 项少龙实在想不到还有那一式比这招剑法更适合在这情况下使用任曹秋道3头六臂初次遇上如此精妙的剑式怎都要采取守势试接几剑才可反攻那时他就可以进为退逃命去也。 曹秋道“咦”了一声身前忽地爆起了一团剑芒。 项少能从未见过这么快的剑只见对方手一动剑芒立即迫体而来不但没有丝毫采取守势的意思还完全是一派以硬碰硬的打法。 心念电转里他知道对方除了剑快外剑势力道更是凌厉无匹奥妙精奇比之以往自己遇过的高手如管中邪之辈至少高上两筹。那即是说自己绝非他的对手。 这想法使他气势陡地弱了一半再不敢硬攻改采以守为攻一剑扫出。 “当!” 项少龙施尽浑身解数横移3尺又以步法配合才勉强劈中了曹秋道溯胸而来的一剑。只觉对方宝剑力道沉重如山不由被震退半步。 曹秋道收剑卓立双目神采飞扬哈哈笑道:“竟能挡我全力一剑确是痛快对手难求只要你能再挡曹某九剑曹某就任阁下离开。” 项少龙的右手仍感麻知对方天生神力尤胜自己难怪未逢敌手。 因为只要他拿剑硬砍就没有多少人吃得消何况他的剑法更是精妙绝伦至震人心魄的地步。 在这剑道巨人的身前纵使双方高度所差无几他却有矮了一截的窝囊感觉。 不要说多挡他九剑能再挡下一剑实在相当不错。 项少龙明知若如此没有信心今晚必要饮恨此堂可是对方无时不在的逼人气势却使他大有处处受克的颓丧感。他已如此换了次一级的剑手恐怕不必等到剑锋及体就会心胆尽裂而亡。 曹秋道之所以能越了所有的剑手正因他的剑道修养达至形神一致的境界。 曹秋道冷喝道:“第二剑!” 唰的一声对方长剑照面削来。 项少龙正全神戒备可是曹秋道这一剑仍使他泛起无从招梁的感觉。 这一剑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度完全操控在曹秋道手里。但偏偏项少龙却感到曹秋道这剑上贯足了力道。 以常理论愈用力则度愈快反之则慢。可是曹秋道这不快不慢的一剑偏能予人用足力道的感受。 项少龙心头难过之极更便他吃惊是这怪异莫名的一剑因其诡奇的度竟使他生出把握不定对其来势与取点无所捉摸的彷徨。他实战无数但还是次感到如此的有力难施。 吃惊归吃惊却不能不挡格。幸好他一向信心坚凝纵使在这等劣势里也能迅收拾心情回复冷静。 直觉上他感到假若后退对方的剑招必会如洪水缺堤般往自己攻来直至他被杀死。 别无选择下项少龙坐马沉腰画出半圈剑芒取的是曹秋道的小腹。 理论上这一剑比之曹秋道的一剑要快上一线。所以曹秋道除非加又或变招挡御否则项少龙划中曹秋道腹部时曹秋道的剑离他脸门该至少仍在半尺之外。 曹秋道冷然自若哼了一声沉腕下挫准确无误的劈在项少龙划来的血浪剑尖处就像项少龙配合好时间送上去给他砍劈似的。 项少龙暗叫不好“叮”的一声血浪锋尖处少了寸许长的一截而他则虎口欲裂无奈下往后退去。 曹秋道哈哈一笑剑势转盛喝道:“第3剑!”当胸一剑朝项少龙胸口搠至。 项少龙此时深切领会到这名闻天下的剑术大宗师其剑法实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看似简单的招数无不暗含玄机教人防不胜防。 就像这似是平平无奇的一招但却令人感到他把身体所有力量整个人的感情和精神全技到这一剑去使这本是简单的一剑拥有莫可抗衡的威慑力。 以往项少龙无论遇上什么精湛招数都能得心应手的疾施反击反是现在对上曹秋道大巧若拙的招式却是缚手缚脚无法迎架。 问题是项少龙此刻正在后退的中途间而曹秋道的剑以雷霆万钧之势攻来使他进退失据由此可见曹秋道对时间拿捏的准确。 自动手之始项少龙处处受制这样下去不横地上才怪。 项少龙猛一咬牙旋身运剑底下同时飞出一脚朝曹秋道跨前的右足小腿闪电踢去。 曹秋道低喝道:“好胆!” 项少龙一剑劈正曹秋道刃上却不闻兵器交击的清音原来曹秋道在敌剑碰上己刃时施出精奥无伦的手法持刃绞卸竟硬把项少龙带得朝前踉冲出半步下面的一脚踢势立时烟消瓦解。 项少龙心知要糟时剑风劲啸之声倏然响起森森芒气从四方八面涌来使他生出陷身涛骇浪里的感觉。 际此生死关头项少龙把一直盘算心中的逃走之念抛开对曹秋道的凶猛剑势视若无睹般全力一剑当头朝曹秋道劈去。 在这种形势下他只能以最快的度选最短的路线迫对方不得不硬架这一招否则即管厉害如曹秋道亦只会落个两败俱伤。 但他仍是低估了曹秋道。 蓦地左胸胁处一寒曹秋道的剑先一步刺中他后才往上挑起化解了他的杀着。 项少龙虽感到鲜血泉涌而出对方剑尖入肉的深度只是寸许但若如此失血下去不用多久他就要失去作战能力。由于对方剑快到这刻他仍未感到痛楚。 曹秋道大笑道:“第四剑!” 项少龙心生一计诈作不支手中血浪颓然甩手堕地同时往后跄踉退去。 曹秋道大感愕然时项少龙退至百战宝刀下急跳而起拿着刀鞘的尾端把心爱的宝刀取下来。 曹秋道怒喝道:“找死!”手中剑幻起重重剑芒随着冲前的步伐往项少龙攻去。 项少能把久违的宝刀从鞘内拔出左手持鞘右手持刀信心倍增。 “当!” 出乎曹秋道意料之外项少龙以刀鞘子硬挡了曹秋道一剑接着健腕一挥唰唰唰一连3刀连续劈出有若电打雷击威势十足凌厉至极。 曹秋道吃亏在从未应付过这种利于砍劈的刀法更要命是对方先以刀鞘架着他的剑才疾施反击。 不过他并没有丝毫慌张失措次改攻为守半步不让的应付项少龙水银泻地般攻来的刀浪。 刀剑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项少龙感到对方便像一个永不会被敌人攻陷的坚城无论自己的刀由任何角度攻去对方都有办法化解。这感觉对他的心志形成一股沉重压力。但自己能使他只可固守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已足可自豪。 项少龙一声长笑再劈出凌厉无匹的一刀后才往后退去叫道:“第几剑了?” 曹秋道愕然止步这才记起早过了十剑之约。 项少龙顺手捡起血浪穿窗逃逸。 第八章 生死边缘 走了十来步项少龙双腿一软倒在雪园里中剑处全是斑斑血渍渗透衣服这时始感到剧痛攻心。 他勉力爬起来脑际一阵晕眩自知刚才耗力过巨又因失血的关系再没有能力离开这里。 假若留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明天不变了僵直的冰条才怪。 远方隐有人声传来看来是两人的打斗声惊动了宫内的人只因曹秋道的严令故没人敢过来探查吧! 项少龙取出匕挑破衣衫取出肖月潭为他旅途预备的治伤药敷上伤口包扎妥当振起精神爬了起来。 先前的人声已然敛去一片沉静。 项少龙把血浪弃在一处草丛内把百战刀绑好背上忍着锥心的痛楚一步高一步低的往外围摸去。 经过了数重房舍项少龙再支持不住停下来休息。心想这时若有一辆马车就好了无论载自己到哪里去他都不会拒绝。以他目前的状态滑雪回咸阳只是痴人作梦。 想到这里忙往前院的广场潜去。 照一般习惯马儿被牵走后车厢都留在广场处他只要钻进其中一个空车厢捱到天明说不定可另有办法离开。 片刻后他来到通往前广场的车道上四周房舍大多乌灯黑火只其中两三个窗子隐透灯光不知是哪个学士仍在灯下不畏严寒的努力用功。 项少龙因失血耗力的关系体温骤降冷得直打哆嗦举步维艰。 就在这刻车轮声由后传来。 项少龙心中大讶这么夜了谁还要乘车离宫呢?忙躲到一旁。 马车由远而近。正是韩竭的座驾项少龙还认得那御者的装束。 项少龙叫了声谢天谢地趁马车过时闪了出去奋起余力攀上车顶任由车子将他送返临淄古城。 当夜他千辛万苦才摸近听松院倒在席上立即不醒人事直至日上三竿仍卧在原处唤醒他的是肖月潭骇然道:“你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项少龙苦笑道:“给曹秋道刺了一剑脸色怎会好看。” 肖月潭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把昨晚的事说出来然后道:“现在终于证实了两件事先是凤菲的情郎确是韩竭其次就是韩闯出卖了我。” 肖月潭苦恼道:“以你目前的状态能到哪里去呢?” 项少龙道:“有三天时间我就可复原届时立即远走高飞什么事都不管。” 肖月潭道:“让我去告诉其他人说你病了。这三天你尽量不要离开听松院这里总比外面安全。” 项少龙苦笑道:“希望是这样吧!” 肖月潭走后项少龙假装睡觉免得要应付来问病的人。 午未之交时肖月潭回来为他换伤药。低声道:“真奇怪稷下学宫那边没有半点消息好像昨晚从未生过任何事情但至少他们该传出百战刀不见了的事。” 项少龙沉吟道:“你看曹秋道会杯猜出昨晚偷刀的人是我项少龙呢?” 肖月潭拍腿道:“该是如此只有惯用百战刀者才可把该刀的威力挥得淋漓尽致亦只有项少龙方可把曹秋道杀得一时难以反击。” 旋又皱眉道:“若曹秋道把你在此地的事告诉齐人将使事情变得更复杂。” 项少龙道:“横竖我都要走的有什么大不了。最精彩是没有人敢明目张胆来对付我像韩闯便要假借他人之手夹杀我。”说到这里不由叹了一口气。被好朋友出卖最今人神伤心痛。 肖月潭明白他的感受拍拍他道:“李园他们有没有遣人来探听消息?” 项少龙摇头道:“照道理李园知道我曾找他怎都该来看看我有什么事。” 肖月潭沉吟片刻道:“或者他是问心有愧羞于面对你。唉!曹秋道真的那么厉害吗?” 项少龙犹有余悸道:“他的剑术确达到了突破体能限制、凡入圣的境界我对着他时完全一筹莫展只有挨打的份儿。” 肖月潭道:“你知否一般所谓高手与他对阵连站都站不稳不用动手就要掷剑认输。” 项少龙感同身受道:“我也有那种感觉。” 肖月潭思索道:“假设打开始你用的是百战刀胜负会是如何呢?” 项少龙苦笑道:“结局可能是连小命都不保。” 肖月潭讶道:“你这人是真正的谦虚且不把胜负放在心上。照我看你落在下风的最大原因是因知道被好友出卖心神震荡下无法凝起斗志又一心想溜所以挥不出平时一半的实力。假若换了环境用的又是百战宝刀你当是曹秋道的劲敌。” 项少龙的自信早在昨晚给曹秋道打跑叹道:“现在我只想有那么远逃那么远以后都不再回来。以前无论在多么凶险恶劣的情况下我都没有想过会死但曹秋道那把剑却似能不住撩起我对死亡的恐惧。剑道达到这种境界确是使人惊佩。” 肖月潭叹了一口气岔开话题道:“凤菲来过没有?” 项少龙答道:“所有人都来过就只她不闻不问我对她早心淡了。” 这时董淑贞知他“醒”过来要来见他肖月潭乘机离去。 这美女莲步姗姗的在榻沿坐下仲手抚上他脸颊秀眸射出深刻的感情幽幽道:“好了点吗?唉!好好一个人怎会忽然病倒呢?” 项少龙很想质问她为何会搭上沙立这卑鄙小人终还是忍下这冲动有神没气道:“这事要问问老天爷才成。” 董淑贞忽伏在他胸膛上悲切的哭起来。 项少龙明白她的心情伸出没受伤的左手抚上她香肩爱怜地道:“这岂是哭泣的时候二小姐为了自己的命运必须坚强起来。” 董淑贞凄然道:“我的命运只能由你们男人来决定现在你病得不明不白教人家怎办?” 项少龙气往上涌哂道:“又不是只得我一人帮你二小姐何用凄惶至此?” 董淑贞娇躯一颤坐直身体泪眼盈盈地愕然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和秀真现在只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绝没有三心两意。” 项少龙不屑道:“若是如此昨天为何仍要和沙立暗通消息?” 董淑贞惶急道:“这是谁造的谣若我或秀真仍有和沙立勾结教我们不得好死。” 项少龙细审她的神色知她该非做戏心中大讶同时省悟到池子春是沙立的人故意说这些话既可诬陷董祝两女又可取得自己的信任以进行某一阴谋。自己竟差点中计。 不过另一个头痛的问题又来了若两女的命运全交在自己手上他怎还能独自一走了之。但现在他是自身难保那有能力保护她们。 董淑贞秀眸泪花打转滚下两颗豆大的泪珠苦涩的道:“我和秀真现在都是全心全意信任你你……” 项少龙伸手按在她丰润的红唇上截断她的话低声道:“你有没有法子通知龙阳君教他来见我。” 董淑贞点头道:“我明白了此事淑贞可立即去办绝不会教人知道。” 董淑贞去后似对他不闻不问的凤菲来了。不知如何的项少龙感到她的神情有点异样眼神里藏着一些他难以明白的东西。 她以惯常优美动人的风姿坐在他旁探出右手。抚上他的额头柔声道:“幸好只是有点热有言先生为你诊治很快该可痊愈。” 项少龙想起韩竭叹了一口气道:“多谢大小姐关心歌舞排练的情况如何了?还有五天就是齐王寿宴举行的时候呢。” 凤菲苦涩地道:“听你说话的口气就像个陌生人般我们的关系为何会弄成这样子的?” 项少龙这时才觉她的鬓有点凌乱。一副无心打理的模样举手为她整弄秀顺口道:“小屏儿今天没为你理头梳妆吗?” 凤菲苦笑道:“听到你好生生一个人会忽然病倒那还有什么心情。” 说到这里自然地举起一对纤手拨弄秀。 项少龙的目光先落在她因举手而强调了酥胸玲珑浮凸的线条上接着目光上移立时给她纤指上精致的银指环吸引了整个心神心中剧震。 凤菲停止了理的动作讶道:“你的脸色为何变得这么难看?” 项少龙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这银指环正是那只暗藏毒针的暗杀利器当日在咸阳醉风楼凤菲曾向他坦然承认有人教她以此环来毒杀他项少龙她又将指环弃于地上以示打消此意。现在这危险的指环忽然出现在她的玉指上不用说是韩竭逼她来杀自己以显示她对韩竭的忠诚难怪她的神情这么有异平常。 凤菲当然不知他看破了它的阴谋微嗔道:“为何不答人家?” 项少龙压下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同时大感头痛。 假若凤菲以环内的毒针来刺他他该怎办呢? 这一针他当然不能硬捱但若揭破等若告诉她自己就是项少龙这情况确是两难之局。 在他呆若木头时凤菲扑在他胸膛上凄然道:“为何凤菲竟会在这种情况下遇上你这个人?” 项少龙知她是有感而不过他关心的却是她玉指上的杀人凶器忙一把抓着地想搂上他脖子的“毒手”同时分她神道:“为何大小姐会看上与缪毒同流合污人呢?” 凤菲心中有鬼娇躯猛颤坐直身体又把“毒手”抽回去装出生气的样子怒道:“不要胡猜好吗?人家根本不认识韩竭。” 项少能把心神全放在毒指环上严阵以待道:“还要骗我大小姐想不想知道昨晚韩竭送你回来后去了见什么人?” 他这话只是顺口说出来但话出口时才心神一颤。 仲孙龙不是欲得凤菲而甘心的人吗?韩竭去见仲孙龙的儿子是否有什么问题? 凤菲“啊”的一声叫起来瞪着他哑口无言。 项少龙放下心来知她绝不会在未弄清楚韩竭去见的是什么人前暗算自己。微微一笑道:“大小姐若仍否认我们就不用谈下去。” 凤菲垂下俏脸低声道:“他去见谁呢?” 项少龙淡淡道:“是仲孙玄华。” 凤菲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伸手拍拍她的脸蛋含糊地道:“大小姐好好的去想吧!我累得要命须睡他一觉。只有在梦中我沈良方可寻找躲避这充满欺诈仇杀的人世的桃花源。” 凤菲愕然道:“什么是桃花源?” 项少龙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娓娓道出但人物和时代当然顺口改了。 凤菲忽地泪流满脸想说话时泣不成声再次扑入项少龙怀里悲切道:“人家现在该怎办才好?” 项少龙坦白道:“此事还有待观察韩竭去见仲孙玄华并不代表什么大小姐可否给点时间小人去查看查看。” 凤菲摇头道:“但他至少该告诉我会去见仲孙玄华啊!” 项少龙歉然道:“很多男人都惯了不把要做的事情说给女人听的。” 凤菲默然片晌才幽幽道:“若换了是别人在这种情况下是绝不会为韩竭说好话的。唉!沈良啊!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项少龙苦笑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明知大小姐骗我害我仍不忍见你伤心落泪。” 凤菲坐直娇躯任由项少龙为她拭掉泪珠神情木然。 项少龙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幸好龙阳君来了打破了这僵局。 当凤菲的位置换上龙阳君后项少龙若无其事道:“我差点给韩闯害得没有命见君上。” 龙阳君骇然道:“这话怎说?” 项少龙知道龙阳君由于对自己的“感情”绝难作伪判断由他真不知道此事遂把昨晚的事说出来。 龙阳君不断色变沉吟片晌断然道:“雪刚停了待这两日天气好转后奴家立即护你离开临淄。” 项少龙道:“此事万万不可否则君上将难逃贵国罪责。我现在只想知道韩闯有没有将我的事告诉郭开。” 龙阳君道:“这事可包在我身上现在回想起来韩闯确曾在言语上向我试探这贼子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其教人鄙视。” 项少龙道:“我却不会怪他他这么做实是迫于无奈凭着大家的交情应付他亦不困难最怕是他通知了郭开那就危险多了。” 龙阳君站起来道:“奴家立即去查只要我向韩闯诈作想害你保证他什么都说出来。” 龙阳君去后项少龙心情转佳伤势竟像立即好了大半。 这一着他是押对了。 以龙阳君和他的交情很难狠下心来第二次害他。 想着想着沉沉睡了过去给人唤醒时已是黄昏时分。 解子元来了。 第九章 冤家路窄 解子元坐在榻旁的软垫上搔头道:“你怎会忽然病得脸无人色似的小弟还想找你去逛逛呢。” 项少龙愕然道:“你的事解决了吗?” 解子元道:“就算解决不了小弟都要为兰宫媛写成最后压轴那一曲今次糟了最怕大王怪责我。” 项少龙为他着急道:“只有五天时间了怎办才好。你自己去不行吗?” 解子元苦笑道:“内人只信任你一个人我若不带你回家给她过目什么地方都去不了。” 项少龙献计道:“你说要去仲孙龙处商量要事不就成嘛。” 解子元叹道:“仲孙玄华那家伙怎敢瞒她只一句就知我在说谎。” 项少龙推被而起道:“那小弟只好舍命陪君子抱病和你去胡混吧。” 项少龙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只因失血太多故而脸色苍白。但经过半晚一天的休息恢复了体力只是伤口仍隐隐作痛。 到了解府善柔见到他的模样吓了一跳支开解子元私下问道:“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苦笑道:“给你的师傅捅了一剑。” 善柔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以最快方法扼要地把昨晚的事说出来善柔尚未来得及说话解子元回来了两人只好改说其他事。 离开解府后解子元有若甩绳野猴般兴奋道:“我们到兰宫媛的玉兰楼去这妮子对我应有点意思。” 项少龙心想兰宫媛应比凤菲和石素芳更认不出自己点头道:“今晚全听解兄的吩咐。” 解子元雀跃道:“只要我告诉这柔骨美人今晚是为了作曲而到她那里去怎样没空她都要来向我献媚的。” 项少龙提醒道:“别忘了初更前定要回家否则没人可救得了你。” 解子元正容道:“小弟到青楼去只是想感受那种烟花地的气氛用以提起心思绝非有什么不轨企图有这么的两个时辰尽可够乐了!” 项少龙笑道:“原来如此我就放心了。” 解子元忽地叹了一口气瞧往车窗外雪后一片纯白的世界。 项少龙了解地通:“还在为政事心烦吗?” 解子元苦笑道:“说不心烦就是违心之言今早我见过二王子唉!这些都是不该对你说的。” 接着精神一振道:“到了!” 在从卫前呼后拥中马车驶进临淄声名最着的玉兰楼去。 在热烈的招待下两人被迎入楼内。 际此华灯初上的时刻玉兰楼宾客盈门非常热闹。 两人被安排到二楼一个布置华丽的厢房婢女自然是侍奉周到。项少龙奇道:“为何楼内的人都像对解兄非常熟络和巴结的样子?”解子元自豪道:“别忘了一来小弟的作品乃这里必备的曲目二来我昨晚特别请仲孙龙给我在这里订房在临淄谁敢不给他面子。” 此时那叫兰夫人的青楼主持来了未语先笑又大抛媚眼道:“嫒嫒知道解大人肯来探她。开心得什么人都忘记了。刻下正沐浴打扮立即就来解大人和沈爷要不要点多两个女儿来增添热闹?” 她虽是徐娘半老但妆扮得体又有华丽的罗裳衬托兼之身材保持得很好故此仍颇为惹眼最厉害是她纵情言笑自有一种娇媚放荡的神态最能使男人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使项少龙亦不由赞一声齐女不论老嫩都是非同凡响善柔和赵敏正是其中表表者。 解子元闻言笑得合不拢嘴来忙说:“不用了!我们是专程为媛小姐来的。” 兰夫人带着一股香风到了解子元身旁在两人席间坐下半个人挨到解子元身上把小嘴凑到解子元旁咬着耳朵说起密话。 项少龙见解子元陶醉的样子便知兰夫人说的必是男人最爱听和受落的说话。 接着解子元和苗夫人齐声笑起来后者这才有闲把美目移到项少龙身上媚笑道:“媛媛今晚是解大人的了。沈爷要不要奴家为你挑个女好儿呢?” 项少龙忙道:“在下今晚只是来作陪客。” 兰夫人也不勉强烟视媚行的去了。 解子元却真个精神百倍由怀中掏出一卷布帛令侍婢给他取来笔墨就那样即席作起曲来。 项少龙不敢扰他半趴在软垫上闭目假寐。那两名善解人意的年青美婢不用吩咐便来为两人推拿揉捏。项少龙心中却有另一番感触至此才深切体会到身分的重要。 自己仍是那个人但因身分的不同再不若以前般无论到什么地方都成了众人注意的核心人物。像兰夫人便显然对自己不在意。 想着想着竟睡了过去。 朦胧中他似是听到一把柔软得像棉絮的女子歌声从天外处传入耳内。 他虽听不清楚对方在唱什么但却感到她吐字之间流泄出无限的甜美仿佛飘逸得有若轻烟迷雾使曲子似如在忧伤的水波中不住晃动清柔得像拂过草原的微风。 项少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睁眼时才觉兰宫媛来了正伏在解子元背上轻轻咏唱他刚出世的曲子。 对面席上还多了个挺拔雄壮的年青男子见他醒来隔席向他打了招呼又全神贯注到兰宫媛和解子元处。 一曲既罢那年青男子鼓掌道:“曲既精彩媛小姐又唱得好玄华佩服佩服!” 项少龙心中一震这才知道此人就是仲孙龙之子名震临淄的剑手仲孙玄华。 解子元倒入兰宫媛怀里斜目往项少龙瞧来喜道:“沈兄醒来了我们喝一杯今晚不醉无归。” 兰宫媛的美目落到项少龙身上转了两转又回到解子元处不依道:“不准解大人提这个‘归’字今晚让人家好好侍候你嘛!” 解子元和仲孙玄华对视大笑。 项少龙坐直身体不好意思的道:“小弟睡了多久?” 仲孙玄华笑道:“我来了足有整个时辰沈兄一直睡着。若非媛小姐肯开金口否则怕谁都唤不醒沈兄。” 兰宫媛亲自为三人斟酒有这柔骨美女在登时一室春意整个气氛都不同了。 酒过三巡后兰宫媛挨回解子元怀里对他痴缠得令人心生妒意。 仲孙玄华向解子元叹道:“佳人配才子小弟从未见过媛小姐肯这么顺从人意呢!小弟便从未试过媛小姐这种温柔滋味。” 解子元一副飘然欲仙的陶醉样儿不知人间何世。 仲孙玄华将承继自乃父的窄长睑庞转往项少龙双目寒芒电闪道:“家父对沈兄的飞剑绝技念念不忘不知小弟能否有一开眼界的机会?” 项少龙心叫来了微笑道:“至少要待小弟病愈才成。”暗道那时我早就溜了。 仲孙玄华点头语带讽刺道:“这个当然。哈!沈兄该正是鸿运当头有了解大人这位好朋友。” 兰宫嫒讶道:“什么飞剑之技?仲孙公子不要打哑谜似的好吗?” 解子元笑道:“只是一场误会吧!媛小姐知否沈兄是凤大小姐的团执事。” 兰宫嫒愕然朝项少龙望来秀眸明显多了点不屑和看不起项少龙的神态“嗯”的一声却没有说话。 项少龙却浑身不自然起来正打算托病脱身时兰夫人来了亲热地挨坐忡孙玄华身旁呢声道:“奴家想借媛嫒片刻光景请三位大爷给奴家少许面子万勿介意。” 兰宫媛娇嗔道:“他们不介意奴家可介意呢!不过兰姨这么疼媛媛媛媛怎么介意亦都要勉为其难!” 项少龙心中叫绝这些名姬无一不是手段厉害这么和兰夫人一唱一和他们有什么可以反对的。 仲孙玄华亦非易与淡淡道:“是否齐雨兄来了?” 兰夫人娇笑道:“仲孙公子一猜就中来的尚有秦国的大人物吕大相国。” 仲孙玄华双目电芒闪动冷哼道:“若论秦国的人物推项少龙吕不韦嘛!哼!” 兰宫媛忽然有感而的叹了一口气从解子元怀里站起来柔声道:“妾身打个招呼立即回来。” 解子元忙起立恭送并向项少龙打个眼色道:“媛小姐不用介怀在下亦到回家的时候。” 兰宫媛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不依道:“妾身怎都不会让公子走的若是这样人家就留在这里好了。” 转向兰夫人问道:“仲父那边来了多少人?” 今趟轮到项少龙大吃一惊忙道:“嫒小姐不去招呼一下那可不太好吧!” 兰夫人笑道:“仲父闻得解大人和仲孙公子在这里正要过来打招呼!”言罢去了。 项少龙那敢犹豫施礼道:“小弟有点头晕脚软想先一步告退三位请了。” 不理三人奇怪的目光大步朝门口走去刚把门打开只见兰夫人挽着神采飞扬的吕不韦迎面而至后面跟着齐雨、旦楚和韩竭三人。 双方打个照面吕不韦雄躯猛颤愕然止步不能置信地瞪着项少龙这宿敌。 韩竭齐雨和旦楚显然尚未认出项少龙均讶然望着两人。 兰夫人更不知什么一回事笑道:“真巧呢!奴家是刚好碰见仲父和位大哥走过来呢。” 项少龙心中叫苦进退不得硬着头皮微笑施礼道:“沈良见过仲父!” 吕不韦眼中掠过复杂无比的神色旋即恢复常态呵呵笑道:“沈先生像极吕不韦的一位故友真给吓了一跳。” 韩竭则闻沈良之名眼中掠过杀机。 项少龙却知吕不韦已认出自己只是不揭破吧!退入房去免得拦在门口。忽然间他涌起滔天斗志再没有任何顾忌。 说实在的他已非常厌倦伪装别人的把戏。 吕不韦带头进入房内仲孙玄华等忙起立致礼。此子刚才还表示不把吕不韦放在眼内但看现在连大气都不敢透出一口的样子便知他给吕不韦的威名和气势震慑了。 解子元让出上座自己移到项少龙那席去因这一个房只有四个座席故此解项两人共一席。兰夫人见兰宫媛仍缠在解子元旁遂亲自侍候吕不韦。 兰宫嫒挤在项少龙和解子元中间。忽然挨到项少龙处低声问道:“沈爷为何又不走?” 项少龙苦笑道:“这么走太没礼貌了。” 吕不韦先举杯向各人敬酒接着的一杯却向着项少龙道:“凤小姐有沈良兄为她打理团务实是她的福气!” 项少龙知他看穿自己暗中破坏他对凤菲的图谋微笑举杯回敬道:“那里那里小弟只是量力而为!” 众人大讶若论身分两人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吕不韦进来后注意力似乎全集中到项少龙身上去。 齐雨、韩竭和旦楚等三人与项少龙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当然无法像吕不韦那样一个照面就认出项少龙来无不心中纳闷为何吕不韦竟像是认识和非常重视这个小人物呢? 兰夫人边为吕不韦斟酒边讶道:“仲父和沈先生是否素识?” 吕不韦眼中闪过深沉的杀机淡淡道:“确曾有过来往异地重逢教人意想不到。” 众人听吕不韦语气里充满感慨显是非常“看重”这沈良无不对此人刮目相看。 项少龙心知肚明吕不韦现在脑袋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如何杀死自己心念电转道:“今趟来临淄那想得到会见到这么多老朋友。” 吕不韦闻言大感愕然更且沉吟不语。 项少龙当然明白他的难题就算给他以天作胆亦绝不敢公然行凶杀死他这上将军。因为只要小盘事后知道吕不韦曾在这里见过他然后他项少龙又忽然给人杀了他吕不韦就休想脱罪。 所以只有在谁都不知项少龙就是沈良的情况下吕不韦方可逞凶。 他甚至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此事以免日后会泄出消息。尤其是齐人因他们绝不想负上杀害项少龙的罪名。 仲孙玄华对顶少龙的态度完全改观试探道:“沈兄原来相识满天下难怪与韩侯和龙阳君都那么稔熟。” 这么一说项少龙立知团内有仲孙龙的线眼说不定就是沙立一系的人。 吕不韦则雄躯微颤显然知道失去了杀害项少龙的机会甚至还要保护他不被别人加害否则将来可能还要蒙上嫌疑或负上罪名情况不妙之极。 众人都呆瞪着项少龙不明白这个凤菲歌舞团的新任执事为何能得到各国公卿大臣的器重。 项少龙举杯道:“这都是各位给的面子小弟敬各位一杯。” 众人弄不清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的举杯回敬。 吕不韦却知项少龙在警告自己莫要轻举妄动喝罢正容道:“沈兄这两天是否有空?可否找个时间再碰碰头又或吕某亲来拜候。” 此番话一出各人都惊讶得合不拢嘴这是什么一回事呢?以吕不韦的身分地位和一向睥睨天下的高傲自负怎会纡尊降贵的去见这沈良? 项少龙微笑道:“相见争如不见仲父三思才好。” 众人一听更由惊讶变成震骇知道两人的关系大不简单。 原本以酥胸紧挨着吕不韦臂膀的兰夫人亦忘情的坐直娇躯。 兰宫嫒则美目一瞬不瞬的在旁边凝视着项少龙。 吕不韦眼中闪过怒火低头看看手上的空杯子沉声道:“沈良毕竟是沈良那天吕某听到沈先生独闯仲孙府就该猜到沈先生是故人了。” 仲孙玄华立即不自然起来干咳一声。 项少龙心中暗骂知吕不韦不单要挑起仲孙家和自己的嫌隙还想把自己真正的身分暗示出来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像仲孙玄华那类剑手慕名来向他挑战。若在公平决斗下杀死自己小盘亦难有话说。但当然吕不韦不可直接揭穿他就是项少龙所以才说得这么含糊。 室内此时静至落针可闻远方传来管弦丝竹之音气氛奇异之极。 项少龙淡淡道:“那天全赖仲孙兄的令尊高抬贵手又有李相爷在旁说项否则小弟恐难在这里喝酒和听媛小姐的仙曲了。” 仲孙玄华见顶少龙给足面子绷紧的脸容放松下来举杯敬道:“那……那里只是一场小误会!” 解子元这时才有机会说话笑道:“真的只是小小误会大家把这杯喝了。” 旦楚等仍是一脸狐疑心神不属的举杯喝酒。兰宫媛先为项少龙添酒才再为各人斟酒。项少龙趁兰宫媛离席两人间少了阻隔凑过解子元处低声道:“别忘了嫂夫人的嘱咐。” 解子元一震嚷道:“各位见谅小弟要赶回家去!” 第十章 开心见诚 项少龙回到听松院那居心叵测的池子春在主堂前迎上他道:“小人又有要事要向执事报告。” 项少龙虚与委蛇道:“什么事?” 池子春左顾右盼后低声道:“不若借一步到园内说话那就不虞给人看见。” 项少龙皱眉道:“这么夜了什么人会看到我们?” 池子春煞有介事的道:“其实我是想领执事到园里看一对狗男女幽会。” 项少龙愕然半晌暗忖难道今早还誓神劈愿的董淑贞在说谎话?压低声音道:“是二小姐吗?” 池子春点头道:“还有沙立若非我一直留意谷明等人仍不知他们安排了沙立偷进来。” 项少龙心中无名火起冷冷道:“带路!” 池子春喜色一掠即逝带路绕过主堂沿着小径朝后园走去。 踏入花园时四周寂静宁谧明月高挂天际却不觉有人。 项少龙心生疑惑问道:“人呢?” 池子春指着后院远方一角的储物小屋道:“就在柴房里我们要小心点谷明等会在附近给他们把风执事随小人来吧!” 不待他答应迳自绕过后院小亭左方的花丛看来是想由靠后墙的小径走去。 项少龙大感不妥董淑贞若有和沙立勾结私下见面绝不稀奇。但在目前这种形势下他今早又曾怀疑过她和沙立的关系照理怎都不会仍要在这么局促的地方幽会。想到这里脑海浮现出池子春刚才的喜色那就像因他中计而掩不住得意之情的样子。 池子春走了十多步见他木立不动催道:“执事快来!” 项少龙招手唤他回来把他带到一丛小树后道:“我尚有一事末弄清楚。” 池子春道:“什么事?” 项少龙指指他后方道:“那是谁?” 池子春愕然转身项少龙抽出匕从后一把将他箍着匕架到他咽喉处冷喝道:“还想骗我二小姐仍在她的闺房里我亲眼看到的。” 池子春颤声道:“沈爷饶命小人不知二小姐返回房间了。” 只这句话便知池子春心慌意乱根本份不清楚项少龙只是诈语。 项少能以毫无情绪的语调冷冷道:“谁在那里伏击我只要你敢说不知道。我立即割开你少许咽喉任你淌血致死。” 池子春的胆子比他预估的小许多全身打震哆嗦道:“沈爷饶命是沙立迫我这么做的。” 项少龙想起仲孙玄华对他们的事了如指掌心中一动问道:“仲孙龙派了多少人来助沙立?” 池子春完全崩溃下来颤声道:“原来沈爷什么都知道小人知罪了。” 项少龙终弄清楚沙立背后的指使者整个人轻松起来沙立若非有人在他背后撑腰祝秀贞和董淑贞怎会将他放在眼内。跟红顶白如谷明、富严之徒就更不会听他的命令。 若非身上负伤这就去狠狠教训沙立和那些剑手一顿。可是不借这机会惩治他们又太便宜这些卑鄙之徒。 项少龙抽出池子春的腰带。把他扎个结实又撕下他的衣服弄成布团塞满他的大口才潜出去采再一方向往柴房摸去。 潜踪匿隐本就是他特种部队的例行训练直到迫至柴房近处敌人仍一无所觉。 项少龙留心观察觉柴房两扇向着花园的门窗都半敞开来。屋顶处则伏了两人都手持弓箭假若自己冒然接近不给人射个浑身都是箭矢才怪。再留心细看连树上都藏了人确是危机四伏。 项少龙心中好笑闪到柴房后悄悄把后面一扇窗的窗门以匕挑开再将窗门推开少许朝内望去。 很快他便习惯了柴房内的黑暗借点月色隐约见到每面窗前都伏有两人正严阵以待的守候着。 沙立的声音响起道:“池子春那狗奴才怎样办事的和那狗杂种躲在那里干什么?” 再一人沉声道:“似乎有些不妥。” 项少龙没有听下去的闲情躲到一旁打燃火熠再窜到窗旁采手朝其中一堆似是禾草的杂物抛下去。 惊叫声在屋内响起一片慌乱。 木门敞开数名大汉鼠窜而出往后院门逃去。 项少龙后屋后扑出大喝道:“哪里走!” 认准沙立匕掷出。 沙立惨嚎一声仆倒地上小腿中招。 树上的人纷纷跳下加入逃跑的行列转瞬由后门逸走。 项少龙施施然走出去来到沙立躺身处用脚把他挑得翻转过来。 沙立惨叫道:“不要杀我!” 柴房陷在熊熊烈焰中将沙立贪生怕死的表情照得丝毫毕露丑恶之极。 凤菲大雷霆将所有与沙立勾结和暗中往来者立即清洗出歌舞团。沙立则给五花大绑扎个结实准备明早送上齐王务要求个公道。 沙立被押走时已过二更凤菲请项少龙随她回闺楼到了楼上的小厅时凤菲语带讽刺道:“沈执事不是病得爬不起来吗?为何转眼又和解子元溜了出去混更大神威擒凶惩恶?” 项少龙疲态毕露的挨坐席上淡淡道:“刚才我见到你的情郎。” 凤菲背着他瞧往窗外平静答道:“由今晚开始。凤菲再没有情郎以后都不会有。” 项少龙感受到她语调里哀莫大于心死的意态叹道:“不是这么严重吧” 凤菲摇头道:“你不明白的了。我曾向他提及仲孙龙的事请他凭仲孙玄华师兄弟的身分说几句话却给他一口回绝并明言不会私下去见仲孙玄华。唉!” 接着幽幽道:“凤菲现在已心灰意冷只想找个隐僻之地静静度过下半生什么风光都一概与我无关。” 项少龙苦笑道:“这正是本人的梦想我对战争和仇杀早深切厌倦。” 凤菲别转娇躯狠狠盯着他道:“终于肯说出真心话了吗?凤菲早知你是这样的人。” 项少龙淡然道:“什么人也好假设大小姐肯答应让二小姐作接班人我可保大小姐完成你这梦想。” 凤菲哂道:“你凭什么可保证能办到呢?” 项少龙微笑道:“项少龙这三个字够了吗?” 凤菲香躯剧震。秀眸烈射出不能相信的神色呆瞪了他好半晌颓然倒坐娇呼道:“这不是真的?” 项少龙苦笑道:“若不是我今天大小姐来探病时小弟又怎会见毒指环而色变赶着将韩竭见仲孙玄华的事说出来。” 凤菲羞惭垂六神无主的道:“凤菲那样对你为何你仍肯帮人家呢?” 项少龙道:“大小姐本身绝非坏人只是惯了与对大小姐有狼子野心的人周旋故不敢轻易信人吧!” 凤菲幽幽道:“人家现在该怎办才好。” 项少龙道:“吕不韦今晚已认出沈良就是项少龙。我再隐瞒身分对自己实有害无益明天我索性以项少龙的身分晋见齐王那时谁想动你均须考虑后果。” 凤菲一震道:“你不怕会人加害吗?” 项少龙哈哈笑道:“若我在这里有什么事。齐人不能免祸。我已厌倦了左遮右瞒的生活现在归心似箭只想尽早回家与妻儿相聚。大小姐若要在秦国找个安居的地方。我保证可给你办到。” 凤菲垂下热泪低喟道:“凤菲的心早死了一切就听上将军的安排吧!” 翌晨项少龙尚未睡够就给人唤醒过来说仲孙玄华在大厅等候他。 项少龙记起沙立的事心中明白出厅见仲孙玄华果然他客套一番立即切入正题道:“小弟有一不情之请万望沈兄给点面子我仲孙家。” 项少龙心中明白知他昨晚见吕不韦如此对待自己已觉自己大不简单又觉解子元和他项少龙交情日深就生出退缩之意再不斤斤计较飞刀之事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微笑道:“仲孙兄既有这话我沈良怎敢计较沙立就交回仲孙兄其他话都不必说了。” 仲孙玄华那想得到他这么好相与伸出友谊之手道:“我交了沈兄这位朋友。” 项少龙采手与他相握道:“小弟一直都当仲孙兄是朋友。” 仲孙玄华尚要说话费淳神色慌张地来报导:“秦国的仲父吕不韦爷来找执事!” 仲孙玄华想不到吕不韦真的来找项少龙而且是在项少龙明示不想见他的情况下大感愕然呆瞪项少龙。 项少龙拍拍他肩头道:“仲孙兄该猜到沈良是小弟的假名字迟点再和仲孙兄详谈吧!” 仲孙玄华一面疑惑的由后厅门溜了。 吕不韦的大驾光临令整个歌舞团上上下下震动起来惟只凤菲心中有数其他人都是不明所以。 这名震天下的秦国仲父甫进门便要求与项少龙单独说话其他人退出厅外后吕不韦喟然长叹道:“少龙真厉害竟能化身沈良躲到了临淄来。” 项少龙淡淡道:“仲父怕是非常失望吧?” 吕不韦双目寒芒一闪盯着他道:“少龙何由此言储君不知多么担心你的安危现在给老夫遇上少龙自会全力护少龙返回咸阳。今次来只是看少龙的意向为何。” 项少龙断然道:“此事迟一步再说现在我再没有隐瞒身分的必要。想请父正式向齐王提出本人在此的事好让我能以本来身分向他请见。” 吕不韦沉吟片晌又叹了一口气道:“为何我们间的关系会弄至如此田地?” 项少龙语带讽刺道:“似乎不该由未将负责吧?” 吕不韦道:“是我错了只不知事情是否仍有挽回的地步。只要我们同心合力辅助政储君天下实我大秦囊中之物。” 项少龙心中大懔。 他太清楚吕不韦的性格坚毅好斗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绝不会认输更不肯认错。现在肯这么低声下气的来说话只代表他再有一套撒手镧故暂时要将自己稳住。 那会是什么厉害的招数?项少龙淡淡道:“由始至终我项少龙都是爱好和平的人只是被迫应战。我们之间的事已非只凭空口白话可以解决的了。” 吕不韦装出诚恳的样子道:“本仲绝不会怪少龙会这样想。当日本仲想把娘蓉许配少龙正是表示想修好的诚意。只因这刁蛮女儿不听话才使事情告吹。” 顿了顿凝望他缓缓道:“现在本仲就去把少龙的事告知齐王少龙好好想想本仲刚才的话。但无论少龙怎样不肯原谅我本仲决定放弃与少龙的争执让时间来证明这事好了。” 吕不韦走后项少龙仍呆坐席上。 他可以百份百肯定吕不韦有了对付他的杀着才有这么矫情作态假若不能识破他的手段说不定又会一败涂地。 但只是杀死他项少龙一日有小盘在吕不韦仍末算获得全胜想到这里登时浑身出了一身冷汗。 他已猜到吕不韦的撒手镧是什么了。那就是他项少龙和小盘唯一的致命破绽小盘的真正身世。 若缪毒由朱姬口中得知过程又由朱姬处得到那对养育“真嬴政”的夫妇的住址把他们带返咸阳抖了出来不但小盘王位难保他项少龙更犯了欺君大罪。 不过回心一想若此事真的生历史上就该没有秦始皇。 现在就算猜到吕不韦其有这么一着撒手镧。在时间上已来不及阻止只好听天由命信任历史的不能改移。 想虽这般想但心中的焦虑却使他烦躁得差点要捶胸大叫以宣泄心中的不安。 此时凤菲来了柔顺的坐到他身旁低声道:“现在就和淑贞她们说清楚好吗?” 项少龙压下波荡的情绪点头同意。 歌舞团的事在几经波折下完满解决但他自己的事却是方兴未艾刻下他已完全失去了留在临淄的心情只希望能尽早赶返咸阳与小盘一起应付这个“身分危机”何时才能有安乐的日子呢? 第十一章 谒见齐王 肖月潭神情肃穆的为项少龙回复原貌后者亦心事重重使房内的气氛相当沉重。 项少龙终觉察到肖月潭的异样讶道:“老兄有什么心事?” 肖月潭叹丁一口气道:“我太清楚吕不韦的为人了他怎都不会让你活着回到咸阳愈是甜言蜜语手底下愈是狠辣厉害。” 项少龙担心的却是小盘的身分危机暗责自己确是后知后觉一旦吕不韦和缪毒联手必会想到这个破绽上去更糟是此事联想请人帮手也不行。 肖月潭续道:“在现今的情况下我也很难帮得上忙。假若一提是李园、韩闯、郭开等要对付你再一边的吕不韦和田单又想要你的命。你的形势比前更凶险百倍。只要制造点意外例如塌屋、大浪、大风沉船储君便很难入任何人以罪。” 项少龙想起龙阳君暗忖他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救星。只不知为何他仍末有消息来照理他去试探韩闯后该第一时间来告知他个中情况难道又再有变数?口上却反安慰肖月潭道:“至少我在临淄应是安全的因为谁都不敢公然对我行凶。” 肖月潭道:“这仍是很难说。假若田单使人通过正式挑战的方式把你杀死政储君将很难为你报复。你的伤势怎样了?” 项少龙看看铜镜中那个亲切又陌生的原貌活动了一下臂膀道:“最多两三天我可完全复原过来。” 肖月潭道:“我不宜再常来找你否则会惹起韩闯怀疑唉。事情的展真令人担心。” 此时手下来报龙阳君来了。 项少能在东厅见龙阳君后者知道他要揭开了自己的身分后闪过吃惊的神色苦恼道:“这样事情会复杂多了。” 项少龙不想再费神在此令人心烦的事上问起他韩闯的反应。龙阳君先垂沉吟片刻才抬头瞧着他道:“曹秋道会不会碰巧是在你偷刀时刚好在那里呢?” 项少龙肯定的摇头道:“绝对不会他亲口对我说得到有人盗刀的消息。究竟韩闯怎么说?” 龙阳君双目闪过不安之色低声道:“奴家照计划向韩闯提出应否对付你的问题却给他痛骂了一顿。看来并不是他出卖少龙会否是少龙忘记把把此事告诉其他人呢?” 项少龙想起肖月谭当然立即把这可能性删除道:“韩闯会否高明至可识穿君上是在试探他呢?” 龙阳君道:“看来他并非装姿作态这么多年朋友他很难瞒过奴家这事真教人摸不着头脑。” 项少龙生出希望假若有李园、韩闯、龙阳君站在他这一边他要安抵咸阳自是轻而易举。 龙阳君道:“少龙不用担心。无论如何奴家也会站在你这一边不若我们今晚就走只要返回魏境奴家就有方法送你回秦。” 项少龙大为心动道:“但凤菲她们怎办呢?” 龙阳君道:“只要你留下一封信交给韩闯或李园请他代你照顾她们那无论他们心中有什么想法都只有照你的吩咐去行事。” 项少龙更为意动旋又想起道路的问题龙阳君道:“这两天天气暖了点又没有下雪河水该巳解冻我随便找个借口便可用船把你送走担保就算事后有人想追你亦追你不到。” 一来项少龙心切回家二来临淄实非久留之地。他终同意了龙阳君的提议约定了今晚逃亡的细节。此时韩竭和旦楚联袂而至说入宫见齐王的时间到了。 项少龙是次由大城进入小城乘舆朝子城北的宫殿而去沿途的建筑又要比以民居为主的大城建筑更有气势。 只见公卿大臣的宅第各衙门的官署林立两旁说不尽的富丽堂皇豪华壮观。 旦楚和韩竭两人表面都装得必恭必敬客气有礼前者还负起介绍沿途景物之责。 抵达王宫时吕不韦和田单联袂相迎就足礼数。 寒暄过后田单不失一代豪雄本色呵呵笑道:“无论是上将军的朋友或敌人无不对上将军佩服得五体投地。天下间若非有上将军这等人物在。会使人大感乏味。” 项少龙回复了往昔的挥洒自如微笑道:“人生如游戏得田相有此雅量佩服的应属少龙才是。”同时注意到田单已老态毕呈无复当年之勇。 吕不韦扮出真诚亲切的模样道:“大家都是老朋友大王正心急要少龙有什么话就留待田相设宴款待少龙时再说吧。” 齐襄王接见项少龙的地方是宫殿内最宏伟的桓公台亦是三日后凤菲表演的寿宴场所。 桓公台是王殿区最宏伟的建筑组群位于小城北部偏西处。距小城西墙只有八十余丈是一座宏伟的高台这长方形的高台南北长达二十五丈东西二十许丈高度则是五丈有余其磅礴之势可想而知。登上高台可俯瞰在桓公台和金銮殿间可容万兵操演的大广场。 桓公台本身非常有特色似若一座平顶的金字塔台顶有两层东、西、北三角陡斜南面稍缓建了登台石阶百多级台顶四周砌以灰砖矮花墙。台顶中间再有一个高出五尺许的方形平台台面铺的是花纹方砖典雅贵气。 齐王在桓公台下层的“点将殿”接见项少龙陪着的还有大王子田生和二王子田健。 齐襄王年在七十许间身矮且胖一副有神没气的样子。使人担心他随时会撒手归西。 田生和田健两位王子都是中等身材样貌肖似虽五官端正却都是颇为平凡望之不似人君。比较起来。田生一副酒色过度的二世祖模样而田健则有精神多了。 气氛却是出奇的轻松亲切。 礼仪过后项少龙和吕不韦坐于齐王下。再一边则是田生。田健和田单。 齐王以他那对昏花老眼仔细打量了项少龙后在台阶上的王座处呵呵笑道:“昔日张仪作客楚国宴会时传看当时楚人视为镇国之宝“和氏璧”传来传去忽然不翼而飞有人怀疑是张仪偷的把他打了一顿。张仪回家时问妻子看看他舌头还在否说只要舌头还在。就什么都不用怕。哈……” 众人慌忙陪笑但都不明白他为何会说起这故事来。 齐王欣然道:“张仪就凭这没有被人打断的三寸不烂之舌封侯拜相;项上将军则凭手中之剑成了上将军一舌一剑可谓先后互相辉映。” 项少龙初次领教到齐人荒诞的想像力应道:“大王这比喻真妙。” 田生笑道:“不过大将军已改用自创的长匕弃剑不顾哩。” 齐王瞪了田生一眼不悦道:“难道寡人不晓得吗?寡人已命人去把上将军的宝剑取回来。” 今次轮到项少龙大感尴尬张口欲言却不知该怎说才好。难道说自己早把刀偷回来还给曹秋道捅了一剑吗?同时亦明白到齐王与大王子田生的关系非常恶劣难怪田单临时转头改田健。不过看田单的衰老样子也不会比齐襄王长命多久。 齐襄王谈兴极浓。侃侃而言道:“自先王提出“尊王攘夷”我大齐一直抱着匡天下、和合诸侯之志。至贵国商君变法我们齐秦两国隐为东西两大国合则有利分则有害其形势显而易见。今次仲父亲临又有上将军作客我们更加多三分亲近实为最大的贺礼。” 殿内诸人神态各异。田生刚给王父责怪低头噤若寒蝉。田健则以热切的眼神望向项少龙。吕不韦虽然陪笑但神情却不太自然。田单仍是那副胸藏城府、高深莫测的样子。 此时有一近臣走上王台跪地把一个信简呈上齐王还说了几句话。 齐王听得脸露讶色。向项少龙望来道:“曹公说已把宝器归还上将军还有帛信一封请寡人转交上将军。” 田单大讶道:“这是什么一回事上将军见过曹公吗?” 项少龙大感不妥含胡点头。 齐王使那内侍臣将信简送到项少龙手上项少龙取出帛书看后微笑道:“承曹公看得起约末将于寿宴后一天在稷下学宫的观星台切磋技艺未将不胜荣幸。” 田单和吕不韦喜色一闪而没。齐王则龙躯剧震脸色更苍白了。 项少龙则心中好笑三天后他该已安抵魏境别人就算笑自己怕了曹秋道他也不会在意。 现时他最不想遇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李牧再一个就是这可怕的曹秋道。 项少龙甫离桓公台。就给解子元截住扯到一旁道:“上将军骗得小弟好苦原来你……” 项少龙先向解子元以眼色示意再向田单、吕不韦等施礼道:“不敢再劳远送让未将自行离去吧!” 田单道:“这几天定要找个时间叙叙。”言罢与吕不韦去了。 解子元细看了项少龙现在的尊容叹道:“项兄果是一表人材不同凡响。” 两人并肩朝宫门举步走去时项少龙淡淡道:“解兄的消息真快。” 解子元傲然道:“宫中有甚风吹草动休想可瞒得过我。” 项少龙笑道:“那你知否曹秋道刚向小弟下了挑战书定了四日后子时在稷下的观星台比武到时却不准任何人在旁观战?” 解子元色变道:“这怎办才好?唉你还可以笑得出来。” 项少龙暗忖若非今晚可以溜走便绝笑不出来。现在当然是两回事。安慰他道:“大不了就弃刀认输:难道他可杀了我吗?” 解子元愕然道:“项兄若这么做不怕嬴政责怪吗?” 项少龙这才想起自己代表的是秦人的荣耀弃刀认输当然不行但溜走却是再一回事。 总好过给一向剑下不留情的曹秋道一剑杀了。压低声音道:“兄弟自有应付之法解兄不用担心。” 解子元苦笑道:“不担心就是假的曹公的剑道已到鬼神莫测的境界不知多少名震一方的卓剑手对者他就像小孩碰着个壮汉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项少龙深有同感这时来到停车处侍从拉开车门让两人登车。 坐好后马车开出。 项少龙问道:“到哪里去?” 解子元道:“去见仲孙龙他要亲自向项兄谢罪。” 项少龙心中一阵感触。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莫此为甚。 一旦回复项少龙的身分整个世界都改变了。像歌舞团上下人等立即对自己奉若神明纷来讨好。 反是扮作沈良时感觉上还自然得多。 解子元又道:“仲孙龙父子得知你是项少龙后。非常兴奋。央我来求项兄一同对抗吕不韦有项兄说几句话二王子说不定会改变心意。” 项少龙道:“解兄可否安排我在今天与二王子碰碰头但这并非为了他们父子而是为解兄做的。” 解子元感动地道:“项兄真够朋友就定在今晚吧!” 项少龙望往窗外的街道家家户户都在扫雪铲雪严寒的冬天快过去了。 仲孙龙父子在府门倒屣相迎热情如火。 项少龙现在成了他们唯一的救星。 对齐人来说没有比与秦国维持良好的关系更重要。如此齐国方可安心兼并宿敌燕国扩张领土进而一统天下。 田单之所以能从仲孙龙手上争取田健皆因他有吕不韦这张皇牌。 假若比吕不韦对嬴政更有影响力的项少龙站到仲孙龙这边来田健那还用改投一向支持他胞兄的田单。 在这种情况下仲孙龙自是对项少龙情如火热。 在大厅坐好后仲孙龙先向项少龙致歉要说话时项少龙先一步道:“在公在私我项少龙亦会为解兄和龙爷尽心尽力所以客气话不用说了。” 仲孙龙父子大喜过望。 解子元道:“现在小弟立即入宫见二王子安排今晚的宴会在什么地方好呢?” 仲孙龙思忖片刻道:“不若就到玉兰楼会比较自然一点。” 解子元喜上眉梢道:“那确是好地方。” 仲孙玄华向项少龙道:“玄华精选了一批一流的剑手出来拨给上将军使用他们的忠诚都是无可置疑的。上将军在临淄期间他们只会听上将军的差遣。” 项少龙道:“仲孙兄想得真周到不过此事可否明天才开始?”心想明天我早已走了。 仲孙玄华恭敬道:“一切全听上将军吩咐。” 接着皱眉道:“听说师尊向上将军下了约战书这确是令人头痛的事。待会玄华会去谒见师尊看可否央他收回成命。” 项少龙摇头道:“不必多此一举令师决定了的事连你们大王都左右不了小弟亦想见识曹公的绝世剑法。” 仲孙龙紧张的道:“曹公平时虽和蔼可亲但剑出鞘后从不留情假设上将军有什么损伤那就……唉!” 换了末领教过曹秋道的厉害前假如有人像仲孙龙般以认为他必输的口气向他说出这样的话他会大为生气。现在当然不会笑道:“我有自保之法龙爷不用担心。” 仲孙玄华灵光一闪道:“不若我和师妹一起去见师尊他最疼爱师妹说不定肯破例只作为切磋玩玩了事。” 项少龙心中再有打算微笑道:“真的不用你们费神仲孙兄本身是剑手当知剑手的心意吧!” 仲孙玄华颓然点头道:“上将军真是了得师尊对比武这类事早心如止水只有上将军才能令他动心看来都是上将军那把宝刀累事。” 仲孙龙道:“项兄太出名了我看玄华你最好去警告麻承甲和闵廷章这两个撩事斗非的人他们若来挑战项兄是很难拒绝的。” 仲孙玄华双目寒芒烁动冷哼道:“他们若想挑战上将军先要过得我仲孙玄华这一关。” 项少龙心想今晚即走随口道:“让我试试刀也好仲孙兄有心了。” 仲孙玄华露出崇慕之色肃然起敬道:“难怪上将军能威震咸阳只看上将军这种胸襟气魄便知上将军刀法已达何等高深的境界玄华甘拜下风。有机会希望上将军也能指点玄华两招。” 项少龙失笑道:“仲孙兄手痒了。还是想秤秤小弟的斤两看是否须向尊师求他放过我。” 仲孙玄华给他看破心事老脸一红尴尬道:“上将军说笑了玄华确是诚心求教。” 仲孙龙忽道:“我仲孙龙特借此机会向上将军表明心迹对凤菲小本人不敢有非份之想。若有远比言教我仲孙龙暴尸荒野请上将军代为转达此意并为我仲孙龙向大小姐致歉。”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小弟可能会先大小姐一步离开临淄麻烦龙爷给小弟照顾大小姐。” 仲孙龙拍心口保证道:“这事可包在我仲孙龙身上。请上将军放心。” 采花者竟成了护花人可知世事往往出人意表。 解子元一震道:“不若项兄在与曹公比武前找个借口回秦。那就不是什么事都可迎刃而解吗?” 仲孙玄华先赞成提议道:“不若就说贵岳病重那谁都不会怪上将军失约了。” 项少龙心中十万个同意暗叫英雄所见略同欣然道:“过了今晚看看和二王子谈得怎么样才说吧。” 众人见他没有拒绝登时轻松起来。 项少龙起立告辞仲孙龙“依依不舍”地直送他到大门再由仲孙玄华和解子元两人陪他返回听松院。 第十二章 左右为难 项少龙返抵听松院时费淳迎上来道:“报告项爷张泉、昆山两人走了。” 项少龙早忘记了两人闻言愕然道:“有没有携带行李?” 费淳垂手恭敬答道:“装满了两辆骡车。大小姐都知道这件事。” 项少龙暗忖这倒落得干干净净正要先回房去费淳有点尴尬的道:“项爷歌舞团解散后一众兄弟可否追随项爷呢?” 项少龙拍拍他肩头道:“歌舞团不会解散你们该尽心尽力扶持二小姐周游列国好过闷在一个地方。”说罢举步登上主堂的台阶。 费淳追在他身后道:“大小姐、二小姐都请项爷去见他还有幸月小姐噢差点忘了言先生来了在东厢等候项爷说有十万火急的事。” 项少龙见自己变得这么受欢迎头都大了起来当然是先往见肖月潭。 肖月潭立在窗前负手呆看窗外的园景到项少能来到他身后才平静地道:“少龙我有个很坏的消息。” 项少龙吓了一跳问道:“什么坏消息?” 肖月潭道:“今天我易容改装跟踪韩闯这忘恩负义之徒竟偷偷去见郭开商量了整个时辰才离开。” 项少龙中心涌起凄酸的感觉我不负人人却负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这家伙愈来愈高明连龙阳君都给他骗了。无奈道:“什么都没有所谓哩:我今晚就走龙阳君已安排好一切。” 肖月潭转过身来采手抓着他两边肩头肃容道:“怎么走?水路两路交通完全被大雪瘫痪下来。龙阳君和韩闯是一丘之貉都是想要你的命。” 又道:“我之所以心中动疑皆因龙阳君来见韩闯两人谈了片刻韩闯便去找郭开你说这是什么一回事。” 项少龙色变道:“什么?” 肖月潭叹道:“少龙你太信任朋友了。可是当利益涉及国家和整个家族的生死荣辱什么交情都会给撇在一旁。对三晋的人来说你项少龙三字已成了他们的催命符只有把你除去他们方可安心。” 项少龙头皮麻若不能走他岂非要面对曹秋道的神剑和其他种种烦事。 决然道:“那我自己走好了。” 肖月潭道:“你的臂伤仍未痊好这么走太危险哩。” 顿了顿续道:“听说曹秋道已向你下了战书你难道不战而逃吗?” 项少龙苦笑道:“我还有什么办法呢?老兄的消息真灵通。” 肖月潭道:“不是我消息灵通而是有人故意把消息散播弄得满城皆知。使你难以避战。唉你有没有想过这么的溜了对你会造成很大的损害吕不韦必会大肆宣扬以影响你在秦军心中的神圣地位。” 项少龙愕然道:“明知是送死还要打吗?” 肖月潭道:“若凭你现在这种心态必输无疑。但只要看他亲自约战可知他认定你是能匹配他的对手。” 项少龙苦笑道:“也可能是韩竭奉吕不韦之命请他来对付我。” 肖月潭道:“这只是你不了解曹秋道根本没有人能影响他。此人毕生好剑弱寇之年便周游各地找人切磋剑艺听说二十五岁后从未尝过败北的滋味博得剑圣美名。” 项少龙失声道:“那你还要我接受他的挑战?” 肖月潭正容道:“这只是以事论事秦人最重武风和剑手的荣誉你输了没话好说但若不战而逃。对你威望的打击却是难以估计。或者你可用诈语诓他只过十招那说不定可圆满收场大家都可以和气下台。” 项少龙大为心动点头道:“不若我正式向齐王提出表面当然大说风光话什么不希望见有人受伤诸如此类。” 肖月潭沉吟片晌道:“不若直接修书给曹秋道这老家伙对上趟留不下你必心生不忿故必肯应承。假若无人知道此事的话而你又能捱得过这十招那人人都当你把老曹逼和对你的声名当是有益无害。” 项少龙暗忖曹秋道可能已摸清他百战刀法的路子非若上趟般猝不及防颓然道:“这十剑可不易捱。无论度、力道和招式我都逊于他。” 肖月潭抓着他肩头的手猛力一摇声色俱厉道:“项少龙你看着我现在是你的生死关头。假若你仍认定必输无疑就永远都回不了咸阳去见你的妻儿。只要三天后你有命从稷下官的观星台走下来那晚你立即离开临淄回秦后全力对付吕不韦。否则你以前所有的努力都完了。” 项少龙浑身冒出冷汗惊醒过来。虎目神光闪闪回望肖月潭沉声道:“我明白了项少龙绝不会有负肖兄的期望我项少龙一定可活着回到咸阳的。” 肖月潭放开抓着他的手道:“我现在到你房中写信画押后就亲自给你送到曹秋道手上然后就看他有没有这豪情了。” 项少龙步入后院的大花园凤菲等正在铲去了积雪的露天处排演舞乐由董淑贞试唱压轴主曲。 他现在已颇为识货。觉董淑贞比之凤菲又是再一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不像凤菲的放任慵懒而是带着如诗如画的清丽情味但在怨虑中却摇曳某种难以形容的顽皮与热情非常动人。 众女均全神投进曲乐去所以项少龙踏入园里时并没有引起注意只凤菲来到他旁低声道:“当淑贞唱罢此曲后就由上将军宣布凤菲退隐嫁入项家淑贞则成为凤菲的继承者稷下宫那一台则由淑贞担任。”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凤菲“噗哧”笑道:“什么什么的?你化身沈良不是要勾引人家吗?” 项少龙知她只在说顽皮话岔开话题道:“韩竭来找过你吗?” 凤菲白了他一眼幽幽叹道:“人家正为此事找你他说去见仲孙玄华是想探听仲孙龙对我的事还指天誓日的说不会辜负凤菲。说得人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项少龙苦笑道:“这种事外人很难帮忙的。不过仲孙龙已保证不会对你再有不轨之念还包保护送大小姐到任何地方去。” 凤菲娇躯一震道:“听你的语气好像龙阳君和韩闯全都靠不住似的又似暗示我不要跟韩竭这是什么一回事呢!” 此时歌声乐声攀上最**充盈着欢娱喜庆的气氛炫丽灿烂活力充沛再在一记编钟的清响里一切倏然而止但余韵却缭绕不去。 董淑贞领着众姬来到项少龙和凤菲身前盈盈拜倒娇声问好。 项少龙深切感受到整个歌舞团的气氛都改变了人人斗志激昂。充满对前途的憧憬和生机。 想起今晚若不告而去对她们的士气定会造成严重的打击不由雄心奋起像她们般斗志昂扬。 把对曹秋道的惧意全管诸脑后。 董淑贞站起来时已是热泪盈眶秀眸射出说不尽的感激之意。 此时下人来报燕国大将徐夷则求见。 项少龙心中暗叹知道又要应付再一种烦恼了。 徐夷则便服来拜候他更没有从人论派势远及不上龙阳君等人。 不见多年他脸上加添了不少风霜似是生活并不好过。 客气话后两人分宾主坐下这燕国大将喟然道:“今日我们把盏谈心明天可能便要对阵沙场教人欷嘘不已。” 项少龙也颇有感触问起太子丹的近况。 徐夷则叹道:“与虎狼为邻谁能活得安逸齐人对我们的土地野心上将军不会不知道。今次我们本不想派人来但郭开却怂恿丹太子说若能扶起田健压抑田单说不定形势有变。所以末将才来了。也认识到无论谁人当权都不会息止野心。” 项少龙心中暗叹。赵人和燕人还不是恩怨交缠当年他乘时空机器初抵贵境时燕人侵赵的大军刚被廉颇打败直攻到燕人的蓟都去。那时魏、韩、齐、楚等联手向赵人施压逼赵人退兵曾几何时又轮到齐人对燕用兵今次却轮到楚人去扯齐人后腿皆因三晋在强秦的威胁下无力应付齐人。 整个战国史都是大国兼并小国的历史;谁不奉行扩张政策借蚕食别国土地来壮大国势、加强实力谁就要给别人吞灭。假设燕人比齐人强大那现在苦着脸的就是齐人了。 自被赵人大败后燕人就在亡国的边缘上挣扎若非日后太子丹派出荆轲去刺杀小盘恐怕没有多少后人会对燕国留有印象。 徐夷则续道:“丹太子现在驻马武阳那是武水旁的大城比较接近南方以应付齐人的威胁上将军若有空丹太子会非常欢喜见到老朋友。” 项少龙苦笑道:“现在我对能否活着回到咸阳都欠缺信心那还谈得上其他事。” 徐夷则正容道:“上将军是否指曹秋道约战一事此事必是田单、吕不韦在后推波助澜上将军必要小心应付。我们曾派出几个一流剑手挑战曹秋道好挫齐人威风岂知连仲孙玄华那一关都过不了想起也教人气馁。” 项少龙心知肚明此事是因韩闯陷害他而惹出来的不想再谈岔开话题道:“徐兄何时回燕?” 徐夷则答道:“本打算寿宴翌晨立即离开现在当然要等看到上将军挫败曹秋道才走。” 项少龙摇头道:“徐兄对我期望太高了。” 徐夷则微感愕然通:“尚未交手为何上将军却像没有什么信心似的。” 项少龙当然不能告诉他领教过曹秋道的厉害只好含糊其词改谈其他事。 徐夷则闲聊两句后转入项少龙最害怕的正题道:“今次夷则来拜候实还有一事相求。” 项少龙只好道:“徐兄请言无碍。徐夷则正容道:“我们之所以会参加合从军攻打贵国实非所愿皆因为势所迫否则在齐人威胁下将变得孤立无援假若去此心腹之患敝国绝不会参与合从之举。” 项少龙皱眉道:“事关重大徐兄可作得主吗?” 徐夷则叹道:“这并非是否可以作主的问题。而是做主的愿望。现在田单和吕不韦遥相勾结。贵**队压得三晋无力北顾给与田单能有机会北犯我境。只要上将军向齐人暗示不会坐看他们扩张领土那齐人纵有天大胆子都不敢像现在般放恣。只是一句说话上将军就可为贵国赢得敝国的友谊。” 项少龙尚是次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下他虽能影响小盘皆因他一直都没存私心事事为他着想。 要知秦国自商鞅以来便订下了远交近攻的国策联齐楚而凌三晋。至于燕人自燕昭王筑黄金台聘来乐毅等破齐名将曾威风过一阵子后秦人从不把僻处东北的弱燕放在眼内故怎会为燕人开罪齐人。 再一方面他却要为善柔打算助解子元将田健争取回来在某一程度上他势要许诺田健吕不韦答应他的事那自然包括了燕国这块肥肉在内。 他深切感受到自己并非搞政治的人当然他可轻易骗得徐夷则的心佯作答应。然后阳奉阴违只恨他却非是这种人。 项少龙苦笑道:“我要答应此事只是一句话那么容易却恐怕不易办得到。” 徐夷则脸色微变道:“那或者是小将误会了还以为上将军是丹太子真正的朋友。” 项少龙言道:“徐兄言重了。朋友就是朋友绝不会改变。但问题现在我非是正式出使来齐又有吕不韦在旁牵制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不敢轻率答应可否待我想想再说。” 再叹一口气道:“假若我给曹秋道一剑杀掉那就说什么都没用。” 徐夷则容色稍缓有点不好意思道:“是小将太急躁了一切自该留待上将军由稷下官凯旋归来才说。” 徐夷则言罢起立告辞刚把他送到府门李园来了。 往日项少龙清闲得可抽空睡午觉现在却是应接不暇忙得差点没命。 项少龙请李园到大厅等他先赶去为肖月潭写好的信画押再匆匆朝大厅走去给小屏儿截着道:“大小姐有十万火急的事叫你立即去见她。” 这小妮子眼合怨怼十分幽凄。看得他的心都痛起来却又没有办法他已下了决心再不纳任何姬妾感情实是最大的负担。自倩公主死后唯一能使他动心的就只有琴清和李嫣嫣两女。 项少龙苦恼道:“但李园正在大厅等我呢!” 小屏儿道:“那亦要先去见小姐因为清秀夫人偷偷到了她处。” 项少龙这才知道清秀夫人原来和凤菲亦有交情权衡轻重后赶了去见这美人儿。 清秀夫人仍是脸垂重纱不肯以玉容相示凤菲识趣避开后清秀夫人开门见山道:“上将军可知你的处境非常险恶?” 项少龙点头沉声道:“夫人有什么新的消息?” 清秀夫人道:“李相当然不会将他的事告诉我不过我已命人留心他这两天韩闯不时来找他密谈上将军观人于微当知韩闯非是善类李相一向不大欢喜韩闯忽然变得如此亲密自是令人起疑。” 项少龙叹道:“我明白了。多谢大人项某非常感激。” 清秀夫人淡淡道:“此事我只是为嫣嫣做的否则她定会怪我。我们这些妇人女子只知上将军有大恩于李相而李相若以怨报德就是大错特错其他的事都不想理。也不敢再耽阻上将军的正事上将军请自便吧。” 项少龙早习惯了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施礼告退往见李园。 李园独坐厅内默默喝茶神情落漠不知是否因要出卖项少龙而心境不安。 项少龙在他旁坐下忽然怒气上涌冷冷道:“麻烦李兄通知有关人等今晚小弟决定不走了。” 李园剧震道:“项兄今晚要走吗?” 项少龙细察他神情怎看都不似作伪奇道:“韩闯那忘恩负义的家伙没告诉你吗?” 李园叫起撞天屈道:“我真不知此事今次我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韩闯这家伙给郭开说服要害你同时嫁祸给吕不韦好惹起贵国的内乱。咦?难道你误会我会和他们一鼻孔出气吗?若是如此我李园还是人吗?嫣嫣也会怨我一世了。” 项少龙糊涂起来再分不清楚谁忠谁奸道:“那这两天为何不来找我。若我今晚真的走了岂非落进韩闯和郭开的陷阱吗?” 李园惭愧道:“这几大韩闯频频来找我说话我也曾想过是否对此事不闻不问但最后都斗不过自己的良心少龙勿要怪我是小弟的意志不够坚定。” 项少龙叹道:“你们有否想过有我一日在秦与吕不韦互相牵制秦国都难以全力攻打你们。否则会是怎么样的情况你们当可想见。” 不由又想起小盘的身分危机那会使他和小盘陷在绝对的下风就算昌平君等仍支持小盘但已失去了往日合法的理据。 李园苦笑道:“其实龙阳君也不想出卖少龙只因他一时口疏告诉了韩闯他曾在大梁见过你事后又没有报知魏增被他以此威胁怕被揭了出来累及亲族才迫得要与他合作。他对你的感情。比任何人都来得深厚故最痛苦亦是他。项兄该明白我的意思。” 项少龙怒道:“韩闯这家伙可太过份了。表面还满口仁义道德难怪他特别怕我因为内心有愧。唉既是内心有愧那他这人仍不算太坏。” 李园苦笑道:“想不到项兄仍有心情说笑韩闯确亦非常苦恼这么做有一半是被郭开迫出来的。问题是韩闯身边有人对郭开通风报讯使事情泄漏出来现在韩国最不敢得罪的就是赵人韩闯更怕了韩晶怕她向韩王进谗。那他就糟透了。” 项少龙怒火稍消笑道:“早知如此当日一剑将郭开宰了就不会有现在的烦恼。” 李园道:“换了谁都不会有分别为了挣扎求存。谁不是不择手段只是我做不出这种事吧。照我看韩闯不用你吩咐都会把今晚送你离临淄布的阴谋取消因为借曹秋道的剑总好过用他自己的手。” 只这一句话项少龙可断定李园应没有参与阴谋否则就该知道逃走的事是由龙阳君负责表面上韩闯并不知情。 心情稍佳道:“那至少在与曹秋道比武前我是安全的了。” 李园叹道:“理该如此不过我却得闲临淄的剑手都跃跃欲试想先秤秤你的斤两。” 项少龙冷哼道:“我目下的心情并不太好他们最好不要来惹我。” 李园沉吟道:“曹秋道确是旷古烁今的剑术大师少龙有把握吗?” 项少龙想起肖月潭的“十招之计”心下稍安点头道:“自保该没有问题。” 李园大讶却没再作追问还想说下去时今次轮到解子元来找他。李园知不宜在旁匆匆走了。 项少龙把解子元迎入厅里后者苦笑道:“约是约好了。可小弟却有个难题夫人她不信我今晚和你在一起要见过你才肯信。” 项少龙心知肚明善柔只是找借口见他苦笑道:“今次由我到府上接解兄好了。” 解子元喜道:“项兄真够朋友二王子知道可与项兄见面兴奋得不得了说你的一句话在嬴政面前此吕不韦的十句话更管用。” 项少龙暗忖齐国之亡皆因这种心态而来。 解子元道:“今晚定要再找柔骨美人来陪酒给她挨着都不知多么舒服。” 项少龙道:“她不是田单的人吗?让她知道我们说什么不太好吧!” 解子元道:“放心好了。她是出名不理政事的。而且说出去亦没什么打紧只要让二王子知道有你支持我们就成。” 项少龙想起今早齐王毫不给面子的斥责大王子田生暗道难怪人人都看涨田健的行情。 解子元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据传大王会在寿宴上正式宣布继位的太子人选肯定是二王子无疑。所以我们才要借项兄压压田单和吕不韦的气焰。” 项少龙那想得到自己会以这种形式与吕不韦和田单进行政治斗争可见政治手段确可杀人不见血。 自己由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变成不但可影响秦国政坛还能左右别国政局确是始料所难及。 解子元告诉他约定的时间又匆匆赶去通知仲孙龙父子。 项少龙返房把密藏的百战刀取出挂在腰际心想若曹秋道不答应十招之数便在寿宴那晚诸事停当后和凤菲溜之夭夭。小命要紧。什么剑手的荣耀均属次要。 想起曹秋道出神入化的剑法早前给肖月潭激励起的斗志此时又不翼而飞。 不过老曹若肯以十招为限则不妨陪他玩玩自己怎不济都可捱过他十招的。 他当然明白肖月潭是为他着想不战而逃定会在他光荣的武士生涯里留下一个大污点尤其在小盘会有身分危机时生更属不智。 但自己知自己事。曹秋道的剑法真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为了妻儿。又觉得这样送命太不值得所以才生出避战的主意。 到现在为止他仍弄不清楚龙阳君是否真的出卖自己。只要今晚看看他会否取消离开临淄的安排就可清楚了。 他有点想到园中练习刀法但暗忖假若老曹不肯答应十招之请练也是白练沉吟间幸月带着一股香风挤人他怀襄把他搂个结实娇喘细细道:“上将军骗得我们很苦呢!” 项少龙拥着她丰满动人的娇躯面对着如花玉容大感吃不消但更不想伤害她的芳心只好道:“幸月小姐不是须彩排歌舞吗?” 乐声仍隐隐从园处传来故项少龙会有此语。 幸月俏目生辉地凝注他妮声道:“大小姐在指点二小姐的唱功做手奴家惦挂上将军所以趁机溜来看你嘛!” 最难消受美人恩项少龙一向对这美歌姬并无恶感怎忍心硬是拒绝她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道:“你是否会继续追随二小姐呢?” 幸月道:“这个当然。我们做周游歌姬的都有个不成文的传统就是莫要嫁入豪门要嫁就嫁布衣平民又或独身终老。唉我们什么男人没见过呢?对男女之事早心淡了。” 项少龙先是愕然旋即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道:“不过像你们那样能为自己作主的歌姬仍不多豪门养的歌姬都是没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幸月吻了他的嘴唇。媚笑道:“起始人家以为你是沈良又见歌舞团解散在即真想从了你现在则只想好好侍候上将军。今晚人家到你处来好吗?你现在的样子好看多了。” 项少龙大为意动可是又觉有点对不起纪嫣然等只好婉拒道:“现在我必须保留体力以应付与曹秋道那老家伙一战若还有命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呢。” 幸月欣然道:“一言为定。”献上香吻情动非常。 幸月走后项少龙看看天色心想不若到街上逛逛安步当车到解府去见善柔和接解子元好过坐在这里胡思乱想。 打定主意后换上武士服外披挡风长绵袄戴上帽子溜了出去。 这日天色极佳。在此日落西山的时候街上人车往来好不热闹。 他的剑伤已大致痊愈加上又有百战宝刀在手除非大批武士来围攻他否则总能脱身但当然不会有人敢公然来杀他。若是单打独斗倒可借之用来练剑。 起始时他提高警觉用了种种方法测探是否有人跟踪他仍一无所觉时放下心来。全情享受漫步古都的情趣。 齐国妇女的开放程度仅次于秦赵两国。 秦国因蛮风余绪。妇女仍充满游牧民族的味道;赵国则因男丁单薄王室鼓励男女相交所以赵秦两国的女子都不怕男人活泼多情至乎在街上与陌生男子打情骂俏。 齐女却似是天生多情不知这是否临海国的特性很少有害羞的。 项少龙独行街上便不时遇上结伴同游的齐女秋波抛迭眉目传情充满浪漫旖旎的气氛。 他所到之处要数楚女最是保守较极端的就像清秀夫人连粉睑都不肯让男人看神态语气都摆明只可远观不是可随便采摘。 不由又想起庄夫人。她乃南方少数民族作风又大胆多了。 在轻快的脚步里项少龙踏入解府不用通传下人把他带往善柔居住的庭院。 善柔把他扯到偏厅大嗔道:“你怎能答应师傅的挑战这么快就忘了给他捅了一剑吗?” 项少龙苦笑道:“现在是他来惹我小弟只是受害者。” 善柔跺着脚道:“你这人呢!你项少龙有什么斤两我善柔不清楚吗?这样去等若送死。输便输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项少龙叹道:“我现在代表的是秦国武士的荣辱不过话说回来比武不是都要杀人才可了结吧!” 善柔怨道:“你太不明白师傅了。只要一剑在手就不讲情面谁都左右不了他。以往对上他的都是不死即伤你上次只着了轻轻一剑不知是多么走运。” 又道:“我刚去见过师傅请他收回成命岂知他说难得有你这样的对手怎也不肯改变心意。真气死人了。” 项少龙不忍她担心先叮嘱她千万不要说向人知才把肖月潭的十招之计说将出来。 善柔听罢吁出一口凉气道:“师傅克敌制胜每在数招之间你当十招易捱吗?” 项少龙一拍腰间宝贝傲然道:“若捱不过十招现在还有命站在这里任你怨怪吗?” 善柔见到他的百战宝刀立时秀眸亮闪毫不客气抽出来把玩喜道:“久未与高手过招就找你来试吧。” 项少能当然知她厉害忙道:“现在不成给小弟多一晚时间让伤口全好了才和你较量。” 善柔狠狠道:“明天本姑娘就来找你到时若推三推四。我就揍你一顿。” 言罢“噗哧”娇笑神态有多么迷人就那么迷人。 项少龙心中暗叹善柔是他诚切想留在身边的女子却已成了人家之妇成为人生里一件无可奈何的憾事。 像楚太后李嫣嫣打开始便知只是一夕之缘心中早有准备反不觉伤心。 还留下了美丽的回忆。 善柔凑近他少许肃容道:“若能使田老贼失势。那比杀了他还教他难过我也算报了大仇。所以找一直都不准子元那混账家伙投靠田单。可笑孙玄华还以为我对他们父子再眼相看。” 项少龙点头道:“我明白的怎都要帮柔姐出这口气。” 着柔笑脸如花娇嗲的道:“早知你是好人来呢!” 这时解子元才回来换过衣服善柔送他们出门时还不忘提醒项少龙明天会找他练武。 马车开出解府解子元警告道:“在临淄无人不给我夫人打怕了连仲孙玄华都怕给她逼去比试项兄小心点才好。” 项少龙叹道:“若连她那关都过不了还凭什么去见曹秋道他老人家呢?” 解子元一想也是大笑自己糊涂。 听着蹄音轻声项少龙闭上眼睛心神却飞返咸阳温暧的家中去。 第一章 百战立威 抵达玉兰楼时仲孙龙父子早在恭侯情意殷殷与以前当然是天渊之别。 今趟设宴的场所及气派亦大是不同仲孙龙订的是最华丽的院落由包括兰宫媛在内的八名美姬亲自款待也少不了兰夫人从旁打点。 兰宫媛看到回复了原貌的项少龙迎了上来挽着他到上席坐下凑到他耳旁低声道:“上趟明明刺中了你为何竟丝毫没有事的呢?” 项少龙暗叫厉害只这么轻描淡写的一问便轻易把两人间的仇恨化成似男女间的儿嬉微笑道:“媛小姐为何会听命于田单?是否因为齐雨的关系?” 兰宫媛淡淡道:“媛媛身为齐人自要为我大齐尽点心力。不过对上将军奴家却是非常仰慕的。” 此时下的仲孙玄华哈哈笑道:“媛媛今晚移情别恋只顾与上将军说亲密话是否该罚一杯?” 兰宫媛轻吻了项少龙的脸颊这才媚眼斜兜了正与另一美姬打得火热的解子元一眼笑靥如花的道:“移情别恋的另有其人罚的该是解大人而非妾身呢。” 解子元举杯笑道:“该罚该罚。但媛媛也该罚且须以曲代酒哈!” 项少龙心中好笑。解子元甫进入青楼立时兴致勃勃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不过只要看他能对兰宫媛这种级美女亦毫不留恋便可知他只是逢场作兴不会真个沉溺于酒色欢逐里。 对于三大名姬兰宫媛一点都不能令他生出遐想原因或者是对她的狠辣手段深存戒惧。说到底她大批的团友伙伴都因自己而丧身成阳若说没有心怀怨恨就是奇事。 凤菲虽对他有高度的诱惑力但因屡次骗他甚至下毒手杀他亦使他心淡了。 反是石素芳这作风特别难以相处的美女令他有些儿憧憬的兴趣。 嬉笑声中众人举杯对饮。 仲孙龙坐在项少龙对席下正左拥右抱向项少龙举杯敬酒后奇道:“二王子为何竟会迟来了呢?” 这间题当然没有人能回答解子元提议道:“不若派人去催催看?” 仲孙玄华立即命人去办此事然后对项少龙道:“听解大人说柔师妹明天会来找上将军试剑。若上将军不介意玄华可否忝陪末席见识上将军的威风。” 项少龙暗怪解子元多口欲拒无从只好道:“雕虫小技只怕不堪入玄华兄之目。” 仲孙龙呵呵笑道:“上将军太谦虚了!” 项少龙心中明白仲孙玄华这不情之请是想来探探自己的斤两看看是否能在乃师剑下保住性命。假若自己力有不逮他们就要另想其他办法免得自己一命呜呼时那就使他们的什么大计都要付诸东流。 兰宫媛又凑到他耳旁道:“上将军见过曹公吗?” 项少龙当然不会告诉她事实摇了摇头正要说话时三个人大步走进来其中一个赫然是兰宫媛的面齐雨另两人年纪相若分作武士打扮和文士装束。 那武士外型高大彪悍肩厚颈粗麻皮脸目若铜铃狮子鼻颇为丑陋但却非常具有男人的阳刚气概。 文士装束的男子高瘦精明样子很像田单使项少龙很容易猜到他是田单的儿子田邦不禁大感惊愕。 这似乎不该是他应该来的场合。 仲孙龙等亦呆了一呆不知怎样应付才对。 众女已盈盈跪拜。 田邦带头立定拱手致敬向项少龙笑道:“田邦闻得上将军大驾在此特来一亲颜色希望上将军莫要怪我等唐突。” 项少龙起立还礼目光落在齐雨脸上时这小子眼中掠过深刻的恨意嘴角更露出一丝冷笑道:“项兄别来无恙闻说雅夫人客死咸阳此事确令人遗憾。” 项少龙明知他是故意提起雅夫人来勾起他曾被夺爱的旧恨心中仍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勉强一笑没有答他。 那武士的态度更是嚣张抱拳道:“在下麻承甲一向对上将军的剑法极为神往不知可否在上将军与曹公一战前让在下先领教绝艺呢?” 仲孙龙父子和解子元同时色变麻承甲这么公开向项少龙挑战不但很不给他们面子同时摆明认为项少龙必会命丧曹秋道之手故现在要争取机会。只恨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实在很难插口。 仲孙玄华本身亦非善男信女暗忖只要项少龙出言婉拒他便立即向承甲战务要取他狗命。仲孙龙则心想纵使有田单庇护他也要找人打断他两条狗腿。 院内一时呈现剑拔弩张的氖氛。 置身在二十一世纪时项少龙便是爱撩事打架的性子只是现在“年纪大了”收敛了火气又觉得争斗没有什么意义这才不愿与人动手却绝非怕事之辈。 现在见到田邦、齐雨和齐国著名剑手麻承甲一副欺上门来的姿态不由火上心头却竭力压柳淡淡一笑道:“麻兄既然那么有兴趣项某人陪你玩两手也无不可不过现在却非适当时候不如……。” 齐雨抢着截断他道:“项兄若是等二王子就不用费精神了仲父和韩大人刚去见二王子怕二王子不能抽空来哩。” 仲孙龙等无不色变这岂非田健明示已投向田单和吕不韦吗?只有项少龙推想得够透切明白到田健是怕他会命丧于曹秋道之手使他的注码押错了遂暂采观望态度避嫌不来出席。此刻吕不韦和韩竭自是大鼓如簧之舌极力对他煽动。 麻承甲呵呵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请上将军立即出剑让我麻承甲领教高明吧!” 项少龙早因被韩闯、龙阳君等出卖憋了一肚子闷气又见田健势利如随风摆动的墙头草现在更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麻承甲蓄意挑衅怒从心起猛地脱去外袍露出比麻承甲更强悍的体型喝道:“既是相迫不已那就动手吧!” 众人那想得到他如此悍勇真个立即便要出手都大感意外。 众女瞧着他劲装包里着肩宽胸阔、腰细腿长的出众体型加上他那睥睨昂扬的气概都露出迷醉的神色连兰宫媛都不例外。 项少龙此时手握百战刀柄大步走出场中形成了一股慑人的逼力。 田邦和齐雨都有点慌了手脚忙乱的往后退开更添加了他猛龙出洞式的威势。 麻承甲亦想不到他立即便要动手此时当其冲更感项少龙的威胁。 但势不能请对方暂停片刻遂冷哼一声下意识往后退开藉以摆开架势。 项少龙实战经验何等丰富知道不经意间制造出先声夺人之势那肯容麻承甲有喘息之机见他后退仰天大笑“锵!”的一声拔出百战宝刀直住对方迫去。 刀才离鞘堂内立时寒气渗渗教人心生冷意。 麻承甲这时始记起对方用的并不是他惯于应付的长剑心底不由更是虚怯往后再退两步好看清楚对手的兵器走势。 项少龙那会放过这机会步伐沉稳的继续前进百战刀往头上举起左手同时握在刀把上暴喝道:“拔剑!” 麻承甲立感宛如对着千军万马杀过来般仓忙应声拔剑。 项少龙箭步前标已到了上方最高点的百战刀锋化成寒芒如雷电击闪般全力往气势已失进退失据的麻承甲当头劈去。 麻承甲若是聪明的话此时唯一解法就是再往后退甚至奔出门外到了院落间的空地再接战那就可避过这惊天动地的一刀。 但偏是他身为挑战者刚才又把话说得那么满此刻在众目睽睽下那肯在人家甫使出第一刀便作缩头乌龟咬紧牙龈挥剑横架。 项少龙见对方仓皇招架用的又是单手心中暗笑全力下击。 “锵!”的一声。麻承甲的长剑应刀中断众人齐声惊呼时项少龙退了开去还剑入鞘。 麻承甲的脸色比死人更要难看手持断剑呆若木鸡的立在场中由际至眉心上呈现出一道血痕鲜血涔涔淌下可怖之极。 众人都知是项少龙手下留情却更惊懔项少龙刀法的尺寸和精到。 谁猜得到只一刀就使名震临淄的麻承甲一败涂地?只怕连曹秋道都难以办到。 项少龙则暗叫侥幸若自己用的是血浪恐怕要费很大气力才可收拾此子。 一时闲场内鸦雀无声。 麻承甲蓦地一声怪叫弃下断剑羞愧得无地自容般狂奔而去。 仲孙玄华长身而起举杯叹道:“难怪上将军能名盖咸阳连师尊都动了要和你比试的心如此刀法实世所罕见。” 田邦和齐雨仍是脸如土色有点难以相信的瞪着项少龙哑口无言留既不是退更不是尴尬之极。 项少龙环目扫视众人见人人尚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知道自己在机缘巧合下立了威微微一笑道:“二王子既然不来我们不若早点回家睡觉吧!” 刚跨进门槛就给凤菲召去。 在主楼上层的小厅里这出色的美女正对琴呆见他来到才回过神来拉他到一角坐下幽幽道:“韩竭来找过人家说尽好话奈何我已心灰意冷怎都听不入耳。真是奇怪以前我只要想起他心里便甜丝丝的现在只觉他空得个英俊的外表为何我对他的看法会变化得这么大呢?” 项少龙暗自心惊只望凤菲不是移情别恋爱上自己试探道:“大小姐将作怎样打算呢?” 凤菲秀眸透出凄茫神色语气却是出奇地平静柔声道:“现在我只想静静过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上将军可为我作出安排吗?” 项少龙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道:“只要应付过曹秋道我立即带你返回咸阳在那里有我保护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凤菲讶道:“我知你剑法高明但在齐人心中曹秋道已是天神而非凡人为何你仍能成竹在胸的样子。曹秋道的剑从不留情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人家怎……怎……唉!凤菲都不想活了。” 项少龙倒没误会她的意思明白她的不想活指的是失去凭依不如干脆自尽。 他当然不会逢人就和盘托出“十招之约”微笑道:“曹秋道只是个凡人只不过剑法比任何人都要厉害吧!我也不是要硬充好汉的人若没有保命的把握今晚就和你溜了。” 凤菲半信半疑道:“莫要过于自信齐人的形容或有夸大之处但曹秋道横扫东南六国却是不争事实。” 目光落到他的百战宝刀处轻轻道:“韩竭怕人家移情于你说了你很多坏话使我心中更鄙视他。” 项少龙早预料韩竭会如此毫不介怀道:“谁能令全天下的人都欢喜呢?只好笑骂由人。咦!大小姐似乎对小弟这把刀很有兴趣呢?” 凤菲给他逗得露出笑颜仰脸吻了他的睑颊昵声道:“对你这把宝贝有兴趣的是曹秋道和齐国的剑手我只对你这人有兴趣。斗争仇杀有什么乐趣?偏是你们这些男人乐此不疲把我们弱质女流都牵累其中。韩竭临行前说你可能没命去见曹秋道不过凤菲却没给他唬倒。” 项少龙微笑道:“你听过麻承甲吗?” 凤菲带点不屑的口气道:“不但听通还在田单的相国府见过他除仲孙玄华和旦楚外论剑术就要数他和闵延章。” 旋则皱眉逍:“为何提起他呢?这人相当可厌态度嚣张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又以为自己很受女人欢迎我只要看到他的模样便觉呕心。” 项少龙笑道:“原来你对男人的喜恶这么强烈。不遇恐怕你有段时间会见不着他他刚才寻上门来挑衅给我一刀便在他脸上留下永远磨灭不了的回忆。” 凤菲失声道:“只是一刀?” 项少龙淡淡道:“是小弟夸大了点我还走了几步。” 凤菲倒入他怀里娇笑道:“人家恨死你这得意洋洋的可憎样儿你却偏是对人家不动心。” 项少龙坦然道:“我动心得要命唉!谁能不对你动心呢?只是感情的担子太重我家有三位贤妻实在不敢再向别人用情。” 凤菲幽幽道:“人家早明白哩雅夫人和倩公主都对你造成很大的打击是吗?” 项少龙讶道:“你怎会知道的?” 凤菲道:“自然有人告诉我。” 项少龙心湖中浮现出清秀夫人的倩影难道是她告诉凤菲?若是如此那这美女的内心便非若外表般对自己的冷漠。 凤菲伸出纤手抚上他的脸颊爱怜地道:“上将军累了不若今晚就留宿在凤菲处吧!” 项少龙正要答话楼梯足音响起吓得两人忙分了开来。 小屏儿的声音传上来道:“龙阳君求见上将军。” 项少龙记起今晚和龙阳君的约会心中冷笑暗忖且看看这老朋友能找到什么借口以取消逃走的计划。 凤菲代他应了后轻轻道:“无论是多么晚才回来记得来人家处。凤菲求的非是什么名份责任只是一夕之缘吧!” 第二章 信心尽复 项少龙钻入车厢马车开出。 龙阳君情不自禁的挨了半个“娇躯”过来“秀眸”生辉兴奋地道:“奴家借口要夜赏淄水取得了出城的通行证只要坐上大船扬帆西上就谁都奈何不了我们。” 项少龙大感意外皱眉道:“听说河道仍被冰雪封闭如何可以行舟?” 龙阳君道:“奴家早派人打听清楚6路虽是人马难行但河道昨天刚解冻还有船东来临淄少龙放心好了。” 项少龙听得大感茫然难道肖月潭说谎吗? 照计若龙阳君与韩闯勾结来害自己于获悉曹秋道挑战自己后理应立即放弃任何阴谋诡计先看看自己会否命丧于老曹之手才再作其他打算。 但瞧现在龙阳君的认真样子似乎真的要领自己逃离临淄其热情更不似伪作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对于朋友他一向口直肚直忍不住道:“君上不怕韩闯的威胁吗?” 龙阳君“娇躯”剧震睑色转白失声道:“少龙怎会知道的?” 项少龙淡淡道:“那就真有此事了。” 龙阳君默然半晌叹道:“闯侯亦是迫不得已皆因手下有人把消息泄漏了给郭开那个奸鬼。不过现在少龙公开身分顿使郭开阵脚大乱进退失据。” 项少龙细看龙阳君的神态后奇道:“我们今晚溜走的事韩闯是否知道?” 龙阳君答道:“当然不会让他知道。奴家已豁了出去怎都不让少龙丧命于曹秋道之手。奴家曾见过这老家伙出手他的剑确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威力。” 项少龙忍不住搂着他的“香肩”叹道:“知道君上没有出卖我小弟心中的快乐真是非言语所能表达但我却不能牵累君上驱车回去吧!” 龙阳君一震道:“少龙万勿逞强据奴家所知韩闯等人曾密见曹秋道力劝他务要把你除去否则齐国永无宁日。所以切不要以为曹秋道肯剑下留情。” 项少龙微笑道:“听说曹秋道连齐王都左右不了他韩闯算得是什么东西呢?” 龙阳君愕然片晌感动地道:“奴家知少龙是为我着想但奴家自有手段应付韩闯。说到底他有很多事仍要倚仗奴家不敢真的胡来。” 又叹了一口气道:“奴家不是为他说话事实上他也很为难他对少龙是有分真情谊的。” 项少龙此刻全无溜走的打算断然道:“要走就待与曹秋道一战后才走。事实上我曾和他交过手这把百战宝刀就是在那趟交手抢回来的。否则亦不知韩闯那家伙想杀我。” 龙阳君失声道:“你曾和他交手?” 项少龙柔声道:“君上先命人把车驶回去我才告诉君上详情吧!” 项少龙醒来时天刚微亮。 一来天寒、地冻兼且昨晚很迟才睡他也舍不得从温暖的被窝钻出来。 昨晚他硬着心肠没有到凤菲那里去皆因不想因男女关系而令事情失去控制。他的如意算盘是打算捱过老曹那十招后就由解子元安排他溜之大吉凤菲则可由仲孙龙父子负责她安全离去。凭自己的威望此处又非吕不韦地盘众女该没有危险。 回到咸阳后他怎都不会再领兵出征了。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小盘的身分危机只是自己的过虑但隐隐又知道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乐观想法。 以吕不韦的精明兼之此事又颇有漏洞确不能存任何侥幸。 忽然嘈吵声自前院方向传来接着有人惨哼痛叫。项少龙愕然拥被坐起来时善柔旋风般冲进来劈胸抓着他叱道:“懒小子快给我滚下床来明知大后天就要对上师傅还磨着不起来。” 被善柔打得脸青唇肿的费淳、雷允儿等此时狼狈万状的拥入房内见项少龙这堂堂大秦上将军一脸无奈的给这恶女揪着胸衣都愕然止步不知所措。 项少能苦笑介绍道:“这是连曹秋道都要头痛的解夫人下趟碰上各位该知采用什么态度对待了。” 项少龙卓立院内心与神合百战宝刀从不同的角度劈出每一刀都把善柔猛厉灵活的攻势完全化解使她难以组织连续的攻势就像挥刀断水般每次都把水流没有可能地中断。 经过了近年转战沙场的经验他的刀法趋于成熟再没有任何斧凿之痕。 善柔再十多剑无功而还后终于力竭往后退开横剑而立杏目圆瞪的狠狠盯着他。 在旁观战的除了一众家将和凤菲与及诸姬婢等人还有仲孙玄华和他的十多名侍从。 众人都压下鼓掌喝彩的冲动皆因怕惹怒善柔这个级恶女。 善柔玉容忽尔解冻“噗哧”笑道:“你这小子果然大有长进算你吧!看来怎都该可捱得师傅几招的。” 项少龙怕她将十招之约漏了出来忙抱刀致敬礼道:“多谢解夫人指点。” 众人这才敢喝彩欢呼。 仲孙玄华拔出佩剑来到项少龙身前笑道:“玄华手痒多时了请上将军指点。” 项少龙面对这齐国曹秋道以下与旦楚齐名的最出色剑手不敢托大横刀守中微笑道:“玄华兄请!” 旁观者慑于仲孙玄华的威名连大气都不敢透出半口。 仲孙玄华神情静若止水挺剑跨前两步项少龙立感到对手生出一股凌厉的气势那敢怠慢双眉一轩刀往后收。 仲孙玄华双目神光大盛凝注项少龙骞地大喝扬声出剑疾刺。 项少龙心底涌起感触。 仲孙玄华的剑法比之管中邪毫不逊色但却远及不上曹秋道。可见曹秋道在剑道上的天份真乃老天爷所赐连他最出色的徒儿亦只能得其形而失其神。 “锵”的一声项少龙运刀架着。 仲孙玄华被百战宝刀的强劲力道所迫竟使不出后续的变化招数退了开去。 项少龙那容对方重组攻势一挥百战宝刀重重刀影如涛翻浪卷往仲孙玄华攻去。 仲孙玄华吃亏在摸不清百战宝刀的路子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力节节后退。 项少龙打得兴起忽而大开大阖长击远攻;一会儿则拖展近身肉搏的招数刀刀凶险。看得全场人人屏息静气连呼吸都似忘了。 只见两人刀锋剑刃过处都是间不容众女更有人紧张得娇呼颤抖尚以为他们假戏真做要借机取对方之命。 只有高明如善柔者才看出项少龙因控制了主动处处留有分寸这么似是毫不留手只是想透过仲孙玄华的剑法来间接测探曹秋道的造诣。 这时形势又变项少龙每一刀都似缓慢无比但仲孙玄华应付得更吃力了。 项少龙此时已完全回复了被曹秋道吓跑了的信心进退攻守浑然天成仲孙玄华虽屡屡反攻都给他迅瓦解压得有力难施。 在众人眼中就算不懂剑法如董淑贞诸女也感受到项少龙的刀法变化万千可刚可柔有种君临天下睥睨当世的气概。 “当当当!” 项少龙踏步进击连劈三刀每次都准确无误的劈在仲孙玄华手中剑的同一缺口上任仲孙玄华宝剑如何变化结果仍是一样神乎其技得令人难以相信。 长剑中分而断。 项少龙还刀入鞘笑道:“兄弟是占了兵刃的便宜哩!” 仲孙玄华亦是英雄了得抛下手中断剑大笑道:“上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小弟放心了。” 鼓掌声来自远处。 凤菲和肖月潭联袂而来前者欣然道:“凤菲备有早点款待各位嘉宾请移驾到前厅好吗?” 膳罢众人各散东西。 善柔赶回家去看儿子有军职在身的仲孙玄华则忙他的公事去了。凤菲诸女则为两天后的寿宴排演剩下肖月潭和项少龙两人留在厅里密话。 肖月潭低声道:“曹秋道不愧一代宗师一口就答应了十招之约。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有把握十招就把你放倒。” 项少龙如释重负道:“那就理想不过杀了我都不信捱不过区区十剑。” 肖月潭眼中闪过奇异之色有点犹豫的逍:“防人之心不可无少龙最好不要在满十招时立即收刀说不定曹老鬼会趁机多劈两剑。” 项少龙轻松笑道:“不会这样吧!老曹乃一代剑术大宗师自然会守信诺那晚他便眼睁睁任我溜走你放心好了。” 肖月潭似略感焦急的道:“总之你要答应我小心防范就当是百招千招之约好了。” 项少龙奇道:“老兄似乎相当肯定老曹会悔约呢?” 肖月潭干咳了一声瞧着他坦然道:“你一向信任我就多信这一趟吧!” 项少龙虽心中嘀咕却没有真的怀疑。改变话题将李园和龙阳君的情况告诉了他乘机问道:“你又说河道仍给冰雪封了是否消息有误呢?” 肖月潭有点尴尬和不自然地道:“我只是听人说罢了或者龙阳君的消息才正确些。” 接着岔开话题道:“你昨晚一刀击败麻承甲之事现已传遍全城。城内很多原本赌你输的人纷纷改赌你胜使赔率由一赔十三跌至一赔五可见你已行情大涨哩!” 项少龙想起当年与管中邪一战前的赌况想不到又在临淄重演失笑道:“赔五也相当不错了。不过昨晚我胜来是靠了点机缘和侥幸。真奇怪摸着百战刀我的信心立时回来了。” 肖月潭欣然道:“你刚才劈断仲孙玄华长剑那几刀确是精彩绝伦神乎其技。难怪临淄开赌的人以“刀君”来尊称你与剑圣互相辉映谁都压不了谁。” 项少龙苦笑道:“自家知自家事我这刀君实非剑圣的对手若非有这十招之约我这两晚就要溜了。” 肖月潭又掠过古怪神色正容道:“千万不要有这想法否则恐怕十剑都捱不了。你拟定了离开临淄的计划了吗?照我看如今反是仲孙龙比较可靠点。” 项少龙没有在意肖月潭的神情点头道:“放心吧!我对这剑圣已有很深的认识仲孙玄华虽逊了他几筹终亦有个谱子使我获益良多。” 顿了顿续道:“昨晚我已和解子元和仲孙玄华说了比武后他们会安排我离开这里。” 肖月潭放下心事道:“最好请仲孙龙父子着意监视郭开等人的动静否则一下疏神就会中了暗算。” 项少龙暗赞他老谋深算点头答应。 此时下人来报金老大来找他肖月潭趁机告辞。 项少龙亲自出迎金老大甫见面便哈哈笑道:“我还以为那处忽然钻了个英雄好汉出来原来竟是名震西北的项少龙上将军骗得我好苦。” 项少龙歉然道:“事非得已老大见谅。” 金老大挽着他手臂跨进厅内低声道:“上将军昨晚一刀把麻承甲劈得名声扫地齐人都大失面子;这两天定有不畏死的人来挑衅上将军须小心提防。” 接着又道:“外面那批武士不似是齐人的兵员究竟谁派来的。” 项少龙这才记起仲孙玄华要派人作他的侍从应道:“是仲孙家的武士我也不知他们来了。” 两人坐好后金老大语重心长的道:“仲孙龙父子都非是善类一旦上将军失去被他们利用的价值他们随时会掉转枪头对付上将军的。” 项少龙苦笑道:“有吕不韦前车可鉴对此我早有惨痛难忘的体会。锦上添花人人乐做像老大对小弟的雪中送炭才是难得。” 金老大老脸一红道:“上将军莫要抬举我我只是顺着性子做屡吃大亏都改不了这性格。是了!素芳闻悉你的真正身分后很不是味儿央我来求你去与她一叙自上趟咸阳一会后她对你有很深的印象哩!” 项少龙心中奇怪石素芳一向对男人不假辞色怎会渴望见自己。 当年自己与她的会面是通过蒲鹄的安排现在蒲鹄已因叛乱被处死她仍要向自己示好实在没有道理。 正如肖月潭所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不见她妥当点。 金老大又道:“我知上将军与曹公决战前定要养精蓄锐不宜饮宴不若就把约会订在上将军旗开得胜后的翌日黄昏上将军尊意如何?” 项少龙暗忖那时自己早溜了即使答应也该没有什么问题到时只要传个口讯谅石素芳亦不会怪他。笑着答应了。 两人再闲聊两句金老大识趣地告退。 项少龙送他出门时出乎意料之外二王子田健在解子元陪同下来了。 第三章 恩怨交缠 田健先向项少龙致歉昨晚爽约之事借口是父王忽然身体不适。却不知齐雨等早泄漏出原因但项少龙当然不会揭破他。 除仲孙龙父子和解子元外陪来的还有个态度狂傲来自稷下的大夫晏向。 众人入厅按尊卑坐下后寒暄过几句位于上座的田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上将军昨晚一刀败退麻承甲今早叉以奇技劈断玄华手中宝剑令人不得不口服心服。” 项少龙这才明白他再次转舵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显示出足可与曹秋道抗衡的实力连忙谦让一番仲孙龙等自然在旁为他说尽好话。 岂知稷下先生晏向斜眼兜着他插入道:“现今大秦国究竟谁在真正掌权呢?” 项少龙故作惊奇道:“当然是政储君了难道尚有其他人吗?” 晏向好整以暇道:“可是听贵国吕仲父之言政储君一天未登基仍是王位不稳上将军又有什么看法?” 项少龙登时整条脊骨凉浸浸的这口不择言的稷下狂士无意间透露出吕不韦确在怀疑小盘的真正身分否则绝不会以此打动田健。 换言之吕不韦已派了人去邯郸找寻那对曾抚养赢政的夫妇若他以此扳倒小盘或作威胁小盘的筹码会是非常难以应付的一回事。 田健见他神情有异问道。“上将军对此有何看法?” 项少龙心念电转回复冷静淡淡道:“晏先生这话使项某联想到有人会叛乱作反不过蒲鹄等的下场该是对他们的当头棒喝。” 解子元笑道:“当头棒喝?嘻这词语顶新鲜哩!” 晏向又道:“不知上将军对我大齐印象又是如何?” 项少龙大感头痛他不惯拍人马屁只好道:“只从晏先生能如此在二王子前侃侃而谈便可知贵国君主制度开明特重人才。故稷下学宫才能应时而生这是区区愚见先生勿要见笑。” 晏向口若悬河道:“我大齐南有泰山东有琅琊西有清河北有勃海乃四塞之地。不过若治之不当即管纵横二千余里带甲百万堆粟如丘山也如虎之无牙难以争雄天下。故自桓公管仲以还均广开言路对敢言之士奉以车马裘衣多其资币以延纳天下贤士。我大齐有今天之盛确非侥幸。” 项少龙次领教到稷下狂士脱离现实仍陶醉在齐国桓公霸业时的美好昔日满口狂言的滋味。只见田健眼中射出炽热的光辉显是对晏向的一番话非常自豪。心中暗叹表面只好唯唯喏喏表示同意。 田健摇头晃脑的道:“上将军观察精到看出我大齐的兴衰实与稷下学宫的兴旺有关。昔日桓公曾问管仲如何可“常有天下而不失常得天下而不忘。”管仲答道:“黄帝立明台之议者上观于贤也;尧有衢室之问者下听于人也尧有告善之挂而主不蔽也。”故此才有学宫的产生。” 项少龙心中感叹各国王室后人或多或少都沉溺在往昔某一段光辉的日子里像齐人就开口闭口都离不开桓公管仲而不知必须时刻砥励自创局面适应不同的时势。他说齐国君主开明换另一角度说就是齐国君权脆弱。要知在这战争的世纪强大的君主集权制实是称霸争雄的要条件。小盘这冒充的嬴政便完全没有其他王室后人那种心理感情的负担只知全力抓权巩固自己的地位反成了最有为的明君。 秦国之能歼灭六国一统天下非是无因皆因再没有那个君主有他的出身和背景。 仲孙龙岔开请题道:“政储君倚重上将军此事人尽皆知际此诸国争雄的时刻未知上将军有何匡助大计?” 项少龙想起太子丹和徐夷则心中一阵为难。仲孙龙这么引导自己说话自然是想自己作出类似吕不韦向田健的保证好把田健从田单手上争取回来。 不过回心一想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左右不了“已存在的历史”为自己为善柔他都不得不作出点承诺。 环目一扫迎上众人期待的目光后正容道:“政储君年纪尚幼明年才正式登基所以把精神全用于内政上聘郑国建渠是目前的头等大事至于对外用兵都是处于被动之势。今趟项某顺道来齐正是欲与贵国修好。” 晏向尖刻地道:“自嬴政归秦后先灭东周又下韩地戊臬、荣阳;接善取赵太原建新郡更取魏三十七城似乎与上将军所视有点不符。” 项少龙正是要引他说出这番话来从容不迫道:“谁灭东周大家都心里有数这些部份的土地都是蒙骜只手夺回来的而蒙骜为何能独揽军权不用项某点出原因吧。”田健立时脸色微变。 项少龙这番话有真有假说到对领土的野心小盘这未来秦始皇比之吕不韦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因他年纪尚幼自然可轻易把责任推在吕不韦这有摄政之名而无辅政之实的仲父身上。尤其近几年的军事行动主要均由小盘自己亲自策划但外人当然不会知道。 晏向倒坦诚得可爱点头道:“上将军说得对田单是临老糊涂看不穿吕不韦的本质二王子该知所选择了。” 这么一说仲孙龙等喜上眉梢田健却大感尴尬干咳一声道:“与上将军一席话田健茅塞顿开嘿!待上将军与曹公比试后田健再设宴与上将军共叙。” 大家都再没有什么话好说。晏向走后仲孙玄华留下来介绍了派来那群武士中叫姚胜的头儿道:“姚胜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上将军有什么事尽管嘱咐他去做绝不须经我们再出主意。”又对姚胜嘱咐叮咛一番这才走了。 项少龙细观姚胜这人年在三十许间双目精灵长相颇佳神情又够沉稳冷静:心中一动道:“我想姚兄多替我监视韩闯和郭开两方人马的动静但切勿让对方觉察。” 姚胜恭敬道:“唤我作姚胜就可以上将军折煞小人了。此乃小事上将军的吩咐必可办到。” 言罢领命去了。 项少龙趁机回房休息睡了个许时辰醒来时原来韩闯已久候多时。项少龙心想这个没有义气的小子找自己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又想到他是不能不来否则只从这点已足可使自己对他起疑。 梳洗后往前厅见他。 韩闯早等得不大耐烦来回踱着方步见到项少龙喜道:“少龙终于醒来了。” 项少龙见他毫无愧色心中有气冷然道:“无论多长的梦总有梦醒的时刻亏你还有脸来见我。” 韩闯色变道:“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前天龙阳君才拿言语来试探我今天少龙又这么毫不留情的责备我我韩闯做错了什么事呢?” 项少龙来到他身前虎目生辉盯着他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到稷下宫偷刀的事就只你一个人知道……”说到这里眼角啾到凤菲正要进厅来挥手道:“大小姐请回避片刻我要和这忘情负义的小子算账。” 凤菲见两人脸红耳热吓得花容失色的急退出去。 项少龙续道:“若非你通风报信曹秋道怎会收到风声在那里等我自己送去给他试剑。” 韩闯焦急道:“这的而且确不关我的事。记得我还劝你不要去吗?唉!怎会是这样的。”。 项少龙暗忖这家伙倒是演技了得本来他打定主意和韩闯虚与委蛇来个尔虞我诈怎知见曾这“老朋友”时却气往上涌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他一步不让地喝道:“难道你该劝我去吗?且不论此事为何你这几天频频与郭开那奸鬼密斟又威胁龙阳君来对付我呢。” 韩闯色变道:“是龙阳君说的吗?” 项少龙冷笑道:“这个你不用理会假若你敢动龙阳君半根毫毛我回咸阳后就把你精心策划的郑国渠阴谋揭破翌天便领兵直捣你的老巢。” 韩闯剧震道:“原来你连这事都洞悉无遗为何却要瞒着赢政?”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忘情负义的家伙还不明白吗?只有建渠一事才可把秦国的大军拖住十年八年内也无力东侵。我正因不想我的朋友变成亡国之奴才忍住不用此事打击吕不韦但看你怎样待我呢?” 韩闯崩溃下来跌坐席上热泪泉涌道:“我亦是迫不得已不知谁把我见到你的事泄漏出去被郭开那奸贼软硬兼施要挟不放。但我已尽了力暗示龙阳君立即助你离开临淄。少龙相信我吧!我一直都在拖延郭开今天来就是想警告你小心他。” 项少龙觉自己已很难再像从前般信任韩闯因为他的演技实在太精湛了叹了一口气道:“那偷刀之行泄漏一事你又有什么解释呢?” 韩闯涕泪交流泣道:“若我有向人泄出此事教我活不过明年今日少龙于我有大恩我韩闯怎样无良心都做不出这种卑鄙的事。” 项少龙定了定神心想难道是隔墙有耳被人偷听了去。 这时他的气早过了在韩闯旁坐下来道:“堂堂男子汉不要哭得像个妇人家好吗?” 韩闯以袖拭泪摇凄然道:“我道几天无时无刻不在天人交战那种痛苦实不足为人道现在给少龙臭骂一顿:心中倒舒服多了。” 项少龙拍拍他肩头道。“回去吧!我们两个都该静心想想。” 韩闯道:“有件事少龙切勿轻视郭开已勾结了吕不韦和田单准备不择手段也要你回不了咸阳。齐国说到底都是田单的地头你一不小心就会为他所乘。” 项少龙淡淡道:“只要不是朋友出卖我我便有把握应付这件事形势微妙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会被郭开陷害。” 又冷哼道:“好像我项少龙特别好欺负似的;郭开这老贼或者是嫌命长了。” 韩闯吁出一口凉气道:“到刚才我始真正领教到少龙的胸襟手段。不过一天你与曹秋道生死未分吕不韦和郭开都不会动你。但若你胜了形势就不同了!” 项少龙把他扯了起来推着往大门走去道:“回去告诉郭开说我为了秦国剑手的名誉不得不接受曹秋道的挑战。” 韩闯吃了一惊道:“你不打算提早走吗?” 项少龙笑而不答把他直送出门外。 揭开了韩闯的假面目后他反而心安理得龙阳君说得不错。韩闯虽非什么好人但对自己仍有几分真挚的感情这现足使他大感安慰感到人性总有光辉的一面。 现在他已给身边的人谁个是真谁个是假弄得糊涂了除了善柔和肖月潭外他绝不再会全心全意相信任何人包括李园和龙阳君在内谁说得定他们不会忽然变心又或一直在骗自己。 这种敌友难分的形势他尚是次遇上。 刚跨过门槛凤菲迎上来道:“你和闯侯间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微笑道。“没什么现在雨过天晴了。” 凤菲幽幽地白了他一眼怨道:“昨晚为何不来呢?我凤菲难道不堪上将军一顾吗?” 项少龙昔恼道:“恰恰相反我是怕尝过大小姐的迷人滋味后难以自拔那对我们的逃亡大计就多了难测变化的因素。” 凤菲板起粉脸气道:“不要事事都牵连到那方面好吗?现在形势清楚分明纵使恨你入骨的人亦很难对你下手。你不欢喜人家干脆说出来好了!” 项少龙立时头大如斗牵着她衣袖朝内院方面举步走去岔开话题道:“淑贞她们不是在排演吗?没有你大小姐在旁指点怎行?” 凤菲“噗嘛”娇笑道。“你这人哩最要得就是在紧要关头左闪右避现在人家没了情郎说不定会忍不住钻进你的被窝里看看你的心是否铁铸的。” 项少龙心中一荡微笑道:“大小姐不是说自己心灰意冷吗?为何忽然又情如火热?” 凤菲撇撇可爱的小嘴媚态横生的瞅他道:“都是你惹的常有意无意的挑惹人家欢喜便撞搂抱抱爱亲嘴便亲个够的又时时语带挑逗凤菲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给你这般撩拨自然想得到你的爱宠哩。” 项少龙听得心都痒起来但却知像凤菲这种绝代尤物绝对惹不得幸好只要想起她曾和韩竭好过就立时意兴索然。 他已非刚抵此地时的项少龙过了纯为肉欲也可和女人相好的年纪凡事都考虑后果。 遂强压下心中的冲动正容道。“像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是挺好吗?一旦有了肌肤之亲便是另一回事徒使你将来恨我无情。” 这时来到凤菲闰楼的石阶前她停下步来秀眉轻蹙的想了半晌逸出一丝笑意道:“上将军说得不错假设你得了人家的身体后又不纳凤菲为妾虽说早有明言但凤菲心里总难释然的。” 项少龙见她这么明理欣然道:“不若我们只限于搂抱亲嘴噢!” 凤菲已一把推开他很狠瞪了他一眼又报以甜笑这才登阶入楼去了。 项少龙煞住了尾随她进屋的强烈冲动掉头走了。 为了避免无谓的争斗项少龙整天留在听松院中不过却避不了诸女的纠缠其中当然少不了董淑贞和祝秀真其他如幸月和云娘亦都争相献媚。 幸好他立下决心捱了曹秋道那十招后立即溜之夭夭否则这么下去说不定会一时失控陷身在这温柔乡里。 黄昏时肖月潭来见他两人到了园里漫步项少龙把韩闯来访的事说出来肖月潭色变道:“少龙实不应揭穿郑国渠的事这说不定会迫韩闯下决心除掉你。” 项少龙吓了一跳道:“不会吧!他当时涕泪交流真情流露呢!” 肖月潭叹道:“人就是这样一时冲动下显露真情但当再深思熟虑便不得不考虑现实的利益为了国家大事什么私人感情都得摆在一旁的。” 项少龙点头道:“老哥的话总有道理幸好我不用靠他。仲孙龙现在和我有利益关系该比较可靠吧!” 肖月潭苦笑道:“这正是我今趟来找你的原因还记得仲孙何忌吗?他告诉我今天韩竭带了吕不韦去拜会仲孙龙父子至于他们谈的是什么他就不知道。” 项少龙愕然道:“吕不韦不怕田单不满吗?” 肖月潭冷笑道:“少龙还不认识这老贼的为人吗?田单年纪大了已非昔日的田单兼之功高震主深为王室猜忌。齐王之所以要废田生正因他对田单唯命是从。吕不韦一向谋事不择手段什么事做不出来。”项少龙笑道:“仲孙龙亦非好人。不过现在我的利用价值对他该比吕不韦大得多他该不会变心哩。” 肖月潭皱眉道。“不要小视吕不韦他若没有几分把握绝不会贸贸然去找仲孙龙说话。你只要看看仲孙龙会否主动把吕不韦过访的事告诉你便可知他们是否仍倚重你了。” 项少龙心中一震想起小盘的身分危机假若吕不韦向仲孙龙父子透露此事说不定仲孙龙父子会靠向吕不韦一方。 其中一个问题是韩竭身分暧昧。有他从中穿针引线很难说会否出现另一局面。 仲孙龙终是对凤菲野心不息假若认为自己只是头纸老虎这只只讲利害关系的吸血鬼可能会把心一横做出不可测的事来。 说到底齐人与其他东方五国都是同一心态就是视他如头号大敌。当年白起令他们惨痛难忘而他项少龙则是今天的另一个白起谁不想把他去掉? 如此一来他的如意算盘再难打响且还不知谁人可信。 若他只是孤身一人该还易办问题是他不能撇下凤菲不理。 肖月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这两天我们好好想想看看有什么方法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 项少龙心知连这足智多谋的人亦一筹莫展形势之劣可想而知。看来唯一可行之计就是自己一个人先行溜掉然后再找解子元保护凤菲。 但他有这样的能力和把握吗? 第四章 惊悉阴谋 那晚仲孙玄华来见他闲话两句后间项少龙道:“玄华有一事不解自贵国储君由邯郸返回咸阳后人人便言之凿凿盛传他实为吕不韦的私生子贵朝的公卿大臣不会未听闻此事为何仍肯如此拥护他呢?” 项少龙心中剧震暗叫不好。并非因为仲孙玄华会问这问题而是他问这问题背后的动机。 以前他只是怀疑但现在已肯定了吕不韦把握得他和小盘这致命的弱点。以吕不韦的势力要到邯郸软硬兼施把抚养真嬴政那对夫妇“请”回咸阳作为要挟小盘的人证是轻而易举之事。 至此不由暗恨起朱姬来但回心一想连她都可能没在意小盘并非自己的儿子给缪毒言语相哄泄漏出来亦毫不稀奇否则对她亦没有什么好处。 这确是吕不韦挽回败局的唯一机会。 若此事暴露出来小盘和他项少龙立即成了骗子。与他们有关的整系人马都受到最沉重的形势和心理打击。 在秦国势力已根深蒂固的吕不韦只要迫得朱姬出面联手公然废了小盘再另立王室内的一个无能者权力就全落在他吕不韦手上那时他再一脚踢走缪毒谁还能与其争锋。 虽说历史不能改变但他此时身在局中就不会作此肯定想法那就像命运不到事情生时谁敢信命运定会是这样子的安排。此时他内心的焦忧可想而知。 吕不韦该是向仲孙龙父子透露了这件事的端倪仲孙玄华才特地来试探自己的口风以决定该投向吕不韦呢?还是仍依赖他项少龙。 表而上他当然仍是从容自若不泄漏出丝毫内心的感受讶道:“此事已有定论当年鹿公因生疑而滴血辨亲终证实了政储君和吕不韦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仲孙玄华神秘笑道:“听说储君的血还是上将军亲取的呢!” 项少龙故作惊讶道:“竟连这等事都瞒不过玄华兄?” 仲孙玄华有点不自然地应道:“是田单传出来的。但又使人生出另一疑问据说连贵国姬太后都不敢肯定政储君是出自吕不韦还是出自令先王异人。为何上将军仍敢去尝试呢?若辨出来确是吕不韦的上将军如何是好?” 项少龙早猜到他会有此一问甚至可能是吕不韦怂恿他来向自己询问只要自己略有犹豫仲孙玄华立知吕不韦之言不假。又知吕不韦可借此扳倒小盘那他当然会站到吕不韦那农来对付自己了。 在仲孙龙的立场来说最好秦国乱成一团由盛转衰那齐人就有机会起而称霸。 倘再藉曹秋道宰了他项少龙小盘顿失臂助更斗不过吕不韦。 当下强装作没事一般漫不经意道:“这只是太后在当时放出来的烟幕那时吕不韦独榄大权太后怕他对儿子不利才把事情弄得含含糊糊其实储君千真万确是先王的儿子。” 仲孙玄华沉吟片晌压低声音道:“有件事玄华不知该否说出来如有得罪上将军万勿怪责。” 项少龙已心知肚明他要说什么更猜到是吕不韦教他说的一方面可察探自己的反应另一作用就是扰乱他的心神使他精神受影响下命丧曹秋道之手。仿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玄华兄请直言不须任何顾忌。” 仲孙玄华欲言又止好一会才道:“我们在田单处布有眼线据说吕不韦告诉田单他已掌握到证据有一对住在邯郸平民区的夫妇可证明令储君的真正身分。” 项少龙终于百分百地肯定了吕不韦的阴谋心中直沉下去表面却装出愕然之状然后哈哈笑道:“吕不韦是愈来愈糊涂了。他指的是暗中抚养储君的义父母吧储君早已安排把他们接到咸阳安居不过此事极端秘密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已吕不韦是否患了失心疯呢?” 这番话高明之极等若告诉仲孙玄华纵有问题但这问题已不再存在了。 今次轮到仲孙玄华大感愕然呆了好半晌始陪笑道:“我亦觉得事情是理该如此才对若我是令储君自然要把眷育自己多年的义父母接到咸阳享清福了。” 项少龙心中暗叹自己终非搞政治的人物不够心狠手辣。换了是其他人在离开邯郸前定会顺手将那对夫妇灭口免留下了今天的大患。 自己当时根本没想到这问题事后想起亦漫不经心因为那对夫妇的姓名住处就只他、朱姬和小盘三个人知道怎想得到会由朱姬处泄漏出去 仲孙玄华失了谈下去的兴趣东拉西扯几句后告辞离开。 项少龙几可肯定他是去见吕不韦心中一动道:“玄华兄明天会否见到解大人。” 仲孙玄华点头道:“有什么事须玄华转告他呢?” 项少龙胡吹道:“我有样东西想请玄华兄转交给他玄华兄请稍待片时。” 话完匆匆回房换上夜行攀爬装备盖上外衣回去对仲孙玄华歉然道:“我忘了已遣人送到解大人府上不用劳烦玄华兄了。”仲孙玄华倒没起疑连说没关系匆匆走了。 项少龙罩上斗篷从侧门溜出去徒步追在仲孙玄华的马车后。 小盘的身分问题不但关乎到他与小盘的荣辱还关系到多个家族的存亡生死。更不由使他深切体会到龙阳君、韩闯等人为何会如此矛盾。在二十一世纪谁犯事就谁负责任。 在这个代若他出了问题不但妻儿难以幸免连整个乌氏族和滕翼、荆俊等旅人都难逃被清洗的命运。 所以愈多知一点有关这方面的悄息愈能令他知道如何去应付这场大危机。 自古以来收集情报乃军事第一要略。那时既无电话可供窃听他唯有亲自出马去看看吕不韦对仲孙玄华会说出什么阴谋。 幸好他以前经过特种部队的训练使他成为偷入别人居处的专家这时代的房舍比之二十一世纪的摩天大厦对他来说就像不设防的游乐场除了顾忌家将和恶犬之外可说是来去自如。 仲孙玄华轻车简从但由于路上颇多车马往来故车行甚缓项少龙只加快点脚步便到前面等他。 照他猜估若吕不韦约了仲孙玄华见面该不会是在他居住的相国府。 说到底田单和仲孙龙父子乃死对头。不论吕不韦如何狂傲总不能当着田单眼皮子下与仲孙龙勾结。 是夜天朗气清虽仍寒冷但比早前大雪纷飞回暖不少至少没有了剌骨的寒风。 由于商业的兴旺愈来愈多像仲孙龙这种能影响朝政的大商家出现自己的乌家、吕不韦、仲孙龙甚至乎琴清都是这种身分。 左思右想时仲孙玄华的马车出乎他意料外停了下来项少龙看清楚那宅院。登时整条脊骨都寒浸浸的。 竟然是李园离听松院没多远的听竹院。 马车开进门内时他早驾轻就熟由侧墙攀了进丢。 这十多所专用来招呼外宾的院落设计划一所以熟悉了听松院便等若对听竹院了若指掌。 项少龙施展出特种部队的身手解数忽快忽慢地潜过侧园避过几起李园的巡逻手下攀上可俯瞰前后院的主宅屋脊时仲孙玄华刚被人迎进主宅去可见他的攀援身手是如何迅疾快捷。 不片晌仲孙玄华从主宅后门穿出踏上通住东厢的回廊项少龙忙借勾索滑下去利用花丛草树的掩护移到微透灯光的东厢西隅一扇窗下蹲下身子静静窃听由于内明外暗故不虞会给人现他的影子。李园的声音响起道:“玄华坐下再说。” 接善是奉茶款坐的声音。 项少龙暗责自己思虑不密自己今趟第一吹见到李园时他正与仲孙龙密谈可知两人关系密切。 清秀夫人更先后两次警告自己小心李园可是自己给他三言两语就骗得死心塌地深信他而不疑。皆因自己总以己心度人爱往好处去想。 事实上无论李园、韩闯甚或龙阳君都是不折不拍的政客凡事先顾实利什么交情感情都是放在其次。 龙阳君可能还好一点但李园嘛只看他当年在寿春可轻易抛开夺爱之恨转而和他联手合作。便该知他重视的只是权势功名其他都是次要。 假若今趟一时偷懒没有跟来可能被他害死了都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李园最厉害处就是把韩闯出卖他一事说出来使他还以为这人是真的眷念旧情。 下人退出门外的足音远去后响起品茶或喝酒的声音。 听声音该不止是李园和仲孙玄华两个人果然仲孙龙的声音道:“项少龙有什么解释呢?” 仲孙玄华叹了一日气道:“事情可能非是吕不韦这老奸巨猾所说的情况项少龙不但没有半分惊讶选说那对夫妇早给赢政接了回咸阳唉!” 另一人失声道:“吕不韦不是说那对夫妇落到他手上了吗?” 项少龙浑身剧震不但是因这句说话更因说话的人正是今天刚向他痛哭涕零誓神赌咒的韩闯。 一把阴柔熟悉的声音不徐不疾的响起道:“玄华先把整个过程说出来我们再下判断看看究竟是项少龙说谎还是吕不韦在胡言。” 项少龙的心直沉下去困为他认出说话者是死敌郭开。 现在已肯定了清秀夫人含蓄和有保留的警告李园、郭开和韩闯正互相勾结来对付他只想不到还会有仲孙龙夹在其中。 想来仲孙龙父子和他们凑到一起应是后来的事甚或是吕不韦拜访仲孙龙后的事如此才能合理地解释前此两父子对待他的态度。 想到这里仲孙玄华已把事情交待出来只听他道:“项少龙不但没有丝毫惶急之态还似觉得极其可笑的模样换了我是他不立即色变才怪。” 厅来传来失望的叹息声。 郭开惋惜道:“若真是如此我们就痛失了一个扳倒嬴政的机会。这小子精明厉害手段狠辣野心又大有他一天坐稳秦君之位我们休想安寝。” 李园道:“项少龙最擅作伪又有急智说不定他心内震惊但表面却一点都不泄露出来呢?” 仲孙龙苦恼道:“若非我收买的人全给他逐走现在就可知他事后的反应了。” 韩闯分析道:“看吕不韦向龙爷说话的语气他该是在离咸阳前才从缪毒处得到那对夫妇在邯郸的住址。否则咸阳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他亦没有闲情到临淄来。所以是否找到真的人证连他都该不知道。”仲孙龙颓然道:“那么说项少龙就不是说谎了。” 郭开狠狠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项少龙活着回咸阳没有了他嬴政就变成没牙的老虎说不定会栽在吕不韦和缪毒之手那时将使奏室永无宁日无力东侵。” 仲孙龙忙道:“此事还须斟酌吕不韦的意思是只希望将他的双眼弄盲好让他活着回去承受欺君骗主之罪。” 窗外的项少龙听得又惊又怒偏是毫无办法。 韩闯微叹道:“希望他在曹公剑下一命呜呼算哩怎忍心看他变成瞎子呢?” 李园冷静地道:“国事当前绝不能讲个人交情。怪只能怪他成了秦国的另一个白起若他命丧曹公之手就一了百了否则我们怎都要将他毁了。我为了这件事这几天没一晚睡得好。但想起我们东方各国的百姓子女将以千万计的被虎狼之秦荼毒就什么友情恩情都要摆到一旁。” 郭开阴**:“小心龙阳君那小子我看他没能像李相和闯侯般明白大体。” 仲孙玄华道:“此事必须小心处理假若赢政仍稳坐王位那项少龙在临淄出事我们齐国就脱不了责任。” 郭开笑道:“只要设法把事情弄成是吕不韦做的就可使嬴政把仇恨集中在吕不韦身上最好他们先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就可举杯庆祝了。” 李园提醒仲孙龙父子道:“此事切匆透露给二王子和解子元知道否则恐有不测变数。我已着宁夫人向二王子暗示他父王之所以不喜大王子皆因不喜见他依附田单所以二王子该知所选择项少龙再起不了什么作用。 兼且我曾对二王子说有田单一日当权齐楚都难以修好二王子是聪明人该怎都不会再考虑田单的提议。而且大事已定齐王刚下了命令要大王子在寿宴前离开临淄不用明言也该知是什么一回事了。”仲孙龙父子连忙应诺道谢。 李园再吩咐道:“但你们必须把项少龙骗得死心塌地使他深信田单和吕不韦正合谋害他又安排他与曹公一战后助他秘密溜走再在途中使人暗袭最好在暗袭时牺牲一些人手又依吕不韦之言只弄瞎了他那就可引起秦廷的一场大乱子。” 郭开道:“最好明白告知项少龙是吕不韦要让他活生生的回咸阳接受罪责那就更使事情扑朔难辨了。” 顿了顿续道:“此事必须把龙阳君瞒着若泄漏了点风声给项少龙知道以这人鬼神莫测的身手说不定能私下溜掉放着他活在世上龙爷那时亦不敢轻易打凤菲的主意。” 这回轮到项少龙心中冷笑他已对韩闯和李园完全死了心暗忖你们想动我项少龙并不是易事。 听到这里知道不宜久留忙悄悄溜走。 现在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安全带走凤菲因为在不想牵累龙阳君、善柔和解子元的情况下他可信托的人就只肖月潭一个了。 第五章 意外收获 善柔娇呼道:“不打了!”收剑后退。 项少龙把刀背搁在肩头微笑道:“想不到解夫人养了两个孩儿身手仍这么了得。” 善柔疑惑地看他奇道:“不要瞎捧我了。为何你今天竟然比昨天更要利害每一刀都能教人看不透摸不着。” 项少龙知自己是因眼前危机的激和被朋友出卖的伤痛涌起了为自己生命和家人的未来奋斗的强大意志决定把自己全豁了出去再没有以前的顾忌在置诸死地而后生的情况下挥出强大的潜能。 由于他的吩咐今天再不若昨晨般有大批观众对着这曾和自己有亲密关系的美女项少龙份外精神。 昨夜返来后出奇地一睡天明在善柔来前已练了一会百战刀法所以使得特别纯熟。 对后晚与曹秋道的比武他并不放在心上只要对方恪守十招之数自己就有把握过关。 而知悉了仲孙龙、李园等人的阴谋后身边的形势较前显得明朗而使他觉得更有把握去应付。 或者是清楚了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又知小盘的身分危机不可幸免反使他澄清疑虑不用疑神疑鬼故睡得安稳。 那不是说他已有应付吕不韦和缪毒的方法而是隐隐觉得历史是不会改变的小盘终于会成了秦始皇。后世更没有人提及他项少龙的名字当然更没有人说及关于他偷龙转凤的事。可想见小盘的身世定能保住没法保证的是他项少龙的性命能否在这连场斗争中平安保住而已。 不知如何项少龙愈想愈感心寒幸好这时小屏儿来了说凤菲请他们到她的闺楼进早膳。凤菲仍弄不清楚善柔和项少龙是什么关系两人该是初识但又是熟络得过了分。善柔不把项少龙当是东西的态度尤使她大感困惑不管怎说项少龙都是秦国权倾一时的当红大将。 没有肖月潭和仲孙玄华在善柔更无顾忌眯眼瞧瞧项少龙又瞥瞥凤菲向她道:“这小子很懂勾引女人你有没有给他弄上手?” 凤菲立时连耳根都红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项少龙对善柔的恣无忌惮大窘道:“解夫人怎可说这种话。” 善柔“噗哧”笑道:“为什么人人都怕听真话呢?只答我有或没有不就可以吗!”她“少女式”的纯真笑容确使人很难真的恼怪她。 凤菲强忍娇羞以她一向的老练世故回复冷静低声道:“凤菲和上将军清清白白绝无男女立私。解夫人错怪上将军了他是真正的君子。”顿了顿反问道:“解夫人和上将军是否素识呢?据闻解夫人的剑法比得上仲孙公子可为我们女子争光不少呢?” 善柔毫不卖账道:“我就是我为何要和男人比才有光彩哼!我要走了我还要到王宫打个转呢。”举袖拭嘴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项少龙和凤非两人愣然互望均感好笑。 凤菲低声道:“听说这位解夫人本姓善被田单害得家破人亡。不过现在她甚得宫中诸贵妃和王子妃所喜爱央她传授剑法兼之解子元又当时得令故田单虽明知常被她数说奚落亦奈何她不得。” 项少龙这才知道善柔在临淄的地位难怪连仲孙玄华都那么顾忌她了。 凤菲又道:“我们是否后天晚上离开这里呢?人家对韩竭的纠缠已深感厌倦只希望能尽快离开这里。” 项少龙犹豫片晌仍决定不了是否可信任凤菲。女人感情的变化最难捉摸今天她说讨厌韩竭说不定明天又重投他怀抱。那时泄露出他的秘密那时他就要瞎了那对招子返回成阳了。 凤菲见他脸色数变吃了一惊道:“事情是否有变?” 项少龙点头道:“大小姐想否在稷下宫那场表演后才离开临淄呢?” 凤菲呆了一会儿才道:“横竖要走为何要多留五天?” 项少龙故意道:“主要是为了二小姐她们大家一起走我会安心点。” 凤菲何等细心叹了一口气道:“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儿似乎有点说不出来的苦衷。” 项少龙知道若是否认只会惹她生疑。点点头道:“我是有点担心郭开此人心术极坏倘我们成功溜掉他可能把怒气出在淑贞她们身上。” 凤菲愕然道:“有仲孙龙照观淑贞她们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项少龙无奈之下只好决然道:“不要再问了我决定待稷下宫那场表演后才大家一起走免得挂惦。你难道不关心她们的安危吗?” 凤菲没有作声垂下头作无声抗议。 项少龙知自己语气重了移过去搂着她香肩柔声道:“是我不对大小姐请原谅。” 凤菲樱肩轻吐道:“上将军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坏哩?凤菲还是第一趟见你无原无故的脾气。” 项少龙暗忖自己怎会有好心情现在恨不得大砍大杀一番以出积在心头的恶气正要说话。凤菲愧然道:“凤菲知你是因人家昨天偷偷去见韩竭所以再不信任人家。但就算分手都应作个交待吧!” 项少龙想不到误打误撞下生出奇效使凤菲把见韩竭的事自动剖白的泄露出来这么说她本是打算瞒着自己的。 凤菲幽幽瞧着他道:“上将军是否想知道凤菲和他说过什么话呢?” 项少龙淡淡道:“他是否说你跟着我只会落得悲惨下场呢!” 凤菲娇妪猛颤骇然道:“你怎会知道的?”项少龙见她连耳根都红了故诈她道:“我不但听到你们说话还听到你们亲嘴的声音呢。” 凤菲无地自容道:“是他强来吧了人家本是不愿意的。但那是白天啊你那时躲在哪里呢?” 项少龙强撑下去道:“车底不是可藏人吗?” 凤菲信以为真凄然道:“你该知我当时为了哄他很多话都是口不对心的。” 项少龙心中一动想起吕不韦昨晚去见仲孙龙该是因韩竭由凤菲处探听到消息所引起皱眉道:“但你怎可将我们何日离开临淄且是由仲孙龙安排的事告诉韩竭呢?大小姐难道不知韩竭和吕不韦是蛇鼠一窝吗?” 凤菲这时对他的话已深信不疑解释道:“韩竭原是缪毒那边的人今趟来临淄是为了我虽说他曾瞒着我关于他与仲孙玄华来往的事但凤菲确曾倾心于他更与他私下有了密约这么一下子撇开他会令我很为难的。”又幽幽横了他一眼道:“凤菲本想借上将军来忘记他可是上将军却不肯赐宠。” 项少龙明白到凤菲将是他今后与敌人周旋中的一只重要棋子决意把她争取过来冷笑道“你可知道让韩竭知悉了我们和仲孙龙父子的关系后吕不韦和韩竭当晚就去游说仲孙龙父子呢?” 凤菲色变道:“竟有此事?” 项少龙正容道:“不知你是否相信假若大小姐仍不住把消息泄漏给韩竭知道不但我项少龙死无葬身之地大小姐亦要面对悲惨的命运。韩竭对你或有爱意但他这种人在利字当头下说不定会把你忍痛牺牲。跟随吕不韦和缪毒的人谁不是自私自利之辈。” 凤菲愧然道:“凤菲也该算是自私自利的人现在该怎办才好?” 项少龙道:“还是等稷下宫那场表演之后我们才一块儿离开到了咸阳你欢喜跟谁都可以。但在目前决不可随便把我们的事泄露给任何人知道。” 凤菲道:“我明白了。由现在起凤菲只信任上将军一个人。” 项少龙暂时仍想不到如何利用凤菲这着有用的棋子。再瞩咐了她几句后起身离开。 这可算是意外的收获明白了韩竭实是一条两头蛇同时与仲孙家和吕不韦勾结。若他估计不错表面上他虽是缪毒的得力手下其实暗里早给吕不韦收买了。 而他对吕不韦亦非全心全意至少在凤菲一事上瞒着那奸贼。 韩竭究竟打算如何安置凤菲呢?恐怕连他自己都还举棋不定。 男女间一旦生情总会纠缠不清难以一刀切断。他和赵雅何尝不是如此。 际此明天就是寿宴献技的日子院内出奇地平静多天的排演亦歇了下来。 项少龙虽心事重重却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还与费淳、雷允儿等一众比较友好的家将闲聊才知道凤菲已亲自放给他们每人一笔可观的遣散费但大部份人都准备留下来继续追随一向比凤菲更懂收买人心的董淑贞。 歌姬中只有幸月决定回乡息隐云娘别仍未定行止看来她是等待肖月潭的意向。 更有人探听能否能追随项少龙但都给他一一婉拒。 现在他自身难保不愿别人陪他冒险更不想削弱了歌舞团的保卫力量。因他们对上仲孙龙那种人物虽毫不起用但对付一般小贼劫匪却仍是卓有裕如的。 忽闻仲孙玄华来找他项少龙心中有数到大厅见他时仲孙玄华果然以几句过场闲话如说二王子怎样欣赏他后就转入正题道:“我们已为上将军安排了一艘性能优越的风帆后晚在稷下宫接了上将军后立即登船。只不知大小姐会否和上将军一道走还是大小姐迟走一步待稷下宫的表演后始起行呢?” 项少龙装出苦恼的样子道:“这正是令人头痛的地方她坚持要待两场表演完满结束后才走。我怎么能放心一个人先行呢?” 仲孙玄华显然已从韩竭处得到消息知道凤菲定下比武当晚和项少龙一道离开不禁愕然道:“你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项少龙正是要令他对韩竭疑神疑鬼叹道:“本来是说好了但不知如何今天她忽然改变主意。哼她怎瞒得过我一方面和我相好其实又与别的男人有私情。她有眼线难道我没有吗?” 仲孙玄华显然不知道韩竭和凤菲的真正关系闻言色变道:“谁是她的男人呢?” 项少龙摇头道:“这是大小姐的私隐恕我不能透露。不过也差不在迟上几天我就等稷下宫的表演后才走好了!” 仲孙玄华立时乱了阵脚急道:“吕不韦决定了在上将军与曹公决斗后的翌晨起程回国上将军不想先一步回去吗?” 项少龙知他死心不息仍在试探自己奇道:“早些回去干什么?何况我早遣人回咸阳告欣储君有关我的情况还告诉他我若在什么地方出事就与该国有关嘱他为我报仇。我才不信吕不韦和田单敢亲自出面动我他们必是煽动其他人作替死鬼。”又冷哼道:“我乌家高手如云谁害了我必难逃被追杀的命运想害我的人该有此顾忌所以玄华兄请放心好了。” 仲孙玄华心中有鬼怎能放心听得脸色数变欲语无言。 李园等何尝敢亲自下手对付项少龙。亦只像吕不韦般煽动仲孙龙父子作替死鬼而己。 自邯郸乌家堡一战后谁不知乌家战士的厉害。 若事后泄出是仲孙龙父子干的不但齐国王室会怪罪只是乌家复仇的死士已足使他们父子寝食难安。 项少龙当然不会放过对仲孙玄华继续施压的机会道:“若我是吕不韦就找些像麻承甲那类的蠢人教他来杀我。事成后再把消息泄露开去那时我们秦国便会正式要贵国大王交出麻承甲的人头你说贵国大王交还是不交呢?” 仲孙玄华忍不住抖震了一下道:“这确是借刀杀人的毒计。” 项少龙心中好笑知他终看穿了吕不韦表面像是背弃了田单其实只是一石二鸟的先借他父子害项少龙然后再利用此事除掉他们父子。 举一反三他们自该想到若出了事时李园等亦只会诿过在齐人身上。 仲孙龙本非蠢人否则也不能挣到今时今日的财势地位皆因以为赢政和项少龙地位不保才致乱了主意进退失据。 怎知项少龙得到风声又偷听了他们昨晚的密议只于谈笑间便今仲孙玄华醒悟到被吕不韦、李园等人甚至韩竭利用了。 仲孙玄华忙着要回去与乃父商量那还有兴趣说话惶惶然的溜了。 项少龙伸了个懒腰回头去找凤菲。 若他猜得不错仲孙玄华今天会找韩竭质问而韩竭则会追问凤菲。 吕不韦大后天清晨走韩竭自须随行无论是为他自己还是为了吕不韦也绝不容凤菲落到仲孙龙手上。 但为此他却知道即管拿个天给仲孙龙作胆都再不敢妄动凤菲。 就算仲孙龙仍要对付自己也不敢留此把柄因这等若明告诉别人他是为了凤菲来对付他项少龙的。 事情像忽然又生出转机。 李园等骗得他死心塌地他誓要以牙还牙好好骗回他们一趟。 凤菲好像真的对韩竭死了心对项少龙的指示言听计从两人出奇地融洽。到肖月潭来找他项少龙才离开主褛在前院偏厅把昨天和今早的事详细向他道出。 肖月潭拍腿叹道:“项少龙毕竟是项少龙对方稍有错失就被你把握到漏洞。仲孙玄华经验尚浅被你几句话就把底子都抖了出来。”顿了顿盯着他道:“可是少龙真不担心吕不韦找到那对养育赢政的夫妇吗?” 项少龙知他也在怀疑小盘的身分。不过此事现在除了乌廷芳、滕翼外亲如纪嫣然亦不知晓。故心理上实不容他再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即管肖月潭亦难例外。遂装出坦然之状若无其事道:“找到又怎么样除非他们被吕不韦重金收买捏造诬告否则有什么要担心呢?” 肖月潭讶道:“其实这问题老哥一直就想问你图总管写给我的信中提及你曾与秦**方元老合作对吕不韦和储君进行滴血辨亲证实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后储君和你始能得到这些军方元老全力支持压制吕不韦。可是少龙为何那么有把握肯定储君非是吕贼的骨肉呢?” 这是当日图先的问题亦是项少龙最怕面对的问题叹了一口气道:“我曾亲口问过朱姬储君究竟是谁的孩子?她说连她都弄不清楚那即是说有五成机会是吕贼的但也有五成机会不是。在那种情况下若我拒绝鹿公的提议岂非立即失去秦国元老之心所以咬牙搏它一铺岂知竟押对了。” 肖月潭点头道:“一赔一的赌率确是博得过。但现在你的情况却非是如此乐观仲孙龙给你这么唬吓可能再不敢作别人的行凶工具但你也绝不可依靠他。” 顿了顿续道:“幸好我们的关系尚未给人察觉人人只以为我是凤菲的知音人目下唯一之计仍是少龙你一个人先走为妙。只要你可安然离开凤菲她们就安全了!” 项少龙心忖凤菲等可交由善柔和龙阳君两人联手维护。若齐王明晚宣布田健成为新太子解子元的地位自然大是不同仲孙龙父子更要巴结他而田单则更是顾忌他了。 李园等则乐得做顺水人情免与他撕破脸皮大家都没好处。若郑国渠一事给抖出来韩闯的大功立时变成大祸。所以关键处只是他如何活着回咸阳而已。 肖月潭老谋深算提醒他道:“韩竭这小子大不简单本身是韩国贵族又拜在曹秋道门下学艺看是缪毒一党但却与吕不韦关系亲密。现更加上因凤菲而来的嫉忌因素说不定会铤而走险纠集稷下感到受辱的剑手向你偷袭此事倒是不可不防呢。” 项少龙断然道:“与曹秋道战后我便立即远遁好在稷下宫是在城外方便得很。” 想起逃生的必需工具滑雪板压低声音道:“时间无多肖兄可否为我张罗一块上等木材让我制作一对在雪地逃生的工具。你到时把它与干粮埋在稷下宫附近某处我起出来便可迅逃生。” 肖月潭本身就是妙手巧匠大讶之下追问详情到项少龙把滑板滑杆描绘出来后他惊讶得合不拢起嘴来愕然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这是雪车的原理这事包在我身上老哥我立即动手找材料赶制保证比你画出来这对更实用时间该仍来得及。” 肖月潭前脚跨出听松院解子元便来了兴奋地道:“上将军若没有特别事不若一道去趁热闹看柔骨美人彩排小弟编作的歌舞吧!” 项少龙本全无兴趣但想起得装作充满闲情逸致一点都不担心有任何事会给吕不韦揭穿正是重要策略之一。 遂摆出欣然之状陪解子元去了。 第六章 恩怨分明 坐上解子元的马车听他哼着轻松的调子项少龙定下神来回想过去这几天内生的事。 可以想像当初李园在仲孙家碰上自己时心中是只有友倩而无歹念。直至他忍不住向韩闯透露才兴起应否除去他这个大患的念头。至于以后如何搭上郭开则无从猜估了。 他们知道龙阳君对他有特别感情且曾后悔出卖过他故把此事瞒着龙阳君。 龙阳君只因找凤菲才碰上他的。 到韩闯亲来找他知道他会去曹秋道处偷刀时可能仍未决心害他尚在举棋不定。 可是当韩闯把这事告诉李园或郭开时终引了他们欲借曹秋道之手除去他的诡计。当见曹秋道杀他不死后韩闯知道事情已泄露出来所以避他不见只由李园来探他口风。 李园不愧高手故意暴露韩闯与郭开勾结的事好骗取他的信心。而自己还蠢得把龙阳君安排他逃走的事泄了出来。 龙阳君则明知李园等人要害他苦在无法说明故准备不顾一切送他离开临淄。 只因自己反悔而拒绝了他的好意。 若不是昨天偷听到他们的密话恐怕这一世都弄不清楚这其中的种种情况。 奇怪是他只感到痛心却没有恨意。 因为谁都是迫于无奈的。 解子元这时道:“你和许商熟识吗?据说他是上蔡人很有本领。” 项少龙这才记起他是吕不韦今趟来齐的随员只因没有碰头故差点忘记了他。点头表示认识。 解子元道:“现在他和齐雨争兰宫媛争得很厉害吕不韦似乎对许商非常纵容。” 项少龙想了想道:“若我猜得不错兰官媛和许商的恋情该是当年在咸阳开始的嘿你知否兰宫媛曾扮婢女行刺我?” 解子元讶道:“竟有此事不过她确曾受过训练身手非常了得。” 项少龙遂把当时事情谈出来解子元神色凝重道:“那个杂耍团该是边东山的‘东州杂耍团’一向周游列国表演难怪忽然销声匿迹原来已全体丧身咸阳。” 项少龙问道:“边东山是谁?” 解子兀叹道:“曹秋道四大弟子中以边东山居接着才是仲孙玄华、韩竭和内人。这边东山最擅腾挪跳跃之术是个第一流的刺客一向都在田单门下办事。” 项少龙道:“可能他也在那一役中死了。” 解子元摇头道:“上几个月我还听仲孙玄华说见过他。据说他刚到燕都刺杀了一个燕将燕人对他是谈虎色变。上将军虽是厉害但暗杀是不择手段的不可不防。” 项少龙苦笑道:“要刺杀我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 解子元正容道:“在这里反不用担心边东山对大齐忠心耿耿绝不会令大王为难但若离开齐境就很难说。燕人称边东山作百变刺客可知他装龙像龙扮鬼似鬼谁都不知他会变成什么身分样貌见人。” 项少龙这时那有闲暇去理边东山记起张泉偷谱的事说与解子元知道并说凤菲己另谱新曲就算她演奏出来也打击不了凤菲。 解子元愤然道:“定是齐雨指使的此人曾追求过凤菲却给拒绝故此怀恨在心。这可包在我身上我解子元绝不容许媛媛作出这种羞人的事。” 马车开进玉兰褛去此时青楼尚未开门营业偌大院落宁静得像个隐士居住的世界只后院某处隐隐传来乐声。 两人走下马车朝后院持别宏伟的歌乐殿堂举步走去。 解子元低声道:“以前大王没那么多病时常爱到歌乐殿堂听歌看舞说歌姬在这里都活泼多了。当然啦入到王宫谁不怕出不来无论是一时获罪赐死好又或给大王留下做了只隔一夜就给忘了的宫娥妃嫔实际上都没多大分别。” 项少龙暗忖比起上来小盘的自制力就好多了。 解子元叹道:“大王有个愿望就是三大名姬同时在他眼前表演所以务要我们为他办到。这可是他死前唯一的期待。为此才能撑到这刻否则可能早已……嘿!” 项少龙这才明白今趟盛事的来龙去脉由此可知齐人不但爱空言还爱安逸。 这种苟安的心态使堂堂大国不但成不了东方诸国的领袖还不断在破坏唯一能真正抗秦的合从之策。 悠扬的乐韵愈是清晰众姬同声颂咏调子扰美项少龙也不由听得入神。 解子元得意道:“这就是我那晚在厢房内写的一曲应是小弟生平的代表作。” 项少龙笑道:“这是否说排演已到了尾声呢?” 解子元哈哈一笑跨进歌乐殿堂去。 殿堂中心处近六十名歌姬挥扬着各色彩带幻出千变万化的图案像一片片彩云般环绕中心处盛装的兰宫媛载歌载舞使人见之而神迷陶醉。 此时兰宫媛正一人独唱。 看她柔较的娇躯作出各种高难度的曼妙舞姿歌唱出抑扬顿挫宛如天外仙青的乐曲令人几疑误入仙子群居的仙山福地。 布于一隅的四十人大乐队正起劲吹奏殿内充满欢乐的气氛。 观者除了齐雨并有一群十多个项少龙不认识的齐人外赫然还有许商在其中。 一曲既罢齐雨等鼓掌喝彩。 兰宫缓舍下其他人往解子元和项少龙迎过来笑脸如花道:“解大人和上将军为何这么迟才来呢?” 解子元不知是否记起刚才项少龙讲及“偷曲”一事告罪后把兰宫媛拉往一角说起话来。 齐雨等则朝项少龙走过来其他歌姬无不对项少龙露出注意神色交头接耳低眸浅笑情意盎然。 许商依秦法向项少龙施军礼肃容道:“尚未有机会正式向上将军请安上将军请恕末将无礼之罪。” 项少龙笑道:“这处又非咸阳一切从简好了。” 齐雨有点惊疑不定的偷瞥远处正板起脸孔与兰宫媛说话的解子元心神不属的对项少龙道:“听说上将军对音律极有研究未知对刚才一曲有何评价?” 项少龙知他是由张泉处听到消息心叫惭愧正容道:“齐兄说笑了。对音律小弟乃门外汉不过即使不懂音律如我者也觉刚才一曲精彩绝伦令人神驰感动。” 在齐雨旁一名体型彪悍的年青武士插入道:“在下闵廷章见过上将军。” 项少龙暗付原来你就是与麻承甲同时在齐国剑坛崛起的人物口说幸会留心打量了他几眼。 闵廷章比较起来要比麻承甲斯文秀气亦较为顺眼。 闵廷章目光落到他的百战刀处项少龙索性连鞘解下递给他过目。 这著名剑手露出意外神色接过后与其他好奇的人研玩起来啧啧称赏。 剩下齐雨、许商和项少龙三人都有点不知说什么才好的尴尬。 几名大胆的美歌姬拥了过来争相向项少龙招呼施礼眉目传情后又笑着飘了开去。 幸好这时解子元和兰宫媛回来了后者神态委屈显是给解子元数说一顿但看情况她是甘于受责的。 齐雨用眼色向她询问兰宫缓却故意不看他看来是把气泄在他身上。 许商移到兰宫媛旁奇道:“媛媛似乎不开心呢?” 兰宫媛目光却落在项少龙身上道:“媛媛尚未有机会向大小姐请安不知上将军是否直接回听松院?” 除解子元外其他人均感愕然。 项少龙想不到解子元对兰宫缓这么有影响力微笑点头。 兰宫缓问道:“可否立即起行呢?” 齐雨等无不错愕不明白生什么事。 闵廷章闻言将百战刀双手递回给项少龙赞叹道:“闻说这奇兵乃上将军亲自设计确是巧夺天工令我等大开眼界。” 项少龙知道自己一刀败走麻承甲已赢得这个本来目空一切的剑手尊敬谦虚几句待要和解子元、兰宫媛一道回听松院时闵廷章却遨请道:“明天是稷下宫每月一趟的剑会上将军可肯拨尊莅临指点一下我们这些小辈?” 项少龙露出为难之色诚恳地道:“说实在的这么与曹公见面是有点尴尬的。” 另一人兴奋地道:“曹公近十年都没有出席剑会上将军可以放心。” 项少龙暗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敷衍道:“明天再说吧!”又顿觉奇怪道:“剑会不是在初一举行吗?为何推迟了?” 齐雨道:“皆因大王寿辰故延期举行还会比平时隆重上将军记紧要来!” 当下有人向他说出了时间地点。 项少龙不置可否在齐雨和许商嫉忌的目光下偕兰宫缓和解子元离开。 到了正院时解子元表示要返官署故不能随行让出马车自行骑马离去。 项少龙想不到会和这柔骨美人单独相处生出戒心道:“媛小姐坐车吧我骑马好了。” 兰宫媛白了他一眼淡淡道:“妾身也久未骑马不若就一起借马儿的脚力吧。” 姚胜等忙让出两匹健马兰宫媛虽盛装在身但翻上马背却灵巧得像狸猫惹来一阵采声。 项少龙跨上马背与兰宫媛并骑驰出玉兰褛登时吸引了街上所有行人的目光。 姚胜派出四骑为他们开路其他人则分布两侧和后方令人颇有阵仗不凡的感觉。 兰官媛策马凑近他身旁道:“上将军是否很不安呢?最后仍是要和妾身同行说话。” 项少龙心想这该叫恶人先告状微笑道:“我尚没忘记媛小姐曾想取项某人的小命呢!” 兰宫媛默然片晌轻轻道:“在这世上有三个人是媛媛欠了人情的上将军有兴趣听听吗?” 项少龙道:“第一个该不难猜是否解大人呢?” 兰宫媛欣然道:“和你这人说话真的可以少费很多精神。试试猜第二个吧他是丧命在上将军手上的。” 项少龙芳笑道:“难怪你要来杀我。” 兰宫媛若无其事道:“上将军都是猜不到的了!那人就是嚣魏牟媛媛所以有今天全赖他把人家交给一个姓边的人栽培训练否则说不定早饿死街头。” 嚣魏牟其实是给滕翼活生生打死的他当然不会说出来恍然道:“是边东山吗?难怪你的身手如此了得他该是你第三个感激的人吧!” 兰宫缓出乎他意料地咬牙切齿道:“恰恰相反他是妾身最痛恨的人他对我做的恶事媛媛却不想再要提呢。” 项少龙大讶道:“可是咸阳之行你不是奉他之命行事吗?” 兰宫媛淡淡道:“那只是一场交易只要奴家依计行事不论成败以后都再和边东山没有任何关系。而妾身肯答应亦当是报了嚣魏牟的恩惠以后再不欠他什么。”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确是每个人都有个曲折离奇的故事不过你这个险冒得太大了嘿:想不到嚣魏牟也会做过好事的。” 兰宫媛不屑道:“他和边东山只是看上妾身的容貌吧有什么好心肠可言。不要说他们了!上将军来猜猜看那第三个人是谁好吗?” 项少龙摇头道:“嚣魏牟我已猜不到第三个更难猜不过该不是我认识的人吧?难道是田单又或是吕不韦?” 兰宫媛不断摇头喜孜孜的像个小女孩般道:“都不对。” 项少龙心想这柔骨女都相当有趣认输道:“不猜啦!” 兰宫媛抿嘴浅笑道:“是项少龙i”项少龙失声叫道:“什么?” 他们一直的声调都压低至仅两人可耳闻到这失声一叫姚胜等才听见均讶然往他们瞧来。 兰宫媛欣然道:“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真是你呢自刺杀不遂后到漏夜离开咸阳我都预备会给你拿去杀头岂知你竟放过人家你说兰宫媛怎能不感激你?当时吕不韦也说城防全是你的人他也很难庇护我。” 项少龙愣然半晌道:“你不用感激我说到底你只是一颗棋子被人利用来对付我杀了你于我没好处。” 兰宫媛正容道:“项少龙就是这样一个人田相、旦将军等虽视你为敌人但对上将军的品格却相当敬重反而对吕不韦颇为不屑。” 项少龙有感而道“品格有个屁用现在谁不是利字当头凡于我有所畏忌者均不择手段要除之而后快。” 兰宫媛“噗哧”失笑道:“上将军很少有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可见你对媛媛有点改变了。人家今趟只是借见凤菲为掩饰目的却是希望有单独与你说话的机会。 上将军要小心身边这群仲孙家的武士他们原是土匪流氓专替仲孙龙收烂账我一些好赌的姊妹给他们害得不知多么惨。不信就留心看看谁不在竖起耳朵来偷听我们的密语?” 最后两句她故意提高声浪吓得姚验等下意识地离开少许。 项少龙顿感领教到她的辣处。 三大名姬确是各有特色其中以兰宫媛的行事最不检点。不知是否因少女时的不幸遭遇颇有点自暴自弃对男人亦抱着游戏的态度但其实心底里却是恩怨分明今人敬服。 兰宫媛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引得路人侧目时又向他凑近点低声道:“上将军见媛媛肯和齐雨这些卑鄙小人在一起是否心存鄙视呢?唉这世上有多少个好人齐雨至少生得好看又懂哄人。不过偷曲一事人家却是无辜的齐雨还骗人说是他撰作的呢。” 项少龙笑道:“这才像兰宫媛嘛!” 听松院己然在望兰吉媛轻轻道:“上将军要小心石素芳她一向和蒲鹄关系密切说不定会视你如仇人!” 项少龙苦笑道:“不差在多她一个吧!” 第七章 稷下剑会 兰宫媛离开后凤菲不屑道:“听说她只要是男人就行上将军对这种女人有兴趣吗?” 项少龙正与她步返主楼闻言失笑道:“我何时表现过对她有兴趣了?淑贞的状态如何?” 凤菲傲然道:“凤菲调教出来的会差到哪里去?不要岔开话题你是怎样搭上她的?” 项少龙苦笑道:“不要用‘搭上’这么难听的字眼好吗!小弟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人家说要来向你赔罪难道我说不行吗。看你刚才的样子对她比亲姊妹还亲热掉转头就批贬得她体无完肤。” 凤菲掩嘴娇笑道:“女人妒忌起来就是这个样子你不理睬人家人家也不准你理睬其他女人否则就和你没完没了。” 这时刚抵主楼台阶下项少龙欲要离去凤菲扯着他衣袖把他拉进楼内转身投入他怀襄低声道:“上将军是否想弃下风菲不顾自行离去呢?” 项少龙满怀软玉温香心情却是苦不堪言他确是计划先行独自借滑板溜掉然后再央人照顾凤菲她们。岂知竟给这兰质慧心的美女识破眼下骗她不是说出来又必会掀起轩然大波他可以怎样选择呢? 凤菲仰起绝世玉容凄然道:“不用说出来你的反应已告诉人家那使人伤心的答案。”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你知否只要我安全就没有人敢动你半根毫毛。” 凤菲哂道:“你不是说仲孙龙会照顾我们吗?” 项少龙道:“问题是你的旧情人和仲孙家关系太密切我刚收到消息。在韩竭穿针引线下昨天吕不韦与仲孙龙密谈了整个时辰你说会有什么好事?” 凤菲呆了半晌幽幽道:“既是如此你仍要将人家撇下吗?”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不若你先我一晚走迟些我再来和你会合龙阳君该可作得安排。” 凤菲紧搂他道:“未知你的生死凤菲怎能离开临淄好吧!你爱怎样处置人家就怎样处置吧。凤菲认命了。” 项少龙深切体会得她所感到的“孤苦无依”和失落凭她的色艺天下男人谁不拜倒裙下。可是天妒红颜先是遇人不淑又碰上个对她没“动情”的自己那教她不芳心破碎。 百般安慰待凤菲“回复正常”他才溜回房去只休息得片晌。仲孙玄华又来找他。 在东厢坐下仲孙玄华道:“上将军可知吕不韦来找过我们?” 项少龙知他回去与乃父和手下谋臣商议后推断出自己再不信任他故来作补救。可是他当然仍不会说出与郭开、李园等人的关系。 微微一笑道:“就算眼睛看不到但亦可以想见。吕不韦什么手段我项少龙未见过加上韩竭是你师兄弟。是了!他现在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仲孙玄华给他奇兵突出的问题戳在要害处登时阵脚大乱支吾道:“玄华也说不上来说到底仍算有点交情。” 项少龙淡淡道:“韩竭该比吕不韦更想杀我因为吕不韦还以为有把柄在他手上可以害得我身败名裂韩竭则是对我嫉忌得疯了疯子做事自然没有分寸。” 仲孙玄华亦非蠢人早已想到凤菲的真正情人是韩竭否则为何常会知悉关于凤菲的消息。一时脸色立变垂以掩饰眼望地下沉声道:“上将军决定了什么时候走呢?” 项少龙心中好笑知自己巧施手段弄得他两父子彷徨无主正容道:“我细想之后还是正式向你们大王和二王子辞行再请他们派出兵员保护大大方方的回秦胜过鬼鬼祟崇的徒然惹人话柄。” 仲孙玄华点头道:“玄华绝对同意上将军可以托解大人传话包保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 只这几句话便知仲孙龙父子权衡利害后再不敢涉入害他的阴谋里。 假若他是由齐王室派人护送离开那李园或吕不韦两方人马都难再指使他们动手。 不过这却非解决善法齐王总不能派千军万马保护他且其中又说不定兼有卧底防不胜防下他那有命越过三晋或楚人的国境。 名为保护他的齐人更不会为他拼命有起事来不落荒而散才怪。 但对凤菲来说这却是很好的安排。项少龙心想真要找田健研究这个问题!好了却这桩心事。 仲孙玄华又皱眉道:“刚才闵廷章来见我说上将军答应了参加明天举行的大会我已一力把这种无聊的事压着为何上将军反会答应他。” 项少龙失笑道:“谁答应过他我只是敷衍说到时再看看吧!” 仲孙玄华愤然道:“这小子真可恶连我都不怕了定要给点颜色他看。” 项少龙道:“放心吧!我怎会去呢?” 仲孙玄华道:“去亦无妨谁敢惹上将军先要过得我这一关。玄华会警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那个令上将军不高兴就等若令我仲孙玄华不高兴。” 项少龙知他因先前失策所以现在故意讨好自己。随口道:“明天再说吧!” 仲孙玄华道:“今晚……” 项少龙截断他道:“这两晚都不宜夜游否则那有精神应付曹公的圣剑。” 仲孙玄华清楚感到项少龙再不若以前般对他亲切信任知道吕不韦一事在他们间投下了阴影。无奈下怏怏去了。 项少龙细心思量后遣人去把解子元请来开门见山道:“小弟有一事请解兄帮忙。” 解子元欣然道:“什么事都包在我身上项兄请直言。” 项少龙坦然将情况说出来以免因不清楚而出现不必要的意外。只瞒了仲孙龙父子暗中与李园等勾结一事只暗示三晋和楚人都不可靠密谋令秦齐交恶。 解子元听得吁出一口凉气道:“仲孙龙难道不知大王和二王子心意吗?谁都该知吕不韦将来没什么好结果的。” 项少龙提醒他道:“你表面须装作若无其事暗中通知二王子我或会不告而别请他照顾凤菲和董淑贞她们。” 解子元拍胸膛答应道:“这事包在小弟身上。项兄去后我就请二王子把她们接进王宫暂住稍后再派人送她们到咸阳。” 接着露出依依惜别之情叹道:“没有了项兄日于过得就不能似刻下那么多姿多采了。” 项少龙笑道:“是怕不可以去胡混吗?” 解子元老脸微红道:“内人对小弟的管束已松了很多希望项兄走后都是那样就谢天谢地。” 两人谈笑一会解子元才离去。 项少龙又找来董淑贞说话交待后董淑贞两眼红起来惶然道:“现在我们都担心你后晚与曹秋道的比剑呢。” 项少龙明白她感到自己像在吩咐后事般对她们的将来作出安排故生出不祥之感幸好自己从没感到会命丧于曹秋道之手。笑着安慰她道:“人总是要面对不同的挑战现在你只须专心练好歌舞将来再到咸阳表演给我看好了。” 董淑贞感激的扑入他怀里。 抱着她动人的**项少龙次感受到两人间没有男女的私欲在作怪有的只是一种越了男女爱欲的高尚情操。若非自己把持得定现下就休想享受到这种曼妙的感觉。 心中不由涌起强烈的斗志为人为己他亦要奋战到底绝不能放弃或屈服。 这晚歌舞团上下聚在大厅举行预祝宴人人表现得意气昂扬非像以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情况。 席间项少龙宣布正式邀请由董淑贞继承的歌舞团到咸阳表演所有费用自然由他乌家负责众人更是雀跃。 凤菲亦像个没事人的与众同乐。 有了项少龙的支持等若多了个可信赖的大靠山。对歌舞团的展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唯一的阴影就是项少龙后天与曹秋道的比武不过当然没有人敢提起此事。 很多人都醉倒了包括凤菲在内。 项少龙却滴酒不沾唇将凤菲送回房后独自一人到了后园练刀。 他感到自己在刀道上的修养进步了。 这应是被曹秋道迫出来的。 和这威震天下的一代剑术大宗师交过手后使他窥见了武道上以前难以想像的境界精神和剑术浑成一体所营造出来的气势予人的压力比靠凶悍或拚死力之辈不知高强了多少倍。 项少龙以往之能胜过一般剑手除了体魄和气力外主要是因懂了墨氏剑的心法故能在对阵时保持绝对的冷静挥出剑法的精华。 曹秋道却进一步启了他从斗志、信心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精神力量合营出来的气势这正是胜败的关键因素。 是晚他静坐了大半个时辰才入睡一觉睡至天光醒来时精足神满只感连老虎都可赤手应付起来使到园里热身练功。 他想起日前一刀克敌杀得麻承甲弃刃而逃除了时间拿捏得准确外主要是因用两手握刀学足东洋刀的运剑方式使力度倍增。 心中一动暗忖这或会是应付神力惊人的曹秋道的唯一妙法。 但何时运用怎样运用却是关键所在。 区区十剑他才不信自己捱不过。 任曹秋道三头六臂但自己刀和鞘配合使用该可支持过十剑的短暂时间。 想起当日落败时连挡十剑都欠缺信心不禁好笑。亦暗暗感激肖月潭这良师益友。 早前的消沉、逃避心态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均安排妥当明晚无牵无挂的和曹秋道玩完那游戏后他就乘夜远走高飞返咸阳与妻儿相会。 在强敌的压迫下项少龙在练功中感到把生命的潜力挥出来每劈出一刀生命都似攀上某一个高峰这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他忽似陷身在万军冲杀的战阵中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周良惨死眼前鹰王扑敌为主报仇心中充满惨烈愤怒之气。 又忆起好朋友因立埸不同一一将他出卖背弃。只感人事变迁惟有手中百战刀始是永远良伴。 再虚劈一刀。 天地似若静止不前。 善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今天不比了!好小子愈来愈厉害呢。” 项少龙回刀入鞘来到善柔身旁笑道:“柔大姐也会害怕吗?” 善柔一肘打在他腰胁处痛得他惨哼一声哂道:“去见你的大头鬼外面闵廷章等正在恭候大驾要送你这小子到稷下官参加剑会否则看本姑娘怎样把你打回咸阳去。” 项少龙抚着痛处皱眉道:“麻烦你告诉他们我今天要闭门在家养精蓄锐……” 善柔截断他道:“不准退缩本姑娘刚在兴头上很想撩人打架你就做我的跟班去趁热闹好了。” 项少龙呆了一呆时早给她扯得跄踉去了。 五百多名稷下剑手表演开场的“礼剑”仪式。 他们的动作划一整齐漂亮好看。 项少龙坐在学宫正广场的上宾席处右面是吕不韦左边则是田单他身旁是田健善柔则不知钻到哪里去。 临淄的达官贵人、公卿大臣全体出席情况非常隆重。 来趁热闹的武士和平民百姓则密密麻麻围在广场四周少说也有三、四千人。 礼剑完毕鼓乐声中田健意气飞扬的代表齐襄王宣读了训勉的话身为稷下导师的仲孙玄华在十多名导师级剑手簇拥下落场考较剑手骑射各方面的技艺闵廷章亦是导师之一颇为神气。 田单旁边的是解子元隔着田单向他打个眼色表示所托之事经已办妥。 正和田健说话的吕不韦凑过来道:“明天黄昏时我来送少龙到稷下官吧!事关我大秦的荣耀是必须隆重其事的。” 项少龙暗忖你由前门来我就由后门走看你到时怎下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岂知田健听到插入道:“该由我和仲父一起接上将军以壮行色才对。” 项少龙心中叫苦无奈下只好答应。 另一边的田单笑道:“大小姐该到了宫里为今晚的盛典预备哩!” 项少龙心中好笑知他是找话来说应了一声目光落到埸中刚巧一名武士射出的箭命中二百步外箭把的红心惹起一阵采声。 比起秦国田猎的气氛稷下剑会逊色多了可见齐人武风及不上秦国。 这时有人走到田单身旁。低声向他说了几句话。 那人去后田单笑向吕不韦道:“有人对仲父的上蔡第一剑手的剑法很感兴趣不知仲父有没有意思让许商下场玩玩?” 项少龙心中一动猜到是齐雨弄鬼希望挫折情敌的威风。 接触过柔骨美人后他感到无论是齐雨或许商若以为能令这美女爱上他们恐怕都要失望。不过许商乃管中邪级的高手即管仲孙玄华或闵廷章下场怕亦不能讨得好去。 吕不韦呆了一呆道:“放着上将军这大行家在这里稷下诸君们怎会退而求其次呢?” 田健正容道:“父王刚下严令无论在上将军与曹公比试切磋的前后均不准有任何人挑战上将军麻承甲已因此被责。” 吕不韦“呵呵”一笑以掩饰心中的尴尬和不安。 田单的脸色亦不好看因为麻承甲的事他要负上点责任。 项少龙心想这才像样更猜到有田健在其中出力。故意道:“定是齐雨兄想和许统领玩玩哩!” 吕不韦和田单心知是项少龙闻得两人争风呷醋的事表情都不自然起来。 吕不韦待要言时埸上忽然爆起一阵热烈的采声。 众人目光投往场心时项少龙、田单和解子元同时变色。 善柔昂然出现场中处娇叱道:“较技的时间到了善柔请田邦指教。” 田单剧震一下知道善柔恃着夫君解子元声势日增欺上门来要拿自己的宝贝儿子作报仇对象。 田邦的剑术虽不错但比起善柔这曹秋道的关门得意弟子则只有待宰的分儿。 但若田邦怯战不出那他以后都休想再抬起头来做人。尤其对方说到底只是女流之辈情况就更严竣。 仲孙玄华等负责主持剑会的大弟子都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应付这场面。 坐在高台后排的田邦立即脸如死灰。 换了挑战的是普通稷下剑士他大可派人出场但对方是堂堂解夫人又是指名挑战他只能亲自上场。 田健“呵呵”笑道:“柔夫人确是豪勇更胜男儿呢。” 他这么开腔一说更没人敢反对。 田邦正要站起来旁边的旦楚扯着他自己长身而起冷然道:“柔夫人既然这么有兴致不若让旦楚先陪柔夫人玩一场吧!” 今趟轮到解子元和项少龙一起色变。 善柔终是生过两个孩子体力及不上以前对着旦楚这第一流的高手说不定会吃大亏。 项少龙别无选择在善柔答应前大笑道:“我也手痒了柔夫人就把这场让给小弟吧!” 全场立时爆起震耳欲聋的采声把善柔不依的抗议声音全盖过去。 第八章 告别香吻 旦楚在原位肃立不动没有半点下场的意思项少龙亦安坐席位里众人叫得声嘶力竭见到这奇怪情况终逐渐收止喝彩叫好的嚷声以至完全静止下来。 项少龙与场中气鼓鼓的善柔对视露出微笑。 他在扬声之初便猜到旦楚不会应战。 旦楚是犯不着冒这个险没有盖世神兵百战宝刀前的项少龙已是那么厉害;现在的项少龙更使旦楚没有把握。放着明天就有曹秋道亲手对付项少龙他这个险怎冒得过? 果然旦楚致礼道:“大王颁下严旨除曹公外不准任何人与上将军比武未将怎敢造次?” 旁观群众立时传来一阵失望的嘘声。 坐在田健另一边的仲孙龙站起来大喝道:“大王之旨谁敢不从!” 群众立即静下来令人对仲孙龙的“权威”生出异样的感觉。 善柔得意地道:“那旦将军就落场施展身手吧!” 旦楚求援地望向田健。 田健明白他的进退两难笑道:“柔夫人剑法厉害临淄无人不晓旦将军刚才是一时情急下吧了。现在得上将军提供了缓冲之机怎可再下场此战作罢好了。” 这番话总算得体暗示田邦非是善柔对手给足善柔面子。 善柔知这未来齐主开了金口怎都打不成的了。狠狠瞪了项少龙一眼失望回座。 项少龙心知善柔不会放过他却一点不担心给善柔打打骂骂正是人生乐事。 解子元向他投来感激的眼色。 剑会继续进行虽有比武但众人总觉不是味儿在午时前匆匆收场挑战许商一事亦不了了之。 项少龙与田健、田单、吕不韦等在稷下官共晋午膳项少龙忍不住觑隙问仲孙玄华道:“为何其他各国使节一个不见玄华兄没邀请他们吗?” 仲孙玄华扮作老友状神秘兮兮的答他道:“前两天大王和各国使臣晤面大家各持己见闹得很不愉快。所以今天他们都避不出席否则会更热闹一点。” 这么说项少龙醒悟到谈的必是有关合从抗秦的事而齐国仍坚持过往策略跟东方诸国当然谈不拢了。 想起自己是击溃两趟合从大军的人第一次是暗施横手放魏增回国惹起魏王封信陵君的疑忌强行把他从战场调回来弄至群龙无。 第二趟则是亲自领军大败合从军于进军咸阳的途中使合从军功败垂成。 在东方五国的人眼中自己可算是罪大恶极。难怪李园等老朋友要反戈来对付他项少龙。 席间项少龙乘机向田健说出凤菲今晚乃她归隐前最后一场告别演出希望他能当众宣布此事。 田健道:“父王最欣赏大小姐的演出不若由他宣布更佳。” 项少龙道:“这就更好哩!今晚未将道贺后便要回去休息以应付明晚之战谓二王子给我先向大王代致谢忱。” 田健表示明白答应他的请求。 项少龙趁机告退溜了。 回到听松院歌舞团已全体移师王宫只剩下几个看门的婢仆静悄冷清。 项少龙正要登上主堂的台阶姚胜从后面赶上来道:“上将军小人有要事向你报告。” 项少龙这才醒起曾嘱他监视郭开和韩闯后来因觉仲孙龙父子暗里与这些人勾结而姚胜却是仲孙家派来的人遂不将此放在心上。 两人在一角坐下后姚胜神情凝重的道:“这两天三晋和楚燕五国的使节都不断碰头其中最频密是赵燕两国经我散人手侦查下两国均有剑手混在各地前来观赏贺寿盛况的人潮里进入淄城。” 项少龙先问道:“你有把这事告诉龙爷和玄华兄吗?” 姚胜摇头道:“少爷早有吩咐在跟上将军这段日子什么事都不用对他说所以这事他们全不知情。” 项少龙赞道:“只有你们这些谙熟淄城情况的人才可察觉出燕赵剑手的真正身分。” 姚胜压低声音道:“燕国的徐夷则和赵国的郭开昨天黄昏时曾联袂到稷下官游览据跟踪的人观察他们似在勘察地形。” 项少龙心中懔然难道郭开等高明得猜到自己会在明天溜走所以准备伏击而己。 当然这只会在他过了与曹秋道比试的一关后才会生。 为了国家利益人人都变得不择手段。徐夷则亦是如此假若能在齐境混充齐人干掉他项少龙秦齐不交恶才怪呢。 姚胜道:“上将军不知是否知道曹公已请大王颁下王命在他与上将军决战时不准有任何人在远近骚扰观望。所以在比武有结果前所有人都要留在城里连我们都不得踏入学宫的范围。” 项少龙心想这虽有利于逃走却对想暗杀自己的人提供了最大的方便。 皱眉道:“有没有看到他们在什么地方特别停留过呢?” 姚胜取出一卷画上稷下官形势的帛图详细指出郭开和徐夷乱所到之处连在某处停留多久都清楚指出。 项少龙讶道:“跟踪他们的人心思相当仔细哩!” 姚胜喜道:“小人知道事关重大所以亲身去观察他们的行止。” 项少龙衷心赞了他几句并吩咐他不可将此事泄露给任何人知晓。 姚胜愤然道:“我早知燕人没多少个是好人今趟摆明是阴谋不轨想破坏我们和贵国的邦交上将军不若直接向大王说出这件事由他安排人手保护上将军又或特别批准我们到观星台下等候上将军荣归回城。” 项少龙另有打算当然不会听他的提议笑着拍他肩头道:“他们怎都不敢在学宫附近动手照我看该是埋伏在回城的路上那里沿途雪林密布最利偷袭你可否给我准备些烟花火箭我要回城时就施放烟花召唤你们来接应我呢?” 姚胜同意这是最佳方法仍忍不住道:“上将军难道对此事不感愤慨吗?” 项少龙叹道:“徐夷则和郭开都是与我有过交情的朋友这回要在战场上见个生死是无可奈何的事但若可避免正面冲突将就点算了。” 姚胜露出敬佩神色退了出去。 项少龙独坐厅内思潮起伏呆坐片时才返回后院去。 沿途清冷寂寥颇有人去楼空的凄凉感觉。 但想起明晚就可起程回咸阳项少龙整个心又灼热起来。 回去后定要好好慰藉娇妻爱婢们。想起当年由赵返秦时婷芳氏已暝然长逝不禁又焦虑不安百感丛生。 “好小子!终于找到你了!” 项少龙愕然转身只见善柔如飞赶来找他晦气。 项少龙愁怀尽去摊手道:“柔大姐想拿小弟怎样呢?” 善柔劈手抓着他襟口杏目圆瞪道:“竟敢破坏本姑娘的好事谁要你出头你真比我厉害吗?”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娇笑起来。 项少龙忍不住拍拍她嫩滑的脸蛋笑道:“做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仍是这么喜爱打打杀杀柔大姐好该为解兄想想不要再随便找人厮拚了。” 两人在临淄尚是次有这样亲密的接触善柔俏脸微红嗔道:“信不信我把你碰我的手砍掉。” 项少龙颓然道:“明晚我就要走了占多少便宜该可以吧!” 善柔一震道:“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项少龙低声道:“我才决定不久此事万勿告诉其他人捱过你师傅十招后我立即就走。” 善柔透露出对项少龙的关怀问道:“除了河道外离开临淄的道路仍被大雪封闭明晚你是万人注目的对象怎能悄悄乘船逃走呢?是谁给你布置安排的?” 项少龙拉她到了园里道:“我自有万全之策否则亦不能避过三晋人的千里围搜你有什么话要我带回去给两个好姊妹呢?” 善柔“噗哧”笑道:“告诉她们我绝不会比田单早死且每天都在欣赏他的没落和受苦。” 忽地俏脸微红垂头咬着下唇道:“横竖无人不若我们到房里去亲热一番吧!” 项少龙大吃一惊骇然道:“这怎么行解兄是我的好朋友。” 善柔项道:“我故意放他出去胡混正因我要和你胡混两下扯平最是公平不过。” 项少龙苦笑道:“你误会解兄了他只是在青楼那种环境里才能灵思泉涌的谱出新曲非真是有什么胡混举动的。” 善柔呆了半晌凑过香唇深情地道:“那就只亲个嘴儿吧!算是为你明晚的比武壮行色亦当是向你道别送行吧!” 善柔刚走解子元便到。 项少龙暗呼“好险”。 解子元仔细看了他一会松了一口气道:“小弟还以为她会揍你一顿呢!玄华告诉我她知你回府后便气冲冲的离开。” 项少龙昧着良心道:“嫂夫人并非蛮不讲理的人只是有时脾气大点吧!” 解子元坐下道:“此时没有其他人反落得清静正可以谈点心事。” 项少龙坐在他旁讶道:“解兄有什么心事要说?” 解子元叹了一口气道:“说来你不相信我想辞官不干哩!只怕二王不肯。” 项少龙奇道:“解兄官场得意为何忽生退隐之心?” 解子元苦笑道:“做官的没多少个有好下场。官愈大树敌愈多。你位高权重时没有人奈何得你。一旦势子弱了点其他人就来争你的位置。不单要应付下面的人还终日惶恐不知上面怎么想你这样过日子有啥意思。内人便常说我不是当官的料子不够心狠手辣。像仲孙龙父子就令我很失望竟私下和吕不韦碰头却没有告诉我。” 项少龙陪他叹了一口气道:“要辞官不是没有办法诈病就可以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解子元两眼登时放光拍案道:“项兄果是智计过人就这么办。说不定迟些我可到咸阳探望项兄还有纪才女。嘿!有项兄从中引介说不定连寡妇清都可见到。” 项少龙知他并不清楚自己和琴清的关系拍胸保证道:“这包在小弟身上。” 同时记起小盘的身分危机心中不由抽搐一下。 解子元看着厅外的天色道:“我要早点入宫待会让我再差人来接项兄吧!” 项少龙婉言拒绝送他出门才返房躺在卧榻上研究姚胜留下给他的帛图。 若自己是徐夷则和郭开必在稷下宫和城廓间那段约里许长的官道旁中布下伏兵倘从两旁雪林密集放箭猝不及防下自己必死无疑。 假若自己装作返回临淄城接着忽然往雪野远处逸去负责放哨监视自己的敌人会怎办呢? 敲门声响进来的是肖月潭。 项少龙跳了起来把地势图递给他转迷姚胜的报告。 肖月潭指着稷下宫外西南方一处道:“明天我会将远行装备和雪板放在小山丘上就在这道向西的斜坡顶方便你滑下来。” 项少龙喜道:“制造好了吗?” 肖月潭道:“还差一晚工夫今晚我不赴寿宴免得给吕不韦认出来。” 项少龙不好意思道:“岂不可惜?” 肖月潭微喟道:“风花雪月的事算得什么只有少龙安返咸阳才可对付吕老贼。明天你可能见不到我老哥此刻是特别来向你道别的。” 项少龙伸手握紧他的手感激地道:“大恩不言谢我不知说什么才能表示心中的感受。” 肖月潭微笑道:“迟些时或者你不会这么想。总言之我是为了你的利益。给老哥传话与嫣然她们知晓说老哥心中常惦挂她们。” 项少龙不解道:“老兄为何有此奇怪言语无论如何我项少龙都不会怪你的。” 肖月潭深深凝视着他道:“人心难测不要真的只打十招就当算数虽防他老羞成怒忽然反悔。” 项少龙点头道:“经过李园、韩闯的教训我还会轻易信人吗?” 肖月潭闻言整个人轻松下来叮咛道:“只要你能渡此难关安然返抵咸阳你便全胜了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废。” 项少龙心道还有小盘的身分危机却苦于说不出来。肃容应道:“我绝不会输的。” 肖月潭欣然道:“少龙终回复信心了!” 项少龙沉吟道:“真奇怪百战宝刀失而复得后我感觉上截然不同就像从没有给李牧打败过那样有一段时间我确是很消沉的。” 肖月潭站起来道:“不用送我珍重了。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会同赴塞外面对大草原的挑战。” 目送肖月潭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处项少龙想起在邯郸初见肖月潭的情景这多才多艺的人刚谈完正事便要求乌家送他歌姬陪夜使他留下不良印象。想不到却是个豪情侠慨的人物大家更成了生死之交。 人生的道路确是曲折离奇。 唉! 今晚早点过去就好了。 自逃亡以来没有一天他不想回家去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寻到睽违已久的幸福和安逸。 第九章 齐宫盛宴 当项少龙看到往宫城的路上塞满赴会的车马彼此挤得缓若蜗牛时不禁庆幸自己策轻骑的选择。与姚胜等时而越上行人道时则在马车间穿插灵活迅快的朝王宫驰去。 他所到处人人瞩目贵女宦妇纷纷揭帘来争睹他的风采看看能令纪才女倾心的男子究竟生就怎样一副长相。 项少龙当然不会使她们失望头扎武士巾劲装外面潇洒的披上长大的风氅挺直的躯干俊伟的仪容挂在唇角似有若无不经意的笑容加上腰间佩著名闻天下的百战宝刀确有令天下美女着迷的魅力。 姚胜等亦感与有荣焉人人份外挺胸拔背好不威风。 他们逢车过车进入内城时守城门的御卫均肃然致敬。 项少龙却是心如止水无忧无喜。 来前他曾再静坐了整个时辰沐浴更衣感到自己的精气神都攀上前所未有的巅峰对未来充满渴望和信心对眼前一切更感是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生命的大忌是永无休止的重覆。 可是他自出咸阳踏进战场后每一刻都活在巨大的压力和危机中而逃亡之后每天更无时无刻不面对生与死的选择到现下则是即将与剑道巨匠决胜于稷下官观星台的一战接着就是返回干山万水外的温暧家中生命攀上最浓烈的境界。 他感到以后都永不会忘掉这赴宴的一刻人声车马声似乎近在耳旁又像是从九天云外的遥不可及。 所有景象都有种似非实质的感觉只有他和马儿的运动才拥有真正的血肉交融。 他正深陷在这奇异的时空之梦的至深处无能自省无能自拔更不愿苏醒过来。 蓦地一声“上将军”惊碎了他这清醒的梦。 项少龙减缓马朝声音来处回头瞥去见到后方第三辆马车的车窗有人探出头来向他招手赫然是郭开。 护在郭开前后左右的赵国骑士均向他施礼致敬。 项少龙策马停定马车好不容易才从后方赶上来郭开叹道:“终于能与少龙见面在寿春我是面对面都不认识现在终能相对言欢晶太后很挂念你哩!” 郭开这奸鬼老了不少兼且胖得脸孔都变圆了无复当年的潇洒。项少龙虽不欢喜他又知他正密谋对付自己但仍装出老相识的亲切感笑道:“郭相养尊处优心广体胖若在街上碰上可能认不出你来哩!” 郭开目光落在他的百战宝刀处感触良深的道:“当年先王一念之差误信赵穆否则今天我和少龙不但该是好友还是同心合力共抗外敌的伙伴呢。” 项少龙策马与他的马车同缓行时进时停姚胜等伴侍前后更惹得路人围观指点。 到了内城越感受到普城同庆的气氛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响鸣。 项少龙苦笑道:“可惜命运并没有‘如果’这回事就像人死了就永不能复生。就算你能重活在过去的某一刻人事仍不会从头改变。” 郭开怎想得到这是他的切身体会有点意犹未尽的道:“缅怀旧事总令人不胜感慨。不过杰出的人才到那里都会出人头地少龙就是最好的例子。” 项少龙心中一动感到郭开由于以为明天若自己不死于曹秋道之手亦会死在他的安排底下。所以现在特别多感触和表现出罕有出现在他身上的坦诚。 他为何那么有把握呢? 是否真的猜到自己准备明晚会溜走? 除非歌舞团内有人走泄消息说出自己像吩咐后事般安排好各人的将来否则外人绝没法作出这样的猜测。 想到这里登时心中一懔记起祝秀真的侍婢小宁自己曾怀疑歌谱是由她偷给张泉的但始终未能证实。 假设郭开搭上张泉便可轻易掌握得自己的动静。郭开一向是智计过人见微知着又清楚自己的性格自可制定出对付他的天罗地网。 若是如此自己明晚的危险性将会大幅增加燕赵的伏兵将不止限于布置在回城的路上。而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人能帮他的忙只能靠自己孤军作战。 郭开讶道:“少龙在想什么呢?” 项少龙淡淡道:“我在想假设郭相要派人杀我我也绝不会心生怨恨。” 郭开剧震道:“可是在我心里却会很不舒服当年在邯郸质子府时若少龙手下留人我郭开那有今天的风光。这种展确令人心有憾然。” 项少龙想不到他仍记得此事对他添了几分好感但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郭开忽道:“当年妮夫人身故后遗有一子是否跟从少龙到了咸阳呢?为何从未听过他的消息?妮夫人是个令人怀念的好女子可惜天妒红颜。唉!” 项少龙压下心中翻起的滔天巨浪知道吕不韦泄出小盘的身分问题后就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巨石引了其他联想例如郭开便在怀疑小盘就是嬴政。 此事非同小可若让吕不韦知道配合从邯郸抓回来那对夫妇他们更难有辩白机会。 口上却应道:“那孩子痛母之逝途中茶饭不思兼之旅途劳碌早病死了。” 郭开“哦”的一声表情像是早猜到你会这么说的模样。 项少龙再没兴趣和他缠下去一声告罪驱马加连越数十辆马车进入王宫。 齐宫内盛况空前。 王席和主宾席设于桓公台上筵开近百席桓公台下的广场则更设了过千席供较下级的文武官员和各地缙绅人士列席。 表演歌舞的地方是桓公台中的大平台乐队则布于平台下朝向王座处。 宫内到处人头涌涌人人盛装出席女士自免不了争妍斗丽。 齐王拥被卧在桓公台下的点将殿内神情兴奋的接受众人祝贺。 比他更兴奋的是田健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众人都对他争相巴结和奉承就算不知情的人都可清楚瞧他是盛会中的得意人物。 项少龙向齐王行过朝贺之礼后目睹仲孙龙争着向田健献媚反是田单不屑的卓立一旁与吕不韦和郭开闲聊难免想起了小盘。 谁当上君主谁就会因权力和臣子的谀媚而腐化愈难招言纳谏这种效应似乎已成了定律。小盘显也变了许多他对自己的感情尚可维持多久? 李园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道:“少龙!我们且到静处谈谈。” 项少龙笑道:“还有清静的地方吗?不用走几里路吧?” 李园笑起来扯着他朝殿门走去经过聚在一例的妃嫔群时众女无不深深地盯着他两人。 项少龙想起清秀夫人和善柔虎目一扫却找不到两女踪影。 挤出了拥迫的殿堂后两人登上桓公台内侍宫娥正忙碌地预备陈设寿筵的美酒菜点好不热闹。 他们来到桓公合远离王席可远眺城墙外原野的边缘处在辉煌的灯火映照下李园倚栏道:“少龙打算何时回咸阳愿和小弟同行吗?” 项少龙觉自己心中真的没有恼恨他淡淡道:“不必劳烦了我还是取道魏境快捷得多坐船又舒服。” 李园同意道:“确可快上一半时间但安全上有问题吗?” 项少龙道:“我会正式要求齐人护送再加上仲孙龙在旁护翼打点该没有什么问题。” 李园紧跟不舍地追问道:“准备何时起程呢?” 项少龙道:“怎都要待稷下官那场歌舞结束后才可起行否则我总难放心。” 李园压低声音道:“明晚你要小心点。我有信心少龙能安然过得曹公一关但齐人是输不起的听说暗里已有稷下狂徒准备若你真赢了就在你归程时偷袭你不若我亲来接应你好吗?你可用灯号和我联络。” 项少龙暗叫厉害假若自己不知他与郭开是同谋不落进陷阱才怪。 不过他这么说也可能是试探自己会否乘夜逃走。 这样的好意不答应就是不合情理遂与他约定灯号的方式。 项少龙故意道:“回寿春后请代向令夫人和太后问好。” 李园眼中闪过沉痛的神色一把抓着他肩头叫道:“少龙……” 项少龙心头一阵激动平静地道:“什么事?” 李园如梦初醒的松开手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不久又要各处一方异日还可能在沙场上决战生死一时激动吧了!真没什么。” 项少龙心中暗叹! 韩闯的笑声传来道:“原来李相和上将军躲到这里少龙确是不同凡响三大名姬轮流问我你这美男子在哪里累得小侯嫉忌得差点要自尽呢。” 若非是处于敌对的立场韩闯会是位征歌逐色月的好伙伴。 心想也该去激励一下歌舞团的士气特别是初挑大梁的董淑贞问道:“她们在哪里?” 韩闯来到两人面前答道:“在最下层的慈怀殿须小侯领路吗?” 项少龙道:“我去见过她们之后觑得机会就要先一步离开。” 李园谅解道:“该是这样的好好休息我们陪你一道去吧!” 项少龙和他们并肩而行时趁机道:“无论将来国与国间展如何请两位看在小弟面上好好照顾淑贞。” 韩闯叹道:“放心吧!若连这点都办不到我们还算人吗?” 项少龙这点倒相信他。 步入慈怀殿时项少龙不由一呆原来大殿以布幔分隔开三区里面人影幢幢不断传出女子娇笑闹玩的声音。 项少龙道:“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我想单独和她们见面。” 李园和韩闯有点心情沉重的和他拉手道别前者道:“明天我们会送你出城。” 项少龙苦笑道:“不必了!我早跟吕不韦和二王子订好了约。” 凤菲独坐铜镜前云娘和小屏儿则为她作最后的补妆。 项少龙动容道:“难怪大小姐能高居三大名姬之只是这装扮已使人疑为天人下凡。” 凤菲甜甜一笑却怨道:“没你在旁欣赏什么天人都没意思哩!别忘了这是人家最后一场表演啊!” 旋又笑道:“不要理人家怨言多多还是上将军明晚一战重要乖乖的早点登榻睡觉吧!明日凤菲会整天陪你。” 项少龙眼角瞥处见祝秀真的小婢小宁儿此时借故走过来更肯定自己的怀疑知地想偷听自己和凤菲的对话故意道:“待小弟得胜回来便陪大小姐四处逛逛。” 凤菲欣然答应。 项少龙又过去董淑贞处问道:“心情紧张吗?” 旁边的祝秀真笑道:“二小姐整天不说话怕影响了声线上将军说她紧张不?” 董淑贞暗里抓紧他的手凑到他耳边道:“后晚我来陪你。” 项少龙苦笑离开绕场一周见团中诸人个个士气昂扬那用他去激励满心欢喜揭幔而出刚好撞着金老大给他硬拖了去见石素芳。 石素芳披着斗篷幽灵般站在一角默默的看着她的团友在进行各种活动似乎她与其他人全无半点关系也没有人敢来打扰她的宁静。 金老大在项少龙耳旁道:“这女儿自少就性格孤僻但她的天份却不作第二人想。她什么都不看在眼内却什么都一学就会而且比任何人好。生平只佩服凤菲一个人。” 项少龙暗忖看来她连纪才女都不放在眼内否则为何不见她去拜访嫣然。 金老大领着项少龙来到石素芳侧低唤道:“素芳!素芳!上将军来探望你哩!” 听到上将军一词石素芳娇躯微颤空洞的秀眸回复了平时的神采别转俏脸往项少龙瞧来。 这时团内诸女与上下人等均停止原先的活动好奇地盯着项少龙要金老大挥手作势才不情愿地继续补妆的补妆调理乐器的调理乐器。 金老大拍拍项少龙道:“你们谈谈吧!” 石素芳显然厌恶人人都不断偷偷朝他们张望轻轻道:“上将军请随素芳来!” 揭开身后布幔原来是特别区分开来的一个小空间地上铺了地席还有坐垫铜镜和挂满戏服的架子。 两人席地坐下。 四周虽是闹哄哄一片还不时响起乐器调试的音符但这里却是个封闭和宁洽的小天地。 石素芳凄迷的美目缓缓扫过项少龙然后落在布幔处淡淡道:“上将军欢喜孤独吗?” 项少龙细心想想小心冀翼的回答道:“有时我也需一个人静静独处好去想点东西。” 石素芳幽幽道:“想什么呢?” 项少龙愕然道:“道倒没有一定看看那时为了什么事情烦恼吧!” 石素芳点头道:“你很坦白事实上将军是素芳生平所见的男人中最坦诚而不伪饰的人。其他人总爱吹嘘自己的了得惟恐素芳不觉得他们伟大真要令人呕心。” 目光回到他脸上以令他心颤的眼神瞧着他道:“咸阳之会上将军在素芳心中留下很深的印象那时素芳就想上将军是否可倾吐心事的人呢?” 项少龙忍不住道:“听说蒲鹄先生和小姐关系非常密切哩!” 石素芳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垂下目光平静地道:“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况且人总是要死的死后就可重归天上的星宿那有什么须用上心神的。” 项少龙默默咀嚼她话内的含意悲灰的语调一时说不出话来。 石素芳像陷在为自己编造却无能自拔的梦境中般柔声道:“素芳唯一的愿望就是把自己的生命安排得简单一些不会牵涉那么多的人和事。唉!大多数的人和事都像浮光掠影既流于浮面又没有意义。真希望可以变成一棵树独自在原野里默默生长需要的只是阳光、雨水和泥土。” 项少龙叹道:“难怪小姐欢喜庄周。” 石素芳道:“还有李耳无为而无不为小国寡民老死不相往来。多么透彻的人生见地。繁荣财富只会带来社会的不公平君臣上下只是永无休止的纷争上将军以为然否。” 项少龙尚是次在这时代遇到一个持全面否定人类进步文明的人且又是一个女儿家点头道:“现在的情况仍未算严重到了人口大量繁衍草原变成城市大地的资源被无休止地消耗至匮乏野兽变得无处栖身时那情境才教人害怕。” 石素芳剧震道:“上将军比素芳想得更远哩。”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必然的展打开始人类的文明就处在与大自然对立的那一边上与草木禽兽截然不同。” 石素芳默然片刻意兴索然道:“上将军何时回秦呢?” 项少龙道:“该是这几天的事嘿!我也要走了。” 石素芳微微点头没再说话陷进沉思中。 项少龙长身而起悄悄离开。 第十章 修书话别 当晚凤菲等过了三更才回来人人兴高采烈显是表演非常成功。 诸女均悄悄进房来看项少龙。他忍着起来的冲动假寐应付过去。 等到后院大致静下来时他改为盘膝静坐依墨子教下的养生之法吐呐呼吸临天明时提着百战刀到园内操练。 他庆幸自己昨晚没有等寿宴终席方始离开故仍能把精神体力保持在最顶峰的状态。 他反覆练习双手持刀的动作尽量简化。以度为主假想敌自是曹秋道。 对着这个圣剑连墨子大巧若拙的招式都无用武之地。 他只能依道科学化的现代技击。提取最精华的部份融入刀法里。 众人这时不是仍醉得不醒人事就是酣睡未醒他乐得专心一意作战前的热身准备。 接着到澡房冲了个冷水浴精神翼翼的回房静坐一会小屏儿来找他。 众姬全体出席还有云娘这席乐师和其他几位较有地位的乐手。 凤菲先代表众人向项少龙表示感激眼中射出回忆的神情道:“当淑贞一唱罢健太子宣布凤菲退隐的消息后场中盛况。教人毕生难忘。” 云娘笑道:“人人都以能目睹大小姐表演的最后一场歌舞为荣呢。” 祝秀贞兴奋道:“昨晚大小姐的表演确是精彩绝伦听得我们也如痴如醉。完全被大小姐的歌声迷倒了。我们还担心二小姐会给压得抬不起头来幸好二小姐亦有凡的演出使整合歌舞能完满结束。” 项少龙苦恼道:“你们是想我后悔吗?。”众女一阵哄笑。 董淑贞感激道:“楚国的李园、韩国的闯侯、魏国的龙阳君。都纷纷邀约我们去表演……” 幸月截入道:“就只上将军方面没出正式的邀请。” 众女又笑起来气氛轻松融洽皆因以为歌舞团会解散的忧虑已千真万确的成了过去项少龙笑道:“大家是自己人嘛?你们到咸阳来就当回到家中好了瞧我不是已出邀请了吗?”众女又娇笑连连。 董淑贞道:“大小姐和上将军觉得费淳这人怎样呢?”两人知她在挑选执事的人选都叫好赞成。 膳后项少龙和凤菲到园内漫步。双方都有点不知说什么才好的感慨。 凤菲平静地道:“暂时我都不会到咸阳去!” 项少龙愕然道:“大小姐打算到哪里去?” 凤菲仰望天上飘浮着一朵特别大团的白云:道:“凤菲想随清秀夫人回楚小住一段时间。奴家已厌倦了严寒的天气想享受一下秀丽的南方景色。” 项少龙想到她是要避开韩竭。点头道:“换换环境也好咸阳的冬天很不易过的。” 凤菲横他一眼道:“不要以为已撇开了我说不定人家有一天会摸上你项家的门。然后赖着不肯离开。” 项少龙知她在说笑哈哈笑道:“这是没有男人可以拒绝的事情还是大小姐记着莫忘了来采访小弟。” 凤菲幽幽道:“上将军是否今晚就走?” 项少龙沉声道:“若能不死我确是不宜久留。” 凤菲喜道:“上将军终于真正的信任凤菲了│。只要想起此事奴家以后再无遗憾。” 接着轻声道:“凤菲宁死也会为项少龙守秘的。” 项少龙想起两人由互不信任互相欺骗展到这刻的把对方为知己。心中大感欣慰。 生命动人的地方。或者正因美好和丑恶同时存在。人性是凹凸不平的立体从不同的角度看去就会得出不同的印像。 例如他很难把李园、韩闯归类为坏人。 每个人自有他们的立场。但遇到他因利益关系来损你时你自然会对他深痛恶绝。 凤菲忽道:“快到落日的时候哩唉想起不知和上将军是否还有相见之日就使人神伤不已。” 这时肖月潭来找项少龙。中断两人的离情别话到了东厢时肖月潭掏了一叠帛书出来笑道:“这是我今早给你拟好的分别给吕不韦、齐王、新封太子的田健、解子元当然还有李园、龙阳君、韩闯和仲孙龙其中给李园和韩闯的比较精彩。你看过没问题就画押。待你成功离开后我会交由凤菲代你送出。” 项少龙担心道:“你不怕给吕不韦认出你的笔迹吗?” 肖月潭道:“我精擅不同书体包保他认不出来。” 项少龙赞叹道:“吕不韦有你这等人才而不懂用实是愚蠢之极。” 肖月潭狠狠道:“他是故意牺牲我使别人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去同时借机削弱旧人的势力。” 肖月潭是最重情义的人故份外痛恨吕不韦的忘情负义。 像今趟他义无反顾的来助项少龙正因他是这么一个人。 项少龙随意抽出其中一书摊开细看只见上面写道:“字奉闯侯足下侯爷赐读此书之时少龙早在百里之外今趟不告而别实情非得已侯爷当心中有数不会责少龙无礼。人生不外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此别之后不知后会何期愿侯爷诸事顺遂长命百岁。少龙拜上” 项少龙捧书哈哈笑道:“韩闯看此书时必是百般滋味在心头。有苦难言。” 肖月潭得意地抽出另一纸书信递给他道:“这是给李园的。” 项少龙捧起读道:“李相国园兄大鉴:世事峰回路转离合无常。想与兄当年并肩作战肝胆照应义无反顾至今记忆犹新。可惜时移世易此情不再实令人扼腕叹息。如今小弟已在归家途上并诚心祝福相国官场得意纵横不倒。” 项少龙拍案道:“可否再加两句。但怎么个写法却要由老哥这支笔来斟酌我喜欢那种冷嘲热讽的语调。”按着把李园昨晚说要接应他的事说出来。 肖月潭备有笔墨忍着笑在尾后加上“相国接应之举。恕小弟敬谢不敏更不敢有须臾忘记。” 项少龙再拍案叫绝。 其他给齐王、仲孙龙等的书信都很一般没什么特别刻书对龙阳君则最是客气情词并茂显示出肖月潭的才华。 项少龙细看肖月潭的眼睛道:“老哥昨晚定是一夜没睡早上还要写这几封信。” 肖月潭笑道:“不睡一晚半晚有什么大问题。最紧要是能使你无后顾之忧这些信会比任何说话更能激励你的斗志因为若你今晚败了这些信只好都烧掉了。” 项少龙拍案而起仰天长笑道:“放心吧我现在战意昂扬管他什么剑圣剑魔也会跟他全力奋战绝不会让他得逞。” 肖月潭拈须微笑道:“我这就改装出城到那地方安放你今晚逃生的工具。明天再为少龙信好了!” 肖月潭走后刚升任执事的费淳来向他道谢项少龙心中一动道:“你找人偷偷监视小宁假若她今天在我起程前借外出去见其他人。就告诉秀贞小姐把她辞掉。亦不必惩罚她。” 照他估计小宁若是内奸今天怎都要向收买他的人汇报他最后的情况故再加上一句道:“若无此事就当我没有说过这番话。” 费淳醒悟过来领命去了。 项少龙伸个懒腰感到无比轻松。 一些本来难以解决的事最后都得到圆满解决。只要今晚过了曹秋道这关避过燕赵高手的伏击凭着滑雪板。就可趁溶雪前赶回中牟与滕翼诸兄弟会合后打道回秦苦难将成为过去。 当然仍有小盘的身分危机要解决但现在他只能坚信历史是不能改动分毫的。 至少在历史上从没有人提过秦始皇既非异人之子亦非吕不韦之子。 令他一直不解的是也没提及他这名动天下的人物。 苦思难解时。龙阳君两眼通红的来了不用他说项少龙也知他昨晚睡不好。 两人到了园内的小亭龙阳君叹了一口气似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儿。 项少龙反过来安慰他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老大爷没注定我死十个曹秋道都奈何我不了。” 龙阳君苦笑道:“少龙或者以为曹秋道会剑下留情但昨晚我听到消息田单曾和曹秋道谈了整个时辰你说他会说什么呢?” 项少龙心中笃定。心想他既亲口应承了肖月潭自然没有人能左右他的决定。 一拍百战刀把淡淡道:“他想要我的命。先要问过我的好拍档。” 龙阳君勉力振起精神道:“奴家不是想挫少龙的锐气只是来提醒少龙不要轻敌可战则战。反之则退。他终是上了年纪怎都该跑不过你。” 项少龙失笑道:“说到底你仍是怕他杀死我。” 龙阳君端详他片晌大讶道:“少龙确是非常人换了别人面对如此强敌谁能像你这般从自若?” 项少龙坦然道:“担心也是白担心不若把精神留在比武时使用才最是上算。” 龙阳君倚在围拦处垂道:“李园和韩闯……” 项少龙截断他决然道:“君上不要再说下去了由现在到见曹秋道前我都不想听到关于他们的任何事。” 龙阳君剧震道:“少龙……” 项少龙微笑道:“一切尽在不言中。君上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明天我再和你说吧!” 龙阳君缓缓移到他身前轻拥他一下道:“少龙强大的信心已使奴家感到你可应付任何困难珍重了。” 看着龙阳君逐渐还没在林木掩映的背影项少龙涌起无限的歉意。 歌舞团上下人等在凤菲和董淑贞的率领下全体在广场为他们心目中的英雄道别目送项少龙登上新太子田健和吕不韦的马车。 旗帜飘扬下齐兵队形整齐的驰出听松院为三人的舆驾开路声势浩荡。 由百骑御卫护翼的队伍驰出大街时人民夹道相送也不知是为曹秋道打气还是因项少龙的“勇气可嘉”而叫好。 包括项少龙在内从没有人想过曹秋道会输。问题只是项少龙能否侥幸不死。 这辆马车特别宽敞座位设在这车厢尾的位置可容四人并坐而项少龙这位主角拒绝不得下自然就坐到田健和吕不韦中间去。 近年来他罕有与吕不韦这大仇人那么亲热。感觉上很不自在只望马车快些出城。 他先向田健这新太子道贺田健笑得合不拢嘴。吕不韦插入道:“刚才老夫才和太子讨论治国之策太子提出管仲在《牧民》篇中所说的“仓廪实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耻”确是真知灼见有健太子登位大齐之盛可以预期。” 田健喜不自胜的道:“治国常富乱国必贫。可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 项少龙忍不住问道:“太子有什么富民之策呢?” 田健呆了片晌沉吟道:“强兵和富国是分不开的不强兵国家就没有保障不富国兵就强不起来此乃千古不移之理。” 项少龙心中暗叹知他根本没有治国良方只是因循管子之论尚于空言。 他来临淄虽时日不长但只从仲孙龙的存在已知齐国表面繁荣却是贫富悬殊。这是君主纵容贵族与商贾图谋资财、争相开设赌馆青楼和放高利贷的后果。当然民智不齐教育不够普遍亦是重要原因。可是田健无视这种情况空言强兵富民令人可笑。 小盘之所以远胜他国君主正因他能真的体察民情又有李斯这等智士之助。凡事都从实际出不是空谈理论。 吕不韦大拍马屁道:“太子之见可上比管仲齐桓呢!” 田健连声谦虚其实心却喜之已照单全收了。 此时快到城门聚集道旁的人更多有人大叫道:“曹公必胜曹公必胜!” 转瞬便生出连锁效应千百齐民同声喊叫令人心神震荡。 田健露出不自然神色没再说话。 吕不韦偷偷观察项少龙的神情见他容色波平如镜笑道:“少龙你的镇定功夫非常到家。” 项少龙心中好笑。 这就像一队球队在客场踢球的情况主队占尽地利人和若自己受不住喝倒采的声音这场球就不用踢也输了。 微微一笑道:“一个剑手若受外事影响他的斗志怎还有资格出战?” 吕不韦两眼一转装出忘记了某件事般道:“差点忘了告诉少龙一事。老夫与太后和小毒商量过后。已派人到邯郸把抚育储君成*人那对张氏夫妇请回咸阳好让他们能安享晚年照时间计他们该已抵达咸阳!” 项少龙心中大恨知他是故意于此时提出此事好扰乱他的心神使他因担忧而不能集中精神应付曹秋道的圣剑用心歹毒之极。 幸好仲孙玄华因要试探此事已先一步说给他听。否则骤然证实心中所想说不定真会乱了方寸。 田健露出注意神色可知早有人曾向他提及这事。 项少龙故作惊讶道:“仲父定是没有先向储君请示了。” 吕不韦呵呵笑道:“我和太后的用意是要给储君一个惊喜嘛怎可事先说明?” 项少龙叹道:“若仲父问过储君就不用多此一举:政储君早差人把张氏夫妇接回咸阳只不过连太后都瞒着没有张扬吧了!”今趟轮到吕不韦脸色大变惊疑不定。 鞭炮声中车队驰出城门。 李园、韩闯、郭开、徐夷则、龙阳君、仲孙龙父子、闵廷章等和一众齐臣早聚集在城门外的旷地上组成了送行团。 马车停下。 项少龙先下车接受众人的祝颂齐臣当然不会祝他什么“旗开得胜”“一战成功”诸如此类的话。 扰攘一番后在仲孙玄华和闵廷章的陪同下由八名剑士穿上礼服持灯笼前后映照再往稷下宫驰去。 仲孙玄华肃容道:“送上将军入宫后。我们须立即回城此乃大王应师尊而下之严令要待师尊放出火箭我们方可到稷下宫一看究竟。” 项少龙讶道:“难道稷下宫现在除曹公外再无其他人吗?” 另一边的闵廷章答道:“正是如此据师尊所言他这不情之请皆因怕有其他人在场会为他欢呼喝彩影响上将军的心情看刚才的情况不知师尊所虑。不无道理。” 此时正驰上地势较高处。只见稷下学宫除正门挂有灯笼外整个地区乌黑一片唯东南角透出灯光。 仲孙玄华以马鞭遥指灯火通明处道:“那就是观星台所在位于东门空地里楼高三层最上是个宽达二十丈的大平台师尊就在那里恭候上将军的大驾。” 项少龙目光落在灯火映照处。心中忽地想起龙阳君的话。 打不过时就要逃了。 第十一章 浑身解数 项少龙甩蹬下马举步踏进雪林小径。 想到曹秋道天生异禀虽年过四十但健步如飞想打不过就逃纯非易事。 而且在高台上逃起来亦很不方便只要曹秋道拦着下台的去路他就成困兽之斗。 想念到此心中一动。暗忖这刻离约定时间尚有小半个时辰曹秋道身为前辈自重身分该不会如仲孙玄华所说早到一步恭候他那他该还有时间作点布置。 忙加快脚步穿林过径一座“桓公台式”用白灰粉刷的台基赫然巍峨屹立眼前。 项少龙既有图谋那敢迟疑一口气由北面长阶奔上白顶只见平台三面围以百栏每隔丈许就树了一支铁柱。一些挂上旗帜一些挂上风灯照得台上明如白昼。 他见不到曹秋道松了一口气。走到对着登上石阶另一端的石栏尽处解下腰索垂了下去虽仍差丈许才触及地面但凭他特种部队的身手。又有腰囊的帮助要滑下去实是易如反掌。 遂把另一端扣紧在其中一条石柱上布置妥当后盘膝坐下一番吐纳。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带着奇异节奏的足音把他惊醒过来先入目的是密布晴空的星斗。 项少龙心中讶然。刚才自己来时。一点都感不到星空的壮观。为何现在却心神澄明为夜空的美丽所感动。 想到人事虽有变迁宇宙却是永远不灭若人人都可想到这点。人世间很多不必要的斗争将会大幅减少。 此时曹秋道雄伟的身形逐渐在台阶处现出来。 项少龙长身而起拱手敬礼。 曹秋道仍是长披肩。身上换了灰色的武士袍还加上一对宽翼袖使他本已雄伟的身型更为高猛。 曹秋道回礼道:“上趟拜领上将军绝艺曹某回味无穷今晚务请上将军不吝赐教。” 项少龙哈哈笑道:“本人乃曹公剑下败军之将何足言勇请曹公手下留情。” 曹秋道脸容冷若冰雪。不透露出丝毫心中的感受平静地道:“败的是曹某才对当晚上将军用的非是趁手兵器曹某能挫上将军只是侥幸。” 项少龙略感愕然。听他口气似乎自认十招内会收拾不了自己。那是否准备和自己玩玩就算呢?曹秋道从容道:“曹某剑出鞘后从不留手只有以生死相搏才能表达剑手对剑的敬意。上将军这把刀有名字吗?” 项少龙深吸一口气奋起雄心解下百战宝刀左手持鞘右手持刀微笑道:“刀名百战请曹公赐教。” 曹秋道凝望他手中宝刀连连点头。淡淡道:“十多年来除了一个人外再无其他人能在曹某面前站得如此稳当。对手难求上将军可知曹某的欣悦。” “锵!”长剑到了手上。 项少龙心想那人定是管中邪的师傅那个叫什么斋的大剑客自己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一时忘了只不知他们是否亦是挑灯夜战呢?想起挑灯夜战心中猛动往刀鞘瞧去。 曹秋道伸指轻抹剑缘低吟道:“这把剑乃曹某亲自冶炼剑名“斩将”上将军小心了。” 项少龙心有定计卓立不动淡淡道:“曹公请先出手。” 曹秋道仰天大笑道:“总有一人须先出手的看剑!”“看剑!”之声才起台上立时弥漫着森森杀气战云密布。 皆因曹秋道已举步往他迫来配合出长靴触地出的“沙沙”之音气势沉凝慑人之极。 项少龙收摄心神贯注在对手身上。 他知曹秋道决胜只在几式之间这十招并不易挡。 上趟他是占了奇兵之利但对方乃武学大行家。经过上次接触该摸清他刀路故再难以此欺他。 他让曹秋道主动攻击非是托大而是另有妙计。 对他这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战略实是无比重要若能智取。自不宜纯凭死力厮拚。 曹秋道的步法深含着某种奥妙令他很难把握他迫近的度和时间。 项少龙心神进入止水不波的清明境界无忧无喜四大皆空。 蓦地曹秋道加迫至“斩将”幻出大片剑影时倏然现出剑体闪电横削而来。凌厉无比。 项少龙感到对方“斩将”剑隐隐封死了自己百战宝刀和刀端的所有进攻。教他只可运刀封架。 他早领教过曹秋这惊人的神力如若硬架对方这全力一剑不虎口痛裂才怪。紧接下来也不用打了。 不过他却丝毫不惧略摆刀鞘朝向的角度刀鞘反映着灯火之光立时晃入曹秋道的双目。 正如曹秋道刚才洒出一片剑光是要扰他眼目;项少龙这下借刀鞘反映火光却是同样作用。 但难易却有天壤云泥之别。 项少龙只是摆摆手已达到了目的。 无论曹秋道剑法如何出神入化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只不过天份比别人高潜能挥得更淋漓尽致吧了。 火光人入他双目时他习惯了台上明暗的眼睛不由稍眯了起来至少有刹那的时间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弹指即过的时间不足以让项少龙克敌取胜却尽够他避过这雷霆万钧无可抗御的一剑同时疾施反击争取主动克破曹秋道决胜于数式之内的稳妥安排又重重打击他满溢的信心。 项少龙闪往斩将剑不及的死角先以剑鞘卸开敌剑右手百战宝刀不教对方有任何喘息之机迅疾劈出。 “当!”的大响一声。 曹秋道绞得项少龙差点刀鞘脱手还能及时回剑挡开他的百战宝刀。 曹秋道虽成功挡开项少龙这重逾泰山的一刀但也心知不妙想错身开去争取刹那的间隙以掌握主动时项少龙的百战宝刀已动排山倒海的攻势。 项少龙每一刀劈出步法都天衣无缝的配合着。 每一刀的角度和力道都不同忽轻忽重虽以砍削为主其中却包含了卸绞黏缓等奥妙的手法把刀的独有特性挥得淋漓尽致。 最惊人就是刀刀均是舍命抢攻着着进攻完全无视生死。 这正是项少龙早就定下的策略仗的是自己比曹秋道年轻故一上场就迫他打消耗战更希望在十招之内令对方无法像上趟般完全控制大局。 上次项少龙因慑于曹秋道的气势故落在下风今次却是用计减弱他的气势反客为主。 以曹秋道之能一下失着下亦被项少龙连续三刀劈得左闪右避到第四刀时才找到机会反守为攻欺入刀影内眼看要把项少龙斩于剑下又给项少龙以刀鞘解围且刀削下盘迫他回剑挡卸形成平分秋色之局。 曹秋道双目掠过寒芒显是次动了气。舌绽春雷大喝一声荡开刀鞘望空虚一剑劈下。 项少龙正奇怪时曹秋道的斩将剑已中途变招由上劈改为前拂斩将剑像有生命的活物般疾取项少龙咽喉剑招之巧令人由衷惊叹。 项少龙刀鞘一摆让在刀鞘上宝石反映的火光再次映入曹秋道的厉目。 曹秋道觉刺在空虚时。项少龙已移到他左侧反手劈出另三刀。 曹秋道错身开去劈出一圈剑芒。外圈处刚好迎上项少龙第一刀。 项少龙虎口剧震知对方学乖了应付起来比上次高明。 “当当”两刀。项少龙两刀都劈在对方剑上他想重施故技希望能三刀都劈在对方宝剑同一处但却事与愿违不能办到。 但八招已过。 尚只余两招。 纵是落在少许下风可是曹秋道的气势仍是坚强无匹使项少龙完全找不到可乘之隙。 曹秋道忽然旋动起来浑身像刺猥般射出无数剑芒龙卷风般往项少龙转过去。 项少龙知道绝不可退让否则兵败如山倒绝挡不过余下两招。 此时他把什么刀法战略全忘了且由于对方正急转着藉火光映照扰目之策亦无法派上用场故只能凭本能的直觉反应以应付对方这出神入化的剑术。 兔起鹤落间两人错身而过刹那间又交换了两招。 项少龙左臂血光迸现被斩将剑划出一道两寸许长的血痕不过只是皮肉之伤。 他的百战刀锋却切下了曹秋道转动时随着旋舞的长在两人间随风飞散缓缓落下。 曹秋道大为错愕停了下来哈哈笑道:“好刀曹某从未试过如此痛快的宝刀。” 项少龙以为他就此罢手松了一口气道:“项某实非是前辈对手现在十招之数已足大家可止息干戈了!” 曹秋道双目厉芒激闪冷喝道:“笑话什么十招之数?上将军乃我东方诸国头号大敌你以为我曹秋道会让你活着回去吗?” 项少龙呆了一呆原本对他的尊敬立时烟消云散心想你原来只是个没有信誉的卑鄙小人凭什么唤作剑圣。 不过这时已无暇多想人影一闪曹秋道的攻势已怒涛狂飙的疾击而至。 项少龙百战刀上下翻飞寒芒电射堪堪挡了曹秋道三剑到第四剑时已因给对方震得手臂酸麻缓了一线。正要以左手刀鞘争取喘一口气的时光岂知正中曹秋道下怀立即运剑绞击又借旋身之力项少龙受伤的左臂再拿不住刀鞘脱手飞出掉往后方危急下也不知掉到哪里去。 项少龙际此生死关头挥出生命的潜能刀把下挫硬撞在曹秋道顺势横削他左臂空门大开处的一剑。 “当!”的一声曹秋道想不到项少龙有此临危怪招无可奈何往后退。 曹秋道哈哈笑道:“失了刀鞘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 项少龙知这是生死关头若让曹秋道再组攻势主动进击不出十剑自己必血溅当场。 那敢犹豫如影附形地往曹秋道迫去同时由单手改为双手握刀。高举过头随着以能蹈敌之虚的步法当头疾往曹秋道劈去。 曹秋道疾止退势冷喝一声“找死!”运剑微往前俯时项少龙出乎他意料外的跃空而起且更奋全力的一刀往他劈至。 借跃空之势又是双手运刀其气势之盛。力道再非先前任何一刀能够比拟。 百战刀破空而下出尖锐破空的刀啸声。 以曹秋道之能当然可后退避开不过这不但有**分还会使项少龙气势更盛再要把他压伏就会大费功夫。 曹秋道猛一咬牙连剑跃起接刀。 两下清响山鸣谷应传遍稷下宫的每一角落。 连在城墙上远处观战的吕不韦等都清楚可闻。 事实上自两人交手后刀剑交击之音便隐隐传来及不上这一击嘹亮。 两人交换了位置。 曹秋道喘气之声传入项少龙其内。 项少龙的消耗战终于奏效一个旋身双手紧握百战刀把用的却是旋转的离心力和运腰生出的劲道从左肩斜劈刚正面朝向他的曹秋道。 曹秋道仍是从容自若。至少表面如此挥剑硬挡他一刀才错身开去好重整阵脚。 不料项少龙却如影附形地再反手一刀。砍向他的背脊。 曹秋道那想得到项少龙竟能变招迅疾至此次露出少许慌乱勉强回剑把百战刀荡开。 项少龙得势不饶人狂喝声中双手不住运刀每刀都高举过顶时而直劈时而斜削不求伤人只求迫得对方以剑恪守。 “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曹秋道气力虽胜项少龙却是相差不太远。可是现在项少龙是以双手运刀用的除了腕力臂力外最主要是腰劲且是由上而下着着似泰山压顶又若狂涛卷体曹秋道登时给他劈得连连后退。 最妙是项少龙故意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十刀下来至少有六刀劈在他剑锋运力难及之处。 这正是项少龙聪明处。 若论招式精奥细腻他实非曹秋道对手。 但这等大开大阖的砍劈却最能挥刀的优点显现出剑的弱点。 此消彼长下。曹秋道便只能处在守势里。 不过这优势并不能保持长久。 初时每一刀都能把曹秋道逼退一步但惭惭曹秋道凭着种种手法终扳回劣势项少龙要很吃力方可把他迫退一步。 项少龙却心中有数到曹秋道一步不退准备反攻时便不再保留全力急劈三刀。 “叮!”的一声。 斩将剑不堪砍击终断去了两寸许长的一截剑锋。 曹秋道被他劈得雄躯剧震暴地一声狂吼连剑猛刺却忘了断去小截剑锋当只触及项少龙胸衣时去势已尽使项少龙凭毫厘之差逃过大难。 项少龙已然力歇往后急退。迅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至三丈有余亦使他离后方“逃命索”只有五丈许的距离。 曹秋道低头细审手中宝剑摇头叹道:“纵是断剑也是可取君之命。” 项少龙心中明白刚才那轮狂攻已使自己成了疲兵再无复先前之勇。 不过当然不会从神情上表现出来深吸一口气道:“曹公请三思刚才若项某要求个两败俱伤非是没有可能的事。” 曹秋道淡淡道:“以曹某之命换上将军之命亦是非常化算。” 项少龙话中有话道:“但这是由我来决定。而非由曹公决定。” 曹秋道怒哼一声。冷笑道:“你以为可激怒曹某吗?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领。” 提起斩去锋尖的宝刀一边运腕左右挥转同时举步往项少龙迫去。 项少龙挥刀前指调整呼吸同时往后退开。 两人一进一退转眼项少龙已到了石栏边缘处。 项少龙大喝道:“且慢!” 曹秋道愕然道:“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项少龙挽刀施礼道:“多谢曹公赐教小弟要走了。” 曹秋道醒悟过来运剑冲前。 项少龙一个翻身没在石栏之外。 第十二章 安返咸阳 项少龙触地后立即贴着墙角的暗黑处听着曹秋道远去的足音如他在盛怒下要循石阶奔下来追杀自己。 目光一扫只见百战刀的刀鞘就在脚下不远处忙捡抬起来把刀挂在背上再奋力一跃循着索爬回台上去。 台上当然不见曹秋道。 项少龙偷伏而行偷往下望只见曹秋道在下方飞奔而过同时看到左右两方枝动叶摇显是有敌人伏在暗处。因摸不清他的藏身所在而彷徨失措。 他暗叫好险假若贸然逸走。说不定会落在伏兵手上。 这重回观星台之计确是高招既可观察敌势亦可藉机休息片刻包扎伤口。 片刻后他由东南角滑下观里台取回勾索后藉着林叶掩映到了稷下宫南墙之下。 他对稷下官附近的形势已有深刻的认识知道墙外是茂密的树丛对逃走极为有利。 他气力回复了小半动手虽必吃亏逃走仍胜任有余。 翻过高墙后他抖手射出李园给他的火箭。 接着全往肖月潭放置滑雪板的方向奔去。 这疑兵之计是要把敌人引来火箭射之处最好是以为他因伤无法逃走不得不召援兵来救。 一口气奔出十多丈项少龙膝头软扑倒地上。 原来地上仍是积雪盈尺走起来非常吃力。项少龙体质虽胜常人但力战之后又曾受伤失血一口气转不过来登时眼冒金星差点脱力昏厥。 贴脸的冰雪令他清醒过来只见四周黑茫茫一片。 幸好后方远处观星台的灯光若迷航人的灯塔指示他正确的方向。 项少龙勉力爬起身来踉跄踏雪移到附近一处草丛钻了进去。跌坐休息。 星夜仍是那么美丽但他心中一片着急紊乱身体则疲惫欲死再无欣赏的闲情。 他闭上眼睛忍受阵阵因缺氧而引致能令他昏去的冲动咬紧牙关坚持下去。 好不容易呼吸才平复下来睁目一看立时叫糟。 只见星光月照下他踉跄走来时留在雪地上的足印触目惊心的一直延展过来清楚告诉敌人他正确的位置。 这时他只能勉强支持不让自己昏迷过去要站起来真是提也不用提。 虽仍是深冬他却浑身冒汗。 足音由远而近。 十多道人影出现在数丈外的密林处正一步高一步低的踏雪前来。 他们沿着足迹笔直往他藏身处迫近。 项少龙暗叫我命休矣看着敌人愈来愈近却是毫无办法。 本来只差三十多丈潜过另一座疏林他便可抵达放置滑板的小丘。 功亏一篑是多么令人不值。 这时他就算勉强举步。亦比不过敌人的脚力不若留气给先现自己的敌人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好泄点怨气。遂拔出绑在腿上的两把飞刀藏在手里。 若非敌人不敢举火。这时该可看到他。 蹄音忽起。 众敌同时愕然。 一骑横里驰出大喝道:“尔等何人?” 项少龙认得是曹秋道的声音。收好飞刀大喜下爬起身来。 “嗤嗤”声响那批人手上弩箭齐竟是往曹秋道射去。 曹秋道怒喝一声舞出一片剑光弩箭纷被拨落竟奈何他不得。 项少龙这时勉力站起来朝他的目标奔去。 后方惨叫连声显是盛怒下的曹秋道大开杀戒。 项少龙不知哪里来的神力转眼钻入疏林去才再跌倒。 脚步声与蹄声来回响起可见“敌人”正四散奔逃。 项少龙心中稍安心想敌人逃走弄得足印处处再非前此般只有自己的“处*女印痕”项少龙俯伏半晌才爬起来缓缓前行蹄声响起。从后赶至。 项少龙大骇蹲在一棵树后。 疏林内幽黑不比外面空旷故不虞对方能看到足印。 看来曹秋道匆忙下没带火种在身否则此时好应拿出来点起火把或树枝作照明。 他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因为曹秋道这时正策马来到他藏身大树的另一边正急促喘息。 若非这剑圣懂得找马儿代步这时他该也倒在项少龙另一边。 “擦!”项少龙暗叫不妙知自己估计落空这正是点着火折子的可怕声音。 项少龙那敢迟疑拔出飞刀抬身朝曹秋道的坐骑颈侧掷去。 健马狂嘶爆跳登时把曹秋道翻下马来火折子脱手而飞掉到远处林内回复暗黑。 项少龙大笑道:“你中计了看刀!”滚动声音传来曹秋道一时不知急躲到何处去。 项少龙见计得授忙奋起余力往目标小丘悄无声色的爬去。 说到潜踩匿迹十个曹秋道都非他的手脚。 他的气力逐渐回复过来离开疏林登上小丘东面的斜坡快到坡顶时后面传来曹秋道的怒喝声。 项少龙怒火狂升随手找到一块重约数十斤的石头勉力往追上来的曹秋道掷去。 石头横过了五尺许的空间便无力地堕在坡上朝下滚去。 曹道秋往旁一闪雪坡湿滑虽避过石头却立足不稳失去平衡直滚至坡底狼狈之极。 项少龙心道你也应尝尝灰头土脸的滋味了忙往丘顶攀去。刚抵丘顶一对精巧的滑雪板和滑雪杖正静静躺在一个包扎整齐的小包袱旁。 项少龙心中同时向肖月潭和老天爷道谢竭尽全力奔了过去迅把脚套入肖月潭以粗索织成的脚套里像穿靴子般扎紧。 背上包袱时曹秋道出现后方大喝道:“今趟看你能走到哪里去?” 项少龙长身而起大笑道:“当然是回咸阳去秋道小老儿我们后会无期了!” 曹秋道这时离他不足一丈项少龙弓身猛撑雪杖滑下丘顶一阵风般冲下斜坡回头看时曹秋道雄壮的身形在坡顶呆若木头完全失去了追赶的意图。 项少龙不住运杖耳际风生下。刹那间把曹秋道抛在远方的黑暗中。 他心怀大畅虽仍浑身疼痛心中却在唱看也不知是解子元还是凤菲所作的曲子。 这时他只想起咸阳其他的人和事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晨光熹微下项少龙俯身小溪鞠水连喝几日稍觉舒服了些才坐在溪旁一块大石上把肖月潭为他预备的包袱打开想取出食物整治空虚的肚子。 入目是一张帛图绘画了到中牟的路线还有足够的盘川其余就是食物。衣服和刀伤药火种等物安排得非常周到。 摊开地图时内中卷了一张帛信写满文字却没有署名上书道:“少龙看到这书信时该已安然离开临淄并击败了曹秋道。老哥有一事只可在此刻才告知你少能与曹秋道十招之约只是老哥虚张之事那封信并没有送到曹秋道手上。 若非如此少龙根本不敢应战。若不战而逃对你声誉的损害比死在曹秋道手上更严重。少龙亦失去与吕不韦斗争中赖为最大凭藉的信心在储君心中亦再非那宁死不屈的英雄。假如少龙看到此信当然不会怪我。假若看不到此信。则亦是万事无须再提。老哥情愿看到你命丧曹秋道剑下亦不想你被人讥为懦夫和胆小鬼后会有期。” 项少龙看得头皮麻既吃惊又好笑。 其实此事早有蛛丝马迹可寻否则肖月潭每次提到十招之约时不会都要提醒自己小心曹秋道爽约又神态古怪。 肖月潭虽说是拿自己的心命去赌博幸好他赌赢了。 自己虽没有胜但亦没有败。 至少曹秋道亦要承认自己有令他两败俱伤的能力。 填饱肚子后他小睡片刻沿河如飞朝西南方滑去。 到了黄昏时找个小洞穴生火取暖大睡一觉。醒来继续行程如此五天之后项少龙进入了魏境朝中牟潜去。 当他抵达黄河北岸河水已是冰消解冻。心想只要见到河水便可乘船沿河北去至多一天时间将可到达中牟。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事就是滕翼等已撤出中牟。那他便要再费工夫撑到咸阳去粮食方面亦可能出现问题。 际此溶雪季节大气寒冷得教人无论穿多少衣物都有消受不起的感觉换了体质较差的人早冷病了。 正忧心时二艘大船在夕照下顺流驶来。 项少龙心中一动伏在一块大石后用神远眺。 看清楚来舶的旗帜后项少龙大喜扑了出来站在最突出一块大石上点起火种向来船打出秦军惯用的讯号。 船上的秦人立时惊觉不断有人拥上甲板同他嚷叫。 三艘船缓缓往岸旁平坦的泥阜处靠近。 项少龙欣喜若狂就像终生离乡的浪子见到了最亲近的家人甩掉滑雪板。抛下滑杖沿岸狂奔迎去。 前头的巨舟先靠岸十多枝长杆传过来撑着岸边以免碰撞。 一把雄亮的声音隔远传下来道:“少龙少龙是我们啊!” 项少龙剧震下伏跌地上认得正是滕翼亲切的声音。 按着更难令他难以置信是听到纪嫣然、赵致的娇呼和泣叫还有昌平君的呼唤声。 项少龙乏力地把脸埋在泥土里他终于回到家了。 巨舟掉头逆流而上船舱的大厅里项少龙换上新衣众星拱月般被众人围在正中处。 纪嫣然和赵致都因思念他而消瘦此时还在又哭又笑悲喜交集。 项少龙喝着两女奉上的热茶对滕翼和昌平君道:“现在我才明白什么叫恍如隔世我曾想过永远都再见不到你们了。” 赵致又伏入他怀里饮泣吓得他连忙好言抚慰。 纪嫣然的自制力比赵致好多了平复过来幽幽道:“我们曾想过自尽殉节幸好接到消息。知你到了临淄大家欢喜得要狂。嫣然和清姊遂不顾一切晋见储君请他派人去齐国接你回来……”昌平君激动的插入道:“储君比任何人都紧张。立即要小弟抛下一切赶往临淄。只恨河水都结了冰。不过幸好如此。否则可能会互相错过我们成了白走一趟。” 滕翼道:“荆家村虽有人来报讯。可是我们怎么等都不见到三弟回来还以为三弟出事了。” 项少龙问道:“其他人好吗?” 昌平君道:“我们与赵人达成和议自中牟退兵现在荆俊和桓奇仍在屯留。 少龙此战既平定了蒲鹄之乱又大挫赵人锐气。功业盖世呢。” 项少龙叹道:“功业若真能盖世周良和这么多兄弟就不用客死异乡。” 滕翼沉声道:“战争就是这样无论是胜是败难免会有伤亡三弟不必自责。唉李牧实在是个厉害人物。” 昌平君道:“吕不韦不是到了临淄吗?他当然不知你在那里吧。” 项少龙苦笑道:“恰恰相反我不单止曾和他同席喝酒还由他亲送我与曹秋道决战呢。” 众人齐齐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把临淄的事娓娓道出听得各人心惊胆跳瞠目结舌。 其中关于小盘的身分危机他当然仍瞒着不说。 赵致被引出兴趣忘了哭泣本仍缠在他怀里不肯离开直至听到善柔已作人妇坐起来大娇嗔道:“柔姐怎会这样许身别人又不告知我们的?” 项少龙忙解释解子元乃理想夫婿。善柔是做了很好的选择可是赵致总难释然。 纪嫣然奇道:“你没见到干爹吗?难道……” 项少龙继续说他那曲折离奇的故事到结束时伸个懒腰道:“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更希望醒来时已身在咸阳。” 项少龙换上戎装卓立船头身旁除昌平君、滕翼还有领大军在途中与他会合的荆俊。 近百战船在河道形成壮观的队伍。 咸阳在一个时辰的船程内。 白雪铺盖大地的景色已换上了初春的美景。 白云冉冉江水涛涛两岸翠柳簇拥绿树幽深。 项少龙凝望岸旁因船队经过惊起的一支长尾蓝鸟想起过去数月的逃亡生涯这刻不禁有像马儿们般海阔天空任我翻腾的兴奋感觉。 唯一搁在他心头的问题就是小盘那尚未知吉凶的身分危机。 项少龙随口问道:“近日有什么大事生呢?” 昌平君道:“韩王刚过世。由安太子继位遣使向我们求和。储君着韩王安派韩非入秦。不知韩王安肯答应否?” 项少龙点头道:“储君一向欣赏韩非兄的治国理论若韩非兄能在秦一展抱负。该是好事。” 纪嫣然却叹了一口气。但没有说话。 项少龙欲问其故时昌平君压低声音道:“缪毒更得太后宠幸作了长信侯后俸禄与吕不韦相同嚣张得令人难以忍受。” 项少龙暗忖今年就是小盘举行加冕礼的时候缪毒和吕不韦大限亦至。 只足他们不知道吧了。 静心一想朱姬和缪毒的关系更加密切可能是由两个原因促成。 先就是朱姬开始怀疑小盘非是他的儿子其次就是以为自己死了。 朱姬无论在心理和生理上都需要有一个男人作倚仗。 荆俊笑道:“今趟三哥无恙归来。必教一些人非常失望。” 赵致兴奋地道:“夫君离家快两年:你会绝想不到宝儿竟长得这么般高大的。” 纪嫣然欣然道:“若不是为了宝儿乌妹定会和我们同行还累得小贞和小凤都不能来她们都为此哭了好几天。” 项少龙又问起王翦。 昌平君低声道:“这事见到储君再说吧!” 项少龙愕然望向昌平君后者向他打个眼色。项少龙只好把疑问闷在心里。 项少龙悠然神往道:“终于回家了!” 小盘早得消息亲自出城迎接。 这未来的秦始皇终于长大成*人留了一脸短髭胸背厚实举手投足均具倪天下的帝皇威势骤看下项少龙感到似乎在看着个陌不相识的人。 昌文君、李斯、管中邪、乌廷芳、琴清和众多公卿大臣倾巢而来热闹隆重却不见缪毒。 鼓乐鞭炮齐鸣中项少龙在众人簇拥下弃船登岸。 小盘率众而出扶起下跪施礼的项少龙细审他消瘦了的容颜叹道:“上将军辛苦了!” 项少龙心中涌起奇怪的感觉似乎两人间再没有以往那种亲切的关系。 这不但因小盘没有预期中的激动更因小盘的眼神内藏蕴某种令他难以索解的神色。 其他人纷纷拥上来道贺。 乌廷芳则不顾一切扑入他怀里琴清当然不能当众这么做但眼内射出情火却把项少龙的心都烧熔了。 小盘与项少龙并排骑马入城接受夹道欢迎的人民的欢呼微笑道:“上将军失踪的消息传回来后家家户户为上将军求神许愿希望上将军能早日安全回来现在终给他们盼到了。” 项少龙很想对他说及吕不韦的阴谋但却知此时此地均不宜谈这大大的秘密只好把说话忍在心里道:“吕不韦尚未回来吗?” 小盘冷笑道:“他当然要赶在上将军之前回来上将军在临淄的一战确是精彩绝伦。为我大秦争得最大的光荣。你走后曹秋道亲向齐王请罪承认无能把你留下。上将军知否齐王听到此事后当日就气得病倒呢。” 项少龙讶道:“吕不韦回来了那……唉到宫内再说吧!” 小盘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一面挥手向群众示意淡淡道:“一切都在寡人掌握之内回去才说吧!” 项少龙心中再泛起先前那种奇怪的感觉。 阔别两年小盘威严大增城府更深再非昔日会说“师傅救我”的孩子。 在王宫的正广场上举行了阅兵仪式后。项少龙和小盘避到书斋密话。 当说出有关邯郸张氏夫妇的事时小盘龙目生寒道:“好胆这奸贼竟敢向外人泄出此事实万死不足辞其咎。” 项少龙大讶道:“储君好像早知会有此事似的。” 小盘微笑道:“别忘了寡人在缪贼处布了茅焦这着棋子。缪贼的一举一动。怎瞒得过我。” 项少龙放下心头大石道:“储君自该早有对策了。” 小盘得意道:“若在知情之后才派人去邯郸便赶不及了。幸好多年前寡人早想到此点已解决了这件事。” 项少龙自心底生出寒意。沉声问道:“储君为何没告诉我呢?” 小盘避开他的目光淡然道:“上将军当时远征外地所以寡人一时忘了。” 项少龙穷追不舍道:“储君怎样处置他们呢?” 小盘有点不耐烦的道:“当然是予他们足够的报酬再把他们安置别地教人找不到他们。” 项少龙直觉感到小盘在说谎但若追问下去大家会闹得很不愉快只好默默不语。 两人间一阵难堪的沉默。 好一会小盘打破僵局叹了一口气道:“师傅不高兴吗?” 这句“久违了”的“师傅”令项少龙心中一软有感而道:“你变了很多。” 小盘虎虎生威的锐目往他瞧来与他对视半晌后点头道:“我是不能不变要坐稳这个位子更是不能不变但对上将军我则仍是那个小孩子。” 顿了顿后有点难以启齿的道:“除了上将军外还有谁知道寡人这事呢?” 项少龙知他一直想问这句话。但到这刻才趁机问出来。 略一沉吟道:“除了廷芳外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此事。” 他自然不肯将滕翼说出来。 小盘呼出一口气挨在王座处仰凝视上方的梁柱轻轻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现在外面必是谣言满天飞若让寡人知道有任何人提及此事不理是谁必杀无赦还要抄家灭族看谁再敢多言。哼吕不韦、缪毒!” 项少龙心中大惊这句话虽非针对他但却像小盘作的暗示警告自己勿要再告诉第三个人心中登时很不舒服。 小盘没有再解释俯前低声道:“寡人已秘密把王翦调回来两个月内就会返抵咸阳。” 项少龙皱眉道:“此事储君没请示太后吗?” 小盘双目寒芒闪闪不屑道:“她既不把我当作儿子我为何仍要看她的脸色做人。她住雍都更是肆无忌惮与缪毒的事弄到街知巷闻天下谁不以此为笑柄使我大秦蒙羞。” 项少龙知他痛恨朱姬泄出张氏夫妇的事叹了一口气道:“储君该记得曾经答应过我的事。” 他指的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小盘都不得伤害朱姬一事。 小盘愤然往他瞧来怒道:“到现在上将军仍要维护她吗?” 项少龙亦虎目生寒盯着他道:“是的:她总曾全心全意爱护你扶持你。亦曾把她视为生母。你若肯设身处地为她想想该知她做这事对她没有半分好处她仍然去做亦只是人之常情。” 小盘不知是否仍有点怕他移开了目光看着堆满案上的卷宗文件道:“这里大部份报告都或多或少与郑国渠有关最近寡人收到消息郑国可能是韩王派来的人上将军对此有何看法。” 项少龙见小盘故意岔到别的事上不肯续谈朱姬的事强忍住怒气沉声道:“臣下很累了想回家休息。” 小盘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太傅动气了。很多事我都不想这么做的但却知不这么做却是不成的。太傅亦应设身处地为寡人想想。” 他以另一官衔称呼项少龙立时又把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 项少龙消了点气正容道:“储君今年七月就正式加冕为王那时大权集于一身太后还于储君有何影响力呢?” 小盘沉下脸去一字一字缓缓道:“上将军可知那贱人将印玺交给了缪毒随意使用使寡人每晚睡难安寝吗?”小盘真的变了。和朱姬的关系亦到了不可缝补的恶劣地步。 否则怎会直呼其为“贱人”项少龙为之谔然无语。 “砰!”小盘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案上咬牙切齿道:“这贱人为缪毒生了两个贱种出来一个叫缪政一个叫缪龙上将军说这是什么意思?若非缪贼与吕不韦勾结在一起牵连太大寡人忍不到七月就要将他碎尸万段。” 顿了顿小盘怒容敛去哑然失笑道:“上将军可知缪毒以“假父”自居还说我这“假子”时日无多他日就是由他这假父加冕。哈这蠢材瞪大眼睛都可做梦寡人倒要看他怎样收场。” 这番话他笑吟吟的说出来比咬牙切齿更令项少龙心寒。 忽然问他真的觉得很累应付小盘竟比应付吕不韦还要吃力和辛苦这怎是他把小盘带来咸阳时能想像得到的呢? 第一章 天威难测 项少龙在一众好友如李斯等前呼后拥下返回乌府见到田氏姊妹各人时自有一番深感激动的狂喜。 项宝儿刚满六岁长得比一般小孩粗壮。缠着项少龙问这问那说个不停逗得他父怀大慰。 乌应元旋领家人拜祭祖先当晚更大排筵席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酒酣耳热时对座的昌文君笑道:“无敌的曹秋道终非无敌了稷下学宫观星台一战后剑圣之外多了少龙这个刀君看看东方六国还有什么可拿来压我大秦的?” 纪嫣然、琴清等这时带同众女眷向项少龙、滕翼、荆俊等远征回来的诸将敬酒项少龙等忙还礼回敬。 项少龙见到其中有与乌果结成夫妇的周薇勾起乃兄周良与鹰王殉职的心事惨然道:“可惜周良兄……” 周薇神色一黯垂下头去轻轻道:“先兄一生人最大的抱负就是训练一头鹰王出来能在战场上助大军争雄斗胜现在心愿达成死应无憾。上将军不用介怀他是不会抱憾泉下的。” 说到最后秀目已红了起来。 众人知项少龙最重感情忙设法岔开话题。已成了荆俊夫人并育有一女的鹿丹儿问道:“上将军会否留在咸阳还是要返回牧场去呢?” 李斯打趣道:“荆夫人足否太善忘了?别人或可称少龙作上将军可是你却要唤三哥或是三伯才对。” 众人哄笑声中鹿丹儿却把气出在荆俊身上狠狠瞪他一眼低骂道:“都是你不好!” 这话自是惹来满堂哄笑大大冲淡了伤感的气氛。 宴后。众人告辞离去乌家的一众领袖则聚在密室商议。 纪嫣然于项少龙不在时乌家一切对外事务实际全由她这智囊负责。故成了唯一参加的女眷。 陶方先话道:“少龙回来我们就安心了。我曾见过图先多次证实吕不韦确与缪毒是表面装作不和其实却在暗中勾结加上太后在背后支持势力膨胀得极快而在吕不韦挑拨下缪毒长期留在雍都所住宫苑与日用衣物、出门车马处处比照国君;凡须太后盖玺的诏令均先经他那对贼眼看过才成。” 纪嫣然点头道:“由于太后的关系雍都事实上已落在缪毒手里。在吕不韦的默许下他秘密组织死党从各国招来大批死士准备在七月储君举行加冕礼时举事此事确令人头痛。” 项少龙道:“储君早在缪毒的阵营内布了茅焦这着厉害棋子故对缪毒奸党所有举动了若指掌现已秘密召王翦回京准备与缪毒展开决战。” 滕翼剧震道:“如今既有少龙在何用召王翦回来呢?” 项少龙呆了一呆次想到这个问题心中涌起寒意。 众人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荆俊道:“储君既肯亲口告诉三哥此事该没有问题吧?” 纪嫣然秀目掠过复杂的神色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每逢牵涉到王位权力父子兄弟都没有人情道理可言。夫君最大的问题是得人心看看夫君今趟回来人民夹道相迎的盛况便可见一斑。” 乌果怒道:“储君这天下可说是姑爷给他挣来及保住的怎可……” 乌应元干咳一声将他打断道:“不要再说这种废话了。乌果你真不长进经历了赵人忘本的事后仍有这种天真的想法。少龙现在就等同另一个白起想想白起是怎样收场的!” 顿了顿续道:“幸好多年前我们已有决定要远奔塞外建立自己的王国现在终到了最后阶段杀了吕不韦后我们立即离开秦国此事可由少龙全权处理。” 陶方也干咳一声道:“近来不知是谁造的谣说储君实非先王之子亦非吕不韦之子而是少龙秘密弄回来的嘿这些话太荒唐了。”纪嫣然奇怪的瞥了项少龙一眼垂下螓神情奇特。滕翼是知道内情的人一震道:“听到这谣言的人是否相信呢?” 陶方正容道:“现在秦国上下除了别有用心者人人深信储君乃承天命受水德的真命君主。区区谣言能起什么作用问题是怕储君听到后心中不舒服吧了!” 项少龙断然道:“就如岳丈刚才所言我们乌家的命运再不能随别人的好恶喜怒而决定一切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上”接着研究了全面撤走的细节后众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纪嫣然却将项少龙拉了到园里去散步这兰质慧心的美女道:“夫君是否感到储君这两年改变很大呢?” 项少龙正欣赏天上的明月叹道:“当上君主的谁能不变?” 纪嫣然道:“说得好!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的腐化这不是你的警世明句吗?储君威权日增性格愈趋阴沉难测。唉!李斯也变了很多再不像以前般和我们乌家亲近少龙你若像以前般坦诚待人很容易会吃上大亏的。” 项少龙呆了一呆时纪嫣然垂道:“是廷芳告诉我的!” 项少龙愕然往她瞧去。 纪嫣然委屈地标了他一眼道:“当日听到你兵败失踪的消息廷芳情急下把储君的身分说了出来说储君定会因此关系全力救你所以你是不可为此怪责她的。唉!想不到你竟连我这作妻子的都瞒着。” 项少龙色变道:“还有谁知道此事?” 纪嫣然道:“当然还有致致知道。不过我已吩咐了她严守秘密。少龙啊!若没有此一事实。任他谣言满天飞仍不能影响你和储君的关系但现在当然是另一回事了少龙不可不防。” 项少龙点头道:“多谢嫣然提点这事我早心里有数。夜了!我们回房休息吧!” 翌日项少龙、滕翼和荆俊三人天未光便起来赶赴早朝到了议政殿时赫然觉不但吕不韦来了缪毒亦从雍都赶来登时大感不妥。 群臣见到项少龙纷纷过来问好不过都有点欲言又止神色古怪。 缪毒挤到项少龙旁把他拉到一角说话道:“听得少龙遇险我和太后都担心得要命呢。” 项少龙当然知他口不对心却不揭破装作感激道:“有劳缪兄和太后关心。” 缪毒忽地凑到他耳边还要压低声音道:“不知是谁造的谣这几个月来不断流传储君非是先王所出而是少龙弄来的把戏。于是我向太后求证此事经商议后决定把在邯郸曾收养储君的穷家夫妇请回咸阳。以去天下之惑。” 项少龙装作若无其事的答道:“结果如何呢?” 缪毒双目寒光一闪盯着他道:“结果是觉在年半前。张力夫妇和左邻右里数十户人家全部丧身在一场突然而来的大火中四百多人不论男女老幼无一生还此事在邯郸非常哄动成为令人不解的悬案。” 项少龙立时手足冰冷脑内一片空白茫然无措。 缪毒的声音似在天外远方般传来道:“刚才我和仲父谈起此事仲父说少龙曾告诉他储君早把张力夫妇接回咸阳享福但为何事实竟会是如此呢?” 以项少龙的急智一时亦无词以对幸好这时钟声响起各大臣忙于归班项少龙答了句“此事确非常奇怪!”便乘机脱身。 到小盘高踞龙座接受了文武百宫朝拜项少龙仍是心神不属想着缪毒刚才透露的可怕消息。 他也猜到小盘会杀了张力夫妇灭口但做梦都想不到连左邻右里都无一幸免可见小盘为了保密而不择手段说不定去为他办此灭口之事的人亦早给处死。 现在小盘心中只有他项少龙和乌廷芳知道他身世的秘密他会否不顾恩情把他也干脆灭口好得后顾无忧呢? 经历了临淄被众好友出卖的经验后他对人性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小盘确是不同了。 只看他在龙座上以藐视天下的姿态向群臣盛赞他项少龙平定蒲鹄之乱。 以作为早朝的开场白便知他完全把握了作为君主以威德服人的手段。 接着是吕不韦作他临淄之行的冗长报告说到一半时小盘挥手打断他的报告皱起龙眉道:“田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上台后田单仍可保持他的权势吗?” 吕不韦的长篇大论被小盘硬生生打断脸上闪过不悦之色。沉声道:“田健和田单均不足虑唯一可虑者就是齐楚的结盟今趟田健能稳坐王位楚人在背后出了很多力所以老臣……” 小盘有点不耐烦地截断他道:“田健此人究竟是野心勃勃之辈还是只属贪图苟安的懦夫?” 项少龙心中大为凛然。 小盘确是变了变得更实事求事不尚空言。只看他问这几句话都予人一矢中的之感。 吕不韦楞了半晌皱眉道:“此事还有待观察。” 小盘的目光落到项少龙处声调转作温和恭敬柔声道:“上将军可否为寡人解此疑难?” 项少龙心中暗叹只要自己几句说话即可决定齐人的命运其中还可能包括自己深爱的善柔和好朋友解子元在内。 不过却不能不答尤其他现在和小盘的关系如此微妙。深吸一口气后从容道:“田健现时实际上已是齐国的君主一切事务由他主理自然是希望能有一番作为。可惜却受齐国一贯崇尚空谈的影响对国内种种迫切的问题视而不见更力图与我修好再无以前‘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之志了。” 小盘大力一拍龙座的扶手叹道:“有上将军此言足矣太尉何在? 李斯应声踏前一步捧笏叩道:“储君赐示!” 小盘道:“立即给寡人选个说话得体的人再挑选一团声色艺俱佳的歌舞姬送往临淄给田健贺他荣登太子并赠之以寡人恭贺之词。” 李斯领命回位。 小盘长笑道:“自桓公以来齐人便和我大秦争一日之短长而三晋、楚、燕等不是联我抗齐就是联齐攻我。这事迟早要作一个了断却该是我们平定了三晋和楚人后的事了。” 众臣在王绾领导下纷纷出言道贺。 吕不韦和缪毒则是脸寒如冰。不言不语。 项少龙心中明白。小盘是在向群臣显示谁才是真正当权的人同时故意落吕不韦的面子。暗中亦有迫他们加造反之意。 这时吕不韦忽向旁边的缪毒打了个眼色。而后者则向隔了十多个人的另一位大夫钱直暗施手势。 那钱直犹豫了片刻才踏前叩道:“微臣有一事禀上储君。” 殿内立时静了下来。 位于项少龙上的昌平君凑到项少龙耳旁低声道:“他是缪毒的人由太后下诏一手从低层提拔上来当大夫的。” 小盘不动声息地平静道:“钱卿有话请说!” 钱直口唇微颤两下才诚惶诚恐地道:“近日咸阳有很多蜚短流长、风言风语中伤储君。微臣经调查后觉这些谣言蛊惑民心影响很大……为此!微臣奏请储君可否任命微臣对此事作出调……” 小盘冷冷地打断他道:“钱大夫究竟听到什么风言风话寡人并不明白。” 钱直脸上血色立时退尽跌跪地上重重叩头道:“微臣不敢说。” 小盘怒喝道:“连几句话都不敢说出来如何助寡人处理国家大事。” 缪毒见势不对推了吕不韦一记。 吕不韦既迫于无奈又恨钱直的不管用干咳一声正要说话小盘已喝道:“任何人等均不得代蠢材求情快把谣言给寡人从实道来。” 钱直早叩得头咬血流颤声道:“外面传储君非是先王所……微臣罪该万死。” 小盘哈哈笑道:“原来是此事。” 接着龙颜一沉道:“谣言止于智者东方六国心怯了故意散播流言诬蔑寡人而钱直你竟将谣言当作事实还说什么影响人心?” 钱直吓得屁滚尿流叩悲叫道:“微臣并没有误信谣言微臣……” 小盘暴喝道:“给寡人立即把这奴材推出宫门斩族中男的全往边疆充军女的充作官妓。” 在众臣噤若寒蝉下频呼储君开恩的钱直就那样给昌文君如狼似虎的禁卫拖了出去只余下殿心的一滩因叩破头颅留下的血迹。 吕不韦和缪毒的脸色有多么难看就有多么难看。 殿内落针可闻无人不因小盘难测的天威而惊颤。 还有几个月小盘就正式加冕为秦国一国之君了谁还敢在这等时刻出言冒犯。 项少龙整条脊骨郁凉沁沁的。 小盘变得太可怕了。 小盘回复平静淡淡道:“现在这无稽的谣言终于传至殿上仲父认为该怎样处理呢?” 吕不韦亦恢复冷静沉声道:“储君说得好谣言止于智者只要我们不作理会自会止息。” 小盘微微摇头表示了他的不同意再向众人问道:“众卿可有什么良策。” 昌平君在项少龙耳旁道:“到我出场了。” 这才踏前凛告道:“臣下以为此事必须从处理请储君降下圣谕赐示万民以后不准有人私下谈论此事。凡有违论者罪及全族告者重重有赏如此谣言自然平息。” 项少龙心中恍然知道小盘早和李斯、昌平君等几个近巨有了默契要以雷霆万钧的高压手段平息这个风波。 小盘欣然道:“卿家此言甚合吾之心寡人登基在既凡有人再淡此事者无论官职大小均是居心叵测之徒立斩无赦。” 接着大喝一声道:“退廷!” 众臣跪倒地上恭送这威权日盛的储君。 小盘去后项少龙待要离开给昌平君扯着道:“储君要见你。” 第二章 未雨绸缪 小盘负手立在书房前御园的大窗前。背着门口淡淡道:“寡人想单独和上将军说几句话其他人在门外等候。” 李斯和昌平君领命退出侍卫把房门在项少龙身后关上。 项少龙没有施礼气定神闲地来到小盘身后低声道:“邯郸那场烧死几百人的大火是否储君遣人干的。” 小盘叹了一口气道:“寡人是别无选择否则现在就不是寡人杀人而是你我两个被人杀了。” 项少龙立时无言以对。 若从实际的角度去看小盘这狠辣的手段是必要且是有效的连他项少龙亦想不到再有其他更干脆的方法。 那数百条人命他项少龙亦要直接负起责任。 若不是他以小盘冒充赢政这场灾祸就不会生。 此时已是后悔莫及! 又或者这就是命运。 自捧出这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后他尚是趟感到后悔。 小盘柔声道:“师傅现在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请千万不要恼我没有上将军的支持寡人会感到很孤独的。” 他的称谓由“师傅”和”我”最后转变回“上将军”和“寡人”有种非常戏剧性的变化味道。 刹那间项少龙似是经历了小盘由一个顽劣的小孩转变成威凌天下的秦始皇整个过程心中感到无与伦比的冲击。 项少龙强压下翻腾不休的激动情绪淡然道:“今天微臣是来向储君辞行的待会微臣就返回牧场静侯大典的来临。” 小盘剧震道:“上将军仍不肯谅解寡人的苦衷吗?” 项少龙摇头笑道:“我怎会怪你事实上你在政治的舞台上做得比以前所有君主更出色天下谁能胜得过你呢?” 小盘重重舒出一口气转过身来龙目射出前所未有的异采急促地道:“还有四个月我就可以正式登位师傅若不怪我就助我清除吕、缪两党。” 项少龙心中一软叹道:“既有王翦那还须我项少龙呢?” 小盘嘴角逸出一丝充满慑人魅力的微笑摇头道:“师傅误会了我把王翦召回来是因为他刚好应该回来了且一旦师傅在齐有什么三长两短寡人就有王翦可为上将军报仇。” 项少龙沉吟片响道:“微臣回牧场实是想好好休息一段日子也可以多点时间陪伴妻儿储君切勿想歪了。” 小盘哑然失笑道:“只有上将军敢叫寡人不要想歪换了别人怎还敢说。” 接着正容道:“上将军是否仍打算在寡人冠礼后要退往北塞呢?” 项少龙疑望着小盘威凌四射的龙目沉声道:“这是微臣最大的心愿储君切莫阻挠。” 小盘苦笑道:“上将军是寡人唯一不敢开罪的人教寡人可以说什么呢?现在寡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请你替寡人除去吕不韦和缪毒。” 项少龙断然道:“好吧!一个月后臣子会重返咸阳与他们的决战亦将会展开。” 项少龙与荆俊、滕翼策马驰上牧场内最高的山丘俯瞰远近暮春的美景。 四周的景色犹如画卷驼马牛羊自由自在的在广阔的草原头荡享受着肥沃土地提供的肥美水草。 在清晨缥缈的薄雾下起伏的丘陵谷地墨绿葱苍远山则隐约猛胧层次无限间有瀑布从某处飞泻而下更平添生趣。 滕翼仰望天际飞过的一群小鸟叹道:“终于回来了。” 项少龙却注目正在策马追逐为乐的纪嫣然、鹿丹儿、善兰诸女和项宝儿等孩儿油然道:“这次出征最大的收获非是立下什么功业而是学懂两件事。” 荆俊大感兴趣地追问。 顶少龙道:“先是学懂接受失败那可以是在你自己以为胜券在握万无一失时生的。” 滕翼心有余悸道:“李牧确是用兵如神一日有此人在我军休想在赵境逞雄。” 项少龙叹道:“李牧在战场上是下会输于任何人的即管王翦亦难奈何他可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终有一天他要败于自己国中昏君奸臣之手这是所有功高震主的名将的下场。” 滕翼愕然道:“少龙似乎很有感触可否说清楚点呢?” 项少龙道:“这正是我临淄之行学到的第二件事政治从没有什么道义可言为了个人和国家的利益最好的兄弟朋友也可将你出卖。” 滕翼和荆俊露出深思神色。 项少龙道:“所以我们必须未雨绸缪否则一旦大祸临头就会在措手不及下把辛苦得来的东西全赔了去。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到时后悔就迟了。” 纪嫣然此时独自驰在山丘刚巧听到项少龙最后两句话赞赏道:“夫君大人这两句话人深省隐含至理嫣然听到就放心了!” 项少龙心中涌起无限柔情看着来到身旁的纪嫣然豪情奋起道:“这最后一场仗我们必须打得漂漂亮亮既干掉吕贼又可功成身退到塞外安享我们的下半辈子。” 滕翼道:“不过假若储君蓄意要对付我们他将不须有任何顾忌这可不容易应付。” 荆俊剧震道:“不会这样吧?” 纪嫣然向项少龙道:“我看夫君大人还是坦白告诉小俊为何会有这可能的情况吧!否则小俊或会把握不到形势的险恶而觉出问题。” 荆俊色变道:“这么说谣言并非谣言了。” 项少龙缓缓点头把小盘的身世说了然后道:“此事必须严守秘密小俊更不可告诉任何人包括丹儿在内。” 荆俊吁了一口凉气道:“只要看看那天储君怒斩钱直便知他为了保住王位是会不惜一切的。” 项少龙沉声道:“我被人骗得多了很怀疑储君亦在骗我你们听过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吗?” 纪嫣然虽博览众书却当然未听过此事一呆道:“是什么来的?” 项少龙暗骂自己又说了多余话解释过:“当兔子全被宰掉主人无猎可狩时就把猎犬用来果腹。现在我们的情况就是那样当吕、缪两党伏诛后我们便变成那猎犬、最要命的是我们乃知悉储君真正身世的人还会威胁他王位的安稳。” 滕翼点头道:“三弟有此想法二哥我就放心了。我们应否及早离开呢?没有我们吕不韦亦不会有好日子过。” 项少龙道:“若我们现在便走保证没有半个人可活着见大哥。” 三人同时动容。 项少龙极目远眺苦笑道:“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意志。当年他尚是一个孩子时就用诈骗亲手把赵穆刺毙事后谈起还得意洋洋。照我猜测我们乌家的人中定有人因受不起引诱做了他的卧底所以若有什么风吹草动绝逃不过他的耳目。” 荆俊双目寒光烁闪道:“如给我找出这叛徒来立杀无赦。” 纪嫣然道:“兵不厌诈若我们可寻出这入来该好好利用才对。” 项少龙道:“我们唯一逃走的机会就是趁储君去了雍都对付叛党的天大良机否则便再难走得了。” 滕翼哈哈笑道:“此言正合我意。” 项少龙道:“储君忌的是我所以只要一天我仍在这里其他人要离开他都不会干涉。我们就利用这形势将包括廷芳、宝儿等大部份人均撤往塞外储君亦很难不同意因为至少在表面上他已许诺让我离开。” 纪嫣然皱眉道:“但当我们要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项少龙问荆俊道:“现在我们乌家可有之兵有多少人?” 荆俊道:“加上我新来依附的族人去除出征阵亡者共有二千一百多人不过由于要护送妇孺往塞外去能留下者就会很少了!” 项少龙满意地道:“人多反不便逃走只要留下三百人就足够了但这三百人必须是最精锐的好手和在忠诚上绝对没有问题的人。此事由二哥和五弟去办吧!我们人少一点储君更不会着意提防。” 纪嫣然沉吟道:“但夫君大人有否想过剿叛党时储君定会调动大军将雍都和咸阳重重包围那时我们人力单薄有起意外变故来如何逃走呢?” 项少龙淡淡道:“储君若要杀我绝不会借他人之手难道他可命四弟、昌平君、桓奇等来对付我吗?试问他有什么借口呢?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责任归于吕、缪两党身上例如通过像茅焦那种缪党内鬼布下陷阱让我自己踩进去。只有到迫不得已之时才会亲自领兵来对付我事后再砌词掩饰。” 滕翼道:“三弟这番话极有见地但假若储君全心对付我们而我们中又有内奸确是令人非常头痛的事。” 项少龙忽地岔开话题道:“我们怎样可秘密在这里作点安排倘有起猝变亦可躲回收场再从容离开呢?那既可避过大军袭击又可使储君以为可以秘密在这里来处决我们。” 纪嫣然叹道:“逃走的最佳方法当然是挖掘地道问题是如何能够保密?” 忽又娇躯轻颤道:“嫣然想到了。” 三人大喜往她瞧来。 纪嫣然指着东南角近郊处妮夫人诸女的衣冠坟道:“若我们表面重建这座衣冠坟内里则暗建地道用的是小俊新来的兄弟和嫣然的人保证除了神之外谁都能瞒过。” 项少龙苦恼道:“问题是储君知道我擅于用计只要在攻打前派人守着各处山头我们能逃得多远由现在到加冕只余四个多月绝不能建一道长达数里的地道出来。” 荆俊献计道:“这个易办以前尚是小孩时我们敌不过邻村的孩子就躲进山洞里。所以只要能从地道逸走就要找个隐秘处躲上他娘的几天待大军走后才悄悄溜走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项少龙大喜道:“这些事立即着手进行。” 当天下午在乌应元主持下开了个乌族的最高层会议商讨了进行撤退计划的所有细节后项少龙抛开一切投进欢娱的家庭生活中。 想起过去两年的遭遇就像了一场大梦。 不过梦仍未醒只是记起二十一世纪时的自己便难以不生浮生如梦的奇妙感觉。 三天后琴清来了。 项少龙忍不住将她拥在怀里以慰相思之苦。 琴清脸嫩更因为有乌廷芳、赵致、田氏姐妹和纪嫣然在旁偷看挣又挣不脱羞得耳根都红了。 纪嫣然等识趣离开内厅好让两人有单独相谈的机会。 项少龙放开这千娇百媚的美女拉她到一角坐下爱怜地道:“清姐消瘦了!” 琴清垂道:“人家今趟来找人是有要事来奉告呢?” 项少龙一呆道“什么要事?” 琴清白了他一眼接着萧容道:“最近政储君使人在歌姬中挑了个人又命专人训练她宫廷的礼仪此事非常秘密人家亦是在偶然的一个机会下见到廷匠为她缝制新衣才知道此事的。” 项少龙皱眉道:“这事有什么特别?” 琴清脸上现出害怕的表情颤声道:“这歌姬无论外貌体型均有七、八分酷象太后。啊!少龙我很心寒呢!” 项少龙张臂抱着扑入怀里的琴清只觉整条中枢神经都凉沁沁了。 他立时的把握到琴清所猜想到的是什么。 小盘决定了要杀朱姬但朱姬终是他名义上的亲母杀她乃不孝和不义的事故以此偷天换日、李代桃僵之法禁之于宫苑之内确能轻易瞒过秦国的臣民。 琴清之所以害怕因她并不知道朱姬实非小盘的生母。 小盘再非昔日的小盘了他已变得狠辣无情的赢政举凡挡在他前路的障碍他都要一手去掉。 当年他曾答应放过朱姬现在他显然并不守诺。 自己该怎么办? 对朱姬他仍有很深的内疚和感情。 但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干什么呢? 琴清幽幽道:“储君变了很多。” 项少龙沉声道:“他对你怎样?” 琴清道:“他对我仍是很好常找人家谈东谈西下过我却感到他对你不同了。从前他最爱谈你的事但自你从临淄回来后从没在我面前说你的事。唉!他不说话时我真不知他在想什么。” 项少龙再一阵心寒问道:“他知道你来牧场找我吗?” 琴清道:“这种事怎能瞒他他还嘱我带了一批糕点来给你们。” 项少龙苦笑道:“杀了我都不敢吃他送来的东西。” 琴清猛地坐直娇躯色变道:“他敢害你吗?” 项少龙抓着她香肩柔声道:“不要紧张这些糕点该没有问题告诉我若我到塞外去你随我去吗?” 琴清伏入他怀里、抱看他的腰道:“你项少龙就算到大地的尽头去琴清也会随伴在旁永不言悔。” 紧拥着她动人的香躯项少龙的心神飞越万水千山到远方那壮丽迷人的大草原去。 只有在那里他才可过苦盼了足有十年的安乐日子。 第三章 咸阳风云 琴清小住三天才返回咸阳。 现在项少龙已完全清楚小盘的心意为了保持王位他对杀人是绝对不去手软的。 虽然很难说他敢否对付自己但经过临淄的教训项少龙再不敢掉以轻心。 他保持每天天亮前起床练刀的习惯更勤习射。 从乌家和荆族的子弟兵中他们挑了三百人出来当然包括了乌言着、荆善这类一级好手配备清叔改良后铸制的钢刀强弩又由项少龙传他们钢针之技日夜操练。 乌应元等则开始分批撤走今天是轮到乌廷芳、赵致、周薇、善兰、田氏姐妹、鹿丹儿、项宝儿等人临别依依自有一番离情别绪。 项少龙、滕翼、荆俊和纪嫣然陪大队走了三天才折返牧场只觉牧场登时变得冷清清的感觉很不自在。 晚膳时腾翼沉声道:“乌应恩可能就是那个叛徒。” 众人均感愕然。 乌应恩乃乌应元的三弟一向不同意舍弃咸阳的荣华富贵但仍没有人想到他会作小盘的内奸。 纪嫣然道:“我一向也很留意这个人但二哥怎能如此肯定呢?” 滕翼道:“因他坚持要留下来管理牧场待到最后一刻才撤走。这与他贪生怕死的性格大相径庭所以我特别派人秘密监视他和手下家将的动静觉他曾多次遣人秘密到咸阳去。于是我通告陶公着他差人在咸阳跟踪其家将果然是潜到王宫去作密报。” 荆俊狼狠骂道:“这个家伙我从来就不欢喜他。” 项少龙道:“幸好我们早有防备不过有他在这里做起事来终是碍手碍脚。有什么法子可把他和他的人迫走呢?” 纪嫣然道:“他只是受人蛊惑又贪图富贵安逸才会作此蠢事罢了!只要我们针对他贪生怕死的性格加以恫吓并让他明白储君绝不会让人晓得他在暗算你的秘密保证他会醒悟过来。” 滕翼皱眉道:“不要弄巧反拙假若他反向储君报告此事储君便知我们对他有提防了。” 纪嫣然秀眸芒闪闪娇哼道:“只要我们将他的妻妾儿女立即全部送走他还敢有什么作为呢?这事交由嫣然去处理好了。” 项少龙见纪嫣然亲自出马放下心来道:“明天我们就要回咸阳去谁留在牧场看顾一切。” 纪嫣然苦笑道:“纪嫣然留下吧!否则乌果恐难制得住三爷。” 项少龙见虽然不舍得也别无他法时间愈来愈紧迫了尚有三个月就是小盘登基的大日子一切都是会在那几天内解决。 项少龙回到咸阳第一件事就是入宫见小盘。 小盘如常地在书房接见他还有李斯陪在一旁。 行过君臣之礼后小盘道:“李卿先报告目下的形势。” 李斯像有点怕接触项少龙的眼神垂头翻看几上的文卷沉声道:“吕不韦大部份时间都不在咸阳名之为监督郑国渠最后阶段的工程事实上却是联系地方势力好能在朝廷有变时得到地方的支持。” 项少龙故意试探他道:“管中邪呢?” 李斯仍没有朝他瞧来垂头道:“管中邪刚被储君调往韩境向韩人施压除非他违令回来否则储君加冕之日他理该仍在远方。” 小盘淡淡道:“这人的箭术太厉害了有他在此寡人会寝食难安。他身旁的人中有寡人布下的眼线只要他略有异举就会有人持寡人的圣旨立即将他处决。” 李斯迅快的瞥了项少龙一眼又垂下头去道:“现在雍都实际上已落入缪毒手上他的部下数增至三万尽占了雍都所有官职。” 小盘微笑道:“寡人是故意让他坐大使他不生防范之心然后再一举将他和奸党彻底清剿。哼!就让他风流快活多一会吧!” 李斯次正眼瞧着项少龙道:“照储君的估计吕不韦会趁储君往雍都加冕的机会与缪毒同时动控制咸阳。由于都卫军仍控制在许商的手上而昌文君的禁卫军又随储君到雍都去。变起突然下吕贼确有能力办到此事。” 小盘接口道:“吕贼和缪贼手上有太后的印玺其他人在不明情况下很易会被他们的愚弄作了帮凶都不晓得。” 项少龙谈谈道:“咸阳就交由我负责保证吕不韦难以得逞。” 小盘和李斯愕然互望。 好半晌小盘才沉声道:“没有上将军在寡人身旁寡人怎能心安咸阳该交由滕荆两位将军处理上将军定要陪寡人到雍都去。” 项少龙早知他会有这样反应心中暗叹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道:“储君有令微臣怎敢不从。” 小盘皱眉瞧了他好半晌转向李斯道:“寡人要和上将军说几句话。” 李斯看也下敢看项少龙一眼退出了房外。 书房内一片令人难堪的静默。 小盘叹了一口气道:“上将军是否不满意寡人呢?很多事寡人亦是别无选择在迫于无奈下才采取非常手段的。” 项少龙深深地凝视着他感觉却像看着个完全陌生的人轻描淡写的道:“储君打算怎样处置太后呢?” 小盘一点不畏缩地与他对视着闻言时龙目寒光大盛冷哼一声道:“到了今时今日上将军仍要为那**宫帏坏我大秦室清名的女人说话吗?” 项少龙亦是虎目生寒盯着他冷然道:“这是臣下对储君的唯一要求你要杀谁我都不管但却请你念在昔日恩情放过太后。” 小盘龙目杀机一闪即逝却不知是针对朱姬抑或是他项少龙而。旋即回复冷静沉吟道:“只要她以后不再理会朝政留在宫中寡人绝不会薄待她这样上将军可满意了。” 若没有琴清透露出来的消息说不定项少龙真会相信他的说话但现在只感一阵心寒。 假如项少龙是子然一身心无牵挂这一刻就索性豁了出去直斥其口是心非。 但想起滕翼、荆俊、纪嫣然等数百条人命甚至乌族和荆族的人命都在自己身上只能忍下眼前这口恶气。 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立要召来杀身灭族之祸。 这未来的秦始皇可不是易与的。 小盘语调转柔轻轻道:“师傅不相信我吗?” 项少龙满怀感触地叹了一口气道沉声道:“储君对应付吕、缪两党的事早胸有成竹那还需要我效力呢?不若我今晚就走吧!” 小盘剧震道:“不!” 项少龙亦是心中剧震。 他这几句话纯是试探小盘的反应现在得出的推论自然是最可怕的那一种。 小盘深吸一口气道:“师傅曾答应我目睹我登基后才离开的。师傅怎样不守信诺。” 又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想手刃吕贼吗?” 项少龙心知如再坚持可能连宫门都走不出去。装出个心力交瘁的表情苦笑道:“若守信诺储君也肯守信诺吗?” 小盘不悦道:“寡人曾在什么事上不守信诺呢?” 项少龙暗忖两年的时间变化真大使自己和小盘间再没有往昔的互相信任还要尔虞我诈口是心非。 他当然不会笨得去揭破小盘对付朱姬的阴谋微笑道:“储君若没有别的事微臣想返家休息了。” 离开书房李斯正肃立门外见到项少龙低声道:“让我送上将军一程好吗?” 项少龙知他有话要说遂与他并肩举步那知李斯却直至到广场长长的整段路都没有说话。 荆善等见到项少龙牵马走了过来。 李斯忽地低声道:“走吧!少龙!” 接着神色黯然的掉头回去。 项少龙心中立时涌起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静。 李斯乃小盘现在最亲近的宠臣凭他的才智自能清楚把握小盘的心境。甚至从种种蛛丝马迹猜出小盘的身份至乎他两人的真正关系亦推断出小盘不会放过他项少龙。 没有了朱姬没有了项少龙小盘便能永远保持他赢政的身份。 其他人怎么说都不能生出影响力。 驰出宫门有人从后呼唤。 项少龙回头望去只见昌文君由宫门直追上来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项少龙奇道:“什么事呢?你不用在宫内当值吗?” 昌文君神色凝重道:“少龙是否真要到塞外去呢?” 项少龙淡淡道:“我是个不适合留在这里的人因我最怕见到战争杀戮之事你认识我这么久该知我是个怎样的人。” 昌文君默然半晌欲止又言的道:“储君对这事似乎不太高兴说这样会动摇军心。” 项少龙心中一痛低声道:“不要劝我了我现在唯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在两年前走那我对大秦的记忆便将会是我在大草原上驰骋时最值回味的。” 言罢一夹马腹加驰走把愕然勒马停下的昌文君远远抛在后方。 一行十多骑逢马过马遇车过车旋风般在日落西斜下的咸阳大道全奔驰。 项少龙到这刻才真的对小盘死了心。 现在他心底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如何助朱姬逃过杀身之祸。 自来到这古战国的世界里他每天面对的都是各式各样的斗争锻炼心志任何人都要坚强纵使对于是秦始皇他也丝毫不惧。 但他绝不会低估小盘因为他是这时代里最能明白他可怕处的人。在历史上秦始皇是个高压的统治者所有人最后都要向他俯称臣。 最讽刺的是这历史巨人却是由他一手培养出来的。 项少龙很想仰天大叫以宣泄出心头的怨恨。 但他当然不能这样做。 只有这样他才有希望活着到塞外去过他幸福的新生活。 假设朱姬肯跟他走他定会带她一起离开以补偿骗了她多年的罪疚。 项少龙前脚才踏入乌府已给陶方扯着往内厅走去不由大奇道:“什么事?” 陶方神秘兮兮地微笑道:“老朋友来了!” 这时刚步入内厅滕翼正陪着两位客人说话赫然竟是图先和肖月潭。 项少龙大喜奔了过去拉着两人的手欢喜得说不出话来。 图先双目激动得红了起来道:“我事先也不知道。“众人一阵哄笑。图先叹道:“说得真好走为上着我们刚才正是研究如何离开这风雨是非之地。” 陶方笑道:“坐下再说吧!” 到各人坐好肖月潭道:“今趟我到咸阳是要亲眼目睹吕贼如何塌台不过刚才与滕兄一席话后始知少龙处境相当不妙。” 项少龙见到肖月潭心中的愁苦一扫而空代之是奋起的豪情哈哈笑道:“能在逆境中屹立不倒的才是真正的好汉子现在有肖兄来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图先欣然道:“见到少龙信心十足我们当然高兴纵使形势如何险恶我们亦是斗志高昂现在吕贼败势已成问题只是如何能安抵塞外好过我们的安乐日子罢了!” 陶方接口道:“刚才图管家详细分析了吕贼的处境他现在仅余的筹码就只有仍握在手上的都卫军、管中邪的部队、一万五千名家将和与同流合污的缪党至于其他一向与他勾结的内外官员有起事都派不上用场所以只要我们能作好部署定可将他迫上绝路报却我们的深仇。” 肖月潭肃容道:“问题只是我们如何在手刃吕贼后再安然离开。” 项少龙微笑道:“本来我还没有什么把握但现在老哥来了就是另一回事哩!” 肖月潭苦笑道:“不要那么依赖我说不定我会教你们失望。”项少龙低声音道:“老哥有没有把握变出另一个项少龙来呢?” 众人齐感愕然。 项少龙欣然道:“乌果此人扮神像神装鬼似鬼身型又与我最为相近只要老哥有方法将他的脸孔扮成我的模样我就有把握骗倒所有人。以暗算明的去对付敌人了。” 肖月潭在众人期待下沉吟举响最后断然道:“这乃对我肖月潭的最大挑战虽然难度极高我仍可保证不会让少龙失望。” 项少龙一掌拍在几上哈哈笑道:“有老哥这句话整个形势就不同了。我们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管中邪只要此人一去吕不韦就像没了牙的老虎再不能作恶。” 滕翼点头同意道:“对!若让此人拿起弓矢真不知有多少人仍能活命。” 陶方道:“但现在我们担心的却非吕不韦而是赢政。” 项少龙谈淡道:“这正是我需要有另一个项少龙的原因。” 肖月潭嘴角飘出一丝微笑与图先交换了眼色后笑叹道:“少龙确是了得骗得我们那么苦。” 就在这一刻项少龙晓得肖月潭和图先已猜到了小盘非是真的赢政。 而这正是小盘要杀自己的原因。 凡是深悉内情者均知空穴来风非是无因。 只有当项少龙不在人世小盘才能根绝这害得他早晚不安的祸患。 他和小盘的决裂是命运早注定了的谁都不能改变。 第四章 真假难分 接着的十来天项少龙如常上朝但却谢绝了一切应酬全力训练由三百人组成堪称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 他们的装备都是这时代最卓的原先的设计是来自他这二十一世纪的装备专家;再经过清叔为的越国巧匠多番改良使他们变成了类似武侠小说描写的高手精擅使用诸般厉害暗器武器以及翻墙越壁潜踪匿迹之术。 这天黄昏时分纪嫣然偕乌时机从牧场来了更带来了好消息。 这美丽的才女道:“乌应恩在嫣然软硬兼施下终承认了暗中向储君提供消息但却辩称全是为乌家着想因为储君只是要求他设法令我们打消退往塞外的念头罢了!” 滕翼冷笑道:“叛徒自有叛徒的籍口而已!” 纪嫣然道:“嫣然倒相信他的活因当嫣然指出储君可能因夫君的功高震主动了杀机他骇得脸青唇白还把与他接触的人都供了出来。” 项少龙沉声道:“是谁?” 纪嫣然道:“那人叫姚贾夫君认识这个人吗?” 项少龙点头道:“此人是李斯的副手专责联络各国责任最近刚由齐国出使回来是个很有才智的人。” 纪嫣然道:“恩三爷现在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答应了全面与我们合作为了安全计嫣然把他原本的家将和手下全体送往塞外免得其中有人再私下被姚贾收买了。” 项少龙道:“乌应恩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令储君以为我们待诸事已完成后才会撤往塞外。” 滕翼沉声道:“若我是这忘恩负义的小子便会在雍都借缪毒之手把你除掉。 那时他还可借为你复仇为名对缪党大事讨伐一举两得。” 项少龙笑道:“总言之我们可让他们知道我们杀了吕不韦后立即就走便达到了惑敌的目的。” 转向纪嫣然道:“嫣然的思虑比我两兄弟缜密得多可否编造一些消息逐分逐分在冠礼前这段时间内慢慢漏给姚贾知道最好是要他一番推敲后才猜得出我们须他转告储君的故事。” 纪嫣然白了他一眼道:“不要猛捧嫣然了人家尽力而为吧!” 滕翼道:“尚有两个月便要到雍都去三弟究竟有何杀吕不韦后从容脱身的妙计。”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我先要见朱姬一面才能决定细节。” 纪滕两人大吃一惊。 滕翼劝道:“现在缪毒视你如眼中钉假设你到雍都去说不定会出事。且若被储君知道可能便会激起他的凶念。” 纪嫣然亦道:“太后也非是以前那个太后了甚至误会你杀了她的真正儿子来偷龙转凤故你实不宜去见她。” 项少龙倒没想过这一点心中一阵不舒服说不出话来。 滕翼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那管别人怎样看我们呢!” 项少龙苦笑道:“我正是为了自己的良心才想去见朱姬一趟希望能使她得免大祸。” 转向纪嫣然道:“可否把清姐请来我希望能透过她秘密约见朱姬。” 纪嫣然玉脸一寒气道:“你这人想定了的事总是一意孤行。朱姬为缪毒生了两个野种难道她肯舍弃两个儿子陪你走吗?现在我们自顾不暇你仍要节外生枝?廷芳和致致走时曾着我千万不可让你去作危险的事若你真要去见那女人先将纪嫣然休了吧!” 项少龙自认识纪嫣然那天开始尚是次见她如此疾言厉色吓得噤若寒蝉不敢辩驳。 滕翼点头道:“今天二哥也帮不了你尤其此事关系到家族的存亡三弟怎都要听嫣然的话。” 项少龙无奈下只好答应了。 纪嫣然这才消了气。 接着的一段日子内项少龙一面全力训练手上那支三百人的劲旅另一方面指导乌果如何扮作自己务求要连小盘、李斯等熟人也可瞒过。 唯一的破绽就是声音幸好纪嫣然想出一计就是由项少龙在适当时候装病那就算声音沉哑一点都不会启人疑窦更可不用说那么多活一举两得。 这晚肖月潭由牧场回来了借了一套项少龙的官服后把乌果关在房里众人则在外面静心侍候看看乌果会变成什么样子。 众人到现在仍不大清楚项少龙为何要找乌果乔扮自己荆俊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问。 项少龙答道:“我第一个要骗的人是吕不韦储君已打定主意要吕不韦留守咸阳以吕不韦的作风定趁这时机设法除去二哥和五弟只要我……咦!” 纪嫣然、滕翼和荆俊都吃了一惊瞪着脸色微变的他。 项少龙神色凝重地道:“你们说会否管中邪也用同一方法潜回咸阳来呢?否则在此离加冕只有一个月的关键时刻他怎肯仍留在外地?” 滕翼道:“没有肖兄的妙手凭什么变出另一个管中邪来?” 纪嫣然道:“若吕不韦有此计要找个与管中邪相似的人再由旁人加以掩饰当可鱼目混珠所以夫君大人所猜的该有极大的可能性。” 项少龙向刚过来的陶方说出他的猜测后道:“通知图总管请他留意此事只要我们把握管中邪的行踪行事时第一个杀的就是他然后才轮到韩竭等人。” 荆俊道:“刚才三哥的意思是否想让吕不韦以为二哥是陪储君到了雍都其实你却是留在咸阳对付他呢?” 项少龙点头道:“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其次就是我可以不在储君的监视下放手而为。” 滕翼道:“但我们必须作出周详的部署设法把乌果从雍都接走否则恐怕这小子性命难保。” 肖月潭的声音响起道:“这正是精彩的地方只要假少龙变回真乌果要逃起来就方便多了。” 众人心大心小的朝敞开的房门瞧过去只见肖月潭和另一个“项少龙”缓步而出无不拍案叫绝。 乌果扮的项少龙向各人唱了一个喏作状摸往并不存在的百战宝刀刀柄喝道:“吕贼你给我跪下我项少龙斩你这个臭头已等了七年哩!”竟连声音语调都装得有七、八分相似。 众人轰然大笑陶方更辛苦得捧腹弯腰。 纪嫣然娇笑道:“这是没有可能的怎可会肖似成那样呢?” 乌果朝纪嫣然诧道:“娘子你竟连夫君大人都不认得糊涂至此小心为夫休了你。” 当然又是逗得哄堂大笑。 纪嫣然喘着气道:“你敢休我我就一剑宰了你。” 项少龙看得感动乌府两年多还是次这么洋溢着好眼欢乐的笑声。 乌果摆了个吃惊状失声道:“娘子那么凶为夫迁就点认错好了。” 纪嫣然再没好气和他缠下去对肖月潭道:“肖先生不愧是天下第一妙手怎能弄得这般神奇的呢?” 肖月潭爱不释手地欣赏自己的杰作轻描淡写的道:“我费了五天工夫以木材雕出了少龙的头像再以秘方配制膜料复制出这张假脸上色的施了一番手脚后另一个项少龙就面世了。” 荆俊赞叹道:“以后我若未验对方的正身再也不敢相信对方是否真的是那个人。” 肖月潭笑道:“若没有乌果任我三头六臂都无计可施这家伙的体型大致和少龙相若只是肩头窄了点于是我在他衣服内加了垫子便掩饰了这破绽。” 乌果他抑天打个哈哈大步踏出学着项少龙的姿态来回走动果然惟妙惟肖。 项少龙和肖月潭两人坐在厅内一同欣赏天上美丽的星空无限感触。 肖月潭叹道:“生命真奇怪上一刻我们仍在临淄忙于应付各式各样的人物和危机;这一刻我们似乎却已置身咸阳同样是想着如何溜走但这一趟却有一了百了的感觉心情好多了。” 项少龙点头道:“有老哥在旁指点我更是信心十足有把握安然抵达塞外去过我们渴望已久的生活。” 肖月潭沉吟片响正容道:“我们都知道嬴政绝不会让吕不韦如何黯然收场可是那多多少少要冒上风险那我们是否该早一步离开呢?那岂非可省去很多烦脑吗?” 项少龙道:“我亦曾想过这问题却因两个原因打消了这个念头。先家族的撤退仍须一段时间才可彻底完成其次是我怕嬴政暗中另有布置只要我露出离开的动静会在途中拦截我们那时即管杀了我也可对外宣称我已走了。所以我们必须等待最佳时机才离开那该是嬴政行加冕礼的那一天而为了自保我们必须对吕不韦主动出击否则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肖月潭点头同意道:“都是少龙想得周详。” 顶少龙苦笑道:“我的思考怎及得上老兄只不过没人比我更明白嬴政的厉害和狠辣一个不小心就会有舟覆人亡之险。” 肖月潭道:“你准备怎样对付吕不韦?” 项少龙正容道:“正要向先生请教。” 肖月潭捂须微笑道:“该说向图公请教才对这世上还有谁比他更明白吕不韦的虚实和手段他静候了这么多年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顶少龙欣然道:“那这事全交由两位筹谋策划我们就当整装候命的兵将好哩。” 仰头望往灿烂的夜空心想以图先的老到肖月潭的智谋该很快就能瞧见屋外的星空了。 翌晨天未亮乌府各人早已起来聚在圆中练武。项少龙耐心指导乌果使用式样与百战刀相同由清叔特别打制的另一柄宝刀。 此刀钢质虽仍与百战刀有一段距离但已胜于清叔的其他制品。 乌果于本身亦是特级高手无论姿态气势都似模似样。 滕翼拿着墨子剑和他对打这家伙到百多招后始露出败象。 乌言着、乌舒、荆善等铁卫都拍手叫好。 项少龙把乌言着召到身旁道:“众铁卫以你最沉着多智今趟你们陪乌果到雍都去记得保命要紧若见势色不对就要借勾索之便立即逃回来。乌言着道:“项爷放心陶公在两年前已派人潜住雍都不但摸清了形势还作了种种布置可以在危急时接应我们。” 旁边的纪嫣然道:“乌果这家伙诡计多端从来只有他占人的便宜想暗算他真是难比登天少龙放心吧。” 项少龙对乌果亦是信心十足否则绝不会让他去冒这个险。却特别提醒对面乌言着道:“储君必会等到最好时机才会对我施展暗算的手段那当是在与缪党正面冲突时生否则怎样把责任推到缪党身上。” 纪嫣然插入道:“若有方法把那面具安到另一身形酷肖夫君大人的尸处那就可暂时把储君骗过了。” 乌言着精神一振道:“这事我们看着办吧!不一定是没有可能的。” 这时乌果气喘喘的来到三人身前得意洋洋道:“我的百战刀法如何呢?” 纪嫣然笑道:“你项爷那有如你般喘得像快要断气的样子呢?” 乌果嘻嘻笑道:“别忘了我的病仍来痊愈喘些气才正常嘛!” 纪嫣然点头道:“还是你了得我差点忘了。” 转向项少龙道:“夫君大人最好让肖先生弄点病容出来让储君看到到要装病倒时就更有说服力了。” 乌果道:“初时只须装出疲累的样子然后逐分加重病容就更万无一失。” 项少龙暗忖这就叫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正要答活陶方领着一人急地急步走来众人愕然瞧去无不喜出望外。 来的竟是久违了的王翦秦国纵横无故的绝代神将。 第五章 久别重逢 王翦比以前黑了又结实了整个人变得更有气势和沉着顾盼间双目神光电射不怒而威不愧绝代名将的风范。 这时他脸上挂着真诚的笑意先把项少龙拥个结实长叹道:“三哥可知小弟是如何挂念你们呢?” 滕翼和荆俊都扑了过去。四个义兄弟搂作一团使人感动得生出想哭的冲动。 王翦哈哈一笑分别与滕荆拥抱为礼道:“少龙瘦了点但神采却更胜昔我离开咸阳之时。” 转向纪嫣然道:“三嫂也漂亮了。” 众人转拢过来纷纷与这纵横无故的神将拉手致意。 项少龙道:“四弟何时回来的见过储君吗?” 王翦道:“看看这身便服就知我是秘密回来的不知如何我总觉先来和你们打个招呼才去见储君会妥当一点?” 众人大诧纪嫣然道:“四叔为何会有这个想法?” 王翦沉声道:“事实上三天前我早回来了却苦忍着留在城外秘处只遣人回来打听消息为的是怕吕缪两党假传旨意召我回来岂知听到的却是别的消息三哥和储君近来似乎不大融洽。” 滕翼问道:“四弟听得什么消息呢?” 王翦道:“先是储君似是赞成三哥与族人往塞外去其次是储君和三哥疏远了不像从前般事事都找三哥商量。” 荆俊叹道:“四哥的耳目真厉害。” 项少龙心内下了个决定道:“我们进内再谈吧!” 在内厅坐好后王翦冷哼了一声道:“今趟我带了三万精兵回来都是十中挑一的精选且无人不为我王翦效死力区区贼党只要我动个指头包保他们全军覆灭。” 又叹了一口气道:“但我却担心储君更担心他会对三哥不利储君随着年岁的增长变得愈来位厉害了。” 众人心知肚明王翦必是听到有关赢政身世的消息始会有此推论。只不过怕项少龙尴尬同时也为了表白对项少龙的信任所以不直接说出来。 赢政斩杀钱直的事已是轰动全国的大事王翦没有理由不知道。 陶方、纪嫣然、荆俊、滕翼、乌果五个人十双眼睛全集中到项少龙身上由他决定怎样对王翦说这件事。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四弟不愧大秦头号猛将甫回咸阳就把情报做得这么好。” 这等若肯定了王翦的推测。 王翦双目寒芒烈闪道:“我对付的只是懒用脑筋的匈奴三哥面对的却是东方五国的联军怎到我王翦当头号名将。” 顿了顿斩钉截铁的道:“三哥想要我这四弟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放心说吧?” 项少龙哈哈大笑探手抓着他宽厚的肩头欣然道:“我要四弟扫平吕缪两党助赢政统一天下建立秦朝大业而四弟则成旷古烁今的不世名将。” 要知现在秦国的两位上将军就是项少龙和王翦而两人在秦国朝内朝外都有崇高的声望这情况在军中尤甚。 如若两人联手起来肯定有对抗赢政的力量。 但项少龙却一口气的回绝了王翦的提议使秦国免了内战的危机。 他们却下知项少龙早从历史已生的事实认识到根本没有人可斗得过秦始皇的所以想都不敢往这方面想。 如此地赢得王翦的赞美项少龙汗颜道:“四弟勿要捧我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倚仗你呢。” 王翦肃容道:“储君可能是我大秦历来的最具手段谋略的君主李斯更可比得上商鞅。但决胜沙场我王翦除三哥和李牧外谁都不怕。可是玩阴谋手段却是防不胜防三哥有什么打算?” 项少龙道:“四弟知否储君的军力布置?” 王翦爽快道:“储君的主力仍是禁卫军和都骑军近年禁卫军不断招纳新人兵力已达五万之众无论训练、装备和俸禄。都远胜他人且对储君忠心耿耿三哥要防的就是他们。” 项少龙想起那天昌文君由皇宫追出来劝自己勿要离开却给自己断然拒绝的情景。 想到昌平君和昌文君终是王族血浓于水有起事来只会站在小盘的一方。 王翦续道:“储君今趟对付叛党本应把恒奇调回来方是正理但他却反把安谷奚从楚边境召回只从这点我便推知他确有对付三哥的念头。 滕翼愕然道:“安谷奚回来了为何我们全不晓得?” 王翦沉声道:“此乃储君的一者暗棋但我却不清楚安谷奚兵力的多寡只知他离开边疆驻扎在咸阳和雍都间某处只要接到王令在一天时间内就可到达咸阳和雍都。” 安谷奚像昌平君和昌文君般都是王族身份有起事来只会站在赢政的一边。难怪王翦看出赢政有对付项少龙的心意了。 项少龙从容道:“管他有什么布置只要四弟可保着假的项少龙能从雍都溜走其他一切我们都有应付的能力。” 乌果笑道:“那却是要翦爷好好照顾小子脆弱的小命。” 王翦看着乌果瞪目舌结时纪嫣然迅快地用她悦耳的声音解释了一遍。 王翦苦笑道:“若给人看破三哥岂非犯了欺君之罪吗?” 滕翼苦笑道:“这个险是不能不冒的若四弟看过乌果的扮相必然信心倍增。” 纪嫣然笑道:“何况你三哥还会装病那就是更易掩饰。” 王翦道:“那最好在中途才调包就更万无一失!” 项少龙欣然道:“有四弟之助我们更是信心十足四弟也不宜久留了。” 双方研究了如何保持紧密联系的方法后王翦悄悄离开。 项少龙往去肖月潭后者正坐在铜镜前把自己扮成个老头儿遂把王翦的情况向他报上。 肖月潭点头道:“只看他的气度相貌便知此人着重义气不畏强权。有他暗中出力我们逃走的成算将以倍数增加。” 旋又奇道:“你不用上早朝吗?” 项少龙道:“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麻烦老哥给我涂点什么好让我看来似是病了的样子。” 肖月潭哑然失笑道:“少龙太低估赢政了。若闻知你病倒派个御医来表面为你治病实则却是查探你有没有弄虚作假时少龙就要无所遁形。” 项少龙大吃一惊道:“那怎办才好!” 肖月潭瞧瞧天色道:“幸好尚有一点时间因为嬴政怎都要早朝后才能命御医来此我立即去弄一些草药回来服后包你的脉搏不妥却不用伤身如此就可愚弄赢政教他不起疑心。” 对肖月潭的知识和手段项少龙早佩服得五体投地暗暗庆幸若非吕不韦害得他生出异心今日势将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当日下午果然不出肖月潭所料小盘派来两名御医来为项少龙诊病陪同的还有昌平君。 两名御医轮流为他把过脉后一致判定他是过于劳累患上风寒。 项少龙心中一动又在细心诱导下更使他们深信病根是在兵败逃走亡命雪地时种下的。 御医退出房外后昌平君坐到榻沿叹了一口气愁容满脸欲言又止。 项少龙装作有气无力的道:“君上有什么心事呢?” 昌平君叹道:“唉!现在我心情矛盾得很即想少龙继续卧病在塌但又希望少龙能即时回复健康唉!” 项少龙心中一热握紧他的手。压低声音道:“一切我都明白君上不用说出来。” 昌平君剧震道:“你……” 项少龙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沉声道:“伴君如伴虎此事自古以然。我们不要再谈这方面的事了赢盈开心吗?端和待她如何呢?” 昌平君热泪盈眶毅然道:“我们之有今日全赖少龙的提携若我兄弟在少龙有难时袖手旁观仍算是人吗?这事根本是储君不对。” 项少龙心中感动柔声道:“这种事根本没有对错的问题也不该因此对储君生出愤怒之心小弟自有保命之计。” 昌平君以袖拭去泪渍沉吟片刻后道:“少龙要小心一个叫尉僚的人他是魏国大梁人入秦后成了储君的客卿现在尚未有任何官职但却极得储君看重很多不让我们知道的事都与他商量。此人智计过人更精于用兵曾着有《尉僚子》的兵书主张‘并兼广大以一其制度’甚合我大秦一统天下的主张。储君或者是受到他的影响故把统一放在大前提一切妨碍统一大业的人事都要无情铲除。” 项少龙明白过来。 昌平君是在暗示小盘为了保持王权才会不择手段的把自己除去正如他希望自己卧病下去正是点出自己如若随同小盘往雍都去必然性命不保。 项少龙又听出尉僚没有官职但却是小盘钦定了下手处理自己的人因为小盘其他得力手下无不与自己有过命的交情。所以要对付自己必须借助“外人”之力。 昌平君又道:“少龙是否觉得李斯变得很厉害呢?我们现在都不喜欢他。他太过热衷权势了。“项少龙再一阵感动明白昌平君是要自己提防李斯。但只有他才真正明白李斯。李斯其实是更热衷于统一天下的理想那是他最重视的事所以不得不对小盘曲意逢迎。不过只要看他冒死劝自己逃走就可知他内心仍对自己有着真挚的感情。项少龙拍拍昌平君的手背微笑道:“回去向储君报告吧!告诉他无论如何我都会随他到雍都去的。” 昌平君目定口呆时见项少龙向他连眨眼睛虽仍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总知道项少龙胸有成竹会意过来茫然去了。 接着三天小盘每日都派御医来瞧他。 这时离出雍都只有十天时间项少龙装作渐有起色带着少许病容入宫谒见小盘。 小盘知他到来亲自在宫门迎接演足了戏。 一番嘘寒问暖后小盘把他接到书房闭门密议。 这未来的秦始皇松了一口气道:“幸好上将军身体复元否则没有了上将军在寡人身边运筹帷幄对付奸党那就糟了。” 项少龙深深地瞧了自己一手带大的秦君一眼心中百感丛生一时都不知是爱是恨纠缠难分依肖月潭的指点哑着声音问道:“一切预备好了吗?” 小盘点头道:“万事俱备王翦回来了手上共有三万精兵人人骁勇善战寡人已着他先潜往雍都附近好依计行事。” 项少龙皱眉道:“你有什么计呢?” 小盘有点尴尬的道:“据茅焦的消息缪毒准备在加冕礼的当晚趁举城欢腾人人酒酣耳热之际尽起党羽动叛变那时王翦将会把雍都围困教缪党没有半个人能逃出去。” 项少龙故作不满道:“王翦回来了他为什么竟不来见我呢?” 小盘忙道:“是寡人吩咐他不得入城上将军勿要错怪他。” 项少龙道:“吕不韦那方面又有什么动静呢?” 小盘龙目一寒冷笑道:“他敢有什么动静呢?不过当寡人率文武百官到了雍都后情况将会是另一个局面。” 又有点不敢接触项少龙的眼光般垂下头去沉声道:“寡人和上将军去后中大夫尉僚会留在咸阳主持大局对付吕不韦他将持有寡人虎符守城三军尽归他调度。明天寡人会在早朝时宣布此事。” 项少龙立时无名火起他虽然说来好听但实际上等若同时削掉了滕翼和荆俊的兵权。 要知秦军一向效忠王室如若滕荆没权调动都骑兵那时他项少龙凭什么去对付吕不韦? 而且对谁要杀要宰一切都操纵在尉僚手上了。 项少龙摇头道:“此事于理不合现在都卫军的将领均是吕缪两党的人新人登场又无战功威望何能服众更会动摇都骑兵的军心故此事万万不可储君请收回此意。” 小盘显然仍有点害怕项少龙兼之心中有鬼沉吟片刻才解释道:“其实寡人此举只是针对吕不韦而如若他试图调动都卫军便等若叛变尉僚便可在里应外合下一举把吕党歼灭。嘿!这当然要滕荆两位将军配合。” 项少龙虎目寒芒烁闪语调却是出奇地平静淡淡道:“那就干脆让尉僚任都卫统领吧!” 小盘苦恼道:“但这摆明针对吕不韦那贱人怎肯同意?” 项少龙好整以暇道:“既是如此储君索性把虎符交给滕翼只要冠礼吉时之后储君便成秦国之君那时再不须太后同意亦可操控咸阳诸军岂非胜于现在般打草惊蛇。” 他明白小盘为了哄他到雍都去绝不会在此时与他正面冲突在心理上他亦乏此勇气所以乘机漫天索价。看小盘怎样落地还钱。 事实上小盘想控制的只是都骑兵都卫兵怎会放在他眼内偏是无法说出口来。 好半晌后小盘让步道:“即是如此我一切依旧我会使尉僚领兵驻在咸阳城外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可增援滕荆两位将军。” 项少龙心中暗笑任尉僚三头六臂由于不知是自己在暗中主事必会吃个大亏。 他这时再没有和小盘闲聊的心情借病休息未愈为托词返家去了。 第六章 战云密布 回到乌府才知琴清来了正和纪嫣然在厅喁喁细语两女均是神色疑重见项少龙回来勉强露出笑容。 项少龙坐下诧道:“什么事这么神色紧张。” 纪嫣然道:“储君正式下了谕旨着清姐随驾到雍都去处理冠礼的大小事宜清姐正为此事烦恼去又不是不去又不行。” 项少龙剧震道:“知我者莫若嬴政这一招命中我的死穴要害。” 琴清愁容满面地幽幽道:“不用理我不就成了吗?谅他尚未有迁怒于我的胆量以后看情况奴家才到塞外会你们好哩!” 项少龙回复冷静决然摇头道:“不!要走我们必须一起走否则只是那牵肠挂肚的感觉已足可把我折磨个半死。” 听到项少龙这么深情的话琴清感动得秀眸都红了。 纪嫣然:“嫣然可扮作清姐的贴身侍婢有起变故亦可应付。” 项少龙呆了半晌才作出反应道:“这确是个可行的办法且教别人想像不到。必要时我还可使荆俊亲到雍都接应你们。讲到飞檐走壁之术有谁比得上他呢?” 琴清赧然道:“我也想学项郎攀墙越壁的方法你们肯教人家吗?” 项少龙和纪嫣然听得面面相觑琴清这么娇滴滴的斯文美人儿若学精兵团攀高爬低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到了晚上肖月潭才施施然回来。 众人忙聚到密室商议。 肖月潭道:“若非有图公在旁默默监察吕贼我们可能到了黄泉之上仍是一个个的糊涂鬼。” 众人同时色变追问其故。 肖月潭道:“吕不韦愈来愈欠缺可用之人所以不得不再次重用以图公为的旧人亦使图公得以清楚把握到吕贼的阴谋。” 纪嫣然道:“近来吕不韦非常低调一副无力挽狂澜的样子原来竟是装出来的。” 荆俊狠狠咒骂道:“今趟我们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肖月潭笑道:“我们都忽略了吕不韦最后一招杀手就是东方六国的助力;现在六国的君臣谁不视赢政为洪水猛兽只要能扳倒赢政他们什么都乐去做最好是由缪毒登位就更合他们之意。” 项少龙色变道:“难道他竟敢开放边防任联军入关吗?” 肖月潭笑道:“他有这个胆量也没有用秦军人人忠心爱国岂肯遵行。况且三晋和楚、燕五国给少龙杀得元气大伤打开关门谅他们仍未有那挥军深入的豪气不过六国却分别派出四批死士人人都是以一挡百的高手准备在适当的时机进行精心策划的刺杀行动已定的四个目标就是赢政、少龙、昌平君和李斯。” 赢政和项少龙成为六国必杀的对象当然不在话下。 昌平君和李斯都是陪着嬴政出身的文武两大臣若有不测会令文武百官在无人统领下让吕不韦有可乘之机。 项少龙暗忖最要杀的人当是王翦不过可能吕不韦到现在仍未知王翦已潜回咸阳。 秦国正在大时代转变的关键时刻中只要小盘登上宝座吕缪两党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陶方沉声问道:“这批人现在是否已身在咸阳呢?” 肖月潭道:“他们为了隐蔽行踪目下都藏身在附近的山头密林处饮食均由图公负责供应各位该明白这点对我们多少有利吧。” 纪嫣然道:“图总管知否他们行动的细则?” 肖月谭道:“这事由许商这都卫统领负责只要能生擒此人肖某自有手段教他乖乖招供。” 滕翼道:“只要许商肯走出城门我们便有把握将他生擒再交由先生迫供。 可是若他留在需内我们除非和他正面冲突否则难奈他何。” 许商本身是第一流的剑客寄居仲父府出入都有大批亲卫需内又是他都卫的势力范围。要杀他可能仍有点机会但若要将他生擒自是难比登天。 肖月潭由怀掏出一轴图卷摊在几面道:“这是仲父府的全图包括所有防御设施和密室但若只以智取不以力敌并非全无生擒许商以至于刺杀吕不韦的可能。” 顿了顿又道:“图公已准备了一种烈性麻*醉药只要下在仲父府的几口水井里喝下者三天内都休想醒过来了。” 荆俊喜道:“果是妙着!” 项少龙问道:“图老既有参加与吕不韦的密议是否探悉得他的全盘计划呢?” 肖月潭冷笑道:“就算图公没与闻其事但吕贼的动静怎瞒得过图公。吕贼的计划要双管齐下当醪党在雍都举事时他就会在咸阳起兵尽杀反对他的人。” 顿了顿续道:“关键处是能否杀死赢政只要赢政身死他便可以讨缪为名将大秦军权握在手里。” 陶方皱眉道:“假设缪毒失败吕贼岂不是要好梦成空?还落得背上作反的臭名。” 肖月潭道:“所以吕贼特命管中邪潜往雍都配合六国的高手主持刺杀的行动凭此人高的箭术这并非全无可能的事。说到底雍都非是嬴政的地头。” 众人心下颤然若不先一步除掉此人确是最可怕的威胁。 项少龙叹道:“此事不幸给我们猜中有没有办法可以知道他的行踪?” 肖月潭摇头道:“这可说是老贼最后一着厉害棋子故恐怕除他之外再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吕贼的成败全系在能否刺杀赢政这关键上而他却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 纪嫣然道:“那乌果岂不是险上加险?” 乌果脸色转白不过只要想想管中邪的盖世箭术谁都不会怪他胆怯了。 肖月潭抚须笑道:“诸位这叫关心则乱其实管中邪亦非没有可寻之迹先他第一个要刺杀的必是嬴政又或四项刺杀同时进行。否则打草惊蛇下刺杀行动就不灵光。” 乌果登时松了一口气。 纪嫣然道:“那么刺杀行动该集中在雍都才对只有那样才可把责任全推到缪毒身上。” 接着微笑道:“善战者斗智不斗力吕缪两党最大的问题是互不信任互相暗算。照嫣然猜估吕不韦定把刺杀行动瞒住缪毒而储君身边的近卫里亦该有吕贼的内奸只要我们将消息泄漏给缪毒知道说不定可收奇效。” 项少龙绝不担心小盘的龙命否则历史上就没有秦始皇其人亦不担心昌平君和李斯其理是相同。 滕翼这时道:“最可靠的还是先一步杀死管中邪而我们亦要顾及自身的安危因为着我和小俊有什么不测吕贼就可公然把都骑军接收过去了。” 管中邪乃智勇双全的人物有他暗中主持六国的刺客联军谁敢掉以轻心。 肖月潭忽然道:“乌果扮成少龙那少龙可扮成乌果如此就更万无一失。” 众人齐声叫绝。 陶方怀疑道:“时间赶得及吗?” 肖月潭欣然笑道:“早在制作假面时肖某心中已有此念故而两张脸皮一起制作否则怎会须那么多天工夫呢?” 众人纷纷赞叹都对肖月潭的智计佩服得五体投地。 接着商量行事的细节决定把追查管中邪行踪列为要之务并定下种种应变计划。 当夜项少龙好好睡了一觉翌晨故意在早朝现身让吕不韦等看到他的病容并听到他沙哑的声音。 那天的讨论集中到即将来临的冠礼上去。 吕不韦主动提出留守咸阳小盘装作拗他不过勉强接受了。 早朝后小盘与项少龙、昌平君、昌文君和李斯四人在书房商议。 昌平君和李斯先后作出报告都是关于往雍都和冠礼的程序。 小盘听毕后道:“众卿均知道这是吕缪两党最后一个推翻寡人的机会在这方面众卿有什么对策呢?” 昌文君道:“这事微臣已有周佯计划先今次赴雍都的船队不但式样如一且全部挂上王旗教敌人难以认识那一艘是储君的驾座再配以轻便的小型战船开路沿岸更在战略点驻扎精兵可保旅途的安全。” 小盘点头赞好然后道:“不过最危险的却是抵达雍都之后缪贼布置多年等待的便是这一刻绝不能粗心大意。” 昌平君道:“谷奚会先领一万精兵进驻雍都把关防完全接收过来微臣才不相信缪毒敢于此时抗命。” 项少龙皱眉道:“安大将军何时回来的?” 小盘干咳一声道:“由于上将军卧病在家寡人不敢惊扰所以才没将此事告诉上将军。” 李斯等三人都垂下头去噤若寒蝉。 项少龙火气道:“储君已胸有成竹那还须臣下筹划不若臣下留在咸阳养病好了。” 李斯三人的头垂得更低了。 小盘不慌不忙的道:“上将军万勿误会现在寡人就是要向上将军请教。” 项少龙断然道:“若不早一步给臣下知悉所有布置和手上可用之兵此仗必败无疑。” 小盘四人同时愕然。 项少龙心想这叫语不惊人死不休了。有了从图先来的珍贵情报后他就更有把握应付这场前门有吕醪两党后方有小盘这寡情薄义的小子的两面战争。 小盘肃容道:“上将军何出此言呢?” 项少龙心知肚明小盘重视自己说话的原因皆因从小到大小盘都视自己为天人方能纵横不倒。而自己屡次助他渡过难关更在他心中建立了无可比拟的形像。 换了其他人即管是王翦、李斯等亦休想可把这未来的秦始皇吓倒。 项少龙不答反问淡淡道:“安大将军今趟从楚境调了多少人回来?” 小盘犹豫片刻无奈道:“调了五万人回来。” 项少龙看看其他人的表情便知小盘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说谎悠然道:“其他的四万兵员驻在哪里?由何人统率?” 他怎不明白这批大军要对付的除了吕不韦外尚有滕、荆和乌族的战士却故意迫小盘说出来。 小盘有点不敢看项少龙似的诈作翻看几上文件若无其事道:“这是应付紧急情况的后备部队由尉僚指挥可从河道迅增援雍都或咸阳。” 接着有点不耐烦的道:“上将军仍未答寡人刚才的提问呢?” 天下间怕只有项少龙一人胆敢这样和小盘对话。 李斯等都不敢插口。 项少龙淡淡道:“任吕缪两党如何猖狂亦不敢以卵击石的公然作反所以他们定是先采暗杀的手段只要行刺储君成功天下大乱奸党才能混水摸鱼得到最大利益。” 昌文君忍不住道:“这点我们早想到且有对付的方法。” 项少龙沉声道:“假设刺杀行动由管中邪暗中主持参与行动者乃六国派来千中挑一兼经过严密训练的第一流刺客而且在冠礼时储君又不得不亮相更而禁卫内侍内又有内应君上是否仍那么有把握呢?” 包括小盘在内各人无不色变。 当年小盘赴德水春祭途中被外来刺客袭击幸好误中副车一事仍是记忆犹新。现在多了个箭法惊人的管中邪谁敢拍胸保证不会出事。 昌平君愕然道:“但据消息传来管中邪该仍在韩境与韩人僵持不下。” 项少龙道:“那只是障眼法际此紧要关头吕不韦怎会不把爱婿召回来这就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了。” 他的话有庞大的说服力不怕众人不信。 小盘龙目寒光烁闪盯着项少龙道:“上将军这消息从何而来?” 项少龙早知小盘必有此问微笑道:“吕不韦在六国有朋友微臣何尝不是。” 小盆呆瞧他半晌后点头道:“上将军可有什么应付之策?” 项少龙打蛇随棍上道:“储君先要将虎符赐给微臣让微臣有调兵遣将的能力微臣才有办法处理此事。” 这正是项少龙最厉害的一着且不由小盘不答应。不同级数的将领持着一是反映身份的虎符规限了带兵人数的多寡。 在大将军级数以上的将帅不但没有兵员数目的限制还可在各地调动和招募新兵。 一旦征战回朝另一半虎符重归朝廷兵员亦回到各地各将领只能依官阶大小拥有自己的亲兵兵权重新回到君主手上。 项少龙乃仅有的两位上将军之一如若持的是完整的虎符便等若军方的最高统帅那时除了小盘外谁也不能收回他的虎符。 所以假若项少龙手握完整的虎符便等若将军权握在手里那时小盘若要对付他绝不能派出像尉僚那种低级的新将领。唯一之法就是小盘亲来处理他。 由此可见虎符之事关重大处。 但项少龙却不怕小盘不答应是基于三个原因。 先小盘会想到项少龙陪侍在侧到了雍都后便可从容算计他不怕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情况出现。 其次就是项少龙蓄意制造出一种形势令小盘不得以此来诓骗他和安抚他。 最后的原因更微妙因为小盘对他才干的信心已是根深蒂固确信他这样做会对他有利无害。 所以项少龙才不愁他不容应还不可以查根究底显示出对项少龙的不信任。 果然小盘呆了刹那光景即微点龙答应道:“就如上将军所请吧!” 项少龙压下心中的狂喜淡淡道:“储君冠礼之日就是微臣献上管中邪级之时否则储君可以军法治我以罪。” 小盘眼中掠过复杂之极的神色。 项少龙心中暗叹乘机辞退。 第七章 奇刑迫供 昌文君从后追上来与项少龙并排在街上缓骑而行众铁卫和昌文君的亲随都全神贯注远近的动静一些持长身革盾护持左右一些弩弓在手以防刺客气氛紧张。 项少龙轻松地道:“你不用侍侯储君吗?” 昌文君摇摇头问道:“少龙打算怎样对付奸党可否透露一二让我可以配合你的行动。” 项少龙淡然自若道:“是否储君瞩你追上来问我的呢?” 昌文君现出愕然之色答不上来。 项少龙微笑道:“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为难处。” 昌文君神色一黯羞愧地道:“少龙可否帮我这个忙?” 项少龙道:“那就告诉储君我已掌握到一些线索可望将管中邪和六国来的刺客一网打尽但这些事必须绝对保密才能灵光所以愈少人知道愈好。” 昌文君忙道:“少龙求得虎符究竟是作何用途呢?” 项少龙暗忖怀内的虎符当然是作保命之用口上却答道:“因我须调动三万都骑以清剿入境的敌人。” 顿了顿反问道:“尉僚现在的身分是什么?” 昌文君露出为难神色垂道:“我不大清楚。” 项少龙心中一叹昌文君始终不似乃兄般那么有义气。共富贵容易共患难却是另一回事。 想到这里那还有兴趣和他磨下去。 一句“请回吧!”迳自和众铁卫加走了。返抵官署立即召来滕翼、荆俊和乌果三人说了虎符的事后道:“现在我们可说已立于不败之地除非嬴政亲率大军来杀我否则其他人都不敢动手。” 滕翼皱眉道:“但嬴政亦可颁下敕旨以剥夺三弟的兵权。” 项少龙微笑道:“这正是最精彩的地方为了借我对付管中邪在冠礼之前嬴政绝不敢收回虎符。到他要对我不利时才忽然觉我根本不在雍都那时我们至少有三至两天的时间为所欲为全力对付吕不韦。” 乌果点头道:“那是说我必须在冠礼完成前走。” 荆俊道:“我们是真的要去剿灭管中邪呢?”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这就当是我们临别前赠给嬴政的最后一份大礼吧!” 滕翼同意道:“我们是不得不这样做否则若让吕贼奸谋得逞我们的日子亦不好过。” 项少龙道:“只要我们能将隐伏其中一处山野间的外来刺客一网成擒再由图先瞒着吕不韦便可通过用刑迫供。掌握到管中邪行踪。” 乌果不解道:“我真是不明白这几批刺客为何不趁机先往雍都去却要在咸阳外勾溜。” 荆俊道:“还有三天就是嬴政赴雍都的大日子三哥准备何时行动呢?” 项少龙露出一丝自满自信的笑意淡淡道:“就今晚吧!让这些人尝尝我们乌家千锤百练培养出来的特种部队滋味好了。” 三人愕然道:“特种部队?” 项少龙欣然点头。 只有来自二十一世纪科学化的特种部队和所具有的高战术方可使他完成很多本来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事。忽然间胸中涌起强大无伦的斗志。 明月照耀下扮成乌果的项少龙与纪嫣然两人伏在咸阳城外南面六里许处的一个山坡间静心等候。 他们都穿上轻便的野行衣配备能折叠的弩弓穿上背心式护甲那有点像二十一世纪的避弹衣。 项少龙轻轻地卧在草坡上探手拍了拍坐在他身旁的纪才女大腿。轻声道:“希望乌果不会出岔子就好了。” 今晚是乌果次装扮成他的身分公开亮相在滕翼的陪同下去见许商与他研究都骑和都卫在赢政离开咸阳后怎样配合的问题。 这一着的作用当然要使许商不起疑心。 否则若知道项少龙出城不提防才怪。 纪嫣然微嗔的拨开了他的怪手皱起黛眉道:“不要碰我你扮成乌果后不准再与人家亲热。” 项少龙哑然失笑道:“外表的美丑是假的内心的美丑才是真的连我们的才女也不能免俗吗?” 纪嫣然轻叹道:“说这么说但有多少人能办到呢?若可选择谁会拣丑陋的外表。” 这时荆俊潜到两人身前来低声道:“敌方约有十二至十五个人在林内营只有两人放哨。我已布下天罗地网包保没有一个人可逃掉。” 今趟名副其实用的是天罗地网。荆俊及出色的猎手特制了数十张大网可布在地上和由树顶上撒下来。 这次来秦的刺客都是六国精选出来的死士若没有特别手段要杀他们容易想生擒他们却是难比登天。 项少龙跳将起来道:“动手吧!” 荆俊又潜了回去。 项少龙纪嫣然两人登上坡顶伏在草丛里俯视坡底开始延绵数里的密林。 若非有图先的准确情报即管派了千军万马来搜查亦休想可像现在般将目标重重围困。 忽然蹄声在里许处轰然响起自远而近直追密林而来。项少龙等毫不惊异因为这正是他们的安排以迫使敌朝相反方向逃走步进罗网去。 果然敌人立时作出反应只看宿鸟惊起的位置便知他们正朝东南方逃走步进罗网去。 连串的闷哼惊呼在林中响起不片刻重归沉寂。 项少龙和纪嫣然对视微笑知道智取之计已大功告成余下的就是要看肖月潭的迫供手段了。 被擒者共十三人形相各异都是身型骠悍之辈若是正面交锋已方难免必有死伤但在有心算无心下却是毫无损手到擒来。 这些人显是早有默契人人不一言摆明视死如归的决心。 将他们秘密押返乌府后肖月潭吩咐把他们分开囚禁逐一观察后下令以其中一个刺客为迫供目标并对众人道:“这人长相英俊生活自较其他人多姿多采至少会较受娘儿的欢迎。这样的人肯来冒生命之险自然是想事成后得到封赏和获得美人青睐当然亦会特别爱惜自己的身体和生命。” 纪嫣然赞道:“先生果然是用刑的专家难怪成为图总管最得力的助手了。” 肖月潭笑道:“我只是比一般人较爱动脑筋吧了!算得了什么?” 接着低声道:“嫣然可否避开一会呢?” 纪嫣然醒悟到定是有些情况不宜女儿家旁观虽不情愿亦只好乖乖离开。 等到室内只剩下项少龙、荆俊和肖月潭三人时两名乌家战士把那精挑出来的刺客押进来。 此人长得高大俊俏正值盛年这时脸若死灰垂头丧气满身泥污衣衫勾破多处双手反绑背后脚系铁链。 三人的锐目全盯在他脸上不放过他表情的任何细节变化。 肖月潭微微一笑道:“我身旁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项少龙兄台既有胆量来此当不会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那人抬头瞥了项少龙一眼初则微表诧异继而微微点头。 项少龙和荆俊都心中佩服肖月潭的选俘之道因为其他人都不会作任何反应此人肯点头已是大有可乘之机。 肖月潭柔声道:“兄台怎样称呼是何处人士?” 那人脸上现出内心挣扎的痛苦表情最后仍是猛一摇头表示不会说。 肖月潭哈哈一笑道:“让本人先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再决定是否该与我们合作先脱掉他的衣服。” 两名战士领命一齐动手不片晌那人已变得一丝不挂脸现惊惶。 这时连项荆两人都不知肖月潭跟着下来的手段。 肖月潭再下命令门外传来车辆转动的声音还有吱吱的怪叫声听得项荆两人毛悚然。 只见两名铁卫推着一个六尺见方的大铁笼进来数百头大小老鼠正在笼中争逐窜动吱吱乱叫。 荆俊怪叫这:“好家伙!” 项少龙却看得汗毛直竖差点想立即逃出去。 那人脸上血色退尽双腿一软跪倒地上全身抖显是想到即将来临的命运。 肖月潭好整以暇道:“不用本人说出来台兄也该知道这笼耗子是作什么用途的听说耗子最会打洞哈!” 那人呻吟一声差点晕了过去。 那人垂下头去颤声道:“这话是真的吗?” 项少龙没好气道:“你听过有人说我言而无信吗?但当然要待证实兄台所说的确没有撒慌才可放你回去。” 那人颓然点头道:“我说了。” 得到了珍贵的资料后乌果、滕翼和众铁卫亦然兴高采烈的回来显是为成功骗倒许商而得意。 乌言着赞叹道:“果大哥真绝每逢不懂答的便咳嗽起来一时棒头一时苦脸确是扮相了得。” 刚退出大厅的纪才女皱眉道:“不要扮得大过火了。” 滕翼道:“放心好了连我听着都把他当作了是三弟只是眼神还差一点幸好别人以为他病体未愈故不会看出破绽。” 转向项少龙道:“审问的结果如何呢?” 项少龙欣然打出大功告成的手号。 众铁卫和乌果齐声欢呼声动屋瓦。 荆俊道:“幸得肖先生出马吓得那小子贴贴服服的连不须说的都说了出来。原来这批死士那是什么六国联合刺杀团根本就只是田单在弄鬼全是齐国派来的人但人人均顶冒着其他五国的身分带头的是个叫边东山的人他是最得曹秋道真传的弟子兰宫媛就是由他一手训练出来的这人现在已到了雍都。” 肖月潭补充道:“这人是刺杀的大行家我们绝不可掉以轻心。” 滕翼奇道:“管中邪的师门不是和稷下剑派是宿仇吗为何竟能和曹秋道的徒弟合作?” 项少龙道:“这事当然有缪毒的手下大将韩竭从中穿针引线此人该已被吕不韦收买成了吕贼在缪党中的卧底。” 纪嫣然道:“夫君大人现在打算怎样对付管中邪呢?” 项少龙想起吕娘蓉心中暗叹一口气沉声道:“在眼前的情况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在管中邪拿起他的大铁弓前把他宰杀于百战刀下。” 肖月潭道:“少龙准备何时动手?” 项少龙肃容道:“有没有办法弄两艘普通的渔船来?但绝不可让人知晓。” 陶方答道:“这可包在我身上少龙何时要船。” 项少龙道:“明天吧!愈早愈好!我要在管中邪接到消息前取下他颈上的人头作为我献给赢政的临别大礼。” 众人轰然答应士气如虹。 第八章 攻其不备 化身为乌果的项少龙与荆俊领着特别挑选出来的五十名乌家战士在翌日清晨秘密登上渔舟逆流往雍都开去。 众铁卫因要随乌果乔扮的项少龙与小盘赴雍当然不能参与这次行动。 纪嫣然则要陪琴清亦不能来。 滕翼负责指挥都骑去清剿余下的三批刺客并须座镇咸阳。 这天层云密布细雨绵绵。 穿上蓑衣的项少龙和荆俊两人坐在船头商量行动的细节。 项少尤道:“我们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若不能在这段时间内杀死管中邪便不会有第二个机会。” 荆俊充满信心道:“潜入雍都后我们立即把管中邪藏身之处置于严密监视下待入黑才动手杀他。” 项少龙皱眉道:“但我现仍拿不定主意究竟是否该借助安谷奚的力量呢?那样或会惊动缪毒。” 荆俊道:“不若我们找四哥设法吧!” 项少龙摇头道:“我不想事后为赢政知道那会用响四弟的前途。” 荆俊奋然道:“那就让我们自己独力进行只要用心策划这次突袭功成身退那时管中邪死了缪毒却仍未知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摇头道:“但韩竭必会很快晓得而由于这是韩竭的地头若想把他一起刺杀风险会很大故使我犹豫难决。” 荆俊道:“知道就让他知道吧!难道他敢告诉缪毒吗?且就算他立即派人通知吕不韦已是两天后的事何况他还可能过不了二哥这一关。” 依照计划小盘率文武百官赴雍都后滕翼的都骑会在来往雍都和咸阳的水6要隘处设置关卡检查往来的行旅。 项少龙同意道:“只好这样了。” 当天黄昏项少龙在离开雍都两里许处弃船登岸避过关防由6路往雍郁。 凭着正式的身份文件他们扮作外县来的各式样人分批进城。 与陶方派往雍都长驻达两年的乌家战士联络后他们藏在城南的一所普通居家准备一切。 雍都是秦人在关中的第一个都城位于渭河与支河交汇处乃关中文化、巴蜀文化和氏羌文化的连接点。 6路交通上更有栈道通住陇南、汉中、巴蜀等地。 一百五十年前秦公定都城就是要以其为据点镇守关中饮马黄河。 后来赢政能统一华夏亦是因凭雍以据关中之策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所以后来虽迁咸阳秦室祖庙仍留在雍都凡有大事必到雍都祖庙举行。 作为咸阳的后防守塞雍都直至此时仍有无比重要的地位。 雍都有多座宏伟的宫殿其中以大郑宫和祈年宫最具规模。 前者现在是朱姬的鸾殿祈年宫则是小盘今趟来行冠札暂居作驻此扎的行宫。 到了雍都项少龙才真正感觉到缪毒的威风。 这里的驻军军服襟领处都捆上金边透出一豪华的气派与一向外表朴素的秦军迥然有别且人人一副不可一世横行霸道的样子。 安谷奚的驻军明显仍未取得全城的控制权只控制了最接近渭水的南城门以及通往祈年宫的大道与祈年宫。 由于有朱姬在背后撑腰在正式反目前连小盘都奈何不了缪毒这个“假父”。 当然只要王翦的无敌雄师进入城里形势会立时逆转醪毒的三万“死士” 无论改了多么威风的称呼到时亦只有侍宰的分儿。 唯一最具威胁的就只有管中邪秘密主持的暗杀团。 而项少龙今次来此就是要先一步把这刺客团瓦解歼灭。 这还要在缪毒不知不觉中进行否则谁都会没命离开。 酉时未报告回来扮成平民的管中邪刚刚独自离开了藏身处这时天仍下着细雨。 管中邪的问题和项少龙相同无论他扮作什么样子有心人一眼就可以从身型气概把他认出来。 项少龙当机立断下了行动的指令。 项荆和五十战士抵达目标建筑物附近的一道僻静横巷才脱去遮盖身上夜行装备的外袍。 五十人迅分作十队五人一组借着檐墙和夜雨的掩护间中见有人往来廊道间都是些面目陌生的大汉。 此宅共分五进中间以天井廊道相连。 待所有人进入战略性的位置后项少龙和荆俊及两组战士潜到主堂旁的花丛处。 里面透出灯火人声。 一名战士潜到窗外窥视过后回来报告道:“厅内有五名汉子只两人随身带着兵器集中在东面靠窗的地席处。” 项少龙沉声道:“有没有女人?” 另一名刚回来的战士答道:“内堂见到两名女婢。” 项少龙大感头痛他本是决定将宅内的人全体格杀在这你死我亡的情况下再没有仁慈这一念的容身之所。” 但他怎可以下令杀死没有反抗能力的女人呢? 叹了一口气道:“男的一个不留女的生擒下来稍后再作处理教他们等待我的暗号。” 四名战士领命去了。 待了片刻项少龙下达进入攻击位置的命令由荆俊连续出三声约定好的鸟啼声。 项荆和众战士从花丛与隐僻处迅跃出扼守进入大堂的第一道门窗。 鸟啼再起。 门破窗碎的声音纷纷响起。 大堂处荆俊先破窗而入落地前射出第一束弩箭揭开了肉搏战的序幕。 靠窗一个男子咽喉中箭倒跌地上其他人惶然从地上跃起时每人身上最少中了三支弩箭当场惨死只不知其中是否有边东山在内。 后院亦惨叫惊响起但转瞬归于沉寂。 一会后十名战士押着一个手抱婴儿的女子和四名惊得脸青唇白的女婢来到站在厅心的项少龙和荆俊身前。 项少龙和荆俊脸脸相嘘竟是吕家三小姐吕娘蓉。 吕娘蓉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但眼神坚定射出深刻的仇恨怀中的孩儿安详地玩弄他的衣襟一点都不知眼前正大祸临头。 她咬牙切齿的道:“杀了我们吧!爹定会给我们报仇的。” 他曾答应小盘会在他冠礼献上管中邪的人头但现在面对着吕娘蓉母子他怎狠得下这个心? 时间已不容许他多想下令道:“请吕小姐安坐。” 又向吕娘蓉道:“三小姐切勿呼叫示警否则管兄必死无疑唉!你信任我项少龙吗?” 吕娘蓉闻语愕然荆俊却露出不同意的神**言又止终没有说话。 阴风细雨下管中邪全无防备的跨进院门等觉不妥时项少龙和荆俊已由左右掩出把他制服。 众人知他厉害取了他的随身武器后正要绑他双手却给项少龙阻住了道:“管兄为何回来了都不通告小弟一声。” 管中邪已从声音认出他是项少龙沉声道:“娘蓉呢?” 项少龙叹了一口道:“嫂子和令郎都安然无恙进去再说吧!” 吕娘蓉见到管中邪被擒情绪立时崩溃下来泣不成声。 管中邪苦涩地看了她们母子一眼依项少龙指示在远处另一角坐下颓然道:“我管中邪虽不服气但仍不得不承认不如你项少龙。” 接着垂头道:“可否放过她母子呢?我只要求一个体面的痛快。” 项少龙心中感动次感到这坚强的宿敌对吕娘蓉母子用情真挚所以才肯低声下气开口求情。 而且只看在这绝不适合的情况下吕娘蓉仍要来会管中邪便可知他们是多恩爱。 项少龙沉吟片刻荆俊道:“三哥!我想和你说两句活。” 项少龙摇头道:“迟些再说吧!我明白你的心意。” 转向虎落平阳的管中邪道:“管兄该知贵岳的末日已至缪毒更难成大事管兄有什么打算?” 管中邪剧震一下抬头望见项少龙眼中射出不能相信的神色。 荆俊急道:“但我们怎样向储君交待呢?” 项少龙回复了冷静淡淡道:“我自有办法管兄且说意下如何?” 管中邪吁出一口气道:“项兄不怕我通知仲父又或缪毒吗?” 项少龙道:“所以我才要管兄的承诺而且我会分开两起把嫂子和管兄送离雍都安排船只让你们到楚国去。那里就算管兄知会别人时间亦来不及。没有其他人有配合。管兄孤掌难鸣能做出什么事来呢?” 管中邪瞧往另一角的妻儿眼中露出无比温柔的神色然后才望向项少龙伸出大手。 项少龙伸手和他紧握诚恳地道:“管兄一路顺风。” 管中邪双目微红轻轻道:“即管我们一直处敌对的关系但项兄乃我管中邪一生里最佩服的人谢谢你!” 这晚管中邪寄身的那些宅舍生一场大火扑灭后在现场内现了三十多具男尸醪毒的人仍不明所以。 唯有韩竭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吓得连夜舍缪毒逃之夭夭从此不知所踪。 翌日清晨荆俊和顶着乌果身份的项少龙才与安谷奚接触一同恭候于黄抵达于三天后举行加冕札的秦国储君。 第九章 残酷现实 过百艘三桅大船组成庞大的船队浩浩荡荡地逆流驶至雍都南面的码头处。 两艘战船放下数百禁卫列成护驾队伍予人一处威武和紧张的气氛。 醪毒率领雍都的大小官员在码头前排列迎驾。 项少龙扮的乌果和荆俊则在安谷奚之旁遥观壮大的船队。 荆俊凑近项少龙低声道:“你看缪毒的样子昨晚定是没有睡过。” 他们仍未知道韩竭漏夜溜了都有点不明白缪毒的精神为何这么坏? 小盘的龙驾船在隆隆响声中靠岸。 荆俊担心道:“假若乌果那小子给识穿了身份五花大绑的给抬下来我们怎办才好。” 项少龙苦笑道:“惟有告诉赢政这是惑敌之计不过我们的计划就要宣告完蛋了。” 安谷奚这时向荆俊道:“久未见过我三哥了心中很记挂着他来吧!” 拍马而出。 两人慌忙跟随。 跳板由船面探了下来岸上的缪毒命人奏起欢迎的乐曲。 先下船的三百名禁卫筑起左右各三重的人墙中间留下阔约十尺的空间行动一致整齐而好看。 安谷奚等甩蹬下马跪在马旁。 昌文君大步领头由跳板走下来后面是二十名开路的禁卫精锐头两人分持王旗族旗。 接着是十名捧奉各式礼器祭皿的内侍臣然后再二十名禁卫才见未来的秦始皇小盘和储妃在昌平君、王倌、李斯、蔡泽、戴上头纱的琴清扮作项少龙的乌果等文武大臣簇拥下步下船来。 外围处以万计的雍都城民立时爆起震天采声高呼万岁纷纷下跪气氛炽烈之极。 项荆见乌果“安然无恙”都放下心头大石。 项少龙瞥了远处的缪毒一眼见他听得群众欢迎的喊叫脸色阴沉下来。心中暗叹“凭你这靠裙带关系封爵的小白脸无论在军力、民心和形像几方面怎抵得过秦始皇呢?” 小盘从容自若地接受醪毒的祝贺后与储妃登上龙舆在昌文君的禁卫前后护驾下驶往城门。安谷奚的军队同时沿途把守保安上无懈可击。项少龙和荆俊找个机会登上乌果的座驾项少龙和乌果脱下面膜和衣服勿勿交换穿戴。 乌果得意洋洋道:“幸好我懂得装病否则都不知怎样应付那些人才好。” 项少龙道:“储君没找过你吗?” 乌果道:“他只派御医来看过我又说登岸后要陪他到大郑宫谒见太后。”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这时安谷奚才抽空策马驰至他们的车旁项少龙忙坐上乌果刚才的位置微笑道:“上将军你好。” 安谷奚显是茫然不知他和小盘间的矛盾展笑道:“少龙像平常般唤我作谷奚吧!少龙真是威风八面乃我秦国的支柱。” 项少龙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聊了一会车队进入城门安谷奚一声告罪忙其他事情去了。 项少龙挨到椅背处松了一口气。 计划的第一阶段大功告成剩下的就是怎样逃过小盘的暗算潜返咸阳了。 小盘偕储妃领着一众臣子在大郑宫主殿前下车。 项少龙见到有这么多人陪同舒了一口气暗忖若只是他和小盘去见朱姬那就惨了。 经纪嫣然提醒后他已痛苦地认识到在目前的情况下朱姬已是泥足深陷再没可能离开缪毒来跟随他。 但怎样才能保她一命呢? 这或者仍非全无办法。 但失去了缪毒和儿子更清楚小盘非是自己亲子她活着亦等似走肉行尸做人还有何意义? 此时茅焦由殿内迎出来跪奏道:“太后今天有点不舒服不想见那么多人只请储君和上将军入内相见。” 众人愕然。 小盘和项少龙则是脸脸相觑假若殿内布有伏兵两人岂非给剁成肉酱。 昌文君奏道:“末将必须随侍在旁。” 一旁的醪毒赔笑道:“太后只是不想一下子见那么多人禁卫大臣当然要侍奉随行!” 小盘忽道:“不用了!就上将军陪寡人进殿问安好了。” 项少龙瞥见茅焦向小盘暗打手势这才明白小盘为何忽然如此豪气。 小盘向项少龙打下手势昂然登阶项少龙忙追随其后。 小盆头也不回的低声道:“那女人在怎样想呢?” 项少龙低声应道:“因为她想把事情弄清楚看看是否该全力支持缪毒。” 小盘毫不惊诧地冷冷道:“这叫一错再错。” 项少龙很想尽最后努力提醒他要谨守诺言但知等同废话遂把这股冲动强压下去。 朱姬高坐太后的鸾座上殿内除了她之外再无其他人靴子踏到大殿的地台上出使人心颤的足音回响。 空旷的大殿冷冰冰的没有半点生气。 朱姬胖了少许但仍是艳光照人不见半分老态。只是玉容有些儿憔悴冷冷看着二人对她行孔朱姬淡淡道:“王儿、上将军请就坐。” 两人坐到她右下处小盘公式化地道:“王儿见到母后风采胜昔心中非常欣慰。” 朱姬叹了一口道:“哀家多久未见过王儿呢?怕有三、四年吧!有时哀家真的以为从没有生过你这儿子。” 小盘龙目杀机一闪迅装出恭谨之色道:“母后过责了王儿只是国务繁重又怕惊扰了母后的静养但王儿仍像从前那么关心和爱戴母后的。” 项少龙呆望前方心中希望现在只是做梦因为现实太残酷了。 回想起当年初抵邯郸时朱姬和小盘是如何相亲相爱但现在却是尔虞我诈互相在算计对方。 朱姬的目光落到项少龙身上声音转柔道:“哀家尚未有机会祝贺上将军凯旋归来呢!” 项少龙深深望了她一眼胸臆间充满真挚深刻的感情和内疚叹道:“只是幸保小命罢!怎当得起大后赞赏。” 朱姬凤目一寒道:“最近有关储君身世的谣言嚣尘上上将军有什么对付良策?可说出来安哀家的心呢?” 小盘冷然截入道:“王儿已传令全国不准任何人再谈此事望太后明鉴毋用多疑。” 朱姬勃然大怒道:“是否连我作娘亲的也不准说?” 小盘好整以暇道:“王儿怎敢但上将军却有不能违令之苦。” 朱姬出一阵有点失常的娇笑凄然道:“哀家差点忘了三天后王儿就正式登基自然不用再把我这太后放在眼内了。” 小盘淡道:“母后过责王儿了。总之母后听到的闲言闲语全是有心者故意离间我们母子感情的。” 接着长身而起道:“母后身体欠佳不宜激动王儿告退了迟些再来向母后请安吧!” 项少龙直至此刻仍没有说话的机会。 心中暗叹纵使以前小盘没有杀她之心只朱姬这一番话现在已为她招来杀身之祸了。 偏是他却毫无办法救她。 因为朱姬对他再没有爱代之而与的只有咬牙切齿的痛恨。 因为她已可肯定是他骗了她甚至认为是他杀了她真正的儿子。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做上些什么呢? 祈年宫。 御书房内小盘接过项少龙递上来的管中邪大铁弓哈哈笑道:“管卿家你现在若不成了一个糊涂鬼就该知昔年投靠吕老贼乃是你一生中最错误的一着。” 恭立两旁的李斯、昌平君、昌文君、安谷奚、王倌等纷纷因项少龙立此头功而向他道贺。 小盘如释重负的把铁弓放在几上着众臣坐下笑问项少龙道:“可惜见不着中邪的人头不过寡人亦完全赞成荆卿的做法只毁尸灭迹才不致惊动阉党。” 顿了顿续道:“这几天我们在饮食上必须小心在意不要着了缪贼的毒手。” 昌平君欣然道:“储君放心微臣们会加倍在意的了。” 小盘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项少龙处柔声道:“上将军身体好点了吗?” 项少龙摇头苦笑道:“都是在韩魏边境地上逃亡时累的当时还可强撑着岂知回来后便不时作只是吃药都怕了。” 小盘道:“那上将军这几天勿要操劳好好休息吧!” 接着龙目寒茫大盛冷哼道:“缪党已确定在登基当晚的国宴时作乱上将军有何应付妙策?” 项少龙淡淡道:“先制人后受制于人此乃千古不移的至理。” 小盘一掌拍在龙席前的长几上叹道:“就是这句话我们可稳操胜券了。” 王倌皱眉道:“请恕微臣糊涂我们不是拟好等醪党作乱时才治之以罪吗?” 小盘从容笑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胜利都是最重要的那管用什么手段。我们就在国宴前动手攻他一个措手不及。” 李斯道:“缪毒那恶贼可能连死了都不知错漏是出在什么地方。” 李斯指的当然是茅焦这个大内奸正因小盘对缪毒的虚实与布置时间了若指掌所以才以从容应付。 小盘显是成竹在胸好整惟暇的道:“在国宴前一个时辰安大将军寡人有令夺去城守兵权控制所有出入要道不准任何人离开。如此必可迫缪毒提早动。而禁卫则负责封锁祈年宫一方面可保护各公卿大臣亦可依名单逮捕宫内奸党。” 顿了顿续道:“同一时间王上将军的大军会开进城内把乱党杀个片甲不留。 而项上将军则和寡人攻打大郑宫。哼!让寡人看缪毒如何收场。” 众人纷纷称善。 只有项少龙心知肚明假若自己没有应付之法大郑宫就是自己葬身之所了。 项少龙回到祈年宫后宫一座分配给他的四合院时隔邻的琴清和扮作婢女的纪嫣然溜了过来。正和荆俊、乌果两人聊天。 见到项少龙两女自是喜上眉梢。 项少龙坐下问道:“联络上四弟了吗?” 荆俊点头道:“刚才趁三哥到大郑宫我和他碰过头。” 纪嫣然问道:“朱姬有什么话说?” 项少龙叹道:“情况很恶劣储君和她的关系终于彻底破裂。” 答后转向荆俊道:“四弟有什么活说?” 荆俊道:“四哥说储君向他下达命令由现在开始。把雍都封锁严禁任何人出入除非持有特别通行的文件。” 项少龙一震道:“储君又在骗我刚才他只说在加冕礼后和国宴之前才会围城。” 琴清吃了一惊道:“那怎办才好呢?” 项少龙思索道:“我要离去是易如反掌只要扮回乌果正式向储君表示须率人回去咸阳加强二哥的实力就可溜掉乌果回去也没有问题他只要变回自己再有四弟之助就可顺利脱身。问题只是清姐赢政会派人名为保护实则都是严密监视那该怎办才好?” 纪嫣然道:“夫君大人可曾定了何时回去呢?” 项少龙道:“我应该明天和荆俊动程回去。唉!可是我怎能就这样丢下你们?储君太清楚我了。” 纪嫣然微笑道:“那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众人愕然蹬着这美丽的才女。 琴清喜道:“嫣然不要卖关子了你究竟想到什么好计谋呢?” 纪嫣然欣然道:“我是刚给夫君大人的说话所触。就是利用太后和储君间的暧昧形势。试想假若太后派人来请我们的琴太傅到大郑宫陪她解闷储君会怎样反应?” 众人连忙叫绝。 琴清喜道:“这个可由我来用点手段安排储君亦难拒绝。” 众人知道她最熟悉宫廷之事故这方面不用为她操心。 纪嫣然道:“这一着还可使储君以为夫君大人全无溜走之心呢。岂知我们的琴太傅尚未到达大郑宫已在中途溜掉了。乌果问道:“那我这个上将军该何进逃命去也?” 项少龙道:“基本上是随机应变以保命为第一要务。但切勿待到加冕礼之时那时赢政怎都不会让你溜出视线之外。” 纪嫣然道:“就在加冕之前一晚走吧!有两天时间的缓冲我们足可收拾吕不韦。” 荆俊提醒道:“记着莫要在咸阳多留而是尽返回牧场去集合后再依计划逃去就大功告成。” 项少龙叹道:“辛苦了这么多年老天爷该好好让我过些安逸悠闲的日子吧!” 众人眼中都射出憧憬的神色耳内似乎响起了健马塞外的大草原上忘情飞马的蹄音。 第十章 接收咸阳 当晚项少龙谒见小盘表示要派荆俊率人赶回咸阳协助滕翼应付吕不韦。 小盘欲拒无从一口答应。使项少龙可正式安排船只等事宜更不怕有人会起疑检查。 到翌日上午琴清往见小盘说是收到太后的通知要到大郑宫小住两天。 小盆不虞有诈在琴清的坚持下只好答应。 腾翼笑道:“一切安排妥当只待上将军回来主持大局。” 项少尤笑着打了滕翼的粗臂一拳道:“二哥也来耍我可见心情多么开朗今自我们只得两天时间所以必须立刻行动。” 纪嫣然问肖月潭道:“图总管那边有什么消息?” 肖月潭答道:“图公和家小以及心腹手下三百余人已准备妥当只要我们通知一声他会立即下毒。” 滕翼道:“时间的配合最成关键图总管下毒时我们必须同时夺到许商的都卫兵权如此才既可使图总管和他的家人亲信能安然离城又不虞吕老贼可逃出我们掌心之外。” 肖月潭叹道:“这正是麻药之计不尽完美的地方此药药性很强服后不到一刻就会作。为了能使更多人被毒倒只好在晚膳时下毒但至于有多少会中招却难以肯定。” 荆俊道:“只要我们暗中把仲父府重重包围便不怕吕不韦逃掉。” 项少龙道:“图总管知否仲父地下秘道的出入口呢?” 肖月潭道:“老贼建仲父府时是图公最不得意的一段时间只负责办材料的事所以半点都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 项少龙道:“既是如此我们只好另外派人在城外设置哨站。唉!除非我们有储君的王令在手否则就不能禁止他离城。都骑的将领更会因此生出疑心所以只好自我们自己去追杀他了。” 转向琴清道:“清姐现在可由陶公陪伴回府看看该带那些人随行其他人则妥予遣散然后立即赶赴牧场静候我们的佳音。” 琴清受到那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项少龙心中一片怜惜时纪嫣然问滕翼道:“附近可有见到敌踪。” 众人明白她说的“敌人”指的是尉僚的四万大军目光都集中到滕翼身上。 滕翼疑惑地道:“我也为此事奇怪因为一点都见不到他们的踪影。” 肖月潭道:“现在我们是与时间比赛照我看尉僚的大军该驻扎在上游某处正等候赢政的指示随时可在短时间内开抵咸阳只要我们行动迅快就可在尉僚抵达之时远离。” 项少龙抛开一切奋然道:“行动的时间到了。” 众人轰然应诺。 众将领对吕缪两党勾结一事早有所闻兼之项少龙一向为储君的心腹大将本身声望又高加上出示虎符。那疑有他无不表示誓死效命。 这时刚是华灯初上的时刻城内一片升平一点不觉有异平时。 项少龙先命禁卫和都骑军把官署重重包围这才率亲随与滕翼、荆俊、纪嫣然、肖月潭等直入官署。 大门的守卫未及通传已给他们制服。 此时许商正和一众都领在主堂议事骤然看见项少龙硬闯过来来不及反应已给数十把弩弓威胁得动弹不得。 许商和手下一齐色变。 这有上蔡第一剑手之称的高手腰际佩剑连出鞘的机会都欠奉。事情实在来得太突然了尤其项少龙理该仍在雍都。 许商仍难保持冷静沉声道:“上将军这算什么意思?” 项少龙待手下缴去了各人武器后才出示虎符道:“本帅奉有王令都卫军由此刻开始由本帅全权接管谁敢不服。” 许商见到虎符立知大势已去回天乏术。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 项少龙见已控制全局下令道:“其他人给本帅押人牢房只留许统领一人在此。当只剩下许商时项少龙登上主座命许商在一旁坐下。滕翼和荆俊则在取得许商的统领军符后赶去接收都卫军。许商苦笑道:“你赢了!” 项少龙语带双关地淡淡道:“这是注定了的历史我项少龙只是执行吧!由吕不韦毒杀先王一刻开始吕贼就注定了要悲惨收场。问题是许兄是否关心自己的结局。” 许商眼中掠过希望沉声道:“上将军肯放过我吗?” 项少龙微笑道:“许兄该知我不是残忍好杀的人。连管中邪和三小姐我都放了他们走。现在他们该已抵楚境故眼下我只想知道许兄的心意。” 闻得管中邪都失败得被释放逃走了许商崩溃下来叹道:“上将军果是无敌神将你究竟想我怎样做?” 项少龙道:“只要许兄告诉我吕不韦紧急时的逃生路向我便可立时送许兄和家小离城。” 许商仍在沉吟犹豫时项少龙道:“许兄若想再听得兰宫媛的仙曲就要立下决定。” 纪嫣然柔声道:“吕不韦纵能逃出城外最后仍是不得不死许兄莫要失去时机。” 肖月潭淡淡道:“本人肖月潭许兄该听过我的名字吧!” 许商骇然瞧往肖月潭道:“你不是早死了吗?” 肖月潭狠狠道:“若不诈死吕不韦焉肯放过我?你以为吕不韦真的器重你吗?谁当上吕不韦的手下都只是他的棋子随时可弃之杀之你明白吗?” 许商终于屈服道:“仲父在卧房中有条秘道入口可通在城南‘百通街’一所大宅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 项少龙奋然起立斩杀吕不韦这大仇人的时机在苦候了近十年后终于来临。 项少龙等围绕秘道出口处无不大惑不解。 图先两个时辰前领着荆俊、滕翼等入仲父府时中了麻*醉药的人倒满府内独是找不到吕下韦自然是从秘道逃走了。 问题是到现在仍未接到有关吕不韦离城的任何报告难道他仍敢躲在城内? 这实在是于理不合。 荆俊道:“我们就搜查全城看他能躲到哪里去?” 图先道:“我们不如先搜查此空宅若我所料不差此宅必是另有秘道可通往城墙附近的住宅或仓库在那处该再有出城的秘道。” 滕翼挥手示意众手下忙展开行动。 纪嫣然叹道:“若是如此今趟我们可说棋差一着皆因布在城外的哨岗只留心几个城门的出入要道。” 肖月潭道:“吕贼必舍不得珠宝财物走地道更远比不上走在路面上快不如我们就赌他一铺赌他是已离开地道从6路逃往边境去因为咸阳的水路交通已被我们控制在手心处。” 项少龙断然下令道:“不用搜了我们立即出城。”项少龙一众人等偕同乌家二百多铁士轻骑全离城。望赵境方向驰去不片响在离城里许外现了脚印遗痕其中一些痕印特别深刻显是负了重物。 众人大为兴奋。 荆俊却皱眉道:“只看脚印对方人数过二千实力远胜过我们。” 滕翼笑道:“逃走之人何足言勇且其中必有妇人孺子何须惧怕。” 项少龙正容道:“吕府家将不乏高手假若我们衔尾追去他们可闻蹄声而测知我们虚实必会回头一拼。我们虽未必会败但伤亡难免故非上策。” 纪嫣然道:“假设我们能预估吕贼逃走的路线凭轻骑马快先一步在前头埋伏便可予吕贼来个迎头痛击又不虞被对方知道我们人少那就有把握多了。” 图先最清楚吕不韦的情况道:“照足印的方向他们该是逃往下游的大镇梧昌那处的镇守是他的心腹到了那里就可乘船顺水东去否则凭脚力能逃得多远呢?” 滕翼大喜道:“到梧昌途中有个叫狂风峡的地方乃往该处的必经之路凭马力就算绕道而行顶多两个时辰可抵该地我们不若就在那里恭候仲父的大驾吧!” 项少龙哈哈大笑道:“种什么因就结什么果今趟若非有图爷照拂吕老贼我等势将功亏一篑。” 图先笑道:“那里那里滕将军请领军先行。” 士气昂扬下二百多骑旋风般去了。 第十一章 得报大仇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一队长长的约三千人的队伍。静静进入狂风峡只凭几个火把照明开路。 单看队形便知道这大批亡命的人个个心慌意乱不但七零八落的断成多截尾不相顾妇孺更远远附在大后方跌倒者亦无人理会。 众人虽痛恨吕不韦目睹此情此景亦无不感到恻然。 项少龙道:“我只想要吕老贼的命有没有办法把吕不韦从这许多人中辨认出来呢?” 肖月潭冷笑道:“以吕老贼自私自利的性格必会走在最前头。” 又指着队头道:“那是有的几辆手推车其中之一坐的必是吕老贼。” 项少龙道:“那就待前队那百多人过去后便以木石把出口截断我们再从容动手擒人吧!除吕老贼外其他人要走便任他们走好了!” 吕不韦的逃亡队伍前一组约百多人刚出了峡口上方崖顶忽地滚下数十条树干和无数大石块一时尘屑漫天轰轰震耳声势惊人之极。 推下的木石立时把队伍无情地截断两边的人都乱成一团哭喊震天下分别往相反方向逃命。 跌倒的跌倒互相践踏的互相践踏那情景仿如世界末日。 出了峡谷的人四散奔逃时蓦地火把光四处亮起二百名乌家战士策马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放过其他背负重物的人只向给十多个亲卫护卫着亡命奔跑的吕不韦围拢过去。 霎时间吕不韦给重重包围陷进绝境里。 吕不韦在家将圆形阵势的核心处脸色苍白如死人不住大口喘息。 项少龙偕图先、肖月潭、滕翼、荆俊、纪嫣然等排众而出高坐以上大喝道:“吕不韦当年派人偷袭我们杀我妻婢手下可曾想到有今天一日。” 吕不韦看到图先和肖月潭、怒恨交迸气得浑身剧震戳指两人道:“好!枉我吕不韦如此厚待尔等竟敢联同外人来对付我。” 图先呸的吐了一口涎沫咬牙切齿道:“闭上你的臭嘴这句话该由我对你说才对。枉我如此忠心对你你却只为了洗脱嫌疑就把随我多年出生人死的兄弟随便牺牲。你还算人么?” 肖月潭亦不屑道:“死到临头仍是满口不知羞耻的胡言乱说我今天在这里目睹你的收场就是要看到老天爷的公正与严明你竟还敢颠倒黑白含血喷人?” 吕不韦顿时语塞瞧着百多把以他为中心瞄准待的弩箭说不出活来。 嫣然娇叱道:“先王待你不薄你竟仍要狠心将他毒害吕不韦你比这豺狼禽兽更不如。”滕翼暴喝道:“徐先和鹿公都是因你而死给你多活这几年已是老天爷盲了眼睛哩。” 荆俊却厉叫道:“你们这群蠢才想陪他死吗?立即抛下兵器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 那十名家将你眼望我眼不知谁先抛下手上兵器转眼间逃个一干二净。只剩下众叛亲离下的吕不韦孤零零一个人呆立在重围中心处。 项少龙等甩蹬下马向吕不韦围拢过去。 “将!” 项少龙拔出百战宝刀。 刹那时他脑海同时掠过无数毕生难忘的伤心往事而这些都是吕不韦一手造成的。 春盈等诸婢和许多忠心手下们逐一溅血倒地;青春正盛的赵国三公主变成了他拥在怀内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庄襄王临死前的悲愤眼神;鹿公的死不瞑目;一一掠过他的心头。 他的心湖像给投下巨石激起令他神伤翻滚的悲情。 忽然间他觉手中的百战刀没入了吕不韦的小腹内去。 吕不韦身子忽向前扑来迎上他的百战宝刀原来给滕翼背后以墨子剑劈了一记。耳中还听到滕翼道:“献给倩公主在天之灵的。” 吕不韦倒在他身上时已变成一具尸体什么功名富贵都与他再没有半点关系。 项少龙虽手刃仇人可是心中却是虚虚荡荡一片空白毫无得报大仇的欢欣。 对于人与人之间的互相残杀他已打心底生出极大厌倦。 天终于亮了。 经过三天两夜的兼程赴路众人终于支持不住扎营休息。 这时离牧场只有一天的路程。 项少龙一路上都非常沉默。 此夜天色极佳满天星座伴着一弯新月疏密有致广布天穹之上。 项少龙与纪嫣然离开营地来到一个山丘之上背靠背悠然安坐在高可及膝的长草中感受着夫妻间真挚深厚的感情。 项少龙的心神放松下来在这一刻吕不韦的事似在遥不可及的距离之外小盘对他的威胁也似从来就没有存在过那样。 他忽然记起了在二十一世纪看的那出电影《秦始皇》里吕不韦并不是这样死的。 他是因受到举荐缪毒牵连被赢政免相国之职配他到食邑河南。 但因吕不韦仍与六国权贵暗中互相勾结图谋不轨再被赢政遣往琢郡更信谴责他。 吕不韦自知难逃一死就喝下毒酒自尽。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完全是两回事难道自己竞改变了历史? 胡思乱想间纪嫣然的呖呖娇声在耳旁响起道:“夫君大人在想什么呢?” 项少龙心中一阵冲动差点要把自己的“出身来历”向爱妻尽情倾吐。但最后还是强压下去苦笑道:“我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纪嫣然道:“嫣然明白夫君大人的心情。人是很奇怪的有时千辛万苦的想完成某一个目标可是当大功告成时反有空虚失落的感觉。但幸好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那样了像人与人间的感情交流就可与时并进日趋深刻。当然呢!也免不了会有反目成仇人的情况出现。” 项少龙点头道:“只是听嫣然说话已是我人生的一大享受能与嫣然终老塞外夫复何求?” 纪嫣然钻入他怀里去枕在他肩头上美目深情地凝注天上闪闪的星儿轻轻道:“自昨天开始赢政就是正式的秦君了。不知缪毒和太后是否……唉……嫣然实不该提起此事。” 项少龙苦笑道:“贤妻不必介怀事实上我早想通了。人力有时而终总不能事事称心顺意。对太后我是完全无能为力。现在只希望回到牧场时乌果等已安然回来。” 纪嫣然叹道:“嫣然也希望快点离开这地方永远都不用再回来。” 次日清晨众人拔营起行。依照原定的秘密路线往牧场潜去。 到黄昏时光牧场出现在前方远处。 作为先头部队的荆俊忽地回转头来脸色是难看之极。 众人都心中骇然知道情况不妙。 荆俊沉声道:“牧场被人重重地围起来了。” 在星月之下大地一片迷茫众人伏身高处俯察情况。 只见在牧场城堡箭矢不及的远下外营垒处数万秦军把城堡围个水泄不通。 不过城堡仍是完整无缺敌人显然没有动过任何攻击。 乌家城堡暗无灯火像头熟睡了的猛兽。 秦军不时传来伐木劈树的声音显然正赶制攻城的工具。 滕翼狠狠道:“照理他们怎都该先作佯攻以消耗我们的箭矢和精神体力为何竟如此按兵不动呢?” 纪嫣然想起城堡中的琴清和不足百人的兵力咬得下唇都渗出血来沉声道:“尉僚是在等我们回来幸好他们不熟地形想不到我们会由这条路线潜返。”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赢政要亲来秘密处置我们以保证消息不会外泄。” 肖月潭细察下方秘道的入口是远在敌人的营帐和防御工事之外松了一口气道:“那么须趁赢政抵达前的宝贵时光由秘道返回城堡再立即率众赶快离开。” 众人当然不会反对忙付诸行动。 半个时辰后他们神不知鬼不觉下潜返城堡内当项少龙把琴清的娇躯拥入怀内时真有仿如隔世的感觉。 由于战马们都曾受过进出地道的训练故并无出任何声息仍把敌人蒙在鼓里。 滕翼忽然失声道:“怎么?乌果他们仍未回来?” 项少龙心头剧震轻轻推开琴清骇然道:“这是没有理由的。” 正和滕翼说话的陶方黯然道:“看来乌果出事了。” 顿了顿续道:“敌人昨晚突然在城外出现且是由四面八方涌来。幸好他们一直按兵不动否则我们都不知该死地还是逃命才好。” 肖月潭脸色凝重道:“我们现在便得立即撤走因地道一事只能瞒过一段时间早晚会给他们觉那时就想逃都逃不了。” 项少龙断然道:“我们分批逃走我怎都要待至敌人动攻势那一刻才走。周薇已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兄长我再不想她连心爱的丈夫都没有了。” 图先哈哈笑道:“要走就一起走就让我们一同试探老天爷的心意吧!” 项少尤等登上城墙遥望像漫山萤火的敌阵。 双方的实力太悬殊了连妄图一拼之力都说不上来。 尤其项少龙等日夜赶路早成疲兵这场仗不用打都知必败无疑。 腾翼道:“只看敌阵的布置就知尉僚这人精于兵法。” 肖月潭叹道:“赢政想得真周到调来这批与少龙毫无关系的外戊兵恐怕他们连攻打谁的城堡都糊里糊涂呢。” 荆俊这时奔上来道:“已预备一切是否该先把马儿带往预定的秘谷使得逃起来时方便一点。” 纪嫣然道:“不若把马儿都放在秘道口处尽最后人事等待乌果他们这胜过置身重围来不及逃走。” 众人都默然不语瞧着项少龙。 项少龙自知娇妻之言有理。 近六百的人和马加上干粮食水若要全体无声无息安然从地道离开没有个把两个时辰休想办到。 遂勉强点头道:“好吧!” 荆俊领命去了。 滕翼忽地剧震道:“赢政来了乌果他们也完了。” 众人骇然大震循他目光望去只见一条火龙由远而近源源进入敌军帅帐的宫地内。 项少龙当机立断喝道:“立即撤走。” “咚!咚!咚!” 战鼓响起。 众人脸脸相觑赢政连夜赶来尚未有机会坐下喝一口水稍事歇息就立即下令进攻可见他要杀项少龙的心是多么坚决。 项少龙惨然道:“小盘!你太狠心了!” 纪嫣然道:“弃马!我们只能凭双腿逃命否则就来不及。” 各人领命去了。 眼看敌人压倒性的兵力从四面八方向城迫来他们的心直往下沉。 第十二章 生死一发 城门被撞破时项少龙的人仍有一半人未能进入地道。无奈下项少龙下令这些人全避进新建成的衣冠坟内作为掩护并把特厚的大铁门关起希望能多争取一点撤走的时间。 最好是小盘以为他们早走了放弃搜索就更是理想。 不过人人都知道这只是妄想。 整个城堡的人忽然消失当然是有通往城堡外的秘道。 尉僚若不能把地道找出来如何向新登基的秦王交待。 坟堂内众人你眼望我眼想着正鱼贯进入秘道的战士听着外面隐约传来但越趋喧腾的喊杀蹄音都是心急如焚但又只能听天由命。 “隆隆”响声不断传来显示敌人正在破门人屋。逐一展开搜索。 “砰!” 眼前的铁门终于传来撞击的声音显示敌人的魔爪终伸展到这里来了。 一轮碰撞无功后又沉寂下去。 众人的心都是提到了咽喉处呼吸困难。 大家都预料得到敌人下趟会出动扎上擂木的撞车来破门。 一刻钟的时间像世纪般漫长。 殿后的项少龙、纪嫣然、滕翼、荆俊、图先和十多名乌家战士都是掷出弩弓准备拼死守着大门好让其他人能有多些时间安然离去。 众人都失去了说话的意欲。 这时除他们外仍有三十多人尚未能进入地道。 幸好当日设计地道时特别注重地道的通气装置否则恐怕未离地道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早给闷死了。 项少龙不由望往高置墓堂正中小盘母亲妮夫人的灵牌心中苦笑暗忖妮儿你有否想到我项少龙会有一天被你的爱儿亲手杀死呢? “轰!” 整座坟庙晃动了一下不过大铁门仍是纹风不动。 “轰!” 封着铁门的三支铁闩同时往内弯曲门隙扩大透入外面火把的光芒喊叫声立时变得真切潮水般从外涌进坟堂里。 幸好这时除他们外其他人均进入了地道里。 项少龙喝道:“快退进去!” 谁还敢于此时怠慢都向地道蜂拥而入。 尚未有机会把地道上方铁盖合上时□然巨响两扇大铁门加着部份砖石颓然倒下扬起一片灰尘。 项少龙、滕翼、荆俊和纪嫣然四人守在地道入口处准备对来人都可格杀勿论。 他们是不得不这么做。 此时整个地道部塞满了人若让敌人衔尾追来他们休想有人能走脱。 愈能延迟敌人知道地道口方向的时间他们活命的机会愈大。 火光从地道口映下来。 项少龙等移后少许避到火光不及的暗处。 只听有人喜叫道:“入口在这里!他们连铁盖子也没时间合上。” 项少龙等心中叫苦时地道入口外的坟堂攸地鸦雀无声。 接着是跪倒礼拜的声音。 项少龙等听得牙痒痒的又是心中惶恐万分偏是一筹莫展。 此人该是那尉僚了。 赢政出奇的默不作声。 “噗!” 是有人跪地的声音。 李斯的声音在地道口外响起颤声道:“大王开恩!” 尉僚奇道:“廷尉大人?” 然后是奇异的沉默。 尉僚的声音又道:“大王请立即颁令否则时机一去不返。” 接着干咳一声道:“大王为何只看着这里供奉的灵牌呢?” 项少龙等心中升起难以形容的感觉悄然小盘正呆瞧着他至爱的母亲妮夫人的灵位。 这时除他们外其他人已过了地道的中段尚有两刻许的时间就可撤离地道。 不过若小盘接受尉僚的提议他们仍是死路一条。 小盆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道:“尉卿和其他人全给寡人退出去只李卿一人留下。” 尉僚愕然道:“大王……” 小盘大喝道:“退下!” 足音响起。 到所有人均远去后小盘沉声道:“如何可教天下人都不谈论这件事呢?” 只听李斯答道:“只要大王征阻六国统一天下那时大王令适行大严禁谁敢提到项少龙三个字谁提就杀头必然人人噤口此事自然亦不了了之。” 小盘冷冷道:“若他们嘴巴不说却写成史书。又有何法应付?” 李斯道:“那时大王就坑那些人烧他们写的书。” 下面的项少龙听得目瞪口呆原来焚书坑懦竟是因自己而起的。同时被烧的巫卜之书可能只是掩人耳目的陪葬品。 小盘又道:“但吕不韦为项少龙所杀之事又该如何处理。” 李斯朗声道:“这个更容易就说他畏罪逃回食邑最后饮毒酒自尽好了。” 足音时响起有人来至入口旁。 一阵静默后小盘的声音轻轻传下来道:“师傅!愿你一路平安!” 接着是小盘的断喝道:“立即撤军!” 足音远去。 项少龙强忍的热泪终于夺眶而出。 他心中深切感受到那种创造历史的动人滋昧。 当小盘步出乃母衣冠坟的一刻他再非那来自邯郸的赵小盘。 因为他已完全割断了和过去的关系真正成为了赢政。以后他的心神会用在统一天下的大业上。 他跨过倒下的铁门那一刻六国已注定了逐一被歼的命运。 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没有人能击到的级霸主──创建中国被誉为千古一帝----秦始皇赢政。 项少龙等收拾情怀追着大队由隧道口逸出赫然觉乌果竟和众铁卫杂在队中。 原来他们因昌文君控制了水路被迫改从6路赶来故比赢政要迟上几个时辰却刚好在地道口附近与他们会合。 乌果同时带来了缪毒被车裂于市的消息朱姬替他生的两个儿子则给活生生烧死这都是王翦告诉他们的。 至于朱姬则传被押返成阳。 当然众人都知道朱姬已完了被押返咸阳软禁的只是赢政安排的替身。 待赢政大军撤走后众人再返回牧场乘马从容离开。 项少龙还带走了赵倩诸女包括妮夫人的灵脾。 三个月后他们终于安抵塞外完成了渴求以久的梦想 第十三章 统一六国 由于今次叛乱的吕不韦和醪毒均是六国的人加上郑国渠一事暴露了韩人的“破秦计”而更为赢政担心的是怕六国来的人继续散播“谣言”竟一意孤行颁下了“逐客令”使从东方来的客卿人人自危。 李斯知道自己实在知道太多不该知的事但却更清楚赢政要统一天下的渴望遂冒死进谏。 其词曰:臣闻吏议遂客窃以为过矣!昔缪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来丕豹、公孙支于晋。此五子者不产于秦而缪公用之并国二十遂瞩西戎。” 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强百姓乐用诸侯亲服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至今治强。 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牧上郡;南取汉中包九夷制鄢、邵、东据成皋之险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国之从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 昭王得范唯为镶侯逐华阳强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 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 由此观之客何负于秦哉! 向使四君却客而下纳疏士而下用是使国无富利之实而秦无强大名也。” 词中又道:“不问可否不论曲直非秦者去为客者逐。然则是所重者在乎色乐珠玉而所轻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内制诸之术也。” 李斯慷慨陈词的上书不但表达了对赢政的绝对忠诚还阐述了铁铮铮的历史事实。 终使赢政收回成命撤销了“逐客令”。 项少龙和纪嫣然的老朋友韩非就在此时被赢政慕其名强索入秦。 然因他始终心怀故国处处为韩说话兼之口齿不伶俐。故不为赢政所喜。最后更因开罪了姚贾和李斯加上两人忌他才华被毒死狱中。 赢政扫除了吕不韦和缪毒后收揽了秦国的大权遂展开征服六国的大业。 六国这时早失去了独力抗秦的力量。 但他们联合起来仍能在赢政即位后的第六年使秦人吃了三晋和楚人的一个亏但韩闯却于是役不幸战死沙场。 田单由于失去了吕不韦的支持失势下台齐国从此再无杰出人才。 赢政亦学乖了改采用李斯和尉僚的献计巧妙地运用贿赂、间离、分化等三个手段把六国逐一击破。 秦王政十四年韩王安先对秦屈服称臣。翌年秦军杀人新郑灭韩。 被项少龙一手提拔的恒奇此时积功至上将军不幸遇上可使项少龙惨吃败将的李牧被其大破于合肥无面目再见赢政避隐燕国。 终于到了王翦和李牧两大名将对垒的时刻。 秦军在王翦和杨端和的率领下大举攻赵李牧迎之邯郸城外彼此僵持不下时岂知郭开受李斯反间计所惑竟怂恿赵王换将李牧拒不受命结果被赵王赐死。 大树既倒赵国再无可抗王翦之将遂被秦军以狂风扫落叶之势扫入历史往昔的回忆里。 秦王政十九年太子丹派荆轲入秦国刺赢政事败后当场惨死。 赢政便出师有名派王翦攻燕大破燕人于易水之西翌年攻入燕人的蓟都杀太子丹。 王翦之子王贲亦攻占楚人十余城次年他再大展神威决水灌大梁破之魏亡。 二十三年王翦攻楚在平舆大破楚军次年蒙武破寿春楚王和李园同被俘李嫣嫣服毒自杀楚亡。 秦王政二十六年王贲攻入临淄齐王田健投降。 六国至此云散烟消尽归于秦。 赢政仍记着项少龙所说的“始皇帝”三字于是命群臣研究是否适合他统一六国后的身份。 众人自是大声叫好。 于是赢政自号始皇帝。废分封诸侯之制分天下为三十六郡收天下兵器铸金人十二;统一度量衡;定币制;使车同轨、书同文;徙天下富豪十二万户到咸阳。 确立了日后中国的规模。 当赢政登上始皇帝的宝座时宏伟的怀清台亦同时建成。 子民都以为是因他们的帝君为怀念寡妇清而建成。 只有像李斯、王翦等有限几个知情者才知赢政实是因念着已远离中土的项少龙而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