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飞鹰记》 o.001 书法 殷扬是一个收藏狂人。(本書轉載这点自他书房的独特布置便能看出一二! 殷扬的书房极为宽敞采光通透明亮装潢得也很是幽雅别致。其中大量藏品典籍的摆设安放更是工心特异别具一格。与许多人不同的是在他的书房内却很少见到那些常人用来填塞书架装饰门面诸如四书五经之类的经史子集相反倒是有许多在外人看来希奇古怪的另类物事充斥其中。 比方说: 一张拓印着契丹文字的血染般帛布和一块颜色黝黑其上坑坑点点凹痕遍布约有一人多高的沉重石岩…… 一把金光闪闪的锯刀一柄又细又长的黑剑一捆利刃密布的渔网…… 一对栩栩如生黝黑小巧兼且暗藏机关的铁铸罗汉…… 还有百多年前丐帮第二十一代帮主耶律齐之父曾经当过蒙古宰相的那位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九世孙耶律楚才其亲笔编撰的《西征庚午元历》及《湛然居士文集》真迹等等等等…… 这些书卷宝物类型繁多种别各一若为不知底细的人看了怕是会茫然失神眼花缭乱大肆惊叹…… 但在这些林林总总当中最为醒目最为夺人眼球的却是一座书架。 一座状似纯银打造闪耀夺目华丽非常按门别类分置着《广陵散》、《呕血谱》、《率意帖》、《溪山行旅图》等各支杂册经典的巨型书架! 该书架的每一排起处都自刻有用作标识的红木签牌让人观之一目了然。行里又属最上边的几层最是有趣看木牌的名号什么《龙城剑法》、《羽衣刀经》、《参合指诀》、《铁掌密要》、《阴阳倒乱刃法》……似都是些武功秘籍的字样。 而在这书架的右侧不远处则是一面巨大无比的墙壁乃是殷扬众多收集中最为重要的藏品之一。此壁凹凸不平粗纩糙极就好似是被人整片挖掘下来的原始山壁一般。隐约然望去却能够看到其上银钩铁划纵横写意的二十四个大字----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呢喃飘忽仿佛穿越时空般的自言自语声中少年摸样的殷扬正立于一张极长极宽外观典雅色作黑沉的古朴书桌之后双目紧紧地盯着隔对面的高大石壁皱眉凝思良久…… 殷扬的前世也叫“殷扬”刚好这俩字一字不错一字不差! 不同的是在这一世上他却神奇般地有了一个外号很是拉风的便宜爷爷跟一个名字同样嚣张的便宜老爹。 其实这还不足以让他感到如何的惊讶离奇毕竟在他原来那个号称信息资讯爆炸的年代里边某些人的承受能力是非常强大的对很多貌似另类诡谲的事情都已经能够做到足够的包容与接受。 包括…… 某种被称之为“穿越”的奇妙事件! 真正把他给狠狠地震撼了一把的是其母亲的出名家世与自己尚未出生前的家庭伦理剧! 他娘的小名叫作婉儿复姓慕容…… 没错!就是那个很出名很出名老出现老出现的慕容世家! 当知道这码事儿后虽也很是惊讶于自己母亲的深厚背景但殷扬还是觉得这也没啥穿越都尝试过了对于这种带有巧合性质的戏剧乱入自是能做到相当程度的坦然。 然而他娘与他爹的那出琼瑶戏码才是他真正被雷的原因所在。 想当年!恩……也就十四年前的事儿吧那会儿他娘刚怀孕八个多月的时候有个在江南地面上混妇产科混得很不错的家伙曾对他的便宜老爹殷野王信誓旦旦地道了句:“母子只可择其一!” 那意思往详细了是说看架势孕妇要早产来着有险情偶没啥把握是要保老婆还是要儿子哥们儿你给个准信吧! 殷野王那时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毛躁小青年脾气那是暴得不得里个了刚听完那大夫说话就怒骂了一声“放屁!”接着一巴掌就猛扇过去将那家伙给抽得飞出了一丈开外差点就要因工殉职。 后来还是在殷扬他娘的殷殷劝解下已然怒了的殷野王才没有继续挥自己家族一脉相承的魔头本色把那大夫给抽筋扒皮再来个错骨扬灰以泄心头之火。 慕容婉儿美丽端庄温柔贤淑善解人意气质高雅本就是世间难得的知己良妻就连殷野王这等年青气盛风流轻佻的家伙也是极为敬重的。更别说两人又都视对方为初恋对象此生唯一感情更是深得不得了正美美等待着彼此爱情结晶的出生呢谁受得了“二择其一”这种屁话呀!? 要说还是这慕容婉儿处事大度明白事理听了那大夫的意思明白自己跟尚未出生的小宝宝的确很是危险。当即让早前那位被殷野王一巴掌给扇得鼻青脸肿的倒霉大夫先行退下思索片刻下定决心便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的想法跟选择都说于自己的丈夫听意思说这孩子她是生定了至于是否会有生命危险就看她慕容婉儿自己的运数了还叫殷野王不要胡思乱想。 可那殷野王初为人夫人父自己的贤妻又决意要甘冒大险又怎能不去胡思乱想?待听到妻子为了以防万一竟还欲抓紧时间帮他再纳个平妻若是自己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也好有人替自己一尽妻责更是感动地热泪盈眶一时哽咽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慕容婉儿外柔内刚别看外表温文婉约一派江南如水女子的柔弱风调骨子里实是个极有主见个性坚强的果断女子!当下也不多言爱妻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个月不到便与那位慕容婉儿亲自张罗细心挑选的苏州富家小姐订下了婚约…… 所幸的是因为某人的破碎虚空原本母子皆丧的不幸事件却并未生。 慕容婉儿这位伟大的贤妻良母终是完好地活了下来其子殷扬也得以顺利诞生至于殷野王则还是按照原来的“历史”所演在与那位姑苏女子履行婚约之前先行遇到了当时初出江湖的殷离她娘接着生了一段爱恨交缠的感情纠葛最后把两人同时娶进了殷家大门。 不过与殷扬原本所知剧情不同的是一年之后二娘只生下了一个名叫殷俊的儿子而殷离她娘也顺阶降级成了三娘。在殷扬六岁时殷离与她一胎同胞的孪生弟弟殷立出生。 当时殷扬还很是感慨了一番不愧是原著里分量吃重的殷氏父女啊!殷离命中就得有两个哥哥而殷野王也注定要有三子一女…… 微摇了下头惘然失神的殷扬从追忆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再次抬头看了看那二十四字长叹一声手中的极品紫狼毫信手一抛将视线重新集中回桌上自己先前所书的那卷白纸上注目了会儿纸上酣畅淋漓的墨痕字迹又是轻叹一声:“倚天屠龙功果然不凡!都已临摹了四年对其精髓的钻研领悟也不过才十之七八而已……” 原来那石壁上所写的二十四字竟是十年前于王盘岛崖壁之上武当张五侠张翠山所亲笔撰刻的书法真迹! o.002 爪法 这三行二十四个大字笔力刚健气势雄浑龙飞凤舞处有如快剑长戟苍劲森然。()自上而下从右到左或如灵蛇盘腾或如猛兽屹立当真如李白诗云: 飘风骤雨惊飒飒落花飞雪何茫茫。 起来向壁不停手一行数字大如斗。 恍恍如闻鬼神惊时时只见龙蛇走。 左盘右蹙如惊雷状同楚汉相攻战。 笔意境界之高实已至相当高远的程度! 而其中最为难得的却是此书法内里潜藏蕴含着的无上武学招式…… 殷扬心中感叹难怪当年不可一世仅凭一人一棒便视一教三帮众好手如无物横行王盘岛上的金毛狮王也会望书兴叹自愧不如从而慨然认输。 想那谢逊当时尚不知晓他固然是输了但赢的那个却决非是张翠山本人! 想到这《倚天屠龙功》的创者即便是殷扬也不禁地起了一阵由衷的敬仰之情。 神游片刻殷扬放松精神伸了个懒腰将平铺在书桌上墨迹已干的纸张收好移步往书房外行去。 写了这么久也该是活络下筋骨的时候了! 推开书房大门晨曦照射进来。殷扬立被外边的清爽山风一激不由地深吸了口气只觉得凉风凛冽却又沁人心脾大感畅快之下心胸更是开阔了不少。 原来殷扬的这间书房竟是鬼斧神工般地建在了天鹰山后山的一处悬崖峭壁之外。头顶上是一磊飞崖为其遮风挡雨书房主体则嵌于山峰险壁之中另却也有小半体积裸露在外倒很有些殷扬前世摩天旋转餐厅的感觉。 延着外围看似陡峭实则结实的走廊往上不一会儿殷扬便碰到了正守在这危崖边上观霞亭里的四个青春年少的美貌俏婢。 “奴婢见过少爷。”端着食盒的四婢一见自家主人上了崖连忙福了一福脆声施礼道。 怎么诗诗不在? 心中暗道奇怪殷扬摆了摆手示意四婢不必多礼便走进了亭中坐下让四婢将吃的自食盒里一一取出待见得早点香美配菜精致想到那今早未曾出现的伊人好处心情大好便招呼了在旁侍立着的四女坐下陪他共进早餐。 须臾吃罢了早饭正领着四婢穿梭于花园阁楼之间的殷扬才问道:“今天诗诗又去看他哥了怎么不曾见她?” “唷少主这么些天没见到诗诗姐了怕是想得紧吧!”四婢中最是活泼的琴儿抿着小嘴儿轻笑着答道。 听着少女清脆的笑声殷扬也是面露笑容侧着脸向琴儿调笑道:“少主我这么久没回天鹰山就不知道小琴儿你是否想得紧了?” 其他三婢一听也都笑出了声来只把琴儿的小脸燥得一片通红终是招架不住于是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求饶般地看着殷扬娇声嗔了句:“少主你老爱欺负琴儿!”接着小脸一转气鼓鼓地说道:“今早得信殷统领跟公孙厂长已经回来啦还把少爷你要的人给抓了回来。诗诗姐姐闻了一早就到武厂那边施针去啦。” “哦?那老家伙武功不弱公孙胜这么快便抓回来了?”殷扬一怔接着便兴致勃勃起来。 与四女说说笑笑间不一会儿的功夫殷扬就出了他的宅院来到西面背靠着一片高长山壁的武厂。 跨过大门径直穿过宽敞的演武广场长驱直入走进大厅殷扬往正中一张虎皮大椅上面一坐四婢虽是未跟着他出来但也自有人前来端茶送水替他叫人。 不多时便有两人匆匆赶至向着殷扬恭然施礼。 当先一人作儒生打扮虽四十许的年纪却是丰神如玉气质潇洒正是武厂督主公孙胜。 第二人年纪不大皮肤黝黑一双眼睛精光闪闪行动间身形更是捷如猎豹一股矫健精悍的彪然气势却是殷扬亲属的飞鹰卫统领殷零。 “你们两人辛苦了……” 待其施过礼后殷扬不急不缓地抿了口茶才对公孙胜言道: “一清虽说襄阳鹰爪门的人多有夸夸其谈之辈但这只老乌鸦的武功我却是有所知晓的。怎么我昨夜刚一回来你们就把他给抓住了?” 殷零沉默不语侍立在侧。公孙胜见殷扬相询微微一笑刚欲开口便听到正厅外廊一阵怒骂声起。 “公孙胜!屁个入云鸥!我靠你娘的十八代祖宗!尽只会用些卑鄙计量算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的解了你爷爷的毒咱们真刀真枪干上一场……” 公孙胜笑容依然貌似无奈地耸了耸肩向上司示意别人都已经替自己回答过了。 殷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对这个外表一派清正儒雅内里却奸诈狡猾专爱使些邪门歪道手段的能干手下他也没什么办法。公孙胜论起武功也就三流水准自己让他打理武厂的内勤外务诸般琐事也不正是看重了他的智计义气跟办事能力吗? 不过刚才的骂声也间接地解释了公孙胜一个带艺拜师的青城派剑宗不成器弟子是如何生擒回这湖北武林当中大大有名的硬手乌鸦莫玄的。 估计是用了唐记最近刚研制出来的“红花香雾”吧!殷扬的心里如是猜想道。 这时那莫玄已经在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押解下被带到了大厅中央。旁边还跟着一名身着漂亮使女服饰的宫装美女。 那女子眉如月眸似星寒雪霜梅般的精致脸庞上如敷白雪气质清冷之极。未语嗪笑间又似烟霞轻笼冶艳朦胧整个人儿美若诗句。年纪虽是不大但一路袅娜行来却别有一番嫣然之美。 殷扬对那清丽可人的女子一笑也不理那进了厅后见到殷扬便骤然闭嘴开始一言不的莫玄问道:“这么早起来干嘛不过是只黑鸭罢了也用得着诗诗你这么费心帮他施针刺穴。” 唐诗笑而不语倒是那先前痛骂刚止的莫玄似是受不得激般重新梗直了脖子挺着腰站在原处对着前头金刀大马坐着的殷扬冷笑不止:“姓殷的有什么厉害的招数趁早便使出来吧!老子现下就站在这里也别她娘的玩啥指桑骂槐的了!” 似乎才注意到堂前还站着个活人殷扬饶有兴趣地把脸转向莫玄一幅似笑非笑的样子:“哦?看来莫大当家的是等不急了呀。呵这鹰爪雁行门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的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总以为自家的爪法最是厉害倒是勇气可嘉……” “呸!黄口小儿也敢言勇!你不过是侥幸赢得汪鹗师弟一招半式便当我雁行门真的无人了吗!?” 殷扬还未言罢便被抢声打断。只见莫玄此时面目狰狞异常一双小眼血丝密布瞪得通红直瞅着坐在上端的殷扬怪声怪气道:“若是要论斗爪嘿嘿……你这小魔头还不够资格!” 说着莫玄双臂一扬一下子挣断了原本捆缚在他身上的圈圈绳索诡异的“咕哒!咕哒!”声接连响起手臂竟是平白地一长在公孙胜等人的呼喝声中一纵而起径向着正于上稳坐的殷扬扑去。 只见他双手犹如鸡爪上下飞舞变招极快幅度极大却是笼罩了殷扬胸腹间的诸多要穴。双手所过处尽是风声听来猛恶之极当真是招招凌厉处处凶狠! 而此刻上处殷扬却仍自面带微笑不闻不动轻拨茶盏悠然依旧。 o.003 掌法 “勇气可嘉……” 殷扬指间微震手中的茶杯就向前疾飞出往来势汹汹的莫玄撞去。小说文字版 莫玄怪叫一声左爪向前一探便将那茶杯整个抓碎。不过因为杯中尚余不少茶叶茶水散落喷洒的关系冲势不禁微微一滞待他再欲加劲攻击时却觉自己前伸双手的腕部脉门处已被人轻轻一弹背后倏时冒出一袭冷汗。 还没等莫玄有所反应又觉自己双肘位置两块软骨中间的尺神经沟内再是被人一拂而过那双快手延势而上直趋肩头的同时双臂立即生出一阵难受的麻痹再也不得反击直把他骇得心惊肉跳…… “……却自不量力!” 轻语声中殷扬双手一紧拇、食、中六指弹指间扣成鹰爪劲力刚出便将对方的双臂自其肩膀上卸了下来。跟着一双鹰爪宛如鞭尾抖蛇般沿着对方双臂沾衣滑下所过之处肘腕关节纷纷脱落!达至双手处又是一转一翻大拇指抵住那莫玄的掌心立即内旋反其关节。莫玄的双手掌心向上顿时传出一连声磨牙般的“喀喇”脆响。 直到此时莫玄才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剧痛正以极为猛烈的态势席卷双臂。一时忍耐不住双膝“砰”得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因过分疼痛而骤然扭曲的脸孔直直往上扬起目眦欲裂嘴巴张得老大却只能干涸无力地哑嘶几声直过半晌才得以出声痛叫起来。 可还未等他鬼嚎几声仍然坐在椅上未曾动过的殷扬一脚踹出狠狠蹬在了那正自惨叫的下巴上边一声闷哼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断的莫玄嘴巴被迫闭上原先尚未来得及冲喉而出的嘶叫也瞬间嗝然而止。 与此同时借着踢势殷扬双爪一松一送莫玄立刻倒飞出去背擦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湖北武林之中大名鼎鼎的鹰爪雁行门长老江湖人称铁臂乌鸦的莫玄莫大当家此刻也只得眼泪横流地仆街在地。一对纵横两湖数十年被人赞之为铁臂膀的双手如今也只能像两块破布一般无力地搭拉在地再不复往日威风。 没再去看地上那滩烂泥殷扬接过唐诗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手皱眉问道:“怎么这么弱?连汪鹗那废才都要比他强点!” 公孙胜在一旁听得无语。那汪老三哪里强“点”了?不都是被少爷您给一招秒杀的么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玄妙的差别不成? “大概是这人刚才情绪过于激动将我那尚未完成的“银针刺穴”之功给提早引出来了罢。”唐诗凝着漂亮的秀眉也很是奇怪道。 想到刚才莫玄震开绳索时的狞恶神情殷扬心里觉着大概便是如此不由地有些惋惜:“若是如此那真是太过可惜了难得抓到个也用鹰爪的硬手却被他自己给弄废了。” 那“银针刺穴”之法乃是唐诗的家传绝技能开人的潜力并增强战力乃是唐诗帮助殷扬专门提升武厂捕来的江湖好手实力用的。只是未尽全功之前不可轻易引动罢了。 却不想这莫玄的功夫比之现下也被关在武厂地牢中的同门汪鹗强上不止一分竟是远过了唐诗预先的估计这次被他主动引出来导致后遗症一次性爆再无回复可能莫玄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废了。 想到原本颇强可堪一战的对手就这么活活浪费掉了殷扬也不禁一阵郁闷。 今年年初的时候他才正式出道。之前锤炼武技打磨经验的所在便一直是在这武厂当中。这招说起来学得还是十年后的那位蒙古郡主。只是随着年龄越长内力俞深现在的殷扬已经很难找到强有力的陪练促使自己再进一步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莫玄还自己把自己给搞挂了也难怪他会不爽。 瘾头尚未过足的殷扬叫人把已经疼得晕厥过去的莫玄抬走思考间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殷零看了一会儿便摇了摇头殷零是殷家收养的孤儿虽比自己现在的年龄要大上五六岁但武功却都大半是他教的打起来实在没什么意思。 “殷零你再去审下姓汪的和姓莫的看他们现在肯不肯说了。” 吩咐完殷零待他施礼出去殷扬脸又一转看向了正在那儿作闭目养神状的公孙胜双眼豁然一亮。要知道将公孙胜算作三流水准也就殷扬眼界太高才会如此归类。如放在江湖上入云鸥公孙一清也算是个声名赫赫的大高手了! 也不作声提示殷扬一拍椅上扶手整个人以极快的度纵身飞起居高临下朝着公孙胜扑去。白衣飘扬间才清喝一声:“一清很久没见你出手了陪公子我玩儿圈掌法吧!” 说罢右掌朝下方缓缓拍出周身气流鼓动显是力沉势雄。左掌则不直不斜地侧侧削出招式也是精奇巧妙锋锐狠辣。 向来笑称自己是青城不肖弟子的公孙胜见得顶上恶风压头无奈地苦笑一声也不去拔那身后的古定宝剑身随意走向左侧横滑而出身形飘逸至极用得却不是什么青城功夫而是他家传的一门名字虽显老套效用却是极佳的轻功身法名曰----“水上飘!” 以轻功稍避锋芒之后他也不慌不忙一手在前平平拍出一手蓄后侧侧掌削与空中的殷扬用得竟是同般招数。自然也非是青城掌法。 其时公孙胜也是有苦难言要接自家公子这招“天方地圆”除了也用相同的掌法于之对拆以外像玉房诀道玄指天闲掌及其他青城剑宗绝学皆不能解。恐怕这也正是自己上司适才言中所指的比掌了…… 殷扬在上公孙胜在下双方身形变动间各有各的优势但两者此刻的动作却是一般无二宛如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原先伸之在前的右掌外旋着收回腰迹。缓缓侧削的左掌反而后先至画了道半圆弧线掌缘斜斜斩出破风声起凶厉非常若要强行搁挡当是危险至极只怕一个不小心就是手断臂残之局。 只是两人对此招均是十分熟悉又是在互相切磋不愿两败俱伤之下便同时收了真力将这凌厉的一斩几乎化为虚招这个抬高点那个打偏些俱是划向了空处。紧接着两人隐伏在后的右掌静静地拼在了一起。 “啵!”的一声轻响殷扬面色不变借着对方掌力重新反纵空中双臂当空一震按着原路轻松飞回。公孙胜长须拂动间脚下也是向后一滑退了一丈吁了口气才对已然坐回位子的殷扬苦笑道:“公子的铁掌日趋精深属下怕是已远远不及的了。” 对于上司的武学造诣公孙胜确是极为佩服的。两人的内力虽也相当但想想自己已过不惑对方才只弱冠心中便也只能剩下些赞叹了。更别说这家传的铁掌本就与自己的性子不合钻研不深的情况下又如何是自小内外兼修的殷扬对手。 殷扬跟公孙胜对了一掌心下郁闷倒是舒解了不少刚想跟公孙胜说话便听外边有人报道:“公子!殷统领着人传话汪鹗和莫玄两人终是肯招了不过那个东西却已被曾鸥带回襄阳了!” 殷扬蓦然起身眼中寒光四溢片刻才缓缓冷声道: “果然是去了襄阳!” o.004 身法 亲自审问过莫玄汪鹗这两位已经被折磨得出气多入气少的鹰爪雁行门人之后殷扬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那件东西虽然于他而言颇为重要珍视之极。但却非是什么武林至宝稀世秘籍……对他人来说实无什么太大的价值。 这襄阳鹰爪门的人三番两次地跟他作对最初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殷扬一招败擒了曾经出言不逊屡次挑衅天鹰教的老三汪鹗罢了。夺了他要的东西又让曾鸥急带回襄阳却是想要落落他殷大公子的面子。 殷扬分析明白想那件物事也不会有甚大损便息了叫人立即备马今日直趋襄阳的念头。 只不过对这鹰爪雁型门他确是不爽到了极点! 心中已有定计殷扬与公孙胜商量了一会儿又叫下人先去准备妥当出行之日便定在了明天。 跟公孙胜聊了会儿武厂近来的琐事殷扬忽然想起前事笑问道:“这次抓那莫玄你是用了唐记的‘红花香雾’吧?” “公子明见。” 公孙胜懒洋洋地答了句轻撸着颚下长须倒似一点都不觉着惭愧一幅正气凛然的样子又朝着殷扬身旁正掩嘴轻笑的唐诗遥遥拱了拱手酸里酸气一本正经地问道: “三少的‘红花香雾’自是不同凡香!不过在下对于改进版本的‘悲酥清风’兴趣更为大些!不知唐姑娘能否催催令弟早些让在下得尝所愿?” 唐诗微笑着望了望旁边正为自己手下的无耻而深感痛心的殷扬也正色回道:“上回小记跟我说是好象缺少了什么关键所在一时半会儿还配不出来。怕是要让先生失望了。” 公孙胜一听果然大大“失望”了一把一幅比殷扬还要痛心疾的样子好象没了“悲酥清风”阴人他就睡不好觉吃不好饭只差大喊“天道不公!”了。 殷扬懒得再看这无耻之人锤炼演技翻了个白眼便招呼了唐诗过了大厅往武厂内部的“研究院”走去。 这“研究院”是武厂内部面积最大的几个院子之一。当初殷扬应唐记要求建造它的时候想想天鹰山一整座山都是他殷家门的便也没有在意大笔一挥就给了他靠近这片山壁内侧的好几亩地皮。谁想后来被唐记一折腾还真弄出了不少有意思的东东西西。 “公子二姐你们来啦。” 唐记听得下人禀报放下手中的活儿跑来院子口刚好迎到了刚刚进门的老板和二姐。 殷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蓬松衣服灰灰的黑人正朝自己说话。还没开口问天鹰山什么时候有昆仑奴了身旁也就十六七岁的唐诗已然气势十足地娇声喝道:“唐记!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唐记被吼得脑袋一缩看了看自己现下的模样撇了撇嘴边走边向两人解释起来。原来两人来时唐记正在做些瓶瓶罐罐的配比实验现在的模样全是被那浓烟给熏出来的。 这小子不会是早知道我要过来所以特地装勤扮劳让自己看得吧? 殷扬心中腹诽牵着唐诗温暖柔滑的小手听着黑猴子似的唐记在那儿比手划脚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己的研究成果。 什么“暴雨梨花针”终于在他的英明领导下改进成功射提升一倍不止……天微堂的军用强弩又研制出了一种新式型号保证比原来的还要方便耐用……断筋附骨丸一笑逍遥散都有了重大突破攻略了不少难题……只是他做研究做得太过认真材料都已花费得差不多了云云…… 整个一殷扬前世科学工作者找大款拉经费的套路! 这可怜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因一场家庭变故而失声哑巴了一段时间。后来碰到了殷扬才被送到青龙坛坛主程嘲风其学识渊博高深莫测的父亲那儿得以治愈。好了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被憋得太久了的缘故现在说起话来噼里啪啦就像开机关枪似的根本不带喘气直把殷扬说得云里雾里跟不上他的节奏。 最后还是看在他制器炼毒的天分跟他姐姐的面子上终是答应了他要求上峰拨款追加研究资金的合理请求。 殷扬随意地看了看研究院最新出来的技术成果便与唐诗兜出了武厂。顺着修葺一新的青石山路往峰顶上去那里是天鹰教的总堂后殿所在。殷氏一家老小除了自幼特立独行的殷扬以外全是住在那里。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殷扬纤手在握观那西风吹叶溪水潺湲只觉得心旷神怡行走在青山绿水中与唐诗轻声道话间时间过得飞快两人又各有武艺在身这点山路自是不远一会儿便到达了目的地。 跟守在前厅中正自悠闲饮茶的邓伯打了声招呼两人直往内府后院行去。 刚进入后花园就听到一把稚嫩的娇呼声响起一个小小人影儿扑地撞到了殷扬腿上。那人影“哎哟”一声反弹回去坐倒在青石板上也不哭也不闹只传来一声黄鹂鸣柳也似地小抱怨: “哥!你的腿怎么这么硬呀!” 说完那小人还撅着粉嘟嘟的小嘴气鼓鼓地仰望着殷扬。 “姐姐你没西吧?哇!西大哥跟西西姐来啦!”一个年约七八岁白白胖胖的漂亮小男孩儿身形灵巧蹦跳快捷地随后来到却是姗姗来迟。 望着地上粉雕玉琢可爱无比的小女孩儿还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只是不停地用自己那只白嫩的小手揉着额头。殷扬哈哈一笑抱起了小女孩儿用手帮她揉了揉小脑袋笑道: “谁让阿离你用轻功在自家院子里面瞎跑的还拉着弟弟一起胡闹。” 说着还捏了捏她柔软娇俏的小鼻子。 殷离扭着小脑袋努力躲避着殷大少爷的调戏小嘴还有空余的时间回嘴道:“那你也不能在自家院子里撞你妹妹呀!” 语声清脆又是逗得殷扬一乐。待问起二小为何使用轻功追逐的原因时老实的殷立抽着鼻子举起右手奶声奶气地报告道:“姐姐说西爸爸说哒男孩子追女孩子酱紫才能练出天下一盹一的轻功身法!” 殷扬笑脸一僵清咳了声心道老爹对幼儿教育想来颇是看重倒是把自己年轻时候的亲身体验都教给离儿了。 哄了小丫头一会儿把殷离童鞋放下让她跟殷立小朋友接着练习他们那“天下一盹一”的轻功身法。殷扬哥哥带着同样忍俊不禁的唐诗姐姐绕过花园晋见那位天下一等一的母亲大人伟大的慕容婉儿去也。 o.005 剑法 “见过母亲二娘三娘。(本書轉載入得屋内现除了出差在外的殷野王慕容婉儿跟其他两位姨娘竟然都在殷扬赶紧施礼道。 “扬儿诗儿早上可吃过了么?” 气质高雅风采依旧的慕容婉儿虽然一幅贵族少*妇的年轻装扮说起话来却是一派慈母风范。 殷扬带唐诗请过安后也找了把椅子坐下陪着母亲大人和两位姨娘随意地闲聊起来。其间也告知了明早要出远门的事情。 慕容婉儿对自己这个心智早熟的大儿子一向放心得很稍稍吩咐几句出门在外要记得照顾自己什么的就不在唠叨。倒是近年来在大姐慕容婉儿调停下跟失了武功的三娘相处得也算不错的二娘对殷扬特别关照道: “扬儿这次出去若是碰上了俊儿就跟他一起回来罢都好久不见他了……哎~你们这父子三个啊一个出去这个才回来一个回来那个又不在了!一家人这般总碰不到一块儿可不行啊。” 殷扬听得嘴角一咧心中暗道:我殷氏子弟反元复汉一腔热血干得可都是些掉脑袋的造反勾当如不到处奔波出外繁忙倒是奇也怪哉出妖怪了! 对各位长辈的嘱咐一一的领了又聊了会儿时至日上三竿才出得府来。照例地跟不再喝茶改吃瓜子的邓伯打个招呼想到明日之行还需有一人陪同方可就与唐诗两人向着前殿天微堂部踱去。 延着走廊穿过校武场时却看到一帮天微堂天市堂的人马正在广场边的一棵大树下驻足围观好奇心起也带着唐诗走了过去。 人群之中一个三十左右赤着上身露出一身强健肌肉的彪猛男子正左手搭鞘右手握柄以身形侧左重心在前的古怪姿势向前跨出一步对着一柱五尺多高近尺余宽的木桩就这么不声不响安静从容地扶刀而立。 一阵轻风吹过旁边那棵大树上忽然飘下一片红叶。 殷扬目光一凝马上感觉到那男子原先的沉静气势徒然一转由风平浪静水波不兴变得如同海波翻涌激浪拍岸般狂放猛烈起来。 叶子左飘右晃缓慢飞落眼看就要坠到男子跟那木桩之间。周围旁观的众人都不禁紧张起来屏住呼吸只盯着那汉子坚实有力纹丝不动的右手望去。 “啊!那是我哥!” 走得近些才看清此人面目的唐诗一声轻呼白皙的玉手遮着小嘴低声言道。 殷扬点头不语眼神却集中在了那片树叶之上。 叶坠刀出! 一抹雪亮的刀光自下而上冲天而起一道圆润的大弧已然完美划过快刀出鞘的“呛!”声跟划破空气的凄厉连音才传达至众人耳际。 那刀简直快得让人看不清刀锋所在! 旁人只觉得寒芒一闪刀便抽出其恍若抽刀断水雷击电走……但要让其形容是如何抽法如何快法却是根本说不出来的。 叶子继续飘着只是分成了两片。 木桩仍旧站着但以殷扬的眼力却是知晓该断了的都已断了…… 一刀两断---- 唐斩! 不愧为唐代夜出渤海的虬髯客传人!扶桑门的刀法果是名不虚传!殷扬心中赞叹不已向那残心未收稳静缓慢正在玩居合纳刀的唐斩走去。 唐斩这时也看到了殷扬跟唐诗两人当下跟周围一众同事客气地告了声罪套上了垂于其腰迹两边的左右衣襟龙行虎步朝着殷扬走来。 “公子!” 唐斩行至殷扬身前拳掌一并抱拳施礼。 殷扬熟知这人的性情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无须多礼。很是兴奋地朝他腰间所系的狭长刀具望去口中叹道:“当初那位异人传这扶桑门绝艺的时候可曾料到不足十年时间你便能将此刀法练得近乎大成?” 抬起头来看那唐斩被自己赞过之后神情仍是恭谨无比全无丝毫动容感慨其磐石般的心境殷扬不由失笑暗道怕还真只有这种毅力顽强坚忍不拔的猛士才能如此快地一再突破以未满十年之数达至刀术极境! 当然唐斩的机缘也算是不弱的了。 带着稚龄的弟妹逃避追杀的途中还能碰到个从东瀛飘扬过海来的聋哑浪人又万幸因其幺弟声哑的关系唐斩粗通手语能够与之交流而那浪人又与他看得对眼…… 种种条件都脱不开“运道”两字。 殷扬对于唐斩一向很是欣赏对之推心置腹不说更是将自己收罗的不少刀术招法都赠于其学。 而唐斩也一直感激于殷扬在一场几乎生机已断的围堵截杀中将他们兄妹三人救出……救命之恩以他的性格自是忠字当头为殷扬办事以来一直勤勤恳恳不敢有稍点差错与懈怠。 相比之下跟他那位同出蜀中复姓公孙的朋友自是有着天与地玄与黄般的巨大差别! 与唐斩说了明日要他相随出的事宜以后殷扬又至祖宅去见祖母。 至于为什么不去看其祖殷天正却是另有原因的。 殷天正这些年来习那《参合气诀》逐见成效已至突破边缘。前段时间思及天鹰教的大小事物近些年来也都已移交给了武功进步极快的殷野王打理想想反也无事不如专心武学于是决定闭关现下正是关键时刻殷扬倒是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殷老爷子了。 说起来殷天正原是不屑去学那《参合气诀》的。 其中的原因倒不是老爷子嫌慕容世家的家传心法太烂不值得去练而是白眉鹰王孤傲的脾气犯了撇不下脸去习那儿媳娘家的武学秘籍。后来多亏了殷扬插科打诨好说歹说殷天正才勉强地练了一练。 谁想这《参合气诀》竟似与殷家一脉相传的《六辩御气诀》奇迹般地相辅相成大有补益。让内功已经十来年没有明显进步过的殷天正脱出栉槁一下子冲出了原有水平达到神而明之的境界也算是一种意外之喜了。 见过祖母请过安后殷扬便与唐诗回了他的紫市居。 第二天一清早殷扬也不磨蹭直接就带着一彪人马下了天鹰山。 随行的是殷扬手下的两队飞鹰卫加上殷扬与唐斩总共二十二人。公孙胜因为督理武厂的关系向来留守天鹰山上而殷零则是被殷扬特意留在总部这样在他不在期间如有什么突事件也好有足够的人手加以处理。 殷扬一行人日行夜宿快马加鞭度极快出了江南便直往襄阳赶去。 这日众人已到了一个离襄阳不远的小镇见时辰不早便寻了家在当地颇为不错的客栈要了二楼几间上房就此住了下来。半个时辰过去天色逐渐转暗殷扬洗过热水澡后邀了住在隔壁的唐斩往一楼饮酒吃饭的所在下去打算饱餐一顿。 下楼梯时忽听得下边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向上传来。 那吵声开始还很轻后来却是越来越加激烈起来好像是两帮人正在争执着什么。当殷扬两人行至楼梯拐角已经可以看见下面情景处一阵兵器交击之声突地响起其间还伴随着一声仿佛轰雷震耳般的大嗓门: “好剑法!” o.006 剑诀 “好剑法!” 听着那大嗓门喊得响亮殷扬俯视望去却见是一黑二白三条大汉正在围攻一个清瘦文士。:;文字版 为的正是刚才那个怪叫之人。只见这人身穿一件锦衣黑袍却生得一幅满脸横肉的狰狞外相手中提着一把跟他主人一样难看的鬼头大刀挥舞间沉厚刀背上的九金银环叮当乱响大半声音都是它出来的却是跟这人的嗓子一般吵闹。 而被围攻的那名清瘦文士则是一袭青色长衫四十多岁年纪脸上面沉如水无半点多余表情手中使着一把青光闪闪的长剑虽是以一敌三却也丝毫不弱下风。 四人仅过了十余招两个赤手空拳与那大嗓门一路的白衣人便对视一眼分别退下。只是站在外围跟还在抡刀猛砍的黑衣丑汉形成一个三角阵形将内里的清瘦文士困于中心位置。 这时殷扬与唐斩已经下得楼来。 “古怪!” 看那清瘦文士与黑衣丑汉又单独过了十余招殷扬与唐斩几乎同时出声奇道。 原来在两个白衣人退出战斗以后原本还一派高手风度跟三人打得有声有色不弱分毫的清瘦文士竟然一下子战斗力徒减被那丑汉凶猛剽悍的刀法完全压制突然间就处于了下风。 但看清瘦文士依旧无动于衷的神情一手捏着剑诀一手自如用剑沉稳得很却不像是被对手下毒阴到的样子。 这也正是殷扬两人奇怪出声的原因所在。 一个身手高的剑客原本还能以一挑三大占优势。可是突然之间却连一对一的单挑都似挑不过人家了…… 其中当然大有古怪! 此时客栈的一楼当中除了殷扬和唐斩两人再无他人。掌柜小二酒鬼食客早在四人刚打起架来的时候就都撒腿跑了。因此两人的声音在这一楼大堂里边显得很是突兀。 果然听到说话声那两个白衣人其中的一个便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殷扬和唐斩却是看也不看他直接找了个视野颇佳的好位子就这么坐下看戏了。 那白衣汉子看到两人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双手握拳握得连响便欲走过来教训他们。这时候站在其对角那个年纪较大的白衣人突地出声喝道: “刚猛!不得妄动!若让这厮再跑了算你的么?” 肛门? 那边殷扬自给自足从柜台拿一壶酒拍开封口倒上两杯刚喝了一口就听得那白衣猛男忽出猛言立时被激得喉头一呛口中酒水噗地吐到一边。亏他的内功还算不错也不禁岔了口气连连咳嗽了两声才缓过气来。一双眼不禁古怪至极笑容泛黄地望向那位令人崇拜可敬可畏的菊花残。 而那名被称呼为刚猛的汉子自然不知道此刻殷扬对其的肮脏联想。听到同伴喝声浑身一震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处继续紧盯着场中激战正酣的二人不再乱动。也不知是对那年纪较大的白衣人比较顾及还是忌惮其所言内容。 “哈哈好剑法!” 大嗓门一声叫嚣刀舞更急环响更忙把场中那清瘦文士直杀得剑疾匆忙。看情形已将对手完全压在了自身的气势之下。只是这次出声不比刚才真心赞叹却是嘲弄讽刺了。 此刻那个清瘦的文士已是愈加不堪。气息虽然保持不乱但他握剑的右手却是持续不断地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刚才和对手刀剑硬拼的时候吃了大亏。 只不过殷扬注意到面对力已不济的对手三人众里的另外两人都是未露轻松神色注意力倒是更加集中起来。 不待他细想空气中已是传出“叮!”的一声。原来两人又是一次兵刃相交。此回清瘦文士手中长剑更加软弱无力被黑衣丑汉掌中的大刀远远荡开这一下空门大开危险至极。 黑衣丑汉心中大喜暗道大功即将到手。生怕外围两个白衣汉子抢夺自己功劳当下鼓动全身气力大刀猛地抬起料得对手右手乏力已经无力反击之下竟也是一招大开门户的“力劈华山”意欲一招了断。 正与殷扬对酌的唐斩却是看得眉头一皱心中一声蠢材还没骂出场中已然生变。原先暗淡无光力道绵软的长剑倏地青光爆闪气势雄起!一刹那间招式连密难以逼视竟是剑绝伦奇快无比。 那大嗓门刀还未落一片凉薄的剑锋已从他喉间飘过热血飚出出风般轻声。 黑衣丑汉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无法思考眼中神采已然慢慢暗淡。手中大刀拄着软软倒地之前嘴中却仍自嘶哑地喃喃笑道:“呵--呵----果…果然……是好剑法……” 清瘦文士去掉一个对手得势更不饶人高跃而起空中旋身一剑又往那个年纪较长眼神凝重的白衣人攻去。 这剑虽然依旧飘忽快捷但也足够殷扬看清楚了。这文士现在握剑的手赫然是换成了左手! 左撇子……左手剑法么?那刚才怎地不用? 看到那文士捏着剑诀的右手仍自不停的微颤不像是假装的样子。殷扬心下奇怪双眼看去变得用心了不少。而旁边的唐斩自文士刚才那惊艳一剑瞬间夺敌性命之后就早已认真起来。 奇怪的是那两个白衣汉子先前在文士落于下风的时候还满脸凝重不敢有稍微懈怠现在看到文士忽然威左手剑出一招便把他们同伴杀死却是反而如释重负满脸兴奋起来口中一边呼喝一边夹击而攻。 此中道理殷扬两人看得几招便已明了。 这清瘦文士数招一过力量劲道尤存但招式间的转折变化竟是俞见笨拙。度越来越慢变招越来越长疏漏越来越多破绽越来越大…… 显然此人并非是天生惯用左手之人! 殷扬猜测刚才快捷绝伦的几剑定是那青衫文士凭着以前的剑术修为练了很久才能勉强使用的保命招式。而此人的右手恐怕也不会是刚才所伤的大概早前就已经废了。 这种右手受伤左手又不习惯用剑的状况…… 武功再高的人也得废掉大半! 此人若想要恢复从前的剑法武功天底之下除了殷扬众多收藏品中的那部剑诀以外也只有离这不远处的襄阳城西那个极为有名的无名山谷之中…… 兴许才或有可能。 o.007 剑魔 又看得一会儿殷扬现这三人的武功都是奇高。(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若比之刚才被杀的那个黑衣丑汉这三人起码强上一筹不止。其中最厉害的便是那个身形清瘦被他疑为残疾的使剑文士。殷扬心中判断此人内力之强大概要比身边的唐斩还要高出不少应该是属于其父殷野王天市堂香主李天垣同一级数的少见高手。 “方先生右手有伤左手也不管用这剑法当真稀松平常得很呐……哈!这一剑就歪了不少可不像您一向的作风啊?莫不是方先生觉得我师兄弟功夫太弱特地让我们来着?” 见己方大占上风擒下仍在苦苦支撑的对手只是数十招间的事情。那原本尚算稳重的年长白衣人竟是放肆大笑起来。听其言辞之中嘲讽连连半点不留情面却是个极为刻薄的人。只见他左掌右拳上下分飞出招间气完神足不说更是刚硬威猛得很看起来极为凶厉与他言行绝然不同。 “他快不行了。师弟你用金刚掌攻他左侧!呵哈哈今天就让咱们的方二先生尝尝我刚相的厉害!” 殷扬原本只是看戏并无什么正派人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打算。但一听此话想到这两个白衣人刚才的几招攻式心中一动手上抄起一张板凳就朝那正想移动位置的刚猛砸去。脚下不停又踢出一凳却是看到刚相攻势凌厉向其飞击而去。 跟着略提真气向前一窜就欲强行冲进战团。 唐斩见到殷扬动手嘴中一声呼哨乃是招呼原本吩咐待在自己房里的飞鹰卫的出动暗号。左手提着长刀也不急拔刀出鞘紧跟在殷扬身后纵身过去。 刚猛人如其名先是十分刚猛地怒吼一声接着依旧刚猛地击出一掌崩飞了当先袭来的板凳舍了那已如强弩之末的方先生再出一掌径向之后冲来的殷扬拍去。想是刚才就瞧殷扬不爽忍得很久了。 殷扬一声轻笑却是不肯硬接脚下一错本来快非常的前冲之势便悠然而止变了个向闪到右侧身形动作间也不待站稳右手就伸出一指斜斜点向了刚猛的侧臂。 刚猛一身硬功了得防御极强又看殷扬年纪不大只是个少年罢了轻功好些又能如何欺其年少之下浑不把他放在心上原本击空的右掌接着前势下拍对于左臂的攻击根本不当回事儿。 他哪里能想象得到殷扬的内功便即不弱更是兼修着几门极为厉害的外门硬功比他师门的那些自傲手段都丝毫不差绝非是他所想象的一般少年。 一指即中轻掌一印感觉指间触及一物心念电转间散去掌力将那物轻轻带出。殷扬也不再作追击衣袖微震远远退开一段距离向那又是一掌拍空正满脸愕然的刚猛笑道:“菊花兄小爷的指法可还过得去罢?” 刚猛听得一楞欲想举起左臂却觉已然酸麻无力自己一身硬功竟是连怎么被破得都不知道。而他心中更为心惊的是刚才中指之后右胸还被那少年轻轻一拍却是没有丝毫的疼痛感觉传来好像对手的这掌但只为了戏耍他一般。 而那边厢唐斩跟刚相两人早已对过一掌却是平分秋色差不了多少。但当唐斩拔刀后刚相立被完全压制再不复刚才打那方先生时穷追猛击的凶狠只剩下勉勉招架之力。 这时刚相看到师弟对上那个少年竟也不利又望了望一边正坐在原处收剑调息的方先生一眼不由暗骂了声倒霉提气叫道:“你等究竟是何人?有能耐的给在下报个名号出来。” 唐斩却是不理不答一刀随意地轻轻斩出便在对手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骇得那刚相赶忙闭嘴凝神接招。又躲过几刀才偷着一空朝仍自呆呆站着的刚猛高声喊道:“师弟我们走!” 说着十指乱抓如枪似戟拼命攻了几招暂时逼退唐斩就立即转身拼着背后再挨上一刀才跟回转过神的刚猛汇合一处并肩子朝客栈外冲出。 两人功夫不弱出手又极狠毒现下要走大略知道两人底细的殷扬却也无意拦截便让先前听得唐斩暗号早已下楼正堵在周围的鹰卫放行而过。 只是把玩着手中质感冰凉的一物殷扬望向两刚急切突围的匆忙背影的眼里玩味之意却是久久未散…… “殷三殷四你们俩去后面看下店掌柜的让他唤人出来收拾收拾还有叫那厨子出来做饭顺便把钱给他付了。” 看到现在的客栈大堂里破碗碎杯裂桌烂椅一片狼籍弄得满地都是。殷扬将刚才拍中刚猛以后顺手牵羊的某物放入怀中唤过两名鹰卫队长吩咐道。 完了才向那不一言双眼仍自微闭的方先生望去:“方先生是么?在下殷扬敢问阁下大名?” “方西墨。” 那方先生止了行功站起身来将手中长剑归入鞘中神情木然地看着殷扬淡淡地答道。 不是他? 听得其名殷扬的眉头隐蔽的微微一皱随即又挂起微笑关心地询问道:“方先生可是运功完毕了那是正好我和唐大哥尚未用餐大家便一起吃吧。” 想到刚才被这两人救得性命方西墨也不矫情道了句“殷公子破费了。”也便随着殷扬两人找了个尚属完好的桌位坐了下来。 不多时客栈的掌柜已被叫出让两个小二开始收拾厨子在得了殷三一两银子以后立刻马力全开热汤热菜也是上得极快。 三人坐在一桌吃菜喝酒间也谈起话来。方西墨虽然冷淡但也每问有答。席间虽算不上热闹倒也没有沉默相对。 渐渐的三个人的话题由着殷扬的引导被有意识地带到了百多年前以一条独臂纵横江湖少有敌手一人一雕闯下了喏大名声的神雕大侠杨过的身上。 当殷扬说到当年杨过右臂被斩后因一桩奇遇武功尽复不说功力更是大进一步练成后来横行天下的玄铁重剑时一直表情淡淡少言寡语的方西墨终是面色一变精芒四射的双眼一下子紧盯在了殷扬脸上。 殷扬这时也正朝他望来一时为他逼视所摄暗道声好厉害的内功却不主动再说夹了口香辣牛柳悠悠然然地自斟自饮专心到酒菜上来。 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怪异起来。殷扬逗出个饵却止了话题遐意自在毫不着忙。唐斩却不敢如此放松虽仍是在那据案大嚼注意力却已经集中在了桌旁的方西墨身上只要他一有动作唐斩便可立即出刀! 方西墨冷眼旁观见那唐斩的右手已是轻轻搭在了刀柄脸色数变之下终是没有翻脸。想到这两人无论怎么说刚才都算救得自己一命当下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朝桌对面的殷扬开门见山道: “在下的右手确是毁了。此生的剑法武功如今只能用出三成!”方西墨说着眼眸深处涌现出一种刻骨仇恨“殷公子若是你知道什么…什么办法……能让在下……恢复武功!在下定当厚报!” 方西墨说到后来原先的冷漠形象荡然无存已是激动得声音微颤显见对殷扬所言未言之事期望甚深。 定有厚报?那是自然难道我能白救你不成? 殷扬放下手中酒杯如同置饵收钩钓到大鱼似的渔夫一般笑着道: “方先生如此说话却是太过客气了。我与唐大哥一行人本欲往附近一处山谷看望一名叫作‘剑魔’的武林前辈就不知方先生是否有兴趣与我等同去?” o.008 剑冢 剑魔独孤! 金庸笔下不足百字临摹其人孤傲凛然的形象便活脱如画跃然纸上的天外高客…… 难得有机会来到襄阳殷扬又怎会忘了这位虽然从未出现但却有着两三名主角级传人的前辈高人呢?此趟出行机会难得自是要趁机造访顺路瞻仰一番。(本書轉載在殷扬的记忆中那位神雕大侠的练功之地乃是位于襄阳城西附近距离并不太远的群山深处。 按照原著里的描写是要穿过一片茂密森林乱草湿地愈行愈低终至一座崎岖山谷当中。再想到先跟独孤后随杨过的那只大雕百年已过大概早已老死在了古墓。此时山中无此天敌想那金光闪闪行走如风的菩斯曲蛇等毒物必定也有不少繁衍了起来亦可算是一个目标…… 如此心下思考又想到了一些相关线索也算是有了些粗略的头绪。便叫过手下两队飞鹰卫告诉了一些已知的搜索条件命其先行一步前往襄阳城外向些民间老者山中猎户分头打听去了。 殷扬自己则跟唐斩方西墨两人依旧留在这个离襄阳极近的小镇子里等候消息。 但这襄阳城外山峦叠嶂群山连绵百里欲找一处全无人迹踪形隐蔽的避世山谷又哪是这么好找的。不过殷扬却是十分幸运的!三天以后殷三带人回来说是其大撒银钱攻势在山中猎户的帮助之下找着了大略地点。 翌日等到得信而归的殷四十卫众人便于清晨时分早早地出行了。 骑马跑了一个多时辰一行人已至深山老林当中。山途崎岖马匹再难通行殷扬便留下一队人在原地看守马匹其余人等下马步行。再是半个时辰殷扬等人才在殷三的探路带领下来到了一座山谷。 一路走来观得周围景致殷扬已然确信此路正确。但令他奇怪的是原先认为应该大肆繁衍的金蛇异种却都未曾出现连殷三之前的禀报里也是只字未提。难道这菩斯里蛇也已绝种了不成? 想到那怪蛇内胆对于内力提升的特殊效果跟强壮气力的种种好处殷扬倒是有些可惜。 一行人进入山谷众鹰卫穷搜遍寻又是殷三好运最先现了一处山洞赶忙过来向仍站在谷口等候的殷扬三人禀报。待三人急至其所言处时现这处山洞外浅内深里边颇为宽敞长过三丈竟似人住的房间一般。 洞内虽不见光黑黝黝的一片但三人都是身怀内功之人目力之强洞中也只有一张石桌、一张石凳自是看得清清楚楚。殷扬现洞角有一堆乱石错落高起极似一个坟墓连忙当先过去行走间凝目往上方洞壁一看果见上面写得有字只是尘封苔蔽看不大清楚。 殷扬心中兴奋既不停步也不言语右手呈现鹰爪形带着衣袖在胸前横拂而过气劲狂旋而出将洞壁上的青苔一挂而去后直往那现出形来的三行纵字望去只见其字迹笔划甚为细微入石却又极深显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划成。 看那字道: “纵横江湖三十馀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柰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下面落款处正是:“剑魔独孤求败。” 感到其字迹壮烈悲哀处却仍旧有一股傲意肆行的不衰之气纵横其间殷扬当即狂笑出声: “呵呵哈哈……果然是独孤求败!看看人家这字多么劲爆比那什么武当张翠山写的可要猖狂爽快多了!” 殷扬在这边兴奋不已他身后的两人却早已被那些字里行间纵横嚣张的森然剑意给完全地惊呆掉了只是瞠目结舌嘴巴微张滞得说不出话来殷扬的声音一字都未得入耳。 一生醉于剑道的方西墨更是将这剑气横秋的三行字迹反来覆去的念了好几来遍心中既惊且佩。本来他还觉得自身的剑术修为虽未登至颠峰但天下间也只有廖廖几个或能相比。此刻望着那“天下更无可抗手”“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心湖震动波澜顿起竟也恍惚间地体会到了这些字中的寂寞难堪之意。 心想这位前辈奇士只因世上无敌便无奈隐居深谷其武功之深湛精妙实不知到了何等地步。此人号称“剑魔”自是运剑若神名字叫作“求败”想是走遍天下欲寻一胜己之人却始终未能如愿终于在此处郁郁以没一时缅怀前辈风烈不禁被震撼得呆立当场只觉得心驰神往不能不已。 相形之下擅长刀法的唐斩却没有方西墨那么沉迷其中。楞了半晌便已回神朝着前方殷扬问道:“这位前辈便是公子所说的那位神雕大侠的祖师么?” 这几天在客栈里等待消息殷扬闲着无聊便拣了些无关紧要的前朝故事说于两人听。只不过稍稍改了几处把独孤求败说成了杨过的师祖。” 这时中原五绝郭靖黄蓉狂侠杨过的名头仍是十分响亮唐斩与方西墨都也是听过其人其事的。至于殷扬如此说法却并非完全胡说也是有点原因根据的。想那杨过的重剑本就是由神雕督促教练才能习成。而神雕本身也是学自其主人。这样算来师祖之说倒也存着几分道理。 听得唐斩问话殷扬点了点却是不答直往壁下那堆石块望去。下一刻竟是蹲下翻找起来。 这时对前辈剑魔仰慕不已的方西墨也已回过神来。 谁知一转眼就看到殷扬竟然不顾身份翻起了那堆疑似独孤求败坟墓的石堆心间呼得涌起一阵大怒也不顾自己恢复武功的事情尚落在此人身上厉呼一声“敢尔!”便抽剑前趋扬手间直往自己几天前的救命恩人刺去。破风声起度竟是奇快原来那方西墨仓促之中却是起了全力用出了左手剑招。 这下变起仓促度快得连其身旁的唐斩都没来得及反应。 正在扒拉石堆的殷扬指间一硬本来已经摸到一物刚欲将其取出突听得背后呼声响起。紧跟着便感到自己的脑后正有一阵冰冷的阴风袭来凉飕飕的后颈上立刻被激得寒毛竖起哪还不知道这方西墨竟在短短的时间里边便对剑道上的绝代大宗师独孤求败起了崇拜之心此番心焦之下竟是向他出声背袭。 虽然知道这姓方的内力高强剑绝伦殷扬却毫不惊慌铁掌挥出击在地面身体瞬间启动径向前边的石壁纵前冲去。待到得壁前已然进无可进退无可退腰腹扭转间单臂微震整个人腾空而起竟似无视地心引力一般贴着石壁朝上滑去。 这手轻功别说是前所未见更就连听都没有听说其过! 此时的方西墨看得目瞪口呆手中凌厉的剑势顿止。下一刻才想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握着长剑的左手又是一紧双眼直盯着高高滑起以后又在石壁上轻拍一掌空中连转缓缓落地正与他拉开距离的殷扬望去。 洞口处唐斩早已拔刀在手昂然而立。高大雄壮的身形沉稳如山岳气势肃然间几乎要将洞外的太阳光线给完全遮挡在了身后。 三人对峙之势一成却是无人说话。黑暗的洞中只余一片杀气溢出气氛紧张诡异寂静得可怕。 过了半晌一句笑言才终是朗声响起: “呵呵多谢关心了方先生!只不过……” 正是殷扬打破了沉默只听他微微叹道: “……我祖慕容燕的遗骨几十年前便被遗往姑苏剑冢。却并非埋在此处啊……” o.009 雁冢 “剑冢?” 方西墨语气疑惑顿了一会儿才接着道: “殷公子在下先为之前的鲁莽向您赔礼了!望您大人大量饶恕则个。:整理只是您刚才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那个慕容燕又是何人?” 说着手中原本紧握的长剑也已稍稍垂下。 看到方西墨先行示软殷扬暗中也不禁出了口气。自己与唐斩两人连手杀个右手已废挥不出真实实力的方西墨自不是什么难事。怕就怕这位内功颇高的身残剑客还有什么怪招未使…… 当初在客栈里最先他用左手使出的几招出剑度殷扬也是见识过的。万一一个不小心被他困兽之斗刺伤了哪个总归都是不太划算。再说他本就有着收服此人的心意倒是不好过于逼迫。反正殷扬心中早前就有些计较当下便道: “慕容燕是我母亲一系的已故祖辈!”殷扬不匆不忙向着空中右上方向虚作了一辑转过来朝着略微放松的方西墨温和地笑道:“也是先生刚才拔剑相护的独孤求败!” “啊!什么?独孤前辈怎么又叫慕容燕了?还是你的祖辈?” 方西墨被殷扬的这一句话雷得不轻一时失措下正待详细询问那边的殷扬已经先一步地笑着问道: “敢问方先生您觉得……真会有人一生下来便是叫独孤求败的么?” 方西墨听得又是一怔心中念转暗道:恐怕还真未有人刚一出生便取这么霸道的名字。 殷扬也不避忌直接朝那堆引争斗的乱石走去。脚下一拨露出其中一个仅尺许长短的石盒看着已然回剑入鞘的方西墨道:“这里只余下我祖上所留的一件宝物慰藉先人罢了。” 刚才殷扬搜索的时候早现乱石堆中并无尸骨便与先前自己所猜测的一般。这时例举出来正是为前边的言语增加可信度。 “如此倒是在下关心则乱了万望殷公子海涵原谅愚下一二。” 看到这么明显的“证据”再想到殷扬先前对这山谷对这独孤求败的熟悉了解……理智上虽仍觉得殷扬的话破绽百出不经推敲但此刻清醒过来的方西墨却不愿为了那已经死去的武林前辈与这神秘莫测的殷公子再起争执下意识里倒对殷扬的这番说辞信了大半。 “先生古道热肠乃真侠士也先前之事不必自责殷扬也有卤莽唐突之过呀。”看到对方识相的很忽悠完毕的殷扬自也互给台阶当下表示前事不究愿意一笑而过。 这时殷扬才有兴致将那尺许石盒打开将其中一本线装皮书给小心拿出。但见那书极沉极厚不知道有多少页数就跟字典辞海一般。凝目望去但见那牛皮纸的书面上边正有四字:《独孤九剑》!殷扬当下大喜过望打开书典往页望去看到标题“总诀式”后便往下边的楷书一路观去----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都是易经数语总诀体演数百种繁复变化当是那本至尊剑理无疑! 但当殷扬又往后翻看到“破剑势”时却眉头一皱大感不妥。书中的剑经要领虽是精深难懂奥妙异常但却都是些剑法运用化招技击的经略要点跟殷扬原本印象中“窥敌破绽”“以无招胜有招”的那套《独孤九剑》渭径分明截然不同。 若说那套《独孤九剑》是暗符弈棋之道后先至破尽天下剑势招式的话这本《独孤九剑》则只是所有被破剑势穷极变化的收集总汇而已! 果然殷扬越往下翻越看到更多的“不同”之处。这本《独孤九剑》除了“总诀势”的内容“破剑势”的名字与殷扬前世里所知的那套《独孤九剑》相同以外之后的回剑势荡剑势挫剑势撩剑势飞剑势冲剑势离剑势说得都些是用剑之法而非破剑之道。 九种剑势讲完以后后边仍尚有厚厚的一叠都是独孤求败早年叱诧江湖时候的挑战记录比武战绩与其收纳的各类精绝招数。 如: “二十一岁战黄山万翁于莲花峰顶三十七招后击落其长剑败之彼功力深湛剑招却无甚妙实不足道哉……” 又如: “二十九岁自河朔南下江南约斗西湖快剑于钱塘江上十招断其配剑观其招数敏捷奇巧别具一格特录与此……” 欲要破招就得先对各类招式做到充分的收集了解和实践研究。从这点上来看这位独孤前辈倒与前朝慕容氏的做法颇为相似……难不成还真被徐克跟王家卫给蒙对了!? 殷扬沉吟半晌直接将手中书典翻至最后现行书笔记竟与前边的大不相同起来细看数条稍一转念就想到了杨过其人。 “此九剑却非彼九剑也……” 合上书典交给身边的唐斩让其小心收好。殷扬只觉自己此刻的情绪古怪之极也不多言领着二人走出洞外被阳光一照心情又开朗起来见得树木苍翠山气清佳便信步往洞后行去一边观赏风景一边寻目四顾。 行了里许才终至一座峭壁之前。那山壁便如一座极大的屏风挺拔陡峭冲天而起。只见峭壁中部离地大约有二十余丈处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便似一个平台石上隐隐刻得有字。 殷扬心中有数极目上望但觉那字张狂绝伦飞扬跋扈直欲破壁而出正是“剑冢”两个大字! 跟在殷扬身后的方西墨暗暗心道:“独孤前辈剑法盖世剑亦有冢自是不差。只是不知先前殷公子提及的‘姑苏剑冢’却与此处有何关联?” 边想着边走近峭壁但见石壁上草木不生光秃秃的实无可容手足之处一时间亦搞不明白当年那位独孤恰辈又是如何攀援上去的?想着想着心中不自禁地却突地回忆起殷扬刚才的古怪轻功来。 殷扬仔细望去见那峭壁上面每隔数尺便生着一丛青苔数十丛笔直排列而上。心念一动纵身跃起探手到最底一丛青苔中摸去触感柔软瞬间抓出一把黑泥果然是个小小洞穴。料来是独孤求败当年以利器所挖凿年深日久杨过又早不来此洞中自起积泥因此再生了青苔。 招呼了方西墨与唐斩疾提口气殷扬猛地窜高一丈开外左足直接略过前几个小洞仗着轻功连连窜起双足左右交替将那些软泥一一迸出。二十来丈的长度一恍而过竟是被他一口气窜上了那方平台。 只见大石上“剑冢”两字之旁尚有两行字体较小的石刻: “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於天下乃埋剑於斯。 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殷扬轻声念过想到“群雄束手”四字胸间自有一股豪情汹涌澎湃直卷而起。此次他来到襄阳不也正是为了鹰爪雁行门的那帮子英雄狗熊么? 人有人冢剑有剑冢。那些秃雁自也有其殇归的雁冢! 此次出之前心中便早已有所决意的殷扬此刻更是定下了灭人满门的戮杀决心。 反正他也不是头一回毁门灭派了! o.010 姑姑 殷扬微微思罢也顾不得自己后边的两位至今尚未上得台来。(本书转载文学网)心感前辈傲视当世非凡气度的同时目光直往冢上盖着的石块望去。步上几步再扒了次坟终见其下一块大青石上整齐并列着的两柄长剑跟一块长条石片。 而唐斩两人的轻功并不属弱此时也已成功登到台上。 殷扬眼神掠过示意两人过来手上便提起了右第一柄剑只见剑下的石上刻有两行小字: “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再看那剑时见长约四尺青光闪闪确是一把难得的利器。沉吟片刻道了声:“方先生原来那把剑已然缺损这把宝剑便赠于先生了。” 说着殷扬信手一抛将手中利剑倒转着扔向一脸错愕的方西墨一幅匪坐地分赃的嚣张样子。 方西墨右手伸出抄过长剑只觉轻重长短称手非常。心动之下又拔出自己那口早在三天之前就因跟黑衣丑汉那鬼头九环刀的连环对拼而有些损坏的宝剑与之相互对砍。只听一声轻响原先的宝剑便一分为二就此了帐。 方西墨当下自是大喜他本乃爱剑之人这番得此独孤利剑心里高兴至极也不顾得在这剑冢分脏的举动实在有些不妥开口连连向着殷扬道谢。以他平时冷漠的性子此时竟也热情非常。 殷扬随便地恭维了几句“士当配名剑……”“先生剑术精湛当得独孤前辈生前兵刃……”云云手下也不停歇有意地略过那根长条石片以及其边上早已空无一物只余下一句“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的重剑一格就又往最左处的第二把剑抓去。 拿起这柄轻飘飘的浑似无物的轻木剑殷扬在它年深日久早已腐朽的剑身剑柄上来回察看终是一无所获暗自叹了声那风清扬版的九剑却是得于何处?便抬眼看着木剑下的石刻念道: “四十岁後不滞於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於无剑胜有剑之境。” 殷扬早知此话也无多少动容将那毫无实际价值的木剑轻轻放回原处。心中又想青石板下不知是否留有剑谱之类的遗物于是伸手抓住石板向上掀起见石板下已是山壁的坚石别无他物不由得微感失望只能朝中间那条刚才被自己给特意跳过的石片看去。 翻开一看心“砰!”得一跳竟似呆住。下一刻殷扬才在心底直夸自己的人品之好天下少有。 原来那石片下面“本来”应只刻有“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不祥乃弃之深谷。”这两行小字的空格子里赫然放着一把光蕴朦胧造型别致的紫色长剑! 殷扬刚将这剑给缓缓拿起双目就为其日光反射之下若水一般明晃晃的锋利剑刃所惊。 有些痴迷地打量着此剑淡茫流溢酷到极点的华丽剑身。心喜之间也未及细想本该并不在此的软剑怎会回置此处?是否又是那神雕大侠杨过干得好事?只是提着剑柄微微一抖整个剑身登时上下颤动出嗡嗡之声尽显其神器质地的柔软坚韧。 此剑宽不过寸余但寒气逼人剑刃柔软微微颤动间即可散出一片剑花。殷扬将其拿近眼前一看剑柄上用金丝盘着两个篆文乃是「紫薇」两字。正是独孤赖以成就剑中魔名的那把世上最快最险最多变化的绝代魔剑! 此剑断金如泥锐不可当先前那个山洞石壁上的刻文多半就是它所为的了。只是这剑的名字倒是与自己母亲所主持的紫薇内堂颇有几分相得益彰之处。 心中如此想着殷扬大觉幸运之下瞬间以绝快的度向着前方空处陡出六剑。孰料那剑一经挥出便紫气大盛透骨生寒起来。四五丈方的石台之上顿起一片紫紫艳艳蒸蒸蔚蔚的剑光。骤然形成的剑气竟把唐斩二人都给逼得朝后一退 两人稳下神来但见那殷扬身前紫光闪闪若星点点被刺到的空气处仅留下淡淡的六道残影直如一晃而过的白日长虹度快得极是煞人。一时间不由为之乍舌。 方西墨这是第一见到殷扬使剑未曾料到此人年纪尚少竟有这等剑之下凝目望去更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左手剑!” 剑气纵横扑面而至。方西墨却是双眼大睁迎风惊道。 听到方西墨的叫声殷扬停下剑来笑眯眯地朝他说道:“先生说得正是。” 原来在殷扬诸多收藏品中有一门奇功另类奥妙颇为了得。乃也是这襄阳附近绝情谷一系传下来的《阴阳倒乱刃法》。 当年以杨过与他姑姑小龙女联手那套可以轻松胜过蒙古国师金轮法王的《玉女素心剑法》在初碰上公孙止这门左刀右剑的《阴阳倒乱刃法》时也是应付得手忙脚乱难以破解。若不是公孙止的这门功夫未练到家被杨过窥破“刀仍是刀剑还是剑。”的重要破绽而杨过两人又都手持着当时绝情谷排名第一的一对利器只怕定是会败于当场。 殷扬与公孙止不同不说什么智慧资质这些有的没的单是殷扬自一岁开始便有意识地锻炼左手两者就不能相提并论。十几年练了下来殷扬早已经达到《阴阳倒乱刃法》中左右兼主阴阳随生的最高境界。 现在的殷扬左右双手无论哪个使刀哪个用剑都是小菜一碟。刚柔换转时更是圆转如意形神兼备与公孙止当年那种纯用来装摸做样欺骗哄人的金刀黑剑全然不同! 虽然还没有达到老顽童周伯通的《左右互搏术》那种左右并用互搏相击可以分使双套武功攻敌对决时形同两人四手一般这么厉害但也比江湖之中那些主以配合为主的双刀双剑之流厉害了不知多少! 当下有意为之的殷扬打铁趁热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主动说出了自己的招揽之意。 方西墨听了沉思片刻知道殷扬乃是志在必得要不然也不会大方到将那独孤利剑送予自己。自想若要报得大仇只怕也需要依靠到这位殷扬公子的雄厚势力于是顺势躬身施礼参拜口中宣誓认了那殷扬为主。 这一日殷扬确是收获颇丰。瞻仰了前辈高人认了门糊涂亲戚以外得了一大本独孤九剑典不提更是寻到了两把削铁如泥的神剑还收了一个堪为剑术高手的绝强手下。 下午回到客栈。殷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不细问方西墨怎么结得那么些厉害仇家当天傍晚就把《阴阳倒乱刃法》当中关于如何锻炼左手如何在假手角度攻击对方的心法口诀以及技击技巧都传授给了这个今天新收的手下。 方西墨得传秘要真是大喜过望连晚饭也只是尽着下属的本分急急地陪殷扬吃完早早地赶回自己的房间刻苦修炼起来。这份专心与勤奋倒是让悠悠对饮的殷扬与唐斩两人相视而笑…… ……………………………… “春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苞堆雪。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 万蕊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翌日。 清晨时分殷扬起得很早。兴致忽起对窗而立吟着一名作《无俗念》的宋词。 这词乃是南宋末年一位武学名家有道之士所作。此人姓丘名处机道号长春子名列全真七子之一是全真教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词品》评论此词道:“长春世之所谓仙人也而词之清拔如此”。这词诵的似是梨花其实词中真意却是赞誉一位身穿白衣的美貌少女说她“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又说她“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不与群芳同列”。 词中所颂的这个美女正是那位身为古墓派传人的小龙女。她一生爱穿白衣当真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兼之生性清冷实当得起“冷浸溶溶月”的形容以“无俗念”三字赠之可说是十分贴切。长春子丘处机和她在终南山上比邻而居当年一见便写下这词来。 这时丘处机逝世已久殷扬念起这词来却是想起了两位“姑姑”。 o.011 神拳 这两位“姑姑”一个是百多年前神雕大侠杨过的一个则是现时天鹰教下紫市堂主殷扬他自己的却是相当的不同。() 其中那卷书有丘处机《无俗念》真迹的绢书却是为殷扬所有。只是现在的这绢词书已经落在了襄阳鹰爪雁行门一行粗陋武夫的手里杨过怎么想得是不可能知道的了但其主殷扬自是大大的不爽。 无论是站在瞻仰百多年前武林第一美女的立场之上还是正处于自己心爱藏品落入敌手的难堪之境殷扬都没有任何理由将它置之不理。更何况天鹰一教自上而下的规矩里边也根本没有妥协一条。对待敢于冒犯自己声名侵犯自己利益的一方向来都是果绝处理不留情面。 记得有一个极有意思的师徒问答是说: 师傅问徒弟练武是用来干嘛的?那徒弟回答是用来行侠仗义的。结果那徒弟立刻便被他的师傅给狠狠地扇了一大巴掌。后来师傅才对他的徒弟解释道:“其实练武是用来杀人的!” 他师傅知道杀戮才是江湖中永远不歇的一大主题。 殷扬则知道鹰爪雁行门……他是灭定了的! 阳光猛烈。 殷扬站在襄阳城里的一条大道边上举看着前方那块被人高高挂起的巨大牌匾望着那五个不断反射着烈阳光芒的金色大字面沉如水一字未。 在他身后左右各站着一名四十岁许神情冷漠的中年剑士和另外一位三十左右身形挺拔的壮年刀客。三人之后又错落地立着二十个面目年轻黑衣箭袖的剽悍武士。 这一群人在这条热闹的街道上显得极为的格格不入。周边的行人没有任何一个敢走近过去。因为在这群人的身上有股令他们感到惶恐不安的异样气势与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莫名冷意。 “这个收藏倒也不错。” 望着那块“鹰爪雁行门”的牌匾直看了半晌的殷扬忽然之间毫无征兆地兴起了一个收集被灭门派牌匾作为新系列战利品的有趣念头。 回看了看身后早已等待不及只因自己尚未令而强自压抑不敢轻举妄动的一众飞鹰卫士微微一笑轻出声道: “各位……杀吧。” 语气平淡就仿佛是邻居碰面客气地问声:“吃过了么?” 下一刻鹰爪雁行门的大门就被人踹得远远飞出在撞倒鹰爪门新收的两名正在磨练基本功的富家子弟后砰乓作响直直地落在了广场的青石地上。 “什么人?”一名似乎是个师兄级的人物呆了一呆反应过来朝着门口怒声喝问。 “要你命的人!” 嚣张的话语传入耳中这人的身体竟被吓得一抖。突然间一张狰狞无比充满杀意的年轻脸庞出现在了他的眼里。紧跟着一道刀光划过头断分尸殷三再也没看那人一眼倒拖着染上新血的狭长唐刀又往下一个目标冲去。 一彪鹰卫紧随其后。 冲在第二个的殷四与冲动热血的殷三不同他不喜欢说话是个能在任何情况下都坚持足够冷静的人。他杀起人来不像殷三那般粗鲁暴力反而有些慢条斯理。 如果说殷三属于豪放派那么殷四就是比较婉约的那种。每刀挥出既不快也不慢都只做到“刚好”就好。这样的杀法对节省体力有着极大的好处。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比起杀人的度确实要比殷三慢了一些。 不过鹰爪雁行门里的门徒众多还没那么快杀完所以殷四不急…… 豪放派也好婉约派也罢他们两人的刀法都是同一个教习教的。 唐斩跟着殷扬走在最后望着前头自己二十个弟子的刀法施展眼里有些挑剔有些欣慰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极为平静的跃跃欲试。他的刀法就是这样矛盾非常重视寂意残心的同时又对酣畅的战斗极为渴望。 行在唐斩身边的方西墨抱着手中新得的利剑淡漠的眼中不时有诧异闪过。他先前未曾料到飞鹰卫的战力竟也这般强悍!内心之中对于身边的这位厉害同事顿时又高看了一眼。 冲过前厅杀向后院。 殷三殷四这两个箭头的冲击度突然一缓一止众鹰卫们终于碰到了阻力。 拦在前边的是鹰爪雁行门的现任门主周鹪跟一条三十余岁面相威猛的魁梧大汉。只见那周鹪的身法度极快不断地在一众被杀得连连倒退的门徒身后左右腾挪施以援手。而站立当中的那条大汉则是暴吼连连气冲斗牛以一双铁拳硬是架住了殷三的猛攻与殷四的偷袭。两人联手之下竟也一时被他拦截了下来。 右爪扣住一名鹰卫正想施以辣手却听前方一阵暴啸炸响周鹪右手一松仗着高明的轻功向旁急闪却是堪堪避开了那枚暗器。落地之后回头一看见着一枚小小的石子正深嵌在一处门柱上面。当下倒抽一口冷气再转过来视线越过众弟子直往前方最后的三人望去。 当看到那个面如温玉正朝他浅浅而笑的少年之时脚下惊得退了一步口中喝道:“殷扬是你!” 听到周鹪叫他殷扬隔着人群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在自己的脖子上慢慢地虚划而过。带着浓浓笑意的眼神凝望着这位鹰爪雁行门的门主笑得温润无比。 周鹪却看得背脊一寒心里大起后悔之意。 一个月前三师弟汪鹗前往江南办事一次醉酒竟然妄言说他襄阳鹰爪门的鹰爪功夫才是真的天下第一什么少林寺空性大师天鹰教白眉鹰王不过是仗着内力高深罢了单论爪法还比不过他师兄…… 这话被紫薇堂的谍报系统获知以后交到了殷扬手里。接着才有了殷扬一招败敌将那口出狂言的汪鹗擒往武厂看押的事件生。 当时的鹰爪雁行门在襄阳人手众多又收得许多富家子弟为门徒纵横两湖数十年之久从未碰见什么像样的敌手气焰自是嚣张得很。 虽曾听闻那势力盘布江南中原的天鹰一教近年来好生兴旺隐隐有连武林六大门派都不放在眼里的架势但因为其门人少出两湖自以为自家门中人才汲汲又道江湖传闻多为虚妄哪还怕什么天鹰魔教。 再打听到那位开启战端的紫市堂堂主正是天鹰教现在主事的殷野王之子太子党一个今年才只十四岁。周鹪脑袋一热更是肆无忌惮地派出了大长老莫玄二门主曾鸥带着十几个弟子就自认为志在必得气势汹汹前往那江南报仇。 谁知道那殷扬不但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二世祖还是个辣手魔星。得到消息以后殷扬仅仅出动了手下飞鹰卫的三支小队就差点把这伙人给全灭了。 一役之后原本的十来人里也只有年高功强只吃了些小亏的莫玄跟重伤的曾鸥逃了出来。这时候两人虽也已经知道天鹰教的殷扬确不好惹欲往归去。但又想想十几个人来总不能就这么自个儿俩狼狈逃回襄阳吧。 于是两个家伙略一合计狠了狠心竟然把殷扬以大价钱从一富商手中购得正着人运往天鹰山的丘处机真迹给抢劫了去…… 当重伤快死的曾鸥把这东西带回襄阳并禀报了殷扬真实实力的时候作为掌门人的周鹪便大感不妥。但是也没曾想到殷扬竟会这么快地杀上门来他却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来不及有了。 周鹪站在原地懊恼不提那边正敌住殷三两人的大汉倒是高声吼道:“点子好生厉害!周大哥老弟我应你约来帮你对敌你这个正主怎却站着呆?” 言下愤愤那大汉手上加力连环两拳差点重伤了正看他说话于是趁机急攻的殷三。 听到吼声殷扬也留意起这魁梧大汉来。仔细打量了下他的拳法路数口中试探着问道:“那位可是神拳门的拳掌门么?” o.012 巨鲸 拳震山虽是跟这鹰爪雁行门的周鹪有点交情但此次前来只为单纯助拳可是万万不到那种两肋插刀的地步。小说文字版 这时听到战圈后边那个似乎是这群厉害黑衣人领的少年问道倒也不敢怠慢手上的拳劲蓄而不攻势缓上一缓亦高声回道:“正是拳某人。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原来周鹪之前只告诉拳震山近日或会有一厉害对头寻衅上门。而敌人究竟是谁却因心中忌惮没有跟他明说。弄得拳震山刚才直郁闷地心想究竟是哪家的敌手实力这般雄厚? “不才天鹰教下紫市堂主殷扬见过拳掌门。” 殷扬见这拳震山脸色变化又听到他的问话心下便也猜出两分。想到神拳门的上任门主十年之前被金毛狮王谢逊击杀于王盘岛上的那位奸杀亲嫂禽兽不如的过三拳。倒是出了会儿神才自报名号道。 “什么!天鹰教的人不是都在东海嘛?” 殷扬话落拳震山在仍不停手的殷三攻击中护躯一震不小心挨到半掌嘴中喃喃了一句却是被耳力极佳的殷扬听见。只是殷扬念头一动心中已有所得倒也并未当场追问。 拳震山自从过三拳参加王盘岛山试刀大会死后便接过了门内掌门一职。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神拳门在他的带领下倒也算是安分守己。门中弟子开武馆行保镖做生意倒是很有几分重新兴旺的趋势靠得就是他小心谨慎的处事方式。 这时听得对手竟是天鹰教的人马。拳震山心中一凛利马就倒跃避开不敢再拦阻殷三两人。 道了声“得罪!”便想就此走人早离这是非之地哪知殷扬说了句“拳掌门留步。”拳震山犹豫片刻竟也听话的停下脚步不声不响地走到一侧静立。殷扬见了倒觉得其人是个见机极快见识极明的人物。比印象中的那位过掌门倒要强上了不少。 原本中流砥柱一般挡住殷三殷四的拳震山一退雁行门徒的溃势再止不住。周鹪连连抢出攻击都被空出手来的殷三两人抵回。只一盏茶的功夫众鹰卫就把小喽罗们全部杀光将身上已是刀痕累累血迹遍布的周鹪围在了当中。 此时的周鹪赤红着眼气喘吁吁一幅困兽犹斗之相。见众鹰卫只是合围不再攻击终是有空闲看了看周围躺满遍地的弟子尸体抬头朝外围的殷扬嘶声叫道:“魔头!你好狠!竟然灭我一门子弟!” 现在知道说对手狠了早干嘛去了? 殷扬听得不屑看这周鹪先前战中左右腾挪不断救急的轻功不错比其两个师弟都要强出不少倒也勉强配得上“雁行”之名只是这“鹰爪”么……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殷扬微微摇头从鹰卫的包围阵中走了过去。原本待死的周鹪眼中瞬间散出一种彗星般的神彩。 近点近点…再近一点…… 想到自己逃生的希望说不定就得落在这少年人身上周鹪激动的身形颤抖无法自制。 众人中唐斩冷笑而立方西墨依旧木着张脸没人看守但却听命不动的拳震山则站于一旁只是紧张地看着场中随着时间推移已经愈加接近的两人…… “唐兄弟我敢打赌少主十招以内就能将此人格杀。”先说话的竟是一直表情淡淡的方西墨。 不想唐斩却是摇了摇头嘴中道:“公子的话一招就足够了……” 一招。 又是一招! 只是一招鹰爪雁行门的门主周鹪便干脆地亡于真正的天下第一爪下。并未因他的掌门身份而与他的三师弟他的大师伯存在任何的区别。 旁边的拳震山大眼瞪出震惊不已。刚才亲眼看到殷扬爪杀周鹪全过程的他至今仍未相信那个武功比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周鹪竟然真的被人给一招灭了。就算他的体力已被消耗了不少就算他身上的刀伤繁多…… 但这个少年的出手度也快得太离谱了吧? 快得离谱么? 殷扬倒不这么觉得他认为自己还是太慢了。 自从四岁开始内修真气外练筋骨以来持续十年不断打熬着筋骨锻炼着各种杀人技巧的殷扬从未觉得自己真正的“快”过。殷扬的眼界一向很高目标也同样很远在他的认知里面自己目前的实力也只能算是个三流顶峰连二流都还未摸到! 当然在殷扬心中的排行榜里便连身为昆仑掌门的铁琴先生何太冲少林般若堂座空智也只不过被列在次等二流而已。 只不过殷扬的实际战力要比他的功力修为高出许多因此他才常能以弱胜强甚至快击杀成名高手……而在众人看来以其区区弱冠之龄就练得很是不错了的精纯内功其实对殷扬来说只是因为年龄的缘故而拖他后脚的东西罢了…… 主犯已诛后面的琐事自然不用殷扬处理。吩咐完殷三将那块挂在门口的金字大匾摘下待会儿送回天鹰山后殷扬才向拳震山问起了刚才之事。 原来神拳门前些时候接到过一封由武当派宋远桥派人传来的书信。说是十年前武当张五侠失踪一事日前又有眉目现下正在联络其他参加过钱塘江口王盘山岛一役的武林门派共往江东筹商细节。 拳震山一向的作风就是谨慎看得信后当然不想去凑这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热闹于是一番客气却是表明自己一门不去与会了。只是前些日子听到天鹰教也派了大量的人手赶往江东沿海所以才有适才一说。 殷扬颇为欣赏拳震山倒也没有为难他自己欲知的消息都已知晓就让他离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殷扬让殷三等人去联络了些天鹰教驻在附近城市的成员教徒。得到确切消息去东边的那伙人马乃是天市堂辖下的青龙坛后马上出秘信让自己手下的神蛇坛也迅前往东海。自己则与唐斩方西墨还有殷三一队鹰卫从襄阳路急赶过去。 至于另外的殷四十人当然是被他给特地留下来的。已灭的鹰爪雁行门金匾还有独孤雕谷那边的剑冢壁刻殷扬这样贪婪的收藏狂人自是一概不会放过! 疾行十日殷扬等人已至江苏境内已有早前得讯的朱雀坛大船前来接应。这日众人乘船逐江而下正于船观赏两岸风景突听前边的江面上有人喝道: “是天鹰教的船吗?哪一位在船上?” 当下自是有常年于长江水面上讨生活的朱雀坛陪同舵主向着殷扬禀报:“殷堂主刚才那声音是巨鲸帮的帮主麦鲲。其帮一直在远6海外做着生意却不知他到这里来干嘛?” 说完那舵主也按着规矩朝前边喊道:“天鹰教紫市堂主在此贵船退在后面罢!”近来天鹰教的威势日盛以至于这个朱雀坛舵主也敢跟那同样混在水面的一帮之主如此说话。 殷扬极目往前边望去只见一船船身雕成一头巨鲸之状船头上白光闪闪竟是数十柄尖刀镶成的巨鲸牙齿而其船尾弯弯便似鲸鱼的尾巴。这艘巨船帆大船轻行驶时比之自己现在所乘的这艘大船也要快上许多。 待这舵主喊完之后那位麦鲲麦帮主立即止声显然为堂主级别的天鹰教人所摄。 大江之上风急浪高两船的距离却是越隔越远。那麦鲲倒也胆大没乖乖地听人吩咐按照那朱雀坛舵主所说主动退后反而升帆加逃逸般地提驶而去。 望着那急远去的鲸鱼屁股殷扬笑了两声也没让手下那个朱雀坛舵主追击上去教训下对方的意思。只是心中却暗暗想道: 辛苦啊辛苦啊。难道我殷扬专是干这毁派灭门之事的人么?不过也好自己堂下仅有一个神蛇坛虽然质量不弱数量上却也是太少些了…… 暗自里已把这巨鲸麦鲲的命运私定。殷扬一脸的开朗微笑又继续欣赏起了延岸风景来。身后的唐斩与方西墨看着前边迎风而立的殷扬彼此对望一眼意含深意的淡淡一笑目中皆是精光闪烁。 o.013 魔手 船行了三天三夜终于到达了情报中的那个小镇。() 这个延海小镇地方不大人口也不多名字倒是起得挺有意思竟然叫作上海。 殷扬初听到时也觉颇为有趣。 这上海既然靠着东海此地的居民当然都是靠海吃饭。殷扬尚未到过这类海边小镇倒也有些期待。别过回去复命兼再另派出海大船来此的朱雀坛舵主殷扬一行十三人进入小镇子里却现有许多身形魁梧步伐稳健貌似身怀武功的武林人士在镇子中乱逛。 想来大概是那几个名门正派的门下弟子亦或是听闻消息闲着无事前来观看热闹的江湖中人。 因为镇子不大人口稀少的关系殷扬等人才进小镇里没多久一名青龙坛舵主便已找到了他们。众人随着他来到青龙坛的临时据点一所较大的民居当中听着这位舵主禀报现在的情况形式。 此时的上海各方势力汇聚光所谓的六大门派就已经来了一半。昆仑峨嵋崆峒各自派出了不少人手也算是一个威胁。不过殷扬却不把它放在心上在他眼中亦只对尚未出现的武当派颇有些兴趣。 这回武当前来主事的还是俞莲舟么?殷扬有点期待…… 待殷扬问到青龙坛主程嘲风怎么不在那位舵主的神情瞬间尴尬起来。原来程嘲风来的最早这些天里等着也闲又看对方先到达的崆峒派不怎么顺眼因此有事儿没事儿地就去撩拨他们。当然他也知道非常时期不可轻启战端所以也没有动武的意思只是占了些口上便宜罢了。 听到崆峒派先至殷扬起了点兴趣即刻就喊那名舵主带他们前往争执之所。 那是一间不大不小名叫金茂的邻家酒店。在上海来说也算是当地人闲来无事时的娱乐场所了。但是现在这个好去处却是一个本地人也无早早已被两帮外来人士给塞得满满的。 “常四爷怎么还在这儿啊?这里可靠着海呢可没什么山岳让您老断还是早早回崆峒山去罢。” 殷扬带着唐斩方西墨殷三等人以及那个带路的舵主刚走进酒家就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不由地微微一笑心道这位程大坛主却与其先人的行事作风大相径庭都已三十多岁了也还是这个性子。 “姓程的你别欺人太甚!”一个灰胡子老头重重地放下酒杯一幅被气到的样子。殷扬想着这位应当就是那个程嘲风口中的“常四爷”了。 崆峒五老中派行老四的常敬之江湖人称----“一拳断岳”。 但看这常敬之虽然一股气怒交加的模样却也没有什么任何实际的反击措施只是嘴巴上唧唧歪歪。殷扬心下不屑再想到前边程嘲风话里的意思猜想这姓常的老头之前必定吃过亏了如今才显得这般老实。 想想也是这崆峒派的常老四又算是个什么成色?就算程嘲风天生资质差点学不到其父三成本领但人家怎么说也是姓“程”的正宗的名门子弟桃花传人! 身为天鹰教下外五坛之东方青龙坛的总坛主哪里又是单个常敬之能敌得过的! 用眼神朝正看过来的程嘲风打个招呼殷扬自顾自地往旁边靠窗的一张空桌坐下看起热闹来。 目前小酒店里的情势确实十分有趣。 程嘲风与常敬之这两人将整个堂间分成两半都是面对面地坐在靠前的位置各自独占一桌。而双方的背后则或坐或站着一票手下两方人马互相瞪眼在殷扬的角度上看起来场面宏大视觉效果极佳。 这时程嘲风据案而坐的霸气架势目光挑衅的嚣张神情更是让殷扬觉得自家教里的这位程大坛主实在是很有前世古惑仔的经典风范。 “常师弟稍安勿噪昆仑与峨嵋的人就快来了且让他们天鹰教再多张狂一会儿!” 殷扬正自兴致勃勃地看着古装现场版的拉场子片段外面一个精干枯瘦的葛衣老人忽然一边出声一边走进了酒店。 “来的这个老者乃是崆峒派的唐文亮。”看到来人站旁作陪的舵主立马对殷扬介绍道。 他未刻意压低声音那刚进店的唐文亮便即听到双眼一翻瞪着眼往殷扬四人看来。看到正不动声色举杯而饮的唐斩时眼神一怔脱口而出:“唐诉!你还未死?” 唐斩冷笑一声也不去看唐文亮淡声道:“劳唐长老费心了。” 那唐文亮的神情古怪欲言又止过得半晌终是深深地看了唐斩一眼神色不定地往常敬之方走去。 殷扬虽是喝着未曾尝试过的酒家劣酒却感其要比醇酒另有所长也属有滋有味也不去看面沉如水的唐斩。倒是作为新晋同僚的方西墨静静地看了唐斩一眼心里怕是想着大家都是有故事滴人呐。殷扬目不斜视但都看在眼里暗自笑笑不以为意。心下只是想着昆仑峨嵋两派都已到了武当却怎还迟迟未至? 崆峒一方看到本派强援已至原本有些弱的气势顿时疯长起来。站在常敬之身后的一个年纪不小的矮个子更是叫嚣道:“程嘲风!这回怕是你天鹰教要走了吧?再不走可就没有机会啦。” “哪来的狗尽放些臭屁。”程嘲风未露半分怯色鼻子作势嗅了嗅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无名小辈也敢在本香主面前放肆!唐老三常老四你们崆峒派可教得好徒弟啊。” 其实那矮子外表上看起来年龄还要比程嘲风大上些被人说成无名小辈自是气极。此人却也是个伶牙俐齿之辈打架自问比不过这姓程的耍嘴皮子骂人他却半点不怕当即反唇相讥道:“我简捷自是无名小辈但程大堂主你不也是闻人狗屁拍人马屁之辈么……” 简捷骂街骂得正欢突然一句话插了进来打断了他嘴上的水平挥。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简捷愕然咽了口唾沫往出声之人方向看去。却见是一个面带微笑的白衣少年心下被人打断的怒意一起恨声道:“可是你这小子说话么?你爷爷我叫简捷看你小小年纪耳朵便不灵光难道刚才未曾听见?” 殷扬的微笑极为标准丝毫不为对方的出言不逊所影响仍是十分温和地接着问道:“崆峒派的简捷……可是被称为‘圣手迦蓝’的那位?” 常敬之听得强援将来此时心下大定暗中估算着与那可恶姓程的实力比对只是喝酒不提。唐文亮的表情在见着唐斩以后却是凝肃之极似在考虑着某种难题。两位崆峒派的高手这时都有点失神对场中的变化反应皆是慢上了半拍。 而简捷听了那白衣少年问话心下得意之至暗想老子的威名都已经这么大了连个少年都也知晓。当下怒火稍歇故作出一种成名高手不与你等小辈计较的神情正声道: “那只是江湖朋友的谬赞罢了鄙人……啊!----” 简捷装范还未装完便惨嚎着叫出声来。这下倒把精神不集中的唐文亮两人给一并地惊醒过来。 两人朝那简捷望去只见他此刻汗流满面一脸的张惶恐惧已然变形得有些夸张的一双手臂正被一个白衣少年轻松地抓在手中。那名白衣少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直盯着惨叫连连的简捷轻声说道: “果然是‘谬赞’。你说你那外号叫甚不好偏偏要叫什么‘圣手’什么‘迦蓝’的降妖伏魔的那套弄得我现在不太高兴又是何苦来哉呢?” 口中轻慢下手却是极硬。白衣少年每说几字便将简捷的双手像扭麻花般地擒拿旋转一下。 “分筋错骨手?你是谁?”唐文亮当先反应过来朝着白衣少年怒声喝问。 白衣少年听到问话双手松开任由那早已昏厥的简捷慢慢地软倒在地。回过头来面向唐文亮对之十指箕张的紧然手势视若未见只是屈起手指不紧不慢地弹了弹白如冬雪的长衣才依然如暮春风地笑道: “在下殷扬。” 唐文亮听得大惊失色失声道:“魔手殷扬!” o.014 铁爪 魔手殷扬铁爪殷俊。(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殷氏兄弟如今的名气在北方虽也不大但于江南武林之中却是声名日盛常人提及色变乃是江湖中公认的新晋高手! 江南道上的人都知道这兄弟俩今年初刚出道的时候就干了件大事儿在一个月内便歼灭了帮众众多实力不弱的海沙一派。 这样的战绩若是放在现今人才济济的天鹰教里四堂中的任何一堂都有把握做到。但是仅仅只凭着堂下一坛之力就灭人帮派强抢下原先掌握在海沙手里的私盐财路顺利达成自己目的的那种嚣张作为却并非任何人物任何势力都能够做到的…… 此刻的金茂酒家内唐文亮惊问以后听闻过殷扬凶悍名头的崆峒众人皆是倒吸了口凉气各自紧张起来看着那白衣身影的目光当中也尽是些惶恐惊惧的不安色彩。 这个时候“殷扬手下败者众与之交战鲜有敌手”的光辉战绩已经传开。就连身为崆峒派名宿的唐文亮二人也是对其生出大大的忌惮生怕稍不留神就会把自己这上半辈子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前辈威名给败个精光。 殷扬唇角一扬笑容很不错:“你们怕我?” 说着一双带有笑意地眼睛缓缓地从崆峒派众人身上扫过被观者无不心中一凛背后生寒。此刻在他们的眼里殷扬哪里是个才只十四岁的少年根本就像是只择人欲噬的饿豹猛虎。 “好大胆的小辈!对着我崆峒派也敢信口开河!” 唐文亮的心中虽也极为顾及但是人在江湖生不由己眼下崆峒派的人马就属自己的辈分最高资格最老面对殷扬的嚣张挑衅自然不能沉默不语任之由之于是干咳一声出言喝道。只是话虽然说得大声底气却是明显不足。 “哦?照唐三爷的话看来当是不怕我这区区小辈的了?”殷扬笑望着身形精瘦个子比自己还矮上一截的唐老前辈言语间仍旧笑意盈盈“那就让晚辈再大胆一次与您老的崆峒神拳切磋一番可好?” 唐文亮闻言一怒又看了眼已站到殷扬身后正抱刀而立默然看着自己的唐斩朝殷扬喝道:“好!今天就让你这个后辈小子见识一下什么叫天外有天!” 不待殷扬作答唐文亮徒向殷扬攻去别看他身形瘦小但身法竟是灵活无比度奇快这下主动出击却是唐文亮对于自己可否胜过殷扬也是殊无把握只能试着争取攻击的先手优势了。 殷扬一晒根本不把唐文亮凶猛的攻势放在眼里袖子一扬往唐文亮的拳头上拂去化成一片屏障。 唐文亮阴沉着脸也不说话拳头上更加运起十分力道势欲打穿眼前那碍眼的白袖。接触到时先是觉得拳上浑不受力胸口就是一闷大惊失色间转念一想心头随即大怒暗道这小子竟敢耍我! 原来他忌于殷扬的名头对敌时小心谨慎得过了头倒被殷扬看似大气实则虚招的一式“广寒飞袖”阴到。唐文亮这全力的一拳仿佛击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只感到浑身的难过。正想收拳再攻殷扬舞成一团扇形的长袖已经先一步收回其后一掌拍出。 拳掌相交前者已是强弩之末后者蓄力已久高下立判。只听砰的一声殷扬一掌将拳势已尽难再施为的对手推出。 唐文亮倒退三步待要站定岂知对方的这一掌刚劲厉猛雄浑无比却是立足不住幸好他下盘功夫扎得坚实但觉到上身一直后仰双足急忙在地下前后一点仗着轻功纵身后跃也不顾自己撞开的桌桌椅椅借势纵开丈余才敢落下来脚踏实地。怎料得这股掌力似乎无穷无尽仍未消解额头冒汗地又是踉踉跄跄的连退三四步这才站稳。 抬起头来面色铁青的唐文亮面带惊惧地盯住殷扬看他脸上的神情似是不可置信到了极点! 崆峒派众人一阵大哗似都未曾料到这殷扬竟比传闻中的还要厉害几分只一招就逼得崆峒派第二高手如此狼狈不堪。一旁掠阵的常敬之看到情形不对知道这时候自己再不能装忪也顾不得要不要脸大喝一声“三师兄咱并肩子上!”就跟缓过气来的唐文亮再次冲向仍旧一步未动的殷扬。 唐文亮刚才被阴其实受伤不重只是一时震撼于殷扬的掌法内力之强远出他的外表年龄而已。这时与老四常敬直合击殷扬料想他再强也怕顶受不住吧。 这回还真的被他给猜中了! 刚才跟唐文亮硬拼过一招的殷扬虽然没退半步甚至连身子都没晃上一晃但也着实吃了些小亏。先伤人后伤己的七伤拳就算唐文亮的内力或有不足尚不能挥这套奥义拳劲的全部威力但拳击中数重刚柔并济或阴或阳的古怪内劲却是对殷扬造成了些麻烦。 殷扬内外兼修原是最不怕这种拳掌钝劲的。但是这七伤拳乃是内家拳法的颠峰之作最讲究的就是杀伤力实不可与一般拳掌的进攻手段相提并论。因此唐文亮二人联手击来的时候殷扬还正在运功努力化解对方刚才的气劲。 这时候旁边的唐斩出手了未曾拔刀只是带着刀鞘劈出一记半月形的猛斩。势沉力重度飞快划过空气的弧度漂亮之极。仅仅这一招就将常敬之连人带拳的劈得向旁飞出。 旁边正一拳攻向殷扬的唐文亮看得一楞心道他的武功时候这么厉害了刚才那下若再重点怕是得把老四的拳头给挫断…… “唐三爷小心了。” 耳中刚闻此言就觉得自己的拳头已经被人抓住对方刚劲有力的手指抓在手背上但觉生疼无比。却是殷扬调息完毕趁唐文亮三心二意间单爪电出扣住了攻来的拳头。 唐文亮尚未来得及重施故计再次加劲就被殷扬给拽着拳头远远扔出直往酒家一边的木制墙面飞去。 殷扬的这下投掷用的膂力极大唐文亮瞬间被人丢出空中又无法着力眼见着就要撞上那面粗糙的墙壁。他人在空中只觉得木墙在自己的眼里越来越近几乎一头即可撞上。当唐文亮略蜷起身已然做好被撞的准备一捧亮光忽然照射在正自飞行的他的脸上。 他看到六根锋利无双寒光逼人的利刃穿过酒家的木墙将室外的阳光引入。在一片木屑纷飞中带着太阳的反光凌厉地朝他抓来。 冷芒闪烁的凶器伴随着血腥地气息激在他的头上。唐文亮只骇得魂飞魄散自想这回怕是要死了下意识的双眼紧闭心中只余下最后的一个疑惑念头就是这隐伏在酒家墙外的铁爪之主究竟是何人? o.015 狼军 “留他一命。(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在那对铁爪就要抓到唐文亮的脑袋时殷扬话了。 噼啪声中六根利刃改抓为绞将那面木制墙壁抓得破败飞散。紧跟在这对凶器后边的是一个身着白色劲装箭袖长袍的冷面少年。苍白的皮肤略显病态挺直的鼻梁微微有些鹰勾削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长相与殷扬倒有几分相似。 酒家的墙壁已被他开了个洞他进来酒家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一腿将朝他撞来的可怜唐文亮再次抽飞。寒芒四射的双眼如冰冷刀锋般从酒家众人的身上微微扫过最终停留在殷扬身上紧闭的薄唇才露出一丝亲切的笑意开口道:“大哥!” “噌!”、“噌!”两声寒光一闪双手前端一尺余长的六根爪刃瞬间收回袖中。 望着以室外阳光为背景正摆着一幅金刚狼架势站在碎木片中的冷峻少年殷扬一直持续的温和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实:“殷俊你也来了?” 此人正是殷扬的二弟殷俊。 “是朱雀坛常坛主带我们来的。”殷俊点了下头寒星般地眸子带着些许冷意又朝已被程嘲风带人堵在酒家角落的崆峒派众人掠去“我来的时候看到峨嵋昆仑那帮人了哥要不要把崆峒派的先干掉?” 朱雀坛的船这么快就来了? 殷扬一愕念动间已猜到想来是常金鹄自己派遣的海船跟朱雀坛的那位舵主却是错过了。 常金鹄朱雀坛前任坛主常金鹏的二弟。因为他们的叔父是殷天正已故师兄常天鸿的关系向来待他们极为亲厚。自从十年前常金鹏死在王盘山岛上坛主之位就开始由常金鹄接任。殷扬知道此人武功不高做事却很干练。 殷扬摇了摇头现在他还不想动崆峒派的小杂鱼。再说那个唐文亮和唐斩之间还有一些复杂的关系。看到难兄难弟般地唐文亮跟常敬之师兄弟此时也已被程嘲风与唐斩两人给硬逼进了崆峒派喽罗们所在的角落殷扬张口欲言却神色一动转身向酒家外喝道: “昆仑派峨嵋派的朋友请出来罢躲躲藏藏可不像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手段!” “对付尔等邪魔歪道什么手段使不得!” 粗鲁的叫嚷声中一个矮矮胖胖的黄冠道人走了进来。他的身旁还有一位中年妇人两人身后则跟着一批身背长剑的黄衣剑客想是昆仑派众人。这帮人的后边又是峨嵋的弟子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年轻女性领头的是个年长的尼姑。 这群人一进入酒家便对天鹰教等人隐隐起了包围之势。殷扬丝毫不急只看着两派为的三人心想若再加上武当俞莲舟此次的人就齐整了。 “静虚师太魔头的手段颇为了得可要小心了。” 被青龙坛众围在酒家边角的唐文亮也不顾自己此刻额角流血的狼狈样子突然朝娥嵋派那个年长的尼姑提醒道。 静虚闻言向崆峒派众人望去现崆峒二老尽皆受伤不由地一愕。她是峨嵋派第四代大弟子为人精细当下点了点头又作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峨嵋弟子小心先不要轻举妄动。 “你们的人动作倒也不慢。”看着与自己几乎前后脚到达酒家的静虚等人殷俊站在原地正对着大门口双手环抱语气甚是不屑。 那矮胖的黄冠道人似乎对殷俊极是不爽听了就怒道:“小魔头休得猖狂待道爷与你比划比划。”说着就准备拔剑相向在他身边的中年妇人立刻拉住他的手。 矮胖子对她怒道:“你干嘛?” 妇人反瞪他一眼:“师哥!可还记得师傅说过什么吗?” 那矮胖子听了讪讪地将长剑收归鞘中。 “西华子卫四娘你们两就别演戏了老子我看得就烦。”一旁正命手下人看好又有点蠢蠢欲动的崆峒派众人程嘲风满脸不耐烦地插声说道。 “程坛主他们演戏也是为了好拖延时间包围咱们你就体谅一下人家吧。”殷扬打量着江湖人称“闪电手”、“闪电娘娘”的卫四娘微微笑着说了句话。至于那个草包一般的矮胖道人西华子则不放在心上。 西华子在昆仑派中辈分甚高乃是昆仑派掌门夫人的徒弟武功又还不错一向是颐指气使惯了的哪受得了殷扬的奚落看到程嘲风哈哈大笑着应是哪还管什么计划不计划怒叫一声挣开卫四娘的手一个人就朝殷扬冲来。 正站在殷扬左边的方西墨冷哼一声手中一动青光爆起剑影化成一团清影朝来势汹汹的西华子卷去。 就在这时殷俊忽然冷哼一声“动手!” 但听“哆!”、“哆”好几声闷响金茂酒家除了卫四娘等人所在的大门一方与殷俊所站的破洞一侧左右的两面墙壁皆被钉入了数根黑黝黝的三棱倒钩。再是几声哟喝木制的墙壁受力不住被黑钩拉扯得往外飞出木壁破裂木板飞散这个倒霉的酒家顿时一阵摇晃瞬间又多了两个新洞。 十二条彪形大汉便从那新开的洞中6续走了进来。 这些大汉威猛豪壮虎狼般的上身只着一件描有虎纹的紧身皮背心手臂上的肌肉一块块宛如金钢般鼓突出来粗野莽烈凶神恶煞之极。因为身形高大魁梧如山的关系他们每一步迈出都有常人三步之宽足下行过的地面更是隐约出细微的碎裂声。 “参加公子!”十二条汉子站在最外围向中心遥遥抱了抱拳。眼若铜铃声若雷霆单单十二人的气势便如千军万马般气势磅礴。 殷扬含笑相应刚才他就猜到殷俊定是把这支金刚狼军也一起带过来了。 这十二人皆都以“殷”为其姓氏名字按照年龄分别是“仁、义、信、智、礼、忠、孝、节、烈、忍、勇、毅!”。他们自小苦练一种极难练的外门硬功与其队长殷俊合称为“十三太保”乃是殷扬手上最强的精锐战力。 酒家中的形势徒变原本准备包围的一方被反包围。 殷俊是第一个动手的人。与他前臂同样长短的六根凶器重新自他的袖中窜出冲击挥动间一个照面就已割下四只持剑的手他光挑昆仑派弟子下手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六人伤于他的爪下。 十二个金刚般的硬汉紧随其后逮着个人便一拳砸去将对手敲飞捏碎易如反掌。偶有昆仑派低辈弟子长剑刺击也是如击顽石出金铁交击般响声昔日无往不利的剑刃如今只能在对手露出的古铜色肌肤上留下条条白印。 不知何时西华子卫四娘这两个昆仑高手都已经被人拦下。 方西墨左手使剑以一敌二应付得轻松自如根本不需使用全力。显然殷扬的那部左手剑诀对他帮助极大虽仍未达到右手未伤之前的颠峰状态但他左手的灵活程度与剑法威力已经能用出六、七成了。 直到峨嵋派诸人出手支援殷俊才带着杀得性起的十二太保回归到天鹰教阵中。 o.016 郎君 元时朝政暴虐百姓反叛者众多。小说;在这种状况下蒙古人为了更好地统治汉人当朝太师巴延便颁了一条虐令杀尽天下张、王、刘、李、赵五姓汉人。 因为在汉人之中以张、王、刘、李四姓最多而赵姓则是前朝宋代皇族这五姓中人一除汉人自必元气大伤。后来因这五姓人氏降元做官的为数亦是不少蒙古大臣中有人向皇帝劝告才除去了这条暴虐至极的屠杀令但五姓黎民因之而丧生的已是不计其数了。 故而此时的中原大地元兵于路口设站肆意屠戮汉族百姓的情形随处可见。身异处尸横就地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如此凄惨的情形下这片大6上最多的便是孤儿! 殷扬自六岁起便有意识地培养自己的嫡系武力。近十年里天鹰教为了他个人搜寻的孤儿数量就有过千之多。也是他从小就展现出自己与同龄人绝然不同的成熟与天才殷野王才会任他胡闹。 这千多孩子里绝大多数人的岁数都要比他大上一些殷扬却浑不在意只是精益求精十里挑一为自己选出了百多名头脑灵活资质最佳的孤儿引为自己未来的亲信势力。 飞鹰卫自殷零往下的一百人便是如此。 而十二太保更是其中身形最为高大体质最为强壮的佼佼者。身为亲卫的存在他们从幼时起就开始习练一种慕容世家传下的外门经典秘籍----《十三太保如意金刚罩》。 这门武功比之江湖上流传甚广的《金刚罩》、《铁布衫》等横练硬功不知强上多少。虽说是外道功夫但练成以后随着火候日盛便可打通人体的诸多关窍外气内修成为真正的金刚不坏。熬练到最高境界丝毫不下于作为少林寺最强几门神功之一的《金刚不坏神功》。 殷俊十三人能够在先前的突袭之中横扫苦无高手坐镇的昆仑派弟子大放威风自身则丝毫无损……所依托的基础就是这门刀枪不入气劲难伤更兼刺激施术者爆潜力的绝世硬功。 但是这十三太保却不是在场的众人里面将这门奇功练得最好的。 就当昆仑派弟子在峨嵋派的支援下略微缓过气来重新组织准备反击的时候一道白影横地窜出。 看到这道白影的目标竟然就是自己身为峨嵋大弟子的静虚立刻挺剑直刺欲阻白影来势。谁想那白影油滑至极身形变动间宛若水中游鱼也不知怎么地一滑就绕开了静虚的长剑两只手掌对角翻飞左右上下前后虚实变换个不停掌势直往静虚罩来。 不远处正边战边观战的方西墨看得不禁一叹。心赞道公子的轻功修为的确硬是要得。 殷扬所化的白影度不减躲过对方剑锋后便欲欺身而进与静虚近战。 但静虚师太毕竟也是峨嵋四代弟子之刚才一剑未中却也未必无功而返。只见她身形微侧手腕轻抖姿势飘逸无比剑锋随着她的姿势带动旋转反削又是半招削向殷扬肩头。 似是脑后也生了双眼睛似的殷扬不闪不避身子仍呈前纵之势整个人的前倾幅度好似乎便欲栽倒与地面的夹角迅缩小左肩略微一沉右手五指并指如刀朝正前方闪电般伸出臂长更是瞬间暴长一下子刺到静虚面门之前。 静虚一惊头往后仰也顾不得欲刺殷扬左肩的那一剑右手借着后仰之势翻腕回收。一时间剑尖朝下持剑的腕部不由地被带高了一些。 殷扬当机立断右手一翻手心朝上五指拈成兰花状大拇指瞬间扣住了无名指。 随即将丹田中的真气运到肩头巨骨穴再送手肘天井穴继而传至手腕阳池穴然后在阳豁、阳谷、阳池三穴中连转三转猛地就往无名指关冲穴…… 殷扬的右手姿势曼妙无比好似佛祖弹指。可狠辣程度却半点未减。无名指运起劲力弹出势道威猛无俦正正弹在了对方的右腕上! 静虚但觉腕部巨痛仿若断裂手中的长剑早已把持不住被殷扬轻松的夹手夺过。只是令她奇怪的是殷扬并未趁胜追击反而提着自己的长剑身形一折又朝昆仑派众人掠去。 殷扬右手抄着峨嵋长剑全无征兆地猛地掷出钉在了一名昆仑派弟子的肩膀上。接着在这名倒霉人士的痛叫伴奏声中冲进了对方阵中立即引起了一阵人仰剑翻。 叮!叮!叮!叮! 四声连绵同音几乎联成一片的金铁交鸣声响起。紧紧捂住自己右腕伤处的静虚惊讶地见到殷扬竟然只用自己的一对肉掌便敢与对手的长剑相击面上不由生起了一幅骇然神色。 殷扬的双手是他身体上最坚硬的部分。他所习的爪功指力手刀铁掌……无一不是在炒得滚烫的毒砂锅里辛苦熬炼出来的! 在他出生的时候除了记忆灵魂这些比较抽象的东西以外并没觉自己与其他婴儿有什么大的不同都是一般的贪睡舌头也不能清晰说话。 先天真气?他感应不到。 六识人?他察觉不了。 勉强算能作弊的地方也就是利用婴儿成长阶段的种种神秘之处先于常人一步提早培养一些人体的深层次潜能罢了。 所以说殷扬能达到现在的实力完全是他自小苦练得来没有一丝的讨巧。他所受到的磨练别说是同龄人里就算是成年人也是无法想象的。 日夜坚持不分寒暑的锻练与锤炼若不是殷扬每天都以一种神奇的草药浴用来调理极为疲惫的身体与之伤痕累累的双手以其特训的刻苦程度恐怕早就把他的一双手给自我毁灭了。 因此在众人里把横练功夫练到最为夸张地步的不是别人正是殷扬他本人! 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殷扬运起硬功简直视昆仑派众人的攻击如无物一双铁手坚如金铁与剑刃交击都毫无损伤全若无事。殷扬的双手扣拿旋绞只是须臾时间便各自锁住了数把长剑。 身往后纵脱离战团双掌一并震劲迸出手上抓住的几把长剑兵乓碎裂。锋利的刃片朝着前方四处飞弹搞得昆仑派众再是急忙躲闪一阵狼狈不已。 殷扬嘴角含笑望着正派众人一双保养得晶莹如玉的手轻轻地互击相拍了几下将手心处的些许晶亮残片全然地清落于地。 这回合后正派的气焰全无恐惧心起再不敢轻启战端…… 此役殷扬等人的强悍战斗力将正道三派的气势完全打压。如果不是殷扬有意地放过他们恐怕这几十号人全灭在天鹰教手中也是相当简单的事情。 离开已被拆迁得破败不堪的金茂酒家放过被打残的崆峒派等人的天鹰教众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青龙坛原来的那个临时据点就此修养一天听说了正派人士早已撤离上海镇的消息后便往镇外朱雀坛停泊海船的港口出。 到了之后听闻手下的直系神蛇坛效率不错已经传信过来说是也快要赶到了。殷扬便是一笑心中暗道:自己手下那位组装拼盗版的金蛇郎君这次怕也来了吧。 o.017 上海海上 神蛇坛坛主封弓影的座下尚有四位武功不逊于他的长老存在。()总体的实力加起来却是天鹰教外部五坛当中高手最多的一坛。 这五人原本就是关系亲近的结拜兄弟联手称霸西南边陲多年。未被殷天正收服并纳入天鹰教前因为五人皆是擅用药石毒液之辈即被云广的江湖草莽尊称为“天南五仙”。 老大封弓影擅使飞刀暗器一套壁虎游身轻功殊为不凡。 老二洪通一十二路化骨绵掌阴险诡异又使一柄奇兵吴钩剑。 老三何左手虹蛛索右手蝎尾鞭软兵器上的造诣颇为高深殷扬也是跟他讨教过的。 老四蓝山因为家传的一门天蚕功内力极强会一套蛛丝擒拿手。据殷扬大胆估测猜想其人极有可能就是《神雕》末尾在丐帮选主大会上与耶律齐打得有声有色的那位蓝天和后人。 老五区克练得一种在殷扬看来类似蛤蟆神功山寨版的内家功夫。威力虽然不错但其运功的动作……反正不怎么好看就对了。不过他所习有的另外两套外门绝技灵蛇拳与朱蛤掌招式却很漂亮。这个矛盾的搭配总让殷扬觉得很是别扭。 而之前殷扬所想的那位“金蛇郎君”则是指封弓影的独子封雪。 封雪的天资自幼便很高所拜的师傅又是五兄弟中的最强者洪通。身具父亲与师傅两家之长的他倒是极具组合创新精神地练出了一手蛇形剑法以及与之相匹配的蛇形游身步法。 因其精于暗器但又不喜飞刀的关系殷扬听闻了以后便建议他改刀为锥。并且还顺便帮他打造了一把金光闪闪造型拉风的奇门曲剑与几十来根同样款式质地的蛇形金锥。 其后更是索性送了他“金蛇郎君”的绰号。抛开殷扬的嘀咕不提封雪自己倒是对这个名号极为喜欢。平时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喜欢抱着他那把极具爆户气质更兼骚包属性的蛇形长剑在人前晃悠个不停…… 便如现在这样。 “小封我说你能不能别再晃了!”殷俊似乎有些晕船原本就十分苍白的脸庞自从离开上海于海上飘扬了十几日后更加白了几分。 “谁晃了我这不实在无聊么。” 封雪十八岁因为父亲是殷扬直属手下的关系平时在堂里跟殷俊的关系很是不错听到殷俊的话翻了个白眼辩解了一句便依然我行我素地抱着自己怀里价值不菲的金蛇剑晃啊晃啊地又朝往船舷那边转悠去了。 殷扬穿着一身衣角绣有黑鹰纹式加火焰标示的雪白宽袍悠然自得地坐在摆于船头甲板由凉竹编成的宽大躺椅上笑嘻嘻地看着两个少年斗嘴。时不时地饮上一口齿颊留香的温茶享受着午后的暖和阳光。 他们现在所乘的便是朱雀坛调来的海船体积庞大度亦快船上的设备一应俱全舒适度也算不错。但就在这么一块颇为有限的地方待了半个多月是人都会觉得无聊也难怪殷俊两人有些不耐。 红日西下斜阳夕照。 殷扬打了个哈兮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仿佛懒散了不少。刚出海时观赏海洋广阔无边波涛起伏晚霞时间与天际交汇海天一线的壮丽美景的兴质这些天下来早就已然淡却不少。静极思动间心里总想着什么时候能有个人来给他揍揍舒络下筋骨那就爽了。 回到自己豪华的大间船舱例行瞻仰了一遍挂在床头的那幅《无俗念》。殷扬匝了匝嘴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本辞海般厚度的夸张书典竖起枕头靠坐床上看了起来。手中则把玩着一个从枕下捞出温凉如玉手感极为不错的小小物事。 那盒状的物事不时地在殷扬的指间弹跳转移。偶尔还会被高高抛起空出的手掐作剑指对着空气迅地比划几招然后才将落下的黑色盒子稳稳接住继续旋动摩挲。 过了一会儿殷扬才收好小黑盒放回那本厚书到厅舱与众人用餐。 虽说这次用的是朱雀坛的大船但朱雀坛的人马却未跟殷扬前来。如今船上掌舵的水手都是青龙坛的人。因为程嘲风的青龙坛本就是在中原东路活动的关系论起对东海的熟悉程度主职在长江中下游做事并不常出海外的朱雀坛确是远远比不了程嘲风这条地头蛇的。 更何况殷扬之前就已经动了对付那行动诡异的巨鲸帮的主意留下常金鹄的朱雀坛也能够早做准备。以后等殷扬回到大6欲动手时也好有些先行布置。 晚餐食毕。 程嘲风要主持船上的诸多事物自然很忙。唐斩方西墨这对同僚最近相处的不错吃完就去了外边切磋算是饭后的消化运动顺便打无聊的时间。而殷俊与封雪两人则都是耐不住性子的练武狂人早就回到各自的房间修炼内功去了。 看着神蛇坛的五大高手毫无形象可言地在餐厅里摆开了场面开起了赌场引诱了不少意志不怎么坚定的青龙坛弟子参与。知道众人这些日子以来的确是无聊透了顶身为领导的殷扬也不斥责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床上凝神练气静心地作完晚课之后殷扬觉自己的真气充溢气息的流转轻便灵快却显得有些浮躁猜测大概是到了突破边缘便生出一丝安慰。心想自己修炼了整整十年的《六辩御气诀》终是快至小成了! 《六辩御气诀》是殷扬的祖父殷天正一脉的内功心法。已故的常天鸿现在的天市堂主李天垣父亲殷野王二弟殷俊练得都是这门气诀。 这门心法习练者初始时的修炼进度精进飞快诸魔不侵实为极上乘的内功法诀!但它却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基浅奥深既不承上也不启下就好似吊在半空当中一样。很显然这个功法并不完整是有些残缺的。 若不是殷天正意外地练成了《参合气诀》现能与自家的内功相辅相成从而达到突破。一般单练这门《六辩御气诀》的人内功只要到了一定的境界以后便会出现停止不前无法再进一步的尴尬状况便与先前的殷天正相似。现如今有资格兼练《参合气诀》的也仅有殷天正父子两人而已。 而殷扬则是因为自身的内力尚未小成因此还不能像自己那便宜老爹一般触类旁通。 不过殷扬倒是由这个情况推断出来原著中的殷野王为何在最先出场的时候弱到被俞岱岩的十成镇天铁掌击飞喷血而只才十年的时间以后就有了殷素素归来时李天垣口中“你爹爹都夸他青出于蓝你说厉不厉害。”等自愧不如的厉害赞语。 想是慕容婉儿娘家的那本《参合气诀》确实对殷野王的补益甚大让他年纪轻轻只过而立之年功力就达到了相当正品的高手境界。 至于殷家的《六辩御气诀》为何会与慕容氏的《参合气诀》起到如此互补的化学反应则要从常天鸿殷天正李天垣这三个师兄弟的师从说起。 他们的师门名叫天山派。 o.018 天山山天 天山派。小说;一个挺常见挺通俗的名字。听起来似乎实力并不怎么强的样子但事实却是不然。 据殷扬的考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其实乃是北宋时期那支门人卓越却又神秘莫侧武功高绝仿佛武林神话一般的逍遥派之余脉! 得出这个结果的根据是天山派传下来的六门绝学。 这六门绝学其中有三门是剑法分别是《行云剑法》《无涯剑法》和《白虹剑法》。前面两路剑法因为年代实在久远百多年前就已经完全失传。倒是后者却因为掌门配剑“白虹剑”的关系而一代代地完整传承了下来。 自从殷扬十岁那年殷天正将白虹剑送给他作生日礼物起殷扬便将这套三十六路的白虹剑法精研明白练得滚瓜乱熟闭上眼睛都能耍上半天。当时他打得念头是欲要将它练出个名堂来。不想最后却是大失所望。 本以为逍遥派传下的武功再次也是厉害至极的!像《北冥神功》这种级金手指类型的就不用说了即便门内的二流功夫无论放在任何时代也应该都是逆天级数的存在! 但这一套《白虹剑法》却彻底颠覆了他的想象。 并不是说这套剑法垃圾。相反由百虹软剑相配合的白虹剑法快捷轻灵曲折如意很是符合当年李秋水白虹掌力的精髓要旨。可问题是它的剑招多变是够多变华丽是够华丽但其实际意义的攻击性或者说杀伤力却只有寻常剑法的一般水准。 这不是殷扬挑剔而是逍遥派的名头实在太大了! 逍遥派有个规矩那就是培养门下弟子的创新精神皆以创作新式的武功体系为荣。几乎就像是布置作业的感觉。而这套白虹剑法则正是秋水姐姐年轻的时候所做的作业。就仿佛是一个毕业时期的论文答辩能达到这个程度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 但是殷扬却不知道这码事觉实在练不出更深层次东西的他只能极富质疑权威精神地将原因归类到这门剑法的原创性上来了。 不过这个事件也间接地让他知道为什么鹰爪功才是他家的镇派之宝。 鹰爪功也就寻常江湖人士经常误解为“鹰爪擒拿手”的这门绝技其实最先的称呼并非是如此老土。它原本的名字叫作----《天山灵鹫爪》! 乃是天山派除剑法外另外三门绝技当中保存最完整的武学。因此它在天山派的地位正数第一。这也造成了天山派门下中人皆以猛禽的名称作为自己行走江湖时的外号的潮流生。 像殷天正以前还没当上明教护教法王的时候他的绰号便称“白眉鹰”李天垣则叫“座山雕”。而那位早早去世的大师兄常天鸿出道最早更是厉害人称“混天大圣金翅鹏”! 据老爷子所讲这位殷扬不曾见过也不曾知晓的师伯祖武功很是了得身为当年三个师兄弟中的第一人不说还是个对武学很有研究与想法的天纵奇才! 若不是为了破解派中一门多年来无人习成的绝学《天山折梅手》残谱从而呕心沥血惮精力竭以至于太过痴迷其中最后英年早势……其修为之高名声之响怕是能跟当年如日中天的阳顶天拼拼看的。 虽然常天鸿最终也未能练成这门耗费心志的深奥武学但他在研究过程中所余留的遗产却对作为后来者的殷扬帮助极大。 知道这个时代人所不知道的一些秘密正是穿越者最大的优势之一。 便好像被殷天正称之为天纵奇才的常天鸿就并不知道那门号称永远都学不完的天山折梅手虽然明面上分为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一共六路武功。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又含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变法复杂无比……好似招式是它最必要的重点。但事实上真正的精要却不是这些残漏不全的损缺招式。 每一路十二句八十四个字接连七个平声字后跟着是七个仄声字的拗口歌诀才是这门奇功的真正精要所在!这歌诀的字句与声韵呼吸之理全然相反实则是调匀真气的法门如不在运功之时像背诵一般的大声念出光靠理解口诀中的武学要理那是远远不够的! 殷扬尚未有将一本需要很深内力又繁复之极的残缺秘籍轻易练成的能力。但是却能从中将有益于他的部分化为自己的东西…… 双手翻飞毫不停歇的作着变换在空气中留下道道残影。 殷扬一袭白袍长袖飞扬以“逍遥游”轻功展转旋折轻松自如。身形飘行间冷若御风又似花间蝴蝶蹁跹不定于这“逍遥”二字挥得淋漓尽致。 他的手势快极往往同时攻出数招却又一沾即走虽是招招凶险攻向敌人要害偏生姿式优雅美观直如舞蹈动作之间自有种说不出的曼妙潇洒。 不过殷扬此刻的内心却是半点也潇洒不起来的! 望着眼前这个四十余岁的消瘦汉子。殷扬攻势如潮毫无停歇。在旁人看来似是大占上风其实只有殷扬自己才知道恐怕他看似凌厉的攻势已然撑不了多久了。 他的对手太强了! 对手的功力胜于他也就罢了殷扬早就做过心理准备知道对方的内功修为不在殷野王之下。但在招式上他也未能占到丝毫便宜反而还被隐隐克制却让他真正明白了一句话: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自从殷扬出道以来比他弱的比他强的各式各样的对头都曾遇见过。以其内外兼修博采众家之长的数种奇招妙式与人争斗从来都是他占上风压着敌人猛打直到慢慢地将优势换作胜利。 这一套今天却不好使了。 因为顾及对方那门狠毒无比坏人子嗣的虎爪绝户手殷扬没敢用最为熟悉的天山灵鹫爪与之对敌生怕引起对手别苗头的念想。 于热锅之中苦熬了近十年的铁掌绝技碰到对方淳厚无比起码较自己高出两筹不止的深厚功力又根本攻不破对方坚固的肉掌防御。 一身硬功遇见本就已后先制以柔制刚为长的长拳短掌堪堪仅能自保。 最后竟被逼得连自己的压箱底功夫都给用了出来了! 由常天鸿命名并且研究校正的招式口诀再经殷扬重新整合出来的天山折梅手残谱精简改良版----《圣鹏混天摩云金翅手》。 可惜没用。 依然没用! 施展浑身解数的殷扬心中不禁叹息果然如此武当派的功夫恐怕正是自己武学体系的克星! 看到对手在自己暴风骤雨般的疯狂攻击下仍旧以一套最简单不过的武当绵掌从容应对。殷扬心头火起手势一收瞬时化繁为简原本如同香港漫画一般因为极变化而幻出的漫天掌影刹那之间回归空无。 殷扬面沉如水再没有玩虚试探的意思一掌实实击出。口中喝道: “俞二侠请接在下一掌!” o.019 大鹏展翅 “好。()” 低沉的嗓音轻应了一声。 面对殷扬的挑战俞莲舟脸上无半点多余表情。双掌相当干脆的阴阳一错右手也是直直拍出。 殷扬并不知道一直稳淡如山的武当俞二其实并非如其表现出来的那般沉静肃然不为外物所动。在俞莲舟看似沉稳的木纳外表下对自己对手的惊诧与震撼完全不在殷扬之下。 半个月前当他赶到那个小镇时仍逗留在上海附近的昆仑三派联系上了他。诉说前事的言语中自然把天鹰教众人描绘得嚣张无比极为跋扈……当然事实确实也是如此。 因为同属武林大派的关系俞莲舟虽是姑且听之但看到崆峒二老峨嵋的静虚师太尽皆负伤。昆仑派的弟子更是有好几名被斩手断腕的心下难免地便有了些偏斜。暗想殷扬等人的手段好生狠辣的同时却是犯了所谓名门正派的通病自以为是的认为魔道猖狂此次必定要还以颜色才成。却也不公平地想想如果此次争执的结果断手断脚的是天鹰教众人他又是否会说昆仑三派狠辣? 想来在正派人士的眼里魔教中人本来就是应该要被斩妖除魔了的。 受这一种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以一己之力除魔卫道为先前受损的正派同道反击正名的潜意识作祟。当俞莲舟为的正派人士于茫茫大海之上跟踪到天鹰教大船的时候个性本就少言寡语的俞莲舟立刻毫不客气地将自己船上的一根铁锚掷出将天鹰教的巨舟跟己方的座船联系在了一起。其后更是声势夺人的领着重整旗鼓的三派人马上船邀战。 这些年来少林、昆仑、峨嵋、崆峒、武当五派海沙、巨鲸等七帮五凤刀等八门一共二十个门派帮会为了找寻金毛狮王谢逊、张翠山以及殷素素三人的下落和天鹰教大战小斗不断。 俞莲舟就曾跟天市坛主李天垣交过两趟手战绩确是打了个平手未分胜负。 因此虽然也曾听闻过“魔手殷扬”的名号但在俞莲舟的考量里作为小辈的殷扬也许天资智计确实不错足担教务重任但跟李天垣与自己这等级数的高手比起来定是小巫见大巫的了。 毕竟“十四岁的武林高手”即使是在这个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生的复杂江湖之中也委实显得太过夸张了! 可当双方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原本便属于敌对关系的殷扬与俞莲舟两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时俞莲舟方才知晓有着知己知彼优势的殷扬猛攻起来是有多么的恐怖。 要不是武当派的内功心法越到后边越是纯厚柔和绵绵不绝持久力极长被殷扬奇招妙式层出不穷接连不断宛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压制得凝重防御的俞莲舟甚至怀疑自己才是最先支撑不住的那个人。 看到对手一掌逼来不再小觑对手的俞莲舟自是不敢怠慢。只见他出招的过程中深纳一口长气只吸得附近空气都呼呼作响胸膛高高鼓起击出的这一记掌却是用了三十二式武当绵掌中最为凌厉的一招“藏针式”。讲究的是厚积薄颇为厉害。 两掌相交无声无息。 只是两人的身形都各自顿了一顿。 俞莲舟一言不缓肘松肩左脚往后撤了一步将对方劲沉势雄的掌力卸去大半正是武当功夫的借力要旨。 对面的殷扬只觉得一股阴柔连绵的真气从自己的掌心处一**如浪涛般朝自己澎湃涌来胸口即觉有些沉闷。虽然早就知道若然比拼内力武当派内功的气长优势简直可说是武林第一而论起内力的深厚程度自己又实在不如对方……但若说叫其主动让步以他这辈子所养成的有些目空一切的傲慢性格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感觉到自己已然再难驾驭住对手仿佛无穷无尽的内力逼进殷扬的左手掐成剑指点向俞莲舟的面门。同时胶着的右掌气劲一含一吐硬生生地全力推出意欲就此过了这掌再战。哪知道对方沛然莫可抵御的掌劲隐隐生出了一股奇异的吸力牢牢地粘住自己的手掌却是想撤掌力都推之不开了。 不过对方的粘劲虽属巧妙殷扬其人也自非弱者。 提气丹田待觉真气上升便即放松肌骨存想玉枕穴间…… 殷扬双腿微曲倏忽爆飞跃而起。收回的左手顺着纵势搭在自己的右手背上。十二成的六辩真气喷涌而出身形整个腾在空中竟是以临空压顶之势将全部的功力与自身重量都朝下压在了俞莲舟的单掌上边。 未曾料到对手被自己掌力粘住磨拼内气的时候还能一纵而起。俞莲舟闷哼一声本位在前的右步也是朝后一退。只坚持了刹那就觉得对方掌力充沛已极再也支撑不住。于是也学着殷扬先前的动作左掌按上右掌掌背吐气开声沉声一喝武当派最为刚猛的震天掌力以“托塔式”向上方强势放出。 殷扬叠在一处的左右双掌一阵剧痛尚在半空中朝下施压的身体随着下方刚猛掌劲的全力释放整个人被震得直直飞起。 在旁观战的众人无论是己方敌方皆是不禁一惊心里都想:殷扬身处空中又无处着力移动这下可变成活靶子了。 而面色苍白的殷俊却是船上唯一不这么想的人。只有从小到大都一直跟随着大哥背影前进的他才真正地明白殷扬的轻功究竟是以一种怎样恐怖的练习方法才得以修习成功的!那种经年累月的自我折磨别说是尝试殷俊甚至连想象都不曾敢! 终于在两方人马或担心或庆幸的各类想法中曾经在独孤山谷让方西墨看得一呆的绝世轻功再次被殷扬秀了出来。 殷扬的表演是十分夸张十分难以置信的。只见他人在空中双臂一振一对雪白的袍袖便如鸟儿的羽翼一般从容展开也不见他作势滑翔原本已经有将近三丈高度的身形就是毫无征兆毫无道理地朝上凭空一纵。好似扶摇直上横贯青云的大鹏整个身体又浑不受力地飘起一丈不止! 这可不是虚空提气上升个一两尺的江湖小把戏那是整整一丈! 大哗声中观战旁人的目瞪口呆心惊肉跳不提。正处在殷扬正下方的俞莲舟原来淡定的脸上也是一脸的震惊莫名。 武当有一门在江湖上很有名气的上乘轻功身法名为《云梯纵》。功如其名走的就是逐云上纵空中转折的夸张路线。身为武当二代二徒的万年老二俞莲舟自然也是将这门身法练得极为纯熟的。 但当今天见到比之更为神乎其技的轻身绝技实确是不由得他不震撼! o.020 鹰击长空 殷扬人在空中。() 居高临下将场中众人不信、惊叹、丧气、恼怒等各种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却是不喜不怒波澜不惊。 仔细条理着体内的真气运行猛地用力身转强大的腰腹力量在此刻全面爆将卓越的驾空能力挥得淋漓尽致如欲加之词汇形容“身轻如燕”亦不为过。 殷扬的身体就像上了条的陀螺一样急旋转人却是越飞越高。长袍下摆转动间仿佛一朵白莲飘逸得令观者瞠目结舌。 须臾上升的势头待尽终于到达了所能达到的最高点。 殷扬的力道再也难以为继感觉内息将浊时他已经身处在五丈高空之上。感受至达顶点即将坠落时的那一份独特快感殷扬转势渐止两臂再是疾一震身形便于高空之中起了无所凭依的自如变化。接着靠着下坠的重力惯性只是一个半空转折终于盘旋到了附近一根巨大船桅的光秃顶端。 右手三指深深地抓进桅杆顶端的木头之中同时依靠斜斜屈起紧紧钉在一边杆部表面的双足固定身形。 单臂直起掌心向天屈指逆翻作鹰爪状。 如此以一幅右爪吊住杆头脚部踩踏贴倚在桅杆一侧的倾斜姿势稳驻于木杆之颠。双臂后伸势摹展翅此刻的殷扬虎锯龙盘在船上最高处目光如电扫过底下众人宛然秃鹫俯视又似雕鹏飞崖当真是会临绝顶傲然无二。 就这么微侧着脸紧盯着斜下方正抬举目朝自己定睛望来的俞莲舟那双微微睁开神光闪烁的冰冷眸子。 殷扬的胸中战意大盛! “喀叻”一声脆响殷扬右爪力将杆头抓得西巴烂。木片碎屑四飞爆射中以雄鹰捕兔的姿势一头倒栽下来。 见得对方来势汹汹坠落扑击的动作彪狠凶悍俞莲舟亦是不慌不忙沉腰坐马双掌击出举过头顶仍旧是一着与之前一模一样的震天神掌“托天式”! 此次一上一下四掌对击却是一阵闷响传出。 下一刻猛烈的气浪自二人相交的四掌处喷扩散将两人身上的衣襟袍袖吹得好似风鼓如同旗帜般狂乱抖动个不停两者身周的气场一时恶极。 刹那双方瞬间加力四掌同时撤开。 殷扬借助对方的掌力再一次地高高弹起……自从刚才被俞莲舟的掌劲托飞开始直到此时为止他仍未曾落地过!而俞莲舟则是紧咬牙关一步不退只踩得脚下甲板咯吱作声响个不停。这回合却是从天而降拥有加压顶优势的殷扬占了上风! 殷扬一声狂笑似乎对刚才的那记对拼丝毫不放在眼里。人在半空未曾提纵一待势尽便即降落右手并起食中二指直直地举起定住气运半晌才宛如惊雷炸响迅如闪电地竖竖画下。 这招不是寻常江湖草莽惯用的力劈华山。而是张三丰所创的倚天屠龙功中攻势最为犀利的二十四字最后一字“锋”字诀的最后一笔!其中更融合了唐斩的独家刀意以及殷扬近些天来参悟独孤九剑典里的一些心得体会倒是很有些慕容一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味道在里边可谓是厉害至极! 果然此招突兀地一经使出俞莲舟便是面色大变。饶是他心志过人此时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对方招数无双无对自身无可匹敌的颓丧念头。不过俞莲舟就是俞莲舟眼见对手的剑指破风声起一路划着空气畅快而下就快斩到自己的脑门上面立即也并指为剑朝对方手腕疾刺而去 这下若中双方倒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见到对方沉静的脸上全是坚毅便知其人必是已经下定决心。即使明白对手只是用围魏救赵之计逼迫自己主动变招但殷扬面对俞莲舟全力刺往自己右碗神门穴的剑指却做不到不管不顾地视而不见任由他去。 于是殷扬与俞莲舟心照不宣几乎同时化指为掌极为默契地对了一记算是过了这第三次较量。不过殷扬这次非但没有重施故计反纵半空甚至还主动的后撤飘移凌空一旋一转飞退了四丈距离才带着旋势潇洒地落在甲板上。 右足随着未歇之势后落一步将身下长袍微微旋起。殷扬双手负后双目带着层冷光牢牢盯住了前方连撤三步所过之处将脚下甲板都给踏得凹裂翻起的狼狈身影。 自开战以来就一步未曾移动过的俞莲舟这次终于还是向后退却了! 一片窒息的寂静过后天鹰教一方瞬间欢呼起来。就连正道三派众人也是一阵嘈杂哗然显然大多数人都未曾想到近年来威名赫赫已然逼近少林三大神僧的武当七侠中的俞二侠竟然也会栽大跟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殷扬这个不及弱冠的新晋魔头所击败。 可是俞莲舟真的失败了么? 站在殷扬身后的殷俊有些讶然地看着大哥右足之下已被重踏崩裂的破碎甲板。当目光朝上方移动盯在殷扬背于身后血血通红正捏得咯咯直响的双手时心中更是一片惊异暗道武当派的俞莲舟实是好生厉害! 深吸口气强制压抑下伤势与咳血的**。殷扬的背脊挺得直直的双手依然负于身后难以自制地不停颤抖。心下一阵走神…… 这一双手从来都是断人兵器取人性命的凶器所在。有多少年了都未曾伤过。但是今天仅仅跟人对了三掌就变成了这幅德行?看来自己这些年来却是顺风顺水有些习惯了。 殷扬自我调节的度非常快双手猛一握紧随即便轻松地举在胸前抱拳朝对面朗声说道:“今日俞二侠等虽是不请自来但我天鹰教远航海外条件有限也属招待不周。各位朋友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敬请提出即可保证不会怠慢了贵客!但若用我教船只撒气……却是大可不必的了。” 言下之意自是讽刺俞莲舟意指其刚才后退之时脚下踩得稀烂的那片甲板。 听完殷扬说话俞莲舟的脸上看不清是喜是怒倒似也很客气地略一抱拳对殷扬缓声回道:“本就是叨唠贵教我等岂敢造次。”当敌我双方皆以为他是被殷扬的嚣张气焰逼得服软妥协时他话风一转“不请自来倒也未必。在下此来所为之事与各位同道一般。冒昧登上贵船也只想问贵教一句话而已!不知殷少堂主能否作得了主?” “本座洗耳恭听!”殷扬鹰眉一扬已知俞老二言下所指。 “如此在下倒是请问殷堂主十年之前王盘山岛试刀大会贵教殷姑娘与我五弟究竟是生是死?”俞莲舟脸色凝肃厉声质问“如果是生他们现下又在何处?若然……是死!但请相告却是何--人--所--为!?”说到后来已然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竟是有了几分狞意。 话音刚落甲板上刚才稍解的凝重气氛突然又一次紧张起来。 o.021 亡者归来 “贵派的张五侠吉人自有天象……” 你那五弟不知道有多快活屁份彩礼也不用出就把我那漂漂亮亮的姑姑给娶去了不说还帮他生了个拥有主角光环的牛b儿子……买一送一打折优惠的万利买卖这笔帐又这么算? 殷扬面色古怪心里面还在念叨着想当年张翠山那厮小登科的时候殷素素好象还未成年来着呢!我殷家大亏呀…… 不提他在那儿胡思乱想听到对方这么敷衍的回答心下曾经思忖五弟怕是凶多吉少的俞莲舟却是火大了。()正想开口彪却被旁人抢先一步:“殷扬你什么意思?当初王盘山岛一役后只有你天鹰教的白龟寿未受损伤完好地活着。难道你们还不知道谢逊那个老贼的下落?” 殷扬寻声望去想看看是谁这么了得都现在这种情况了口气还敢这么冲。一瞧之下现插话之人竟是昆仑派的西华子不由地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想到我跟俞家老二讲话你又算是老几了? 原来上次在上海镇里天鹰教与正道三派混战崆峒二老被打得脾气全无峨嵋静虚的腕伤前几日才刚痊愈今天又见到殷扬风头无两场面上看来即便是武当俞二都敌他不过自是都不敢轻易出头大声说话的。 只是这昆仑派的低辈弟子被打残的虽非少数但作为领军人物的西华子与卫四娘二人却是未受损伤难得的精神十足。西华子这个脾气本就不怎么好的著名草包既然没吃过大亏自然又犯了浑人的毛病。 当然这要跟上回敌住昆仑派两人的方西墨出工不出力只顾着借人磨练自己乍学新练的左手剑法亦有一定的关系。 看到殷扬扫了自己一眼确是理都不理自己的话语。西华子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包肥脸胀得通过恼羞成怒道:“好个邪教魔头!道爷问话你没听见么!” 殷扬尚未搭理他站在他身后的一票天鹰教众却是逮到机会大大的不爽了。 清脆的“噌!”、“噌!”两声寒光一闪箭袖中瞬间弹出六根锋利的凶器。 殷俊捏着拳头又一次进入到“金刚狼”模式。 在他旁边的封家父子也是有飞刀的抄飞刀用飞锥的拿飞锥双手各自夹了十来把暗器一时间倒也晃眼热闹。 当殷扬看到自己左手边的青龙坛主也跟着瞎起哄偷偷摸摸像模像样地摸出了个小小圆珠扣在其右手拇中两指之间。看架势好似正在瞄准对过西华子那矮胖的身形就不禁觉得好笑心想就程嘲风那套半生不熟的“弹指神通”也敢在神蛇坛封老大的“小封飞刀”面前卖弄显摆? 在殷扬古怪的眼神中也知道自己的这手功夫尚不到家别要攻敌不成反而误伤了自家教众那脸可就丢大了。程嘲风衡量得失决定不再乱出风头讪讪地一笑将那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铁珠子收回怀中抱着双臂乖乖观看人家封家父子表演。 在殷扬按住气势汹汹正欲冲前的殷俊同时空气中突然有一连窜细微的声音破空响起却是封弓影抢先出手了。 只见在阳光的反射下十几柄既长且细的亮堂飞刀明晃晃地划过长空朝出言不逊后引起众怒却仍自不觉的西华子飞去。这些柳叶形的飞刀刀锋凌利不说狭长削薄的刃身更是使其飞行度极快刹那间就射到了矮胖敌人的面前。 西华子根本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在他身旁的师妹卫四娘心思敏捷足下微点一跃而上手中持着两把短刀电闪般地连连击出将封弓影七上八下几乎涵盖了西华子整个身体以及封锁其可能躲避路线的总共一十五把飞刀给悉数拦下。出手的度快极可知其闪电娘娘的称号绝非是浪得虚名。 西华子被自己师妹护了一次反应过来便欲破口大骂谁知在那十五柄柳叶刀后忽有一道耀目的金光华丽闪过。只听他“啊!”的一声惨叫右手便紧紧捂住自己的左肩。那里竟有一根金光灿灿的蛇形长锥插在上面!自是掩人耳目藏在封弓影攻击之后的封雪一击得手。 西华子试着用手去拔那金锥却不想此锥打造时根据蛇行而为九曲十八弯的诸多螺旋此时用力去拔只试得他闷哼连连也不过才起出一寸不到长短。可即使如此西华子仍旧被疼得脸皮抽搐满头冒汗有点虚脱的被几名弟子抬扶到了后边去。 俞莲舟看得眉头一皱。刚才他欲出手帮助西华子抵挡暗器的时候现殷扬一双鹰目正紧紧盯视自己先前便吃过对方亏的他此刻对于殷扬的忌惮甚至早过了老对手李天垣不知道殷扬真实底细的情况下当然是不敢妄动。 打掉了昆仑派的气焰封氏父子见好就收各隐了柳叶刀金蛇锥一派大家风范。倒是被大哥挡住没有过到手瘾的殷俊有些悻然两对冷森森的爪子也不回收。就这么亮在外边双眼直瞅着对面阵营的正派人士期盼着对方能再有几个跳梁小丑跳出来让他耍耍。 谁知未等殷俊的小小愿望实现就跳出一个他收拾不了的家伙。 俞莲舟脸色铁青看来是在强压怒气:“殷堂主!贵教的实力虽然雄厚但行事终究太妄!自古邪不胜正可不要逼得我等正道联于一处共相除魔才是!” 近些年来天鹰一教在殷扬潜移默化的种种影响之下本身的势力大增自不用多说其展的方向方法更是了做了许多的改变。如今天鹰教在江湖中的口碑虽不怎么良好但也早非是原著里被人视为邪教更因王盘山岛事件引得多派群起合力围剿的困顿局面。 现下俞莲舟这般言语实是已然气极话重得很了。 “邪不胜正…邪不胜正?呵呵呵……” 殷扬对俞老二的威胁毫不在意踱前两步笑得很冷“孰为正孰为邪?你俞二侠说得就算是么!我便为‘正’如何?天鹰教亦是‘正’又如何?你们就这么肯定尔等就不是那所谓的‘邪’?” 殷扬本人从来就没有认为过自己是什么邪魔歪道。他只坚信在江湖上拳头的大小才是衡量事情尺度的唯一标准! 俞莲舟正欲反驳天鹰教众后方坚持站岗的望哨台上忽地吼起一声响亮的呼喝:“有正经生意不相干的客人避开了罢。” 俞莲舟一滞之后凝然伫听。 而殷扬早就猛地转身功聚双耳直往那声处看去。在他的视野里哨台之后那面绘有一头形状威猛的黑色大鹰的巨型船帆渐渐生动起来。嘴唇微颤喃喃自语:“不会吧这么巧?真……真的碰上啦?!” 仔细听去果然便闻一个清脆悦耳婉转动听的年轻女声言道: “日月光照天鹰展翅圣焰熊熊普惠世人。这里是总舵的堂主。哪一坛在烧香举火?” o.022 主角无忌 “日月光照天鹰展翅圣焰熊熊普惠世人。:;文字版这里是总舵的堂主。哪一坛在烧香举火?” 放哨的那名教徒听了立即恭恭敬敬的道:“紫市堂殷堂主率领青龙坛程坛主、神蛇坛封坛主在此。是天微堂殷堂主驾临吗?” 那牵引船上多人心思并成功阻止了又一起pk事件的级女声这时又道: “紫微堂堂主。” 船上听得“紫微堂堂主”五个字登时乱了起来。稍过片刻船后留守的十余名教众便杂乱地叫道:“是殷姑娘!是殷姑娘回来啦殷姑娘回来啦……” 俞莲舟愕然。 殷姑娘?与五弟同时失踪的那位殷姑娘? 在所有人的疑惑声中心下再无怀疑的殷扬只留下一句“暂且罢斗我去看看。”后也不理俞莲舟等人的反映身形瞬间化作利箭丢下仍在对峙的两方人马只带起一条白影朝船后高奔去。 接连飞纵达至船舷。殷扬左足一挑撩起一根又粗又长的硕大铁锚。右手接住运起神力身子仿如掷铅球般旋转了一圈将手中铁锚远远投出。那枚大锚便化作一团乌光带起声声恶风直往船后那片海面上的一艘破烂小舟方向砸去。 殷扬片刻也不停顿重重地一踏船舷随后往船外扑出。紧跟在被他抛飞的长锚锁链后边高高跃起双足有若行云流水临波虚踩不时地在脚下因锚头的强劲去势而被绷得笔直的铁质链条上边凌空触点宛如险走钢丝。 直至锚到中途已有堕势殷扬才迅捷灵敏地轻松前趋几步在那黑沉沉的飞锚表面单足一点借力前冲整个人高高飘起。接着便如同猎鹰扑羊一般从离开水面十多丈高的地方划过一道完美弧线以极为飘逸的优美姿势俯冲滑翔而下。 最终轻若无物地稳立在那艘舟形木筏之上引得筏上三人俱是一声惊呼。 殷扬闻声望去看到一男一女一小三个“野人”正震惊地望着自己。那个胡子拉杂身着兽皮很有点后现代主义环保卫士风格眉宇间却又神清目秀的年轻男性更是将妻儿牢牢地护在身后戒备地问道:“在下张翠山小兄弟你是?” 看了眼虎头虎脑满脸好奇小手抓在父亲的背后正偷偷打量着自己的可爱小鬼头。殷扬嘴角的幅度逐渐放大咧得有些略开连他一贯温文尔雅的标准笑容都有了些变形。 直到这小小木筏上响起娇柔的女声颤声道:“啊!你你……你是扬儿?”殷扬才将自己的目光从这个“曾经”的“主角”身上撤离收回向他身后一直抱着他的母亲看去。 “姑姑!正是扬儿。你这些年……”当看到俊俏靓丽妩媚动人虽是穿着件衣衫褴褛的野人毛衣仍不能掩饰其丽质秀姿的殷素素时即便是稳练如殷扬也觉得喉头一哽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也是殷扬从小特立独行身上又存在着一种这个时代人所不曾拥有的特异气质的关系殷素素才能从他如今英挺俊秀的眉目之间依稀看到当年那个老爱装成小大人的四岁稚童。 大海阻隔了十年的时间此番回归中原第一个重见到的便是自己的血脉至亲。定定望着对方熟悉却又陌生的年少脸庞殷素素倏然起了一股之前种种尽皆虚幻恍然如梦般的重生感受。 情感的释放中殷素素猛地便扑进了只比他高出一小截的殷扬怀里痛泣失声哭得天昏地暗只用着无人能够听懂的含糊喃语自我倾诉着些什么。 而张翠山则仍为殷扬刚才所表现出来的轻功所撼连自己老婆扑人家怀里也只是呆呆地看着。倒是因殷素素的动作带地朝前一冲也被殃及半夹到殷扬两人之间的毛头小子伸出头来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母亲有些疑惑地问道: “妈妈你干嘛哭啊?这个会飞的哥哥又谁?” 听见儿子充满稚气的童言无忌殷素素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直起身来不好意思地后退两步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朝着面露尴尬的大侄子羞涩地腼腆一笑。哭过以后倒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少女时代摸摸儿子的脑袋她又朝丈夫调皮地一抿嘴才介绍道: “五哥这就是我常提到的我大哥的儿子殷扬。无忌快叫哥哥。” 等无忌稚嫩地叫了声“哥哥!”张翠山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心想素素鲜有提及天鹰教的事情却没少说过这个自小便极“天才”的宝贝侄子。回忆起刚才那个遮阳蔽日横行无忌从高空急飞下的傲绝身影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妻家内侄打招呼。 难道抱一抱拳道声“久仰!”? 还好张翠山的这个困扰倒是并没有持续多久。 与殷素素说了两句了解了一些自己本就了解了的故事情节。殷扬便主动地微一躬身双手作辑笑眯眯地喊了声“姑父”。姿势优雅声音爽朗倒令张五侠好感倍增暗赞名门子弟果然风度非凡。他倒是暂时失忆忘记自家娇妻的码头本是拜得邪教来着。 殷扬客气几声捏了下因为头回碰上除了爹娘义父以外的生人而显得有些乖乖怯怯的无忌小表弟他那张很是招人喜欢的清秀瓜子小脸。心下奇怪地想到金大师究竟是怎么写哒……这张小白脸以后咋就长成了四方国字的憨厚形状呢?不会是水土不浮吧? 而后才向殷素素两人询问道:“姑姑姑父那谢逊是否尚还活着?” 木筏上有些沉默殷素素看了眼沉吟不语的丈夫也是三缄其口。 殷扬见状却是相当干脆索性将目光转往张翠山的脸上朝他微笑道:“若是真有其事还请姑父早些告知详情。不然等会儿上了大船怕是又要引起许多纷争。” 说着伸手指点了一个方向。 张翠山听了顺着殷扬所指一看却是不远处的天鹰教大船下方已经派出快舟前来接洽。回正欲作言旁边近乡情切正紧紧搂住他手弯的殷素素已先一步道:“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恶贼谢逊早在九年之前就已经死了。” 殷扬对殷素素的说法毫不介怀只是淡然的问了声:“哦?他死了?” 殷素素虽然诧异于他的平淡但还是抱着儿子仍是说道:“便在我生育无忌的那天恶贼谢逊狂性作正要杀害五哥与我突然间听到孩子的哭声他心病一起那胡作妄为的恶贼谢逊便此死了。 这时起先听得一楞的张翠山已然明白过来爱妻一再的讲“恶贼谢逊”已经死了也可说并未撒谎。 因自谢逊听到无忌的第一下哭声起便即触天良自此收敛狂性去恶向善至于逼他三人离岛更是舍己为人、大仁大义的行径。而“好人谢逊”则可说是在九年前的那个晚上诞生。 所以此刻也是微点了下头坦然地出声附和道:“不错那胡作非为的恶贼谢逊在九年之前便已死了。” “恩那‘恶贼谢逊’做了那么多坏事……恶有恶报死了也就死了吧。” 殷扬泰然自若微笑着言道。 o.023 二五马仔 “恩那‘恶贼谢逊’做了那么多坏事……恶有恶报死了也就死了吧。(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殷扬泰然自若微笑着言道。 但是他却将“恶贼谢逊”四个字咬得微重让张翠山夫妇皆感到有什么地方甚是不妥。 未及细想旁边的无忌突然哭叫出声。 原来无忌在一旁听得爹爹妈妈以及那位会飞的陌生哥哥不住地痛骂恶贼谢逊甚至还说他早已死了。他虽然聪明过人但毕竟年岁幼小又怎能明白江湖上的诸般过节? 谢逊待他恩义深厚对他的爱护照顾更是丝毫不在其父母之下。心中立起一阵难过忍受不住忽地从殷素素的怀里挣出大声哭了起来叫道: “义父不是恶贼义父没有死他没有死!” 这几声哭叫使得其父母尽皆愕然。殷素素一转念间想到这番话若是在人前让别人听见那后果……越想越是害怕惶怒交急之下反手便是一记耳光喝道:“住口!” 无忌小脸上“啪!”的一声脆响确是第一次被殷素素这样责打心中伤心但却仍旧不管不顾地朝着自己娘亲哭道: “妈你们为什么说义父死了?他不是好端端的活着么?” 他一生当中只和父母及义父三人共处过人间的险诈机心从来未碰到过半点。若是换作一个在江湖上长大的孩子即使没有他一半聪明也知晓说谎乃是家常便饭决不会闯出这种无端祸事来。 殷素素望了身旁面色一变的丈夫与站在对过仍旧从容不改缓缓而笑的殷扬一眼再看到无忌的面颊上被自己打了一掌后留下的肿起红印不禁怜惜起来。将他搂回怀里有些心疼地低声斥道:“大人在说话小孩子多什么口?咱们说的是恶贼谢逊又不是你义父。” 无忌心中一片迷惘但又兀自不肯放心将小嘴凑到母亲耳边也低着声道:“妈义父没有死啊是不是?” 殷素素亦只能凑嘴到他耳边轻轻道:“没有死你义父没有死。哎乖孩子……” 暗自里却想无忌从来不说谎话对谢逊又情义深重忽然间听到义父死了自是要大哭大叫原也怪他不得。扬儿毕竟是自家人听见了“真相”倒并不打紧但若让外人听到只怕自己一家祸事将起! 心思转动间对于自己先前的一番话语却是要重新的思量一番了…… 殷扬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转过头对从先前开始就变得面色骤紧此刻也正死死盯视住自己面部表情变化的张翠山不慌不忙地笑道:“姑父你们武当派的俞二侠现下也在我教船上呢。” 张翠山听得微怔表情却是松了下来。紧接着虎目一红隐然含泪一手抓过殷扬的手臂语气激动表情殷切至极地颤声问道:“俞二哥也在?他……他可还好?” 一时间倒也忘了想俞莲舟为何会出现在天鹰教的大海船上……这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殷扬温和一笑似是能宽慰人心。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怎么听都透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姑父放心俞二侠他可好着呢。刚才在船上都差点将小侄的半条小命给收了去。” 此话一出不仅是张翠山听得一呆下意识地放开了原本紧抓在殷扬手臂上的右手不知道该怎么接殷扬的话茬。就连一旁正自暗暗计较的殷素素也停下了她的算计楞楞地看着自家大侄子那张笑得很温暖很柔和的矜持神情心中直犯嘀咕: 扬儿他怎么连这话都对五哥说?这也太……太恩……太老实了! 从殷素素的心理活动可见魔头妖女这两种奇妙的职业果然不愧是一家门里的默契人物。 张翠山因为很久没有接触过外人的关系脑筋转得有点儿慢。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殷扬所说的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虽然对于武当派与天鹰教的争执原因他也能猜着一二但自己面前这个看起来很是谦逊的内侄突然甩了这么一句话出来确是很让他不知所措的。 是不屑看不起名门正派欺负幼小? 是不忿被俞二师哥击败挫了风头? 是恼怒对手几乎夺取自己的性命? 是撒娇想要他这个长辈讨个公道? 还是在向自己这个初次见面的姑父请示下回若再碰到俞师哥定要将失败奉还对手找回场子? 不管张翠山是怎么理解殷扬话义的他却没有现自己对于殷扬的话语竟然是采取着毫不怀疑的听信态度。甚至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肯定殷扬与俞莲舟两人是属于可以对话的平等地位而没有因为殷扬的年龄有所看轻。至于认为他是在说大话自抬身价之类的念头根本连想都没有想到过。 张翠山思考未果清醒过来却是沉默是金不再说话。一片平静的外表下只有之前那个鹰击长空从天而降的震撼影象还在脑海里回放个不停。 天鹰教的快舟已然抵达接过殷扬和张翠山一家后抡浆推波将四人送到了大船下方。海船上方八只大海螺呜呜欢起极具排场。大船与小舟之间早已有教众搭上了宽大平稳的长长跳板七八名青龙坛的水手更是用长篙钩住快舟将之靠往船延扎稳。 殷素素一手携着张翠山一手掺着张无忌风姿绰约地从跳板上走了上去。 船上程嘲风与封弓影带头天鹰教一众教徒在后整齐列队看到殷素素上来立刻恭声迎道:“参加殷教主千金。” 如此称呼倒是封弓影起的心眼。 他的神蛇坛在天鹰教里属于外扩编制。本身并不属于原来的二内堂四外坛之中。直到当年殷天正渐退殷野王逐渐执掌教中大权主持天市堂总揽一应教务天市堂李天垣平调改管外坛事宜的时候才真正被封为天鹰第五坛的正式马仔。因此他对于殷素素却是不怎么熟悉的。 曾经听闻殷扬说过一些事情的他感觉一堆人大喊人家“殷姑娘”已是不妥而不称其“紫薇堂主”则因为如今紫薇堂的话事人正是自己顶头上司的亲身母亲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顾而与程嘲风一合计就向下面人宣布了这个称呼心想总归是没错的了。 殷素素自然不会像他们一样想得那么多近百人的恭喝声中心有所感情绪不禁有些激动抓住丈夫儿子的双手也是一紧。却是她骄傲的同时又有点担心丈夫的想法。 张翠山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侧过脸向着也正朝他望来的殷素素微笑了一下。同时也用力捏了捏妻子的小手施以安慰。再抬头时却听天鹰教众对面的一群黑压压人马里突兀地传出一个激动的喊声:“啊……你…你……” 张翠山定睛望去虎躯一震!接着便是二震三震…… 震完了之后大叫出一声: “二哥!” ---------------------------------------- 老猛握紧拳头热泪盈眶终于咱也写到“虎躯一震”了!这四个字敲出来心里一阵说不出的舒爽…… ps: 今天想冲下页新人榜。 零点过后还依然活着的夜猫子们看到了请多砸几票支持则个! o.024 二五把臂 “二哥?” “五弟?” “二哥!” “五弟!” “二……” “五……” …… 殷扬挠了挠痒的额头望向这两位人兄的目光就显得有些诡异。小说文字版心下思量难道武当门下的哥们儿们都是这么感情丰富热爱言情伦理戏码的吗? 张翠山与俞莲舟两个大男人抱成一团四手相握紧紧把住对方的手臂。这对师兄弟分别十年不知死活存亡这番相见何等欢喜?情到浓处眼眶中皆是充满泪水刷刷地往下流落再也说不出话来。 看着丈夫泪流满面脸上灰一道黑一道的狼狈模样殷素素的身子如同拂风弱柳微微轻颤。想走过去却又有些不敢只呆呆地站在原处紧抓着无忌的小手半搂住儿子缓解心中的担忧。 上船之后突然见到这么多人而显得有些怕生此时正倚靠在母亲温暖怀里的无忌小手被殷素素攥得生疼却只是仰头看了一眼敏感地感觉到母亲的紧张没有说话只是朝旁边那位会飞的表哥看去。 在他此刻的小小心灵里殷扬怕是已经属于神仙妖怪一流的特殊存在了。 张翠山兄弟情深人够义气的热血禀性自是不用多言。可说到底他其实是个感情丰富多愁善感极复浪漫主意理想情怀的多情男子。虽说不至于有异性没人性但在一般的情况下对于娇妻的重视程度只怕还在一向少言寡语的俞师哥之上。 人之常情的驱使下张翠山一手拉着俞莲舟朝殷素素母子走来:“素素无忌过来见过我师哥。” 他本是精细之人无奈十年未曾与人接触此次一回中原便见到至亲师兄倒和先前殷素素见到殷扬时的情况相同一时欣喜若狂之下对船上的情形便没有多看多想而对殷扬刚才所提及的事情更是完全没有一个明确概念。 俞莲舟性格沉稳一向不骄不躁定如止水。达不到殷扬这个等级的人物寻常人想要引他怒也是极为难得的事情。此时见得失踪十年自己本以为八成已死的五弟完好无损地安然回归还是同那个天鹰教主之女一起……脸上本来洋溢着的热情神态顿时一收一边寻思一边倒也由着张翠山把他带了过来。 张翠山上前几步牵起爱妻冰冷的小手兴奋地介绍道:“素素这位便是我常常提起的俞二师哥。二哥这是你弟妇和你侄儿无忌。” 俞莲舟即便早有准备但听到张翠山亲口说出心下仍然忍不住大吃一惊。仔细地打量起殷素素母子在望着殷素素时目光复杂无比但当他看见小无忌时想到是自己侄子不由地脸色微缓目光也渐渐柔和起来。倒让一直在旁观察他的殷素素松了口气。 “见过二哥。”殷素素有自家人在场紧怯的情绪已然稍微对俞莲舟脆声见礼道。 俞莲舟面无表情地朝她点了点头也不知什么意思。 天鹰教和武当派双方各有一个重要人物成为夫妇而且还生了个十岁大的孩子。 前次被殷扬打得气焰全无的崆峒峨嵋昆仑三派的低辈弟子轰地一声炸响起来议论纷纷。不过还好记得这是天鹰教的座船声音都压得极低怕被那个魔头听见又得挨上一顿敲打。 此时在殷扬的暗示默许下原来的那个冲头西华子已被封雪暗算此时正在疗伤自是没有时间跑出来叫什么妖女之类的。 而崆峒二老这两个老奸巨滑的家伙吃过殷扬大亏后又怎敢在现在这个敏感时刻跳出来挑刺。至于峨嵋的头头静虚如今伤势刚好心里对殷扬尚存着几分畏惧本就是很稳的一个尼姑亦是不会带头起哄…… 只余下一个卫四娘脸色已经变青几次三番的想要开腔却都在殷扬的目光轻瞥中丧失勇气欲言又止。 所以此时船上的局面可以说是天鹰教一家独大。远航海外的情况下殷扬说什么便是什么! 俞莲舟回扫过正道三派中人现对上他目光的崆峒二老静虚师太都是移开视线不于他对视心中的情绪复杂至极长长地一叹暗道:这次却是上错船了。 这时候精明如张翠山已经反应过来现不妥。瞧了瞧二师哥与妻子的脸色再看了看上船以后便一言未此刻正在逗着无忌追喊俊脸通红的殷俊“二哥”的殷扬正想说些什么殷扬已经转过头来看向了他第一次开口问道: “失踪十年亦算是很长的时间了……姑父俞二侠我看咱们也别站在这外面晒太阳了。就请到鄙船舱内从长计议如何?” 张翠山看到俞莲舟缓缓地点了下头就道:“那好便按贤侄所说。” 殷扬向着面部崩得紧紧的俞莲舟笑了笑又接着邀请了崆峒派的唐文亮峨嵋派的静虚师太昆仑派的卫四娘一并进舱。至于其他等人自有神蛇坛的四位长老带人看着。 青龙坛程嘲风神蛇坛封弓影殷俊封雪唐斩方西墨也都跟在殷扬身后进入了舱内。 俞莲舟心知这中间的曲折原委定非片刻间能够说得清楚所以一进入舱内便头一个出声先给张翠山引见了舱内众人。 宽敞的舱中摆了张神蛇五大赌徒平时用来开赌的木质长桌各人即在此桌两旁分成宾主坐了下来。 俞莲舟是宾方席之后唐文亮静虚卫四娘分别列座。三人身后还都各自带上了三四名弟子。 主方自是以殷扬为。左右两边各坐着殷俊和殷素素无忌侍立在侧。身后只站着唐斩等五人但若论起势气实力却是要比对面的正派十几人强上太多。 俞莲舟也不客气指着右手处的一张椅子道“五弟你坐这里。” 张翠山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殷素素朝其安慰一笑应道:“是。” 说着便依言就座。 这么一来张殷夫妇分成宾主双方也便是相互敌对的两边。舱中情势开始怪异起来。 这十年间俞岱岩伤后不出张翠山失踪存亡未卜其余武当五侠威名却又盛了许多。 宋远桥、俞莲舟等虽是武当派中的第二代弟子但在武林之中已隐然可与少林派众高僧分庭抗礼。江湖中人对武当五侠甚是敬重因此唐文亮静虚等人皆是尊他坐了席。而卫四娘也未曾反对想是打着先把身份尴尬却又武功高强的俞莲舟抬在前面打探下底细的念头。 俞莲舟却是心下盘算五弟失踪十年回来后竟然是和天鹰教教主的女儿结成了夫妇这时当着众人之面询问他必有难言之隐。整理下思绪正欲说话舱外突然起了一阵呵斥更有一个粗俗不堪的声音嚷嚷着传来:“暗中伤人的鼠辈不敢让道爷进去么!“ 正是昆仑牌草包西华子的声音。 看了正襟危坐的俞莲舟与面色不愉的卫四娘一眼。殷扬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了! o.025 二五心理 殷扬有心放那条疯狗进来便出声示意守在舱口的洪通等人放行。(本书转载文学网西华子左肩缠着厚厚的纱布肥胖的脸上苍白得很精神头倒是依然十足。一进来就狠狠瞪了站在殷扬身后的封家父子一眼在被殷扬同样地瞪了一眼后才在卫四娘的拉扯下细声嘀咕地坐在她旁边。显然这个愣头青虽然彪乎乎的但对于殷扬却还是存有几分惧怕。 殷扬伸手敲了敲木桌修长的食指在木质的桌面上留下三个小洞:“各位不用等了。有什么想问的这就问吧?” 殷素素在跟殷俊联络感情张无忌在旁边眨巴眼睛边好奇地听着。张翠山与俞莲舟对视一眼都未言语。静虚打定主意不多话欲先看看风头再说。唐文亮本来倒是想张口直问但看了看殷扬手下的那三个小洞以及抱刀而立的唐斩后一双小眼睛又飘向卫四娘和西华子的方向。 众人商议至舱中议事所议的是何事各人的心里都自明白但此刻竟是无人愿意提及那个敏感的话题。 是对殷扬太过顾及还是不想让如今势大的天鹰教先一步得到那个人或者说那把刀的消息? 留了个心眼观察神态各异的正派众人的殷素素有些疑惑了。 这个时候疯狗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张五侠谢逊那恶贼在哪里?你总知道罢?”脾气暴躁的西华子终究挨不住寂寞突地打破沉默朝张翠山大声问道。 见此人出生名门却无半点涵养张翠山疑惑之间问俞莲舟道:“二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武当怎么跟天鹰教结的怨?” 西华子见张翠山不答他话更是口无遮拦地怒道:“结怨?我看是结亲吧!张五侠你到底说是不说?” 俞莲舟也不理这浑人自与张翠山简略说明他失踪后的这十年间生的各种事情。 西华子更怒刚欲展现他愣头青的本色拍案彪一个阴损的声音适时传来:“西华子道长我劝你客气一些。张五侠乃是我教主的爱婿你若再然如此休怪我辣手无情了!” 封弓影双手一弹指缝间各自拳夹出一把冷光森森的柳叶飞刀。 站在他旁边的一人见状不由地大喜马上也上前一步颇有些惹是生非地喝道:“你这个胖子忒不知好歹我们殷堂主看得起你才让道长入室相商却不是让阁下这般质问殷教主爱婿的!” 开始时口气像个流氓越是说到后面却变得俞加客气有礼却是青龙坛主程嘲风的风格。 卫四娘见状知道是天鹰教两位坛主想将情水弄浑打乱局面。于是也站了起来拉住眼喷怒焰正气得脑门冒火的荤头师哥也道:“师哥我等来者是客自是要看人家眼色。只要大家把话说明白就是了俞二侠你说是吗?” 这番连消带打既有抓住话头不让人再胡搅蛮的含义又有让俞莲舟提前表态的意思。倒让坐在位双眼微阖的殷扬睁了睁眼往俞莲舟看去。想瞧一瞧这位在座各位所推选出来的正派言人会是怎么个说法。 刚才青龙神蛇两位坛主称张翠山为“教主爱婿”的时候张翠山倒没什么想法不恼不喜地泰然受之可却看到对面的俞莲舟连皱了几下眉头心下已经认定二师哥定与天鹰教间隙颇深。 再细想刚才俞莲舟向他介绍的言语当中虽然语气淡淡没有明说但显然有所偏袒。在紧要处总是重点突出正派人士的负伤受挫以及殷扬一方的嚣张跋扈狡猾狠毒……更是知道自己这位肃然严谨的二师哥对殷扬的成见甚深。 身为“化外野人”的张翠山好多年前便远离中原所以未曾切身经历过这些年来阴阳倒转魔教昌盛的正邪斗争。在他印象中的天鹰教还是十年前那个名声低调行事略偏但教众能人也有许多好汉的黑道教派。 而且自己的老婆又是天鹰教主之女他与殷扬初次见面时的感观又是极佳。顶多也就认为殷扬是个很有本事但却直话直说的轻狂少年罢了。 在他心想嚣张跋扈或许有之但狡猾狠毒却不见得。再说了两相争斗有些损伤本是再所难免的事情把责任全数怪于天鹰一教身上却是俞二哥偏见太过有些极端了。 张翠山十年之后初回中原对于某些事情的看法不免有些然物外的客观。再加上人的第一印象确实很重要他又是个极疼老婆的江湖新新男人武林好好丈夫因此在内心深处他的情感反而要倒向殷扬多些。 这时候看到昆仑派的两个主事人一个是暴躁的草包一个是世故的妇人又见卫四娘施用心计紧紧逼迫着俞师哥表态对二人自是无多少好感。心理不禁觉得所谓名门正派的弟子也是良莠不齐感性上便更加倾斜于天鹰教的一方。 俞莲舟不晓得自家师弟的心理变化听到卫四娘的话语心里明白今天的事情终究要有个了断。暗道一声五弟行得正坐得直事无不可对人言便沉吟一声点了点头开口道:“我等聚于一堂有些话自是要说明白的。” 顿了顿将目光投向殷扬接着道: “殷堂主我派与贵教之争本就在于我五弟失踪之事。此番五弟安然回归而你我两方之人又未再损倒也算不上什么仇怨了。再则贵教殷姑娘……咳。恩也是与我五弟共患于难相互扶持过的……两人既然早已结为夫妇武当派与贵教的关系……今天可由我做主。往日种种一笔勾销却也不用再提了!” 他刚才向张翠山介绍近十年来双方交恶情势的时候张翠山也在交流的过程中向他诉说了些自己与殷素素的交往大概。是以此时的俞莲舟于两人共过患难的故事已然略为了解语气中对这个弟媳也多了几分客气对于天鹰教的态度也有前仇尽忘冰释前嫌之意。 殷扬一笑欣然应诺。 心想这俞莲舟倒也聪明一看清情势该放下的便即放下一点都不脱泥带水。 看到殷扬表示赞同俞莲舟吁一口气转头朝向偷鸡不成失把米的卫四娘等说道:“唐三爷卫女侠静虚师太若有什么想问的现下即可请问了。若然不违侠义之事在下也定当相助即是。” 说完便不再说话。 殷扬看了闭目养神貌似不再过问的俞莲舟一眼知道他所说的最后那一句话实是向自己表明武当与天鹰教仇怨两清没有了争斗的必要。但这并不表示他对自己就没了芥蒂可以握手相合。 显然俞莲舟头脑极为清晰。知道该缓和的关系就要缓和该为三派做主的时候就要做主!不能让其他正派人士因为武当派与天鹰教的新关系起了借口生出是非从而堕了武当七侠的名头。 由此可见其人不止沉稳思维亦是甚密。 o.026 二五动口 俞莲舟的表态虽然不软不硬但在这时对于其他三派来说无疑都是一计值得相信并有一定分量的重要强心剂。:;文字版 最先开口的依然是直肠西华子:“好!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问张五侠和张夫人。” 西华子心惧殷扬的威势是以不敢妖女妖女的随便乱喊但念到“张夫人”三字时仍是一幅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 “张五侠这位天鹰教的殷姑娘真是你的夫人吗?”西华子将胖头面向张翠山问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皱了下眉头。不明白这个西华子刚才既然已经称过殷素素为“张夫人”现在为何又自相矛盾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张翠山是正常人所以他也不明白只得朗声回道:“不错正是拙荆!” 西华子一听便好象抓住了什么千年难得的机会似地厉声道:“我问你!我昆仑门下的两名弟子毁在尊夫人手下变成死不死、活不活的残障废人!这笔帐……张五侠张夫人你们却要如何算法?” 张翠山和殷素素都是一惊。 殷素素先反应过来娇声斥道:“简直胡说八道!” 张翠山亦道:“这中间必有误会我夫妇不履中土已有十年如何能毁伤贵派弟子?” 西华子翻了翻怪眼道:“那十年之前呢?高则成和蒋涛两人被害算来原已有十年了。” 这类路人甲乙的角色殷素素早已不大记得转过臻朝丈夫看了一眼疑惑道:“高则成和蒋涛?” 众人皆是看向西华子。 而这西华子似乎很为自己能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而洋洋得意道:“张夫人可还记得这两人么?嘿嘿只怕你害人太多已记不清楚了。” 这次倒是被西华子一猜而中。 “他二人怎么了?何以你咬定是我害了他们?”殷素素回忆了一会儿已经有了些印象但还是奇怪地问道。 西华子自以为帅气地挺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仰天打了个哈哈气势很有点凛然地说道:“我咬定你我咬定你?哈哈高蒋二人虽然成了白痴却还能记得一件事说得出一个人的名字。知道毁得他们如此的乃是‘殷…素…素’!” 他对“殷素素”这三个字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语气中充满了怨毒圆睁一对大眼牢牢瞪视着殷素素似乎恨不得立时拔剑上前在她身上刺上几剑。 就在这时殷扬的食指猛地在桌上敲了一记。其手下的桌面顿时又被洞穿:“大胆!” 身后站着的封弓影也跟着怒斥道:“本教千金的闺名岂是你这出了家的老道随口叫得?连清规戒律也不守还充甚么武林前辈?程贤弟你说世上可耻之事还有更甚于此的么?” 语言厉极却是他早看这个胖子不爽了。 程嘲风听了也接口道:“他娘的再没有了!名门正派之中居然出了这样的狂徒真她奶奶地可笑啊可笑。” 西华子本来听了殷扬的呵斥心胆一寒气势便馁。但又见封程两人对他冷嘲热讽不由气得大怒欲狂嘶声喝道:“你们两个说谁可耻?我有甚么可笑?” 封弓影眼角也不扫他一下自顾自说道:“程贤弟一个人便算学得几手三脚猫的剑法行事说话总得也像个人样子你说是吗?” 程嘲风冷笑着应道:“昆仑派自从灵宝道长逝世之后那是一代不如一代越来越不成话了。”以他的家学渊源说出这等话来倒也勉强够格。 灵宝道长是西华子的师祖武功德望武林中人人钦服。西华子这次倒是聪明了一下只紫胀着自己那张肥脸皮对于这句话却不作驳斥。心想若这句话讲错了岂不是说自己还胜过当年名震天下的师祖? 气怒交加却又无处泄下他离开位子闪身站到了舱口。刷的一声长剑出手叫道:“你…你!你们两个恶徒!有种的便出来见个真章!” 封弓影和程嘲风之所以激怒西华子本意是要替殷素素解围。 而且他俩心想张翠山和殷姑娘既为夫妇武当派和天鹰教的关系与以前已是大大的不同了。便算那俞老小子帮忙出手己方也有足够的高手与之应战。至于张翠山怕是会两不相帮。这样算来对付区区的一个昆仑派实可属稳操胜算。 这么想着两人就朝殷扬看去。眼神中的意思竟是请示今天是否就这么灭了昆仑诸人。 谁想殷扬单眉一轩竟是大出众人所料的客气道:“封坛主程坛主人家来者是客便不要太过怠慢了!心性修养又岂可勉强人家。如此咄咄逼人倒似平白失了我教的风度。” 一句话不咸不淡倒是让本来都已经将手按在刀柄上的卫四娘心下一松长出了口气。 而张翠山的心中竟然还想自己这个内侄处事还是颇为谦和的那个昆仑西华子确实太欠风范。这个想法若是让俞莲舟知道真不晓得会是怎样的哭笑不得。 殷扬的客气自然并非示软而是他胸有成竹极有把握:“既然西华子道长欲要讨个说话……姑父你便说说当年的事情吧。” 心中对殷扬大加赞赏的张翠山点了点头以“野男人”的形象很有风度地朝众人作了一缉开口诉说那十年之前王盘山岛生的事件详情…… 待他说到谢逊狮子吼出将参与扬刀立威大会的众人尽皆震痴震死时或许是想起了独自一人待在冰火岛上的义兄不禁轻轻叹道:“昆仑派的内功自有独道之处……哎只可惜高兄蒋兄两人……” 听他说着舱内众人的脸色不禁都起了些微变化。特别是昆仑派的弟子俱是涨红了脸面上皆带惭色表情极为难看。 这时候众人也都听明白了。原来那高则成、蒋涛两人本就不是什么好货色。非是殷素素害了他们而是他们心中念念不忘殷素素。这样一来方才西华子屡次出言不逊倒是显得他昆仑弟子皆是行止不谨之辈了。 卫四娘狠狠地盯了师哥一眼心想这事却似他们昆仑派站不住理了。西华子更是尴尬手上更还拿着把明晃晃的长剑一时间挺也不是收也不是更显得其滑稽至极。 看到舱中诸人无论正邪皆是神情古怪知道这次昆仑派的脸子丢大了。卫四娘有些心计这时欲挽回颜面转移话题道:“刚才张五侠言道谢逊凶性大大施屠戮夺得屠龙宝刀后更逼迫贤伉俪同舟出海……还请张五侠告知那恶贼如今下落何在? 果然此话一出峨嵋派崆峒派皆是一阵惊觉警醒俱都神色一紧目光炽热地盯在张翠山脸上等他说话。 毕竟他们这次前来并非是为了看昆仑派的笑话。谢逊的下落才是此间的真正主题! o.027 穷发十载 张翠山微一沉吟便开始继续诉说三人同舟后的事种种。(本書轉載一直讲到他们遭遇风暴船只损坏被迫溺水只能栖身在巨大浮冰之上随波逐流。一天夜晚谢逊又因强练七伤拳而再次狂性大动手之间被殷素素射瞎了双眼因此连人带刀失足落于海中…… 众人皆是听得身如其境心惊连连思绪也随着他们两人的故事的逐渐深入而变得心潮起伏难以自抑。这时听得入神的唐文亮惊道:“难道这恶贼便那样死了么!那那那把……” 张翠山眉头一皱刚欲作答坐在殷扬左手边一直不言不语不声不响的殷素素忽道:“那北海冰洋奇寒无比只要入水一时半刻即能将人冻毙。而那屠龙刀……” 见她主动提及这个名字在场诸人都是听得心头一抖。就连俞莲舟也是眼皮一翻神光炯炯有若电闪将众人吓了一跳。卫四娘更是心惊的想到这人眼神的厉害怕是要比师傅还都来得强些! 俞莲舟为人深沉平时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却也难怪他的反应会这般**。要知道原本《倚天屠龙记》最先出场的伪主角武当三侠俞岱岩便是因为屠龙刀栽了跟头…… 甚至可以说他就是毁在了这把刀上! 顿了一会儿但听殷素素重新出声继续道:“那屠龙刀重达百斤。想必谢逊舍不得宝刀又是在暴雨夜里眼瞎不能视物所以无奈葬身于茫茫深海之中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张翠山虽然为人仁厚不假但论起精明程度实不在乃妻之下。这时候听到爱妻这样说法已知其心中深意。心念一动便也配合地展示了他身上谢逊留下来的几处伤疤并且根据谢逊曾经在岛上讲演过的《七伤拳》拳理瞎编了一通与谢逊生死相搏时两人内力相拼的感觉。 倒是让听得极为认真的唐文亮大点其头:“张五侠所言不差。这七伤拳法除了我崆峒五老以外也就只有那穷凶极恶的谢逊会用天下间绝对再无第二个人可以使得!看来这个谢逊的确是死啦……” 说着哼了一声想必是为那屠龙宝刀的丢失而感到可惜。但他又不能明白说嘴上只得道:“可惜我派祖师亲笔传下的《七伤拳谱》也跟着那恶贼葬落大海!” 而在他身旁的静虚师太就要看开许多已是轻松施了一礼朝着张翠山夫妇道:“如此说来张五侠与尊夫人当真是为我武林除了一大祸害!贫尼在此便代那些被谢逊杀害的无辜生命谢谢贤伉俪了。” 语气祥和与她那位名声昭著的师傅全然不同。 而在殷扬想来此尼怕是不怎么简单的。其人若非是个惯作门面工夫的宗教老手便是个心计深沉的奸诈之辈。 张翠山见到静虚施礼忙站起身来连身辞道“不敢!”。而殷素素也是难得地对外人略一回礼。 不过殷扬当然知道她如果事出无因的话未必便会这般谦逊。 因为角度关系在他的眼里自然能够现殷素素借着起身回礼的动作又在站于她身后的儿子身上隐蔽地补了两指。让他不禁赞叹了下自己这位姑姑的心思谨慎点了哑穴还不够竟然仍怕无忌乱动把他身上的几处大穴都给点上了…… 众人再是说了几句话就都起了散会的意向。 今日失策连连口无遮拦的卫四娘与西华子两人带着尴尬的昆仑弟子们有些狼狈地先行告辞。唐文亮看了唐斩好几眼也随着昆仑派众人撤退回到他们原来的船上去。最后的静虚依然很会作门面功夫对着舱中众人一次次地挨个儿施礼过后才领着峨嵋的人马从容离去。 这次行动说来还是她们峨嵋的损失最小。只是静虚师太出师不利在上海小镇的金茂酒家里被殷扬伤了个手腕……相较起来倒是比其他两派好上太多。 等到正派人士都已撤走站在船头相送的张翠山与正自搂紧儿子的殷素素夫妇不禁地对视一眼都是深情一笑皆感觉到对方心中如同放下了一块大石。殷素素更是伸出手来往上指了指天又朝下指了指甲板意指两人“天上地下永不分离”的誓言在丈夫温柔的目光里笑得柔情万种…… 天鹰教的海船南行十数日到了长江口上一行人别了另有要务的青龙坛主程嘲风改乘江船溯江而上。 张翠山夫妇这时候也早已经换下了他们那套远这个时代风尚的褴褛皮毛衣衫。张翠山剃了胡须殷素素做了势后两人便宛似瑶台双璧风采不减当年。张无忌穿上了新衫新裤白白嫩嫩虎头虎脑的样子倒有些像殷扬家里的鼻涕虫殷合甚是活泼可爱。 而在这条喜气洋洋的大船上唯一阴沉着脸不怎么开心的人类也就只有那位郁闷不得稍解的武当俞莲舟了。海舟归6的这半个月内他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与殷扬进行“切磋”这项很有竞技精神的有趣运动。因此他很为自己不能找回场子的结果而感到不爽。 俞莲舟潜心武学无妻无子因此对无忌十分喜爱。只是他生性严峻沉默寡言神色间却是经常冷冷的。无忌在冰火岛这种世外桃园长大心思要比寻常小孩儿通透敏感也知道这位冷口冷面的师伯其实待己极好是以一有空闲便缠着师伯问东问西。 他生于荒岛6地上的事物什么也没见过因之看来事事都透着新鲜。俞莲舟竟是不感厌烦常常抱着他坐在船头观看江上风景。无忌问上十句八句他便短短的回答一句听着无忌天真童稚的孩子话语也觉得颇为得趣。 而在三天之前殷扬却是笑眯眯地把这份乐趣从他的手里给强势地夺了去。 事情的起因是俞莲舟想教张无忌武当绵掌却不想正被巧合路过的殷扬听见。于是殷扬在第二天的一清早就吩咐手下拿了些木头石块刀剑枪戟出来。接着当着无忌的面前用自己的鹰爪铜指铁掌硬拳一个接着一个地将之碾碎拍烂。如此震撼的特别演出自然使得无忌大为惊叹俞莲舟大为恼火心想这个殷扬总是与自己作对。 可他欲想要转移无忌的注意力时却是忽地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做到像殷扬那样的夸张演示。于是作为殷扬克星的武当派绝技第一回在被克的对象面前吃了回憋。 这种局面自是让后来兴致勃勃地教了张无忌几招铁掌的殷扬心情大为舒畅…… o.028 血溅十步 这一日江船行驶至安徽铜陵的铜官山脚下。(本书转载文学网夕阳斜下天色近晚大船便停泊在了一个小市镇旁。神蛇坛的教众上岸买肉沽酒而俞莲舟与张翠山夫妇则在船舱内煮茶闲谈加深交流。外酷里嫩的殷俊也被殷素素拉着旁听。 无忌独自在船头玩耍观看码头旁边一个年老的乞丐坐在地上玩蛇。 这个老乞丐颈中盘了一条青蛇不说手中更是舞弄着一条黑身白点的蜿蜒大蛇。那条黑蛇忽儿盘到他头上忽儿横背而过甚是夭矫灵动。 无忌在冰火岛上从来没见过“蛇”这种动物此时看得甚为有趣不由地又靠前几步。那老丐看了他一眼朝他笑了笑手指一弹那黑蛇突然纵跃而起在空中打了个筋斗落下时又在他的胸口上盘了几圈灵活异常。 无忌大奇目不转睛的瞧着。 只见那老丐又从自己的背上取下了一个布囊张开了袋口笑道:“里面还有好玩的东西你来瞧瞧。” 无忌好奇道:“什么东西?”脚下往老丐走去。 那老丐笑道:“挺有趣的你一看便知道了。” 无忌正欲探头过去肩膀已然被人轻轻搂住。回头一看一身白衣的大表哥正一脸微笑地站在他的身后。 老丐揉了揉眼一双浑浊的老眼紧紧地盯在这个白影一闪后便突然出现的少年人身上。 白衣少年微微笑道:“老人家你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我也想看看……咦!” 少年惊咦一声看着那大黑蛇的目光突然一亮:“漆黑星!毒蛇中的精品啊……呵呵这可是难得的珍藏!” 笑声中少年一手伸出快若电闪在对方呆滞的目光中将那条黑蛇抓在手上仔细观看眼神愈加地亮了起来:“此蛇身子越黑毒性愈烈。看这条漆星皮身黑得亮身上白点也是闪闪光想必老人家也是寻了不少时间吧?” 那个老丐早就已经看呆掉了。 这条漆黑星危险阴毒凶性极强他也是训了数年才能有现在这般乖巧。常人若是碰到这等凶险毒物那是铁定要被突袭嗜咬的。而且这种毒蛇经过调制后毒性奇烈若是被咬到蛇牙中的毒液随着人体内的血液流动但行十步顷刻间便能使人七窍溅血瞬间毙命!就算临时服食解药都不一定能够顶用! 可这黑蛇在那少年人的手中却极为乖顺连牙都不呲一下却是让这个老丐大惊之下连自己的宝贝蛇被人夺去都未曾反应过来。 那白衣少年正是殷扬他最近真气澎湃内力不稳乃是突破征兆因此早晚课做的甚勤。今日晚课作完出舱透气正见着无忌和老丐对话便跃下江船赶了过来。孰料却被他现“黑漆星”这般罕见兼有趣的玩物亦算是意外之喜了。 “这蛇多少钱少爷我买了。”殷扬扫了眼老丐大咧咧地说道。 老丐却知道此人轻功极高武功怕是也低不到哪儿去总归是比自己这江湖末流人士强的此刻只得道:“那蛇乃是老乞丐化了三年时间寻获又用多年养成实在……实在已有了感情。这位公子能否网开一面将之还于老朽?老朽定当厚……” 他说的低声下气原以为已经做足诚意却想不到在殷扬的眼里他连末流都未够班。这种不入流的角色殷扬自是没有多少耐心哼了一声直接打断道:“哼!老乞丐?” 看了一眼这老者身上的五个破烂麻袋殷扬冷声道:“我瞧丐帮中却没阁下这一份字号!再说了东川的巫山帮又是什么时候投靠了丐帮?本座怎么不知道?” 那老丐被人当场揭穿不禁大惊失色。他武功低微倒是当机立断左手提着小青蛇右手抓过大麻袋扫了张无忌一眼便欲滑脚走人。 殷扬突地喝道:“贺老三!你若敢溜我便跑去东川将梅石坚那个老家伙给打杀了!” 被称为贺老三的老丐果然蛇躯一震脚下一停老老实实地回过头来躲躲闪闪望了殷扬一眼有些结结巴巴地道:“阁阁…阁阁下是……是天鹰教的殷堂主?” 能将本帮梅大当家说得像鸡鸭猫狗般不值钱随随便便就能打杀的少年郎轻功又这般高强在这江南地面上可不是只有那位天鹰教的杀星么!? 听到贺老三话说得这般结巴格楞殷扬也没功夫跟这等跑腿的小人物计较只是奇怪地问道:“是梅帮主为了他儿子的事情派你来的吧?你们巫山帮难到就没得到消息谢逊已经死了吗?” 在他想来按道理说现在的情况下应该没人再敢来找麻烦才是啊。除非是不知道这个最新消息。 贺老三听到这话果然就是一呆醒过神来急急问道:“谢逊真的死啦?他怎么死的?怎么会……” 一抬头见到殷扬冷光闪烁的双眸贺老三打个寒颤又恢复了他一惯的结巴:“殷殷堂主我们……我们帮主真的不知晓呀否则也不会来打扰贵教。小人我也是前几天才来的这儿……” 听到其人解释殷扬胸中的疑问稍解。想是那正道三派的船只比天鹰教的要行得慢上不少消息的传出也就跟着迟了倒是不太打紧。 放下疑惑殷扬便放了贺老三离去。当然那条斤量甚足的大黑漆星以他某方面土匪一般的贪婪性格自是不可能归还的了。 这个小插曲后殷扬每日仍旧去教无忌铁掌气气武当俞二。 江船溯江而上偏又遇着逆风舟行甚缓。张翠山和师父及诸兄弟分别十年急欲会见快到安庆时便想舍舟乘马。俞莲舟的意思却是仍还坐船的好虽然迟到数日但坐在船舱之中却可少生事端。 殷扬本就欲证实原来的剧情现今是否已经全然改变当然对这个提议欣然接受。倒让一直认为殷扬会跟自己唱反调的俞莲舟暗暗地大惊小怪了一番。接着几天更是小心谨慎就怕这位狡猾的新认的“亲戚”又整出什么妖蛾子来。 由此可见殷扬给俞莲舟带来的心理阴影只怕不小。 o.029 十步一杀 到了安庆殷俊亲率神蛇坛的五老一子下船离开。小说整理按照殷扬的计划赶去与留守江南的十二太保以及朱雀坛常金鹄等汇合意做最后的准备。 殷扬唐斩方西墨则仍是和俞莲舟张翠山夫妇同行。这是当时在海上便已经说好了的。 “晚归天鹰先回武当。” 这也是俞莲舟当初肯应殷扬要求乘坐天鹰教海船回归中原的原因所在。 舟行数日到得武穴便已是湖北省境。 这晚船至富池口。当夜月白风清空气爽朗殷扬俞莲舟与张翠山一家饭后聊天说到张三丰百岁寿宴这一武林盛事张翠山大叹“老天待他不薄!”俞莲舟当下笑言恩师九十五岁寿诞六兄弟称觞祝寿之际张三丰对张翠山的大加赞赏说是能承其衣钵张翠山赶忙连连谦辞。 殷扬的心里却是听得一动。 武当七侠中宋远桥谦淡冲和儒家养气功夫恐怕颇为了得当是武当二代弟子中的内功修为最强。而俞莲舟无亲无故则是将本门武功练得最为刻苦勤恳内外功兼备不说更是常年行走于江湖与人争斗的经验极其丰富。却和因要主持派中事务从而经常留在山门的大师兄有所不同实可算七人中战斗力最高的一个。 但若要数七侠当中潜力最大悟性最高者却非自己的这个姑父莫属! 就拿《倚天屠龙功》来说虽然没有张三丰亲自指导但也苦练经年的殷扬心里便即有数这门功夫哪怕自己再怎么苦练成就怕也是远远不及张翠山本人的。 这一夜里还谈到了张三丰当年出少林的往事张翠山早听师父说过自不用提殷素素本是闲不住的个性却是对此极感兴趣地说道:“原来峨嵋派上代与武当派还有这样的渊源。这一位郭襄郭女侠怎地又不嫁给张真人?” 此句饱涵八卦精神的话一出当场让张翠山笑斥张无忌挠头俞莲舟脸色尴尬殷扬暗自狂笑。最后殷素素也觉得自己的言太过强大面上一红吐了吐舌头就不再说话。倒是让在她对面清楚望见娇妻少女般可爱表情的张翠山看得一呆心头一热。 接着俞莲舟又谈及恩师武功大成之后对于《九阳神功》的看法以及因为武当武功体系的尚不完善此时正在闭关静修又是引得自从回归中原以后心态便更显得年轻的殷素素奇道:“张真人今年百岁高龄修持之深当世无有其匹。现下还要闭关是修练长生不老之术么?” 俞莲舟因为性格关系平日里沉默寡言有时候接连数日亦可以一句话不说但自和张翠山久别重逢之下欣喜逾常谈锋也健了起来。他和殷素素相处十余日觉得她的本性其实并不坏。以他一惯的正派想法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自幼耳濡目染所见所闻者尽是邪恶之事这才有善恶不分任性杀戮之行。 如今弟妹与五弟成婚已达十年被张翠山的正义“感化”下气质自然已有大变。因之他初见魔教之女时的不满之情已然逐日消除。天平倾衡下反倒觉殷素素坦诚率真比之名门正派中某些迂腐自大之士性情更具率直清爽。这时见她打趣也是微笑着答道:“不是恩师是在精思武功。” 殷扬听得微微一笑殷素素却是微微一惊讶道:“他老人家武功早已深不可测还钻研什么?难道当世还能有人是他敌手?” 殷扬知道《太极功》便道:“家祖曾经与我说道他一生当中所钦佩的人物只有三位。一是家祖师兄二是昔年的明教阳教主此外便只有武当张真人!即便连少林派的‘见闻智性’四大高僧在家祖的眼里也不过寥寥。张真人百岁高龄仍然孜孜不倦闭门静思欲创新功实属江湖之幸武林之福也!” 俞莲舟对殷扬仍是不怎么对付听到他口气甚大本是不认同的。但仔细想想此人小小年纪便这般强法对殷扬口中的家祖也就是天鹰教的那位创始人不禁亦是不敢小觑。待听到他大赞自己恩师更是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一夜闲聊却未曾出现什么巢湖的粮船帮和那冒充昆仑派的蒙面峨嵋弟子。殷扬知道崆峒三派必是已将谢逊的死讯传出来了心下不由地一松也算是暂时放下了这个担子。 又过数天众人终于弃船开始6行。 殷扬三人带着十来位神蛇坛教众与俞莲舟各自骑马而行。张翠山夫妇感情极好因此亲密地共乘一骑就连小无忌也有一匹殷扬特地吩咐手下购买的漂亮小马驹可坐得以一试控缰驰聘之乐。 一路无话不一日便过了汉口。 这天午后将到安6忽见大路上有十余名客商急奔下来见了俞莲舟等人急忙摇手叫道:“快回头快回头前面有鞑子兵杀人掳掠。” 俞莲舟问:“有多少鞑子。” 一人道:“几十来个凶恶得紧哩。” 说着便向东逃窜而去。 武当七侠生平最恨的便是元兵残害良民。概因张三丰平素督训甚严门人不许轻易和人动手但若遇到元兵肆虐作恶对之下手却不必容情。因此武当七侠若是遇上大队元兵只有走避若见少数元兵行凶往往就要下手除去。 俞张二人听说只有几十名元兵心想正好为民除害便纵马迎了上去配合倒也默契。 殷扬暗想自己已经特意更改了前行路线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撞上了蒙古人。那便不须再避了!对着正朝他看来的唐斩点了点头道了声:“看好无忌!”就与殷素素两人带头打马跟上。 行出三里果听得前面有惨呼阵阵。 张翠山一马当先但见数十余名元兵手执钢刀长矛正拦住数十个百姓大肆残暴。地下鲜血淋漓已有十来个百姓身异处。 只见一元兵提起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孩子用力一脚将他高高踢起那孩子在半空中大声惨呼落下来时另一个元兵又挥足踢上将他如同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只踢得几脚那孩子早没了声息已然毙命。 张翠山看得怒极从马背上飞跃而起人未落地砰的一拳已击在一名伸脚欲踢孩子的元兵胸口。那元兵哼也没哼一声软瘫在地。另一名元兵挺起长矛往张翠山背心刺到。 就在这时正被唐斩从小马上夹过正护在自己座驾上的无忌着急地惊叫:“爹爹小心!” 张翠山回过身来笑着道了句:“你瞧爹爹打鞑子兵。”但见那长矛离胸口已不到半尺左手倏地翻转抓住矛杆跟着向前一送矛柄撞在那元兵胸口。那元兵大叫一声翻倒在地眼见是不活了。 众元兵见张翠山如此勇猛一声喊四下里围了上来却被张翠山随随便便指点捉拿打得乱飞。看那势道简直便如天神下凡大杀四方蒙人根本靠近不了他身周十步范围。 殷素素这时也是夫唱妇随娇喝一声纵身下马抢过一个元兵的手中长刀随手砍翻了三个很有点当年辣手魔女的味道。 元兵望见势头不对匆忙落荒逃窜但这些元兵凶恶成性便在逃走之时还是挥刀乱杀百姓让正在外围快击杀元兵的俞莲舟大怒叫道:“莫让鞑子走了。” 说着他边身形化风急奔向西拦住十几名跑得最快的元兵去路。殷素素此刻亦是与丈夫合于一处准备和俞莲舟分头拦截这些人渣。 三人均知元兵虽然凶恶武功却是稀松平常就连无忌恐怕也要比他们强上很多不用分心照顾。但在场的众人中也只有一个人真正知晓他们这一行人接下来所遇到的将会是何种级数的级高手! o.030 十面埋伏 就在俞莲舟与张氏夫妇正自豪情四溢大杀八方的时候那名最先被张翠山用矛杆撞晕的脆弱元兵全无征兆地霍然跃起自高而下直直地朝着唐斩和张无忌两人扑去。小说;这一下变起仓促唐斩和方西墨都没反应过来更别说跟在后面的那十来个神蛇坛普通下属好手了。 眼看那名元兵带着一股好似不可抵御的磅礴气势快要扑至马前横里突地冲出一条细长的黑影直直地撞向那名元兵背心。该元兵反应极是灵敏感应到背后正有物体急打来尚在空中的身形便是一侧一让。动作之间虽说不上潇洒但度却也算快眼见得已然躲过此袭不想变生肘腋那笔直的黑影忽然一弯一曲头部一转仍是朝他后心击去。 元兵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诡异原本只是略侧身形还想继续往前扑去的念头一止急使一个千斤坠身子就从空中猛然落下来双脚踩在实地扬起一片尘土。 此时他离唐斩张无忌二人尚有丈余距离! 那名元兵虽然无奈坠地可那条黑影却是想要死死咬住他仍旧不肯放松。只见它在半空中又一转折就再一次地往那已经转过身来的元兵冲去。 元兵这时候定下心来凝目望去才现这道黑影原来竟是一条既长且粗皮色黝黑的狰狞大蛇!也就难怪刚才它会在空中自主变向了。 知道自己前一刻所忌讳的诡异物事不过是条蛇虫活物罢了元兵心中的猜疑恐惧已然全无怒哼一声一拳击上在绕开蛇头毒牙的同时重重轰在了蛇躯之上将这条黑蛇打得骨线寸裂远远地横飞出去。 “好胆!敢伤我宝蛇!”就在这时一个清越的声音乍然响起。 那下手狠绝的元兵一个侧头但见一名未及弱冠的少年正朝他扑来。姿势与他刚才扑向目标的动作别无二致竟是极为相似。不过度却又快过他许多。 这元兵眼中狞色一显亦朝少年冲去。 虽然他也知道情报中这个叫作“殷扬”的小子战力甚高属于那种极不好对付的难缠角色。但他本性阴损桀骜乃是极为刚愎之人哪里会真正地把这么个稚龄少年放在心上! 此刻冲击朝着对手便是一声怒吼也不多话刚才收回的拳头又一次向前轰出。此拳一经轰出威势极为猛烈直把地上本就飘扬而起的尘土也震得飞开四散。 要说这一拳头却无一丝一毫的花花架子乃是实打实的硬功夫。所胜之处便是马步扎实力道沉雄。 殷扬虽是身在空中拥有居高临下的强大优势但因忌惮对方身份却不欲就此硬拼。只见他眼中讶色一闪似为对手的攻击手段生疑转念间右手已如条件反射般向前急伸跟着一圈一抖长袖中便倏忽冒出了一撇寒光。 那撇寒光才刚钻出袖管便被殷扬握在手中随着他手腕轻抖顿时化作华丽无比的点点星芒直如暴雨梨花一般向那元兵的拳头罩去。 元兵双目为那寒光所眩正自眯起却不想自己的右拳上突起一股凉意跟着就是一阵涩麻……最后竟有滞痹之感心中大骇下已顾不得攻敌急急往后收手但还是晚了一步拳面一凉已被殷扬手中的寒光划出了个伤口。 亏得他基本功硬实心下虽惊但仍是下盘用力重重地蹬踏脚下的地面整个人向后疾退这才使得自己的拳头得以保存。 殷扬手执仿佛西洋击剑形状的白虹软剑刃尖颤动雪白的剑花抖个不停直像一条条潜伏的银蛇般蜿蜒向前接连不断地高刺击可见其逼退对方以后仍是不肯就此罢休! 白虹剑法乃为逍遥三老之一的李秋水所创! 虽说当年的李秋水正处青春年少功力有限与敌争斗交手的经验略少创出的剑法也过多的追求招式好看实际杀伤力并不算高。但是此套剑法却是以她自身所修持的逍遥派绝技----“白虹掌力”为依据而创!因此这套剑法中自是不可避免地带了些内力运用的高深法门。 其中如同白虹贯日般或曲或直的奇异剑技更是其极为了得的一部分! 张三丰创有一套“如今”尚未完成的《绕指柔剑》走得也是这个路线。作为武当七侠之末的莫声谷就“曾经”凭借过这路剑法在招式上险胜殷天正……其实这中间的原因却是“当时”白虹剑未断的殷天正从来没有想到过世间竟然有和天山派武功如此相近的奇异剑法心中错愕这才吃得一亏…… 现在这路专走诡异路线的剑法由自一向锋芒必露的殷扬手中使出更是威力倍增极具危险气息。只见柔韧的软剑或刺或削或颤或弹曲直转折间真正无不如意简直活像是一条夭矫灵蛇般阴狡险诈令人难以防犯。 那个倒霉元兵第一次接触到如此神奇的剑术只应付的破绽处处狼狈连连再加上他右拳刚才已受剑创新伤更是招架忙乱败相已成。 其人心惊胆颤不提突袭得手穷追不舍仍自猛攻的殷扬却是忍不住地心下直犯嘀咕: 原著里边在这儿闪亮登场的不是那位鹤笔翁么? 眼前这个粗纩的家伙武功虽也不差自己如果不是先予偷袭其后更抓住优势不断抢击的话若真被他缠斗起来怕也会有些麻烦短时间内还不一定谁胜谁负……但瞧这人的武功风格完全都是硬桥硬马的外家路数却不似自己想象里玄冥二老中的任何一人! 心思走神间不由地便起了些郁闷。毕竟他为了这或有可能生的一战却是特地准备了相当不少的奇殊手段。现下可都还没有用出多少呢…… 等等!外家路数? 走神的殷扬徒然一楞! 难道是…… 殷扬心念电转眼前的景象突然让他联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只见他剑势一收身子反纵提气纵声开口喝道:“大家小心!他们恐怕还有人手!唐斩你来战他!” 喝声中殷扬边退边把自己的敌手让给了提刀赶来交接的唐斩。银蛇化环收剑回袖身形化作白线轻烟般飘上唐斩的马匹与靠过来的方西墨将张无忌牢牢护在了中间。 刚才他与那元兵激战只是刹那时间而已。 俞莲舟与张翠山夫妇各自分管一头正自痛快大杀离后来跟上的天鹰教众人距离很远。骤变生后只是看到这边情势尚好敌人已被截下便仍是继续追杀残余的元兵。 但当听到殷扬的喝声才齐齐的一楞同时小心起来。而并肩杀敌的张氏夫妇则更是靠在了一处仔细警戒着。 下一刻在殷扬的这番打草惊蛇下果见好几来个本来早就应该已经“死去”的元兵尸体从地下突然暴起。紧接着更是有数声怒吼此起彼伏的轰然炸响。 其中有一个粗野的叫声最是狰狞: “白衣小子!果然是你!” 正为古装版生化危机而感到头皮炸的殷扬转头望去也是失声诧道: “是你!?菊花兄?” o.031 铁掌绵掌 “是你!?菊花兄?” 伪装成普通蒙古士兵前一刻才被张翠山等人爽快“杀死”此时却又诈尸复活并且成功扮演起生化丧尸角色的资深群众演员----刚猛直听得大怒! 那张黑脸涨得赤红不说一双铜铃般硕大的牛眼更是瞬间血丝密布目眦欲裂。(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观其愤怒程度就差学京剧里边的猛将兄一样摇头晃脑的“哇--呀呀呀呀呀……”个不停了! 上次在襄阳城外的小镇客栈刚猛便吃过殷扬的大亏一两招内就被吓得疑神疑鬼不敢还手。与师兄刚相突出重围逃出来后回思前事却是一直懊悔恼怒愤恨难平总想着下次若再碰上该怎么收拾这个白衣小子…… 更别说在那次交锋当中对方还玩了出顺手牵羊将他随身携带的黑玉断续膏给窃了去! 此番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新丑旧恨不断地在刚猛的大脑袋里盘旋。红了眼的刚猛死死盯了眼殷扬之后徒地仰起头部出一声嘶哑宛如野兽的雄浑怒吼粗壮而巨大的身体便像是头已被激怒的公牛一般无视面前的一切阻挡笔直地朝着殷扬冲来。 殷扬目光一扫已将场中情势尽收眼底。现目前玩诈尸的蒙古元兵加上刚才那个粗纩败将和眼前这个老熟人刚猛一共是有四人。而且这四个人的身形体魄不是高大雄健便是精悍敦壮都有着一个形似的共同点那就是全是肌肉猛男! 望着这四头魔鬼筋肉人殷扬已然确认了自己先前的猜想。汝阳王府此次派出的作战主力果然便是一直依附于其的金牌打手有着“一门八金刚”之称的金刚门徒! 他猜的并不错!金刚门这代辈分最高的弟子共有八人分别是英烈性相勇猛果决八大门徒。原著中身为赵敏手下的阿二阿三便是此代的金刚门掌门刚烈以及门下外功修为最为硬朗的老三刚性! 至于大师兄武功不及前面两位也就与四师弟刚相相若自是坐不得掌门宝座但出任务时也算是一时领袖……正是刚才被殷扬刺伤的那位打头阵者。其实这个刚英的实力并不弱小这点从他此刻负伤却仍能在唐斩的刀下苦苦支撑坚持不倒便可看出。刚才若非是殷扬亲自出手袭击换个旁人来怕也不能这般快地就占到优势。 这时此次埋伏的另外两人也已找到了各自的目标。 刚勇翻身而起见着刚才“杀”掉他的俞莲舟离他最近心想既然群体已经暴露那也就没什么东西可值得隐藏的了当下就是一声狞笑主动地迎了上去。 而张翠山与殷素素那边则是被矮壮敦实一脸横肉的刚决给拦了下来。 “方先生那个莽汉就交给你了。”殷扬右手拉着无忌所骑的马匹缰绳左手指了指气势汹汹的刚猛说道。 方西墨答应一声飞身离马于半空中倏然拔剑一旋一划就将刚猛的汹涌冲势一阻圈进了自己的剑光之内。 看到刚猛徒一接触手臂上就被斩了一剑鲜血飚射。殷扬的心中便是一声冷哼觉得这金刚门的肌肉男们太过自负血肉之躯又怎能敌得过真正的神兵利器而且还是赤手空拳这也难怪会瞬间见红了…… 却说俞莲舟那边见到刚勇蹬蹬蹬地朝他袭来脚下极快步伐极大每跨过一步都抵得上常人三步之距。 一见此人身形气势就晓得是个专练外门功夫的硬汉俞莲舟不敢怠慢单手劈飞最后一个元兵后立即凝神纳气与那袭来的刚勇对过一掌身子一晃虽无大碍但掌心却有了些麻痹之感知道是对手硬功了得便迅改掌为爪抢险攻出逼得刚勇一双粗臂回转遮拦迫为守势。 此着正是殷扬亦曾深深忌惮过的虎爪绝户手了! 这套虎爪绝户手原型乃是武当一门极为厉害的擒拿手法“虎爪手”。 当年俞莲舟学会之后总嫌其一拿之下对方若是武功高强仍能强运内劲挣脱不免成为比拼内力的局面于是自加变化从“虎爪手”中脱胎创出了十二式新招出来。 武林之中无论在哪个派别像这样加强门内武功极具奉献精神的无肆作为本应属极为难得值得嘉奖的好事了但张三丰在见其试演过后却只是点了点头不加可否。 俞莲舟见师父不置一词知道招数中必定还存有极大毛病潜心苦思更求精进。数月之后再演给师父看时不想张三丰更似不悦叹道: “莲舟这一十二招虎爪手比我教给你的是厉害多了。不过你招招拿人腰眼不论是谁受了一招都有损阴绝嗣之虞。难道我教你的正大光明武功还不够定要一出手便令人绝子绝孙?” 俞莲舟听了师父的这番教训虽在严冬也不禁汗流浃背心中栗然当即认错谢罪。 过了几日张三丰又将七名弟子都叫到跟前将此事说给各人听了最后道: “莲舟创的这一十二下招数苦心孤诣算得上是一门绝学若凭我一言就此废了也是可惜大家便跟莲舟学一学罢只是若非遇上生死关头决计不可轻用。我在‘虎爪’两字之下再加上‘绝户’两字要大家记得这路武功是令人断子绝孙、毁灭门户的杀手。” 当下七弟子拜领教诲。俞莲舟便将这路武功传了六位同门。七人学会以来果然恪遵师训一次也没用过。 而这时候俞莲舟却破戒用出了此着“杀手”显然是对元人走狗不存有丝毫的同情怜悯之心! 刚勇的武功比起刚性刚相之流是要差上许多被俞莲舟这番毫无顾及的连施煞手下双臂顿时伤口处处鲜血淋淋。只过得十余招便已明显抵挡不住口中虽仍呼喝连连好似勇悍无匹其实已经色厉内荏心下早已被对方的狠辣手段所摄。 如此胆怯心起更是战力大减。而俞莲舟其人却是在三掌之间便将殷扬震得几欲咳血铁掌血红的恐怖人士。 见到敌势渐弱他就趁胜追击猛攻出连环三招将对手双臂引得大开右爪五指激张呈虎形转而探出终是把刚勇的腰眼要穴牢牢抓住。绵里藏针的劲力一出刚勇只觉得一股阴柔之极却又绵薄淳厚的内家真气从自己的肋侧灵活钻入。只一瞬间便闭了自己的气穴运行当下全身酸软无力再无反击可能。 俞莲舟拿住对手却未准备生擒。只见他左手一扬一记震山铁掌便打在了刚勇的心口上顷刻间将他的胸骨内脏全数震断原本肌肉结实的胸口此刻更是整个的塌陷凹下形状可怖。刚勇口鼻喷血难以自制眼中神光慢慢涣散显是活不了了。 一击得手毙敌性命! 俞莲舟的目光却忽然一凝双手一松左阴右阳摆出绵掌起手势任由那刚勇的尸体朝天重重倒下。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自俞莲舟的身后轻纵而起倏地击出一掌悄无声息的按向俞莲舟后心。 o.032 玄冥神掌 “哼!” 俞莲舟虽说早有感应但他转身回头毕竟要慢上一分。小说文字版于是冷哼声中两掌随势而动仓促间反击推出。 只听得“波!”的一声轻响双掌相交俞莲舟只觉对方掌力犹如排山倒海相似一股极阴寒、极诡异的内力突兀冲将过来。霎时间全身寒冷透骨身子接连摇晃了好几下最终忍受不住地倒退五六七步方才勉强站定。 而那个身影反借着俞莲舟的掌力却是倒飞出去。落地之后更是扭足旋腰顺势转身迅地向前急跃展开轻身功夫片刻间便已奔出十丈开外。观其飞奔的度与方向只需数息时间再有三个起落即可达至殷扬与无忌处! “好厉害的掌力!” 哑声道了一句俞莲舟的脸色愈加惨白嘴唇铁青身形更是连连微颤抖个不停。 看那幅惨样根本不像是个武林健者倒似一已然病如膏肓的重症老人!忍耐片刻俞莲舟终于抵受不住来自自身体内那股阴寒气劲的肆虐荼毒一个踉跄坐倒在地勉强盘坐起来闭目调息开始梳理经脉…… 刚决的两只手掌叉得大开十指横张带起呼呼风声抓向对手。 张翠山反应不慢立即挺刀横封应付得虽属从容但见他额角汗迹显然却有些吃力。 殷素素知道对头强悍而自己功力又为较弱帮不上什么大忙。因此待两人开战以后只是游离在战团外围偏帮游斗瞅准机会时不时地刺出一剑为丈夫干扰对手。 这时见得刚决来势凶猛张翠山情势危急心忧之下攻势便也一疾。剑光闪闪竟也是使出了白虹剑法来虽与殷扬差距巨大但也成功地为张翠山稍减了些压力暂添了份助势。 这夫妻两人已经有十年不履中原与人恶斗的经验可说全无。此刻虽说双剑合壁将胶着的战局重新拉成均势但终究处于下风无法反击。 其实若要仔细说来张翠山本人原来也算是个武艺高强之辈只是这一十年来由于不在恩师身边缺乏指点进步确是不显。 但他在北极冰火岛上空闲十足心无旁骛甚是符合武当派内功心法之要旨每日辛勤苦修下功力更见精纯长进极快。若不是因其久未动手外技生疏以至于此番回归中原初涉比斗还有些不大习惯单以这个刚决的实力而言却也尚未能威胁到他。 “素素你先退开!” 见到爱妻一路剑法使完立时被敌猛攻拙于应付张翠山清喝一声便把手中夺自元兵的长刀掷出逼得那刚决闪避好让殷素素退出。接着双手一翻就将自己身后别在腰带上的两把判官笔拔了出来。 他本身是用判官笔虎头钩的大行家十年前便有“铁划银钩”之称自是此中好手无疑。奈何原先的称手兵器早在当年与谢逊搏斗的时候就已落入海中。这对镔铁判官笔还是这次回到中原后殷扬赠送的礼物。 张翠山双笔在手天下我有战斗力终得全开右手持笔往外追刺直指对方掌心而去笔尖微晃内气到处竟出嗤嗤响声显见功力卓绝。这下若被点实刚决的一只手便也废了。 刚决听声辨气知道此招了得当即大掌一翻手指伸缩辗转如弹琵琶似拨琴瑟竟是以灵巧快捷的方式避过这厉害一笔。身体更靠前一步作势欲拿就想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强夺他人兵器。 不过这刚决既不是什么善类那张翠山却也亦非庸手见对手并不畏惧他的铁笔倒也罢了竟还想用一双肉掌与自己兵器较劲心头一动另一支判官笔突地疾点而出快如闪电险若毒蛇法度森严中竟还带着点绝决狠辣! 可见这孤悬海外的近十年里并不是只有张翠山影响到了殷素素从某种角度而言他的一些意识形态也深受着自己伴侣的影响。 原著之中他兀一得知俞岱岩被害的真相便于郁悲伤惶之迹极其果断的自刎谢罪除了武当七侠感情至深的原因之外他本身隐藏在仁厚个性与浪漫情怀下的那份果决性情亦是可见一斑。 在张翠山左右开弓勇往直前的急急强攻中刚决终于胆战心惊地次退却。面对对手的双笔那种层出不穷连绵不断的戳点挑拨刚决已经意识到对方的真实实力完全不在自身之下。 现在看来他这种空手对敌的做战方法反倒是吃了大亏。若再比较双方的持久作战能力身具武当一派优势心法的张翠山更是比其占有许多便宜。如此劣势刚决一时之间不禁犯起愁来。 就在刚决被动防御心中愁闷之际忽感左边大腿上倏地一痛就像是被蚊虫叮了一口。但此时正当春初怎会有蚊蚋出没刚决当下大惊朝后退跃大手摸在腿上只觉刚才被咬之处一阵异样麻痒跟着更有丝丝酸软的无力感觉升起知道自己已然中毒。 猛一抬头就听到对面殷素素言道:“五哥此人中了我教密宝‘蚊须针’一时三刻便会酸软乏力再难呈凶。” 张翠山听了点了点头双手虚捻钢笔一纵而上。使出倚天屠龙功十数招后便擒下了力气逐渐软弱但却仍自负隅顽抗的刚决。 在封点完刚决穴道后张翠山逐一转头正巧看到一个度奇快的人影纵身而起劈出一掌直朝自己的儿子和大侄子拍去…… 正牌货终于到了。 殷扬暗念一句右手一扯马缰将驮着无忌的那匹马赶到后面去示意那十来个神蛇坛的教中下属代为看护。一掌拍在马上在马匹受痛嘶叫声中整个人离鞍而起猛然高飞毫不怯色地直迎上对方掌势。 当然了解对方底细的殷扬自是不会选择硬扛的。 只见他人在空中右手一抖一道白虹瞬间便从其雪白的衣袖中再次掠出。而他的左手这次也没有闲着在自己腰间的玉带上一扣一抹更有一瞥冶艳的紫芒喷薄而出! 寒锋凛冽剑凉如水。 此时此刻能把深爱空手肉搏的殷扬逼得连出双剑并且同时运用起阴阳倒乱刃法的…… 只有一种武功! o.033 中毒 此次行动的真正领其实并不是最先出头的刚英因为他的武功实在太弱了…… 至少在鹤笔翁这种级数的级高手看来是这样的。小说文字版 由于修炼《玄冥神掌》的关系鹤笔翁的功力不止是深厚那么简单。对于他的敌手而言连绵不止的阴寒掌力更是一种持续不断的痛苦折磨。 而此刻的殷扬也正在承受着这种折磨。 虽然殷扬早就知道达到“神而明之”境界的流高手绝不好惹动手至今小心翼翼从不硬拼的情形下始终都与对手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但是即便是谨慎如此在鹤笔翁那双冥掌的吹刮之下他仍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种钻骨般深刻的恐怖寒意。 现在的情况与其说是殷扬持剑抢攻倒不如恰当地形容成挨冷受冻更为形象贴切一些。他觉得很不好受双方只才斗了十余招周围的空气便好似冻结了一般这不仅让殷扬的动作略微滞硬连其一向引以为傲的度更是被迫锐减了不少。 而度的减慢则往往意味着危险的降临。 鹤笔翁后退前趋趁着白虹剑招式用老之际左掌斜伸倏忽探向殷扬持剑的右手。紧接着右掌一转一绕从容地闪过紫薇软剑的锋芒再进一步便可印在殷扬胸膛。 面对如此危势殷扬的眼中不禁神光一凝。 他可以越级挑战甚至胜那些内力比自己高出半筹的成名高手。那是因为他的内劲扎实真气精纯所习外功又大多皆是武林中早已失传了的奇门绝技。此般种种积累下面对寻常武者自是有着诸多优势! 若非是俞莲舟这种内外兼修功力深厚战斗经验丰富又练有一身柔劲恰巧克制其武功体系的二流顶尖强者……一般的情况下殷扬常常都是大占对手上风的那个人! 但眼前的这个鹤笔翁比之曾给殷扬造成很大麻烦的俞莲舟确是更为强大! 虽然他的外技招数不见得就比俞莲舟厉害应对着法也不及方西墨犀利轻功身法亦未必有殷扬迅攻击气势更是不如刚猛凶厉……却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个优势就可以将正处于内功突破期从而内力有些不稳的殷扬给完全压制! 那个优势便是比殷扬高出整整两筹以上的内功修为! 就像现在以殷扬的眼力以及对于各类招法的熟悉程度目前鹤笔翁看似精妙奇巧的招式对他而言实际上并无任何秘密可言。殷扬苦炼最久精研最透彻的掌法----《铁掌秘要》之中就有着相类似的进攻手段。说穿了无非就是左实右虚围魏袭赵罢了。 鹤笔翁印向自己胸口的右掌只是鼓动寒性真力使敌气闭回援的附助着数他那度渐快直往自己右手而去的上探左掌才是真正的危险所在。 不过看出对手的真实意向并不代表亦能瓦解对手的潜在目标。 被那气势汹汹的右掌一逼就算殷扬已然明确地知道这只是为对方左掌牵引注意创造机会的虚式罢了可他胸口处的剧烈沉闷感使其仍是不会冒着窒息的危险而偏移丝毫的注意力。 否则原本的虚招很快即会变成实招。自己的胸膛也将会十二分享受地遭遇一次冰冻危机。 既然你要我的右手剑那便给你就是了! 看见鹤笔翁的左掌已然快触到自己的右腕上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手强悍程度的殷扬心头一狠右手一松招数已老的白虹软剑瞬间随着先前的剑势脱手而出直往鹤笔翁的面门飞去。 鹤笔翁是一流高手不错但他功夫再强也是练不到脸皮上去。见对方施放冷剑暗自吓了一跳原先虚踩的左足一点右脚更是猛蹬地面人立刻变向往自身的斜后方向疾退。 如此一来双掌尽撤。殷扬但觉胸口压力一减念如电闪左手紫薇快捷绝伦以不比右手稍差的极限剑旋风般前刺而出。剑到半途刃锋微转运用黏劲以剑尖位置的剑脊异常巧妙地搭在了被己送出的白虹剑的圆形剑锷上边。 白虹紫薇一气呵成。双剑瞬时连为一体! 正是殷扬心血来潮之下用出了学自《独孤九剑典》中的半招“飞剑势”后又衔接了半招“离剑势”! 这下状态激殷扬可谓水平挥。只见他左腕不断轻抖一紫一白两柄软剑随势闪烁舞动以顺时针方向快旋转。一刹那间“撩剑势”、“荡剑势”、“冲剑势”皆自殷扬的手中剑心通明一般连环使出将那鹤笔翁迫得一退再退避无可避…… 直到紫薇锋刃忽而倒旋白虹软剑又被挑回重新握在了殷扬刚被威胁的右手心里鹤笔翁仍自心悸未平尤似惯性般地狂退了一丈有余才终站定。接着双手一抖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两把晶光闪亮的铁笔来。 这双笔笔端尖锐犹如鹤嘴至顶端处隐见寒锋。论起卖相却是比殷扬送予其姑父张翠山的那对判官要强上许多。 “先生德高望重动刀动枪的自是不雅选的倒是好兵刃。不过您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是否…先行自疗下伤势呢……鹤先生?” 殷扬笑意盈盈心中爽快至极。 原来刚才他最后那招冲剑势后紫薇剑化厉芒于舞成一团白光的白虹剑幕之后旋出一剑正正刺进了鹤笔翁的右肩使之成为了此战两人中的第一个挂彩者。 鹤笔翁手持双笔不丁不八的原地站着在经历过刚才的那阵狂攻猛击乃至负伤之后面对殷扬他是再不敢生出以大欺小的轻视小觑之心。这时闻见殷扬的话语尚未来得及怒听到最后那“鹤先生”三字面上先是一变情不自禁地跨前一步惊声问道: “兀那小辈你怎么知道老夫的姓氏?!” 他成名多年不假但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更别说他师兄弟后来远离江湖一并投身王府。近几十年来曾经知道鹤笔翁这号人物的武林宿耆恐怕已经越来越少大多都已年高身死…… 可若要说这少年是从自己久不亮出的兵器上作出的判断那也太过荒诞了些。 “那不重要……” 殷扬没有看他只把目光注视在自己的紫薇剑上。倒持白虹软剑的右手轻轻地举起伸出食中两指并于一处缓缓地虚抚在宝剑泛出紫艳光华的平滑剑脊表面。自下向上风度潇洒。 而其言语却如同他的剑法一般----快捷狠辣准确: “重要的是你已经中毒了。” o.034 解毒 “是什么时候……” 不可置信声中似是想起了什么鹤笔翁猛侧过头往自己右肩的伤处看去那里有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小说文字版但是他却察受不到任何疼痛的感觉。这个异样的状况让鹤笔翁的心跳一阵加快一双老眼也立即朝殷扬手中的紫薇剑望去。 “你唬我!那把白剑上边就未涂毒!”鹤笔翁心神不定脱口而出。为了给予自己信心甚至还猛地向殷扬的方向踏前一步。眼角更是不可控制地往二十丈外那个虽在唐斩刀下苦苦支持但却仍旧龙精虎猛嘶吼连连的刚英瞟去。 神态悠闲轻拭长剑的殷扬双眼之中瞬间地闪过一丝隐蔽的精光转过头对鹤笔翁笑道:“想不到先生对我等晚辈也是这般看重!刚才可是欣赏了不少好戏吧。” 看到鹤笔翁对自己的问话沉静不语状似默认。殷扬心中更加堕定左手将紫薇软剑舞出个剑花引得对方目光一紧又问道:“这么说来鹤先生刚才也应看到我最先用来偷袭那个冲头的宝贝蛇了?” 鹤笔翁当然知道殷扬口中的“冲头”指得便是刚英。他与金刚门徒各怀鬼胎本不是一路人此刻却也闷声不响无意作答。仍是站在原处阴沉着脸一言不。 “前辈不用浪费时间了!” 殷扬看出对方拖延时间的意图仿佛毫不介意道: “先前那条黑蛇乃是著名毒物唤作漆星自古就有‘6行十步七窍溅血。’之凶名。由其毒牙中间提炼而出的毒液毒性奇烈不说最难得是让人难以察觉见血即化!” 鹤笔翁听得面色一变嘴唇微动刚想说些什么便闻殷扬沉着的声音续道:“鹤先生年高德著功力精深自是不必说的。但现下运功排毒确是有害无益只会加毒素作用罢了。在下对先生极为景仰还劝您不要做那自残之事。” 殷扬边说话边向鹤笔翁走近。 他的步伐不快不大但是却很沉稳。脸上也始终挂着平和的笑容令人心为之安。不过其手中两把明晃晃的宝剑却仍然冒着缕缕寒意无法心领神会地体现出自己主人外表的善意。 “后生小子!你若是真知道老夫的厉害便把解药交给老夫。去了蛇毒老夫自走就是绝不干涉尔等的恩怨如何?” 鹤笔翁虽然未曾听说过“漆星”大名但此刻回忆起先前那条黑蛇的峥嵘形貌分明就是剧毒凶物无疑。又听见殷扬所言的“6行十步七窍溅血。”之词更是吓得脸色绷紧铁青一片。只好脚下定稳再不敢迈动一步就连那连运数遍亦未能找到毒液踪迹的内息也一并停止了下来。 像鹤笔翁这种武功高强却又成名很早的高手明显就是将自我位置摆得很高的那种自命不凡的人物。如此不明不白毫无价值的死去正是他们最为害怕的了结方式。 再加上他年纪已经不小又做了这么多年的高人平时无人敢逆其意以至于此番失利之下却仍是敢以弱势者的身份向殷扬空许诺言。或许在他看来自己主动作出承诺已经是很给小辈面子的行为了。 但他的对手却明显要得更多:“不得行步不得运功……更不得动武否则毒液尽染气血逆行即便是神仙再世亦不能救!” 解析此毒的同时殷扬摇着头似为鹤笔翁所说的话而感到不妥脚下仍自不停片刻间两人相距只在近丈! 鹤笔翁直到这时才真正清楚地明白到自己正处于怎样的一个艰难处境。以他不畏寒暑的内功修为额头也不禁冒出密集的冷汗眼看殷扬不断逼近终是色厉内荏道:“止步!你你若再敢朝前靠近老夫一步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老夫也一定取你性命陪葬!” 殷扬恍似不闻又朝前稳定地跨出三步才在已然怒得青筋贲起的鹤笔翁眼里停止前进。此时此刻两人之间也仅仅只有十步不到的距离了。 见殷扬终于停下了脚步鹤笔翁暗自长出了一口大气不过表面还是维持着一代高手的风范喝道:“你也不想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吧!说吧要怎样才肯给我解药?” 这回连“老夫”都不自称确是他有些等不及了。因为不远处刚英的吼声已然断断续续俞久俞轻再不如最先时候的生龙活虎。鹤笔翁心里念道等那个使刀猛士将其击败之后怕是会很快前来支援到时候自己便再无求生把握可言。 “解药么……简单。” 殷扬右手一卷一甩将白虹剑飞旋着回鞘入袖。空出的右手朝怀中摸去不久就掏出了一个金属色泽做工考究的圆形小筒。似乎往筒壁内侧轻轻一捻右掌一翻大拇指与无名指间已经夹出一粒圆润的小小乌丹微笑道: “只要先生答应在下一件小事即可。” 鹤笔翁面色微和看着那黑色丹药的眼中满是炽热。不过还是犹豫了一下这才问道:“如何证明这就是解药?” 殷扬暗暗一叹心想此人倒还没有笨蛋到家自己这颗正牌的“黑漆星毒丸”恐怕是用不上了…… 就在鹤笔翁逐渐缓和的期待脸色中殷扬忽然开口没头没脑地说道:“紫薇剑锋利无匹中剑者不觉痛楚常有伤而不自知者。” 鹤笔翁有点跟不上眼前年轻人的跳跃性思路闻言一呆正想仔细思考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殷扬早已阴狠一笑将前一刻与“黑漆星毒丸”同时拿出的精致圆统兀然对准鹤笔翁。紧接着食指用力瞬间扣下了扳击! “噗哧!----” 一蓬肉眼难见的细长软针以同样肉眼难见的度仿似疾风般连绵射出! 当鹤笔翁察觉到不对欲想不顾一切施展报复的时候早已悔之晚矣。更何况两人此刻相距不过十步任他内力如何深湛奇异在此时这般境地下也是为时已晚全然无用。 只见鹤笔翁才刚倒退后跃总共一十八根由天鹰教“蚊须针”为原型经过唐记亲自复原并且巧手配制的“暴雨梨花针”已然射到他的面前! 反观鹤笔翁只来得及做出一个双手举起保护头脸的动作就在后退闪避的过程中将这十八根梨针整整消受了一十三枚…… o.035 重毒 其实如“漆黑星毒丸”这般毒品于常人而言自是一中毙命绝无生还可能的致命药物。()但对内力修为已然达至鹤笔翁这种级别的高手来说却并无太大的用处。不过就是中招以后运功逼毒的时间比之寻常毒药来得更长上一些罢了。 刚才那些所谓的血溅十步毒药解药云云完全是在殷扬捕捉到鹤笔翁的心理活动以后临场挥欺骗对手的巧妙谎言而已。其目的无非就是想导演出一场真作假戏将那原本并未中毒之人诈得真正中毒的机变手段! 而这些暴雨梨花针才真正是清泡于“红花香雾”调制出的香水中经受过长期浸润的级大杀器…… 说起来殷扬一直是个颇为高傲的人。他可以心狠手辣也可以不择手断但有一些原则却是其始终坚定不移地遵而守之的。 比方说从来不干像“往自己的配剑上抹毒”之类颇为没品的事…… 而暗器当然不属于这个范畴! 把玩着手中的小巧手统殷扬忽然觉得它的那位作者所宣扬的“唐记出品必属精品!”之言未必没有道理。就像现在这位唐家三少的手工能力甚至可以在一定的有利情况下面相当愉快地将一名已经达到“神而明之”境界的级高手给轻松撂倒…… 不得不承认无论在哪个时代科学技术都是作为第一生产力的强存在! 感叹完毕殷扬望向鹤笔翁的目光便多了些玩味:“鹤先生您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又中了次毒呢?如此一毒未解又毒再中……双毒重合别说晚辈心有余而力不足就算当真是仙人下凡也是救无可救啊!” 咎由自取的鹤笔翁就算是再怎么愚蠢到了这个时候也早已经猜测到先前殷扬的狡诈心计了。眼见对手此时语态轻佻地讥讽于他一代高手的自尊心瞬间爆只是一根一根地逐一挑出十三枚细针然后紧紧捂住身前几个伤处对殷扬的奚落之言完全不做任何理睬。 等到毒针全部拔出鹤笔翁不声不响立刻摆出起手式来。两掌一左一右一前一后运气吐劲开阖生风。一双老眼更是死死地盯在了殷扬的面上。观其目光竟是萌生死志如受伤狷兽般忍狠无比。 而被他紧紧盯住的殷扬却无半分畏惧之意反而是轻松地嘘出一口长气。 望见鹤笔翁的眸里已显出疯狂之色他终于能够确定那位秤不离砣砣不离秤的鹿仗客如原著相同并未有参与此次埋伏。否则凭鹤笔翁略显糊涂的个性如果并未真正被逼得身陷绝境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等决绝的眼神出现。 心头的重担一去殷扬自不用故意以刻薄的话语再去刺激对手。只见他神色一冷整个人气势骤变脸上再无半点笑意身形一动化作白影开始绕着鹤笔翁疾行缠斗意欲助长毒效的加运作。 鹤笔翁身中数针有苦难言只觉所中针处皆是一阵酸软麻痹。并且还以极快的度不断的扩散全身。他当然知道这是自己急催内劲的缘故但面对殷扬无处不在如同跗骨之蛆般的连续打击自己的守势却根本不能闲下半刻。 殷扬身形快绝围着鹤笔翁急旋狂转持续不断的连连出手之下更是直往鹤笔翁受伤不便的身侧背后下盘等位置抢险进攻让对手暗自叫苦却又全无办法。此时此刻在殷扬过人轻功的周旋下自感身体越来越重的鹤笔翁就连与敌同归于尽的机会亦不可得。 半盏茶的功夫鹤笔翁就被殷扬的磨刀战法给彻底拖垮。红花香雾的效用蔓延全身这下他连运息提气的简单意愿也仿佛变成了一种奢求。 当殷扬的鹰爪终于扣住老鹤咽喉的时候二十丈外的战团也是一声绝望的凄吼传来。殷扬转身望去原来唐斩一刀劈下齐肩而断地斩掉了刚英的整支右臂。紧跟着倒柄一击将敌手撞晕过去。又随手点了三处穴道替其暂时止血就提着刚英向殷扬走来。 “哈哈这个贼人的外功极是了得!一双肉掌可谓刚劲雄浑至极。若不是公子您先行刺伤了他属下与他单打独斗怕是会有大麻烦了。” 轻轻一扔将重残昏迷的刚英丢在地上唐斩爽朗地大笑道显然刚才一场让他战得极为痛快。 听了唐斩自顾谦虚的马屁殷扬也是极为受用。毕竟今天是个幸运的好日子自己亲自动手不但擒住了一个级高手自己的武厂也即将多出一位一流的称职陪练。 “公子刚才出击的时候老方的意思是放长线您看……”唐斩看殷扬心情不错忽然笑着问道。 殷扬一愕眺目往更远处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的方西墨方望去。直到这时身为方西墨老对手的那位刚猛兄仍然是有守有攻凶猛依旧不由沉思起来。 要说这方西墨习练那绝情谷中公孙家传----阴阳倒乱刃法里的左手剑诀也已经有段时间了。身法剑术攻敌角度的先期变化也早已较为熟悉。可以说他在长剑上的功夫已然恢复到他右手受伤前的全盛时期近乎七八成的火候。 照理而言区区一个刚猛早就应该拿下。但是眼前的事实却并非如此。联想到唐斩话中的“放长线”一词殷扬已然猜到他是想放这菊花兄走人。如今看似胶着的战局不过是放水逗着对手玩而已。 是想让刚猛回去并向那个人出挑衅的信号么? 殷扬微一沉吟便点了点头算作应允。反正今日的收获不少放走刚猛一人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 唐斩见到殷扬表示同意抱了下拳干净利落地一个转身向着方西墨处飞赶过去。口中更是响起阵阵啸声却是与方西墨事先沟通好的同意暗号。 这让站在原处的殷扬大为羡慕。 因为从小到大至今为止他都未能概念清楚地理解武侠小说中的“长啸”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也许是因其年纪太小内力较弱的关系现在的他所作出的尝试依然还只是停留在“海豚咽音”的初级阶段…… 就在殷扬立于原处感慨羡慕探究思索的时间里方西墨略略作戏在唐斩尚未赶到之前装做被对方的最后疯狂所抑手下一缓又于敌手身上特意地留下数处标记后便仿佛不堪其扰名正言顺地放了那刚猛一马任其狼狈逃窜而去…… o.036 计毒 “怎么处置他们?” 看了眼刚英刚决这两个躺在地下靠于一处的难兄难弟。()刚才演了出“夫妻同心齐力断金。”恩爱打斗戏的张翠山携着爱妻之手开口问道。 “不过是蒙人走狗便直接斩杀了吧!” 俞莲舟经过一番运功调息原本苍白着的脸如今已见血色。听到张翠山动问**的说道。 随后俞张两人的目光尽皆投向殷扬看他是什么意思。 对此被擒二人殷扬其实是看不上眼的。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真正看重的鹤笔翁绑于神蛇坛下属找来的马车厢里却对刚英刚决这两位金刚门徒不理不睬任其倒在原处卧于地上。此时见张翠山师兄弟看将过来便道:“杀是一定要杀的。不过小侄尚有几处疑惑还需要问过他们才可放心。” 张翠山与俞莲舟听了对视一眼点了下头就各自走开。 先是让手下人找了桶凉水来泼醒刚英二人。接着殷扬又示意让唐斩将那最先被张氏夫妇擒住的师弟刚决带往别处。过了许久才对清醒过来后却始终沉默不语的刚英问道:“你叫什么?” “哼!”刚英因为右臂被斩失血过多从而显得有些惨白的脸上尽是不屑。 “你哼什么?”殷扬心情甚好并未动气仍是问道。 因被点穴至今还狼狈倒在地上的刚英这回连冷哼都懒得哼直接转过头去一幅无声表达“我是硬汉!”、“非诚毋扰!”的宁死本色。 “你叫什么?”殷扬很有耐心又一次问。 终于刚英猛地回过头来嘶声低吼道:“本大爷的名讳又岂是你这小子问得!天鹰教哼哼天鹰教叫那个李天垣来还差不多!” 看到自己竟然碰上了一个老资格的俘虏殷扬不禁笑了:“哦?这倒是想不到了。听你的口气……刚大爷好似竟还认识我教的李堂主?” 似为殷扬质疑的语气所怒刚英又是连连哼道:“你这个小辈知道什么?十年前抢夺海沙派屠龙刀时本大爷就与姓李的照过一面!” 殷扬一楞望着眼前这个面容阴鸷的中年人思绪就有些失神。合着这人竟是倚天原著里边开始出场的那个神秘白衣人? 这可是个难得一见的无名大龙套啊! 殷扬自然知道十年之前长白三禽与那尚未灭门的海沙派争夺宝刀的龌龊事件。如今这三条废材不止都没有死反还舒舒服服地待在天鹰里呢。却是他出生后历史改变因为三禽外号的关系被李天垣收做了手下。 “你在那金刚门里是什么身份地位?”收回神来殷扬笑了笑再次问。 刚英一惊反问道:“你知道金刚门?” 殷扬笑意不减眼神中却带着一些神秘:“我这人比较奇怪天生就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排行老大!”听了殷扬的答案也不知怎么想的刚英突然又变得爽快起来大咧咧地答道。 “大弟子?”殷扬眉头微皱确认道。 “大师兄!!”刚英腮帮的肌肉一阵抽搐原本就显得十分阴鸷的脸此刻貌似变得更为阴沉。 功夫这么差还大师兄? 眼界极高的殷勤眉头一挑索性直接问道:“你们门中武功最强的是谁?” 这句话一经问出似乎正好戳到了这位大师兄的痛处刚英眼中妒忌之色一闪而过脸孔一板紧闭着嘴明显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才对么。 阿二阿三这两个牛逼轰轰的高薪仆人就不用说了。哪怕是那个自己曾经见过一面的刚相貌似都比他来得强些。这个所谓的“大师兄”在那个以实力称雄的金刚门里怕是当得不爽至极吧! 已经将实际情况猜测得**不离十的殷扬也没有再勉强他而是换了个话题继续询问道:“你们这次伏击究竟所为何事?我们这群人里应该没有贵门的死敌吧?” “所为何事?”刚英的脸色重新充斥起不屑之意“嘿嘿当然是为了屠龙刀了还能为了什么!?” 殷扬呆住。 虽然地处江南但那个汝阳王府的情报系统不会这么落后吧? 这也太离谱了谢逊死拉着屠龙宝刀随之葬身冰海的消息早就从正道三派的口中纷传出来。远的不说就江南武林而言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了。作为类似国家机器存在的古代军统组织按照常理汝阳王府的耳目不可能全体失明失聪自摆乌龙啊! 感觉到这件事情似乎透着股难喻的诡异气息。殷扬便当着俘虏的面把殷素素那个经过后期制作并加特效处理的惊险爱情故事娓娓道来。见到刚英的脸上随着故事的剧情展神色不断地惊愕变化……这才肯定刚才的那些绝非这个刚英的欺瞒之词。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这些行动之人必定是因为某种他不知道原因并未收到过此类通知。 难道无论谢逊死了没有屠龙刀失了与否这次行动都有必要执行?那刚才鹤笔翁欲抢张无忌这个初回中原什么都不懂得的小孩子又是干嘛呢? 要说这汝阳王府看破了张翠山夫妇的善意谎言那更是大谬之事。至少在殷扬想来那番说辞并无重大纰漏绝不会有什么随便置疑的可能。再说了身为王府难道还真的这么着紧一把刀不成?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那只是对于江湖人士而言元人的朝廷要之何用? 等等…… 殷扬想到这里脑海中突然闪电般地划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原著里边汝阳王府也是如同普通的武林中人一般设局抓住了张无忌并且盘问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其目的难道也是为了那所谓的“号令天下”或者说号令武林? 不对!汝阳王根本就不需要这些虚妄的东西。 屠龙刀在他的手里便如以前的倚天剑一样不过是柄值得欣赏的玩物最多也就是个可以炫耀自身强大武力的的光荣战利品而已。一个事务繁忙的元朝王爷绝对不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流言便整天抱着把刀费尽心思地琢磨其中的秘密! 反道是…… “可有可无”地套出屠龙刀的“下落”然后扔到江湖上引得本就不怎么齐心协力的江湖中人骤起争斗自相残杀更来的有效果点…… 如此毒计倒也符合当今朝廷一直以来针对中原武人的惯用方针。 o.037 寒毒 这般说来是否真的存在一把屠龙宝刀倒是不太重要的其次之事。:;若想达成这个计划先要做的必是抢在某些事情变成定论以前迅抛出一个足以误导大多数人的香艳诱饵……只要“合理”地让别人以为“存在”那便可以了! 知道势大力强财大气粗的汝王府就算真的做出把相像的赝品假刀来亦是极有可能的殷扬心中顿时一惊当下不再多问只是让手下数人看好刚英便回身直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一边想着待会儿该怎么审问鹤笔翁一边寻思张翠山那对凡品级别的镔铁判官笔太过普通不合他天鹰教姑爷的身份。而鹤笔翁的那一双鹤笔就很是不错要不要扣下来以“良笔择人而用!”的客道话转赠给自己的姑丈呢? 因为自己的猜测而显得有些杂乱的思绪一刻不停地胡思乱想着。 待走到车后殷扬却忽然驻足不前整个人安静地站在那儿恍似呆。 因为他的心里下意识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安。就像是毫无来由地起了一个念头总觉得在自己刚才的想法中仿佛有某个地方极为不妥。又好似是一个非常有用处的重要信息被其忽略。但他此时此刻再作仔细回想却又根本掘不出半点有价值的东西。 正在他呆立当场凝神思索之际身前的马车厢轰的一声全无征兆地喷然炸裂。旁人听到动静尚未得及有甚反应一只手心隐含黑气的阴冷毒掌早已在漫天木片之中破空袭来。 猛然回神的殷扬匆忙之间只来得及挺起一掌仓促回击就被对方宛如排山倒海一般的阴狠掌力给轰得震飞出去! 身处空中听着耳边连绵不绝的呼呼风声双眉纠结额冒冷汗的殷扬只意识到一股汹涌澎湃难以言述的硕大寒流正在自己的经脉中欢叫肆虐。而在那种撕扯般的疼痛之中竟还有丝丝的凉意快感浮起…… “公子!” “贼人敢尔!” “老匹夫休得逞凶……”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听不清楚。 此刻的殷扬只觉得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好似变得缓慢了一些缓慢得……跟不上他心跳的节奏。这种体验并不好受。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的时间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僵直的身体在滑翔过一条长长的平实弧线以后如同折翅之鹰重重地飞砸到地上激起一片尘土飘扬。 然后在一片源源不断的痛苦侵袭中殷扬终于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无力地昏迷了过去…… 而当殷扬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运功调息了一下现那阵阴寒特异的掌力早已稍解只是于奇经八脉中寒气纠缠仍旧有些剩余。 玄冥…… 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终究还是避它不过。又仿佛是上天注定必要自己对上这么一掌。 殷扬苦笑一声认真地气运数遍虽然并没有完全清理完残余的寒毒但是整个人的精神已经恢复。掀开马车的帘子钻了出去正正迎上刚刚走近到马车边上的唐斩便将他叫了进来替自己讲述之前生的种种。 先前殷扬狠狠地摔了一觉倒是把自己的脑袋给弄清醒了。此时已然清晰地把握住自己遗漏的那个关键所在: 红花香雾。 其实只是当年的西夏一品堂中作为秘毒存在的“悲酥清风”的原型罢了。 虽然它也有让中毒者浑身乏力更且无法提运气劲的逆天药效。但其使用的方法却与寻常毒药类似同样是需要经过长期的涂抹浸泡才可远不如进化版的悲酥清风那般方便易用。 可在如今说来这种由自殷天正的师门----天山派所传下来的宝贝毒物一旦被某位唐姓奇人复原之后却足以成为殷扬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良药。 用此种奇药对付本身难以力敌的级高手效用最是不错…… 但错就错在殷扬忘记了一个他本不该忘记的重要事宜。那就是汝阳王府那种同样可以使人酸软无力提不起劲的“十香软筋散”亦是蒙古人收集到当年夏金遗物之后所做出的延伸产品。 而这种延伸产品唯一的解药则正巧由玄冥二老这两位王府中的最强高手保管! 手持着唐斩交给他的唯一纪念品----一支色泽晶亮尖端收缩呈现出鹤嘴形状的精致点穴笔。殷扬手指一拈便已旋开了笔端末尾处的机关打开一看果见里面暗藏着不少毒品一般的白色粉末。 将之全部倾倒在一个青玉瓷瓶里殷扬心里暗思想不到这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不但正好在鹤笔翁这里保存竟还能缓解愈疗药性同出一门的红花香雾之毒……此次自己虽说大意了些但这种凑巧的疏忽倒也算是情有可原。 “无忌他不要紧吧?” 在刚才的述说中殷扬已自唐斩处得知鹤笔翁突出奇兵一掌将自己打飞以后又在混乱中宿命般地给了无忌一掌。而张无忌那小子竟然毫无惧色不但用出了殷扬早前教过他的一式铁掌回招应敌甚至还煞有架势地主动回击而上…… 当然两人一掌对过结局自是绝无奇迹可言的一走一飞。 “和公子您一样无忌小少爷并未将对头的掌力全数承受脏器并无大碍只是经脉中有些损伤养将个月余即可恢复。就是那种盘旋在他经脉里的难缠寒毒倒是有些麻烦。” 唐斩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又笑着道:“看来那只老鹤是真怕了少爷您呢对付无忌的那掌恐怕连他的三成劲力都未使足。” 仿佛又回忆起刚才鹤笔翁暗算完殷扬以后被众人围堵追跑的过程中恰巧碰上稚龄的小无忌挡道惊慌失措下匆忙轻拍一掌夺路而逃的滑稽情景。唐斩说着说着面上的笑意就变得更多起来。 怕我? 呵呵大概是他功力才刚新复而见己方人马又多为高手鹤笔翁连番受挫之下急欲跑路的迫切心态在作祟吧!总不见得是他因为老上自己的当老吃自己的亏从而变得有些疑神疑鬼患了“少年高手恐惧症”吧? ---------------------------------------- ps: 金庸旧版《天龙八部》中西夏一品堂在杏子林里迷倒丐帮大众的就是“红花香雾”。 因此在本书内作者设定其为“悲酥清风”的原始淘汰版。特此说明一下。 o.038 冰毒 玄冥神掌果然名不虚传! 此次殷扬虽然是在心神失守的状态中被鹤笔翁突施暗算全力偷袭这才伤得这般严重以至于很不潇洒的被敌打飞外加晕厥。:整理但是亲身体验过级高手真实实力的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目前的战力若与真正的一流水准比较起来仍确有着难以企及的巨大差距。 因为就算是在他拥有提前防备的完好情形下殷扬认为自己与鹤笔翁的对掌结果也同样好不到哪儿去左右都是一个“输”字。顶多也就只有苦苦支撑反复被虐的份…… 其实这也难怪。 以前的殷扬之所以能够在内力比他高强的对手面前占尽上风甚至越级挑战击败他们无非是依靠其博采众家之长的外门绝艺和各类武技。在弥补自身内力不足这一受其年龄限制从而显得颇为无奈的重要缺陷的同时这些奇招绝技就成了他增幅自己能力的有利武器。 可当殷扬遇见等级高出自身太多的鹤笔翁时便如同踢到了块铁板招法虽不逊于敌手轻功更是亦胜一筹但自身功力上的不济却被无限放大造成他一旦接掌便即败的夸张结果生。 之前殷扬也并非没有预料到这种可能出现的难堪状况。只是他以前所遭遇过的那些敌人从来就没有一个能像鹤笔翁这样强悍竟然可以用一力降十会般的暴力方式单凭着那股高深内力就将他迅压制乃至挫败。 而他在开战伊始就选择使用双剑这种灵活多变攻击手段丰富骚扰性也同样极强的锋锐兵器进行对敌。究其原因实际上正是殷扬在忌讳对方神掌威胁的巨大压力下下意识回避近战的一个手段罢了。 事实证明殷扬的选择并没有错。倚仗着两把宝剑的犀利在单独增加自己攻击距离的优势下确实让他在一开始的拼斗中不落下风。 后来更是于鹤笔翁一着进逼抢其手腕的危机时刻福至心灵灵光突然地那么一闪便以过平时水准的剑术挥奇招突出将新悟自《独孤九剑典》上的几招剑势给一气呵成的连贯用出把自以为将要得手而显得有些轻心大意的鹤笔翁迫得疾退不算还借着兵刃优势一剑跟进刺伤了他的肩膀…… 以至最后能够将计就计重合连环地将鹤笔翁这位一流的大高手相对轻松地一举擒获。 这其中有武力也有智谋。但真正不可缺少的却是运气。若让殷扬重新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再来这么爆一次怕就要难了。而且鹤笔翁这回逃走下次如果再与殷扬碰面此番接连吃亏的他亦不会再因为殷扬的年少而有所掉以轻心地存有什么小看的心理。 也就是说殷扬若想再作此类暗算之事计划的可行性成功的可能性总之都将会大大降低。 毕竟玄冥二老那门专心致志修练了好几十年的玄冥掌不仅能将其内力优势提升到极至使功力不及他深厚的对手皆要吃亏。其阴冷冰寒的奇异掌劲更是让与其作对之人防不胜防哪怕一个不留神都有寒毒临体内外夹攻之噩! 这种加成自我最大值的邪恶武功依殷扬现在的实力是肯定对付不了的。但如让他利用却还是勉强能够。 原本打算修行一夜忙着清除鹤笔翁留在他体内剩余寒毒的殷扬自从在乏味的运功过程中有了一个意外的现以后后半夜开始就没有主动清理过那些寒毒。反倒是异想天开地研究起了一个有助于自己内力增长的有趣办法。 玄冥神掌的掌力不止是单单霸道而已。那阴狠毒辣的掌力才是它真正的杀手锏。比起江湖上另外一门与之相像的奇异掌法----《寒冰绵掌》除去招式风格上的相异不提那种纠缠难散的寒毒更是为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所在。 这种寒毒冰寒之极有着冻结人身气血运行的特殊功效。如果受掌者本身的内力弱小压制不住一旦作起来足以让人产生如坠冰窖不寒而栗般的梦魇般错觉。并且还兼带有一种极为剧烈的阴毒痛苦……实是一种极厉害、极阴毒的危险东西。 不过任何事物往往都有其两面性。 当真实情况与上述相反也就是指一个人的自身内力足以完全压制住寒毒更且还能稳定它们的活动范围时寒毒非但不再如原先那般可怕亦不会随时作甚至还能帮助受掌者磨练内息增强功力简直就是一款常法难及的级作弊器。 胆量极大研究逐渐深入的殷扬不禁猜测那个招数掌法皆属平平无奇的鹤笔翁是否就是用玄冥神掌的这个法子才在几十年间练成了天下少有人能与之匹敌的强大内力!? 不管怎么说一夜过后为自己的大现而感到兴奋异常的殷扬暂时是不准备像原先打算的那样立时清除自己奇经八脉中的残余寒毒了。因为那种功力提升的快感让他觉得极为振奋也极为期待。 而同样身受其伤的另一个人因为内功火候实在差得太远的关系就算想将自身经脉里的掌毒给清理干净在无法假手他人的情况下也没有任何方法办到。 可怜的张无忌昨天晚上整整的一夜时间都没有哪怕睡上一个好觉。只是轮流地在俞莲舟和张翠山的怀里靠坐以解寒毒之伤。 不过武当九阳功的功用还是颇为不错的。这从第二天就又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兴高采烈地骑着高头大马的无忌小表弟那张精神焕的小脸上即可看出。 殷扬估计按照这种效果与进度等他们到了武当山时并未如原著中那般全无抵抗地直受一掌以至脏腑受创寒毒入侵的张无忌大概就得好了六七成罢。 一行人快马加鞭很快便到了安6。 经殷扬吩咐神蛇坛的属下又重新再次购买了一辆体积庞大的四轮马车用以装载刚英、刚决这两个久被点穴的萎靡俘虏。 而在这驾大马车上除了一有名神蛇坛的好手掌鞭之外内部更是由唐斩亲自看守。 o.039 武当 亡国之惨莽莽神州人人均在劫难之中。小说文字版 殷扬一行人于延途击杀了那数十余名元兵后料知大队蒙人骑兵过得几日必会大举劫掠泄愤而来。于是战斗方休不愿再惹事端的众人未曾留在安6过夜便直接马行车赶着急驶离开了。 途中殷扬与远离中土十年此番回归心态显得极为年轻的张翠山夫妇相谈甚欢。其中与自家姑父武当张五侠的感情亦是更近一步。 而在上次那场大战过后因为曾经并肩作战的关系就连俞莲舟对他的态度也已好上许多。两人之间虽还不至于全无隔阂的有说有笑但也不像先前的那般互看不爽相互敌视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不几日又至襄阳地面却未曾从殷扬上回带着殷三殷四等人留宿并且遇见方西墨的那个无名小镇经过。而是远远地饶开襄阳城周途经太平店镇后直往仙人渡的方向而去。 这一路走得颇为平静。并不见什么五凤刀、岭南三江帮的小门小派前来捣乱。那个所谓青龙派掌门人的高丽棒子泉建男更是不见踪影。 时值傍晚众人眼见就快要到达仙人渡官道上烟尘忽起一匹快马四蹄如飞直朝着殷扬等人的座驾迎面奔来。 马上那人见到殷扬等人的车驾赶忙稍降马微一打量便飞驰到行在最前边由张翠山一家所乘的马车前隔着好几丈外就干净利落地跳下马来嘴上兴奋地张口喊道:“五哥二哥你们在么?” 似是听到呼喊张翠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站在车辕上瞧着来人即是一楞随后立时喜出望外狂喜般地叫道:“六六弟……你好!” 那被张翠山唤为“六弟”之人亦是大喜:“五哥!你也好啊可想煞小弟了!” 六弟……殷梨亭? 本家啊…… 同样闻声钻出马车的殷扬轻挥了下手示意围在马车周边的骑马护从不必紧张眼角一瞥恰好看到张翠山与殷梨亭两人早已四臂相交地握在一起当下就是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一句: 怎么武当派的人都这么感情丰富捏? 殷扬这边才刚嘀咕完毕张五殷六那块儿果然就又开始演上了: “五哥我想得你好苦!” “六弟你长高了!” “五哥!” “六弟!” “五……” “六……” 哎---- 殷扬无奈地叹一口气这回却是连翻白眼的精神都没有了。同情地看了眼正牵着无忌款款行来的自家姑姑一下便也带着身后的方西墨走了过去。 这时候俞莲舟也已出来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五弟六弟“亲热”看到殷扬跟方西墨靠近上前打断了两位弟弟仿佛没完没了的哽咽对呼拉着殷梨亭的手转身介绍道:“六弟这一位便是天鹰教的殷堂主。后面那位则是殷堂主的剑术老师方师傅你平时酷爱剑法这次有此良机可要多与方先生讨教一二。” 俞莲舟早就知道唐斩、方西墨这两人的武功颇为不俗。其中又尤以这位方大先生更是剑法高远在自己之上。因此对其一向是极为客气。这时候为殷梨亭介绍也是有刻意拉近双方关系的意思在。 而殷梨亭这男人貌似感情的确挺丰富的现在的眼角处似乎都还有些湿润。听见二哥如此郑重介绍他虽奇怪天鹰教的殷堂主不是五嫂的大哥么怎地又变成了这个少年但知道此时不便多问于是仍然客套地抱拳招呼道:“久仰殷堂主与方先生大名。” 方西墨瞧了眼殷梨亭悬在腰侧的长剑道了句“殷六侠客气了。”便重新恢复了沉默。 殷扬却是听得好笑久仰个屁这位殷六侠恐怕连我是谁都尚不知晓吧?口中当然还是相当客气地应道:“殷六侠侠名远播在下一直是极佩服的。如今我姑姑嫁于了张五侠天鹰武当已成一家殷六侠毋须这般客气叫我声殷扬便是。” 殷梨亭望了俞莲舟一眼见二哥微微点头就笑道:“呵呵殷公子人才一表年纪轻轻便为一堂之主武功必也很是高强!以后若有机会在下一定是要请教的了。” 江湖上面说到“请教”二字总有挑衅之义。但在此刻同样的话被殷梨亭说来却只有殷勤诚恳之意令殷扬都听得极为舒服。心下暗自想道这个武当殷六倒是个武林中难得的好人。 殷扬这里正在默好人卡殷素素那边也已带着儿子汇合张翠山走了过来对着殷大好人低声叫了声:“六弟!” 殷梨亭忙欠了欠身开朗地笑道:“五嫂你也姓殷那可好极!不但是我的嫂子还让我多了个姐姐。” 殷梨亭与张翠山夫妇说笑几句还弯下腰逗了逗小无忌看得旁边的殷扬一头冷汗觉得这人也太活泼了。若换成前世里的说法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充满阳光气息的邻家大哥哥的说。 一旁的张翠山如今可以说是志得意满。本来他还曾担心过自己与素素的关系会对师兄弟们带来一些麻烦或者困扰。可如今看到几位师兄弟不但没有丝毫反感的意思更是与妻子娘家的人相处得极为融洽不由心喜非常。 就这么站在一边笑意吟吟地望着殷扬与殷梨亭闲聊。忆起当初与众师兄弟分别之时殷梨亭还只十八岁……十年不见当初瘦瘦小小的柔弱少年现在也已变成了长身玉立的英挺青年又不禁地感慨起这十岁一恍日月如梭。 又想到自己那十年未归的家武当山…… 心里面澎湃起伏顿起一阵近乡情怯的矛盾感觉。 回想当年他见到俞三哥生惨事以后一怒之下单骑下山去追那龙门镖局的都大锦然后赶往江南调查机缘巧合下与殷素素相遇再又参加了那王盘山岛上的天鹰教扬刀立威大会接着被谢逊挟持飘扬过海浮槎北溟遭遇风暴直至那冰舸仙乡之地…… 又怎能未卜先知地预料到这泛航一别就是一去十年? 想着想着张翠山忽觉手上一暖回头一看正见爱妻微笑着望来心里立起一股难言的深情。心情随之回复的同时张翠山亦朝殷素素温柔一笑手上跟着一紧忽然觉得自己先前的那些担心根本全无必要。 只要能与素素能与无忌待在一起…… 不管是什么地方那就是他张翠山的家! 夕阳的照映下张翠山与殷素素两人互望着对方一句未言相凝不语…… o.040 武侠 傍晚众人赶到仙人渡的一家客店中歇宿。小说文字版 晚饭时间除了看守刚英二人的唐斩重任在身以外殷扬、方西墨、张翠山一家、俞莲舟、殷梨亭总共七人围坐在一张长桌边聚餐。 殷梨亭虽要比武当七侠中年纪最小的莫声谷大了两岁但跟自幼便少年老成的莫声谷比起来他却反倒显得更为稚弱一些。再加上张翠山年纪跟他相差不远一向对他又是特别照顾此番重聚自然欣喜非常。 席间殷梨亭连连地向张翠山讲话敬酒忙得不亦乐乎。后来不知道是真的喝多了还是那什么竟还说今夜欲与五哥同榻而卧共述别情。听得心有“芥蒂”的殷扬寒毛一竖不提却是引得话不怎么多的俞莲舟开口打趣道:“你五哥有了你五嫂你还道是十年之前么?” 说着又转头朝张翠山道:“五弟你这次回来得正好。咱们喝了师父的寿酒之后跟着便要喝六弟的喜酒了。” 张翠山大喜抚掌笑道:“妙极妙极!新娘子是哪一位名门之女?” 殷梨亭俊脸一红忸怩着不说让殷扬看得又是一寒。俞莲舟那边已道:“便是汉阳金鞭纪老英雄家的掌上明珠。” 张翠山看了眼六弟的窘样呵呵笑道:“以后六弟若是再要顽皮这金鞭当头砸将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俞莲舟微微一笑说道:“这回五弟你可说错了纪姑娘同六弟一般都是使剑的。” 张翠山听了奇道:“哦?不知道这位纪姑娘却是何派高足?” 俞莲舟尚未作答羞涩男殷梨亭已然弱弱地小声道:“纪姑娘她是峨嵋门下。” 俞莲舟点了点头道:“这位纪姑娘人品既好武功又佳家世不凡又是名门弟子和六弟当真是天生一对……” 人品好?武功佳?还天生一对?呵倒也不见得了。 殷扬唇角上翘拿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却被坐在他正对面的俞莲舟碰巧看到。他不知殷扬所想还以为自己的话语犯了殷扬的忌讳。 想及殷素素便是天鹰教教主之女而现下这么赞扬纪姑娘名门弟子什么的倒是显得自己这个二伯偏心称赞了六弟妹却得罪了五弟妹。又怕张翠山心有感触就立即周转话题笑着说起了金鞭纪老英雄的豪爽以及峨嵋派独具一格的剑法来。 众人皆为武者对于此类事情都是大有兴趣。听俞莲舟娓娓道来倒也谈兴不减。又聊了很长时间直到晚间精神显得有些萎靡不振的小无忌接连打了好几个哈兮之后这才散了。 当然殷梨亭在其二哥的严辞干涉下并未如他所愿破坏人家夫妻的正常恩爱生活…… 次日一行人起得很早清晨便即出。如此缓缓而行途中又休宿一晚这才上了武当。 张翠山十年之后重新回到自幼生长之地想起即刻便可拜见师父和大师哥、三师哥、四师哥七师弟相会不禁欢喜多过紧张。 到得山上只见观外系着八头健马鞍辔鲜明并非山上之物早就得讯前来迎接的知客道人向俞莲舟解释道:“是三个总镖头前来做客。” 张翠山心头一动出声问道:“哪三位镖头?所来为何?” 那道人道:“金陵虎踞镖局的总镖头祁天彪太原晋阳镖局的总镖头云鹤还有一个是京师燕云镖局的总镖头宫九佳。” 殷梨亭在一旁见五师哥亲自动问便也笑道:“想是有什么大镖丢了劫镖的人来头又大这三位总镖头惹不起只好来求大师兄。五哥这几年大哥越来越爱做滥好人江湖上遇到什么疑难大事往往便来请大哥出面。” 听他说得这般轻巧张翠上却不敢如此乐观与殷素素默契地对视一眼都感觉里边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不过口中仍是对殷梨亭笑道:“大哥佛面慈心别人求到他总肯帮人的忙。十年不见不知大哥老了些没有?” 唐斩因要押解刚英刚决早在众人上山时就带着十几名神蛇坛下属跟在俞莲舟指派的侍役后边从观旁边门的通道直接去了西厢。 这时殷扬带着方西墨跟在张翠山一家后边听到南、西、北三路三家著名镖局的总镖头汇集一处前来武当做客心下早已猜出这武侠小说之中常见的镖局联盟此来所为何事。暗自冷笑一声又示意身旁的方西墨见机行事便随着俞二殷六同张氏夫妇踏进了观中。 张翠山虽然念着要去拜见师父但早听那知客道人说起张三丰仍在闭关尚未出来此时又新闻三大镖头齐上武当内心有所猜测的他便让殷梨亭带着殷素素和张无忌母子先去安排地方住下就欲与二哥前往主厅见客。 殷扬突而笑道:“久闻武当宋大侠威名如今正好一偿所愿。” 张翠山与俞莲舟互看一眼想到殷扬一教堂主的特殊身份却与自己的家眷亲属不同他这么一说定是要必要前去的了。于是点了点头师兄弟便带着殷扬二人直往正厅。 一入大厅便见一胖一瘦神采各异的两人正坐在下主位陪客。 那中年福心宽体胖的一位穿着宽袖大袍的古朴道装脸上神情冲淡恬和别有一番学究儒者的气度自是武当二代弟子之的宋远桥无疑。 其实宋远桥并未出家乃是正经八百传宗接代老婆讨好儿子生下的一家之主。只是因师父是位道士自己又由于要处理派内诸多事务故而常住观中因此才在武当山上时作道家打扮若要下山才会改换俗装。 殷扬再往次位望去现瘦的那位也只是对比他的大师兄而言才能算瘦。 此人不但长得魁梧奇伟虎背熊腰那满颚的浓髯和一脸的彪悍更显其特别勇武。使得他整体给人的感观上竟是要比专走白面帅哥路线的张翠山年纪还要大出许多。 以他的目测这位大块头的体型若然能再肥壮一些活脱脱就是个张飞李逵程咬金之类的猛将兄贵流了! 看着体外特征极其明显的武当七侠莫声谷殷扬不禁感叹这人究竟是怎么生的呢这才只不过二十出头的清涩小青年吧怎就长成如此威猛咧? 殷扬看着想着心里面忽然就冒出一个词来那就传说中的“天赋异禀”! 一般人可不带这么育的…… o.041 武痴 “我大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凭着宋远桥三字道上朋友都是知道的难道三位还信不过么?” 殷扬随着俞张二人站在一处屏风后面听见武当好汉莫声谷开口闭口地“大哥”、“道上”不禁觉得好笑。()心说光听这话认识的知道这是武当山武当派不认识的还当是梁山聚义堂呢…… 不过这个身上带有点黑社会气质的古代粗豪汉子却也让他看得十分顺眼。 殷扬又转过头向宋莫两人对面的宾位上看去。 只见那对坐三人都是五十来岁的年纪。当先一人气度威猛第二个则高高瘦瘦、貌相清癯而坐在末座的第三人却像是个病夫形容甚是干枯。在三人身后还另有五人垂手站立想是这三个人的弟子。 此时但听那高瘦身材的瘦子应道:“宋大侠既这般说我们怎敢不信?只不知张五侠何时归来莫七侠可能赐一个确期么?” 莫声谷道:“我们师兄弟七人虽然本领微薄才具有限但那行侠仗义之事向来不敢落于人后。多年来承蒙江湖上众多朋友的推奖才被赐了‘武当七侠’的外号。这‘武当七侠’四个字说来惭愧我们原不敢当……可是我们既然负了这个名头又自上奉恩师严训行事便也勤稳沉实不敢有半步差错。张五哥乃是武当七兄弟之一他性子斯文和顺在我们兄弟当中就数他脾气最好。你们定要诬赖他怒杀了龙门镖局满门确是压根儿的胡说八道。” 侧瞥了眼张翠山微变的神色。殷扬暗道武当派果然人材济济就连年纪最小的莫声谷说起这番话来也是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自己先前以貌取人只把其当成一个直爽的粗人倒是小瞧他了。 谈到“龙门镖局”这一正题另外那两名镖头皆是闭口不言而三人之中气度最是威猛的为大汉却开口道:“武当七侠名头响亮武林中谁不尊仰?莫七侠不用自己吹嘘我们早已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莫声谷听他出言讥嘲脸色大变沉声道:“祁总镖头到底意欲如何不妨直接言明也让我这‘武林中谁不尊仰’的人听听。” 听了莫声谷的暗怒之语殷扬已知那气度威猛语出刺讽的大汉便是虎踞镖局的总镖头祁天彪。 天鹰教一向最是活跃于大江以南他亦素闻江南地面上的各大镖局皆以金陵的虎踞镖局马是瞻。这时特地抬眼望去现此人的外貌勇猛过人气势亦算不错但若要说真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却也未必见得。想是这祁天彪的武功虽属一般为人处事却自有一套。 此刻只听那祁天彪又是朗声说道:“武当七侠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可难道少林派的高僧们便惯打诳语么?少林僧人亲眼目睹临安龙门镖局上下大小人等尽数伤在张翠山张五侠----的手下。莫七侠你又有何解?” 他说道“张五侠”这个“侠”字时声音拖得长长的语气中充满着讥嘲之意。这位祁总镖头面上得色忽显可见其内心得意。却不知自己已经被同处江南的天鹰教紫市堂主在心里打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莫声谷见这姓祁的老家伙言辞之间一再嘲讽武当七侠怒道:“别说我五师哥此刻尚未归山便是已经回到武当也只是这句话。莫某跟张翠山生死与共他的事便是我的事。三位不分青红皂白定要诬赖我五哥害了龙门镖局满门。好!这一切便全算是我莫某人干的!” 说着站起身来直盯着对过的三个镖头喝言道:“三位要替龙门镖局报仇尽管往莫某身上招呼。我五哥不在此间莫声谷便是张翠山。老实跟你说了莫某的武功智谋远远不及我五哥你们找上我也算你们的运气不坏。” 三位镖头当其冲面上都现出不快之色。祁天彪更是勃然大怒霍然站起大声回道:“祁某今日到武当山来撒野天下武学之士人人要笑我班门弄斧太过不自量力。可是都大锦都兄弟满门被害十年沉冤始终未雪祁某这口气终是咽不下去反正武当派将龙门镖局七十余口也杀了再饶上祁某一人又何妨?便是再饶上金陵虎踞镖局的九十余口又有何妨?祁某今日血溅于武当山上算是死得其所。我们上山之时尊重张真人德高望重不敢携带兵刃祁某便在莫七侠拳脚之下领死。” 说着就真的大踏步走到了厅心与莫声谷斗牛般对视起来。 宋远桥先前一直未曾开口这时候见两人越说越僵看架势竟还要立马动手连忙伸手止住莫声谷微微一笑缓声言道:“三位来到敝处翻来覆去一口咬定是敝五师弟害了临安龙门镖局满门。好在敝师弟不久之后便可回山三位暂忍一时待见了敝师弟当面再行分辨此中的是非曲直如何?” 那身形干枯犹似病夫的燕云镖局总镖头宫九佳亦出声劝道:“祁总镖头且请坐下。张五侠既然尚未回山此事终究不易了断咱们不如先行拜见张真人请他老人家金口明示交代一句话下来。张真人是当今武林中的泰斗天下英雄好汉莫不敬仰难到他老人家还会不分是非、包庇弟子么?” 他这几句话表面上虽然说得客气但实则含意甚深。莫声谷虽说盛怒但也能听得出来当即说道:“家师闭关静修至今尚未开关。再说了近年以来我武当一派门中诸事均由我大哥处理。除了武林中真正大有名望的高人前辈家师早已极少见客。” 言下之意自是说你们想见我师父身分可还够不上。 那最先话高高瘦瘦的晋阳镖局总镖头云鹤冷笑一声问道:“天下事也真有这般凑巧?刚好我们上山尊师张真人便即闭关。可是龙门镖局七十余口的人命却不是一闭关便能躲得过呢。” 宫九佳老成持重听他这几句话说得太重忙使眼色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是说我师父是因为怕事这才闭关的吗?” 莫声谷乃一武痴他肯耐住心思帮自己的五哥解释已然是很难得的事情了。刚才听了那祁天彪接连的言语讥刺后来更是被其挑衅一幅欲寻自己单挑的意思。如不是为大师兄宋远桥所拦只怕早就跳下场去狠狠教训这个祁总镖头了! 对方此话一出就像是点着导火线的那根火柴引得这个炮仗再也忍耐不住与之前的暗暗生怒不同这回却是出真火了。一双虎眼竟起炎炎之意直让被他怒目而视的云鹤心下惊怯气势顿馁表面上又次冷笑一声却是再不敢乱说话来撩拨他了。 o.042 武功 宋远桥虽然涵养极好但听他辱及恩师却也是忍不住有气。:;文字版当着武当七侠之面竟然还有人敢于言辞之中对张三丰不敬那是十余年来从未有过之事。 他缓缓的道:“三位远来是客我们不敢得罪送客!” 说着袍袖一拂一股疾风随着这一拂之势卷出。祁天彪、云鹤、宫九佳三人身前茶几上的三只茶碗突然被风卷起落在宋远桥身前的茶几之上。三只茶碗缓缓卷起轻轻落下落到茶几上时只托托几响竟不溅出半点茶水。 而祁天彪等三人却在宋远桥衣袖挥出之时被这一股看似柔和、实则力道强劲至极的袖风压在胸口登时呼吸闭塞喘不过气来。三人急运内功相抗但不想那股袖风倏然而来倏然而去三人胸口重压陡消都是大声喷出一口长气出来。 三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心知宋远桥只须左手袖子跟着一挥第二股袖风乘虚而入自己所运的内息被逼得逆行倒冲就算不立毙当场也须身受重伤内功损折大半。 这一来三个总镖头方知眼前这位冲淡谦和、恂恂儒雅的武当宋大侠实是身负深不可测的惊人绝艺。 武当派的独门内功确实厉害练得越到后面精进便越快。或许当年的宋远桥甚至还挡不住谢逊十拳可而今现下看来就算谢逊他双目未盲也不定就能够稳胜过宋远桥! 上回与俞莲舟酣战已经证明了武当派的内外功夫很是克制自己的武学体系。殷扬观察着宋远桥不禁有些出神心中念道此次以殷素素娘家亲属的身份前来武当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绝不可空手而回。 场中三位镖头吃了一亏知道宋远桥动了真怒祁天彪就抱拳说道:“多谢宋大侠手下留情。告辞!” 说完与同样面带惊惭之色的另外二人就欲下山。 宋远桥听了不温不火地客气几句。招呼着因被大师哥强先动手从而未寻着机会彪的莫声谷将三人送到了滴水檐前。 祁天彪又转身言道:“两位请留步不劳远送。” 他领教了宋远桥的武功之后觉这位宋大侠虽然身负绝世武功但言谈举止竟无半分骄气心中对他已是甚为钦佩。初上山时那兴师问罪、复仇拚命的锐气早已折了大半故而此刻说话却一改先前的讽刺讥嘲反倒是恭敬非常。 这让殷扬又一次感叹江湖上的事情果然还是靠谁的拳头大来说话。所谓的先礼后兵是不管用的只有先兵后礼人家才会在买你帐的同时锦上添花地衷心道句佩服。 宋远桥与三大镖头正在说着客气话祁天彪突见门外匆匆进来一个短小精悍、满脸英气的中年汉子。正想作问已听宋远桥唤道:“四弟快来见过三位总镖头。” 当下自是给祁天彪等三人互相引见。 而此人则正是之前下山采办师父百岁大寿应用物事的武当四侠张松溪。 张松溪笑道:“三位来得正好在下正有几件物事要交给各位。” 说着递过三个小小的包裹像分礼物一般每人送了一个。 祁天彪问道:“这是什么?” 张松溪道:“此处拆开不便各位下山以后自己再看罢。” 师兄弟礼数做足将三人直送到观门以外方与三个总镖头作别。 莫声谷一待三人走远便急急追问道:“四哥五哥呢?他回山了没有?” 张松溪好笑道:“我可没碰着你五哥。不过六弟早早就去远镇迎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吧。要不你先去山下等着。我和大哥在厅上等那三个镖客回来。” 莫声谷叫道:“这三个镖客还要回来他们想干什么?” 他以为三人还要回来找麻烦才刚歇下去的怒火喷地一声又冒了出来。 见自己这个七弟还是这般急躁张松溪刚想对宋莫二人解释就见门外祁天彪等三人已然匆匆赶回进入堂中直接对着张松溪纳头便拜张松溪只得再缓说明急忙朝对方还礼。 刚才无礼之极的云鹤先道:“武当诸侠大恩大德云某此刻方知。适才云某言语中冒犯张真人当真是猪狗不如。” 说着提起手来左右开弓在自己的脸上辟辟啪啪地打了十来下。落手极重只打得双颊红肿兀自不停。宋远桥愕然不解急忙上前拦阻。 张松溪也道:“云总镖头乃是有志气的好男儿那驱除鞑虏、还我河山的大愿凡我中华好汉无不同心。些些微劳正是我辈分所当为云总镖头何必如此?” 云鹤苦笑着道:“云某老母幼子满门性命皆出诸侠之赐。云某浑浑噩噩五年来一直睡在梦里。适才言辞不逊两位若肯狠狠打我一顿云某心中方得稍减不安。” 张松溪微微而笑:“过去之事谁也休提。云总镖头刚才的言语家师便是亲耳听到了心敬云总镖头的所作所为也决不会放在心上。” 见那云鹤始终惶愧不安深自痛责宋远桥不明其中道理只得顺口谦逊安慰了几句。见得祁天彪和宫九佳两人也是在旁不住口的连声道谢可瞧张松溪的神色语气之间对祁宫二人却并不怎地但于云鹤却甚是敬重亲热心中不由地更起疑惑。 三个总镖头又因刚才之事与莫声谷赔了声罪连称唐突冒犯。直至张松溪一一辞谢这才再次作别。 三人走后张松溪叹了口气说道:“这三人虽对咱们心中感恩可是龙门镖局的人命他三人竟是一句不提。看来感恩只管感恩那一场祸事仍是消弭不了。” 宋莫两人见三个外人已走便连忙问起他来毕竟他们此刻亦是一头雾水。 殷扬虽说对于这三位龙套的了解印象不深但他心里也依稀记得好像是张松溪为了张翠山的那起“命案”尽心竭力花了好几年的工夫早作准备然后明查暗访等候机会不知道用了多少的时日才伏下的三桩恩惠。 想到这位张四哥间接地为了自己的姑姑消解龙门镖局全家被杀的大仇而耗费心血做出的诸般努力。在殷扬的立场说来虽不将所谓的江南冀鲁西北各省的镖局联盟放在眼里亦不禁有些小小的感动。 能为一个不知下落的失踪兄弟的可能性回归耗费心智地安排下看似机缘巧合的种种事件以张松溪的品格与其对情谊的诠释确实是条值得令人钦佩的好汉子! 身旁的张翠山不知是否也正如殷扬所想只见他听着厅中张松溪正跟宋莫两人解释其与离去三人之间的那些旧事修长的身躯连连颤动就连眼眶也因激动而变得血血通红。 接着张翠山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屏风后的内堂奔将出来颤抖地拜倒在地嘶哑着声音略有些哽咽地动情叫道:“大哥!四哥!七弟!” 当殷扬与俞莲舟走出来的时候宋张莫四位兄弟已然情绪激荡地拜在一处八臂互交相看泪眼此起彼伏般地“大哥!”、“五弟!、“四哥!”、“七弟!”起来…… 殷扬看得嘴角一抽心道武当派的武功不具一格独成一派那是武林中人早已公认了的。可谁又能想道这七兄弟在哭功上的造诣却是更为不凡? 别人不说就他而言这一路看下来的这类场面也已经有过整整三出了。面对此种只有在某位阿姨其所写小说改编的电视剧里才会普遍出现的感情戏码有幸作为现场特别观众的殷扬同学再次地哭笑不得了。 o.043 武斗 “小心了!” 莫声谷一声大喝左右双掌带着一股摧枯拉朽般的磅礴气势齐齐推出。小说文字版 殷扬被其外露的气劲逼得胸口一窒只得苦笑着迎头而上。 这位武当七侠当真不愧为武痴之名!自从昨天殷扬经由张翠山介绍给他的同门师兄弟时在派中一向是以铁面无私著称的俞莲舟也在一旁称了句武功高强之后他就被莫声谷给缠上了。 昨日至今两人切磋武艺的趟数若再加上这次已然是第三回了。 第一回时殷扬给武当七侠的面子刻意维持了一个双方尽显身手的平局之战。谁知莫声谷却好似看出他有所承让大喊着不过瘾不说用过饭后又来寻他比过一场。 这第二回殷扬加了三分力虽然依旧未能胜之但局面上已是大占上风整场拼斗都是压着莫声谷在打。但不料这样一来反倒激起了莫声谷的痴性。 就跟拥有某种奇异特质的猛将一般连连受挫的莫声谷不仅没有气馁反而战意狂涌勇力大增战到后来关键处更是连连威竟于一番狂风骤雨的打击下硬挺了过来丝毫未呈溃势。让殷扬也是极为激赏。 可这种激赏自今天清晨起便已逐渐化为了深深的无奈。因为今朝早餐完毕笃信拳不离手的殷扬正准备练爪就被这位一脸胡子的大嗓门猛将男给再次兴冲冲地相邀了过去与之比武。说是殷扬名门之后应当多多交流。 武当七侠中撇开精明强干却已身残荒废的俞岱岩不提战力最为强悍的无疑便是昨天白日才露了手深厚内功造诣的宋远桥和勤恳苦练修为高经验更是丰富无比的俞莲舟两人。 机智沉稳的张松溪与文武双全的张翠山这两张单论武功亦可算是七侠里的中间阶层。 而天资不错专精剑术的殷梨亭以及刚猛果敢、内外兼修的莫声谷则因年龄上的弱势添为七人之中的垫底存在。 虽然将此垫底二人的名头放在龙蛇混杂的江湖上看来仍是属于常人难及的有数高手。但是若把拥有着无穷优势并且身经百战接触过各种各样对手的殷扬作为这两个人的对手胜利的天平即会不可阻挡地倒向殷扬这边。 殷扬和俞莲舟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内力差距。因此他们上次于天鹰教海船上的那一战是以心怀忌惮的殷扬在占了表面的上风之后实被俞莲舟鼓动全身内息的三掌所伤。 那时候俞莲舟面对强势的殷扬选用的掌法乃是武当派中唯一一门讲究刚性掌力的震山铁掌。与莫声谷如今所用的着法完全相同。 但是同样的招式就算是在相同的一个人手里使来也会有些微不同。更毋论莫声谷的内力就算比之殷扬也还来得更为差些! 于是四掌相对无声无息。 一息过后莫七退殷扬进。 其实在殷扬看来俞莲舟的震山铁掌才是真正的铁掌。那种对手时一步不让有我无敌的霸道态势乃是能与他所学的裘氏铁掌相提并论的奇艺绝学。 他敢说武当上下能把这门要求刚劲的朴实掌法练到能将自己三掌逼退境界的除了张三丰也就只有俞莲舟了。至于宋远桥如果真正实战起来恐怕也未必是与莫声谷同属武痴的俞莲舟对手! 可眼前的莫声谷虽也有着内外兼修之名但除了在掌势上同般刚猛以外无论是哪个方面他都未有俞莲舟的一半风范。毕竟武当的震山铁掌说是劲力刚性其实不过亦是一种极具刚烈爆特性的运劲技巧而已若然究根到底仍不能似其所取的名字一般算作外门硬功。 张三丰一脉的武学本就向以内力精湛运用巧妙为最。在内功水准大大不如俞莲舟的莫声谷手里那套看似威猛依旧的震山掌当碰上殷扬自幼熬炼早晚不缀的真正铁掌时自然便如风卷野草于一片战栗的颤抖中伏伏帖帖再不能顶风而立。 殷扬一掌奏效趁胜追击。欺近身去运起八成功力的铁掌如波涛般卷起连连击出直打的莫声谷一退再退直至退无可退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认输。 殷扬见状便歇止了攻势。心想这回可总让这位难缠的莫武痴心满意足了罢。他虽也好斗但那是对比其更为强悍的对手而言。今昨两日与莫声谷这么紧凑的三战下来自是不想再接着玩了。 “哎!殷兄弟你别跑哇。拳脚上的功夫老莫我自愧不如承认不是你这小子的对手但咱们可还没比过兵刃呢!”莫声谷在这方面倒很是有些机灵。一看停下手来的殷扬眼神就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他为人洒脱对于先前之败倒是全然不放在心上现在看到这么好的对手竟然欲作罢手情急之下连忙叫道。 要不……再用兵刃玩玩? 看着莫声谷诚恳得像是在说“我兵器上的功夫很了得啊!”的实诚表情刚过完手痒的殷扬不禁地有些心动了。对于他来说此次前来武当做客可是个相当难得的绝好机会能有幸见识一下武当派的剑术刀法也是件极好的事情。 “好!随你择取兵刃我用剑!” 殷扬在莫声谷殷切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言道。 莫声谷从旁拿过自己的配剑乐得呵呵大笑:“我也不占你便宜。你用剑我也用剑。” 于他而言跟出手快绝、功力强劲各类奇招妙式更是缤纷横出的殷扬比武实是件相当快意之事。特别是两人以硬碰硬之时虽然有些不敌但仍是极为尽性。 这位五嫂娘家的年少亲戚虽然在实力上变态了一些但对自己招式上的磨练却也有着很大的益助。这点亦正是这两日以来他不断纠缠着殷扬的原因之一。 莫声谷拔剑出鞘将剑鞘插在一边见正对面距离自己十几步远的殷扬仍旧不闻不动空手相对不由提醒道:“你不说用剑么?你的剑在哪儿?” 殷扬双手下垂笼在宽大的白袖中微微一笑答道:“我的剑有些特别到了该出鞘时它自会出现。” o.044 武器 莫声谷虽然摸不透殷扬的用意但是他相信眼前这个正站在自己对面的强悍少年绝对不会无的放失。:;干脆地道了声好莫声谷人往前纵身随剑走一削即出带起阵阵风声直往殷扬卷去。 而殷扬则好似束手就擒般任他接近仍旧维持着一幅不慌不忙的从容模样。只是见到对方的出手剑式很是怪异不禁就有些新奇有意看他会使出什么样的奇招来。 莫声谷倒也未让殷扬失望先前那直削的一招剑至中途便改削为点随着他攻击角度的变动骤然反刺向了殷扬的右腕。 神门十三剑! 见对手招式娴熟出剑迅敏心中已有所料的殷扬已知莫声谷在这门专点敌人腕内神门穴的神奇剑法上颇有建树。内心暗自测度其虽不如殷六那般长年习剑造诣高深但光凭着这套张三丰费时亲创的仁气剑法就足以与自己一战。 莫声谷对着空手应敌的殷扬毫不客气地长剑递出剑尖微颤不断地正刺反点皆不离腕部要穴诸处。每一剑剌出无不精妙绝论只使了五六记招式将此《神门十三剑》堪堪用到一半终是将原地不动试图以空手入百刃的功夫维持守势的殷扬给逼得第一次退却。 不过殷扬的退法却是极有性格。常人之退无外乎后撤反纵旁闪侧避…… 可殷扬却是一反常理的双脚离地腾空跃起。其双手更是在对方如潮攻势的间隙处大胆穿出毫不在意紧盯着自己手腕内侧的长剑追击左手呈剑指反攻向莫声谷持剑之手右手则用拇指与无名指扣起接着崩紧弹出直撞在正要施展神门十三剑中着数的三尺青锋之上。 莫声谷长剑被殷扬弹指一击正正地撞在剑脊上面持剑之手便是瞬间一麻。情势变幻间眼见得殷扬掐成剑指状的左手再进两指之距亦要点到自己麻痹的手上当机立断左掌一掠用绵掌之势隐蔽并且巧妙的饶过剑柄自下而上接迎对方的食中二指。 他这招临场挥实是妙到颠毫。在极狭隘的角度里快变招看似仓促然则极符武当一脉的精神要旨。如此后先制以弱击强可谓尽得防守反击之真意令此刻左右开弓招式幅度开阖极大的殷扬亦是暗暗生惊不敢有小觑之心。 如今左手反攻一式无功而返重新落于地上的殷扬索性忽纵忽闪双手扣起参差无序地接连指弹将本来属于天山派暗器手法的关冲指技当成了近身肉搏白刃战的伪版《弹指神通》来。 虽然前者所用的乃是无名一指与正版弹指神通的独竖中指大不相同。但是在目前的比斗中倒也让殷扬用得如鱼得水欲罢不能。 对于左右双手本就尽皆通熟的殷扬来说就算分别使用一刚一柔这两种截然不同风格的武功对敌亦算不了什么难事。此时只不过一刻不停的连指交弹击打对方剑脊自是小菜一碟声势奇快。 只听叮叮叮叮的清脆声音接凑连续地响个不断。内功修为本就不如殷扬高明的莫声谷握剑的右手直被对方震得酸痛阵阵有苦难言。 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必然即败无疑当下就爆喝一声猛如春雷炸响遍布两腮的大胡子随着气流喷张的同时手中剑式徒然一变再不复刚才角度刁钻盯住神门紧追不舍的逼人气势。 呛啷一声剑光闪闪。 彬彬有礼的一招“百鸟朝凰”使出但见其剑尖乱颤霎时间便如同化为数十个剑尖完全笼罩住依然赤手空拳的殷扬中盘。 刚才殷扬纵起身来驻留半空的时间极长那以上击下的一连窜打击更是使得莫声谷忌惮难忍。这时他突而变势第一招就为了封住殷扬的轻功优势! 如果说先前莫声谷的剑招是以刁钻凌厉著称那么现在的他却是尽显灵动飘逸之风度。虽说一个胡子拉渣的猛男使起灵巧闲逸的剑法来有些不那么搭调但殷扬见莫声谷剑走轻灵光闪如虹吞吐开阖之际一时竟让人难以判断其剑路走向亦不得不承认他在这路未知剑法上面确是下过艰深苦功的。 殷扬倚仗自己的轻功高在对手的长剑底下进退周旋想观出门道来再作反击。然而莫声谷却也知道他打的算盘哪会尽如其意地让殷扬慢慢观赏。 只听莫声谷自刚才那次爆喝之后又是一阵声令殷扬极是羡慕的帅气清啸剑势骤急那柄长剑竟似成了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就连殷扬这等实力也是暗暗心惊差点失算。 这回莫声谷突然用出的奇异剑术正是武当派新创不久的七十二招《绕指柔剑》! 这套剑法穷极变化神妙难测。对手初碰到时大多要吃亏的。莫声谷自从修练以来此番还是他第一次全力使出。 殷扬嘴角含笑状似满意至极。显见这路高绝的剑法已然完全激出了他的斗志。 白袍一卷便如天边云卷云舒。而在云层掩罩之下却有森冷寒光电射风出。 开战以来殷扬次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面对着这柄以一种异常奇特的方式忽然出现在他视线里的白色细剑。莫声谷心下虽惊但面上却全无惧色。挥剑迎上手中的长剑真如绕指柔似蛇形窜出剑尖到处曲折飘忽已极。 殷扬见猎兴起竟然乍一出招就使出了与绕指柔剑颇有几分相似之处的白虹软剑。 两剑于空中交击互刺争锋相对都是用得虚实难测的变化手段。时而挺直时而弯曲的剑身转折试探间更是如若两条穷凶极恶的毒蛇正在相互窥视挑衅继而纠结缠绕着对噬攀咬极尽各种毒辣多变之态势。 恍惚之间十招已过。 莫声谷见得殷扬所用之剑法竟与家师亲传的绕指柔剑相像非常连忙止下剑势急往后退撤出战圈后这才惊疑不定地朝殷扬问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家传之剑……” 瘾头过足的殷扬长袖一甩像变魔术一样藏起了自己的配剑笑吟吟地说道: “名作白虹。” o.045 金银 接下来两天殷扬终于摆脱了莫声谷的纠缠重新干起了正事来。:;文字版 在这武当山上有许多要事都需他一一解决。而其中当其冲的便是有关于金刚门那两位门徒的处置事宜。 武当的一间客房内殷扬看着独臂肌肉男刚英问道:“你仍是不肯说么?” 刚英扭了扭脖子紧抿着嘴唇一言不盯住殷扬的目光甚是狠毒。 这个金刚门大师兄交代起金刚门内诸多人事倒也相当痛快。对于刚烈、刚性、刚相这三位常年累月骑在他头上的厉害师弟更是每次说着说着就会显现咬牙切齿的神色……其肯这么直率明显是有些报复的意味在。 而他的这种用意殷扬倒觉得无所谓只是对他刻意隐瞒汝阳王府有关高手实力的行为颇为介意。难不成他都混到了阶下囚的份上还指望着他家王爷能替他报仇雪恨?再让自己一方与金刚门众人弄得个两败俱伤?那也想得太美了。 “那你呢?想清楚了没有?”殷扬又问刚英身旁的刚决。 只见刚决靠着墙壁赤着上身十来根明晃晃的银针定在了他的体表随着他身体的不断挣扎时而微颤看起来煞是惊悚! 相比于刚英的老辣刚决却是个个性执拗的粗莽硬汉。自从被殷扬转赠于殷素素使用的蚊须针刺到从而让张翠山一举生擒之后他都始终未有真正的服气过。为了让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能够老实一些殷扬特地让唐斩用他那半吊子的家传秘术给这头犟牛吃点苦头。 但看到刚决听见自己话后身躯颤抖中猛然瞪视过来的凶狠目光殷扬就知道自己的这个折磨俘虏计划看起来并不怎么成功。 “你们实在是有些不识抬举了!哎~早早干脆地把知道的情报全都说于我手下听听不就完了非得熬什么苦刑使我武厂缺少两个外门陪练不说你们就算真的想死只怕也死得不定痛快却又何必呢?” 殷扬唉声叹气着似乎尤为不舍。但看到两位自认为硬汉的肌肉男依旧没有半点服软的意思终是将背负在身后的双手垂于到身体两侧缓步朝向两人走去。 “两位如此冥顽不灵这不是逼着殷某亲自动手么……” 刚决苦于穴道被制不能说话只能呆瞪着缓缓靠近自己的殷扬。而在他身旁的刚英则是脸色一变突然咒骂道:“你若是有种就直接弄死老子!她妈的!像这样折磨我师兄弟姓殷的你又算什么好汉!?” “好汉?”殷扬冷峻的脸上慢慢地泛起一丝冷笑“尔等愿充好汉便试试看罢!” 平时殷扬的脸色一向温和就算是说“我要杀你!”这类话也是一幅笑眯眯的和蔼样子。此刻忽然变脸却是真吓了刚英一跳。望着殷扬突然冰冷起来的面孔再配合上他那带有几分寒意的话语这位来自西域的好汉自不由主地打了个寒颤。 “本座从来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汉。江湖人士称呼本座最多的……” 殷扬走到无法动弹的刚决面前略侧过脸朝着面色紧绷的刚英唇角微翘露出一个讥诮至极的微笑: “……可是魔头啊。” 就在刚英仿似见到鬼般的扭曲神情中殷扬双掌骤起化为残影以绝快的手将刚决身上的十几根银针尽数拍进了他的肌肉之中引得刚决气穴逆冲青筋毕露的脖子直直挺起仰天出一声难以忍受的哀嚎! 空气中肆虐的掌风一刮刚英的脸上如被刀割生疼无比。但在他的眼中面无表情的殷扬却并未就此罢休而是屈掌成爪抓在了刚决两条强壮完好的臂膀上边。 眼睁睁地看着殷扬用着一种几乎堪比艺术的优雅姿势将刚决的双臂自肩轴处拉得脱节滑落手臂增长。靠得极近正好听见那“喀嚓!”脆响的刚英眼皮就是一跳。 “听说你们西域金刚门有一门袭自少林外功的大力金刚指颇为了得。现就请刚师傅品评一下我这套天山灵鹫爪的分筋错骨式练得如何……” 轻声慢语中殷扬左右鹰爪如清风般轻柔亟雷般激烈于刚决的两条臂膀上好似弹琴一般顺势滑行而下。然后刚决本来肌肉贲实像精铁般坚硬的双臂瞬间变成了松松垮垮的两条烂泥。 “接着是……让我想想是用凝血截脉式好呢还是干脆使幽冥鬼爪式比较痛快……” 刚决早在双臂被卸时就被讨厌其惨呼声的殷扬给故意施力弄得痛晕过去是以听不见殷扬此刻略显犹豫的血腥低喃。但是亲眼目睹了“精铁变烂泥”这一整个过程的刚英却是怔怔地吓得一抖。 恍惚间撞见殷扬仿佛询问般的视线扫来原本断了一臂武功废了一半从而已生出轻生念头的他猛地现在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还有许多事情要比死亡来得更加可怕! 刚英靠在墙上的身躯一震结结巴巴地惊栗道:“我我说殷公子……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将手里抽搐连连的烂泥肌肉男扔在地上殷扬的脸上又重新换回了那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容:“我的第一个问题!你们这些喜欢捏断对手骨头的杂碎是怎么治愈患者的?” “需要我门中的一种灵药名为黑玉断续膏……” 在对方悠然的微笑中重新认清情势后自愿从硬汉这个角色上光荣退役下来的刚英战战兢兢地回答着殷扬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 数日的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 这一天武当的知客道人前来传信说是天鹰教派人前来送礼。于是殷扬邀同张翠山一家一起前往了大厅。 大厅上正站着两个老者穿着服色皆是罗帽直身作家仆打扮。这时候见到殷扬和张翠山一家出来便一齐走上几步跪拜下去说道:“小姐、姑爷、孙少爷、孙小少爷安好。小人殷无福、殷无禄叩见。” 但见那殷无福的脸上有一条极长的刀疤自右边额角一直斜下掠过鼻尖直至左边嘴角方止。而殷无禄却是满脸麻皮皆是凶恶丑陋的面貌。虽说均已五十来岁年纪但眉目间依稀犹存着些暴戾之气。与寻常形容老人家的“慈眉善目”之语全然没有半分关系。 殷扬熟识这三位从前在西南道上穷凶极恶过的强悍家人知道他们此次奉令前至估计是来送老张金银珠宝的于是含笑着道了声“福伯!”、“禄伯!”就主动让到一边。 在他身旁殷素素正拽着因看到殷无福两兄弟的凶相而显得有些害怕的张无忌以小辈的身份还礼。 而张翠山则在心里想道这两个家人的名字好生奇怪。一般仆役家人取的名字总是“平安、吉庆、福禄寿喜”之类怎地他二人却叫作“无福、无禄”? 当下好奇地施了一揖说道:“管家请起。” o.046 生辰 张翠山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安好?我待得稍作屏挡便要和你家小姐同去拜见尊亲。(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不料岳父母反先存问却如何敢当?两位远来辛苦请坐喝杯茶。” 殷无福和殷无禄重任在身却不敢坐恭恭敬敬的呈上礼单说道:“我家老爷太太说些些薄礼请姑爷笑纳。” 张翠山只好道声“多谢!”打开礼单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得那十余张泥金笺之上一共竟写了二百余款礼品。 第一款是“碧玉狮子成双”第二款是“翡翠凤凰成双”……在这无数珠宝之后又是“特品紫狼毫百枝”、“贡品唐墨二十锭”、“宣和桑纸百刀”、“极品端砚八方”。 原来殷天正打听到这位娇客善于书法竟送了大批极名贵的笔墨纸砚。而其余衣履冠带、服饰器用亦是无不具备。 见着殷无福转身出去领了十名脚夫进来每人都挑了一副担子摆在厅侧。张翠山心下倒是颇有些踌躇暗想自己一向清贫山居简朴这些贵重珍物要来何用?可是岳父远道厚赐若是不受未免不恭。 当下只得称谢受下并客气道:“两位管家旅途劳顿这次即请在山上多住几日。” 殷无福却道:“老爷太太甚是记挂小姐叮嘱即日回报。小人叩见小姐一面便要即行回去的。” 张翠山听了便让妻子带着无忌领了殷无福和殷无禄到偏厅中叙话。 暗中心道岳父母送来这等厚礼本该当要重重赏赐这两人才是。可是就把山上所有的银子集在一起也未必能赏得出手。 他生性豁达也不以为意对一旁的殷扬笑道:“你姑姑嫁了个穷姑爷给不起赏钱倒是要让两位管家见笑了。” 一路共行而来又曾并肩作战殷扬对于心态年轻风趣洒脱的张翠山好感大增因而两人关系最是不错。此刻听着他开起玩笑便亦笑道:“那怎么说的。我天鹰教中人能够得见武当张五侠一面便已是甚于千金之赐了何须钱财那等俗物加深情谊?” 这下张翠山也乐了两人说说笑笑聊些话题时间也过得极快。感觉不一会儿的功夫殷无福两人便跟着眼圈微红的殷素素回到了正厅里来。 殷无福两人赶着回去复命就欲下山。张翠上出言挽留了一句见其意已决便同殷扬将两人送到观前。 殷无福道:“姑爷请留步但盼和小姐早日驾临以免老爷太太思念。敝教上下尽皆仰望姑爷风采。” 说完转头看向殷扬。张翠山闻歌知意含笑着道了声别过就转身回入观中。 殷扬远观着他潇洒的背影一笑转头颌自送殷无福等家人下山。 途中之前沉默寡言行止以大哥为的殷无禄突而开口道:“有一件事须禀告公子知晓。小人兄弟送礼上山之前曾在襄阳客店中遇见三个镖客。他三人言谈之间提到了姑爷。” 殷扬心中有数笑问道:“哦他们说了些什么?” 殷无禄道:“一人说道:‘武当七侠于我等虽有大恩可是龙门镖局的七十余口人命终不能便此罢手。’他三人说自己是决计不能再理会此事了要去请开封府神枪震八方谭老英雄出来跟姑爷理论此事。” 殷扬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殷无禄知道这位孙少爷年纪虽少但武功心计皆属了得也不敢再卖关子于是探手怀中取出三面小旗双手呈给殷扬续道:“小人兄弟听那三个镖客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已将这事揽到了天鹰教身上。” 殷扬一见三面小旗便知是三家镖局的镖旗。只见第一面旗上绣着一头猛虎仰天吼叫作蹲踞之状自是代表着“虎踞镖局”。第二面小旗绣着一头白鹤在云中飞翔当为“晋阳镖局”的镖旗云中白鹤指得定是局中总镖头云鹤。而第三面小旗上用金线绣着九只燕子则是包含了“燕云镖局”的“燕”字和总镖头宫九佳的“九”字。 心想这确是自己未曾有过的另类藏品了…… 久未出声的殷无福察言观色见殷扬只是把玩着旗帜并不说话便在旁道:“姑爷是天鹰教的娇客祁天彪、宫九佳他们是个什么东西明知道武当七侠对他们有恩居然还想去请什么开封府“神枪震八方”谭瑞来这老家伙跟姑爷理论那不是太岂有此理了?我们听到了这三个镖客的无礼之言……” 殷扬不待他把话说完就笑着打断道:“还算好你未在姑丈面前提起否则他定不觉得此为无礼之言反倒要怪你行事无礼了。” “那是姑爷的宽宏大量人所不及。我们三人可按捺不住就直接料理了这三个镖客取来了三家镖局的镖旗。”殷无福嘴上说得好听疤脸上却尽是狠人本色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 殷扬知道这三位当年被殷天正所救的忠义家人武功不逊倒也罢了更难得的是下手酷辣行事老练。要做翻祁天彪这三个一方镖局的成名豪杰亦不算什么难事儿于是只道:“取这三杆镖旗来做得是否干净?” 殷无福忙道:“小人办事孙少爷尽管放心。当时无禄出面叫阵约他们到襄阳南门较量我们三人对他们三个。言明在先若是他们输了便留下镖旗自断一臂终身不许踏入湖北省一步。” 殷扬似对结果了然又问道:“那位家住开封府号称神枪震八方的谭老头似乎是寿伯从前的手下败将?” 殷无禄于一边嘿嘿笑道:“公子好记性!谭老头儿二十年前便是无寿的手下败将并有重大的把柄落在我们兄弟手中。料想那姓谭的老家伙是不敢跟三弟动手的。” 他们兄弟三人二十多年前本是横行西南一带的悍匪大盗。讲到武功和从前的名望现今武林当中有许多大名鼎鼎的前辈人物也未必及得上他们三个。当初因为三兄弟得罪的人太多有一次受到许多高手围攻眼看无幸适逢殷天正途经办事正巧路过见他们死战不屈很有骨气才伸手救了他们使以幸存。 此三人先前并不同姓自然也不是什么兄弟关系。只是他们感激救命之恩又被殷老爷子的人格魅力弥坚霸气所感染从而心生仰慕这才立下重誓甘愿终身为奴任凭殷天正驱使。后来更是干脆地便抛弃了从前的姓氏改名为殷无福、殷无禄、殷无寿。是以殷家众人对他们很是客气从不敢真以奴仆相待。 听了殷无禄之语殷扬心领神会的一笑见众人已至半山腰上周围再无旁人终于压低声音问起正事:“前番书信于朱雀坛主常金鹄让他将信件传转至总堂。我要的东西……这次可都带来了?” 殷无福听他问起正事狞目一扫示意那十几个充当挑担脚夫的下等奴仆闪得远些这才恭谨答道:“经武厂的公孙先生交代孙少爷所需的三样礼物都随我等这次前来带出了。” 一旁的殷无禄也有些好奇地插口道:“公子这三样物事是否便为此次武当张真人的生辰礼物?” 殷扬神秘一笑并不作答。 o.047 俞三 这一夜月朗星稀空气清新。(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当一阵微凉地轻风从敞开的窗户外吹进客房时盘坐于床上的殷扬刚好作完晚课。现在的他每天都要抽出一些时间来运功压制体内的寒气。虽然麻烦了点但和进步明显的所得相比却是颇为值得。 或许是由于内力的增长又或者是被那洒进房内的月色所感染总之殷扬的心里忽然的有了种极度舒爽的清凉错觉。下了床走到位于屋子中央的圆桌旁。那桌上摆放着三个大小各异的黑色盒子。 这三个盒子的形状都很古怪。一个呈扁平的长方状像块牌子。而另一个则是细狭的长条。再旁边最后的那个就要正常些方方正正宽高亦是差不多长度。 殷扬打开中间那个狭长的条盒只见其中正并列安躺着两件仿佛艺术品般的黑色兵器。那是一对鹰嘴笔和虎头钩的奇妙组合。 这是殷扬前几年前初习倚天屠龙功时命人打造的助学兵刃。这次让公孙胜找出并假托殷无福兄弟随礼带来送至武当山上他的手中却是准备送给张翠山的。 想当初张翠上一袭青衫长袖飘扬左手烂银虎头钩右手镔铁判官笔号称“铁划银钩”专走精于书法的辣手书生形象可谓拉风至极。此次好不容易返回中土可其当年的称手兵器却早已失去殷扬这个做晚辈的自然是要孝敬一二。更何况除开姻亲关系不提两人之间实际还处得相当不错。 用一对自己已然用不大着的兵刃来作为加深彼此情谊的长伴礼物如此并非亏本的两利买卖殷扬当然非常之乐意。 耍了几招将虎爪钩与鹰喙笔放回长盒内。殷扬一笑便想趁着今天晚上的好天气出外做点事情。 放好三个盒子吹熄了灯再作了番简单布置。殷扬便穿着一身在夜间显得极为醒目的潇洒白衣从窗口窜出了房间在半空中转折攀升轻松地踏到了自己的屋顶之上。 借着明亮的月光辨别了一下方向猛然前纵御风而行在武当派紫霄观后连成一片的屋脊房顶上不断的腾挪跳跃简直似视武当众高手如无物。 对于自己的轻功造诣殷扬一向是最有信心的。而事实也确实值得他自信。须臾的功夫殷扬到达了目的地从对方同样敞开的窗口掠了进去落地时更是故意出了细微响声。 “谁!” 殷扬刚落地没过两秒一个粗糙枯哑的声音便已从内室里响起。那嗓音犹如乌鸦聒噪又似破锣敲动总之是难听锐利至极就像是有个东西正在你的耳朵边上用爪子刮过一般在夜晚更显得极为恐怖。 张三丰数十年修为的精湛内力……还真是非同小可。 殷扬虽说刻意出些许动静却也不是寻常人士可以听见。此刻闻那废人身残十年之后竟确有如此耳力不禁心中一奇。暗自揣测嘀咕间走入内间卧室直撞着一双犀利的目光扫来。 殷扬迎着望去只见这内室之中并没有多余的摆设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以外只有靠墙处放着的一张大炕。炕上躺着一人刚才的那个目光正是属于此人。 这个人约摸四五十岁的年纪脸色因长年不见阳光而显得有些惨白双眼凸出整个人裹在一张灰黑色的被子内。以殷扬的视力虽是在光线不明的昏暗夜里仍能借着月光看见其被子底下露出的瘦骨棱棱。 此人自从一身白衣的殷扬步入房内便犹如被点了穴道一般定在了那儿只是静默地看着殷扬没有半分动静。 殷扬感受到他的注视将视线从他竹竿儿一样干瘦细弱的身体上移开对上了对方的双眼。那双眼睛中略微有些神采偶尔的精光闪过仿佛还能依稀看出从前那个曾经龙精虎猛过的彪悍大汉。只是在其瞳孔内更多的却是布满的血丝以及黄色污浊之色。 观其眼皮浮肿额头上冒着虚汗将前面的几根丝打湿脑后髻已揭开披头散地搭拉开去。实不能想到眼前这个状似落魄的中年汉子便是当年声名赫赫的武当七侠中的老三俞岱岩。 其时距离他刚刚瘫痪的日子不过十年左右。而其当年也不过才只三十余岁正处精力旺盛的尔立壮年加之一身高深博大的武功又常在江湖上行走为人豪爽交友广阔武林中人谁不称声“武当俞三响当当的一条好汉!”? 可就这样一个人物十年时间躺了下来便成了这幅孤苦伶仃的鬼模样现在的体重恐怕尚不及他壮年时候的一半。 不由让殷扬叹道张三丰虽属武学大家可道士的本职工作却不怎么尽业。武当山最近这二十年来的风水真算是差得不行了! 原书中张三丰座下七弟子虽被武林同道尊称为武当七侠声名不凡但其结局却是一个比一个的不幸。 宋老大的爱子为了个女人同室操戈混帐事一件接着一件最终被张三丰亲手击毙。之后更是连累老宋被撤了武当代掌门之要职。 俞老三残疾了大半辈子十年后虽被张无忌成功治愈却仍是落得个武功尽散的凄惨下场。 张老五得悉真相心怀愧疚自刎而死妻子随之殉情。而他的儿子则被留在世间任人欺负一个智商极高的天才神童长大后笨得跟头牛似的。 殷梨亭初恋破灭老婆被抢帽子上一直涂着层春意盎然的鲜亮绿色。所幸一十六年以后又娶了原来法定未婚妻与强悍情敌结合所生的萝莉女儿。却不知这算得到补偿还是赚了? 莫声谷排行老七气概豪迈可还没娶上媳妇儿为老莫家传宗接代呢就死于自己好色师侄的凶手偷袭…… 心里暗想着武当五侠“历史”上的不幸事迹殷扬望向已将人生中的大好年华都浪费在了椅子和床上的俞岱岩好奇地问道: “你不想叫其他人来么?” “你轻功极高我刚才能够听见是因为未曾睡着又离得极近。”俞岱岩并没有见过殷扬此时正努力地想要看清来客隐隐藏于黑暗中的神秘脸庞一边嘶哑地出声说道。 言下之意却是生怕他一喊之下殷扬便会暴起伤人再仗着轻功逃跑。 其实他本来伤得极其严重就连普通的说话都是不能。全靠张三丰以一身精纯无边的内力输入到他体内才能够慢慢地开口人言。其嗓音尖锐难听想来是因为他喉部软骨处曾经受过创伤的缘故乃至于音尚不能像以往那样标准。 “俞三侠六识敏锐好本事便是好本事也没什么可遮掩的。” 殷扬微微一笑对于他来说俞岱岩是真的睡不着觉还是故意托辞予以示弱痹敌都跟他此来所为之事无关只是轻声念道: “第一!要请你都总镖头亲自押送!” 听见眼前这位夜半来客突地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俞岱岩微微楞神过后身子便是猛地一震努力抬起头来挺向前方伸去但听那神秘来人已然自顾自道: “第二……” o.048 三侠 “第一要请你都总镖头亲自押送。(本书转载文学网“第二自临安府送到湖北襄阳府必须日夜不停赶路十天之内送到。若有半分差池嘿嘿别说你都总镖头性命不保你龙门镖局满门没一人能够活命。” 俞岱岩听着这段埋藏在自己内心最深处的话语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抽*动起来。一双凸目更是几乎圆瞪而出眼色中不断透射着各种异样的光芒又似痛苦又似怨恨显是想起了那件毕生的恨事。 十年之前俞岱岩奉师命在年初的时候前赴福建诛杀一个戕害良民、无恶不作的凶恶剧盗。那剧盗听到风声立时潜藏隐匿费了他将近两个多月时光才找到剧盗的秘密巢穴将之十招刀杀。 当时恩师九十寿辰在即自己急忙赶回武当的途中却现了行踪诡秘的海沙派。接着又先后遭遇金刚门的刚英、长白三禽、李天垣等人的夺刀之争。 后来更被天鹰教用毒放倒昏迷不醒经由受到雇佣的临安府龙门镖局都总镖头亲自送上武当。直至那恶人装作武当七侠中人蒙骗了都大锦将自己带到密林之中施以酷行逼问终将自己的全身骨骼一根一根的残忍捏断…… “夜来此间藏头露尾。阁下究竟是谁!?” 俞岱岩残废已达十年从一个武林健者变成现在这样吃喝拉撒都要人服侍的无用废人本以为自己对这一切也都惯了。可直到今夜又再次听到那段熟悉至极的委托之语他才真正的明白自身的心中并未如同想象的那般平静。 “我是谁并不重要。” 听着俞岱岩心潮冲动中刻意压抑自我情绪的冰冷问话殷扬不答反问道:“对你而言真正重要的却是刚才那番话的主人是谁。” “那你告诉我他是谁!” 俞岱岩的声音愈加冰冷枯哑其中的滔天恨意即便是距离他甚远的殷扬都仿佛错觉般的能够清晰感受得到。 想想也是本来一个前途无量的武林高手却像如今这般一动不动浑身瘫痪的软在床上。就算是再怎么开朗的人恐怕也会抑郁生殇暴躁欲狂。 原书里张翠山夫妇与他这个三师哥初次见面时俞岱岩只凭着“谢谢三哥”这短短的四个字节就能立刻判断口音认出殷素素来。可想而知这十年以来俞岱岩究竟是在怎样的一种懊怒激愤当中痛苦度过的。 而书中描写他对殷素素恨之入骨其实亦不难理解。 俞岱岩苦于十年之后在己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乍见心目之中与自己残废之事大有关联的罪魁祸。能够顾念到自己和张翠山间的兄弟亲情仅是悲愤而无责骂最后只单单地道句: “你便不用说了。反正我已成废人往事不可追何必有碍你夫妇之情?你们都去罢!武当六侠会斗少林高僧胜算在握不必让我徒担虚名了。” 便且就此罢休确已经是极为难得的大丈夫行径了。若换作别人面对着几乎造成自己一生不幸的仇敌必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肯简单揭过。 “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她便是天鹰教前任的紫微堂主殷素素。”殷扬朝着正在等待他的答案并且面色阴沉沉默得可怕的俞岱岩平稳地说道。 “天鹰教?” 张翠山回山之后看望过俞岱岩好几次。俞岱岩对于这位为了自己身残之事愤愤下山前往江南调查真相从而负上了一身脏水指罪不说更为自己之事牵累得孤悬海外已近十年的年轻师弟也是极为亲热。 只是殷素素因为心中有鬼又在一行人回到武当山的路途上被殷扬屡次暗示所以每次都会推托身体不舒服之辞欺骗丈夫至今从未来过。再加上其他几个师兄弟也不会重点提醒五弟的妻子乃是天鹰教主之女。 是以俞岱岩并不知晓这位素为谋面的五弟妹就是间接害得自己残疾卧榻的重大仇人。而其对天鹰教的印象则仍是停留在当年抢夺屠龙刀时杀伐果断阴险狡诈的邪教一流。 “她也是我的姑姑。”殷扬并没有理会俞岱岩的猜测与疑惑接着说道。 俞岱岩听得一愕第一认真地分析起这个神秘客人此行之用意来。他的直觉告诉他耳中这个年轻的嗓音恐怕还将有惊人之语等候着他。 “她还是你五弟的妻子你无忌侄子的母亲。” “什么!”俞岱岩果然又是一愕被这一个又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炸得次失声惊道。 殷扬似乎还嫌他不够受刺激继续道:“因那龙门镖局途中出了差池误信歹人反而连累得俞三侠如此……是以姑姑早在十年之前便将他镖局中的老老少少一起杀光。” 俞岱岩也听说过此件惨案更加知道少林僧人曾把这起血案算在了自己的五弟身上。至于小侄无忌亦曾跟着他爸爸前来见礼过。而俞岱岩对于聪敏可爱的张无忌也很是为张翠山感到欢喜。此时徒闻真相不由怔怔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冷冷的道: “她如此待我又是为了何故?” 透过夜色看清楚俞岱岩脸上犹豫表情的殷扬知道他此问只是想为自己找个借口不去记恨那已然成为自己弟妹的殷素素。 第一次对这位遭遇凄惨的可怜人生出强烈好感的他叹了口长气说道:“俞三侠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瞒你。那日在钱塘江中躲在船舱里面以蚊须针先行施毒后来再以掌心七星钉伤你、并骗了你手中屠龙宝刀的人正是家父殷野王。” “为了屠龙宝刀?”俞岱岩脸上的肌肉又是一阵抽搐旧事重提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低沉着声音问道。 殷扬也不顾他能否看见点了点头便道:“我们天鹰教跟武当派素无仇冤屠龙宝刀既得又敬重你是位好汉子是以事后即叫龙门镖局将你送回武当山。至于途中另起风波却是我父亲与我姑姑始料所不及的了。” 顿了顿又道:“而此事……我姑姑却也一直将张五侠瞒在鼓里。她是怕……姑丈知道之后……” “你不必再说了!!” o.049 四月寿宴 “你不必再说了!!” 俞岱岩低声喝断道。(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他听见殷扬先用“张五侠”、后变“姑丈”的明显区别称谓哪里还不知道眼前这位正处于黑暗之中的来者正是要提醒自己这个已然无法忽视与转圜的即定事实。 挣扎的神情使俞岱岩的面色忽暗忽明变换不定。那张由于虚弱而显得憔悴的脸上早已因其起伏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源源不断地冒出细密的汗水来。 俞岱岩骨气极硬自从受伤以来从不肯呻吟抱怨半句。 在师傅的治疗下可以渐渐开口说话以后更是对当日之事始终绝口不提。但在他此刻的心里却是经受着自己矛盾心绪的接连冲击。若非他的自我克制力极强恐怕早已心躁情狂地仰天高呼起来。 定定压抑了半晌时间俞岱岩这才重新地冷静下来哑着嗓音嘶声言道: “你来此地的用意我已尽知。你且放心我也不愿五弟和……弟妹为了我这个没用的废人生出什么间隙。再说当初你姑姑交拖龙门镖局护送我回到武当本也是一番好意并非为那残害我的真正凶手。以往种种……嘿嘿往事不可追!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便罢。你亦不用担心一个连床都爬不起来的废人……” 既像是为殷素素解释又似是替自己宽慰俞岱岩话说到后来声音逐渐低沉神色愈加落寞就连他双眼中的神光也又一次地暗淡下去。 “俞三侠您不会一直是个废人的。”望着状似一切皆已看开的俞岱岩殷扬的心中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出声打断道。语气之中自有一股斩钉截铁的威势。 苦笑连连的俞岱岩被他说得一愣。微然滞涩的大脑努力并且小心地思索着对方话中的真意。自他心底猛然浮现出一股极为激烈的剧大渴望。不过只是须臾他就将自己刚刚升起的做回正常人的念想给牢牢压制住反而寒声道: “我武当俞三如今虽然手足废残但却也知道人无信不立向来说一是一。答应了你的事就绝对不会反悔!说过不认得弟妹便从未认得。你又来施饵引诱欺我作甚!恩师能让我俞岱岩得以重新说话已是上天之幸俞某倒也不敢再多奢望其他。” 殷扬听出俞岱岩的言下之意是说就连旷古硕今的张三丰也只能恢复他说话的功能而已自己又凭什么可以肯定能使他不再当这残障废人恢复其行动能力? “在下与俞三侠一般同样亦是言出必行之人!” 这句话殷扬虽是缓缓说来但其口气却是霸道至极令人丝毫不敢怀疑其中的坚定意味。 俞岱岩终于动容干枯的嗓音止不住地有些抖颤:“难道……你真的有办法能够治好我?” 对于失去正常人的行动能力已达十年的俞岱岩忽然听见有人信誓旦旦地告诉他自己不用再当废人了。心中的渴望与奢求根本不是原本想以此缓和双方关系的殷扬所能够预料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一直都一个身体健康酷爱运动的人。 看见残疾人时或许会生出些同情怜悯的心绪但是无论他怎样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都不可能真正地了解到俞岱岩此时此刻那种既有渴求却又生怕失望的忧患心境。 原书中并没有描写到张翠山夫妇死去以后间接促成了此件惨剧的俞岱岩是如何的一个心情。不过他的后半辈子里想必是非常自责悲痛的。他的伤势虽然是因殷素素而起其实说到底却还是被那朝廷鹰犬所为。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张翠山夫妇的死亡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实际价值的。完全是为了满足剧情展的需要与故事合理性的增强。 觉得对不起俞岱岩而自杀身亡的张翠山其实是很遗憾的。因为直到他横剑自刎的那一刻依旧并不知晓真正害得他三哥如此的罪魁祸其实确是那个汝阳王府属下化名为“阿三”的金刚门老三----刚性。 这般大仇未报的替罪而死却要怪张翠山貌似仁厚的外表下真实的个性实在太过刚烈! 后来俞岱岩在武当山上见到了张无忌和赵敏手下的刚性比武看出对方所使用的手法正是当年捏断自己全身筋骨的大力金刚指时那一句“我那可怜的五弟!”充分地表明了他当时那种极为深刻的懊悔与悲伤。 往完美方面的可能性说若是当年的俞岱岩能够再大度一点干脆装作不认识五弟妹。亦或者干脆认了心胸开阔一点主动劝解也不会造成如此惨祸。 可实际上真想让一个瘫痪十年手足俱不能动平时所做之事只是在脑子里回忆过去幻想复仇的极端抑郁者如此豁达的不去钻牛角尖却也是根本不可能生的事情。 在殷扬想来既然已经铸成大错现在所能做的事也就是尽己所能努力挽回了。让俞岱岩重新恢复行动能力甚至恢复其当年的一身武艺……兴许正是最确实的手段了。 “待张真人此次寿宴过后俞三侠即可得以医治。想来不久之后便可重新站立起来。”殷扬放缓口气轻声说道。 “为什么定要在寿宴以后?” 听见对方的语气里似乎极有把握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今夜面对殷扬的不请自来都一直表现得极为沉着冷静的俞岱岩在心中所欲被对方牢牢把握住后突然表现得非常的患得患失和急切失措起来。 殷扬知道他想问什么也了解他想问的事情很多。但是现在确并不是一个适合的时机。于是只是简略地跟他说明了下大概的情况便干脆地最后总结道: “今日已是四月初七大后天就是令师寿诞。俞三侠只须安心静候即可晚辈言出必践绝对不会自食其言。话尽于此在下暂且别过了。” 不等俞岱岩追问殷扬一个倒纵跃出内室。借着惯性向后倾倒之势几乎平行着扭腰转身单足在地下轻轻一点身形宛如一缕轻烟自一打开的窗柩处无声无息地飞出了屋子。 身披着柔和的月色以极快的度于武当派内高低错落格局紧凑的房舍屋瓦上横行而过殷扬心道: 明天就是偶像出关的日子了。 o.050 七大保镖 四月初八。小说文字版 因为殷扬先前提出要以天鹰教卿客以及殷素素亲属的双重身份独自一人跟随武当七侠前往武当后山的张三丰闭关之处敬礼拜见的合理请求早已被七侠一致通过。所以一大清早就有人来叫。 会合相见之时被人抬着的俞岱岩经由张翠山重点介绍现昨夜的神秘人竟是一个年纪只不过十几来岁的半大少年面色不由地变得古怪至极。 意识到自己的这张小脸貌似信用度不高自觉给人安全感不强的殷扬只好抽了个空隐秘地对这位俞三侠微微一笑使得俞岱岩终于相信这个今日正式见面以后只是见了句礼而后并无多余表情的少年郎果真便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年轻高手。 一行人加上抬着俞岱岩软椅的两个道童在内总共十人穿越武当后山的青密竹林到达了竹林深处的清修小院前。 这里修篁森森绿荫遍地除了偶闻鸟语之外竟是半点声息也无。殷扬心道这确是个闭关修行的好去处。看来张三丰的道法还是有那么一两下子的此处风景秀丽空气清新正是武当山上的绝好之地令人很有些仙气空灵的神往感觉。 进入院中来到檐前宋远桥正要出声求见忽听竹屋内隔门传出一声苍老却又闲逸的嗓音说道:“是哪一位贵客光临寒居老道未克远迎还请恕罪?” 七侠听得师父的问话声修为最高的宋远桥、俞莲舟两人已知恩师的武功越来越是精深竟从众人的脚步声中判断测知出“新人”殷扬的到来。 呀的一声竹门推开。 一个红光满面但却须眉俱白的道装老人缓步行出。望着此位老者比起常人来还要高大不少的健伟身形竟似跟自己的祖父殷天正差不多“强壮”殷扬暗想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张三丰了! 刚才又听见这位实力派偶像竟称自己为“贵客”他的心不禁跳得飞快。 殷扬的内功虽未达至由实反虚自真归朴的入化境界但也有别与如今武林中的各派寻常心法。不论是举止、眼光、脚步、语声处处锋芒流转瞬而毕露。这倒让张三丰反而听不出来其真正的武学出处和修为深浅。 张三丰衣袖略振举目望去似乎是想寻找那个自己“听”不出来的贵客在哪儿。可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别人竟是十年来思念不已的张翠山。饶是他的武功修为已然深不可测亦是情不自禁地一搓眼睛还道是看错了。 这时张翠山已经扑在他怀里声音呜咽连叫:“师父!”。心情激荡之下竟也忘了跪拜。宋远桥等人站在后边皆是欣喜不已六人齐声欢叫:“师父大喜五弟回来了!” 张三丰刚才的心里还在想着明日便是自己的百岁大寿徒儿们必有一番热闹。虽然岱岩残废翠山失踪未免美中不足但一生能享百岁遐龄也算难得。 他活了一百岁修炼了整整八十几年早就已经是胸怀空明不萦万物的有道真士。但和这七个弟子的关系却是情若父子陡然间见到自己最为疼爱的五弟子归来忍不住紧紧搂着张翠山同样欢喜得流下泪来。 众兄弟一阵殷勤服侍着师父梳洗漱沐换过衣巾。 骨架清奇身形伟岸的张三丰显然心情大好注意到被武当七保镖挤得只能站在外围正苦无机会插嘴询示的俊秀少年时便和蔼地开口问道:“小朋友是?” 见张三丰关注自己并且还主动询问作为其忠实粉丝的殷扬赶忙上前几步用自身眼神逼退了热情非常连拍马屁的几人恭恭敬敬地朝正正安坐于位座椅上的张三丰见礼道:“晚辈殷扬乃是天鹰教的后学末进。此次是随姑丈张翠山前来武当晋见张老神仙的。” 张翠山听殷扬上来见礼态度恭谨嘴也很甜忙在旁道:“殷扬为天鹰教主之孙乃是素素的侄子。” 先前的叙话中张三丰已知张翠山早已娶妻生子也很为自己的五弟子感到高兴。 对张翠山“弟子大胆娶妻之时没能禀明你老人家。”的请罪之语直接就以“你在冰火岛上十年不能回来难道便等上十年待禀明了我再娶么?笑话!快起来不用告罪了张三丰哪有这等迂腐不通的弟子?”给一句揭过。 至于听见殷素素乃是天鹰教主之女张三丰更是捋须一笑说道: “那有什么干系?只要媳妇儿人品不错也就是了。便算她人品不好到得咱们山上难道不能潜移默化于她么?天鹰教又怎样了?翠山为人第一不可胸襟太窄千万别自居名门正派把旁人都瞧得小了。这正邪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若是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 张三丰生性豁达于这正邪两途原无多大偏见。 后来之所以责令张无忌不准加入明教确是因为张翠山自刎而亡他心伤爱徒之死对天鹰教不由得起了痛恨之心。 又想到三弟子俞岱岩终身残废五弟子张翠山身死名裂皆是由那天鹰教而起虽然勉强抑下了向殷天正问罪复仇的念头但不论他胸襟如何博大于这“邪魔”二字却也开始恨恶殊深。 此时悲剧尚未生对天鹰一教也还毫无成见的张三丰见得这殷氏少年小小年纪却是气度过人。一句话里就透露了些许信息心下不由暗赞了声“果然不愧为名门之后”又听闻此番回归的张翠山在旁介绍便微笑着道: “老道不过多活了几岁却是算不得什么活神仙。倒是令祖父我却跟他神交已久很是佩服他武功了得是个慷慨磊落的奇男子。” 此话一出殷扬听得舒服张翠山听得安心想到自己担了十年的心事师父只轻轻两句话便又揭了过去当下自是满脸笑容。一边的宋远桥等人也是暗自感叹师傅果然是爱屋及乌。 张三丰平时生性诙谐师徒之间也常说笑话。这时候最小的七弟子莫声谷哈哈笑道:“师父您老人家就算不是神仙也至少活到二百岁。到时候就怕我们七个弟子没有这么多岁数好活呢。” 众人听了皆是欢笑。小小的竹屋内其乐融融。 o.051 四方来客 当日下午六个师兄弟分别督率火工道人、杂役道童在紫霄宫四处打扫布置。:;文字版 厅堂廊柱上都自贴满了由“铁划银钩”张翠山所亲笔书写的红色寿联。内外院落观中厅里皆是一片喜气。 次日清晨宋远桥等弟子换上了新缝的绸袍正要去携扶俞岱岩七人同向师父拜寿。一名道童进来呈上一张名帖。 宋远桥接了过来。张松溪眼快见帖子上写道:“昆仑后学何太冲率门下弟子恭祝张真人寿比南山。”微微惊道:“昆仑掌门人亲自给师父拜寿来啦。他几时到中原来的?” 莫声谷问道:“何夫人有没有来?” 何太冲的夫人班淑娴是他师姊据说武功不在昆仑掌门之下。张松溪答道:“名帖上没写何夫人。” 宋远桥便道:“这位客人非同小可该当请师父亲自迎接。” 说着忙去禀明张三丰。 张三丰道:“听说铁琴先生罕来中土亏他知道老道的生日。” 当下率领几名弟子迎了出去。 无所事事的殷扬见有热闹可瞧就也带着同样闲得慌的方西墨一起出来看热闹。 只见这位人称“铁琴先生”的何太冲虽是为一大派的掌门人但观其年纪却也并不甚老身上穿着件宽袍黄衫大袖飘飘神情举止间很是飘逸一幅气象冲和内功有成的样子俨然是个标准的一代宗主。 于他身后两边各自分站着八名男女弟子。而殷扬的老熟人草包剑客西华子和闪电娘娘卫四娘亦在其内。 似乎是对殷扬毫无遮掩的注视有所察觉行在何太冲身后的西华子突然一歪脑袋一双牛眼即刻扫向了武当众人旁边正自笑意吟吟的殷扬脸上。这矮墩墩的胖子肥脸立时一青目光中也似有怒色喷薄而出显然回忆起了上回的不堪遭遇。 可只一瞬之间他好象更想到了对方的厉害手段。于是又将自己的眼光躲躲闪闪地斜避开去。这番欺善怕恶转瞬即逝的有趣表现落在殷扬的眼里倒让他看得极为有趣眼中的笑意也不禁渐渐地浓了一些。 正站在殷扬身旁的莫声谷由于靠得极近正好把这一幕看在眼中。觉得这昆仑派的胖子面部表情的怪异变化显得非常滑稽之余亦是偷笑不已。 那边的何太冲背后没有生眼自然便不知晓身后弟子的拙劣表现。见到张三丰亲自迎接脸色一喜急忙前趋几步向张三丰行礼致贺。 张三丰笑呵呵的连声道谢拱手还礼。 而在他身后的宋远桥等六人因为师训极严的关系连忙按照最正式场合的规矩欲要跪下磕头大礼参见。 何太冲吓了一跳也忙着跪拜还礼急声说道:“武当六侠名震寰宇这般大礼如何敢当?” 如今在江湖之上无论名望还是武功宋远桥与俞莲舟这两人都丝毫不输于他这位罕至中原的昆仑掌门。 可现在武当七侠中除了行动不变的俞岱岩以外包括刚回中土的张翠山在内竟都规规矩矩地对他施行如此大的礼仪深知武林中人最重面子的何太冲在心中暗叹一声武当名门正派果然不愧为中原泰斗的同时确是有些受宠若惊。 张三丰刚将因被气氛感染而显得愈加客气恭谨的何太冲师徒迎进大厅宾主坐定上杯献茶。一名小道童竟又持了一张名帖进来交给了宋远桥。 宋远桥打开一看才知此次却是崆峒派五老齐至。 在当世武林当中少林、武当名头最响是为中原的泰山北斗。而昆仑、峨嵋则要次之。至于这崆峒一派则又再再次之。崆峒五老若论到辈分地位来其中的老关能也顶多只是能和宋远桥平起平坐而已。 但张三丰为人甚是谦冲听了便站起身来对何太冲说道:“崆峒五老到来何掌门请稍坐老道出去迎接宾客。” 何太冲嘴上连道不敢心里却想:“崆峒五老这等人物派个弟子出去迎接一下也就是了。张真人确是太过客气。” 少时崆峒五老带了弟子进来。唐文亮和宗维侠见到殷扬也在先是一惊后来想到这是武当地面才又安下心来随着老大关能落坐。只是那唐文亮一双眼睛乱转似乎是在寻找唐斩。 殷扬坐在莫声谷旁边对其露齿一笑也不管唐文亮被他吓得寒毛一竖便自不声不响自顾自地喝起茶来。 莫声谷的外貌虽然粗豪但绝非毫无心计的蛮莽之辈。心思细腻的他将对面唐文亮的表现看在眼里再联系到刚才西华子的情形暗自里已是明白这几人之间曾经定是生过不少故事。而正坐在自己身旁悠然饮茶的少年无疑便是尽占上风的那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神拳门、巨鲸帮、巫山派等许多门派帮会的脑人物6续来到山上拜寿。倒是让殷扬见到了许多熟人像神拳门的掌门拳震山一进大厅就看到了殷扬所在于是他拜过寿后便来到了殷扬跟前见礼。之后更是索性坐在了殷扬位子的下处。 而梅石坚这位曾经由于消息闭塞从而毫无意义地得罪过殷扬的巫山派掌门更是在身旁贺老三的凑耳低语中径往殷扬所坐之处行来。陪着笑脸连连告罪直至殷扬轻轻点头以后着才肯安心地坐到一旁拳震山的后边。 这么一来场面上倒似是拳梅二人皆为殷扬护驾的下属一般。 看见两位中型门派的成名人物竟如此恭顺地朝一个少年人行礼致谦敬伴而坐。不禁使得在场的一些并不认识殷扬的武林中人大感诧异。就连武当七侠中的几人见到这种情况亦是暗暗生奇。 特别是武当七侠中最为足智多谋并且早就知道这个少年恐怕并不简单的张松溪心中更为一凛。暗地里已将殷扬在己心中的分量不由地又加了不少斤两。 而关能和何太冲则早在门下知情人士的轻声汇报里知道了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俊秀少年的真实身份正是此次海外之行中让自己两派人马大吃一亏的天鹰教堂主。 只是眼下大家皆是为了寿宴而来倒也不必即刻翻脸。想到这里何太冲微微一笑不再看那殷扬又转过头和相陪自己的张松溪随意地闲聊起来。 o.052 少林三空 随着时间推移来客越来越多。() 宋远桥等事先只想本门师徒共尽一日之欢却没有料到竟来了这许多宾客。六名弟子分别接待却又哪里忙得过来? 张三丰一生其实最厌烦的便是这些繁文缛节。每逢七十岁、八十岁、九十岁的整寿总是叮嘱弟子不可惊动外人。岂知在这百岁寿辰竟然是贵宾云集。 虽然他交游遍及天下座下七弟子更是行侠仗义广结善缘。但武当派真正的至交好友皆知张真人不喜铺张此次只是送了些贺仪前来聊表心意罢了。现下的武当山上许多三山五岳两湖四海的江湖中人倒是有不少借着武当张五归来的由头前来凑凑热闹混吃混喝混看的。 张三丰身为当今武林的天下第一人因为常年闭关参研武学的关系已有多年未在人前露面。更何况这百岁寿宴确属稀少对于武林中人来说如此罕见盛况又怎能轻易错过? 客人流水般6续达至到得后来这紫霄宫中就连给客人坐的椅子也已不够了。 无奈之下宋远桥只得派人去捧些光滑的圆石密密的放在厅上权当座位。各个门派帮会的掌门帮主当然尚有座位。而其门下众多的低辈弟子门人徒众就只好委屈着坐在石头上了。至于斟茶的茶碗分派完了也只得用些饭碗、菜碗来代替奉茶。 再过了一会儿那个今天一早开始便显得有些人来疯的小道童又一次兴冲冲地跑进来报道:“峨嵋门下弟子静玄师太率同五位师弟妹来向师祖拜寿。” 正站在厅前的宋远桥与俞莲舟听了俱是微微一笑望向了身旁正自满脸通红的殷梨亭。 这时莫声谷正巧从外边陪着**位客人进厅。而张松溪、张翠山两人也刚刚忙完从内堂转出。几位师兄弟听到峨嵋弟子到来也都朝着殷梨亭一齐微笑。最后还是张翠山见得殷梨亭神态忸怩好笑不过便拉过他手笑道:“来来来咱两个去迎接贵宾。” 两人一前一后迎出门去。 只见那静玄师太已有四十来岁年纪身材高大神态威猛虽是女子却比寻常男子还要高半个头。在她身后五个师弟妹中只一个是三十来岁的瘦男子两个是尼姑。其中静虚师太张翠山已在天鹰教出海巨舟上会过。 而另外两个却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 当先一个抿嘴微笑憨态可人见张翠山两人迎出便即红着小脸可爱地偷偷瞥了殷梨亭几眼。另一个则是位肤色雪白、长挑身材的美貌女郎。她似乎与殷梨亭一般害羞不停低头弄着衣角。 张翠山心思灵敏只是一看就知那身形修长的高挑女郎便是殷梨亭的未过门妻子、金鞭纪家的纪晓芙姑娘。 张翠山拉着殷梨亭上前见礼道劳后陪着六人入内。 路上腼腆男殷梨亭一眼都不敢向纪晓芙瞧去。行到廊下见众人均在前面才忍不住向纪晓芙望去。而这时候正巧纪晓芙低着头也刚好斜了他一眼两人终得目光相触。 当先的那个可爱小姑娘纪晓芙的师妹贝锦仪一眼瞟到故意咳嗽了一声直把正在相视的两人羞得满面通红一齐转头。贝锦仪见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凑到纪晓芙的耳边低声道:“师姐这位殷师哥比你还会害臊呢。” 本是姐妹间的嬉笑之语谁想突然之间纪晓芙的身子竟是一阵颤抖脸色忽尔变得惨白眼眶中亦有泪珠莹然。贝锦仪看得吓了一跳还以为师姐脸皮薄受不起自己的玩笑当下吐了吐小舌头不敢再说。 进入大厅贝锦仪忽觉一道凌厉的眼光猛朝自己师姐妹的方向扫来。一惊之下侧接上才现却是一个姿态俊雅的少年正坐在那里向着这儿微微而笑。 贝锦仪当是自己师姐妹哪里失态了便看了身旁的纪晓芙一眼果见她仍有些神不守舍的模样忙拉了拉这位失神落魄的师姐袖子才又让她清醒过来。 看到这个情形殷扬的心里却是想道:这位心忧生愁的白肤美女便是殷梨亭的未婚妻光明左使的钟情人啦。而不悔小妹妹现在也应有五、六岁大了吧。如此看来这个纪姑娘恐怕还是未婚未姻未成年的低龄妈妈。 想到着里殷扬不禁暗骂了句杨大叔还真是个禽兽! 各路宾客络绎而至转眼之间已是正午。 与原著中所不同的是因为金毛狮王谢逊已“死”的缘故此次前来武当拜寿的众人并不是为了那屠龙刀而来。反而前来长见识凑热闹为主的江湖人士居多。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群谋共计暗携兵器。 就殷扬卓越的耳力来说便听见许多功夫不怎么样的末流人物似乎正以见到犹如活化石般珍稀无比的张真人为荣。毕竟于常人于常时而言他们这等小人物又怎能有幸亲眼见着这位早呈半退隐低调状态久已足不出户的宅型宗师呢? 大厅之上众宾客用罢便饭火工道人收拾了碗筷。 宋远桥站起身来特真挚地谦声说道:“诸位前辈各位朋友今日家师百岁寿诞承众位光降敝派上下尽感荣宠只是招待简慢之极还请原谅。” 吃得半饱的众人连道不敢。 嘴早养刁的殷扬心道那是…… 正自热闹之间忽听观前门外突地传来一声: “阿弥陀佛!” 这声佛号压下嘈杂之声清清楚楚的传进众人耳鼓。又清又亮似是从远处传至但听来又像自身旁。 殷扬心头一凛知道今日唯一的大敌到了。 张三丰笑道:“原来是少林派空闻禅师到了快快迎接。” 门外那声音接口道:“少林寺住持空闻率同师弟空智、空性暨门下弟子恭祝张真人千秋长乐。” 话音刚落厅中一片哗然。 空闻、空智、空性三人乃是少林四大神僧中的人物。今天除了空见大师早已身死这三位神僧竟尽数到来却让众武林人士为之惊愕。 o.053 四大神僧 少林寺源远流长一向是为中原武林之魁。(本书转载文学网现如今的少林派寺中空字辈的高僧虽然众多。可是却也只有“见、闻、智、性”四师兄弟能被桀骜不驯的武林中人尊称为四大神僧。实是因为他们这四人乃是当年无色禅师所传一脉比起派内同辈僧人多懂了一样神功。 而四位神僧之间若论武功最高、佛法最深者自是早已归天的大师兄空见无疑。 想当初谢逊在冰火岛上讲起他使狡计用一十三记七伤拳错手打死身具“金刚不坏体”的空见大师语气中除了懊悔惋惜更多的却是对空见一身高深修为的尊崇仰慕。唬得张翠山都不禁要认为这世界上除了恩师以外便是这空见最强…… 不过在殷扬想来既然空见即可当成昆那厮的避难师傅又能被三渡公认为少林派近代少有的良秀之材想必这已故的僧人定有不凡之处。 就在殷扬猜测三空的实力究竟如何的时候坐在他对过的昆仑派掌门何太冲说道:“久仰少林神僧清名今日有幸得见也算不虚此行了。” 门外另一个较为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一位想是昆仑掌门何先生了。幸会幸会!张真人老衲等拜寿来迟实是不恭。” 张三丰虽对少林三僧的到来心存疑虑但也依旧以其一贯的谦和口气道:“今日武当山上嘉宾云集老道只不过虚活了一百岁敢劳三位神僧玉趾?” 他们四人隔着数道门户观舍各运内力互相对答便如当面晤谈一般。 峨嵋派静玄师太、静虚师太崆峒派的关能、宗维侠、唐文亮、常敬之等功力不逮便插不下口去。其余各帮各派的帮主脑如坐于殷扬之下的拳震山、梅石坚等人物更是心下骇然自愧不如。 殷扬一边饮着香茶一边听这些个前来制造麻烦的少林秃驴隔着老大远就急不可待地开始哟喝。心道: 这不是示威是什么? 嘿更可恶的是那个姓何的还敢插口附和助敌营造声势。难道当我偶像是假的么! 他们也不想想这是武当而非少室。连真正的天下第一都在这儿呢又何时轮到他们难。心下最讨厌别人耍帅的殷扬潜运内力轻轻冷笑一声竟是清清楚楚的传入在场众人耳中。 对面的何太冲听得这声短促的冷笑心中顿时一凛双眼一眯对眼前这个少年再不敢轻视。刚才西华子与卫四娘两人所诉说的那些本来并未被自己放在心上的话即又浮现出来。 殷扬研究“纵声长啸”和“海豚音”那么久了在这方面或多或少总归有点造诣。只听他丹田运力缓缓吐气将刚才何太冲的话照搬道:“久仰少林神僧清名今日有幸见过也算不虚此行了!” 此话一出厅中众人皆感殷扬的声音便有如实质一般丝丝缕缕地透进至自己耳中。 而殷扬故意在双方实际距离很远的情况下将何太冲的“得见”两字改为“见过”则是要讽刺空闻等少林僧人本为拜寿却又何必摆出什么臭大架子弄个隔门相叙的噱头。 隔着几道门空闻一闻此言白眉立刻一挑心头凛然:“此子是谁?内力竟有这般深厚!辨其声音应属年纪轻轻难道是武当新收的青年弟子?” 少林寺纵然号称方外僧众清心寡欲可好歹已经传承千年。自盛唐以后每朝每代俱是执掌武林牛耳。 而方今武当崛起声势之强竟是隐隐有盖过少林之意。皆因张三丰百年积威平生未曾败过有这等大宗师坐镇武当七侠又天下闻名武当一派如何不兴? 但少林千年魁又岂会甘心将领袖群伦的权利让与他人?何况还是被他们所认为的少林叛徒一手创建的武当派!? 空闻佛法高深不假可他毕竟还不是佛陀未修成四大皆空。心中免不了有了争强斗胜之念是以所思所想皆不离争斗二字。一时间因搞不清传声者的身份刚才还把自家内力耍得很欢的空闻、空智互相对视一眼便即集体哑火。 而这边厅堂中殷扬却不顾众人偷看向他的眼光又次悠然自得喝起茶来。那样子看起来彬彬有礼不急不噪可像何太冲等对他心理上就有些微妙敌意的人却都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太狂了。 只是他们不知殷扬刚才那句话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说起来却耗费心力极有难度。本来殷扬的内力就没有达到俞莲舟那个层次能够如此心平气和貌似轻松地压过何太冲等的威风不外是因其最近以来攻略玄冥真气颇有成果而对音功又早有些独到的理解罢了。 不过这也只能唬唬铁琴先生确是瞒不掉偶像滴。 张三丰笑看了眼表面装模作样实则调匀内息的殷扬一眼便率领众弟子迎出厅外。 这时以空闻为的三位神僧也已率领着九名僧人缓步走到紫霄宫前。 那空闻大师白眉下垂直覆到眼上便似长眉罗汉一般;空性大师身躯雄伟貌相威武;空智大师却是一脸的苦相嘴角下垂。 这让站在师尊身后的宋远桥不禁暗暗感到奇怪。他颇精于风鉴相人之学此刻不由地心道: “常人生了空智大师这副容貌若非短命便是早遭横祸。何以他非但得享高寿还成为了武林中人所共景仰的宗师?看来我这相人之学所知实在有限。” 这想法如被殷扬获知必会跟他说句这就叫“逆天”。 却说那边张三丰和空闻等虽然均属武林之中的大师级人物但却从未见过真面。 论起年纪张三丰比他们大上三四十岁。 若论辈分从他师父觉远大师算起行辈叙班那么他比空闻师兄弟也要高上两辈。 但他既非在少林受戒为僧又没正式跟少林僧人学过武艺当下只好各以平辈之礼相见。至于宋远桥等几侠则又十分倒霉地平白矮了一辈。 张三丰迎着少林众人进入大殿。 何太冲、静玄师太、关能等赶忙上前相见互道仰慕又是一番客套。偏生这空闻大师极是谦抑对每一派每一帮的后辈弟子都要合十为礼招呼几句。直乱了好一阵数百人才一一引见完毕。 殷扬不愿凑这热闹只是躲在人后看着空闻大师门面工夫做得出色。而于先前见过他露了一手之后就显得更加仰慕的拳梅二人看他不动也不好自行离开便也乖觉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边未同众人前去热闹。 好在在场的武林中人极多空闻应付的也极为繁忙。倒也未曾注意到神拳门和巫山帮的两位掌门帮主竟然亦不给他这个少林现任方丈的面子自始至终都藏在后边没有甩他…… o.054 三侠冤案 空闻忙了一通终于同空智、空性两僧坐定。(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喝了一杯清茶似是忘了前刻殷扬的出言挑衅说道: “张真人贫僧依年纪班辈说都是你的后辈。今日除了拜寿原是不该另提别事。但贫僧忝为少林派掌门有几句话要向前辈坦率相陈还请张真人勿予见怪。” 张三丰向来豪爽开门见山的便道:“三位高僧可是为了我这第五弟子张翠山而来么?” 张翠山听得师父提到自己名字便主动站了起来。 空闻望了张翠山一眼低眉道:“正是我们有一件事情要请教张五侠。” 张翠山一抱拳道“大师请讲张五洗耳恭听。” 空闻合什还礼长眉似乎垂得更低了些缓声说道:“张五侠杀了我少林派的龙门镖局满局七十一口又击毙了少林僧人六人。这七十七人的性命该当如何了结?还请张五侠赐示。” 未等张翠山作答宋远桥却先一步说道:“家师原要邀请各位同赴武昌黄鹤楼共谋一醉今日不恭之处那时再行补谢。敝师弟张翠山远离中原近十载近日方归他这十年来的遭遇经历还未及详行禀明师长。再说今日是家师大喜的日子倘若谈论武林中的恩怨仇杀未免不详有违诸位大师远道而来上山祝寿的一番好意啊。” 空闻的场面工夫也不比老宋稍差回道:“老衲一众皆是出家之人。宋大侠所言的共谋一醉倒是不必。而今日盛会之期也正好将事谈开就不用去那黄鹤楼上了。” 张翠山闻言知其心意已决朝着欲替自己解围的大师哥安慰一笑便对着少林众僧朗声道:“空闻大师龙门镖局和少林僧人这七十七口人命绝非晚辈所伤。张翠山一生受恩师训诲虽然愚庸却不敢打诳。” 他这番话侃侃而言满脸正气。 空闻念了句:“阿弥陀佛!”心想:听他言来倒似不假…… 看见师兄一时沉吟不语坐在他身旁的空智突然说道:“善哉善哉!张五侠正人君子不敢打诳难道我少林弟子便会胡说八道?!” 他身子瘦瘦小小的出言却声如洪钟只震得满厅众人耳中嗡嗡作响。殷扬亦是眉头一皱暗觉敌手厉害单凭自己可不好对付。 空闻方丈这时也向张三丰道:“张真人今日之事如何了断还请张真人示下。” 张三丰道:“我这小徒虽无他长却还不敢欺师谅他也不敢欺诳三位少林高僧。龙门镖局的人命和贵派弟子不是他伤的。” 空智一听苦脸一抽忽冷笑道:“但有人亲眼瞧见张五侠杀害我门下弟子。难道当真是武当弟子不敢打诳少林门人便会打诳么?” 说着左手一挥自他身后走出三名中年僧人来。 三名武僧各眇右目正是在临安府西湖边被殷素素用银针打瞎的少林僧人圆心、圆音、圆业。 此三僧随着空闻大师等上山张翠山早已瞧见心知定要对质西湖边上的斗杀之事。果然这位空智大师没说几句话便将这三个人证叫了出来。 张翠山心中为难之极西湖之畔行凶杀人确实不是他下的手可是真正下手之人这时已成了他的妻子。他夫妻同甘共苦情义深重如何能不加庇护?然而当此情势却又如何庇护? “圆”字辈三僧之中要数圆业的脾气最为暴躁。本来依他的心性一见张翠山便要动手拚命此刻碍于师伯、师叔在前这才强自压抑。 这时见师父将他叫了出来当即大声说道:“张翠山你在临安西湖之旁用毒针自慧风口中射入伤他性命是我亲眼目睹难道冤枉你了?我们三人的右眼也是被你用毒针射瞎难道你还想混赖不成?” 张翠山心想此时只好过辩一分便是一分于是说道:“我武当门下所学暗器虽也不少但均是钢镖袖箭的大件暗器。我同门七人在江湖上行走已久可有人见到武当弟子使过金针、银针之类么?至于什么针上喂毒更加不必提起。” 武当七侠出手向来光明正大武林中众所周知。若说张翠山用毒针伤人上山来的那些武林人物确实难以相信。 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圆业更是恼道:“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那日针毙慧风我和圆音师兄瞧得明明白白。倘若不是你那么是谁?” 张翠山道:“贵派有人受伤被害便要着落武当派告知贵派伤人者是谁天下可有这等规矩?” 殷扬的这位姑丈口齿伶俐能言善辩。圆业在狂怒之下说话越来越不成章法将少林派一件本来大为有理之事竟说成了强辞夺理一般。 眼看两人说僵一边的张松溪适时接口道:“圆业师兄到底那几位少林僧人伤在何人手下一时也辩不明白。可是敝师兄俞岱岩却明明是为少林派的金刚指力所伤。各位来得正好我们正要请问用金刚指力伤我三师哥的是谁?” 圆业张口结舌说道:“不是我。” 殷扬听得一笑觉得此人实在够浑这话一出岂不是让张老四抓你把柄? 果听张松溪接着就冷笑道:“我也知道不是你谅你也未必已练到这等功夫。” 他顿了一顿又道:“若是我三师哥身子健好跟贵派高手动起手来伤在金刚指力之下那也只怨他学艺不精。既然动手过招总有死伤又有甚么话说?难道动手之前还能立下保单保证毛不伤么?可是我三哥是在大病之中身子动弹不得那位少林弟子却用金刚指力硬生生折断他四肢逼问他屠龙刀的下落!” 张松溪的声音逐渐提高:“想少林派武功冠于天下早已是武林至尊。又何必非得到这把屠龙宝刀不可?” 他说到这里已是义正严词:“更何况!那屠龙刀我三哥也只见过一眼贵派弟子如此下手逼问手段也未免太过毒辣了。当年我俞三哥在江湖上面也算薄有微名生平行侠仗义替武林作过不少好事。如今却被少林弟子害得终身残废十年以来卧床不起!我们几兄弟正要请三位神僧作个交代!!” 为了俞岱岩受伤、龙门镖局满门被杀之事少林武当两派十年来早已不知费过不少唇舌。只因张翠山失踪始终难作了断。此间张松溪见得空智、圆业两人来势汹汹便又主动提起了这桩公案出来。 面对张松溪的当场喝问空闻大师双目低垂缓缓言道:“此事老衲早已说过老衲曾详查本派弟子并无一人加害俞三侠。” 殷扬一笑将手中茶盏轻轻放下双拳一握咯叻作响。完成了剧烈运动前的准备动作。 那边张松溪嘿声一笑伸手怀中摸出了一只金元宝来。 o.055 四爪相斗 张松溪嘿声一笑伸手怀中摸出了一只金元宝来。(本书转载文学网只见那金锭之上指痕明晰宛如大力捏成。确是张松溪心思敏捷知道今日寿宴恐怕会有波折早就把物证给带在了身上。此刻听空闻推脱说他少林弟子未曾做过便立刻取出大声说道: “天下英雄共见害我俞三哥之人便是在这元宝之上捏出指痕的少林弟子!除了少林派的金刚指力敢问这世上还有哪一家、哪一派的武功能‘捏金生印’么?” 圆音、圆业指证张翠山不过凭着口中言语张松溪却取了实例证物出来。比之徒托空言显然更加具有说服力。 一旁本是气势汹汹的圆业看得目瞪口呆一时语塞。心想自己几个师兄弟所挨得那些细如蚊须的银针可是早在十年以前就给扔啦…… 空闻看了那金元宝一眼说话的度更加地慢了:“善哉善哉。本派练成金刚指力的除了我师兄弟三人另外只有三位前辈长老。可是这三位前辈长老不离少林寺门均已有三四十年之久又怎能伤得了俞三侠?” 莫声谷站在旁边早就听得气愤不已。这时见己方掌握确实证据的情况下空闻还想抵赖忍不住插口言道:“大师不信我五师哥之言说他只是一面之辞。难道大师所说的便不是一面之辞么?” 空闻甚有涵养虽听他出言顶撞也不生气只是将自己本就已经慢得不了的语再度降低道:“莫七侠……若是不信老衲之言……那也无法。” 莫声谷外粗里细等得就是他这句话:“晚辈怎敢不信大师之言?只是这世事变幻是非真伪往往出人意表。各位只道那几位少林高僧伤于我五师哥之手我们又认定敝三师兄伤于少林高手的指下说不定其间另有隐秘。” 见空闻正在认真听他说话莫声谷信心一定接着道:“以晚辈之见此事应当从长计议。不要伤了少林、武当两派的和气。倘若鲁莽从事将来真相大白难免徒贻后悔。” 空闻点了点头貌似非常同意地应道:“莫七侠所言不错。” 看着扮演白脸的空闻似乎真有些认同其辞一旁的红脸空智却是厉声急道:“你们武当只有这么一个死物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而我少林却有三个活生生的僧人亲眼所见张翠山的行凶经过!龙门镖局的血仇确是定要他给出个交代的!” 空智说着转脸朝张翠山喝道:“今天不说也要你说!” 娘xp!老秃驴竟敢玩狠的! 虽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此刻听这空智一代高僧的身份竟也如此没有风度不要脸面的将话咬死。殷扬心头光火冷哼出声:“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般蛮不讲理!” 冷冷的话语似乎能冻结空气。 原本靠近殷扬身旁的一众龙套尽皆闪开。只余下在方西墨、拳震山、梅石坚三人的簇拥下仍自横刀大马安然而坐的冷面少年。 空智似乎很久未被人这样责斥过了直楞得半晌才反应过来。 见这少年的眼光正正冷冷地扫在自己身上大怒之下啪的拍出一掌击在身前的木桌之上。只听喀喇一声响那桌子四腿齐断木片碎裂纷飞桌面登时粉碎。 殷扬见状唇角之上缓缓带起了五分不屑三分讥诮两分不可一世不慌不忙地嘲讽道:“哦唷好大的火气呀……只是这般把气撒在人家厅堂的桌椅上面可不符大师你的身份。” “有本事的……” 不待空智喷火殷扬稳如泰山依旧不紧不慢地继续言道:“回少室山砸你家的佛祖去!”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当即石化。 空智乃是三大神僧之一如今少林寺中的二号人物武功高强威名远播在武林中可谓德高望重。虽说他多年来未曾下山但敢如此讥刺于他的江湖上可说绝无紧有。 可是今天当场石化的众人却是亲眼看见了一个。 一向都是他呵斥别人哪有被别人反过来教训的!? 空智怒了脸色青了眼睛红了什么佛法的熏陶修习神僧的高人风范全部脱掉。在这空气为之冻结只闻寥寥呼吸之声的瞬间剩下的只是一个正处于极端暴怒状态的剧傲老者! 空智不再言语身形一晃少林派诸多绝技之中招式最为凶狠的“龙爪手”倾囊而出!攻势恍若怒海狂滔一浪接着一浪地压向殷扬。 望着眼前逼进过来的枯瘦老僧殷扬知道他先前的一番寻衅隐忍出言挑拨终是将三僧之中这个城府最深也最不好对付的空智大师给彻底激怒了。 又是一声嘲笑过后原本稳如泰山的殷扬从自己的座位上飞身跃起。人在空中先行一步把脚下椅背踩得支离破碎同时衣袖剧震腰腹用劲借力往后轻松飘去。成功躲过了对方的第一轮猛攻不说开头那声嘲笑更是使得空智的气势为之一消。 空智一招“捕风式”未果愈来愈怒纵声喝道:“小子过来纳命罢!” 这几个字轰轰入耳声若雷震。 一旁匆忙躲避的拳梅二人本与殷扬离得极近这时只觉一股劲风刮过空智便已像头暴龙一般冲了过去。而自身的胸口皆是被那股气流给刺压得气血翻腾难已自制。只有本来站在殷扬身后的方西墨见机最早在殷扬的笑声刚起时就身形一侧轻飘飘的让了开去而未受到任何波及。 空智越过三人冲势不减一抓不中次爪随至。一招“捉影式”来势比之刚才更加迅捷刚猛。 殷扬保持退势双足在地下轮流虚点斜身向左侧闪避又是险之又险地躲过一招。空智阴沉着脸第三抓第四抓第五抓呼呼出连环而至欲想秒杀滑不溜秋的对手。 只见瞬息之间这个灰袍僧人便似化成了一条灰龙。龙影飞空龙爪急舞将身法飘逸的殷扬压制得无处躲闪。众人猛听“嗤!”的一声脆响殷扬横身飞出右手衣袖已被空智抓在手中在靠近右肘处的位置上皮肤裸露现出长长的五条白印。 空智一招得手纵身而起又扑将下来威势非凡。 殷扬吃亏一招狂笑一声却是不再退闪不再避让。只见他面上一狞双爪一狰扣成鹰钩之状径向空智的龙爪抓去! o.056 三方混战 空智以大欺小忽施突袭这番举动委实有些惊世骇俗! 前来武当祝寿的一干武林豪杰先是被殷扬的嚣张所震后来虽见空智神僧狂怒出手也未及有所反应。()这时听闻殷扬的一声狂笑却是将恍惚的众人给勾回神来。当下嘘声大作嗤之以鼻。 空智在江湖上的名声极响不差可像今天这般丝毫不顾彼此之间年纪、班辈、身份上的巨大差别就如此恃强凌弱地亲手对付一个晚辈确是令人所不齿的。 以空智的心计如在平时自然不会如此暴躁易嗔而干出这等愚蠢之事。但他今日实是被殷扬气的炸这才大失常态怒从心起。 其实这也难怪。 就刚才来说要是出言挑衅的是武当七侠中人以空智的心性修为当然自有计较。不过若换成了先后滋事出言不逊的少年殷扬那便是另外的一个情形了。 耳听着阵阵嘘声空智简直怒上加怒。心想如今既已动开了手若不能快解决擒下这个小辈他的脸面必定全无。当下心头狠一双龙爪手上再又加上了二分凶戾! 而与他对手的殷扬却是丝毫不惧双手电闪度绝伦直欲与其硬拼。 刹那间两人攻势交接四爪相斗皆朝对方的弱处要害抓去。旁人只看得四道爪影横空乱飞气劲纵横简直目眩神迷。眼力若是差点的根本就看不清这一连窜的招式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只听噗呲数声几片碎布便从两人之间激散裂起双方同时分开。 空智站定众人望去。只见他身上的那件灰色僧袍已然是破烂不堪一双宽袖更是自其手肘处被人硬扯下来。裸露的手臂上抓痕密布鲜血淋漓显得煞是恐怖。 反观殷扬虽然看来也很有些狼狈可受伤之处皆是些长条白印而已。就算偶有破皮之处也尽是一些明显的皮外之伤伤口远未如空智那般鲜艳可怖。 场面上看似乎又被殷扬胜了半筹。 可实际上此刻的他却在暗自痛骂。 他一身外家横练铜皮铁骨比之血色鲜艳的空智仿佛好看了不少。可是功力上的差距终究无法轻易弥补。 刚才的那轮对攻下来殷扬虽无外创但所受的暗伤却也不少。空智名头响亮自非浪得虚名内家修为分毫不弱于曾与殷扬交过手的俞莲舟半分甚至因其寿龄较长还尤有过之。 殷扬的内力早在数月前泛舟出海时就已临至突破边缘。近日来又新得臂助能够巧借玄冥真气之力加自身的运功效率可谓进步极快。但与眼前的空智一比却又明显要差上一个等级。 内功就好似一辆跑车外功则犹如出色的驾驶技巧虽可在公平赛车时轻松越货运卡车诸类但两者一经相撞自是车毁人亡之局即如现在的殷扬与空智。 因此殷扬的指力、爪法、招式皆不逊于通熟“少林龙爪手”的空智半分可若再加上内力一项就要被其远远地拉开距离。 果然但见空智一甩手上的残破布条浑若无事便又迎头攻上。殷扬吃过其亏不敢再硬碰硬了于是改换策略抽身猛退。 空智一路龙爪手源源而出快极狠极。殷扬避其锋芒只得纵身后退。一时间两人就这样面对着面一个扑击一个后跃纠缠开来。 空智连抓几下尽皆落空。两人之间始终相距两尺有余。虽然他连续急攻让殷扬鲜有还手余地但两人轻功上的造诣却已极明显的分出了个高下。 空智飞步上前殷扬倒退后跃其间难易相去实不可以道里计。空智使尽全力都始终赶他不上脚下功夫自是早已输得一败涂地。甚至有不少旁观者暗暗怀疑殷扬此刻只须转过身来奔出数步即可将空智给遥遥抛落在后。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以殷扬的轻功造诣纵使毋须转身而选择直接纵然倒退也能轻松摆脱对方的凶猛攻势。如今状似凶险的纠缠不过是殷扬为了等候机会而有意拖延罢了。 换者言就算空智的功力再高爪势再猛于殷扬来说比起对自身武功有所克制的武当俞二也未必有多强悍。 更何况殷扬上次与俞莲舟相斗曾因忌惮他的那套“绝人子孙爪”从而并未用出己方的最强爪法呢。 又过十招终是被殷扬窥得一个机会。 空智双手快抓“抚琴式”“鼓瑟式”“批亢式”“捣虚式”四式连环疾攻而至。此套“抚琴鼓瑟批亢捣虚”的连招绵绵不绝宛若一式便如同一招中的四个变化一般实已快捷无比。 可这殷扬偏偏就能在对手的快攻之时毫无征兆地凭空飞纵拔地而起。让空智面对这陡然间的变化也不禁停下杀手目瞪口呆起来。 殷扬身在空中急盘旋连转三个圈子只见他愈转愈高又是一个转折竟已达到与紫宵宫长梁同高的地步。 下边的一旁观战者只瞧得神眩目驰若非今日亲眼目睹决不信世间竟能有这等轻功。众人之中有自负轻功了得的这时也不禁骇然叹服。 “咄!”的一声殷扬估计重演双臂背后两只鹰爪反手插进宫梁木中将他整个人都钉在宫顶之上俯视下方。 空智见这到手的鸭子飞了不禁大怒在下面瞠目仰瞪高声喝问:“小子!你可敢下来!” 殷扬面沉如水也不道什么“老贼你可敢上来?”的套话甚至连“小爷这就下来取尔狗命!”之类都没有多说。既已执掌空袭优势也就懒得废话只见他身体颠倒双足倒踩在木梁上边用力一蹬双爪一紧扣碎梁木人便如同炮弹一般笔直冲下! 此刻殷扬在上空智在下却又有另外一人横生变故忽兴于左斜刺里插入到两人的战局当中…… 就这样本来“殷扬飞爪斗神僧”的单挑之争竟因这人的突然出现而变成了更加复杂的三方混战! o.057 七侠五义 殷勤自空而至侧瞥一眼现来人竟然正是已与自己化敌为友的五当二侠俞莲舟! 张翠山一家未曾回归之前俞莲舟与殷扬确实有些过节。()东海一战更是被殷扬以自身的内伤作为代价当着众人之面空袭三掌将他逼退。所以当初的俞莲舟于公于私都对殷扬这位新起的邪教魔头存有极大的偏见。 但是后来五师弟飘海回归并与天鹰教主之女结为夫妻更是有个十岁大的可爱儿子。俞莲舟的想法就开始有所转变。毕竟武当派与天鹰教结怨的根本便是为了张翠山与殷素素的神秘失踪。 俞莲舟面冷心热对这位五弟向来亲厚。既然即成事实他也只能选择接受。于是俞莲舟放下有色眼睛与诸位出身魔教的新晋亲戚逐渐相处不禁好感大增现这位五弟妹温婉率真也不算什么邪魔女。 而随着一路走上众人愈加了解更是慢慢觉得曾经落过自家面子的“魔手”殷扬对于“自己人”来确不像对外时的那般嚣张跋扈咄咄逼人。 他因为专心武功至今无妻无子对于无忌这个小侄子一直相当喜爱。但当面对只比张无忌大了四岁的殷扬时却是平辈论交颇为尊重。概因放下心防和偏见以后像殷扬这般武艺高强的少年人确是与俞莲舟这等武痴极易相得。 再经过途中遭遇鹤笔翁、金刚门徒的那来袭一战后诸人间又建立起了并肩作战的信任友情。俞莲舟原先对殷扬“凶狠毒辣!”、“阴险狡诈”等印象如今早变成了“英姿勃勃!”、“意气风!”的评价。 刚才见空智忽施突袭以大欺小他也与旁人一般未曾反应过来。后来欲想上去分解却现两人酣战激烈无有停手一追一退间移动度更是甚为快捷一会儿打到这儿一会儿又斗到那儿的……自己虽是有心出手但也难已找到合适的机会。 所幸他见殷扬身处下风可也能依仗着轻功的迅捷和身法的灵敏避敌锋芒躲其盛势。当即也就并不为殷扬担心着急只是耐起心来等待机会。此刻一见殷扬又使出了当初对付自己的那招欲要扳回劣势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俞莲舟化静为动顿时窜出硬是插进到两人的战团之中。 坐在空闻旁边的空性在少林派中的武功辈分虽高但却不通俗务。见状立刻挺身站起正想着也学俞莲舟那般进到场中强行入局却被武当五侠阻下。 张松溪谨慎地看着面前这个相貌威猛身形魁梧的强壮“老僧”说道:“空性神僧请勿冲动。我二哥只是前去解围而已!” 空性面现迟疑望向空闻失意由他裁决。 空闻白眉微垂瞧了瞧如临大敌的张松溪与张翠山又见殷莫二人也在宋远桥的带领下隐有包围之势的站成个圈。知道五侠重义事不可违便道:“师弟你且回来你三师兄足以应付。” 叫了空性回来空闻又转过来朝着张松溪道:“武当七侠义气深重老衲也甚是佩服。还望不要伤了我那空智师弟为好。” 一听此话宋远桥、殷梨亭、莫声谷还好皆是以为空闻示弱。本就不想在恩师寿宴上演全武行的他们当下松出一口气来。而如张松溪、张翠山这两个心思灵敏者则皆是脸色一变。 张翠山暗道:刚才四师哥明明已经说清二师哥此举是去解围……可这空闻大师却又点明不要“伤了”空智又哪里是什么服软明显即有威胁之意! 当下他心下计较却也并不多言径自转往场内望去…… 殷扬与俞莲舟两人可说是不打不相识。见其插手进来本就毫无惧色的殷扬更是心下大定。而此刻作为反面人物的空智神僧却是大急!如今多了个功力并不弱于自己的武当二侠亲自动手再加上头顶那个轻功人的难缠小子他原想擒住殷扬挽回颜面的打算可更不好打了。 殷扬临空冲击俞莲舟横空出手下方的空智心知局面大变战力全开出手更疾。 三人形成丁字走马灯般嘶杀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殷扬借着两人的劲力上上下下好不遐意根本就不曾落地。俞莲舟貌似是个和事老般的劝架者这边挡两招那边围魏救赵下。让旁人看不出什么情况还只道武当二侠处事公正两不相帮。可身在局中的空智却晓俞莲舟攻出的这几掌终是自己这边要吃亏多些。 空智气愤之下因俞莲舟的突然动手而稍歇的龙爪手再次强势卷出意图反攻。天上的殷扬和地上的俞莲舟顿觉压力徒增也不敢再玩那心照不宣对掌借力的悠闲把戏招法同时一变皆成猛厉之爪势! 让殷扬曾经忌惮不已的“虎爪绝户手”终被心生暗怒的俞莲舟毫无犹豫地使出了来。对方是个老者亦是个僧人!俞莲舟心理上因受张三丰斥责而产生的“不得轻动”的暗示此刻再无顾及。 这套从未在对敌时候真正用过的绝技直到今日终得释放出它那含有“绝人子孙”属性的危险光彩! 不过虎爪既出却也并非就能压制住龙爪的猖獗。空智的这路龙爪手虽只有一三十六招但其要旨端在迅敏刚猛凶厉狠辣而不求变化繁多。实为少林派数百年来精雕细啄千锤百炼的不败招式!本是三位空字辈的少林神僧之中心无旁骛的四师弟空性的看见本领。 这个空性说到这龙爪手上的造诣便是师兄空闻空智甚至当年的空见师兄也均不及他。每次遭逢大敌只要使得这手龙爪出来无不立占上风总是在十二招以前便即取胜。自第十三招起只是自己平常练习跟师兄空智切磋的时候方才使出从未在真正临敌时用过! 因此单以这门武功来说空智若比之空性或许略次但配合上少林寺世代研改号称不败的三十六式抓法于其本身练得极为精熟的招式而言亦可说毫无破绽可寻。 此番三人尽皆用爪各自使出真本事对敌一时间只可以刚猛对刚猛!所区别处只在鹰爪的凌厉虎爪的凶狠龙爪的猖狂! o.058 杀手三式 殷扬三人一番龙争虎斗彼此攻守趋避手上未有半刻停歇。:;文字版 一旁众人只瞧得心惊肉跳喝彩连连紧盯场中爪影狂飚招式繁复抓风撕云间一片纷乱。 殷扬心知眼下这个空智已是动了真格俞莲舟那边必然压力倍增再难与自己作戏相帮便主动放弃了空袭的优势落到地上以自身堪称神的手法硬捍双方。 与他对手的空智、俞莲舟两人至此始知殷扬爪法的强悍竟然不输于自己其凌厉处更且犹胜半分。当下皆自战意大起凝神对敌好在这三人混战的乱局当中为己方占得上风。 空智出手最疾攻势最猛一直试图掌握主动。可另外二人亦非庸手一旦这老僧意图明显的猛攻几招两人即会心照不宣地联手合击一并施压制其气焰。 其中与前来劝架为先的主方俞莲舟不同绝非善类的殷扬往往就乘两人同心对敌之时施以重击总要给空智身上留下点标记。 这般做法空智自是愈加愤怒嘴中喝道:“小子你可恶!” 明知身处劣势却仍旧不肯停手的空智不好怪罪原本前来“分解”实际越分越乱反帮倒忙的俞莲舟只好拿阴险的殷扬出气。 殷扬笑道:“老和尚……” 空智乘他开口说话真气不纯之际呼呼两招攻出。 殷扬潇洒的纵身飘开天马行空般斜爪反击口中说话继续接了下去:“……你才可恶!” 这几句话中间语气并无半点停顿。若是闭眼听来便跟心平气和的坐着说话一般无异。未曾亲见者决不信他在这三句话间已连续闪避了空智的三招快进攻。 空智见殷扬小小年纪内功却也了得便尝试激他道:“你轻功固然极佳但这拳掌指爪上的功夫想要胜过老衲却也休想!” 知这老僧有意让自己与他再度硬拼现因俞莲舟的突然插入从而左右逢缘形势大好的殷扬自然不会如其所怨只是回道:“过招比武谁又能料定胜败?晚辈可比大师您年轻得多纵是武艺不如气力上亦可占些便宜。” 空智闻他并不轻易受激反而挑衅自己心知此子狡诈不好易予当下厉声言道:“小子休要猖狂!如若单挑放对你这晚辈又岂能挺到此时?” 殷扬虽明他话中真义乃是暗指俞莲舟的从旁照拂却也听得好笑不已暗想这老秃驴大庭广众的倒也不觉羞耻即刻坚挺地讽道:“老和尚龙爪手确实厉害在下自然不能独自挡之!但你此话却是说来好笑。难道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竟是少林派的风俗习惯?呵呵如此说来这‘单对单’倒也公平!” 空智被殷扬一再讥刺才刚稍微平复下来的怒火腾得冒起恶狠狠道:“我就不信这龙爪手拾掇不了你这小子!” 殷扬为他所恶却依旧笑道:“少林派的龙爪手三十六招没半点破绽乃天下擒拿法中的无上绝艺。只不过在大师的手里使来威力却有些弱了。不过在下若能侥幸赢得一招半式也好让您老从中反思百尺竿头再进一步不是……” 空智重哼一声怒道:“有胆便来试试!你要是真能破解得了我的龙爪手老衲立即回寺终身不出寺门一步!” 殷扬道:“那也不必!” 两人如此对答之际四周众人彩声如雷越来越是响亮。 原来两人口中说话指爪身法却丝毫不停只有愈斗愈快但说话的语调和平时一模一样绝无半点停顿气促。 当空智说“你轻功固然极佳”这句话时左手五指急抓而下说到“却也休想!”时语音威猛双手颤动疾拿三招。两人边说边斗边斗边说旁观众人的喝采声始终掩盖不了二人的语音。一直奉信“少说话多动手。”的无语沉默男俞莲舟风头尽被两人抢劫一空。 最后当殷扬说到“那也不必”时双爪齐施左挡俞莲舟只具五成力道的一记虎爪右钩反抓与俞莲舟拆招正忙的空智手臂。 只听空智大喝一声:“小辈狂妄!”。一言甫毕旋又喝道:“接招!”时已躲过殷扬的右抓撩钩。左手虚探右手挟着一股劲风直拿殷扬左肩的“缺盆穴”正是先前用过的一招“拿云式”。 刚才酣战之时殷扬拆过这招多次先时一见空智左手微动便已知他又要使用此招。当下也是学他左爪虚探右手直拿对方“缺盆穴”。 两人所使的招式虽未完全一模一样但殷扬这下后先至却是在一刹那的相差之间以手占了先着。空智的手指离他肩头尚有两寸殷扬的鹰爪就快抓到了空智的“缺盆穴”上。 空智身形精瘦但也比身量未长的殷扬高些。见这嚣张少年那“侥幸赢得一招半式”的狂言才刚刚出口便就真的拆了自己一招。虽说其乃倚仗度而破可也着实了得。无奈之下只得仗着自己身高臂长上的略微优势用两败俱伤之势逼其撤爪。 殷扬一招占势无功而返后空智双手齐出使一招“抢珠式”拿向殷扬左右太阳穴。 这太阳穴何等重要在内家高手比武之际触手立毙无可挽救的余地。空智这番全力施为殷扬亦是毫无办法。好在一旁的俞莲舟见到殷扬势危双手虎爪早已抓向空智腰部两侧。 但空智既敢勇出双爪又怎会对他没有防备。本来攻出的左手便即圈转变为龙爪手中的第十七招“捞月式”以逸待劳地虚拿俞莲舟的后脑“风府穴”。 俞莲舟乃是典型的行动派本身武功又不比空智稍弱此击虽属精妙却也奈何他不得。只见俞莲舟身形微微一折就已绕过空智的捞拿双手张呈虎形仍抓空智腰间不变。 空智一击未功突然间大喝一声度一提纵身而上。暂时躲过背后的虎爪侵犯双手犹如狂风骤雨正对着殷扬将“抱残式”和“守缺式”两招稳凝如山般使将出来。 这两式确是少林龙爪手中最后第三十五三十六式的压底招数。一瞥之下似乎其中破绽百出施招者手忙脚乱竭力招架。其实这两招似守实攻大巧若拙每一处破绽都隐伏着隐蔽无比的厉害陷阱实是龙爪中的绝招。 龙爪手本来走的是刚猛的路子但到了这最后两式时刚猛中暗藏阴柔已到了返璞归真炉火纯青的境界。 殷扬观招知式晓得厉害。一声清啸踏步而上“大鹏展翅分筋错骨。”两招虚式一带突然化作一招《天山灵鹫爪》中的杀手----“幽冥鬼爪式”诡异地直攻入空智中宫。 空智不料对方突施奇招眼见他的一条右臂已然陷入重围再也不能全身而退。当下干脆搬运内力双掌竖成刀状陡然圈转回击呼的一响往殷扬的臂弯上击了下去。 空智此刻深陷敌境穷极思变居然将“抱残守缺”的两式破敌杀手用了出来势欲将眼前这个自己深恨的殷扬的右臂震断! 岂知他的双手掌缘刚和对手的右臂相触突觉殷扬身形倾斜手随身动竟与他双掌一擦而过更进一步突而袭胸。三根暗催气劲锐利无比的鹰爪指锋直往空智胸口处的气海“膻中穴”插近! o.059 七截真武 空智咬紧牙关双掌略降高度进而疯狂猛斩! 两人性命相拼眼看就要同归与尽幸亏空智身后的俞莲舟及时赶到一对虎爪分成左右度快得仿佛能撕破空气出一连窜风啸之声急抓向空智后腰。小说;三人出手都是快若雷闪电光火石之间即已攻达各自的目标。顿时化动为静几乎同时停住! 一旁观众望去只见场中三人皆是乍然静止纹丝不动。 俞莲舟后来居上右爪稳拿住空智腰眼。左手前伸将殷扬的袭胸一插截在了空智“膻中穴”前。空智不动如山左手反按在俞莲舟肩部关节右手仍呈斩势正停于殷扬的左侧太阳穴旁。而殷扬的右招虽被俞莲舟所挡但左边鹰爪却是一建功成直扣在老僧的喉结之上。 此时此刻殷扬的鹰爪只须在加上一分劲力便可锁喉断颈把空智给彻底了结。但同样的空智在临死之前必定也会毫不留情地掌劈太阳穴使自己跟着报销…… 这般千钧一三人间彼此牵扯互相挟持俱知牵一而动全身。当下皆不敢轻易妄为就连呼气吸气都变得小心翼翼谨慎得很生怕刺激到对方反害自己陪葬。 三人中俞莲舟位置最佳本无性命之忧。顶多也就是空智猝然力落个肩头被卸罢了。可他却丝毫不敢放松如此险恶的情况下面殷扬与空智可说是动缀生死自己一个处理不小心就是两命之殇。 场外的气氛亦如场内般沉闷。刚才还喝彩连连的众人现在也随着场中三人一般寂静无声。在这乱战方酣嘎然蓦止的怪异气息下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紫宵宫中竟然落针可闻静谧得可怕。 张三丰雪眉深皱虽然有心相救却是无从救起。眼下殷扬三人既不是较量气力也不是拼斗内劲而是外招相连互相震慑各持着对方的死穴。其中胜负生死只在当事人心绝非外人可解。任他武功再高这时也只得束手无策全无用武之地。 场中空智巍然不动枯瘦的身形状站得笔直此番他骑虎难下却仍旧不肯开口示弱。虽已被殷扬扣住生死要处可右掌依然相当稳定地停留在其脑侧横然不晃。 而作为另外一位当事人的殷扬亦是凝立而立目静身止。感受着自己左耳边上太阳穴侧的炽热温度他神经有些大条地思考着这招斩势莫非就是少林派大名鼎鼎的《燃木刀法》? 还好这位空智神僧尚未修成佛家“他心通”的本事要不然知道殷扬此刻还有心思瞎想他的招式来历恐怕得被对手的粗大神经给吓出毛病来。 “两位我数三声大家同时撤力如何?”沉默男俞莲舟大概是因为自己的造型拗得太久有些不耐终于主动出口了。 空智沉吟半晌心道这样僵持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便出声道:“善哉!便如俞二侠所言。” 感受着手上空智声带的震动见到他又朝自己望来殷扬暗想见好就收当即点头应允。 俞莲舟见两人点头同意嘴上数道: “一。” “二……” “三!” 俞莲舟轻推双爪松劲放开。殷扬与空智同时收手一并撤了鹰爪掌刀脚下急纵抽身后退一下子就拉开了三丈距离。 殷扬待站定后不待空智说话即道:“多谢大师赐教了。” 空智本还想说些什么场面话交代一下。此刻听他抢白索性冷哼一声径往少林众僧方向走去。 殷扬似乎对先时的胜负一战生死一线浑不在意。只是朝今天很够哥们儿义气的俞莲舟笑了一下就又找了把椅子坐下。 空智与殷扬一战先前的气焰已然全无也没有再找张翠山的麻烦。而空闻则是深深地看了这个貌似对少林存有诸多不满的神秘少年一眼。转朝着张三丰继续“正事”道: “久闻张真人武功源出少林。武林中言道张真人功夫青出于蓝我们仰慕已久却不知此说是否言过其实。今日我们便在天下英雄面前斗胆请张真人不吝赐教。” 他此言一出大厅中群相耸动比之刚才殷扬三人大战还要热烈。 张三丰成名七十余年当年跟他动过手的人如今早已死得干干净净世上再无一人。他的武功到底如何了得江湖中也只是流传着各种各样的神奇传说而已除了他嫡传的七名弟子之外谁也没有亲眼见识过。 但看宋远桥等武当七侠威震天下可想徒弟已是如此师父的本领自然不言而喻。少林、武当两派之外的众人听这位少林主持的意思竟是想公然向张三丰挑战无不大为振奋心想今日己可亲眼目睹当世第一高手显示武功实是不虚此行。 而在殷扬看来他虽早就知道少林派自视甚高对于新近崛起并且威胁到其至尊地位的武当派向来敌视。但在心里却不认为这班老秃驴们便真能胜得过武当七侠。这时也如众人一般将目光一齐集中到了张三丰的脸上瞧他是否允诺。 却见这张老神仙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空闻暗自揣摩着他的神色又道:“张真人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我少林三僧自非张真人对手。但实逼处此贵我两派的纠葛若不各凭武功一判强弱总是难解。而张真人高着我们两辈倘若以一对一那是对张真人太过不敬了。我师兄弟三人不自量力想联手请张真人赐教。” 众人心想:你话倒说得好听却原来是要以三敌一。张真人武功虽高但毕竟已达百龄精力已衰未必挡得住少林三大神僧的联手合力。 这时一旁的俞莲舟说道:“今日是家师百岁寿诞岂能和嘉宾动手过招……” 空闻刚才已见他露过一手知道其人武功不在自己两位师弟之下当下客气地点了点头正欲说话却听俞莲舟接下去说道:“何况正如空闻大师言道家师和三位神僧班辈不合倘若真正动手岂不落个以大欺小之名?但少林高手既然叫阵我武当七弟子便欲以一阵势讨教少林派诸位高僧的精妙武学。” 空闻掩在垂眉后的眼光一闪问道:“哦?敢问俞二侠所言的是何阵势?” “真武七截阵!” o.060 寿仪三件 真武七截阵! 空闻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微微沉思。(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他虽不知晓武当的这一阵法但听俞莲舟的言下之意似乎对这门“真武七截阵”极有信心一时不由沉吟起来。 其时空闻、空智、空性三人各带了三名弟子上山共是一十二名少林僧人。众人均知俞岱岩全身残废武当七侠如今只剩下六侠。据俞莲舟所言之义是欲以武当派的六人对阵少林寺的十二人那是正正的以一敌二之局。俞莲舟会如此叫阵可说是自高武当的身份了。 而俞莲舟这一下看似险着实则也是逼不得已。经过刚才动手他深知少林三大神僧的功力甚高年纪又远比自己师兄弟为大修行亦自较久。若是单打独斗大师哥宋远桥当可和其中一人打成平手自己也能挡得住一位神僧。可至于余下的一位不论张松溪、张翠山、殷梨亭或莫声谷都非输不可。 因此他这般叫阵明面上是师兄弟六人斗他十二名少林僧其实那九名少林弟子料想并不足畏。说起来是武当派以少敌多实际上却是武当六弟子合斗少林三神僧。 一边的空智是三僧中最知心计的一个如何不明白这中间的关节虽然还为刚才之事有点抹不开面子这时也只好哼了一声说道:“既是张真人不肯赐教那么我们师兄弟三人便逐一向武当六侠中的三人请教。三阵分胜败三战两胜者为赢。” 在旁的张松溪也非好相与之人听了便道:“空智大师不愿领教我武当阵法定要单打独斗那也无不可。只是我们兄弟七人除了三哥俞岱岩因遭少林弟子毒手以致无法起床之外余下六人却是谁也不敢退后。我们六阵分胜败武当六弟子分别迎战少林六位高僧六阵中胜得四阵方为赢者。” 莫声谷也是大声道:“便是这样。倘若我武当派胜了那龙门镖局的血杀惨案当不得再胡乱加罪于我五师哥身上!” 张松溪提出这个六人对战之法可说已立于不败之地。他料知大师哥、二师哥的武功和三大神僧大致相若至于其余的少林僧却势必连输三阵。 空智摇着头道:“不妥不妥。” 他只说不妥但何以不妥却又难以明言。刚才陪他打完热身赛的殷扬直听得好笑不已插口道: “三位神僧先向张真人叫阵说是要以三对一。待得武当七侠提出阵斗却自沉默他语。武当一方提出要以六人对阵少林派的十二位高僧可说是让出了天大的便宜但空智大师您又反要单打独斗。现在人家张四侠答允了单打独斗大师却又说不妥?呵呵我这外人都听不明白究竟怎样才算是‘妥当’了?难道是让武当七侠中的一人单挑你少林派的十二位神僧?” 空智勃然变色瞪住殷扬眼看又是场冲突爆。旁边的空闻已口诵佛号:“阿弥陀佛!” 三僧中的空性自上武当山后未说过话这时忽然说道:“两位师哥这位小侠言之有理啊这般比法我少林必然胜定无疑!” 他武功虽高但自幼出家为僧不通世务听不懂殷扬的讥刺之言。此番大言炎炎在场众人虽慑于他的辈份武功都不敢太过放肆暗自里却皆是偷笑不止。 空闻有些头疼地斥了句:“师弟不可多言。”当即转头朝向武当七侠之宋远桥道:“这样罢便如贵方所言。我们少林六僧领教武当六侠的高招独斗、战阵皆可一次定输赢!” 宋远桥见这位少林主持总算是有些一派掌门的魄力也是定声道:“不是武当六侠是武当七侠!” 空智闻言吃了一惊。顾不得再跟殷扬怄气忙问道:“尊师张真人也下场么?” 宋远桥大气道:“大师此言差矣。与家师动手过招之人俱已仙逝。家师又怎能再行出手?我俞三弟虽然重伤难以动弹他又未传下弟子但想我师兄弟七人自来一体今日是大家荣辱之战他又如何能袖手不顾?我叫他临时找个人来点拨几下算作他的替身。武当七弟子会斗少林众高僧你们七位出手也好十二位出手也好均无不可。” 空闻微一沉吟心想:武当派除了张三丰和七弟子以外并没听说有何高手他临时找个人来济得甚事?若说请了别派的好手助阵那便不是武当派对少林派的会战了。谅他不过是要保全“武当七侠”的威名致有此言。 他不知武当七侠成名以来无往不利不论多么厉害的劲敌最多两三人联手便足以克敌取胜前面提到的那“真武七截阵”从未用过一次。此时宋远桥、俞莲舟眼见大敌当前那少林三大神僧功力深厚不好对付。因此才想到那套作为武当镇山之宝的“真武七截阵”上去。 空闻算计了一会儿正欲点头相应眼光却正好掠过殷扬处心下一惊一个念头徒然升起张口问道:“请问这位少侠尊姓大名是武当哪位的高徒?” 这少年先前与师弟空智一战他都看在眼里。知道此人并不好惹而其言行举止招式家数虽不似武当一脉但从己方来时便对少林存有的敌对之意看必跟武当派有关。于是出言探问也是想绝了他相助武当参合进七截阵中的可能。 殷扬见他动问不由微微一楞。念头急转已猜知这老僧心中所想。如今时候未到当下也不言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只笑着说自己乃是武当七侠中人的亲戚晚当不会参与其后少林武当的两派之争。 空闻虽仍对他模糊的答案不满但此刻确是不便多问只好对宋远桥允道:“好宋大侠。我少林派即出七名僧人会斗武当七侠。” 此言一出殿中众人无不轰然叫好。这群人里有大多数是为了上山看热闹来的江湖草莽俱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鸹噪之辈。此刻见少林派来者不善兴起争端还欲硬捍武当自是巴不得好戏连场登时大声鼓彩起来。 而那宋远桥见这空闻大师终于明确答允便道:“请各位稍待在下须去请三师弟临时寻到传人以补足武当七弟子之数。” 说完向俞莲舟等使个眼色六人向张三丰躬身告退走进内堂。 张三丰对于声名之说早已看淡。此时见得座下众弟子独当一面众志诚诚意欲阵战少林的头面人物自是心中欣然拂须而笑。却不想刚才才刚完成大“闹”紫宵宫之壮举的殷扬突然行至前来朗声言道: “张真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晚辈不才现有寿仪三件欲敬献之。” o.061 七步之章 前面众人拜寿之时顶多也就用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的套词。 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饶是张三丰修为精湛已达至境也不禁被后世神龙教这极具阿谀奉承之能事的强悍切口给雷了一下。很有些纳闷地想道这殷扬近日来便是住在武当山上现今已过午时怎又会想到在这个时候进送什么“贺仪”呢? 一旁的少林、峨嵋、昆仑、崆峒几派皆是奇怪于殷扬的“出人意表”都把目光投注过来看他意欲何为。 殷扬此着乃是奇兵突出是为自己后边的言辞作下铺垫。当下不慌不忙地使人拿来了三个之前早就准备好的黑色礼盒。 他也不多作解释当着众人的面亲自打开了第一个扁盒取出一本看似书册的东西来。 众人一见此物皆是满脸狐疑不知这少年打得什么主意。 刚才多数人所送的寿礼大都是从山下镇上临时买的一些寿桃寿面之类仓卒间随便置办的贺仪。虽与跟张三丰这位武学大宗师的身分不合可也是这些江湖草莽手头拮据的原因。 至于各派宗主、各帮脑都是献得重礼。如昆仑崆峒两派出手最为大方送的皆是些真金白银。其中又以峨嵋派与武当的关系最佳也最用心思除开十六色珍贵玉器之外另有一件大红锦缎道袍用金线绣着一百个各不相同的“寿”字花的功夫甚是不小。 当时静玄师太曾向张三丰言道:“这是峨嵋门下十个女弟子合力绣成。” 张三丰心下甚喜亦有笑道:“峨嵋女侠拳剑功夫天下知名今日却来给老道绣了这件寿袍那真是贵重之极了。” 而现如今殷扬信誓旦旦地说有三件寿礼相献。竟又只拿一本书出来却让众人皆有些跟不上思路摸不着头脑。 但听殷扬说道:“第一件乃是《僵尸拳法》一册。” 此话一出众人随即哗然。没有人想到殷扬会送张真人武功秘籍。而且还是如此另类的一种…… 看到张三丰面露疑惑之色殷扬也不管旁人的惊诧若无其事地接着道:“此拳法出于辰州言家。百余年前曾与湘西潇家的《哭丧棒法》共名于西南武林。招式极有特色使时宛如僵尸专走那诡秘古怪之形适合肢体残障行动不便者习。” 话音刚落场中的大哗之声嘎然而止。众人望想殷扬的目光皆带不信之色。就连之前被殷扬屡次得罪的空智亦是如此。 江湖中人众所周知武当派中当得了“肢体残障”四字的只有一人。而那人又怎是一句“行动不便”这么简单根本就是完全瘫痪别说是再练武功就是如常人般自由行动亦是全无可能! 殷扬口中这个极具针对性质的礼物有哪里是什么助益!一时间旁人皆以为殷扬此举乃是挑衅武当挑衅七侠甚至挑衅张三丰! 一旁的少林三神僧也听得彻底傻眼。空闻心道难道这少年不单针对我少林还和武当派有甚过节不成?竟敢当着张真人的面这般说话?这…这也太嚣张了吧!? 殷扬的这番话实是太过吓人。紫宵宫内因为这番话竟又变得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张三丰皱起眉头看了犹然自若的殷扬一眼。他对这少年的感观极好印象极佳若说这少年胆大妄为冲动行事他是不怎么相信的。可事实摆在眼前!在张三丰的角度听来与众人的理解亦是一般无异皆把那番话当成了寻衅之语。 但张三丰境界绝高一边深思着殷扬所为何意一边不动声地看他将会如何。 殷扬依旧是一幅不急不缓的样子将那第二个体积较小的盒子打开言道:“第二件黑玉断续膏。此膏乃西域金刚门秘制灵药可生肌接骨效用非凡。能使骨骼断损、行动不便者尽复旧观!” 同样是一句“行动不便”同样是全场哗然却再也没有人把它当成是衅然之言了。张三丰一脸动容站起身来激动问到:“尽复旧观!?你是说这黑玉断续膏能够治疗岱岩让他痊愈?!” 殷扬口中称是当众讲起了这西域金刚门的来历以及现下全派依附于元朝汝阳王府的关系。更指出金刚门的祖师爷那位生猛无比的火工头陀当年在少林寺里的种种因果来。 听他侃侃说起当年的火工头陀、西域少林等旧往轶事空闻三僧对望一眼均想:我派这等隐秘之事这少年怎生全都了解?甚至比自己三人还要详知此中内情! 殷扬似是嫌爆料还不够猛又道:“十年之前以大力金刚指手法伤害俞三侠、并使其久痪卧床的正是这少林叛徒所传的金刚门人!” 空闻听了一惊顾不得细想这少年怎又对少林亲善起来忙出声将此事坐实道:“不错像那西域少林近年来只研佛法而不习武功。俞三侠之怨案必是这金刚门所为。这位少侠知事渊博之前故往俱与我门中秘闻类同。现下所言当是无差!” 这些年来在俞岱岩一事上少林武当两派扯皮已久一向是少林方底气不足。如今有机会撇清关系空闻大是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这口气松完却见殷扬朝他微微一笑竟是诡异无比。 正自疑问间却见殷扬又打开了最后一个礼盒从中拿了一个物事出来。 众人见他这三礼中的前边两礼招招连环自有章法互相关联处便如古人七步作诗一般。前后之间看似参差系错毫无瓜葛实则自有深义玄机暗藏。一步步布置下来无不吊人胃口扣人心弦很有些妙意横生悬念迭起的感觉。当即无不凝目望去想瞧这最后一物究竟又有何等特异。 只见这最后一物精致小巧栩栩如生却是一对黝黑透亮的铁铸罗汉! 张三丰见着此物眼神略顿微一迷惘之后竟是目光凝住仙躯一震刚欲作问就听那殷扬已然说道: “这第三件名曰‘机关罗汉’。” o.062 三礼之贺 看着殷扬手中的“机关罗汉”张三丰情不自禁的追忆起来。(本书转载文学网他仿佛又见到了那位淡黄衣杉腰悬短剑牵驴而行的郭三姑娘…… 仿佛又变成了那个老实腼腆总会脸红的倔强少年…… 不错殷扬所献的这对罗汉正是当年无色禅师送给郭襄的生日礼物!后来郭襄将之转增于张君宝间接造成了张君宝凭此大神威解了少林之围使昆仑三圣何太冲败北西回。更因这“偷学武功”一事犯了天鸣方丈、达摩堂座无相以及心禅七老等僧的忌讳从而反受牵连被其师觉远救出少林。 “这一对罗汉乃由精铁铸成。铁罗汉的肚腹之中装有机括扭紧弹簧之后能对拆一套少林罗汉拳。是两百年前少林寺中的一位异僧花了无数心血方始制成端的是灵巧精妙无比。” 殷扬边说边启动机关众人果见这对罗汉对打起来不由大奇。 一边的空闻望去只见这铁铸罗汉一招一式活灵活现行拳招法标准至极正是少林派的基础拳法《罗汉伏虎拳》无疑心下顿时诧然。概因他这位少林主持都未知派中曾有如此奇巧之物。 殷扬见众人注目接着说起当初火工头陀与苦智禅师的比武往事。以及一百七十年前少林苦慧禅师因苦智身死之事一怒远走西域开创了西域少林一脉的真相。 众人在前面也曾听他略微提起这时见殷扬说得更为详细皆是深入其中。而殷扬说完这段隐秘以后竟又话锋急转聊聊谈起了近百年前昆仑三圣何足道以及西域少林的潘天耕三人挑战少林险些功成。最后却被一张姓少年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离奇故事。 众人听得身如其境何太冲听得面有得色少林神僧听得眉头大皱。 有心人方到此时才知道殷扬的阵营自始至终都在武当。同时也从侧面了解到他此刻话中的些微真意。刚才殷扬于俞岱岩一事上主动为少林“平反”看似示好实际的原因便是为了顺利地讲出这个故事。 空闻之前曾亲口说道殷扬“知事渊博之前故往俱与我门中秘闻类同。现下所言当是无差!”。此时若是反驳这个“故事”岂非是自打嘴巴?就是旁人听了也会觉得少林派出耳反尔全无风度。 而且殷扬口中的张姓少年明显便是如今的张三丰张真人! 一时间这些有心人无不对殷扬的心机凛然。均是暗想:这少年步步为营一路行来条理明晰分毫无差最可怕处竟让人因为顾及而无法声辩实是心计深沉已极。 座上早已从遥远的回忆中渐渐回过神来的张三丰目光重复清明望着殷扬侃侃而谈叙述当年故事虽也疑其小小年纪却怎知这诸多秘辛。但这少年袒护偏帮武当之心他已看得清清楚楚。 自己开创武当以来作为老牌泰斗的少林派总以“张真人武功源出少林。”之说自我安慰。更有甚者还暗自里认为其是偷学了少林功夫又再叛出的少林弃徒……他近年来一直闭关苦修参究一门精奥深明的《太极功》为得就是替武当一派正名以此前所未有的神功堂堂正正地胜过天竺达摩东传下来的少林派武学。 而此时殷扬以这百余年前的故旧往事宣扬于前来祝寿的众人之间。将来这番话语必定广传天下实有造势之意。想来少林派以后却不敢在人前多说什么“张三丰乃少林弃徒”之类的鬼话了。 反倒是少林派在这一百年前是非不分恩将仇报自断臂膀逼人逃亡的不堪行事确是坐定了以大欺小聚众临寡的恶名。 空闻虽然暗怒却苦于辩解不得。在殷扬的故事中觉远师徒郭靖黄蓉之女与神雕大侠交好的无色禅师甚至是远来挑战的何足道皆被塑造成了相对意义上的“正义”形象。惟独少林一派嘴脸对比得甚为丑陋皆是些实至名归的经典“反角”。 这种情况使得空闻空智就算真的要辩也必同时得罪如今与武当大有渊源的峨嵋昆仑两派可谓真正的得不偿失。这点从前来拜寿的昆仑派掌门何太冲峨嵋师姐静玄静虚目下的得色神情便能看出一二。 要怪就怪殷扬此招形式方法太过阴损。为武当正了名不说还让少林僧众在面对旁人的指指点点时无处火只得在心里面默念上个几遍阿弥陀佛以释嗔念。 至此殷扬的三道贺礼尽数献完。表面上是送了一本秘籍一盒膏药一对罗汉。实则他送出的这三件礼物却是一个“复活”的徒弟一个老人的初恋纪念物以及武当一心想要脱离“源出少林”这一桎梏的长久心愿。 故事讲完的殷扬与面色大为缓和的何太冲及老熟人静虚师太对答了几句。一时间场中的气氛大好。可是有人却偏偏不愿这气氛持续下去。 “阿弥陀佛!” 口宣佛号压住众人的声音。空智瞪住殷扬嘴上说道:“果如我二师兄所言少侠知事当真渊博。一百年前、两百年前之事亦是熟知无比宛如亲见。老衲请问十年之前武当张翠山血杀临安龙门镖局七十余口人命……这其中所谓的“真相”又是什么?” 空智不愧为三僧之中心智最深者放下火气以后也是颇为厉害。 此问状似探询实则厉害无比。先是点明殷扬所言种种皆是“一百年前”、“二百年前”的旧事又说“熟知”、“亲见”之语有暗指殷扬黄口白牙信口胡说之意。最后再一次拿张翠山说事想把前事揭过。 你不是帮我们少林平反了么?哼若是真有这么本事便把这张翠山的血案也揽了过去。百多年前的事情都说得绘声绘色这才十年前的事也找不着推脱的理由吧? 空智心中冷笑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个“大敌”看他又有什么作为。 谁知殷扬听了反而诡异一笑说道: “在下孤陋寡闻哪敢当两位神僧的夸赞!” 空闻空智两人只当他已技穷预想巧言诡辩推脱此事。暗中皆道:任尔口才了得巧言如蛇这种血仇也揽不过去罢。 心里如此想着二僧才刚露出一丝微笑哪想那殷扬却是续道: “不过!若说这龙门镖局的血案凶手……晚辈不才正是恰好知晓。” o.063 七人之阵 “不过!若说这龙门镖局的血案凶手……晚辈不才正是恰好知晓。(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说着殷扬的眼中电闪般掠过一丝异彩。 闻听此言空闻空智皆是一楞。两僧均未想到他竟会如此说法。 难道这神秘少年当真是武林百晓生不成?要不然又怎能知道这般多的江湖秘闻? 空智见方丈师兄颇有些疑神疑鬼的踯躅样子思量片刻对殷扬道:“照你的话意似乎此事并非张翠山所为了?” 殷扬看了他一眼笑道:“武当七侠皆是光明磊落之辈若真做了又怎会剧不认罪?刚才张四侠曾多次言道此中尚余不少疑点而莫七侠也有世事难料一说……于俞三侠一事少林派不就身受其冤么?” 空智听得一震他没想到先前的那次“平反”竟还有这层意思。 少林武当两派为了这事你来我往争执多年。与掌有“证物”的武当派所主张的先调查清楚再做定论的谦庸态度对比少林派可是咄咄逼人一向咬得极紧。而且因为有目击证人的关系在龙门镖局一事上少林上下几乎都已认定了武当张翠山必是造成惨案的罪魁祸! 如今若真像这少年所云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那么少林恐怕又要担上死咬不放蛮不讲理的恶名。 想到这里空智追问道:“那你说那个真正的凶手究竟是为何人?” 殷扬正想说话却刚好瞥见进入内堂已久的武当六侠此时恰巧行出。念头一转便道:“在下若于现在道出真相必会令少林高僧有所分心。还是等诸位大师闯过阵后再作续谈罢。” 这时空智空闻也都看到武当六侠跟一位陌生女子走出。听殷扬这般说倒也不便追问。否则倒会让人看轻以为他们少林没有取胜的信心…… 其实龙门镖局的总镖头都大锦不过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罢了。少林派会这样劳师动众三僧尽出无非是因为这七十余条性命的惨案有武当派的嫡传弟子牵涉其中而已。更况且当年这桩惨案还与屠龙刀相关联…… 所以说少林派的动机其实并不是那么单纯的。与之前镖局联盟的那三位总镖头相比打压近年以来声势愈强的新贵武当才是少林此行的真正重点所在! 殷扬望见走在张翠山身旁的殷素素神色如常已是知晓那位俞三侠果然是位信人。当下放松心情与方西墨等找了个视角绝佳的位子坐下观战 他知道“真武七截阵”确是张三丰最为得意的一套武功。乃是其一日兴起以武当山所供奉的真武神像座前代表着至灵至重的左右龟蛇二将为原型亲自前往长江和汉水之会的蛇山、龟山观那汉阳龟蛇二山大气磅礴的自然山势从而触机创制的七套绝学。 这七套绝学武当七侠各传一门。分别行使时固是各有精妙之处但若二人合力则师兄弟相辅相成攻守兼备威力便即大增。若是三人同使则比两人同使的威力又强一倍。四人相当于八位高手五人相当于十六位高手六人相当于三十二位到得七人齐施犹如六十四位当世一流高手同时出手。 但自殷扬想来这当世之间能算得上第一流高手的人满打满算也不过寥寥二十许。又哪有这等机缘将这许多高手聚合在一处?便真的强行集在一起这些高手有正有邪或善或恶性情不一之下又怎能齐心协力? 再说了武当七侠本身的修为就已参差错落未曾统一。最强的俞莲舟若出几手绝招便可快干掉最弱的老七莫声谷。这般差别**其阵势真能如理论上的那般强悍?甚至夸张到以七敌六十四? 殷扬是不太相信的。他认为别说是第一流的高手了按他自己的算法就算同时对付六十四个三流高手都已算够呛。毕竟按照殷扬的苛刻算法自己的内功水平也不过才三流顶峰而已。 不过这真武七截之阵精妙无方确然不假。本是从蛇山蜿蜒之势、龟山庄稳之形中间演化而来。是故森然万有包罗极广决非一人之力所能同时施为。当年张三丰悄立大江之滨不饮不食凡三昼夜之久潜心苦思终是想不通这个难题。 总觉顾得东边西边便有漏洞同时南边北边均予敌人可乘之机。直到第四天早晨旭日东升照得江面上金蛇万道闪烁不定。张三丰这才想通分由七个弟子齐施才当破解。 今回与少林七僧比武无论是此阵的原创者张三丰还是作为初次实施者的武当六侠都对这套从未使用过的阵法具有相当程度的自信。而之所以需要殷素素加入并非为了制敌而是为了俞岱岩。六侠心意相通自是要重振“武当七侠”的威名。 空闻亲挑了三个徒弟以及空性的一个弟子与两位师弟下到场来准备破阵。 而武当这边除了张翠山手中持有一黑一白两把判官笔外其余五侠以及殷素素皆是持剑下场各自站定。 七人对视一眼宋老大彬彬有礼道:“七位大师请多指教!” 此番双方动手过招乃是比武论英雄自是再无闲暇客套之空。 外貌威武的空性脑袋不灵动口不行出手却是三僧之中最快最猛的一个。只见其双爪曲起宛如擒龙同样的三十六招龙爪手自他手中使来竟却大别于空智那种浮于表面的刚猛而是真像头凶兽般暴力无比。 被他选中的张翠山顿觉一股狂风贯耳喷来。忙走阵位双笔封点意图化解对方猛恶的声势。他手里这一黑一白两笔皆为殷扬所赠前者鹰喙笔锐利无比后者鹤嘴笔寒光四溢都是判官笔中的精品兵器。 先前张翠山因要配合其他六人的长剑故而未曾选用虎爪钩迎敌。可这对黑白双笔一经使开却也甚为了得。张翠山的身前但见黑芒嘶嘶白光闪闪空性的抢先一击竟然无功而返。 未待他安然退回殷梨亭的长剑已如一条灵动的长蛇无声无息地刺到了他的身后。这位空性神僧身形虽属魁梧但其步伐确也矫健只见他微一腾挪便已避开剑势继续朝后退去。 谁料一股有若玄龟般凝重沉稳的深厚掌力已在他的退路上等候已久。惊醒的空性百忙中勉强匆匆转身硬接了这一掌只觉胸口气血沸腾不能自制。虽侥幸退回到少林众僧之间仍是感觉喉头微甜险些咳出一口血来。 空闻与空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些须惊异。他们都没想到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什么厉害阵法的武当派“随便”摆出一个七截阵来便也如此厉害。竟然只在数招之间就把为少林探阵的急先锋空性给伤了。 两僧俱是隐隐感到自己一方怕是真要碰回钉子了…… o.064 三分之败 宋远桥衣袂飘飘长剑刺出又蓦地收回一圈一转反向空闻挑去。:;文字版 空智见宋远桥此招挺剑直击背后空门大露登时大喜便要趋步上前在他背心点上一指。可他才踏出一步一声剑啸传来却是殷梨亭侧剑削来。空智临危不乱右掌沉稳拍出拍到中途已改掌为抓使出空手入白刃的高深功夫欲要夺下殷梨亭的兵刃。 剑掌尚未相触却又听得两声呵斥。张松溪与莫声谷二人各自持剑攻来为老六解围。空智但觉剑气袭体锋锐之极哪里还敢硬接。无奈之下只得停下自己正对殷梨亭的攻势闪身避开心中已是大为震撼。暗道: 武当诸侠名满江湖诚然不假。可就算宋俞两人功力也不过与我杂伯仲之间剩下的几侠比之自己则远远不如。此时配合上这一阵法怎生竟厉害如此? 他这一避开张松溪和莫声谷却未罢手反而趁虚直入一时把空智攻得疲于抵挡一退再退。这下场中的局势登时又乱了不少。 在最开始的时候少林众僧见得空性吃亏皆知道此阵并不好闯。于是空智两人商定集中精力攻击七人中的薄弱环节先拿下殷梨亭、莫声谷或者殷素素三人以破其七之整数。 两人的算盘打得很响不错但这个世界上却并非只有他们才懂得为自家打算。武当那边的算计与少林相类也是有先除掉弱者以后再集中战力群殴三僧的想法。 空闻空智两人先由宋远桥、俞莲舟分别拖住。殷梨亭与莫声谷攻略受伤的空性。而剩下的四个低辈僧侣则由张松溪与张翠山解决。至于殷素素当然是只要仗着阵势并依照俞岱岩所传的步法走位保全住自己即可。 刚才张松溪放倒一个少林僧后见殷梨亭势威便与莫声谷同时连手反击空智。空智原本的对手俞莲舟却又与空性对斗上了。空出手来的殷梨亭随着阵势轮转对上了一个圆字辈僧人。另一边张翠山在殷素素的配合下以一敌二亦是大占上风。 一时间阵中这七人各逞其能六剑双笔交织出阵阵剑网劲气纷飞。步法变动间剑若迅雷笔点狂风层出不穷的奇妙招式迅捷无比的攻向少林寺六僧。每有随意出剑却能迫得少林僧人连连后退无法进招。 再看少林这方虽也用满目琳琅的少林绝学把在场的武林人士看得个眼花缭乱。但明眼人都已知晓少林派先天不足战力便降三分现下武当派举力反攻已然是有独木难支大势已去之象。 一旁观战的殷扬心中大呼过瘾不已。 这套“真武七截阵”既可分使亦可合攻。时而如灵蛇般巧妙时而如玄龟般厚重刚柔并济能攻能守可谓是全面至极。 其中更厉害者确是阵势一成便可围敌于劣。无论攻守均体现出一个的“截”字精妙无比先机占尽处处压制对方增强己方。实战效果之强水平之高与当年全真派的那套承袭前人遗产的“天罡北斗阵”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而除殷扬之外场边的其他观众此时也都看得心下大震。皆是暗道这少林派固然名不虚传名震天下。可看现在的场面作为主方的武当却要胜过少林一筹不止! 就在这众人感叹武当派阵法厉害非常效用强悍的同时场中的局面又生出新的变化。 只见那空闻险之又险的闪过几剑已是无法顾及他人。右手一抖僧袍长袖正要使出“铁袖功”来扳回劣势以此招架宋远桥布满真气的三尺长剑时却见眼角灰影一闪“嗤拉”一声衣袍衣袖已被俞莲舟一剑划开。 空闻袍袖已破自是无法再施展那铁袖功了。大惊之下忙不迭的闪开放眼望去看向原来和俞莲舟交手的四师弟空性已为殷梨亭莫声谷二人联手截下。一旁压力大减的空智正在朝独立难支只靠武当心法特性以及七截阵法的奥妙堪堪支撑的张松溪进逼。 可惜好景不长。那边的张翠山突然力双笔疾点一下子就干掉了剩余三僧中最弱的一个。然后招舞连环硬又戳伤了一个僧人留给殷素素慢慢处理。自己则一改先前的温文态势展开急猛攻把另外一僧放翻在地后猛然转身和张老四共同围打空智。 事到如今少林诸僧仅只余下四人。其中一人受伤被略靠外围的殷素素拖住。空性又和殷莫两人纠缠不休脱不开身。空智空闻这两个脑人物一个被二张圈第追得狼狈连连。一个则被武当二代最强的宋老大和俞老二联手重创危在旦夕…… 此仗少林一方可说是完败! 望着场中三僧在彼增我减下仍在兀自强撑。对于高下之别并不像空智等人那般看重的张三丰皱了皱眉说道:“远桥、松溪住手罢。” 场中衣袍翻飞长袖掠拂利器破空剑啸阵阵。可张三丰的声音却犹如钟罄敲响震动而至。宋远桥等弟子听到师傅吩咐立刻便令行禁止马上收剑停下手来。都是面色轻松一点都不为再加把劲就能把少林三大神僧斩于马下的名声所扰。 这让旁人看来又显得武当诸侠气度非凡果然不是常人可比。对较今天少林的不堪种种心里面自然已存了一份崭新的计较与判断。 被宋俞两人逼得极惨一对僧袖已不见影踪的空闻此时见这两人在快要得手时停下剑来顿感压力骤去立时大出口气连念阿弥陀佛的心气都没有了。 空性一脸庆幸望向武当六侠的眼光已是多了几分钦佩。空智则脸色铁青憋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想今日此来原是本着少林打压武当的意思。可以现今的情况看来却是在己方主动挑战的形式下被武当二代诸侠联手挫败可说是功败垂成得一塌糊涂。 少林方丈空闻大师虽也有与武当相争之念但毕竟年高德著佛法精深。以其还算宽厚的性格输便是输了倒也未有什么不认帐的狡辩之行。休息了一会儿终是合起什来朝着张三丰遥遥行礼口中言道:“武当派的真武七截阵势法奥妙天下无双。今日却是老衲师兄弟输啦。” 他这样讲乃是承认他们师兄弟认输而绝非少林派的失败与刚才正式比武之前他们口中连道我少林怎么怎么你武当怎么怎么可说是大相径庭。 对于此节诸侠虽有忿忿但也未从表露。而张三丰更是毫不在意甚至还连连推说此战并未分出胜负双方只是交了个平手而已。 这般大度倒让空闻有些不好意思。知道张真人乃是维护少林寺的脸面当下心生惭愧嘴上客气几句暗自里已是大为感激。 o.065 凶手 分出胜负之后张三丰和空闻间的一番对答使得少林武当两派的关系大为缓和。(本書轉載脸色阴沉晦暗不定的空智似是想起了什么突向武当获胜以后便显得笑容满面的殷扬问道:“少侠先前曾有言道待两派切磋完毕便可告知龙门镖局一案的事实真相。现下我等已然比完你总可以说了罢?” 张翠山一听顿时大惊忙转头朝殷素素看去。却见爱妻也是一幅十分震惊的模样看着自己。再望向微微而笑的殷扬时面色颇显不定。 一旁已于途中知晓了整个事件来龙去脉的俞莲舟亦是心中凛然左思右想下也不明白这少年又再玩什么把戏。而武当诸侠中的另外几人此刻也已略知真相。现在听见殷扬似乎在前些时候与这空智达成过什么协议心下不禁都有些疑惑。 看见众人的目光又再一次地集中到了自己脸上。殷扬的笑意更甚起来带着悠悠然的语气戏谑道:“怎么听空智大师的口气似乎不再认定此事乃是张五侠所为的喽?” 空智面色一变想到己方在比武前曾有言道龙门镖局一事可由此次比武的结果决定。如若少林派输了便不得再追究加罪于武当张翠山。此时听殷扬这般说法也只好骑虎难下地吭声道:“你刚才有言说是深知此案真相并还知晓那凶手是谁。难道都是在撒谎不成?” 殷扬一笑不答又次确认:“大师真想知道?” 空智面沉似水恍若未闻。 殷扬见状渐渐地拂平嘴角收起笑脸缓缓地开口说道: “大师所谓的‘凶手’二字……倒也未必。那人与都大锦早就有言在先。事前也曾经特地说明此镖需他亲自押送且自临安府送到湖北襄阳府的途中须要马不停蹄日夜赶路必于十天之内送到。” 说着殷扬的神色逐渐转冷就连眼神也愈加冷淡起来。整个人给予空智的感觉似乎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般。 “当时所定议的条件便有若出半分差池都大锦性命难保不说更会祸及其龙门镖局满门……” 空智听到这里忍不住哼道:“这人倒是好生蛮横!” 殷扬瞥了他一眼语气颇有些不屑:“他又如何蛮横了?生意买卖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那人既然敢提出这许多要求自然也会相对应地重金相酬。大师乃是世外高人不懂这些俗事儿倒也罢了。可那都大锦却是收了佣金开口许允过的。这世上又哪有不劳而获的道理?当年的都总镖头既然答应了那人若是办不到、或办差了差事自然要被屡行承诺!” 空智听这殷扬隐隐有为“那人”辩护的意思也不欲在此节再跟他纠缠只是问道:“好!为了证明你不是信口雌黄便道出那恶徒的名字来!” “凶手……恶徒!?” 一声让旁人听不明白的凝然询语过后殷扬双眼眯起两手负后声音凛冽中带起丝丝彻骨的寒意。 “那人便是……” 众人见他欲要说出“那人”的真实姓名皆是心情紧张地盯视住他。一时间场内默然无声气氛骤紧。其中张翠山双拳紧握殷素素娇躯微颤武当诸侠则都面带诧异。 下一刻终听那殷扬冷然续道: “……天鹰教下天微堂堂主----殷野王!!” 此话一出全场哑然。 众人的表情瞬间各异。张翠山双拳松开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殷素素的身形终于不再颤抖而是有些摇摇欲坠地靠在了丈夫怀里。此时此刻这对夫妻均是额头冒汗一幅如释重负的样子。 殷扬抛出的消息实如一颗重磅炸弹在这紫宵宫里轰然爆起引得大厅里的那些来自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英雄豪杰们嘈杂声起议论纷纷。 有知道殷扬真实身份的那些人亦都是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张三丰和武当诸侠还好脸上略一变色已然猜出殷扬的用意。他们虽然行事刚正又一向秉承光明磊落之举但也并非像那腐儒一般固执己见不知变数不懂变通。既有轻松解决的办法那又何必再加多嘴把事情给重新搞浑呢? 在场的其余五侠见着张三丰微微一笑后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继续保持沉默。 峨嵋派的静虚听得一楞亦没有想到殷扬此番爆料竟会爆出了他的老爸来。 而未亲身参与过东海一战的何太冲却是有些苦思不解。完全就想不明白这殷扬故意说出此话究竟又是个什么路数只是在那儿疑神疑鬼。 至于开始便有心向殷扬靠拢的神拳门拳震山、巫山帮梅石坚则都面面相觑同样摸不着头脑…… 空智沉吟半晌问道:“你确认那人真是天鹰教的殷野王?” 少林派兴师动众为那龙门镖局出头一是因为死得人太多如果无动于衷的话于江湖上不好交代更且案中还牵涉到几位圆字辈的僧人遇害。其二则是由于少林和武当之间的不对付关系难得抓到对方的小辫自然要多做点文章。 不过若将这个“对头”换作是近些年来几乎有称霸江南之势的天鹰教……原则上不愿沾染这种庞然大物的少林派当然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地打上门去。就算真的要打却必要好好的计较一下才可。 “不用在下确认。大僧只需书信一封传至天鹰教总堂便即自有答复。” 殷扬的面上森冷一片扮演着冷酷少年的形象。暗地里确是差点笑破肚皮。能阴到自己那位品行无良的便宜老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如今意愿得偿倒是心情愉快。而且有姑姑这张虎皮大旗撑着这番“栽赃嫁祸”、“公报私仇”却也不怕那野王堂主咋呼翻脸。 他一向就喜欢谋定后动从来武当以前就已有将当年龙门镖局一事尽数揽到天鹰教身上的打算。当然“结交武当加深双方关系。”更是此行最重要的目标。 打架打输了话也问完了。少林众人面子被削之下也不想再赖在这武当山上徒然惹人不痛快。因此当即向张三丰告辞。可张三丰呢却是个大好人有心为少林僧人解开心结的意愿下以自己寿宴的名义终于留下了众僧。 为了准备晚宴武当低辈弟子尽数行动了起来。在宋远桥的大弟子一个叫作祁沙的年轻人的指挥下纷批次地下山为晚宴采办各种食材酒水。 当这个二十多岁相貌儒雅的青年经过殷扬身畔的时候殷扬的双眼瞬间亮了一下。 o.066 暗子 没想到这小子装起好人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文字版 望着祁沙匆忙离去的背影殷扬的嘴角掠出一丝笑意。仔细看来竟有些疑似欣慰的意味。作为一个光荣的穿越者来说对于某些事情的优势几乎便是无所不能的。 就像这个武当大弟子祁沙。 殷扬手下最强悍的武装机构一直都是那个满编一百成员的飞鹰铁卫。而这些铁卫的来历本就是从中原各地挑选汲取出来的级孤儿。不论是身体根骨还是资质上的聪敏灵颖就算比起收徒严格的六大派来都不曾差上半分。 在这种封建年代人命本不值钱的乱世有身份有地位的个人、或者家族私蓄训养一些死士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像殷扬这般劳师动众要求又定得极高的大规模搜刮拥有潜质的孤儿却也比较少见。 更别说这些经过层层考核、次次筛选以后已然真正当起起“百里挑一”这个名头的一百人从小到大所经受的培训与洗脑亦是这个时代的人闻所未闻的。 身为百名鹰卫中的一员祁沙为了能在任务中得到宋远桥的认可与赏识不但通过有关途径将宋老大的行事风格、业余爱好都摸了个透。甚至还特意上过口才、举止、风仪以及学问等方面的相关特训。 要不然光凭着武当山下地主独子的身份也未必能成为宋远桥颇为欣赏的座下徒。 至于让宋远桥收他为徒其实倒是这一连窜的准备当中最为简单的步骤之一。 毕竟武林高手也是要吃饭的。想象中的那种吼一嗓子“小二来两斤牛肉四个小菜再上一壶好酒……”然后再特豪爽地丢下一锭银灿灿大元宝的戏剧场面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面近乎是看不得到。 世居于武当山下也已算根正苗红。再加上家族经营在湖广两省拥有不少产业的富庶家世。顶着二代公子哥之名的祁沙根骨资质绝佳自小又曾习文练武基础扎实……这样的徒弟深知当家难处的宋老大却是没有理由不收的。 像这样的布置在殷扬比较在乎的几个门派中也都有相同的配置。当然如祁大公子这般混到武当三代之的可说是绝无仅有的壮举了。 一百飞鹰卫中除了负责暴力行动的九部八十一人以及九部各自的队长以外剩余的十人里唐斩的入门弟子殷零年纪最大武功最高是为大统领。而眼前这个相貌儒雅风度不凡的武当大弟子则是殷扬最为器重的一个。 右手藏在袖中撰紧成拳。拳心里则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殷扬手里的蜡丸。这里人多嘴杂殷扬也没有热情到帮武当诸侠招待客人遥遥地跟姑姑姑丈笑了一下过后他便穿过内堂往殿后去了。 回到自己的厢房吩咐方西墨守在门口。殷扬捏碎手中的蜡丸抽出一张布满蝇头小楷的细纸来。看完就点着一灯将之烧尽。 望着这张细薄的小纸在灯火的燃烧下化为灰烬。殷扬的眼光有些失神。他现当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将要到手以后原本的那种着紧和期盼反而倒淡却了不少。 有些自嘲的微微一笑殷扬很快从这种情绪中摆脱出来来。在心里面对自己道: 不管怎么样那个东西……自己是一定要得到的! 整个下午殷扬都待在房内连续招待了几批客人。分别是张翠山夫妇以及武当诸侠中与他关系颇好的俞莲舟与莫声谷等。 为自己的一些说辞作过当面交流以后。这些人里实际上最紧张的还是俞岱岩的事情。武当诸侠听他说很有把握自然心存感激。其中就连一直不露声色的宋老大以及心智过人的张老四都对他明显亲近了不少。更别说多愁善感的殷老六和那年纪最轻的莫老七了。 张氏夫妇更是有些千恩万谢的架势。张翠山并非蠢人自己担心的那几件事几乎都是殷扬或直接或见解的周旋解决。两人的性格又很相合一直相处融洽此刻在他的心里倒真把殷扬当成是一个亲人。 而殷素素对于俞岱岩残废一事可谓纠结已久。虽然俞岱岩并未认出她来可她仍旧不敢对丈夫坦白此事。现在听得殷扬竟有解救之法当然大喜过望。 看到这位姑姑有口难言不好明说的为难表情殷扬自是知道她这十余年来的最大心结莫过此事。当下拍着胸脯做保证一定治好俞三侠。终让殷素素安了不少心。 当晚武当山的夜宴要比中午的那顿稀饭白菜强上了不少。来宾虽然很多但也有酒有肉准备充足。鸡鸭鱼肉、烧烤野味俱属周全再没像今天午时那样只把客人填了个半饱。 来到这武当山上道士观里一帮江湖汉子现晚上终于能吃些荤的了。当即呼朋唤友大鱼大肉地吃喝起来。有喝得多的早就再外边拼起酒、划起拳来。不过在正厅中比较有身份的那些门派人士确要斯文很多。 百岁大宴算是难得沾光的盛会了。坐在厅堂一角的殷扬把本来看守独臂刚英的唐斩也叫来饮酒。加上方西墨三个人聊起今日的两派比武来。 方西墨难得主动言今晚重点评价了武当七侠的剑招阵法。殷扬笑眯眯的听着倒也显得津津有味。实是这位方先生用剑的技术极高听他娓娓道来无不切中要害重点满打满算也只练过三套完整剑法的殷扬以之佐酒亦有尽兴之意。 在张三丰一声乐呵呵的感谢之后这场长达两个多时辰的寿宴终于结束。武当弟子带着众宾客按着各自的身份带到后边的宿舍休息。殷扬熟门熟路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关上门遮住风却感觉自己仍有些头晕步浮。于是坐上暖床运功调息想把酒意酒气都驱除干净。 谁想他才刚一运气就感到大大的不妙。只觉自己体内那股蓬勃的真气兀地从丹田里澎湃而出便宛似那滔天骇浪一般难以驾御! o.067 二流 殷扬大惊之下连忙平心静气试图控制住这股汹涌的内劲。() 可这股内劲自一冲出丹田便如无缰之马般狂野的冲刺起来根本就不听他的操纵指挥。试着调解了几次都未能把它温顺地抑止下来。在遥控失效并且无法继续调理的情况下殷扬也是个狠人索性以毒攻毒主动地催鼓内息任它在奇经八脉中间尽量有序的左冲右突纵进横击。 在这个过程中原先被殷扬当作奇货可居因此特意留下来的那缕玄冥寒毒此时也已被这窜凶猛无匹的劲气给冲得点滴不剩。 如此助纣为虐的自主配合下约莫过了大半个更次早已满头大汗的殷扬突然间眼前似见一片光明。那瞬短暂但却离奇的识感之后只觉得气冲斗穴势如破竹简直是通畅无比。全身四肢百骸处处是气口中情不自禁地出一片畅快已极的高亢啸声。 这声音犹如龙吟大泽虎啸深谷自这小小的厢房之内远远地传送出去。只是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武当派的后厢皆自听见了此阵啸音。住于殷扬隔壁的方西墨是最先有所反应的。他这个过来人自然知道这种奇声确是内功进境的象征不由得惊喜交集又有些难以置信。 当一个人的内功练到一定的境界往往便会不知不觉的大异声。明朝之时大儒王阳明夜半在兵营练气突然纵声长啸一军皆惊引全军动乱狂炸营乃是史有明文之事。 而方西墨也深知达到这种程度的武者必然是内力有成的武林高手。可是现在的殷扬仅仅才只十四岁啊…… 厢房之内殷扬感觉自己的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充沛就像决堤之水般难以抑制。心中正心满意足地想着老子终于也学会“纵声长啸”这一帅气的技能了。却不想他的这声啸此时已风闻里许。 当晚留宿在武当后厢中的江湖人士几乎都被这阵啸声吵醒。一些浑人甚至已骂骂咧咧地叫开了却有知道厉害的也只敢在自己的房里不平地嘟囔几声。其中几个武功高强的如那少林三神僧、昆仑何太冲等均是讶异非常皆在猜疑这啸声的主人是谁? 他们却想像不到此人正是白天的那个微笑少年。 其实殷扬早在东海之时便隐隐感到自己的内息充盈真气不稳隐有精进之象。但从未有过此般经历的他却总还以为尚需一年左右才得真正突破。而来武当的途中被那鹤笔翁对了一掌以至身余寒毒再到利用玄冥真气熬炼自身倒是间接促成了他进步度的加快。 因此其于内功“量”的积蓄上面早已够深够厚达到了晋级的标准。日前又与诸多高手一一相争受这一连窜对战的影响长久以来一直浮躁的内力终被完全地激起来。 今夜殷扬的气息喷薄而出敌我分明地消灭寒气可谓一举破开枷锁。这番吞吐罡气实是常人苦盼不得的天赐良机。不知多有多少练武者经年苦练都未能踏出这一大步只能停留在庸末之流。 这片啸声连连持续了一顿饭的时间方才渐渐沉寂。 与唐斩几乎同时赶到此刻正守在殷扬门前的方西墨心想自己也曾被人称之为武学奇才却也要到三十岁后方能达到这步田地。而这位殷公子竟然比我要整整早了十年以上实不知他曾有何等异遇? 如果殷扬知道方西墨此刻想法的话恐怕会更加打击地告诉他本公子的武功都是自己练出来的除了穿越重生以外没吞过什么赤蛤没吃过什么补蛇有屁的奇遇! 房中的殷扬待体内的真气渐渐地平稳下去立刻收势站起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尚未知晓自己刚才的那阵“长啸”技能已经惊动了不少人的殷扬完全没有把别人从美梦中硬是吵醒的愧疚自觉而是扭了扭脖子全身出一连声噼啪锐响整个人就像是洗过了三温暖舒爽得不得了。 “终于……升到二流了呀……” 殷扬舒服地呻吟了一句脸上的笑容徒然间真诚了许多。 “外边是老唐跟方先生么?我已经完事儿了你们自己回去睡吧。” 门外没有回声但殷扬却知道两人都已离去。 “哎今天半夜里还得出去再溜一圈呢现在早早地睡会儿吧。” 在仿佛自言自语的嘀咕声里殷扬原本精光四射充溢到令人不敢直视的眼光终于暗淡了不少…… 三更时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次刚造成过武当后厢集体梦醒兼失眠这一不良事件的殷扬仍就是一身嚣张的白衣根本不把那些个所谓的“高手”放在眼里。 凌空越顶踏月而来的殷扬轻松地落到了一个寂静无人的黑暗院落里。 他刚一站定便对着院落中的一处黑暗微笑道:“出来罢老七。难道你还想让本座多等么?” “拜见主上!” 随着一声“拜见!”殷扬的身前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个黑影。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身影身上穿着一套极其标准的夜行紧身服。比起很不专业的某人来这个黑影的身上分明透露出几分夜间行者本该拥有的阴暗味道。 黑影单膝跪地状貌甚恭。 殷扬看了面前这个自己期望颇深的爱将一眼温和道:“老七你白天的信里说那东西已经拿到手了是吗?” 黑影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平和儒雅的脸正是武当派第三代的领头羊宋老大的亲传大弟子祁沙。只是在这白天看似平和的容貌上此刻却再也找不到任何温和的成分。紧肃的眉宇之间反而渗透着一种浓得化不开的阴鸷和冷漠。只有那双正在仰望着殷扬的崇敬目光中才存有一点点正面的气息存在。 听到殷扬问起祁沙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卷轴恭恭敬敬地双手呈起慎然献上。 再黑暗的角落都湮灭不了某人眼中的神光。殷扬一手接过拉开系线直接展开轻若无物的卷轴。 借着柔和的月光殷扬的一双利眼迅扫过卷之上那赫然显现的五个大字---- “武当九阳功!” o.068 神功 “武当九阳功!” 看到这五个大字殷扬的心里瞬间一定。(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作为去年初才刚出道的天鹰教新任紫市堂主他一向认为跳崖是件很庸俗、很狗血、很**份、很不体面、很没品位的事情。而且对于自己坚挺的人品殷扬也颇有些自我怀疑。 如今武当派的九阳功终于到手可说了了他的一桩心事。 “你干得不错!” 殷扬只略扫一眼便重新收紧卷轴用线系上。顺口赞了祁沙一句又道:“之前宋远桥不是说过要再等几年才传你这《武当九阳功》的么?怎么现在就……” 听出话中的疑问早被殷扬叫起来的祁沙恭谨地禀道:“此事应该是跟无忌小师弟的内伤有些关联。” 殷扬微微一楞随即脸色一变问道:“怎么?无忌的寒毒不是被俞老二压制住了么?” 据殷扬所知张三丰出关的第二天就已亲自出手帮小无忌一劳永逸地清除寒毒。而在之前未回武当山的路途上也有俞莲舟等人的接力护持……照理说不可能像原著那样搞得毒气侵入五脏六腑以至无法医治那么矬啊? 只听祁沙回道:“无忌小少爷的自身内力远不及公子深厚。因此无法自己调息排毒。在回来的路上虽有众位师叔替他抑制而使寒气未有肆虐。但对其正经诸脉确是有所损害……” 听祁沙说到这里殷扬已经有些明白了。自己利用寒毒磨练体内内力也只敢把这些寒毒从正经转移至奇经八脉之中。而张无忌虽得俞莲舟几人的帮助算是暂时无恙可他自己的内力修为确实太过浅薄从而无法自行疗伤把寒气彻底驱除。 这样一来留在他体内十二正经里的寒气虽然并不致命但也对他的经脉造成了一定的损伤。这对张无忌今后的练武生涯来说可是一个极为不佳的恶劣影响。 祁沙看了眼正自沉吟的殷扬开口劝解道:“公子其实您无须太过担心。现下无忌小少爷已正式习练九阳功这区区小恙应该无甚大碍。” 听他说得轻巧殷扬自己却并不这么认为。 无忌的天资极高自小便属于神童级别。更难得幼年身处海外的桃源奇地心性比之成*人都要强上不少。原著中后来变得“牛”化的那个优柔寡断智障男分明是受他前半生的不幸遭遇和经历所造成。 有时候殷扬甚至认为那个“曾二牛”其实就是张无忌处于自我保护状态下的第二人格! 如今张无忌成了他的小表弟所谓的“主角”肯定是当不成了。可殷扬却有信心还他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以及一个愉快成长的环境!如果张无忌的武道旅途仅因这“区区”的经脉受创而遭受到正常武人以外的打击……以殷扬的性格来说是铁定会很不爽的。 “对此张真人有什么话说?”殷扬叹了口气问道。 祁沙答道“听师傅转述的意思说本派的武当九阳功就能治疗此伤。不过……” 殷扬听到这个“不过”眉头一挑看着祁沙没有说话。 祁沙略一犹豫终道:“不过若想痊愈达到未受伤前的样子却是远远不够的。毕竟那股寒气太过歹毒就算被外力压制仍是能造成相当程度的严重破坏。” 殷扬沉默了一下又问:“如果把三功合一再给他练呢?” 这次祁沙立刻道:“此伤虽重但也不至于……” 殷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摆了摆手打断道:“无忌是我弟弟做兄长的给他点好处又如何了?再说等到明天少林三僧回去少林老破那里也必有建树。到那时候我们的计划便可完成三分之二!” “什么!破军也得手了?”听到殷扬的话祁沙很有些楞然的失声问道。 殷扬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失态感到很有意思:“呵就准你老七得手?我说你是不是有点瞧不起老破啊?再怎么说人家也为了差使剃了光头当了回和尚呢。付出的辛劳可不比你祁大公子少。” 今夜出现之后便一直保持着冷酷面色的祁沙此时只得苦笑连连。心中暗道包破军那家伙本就是个光头来着哪里又有什么付出了?这货就算是进了少林也必是个花和尚的德行。只是没想到这个破人竟也能办成实事…… 心下腹诽不已祁沙在表面上却是一幅与同僚相亲相爱的架势看到殷扬心情转好也不禁凑趣道:“只要咱们的圆破大师一得手这三分的神功便已集齐了两门!只是那个峨嵋派却也不好对付……” 殷扬不屑一笑说道:“本座早已信约那灭绝老尼一晤。到时候只需探囊取物即可。” 祁沙虽不知他为何有这般信心但猜想主上的行事手段必然已有布置。当下便不再多言只是简单地交代了几句殷扬之前嘱咐他监察的宋师弟的相关情报便就告退。 殷扬单人只影伫立院中看似沉静。心里面却是在想: 没有九阳功的张无忌倒不像真正的张无忌了…… 忙碌的一夜过后第二天一众武林豪杰江湖草莽一大早便各自下山。少林、峨嵋、昆仑三派虽是架子大点多叨打扰了一会儿在近中午时也被武当七侠客气地送往山下。 本有心向天鹰教靠拢的拳梅二人各拿了殷扬的一块铜牌屁颠颠地下山朝天鹰教总堂去了。 而重任在身的殷扬则是仍旧住在武当山上。 这天早锻炼结束以后殷扬又跟殷梨亭、莫声谷两人打了两架活络筋骨。中午吃完饭后便跟着这两个被他以徒手切磋为名蹂躏了整整一上午的不幸家伙来到了俞岱岩所住的院子里。 殷扬一进院子现老宋、老俞、两张甚至张老爷子都在连忙一改神色上前一一招呼。 一通见礼过后张老爷子最先话:“呵呵前番大礼尚未正式谢过。今日又要劳烦殷公子你妙手施为替老朽的三弟子治疗伤势可真是失礼啦。” 说着作势一辑可把这位“殷公子”吓得不轻赶紧施展轻功闪到一侧嘴上连忙说道:“晚辈可当不起您老行礼。再说天鹰武当如今已是一家。治疗无忌的三叔本就是在下分内之事张真人您太客气了。” 张老神仙听了又是洒然的呵呵一笑。对殷扬口中“天鹰武当是一家”的硬拉关系之语也未有反驳之意。只是夸赞了几句“年少有为”、“殷兄佳孙”之类的倒把某嚣张男弄得有些脸红。 o.069 治骨 “阁下真乃信人!” 殷扬和俞岱岩几乎同时出口说得都是同一句话。小说文字版 一语即毕空旷的内室里两人均是微微一楞接着齐声笑了起来。世间之事本就是这般离奇昨个儿还是仇人今天就能变成朋友。殷扬本非此世之人看待事情的角度自然不同。而俞岱岩残废了十年什么痛苦都已受过相对于“恩仇”二字早已观得透彻。 这种人若非心死如灰、行尸走肉便是心存偏激、阴险滋生。不过若有一线生机能让他逃脱、摆脱这命运的桎梏无论他已变成了什么样其内心里做出的选择必然会有所改变。 俞岱岩是不幸的但在同时他也是幸运的。说他不幸是因为其悲惨的经历。而道他幸运则因在这一世里俞岱岩碰见了一个“本该”并不存在的人。 殷扬与那俞岱岩彼此对视了片刻又是心照不宣地互相一笑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深黑如漆的精致小盒来。殷扬把玩过此盒多次现在已知它乃是由一块大玉雕成形有特异胜在触手生温古意盎然确是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 殷扬揭开盒盖满室顿闻一阵芬芳冰凉的清爽气息。 殷扬笑道:“俞三侠你的旧伤早先已经愈合。此刻医治在下须将你的手脚骨骼重新折断再加接续望你忍得一时之痛。” 耳中听着对方沉着的语气俞岱岩又见到他信心满满暗中本还有些患得患失的心态登时一定竟似十分信任殷扬。眼见自己这将近十年的残废竟然真能重行痊愈哪还怕什么一时之痛当下禁不住又有些激动地言道:“阁下动手便是。” 殷扬知道俞三是属于硬汉一流的人物便也不再多言直接走上前去解开俞岱岩全身的衣物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从刚英口中敲来的金刚门治骨秘法。 一柱香后殷扬已向俞岱岩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待会儿的施术步骤又把几处要紧的地方跟他逐一说明要求其给予配合。便伸出双手将俞岱岩断骨处的位置尽数摸得清楚。 为了效果的完美化作好准备工作的殷扬也不去点俞岱岩的昏睡穴直接双手扣爪十指运劲便如行云流水一般地捏压下去。只听得那喀喀喀喀的碜人声响连绵不绝便将那俞岱岩的断骨已合之处给重行地一一错开折断。 俞岱岩虽然瘫痪但此时也被痛得双目圆睁汗流满面整个人颇有些死去活来的样子。可尽管疼成这样他却始终未有开口呻吟、痛呼甚至连闷哼都没有过一声。 殷扬见他如此心下多少也有些佩服。当即出手如风尽力施展出自己引以为傲的手把他大骨小骨一加折断以后立即以快捷灵敏的手法拼到准确部位。最后敷上黑玉断续膏缠了绷带夹上木板然后再帮他点上诸穴稍减痛楚。 这时候俞岱岩早已晕了过去。殷扬在他“承泣”、“太阳”、“膻中”等要穴上推拿数下将他救醒过来。 对上俞岱岩隐含着深切期待的眼神殷扬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俞三侠只需再服些贵派镇痛安神的丹药便可无碍了。两三月后即见成效!” 殷扬此句令俞岱岩惊喜莫名倒未有半点说谎之处。 这黑玉断续膏的确功效如神据他估计只需两三个月左右俞岱岩的双手便能自由活动。若恢复的不错那么半年之内已可下地行走。而且由于殷扬的手法乃是承自西域金刚门的正宗手段比原著里面少瘫了十年时间的俞岱岩只须安养一年过后便可慢慢重习武功。 虽然时间、修为上的大损已成必然。但如俞岱岩肯凭着自己那颗百折不挠的坚毅之心勤奋苦练终能弥补其残废已久的缺失。到时候别说要尽复旧观就算是越之前亦非甚难事! 从这点上来说作为外行人的骨外科现任主治医师殷扬却是要比原书里边怎么看都有点“蒙古大夫”形象的张无忌强上不少。 殷扬这一通忙完又朝室外专职伺候俞岱岩起居的清风明月二道童吩咐了些尚需注意的事宜才终将自己次的手术生涯告一段落。等他走出房来却立时遭遇到张老爷子和武当诸侠的群起围堵一一介绍完此次“手术”的顺利顺利之后才得以脱身出来…… 接下来的几日殷扬在客串导游的姑丈带领下一一参观了武当的名山古胜。又与俞莲舟、张松溪等几人逐一切磋。除了尚在伤愈恢复状态的俞岱岩以及忙的不得了并且不爱打架凑热闹的宋远桥外就连张三丰这位旷古硕今的级大宗师也亲自指点了殷扬几招使内功才刚突破的他得益非浅。 其间殷扬还小心翼翼地透露了些后世太极拳的眉目让张老爷子很感兴趣。有时问起他是从何处“感知”这许多“理论”殷扬则又满嘴跑马的说是从他娘亲慕容家的一套绝学里参悟使得张老神仙再是一通口头表扬。 一周之后已是殷扬带着张氏一家三口返亲回归天鹰教的时候。张老神仙近日来听得殷扬谨慎胡诌似乎另有领悟在三天前就又回到后山的清净居闭关去也。于是来送者只有武当诸侠。 双方客套完毕殷扬一行人便于清晨下山延着官道浩浩荡荡地向着江南天鹰山进。 众人中张翠山夫妇和小无忌共乘一辆双辕马车殷扬与方西墨坐一辆最后的一辆则留给俘虏刚英以及他的看守者唐斩。至于其他手下则策马在旁侍应护卫。 行到半途殷扬按照预前所定的计划与方西墨改车换马离开大队直往武昌驰去。 殷扬和方西墨各驾一驹并无旁物拖沓之下行甚快。 这一日两人快马加鞭已到武昌附近。 其刻正处夕时看那红日照汉江、祢衡鹦鹉洲。殷扬突然之间便有些触景生情心中想起了一崔颢的名诗来: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o.070 黄鹤 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本书转载文学网黄鹤楼天下四大名楼之一。楼之所在冲决巴山群峰接纳潇湘云水乃是龟蛇两山相夹长江汉水互峙的伟妙格局。此楼共有五层高二十丈攒尖顶修塔角层层飞檐四望如一。 所谓骑龙在天乘势而为。观其楼址正是位于“百湖之郡”的龙脉腰上。这在风水上来说可谓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不过殷扬是不懂得风水的所以也看不懂这种奇异的山势。可他会吟诗啊还吟得一手好诗呢。若是让殷扬穿越到其他更早的年代去单凭着他那一肚子的盗版诗词也足已拥有成为一代文抄公的巨大潜质必定是位了不起的大湿人! 而这黄鹤楼上的诗倒确实真多。像崔颢、李白、白居易、贾岛、6游等骚人都曾先后来此游乐吟诗作赋过。其中留下墨宝的也不在少数。最出名的就是崔颢那名流千古的“黄鹤一去不复返”了。 据说后来李白也登上过黄鹤楼头放眼楚天胸襟开阔诗兴大下正要提笔写诗却见到崔颢的前诗在前只好自愧不如地说句:“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照殷扬心想既有这“崔颢题诗李白搁笔。”的佳话也就难怪此楼的名气会有这般大盛了。 方西墨是个大闷葫芦因此兴致正浓的殷扬一边上楼一边屡屡道些“吴王筑城”的故楼古趣说给他听。只是这位方先生却听不大进。因为他现在有些紧张。 毕竟自己这一方只有两个人啊。而对头却是整整的一个门派。这个差距未免有些大了。虽然方西墨的左手剑法初成以后往日的傲气已是恢复了不少可也未像殷扬这样嚣张。 以他的剑术若要对上彼方最为厉害的掌门人自认虽不定能胜但想拖住却也轻而易举。但是那一派却不可能只来一个掌门吧? 跟在殷扬的身边久了方西墨也对自己的这个新主子有了些片面上的了解。那可是个嚣张妄为、跋扈非常的主啊一向都是目中无人的! 这次说是说双方坐下来相约谈事但依方西墨来看恐怕又是一个不小心就得利马上演全武行的危险局面。因此他的心态摆得很正自从上楼以来就已做好了干架的准备随时保持着自己卓越的竞技状态。 只不过这种对于本职工作尽心尽责的严谨态度和认真表现倒把游兴大的殷大诗人给郁闷着了。 殷扬和方西墨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一人行左一人行右;一人空手一人持剑走得都是且快且稳。 终于两人到达了黄鹤楼的顶层。 那一刻殷扬的“诗性”爆了!什么“文思如尿崩”、“迎风尿三丈”的尽都涌了出来。可还未等他开口楼上有人却是先一步地喝道: “好胆!竟敢让我师傅久等!” “被喝人”殷扬举望去现打断他诗性的确是一个身材高挑且还颇有几份姿色的肃然女子。看她像模像样的在那儿呼喝倒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再扫几眼现熟人的殷扬也不理她和后面跟上的方西墨自顾自地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下。 能坐不站能躺不坐一向是他的作风。 那高挑女子见状大怒刚想继续喝问一声呵斥忽然从后响起:“敏君够了。” 在殷扬到来以前于这黄鹤楼顶层唯一坐着的那位终于话了。 与方西墨各自坐下正望着对面的殷扬突然朝对方人群中的那个老熟人微微一笑问候道:“贝小姐咱们又见面了。你那位纪师姐呢?” “贝小姐”似乎有些害怕她的师傅看了一眼现师傅恍若未闻正阖着眼后才小心翼翼地回道:“殷公子好师姐她回家去了。” 回家去了?这个信息不大可信啊! 嘿……怕不是携女私奔了吧? 殷扬面上笑吟吟的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朝另外一位熟人问道:“这位兄台前次繁忙尚未知晓阁下的尊姓大名呐?” 作为本派为数不多的男性弟子“兄台”站得比较靠后边听到殷扬询他名讳竟然有些愣神。反应过来也是瞟了一眼好似正在闭目养神的“师傅”以后再敢答道:“在下峨嵋山人赵公明。” 这回轮到殷扬楞了刚想追问句“兄台是否家住罗浮洞?”原本仍玩着闭眼装深沉的“师傅”好象有些耐不住又开口了:“公子邀老尼至此所为何故?” 殷扬听她出声似乎才见着她一般匆忙行礼:“啊在下见过师太。罪过罪过不才与贝小姐、及赵兄弟先前曾有过一面之缘。适才只顾着打招呼、叙前事了倒是没看到师太。哎呀~这失礼之处还望您老大人有大量切切见谅啊。” 殷扬的话貌似惶恐可看他的神色、语气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种情况又让那最先难的高挑女子愈加愤怒。如不是师傅在旁不好放肆以她的脾气早就冲上去抽上两耳光了。 而那被殷扬称作为“师太”的人却是不恼不怒仿佛丝毫不起波澜只是依旧淡淡然道:“公子与贫尼初次见面不识得也是人之常情又有何获罪之处?更别提让贫尼原谅的话了。” 殷扬未料到她这般好说话心下想着这个老尼姑难道变了性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同时第一次认真地朝她观去。 此人年纪并不算老不过是四十左右的中年样子。容貌算得甚美可见其年轻时候的风采。不过那两条眉毛斜斜下垂使得她看起来有些诡异还真有点儿戏台上的吊死鬼味道。 殷扬不似宋老大那般因为从事道观宗教行业的关系还兼职着一手观人看相的实用秘术可见着此等矛盾的相貌也不禁微一簇眉。实因现对方并未如原来算计的那样容易对付。 想了一想索性也就不再作戏。 倒上杯酒一饮而尽。 殷扬一声哧笑瞄着对面那老尼语带戏谑地言道: “‘约你来此所为何故?’呵呵我那封信里不早就写得清清楚楚了么!今天你既然如约履赴此地却又如何装得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殷扬抬起右手伸出一根食指举在肩前很有节奏的摇了一摇。望着对方的眼神里尽是桀骜口中一字字地说道: “老子不、喜、欢!” o.071 灭绝 “大胆!” 伴随着“呛!”、“呛!”几声的剑出鞘响对方众人皆自怒喝。:;文字版其中又属那个身材长挑的女人嗓音最为响亮。 这个先前被唤为“敏君”的女子姓“丁”。和她的尼姑师傅一样并不清楚殷扬的身份来历只见他是一十四五岁的单薄少年居然敢对师傅如此无礼心下不禁大怒。 丁敏君的个性虚荣善妒素来爱在师傅面前表现争宠碰到如此好的机会自不会放它错过。只见她纵身疾上拦至依然安坐的殷扬跟前厉声喝道:“好胆大的小子竟敢出言不逊。快快向我师父赔罪要不然有你受的!” 说着右手拔剑离鞘一半作威吓之状。 年纪其实说不上老的“老尼姑”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她来此地只是因为前些时日收到的那一封信。对于这个从徒弟口中知道的“殷公子”并不怎么了解。同时也有些怀疑这个年龄尚少的白衣少年是否真的如信中所言知晓那个秘密。所以也就由着丁敏君上前试探一二。 左手持盏的殷扬笑看了眼把他当成小孩吓唬的丁敏君。突然间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在其剑鞘之外轻轻一捏随即放开笑着道:“一把破剑也拿来吓人么?” 丁敏君可没有什么好脾气本见殷扬笑眼就有些恼火此时听他这般说话不由地怒火更炽便要拔剑出鞘。哪知一拔之下这剑竟是拔不出来。 一旁的方西墨似乎闻到了危险的气息。抖擞精神抱剑站起缓缓走到了殷扬身后见状冷笑:“不过是破铜烂铁罢了。” 殷扬听了笑得更加温和:“没想到你们峨嵋派还挺穷的。莫不是正如方先生所说这把破铜烂铁……还真就生锈了不成?” 丁敏君气得不轻再一使劲仍是拔不出来。回想方才情景才记起眼前这位少年适才似在自己的剑鞘外边漫不经心的轻轻一捏…… 难道他那时就已潜运内力将剑鞘捏得向内凹入将剑锋牢牢咬住? 丁敏君拔剑不出亦有些疑神疑鬼但让她就此作罢却又心有不甘。当下只得胀红着脸站在原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神情极是狼狈。 “我峨嵋的弟子佩剑虽算不得什么利器宝刃却也还不是破铜烂铁。” 徒弟不行当然得要师傅亲自出马。 那位尼姑师傅离坐而起往前踱上几步。待丁敏君在她的示意下退到其身旁之后立时伸出三根指头挟住剑柄轻轻一抖剑鞘登时裂为两片剑锋脱鞘而出。才又出声说道:“贫尼与公子乃是初次见面尚未请教公子的姓名?” 殷扬见到她三指电出抖剑裂鞘的手法心头暗暗一凛自道:这尼姑名声极大果然是有点真实功夫。当即笑眯眯的言道:“灭绝师太客气了。晚辈姓殷名扬乃是武当派张五侠的内侄。” 原来那尼姑头头讳号上灭下绝正是峨嵋派的当代掌门。 灭绝师太听他说完一双下垂的眉毛似乎垂得更低了些侧望了一眼自家徒弟贝锦仪见其点头便转过来对殷扬问道:“江湖上传言张五侠的内人……似是邪教教主之女……那么你便是那天鹰教的人咯?” 灭绝的表情依旧是那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可语气却明显变了。话里对殷扬的称谓一改隐隐已有出手之意。 待殷扬微一点头灭绝师太已将她手中的佩剑斜起沉声道:“亮兵刃罢!” 这一声后峨嵋的十来人里不管是拔剑的未拔剑的还是正拔到一半的都是如临大敌。灭绝近几年来已少有动手曾经亲眼见识过殷扬武功的贝锦仪更是有些关切。 殷扬似乎早预如此此时也不嚣张了只是淡淡一笑坐着说道:“当年峨嵋派郭襄郭女侠剑法名动天下修为自然是极为高的。但不知传到了徒子孙手中尚还剩下几成?” 灭绝师太听他提及本派师祖心中暗想难道他果真知道那桩秘闻?但她嫉恶如仇对待魔教妖人从来都是赶尽杀绝。此刻虽然仍未摸清此人的底细不过终究是对邪教的戒恨占了上风只是森然道:“就算只剩下一成也足以扫荡邪魔外道!” 邪魔外道? 那就是没得说了! 殷扬看都不看剑拔弩张的灭绝师太略一颌身后的方西墨已抱剑上前挡在了他与灭绝师太的中间。 灭绝师太双眼一扫忽而凝视住对方持握长剑的手上现此人右手侍剑气度沉稳确是很少见的左手剑客。 灭绝师太欲要试他斤两也不把剑拔出便直往他肩头刺去。方西墨见对手似有轻慢当即也不出刃举剑横扫。灭绝师太身随剑走如电闪般游到方西墨的身侧脚步未定剑招先到。 而方西墨却不回身左腕灵活的一抖倒转鞘剑反手就往她的来势上砸去。两人三招一过心下均已暗赞对方了得。猛听得当的一声响两剑皆自荡开。 殷扬抽空望去只见灭绝师太手中尚未脱鞘的那一柄古剑长达四尺。微一凝目可见剑鞘表面竟然隐隐出一层青气上边还用金丝镶嵌着两个金字: “倚天”。 心中暗定此剑必是那把堪称凶器的倚天剑了! 场中灭绝师太一击无效便知对方长剑亦非俗物当下喝出一句:“接招!” 同是提着剑柄仍旧不除外鞘只是连剑带鞘的便向方西墨胸口点来。方西墨见对方来剑颇快亦是不敢怠慢运劲用气将剑横字一封正要挡住对手攻式却见那灭绝师太手腕微颤瞬间竟又加。 那柄倚天长剑如今刃未出匣就已出嘶嘶声响鞘尖正中方西墨鞘脊之上。这下不止是剑甚快就连刺击的位置也是选择得分外巧妙确是方西墨气力最为薄弱的地方。方西墨处于守势被她点得急退两步这才站定。场面上已是小输了半招。 灭绝师太暂时下敌半城冷冷的道: “此剑凶戾出匣后必要饮人鲜血。你还要再斗么?” o.072 凛然 “此剑凶戾出匣后必要饮人鲜血。:整理你还要再斗么?” 此话一出自有威胁之意。可也从侧面证明了灭绝通过刚才的短暂较技以后已然认为方西墨实有这个资格逼其出剑! 方西墨听完却也不焦不躁只是把眼往殷扬看去。 殷扬此时已知这尼姑的功力恐怕还要比老方略强上那么一线。而己方虽有独孤利剑在手并不惧怕她那倚天宝剑的绝世凶芒可也未必真要斗到两败俱伤。既然已试出这位峨嵋掌门确实是有惊人剑技而非同泛泛那就无需再与此尼多结计较。 殷扬示意方西墨回来笑了一笑朝着老方的本家眼前这位在自己的印象中俗家姓氏也是姓“方”的方老尼姑说道:“敢问师太您觉得我这位剑术老师的剑法如何?” 灭绝师太虽然略占上风可势头毕竟被挫此时不知他意在何为只好公允的答道:“这位方先生的剑术内力皆不在贫尼之下。” 方才她已听殷扬叫过“方先生”此刻为表尊重于是也这般称道。所言之语亦算颇为公正。那次挥剑一击只是把对方逼退了两步可出剑之时却还附着她修练三十年的“峨嵋九阳功”呢。 这股内劲自两剑相交处延绵开去直撞到方西墨身上却似落入汪洋大海一般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仅仅才带动了一下对手的衣衫……灭绝这时思之犹是心下凛然知道对方一时失势却也未必弱于自己。 灭绝师太一生坎坷造成了她偏激的性格向来最是护短。弟子们得罪了人明明理亏她也要强辞夺理的维护到底。更别说在她面前受欺的了。可是她此刻竟主动停下手来亦是有忌惮这位方先生的意思在。 殷扬心思活泛已隐隐猜到了灭绝对方西墨的顾及。想来两者的内功剑法就算有所差距那个距离也并非太大。功力火候上或是灭绝略胜一分但比起剑术招法上的优势殷扬认为应该还是老方技高一筹的。 概因在江湖之上习用左手的高手极为少见这左手练剑者亦是十分罕有更别说能练成高手了。而眼前的方西墨却明显具有足够的实力撼动对方。这却让灭绝师太大为忌惮。 要知道左右手使剑分有很大的区别。光说这对敌的招式角度便已是两相径庭大不类同。主流门派的绝大多数招术都是具有针对性的。所设定的假想敌也是由右手为主的进招、格挡、闪避、防御…… 因此就算灭绝的剑技同样高并不比方西墨弱上多少于此些微之处的劣势确为不可避免。 正所谓拳不离手剑不离走长久累积下来的习惯总是不易更改。倘若和方西墨这个与之不相上下的剑手放对此时初步涉斗的灭绝师太反倒是有些信心缺失。 在殷扬的前世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地认为惯用左手的假撇子智商都比常人来得高些。其实这只不过是人们对于稀少事物的误解罢了。 也许左撇子的思维方式或者学习能力与一般的人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差异、以及突出之处可那也是少数比例中的特异另类。这跟其人成长过程中的一些殊别经历有关而不是单方面的左右之分。 眼前的情景让殷扬第一次感觉到也许方西墨的左手要比他那只熟练被废的右手更具杀伤之力! 看到楼中的气氛仍旧有些紧张殷扬笑道:“灭绝师太先前有礼有据不失一派掌门的风度现下为何如此急噪任意出手?” 灭绝师太又看了一眼已立回殷扬身后的她的本家才对殷扬冷道:“你既话语不敬贫尼又何必敬你!再者魔教邪徒自是人人得尔诛之!” 灭绝盯住殷扬两人手上的连鞘长剑依旧这么斜斜举着并未有就此罢休之意。 殷扬听她说得坦白心里倒也没有什么只许我嚣张不准人放肆的跋扈念头只是人未语前先一笑后从容辩道:“在下年纪不大言语上有些放肆也实属正常。师太若要怪罪当是无妨。只是这么一言不合便即拔剑的冲动行径确是大失名门风范未免有些不雅……” 话到这里殷扬顿了一顿只是戏谑地瞟了眼灭绝身后如临大敌的峨嵋派人。灭绝见他眼神知其尚有话说当下头也不回的喝了一句“都先把剑收起来!” 这个“先”字殷扬听在耳中当然清楚其间含义。他也不忙点破只是续道:“再说我天鹰一教一改江南道乱局又帮助江南百姓抵挡蒙人官吏之迫害更曾接连援助过周子旺等抗元义军又怎成了师太口中的邪教魔徒?” 灭绝听得哼了一声驳道:“都是同出一气的妖众之徒罢了!天鹰教横行江南数省夺人生计、灭人门派的恶事可还干得少么?” 殷扬双眉一轩凛然问道:“何为妖众之徒?靼子入我中原占我土地虐我汉人恶我百姓!有识之士肯于振臂一呼挺身而出以血肉之躯血性之志抵抗元朝暴政怎么就不是英雄好汉!?” 灭绝师太神情一变哑然半晌竟是无言以对。毕竟峨嵋师承渊源对于抗蒙义士总是心存钦佩的。只是灭绝与那明教之间有着深仇大恨未报平生最组恨的就是魔教之人哪有这么容易转变心态刚想开口质问却听那殷扬又抢先声道: “师太说我天鹰教跋扈江南毁人生计晚辈不敢苟同。现今天下大乱百姓无家可归无食可寻者甚多。别处常见有成群结队流离失所之惨景却唯独江南不然!” 灭绝听了心里暗想难道这还你一邪教的功劳不成? 不待灭绝插口殷扬语极快连着一口气说道: “那些江湖帮派、绿林山寨哪个不是真正的打家劫舍、横行霸道?!我教铲其恶收其善梳理江南的黑白两道使众豪杰的日常‘生意’在统一的规矩下各行其道以不使道上生乱不予百姓添扰……师太若有闲时可去江南天鹰教的地盘上亲自一观看看那些原先凄苦、屡受压榨的农奴长工哪个不说我教整治混局清明商途!” 殷扬一气说来侃侃而谈简直大义凛然的有些过份。 简直就把天鹰教描绘成了南部的白道统领、黑道魁。而江南百姓能有如今这样较为安定的日子过活正是靠着他一教之力的有效管理和震慑支撑。好象离了他天鹰教这种遵纪暂律的江湖局势便会顷刻瓦解一样再次回到以前那种群雄争斗为祸百姓的旧有局面。 灭绝师太直听得猛然怔住脸上一幅目瞪口呆的惊奇表情滞在当场。 今天之前她完全没有想到在其眼中只是一众邪教恶徒的家伙们竟然隐隐起导着这般重要甚至是重大的关键作用! 难道他天鹰教还真是一个理清纷乱稳定江南的爱国教会?? o.073 倚天 灭绝与明教之仇主要在于两桩。小说文字版 一是她那位不知是何关系的师兄孤鸿子当年与明教左使杨逍的那场比武被辱郁结而死。倚天剑也是这么掉的。 其二则是她的俗家兄长方评方老英雄被当年急于寻找成昆下落的谢逊无辜杀害。 在灭绝师太的眼里看来这两件事情自然都与那些明教的恶徒有关!也就难怪她会对明教中人始终心存敌意。 如今谢逊已被张氏夫妇说“死”灭绝的大仇人便只剩下杨逍一人。按理说她再迁怒于明教的人确是有些说不过去的。可灭绝师太本就是忌恶如仇的个性而那明教教徒真又参差不齐、屡出恶人…… 这些年来“斩妖除魔”的惯性确非那么容易就被扭转。 可是殷扬的情况又有些不同。 灭绝虽知天鹰教的创派教主殷天正便曾做过魔教的护教法王。但是如今殷天正早已“脱离”魔教自立门户。若真像殷扬所说的那样天鹰教独领黑白群雄于江南道上维护社会安定、支援义军反元……倒是真要刮目相看了。 至此殷扬之前的那些话语终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灭绝继而说话时也不再提甚“邪教”、“妖女”之辞只是说道:“殷公子所言贫尼俱已记在心里。” 说着灭绝已将手中鞘剑微微垂下敌意明显消逝了不少。 殷扬微微一笑拱手一稽。 峨嵋派的一众弟子刚才听见师傅吩咐早已回剑入鞘。此时见到双方原本剑拔弩张的情势一缓皆是放松下来。 不过殷扬却知道肉戏才刚刚开始。 果然但听那灭绝问道:“那封‘信件’果真是公子寄于贫尼的么?” 话似疑问可在灭绝的心里却已然确认此事。不得不说殷扬前番的那套忽悠还是很容易得到这个反蒙尼姑的赞赏的。 似乎是刚才的话说太多了现下懒得再说。殷扬又是默然一笑点了点头表示师太此言正解。 灭绝不出所料的沉吟道:“那么信中所言……” 她很是疑惑眼前这个少年又怎会知晓那个远在一百年前的秘密? 殷扬看了灭绝身后的峨嵋弟子一眼终出声道:“师太是想在这里谈么?貌似有些人多嘴杂啊……” 灭绝略一沉吟心想此事确实不可被过多人旁听即对身后弟子下令道“敏君公明你们两个先带师弟妹们下楼等候。” “师傅!你一个人……” 丁敏君见那少年仅用几句大话就把师傅哄得百般信任马上自作聪敏的跳出来上前劝谏。不过话到中途就被灭绝师太严厉的眼光止住。只好凄凄哀哀的和一早识相的赵公明磨磨蹭蹭地走下楼去。 “殷公子现在可以说了罢?” 等自己的一众弟子全部下到楼去自信长剑凌厉并且对殷扬二人观感转好的灭绝师太很有气势的追问道。 “师太可是想要问我那信中所言之法是否见效?”殷扬示意方西墨站在原处自己则很诚恳的走到灭绝师太的面前笑着问道。 灭绝的眼中精光一闪心下颇有不信但仍是忍不住回道:“那个法子果真有效?” 殷扬自信满满道:“自然当真!否则晚辈又哪敢约您亲下峨嵋大驾光临赴这黄鹤楼之会?还不是为了此中交易。” 听到“交易”两字灭绝师太的斜眉一皱依然是有些不信的问道:“那你又是如何知晓其中奥秘?” 殷扬早知她必会探究不慌不忙的答道:“在下有位长辈姓程世代居于东海。一百年前与那郭黄二侠可称故交。传到现时让晚辈知道些前朝故事亦是自然不过的事情。” 灭绝听他说起“姓程”、“东海”、“郭黄二侠”等等终于完全确定此子当真清晰此秘。当下也不再遮遮掩掩的过多试探而是直接问道:“可那屠龙宝刀早已随恶贼谢逊葬于海外深洋……当今世上又哪里有与之相匹的宝刃利剑?” 说完略微抬了抬手中的倚天剑。 灭绝从她恩师风陵师太处得知本派师祖郭襄之父母便是百余年前的郭靖、黄蓉双侠。更了解到两人借由当年神雕大侠的玄铁大剑所铸造的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秘密正是暗藏于其本身的刀剑之中。 所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以及“倚天不出谁与争锋。”的字语奥秘更是深知其密。知道屠龙刀中所存的只是岳飞《武穆遗书》的兵法精要真正的武林绝学均在自己的掌门配剑“倚天”之中便即又问:“而且贫尼也很疑惑少侠既知倚天屠龙之秘又为何要做那桩‘交易’?” 据她所知倚天剑中的密藏武学便有《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等均是堪属绝世的经典秘籍。于如今可称“末武”的萧条时代里这些武集可说是尤其珍贵。 而自己派中传承的那本《峨嵋九阳功》虽亦奥妙精奇别于常法。可说到底却也只是一门高深难学的内功心法而已。先师风陵师太更曾有言此功法还是并不完整的残缺口诀…… 因此对方的条件让她很是有些不解。毕竟真正的比较起来倚天剑中的武学秘籍比之殷扬索要的“峨嵋九阳功”来可要强上不少。如果殷扬真有办法让自己的剑中武学重现世间便就真的给他挑学一种武功灭绝也是肯作考虑的。 只是殷扬的贪婪算计确不是灭绝这等具有暴力倾向的女性出家人所能了解、并预料得到的。只见殷扬微微而笑跳过灭绝的疑问不谈直接言道:“这世上的利器虽少却也未必如师太所说的那般稀有。不才却正好拥有数件!” 只见这殷扬左手腰间一抹右手震袖一扬两瞥一紫一白的耀眼寒光便已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灭绝的目中…… o.074 论剑 殷扬变魔术似的亮出两把剑来将灭绝师太吓了一跳。() 灭绝心下虽惊但仍保持面色不变略一定神才往殷扬手中的那两口软剑望去。仔细一看下心中当即大惊却是未曾想到这个殷公子竟然同时拥有这一双宝剑。 殷扬右手上的白虹剑以前曾作过天山派的掌门配剑。就算现在亦是殷家门里的传家之宝可称锋利至极。原著中由九阳功成的张无忌所使时虽被灭绝的“倚天”一剑斩断确实为张无忌用剑不得法的缘故。 那时的张无忌武功初盛却不懂任何剑法难免是要吃亏…… 只不过这白虹软剑虽能称得上锐利可也绝对不是倚天长剑的对手。毕竟天下第一凶器的锋芒并非俗物可挡。若要单论兵器锋利的程度便连与之同出一源的屠龙宝刀亦要比倚天剑差上半个档次。 普天之下或许也只有成就独孤“剑魔”之名的“紫薇”才有可能与其一较高下。 灭绝师太用剑已近四十年认剑识剑的本事自然不凡。对于有些形似西洋刺剑的白虹软剑只是一瞥而过待看到殷扬左手中的紫薇剑时才眼光一亮抬头朝剑的主人确认:“殷公子信中所言的神兵利器可就是这柄紫色宝剑?” 殷扬见灭绝对自家的“白虹”兴趣不大心里也知道这么尖细的软剑不利于寻常直剑的劈砍便信手一圈将之收起。左手的“紫薇”抖了个剑花凭空留下点点紫影直勾得灭绝目光盯住却摇了摇头否认道:“此剑乃我至爱自不会轻易折损行那两败俱伤之事。” 灭绝一听急了以为殷扬突然舍不得了想要反悔。深知天下宝剑虽多却无一比肩倚天的她立时忙道:“你可是想要变卦?” 话一出口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灭绝马上声音转和着劝道:“殷公子你信中既已写明你我此会乃是为了这桩互利交易。难道现在又想悔约不成?” 殷扬的右手并指轻轻缓抚过平整、光滑并附有亮色暗纹的紫薇剑脊。又是摇着头道:“此剑锋刃之锐实不在师太的倚天剑下。可是……” 殷扬说着微侧过头望向专注己剑的灭绝诚恳的续道:“此剑太柔太薄比不上一般长剑的质地啊……” 灭绝听他话中之意明显就是爱惜宝剑不准备两败俱伤当下加码道:“待两剑相交互毁之后倚天断剑也归公子所有!” 灭绝如今已见曙光既有机会打开师门传承百年的秘密宝藏又哪里肯就此放过。若是殷扬前边种种皆是戏言相欺也就罢了。可眼前这柄紫剑确实有斩断倚天之能她自然不会让这难得的机会流走。 只是殷扬有心钓她胃口确又对其给出的砝码不满。想那断掉的倚天剑身要来何用?此物重铸接续之难远非目前的天鹰教可为。 殷扬想了一想干脆挑明说道:“此事……其实并不算难。倘若师太肯答应在下的一个请求现在即可达成!” 灭绝听了此话慢慢的冷静下来不再像先前那般的急迫。心中疑惑此子所求为何的同时双眼望着殷扬微有些寒声地应道:“说。” 殷扬好似对她的语气变化恍若未绝依然笑道“倚天剑中所留遗物晚辈也略一知一二。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那《九阴真经》……” 灭绝听到这里不等殷扬说完立即打断道:“《九阴真经》是我师门之物公子的请求不觉得太过份了么?” 灭绝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站在远处的方西墨一眼声音愈加冷淡。 虽然早就料到以灭绝的脾性绝非甚好相与之人。可此刻见她果断拒绝殷扬仍旧忍不住有些叹息。 还好他未有那般贪心。所言之意也并非必要那份《九阴》。只是对灭绝信誓旦旦地声称“九阴”是她“门中之物”而感到好笑。貌似身为峨嵋祖师的那位郭二小姐也没有练过这经中的武功吧。 殷扬调理了下思绪对着灭绝苦笑道:“师太莫急。在下对于那本真经当然不会休想。我所提的请求也与之无关。” 灭绝闻言脸色好看了一点也不再去瞟那方西墨了放缓语气说道:“哦那倒是贫尼误会公子了。只要不是《九阴真经》其他都好谈。” 殷扬抓住她这句话直接讨价还价道:“听说此剑当中尚有当年北侠郭靖的成名绝学----《降龙十八掌》。” 灭绝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这小子想要求的竟是郭大侠的掌法。前一刻她才刚刚说过“只要不是《九阴真经》其他都好谈。”的豪言壮语此时亦不能出耳反尔的绝口再拒。 今日之前她也曾听前去武当拜寿的众弟子说过这位殷公子的武功甚为不凡曾经在和少林三神僧里的空智一战中不落下风。而那个方西墨自己更是亲手试探过知道其实力不俗不在自己之下…… 如果真让方西墨和殷扬两相联手她灭绝武功再高恐怕也讨不了什么好去。 可让她现在答应殷扬的这个要求却亦非自身所愿。一时间不由的有些挣扎。 殷扬看出她犹豫立马又加了一句:“晚辈还有办法可使师太的倚天剑不受损害!” 灭绝一楞不知怎么的倒是有些相信他的话。再一转念想起那套降龙掌法讲究势道刚猛与峨嵋派的内功心法、武学要旨不符便真给他学去了也没什么太过吃亏的地方…… 灭绝师太沉吟半晌终道:“那门《降龙十八掌》的精义暂借给殷公子参阅也是无妨。不过贫尼也有个要求殷公子学习之时贫尼必需在旁看护监督。限时……就半个时辰罢。公子以为如何?” 见这个性偏激、固执的灭绝师太终于是松了口。殷扬暗中兴奋也不管灭绝隐有监视的附加条件反正又不是什么“不违背侠义……”虚伪屁话。当下连忙大笑着答应道:“半个时辰便半个时辰全依师太所言。” 他的记忆力极佳就算没有传说中的“过目不忘”那么厉害但要在充裕的一个小时里不求甚解的记一门武功却也是小菜一碟。 双方沟通完毕交易顺利达成。 殷扬回声喝道:“老方出剑!” o.075 秘籍 “老方亮剑!” 方西墨令行禁止“呛!”的一声就拔出剑来正是那把得自神雕山谷的独孤利剑! 灭绝看得眉头一皱持剑的手瞬间一紧。(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目视殷扬犹疑道:“殷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殷扬笑道:“师太敬请宽心。既然你我双方已然达成协议在下就绝不会食口反悔!现在就请师太借这倚天剑一观?” 灭绝看着那方西墨慢慢走近剑虽出鞘面上却无甚敌意。她的心里微微一定但仍旧有些疑虑对于殷扬借剑的要求沉默以对。 殷扬看出灭绝的犹豫语气尽量诚恳的说道:“在下刚才便已说了保证师太的倚天剑不损不伤安然无恙!难道师太您还信不过我么?” 灭绝师太听了疑惑更深毕竟她从其恩师处得知的取宝方法仅有那暴力互斩的一条而已这方面的思维方式早被定死。此时忽听这殷扬信誓旦旦地表示“秘籍能拿保剑无损。”不禁就想看他怎样去做。 这般转念一想终于还是暂信了他。灭绝左手将剑横举递到了殷扬手中。而殷扬确对她突然而来的信任有些莫名的诧异暗想这强悍尼姑竟不怕己方过河拆桥联手独吞吗?难道失去了天下第一凶器在手的灭绝还有什么其他的厉害后手不成? 心里胡思乱想着殷扬的脸色不变轻轻的接过长剑开始观察起来。他对倚天屠龙神交已久可直到今日才得以亲眼近观内心不由的有些小兴奋。 百余年前襄阳城危铸刀剑时郭靖和黄蓉两人穷尽一月心力终于缮写了彼此兵法、武功的精要分别藏在刀剑之中。 屠龙刀中藏的是纵横兵法。此刀名曰“屠龙”乃是意味着日后有人能得到刀中兵书当可驱除鞑子杀死鞑子皇帝之意。而倚天剑中密藏的则是武学秘笈。其中最为宝贵的便是一部《九阴真经》及那部《降龙十八掌》的掌法精义盼望后人习得剑中武功可以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郭氏夫妇铸成这一刀一剑以后分别将宝刀授给儿子郭破虏宝剑传给女儿郭襄。这便是后来倚天剑和屠龙刀的渊源由来。 殷扬暗自想着握了握剑柄抽剑出鞘目视剑身又信手虚斩了几下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又站到他后边的方西墨过来检验。方西墨接过这把外形古朴优雅的狭长宝剑亦是相当仔细的察看了一番。动作步骤与之前殷扬类似最后也是肯定的点了下头。 灭绝看这两人的验货工作似乎已告一段落忍不住问道:“先前殷公子一再强调可保贫尼宝剑无恙。却不知究竟是用何种神奇的方法?” 殷扬听了一笑又见灭绝师太的双眼依然直直瞅着自己的紫薇软剑知她脑筋迟钝思路早已钻进了死胡同至今仍未转过弯来便向她解释起来。 其实殷扬的办法再也简单不过。只是放弃互斩剑刃这一朴素至愚蠢的方案而已。刚才他和老方均已查过现这倚天剑的剑柄确由上等檀木制成只需快剑一劈必能一分两断。到时候再设法从剑刃中空处弄出秘籍即可。 一心只想着寻找天下名剑来与“倚天”较劲对砍的灭绝师太听完殷扬的诉说之后不由的目瞪口呆半晌才得以回神嘴中兀自不信的喃喃着:“竟然这么简单?” 殷扬知道她观念乍被冲击惊诧懊丧的不行。当下趁着灭绝略微失神的当口用眼神示意老方来个快剑斩乱麻式的生米煮成熟饭。 但见那方西墨心领神会迅出剑只一斩间就把殷扬二指虚拈着的倚天剑来了个“断头”处理。将其木质的剑柄连着护锷都延根削掉。 待灭绝师太被这突现的剑光惊得清醒过来时殷扬早已操起自己的“紫薇”施行开挖工作了。这紫薇剑锐利之极就是比起“倚天”亦是毫不逊色。没有两下倚天剑身上端包裹着的那层薄薄木档的阻隔便已被穿刺了个通透。 殷扬倒过剑身指弹剑脊持刃一抖两扎细薄的纸片已然掉了出来。 灭绝这时候不楞了眼明手快只用了半招就把两扎纸片摘在手里。抬头再看那手持利器的殷方两人现他们神情微滞皆没有半道抢劫的意思这才想起自己的失态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了一下以示歉意。 晕了灭绝老尼也会微笑的说…… 殷扬将自己的“紫薇”插回腰鞘偷偷翻了个白眼回头示意老方也把那把利剑收起。只是手中只余刃身的倚天宝剑却是不急归还。 “秘籍已经得手师太应该不介意我看看罢?” 殷扬用右手两指轻捻着倚天裸剑将之回归鞘内。又一次让方西墨退回之后再笑眯眯的开口道。 坐地分赃一向是他的所爱。 灭绝接过无头宝剑点了点头打开那两扎纸片。 只见这些纸片其实并非纸质而是薄如蝉翼的绢片。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细如蝇头的工整小楷。第一束上开头写着《九阴真经》四字因为之前的预定内文不便给殷扬参看即被灭绝收入怀中。 再看第二束时见开头五字为《降龙十八掌》内中尽述掌法招式运用心法。翻到最后郭靖对其领悟的经验心得、武学精义赫然在内。 殷扬看着有点眼热急急的便从灭绝的手上接过这束绢片马上看了起来。灭绝此刻的心理矛盾异常也没有现场记时的意思自顾着坐到一边沉思去了。 当殷扬将这束薄绢全部看完并且记忆无误之后时间也差不多过了小半个时辰。其中倒有许多时间是因为他被武学所迷情不自禁的深入沉浸有关。 灭绝取回此绢复杂的心理已经理清了不少。可依旧未算明白自己究竟是亏了还是赚了? 殷扬一方的工作只是挥出一剑罢了。而自己则要将《峨嵋九阳功》双手奉上还兼送了一套《降龙十八掌》! 除此之外手中“完璧归赵”的倚天利刃亦是有欠下人情的错觉…… 不管怎么说当灭绝依照预定将那册早就准备好的《峨嵋九阳功》交予笑吟吟的某人时她的心情确实十二分的怪异…… o.076 芷若 “公子倚天剑和九阴真经……咱们就真的不要了?” 侍立在后的方西墨顺着殷扬的眼光目送着峨嵋派的众人下楼、走远、离去不禁有些疑惑的出声问道。小说文字版 转正俯视着楼外美景的殷扬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很有兴致的吟诵起史记《司马相如传----子虚赋》中的一段记载来: “其东则有蕙圃衡兰芷若射干穹穷昌蒲江离麋芜诸蔗猼且。” 方西墨听得不明所以却见殷大公子突然仰天狂笑放声叫道:“老方!我们要找个人……” 方西墨精神一震连忙凑上前去恭然聆听…… 一柱香后从黄鹤楼上下来的方西墨变得更为疑惑了。出了高楼摇了下头深感公子的心思常人难测的他嘀咕着“周芷……”数字朝向远处走去。 芷若是一种香草的名字。集解引《汉书音义》中有道:“芷白芷;若杜若也。” 而殷扬所要找的这个人就是一位叫做“芷若”的姑娘。帮殷扬找寻这位“姑娘”的人不少几乎汉水延岸的闲汉主妇、玩耍孩童都有幸参与其中。 乌飞兔走时光匆匆而过。自灭绝离开的那天起算方西墨的寻人启示已经出了两天。这日下午一个极其幸运的汉水摆渡人吴某来到了殷方二人暂居的悦来客栈前来领取悬赏。 按照出的消息给了这吴某十两银子。殷扬就跟方西墨一起随着他来到了汉水岸边一艘长约五丈的乌蓬小舟上。 方西墨又打赏了一些碎银子即叫那欢天喜地的吴某离开。这才跟着殷扬走入这间只有一人多高的乌黑船舱之中。 舱中住有两人一大一小。大的那个是一三十来岁的朴素汉子皮肤微黑眼睛细长一脸的拘谨。见到殷扬两人进来神情更是紧张的不得了。看他的样子就差写上“我很老实”四个大字。 而那个小的则是一名身材瘦弱的稚气女孩儿约莫八、九岁的年纪衣衫敝旧赤着双足虽作船家贫女打扮但其容颜秀丽却非俗女可比十足是个绝色的美人胎子。 小女孩见到陌生人进舱似乎有些害怕一双白净的小手紧紧的拉住老实汉子的裤边大而有神的黑眼睛紧张地盯住走在最前边的殷扬脸上。 殷扬很难得的没有微笑只是淡淡的看了那个女孩儿一会儿抿起的唇角才貌似满意的轻轻勾起。殷扬转过视线正想对那汉子问话却听身旁的方西墨略带惊讶的赞道:“好不错的孩子!” 殷扬翻了个白眼心想自己这位剑术老师难不成还是个对幼.齿有爱的奔放家伙?要不然反应这么大干嘛? 下一刻只听这方西墨又来了句:“不错真不错!好根骨好禀赋啊……” 说着竟然面带兴奋的走上前去一手伸出。看那架势却是想要去拉那小女孩儿的手。女孩子见状不妙天生的自卫技巧当场使出。只见她小手一缩虎牙一亮差点将方西墨的坏手咬中。 旁观的殷扬看得微微一滞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平时道貌岸然的方大老师还真敢当着人家小姑娘家长的面行此委琐之事。正欲一身正气的呵斥阻止但听那奸计不成、恶行未逞的方蜀黍连连感叹道:“真是一双天生用剑的手!” 恩?殷扬心冒问号。感情这老方不是见色起意而是见才忘我啊! 天生用剑的手? 那种修长、有力、白皙、稳定……外加n多形容词汇的古龙式“剑手”? 想到原著里边灭绝也曾夸过此女根性绝佳、资质非凡殷扬不禁的就有些妒忌。心想自己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可也没听谁谁说过“天生用剑的手”之类的赞美行话啊? 不过心下又有点高兴因为他一向认为与众不同的才会更加好玩…… “这、这位大人……我就是你们找的周杰伦。”老实汉子现目下的情况比较诡异忙将幼小的女儿护到身后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 谁料殷扬闻言既是娇躯一颤又是虎躯一震仿佛活见鬼似的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两位大人就是宪哥所说的贵人吧小人就是您要找的那个周杰伦。”周爸爸老老实实的回道。 殷扬深吸口气问方西墨:“刚才带路的那个是姓吴吧?他全名叫什么吴宗宪?” “不宪哥叫吴宪一直照顾咱们家。”一边的周杰伦听了马上勤快的报上他们艄头的大名。宪哥在这片水面上可是众多舟子的领头人物堪称操船夫中的佼佼者!是以周杰伦说起宪哥的名头就好似也沾上了几分成名人物的光彩。却不想那位宪哥因为他的关系已经从人家那里拿下了十两银子的佣金。 方西墨点了点头表示那个吴某确实就叫这个名。 殷扬长出口气强自压下心里还想问句“你们这儿有没有人叫方文山?”的念头对这面相老实的周杰伦确认道:“你姓周你过世的妻子姓薛你女儿叫作‘芷若’?” 问着殷扬又忍不住瞄了那个仍躲在父亲背后的小女孩儿一眼心想着她妈的怎么不姓蔡、不姓侯呢? “对对我老婆是姓薛的。”周杰伦一脸陪笑着答道殷扬和方西墨的气势让他这个普通舟夫感到有些压力。瞧了瞧殷扬的脸色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们是从襄阳来的吗?听宪哥说你们找我是…是想让芷若认祖归宗的么?” 殷扬微愕随即便明白这周杰伦似把自己和方西墨二人当成了他亡妻的家族中人。故而才那么顺从听那吴宪的话前来相见想必是为自己女儿谋福利的意思。 这种朴实的父爱令殷扬对这位周杰伦的观感好上许多。如果只是想把自己的漂亮女儿卖个好价钱那么殷扬前脚付钱走人后手就会使机做掉这个空顶嚣张名字的家伙。 对于周杰伦的话殷扬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朝他安慰的一笑才向着正从她父亲后面悄悄伸出头来的周芷若问道:“小妹妹我带你、还有你爹离开这儿好吗?” 兴许是殷扬的笑容装得有够和蔼小芷若犹豫了一下羞涩的出声道:“芷若听爹爹的。” 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少没有把意思表示清楚。她微微一顿又大着胆子娇声加了句:“爹爹不跟大老爷、小老爷走芷若也不跟!” 殷扬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没问题!以后你爹爹周杰伦就跟着我混了!” o.077 萝莉 殷扬答应收周杰伦做小弟后周氏父女便不用继续宿留船上过那漂泊不定、居无定所的劳苦日子。() 当晚四个人回到悦来客栈。殷扬先要掌柜的收拾出两间上房叫周杰伦自去休息又让客店里的使唤婆子带着小芷若前去洗梳自己则和方西墨各自回房。 最近把《独孤九剑典》暂借给方西墨参阅。例行完功的殷扬无事可做之下觉得有些无聊就又唤人将那周芷若带来问话。不一会儿一个手脚麻利的仆妇就带着刚沐浴完毕的小姑娘叩门进来。 眼前的小芷若脸儿红红儿湿湿显然洗了澡理了穿上了新衣服再不是白日里那个陋衣赤足的模样。殷扬看了这水灵灵的小萝莉一眼示意那个仆妇出去才对因父亲不在而显得格外紧张的芷若说道:“过来坐那边。” 周芷若偷偷瞧了一眼殷扬的脸色也许是现那张笑脸比较可信倒也干脆的蹭到殷扬所指的椅子上有些忐忑的坐了下来。一双乌黑亮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殷扬。 很乖很听话嘛! 心中评价一句坐在周芷若对面的殷扬推了推身前茶几上的一碟小点心亲切慰问道:“饿了么?先吃一块糕点吧。” 周芷若望着那一小碟点心粉润的小嘴微微抿起暗暗的咽了下口水还没有吃过晚饭的她的确是有些饿了。周芷若又看了看殷扬的笑脸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手迅地拿了块千层糕。 抬头眇了眇殷扬现其仍是一幅和蔼大哥哥的微笑嘴脸这才放心的双手拿糕津津有味的细嚼慢咽起来。吃了两口又抬起小脸朝着殷扬谢意一笑很有礼貌的道了句“谢谢小老爷。” 殷扬心想这手倒是挺快不愧为“天生用剑的手”之一说。嘴上言道:“你这‘小老爷’可不好听换个称呼。” “那……”小芷若思考了一小会儿犹豫着道:“小相公?” 殷扬觉着有些趣味了呵呵笑道:“这个也不好听。你若是想不到就叫我‘公子’吧。” 小芷若点了点小脑袋见殷扬不再问话就又微低下头接着吃起糕来。 殷扬看着她吃微微而笑。 小芷若已是饿极一吃起东西来也就不大顾得上一旁正在观察她的殷扬了。她以慢条斯理却又奇快无比的神奇度消灭了手中糕点之后再度伸出小手朝那几上的食碟抓去。 这只“天生用剑”的小手伸到半途却被另外一只修长、有力、白皙、稳定的手给拦了下来。那只手后先至屈指一弹不轻不重的给小芷若来了一下。 小芷若“啊!”的一声收起手来略显委屈地望着殷扬却也并不呼痛。只是那双清澈的漆黑眸子里清晰的表达着“我还没吃饱”、“你怎么打人”的灵动信息。 “公子给你的才是你的……” 殷扬无视小丫头的传神眼光自顾自的把哥那句经典对白说了出来:“公子不给…你不能抢。” 小芷若闻言真是满腹委屈暗想不是你让芷若吃的么?她年纪虽小却很聪明回忆了一下自己与殷扬的对话终是记起一句“饿了么?先吃一块糕点吧。”。想到话中的“一块”两字不由的楞了一下这才现到自己意图多拿“一块”糕点的错误行径确实是“不对”的。 小芷若用着一双饱含歉意的眼神有些羞涩地望着殷扬小声道:“芷若想了想是自己不对……公子对不起。” 殷扬听她果断道歉便用刚才“惩罚”过小芷若的那只手笑呵呵的拍了拍小丫头的小脑袋说道:“知错能改芷若还是好女孩儿。放心吃吧公子都允许啦。” 等周芷若吃饱回去自己房里殷扬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周芷若的年纪如今尚小甚至还不如原书出场的时候对其改造的空间可谓非常之大就看具体怎么培养她了。相信这么好的苗子也不会让他殷扬失望。 什么聪明伶俐、“用剑的手”殷扬倒是不怎么看重。周丫头这颗棋子他是准备压在峨嵋派上的就像对少林、武当那样。 因此周芷若是否真正具有灭绝、方西墨所称道的武学天赋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重要。重点在于她对于自己的忠诚之心能在短暂的时间里达到何种程度。这方面别人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看来还是要靠他自己。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殷扬沉思半天终于忆得了那个妙词当即笑着念道:“对了那叫调教……” 在原著里面与张无忌曾有过瓜葛的红颜知己中周芷若、殷离、小昭、赵敏这四人哪个不是足以把牛化后的张无忌当成傻子耍的厉害角色?智计、心机那是一个比一个强大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殷离属蛮横型小昭是示弱流赵敏、周芷若则分别走那豪放、婉约两派个个都是平常男子不足以招惹的难缠对象!与其谈情说爱的难度系数不可谓不高…… 其中殷离小昭两人还好些前者性情偏激后者知道感恩虽然智商都很高也还有弱点可寻空子可钻。但那心智过人一明一暗的赵周二女确是属于绝对的危险级别。所以殷扬的再教育计划绝对是有其施行必要的。 要不然一个大意之下受这棋子反噬岂非大大的失败? 殷扬决定这个周芷若起码要训段时间才能真正的拜入峨嵋展开行动。只是就这么带她回去天鹰山如今已成他亲戚的张氏一家却是不好隐瞒。 想了一想殷扬终于作出决定将这周芷若送往江南“那里”最为妥当安全也不用担心会被他人获知以至走漏风声。而惯作船夫的周父杰伦同女儿一起住在苏州生活也算能对得起他那撑舟摆渡的熟练“技术”。 o.078 降龙 殷扬游完了楼、履完了约、办完了事、找完了人便不想再继续逗留武昌。(本书转载文学网第二天清晨一行四人从悦来客栈出朝起先分道的张氏一家的方向追去。殷扬趁着空闲抓紧时间略微调教了周芷若两天终于到了与周家父女分手扬镳的日子。 他不愿让众人知晓周芷若的存在于是早就面授计议令方西墨带他们前往苏州暂住。 方西墨本身就是用剑高手如今又有剑典在手便如饕餮之徒乍闻美食不论殷扬叫他去哪里办事恐怕都不会嫌之寂寞自然高高兴兴的领下这个命令。 不过对于殷扬不许其教授小芷若武功一事方西墨却颇有些微词。询问了殷大公子却只得到对方神秘一笑的莫名回应便也不再强求只是有些可惜周芷若的不凡天赋。 待方西墨三人改道南下之后就只剩下殷扬一人独自骑行轻驰徐骋倒也并不甚急。午时途经一个小镇看见有间客店就早早入宿试练起此行所得的那本天下有数的威猛掌法来。 前几日他忙着教育周姓萝莉尚未来得及习练此功。这时仅余自己一人自不愿无聊透顶的埋头赶路总要找点事做。而这门属性阳刚的绝世掌法正是选无疑。 《降龙十八掌》的招式名称皆取自《周易》卦象具有儒、道两家的哲理要说乃是丐帮的镇帮绝学。除帮主外也只有曾为帮会立下过重大功积的多袋长老才得以偶然传予。 北宋年间丐帮帮主乔峰以此邀斗天下英雄极少有人能挡得住他三招两式可谓气盖当世群雄束手。当时此套掌法尚共有“降龙廿八掌”确为此功之原型。 后来已自明身份的萧峰觉得降龙掌前十八招足可与天下英豪争雄。而其后十掌变化繁复威力却远远不如头上的十八掌。平日细思常觉得这最后十掌似有蛇足一嫌终经萧峰及他义弟虚竹子的删繁就简取精用宏改为了“降龙十八掌”。 之后洪七公、郭靖等大高手均以此掌成名。 到了殷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丐帮受到入主中原的蒙人重点打压势力早已大不如前朝鼎盛。现任的丐帮帮主史火龙也只会降龙十八掌中的一十二掌真传。更因为一次练功不慎以至走火入魔落下了双臂瘫痪的疾症。 看过原著的殷扬知道就算史火龙去病愈恢复实力也是高得有限。从武功上来说虽仍属于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却也不过只有竭尽全力才把成昆斗伤吐血的资格而已。自己的结局还是一命呜呼难逃敌人的毒手…… 现在的殷扬十八掌俱得又比那史帮主的起点高上不少。关上房门就开始尝试练习。 第一掌亢龙有悔。 此招是为乾卦:象曰:上九:亢龙有悔盈不可久。 殷扬读经知易也算有些基础。当下按照之前所记的运劲法门开始凝神提气。运息片刻忽然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观其掌势至刚至坚很有些施展外门武学中巅峰绝诣的味道。 只不过他这一掌声势虽赫但直打到半途度就已渐渐放缓。势到尽头更是劲道骤减远不复最初时候的刚猛无俦! 殷扬皱了皱眉头状似犹疑。刚才那击他已使上五成真力可效果却不尽如他意与之平常打出的铁掌可说大同小异威力并未有多少明显的提升。 殷扬深道亢龙有悔这招确是降龙十八掌的根本。只要懂了这招余下的一十七招就并不为难。其中的“亢”字指得是极威猛、极神气、极高极强的意思。就像一条神龙飞得老高张牙舞爪厉害至极。 而后边的那个“悔”字显然就有“强极而衰”的意思在。便如龙的威势达到了顶点此后也就只有退而不能进了。 让殷扬“亢”是很容易的一回事情正好符合他的性情。可要殷扬“悔”却是有些难为他了。殷扬虽然知道做人做事都须留有余地的道理但让他将这个简单的道理融入进自己的招式之中又确实强人所难。 为人处事是为人处事修炼武功是修炼武功。两者间但有共同之处也未必如那般想当然的轻松如一。 这“亢龙有悔”掌法的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无论是当年洪七公的身体力行还是如今殷扬所记的郭靖心得中说的“有余不尽”四字皆是指此。 倘若只求刚猛迅捷亢奋凌厉便无那“亢龙有悔盈不可久”的含义。因此有必须有收。打出去的力道若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 只有完全领会了“悔”的味道这一招才算得真正学会。好比陈年美酒上口不辣后劲却是醇厚无比那便在于这个“悔”字。天下任何事情凡是到了极顶接下去便是衰退。 殷扬心想这门降龙十八掌既然根源于《易经》的道理。那么易经中所讲究的“泰极否来否极泰来”也必与其关联。乃是未到顶峰预留退步之意。 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就算殷扬他拥有着前世的见识将这路掌功理解得比较透彻那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让他一下子将这精髓行之掌上却并非如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不得不说郭靖的个性最为契合此功的刚中有柔大巧若拙。便是其师洪七也比他不过。 书中也有提到洪七公三十五岁前的武功甚杂所知的拳法掌法奇多。曾教于黄蓉的“逍遥游”就是此中之一。参透那“老阳生少阴”的道理已是其年过不惑后的事情。比起那个“笨小子”郭靖来可说是慢得太多。当然这里面还跟郭靖的羡人际遇有关。 o.079 伏虎 殷扬与郭靖不同。() 他并无一根筋的梗直性格也没有郭靖那种碰巧到极点的幸运经历。对于降龙十八掌而言既无法将之快的形成战力亦只有慢慢参研一途可走。 殷扬心想若真让他集齐三派九阳以此为基便即不“悔”也未必就比“正宗”的方式差上多少! 如此想着殷扬又出一掌先不忙着运气而是掌到中途才突加劲力。这么一掌拍出身前气流激转宛似微型旋风明显比刚才半路萎掉的那招要强。 殷扬看得一喜暗道:这亢龙也未必一定要悔么孤注一掷的“亢龙毋悔”岂非更加逆天? 心喜之下殷扬右掌再击运功不停至第五掌时已渐感吃力他却仍旧不断的勉强出掌。又是三记打完只觉自己的右臂乏软无力手掌也隐隐有些酸痛已知此招威力绝大却最耗劲力使得久了任是铁打的身子也有感不支。 想必这也是精义其中所说的人力有时而穷、有时而尽的原因吧。 殷扬甩了甩膀子放松了下手臂知道自己这降龙第一掌短时间内恐怕是成不了的不禁就有些郁闷。 心里暗想着要不然就干脆倒着来先试一试那最后的一掌“神龙摆尾”? 这降龙十八掌的“神龙摆尾”之前曾有名曰: “履虎尾!” 意指攻虎后背却一脚踩在老虎的尾巴之上反被虎头回咬的猛恶之式。 萧峰精简《降龙二十八掌》时嫌这文绉绉的卦名说起来太过不顺便与二弟虚竹子商量直接改作成“神龙摆尾”。 这最后一式确是实打实的救命杀招。用于劣势反扑之时效果最佳往往便可以败中取胜无往不利。 殷扬心想“降龙伏虎”倒似有些关联。只是少林派的《罗汉伏虎拳》他也会打不过是少林寺的罗汉堂基础拳法罢了又哪能跟“降龙”相比?要说什么真正的高手运拳用招信手拈来俱有莫大威能便是使罗汉拳也是大家风范殷扬却又不信。 照他想来若真让两个功力、境界都差不多的高手彼此相斗一人用“降龙”一人用“伏虎”溃败的那个明显就是后者。 殷扬相信一路平常的拳法在高手手里亦可绽放光彩能常人只所不能!就像当年乔峰在聚贤庄内以一手普普通通、人都会练的太祖长拳鏖战群雄便是鲜明的明证。 不过什么“大家风范”之说殷扬确始终不屑。这些虚词都在于高手本身的实力而非武功等级。以强击弱下又有什么值得宣扬? 殷扬沉思片刻身形乍动错步旋身微微沉肩的同时右掌从自己的右侧腋下隐蔽的反手出突兀地直击背后。整套动作流畅自如就宛似行运流水一般自然滑顺。 比起刚才初习“亢龙有悔”时的艰难完全不可同语论之。 殷扬微微一笑却是没有想到这第一十八掌反被自己最先掌握…… 从这天起顺练“降龙”遇到障碍的殷扬便开始倒习“升龙”。 殷扬将这一十八招的降龙十八掌逆向学来度竟也飞快。神龙摆尾、羝羊触蕃、履霜冰至、龙战于野、损则有孚、密云不雨、时乘六龙、鱼跃于渊、双龙取水、或跃在渊、震惊百里、突如其来、利涉大川、潜龙勿用、鸿渐于6这十五招使来已然渐得形似。 这一日烈日阳阳。 宽敞的官道上只有殷扬一人一骑。殷扬足扣马银镫打马不停手上一得空闲便是横封侧扫打出记记爆响声势极为骇人。却是他驾骑之时仍不忘攻略掌法。 如今他还剩三招不成若不将之一一琢磨参透又哪能真正快活起来。因此殷扬离张氏一家的先行人马已经不远仍旧浑若不知的闷头勤练。 换旁人来就算有这个精神也未必有这个体质。而殷扬后天异禀却非常人可及。一路边赶路边练功只有消遣解闷又哪有把点劳损? 殷扬一掌拍出刮得跨下骏马的鬃毛急劲扬起。再一回转收式另外的一掌连击而上。如此连环三下殷扬双掌突然变向齐齐地按在身下的马鞍之上身体骤然飞起身姿矫健如龙。到得半空即往右方虚劈一掌只听得气音炸响竟比先前几招的气势更为猛恶。 殷扬人在空中一生大笑才刚威的右掌收回、作圈、猛突定定地打在空气之中无声无息度始终如一。 这掌打完殷扬狂笑不止又重新落到马上。心知这“见龙在田”、“飞龙在天”、“亢龙有悔”三掌自己已初得其味。心情高兴纵马更急直在道上留下一路尘烟翻腾…… 殷扬练掌以来从没有过像今天这般快意。想到大名鼎鼎的降龙十八掌竟被自己数日初成就不禁兴奋异常。这个度无论摆到哪个时代都得吓害一票武人。但他能有如此成就确非侥幸所至。 先殷扬基础扎实不但惯练外功更兼有一套长年累修的厉害铁掌。再者殷扬所记的全是大侠郭靖的用掌精义、毕生心得。人虽不同武学的见解造诣却可借鉴。就好比殷扬是站在郭靖的肩膀上一般从一开始便占尽优势! 如此既有基础又得经验修炼的过程自然要比常人快上许多。再加上殷扬想人之所不敢想竟然反其道为之的另辟蹊经以逆练之法成此功亦可算是别出心裁的成果了。 武功招法皆有自己的属性偏重。但在各人手中使来也自会有不同的差异风格。就像同样的一门《降龙十八掌》在汪剑通手里只是明珠蒙瑕在萧峰手里则变得气概绝世到洪七公手里即为弥坚老辣到郭靖手里却成刚柔并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阅历领悟气运心法更是大不相同。如今“降龙十八掌”落在了殷扬的手里却不知又要被他修至怎样的境界…… o.080 回山 殷扬的掌法既已初成便不欲再继续浪费时间。()一番快马加鞭之下只一天就赶上了先行诸人。 张翠山和殷素素夫妇虽然好奇他这些天去了哪里但两人深知殷扬年纪虽少为人处事及那一身本领却是十分厉害又身居天鹰教紫市堂主之位也不便与他多问。 一行人本就走得不快再加上张无忌初归中土对任何事都抱有兴趣于是走走停停游游走走现在才只进了江南地域。 其时元人暴政中原大地可说是民不聊生。也只有像江南这等自古富庶之地才略显前朝胜景。 一入江南浑然不知自己经脉受创习武之途已有艰难的张无忌仍旧玩心甚重。似乎什么事物都觉有趣都能将其迷住。一路上由殷扬这个大表哥掏钱很是送了他不少礼物。 总算张无忌非属寻常孩童对那些小儿玩乐的木剑竹马皆是不屑一顾看不上眼。只有一些新奇机巧之物才能引得他动心购买。当然了这个出资方自然又是财大气粗浑不将这些许小钱视为眼中之物的殷大公子。 殷扬向对外人凶狠往往一言不合就要出手削人。可对于自己的亲人那却是万般爱护的。他自觉有些对不住无忌便对这位无忌小表弟的要求百般顺从。只要他看上了什么二话不说立即买下。这份慷慨张无忌大乐陶陶殷素素笑眼相看倒让张翠山有些担心自己的儿子不会被人拐了罢? 殷扬腐化武当第三代弟子的高瞻行径直到天鹰教的总部天鹰山下才算告一段落。 这下又轮到张翠山紧张了。毕竟他先斩后奏将人家的闺女一拐就是十个年头如今跟着自己的妻子回到娘家拜见岳父岳母当然极为紧张。而殷素素则也因为近乡情怯的心绪而显得格外激动。 唯有一路上吃好穿好充足享受了一番豪华小少爷待遇的张无忌依然没心没肺的拿着一把无刃的剑柄比划。这把光秃秃的剑柄乃是大表哥所赠据说其来历相当不凡乃是百多年郭靖郭大侠所打造的神兵利器……的剑柄! 因此自己尚未有什么家当又听大表哥吹得绘声绘色的小无忌对之甚为稀罕。 殷扬领头引一众人弃车下马由脚下宽阔平整的山道拾级而上。 正所谓山不在高有王则名。更何况这山上还有两个“王”呢! 天鹰山坐落南方山势虽恶却不甚高但论起防御力量亦算颇为了得。山下有精悍教众护持。山上更是好手如云乃是天鹰教总部四堂的所在。按照四象之相四大内堂分部于近山顶处。过了教内总堂才达至殷氏一家的雅居华府。 除了殷扬早熟十几岁就搬到后山悬崖边上建院设厂的独住以外殷天正夫妇、殷野王一家皆都住在山顶“鹰王殿”后的连绵大宅之内。 作为地主的殷扬吩咐唐斩先带俘虏前去后山武厂与留守的公孙胜交接。自己则带着张氏一家三口上山过堂入殿穿宅地直奔殷老爷子的院子游去。 殷素素十年之后重回家园真是相当感慨。搂着左看右瞧的小无忌声音微带颤抖地介绍起来。什么妈妈小时候在这里摔交啦在那里练剑啊一幅兴致勃勃却又条理不清的样子显然激动已极。 张翠山却是震撼于天鹰教的强大。在他的印象里十年前的天鹰教不过是一个新近崛起展露头脚的邪道教派。实力虽强行事虽横也不过是一个黑道魁而已。就算此次重回中原曾听俞二哥言道天鹰教在这十年间实力飞涨势力大增但其如何强法仍然没有个参照标准。 他这一路上山走来确见防御森严外松内紧。驻守山下的教众精神抖擞巡逻阵阵倒也罢了。直到山顶之上他看到一群身形魁梧步伐沉稳的灰衣大汉实才自真正惊异。这些大汉的身上长刀短弩无不具备。顶着烈日在头领的呼喝下令行禁止的往来布阵、捉刀砍劈简直就跟行军打仗、操兵演练一般。 张翠山观察仔细为人又极心细所见所闻皆可见其端倪。再想起方才上山以前自己听到山脚两侧互为犄角的两边凹谷里依稀传出阵阵喝声却难见内中情景的奇怪情形心下不禁震撼非常。 如今对照着想来其中竟然不知隐藏着多少如这些灰衣大汉一般的操练之士…… 一个念头自他的脑中一闪而过尚未来得及清晰成形就听前面有人叫道:“大哥!你回来啦!” 不知不觉间已然严重走神的上门女婿张翠山闻言立刻清醒抬起头来双眼往前望去只见一小小身影灵巧的点地跃起直直扑向行在最前的殷扬怀中。 殷扬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宝贝妹妹前来偷袭。他也不敢用力只是双手疾伸将扑过来的娇小身躯稳稳接住。身形半转着将之放到地上直起身子拍了拍对方的小脑袋笑咪咪道: “阿离的轻功长劲不小哇可是让小弟追出来的么?” 殷离一听夸奖小鼻子立即翘得老高很神气的回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说着正自洋洋得意的殷离一眼正好瞟到正好奇地朝她望来的张无忌脸上。粉雕玉琢般的小脸蛋上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机灵的一转娇声问道:“你就是二姑姑的儿子无忌表弟么?” 张无忌一楞也不怯场随即便道:“我听大表哥说了我比你大才不是什么表弟呢你得叫我表哥!” 殷离欺负自己老弟正过瘾呢巴不得小弟多多这时候见这突然冒出来的表哥不傻还知道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黑漆漆的眼珠子又是一转腆起自己的粉嫩小脸撒娇着道:“啊呀一样的啦。只要你肯叫我表姐我就给你好吃的东西吃还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都可以送你。无忌表弟好不好嘛?” “不用!” 张无忌年纪还小丝毫不为女色所动听这初次见面的小表妹想要引诱自己马上力争主权道: “你是我妹妹我才不用你送呢!” 一旁的殷素素含笑着看戏。张翠山闻言暗赞自己的儿子争气不为声色所诱。却不想刚才还大义凛然装成“哥哥”模样的小无忌话峰一转道: “要送也有殷扬大表哥送我!” 看见自家儿子理所应当的临阵变节张翠山原本正得瑟着的面色立时一滞。旁边的殷素素听得有趣看得好笑不禁噗呲一声轻笑出声来。 唯独殷大公子仍旧微微一笑卓然而立。一幅咱有的是钱拐卖神童、舍我其谁的嚣张架势。 o.081 白眉出关 两小争执未休先前就接到堂前禀报正候着小姐姑爷小少爷前来的殷家仆人闻声立时赶来将殷扬几人迎进大厅。() 殷扬的祖母与殷素素抱成一团彼此都是痛哭流涕泪洒不止。待两人情绪慢慢的渐缓过来泪眼相对着互叙别情之后殷素素这才有空为娘亲介绍起自己的如意郎君。 殷老夫人见这武当派的张翠山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举指又谦逊大度斯文有礼亦很为自己的女儿喜欢。 而对于殷张两人生米煮成熟饭的“结果”张无忌更是有些喜出望外直把这自幼飘零海外的苦命孩儿搂在怀里心肝儿宝贝的一通乱叫。倒是把从未承受过如此热情的小无忌给当场闹了个大红脸。 见到一旁的殷离乐得正欢一手掩着嘴笑一手还捂着肚子貌似疼得不行的样子张无忌也只能无奈的给了她一个小白眼。 一番热闹下来殷扬问起老爷子为何不在却听殷老夫人说殷天正还在闭关。殷扬听了不禁微微楞。暗以为殷老爷子也似感染了他亲家张老爷子的习惯老爱闭长关。 再问之下才知道这殷老爷子其实前些日子就已功成出关。 只是那时候的山上却偏巧无甚人在。便宜老爹照例出差在外忙碌个不停。两个大孙儿也各自在外面瞎折腾乱忙。于是因为无人印证自己的进步成绩而感到分外无聊的殷天正没待上几天功夫就又接着回去闭关想把之前所领悟的东西好好的复习一遍。自己刚突破的境界也可以再进一步巩固加深。 不过如今他失踪近十年的爱女归来还兼带了一个可爱外孙回家老爷子自然是坐不住关的。 殷扬等人随着殷老夫人来到后院看着殷老夫人走近一座全由石头筑成的巨大房子。站在房侧一面状似窗户的小格子边轻声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豪迈的大笑声自那石头房子里传至院中。虽然未闻其面但那种几乎透石而出的铿锵之力院中众人却都能感受得到。 砰的一声石门开启。 一个身材魁梧雄伟的秃顶老者大步走出石室。这老者年纪甚大似过花甲可人却精神万分。走路大步流星不说身体行动间更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庞然威势整个人充满了阳刚的力量感。 长眉胜雪微垂眼角便称“白眉”;鼻子钩曲有若鹰嘴是为“鹰王”。 这位身形高大、神态威猛的老者正是当年的白眉魔王如今的天鹰教主殷天正! 殷天正出门以后大步不停。鹰目一扫果见是自己的女儿素素归来当即爽朗的高声笑道:“素素你可回来啦!” 话语间殷天正的眼角微湿显是感动所至。他一生啸傲武林最喜快意恩仇肆态狂放心态洒脱硬朗至极。便连那争夺明教教主之位终而不得的败事也不以甚。 常道老子何等人物?还用迁就你五行旗?大不了自立个教派就是! 他这般想也是这般做的。如今声势赫赫的天鹰教便是如此成立起来。 但对于家庭雄心壮志的殷天正确非常之重视。十年以前王盘山岛事件之后殷素素的莫名失踪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什么“武林至尊号令天下。”的屠龙宝刀他是半点都未看在眼里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只让女儿一个人主持大会…… 在殷素素消失了整整十年仍没有点滴消息的情况下殷天正长自叹气常常有黯然之感。自从那后更是立下了“不愿再动刀剑”的大愿希望上苍能保佑其女得以安然无事。 此前时候曾得殷扬传信写道素素竟然真已归来。他此刻出关更是亲眼证实不禁老怀大慰抱着见到父亲后又次哭泣的女儿轻轻抚拍霸气尽敛难得的意态慈祥。 一旁的张翠山见到这么有气势的泰山老丈人内心也不由的有点憷。稳了稳情绪才施然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武当张翠山拜见岳父大人!” 殷天正安慰完女儿将殷素素微微扶开。一双凌厉的眼神突然扫在了张翠山身上不停巡视。那眼光如刀似剑恍惚间有若实质直把张翠山盯得汗毛竖起冷汗微冒仍旧保持着见礼的姿势不敢轻易妄动。 殷素素不愿自己的爱郎受窘摇了摇殷天正的手臂依像十年之前那般撒娇劝道:“爹!你眼睛这么凶干嘛别吓坏他啊!” 殷天正闻言眼光一收面上渐带喜意哈哈大笑着道:“爹听你母亲说你都已是做娘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对爹撒娇?为父也是想看看我乖女所挑选的夫婿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嘛。” 殷素素听他语中颇为赞扬爱郎心下顿时大喜。而张翠山也仿佛松了口气般直起身来忙道声“岳父谬赞。” 这本是常人惯用的谦虚之语可殷天正一听却立马脸色一变冷道:“什么谬赞!老夫识人无数夸你是条汉子你便是条汉子。我女儿素素嫁得自然是英雄豪杰又有什么好虚伪的!” 张翠山才刚轻松一下这时听此重话又是忍不住受了一惊。暗道这位岳父气势好盛却未免有些偏激。自己只谦说了一句就挨了顿臭批还是岳母好…… 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而作为老丈人确正好恰恰相反。你无聘无媒地娶人家养了十几年的宝贝闺女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不试试你这人的人品怎行! 殷扬一手牵着阿离一手拉着无忌远远的站到边上。嘱咐二小看戏莫语真君子的道理后笑眯眯地旁观着场中的古怪气氛。按照的他想法老爷子刚好境界突破正是脾气最暴的时候自己的这位姑丈这回可是要不好受啦…… 果然便如殷扬所料。院中气氛骤紧但听那殷天正忽然喝道:“早闻武当七侠俱有惊人业艺在江湖上均是响当当的成名人物。今天就让老夫亲手验下此言虚否!” 说罢一掌飞出毫不留情地拍向张翠山的大白脸。 张翠山本来还想再解释两句因他本心来说并不欲愿与长辈动手。可此刻见到殷天正来势汹汹飞掌绝快一下子便到眼前。 心中又想殷天正的言中之意已是包涵了武当七侠这个整体倒是不好在岳父面前堕了诸位师兄弟的名头当即身往后退双掌迎上! o.082 泰山发飙 有道是泰山飙非同小可。小说文字版 张翠山这下应变仓促已属不易更何况他还远远不是殷天正的对手! 方才殷天正见他谦虚谨慎说话来不痛快还道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婿不过是一位斯文君子。这时候见他应对得当真正动起手来全无半点拖拉目中不禁闪过一丝欣赏。只是他此番有心试其武功便也掌势不停仍然直直地朝其击去。 张翠山的脸庞被那掌风刮得生疼。足下纵退身形易位双掌却相叠着平平推出与殷天正的单掌对个正着。三掌相合时张翠山的身子禁不住微微一晃如此不进不退竟也被他就势稳住了重心。 掌交之后殷天正纹丝不动只是用力一震就将张翠山原本伸直的双臂给压得一弯。张翠山临危不乱顺着来势双肩微塌即把殷天正泰山压顶般的力道从容卸下。同时相叠在一起的双掌运起一股粘劲吸住殷天正的掌心借对方掌力以固己身。 殷天正这回加力本想震得他气血翻腾踉跄倒退。确未料到这张翠山竟还有这等本领。口中一声长笑索性将计就计潜运内力与这女婿继续斗起法来。 父亲与丈夫相斗殷素素本来看得心急正想出言劝止却被身后的殷扬所组:“姑姑且安心观战爷爷自有分寸。” 殷素素欲言又止最终也是退到殷扬这边。 院中殷天正以单掌应付张翠上的双掌沉稳伫然犹自轻松自如。对面张翠山的面相虽然严肃亦未立刻失手。毕竟武当派的内功心法最讲究移气卸力后劲绵长至柔。如果单论持久竞力武林中亦是少有功法能及。 一盏的功夫过后但见殷天正的眼光一凝张翠山的头顶更是冒出丝丝热气。两人在这片刻之间竟已各出生平苦练的内家真力。 殷扬心知高手以真力决胜败的一方多半会大耗元气。但若真以功力论以达“神而明之”境界的殷天正强过张翠山两筹不止。双方的成败胜负全由其出力多寡而决。 如今见这翁婿二人犹似两尊石像般静立当场连头和衣角也无丝毫飘拂殷扬猜到殷天正其实已有所让倒不太为老张担心。 殷老爷子面色沉着神威凛凛斗到此刻仍是半分不变。一双鹰目更是炯炯有神精光如电闪动。张翠山却是谨守武当心法中“以逸待劳以静制动。”的要旨严密守卫。 他想岳父比自己大了三、四十岁内力修为上也深了三、四十数。但自己正当壮年长力充沛对方年纪衰迈时刻一久便会自己衰弱。 岂知殷天正实是武林中一位不世出的奇人年纪虽大精力丝毫不逊于青壮年时。内力如潮汹涌有如一个浪头又接一个浪头般连绵不绝从张翠山叠加的双掌上向他撞击过去。 饶是张翠山的武当心法擅于以弱克强奥妙无方。现时也抵挡的极是吃力。这还是殷天正有意相让克制内力情况下的结果! 张三丰曾有言道张翠山乃其七大弟子中间悟性最高的一个。虽有感慨其失踪之因但也话出有据。这个所谓的“悟性”并非单指学习武功时的领悟度。更在于对自身已掌握武学的认知与运用。 武当七侠中宋俞二人年龄最长功力最强。挨下来就要属张松溪与张翠山这二张。张翠山足有十年时间孤悬海外在这十年里恩师新创的掌法剑法均未习得还是靠着十月年前的那套倚天屠龙功打拼可也不能就此说他弱了。 十年的时间除了打猎以求生计以外冰火岛上的生活可说是空闲之极。张翠山在此种恍如世外桃源般的悠然生活中练得最多的就是内功。整整十年的勤修下来早非当年可比。便是张松溪也未必能稳压住他一头。 因此张翠山能支撑到现在令得殷天正眼神一变已属相当不易。 要知道殷天正因为久战不下此时已运起七成功力可仍未能将张翠山逼退半步。殷天正看了看张翠山隐隐涨的脸色暗想自己若再加力这张翠山必定要抵受不住。可再想想真把他逼伤了却也太过反倒失了本意。 殷天正乃当世豪杰见张翠山铁定不退也未有硬逼臣服之念。当即沉声大喝两掌猝柔力将那已近强弩之末的张翠山轻轻按开。 张翠山身子连晃拿桩稳住便似不倒翁般缓得几下。这才鼓起胸膛深浅呼吸长长的出一大口白气。 一番较劲后以至全身酸软的张翠山硬挺着举起自己乏力无比的两条手臂长施一礼道:“岳丈神功卓绝小婿佩服!” 刚才殷天正未出全力还有意相让给他留下了面子。聪敏如张翠山又怎会察觉不到?因而他这时候行礼说话语气较之先前更加真诚了几分。 殷天正哈哈大笑声若洪钟:“武当派的功夫确实不凡!贤婿的本事也是颇为了得!佳儿佳妇老夫大是欣慰啊!哈哈哈哈……” 眼瞧张翠山过了泰山这关殷素素也是大喜连连。一家人当下回到前厅叙话。殷天正见张无忌虎头虎脑的样子亦是大为欢喜祖孙相处愉快。殷扬陪聊了一会儿才单独告辞往见母亲去也。 至慕容婉儿处殷扬的二娘、三娘全部都在。正准备前去殷老爷子那儿寻见海外归来的殷素素。殷扬一一拜见完了又遭到二娘相询问他殷俊怎么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殷扬支吾两句送完这三位娘亲开路这才脱得身来自往后山归去。待他回到自己的小院红裙长裾的唐诗已带着琴棋书画四婢花枝招展的迎了上来。 一时间莺声燕语在外好勇斗狠的殷扬宛如一头扎进了红粉堆里笑眯眯的与五女悠闲谈笑。 入厅坐下。趁着那四位俏婢端茶送水的当口殷扬朝着唐诗促狭一笑问道:“诗诗可有想我?” 唐诗霞飞双颊含羞带涩的嗔道:“想公子的人可多了却不差唐诗一个。” 殷扬听得英眉一挑毛手毛脚的伸过手去捏了捏这位宫装美人儿的玉手笑得很不正经:“多又怎样。公子就想知道诗诗你想是不想。” o.083 如楚留香 多日未见唐美眉丽色又增。() 殷扬很是调戏了一会儿这位羞答答的小美女才问起正事来:“我这次下山以后厂里可有何大事生?” 听见殷厂长动问已被逗得红晕上脸的唐诗挣了挣手细声答道:“没有呢……不过前些日子神拳门与巫山帮的人曾拿着公子的令牌前来找过公孙先生。” “是拳震山和梅石坚这二人吧!呵他们倒不是来找我们紫市堂的。”殷扬闻言笑道。 唐诗美眸一转疑惑道:“难道他们投诚之心不诚?” “非也……”殷扬一边轻抚着手中柔荑一边回道:“他们倾慕于我教势大确实是真有其事。只不过我有意让他们投到老爹那儿去罢了。” “殷堂主那里……”唐诗寻思了一番也随着殷扬柔柔笑道:“也对。这两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真并入到公子的紫市堂如何安排倒为一个麻烦。若进至殷堂主的麾下自然在好不过。” 殷扬见原本忙碌的四婢看到他们谈起正事都已早早退去。堂中如今只剩下他和唐诗两个索性手上用力将唐诗香软的身子拉进怀里取笑道:“此事十之**便如诗诗所言。只是那“并入”一词却也未必!他们本身就是一门之掌、一帮之主又哪有那么容易就仰人鼻息?” “公子……”唐诗矜持的挣扎了一下没用。只得不好意思的轻唤一声。 殷扬朝着唐诗珠圆玉润的小耳垂上吹一口气接着又道:“两派此来恐怕试探的意思居多。我们只好先予以笼络给他们点甜头才好徐徐图之。” 神拳门、巫山帮两派皆是江湖上的有数门派非是一些人员混杂的小帮小派可比。门下帮众亦算众多各自都有独家营生。如今摆出投靠天鹰教的意向一是因为天鹰教本身势力惊人、财路广泛。二来则是由于拳、梅两人或多或少都曾得罪过殷扬。 殷扬在武当山上力挫少林神僧的风头这二人都曾亲眼所见对于殷扬此人却是敬畏有加。如此也就有了两派合作靠拢天鹰教以示友好的事情生。 在殷扬的立场上来说他旗下除开自幼训练出来的十二狼卫、一百鹰卫实际上的下属也只有神蛇一坛。就算去年与殷俊抢下了南部私盐生意人手方面仍是显得有些单薄。现今神拳巫山有意来投自可补足此间的缺陷…… 但是殷扬却不这么看待。 想他紫市堂中左刀右剑、铁拳利爪可谓高手众多。便是神蛇坛五老以及旗下的神蛇坛众亦是外五坛中的最强者。对于手下人的质量殷扬一向很是看中从来都是坚信“兵贵于精”的宗旨。 因此像神拳门与巫山帮这种能力参差不齐的属下殷扬确是敬谢不敏的。反倒是其父殷野王亲领的天微堂下现在已逐步变向为军事化管理却可以包容并蓄多多益善。 这也是当初殷扬推荐拳震山和梅坚石的原因之一。 又和唐小姐如胶似漆的聊上一会儿殷扬才往自己的厂子里去。先后会见了公孙胜、唐记二人听取他们汇报了一些最新的工作进展后殷扬又回到山顶与一家人同桌用餐。 晚饭过后殷扬回院打了一套拳耍了一路剑。觉得仍有些消化不开的情况下独自来到了峭壁边上的一汪深潭前作起了热身运动。 此时夕光已隐天色渐暗。 幽幽的潭水上汲下瀑稳存于两者之间。漫映着夜色微波肆流如洗镜面。殷扬脱去衣服露出一身弧线流畅的肌肉线条。深呼口气提息一纵身合如鱼般无声地跃进水面未惊起一淙水花。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展翅而翔万里呈鹏。 殷扬身在水中便如同人在空中一般整个身体宛似一条游鱼在水中转折游曳灵活自如。 这身水下功夫说起来还与一个叫作“楚留香”的小说主角大有关联。 那位绰号“盗帅”的楚大侠曾经说过他那一身冠绝天下的轻功身法本是出于水中。这位月夜香帅水性是极好的其一次性潜水的时间更是能远远过人体极限乃是少有的非人般存在。 因为其人鼻子不太好使的缘故据说他的换气呼吸之法与普通人大异皆是依赖于他那全身的毛孔帮助。是以他跑的比别人快耐力比别人久在水下支撑得时间也要比正常人漫长…… 现自己穿越到武侠世界后的殷扬一开始很傻很天真竟然真的想象了这种方法。毕竟皮肤毛孔可以呼吸之事已被前世的科学证明的确是正确的。而且在许多故事里边主角也都曾有过在水底练功的经典情节生…… 可是殷扬却忘了自己并不会先天功、胎息功、龟息功、闭息功等佛道秘术。因此他的潜水经历是非常不愉快并且含有致命因素的。 几次实验都危险到差点翘掉。那时候还对“楚留香理论”深信不疑认为只有坚持的越久突破自己极限之可能才会最大的殷扬吃了许多“没文化真可怕”型的苦头。 由于细胞膜的半透性会导致大量的水液流入表皮层与真皮层之间。而表皮层主要是由角质层构成吸水后会出现膨胀现象也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浮肿…… 这代表着殷扬的训练注定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殷扬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主动展开了这场巨赌可最终的结果却仍是失败。狠下心来自我逼迫、自我折磨的殷扬终究还是没有练成楚留香式的呼吸异能。 不过殷扬并未有任何后悔。 所谓天道酬勤努力的人总会得到奖励。虽然他没有像计划的那样靠着单纯的拼命来达到突破身体机能极限的目的。但是却也收获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附带回报! 那便是…… 如楚留香一般从水里学成的轻身功法! o.084 参合气诀 游戈潭下殷扬如鱼得水。:;文字版 轻松的随波逐流中他越潜越深姿态闲逸。 这副情景若让外人看到必定会大呼不信。概因有些动作在水中做来却与站在6地上时大不一样。 受水的阻力影响入水者要承受6上所没有的巨大压力做出来的动作往往都会生一定程度的变形。而殷扬得以悠哉游哉、轻松自如的分水而进皆是因其绝的水性所至。 不得不说当游泳与武功结合起来确实能生与众不同的卓然效果。殷扬的冒险虽未能达到他起先的本意但上天赐予他的仍然十分宝贵。 殷扬意守丹田保持一口真气不泄就这么坠于潭底想起心事来。 现在他初关已破、内功小成内力水平已升至二流境界依靠原本的心法《六辩御气诀》臻修效率已愈渐趋缓也是时候开始正式习练《参合气诀》了。 据他的猜测慕容氏世传的这门《参合气诀》极有可能也跟北宋年间的逍遥一派有关。说不定还是当年《小无相功》的削弱版本。要不然原著里边曾被残废前的俞岱岩一掌打飞兼吐血的殷野王又怎能在短短的二十年时间里进步飞快到与其父殷天正相提并论的地步? 如今功力停滞不前并且多年未有明显进展的殷天正之所以能够一堪而上、再晋新境也不正是靠着此功之力? 所以天山派的《六辩御气诀》和慕容世家的《参合气诀》能够如此相辅相成互有助益并且完美兼容……并非只是单纯的巧合而已。在殷扬看来根本是由于两者同出一源的缘故! 再说了《天龙八部》里本身也有提到慕容博与他老婆就曾在一起研究过《凌波微步》的残卷。逍遥、慕容双方还都碰巧存有穷搜天下武功以为汇总己用的志愿……若说这慕容家跟逍遥派完全没有瓜葛确是说不大通的。 殷扬在水中寻思至此心想自己下回出山正好与去姑苏办事是不是也应该顺便往那慕容旧址一访? 想到自己的母亲慕容婉儿曾经告诉过他的那个秘密自觉武力大长的殷扬顿时信心大涨。清冷的潭水亦无法压制住他此刻的沸腾热血。殷扬双臂一震泳若游鱼一路分水穿梭。 径向畅游直到快及水面的时候随着腰身拧力全身上下协调如一的疾上窜瞬间便似跃鱼一般破开平静的水面纵至距离水面近有一丈长短的半空高处。 殷扬放肆的长啸一声扑通又落水中搅的潭面水花四溅波纹四起…… 第二天殷扬引着姑姑一家三口带队参观风景秀丽的天鹰后山。恩还有殷离、殷立这对不怎么安生死打烂缠硬要跟着来的孪生姐弟作陪。 殷扬这次回来殷立的感冒好了说话也不再像磕磕绊绊的奶声奶气倒也与年纪比他大上两岁的无忌表哥相处得不错。至于殷离被三娘说了一顿倒也老实了不少再不敢乱叫“无忌表弟”了。此时再见着张无忌已是扭扭捏捏、不情不愿的叫起“表哥”来。 游览着山色美景殷素素和张翠山旁若无人的手牵着手偶尔耳畔私语。放下各自心中重担的两人宛如一对恋情正炽的小情侣。全不似已经结婚十年并生了个小子的严父慈母形象。 其实这也难怪一个人的成长成熟总要受到他身边环境的影响。可殷张二人整整有十年时间是待在荒芜人迹的冰火岛上。夫妻之外所能接触到的交流者唯有一位古怪脾气并还怀有隐性恋物情结的双目失明者…… 十年之后当他们回到中原在其对人生机遇的离奇产生恍若隔世感觉的背后这十年以来被两人浪费掉的正常社会生活可说是一片空白。于是在此般心态上面张翠山和殷素素这对已为人父人母的文艺小青年似乎还都存有着十年之前的漏*点与认知观也就不足为奇了。 兜了一圈山后殷扬又带着张翠山等人下崖过桥来到了自己空悬峡壁的博物书房。 殷离二小常来此处作客再加上年纪幼小只感新奇有趣倒不觉其他什么。而殷素素一路行来观赏着殷扬各种各样的怪异收藏却是美目频闪。知道自己这个大侄子的众多藏品中就算有一些价值上看起来并不珍贵的物件其实亦有其特别之处。 下一刻当他们夫妇俩几乎同时看到殷扬书桌对面的那幅巨大墙壁上当年张翠山亲手赚下的二十四字书法时一时间不禁都是眼神凝住感慨连连。 就在张翠山、殷素素正自沉浸于当初王盘山岛的回忆中时一旁的小无忌忽然叫道:“咦?大表哥!这块大岩石好奇怪呀上面坑坑洼洼的都是些什么啊?” 听到动静张氏夫妇一起回过神来彼此相视一笑携手走到无忌的身后与他同看着一块硕大的黑色巨石。这巨石有一人多高背后平实光滑前面则布满着符合某种规则的坑坑点点迂回繁复似文似画令旁人观之不解。 “哎呀!这有什么?我哥最喜欢收集这些垃圾啦……” 闻声蹦跳过来正准备诋毁某人收藏品的殷离话才说到一半就“哎哟!”一声被从后边凑进的某人施以偷袭敲了个清脆的板栗。殷离被袭中招两只小手不停的揉着小脑袋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更是委委屈屈的盯着罪过祸。 只是这罪过祸却视而不见笑眯眯的问向身旁的小正太道:“小立你说这块石头是干什么用的?” 殷立瞅了瞅“受创”的姐姐又看了看眼前比自己大上许多倍的黝黑石头眼珠子一转确是思考未果。当即殷立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拍了马屁再说。于是很有信心的答道:“那还用说大哥的这块石头自然是大有来历!” 张翠山注目了一会儿突然拿起石头旁边摆放的一块平整的帛布瞧了一眼说道:“小立说的不错!” o.085 三小打架 “小立说的不错!” 张翠山沉吟着说道:“在这石上的痕迹或许……真有些来历。()” 殷立见张翠山赞同了他的话肉乎乎的小脸立时一喜马上变得洋洋得意起来。那幅得瑟的小模样让看不顺眼自己弟弟小人得志的殷离即刻追问道:“那小立你说这块臭石头又有什么来历了?” 对于这个孪生姐姐殷立自幼起便是饱受欺凌属于小受地位。此刻听她语气不善原本还挂满着得意神情的肉嘟嘟的脸上顿时一垮很有些讪讪的讨好笑道:“姐姐你问我啊?介个…介个……” 殷离听他“介个”个没完大眼睛恐吓似的一瞪又把开动脑筋正在苦苦思索却仍不知该怎么把这马屁圆成的小殷立给弄苦了小脸。 这时一边的张翠山打圆场道:“若我所料不差这张布帛上的血迹应该就是从这块巨石上面拓印下来的。” 见殷扬微笑着点了下头张翠山心中有所确定的说道:“我观这帛布上的印迹颇似一种古代的外族字体……只是具体是哪国的确是看不明白。” 说着目视殷扬等待这位主人为谜题揭晓答案。 殷扬呵呵一笑恭维道:“姑丈武文弄墨尤善书法果然是好眼力!” 他边说边走到石头前边用手指着那凹坑遍布的石面续道:“这些坑点划痕的确是由一种外邦文字构成乃是一则前人所写下的亲身故事。” “一个故事?” 站在张翠山身旁的殷素素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女人特有的好奇心已被完全的提了起来。 张无忌、殷离、殷立三个小屁孩也像听故事一般把三双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了殷扬的脸上。 “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 殷扬起了个头便讲起那个遥远的“说来话长”的故事来: “话说北宋年间有一位姓萧的契丹武士带着妻儿家小回家探亲。路过雁门关外……” 一件故旧往事被口才极佳的殷扬从容演绎讲述得绘声绘色。令人恍惚之间竟好似身如其境一般随着剧情波折而暗自起伏。殷扬口齿伶俐言辞便给说起故事来倒也自然流畅趣味横生。 因为不想被人催更的关系殷扬只挑了些萧氏父子的单场剧情简而叙之。半个时辰以后这个被他重新加工过的中短篇幅故事便即讲完。 众听众尤自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张翠山听闻这块黝黑大石上的字刻竟然是那位名叫萧远山的奇人以其赤手人力所为不禁对此人一身精湛无比的神功深深叹服。后来待听到这位前辈蒙受大冤大恨三十月年始终密潜少林、偷练少林武学又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此非君子之道。 倒是本来魔教出身的殷素素很是赞叹于其人的含苦隐忍和杀伐果决。 至于另外三小自是完全把这当成是带有暴力成分的惊险故事来听。“哎!”、“呀!”、“啊!”、“哦!”的惊叹声叫唤个不停把殷扬衬托得简直就像是个说书先生似的却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参观完他的书房殷扬又带着一众游客来到了武厂最前边的宽阔广场。张翠山和殷素素兴致忽起两相半真半假、似真似假的交起手来。那种亲热的眼神、灵犀的微笑让殷扬观看得大感肉麻。 殷小离同学最喜热闹见着有人动手哪还按捺得住她那小性子。立刻也与弟弟和表哥动起手来。 殷离姐弟早已开始学武基础的拳脚招式及轻功身法都是由父亲殷野王亲自教授。偶尔闲下来的殷扬也会客串几次教练的角色。是以这对姐弟俩看似花拳秀腿的小巧功夫真放在同龄人里比较也算相当不差的了。 而可怜的张无忌虽被他的义父谢逊灌输了一脑门子拳经要旨、高深法门可真正打起架来也只有泛海回归之时承老爸张翠山忙里偷闲教给他的一路武当入门长拳勉强拿得出手。 所以暂时来说三小中原本年龄最大的他反倒成了最为弱小的一个。再加上殷立又一向畏姐如虎不敢跟殷离拆招小拳头自然而然地就往小表哥的身上招呼。 殷离开始打得起劲这拍一下那甩一招的忙活个不停。待过了一会儿却忽地现殷立和张无忌二人似乎根本就没有理他。只见这两人你来我往“激战正酣”。就连她向后退出突然住手的动静都恍若不觉。 殷立身形灵动左一拳啊右一拳让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动手以至比武经验一片空白的张无忌防御得甚为狼狈。多亏了作为武当基础拳法的武当长拳以小见大微具奇妙才堪堪抵挡得住。 目前的张无忌只会这么一套拳法当然将这门自己唯一会使的拳招练习得相当纯熟。此刻未至于迅的当场落败一方面是由于殷立人小拳轻又因现在是较技切磋的关系手下留情、有所收敛以至其攻击的力度近乎忽略不计。二就是张无忌仗着自己的熟练之功了。 旁观片刻看清两者强弱以后的殷离对于自家弟弟这般欺软怕硬的行径大为惭愧当即不爽的娇喝一声冲了上去:“小立你没大没小竟敢欺负表哥。看招!” 殷立闻声一慌手脚一乱被机灵的张无忌立马抓住破绽转守为攻。与那插入战团的殷离一起打他直把这可怜的小胖墩给一顿旁揍苦得殷立表弟嘴上不甘的叫嚷着:“你们这是欺负弱小哇!” 现在倒知道“欺负弱小”啦?早干什么去了! 小殷立悲嚎一声殷离姐姐只翻个了俏俏的小白眼当作没有听到。 而无忌哥哥挨了这么久的打击如今终得机会威更是甩都不甩小胖子一下继续保持着自己与阿离表妹的亲密合作。 望着三小一阵吵闹又再嘻嘻哈哈的打成一团于旁观战的殷扬暗想别看无忌小表弟底现在最弱等到自己真的集齐了三家九阳小无忌怕是会后来追上呢…… 接下来的两天听故事听得有些上瘾的三个小家伙齐心协力、围堵殷扬要他帮自己一伙再讲故事扰得殷扬烦不胜烦。只第三日便告别了家人又领着两队鹰卫再次下山。 殷素素一家三口还要在山上留一阵子。而殷扬此行的目标则是慕容婉儿的娘家所在地----姑苏。 骑在骏马的背上殷扬一边承受着路途的颠簸一边心想: 待这次姑苏之行结束也该是时候和殷俊他们汇合了。只是不知那帮家伙的先行准备都做好了没有…… o.086 天上人间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苏州”之名还要排在“杭州”的前头可见其风情出色、景致之盛。 殷扬带着上次行动就跟随他出马襄阳的殷三、殷四等二十人众快马加鞭抵达姑苏城前。这儿与天鹰教的总部天鹰山相距并不太远。他们一行人也只用了寥寥数日便已安然到店儿。 香山居士白居易曾作过一《忆江南》写道: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词句虽短却将江南水乡的景色描绘得淋漓尽致。 初来此地的殷扬一行人或多或少都怀着些观瞻的心态趋马入城。只见这城中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又听那街边途人的口音俱是吴侬软语清雅绵软正是应了那句“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所言。 时值正午殷三请示殷扬是否寻处地方用膳。 殷扬一路赶路亦是风尘仆仆。此时听见殷三问话也觉自己的腹中有些饥饿。正欲作答忽然间闻到一股香气自他的左侧方向传来。仔细辨别乃是焦糖、酱油混着熟肉的香诱气味。 殷扬轻策骏马带着手下人马循着这股香气寻去。 行至路口向左转上一个弯果见老大的一家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分明写着“天上人间”四个大字。这四个金字闪烁光于中午时分更显其华丽非常那一阵阵的酒香肉气便是从这酒楼中喷传出来。 恩!天上人间? 记得……自己并未有让母亲开过这家店面啊? 看清这座酒楼的名字殷扬不由的有些疑惑。 其母慕容婉儿的紫微堂下负责的方面乃是教中商业、情报、后勤等相关重任。其中殷扬为她出了不少主意。什么“一间客栈”、“天然居”等搜集、赚钱两不误的“老套创意”层出不穷。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个“天上人间”的大名…… 这家伙只管盗版别人竟忘了这“天上人间”四字本来就非是单指夜总会的营生。于是殷扬怀着某种蹊跷的情绪拴上马匹率先进店。 酒家的大堂里异常热闹厨子刀勺声、食客催促声、跑堂吆喝声往来穿插声轰轰然的响成一片。 殷扬皱了下眉一个短襟打扮的伙计立马过来招呼。这小二眼见到殷扬诸人衣质上乘且还携刀带剑心知这些客人恐怕是那班高来高去的武林中人心想莫要怠慢必定要好生伺候。 当下抱歉了几句引着殷扬二十一人前往二楼的僻静场所上去。 待他们上得楼来见这二楼中间的座位大多没有人坐聊聊数人也只在安静用餐。比之刚才楼下乱七八糟的场景果然清净了不少。 殷扬跟殷三、殷四二人占据了临窗一桌。其余鹰卫则在周围自寻位置让碍眼人士主动让桌。因为殷扬这边人多势众又兼气势彪悍的关系许多客人都被吓得早早结帐逃下楼去。 只有离殷扬这桌尚有三丈之距的那桌食客未有惊惧动弹。这几个食客先前也只在殷扬等人走上楼来的时候瞥了一眼就都埋下头去据案大嚼。 那桌食客足有五人均是身形高大的粗莽汉子。见了殷扬一行人的跋扈心中虽生不满倒也有些惮意其势大不愿与之生事。一时间本来喝酒吃肉、推杯敬盏高谈阔论着大肆呱噪的热烈气氛也不禁沉默下来。 这五人原本想随大流下楼可又觉得如此一来倒像是怕了人家。在此种担心谨慎却又放不下颜面的自我折磨下就算口中喝着烈酒亦觉如饮凉水滋味全无。 刚才殷扬一上楼来便知这五个大汉尽皆身怀武功都是江湖人士。不过他确也没有什么空闲功夫去理会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因此对他们只是一扫而过。 殷扬于位坐下自有一旁的跑堂殷勤招待。一旁陪坐的殷三开口要了一盘熟牛肉两壶美酒配六色酒菜。天上人间的服务度不错只一会儿的工夫那跑堂的便即上菜端来。 殷扬手持小杯倚在楼边的栏杆上自斟自饮。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着楼下行人匆匆芸芸往来不觉真是好不自在。 忽而他仍望向楼外的双目却猛然一闪耳里听见那桌大汉中间貌似头目的一个家伙不小心提高了一下嗓子骂道:“……想当年要不是……蒋老爷子…救……这孙子不思报答……打断了腿!要老子说……干脆做掉姓麦的杂碎……” 殷扬潜运内力去听却不想这似乎是位小头目的粗鲁汉子已然完牢骚又谈起了他的相好“怡红院”的小桃红来…… 蒋老爷子?姓麦的杂碎? 在这苏州城附近能够有资格称得上“蒋老爷子”的成名人物也就只有那人一个!至于姓“麦”的杂碎应该就是他了…… 殷扬撤去内力心下掠过几位在江南地面上大名鼎鼎的前辈宿老心中已有了初步的判断。侧目暗示了一下殷三立刻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手指含有节奏的轻敲在餐桌之上。 旁边的殷四轻声问道:“公子是想全部抓起来?” 殷扬闻言晃动着手里的酒杯轻瞟了远处正在低声淫笑的五位壮汉一眼不置可否的笑道:“老三说呢?” 殷三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凶恶的狞笑答道:“套问消息只需一人足矣。” “那么……” 殷扬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感受着那线冰凉液体穿肠入肚。酒味清爽后劲绵绵。顷刻之间笑容大畅: “就留一个罢。” 话音刚落原本轻声谈笑悠然吃喝的一众鹰卫便像匍匐的狮子已近猎物休憩的鹰隼振翅放飞毫无半点预兆的由静转动起来。 下一刻天上人间的二楼雅厅中鲜艳喷溅猩红肆现…… o.087 姑苏城外 为人处事都颇有些肆无忌惮的殷扬通过一番饱含血腥的暴力手段以后最终圆满得到了他想要了解的讯息。小说;那个小头目所提及的“蒋老爷子”果然就是这苏州城外的太湖水盗之江湖人称“翻江龙”的蒋覆海蒋老英雄。而在他口中姓“麦”的那名杂碎依然不出他的所料正是巨鲸帮现任的一帮之主麦鲲。 大约在半年之前殷扬从襄阳返回溯江南下正赶去上海小镇赴会的途中曾在长江道上与这位麦鲲麦大帮主有过一声之缘。 当时麦鲲指使下的巨鲸海船完全没有把天鹰教的巡江座船放在眼里。不但没有对作为江南巨擎的天鹰一教做出任何善意恭敬的表示竟还大胆妄为地驶在前头不打句招呼就一声不响的径自离去。 这直接引了殷扬的强烈不爽以及其对巨鲸一帮灭之而后快的严酷心理。 早在他出海以前就曾对这个不识相的刺头帮派有过灭派之心。只是东海之行在即不想横生枝节便暂时忍了。自海上回归以后殷扬直接派遣出手下的精锐人马提早准备对这近年以来一直在海外出没、展的水上大帮施以监视、紧逼、削弱、围剿等计。务必要把此不驯之帮逐步蚕食一举铲除。 身为天鹰教紫市堂主的殷扬他的面子并非单纯只属于自己。而且在现下天鹰教慢慢凌驾于江南整个武林并且暗执黑白两道牛耳的大好时代里本来就容不得有半点沙子! 至于蒋覆海其人确是一位极具传奇色彩的江湖前辈。 叱诧黄河翻滚长江指得就是这位大爷。武林中人凡在水面上讨生活的没有人敢不买他的帐。这种尊敬不止是因为他德望高重、辈分奇高更因这老家伙东海、黄海、渤海、南海……凡是有水的地方都曾趟过算得上是足迹遍及天下所交朋友堪属海量。 因此无论是水寨称匪的、还是海盗做恶的或因资历、或遵大流、都得要卖这仍于太湖养老的蒋大爷几分薄面。 但是近些年来逐渐做大的麦鲲这次却公然的不给面子将蒋覆海的孙子蒋武打折了腿实是在水贼界掀起了轩然大波。一番参差不齐、支吾不情的舆论谴责过后许多人都打起了看热闹的主意。当然有人也担心这是巨鲸帮的野心试探…… 不管怎样这起事件对殷扬来说总算是个好的消息。 对于这两人之间由于利益的矛盾及争夺从而引出的一系列龃龉他已经从死去的大汉那里有所了解。在殷扬的眼里谁对谁错其实并不重要。更何况如今的他正想要动这巨鲸帮的主意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般拉拢敌人之敌的大好机会。 再说太湖水盗之名从南宋时期开始郭黄双侠尚未成名前便已然声名赫赫。如不善加利用为己方增援又怎对得起它源远流长的光荣历史? 只是此次慕容故庄之行乃是他目前最为紧要的事情具体的连横事宜还要放在靠后。 自从在天上人间的二楼造成了那起人间惨案以后殷扬的人马并没有在热闹繁华的姑苏城中逗留的太久。 这一日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苏州城外。 殷扬一边考量着太湖群盗的势力一边纵目观看起延途风景。这时节已近六月天气道路旁杏花夹径绿柳垂湖微带暖意的夏风吹在身上当真是令人醺醺欲醉。得见这波渺渺柳依依的温柔景色殷扬亦是心怀大畅 慕容氏的燕子坞位于城西三十里处。 殷扬二十余人在黄昏之时到达彼处。 早得提示的殷三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带着几位队友自那岸边的人高水丛里拖出几艘样式陈旧的古朴老船来。几人同新协力之下平静的湖面绿波上便轻柔地漂浮起数叶扁舟 有会划桨撑篙的鹰卫自觉包揽下摆渡的技术活。 殷扬顿足一纵身子如叶飘起轻轻的跃上小舟。那小舟只一略沉少许却绝无半分摇晃。殷三看得佩服与殷四两人随后跟上。其余人等也皆各自上船。 临时充当舟子的鹰卫手执双桨缓缓划水。木桨一扳小舟便向西方滑去。舟行湖上几经转折便转流入一庄大湖当中。知晓这便是太湖之水的殷扬极目望去直观此时夕阳斜照烟波浩渺汪汪的水**澜然着直至远水接天。 便在此时只见两只燕子从众人的船头掠过也向西疾飘而去。 殷扬心想:这慕容氏的所在之处既然叫做“燕子坞”那么除开缅怀故国之意想必也是因为此地水鸟聚行、燕子极多的缘故罢。 须臾的功夫三、四鹰卫按照殷扬的口头指令将座下小舟划入一处小港。但见这片水面上遮天蔽日的生满了荷叶。若不是有深悉路途或通晓窍门的知情人士指点光凭眼力决不知这些荷叶之间竟也有此般通路。 殷扬见此水面之上全是菱叶和红菱。清波之中红菱绿叶更显得色彩明晰艳丽无比便顺手采摘了几枚红菱剥开硬皮将那皮肉光洁的菱肉送入嘴中。 一时间口舌卷动只觉得果肉甜美甘香爽脆实在清甜非凡。不由地便向身后的殷三、殷四两人笑着招呼道:“这红菱的滋味不错清而不腻。老三老四你们也且尝尝。” 听他称赞一旁或并行或缀行的小舟度略微放缓。原本在船上安安静静地享受着夕时娴静的一众鹰卫也都嘻嘻哈哈的摘菱剥食。 湖上暖风阵阵带着菱叶清香。偶尔小船转过一排垂叶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湖上清风夹着淡淡的花香扑面令人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众人就这般缓缓荡舟殷扬哈兮一声伸了个懒腰干脆平卧船底仰望着天上红霞飘来荡去聚散无常。耳边除了桨声以及菱叶与船身相擦的沙沙轻响外四下里一片寂静。 o.088 大燕子坞 燕…… 大燕…… 燕子坞…… 历代致力于造反事业的慕容家族在殷扬的眼里是十分有意思的。小说文字版 无论是仅有十三岁就差点戳死黄眉僧的慕容博还是“北乔峰南慕容”中的复哥其实都是相当强悍的存在。 当年横行江湖闯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名头的慕容博自然不必多说。什么“奇才”、“隐忍”、“自晦”等专门用来形容天纵枭杰的词汇尽可以安在这位身上。 而复哥自报家门的那一句“姑苏慕容复!”亦是非常之帅气。 可就这父子俩却皆视燕国复辟事业为肩上重任从而一个接着一个倒了血霉不可谓不可惜…… 殷扬心想不知道芷若这个小丫头在那座充斥着复国气息的巨大古宅里面住得如何?有没有因为宅子的阴森或者那厮的凶恶而感到担惊受怕睡不好觉? 殷扬想着想着脑子里便出现了一个手臂有他腰部粗的恐怖巨人形象…… 人们只道燕子坞大却不清楚它究竟如何**。 此行之前曾从母亲那里温习了一遍相关知识的殷扬半倚在船头便像捉迷藏般看似随意的指挥手下于无尽的水草间左游右荡转弯折向 菱塘尚未过完重新坐起身来的殷扬又指引着舟队往一丛芦苇和茭白中穿插过去。 他这回出门之前出于谨慎又再次询问了慕容婉儿关于这片水坞的详细情形。对于做过功课的殷扬而言眼前这许许多多纵横交错、棋盘一般驳杂繁复的直斜水道就如其手掌中的掌纹一般清晰明白轻松好辨。 如此又曲曲折折的划了一个多时辰。酉牌时分缓行湖上的众人遥遥望见远处的绿柳丛中隐然露出一角飞檐。 兴奋之下众人桨快几分几条船直向柳阴中划去。到得邻近只见一座全由松树硬枝架起形成整整齐齐排列状的巨大木梯便如木阶似的垂下来通向水面。 数舟靠边众人逐一跨上岸去。看见码头两边疏疏落落的几间房舍中间正是一条康庄大道直通岛上。这回殷扬也是第一亲自上岛见得左右两侧那些小巧玲珑颇为精雅的木制房舍也感到十分的有趣。 再想起自己的印象中“琴韵小筑”、“听香水榭”这两方妙处。心里面对于此燕坞主岛上的参合之庄已然有了些隐隐的期待。 延着大道深入岛屿殷扬一行人终于走到了参合庄前。 抬头看了一眼那挂在头顶上边正中匾额里笔致潇洒的“参合庄”斗大三字。殷样禁不住唇角微翘 参合! 这两个字在慕容世家的心中恐怕是永远的沉痛吧。因为这是他们的国耻。慕容世家估计就是要告戒后世子孙时时刻刻勿忘国耻所以才把这遗族之庄命名为“参合”二字。 像殷扬已够资格开练的《参合气诀》乃至《参合指》不也正是如此? 当年的大燕国国势强劲人材辈出。凡是复姓“慕容”的宗室子弟无不是朝堂善辩跨马能战的文武全才。短暂的几十年间一家门里尽出些能臣勇将英雄豪杰可谓其国力、族力最为强盛之时。 只可惜北魏建国以后势力逐渐强大欲摆脱燕国对其的控制影响。在后燕缺乏战马屡求魏国而不得甚至为求良马扣留了魏使的时候魏燕终于正式绝交。 那时的后燕还很嚣张欲以武力征服北魏。后燕建兴九年后燕之主慕容垂亲自出兵击灭与背魏联合的西燕。次年五月命太子慕容宝、辽西王慕容农、赵王慕容麟等率领兵八万大军自五原伐魏。 又遣范阳王慕容德、陈留王慕容绍率步骑十八万以为后援。七月燕军进至五原掠取了大量粮食但却找不到魏军主力遂进军河水边赶造船只准备南渡。 燕军自五月出兵直至十月都未能与魏军正面决战。师劳兵疲士气低落的情况下慕容宝于十月二十五夜焚船撤退。他以为魏兵不能渡河故未派兵留后侦察。 十一月初三天气骤冷河水结冰。魏王即率兵渡河留下辎重挑选精骑二万余尾追燕军。终在相当于殷扬前世内蒙古凉城东北的参合陂处击溃后燕疲军。使大燕从此一蹶不振乃至慢慢衰落、灭亡…… 回想着自己所知道的“参合”惨剧殷扬带着二十名鹰卫昂然踏入参合庄内。 通报身份进之厅上。 几名老奴恭请各人就座便有男仆奉上清茶糕点。 四色点心乃是玫瑰松子糖、茯苓软糕、翡翠甜饼、藕粉火腿饺。形状精雅皆是水乡小品。每件糕点的色泽形状都似不是做来吃的而是用来玩赏的一般卖相无比可爱。 殷扬见这些点心精致料想味道定然绝美。此时天色渐晚却也没什么舍不得的情绪净过手后伸抓便拿张口便吃。 略略填了填肚子殷扬又端起茶碗轻抿一口扑鼻一阵清香。揭开盖碗瞧见淡绿的茶水中飘浮着一粒粒深碧色的清流茶叶便似一颗颗小珠生满纤细绒毛。有喝了一口只觉满嘴清香舌底生津。 这珠茶叶形状古怪确是太湖附近山峰的特产后世称为洞庭“碧螺春”可谓大大的有名。现今元朝尚未有这等雅致名称。本地人叫做“吓煞人香”以极言其香乃是本地最佳的茶系饮品。 殷扬多饮几口放下茶盏正欲向那站在身旁正垂手站立着的老奴作问自己早前安排到这里来的周氏父女现下的情况如何。一声嚣张的笑声突如其来: “小子!我还没有到呐你竟敢在这里大模大样的饮茶吃点心?哈哈哈!!看来你的胆子又肥了不少啊!?” 殷扬乍闻此声已知来人是谁冷哼道: “老子有何不敢!” o.089 公冶之长 “就你这小鸟还敢自称‘老子’?嘿嘿就算你老子真来了某家也不放在眼里!” 一个身高绝对过两米以上的强壮巨汉从大厅后阔步行出。(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此人虎背熊腰生得豹头环眼穷凶极恶面相异常吓人。上身只单穿着一件漆黑色的紧身背心。身体上如同狂龙乱舞一般的粗野肌肉一条条、一块块的狰狞虬结。 极度雄伟的高硕身材直将那件可怜的小黑背心给撑得紧张贲起几欲破裂。 殷三见这突然冒出来的巨人大步不停的朝这边走进忙打了个手势示意众卫戒备。自己则与殷四二人一左一右护在了殷扬两侧。 个性冷静的殷四暗想:这巨汉出言不逊以公子的脾气怕是要马上动手了吧? 谁想殷扬动也不动竟是连正眼都不曾扫过那巨汉一下只是不急不躁的言道:“公冶长你这莽夫不懂得说说人话便只会讲这些许鸟语么?” 被殷扬称呼为“公冶长”的巨大壮汉在殷扬身前近丈处稳稳站定。对于一众鹰卫隐隐包围自己的阵势不以为意的狂笑道: “莽夫?莽你妈个头啊!三年之前老子就曾说过你若是敢踏进参合庄一步我便要亲自拧断你的小胳膊小腿……想不到今天你终于被我给等来啦!哈哈哈哈我真是太她妈的高兴了!!” “放肆!” 殷三的脾气最为火爆听这巨人般的大汉目中无人有自屡屡的出言不敬扮狂耍妄正想上前出手教训却被细心的殷四在旁拉住。奇怪殷扬态度的殷四在先前听到“公冶长”的名字时便已忆起了眼前这位巨汉的来历。 想到从十二狼卫口中听知的那些关于这个疯子的种种谣传。他知道若放殷三上去恐怕会大大吃亏。甚至连性命不保也有可能。所以及时拉住了莽撞的同僚。 殷扬的眉头微微皱起确认道:“你这句‘莽你妈个头’可是连我的母亲都给骂了进去啊……” 原本气势猖狂的公冶长闻言脸色一滞但只转瞬间就又狞笑一声问道:“你小子最是能言善辩。某家却不敢辱骂小姐……” “是夫人。殷夫人……”殷扬眉头再皱出言纠正道。不想又被公冶长打断:“……但骂骂你这小子自然无甚要紧!三年前我便讲得明明白白除非你打得过我公冶长否则休想以一外人身份踏入参合庄半步……” 殷扬和公冶长一般的不讲道理也学着他断话道:“三年前是三前前三年后是三年后。你一幅气势汹汹的样子莫非还真认为你这蠢材有能力再胜我一回?” 公冶长再一次被他打断却是半分不恼这时听了殷扬的话反而兴奋非常:“哈!某家早就应该想到以你这小子的精明绝没可能笨到送上门来受虐的地步?嘿!原来是有了跟某家别苗头的自信!如真这样某家倒要见识下了。不过你就这么有信心一雪前耻?” “前耻?”殷扬笑声不屑“算不上!十一岁的小孩败给一个成年大汉……公冶长你觉得很光荣?” 殷扬在他十一岁时曾跟着母亲慕容婉儿同回姑苏探亲。因为输掉与公冶长赌约的关系此后履行承诺从未再进过这参合古庄。 “废话当然光荣。这还用说!”公冶长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答道。直把殷三、殷四这俩哥们儿给唬得齐齐一楞。殷四不禁心道:这公冶长果然便如狼卫老大殷仁所说的那般脑筋极有问题啊。 殷扬见状微微一笑道:“你刚才问我有没有信心?” “啪!”的一声巨响一张紫檀木茶几和一张湘妃竹椅子便被打成了碎片。 殷扬收掌站起冷笑出声:“那是……很、有、啊。” 公冶长面泛狂喜踏出两步接近殷扬。途中双臂随意的一挥就将左右鹰卫像推小孩儿般拍得远远飞开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 殷扬喝止了正欲阻敌的殷三殷四自己则直向公冶长冲去。 公冶长哈哈大笑气势飞涨两米多高的身体便像一头洪荒巨兽般横冲直撞到殷扬面前一拳收到腰间随后重重攻出。 殷扬不用轻功不用身法亦是以简简单单全无花哨的直直一拳迎击。 双拳对轰任是殷扬内力狂涌拳面上仍旧感受到难言的巨痛。就连他的双足也无法控制的朝后滑出四尺在脚下的青石板上留下两道不直的凹痕。 反观公冶长确是纹丝不动身子晃都不晃一缓劲又再逼近前来。 “哈哈!小子你的马步太弱啦。还想跟某家比硬桥硬马?开玩笑!” 公冶长得势不饶人这回合双拳尽出。 殷扬冷笑不语猛拧腰腹强制性的顿住退势手作掌势反身再冲! 公冶长本身就是慕容世家《十三太保如意金钟罩》的嫡系传人连殷扬手下的十二狼卫也曾在他这儿进行过魔鬼集训。是以其人之长便似殷扬这等狠人论起硬拼的手段来也绝非是这头牲口的对手。 而他的弱点也是相当的明显。虽然其硬功大成天下少有人敌。但是公冶长却从来没有系统的修练过内力。 殷扬的一番作为乃是为了吸引公冶长的注意力。这头看似头脑简单智力有碍的暴躁巨兽他可不敢有半分小觑。想当年殷扬十招之内被公冶长轻松生擒吃得就是大意的亏。 如今公冶长擅自追击已给了他很多机会。殷扬身形提纵那不可一世的轻功度再次出现在慕容世家的参合庄内。一招“时乘六龙”连六掌纷纷击打在了公冶长的巨大身体上完全的尽数拍中! 公冶长这个怪胎却似丝毫不觉只是赤睁环眼怒吼着疯拳还殴。殷扬退的虽快但被那呼拉的拳风勉强刮到仍是惊得鼻间冒汗。 这头洪荒级别的野兽简直不是人类! 刚才集合他八成功力的降龙六掌就算打在其祖父殷天正的身上相信也必是吐血之局!哪能像这非人类的公冶长一般只痛不伤完全就当是被挠了下痒痒? o.090 慕容正德 公冶长的肌肉虽然硬实却到底还不是完全等同于金刚铠甲的死物。小说文字版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身受殷扬六掌又有哪个人会真正的置若未闻?此时的公冶长赤着牛眼血丝密布一边追赶殷扬一边嗷嗷嚎叫实是被打得痛极狂! 殷扬的身形滑若游鱼总是在公冶长快要得手的千钧一之间状似惊险的闪身避开引得这个已被怒火冲煞脑门的魔鬼筋肉人一刻不停的连连追击。 公冶长不止是身材、力量惊人就连爆力与耐力也是十二分的恐怖。 殷三等人早被厅中两者交战处所卷起的狂野劲风给迫得远远退开只留殷扬一人与这怪物周旋。 差之毫厘的躲过公冶长猛烈一拳殷扬头上的漆黑长被刮得一阵肆虐乱舞。不自禁地就拿自己的十二狼卫跟眼前的这个巨人比较起来。得出的答案是:如果殷仁是头大象的话那么公冶长……就是头猛犸了! 殷扬在正式出道以前便已算得上身经百战。可他却从来没有见到过气势有比公冶长更为狂猛的!就以曾与他交过手的几个金刚门徒来说离这公冶长的差距简直不是一丁半点可以形容。 当他十一岁时公冶长天生异种早已将那卷《十三太保如意金刚罩》的横练心法修至大成。突破玄关以后更是逐渐引气内修战斗力极其强悍!金刚不坏是指他的肌肉铜皮铁骨说得是他的皮骨根本是一个连“缩阳入腹”这种高难度法诀都能随便运用的级大变态。 因此公冶长如今身处被动急追殷扬但却仍能保持住自身体能不衰精神旺盛。出拳劈掌间的力道足以开碑裂石虎虎生风动作愈加疯狂。 殷扬深知就算长久如此下去恐怕也拼不掉这厮的无穷体力。索性将心一横选择骤然反攻围绕着公冶长这个巨型猛男高飞转的同时一双手化作片片指影、爪影、掌影、拳影就像港漫中的动作场景一般有若千手如来似的朝着正站在中央位置上的公冶长网去。 这门手法确是殷天正的已故师兄常天鸿费尽心血苦苦钻研才得以复原一二的《圣鹏混天摩云金翅手》! 这套虚多实少效果华丽的繁复招法乃由当年天山派的《天山折梅手》残卷改编而成。如今殷家的祖孙三代当中也只有知道其口诀窍门的殷扬会使。半年之前在天鹰教的大海船上殷扬与俞莲舟一战中也是靠着此功才得以强撑过那么多招。 虽然这“摩云金翅手”的功夫比起正宗版的“天山折梅手”来实有大大的不如。别说那种化天下招数为己用的逆天功效了单是招式的本身两者之间便存在着极大的差距。 较之出手若仙效用狠辣的天山折梅手摩云金翅手的杀伤力要大幅度减低反倒是多了几分幻化迷惑的特殊效果来。 不过也幸亏这样。要不然以殷扬这点小功夫恐怕还不定能练得成此功。逍遥派的正版天山折梅手如果没有一定的内力修为程度若是强练的话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殷扬突奇想频施奇招漫天的掌影将公冶长晃到晕头转向几次不死心的匆忙还手失败以后公冶长的攻势渐渐趋向颓废。无论是攻击还是间或的防守常常因此失彼挨上殷扬的两拳三脚。 只不过在殷扬施展摩云手的时候因为此功太过追求手以至攻击力有所降低。公冶长就算中招也未像刚才身受降龙掌时的那般疼痛难忍。 公冶长被磨了一会儿心理暴躁至极猛一抬头便开始精神十足的咆哮起来。那声音真如舌战春雷般夸张厉害直把殷扬震得耳膜欲裂双耳中嗡嗡做响对其平衡的掌控大为影响原本快绝伦的转圈度不自不觉中已是缓慢了许多。 好似远古暴龙的公冶长大喝一声全身的筋骨劈啪作响个不停。本来就两米有余的身高硬是平白无故的涨了三寸。两只状如石柱的铁臂忽然一揽那双蒲扇似的大手由外夹袭直掐殷扬颈间。 开玩笑! 殷扬眼瞅着那双单手就比自己脑袋还大的巨手夹击而来急忙纵身跃起。左右手一前一后转腕攀搭在了公冶长的粗糙手背上。整个人弓身狞腰就像是做体操中的“托马斯”大回旋一样借着公冶长粗壮的双臂一个鞭腿直朝公冶长的大脸踢去。 由于反应时间的关系殷扬心血来潮、顷尽全力的这腿结结实实地抽在了正感到匪夷所思的公冶长脸上。砰的一声巨响公冶长如遭锤击头部狠狠的朝后狂仰带动着那巨大的身体止不住的倒退数步。 殷扬一腿踹完不敢在这并不甚高的大厅里玩转空袭游戏一个后空翻稳然的落到地面上说道:“鸟人你输了。” 公冶长蹬蹬蹬蹬的直退出七步才可以凝然稳住。听到殷扬这句话原先捂住大脸的巨手慢慢垂下露出一张鼻骨断裂鲜血肆流的凶残大脸高兴的大声笑道:“快活啊快活!竟然还真的有人能把某家给揍出血来?哈哈哈哈真她妈的太爽了!!三年前我就知道你小子绝对是个好小子!” 殷扬也不管这智力时高时低的疯子词语不清只是淡淡的问道:“公冶长你可服了?” 公冶长闻言立刻住口难听的狂笑声嘎然而止。瞪了殷扬半晌才面色阴沉的点了下大头。 殷扬一笑正欲说话。一个阴柔的中年男声忽而插了进来:“阿扬你既然能够通过公冶的考验那么按照我家的规矩你这个外系的亲人倒可入那阁中一观……” 殷扬猛转过身盯住这霍然出现正在走近的中年男子冷冷道:“慕容正德你刚才叫我什么?” o.091 还施水阁 慕容正德闻言停住脚步相当歉意的说道: “阿扬啊…哦!我忘了阿扬你最不喜欢别人叫你阿扬的……啊!我一不小心又叫你阿扬啦!这真是……咳咳!” 看到殷扬的脸色越来越差这个相貌出众但却面带病色的慕容正德先生咳嗽两声忙补救道:“看我这当长辈的病得都快犯糊涂了。:整理阿…殷扬你好不容易来舅舅这里一趟真是很难得呢!” 对于这位舅舅的笑脸相迎殷扬的面色依旧冰冷。而与之面色同样冰冷的眼神却如同正看着一条毒蛇不敢有丝毫懈怠。 “呃……” 慕容正德见这外甥的表现并无任何亲人之间久别重逢时的亲切激动反应也并不怎么热情因为长期宅居而显得过份苍白的俊逸脸庞非但不以为怪反倒洋溢起了更加灿烂的笑容: “……真是令人伤心啊!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是不待见舅舅我呢……不过没有关系。既然被你看不顺眼二舅我自动消失便是。” 慕容正德笑着说完竟然真的转身就走。还好像很苦恼似的摇了下脑袋穿过后堂离去。 “哼!装模作样!” 自从慕容正德进厅以来就一直双臂抱起冷眼旁观的巨人公冶长这时候瞄着逐然走远的慕容正德背影带着浓重的鼻音哼哼道。 回过又意味不明的瞟了殷扬一眼冷冷一笑随后一言不的自个儿走人。 殷扬见状亦是冷笑一声。又重新唤回那个方才在自己两人大打出手之前便早已躲得老远的聪敏老仆让他带己方众人前往后庄入宿。 在一个单独的小院落里殷扬终于又见到了此时正在训练礼仪举止的周芷若。 殷扬作主让她翘了一节课。牵着小芷若的小小手警告她在这里要小心金鱼老特别是那种面色惨白的云云。 小芷若见到公子特地来看她真是高兴坏了人也比平时活泼了许多。欢欣雀跃的跟殷扬诉说着离别后情黄鹂似的稚嫩童音清脆无比令那表面老神在在望着小丫头微微而笑以示鼓励的殷扬听得很是舒服。 这个独立的小院除了庄内的一个仆妇就只有周氏父女、方西墨三人居住是以十分安静。殷扬怀着难得偷闲的心情身心愉悦的听着周芷若小鸟儿似的在身旁唧唧喳喳。偶尔也放松的调笑这小丫头两句…… 殷扬拜庄之时时辰已然很晚。到得夜里感觉肚子饥饿便叫下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滑小舟送至可夜观水景的“听雨居”里享用。 这听雨居浮于湖上四面皆水。从窗中望出去湖面上的烟波流溯依稀收入眼底。殷扬回过头来见席上杯碟都是精美的细磁心中暗道了声慕容正德的表面功夫倒是做得仔细便出声唤人上菜。 一个男仆端上些蔬果点心。跟着便是一道道现做的热菜。 菱白虾仁荷叶冬笋汤樱桃火腿龙井茶叶鸡丁等等每一道菜都显得十分别致。鱼虾肉食之中混以花瓣鲜果颜色既美且香。 殷扬筷子舞动每样菜肴都先试几筷无不鲜美爽口不禁暗暗赞道:有这般的山川方有这般的人物。有了这般的人物方有这般的聪明才智做出这般清雅的菜肴来。若非在此水乡自己又哪能享受到如此新鲜至极的绝佳美味? 梅花糟鸭娇红芳香;翡翠鱼圆碧绿清新。 夜时的殷扬就着灯光食指大动。将桌上造型精致口味美妙的宵夜一扫而空全部入肚。同时满意十足的将一壶水酒酣然畅饮。 夜风拂面吹得殷扬的脸上凉兮兮的。只听吃饱喝足的殷扬忽然开口令道:“你!带我去‘还施阁’!” 本在听雨居前殷勤伺候的男仆见自己被不幸点中不由的暗暗叫苦。但是他确不敢怠慢殷扬。对于殷少爷都这么晚了还要乱逛的无理要求全无半点的劝解阻扰。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应了一声就乖乖的行在前边当先带路。 已经见过一面的方西墨充分按照殷扬的最新指示足不出院的守护着周氏父女。因此殷扬此刻只是一个人跟在那名男仆后边缓缓夜行到达一处庄后的隐秘所在。 这是一处环境幽静的小型别院。 殷扬瞧了瞧院门口上挂着的“还施”小匾独自一人进入到这座极具传奇意味的幽静院子之内。 “呀----”的一声长音穿过前院的殷扬轻轻推开了两扇陈旧却依然干净的宽大木门从容的走进一间巨大木屋当中。 一踏进门殷扬登时吁了口长气点燃墙壁上绕屋一圈的巨烛以后心情有些复杂的举目四望起来。 还施水阁! 这就是慕容世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秘密图书馆!天下间各门各派的武学典籍尽集于斯…… 只不过那确是数百年前的已矣往事了。 大屋子里殷扬从一排排的高大书架中穿插直过徐徐前行。 这些本该陈列着经典藏书的木制书架现在的架子上却是空洞洞的竟连一本书册也无。 殷扬持烛而行偶然瞥见书架上面贴满的签条尽是“昆仑派”、“少林派”、“四川青城派”、“山东蓬莱派”等等的宗门名称。其中赫然也有早已从江湖上除名的老门老派签条。 殷扬走到巨型书架群的深处往那靠后的“少林派”签条上看去果然现了“缺易筋经”四字。而在“丐帮”的签条下面则注“缺降龙十八掌”。直到最后一座书架的正中央处更有如今已然消逝的“大理段氏”签条。上注一条长句乃是“缺一阳指法、六脉神剑剑法憾甚!”的字样。 想像着当年这些巨大书架的架上所列皆是各门各派武功的图谱经籍。然而现在书架上的书册却早已被人给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想到这里殷扬忍不住憋出一句: “复哥你狠!” o.092 琅擐福地 想当年慕容复情场得意事业失利。(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最后终是落得个疯癫狂的下场。 他的老婆一个没看住就造成了那桩影响甚大波及慕容世家后代子孙的天大灾难。 站在一排排巨型的书架中间殷扬四顾眺望。在他的心里实是很难想象一个“疯”了的慕容复又怎能有这样的耐心亲手将这些秘籍一本接着一本的依次焚烧? 是有感于自己人生的坎坷? 还是已然醒悟过来现慕容氏世代相传的所谓复国之志不过是一个曾经光辉过的没落家族由于对现实的强烈不甘而传承下来的畸形产物? 那些痴妄的野望和惘然的寄托便像空中楼阁那般虚无缥缈不可触摸。而自己的前半生为之付出的所有志向、热情、心血、努力甚至是爱情……皆是那么的愚蠢可笑? 空荡荡的大屋里殷扬独自一人猜测遥想着复哥当初的真意。 他知道慕容世家原本浩瀚如海的武学秘籍如今只剩下了十余种。其中《参合气诀》、《参合指》、《龙城剑法》三样只限慕容家的嫡系才有资格练习。至于其他的基本上也就是四大家臣的家传武功了。 而当年威震江湖的慕容世家现在也已变成了半商业性质的江南名门。如慕容婉儿、慕容正德姐弟俩的已故父亲便是个不喜武功但因家族门风所限身手勉强只算得了三流水准的苏州富豪。 殷扬穿过屋子中央的庞大书架群落一直走到粉白色的墙壁之前。辨别了一下位置按照慕容婉儿的描述启动了一处隐密的机关。只听“吭!”的一声撞击原先纹丝不现的古旧墙壁咯吱咯吱的朝两边慢慢分开。 一个楼梯出现在了眼前殷扬手持烛台点亮了通道两边的照明油道便毫不犹豫的走了下去。他这一进入那从中间开启并且分移到左右两旁的硕大墙壁随着机括声响重新又慢慢的合拢起来。 通往地下的梯道走完殷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石室之中。这间石室里面有石桌、石椅、石台、石床、石桥、石洞错落相对。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第一次亲临此地的殷扬看着石室间的情景不禁回想起了前世里一部名叫《大话西游》的电影来。那部电影里的某个场景却跟这里十分之相似。 殷扬观察了一会儿信步走过石桥穿越桥下一条正自款款流动着的狭长小溪。到达桥对面后现这个石室内的光线还算不错便随意的把手中那台蜡烛搁在了石台上边。 而他自己则径往石室尽头的一个月洞小门走了过去。只见这个洞门的旁壁上凿着四字正是:“琅擐福地”。 于是心下甚喜的殷扬也未来得及再次秉烛便直接走进至月洞门内。 这“琅擐福地”原来是也个极大的石洞比之外面的石室只小了半倍。虽然采光有些不好洞中的油灯并不明亮但对目力过人的殷扬来说已然足够。 此次参合庄一行可不仅仅是为了瞻仰已经名存实亡的还施水阁而来。这处琅擐玉洞才是殷扬真正的目标所在。 在这参合庄中作为第一武力存在的公冶长早以他的方式对殷扬的行为做出了许可。那么慕容正德这个经脉序乱的阴险家也就不必太过理喻。他此行来为得乃是琅擐玉洞中的两卷慕容遗宝。 洞中有一座外形粗纩的石制书架。书架上则放着一个马鞍大小的粗糙石盒。殷扬走过去搬起石盒将之拿回到石室放在了石台上的蜡烛旁边。 掀开盖子但见盒中整齐地摆放着两筒卷轴分为帛卷绸卷两种。 殷扬先是打开那筒绸卷展将开来确是《斗转星移》四字不由的大为满意。 自从上次突破以后他便开始习练《参合气诀》上的心诀法门。因其与天山派的《六辩御气诀》相辅相成的关系进展可算极快。若再配合上这卷慕容世传的《斗转星移》自然事半功倍更有助益。 殷扬放下《斗转星移》卷又将那帛卷取了出来。同样展开一看心中顿时一惊。只见那第一行上写着的赫然是“吸星**”! 殷扬一醒过神连忙往下看去。 他现除了一大堆庄子“逍遥游”中的“穷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的“无关”辞文以外便是各种诸如“云门”、“中府”、“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大渊”、“鱼际”等人身穴道字样直至大拇指端的“少商”为止! 将帛卷又展开一些见下面的字是: 引世人之内力为我所有。北冥大水非由自生。语云: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汪洋巨浸端在积聚。此“手太阴肺经”是为神功第一课。接下面写的是这门功夫的详细练法以及某种利用毒物化敌气功的阴毒心法。 最后写道: 世人练功皆自云门而至少商。却不知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云门拇指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散贮于奇经八脉正筋诸穴。 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须谨慎之。 此功旁支未窥要道。惟能消敌内力引为我用便如玄宇吸星。虽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但暴殄殊哂仍属绝流。 殷扬张大嘴巴再展帛卷。长卷上出现的却非是他本来想象中的那些裸女画像。而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形或立或卧或现前胸或见后背人像的面容空白一片。 一共有三十六幅图像每幅像上均有颜色细线注明穴道部位及练功法诀。 到得帛卷尽处竟然还题有令殷扬差点崩溃的《神形百变》四字。 其后绘的是无数足印。注明“妇妹”、“无妄”等等字样尽是易经中的说法方位。足印密密麻麻不知有几千几百个式样杂乱自前一个足印达至另一个足印隐有绿线贯串线上绘有箭头明显是一套繁复至极、确又有所残缺的深奥步法。 “这这……” 粗略翻看完这轴帛卷的殷扬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这是盗版是侵权啊……” o.093 武学大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殷扬醒过神来现慕容世家所谓的“还施”之道竟然是这般还法一时间不禁有些诧异莫名。(本书转载文学网不过待他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却又觉这才是真正符合常理的武学之功。 想当年复哥的老子慕容博之所以能够威震武林重振家声靠得就是一种可以对方武功还击于对方身上的恐怖技法。试问天底间哪里有单单的一项武学足以强到这个地步? 若是不了解对方的武功底细不清楚其武功内中的弱点及破绽又怎能这般简单的一击必中乃至轻取敌命? 慕容博的天资虽高不假但依殷扬心想其人能做出如此成就也必仰仗着当年还施水阁中的收集秘籍以及慕容家传的《斗转星移》之功。 前者是由慕容氏世代搜索、整理、归类出来的藏馆式武集仓库是为其族之根本。 至于后者…… 殷扬想到这里思路立时一顿脑中念转竟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出来。他左手急伸抓起刚刚放下的第一筒绸卷快旋转展开扫视起来。 看到一半殷扬立马目瞪口呆。 才刚震惊过慕容世家无耻的殷扬再一次地被震惊了! 既然《北冥神功》和《化功**》的不全心法能被互补一下添合成一门全新的《吸星**》。而《凌波微步》的残缺步法也能被加加减减的凑合在一起拼成改头换面的《神行百变》…… 那么明教的镇教神通《乾坤大挪移》又怎无不被盗版的可能? 对于强大的光荣的兼以偷盗武学为家训并有慕容博这位少林无间高僧的慕容一族殷扬现在总算是彻底的无语了。原来除了一套大开大阖适用于战场嘶杀的《龙城剑法》以外感情慕容世家的其他高深武学全都是东拼西凑盗版来的? 像那一般的武功修炼境界都是从一重直到九重。惟独这《斗转星移》只有七层。殷扬原想星斗移转么总归能跟北斗七星搭上些关系。谁想此刻一看确是现了诸多疑点。 先在卷轴的最前边就明确写明了作为修炼者练成各层境界的所需时间。 比如斗转星移的第一层心法俱是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诀窍法门。悟性高者七年可成差一点的十四年才能练成。均与某功的描述大为相似。 再者若把秘籍中的一些字眼挑出来变换一下便会现诸如“流柔刚劲”、“乾坤阴阳”之类根本就与所谓的星移斗转全无关系的字眼出现。 而且其心法主旨乃在颠倒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乾坤二气。练习的同时更有脸现异色之相。忽而变青忽而变红均因人体内的血液沉降、真气变换之象…… 看到这里殷扬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手中的这转《斗转星移》其实正是明教历代相传的教主级功法----《乾坤大挪移》! 此功的根本道理实际上并不如何奥妙。只不过先要激自身潜力然后牵引挪移而已。但是其中的一些神奇变化却是与中原的武学大相径庭。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之余倒是能一眼看出。 慕容家的祖宗虽是五胡乱华时的鲜卑裔人但跟远在万里之外的波斯古国却无半点联系吧? 说不清是郁闷还是兴奋。总之重宝当前的殷扬怀着某种古怪的情绪开始试练此功。 斗转星移……或者说乾坤大挪移的心法要旨主要是运劲用力的一套极为巧妙的异域法门。基础的道理在于挥每个人本身所蓄有的隐藏潜力。每个人的身体之内所潜藏起来的力量本来就非常庞大只是平时使不出来罢了。 就像每逢紧急关头往往平常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都能负起千斤重物那样。 以殷扬的内功修为本至小成境界与那些全无根底便开始习练此功的普通人士大为不同。如今兴冲冲的坐在石床上面乍练斗转星移虽不如原著中的怪胎阿牛那般夸张变态只在短短的片刻之间便即练成却也没花上太多的时间。 概因这乾坤心法的特殊之处全赖于习练者本身的内功造诣。 像原书中就有写道张无忌所以能在半日之内练成此功而许多聪明才智、武学修为皆远胜于他者却要竭尽数十年的苦修而不可得。其间的分别便在于一则内力有余一则内力不足而已。 因此修炼者本体的内力水平便成为了极为关键的要素之一。如果真已达到了该一层次的配合标准那么一蹴即就的练成此功也并非什么大难事了。 第一层大功告成殷扬双目一睁现出熠熠神光。 因对某牛的然鄙视而显得自信心过度膨胀的某人抄过卷轴细心观摩了一会儿立刻毫不犹豫的练起第二层来。 殷扬按照绸卷上所记载的第二层心法搬运体内的周天真气。不一会儿只觉自己的十根手指当中似有丝丝冷气射出。 这第二层心法的前面曾有注明凡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如练至二十一年尚无进展者则不可再练第三层以防走火入魔。 却不想又被殷扬这小子一练即成。 迅到达了明教光明左使达到的境界以后他有心看看目前的自己与那头变态级数的阿牛到底有多大的差距。迫不及待的看过第三层心法又再开始试练。 在殷扬前世的那个故事当中张无忌练习乾坤大挪移的心法也是这样边读边练。练习第三、四层的时候经历了半边脸涨得血红半边脸隐隐青的过程之后便将这两层以极快的度达成。 而此时换成殷扬却是身子微颤如堕冰窖。脸上、额头上的冷汗虐流不止宛如雨下。周身百骸皆是难受至极。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有那么一丁点的进展。 殷扬无奈的吐出一口冷气慢慢的呐息收功。心中想道: 看来自个儿目前的程度也就能上到这第三层为止…… o.094 太湖水盗 夕霞之时暮霭苍苍湖面上烟雾正浓。(本书转载文学网彤彤的日光自西方斜射而来映得水波晃动犹如万道金蛇在船边急飞乱舞。 殷扬带着殷三、殷四二人伫立船头悠悠观看着远处那支庞大的船队逐渐集合着接近己方。 双方还隔着老远的距离对面就有人跨波喊道:“可是天鹰教的殷公子么?鄙人蒋文奉祖父之命前来接洽!我祖曾有言道舍下就在湖滨不揣冒昧想请尊驾去盘桓数日。” 殷扬略一提气朗声回道:“此言委实客气了。蒋少庄主来得如此迅捷在下也是深感彼方的挚诚之意。” 话虽这么说可慕容世家的三楼座船却始终保持着不慌不忙仍旧慢腾腾的悠然度。 看着彼此的距离愈加近蒋文立刻也命自家的船队缓下来。皱着眉头望了眼对方船只的龟冷冷一哼又高声道: “寒舍附近颇有峰峦之胜。必能满足殷公子的闲情逸志。只是出行之前家祖曾有过交代必要蒋文请公子前去。故蒋文不敢懈怠便提舟船尽力赶来还请殷公子务请勿却。” 话音刚落沐浴在夕阳抚慰下的五湖之上忽然传来一阵呜呜之声。乃是由蒋文麾下众船此起彼和齐声作势而成。在双方相距甚近的情况下殷三两人不知他是招呼应答还是有什么蹊跷机算不禁都有些紧张起来。 殷扬却依然故我的维持着那幅没心没肺的慵懒样子。眼神中更泛起丝丝的困意似乎正为对方的排场而感到极度的无聊。一天之内最后的阳光泼洒出点点湖光。眯起眼睛的殷扬双目中偶尔闪射过对面船上的兵刃反光漆黑的眸影深邃至极。 只见对面湖滨之上缓缓停泊下来的一排渔船前边一艘最大的巨篷高船傲然当前。众船摇出里许湖中的海螺之声呜呜不止可谓气势十足。 而殷扬这方的慕容家船其外表虽显华丽确只是形单影只的凋零湖中。辆者相形之下很有些独木难支的摧人感觉。 双方行得又近了些殷四已经看清数里以内湖面上一排排的竟然全是小船。放眼望去舟似蚁聚不计其数犹如一张大绿纸上溅满墨点一般。他刚倒吸一口冷气对面的大篷船有人举着海螺长吹三声大船便抛下重锚泊在湖心。 下一刻十余艘小船飞也似的从四方划浆过来。 过不多时各船靠近。殷扬示意众卫戒备自己与殷三二人则仍然站在船头位置俯视对方。 度最快的轻舟靠近舟一人恭敬说道:“蒋少庄主有请殷大公子登临大船!” 殷三、殷四这两位鹰卫队长闻言皆是一楞随即怒火涌起刚想开口喝骂眼前这不知礼数的水贼头目就见殷扬微笑着举起一手制止了他们的激烈反应。 淡淡却很玩味的微笑从殷扬的唇角眼角、眉角扬起他笑得非常亲和的对那名小头目说道:“殷某拜庄在前本就该客随主便。更何况蒋少庄主现下亲自迎接自然要答谢盛情。” 那小头目听了觉得很有面子。得意洋洋之下脸上原本装出来的恭敬表情顿时一收打了个哈哈又邀请殷扬上到他的小舟以便接客过去。 已然练至《斗转星移》第三层境界的殷扬第二天就已离开了参合水庄。 船行一日便在此处碰上了听奉祖父之命前来“恭迎”自己的蒋文人马。不过他却是未曾想到在这不大不小的太湖里边尽也有这种“横行”之辈的存在。而且还敢请他殷扬亲自过船。 殷扬极具阳光气质的爽朗一笑仅只带着殷三两人当即干脆地从慕容世家的楼船上高高跃下飞至舟上。将那名原已有点心生不敬的水盗头目给暗吃了一惊。暗中忌惮于对方三人这一手驾轻就熟远自己的厉害轻功倒也不敢再作放肆。 摇舟摆渡到得对方的巨篷船上。殷扬被另外一人引入大船船舱。舱中诸人均是些皮肤黝黑言行粗鲁的肆莽汉子。看到殷扬三人进舱后俱是大模大样的遥施一礼并不说话。 殷扬扫了眼正中位置的那个空座心中刚想道这位蒋少庄主的架子可还真是不小。那个蒋文即从舱后大步的行了出来口中更是对殷扬连声带歉道:“怠慢贵客望请恕罪!”云云。 舱中的那些粗莽汉子见到少主出来都忙不迭地朝向蒋文行礼直到对方颔后才自肃然坐下。与殷扬刚才进舱时的反映形成了极为强烈的鲜明对比。 蒋文见众人对他执礼甚恭心中亦是暗喜。待按己方早已抵定的先后次序论资排辈按部就班的坐好以后舱中只剩下殷扬三人站立在那儿。 在坐的都是抢掠五湖的水寨盗虽也略知天鹰教与殷扬的名头但毕竟河水不犯井水未曾亲身领略过。这时候只是暗暗冷笑欲看这上船之后仍是“坚持”着爽朗微笑和从容风度的少年会怎么出这个大丑。 殷扬见众人坐定眼光漫不经心的横扫而过。见这些人的神情粗豪举止剽悍表面上作渔人打扮但看来个个身负武功决非寻常以打鱼为生的渔工之夫。暗中自道这些太湖水盗的成色倒也不算太差…… 又轻轻地瞟了一眼端坐位正想看他尴尬表情的蒋文一眼对这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小青年”遥遥地叹道:“蒋少庄主啊…不才有一句话却是不吐不快……” 先前蒋文见这殷扬果然“听从”了他的“命令”态度“恭顺”地上到了自方大船上。心思里早就把其贵客的身份给忘掉了大半。虽然在他出之前爷爷曾经有过叮嘱但是此刻见到这位天鹰教大公子的个性实在“软弱”所以并不将之放在眼里。 这时候见这“迫于形势”、“被逼上船”的“可怜”少年想要说话便很有霸气地将双手向自己的胸前一抱并且很是大方的豪爽言道: “殷公子乃是我庄贵客有什么尽管畅开胆子说来。蒋某和这些寨主都洗耳恭听着呢!” 殷扬见了他“领袖群豪”的非凡气概英俊的脸庞上不由的浮现出几分少年人所特有的羞涩神色。而他的口中则以恭谨、佩服、景仰、柔和的语气缓缓的笑道: “操、你、妈、逼。” o.095 归云庄子 趾高气昂的蒋文呆住了。(本书转载文学网就像原本自信满满的猎人突然间现自己所追赶着的这只绵羊原来却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对于殷扬的四字笑言就连那群粗鲁的水盗头子这时也都以一种极为诡异的眼神楞楞的望着殷扬的笑脸。似乎他们的接受能力尚未达到这般表里相异的妖怪程度。 “你…你你说什么?你你你你有胆再说一遍!!” 冷冷的一个激灵重新回过神来的蒋文气急败坏的急喘了几口粗气。跟着颇有些大舌头的瞠目问道。 殷扬的笑容不变依然和煦得如同夏日里的暖阳。只是下一刻就在蒋文问话的瞬间一屡狂爆到了极点的精光自那双带有丝丝冷意的黑眸中疯闪而过。他的脸色随之一变自六月仲夏转换为严酷的寒冬。 未等蒋文反应殷扬横他一眼撇了撇嘴语气很**的说道:“老子又不是复读机没空再说一遍。不过你的这个要求确是有够犯贱的了。” 不待蒋文答话殷扬忽然启动宛如猎豹一般突兀地冲刺向前。 在他距离蒋文还有两米的时便已自信的一掌拍出。对面的蒋文只觉得自己的面前正有一股强势的掌风快袭来其劲力所表现出来的汹涌无匹远非自己可以抵挡。当即险之又险的偏身让过左手一翻已从靴筒里拔出一柄漆成黑色的细锐水刺。 反手之间即向殷扬的掌心戳去。 殷扬左掌一挑撩飞一个从旁夹攻的水盗头子。右掌仍旧保持不变只是那疾伸向前的度却又要不本来快上许多将蒋文的左臂格在外门。紧接着殷扬踏步进掌穷追不舍地猛打过去。 蒋文的右手被他轻易划开惊愕的双目尤自不敢相信的突瞪而出。仓促之中只能用持刺的左手继续递出。 两人在这微然摇晃的船舱中间贴身而搏再拆数招殷扬左掌突出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击在蒋文护住胸口的前臂之上。蒋文一个踉跄向后便倒。若不是在他身后的两条汉子一齐搀扶这位蒋少庄主怕是会立时栽个跟头。 可饶是这样蒋文受了殷扬实实一掌伤势仍是不轻。只见他面无血色左臂无力的垂下随着虎口一松手中的利刺呛啷一声落在地上。 殷扬扫他一眼抽身回转。左手舞作一团指爪勾挑无不刚猛凌厉锐气十足所到处可谓无坚不摧。而他的右掌则是轰然狂放拍人无算让这帮猖獗一时的太湖水盗尝到了“无往不利”的真意。 原本受众围攻情势岌岌可危的殷三、殷四二人此时也终于苦撑到了殷扬回援的时刻于是联合到一起大逞手脚的拔刀挥劈。 这两人一热一冷性格各异却均是残忍狠辣的暴力之徒!如今放手出刀、倾情反攻的激烈战况下根本对敌方的赤手空拳视若不见。往往被人揍上一拳痤伤了根肋骨就能马上快刀剁下将对方的手足切斩崩飞很有点砍人如砍菜的血腥色彩。 而殷扬则比他们更加拉风只见其白影闪闪身形朦胧只要闪到哪里哪里便立马暴起一阵夸张的人仰马翻。他的出手度已至绝快境地更兼其动作酷厉凶狠无比完全是毫不留情。 所到之处常见有爪至骨断、掌到人飞敌方众人尽皆半空呕血之情景重复出现。 对于这些层次较低的对手殷扬并未有用上自身前夜才初有建树的《斗转星移》对敌。而是简简单单的一点一抓、一拍一拿俱有莫大威能。一路行进四处侵袭中手下竟无一合之将。 仅仅片刻之间蒋文舱中的一众水盗头目便已死掉了三份之一。轻重伤患痛叫残疾者更是数不胜数。 等到作为猴子的蒋文试图重新掌控局面以挽救手下众多肉鸡的时候殷扬三人早已自动停止了前一刻时的残酷暴虐。 面对脸色铁青的蒋少庄主住身罢手、平静下来的殷扬只说了一句话: “有请蒋大公子登临鄙船!” 望着对方微微而笑柔和之极的悠然神色蒋文的面上迅的由白转青…… 众舟同行千桨齐荡。 慕容世家那艘三层楼高的华贵座船当仁不让的行在最前。 一群或大或小的船只扯起风帆形若众星捧月一般伴随在后便如那最为虔诚的奴仆。 此时东风正急群船风帆饱张如箭般向西疾驶。湖上群鸥来去连天一色。白帆点点陪衬以青峰悄立更显绿波荡漾。 感受着阵阵的凉风自背后吹来仍然站在自家船同一位置上的殷扬放眼望去但见薄雾笼湖一片宁静。 在他的身后同样背风挺立着的殷三、殷四每人各举一刀安放在正位于彼此中间那人的颈项之上。此名被人胁迫挟持着的憔悴青年身形高大肤色微黑身穿着一件绫罗长袍正是才刚威风八面过的蒋少庄主。 如此在湖中又行了数里水程船队终是来到一水洲之前。 原来还跟在殷扬他们屁股后边的那些个水盗群舟这时候乱声嘈杂了几下。大小船只便似早已约定好了默契地朝向四方分散渐渐地隐入到烟雾当中。 殷扬见状浑不在意的一笑置之。下令船上水手往那处青石砌成的硕长码头上停泊相靠。 待他上得岸来眼见前面楼阁纡连居然是好大的一片绵密庄院。过了一道大石桥后一行人来到了这个庄子的最正前方。 殷扬与神色憔悴的蒋文对视了一眼逼得这阶下囚扭过头去。作为太湖水盗之的蒋覆海大孙前不久还想着仗势立威、兴致冲冲的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现在被押解归来的不堪事实脸色就变得愈加难看。 殷扬移过目光抬朝那宏伟的巨宅门上掠去。 那里的古旧牌匾之上写有三个镏金大字---- 归云庄! o.096 蒋老爷子 众人未到门口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后生快步过来相迎。()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六名从仆。 那个青年来到近前看见情形不妙的蒋文面上微微一楞便即回神对殷扬说道:“这位便是殷扬殷公子尊驾么?庄主命小人在此恭候多时了。” 犹豫了一下又疑问道:“不知道大少爷如何得罪了公子?您看……” 殷扬笑眯眯地望着此人既不拱手谦谢也未拔刀相向。直把这动作干练的青年盯得犹如芒刺在背一般这才状似大度的微笑应道:“蒋大公子屈尊降贵远迎我等。在下也是十分的感激呐。” 自觉丢人的蒋文被身后的殷三轻轻一推略带踉跄着来到双方的中间顿觉脸皮丢尽恼羞不已。原本还想甩上几句狠话但一想到殷扬三人的戮人狠态就不禁汗毛一竖。 始终他都不敢直视殷扬。最后只留下了一句句“小凤你来招呼他们。我先去见爷爷。”便急匆匆地逃之夭夭。 殷扬眉毛一挑向跟前这位面色谦和举止谨然的“小凤”问道:“阁下贵姓?” 这位拥有着一个女性化名字的青年背厚膀宽躯体壮健。男性气息十足嘴上还留了两撇漂亮的美髭。此刻听见殷扬作问立忙上前一步微躬的上身答道:“不敢当殷公子动问。小人姓6贱字“晓凤”请您直斥名字就是。” 殷扬的眉梢又是一跳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几人一面说话一面走进内厅。 殷三与殷四见这庄内的陈设华美雕梁画栋极穷巧思比诸北方质朴雄大的庄院别有另外的一番气象倒像是一座豪华府邸而非自己想象中水盗头子的匪穴贼巢。一时间不由的都有些暗自惊异。 殷扬却一路观查着庄中的道路布置在与6晓凤往来对答的不经意间唇含浅笑目闪精芒。 跟着引路的6晓凤连过了三进庭院来到一处后厅只闻一苍老的声音隔着堂中巨大的屏风叫道:“贵客登门快快情进!” 当头的6晓凤应了一声对殷扬三人笑道:“老庄主正在看望二公子……” 见殷三的脸上泛过一丝不解之意6晓凤黑而有神的眼珠子倏忽一转顺势苦笑道:“殷公子还不知道吧老庄主的二孙子蒋武少爷不久前刚被那巨……” 未等他说完就被屏风中那个苍老的声音打断道:“小孙腿脚不便老朽常来探看。待知贵客驾临鄙庄一时欢喜竟然误叫晓凤将殷公子等直接迎了这里实是老朽礼数不周太过唐突啦!还望殷大公子多多见谅!” 腿脚不便?切你当你孙子是百年前的“五湖散人”么! 心里这般想着殷扬的嘴上却是迅的道了句“晚辈不敢。”便随着那6晓凤的行动再往前走转过屏风。 只见房门大开房中的一老一小一个坐在椅上一个趟在榻上。老的那个穿着一身华贵锦袍十指上珠光宝气起码戴了六、七枚戒指确也丝毫没有给人爆户似的感觉。手中更是一刻不停地把玩着一对鹅蛋大小的白色玉石。 这位老者年岁甚大颚下蓄有久经打理的银色长髯柔顺的垂着。神态之间威风四放气定神闲的看着殷扬一行进来观其神情当真是霸气得很属于那种随便摆一姿势就能将众人的眼神全部吸引过去的天生领气质者。 至于小的那个则是双眼紧闭好似正在作着什么恶梦。 殷扬笑吟吟的微一拱手没有说话便就自行入内坐下。作陪的6晓凤心头一寒却不敢学着他那样随便就坐。这时候与那殷三、殷四两人尽皆站在一旁相对而立。 殷扬眼神略转见这房中琳琅满目全是些诗书典籍几上桌上摆放着许多重金难求的铜器玉器看来尽是古物。高壁上还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个中年书生在月明之夜中庭伫立手按剑柄其仰天长吁的寂寞神情勾勒得极其入神。 左上角还题着一诗词: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忖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殷扬知道这是岳飞所作的《小重山》双眼一扫又见到这幅画的下款写着“五湖废人病中涂鸦”八字想来这“五湖废人”必定是指那位归云庄的创造者东邪的三徒6乘风了。 殷扬望着画叹道:“笔致波磔森森如剑如戟岂但力透纸背直欲破纸飞出……” 此言未毕很喜欢打断他人话语的老者冷冷道:“这画如何?还请殷公子你品题品题!” 殷扬视线不移仍旧停留画上。对于老者的冷言过问恍若不觉的从容回道: “此图画的是岳武穆作这《小重山》词时壮志难伸、彷徨无计的郁寥心情……只不过岳武穆‘雄心壮志’乃是为国为民‘白为功名’这一句话或许是‘避嫌养晦’之意。当年朝中君臣俱都想与金人‘议和’‘仅’有岳飞力持不可。嘿只可惜无人听他的…… 殷扬说着站起身来缓步踱到了那幅画前续道: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这两句据说便是指此事而言。那是一番无可奈何的涩然心情却不是‘公然’要和‘朝廷’作对。而这作者书画之时却似被一腔愤激满腔委曲的性情所影响笔力固然雄健至极但是锋芒毕露像是要与大仇人挤个你死我活一般只恐与岳武穆忧国伤时的原意略有不合。” 殷扬转身双目直逼老者同样的冷声问道: “不知蒋老爷子以为然否?” 蒋覆海不为所动豪爽的大笑一声声音极为酣畅响亮笑着说道:“书画笔墨若是过求有力少了圆浑蕴藉之意即不能达至最高境界便如武学、做人、处事同理……哈哈哈想不到殷公子小小年纪竟有这种老道的‘眼光’老夫佩服!” 此二者借着这件前人遗著互相试探对打机锋。蒋覆海说到“眼光”二字之时语音加重。一双老眼里精光爆闪一瞬不瞬地与逼视过来的殷扬硬碰。 殷扬目力已极渐觉剧痛眼角亦是微微抽搐起来赶忙偏过视线不敢再撑。只是心中暗道这老家伙的内力可真不弱…… 不顾那神经大条、吵不醒觉的可怜二孙蒋覆海又是一阵豪气十足的开怀畅笑高声叫道:“晓凤快命人整治酒席。老夫今晚要与天鹰教的殷公子痛饮百杯!” 殷扬微微颔矜持一笑。 o.097 劈空 太湖原是蒋覆海先师的故乡之所。(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同时也是他为自己选择的养老之地。他原以为这一片风景秀丽山水如画的浩淼大湖将是他金盆洗手后的最终归宿…… 只是于江湖中混迹飘荡了近乎一辈子的蒋覆海却是忘了或者故意地没有去思考一些必然的问题。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只要有人即有江湖。总会存在着或多或少大或小、或众或一的你争我斗。 便是他印象中的表面平静安逸的小小五湖亦是如此。 蒋覆海知道自己如今的情况并不是很妙。 按照道理来说他身为太湖群盗一力推举出来的大领、总瓢把子应该是这片水面上说一不二的至高存在。可事实上确是大大的不然。蒋覆海一生漂泊足迹遍布大江南北黄河东海其名头之响声隆望重在武林中可算是众所周知。 特别是靠水吃饭的水上豪杰们提起江河湖泊间的英雄人物哪个不是大名鼎鼎的推蒋老爷子? 因此在最底层的江洋大盗、山泊水贼里“蒋老爷子”乃是一块赤足十分的金字招牌很吃得开!但是在那些太湖水盗头领的心中眼中则却是恰恰相反。 也许这些粗莽难驯的盗头目能在表面上做足场面并且维持住自身对于蒋覆海这位名义上的太湖盗所应该具有的敬仰和恭顺。不过却绝对没有最为关键的“听命”两字。 听调不听宣的那种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大多数的势力实际上早已自成一派根本就不用理会归云庄中传出来的指使号令。更无法如同蒋覆海想象的那般将太湖上的所有盗匪统一起来整合成一个集体…… 人类这种生活一向是非常奇怪而又善变的复杂矛盾体。 当初众盗头各怀鬼胎的推选出闲逸在家的蒋覆海出任太湖众盗的大领以其广播的名气和威望会聚起平时除了黑吃黑抢劫“生意”以外便少有往来、甚至有些相互敌视的附近群盗联合一起时蒋覆海本人或者还会觉着很烦心想自己就连退隐了都还不得清闲……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愈见端倪真相毕现之后感觉被人耍了一通的蒋覆海确又大大的生气了。 作为一个曾经叱诧南北啸傲长江黄河的老家伙而言他可以瞧不起大湖水盗这是相当正常的。可太湖水盗反过来把他当成白痴耍做了大半辈子老大的蒋老爷子却是绝对受不了的。这对他来说甚至已然能被看成一种对其声名否定的难堪污点与重大侮辱! 方才殷扬那些用来评析岳飞画像的言辞诸如: “壮志难伸、彷徨无计的郁寥心情……” “岳武穆‘雄心壮志’乃是为国为民‘白为功名’这一句话或许是‘避嫌养晦’之意。” “当年朝中君臣俱都想与金人‘议和’‘仅’有岳飞力持不可。嘿只可惜无人听他的……”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无可奈何……” “公然……朝廷……作对……” 等等等等无不是暗指蒋覆海现在极为不利的负面状况。 就连他疼爱非常的亲孙子蒋武都能被巨鲸帮的麦鲲一声招呼都不打的随意致伤弄残……可想而知曾有过小弟无数风光无限的蒋覆海目下的局面已经坏到了何种程度。 早在未去参合庄前的时候殷扬一行就已在姑苏城中天上人间里的那几个水盗嘴里严行逼供出了两方最近的鬼蜮倾轧。此来归云庄一直遵循着无利不起早原则的殷扬亦是有重大的目的须要执行。 至于蒋覆海后来回说的“书画笔墨若是过求有力少了圆浑蕴藉之意即不能达至最高境界便如武学、做人、处事同理……”也是在点明殷扬所给出的信息他已经明了的同时暗中提示殷扬他早有打算之意。 虽然是匆匆一面他们彼此却都感觉到了对方的诚意与善意。这顿酒席除了蒋文蒋五这两位归云庄的少庄主因为各自的原因并未出席之外连蒋覆海、殷扬以及长袖善舞添作陪客的6晓凤在内皆是觉得宾主尽欢。 酒筵过后回到书房小坐。又谈片刻蒋覆海拂须笑道: “这里张公、善卷二洞乃为天下奇景。殷公子若无杂事不妨在敝处小住数日慢慢观赏。哦天已不早贵客应要休息了罢?” 殷扬听蒋覆海这样问法料知他必定还有下文候着。只不过殷扬觉得以目前的情形论蒋覆海肯定比他更要着急。此刻双方都已表示出了隐晦的合作意向倒也不必过于着急的相对摊牌。 于是殷扬站起身来微笑告辞。 蒋覆海不愧是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的老江湖见到殷扬告别只是不着痕迹的微微一怔过后便爽朗应道:“好啊!时辰确实不早了殷公子你便早点歇息去吧。老夫年纪大了也要早睡去也。” 殷扬施了一礼正要出房猛一抬头忽见这间书房的门楣之上钉着八片铁片排作八卦形状却又不似寻常的八卦那么排得整齐疏疏落落而是很古怪的歪斜不称。 他心下一转脸上不动声色带着保镖似全程陪同的殷三、殷四二人随那庄丁来到了客房之中。 客房中陈设精雅枕衾雅洁。 庄丁送上香茗后说道:“爷台还要什么一拉床边这根绳铃我们就会过来。” 殷扬看了看那根细绳外加铃铛不禁对“归云庄酒店”的前服务意识感到十二分的钦佩。 洗刷完毕以后殷扬挥掌向着烛台虚劈嗤的一声烛火应手而灭。脱衣躺下空闲的脑中不由的又想起蒋覆海书房中的那个铁八褂来。 那便是用来练习《劈空掌》的家伙么? 看来这个名声在外的蒋覆海蒋老爷子似乎还跟此庄的原先主人大有关系…… 还有那个处事干练的小胡子青年6晓凤行为举止为何像是蒋家的从人管家? 带着几条尚未明晰的疑问躺在床上渐觉困顿的殷扬慢慢地进入梦乡…… o.098 拳头 接下来的两天里面殷扬依照蒋覆海的推荐先后游览了“张公”、“善卷”两洞。小说文字版 在身兼导游与监视双职的6晓凤眼中他始终是一幅不急不躁游水玩水的悠然样子。这个信息令得蒋老爷子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焦虑起来。 特别是他从自己的大孙子口里知道了双方曾有过的那次不愉快经历之后这种焦虑的情绪逐渐有了升级放大的趋势。 这一晚很喜欢以请客吃饭的熟络手段结交朋友并显示自家豪爽大方的蒋老爷子又一次宴请殷扬三人。 当殷扬、殷三、殷四准时到达酒宴后他们竟然现不止前番耀武扬威不成反被羞辱的蒋文在场就连那个倒霉得被人打断条腿的老二蒋武亦是撑着双拐杖抱病出席了晚宴。 看见这兄弟俩人一个黑着脸、一个白着脸的阴沉模样殷扬立刻敏感地察觉到那位整日里都是大声笑着的蒋老爷子今天晚上怕是真要飙了。 果不其然酒筵进行当中就在宾主随性酒酣饮畅之际宴会的主人蒋覆海终于难般的摊牌了: “殷公子身骄肉贵这两日驾宿鄙庄可还住得习惯么?” 殷扬喝尽了酒点了下头抬对上蒋覆海和善的目光从容笑道:“归云庄景致清雅蒋庄主招待周道晚辈哪敢有半点不适?殷扬确是住得很舒服呢。” 蒋文的名字里带着个“文”字却只因为他是蒋覆海的亡子先生出来的关系其人与文倒是半点也不搭界。此时听到殷扬这头笑面虎又扮起了尊老敬闲忍不住冷哼一声怪声怪气的插话道: “像殷公子这等强人又哪有什么‘敢’或‘不敢’的说法。未免太客套了吧!” 殷扬看了居于座、不动声色的蒋覆海一眼伸筷于自己的案上夹了块香辣蚌肉吃了佐酒以后这才不慌不忙地朝着不长记性的蒋文温和一笑问道:“蒋大少刚才说我是什么来着?” 不待蒋文回答一旁陪坐的殷三已经抢道:“公子似乎……说得是‘强人’吧?” 殷扬恍然大悟的微笑颔转脸面向蒋覆海道:“令孙真是太幽默了竟把庄主的名号安在了不才在下的身上。只是这‘强人’之名在下确是当不起的。” 望着殷扬客气谨慎的谦逊神情蒋覆海差点没有当场气歪了鼻子。恐怕一个没忍住大概就要立马跳下来亲手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小辈。 他本为名声远播的水上豪雄可算是当了过半辈子的真正“强人”。 像殷扬如此说法简直就和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强盗、土匪、水贼!”没什么区别了。这时候没有立即火还以颜色仅因其愤怒之余还有些暗疑于殷扬此时突然变得不友善起来的冲动态度。 这和前两天中殷扬所一直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的良好修养大为不符。 就算蒋覆海已从蒋文的嘴里知晓了此人的虚伪老练以及手段狠辣。但也仅仅是一个片面的概念罢了。若只看这少年的文雅样子确绝对无法想象出蒋文描述中的残忍与狠毒。 蒋覆海犹豫了一下最终仍是选择装作没有听出殷扬的嘲讽之意。摆出个姿势轻举起酒杯正要开口再行试探一二下处前被殷扬抓住语病加以反击的蒋文却禁不住被惹毛了:“小子!你说什么!” 桌子拍得震天响忌惮殷扬武功的蒋文并不敢直接冲突过来只是仗着爷爷在场支持的情况下大肆泄声讨殷扬。 “你怎么每次都听不清我的说话?”殷扬皱了皱眉头。 “你你有胆再说一遍!”蒋文似被殷扬的轻慢激怒气得浑身抖的咬牙道。 “唉----”殷扬长叹一声对于蒋文再一次请他重复话语的要求置之不理的反问道:“你的耳朵真的有问题吗?” 此话一出已是尽力克制自己的蒋文终于忍受不住一掀桌案一跳站起喷着粗气就想不顾一切地往前扑去立被坐在他右侧的蒋武拉住。 脸色苍白的蒋武因为行动不便只能坐在案后拉住蒋文劝道:“大哥!爷爷还在这儿呢你急什么?” 蒋文斗牛似的瞪着一脸无辜的殷扬直喘了几口粗气才自怒气冲冲的含愤坐下。 趁空6晓凤忙招呼下人换过桌几酒菜。 蒋覆海眯起老眼默不作声地旁观着蒋文的争执和殷扬的应对。这时忽然出声道: “殷公子有些话……你我便早些说开了罢。” 对于这个年少得志的天鹰教新秀漂浮江湖数十哉早已阅人无数的蒋覆海始终看不透彻。本来他以为此人既无少年人的轻妄心态又无高位者的人情世故兼且其处事有据、条理清晰必是位理智冷静型的天生大将之才。 可看他今晚的表现宛如一头午后酣睡刚醒的懒散猛虎。在其慵懒的外表之下却是饱含着挑衅因子的狰狞爪牙。面对殷扬那一尘不变的完美笑容蒋覆海这种自认见视过无数大场面、大人物的有数大佬竟然生出了自己正对着一头凶兽的恍惚错觉。 这种危险的感觉使他很不舒服。因此猜测、试探、终皆不果的蒋覆海索性直接开口打破了彼此间维持至今的保守局面。 殷扬闻言笑得更加完美了。 他觉得蒋家的这三个男人都很有意思。 一个是面色苍白、腿脚不便明明文弱理性可姓名中却偏偏带有一个“武”字的可怜残废。 一个是表情抑郁额跳青筋冲动莽撞的愤怒青年。 一个则是城府甚深却能迅看清事物实质宁可放下身段以求权宜并且剑出偏锋直指要害的老奸巨猾…… 面对蒋家三人组尽自各异的性格表现殷扬笑呵呵的回道: “好啊。蒋老爷子想谈判么?那便谈吧!您是长辈自然有什么说什么。只是本座要补充一点!” 迎着蒋覆海探究的眼神殷扬用洁白的丝绸餐巾擦拭了下唇角丢开丝巾半倚在案上言道: “你我之间……” 慢悠悠的语句中某人笑得愈邪恶: “……拳头大的说话!” o.099 灵犀 随着杯碎声响殷扬只觉劲气纵横将他的面前刮得生疼。小说;蒋覆海老则老矣威风却是丝毫不减当年蒋文蒋武这两兄弟还在错愕呆的同时他早已怒出一掌劈到了殷扬前面。 被这股澎湃至极的劈风掌力撕扯得满头长肆意乱舞殷扬的眼中尽是兴奋的色彩! 一蓬璀璨的精光自那双泛起激芒的深眸中爆闪而出。殷扬左手拍在身前案上整个人借力冲起右掌狂笑着朝向蒋覆海打去。 啪的一声巨响殷扬的右掌略觉震痛顺势收回左掌紧跟着不依不饶的迎头接上。 啪、啪、啪、啪…… 又是几阵怒响蒋覆海左右轮环招招抢攻欲与殷扬这年轻的小辈一争气势上下。 这两人不管不顾地战成一团只见双方掌劲促提互崩气力近十招过都已如强弩之末手掌巨痛确都硬撑着不愿主动退让。一时间其他人看得竟似呆掉只是楞楞地旁观着殷扬和蒋覆海一刻不停对掌、对掌、再对掌无有一刻停歇。 蒋覆海老而弥坚胜在经验丰富对于如此硬对恶斗却非他之所长。因此再击十掌以后他已渐渐吃不住如此激烈的互拼打法。特别是当他看到对面的小子仍旧精神抖擞舒畅狂笑的情景之后更加觉得自己不应该和这怪物般的少年继续的硬碰下去。 否则再这样艰挺持力必定会演变成两败俱伤的尴尬局面。 当然玩得正爽的殷扬并不这么觉得。单论起拳头的硬朗程度怀有天下第一刚猛掌法的他本就占据了庞大的绝对性优势。更别说他还有着少年人新刚突破后的充沛朝气便是再打上一柱香的时间也未必会像老家伙那般觉得有任何吃力。 今夜屡被挑衅含愤出手的蒋覆海一冷静下来马上改变策略双掌周转一圈就已饶过殷扬的一次直击反而朝其上臂绞去。 殷扬后先至左臂于蒋覆海的双掌掌缘一挡右手的掌心反转回拍到得中途又改掌为爪直抓对方手背。 蒋覆海吓了一跳忙翻手掌握紧成拳意图敲断殷扬的右爪。只是他拳击之时殷扬手势突变又回复为一种阴柔的掌式。然后一牵一引蒋覆海愕然的现到自己的拳头竟被一股莫名的外力牵引着朝向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打去。 斗转星移! 两者互拆之中殷扬此式一出等于是完胜了对手一招。接着他挥出自己一向得势不饶人的强势风格趁着蒋覆海覆水难受势头放缓的一刹那间双手已然摒指刺出出嗤嗤的破风之声。 一声痛呼殷扬人已抽身后退微笑着望向对面的蒋老爷子。 蒋覆海痛呼了一声便即沉默下来。下一刻他的身上噗嗤几声毫无征兆的激射出几条小指粗细的鲜艳血线正是刚才他被殷扬点中的后果。 骤然中招的蒋覆海连忙自点几处穴道封住那宛如中了腥红毒针般的夸张创伤。 蒋家兄弟这时已经看呆一时竟无法接受自己从小仰望的祖父便这样干净快地败在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手里。 微笑的殷扬暗自里捏了捏拳头出极轻微的劈啪响声。忽而转头望向那早已慢慢地挪到了他的身后正准备暗施偷袭的6晓凤问道: “你会不会一种强大的指法?” 6晓凤闻言一怔只来得及摆出戒备的姿势傻看着前方便听殷扬续道: “咱们切磋下吧。” 说着殷扬违背常理的倒倾而纵跃至6晓凤面前右掌反手送上一记神龙摆尾左手五指如弹琵琶似的挑拨颤动突出一指径向6晓凤的肋下点去。 6晓凤反应不及被他一指点中利马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殷扬无趣的轻叹了一口气大喝一声“老庄主休息好了吧?殷扬再来领教!”仍不转身就这么斜侧着朝向才刚止住伤势还没完全缓过气来的老家伙攻去。 食中两指紧紧地并在一块儿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插入蒋覆海匆忙做出的防御架势空处直指其正中胸膛。 饶是蒋覆海争斗一生大小战不记其数这时候亦是睁大了老眼不敢置信地盯着这个快到变态的白色身影。暗中念道此回老命休矣。 其实若论两人的功夫内力本应算是等同水准。具有年龄优势的蒋覆海的真气甚至还要比殷扬更为深厚一些。却不想打从一开始起蒋覆海就犯了激愤轻敌的致命错误又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自然要大大的吃亏。 更何况殷扬这个阴人竟还作弊般的使出了一招斗转星移中的挪移绝技以对手一招之失钻空子似的大加打压追逼连击乃至老谋深算的蒋覆海只在寥寥的三十招内就被以岁数计实比他小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殷扬一举挫败。 大拇指扣住无名指轻轻一弹膻中被袭的蒋覆海瞬时间被之定住。 殷扬身形不停白影飞转如同足不沾地一般从这宽敞的大厅里迅疾掠过。大大的一圈兜完只觉眼前白光一闪身上一疼的蒋文蒋武两人皆是现自己已不能自由行动。 而堂上端盘送酒的那数个仆从更是或整齐或错落的瘫倒了一地未曾出任何的动静。 再次定眼望去只见殷扬早已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依旧懒散的据案而坐。 感到滞立当场的蒋覆海那两道直欲喷火的狠厉眼神愤怒地朝着己方盯来殷扬隔着一地的“挺尸”遥遥的举杯展齿极有风度的笑道: “好了如果蒋老爷子您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谈罢。” o.100 一指 “哼!老夫技不如人落入尔等宵小之手。(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哪还有什么可谈的!” 蒋覆海冷哼一声怒声喝道。 今天这个脸他真是丢大了。以至于直到现在为止蒋覆海的情绪亦未能完全的平复下来。故而刚才听闻殷扬这小子又一次口出戏言立时忍不住反唇相讥。 但是某人却不吃他这套。只见殷扬的脸上缓缓挂起了一幅很有诚意的笑容面对着蒋覆海快要喷出火来的怒视双眼相当自然的应对道:“既然是谈判那当然要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来。随随便便即兴动武……岂不是太没格调?” 不论敌我只要是厅中还有意识的人类听到这样的话语皆不禁有种大翻白眼的冲动。心中均想是啊你这家伙是平静了、安稳了。可这地上还躺着一地的“挺尸”呢! 竟然还敢说什么“随便动武……太没格调?”! 蒋覆海被殷扬的无耻噎得厉害半晌没有讲出话来。 殷扬则依旧从容的继续道; “之前我就早已说明----‘拳头大者说话!’而蒋老庄主一声不响的偷袭于我想比是赞成晚辈的浅见了。即是如此势单力薄又身陷对手老巢中的区区在下不以少敌多以弱胜强难道……还要我乖乖的束手就擒被您蒋老爷子结结实实地打上一掌不成?” 前一刻才刚鄙视过殷扬的众人这时又是一楞。按照殷扬的语意细细想来貌似、也许、大概、可能……他还真有理了! 蒋覆海气得直想吐血若非被这小子奇特的点穴手法定住怕是要当场抓狂。殷扬话中所谓的“偷袭”字眼更是恶狠狠地刮了一下他原本就已丢得差不多的老脸皮。 先前他一声不吭的出掌攻向殷扬不过是因其言辞太过挑衅神态太过嚣张的可恶行径所激怒了而已哪有“赞成”他那“浅见”的意思? 只是现在曾经的水上豪杰蒋老英雄确是有嘴说不清了。败于敌手受制于人谁还有空再解释这些无关紧要的立场问题。 非常无耻的殷扬用他一贯无耻的手段将实际与道理上的明暗两势尽皆拉到了自己这边。满意的看了看蒋覆海有口难辩脑门上青筋直跳的阴沉脸色。对于尊老爱幼这一优良品质并不能作到很好贯彻的殷扬笑了一笑接着说道: “蒋老爷子您现在的日子恐怕并不好过罢?” 蒋覆海的面色难看至极正想继续死硬不去理他却听殷扬又道: “据我所知您老手下的一十八位寨主可并未将您这位名义上的‘大领’放在眼里呢!” 这是事实蒋覆海无话可说只能摆明不配合的又哼了一声。 殷扬笑笑不以为甚:“前番蒋庄主力留晚辈客居贵庄可是与此事有关?” 原来是这么想的可现下闹成这样确也没有什么情面好讲了。既然翻脸又哪还有合作的空间与可能!?随着殷扬的逐步提问怒火渐渐平息下来的蒋覆海惯性般的无语再哼。 只是这次某人的反应变了! “你个老家伙就会哼么?” 殷扬神色一变笑脸一收忽然冷冷道: “本座在跟你谈事你就要给本座一点反应!” 蒋覆海被他态度的突击转变给搞得一楞。反应过来重呸一声刚欲倚老卖老的破口大骂但觉喉头一紧呼吸困难竟被殷扬一爪掐住了脖子。 殷扬的眼中再无一丝笑意低沉的嗓音冰冷得像要掉渣:“要你有点正常反应便这么难吗?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是由弱者说话。只有拳头大的那个才有资格叫嚣!殷某在你这破庄子里已经磨蹭了整整两天两夜今天本座想要你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合作与否做决断!” 说着殷扬指头一紧竟是根本不给人正常说话的机会。一把年纪但却风范尤存的蒋覆海此时此刻再无半点江湖匪杰的大豪气质只如一窒息难忍并且正面临着垂死境地的普通老人。 “你看嘴硬绝非是什么好习惯。现在我只要轻轻的动下一根手指您老人家便要一命呜呼与世长辞……” “呵…”、“呵…”的吸气之声从他的喉腔里艰难的丝丝传出涨红老脸的蒋覆海只觉自己年岁虽大但是仍属健硕的高大身体正被眼前这个冷面冷眼的少年一点一点的慢慢举起那种任凭自身努力完全没用的无力感受一波接着一波地冲袭着他的神经。 这样的滋味简直比一刀杀了他还要难受! 自他十几岁时在那滚滚黄河上正式出道打家劫舍以来就从来未有尝试过此般任人拿捏的不利感觉。 而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看似微不足道的一指之力可以救死扶伤挽人一病。相同的也能加之一指取人性命…… 就在蒋覆海自忖必死之时突然间已是挣扎力尽解脱不得的他颈前一松一空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双手紧捂喉咙正在贪婪呼吸着宝贵空气的他如同恍若隔世。甚至没有察觉到那困饶了自己很久的闭塞穴道竟已被对方莫名解开。等缺氧时间过长以至脑子混乱不清的蒋覆海稍稍回复了正常的思维能力就听见耳边悠悠的传来一句: “那些说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白痴不过是一些心理年龄根本不满十八周岁的愚蠢莽夫罢了。你安然的能活到如今这么大的年数想必应该也不全是侥幸才对。什么事情要做什么事情要忍怕是比我这个当小辈的还要清楚明白……所以千万千万不要在我想要严肃谈判的时候弄出什么事端。否则……你也看到了本座的脾气其实并非你所想象的那般好呢……” 蒋覆海心绪复杂的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阵阵复杂的色彩终于他咬了咬牙对上殷扬冷淡的眸子里尽是不堪受辱的决绝深吸一口气正想说话却被眼神怜悯的殷扬所打断: “还有你要知道你的决定可并不只单单的代表着你自己一个人。” 淡淡的话语却让已经做好拼命准备的蒋覆海顿时歇下了宁为玉碎的念头。在此之前的短暂时间里边经历过狂怒、沮丧、暴躁、错愕、痛苦、绝望、犹豫、无奈、不甘、决绝等一系列情绪的他此刻只剩下了一种叫作“妥协”的东西。 殷扬挥了挥手让那站在蒋文蒋武身后正摆出标准郐子手姿势的殷三、殷四两人重新收刀而立。自己则向蒋覆海重新展示出其亲和程度宛若邻家少年郎般的温暖笑容: “晚辈的性子太过急切乃至刚才的动作又过于粗暴实在是颇有些施礼了还望蒋庄主您海量相让!” 失魂若魄仿佛一下子有老了近十岁的蒋覆海高大的身形摇摇欲坠听闻殷扬的道歉干巴巴地回了句:“不敢。”便即踉跄坐下。 殷扬同样回案独坐自斟了一盏水酒秉举敬道: “千金易求虎将难得。此杯就祝我紫市堂下今日新添一坛!” ---------------------------------------- 终于破百了o^_^o撒花 o.101 双坛 封弓影悠闲的玩着手中的飞刀柳叶形的薄刃被之高高抛起又自落下仅有三寸长短的白银刀柄却自始至终把握在封弓影的手里未曾有半次疏忽。(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身背吴钩长剑的洪通一如既往的站得笔直。那对足以令敌手化骨丧命的白皙双手相当自然的垂在身体两侧。 空气中一声鞭响炸起手持蝎尾状鞭梢的何迎风而立微微冷笑。 蓝山于一处船舷之上四平八稳的盘腿而坐。不时瞥来的眼神总让人觉得犀利至极。 老五区克则是环手相抱吊儿郎当的盯着对面的老家伙…… 而新任的金蛟坛坛主蒋覆海已在对面神蛇五人众的眼光包围下坚持了许久时间。他额头上的一丝冷汗表明眼前的这五个新“同事”不但没有对他这位新至的同伴给予任何形式的慰问与帮助。而且还直接显出了毫不间断的煞气和敌意。 其实这也难怪。在此五大毒物的眼里所谓的蒋老爷子也只不过是个垂垂老矣的过去式罢了。 他们兄弟五人横行西南边陲的年头已久本就不把面前早已“过气”的“翻江龙”放在心上。更何况刚才殷堂主作介绍时也只淡淡的道了句“这位是我紫市堂下的新添坛主。”便就转身离去。 貌似对其并不太过在意的样子。 于是不爽有人突然插进与自身相提并论的封弓影五人从殷扬离开船尾起就开始不做掩饰的显现出己方的多人威势。 这种情况下孤零零地站在蒋覆海身后用以充撑场面的蒋文、6晓凤两人根本就跟普通的小喽喽没有太大的区别完全起不到蒋覆海之前要求从旁相衬的支持作用。 就这样两帮人渭径分明的隔开一丈距离在这暖风袭袭的宽阔船尾上沉默是金般的互别苗头。 蒋覆海心中暗愤确也有怒难言。自家的女性亲眷皆被殷扬严格的控制了起来。并且还下派了殷三、殷四此二位风格独特偏好不一的专业屠夫严加看守。若自己稍有异动第一个死的便是现如今已成为半残状态的可怜蒋武。 是以就算蒋覆海于自己的本心来讲并不想当这被迫性质的金蛟坛主也不想为天鹰教提供水上的技术支援更不想替殷扬为虎作伥……但是目下的情境现实的制肘却是远非他一己之力所能改变的…… 正当心头黯然的蒋覆海方势头直降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一个身背着一把蛇形金剑的少年人快步走来嘴中叫道:“公子说快到了!” 封弓影双眸一凝将自己的柳叶飞刀细心地收入到自己腰边的暗器囊中。下一刻刷的站起身来。 随着他的站立其余四毒亦是纷纷动作或行或跃的来到其人身后。接着五人便跟随那名报信的少年直朝向船头走去。 受制于人呐…… 望着六人的背影蒋覆海狠狠的捏了下拳头最终叹一口气带领着自己的大孙以及故去恩师的远房晚辈尾随着神蛇坛的人马紧紧而去…… “殷俊还没有消息么?” 殷扬高高的坐在正中的位子上向着左手处打头的封弓影问道。 前边在后船尾处还摆出强悍态势的封弓影这时已然收敛了很多。听见殷扬问起连忙趋前一步施礼后答道: “先前我等谨遵殷堂主之命隐蔽向东并以闪电之势在巨鲸帮的势力外围剿灭其基础帮众以引敌帮外部的组织混乱。数月以来杀敌过百已然逐见成效。却不想麦鲲那厮的胆子也忒小了一点咱们的人手还未有杀到他家门口便急急地召唤分布各地的高低帮众集合起来收缩于东海的灵蛇岛上……” 殷扬挥了挥手轻声打断道:“说重点!” 封弓影楞了下神一滞过后心中暗擦把冷汗讪讪道:“结果结果……嘿嘿结果二公子就带着十二狼卫搭上了对东海之域比较熟悉的程坛主去……去刺探情报了!” 站在他身后的封雪听得眼皮一翻心想殷俊那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义凛然了?明明是因为没架打所以闲得慌这才率领那帮连脑子里都长着肌肉的筋肉猛男主动出击…… 怎么到了老爹的口里就高尚的婉转成“刺探情报”啦?” 没有争取到同行的机会而感到非常郁闷的封雪在心里不爽的嘀咕着。 殷扬对于自己的亲弟弟又怎会不清楚。那小子面冷心热乃是一十足十的暴力崇拜者。像这种一天之内不干上一架都会觉得全身不舒服的家伙又在什么时候学会了“刺探情报”这么高深的前线技术? 想必不干脆的骂门叫阵他就已要谢天谢地了。 “这浑小子!” 殷扬无奈的吐出一句话来看似颇为烦恼。其实在他的心里却不禁很闷骚的觉得只有这般崇尚进攻的激进个性才配做自己真正的弟兄。 虽然暗自里仍旧有点担心殷俊等十三太保的莽撞行为是否会引什么变化以至受到什么伤害。但是一想到程嘲风这个老流氓也在便即安心了不少。何况他如今既已及时赶到那么殷俊就算是有些许的冲动失误也并非如何严重的要事了。 而且手中已经握有南方私盐系统的紫市堂现今最缺的便是一条同样庞大的贸易水路也就是走私的运货渠道!这点看不清形势的巨鲸帮正是当其冲!以至于先攻还是后攻也只差别在时间上的选择罢了实际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无论如何总是跑不脱一个“战”字! 手掌两坛之力的殷扬霍然站起冷冽的眼光迅扫过站在下右侧的蒋覆海处口中淡淡言道: “十日之后!东南便是我金蛟坛的池塘。” 同时心下念道: 从此连成一片的整个南部也将成为我天鹰教拔之不动的展根基! o.102 双蛇 自古以来走私贩盐的生意便一直是条暴利非常的通天财路! 而其中有盐无路、或者有路无盐的不定状况则造成了此种行业不易垄断的滞碍特性。:整理『小说齐全()更新快』 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纵横江海的巨鲸一帮在殷扬的眼中实是一块鲜美可口的蚝油牛肉。以之一向激进的贪婪作风如若瞅准机会不把它连根带足的吞下肚去又怎会轻易的甘心罢休? 现下殷扬等人所乘坐的交通工具乃是由主管长江流域的朱雀分坛精心挑选、提供出来的航海大船。此船船甚快不出几日就已到达了目的地蛇岛。 众人渡下小舟依次驶至与之前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安静岛屿上。心中均都泛起了一丝细微的狐疑。 根据先前的情报内容按照殷扬想来此刻的蛇岛之上必定已是布满了巨鲸帮的明卫暗哨……可是眼前的情景却在十分明确地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 难道巨鲸帮见势不妙早已弃岛而逃? 殷扬的心里才刚冒出这个念头便被自己给迅掐掉。 很是否定的摇了摇头他显然并不认为实力强劲的巨鲸帮竟会囊到一仗不打便即选择逃命的白痴程度。此岛是巨鲸帮经营了数年时间才得以逐渐建设成型的坚实老窝若真这般懦弱的轻易放弃那么下令者的决定简直就跟自我阉割的行为差不上多少了。 而麦鲲这个家伙要说他头脑犯浑、性子冲动还或许有些可能。但言其自寻死路却还未必笨到那个程度。 殷扬思考未果索性兵来将挡直接带领手下双坛的精英人马深入岛中…… 一盏茶的路程以后一行人终于碰到了彼方的第一波阻敌。 在一片微高的沙地路段迎面而来的确是两匹扬蹄飞驰的奔马。 当先的乘者是一位相貌平凡、空着双手的长须老者。第二骑则是个面容刚强的劲装大汉。此人并不挽僵的左手上正倒提着一把背厚脊宽的硕长大刀那刀型既庞且巨看起来颇为吓人似乎很有些份量。 两骑马行到对面就这么大喇喇的停在大道正中挡住了紫市堂众的必经之路。 看了不动声色的殷扬一眼当先探路的封弓影强抑住自己的怒气朝向不远处的对过沉声喝道:“天鹰教殷堂主在此何人如此大胆敢挡我等去道!?” 那名容貌刚强的大汉依旧骑在马上将紫市堂的阵容粗略扫过一遍之后这才不慌不忙的抱拳还礼对着封弓影回道:“在下三江帮齐典!敢问哪位是贵教的堂主?” 殷扬自觉被人点名随即趋前一步朝着正向他望来的齐典从容笑道:“不才殷扬见过齐大帮主。只是未知……我教与巨鲸帮的小小误会又怎会惹出你们三江帮来?” 齐典看向殷扬的目光稍稍的呆楞了一下明显是因对方的年龄而感到有些诧异。不过听完殷扬暗藏辞锋的问话已是快的恢复过来立时答道: “若真是‘小小的误会’又何扰殷堂主率众亲临?不过就是利益纠葛罢了殷堂主又何必掩饰遮捂!嘿齐某是个粗人其他的不懂但这唇亡齿寒的道理却还是晓得点的。今天我帮为形式所逼与尔等骤成敌对过会儿自是要见个周章分个高下的了!” 经过刚才的一番观察齐典现殷扬这方的一众人中全是些身形强壮眼色爽利的厉害角色。原本信心十足主动要求前来打头阵的他不禁有些暗悔托大。于是他一正气凛然的慷慨说完立时趋马退后让开了很大的空位神态客气的请出那位颔蓄长须的老者上前。 这时殷扬这边已然畅快的笑道:“呵哈哈齐帮主性情直爽很对本座的胃口!特别是那个道理说得极好……哈!好一个‘唇亡齿寒’!在我抽烂麦鲲的那张臭嘴之前自然是要好好的敲碎你们这帮如此能说会道的铜牙利齿!便如你之所愿咱们刀剑上见真章吧!” 见势不妙缩于后边的三江帮帮主齐典被殷扬畅意的反语笑得心头一寒。自感骑虎难下只好忍住惧意朝那身前的老者提醒道:“泉先生全靠你了!” “泉先生”受人好处替人办事。这时候虽然也已看出自身的形势颇有些不大对头却也只得硬着头皮驾马向前皮笑肉不笑的喝道:“你这少年可敢于老夫一战?” 他驭马之先早已环顾对方众人。最终觉得还是这个疑似倚仗家族的萌荫所以才能身居高位的白衣少年最好欺负于是当场迫不及待的抢先问道。 微微的怔了一下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这个声调怪异的老者片刻感觉到此人竟真把他当成了软柿子捏后殷扬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起来:“请问老爷子尊姓大名?” 那泉姓老者见到殷扬等人的表情都是怪怪的也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仍是有些倚老卖老的不答反问道:“哪儿那么多说话你到底战是不战?” 说着伸手腰间取出一对判官笔来。 殷扬眯眼望去但见这对判官笔的笔尖铸作蛇头之型外状极为阴损确与中原的家数不同。心头一动立刻想出了一个人名来。 博闻杂记的殷扬对于武林中使用判官笔法的点穴名家可说是无一不知。一见着此对作蛇形的奇异双笔念想一转便已记起了隐有印象的“青龙派”三字。 这个青龙派乃是高丽使判官笔的最强名门。派中高手所常用的判官笔头尽皆铸成蛇形。其招式和点穴手法与中土的路数大不相同。大抵是取自蛇的阴柔毒辣之性招术滑溜狠恶最是阴险。而其派中的出名高手亦正是姓“泉”。 他还记得这位有趣的泉先生于那原著之中还曾参与过针对武当张翠山的围追工作并且进行过一次结局失败的真人pk…… 殷扬笑容更甚悠然说道:“泉老前辈你是高丽青龙派的么?” 那名泉先生微微一惊心想:瞧你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却恁地见识广博竟会知晓我的来历! 他本人便是现今青龙派的掌门人名叫泉建男。确是由同样属于水上势力的岭南三江帮帮主齐典卑词厚礼着从高丽聘请过来的外编特邀人员。他此来中土未久从未真出过手想不到一露面即给殷扬识破当下将手中的蛇头双笔一摆语调古怪的说道:“老夫便是青龙派的掌门泉建男还请殷堂主赐教!” 殷扬见他急着找死自己反而不急了只是笑眯眯的接着问道:“高丽青龙派跟我中原武林向无交往不知道我们天鹰教又是如何得罪了泉老英雄还请明示在下。” 泉建男又是皮笑肉不笑的脸上肌肉一动吭嗤言道: “啊老夫跟阁下无冤无仇……而且我们高丽人也知道中原有个天鹰教教下人材济济不大好惹。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老夫既然拿了齐帮主的银子自是要男儿口下有黄金男儿有诺不轻谈……” 殷扬听着这没文化的高丽棒子在那儿自我感觉良好的“侃侃而谈”一个忍不住不由的大笑起来口中顺便令道: “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金蛇郎君你给我上!” 某小强听得热血沸腾一下子窜到前面来手指向天嘴里兴奋的大叫道:“就凭你那块废料还敢挑战我们英明神武的殷大堂主?老家伙直管放马过来待本少与你斗上一斗!” o.103 双杀 泉建男听得大怒正想回口呵斥就见兴奋的封雪已经蛮不讲理的抢攻过来。()无奈之下只得挺起蛇笔慎重防备。 此刻封雪背后的金剑已然被其急匆匆的抽离剑鞘。一时间泉建男的眼前尽是一片突然爆起的璀璨金色晃得他目中闪闪光睁不开眼。 “草泥马!” 愤怒的某男说中国话咬字不准声音尖锐。这时破口大骂听着倍加刺耳。 本身就属于小流氓、富二代阶级的纨绔封雪见他忽爆粗口不禁心生大怒原本飞快的冲势又加一成口中不甘示弱的吼道:“我倒要领教下高丽的武学是否如你的脏口一般了得!” 泉建男已将自己本就显得狭长的细微双眼完全地眯成了一条直线。冲着正朝自己纵跃过来并且挺剑直刺的封雪冷哼一声双笔互击出铮的一响。身形徒然拔起轻飘飘的落下马背左足着地右手已握住蛇形铁笔向着正好冲至面前的封雪迅点击。 只见他右笔虚点左笔尚未递出身子已绕到封雪侧方。 封雪心中一惊直伸的金蛇剑转为撩边。笔剑相格摩擦而过他的身子微微一晃便即站稳。 而对面的泉建男却是精神一震左手判官笔跟着三招递出。 正所谓一寸长而一寸强一寸短然一寸险! 封雪先是被泉建男利用巧妙的步法瞬间近身手中本又持着长过三尺、重量不轻的黄金宝剑。仓促间动作已有变形只是左支右绌竭力挡架的情况下即使勉勉强强的还出一剑亦是虚软乏劲对敌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泉建男一时大占上风心想中原的武人也就这点水平先将眼前这个比较弱小的少年除掉再去把另外那个看似为的高门子弟收拾下来这番来到中土必可一战成名! 精神振奋的自我催劲一番泉建男当下双笔飞舞招招朝向封雪的要害点去。封雪则将自家的门户守得极为严密而且渐渐屏弃了一些如今状况下并不太实用的花哨招式以后想要充分挥手中长剑的锋利优势寻找、并制造机会削断敌人的双笔。 只是那一双蛇笔的材质似乎也颇为不凡和他金蛇剑几次硬碰硬的交击过后仍无半点创痕。被动之下他仅能凝神细观对方的招式路数。这么一观察确也被他看出了一些眉目。 但见这老家伙出招轻灵笔上颇具韧力所点穴道偏重于下三路以及身侧背心等阴损难防的部位与中原各门各派点穴名手的武功家数全然不同。 再斗上一阵见他左手判官笔所点都是背心自“灵台穴”以下的各穴自灵台、至阳、筋缩、中枢、脊中、悬枢、命门、阳关、腰俞、以至尾闾骨处的长强穴;右手判官笔所点则是腰腿上各穴自五枢、维道、环跳、风市、中渎以至小腿上的阳陵穴。 因为老爸的关系对于毒术、医术尽皆有所涉猎的封雪心下马上了然: 他左手笔专点“督脉诸穴”右手笔专点“足少阳胆经诸穴”看似繁复其实大有理路可寻。又暗想:这家高丽青龙派的点穴功夫貌似专走偏门。虽然形式狠辣但若了解仔细却也并不足畏。 又过二十余招封雪自认为已然摸清对方招式手上长剑挥舞状似卖力防御其实有一大半都在装模作样。他试验着只护住自身的督脉诸穴、及足少阳胆经诸穴而不理会身上的其他穴位竟也毫无损的轻松应下…… 泉建男那边斗得越久精神愈长只听他大声吆喝威风凛凛。 身在局中自信大增的封雪这时心道:就凭这么点儿武功居然也能到中原撒野还敢挑战咱们堂主!? 不屑的冷笑一声忍耐已久的封雪突然间使出一招学自洪通的“双杀带血”徒兀的转剑一钩只听嗤嗤重响正正钩中了泉建男右腿的风市穴。 泉建男“啊”的一声惨叫着右腿跪地。 封雪的金蛇剑从上至下电光石火般地连连颤动自他的灵台穴开始一路顺势直划便如书法中的颤笔至阳、筋缩、中枢、脊中……乃至长强在泉建男“督脉”的每一处穴道上都略过挑点了一下。 这一剑下来疾如星火气吞牛斗泉建男哪里还能动弹?而且这一剑所点各穴正是他毕生钻研的诸处穴道不由的暗自惊想:对方纵是泥塑木雕我也不能一口气连点他十处穴道。可眼前这人…… 其实封雪和他的哥们儿殷俊一样都是属于那种遇强则强的临场挥型选手。此时人品爆状态好得无以复加剑法又是水平挥蛇形的剑刃笔直画下即将对手的身上削割出片片血花。至底端时又再灵动异常的错锋一挑剑尖便直直地指住泉建男的咽喉姿势煞为有型! 泉建男这棒子还算是有些骨气虽然身体上伤口处处痛得他闷哼连连却也没有向“忽然变强”的封雪开口求饶反而怒声喝骂道: “我不服气!你们中原人就只会仗着人多!以多欺我!” 一旁满意观战、正欲出声表扬的殷扬听到这句之后立马满面愕然与封雪同学莫名的对望一眼封雪羁勒转过头去狠狠的盯住某男颇有些火大的问道:“单挑失败你这老家伙还有理了?” 泉健男现在的身上如被开了一个染房工厂。位于“督脉”诸穴的地方或多或少、或偏或斜都有那新鲜的血液不停溅出。这时候已经完全豁出去的老家伙骂骂咧咧道:“你们隋炀帝、唐太宗、唐高宗侵略我高丽之时哪次不是加以数十万大军攻略我数万兵马?自来相斗总是占着人多的便宜!” 殷扬听得嘴角一抽正觉得这老家伙前言不搭后语大概是疯了……却听泉建男续道:“……你们这么大一帮子人帮他掠阵!老夫就算输了也非技不如人不过是压力太大……” 这次殷扬的嘴角抽了两下。心想倒不能如此便宜了这个呱噪的棒子。只不过若是现在就地处决却也有些不妥……想了想位于遥远东方的“高丽青龙派”的名字殷扬决定还是留给老程来处理较好。 耳边听见此棒还在那儿喋喋不休、强词夺理的死不认输着。失去兴趣渐感不耐烦的殷扬直冲过去右掌拍出一招“见龙在田”直击其人丹田之处瞬间便废了此男一身的武功。 泉建男刚晕过去正位于他身后远处遥遥支撑场面的齐典忽然大叫出声:“鼠辈敢尔!” 殷扬转望去确见手握大刀的齐典已与两名身着白衣的熟人打做一团。不禁也是失声疑道: “这两杀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老爸正在附近?” o.104 双煞 三江帮的帮主齐典双手握剑直劈横拖气势做得十足却不能迅击败刚才偷袭过他的那两个白衣人。(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殷扬认出那两个白衣人正是其父手下“四星”中的老大、老二。奇怪于他们二人为何在这里的原因他便派出跟在众人后头已看了许久热闹的蒋覆海前去替换接敌让那两个白衣人退下过来。 为的白衣人尚未走近便就远远的叫道:“大少爷!殷堂主骤遇强敌请您快带人过去相助!” 老爸还真的来了? 殷扬疑问道:“我爹怎么也到这蛇岛上来了?还有什么对头这么厉害竟然能把他给难住?” 那白衣人答道:“是巨鲸帮请来的十来位硬手!殷堂主料知少爷就在附近便命小人前来寻找传禀!刚才正瞧见那个齐典想要溜脱就出手……” 殷扬直听得一头雾水心里念道:貌似自己有些小瞧了这巨鲸一帮?或者说麦鹏真算是有点门道。除了爱现的三江帮主以及废柴似的棒子以外看来倒还真被他给找出了一些实力高强者为之助阵? 看了一眼因为蒋老爷子单方面的出工不出力而显得游刃有余你攻我守正打得火热的大刀齐典。殷扬扫视了己方众人之后高声吩咐道: “封雪!你看守好自己的俘虏早些帮他点穴止血别让就这么流血流死了。还有将那对青蛇笔收好……弓影、蓝山、区克留在此处主持局面。洪通、何你们两个跟我走!” 说完看向封弓影的双眼隐蔽的往金蛟堂的方向一瞥后者立即领会般的轻点下头。 殷扬深看了仍在“激战”的蒋覆海的背影一眼很爽气的转身就走。 殷父最为倚重的“四杀星”中的“双杀”行在前边领路殷扬和洪通、何三人跟随着他们急纵。 本来在殷扬的阵营里最为强悍的人手乃是蒋覆海、封弓影二人只是蒋老头口不对心又闹着意见目前来说却是不会尽心尽力参与进只需高手的助援队伍中。而封弓影三兄弟则是殷扬需要留下足够的人手来防备新入伙的金蛟坛众人。 是以有限的选择之下殷扬只挑了神蛇坛中近战最强的洪通以及精通毒术、擅使长鞭的何与之同去。 论起兵刃来常甩飞刀的封弓影和使用钩剑的洪通算是各有所长。但是这两者若是在彼此赤手空拳的情况下互相比斗赢的那个就绝对是身怀《化骨绵掌》的洪通无疑。 而何其人丛林战的优势最强一手蝎尾软鞭可谓心指意使神出鬼没抽起人、或者是赶起路就跟蜘蛛侠没啥分别既高又高调亦是非常了得。 因此殷扬三人看似人少确实是一个堪称强大的精英小队! 不一会儿的功夫五人飞身闯入了一片树林当中。根据双杀所言这里就是殷扬老爸被人阴算而且身入重围的陷阱所在。 果然刚进到林中耳目灵敏过人的殷扬便已听到阵阵的激烈喊杀声。 殷扬提当头赶到喊声源头立刻瞧见不远处两帮人正在激斗搏命。一方人少且均穿着白衣只是十许人却有着非凡气势与敌相争的势头极为猛烈。其中又以同时被几人合围的数人最为悍勇正是殷扬的老爹以及四星中的期于二人。 殷扬双足飞掠在地面上劲急冲。待看清场内几人面容之时一条人影忽地横地里窜出并以其迅捷无伦的度直扑向正被十多人包围在正中间的白袍男子攻去。 寒光闪动离场中仍旧有些距离的殷扬清晰的看到一柄短刺正刺向白袍男子的后颈位置。 这一下来得突兀之极那名白袍人原本正自全力挡架众人的合击。全没有预防到竟会有人从这个早已被他扫理清楚的狭小角度偷袭。背对着袭击者的不利情况下但觉得背后风声飒然那把短刺的刃尖显已刺至脊后。 危急中那白袍人的身子侧斜着向旁射出殷扬只听见嗤的一声脆响刀尖已经将白袍人的背后衣服划破了一条大缝。只须再有毫厘之差便是开脊破背之祸。而那人一击不中确也干脆得很。双足顿地借着巨大的反作用力已经远远的退了开去。 殷扬暗叫了句“好险!”嘴上却是没好气的叫道:“老爹!巨鲸帮是我紫市堂的猎物!你这样横加插手是想要分上一杯羹么?真是太阴险了!” 刚才面对着众人围攻阴人偷袭仍然面不改色从容应对的白袍男子乍闻殷扬煞有介事的问候怒语竟搪不住的有种头晕眼花的错觉。心想你老爹我只是碰巧办事正好遇上想要帮你一把竟然也被你小子这般埋汰! 当即一边打一边气撒撒的吼道:“我再阴险也没有你这小子阴险!废话少说快点过来帮忙。他们有两个家伙厉害得紧呐!” 表面上白袍男似乎在跟越接近的殷扬对话。但在暗自里他却非常的注意先前偷袭他的那个长须高手。 先前的那一记快刺他虽背对此人未曾与之照面并且看清人形。但据他估计对方的身法之捷出手之狠内劲之强判断下来实际上并不弱于自己多少。 再想到那个早早隐蔽起来的同样黑须者此时不知正藏在何处窥伺。所以哪怕他在与周围的小喽罗施招争斗时仍然有些克意的控制住自己要留有余力以便应付任何的突状况。 否则仅只刚才的一袭便要毁在那个长须人的刺下! 殷扬马力开了八成倏忽一下正准备在一根树枝上借力以之跃入场中助那白衣人方一臂之力。哪知斜刺里一对判官笔已然电戳至。 怎么又是判官笔!? 郁闷于麦鲲找人助拳的另类偏好及其“使笔控”的不良倾向正面这双与之前泉建男明显不在同一级别上的雷快笔身在空中的殷扬瞬间便以违反人体力学般的顿足、止住、后退……等一列连贯的动作之后一个空翻稳稳的倒落到地上。 这时前一刻还在狙击他的神秘判官笔竟也度不慢的追击过来! 殷扬猛然再退利用自身卓越的身法漂亮的向后飘滑拉开距离。扫了对面的黑须中年人一眼在那个中年人正准备再追过来、展开急攻的同时相当突然的开口问道: “喂!你是‘河间双煞’里的哪一个?” ---------------------------------------- ps: 文中的四杀星乃是殷野王的得力手下。也是老猛的一个幼时纪念。 不认识这四人的朋友可以百度参考下孙兴版杨逍初出场时的这一集中为了体现杨大叔帅到掉渣的高武功从而被导演安排就义、领盒饭的那四位天鹰山的精英龙套…… o.105 判官 天下之大草莽间卧虎藏龙不知隐伏着多少默默无闻的英雄好汉。() 《倚天屠龙记》的原著当中便很是存在了几位身处于特殊的“隐藏模式”下以待剧情激、才会上场出现的重量级高手! 在殷扬的记忆里面其中印象特别深刻的就有“河间双煞”二人! 河间双煞与青海派的三位长老以及另外三个不知名人士曾经把少室山颠的三渡逼得狼狈不堪、甚至差点败亡。若不是张无忌在最后关头老好人的心理作及时的从旁帮衬了一鞭维持住金刚伏魔圈的运行当时的少林三渡就算被这以双煞为的八大隐藏人物全爆也是极有可能一回事情。 由此可想而知这两个早年成名于河间、并且嗜好蓄须的臭屁家伙却是属于实力非常坚挺的厉害人物。 而现在这对艺出同门的师兄弟竟然在机缘巧合之下同时对上了殷家父子…… “本人正是郝密!” 站在殷扬对面的黑须中年人有些惊诧的“噫”了一声手上双笔习惯性的一扬沉声说道: “我与老二潜地隐修已久经年不出江湖。你这少年又是怎生知晓我师兄弟的大号?” 这样想来刚才偷袭老爹的那个使刺高手便是专用打穴橛的卜泰了? 殷扬略一思考极为挑衅的一扬轩眉不答反问道:“麦鲲那厮给了阁下什么好处竟能令得大名鼎鼎的河间双煞堕落至此尽甘心为一蠢货出头?” 郝密两兄弟此次重出江湖实因那位托人寻到他们的巨鲸帮主应承了二人一件极为紧要的大事。 这时听见殷扬问起郝密的脸色立时一变口中斥道:“你这小辈忒也狂妄!我观你轻功颇为了得本有爱才之意。但你却不知自谦默进之理今日我便替你的师门长辈代为教训一番!” 语罢双笔倒垂倏的一声直冲过来。 殷扬见这河间双煞里的老大说打就打干脆得很。那部色泽漆黑的长须随风飘舞颇见潇洒。而其人身材魁梧身手却也矫捷一对判官笔未至眼前便被他使得笔影晃动、难辨真伪显见其度之快常人难及。 虽然此时的郝密离他还有数丈距离可正面此人的殷扬已是隐然感觉到郝密兵刃上所散出来的猛烈劲风。心想若真被他这样欺近身来施展短兵刃上的长处势必更为厉害。 于是从不喜欢被动的殷扬连忙一攥双手运起玄功气势半分不输他人的拧身迎上。 刹那间两人斗在一起! 郝密兵器上的威力大增寻瑕抵隙步步进逼竭力要扑到殷扬身前。而殷扬单以赤手应对敌方白刃长拳短打间守御相当严密。更兼他爪法忽隐忽现暗有掌势待防卫上似有无穷弹力和韧劲让郝密的双笔不住变招抢攻亦总是被他给从容接下。 郝密惊疑不定暗诧于现今的武林之中何时出现了这般年轻的少年高徒竟能与成名已久的自己战成平手。而对面与之对垒的殷扬则是打得相当痛快如不顾念自己老爹目前的不利状况按他的意愿来讲起码还要跟这郝密再斗上良久时间。 有这念头实因此人的强攻招数大多是些殷扬前所未闻闻所未见的精妙笔法。先前曾对着张翠山的一幅《倚天屠龙功》真迹自学干练过两年“铁划银钩”的殷扬虽然本身的笔法、钩法并不到位但若以其人一等的卓越眼力相观当然能轻易的判断出郝密此时招法的凌厉凄险、别具一格。 判官笔判官笔“笔”字前面带着个司职地府的“判官”之名其意自是指此类笔招本就是一种判人要点断人生死的杀人武学。 笔的用处本在于文。但若以之形象化为武功则要带上一丝血腥气息。然尔在如今的江湖之上如张翠山等使用判官笔的佼佼强者确只是行那文质彬彬、合武并用的风雅路线。就连前边被封雪刚刚收拾掉的高丽泉健男其路数也仅是阴险了一些…… 因此对于郝密这般执笔刺写的杀功夫拥有武痴般好斗一面的殷扬强烈的兴趣一下子止不住的全冒了上来。 就当二人酣战正热的时候一条长鞭似的软索突然横空插进直往两笔点出、身后大露的郝密背心抽去。 劲风灌耳郝密双笔合一直指殷扬的胸膛将他暂且逼开。自身回旋急转黑须飘起的同时左手判官笔疾风般往后面刷去认位精准一击即中直把那条鞭子给震得远远荡开。 像蜘蛛侠一般利用蝎尾蛛索勾缠树木、游荡赶来的何被郝密暗藏的阴劲延着长鞭直撞到持鞭的右手腕上。一时剧痛难言差点把握不住兵器当下非常难受地降落到草地上面。 殷扬微扫一眼趁着郝密遇险应变、招式使老的关头匆提五成力道拍在了郝密破绽忽生的右背之上。幸亏郝密反应甚快身法又自不弱才能在他刚化解背后一鞭的瞬间便即躲闪。要不然殷扬的这招“鸿渐于6”恐怕已经结结实实地打中了他的正央背心。 “何!这里由我自己来处置你们先去相助!” 何平息完内气应了一声又自望了一眼已和殷扬重又拉开距离正在静静对峙的郝密之后与那随之赶到的洪二哥、以及二杀星绕过这两人的战场继续前进支援天微堂去。 殷扬的一掌便算他仓促之间只用出了五成力气又哪里是肉身凡体所能消受得了的?郝密长须拂动面色难看至极好一会儿的工夫过后终是憋不住吐出了一口血痰。咳嗽几声对着殷扬语音含怒地骂道: “无耻!竟使人从后暗袭!” 话完他正盯着对方笑脸的眼神也变得愈加阴沉起来。 面临着这双越浓郁的阴沉目光并不想凭空虚耗下去的殷扬笑得更加灿烂了: “郝密……你要输了。” o.106 野王 场中的殷野王见到强助已至己方实力大增便不愿再继续的谨慎下去。(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只听他冷哼一声双爪疾出直朝四面八方狂猛抓去。观其度竟要比方才刻意拖延、以待外援的时候快了将近一倍! 八名仍在围攻他的好手当中有三个人避闪不及给他拿个正着皆是惨叫出声、为其所钩。分筋错骨的场面看起来残酷之极。 至于其他五人虽然见机颇快躲过一劫可看着那战友三人如今手断臂折的嚎啕惨象禁不住齐齐的打了个摆子。 胆子小的都已有了临阵脱逃的打算。毕竟巨鲸帮孝敬的钱财再多也要有命来花不是。眼前这位突然起飙来的天微堂主心狠手辣动缀伤人显然不是自己一帮暂时拼凑出来的乌合之众所能抵挡的人物。 是人都有自个儿的心思更何况这目下幸存的五人又并非巨鲸帮的忠实帮众。他们这群人本就是些见钱眼开为财奔命的“视实务者”。现在眼瞅着风头不对天鹰教的人马气势又劲哪儿还存有为那麦大帮主效命死斗的愚蠢想法尽都合计起了退缩的念头。 一时间这剩下的五人均是极有默契的远远而立畏缩不前。仅仅只是勉强维持着先前战时的包围圈子罢了。 依旧站在阵中位置的殷野王白袍如雪冷眼四顾威势横生。一双眼睛中冷电隐现不时精光四射气度慑人令任何人不敢小觑。 “你们不出手么?好那便让殷某来罢。” 殷野王冷笑一声足底加劲身体有若利箭离弦激射而出。 闯到一人近前左手陡地伸出抓住那人胸口重重的往外一挥。那人身不由主便如腾云驾雾似的直摔出去。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远处的草地之中。抽搐两下便不再动。 另外的四人看得亡魂皆冒一个犹豫又被战力全开等同猛虎下山的殷野王逮住两个掐住咽喉一拧了帐。 一人要逃被殷野王从后追上拇、食、中三一刺直插进这人后椎抖腕一甩脊柱煞时迸裂往前踉跄几步瘫软在地。 最后的一人被殷野王的残忍杀法骇得的全身抖身子僵硬着动弹不得。殷野王龙精虎猛的纵身一掌将之打得长空喷血、远远飞开。 这时一阵利器破空的凶险急啸自他的背后忽尔响起。 早已杀疯了的殷野王等待此人已久。此刻竟然不顾自身安危的霸道回击一点都不留情。 “扑哧”一声一杆尖端锋利的点穴撅已经深深刺进了他的肩头。知道敌手厉害于是狠心施计、刻意如此的殷野王不管左肩的鲜血飞溅肌肉摒起夹住对方兵刃。口中狞笑一声右手陡然挝出。 嗤嗤裂帛声中黑布飞散。一团黑影果断撤笔欲想向上拔起却已悔之晚矣。性情善变的殷野王自毒己身又哪有再施恩惠、放过敌人的道理。 只见他仰天长笑右手再度上伸那名偷袭成功、同时也算失败的黑影猛感自己的左足踝上陡被攥紧像似铁箍一般被敌缚住。情急之下他右足疾出径自踢向殷野王的面门。 这一脚劲力奇大殷野王确置若未闻只一皱眉忍痛将重伤的左臂提起运功往那来脚上一挡。啪的一声手臂顿时如同粉碎般疼苦难忍。但他却单手加力猛烈甩出将自己抓住的那个黑衣人直往地下摔掷而去。 不料那黑衣人身法奇妙刚一摆脱殷野王的爪力掌控身子便宛如水面滑行一般在地面上直溜了出去。退开数丈腰部一挺正欲重新站起却不想一脸阴狠的殷野王已然无声无息的冲至面前对着他的头部没头没脸的就是撩腿一抽。 其形其象与殷氏二兄弟简直如出一辙! 这几下兔起鹘落动作迅捷无比。双方的出手皆自干净利落。场上有心旁观这边局势的众人却少有能看得清楚的。不论敌我双方都是心中凛然。 那名身着漆衣的黑须中年人先是被迫把自己称手的点穴橛舍弃再又被殷野王一抓一抽踹得横飞而出可谓狼狈到了极点。回头土脸、外加嘴溢血丝的他一经翻身落下就已是怒气冲冲。 虽然心知殷野王被之偷袭得手的肩膀伤势比他更为严重。但是这时颜面全失心火旺盛令己早已失去了平时状态下的冷静阴沉。大怒一声便即空手冲上。 刚才自己被人合围只要一个不慎这个阴险的家伙就会从各种阴损的角度暗袭自己。因此殷野王对这黑衣黑须男可算是不爽已极。见他主动前来送死不由的大合他意。当即亦是扭了扭重伤的左半边臂膀挺身直面迎上。 先前就被殷扬猜疑出真实身份乃是河间双煞中另一位“卜泰”的黑须老者左手食指疾伸戳向殷野王的“膻中穴”。不曾习练过慕容娘家《参合指诀》的殷野王心底里暗叫不好却是未从料到敌人于“一指禅”上的点穴功夫竟似比他使用打穴橛时尤为厉害。 心情有所落差殷野王的情势一下子危急起来只得一收右爪以免卜泰单指攻心。快的竖掌封挡护住胸口作出守势。左手狂催刚劲跟着三指翻出立时反攻。 两人都对自身的指力无比自信此刻点指相交尽皆不让。一招即过均是后退几步脸皮绷紧。实因对手硬功与己身相差无几故而各自受创下垂的双手忍不住微搐急颤。 僵持良久黑须男卜泰先开口道: “殷野王不用再硬撑了。你的左肩差点被我的钻心撅刺个对穿伤势之深我是再清楚不过!再过个一时半刻你还有力气跟老夫动手吗?嘿还是束手待擒来得爽快点了罢!” 他一边说着一边抓紧及时回气。盯着殷野王目前仍自抖颤不止的左手卜泰显得信心十足。 哪想白衣染血的殷野王却是不屑一笑目中寒光迸射嘴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已然死到临头确还全无自知的大言炎炎!你真当我《天山灵鹫爪》中的三大杀式都是假的么?” 卜泰一怔心想该不是这魔头讹我口中回道:“《天山灵鹫爪》的大名别人或许不知在下倒也晓得。不过是“分筋错骨”、“幽明鬼爪”两式而已哪里还有什么第三式的说法?” “孤陋寡闻!可曾听闻过“凝血截脉式”否?”殷野王眼泛凶光一字一顿的问道。 一听“凝血截脉”四字师学渊源极深的卜泰立时大惊当场脱口而出: “凝血神爪!” ---------------------------------------- 同人书区现在好像又一下子不景气了。 要多支持才能鼓动作者的码字**嘛! o.107 麦鲲 凝血神抓! 听到这个名字卜泰瞬间像被震住。() “方才我用右手抓住你足踝之时便已使出了暗劲。这股劲力只需两个时辰便会立刻作。你若敢动用丝毫内劲尝试化解……后果仅有四字而已----” 左肩半穿、左臂半废、左手半伤的殷野王盯着对方面如死灰的脸孔口气猖狂至极: “必、死、无、疑!” 耳闻这句冰寒入骨的狠话卜泰的身体一颤竟是相当配合的打起了寒战。 遥远的回忆里记得师傅曾经告诉过他所谓的“凝血截脉”之法本指一种由天山派传承下来的神秘医术功能凝滞血液、截断脉象。如果不幸身中此抓须立时觅得一块泥地掘出洞穴将自己全身埋入其中只露出口鼻呼吸。每日掩埋四个时辰一连七天才可保证全无后患…… 实是一种很夸张的爪法。 因此他对这手颇为邪门的要命功夫记忆非常之深刻。是以也才会有刚才的那般震惊莫名。 卜泰可不愿大仇未报便比自家师兄先走一步身堕黄泉。 想象着那种三天之内全身血液慢慢凝结变得有如浆糊一般无药可治的极端痛苦。卜泰继续动武的**一下子大为减弱仅仅只用自身骇怒交加的复杂眼神直瞪着对面的罪魁祸…… 另一头。 殷扬十指空弹变幻无端间或化掌时而抓钩令得与之对手的郝密手忙脚乱防不胜防。拍、戳、弹、勾、点、拂、擒、拿各种着数一一显现。再度加的数招之间便使郝密应接不暇迭遇险招。 郝密深知自己现下的处境极为不利当下一声怒吼从殷扬直似狂风巨浪般的猛烈攻势中狼狈脱出。两手一闪判官笔扬试图重建强势。 殷扬身法绝快让过左笔追刺又轻松地躲过藏后昂起的右笔点击正想又一次的侵近身去。不想郝密看似招式已老的左手铁笔已如一条假死的毒蛇忽地反噬呼啸而出向着自己的面门疾点而来。 笔头未到铁笔上所挟带出的凌利劲风已让殷扬一阵气窒这使他不得不承认最近进步较快的内功修为仍旧不是这些修炼了好几十年的老家伙对手。此时此刻见这卜泰破釜沉舟尽力出笔。殷扬铁手相叠一双侧掌挡架般朝前封上。 掌笔相交一震之下殷扬顿感一波一时无法抵御的狂猛劲道如同急潮拍岸般顺着肉掌铁笔的交接之处倒卷着回旋过来。而对面的卜泰亦是心惊肉挑左臂酸麻手上的判官笔险些拿捏不住脱手飞出。 殷扬的眼中寒芒肆闪双臂一摆整个人顺势倒翻一足正好挑在了卜泰力疲劲软的左手判官笔上。郝密左臂震麻反应不及手中的那支判官笔立被震得挑出掌心坠在地下的草石之间。由于劲力过大直击得地上草屑纷飞火花隐溅。 擅于双笔击技的郝密乍失一笔心中惊而不乱右臂含杂着怒火连忙朝着身在半空、未及落下的殷扬戳去。 殷扬用此怪招之前便即想像过如此局面。当既身形尤如陀螺一般飞急转两手互成阴阳堪化乾坤使出新晋领悟的斗转星移挪移卜泰笔力。 郝密见这招有攻无还石沉大海心中禁不住大疑。只是此刻他已被殷扬的打法战出了真火。激斗节奏也随着殷扬骤然提升。一招落空想也不想的忿怒进招空出的左手摒成指刀斜斩而上。 心知目前的自己最多做到此种程度的殷扬终于不再测探而是起了全心全意尽早结束的念头。 天飞白虹霞生紫光。 当紫白双剑同时出鞘的时候手持单笔的郝密命运已然注定…… 无声对峙良久的卜泰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终是涩声言道:“殷堂主果然好手段。不经意间动点手脚即能令老夫大意失招……” “不必说了!”殷野王大袖挥手冷冷回道:“这些废话现在说来又有何用。先前若非是殷某故意让你偷袭得手使尔贪功冒进、失手生怯还指不定能抓住你这狡猾之人!” 卜泰面上一呆原本准备好的试探话语竟似说不出来。整整脸色正欲再次开口但觉背上一沉、徒遭重击。 急提内力护身却已为时已晚。卜泰身子一震双脚被身后那人打得离开地面朝往前方撞去。一时间只觉得背心巨痛宛如肉陷骨断一口滚烫的鲜血激得喉头生甜狂燥喷出。 百忙之中受袭跌飞的卜泰回一看确见一位白衣翩翩的英俊少年正立在原处冷眼望着自己。而在离这少年不远处的草地上边还躺着一名黑衣黑服的黑须中年。 “师兄……” 一声还未来得及完全声的嘶吼刚出卜泰眼前一黑即便昏死过去…… 麦鲲单身一人孤独地坐在一间略显阴暗的空旷大厅里。 幽暗的环境中除其之外再无他人。密封的窗户使得厅内的灯烛凝然不晃燃得老高。油脂上不时有出劈啪的轻微爆响。 望着蜡烛上的灯火这位现任巨鲸帮主的眼神左右难定飘忽的很反而不如烛光平静。自从接到三江帮帮主齐妙以及高丽青龙派的掌门人泉健男齐被天鹰教众生擒的消息以后麦鲲便一直这样。 己方的初战不利令他的情绪变得有些紧张。 作为十年前巨鲸帮主麦鲸的亲生兄弟麦鲸父子在那王盘山岛一役尽皆亡于谢逊手上以后他便理所应当的坐上了这个帮主的位置。麦鲲觉得自己干得不错。甚至比他早已去世的死鬼大哥干得还好。 只是那个一言不敬就要火的嚣张紫市堂有点麻烦…… 不过此时的他既不担心也不害怕。因为见识过郝密、卜泰武功的麦鲲自觉殷家父子绝不是这对师兄弟的敌手。 一想到郝密双笔伤人卜泰一指杀敌的组合连击心下不稳的麦鲲已经渐渐的平心静气下来。 他想自己毕竟也是身为一帮之主的人物。坐观属下、盟友有些损伤实际上乃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像那打头阵的齐、泉二人本就是为了吸引天鹰教众入蛊而定计抛弃的牺牲品罢了。生擒死抓早死晚死并不是太过重要…… 就在他自我安慰度定己方实力更强胜算更高。并且还占有着大为得利的先手优势必定会大占上风的时候宽阔无人、门窗紧闭的大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充满恐惧音色的尖声惊叫: “大当家的!大事不好啦!!----” o.108 陈坤 “你说什么!?” 听完手下的慌张禀报仍旧坐在椅上、装出一幅冷静外表的麦鲲如遭雷击!再也维持不住原先的从容坐姿座椅上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你、你再说一遍!!” 麦鲲楞神片刻豁然间握紧双拳用力抵着椅背。下一刻火烧火燎似的挺直腰杆身体前倾不敢置信地紧盯着眼前的手下。焦躁怒吼的脸上满是一种通常被称之为“色厉内荏”的东西。 此时此刻他是多么衷心的希望面前的这名下属能够一脸惶恐的告诉他之前所说的一切全都是她娘的失心疯胡编乱造出来的笑话…… 巨鲸帮的那名下属正迎向自家帮主愤怒之中又夹杂些期待企盼的复杂眼光不敢有丝毫违抗连忙结结巴巴地将刚才的消息又再重复了一遍。 “怎么……” 麦鲲这次听清楚了心里面再无半点侥幸。脸色一暗肩膀一塌眼神也变得极为涣散。事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被高人指点动用了帮内全部人力才寻找到的河间双煞竟会如此的不堪一击皆各伤在了天鹰教同一人的手下。 “怎么会这样!!” 麦鲲兀自不信的咆哮一声接着忿而站起一脚将身后的坐椅给踢得老远把那前来报信的喽啰吓了一跳。 便似一只陷入陷阱当中、走投无路的慌乱野兽麦鲲红着眼睛喘着粗气表面布满青筋的粗糙大手时而捏紧时而松开嘴中神经质的念着: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啊!陈前辈明明告诉过我只要巨鲸帮请到了郝密、卜泰兄弟殷家父子就绝对动不了我!对!不会错的他明明是这样告诉我的!难道他……骗了我?” 麦鲲的眼睛已经瞪得通红一张本来就为暗淡的烛光衬托得隐隐青的脸庞此时变得更加铁青看起来极具煞气。就连那名巨鲸帮的报信喽啰亦是害怕的不住往后挪步。 “敌人杀进来啦!帮主快……啊!”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出一声嘎然而止的紧急呼救。此人正在往内预警只是刚刚说到“快”字便已无疾而终。 被这叫声打断麦鲲快要疯的理智为之一清紧张的竖起耳朵试图倾听外边的动静。 嘭的一下巨响紧闭的大门向后一敞直接脱离了门轴的束缚重重的摔在大厅地上余势未消的又滑移了一段距离这才慢慢停下。 一个白衣人伴随着忽尔炸响的战乱之声悠然的踏进堂中。如同一个正在招待贵客的主人一般微笑着问道:“麦帮主好久不见。” “殷扬?” 已在晦暗处独处了许久时间的麦鲲双目被门外的刺眼亮光一下子照映得难过眯起口中略显干巴的犹疑问这。 白衣之上纤尘不染的殷扬听了不禁哑然失笑:“数月之前殷某曾与大当家的于长江水面上有过一面之缘。麦帮主贵人事忙可是忘记了?” 逐渐适应光线射进的麦鲲怔了一怔涩声答道:“现在再说这些殷堂主觉得还有意义么?” “呀!----”殷扬进入以前早一步躲在黑暗角落的报信喽啰突从侧后方向猛然冲出一剑刺来。殷扬笑容不变仅用右手的食、中两指夹住那柄在他眼中显得度奇慢的普通剑锋抖腕一扭脆脆地折断、摘下对方的半条剑刃。 再是随手一抓拿捏胸口将这已然看呆不知下一步应该怎样反应的消喽啰丢出门外。下一刻殷扬的身后传来“砰!”的一阵闷响。声音之大那人显见不活。 麦鲲的眼角与心头同时一跳掌心出汗的拳头越捏越紧。 “怎么没有意义?”殷扬反问一句不紧不慢的继续前行。 “不过……就像你所说的。现在我若再跟你计较这些确实没有多大的意思。而且也太过乏味了。不如……” 脚下不停已然走至麦鲲跟前的殷扬笑着问道:“……就问问你方才所说的那个‘陈前辈’吧!” 麦鲲呆立当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殷扬早已一指点出…… 外间的嘈杂喊杀声随着时间的推移已是安静了不少。 一番驾轻就熟的严刑逼问过后殷扬如同丢弃一个稻草人般轻轻的将手中出气多、进气少的巨鲸帮主信手抛开。他那双虽然英气但因其实际年龄的关系而显得尤带稚气的漆黑剑眉微微一皱。唇中凝重地吐出了一个平凡的姓名: “陈坤?” 熟悉某事的殷扬简直没有思考便已立刻得出了另外一个名字。一个为了一己私恨迁怒旁人。几十年来一直兴风作浪、为仇而活的恶贯满盈者! 这么说来如今天鹰和巨鲸间的敌对局面背后实有此人的浑水摸鱼及推波助澜? 殷扬的眉头舒展开来心下立即有了些主观上的判断。 在这场隐蔽的阴谋里边无论是麦鲲还是巨鲸帮的帮众、以及诸如三江帮、泉建男等盟友……甚至是最终摘取胜利果实的紫市堂其实都已落入某位损人不利己的奸计之中。 至于郝密、卜泰这对外号响亮、名头无俩的厉害师兄弟则同样也是为了“陈坤”特意透露给麦鲲听的某个交换条件从而坐到了此次巨鲸帮的大翻船上。 殷扬冷笑一声心想这个陈坤倒也懂得避凶趋吉的道理。从头到尾皆是隐藏幕后仅仅是提点了巨鲸帮麦鲲一下同时坑了郝密兄弟一把自己则躲在安全之处尽观整个事态的展而未曾出现在人前…… 恩确实也与他一贯的行事作风颇为相符。 只不过此件事情的初衷是单纯的因为他把对明教的憎恶恨意转嫁到我天鹰教的身上?还是那个高手如云的恐怖王府中的某人已经察觉到了江南的不妥变化兼之暗藏的危险与威胁呢? 一向拿此二人作为假想敌之二的殷某人潇洒的拂拂衣袖袖内扣指轻弹瞬间便将自己脚下已经失去任何利用价值的麦大帮主击毙地上。感慨的微一摇头回身朝往面前双门尽毁的堂口走去。 那里有着猛烈的阳光激进的杀戮痛苦的嘶号绝望的惊叫…… 以及新鲜、邪恶的血腥味道…… o.109 桃花 “东海有岛名曰桃花;经年不败四季常开。(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殷扬一如既往的站在船最高的位置右手懒散的撑支舷上。一边朗声念诵一边感受着猎猎的海风迎面送来吹起他宛似雪样洁白的淡薄衣襟。 灭巨鲸扶金蛟。 当殷野王和殷扬父子剿灭完那群包围圈中的顽固人马顺利的汇合到早已打入敌人内部、以殷俊为的十三太保经过一系列简单干脆的杀戮过后殷扬的计划终是顺利的成功了。 这时的紫市堂已经将整个长江以南的私盐生意完全的囊入怀中垄断般的营运**整个南部只留下一种声音。在天鹰教的四大内堂里抡财力现仅逊于其母所掌、专管理财的紫薇一堂。 而早就有所打算的殷扬却未同父亲、二弟两人回天鹰山齐归老家。而是选择孤身一人转行向东。到了舟山以后雇了一艘较为舒适的高标海船经虾峙岛出畸头洋一路向北驶去。 船在海平面上平稳的徐徐前进。 微微的海风从甲板上吹来轻轻的海浪拍打着深色的船体白色的海鸥欢快鸣叫着在大船的上空间盘旋往来。被阳光照得很是暖和的殷扬忍不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觉着今个的天气真是不错。确是个难得的大好日子。 安静的又在海面上驶了一会儿眼尖的殷扬已然比船上水手先一步地看到了自己此次独行的最终目的地---- 一个小小黑点似的渐近浮岛。 船离小岛尚有五里远时船老大根据殷大少的吩咐于甲板上伸起了两面庞大的长帆。这两面白帆一经挂出立被海风扯得极紧。此刻正当顺风海船便在浪花上轻松急行度非常之快。 船将近岛殷扬对于岛上的各色景致已能看出个大概来。连绵的桃花依着山势婀娜婉转起起落落。东海上的桃花尽仍是开的最艳丽的时候入眼处皆是一片粉色。 一个小跳跃到船舷杆上的殷扬迎着送爽的清风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那海风之中隐约夹杂着的桃花甜香和岛上土壤的好闻味道。他陶醉了片刻重新张开双目远远的望过去但观岛上郁郁葱葱一团绿、一团红、一团黄、一团紫绿肥黄瘦姹紫嫣红端的是繁花似锦之所。 “哈哈哈不愧是敢起‘桃花’这般风骚名字的风雅之地呢!”看着己方的座船已离那岛越接近殷扬略有些兴奋的大笑感叹。 这是一座桃花盛开的岛屿入眼者均是片片桃红只在岛屿的东边空出一块约有两个篮球场地大小的沙滩空地。殷扬雇佣的行船就靠在了这块空地的边上。船靠定后几个水手将粗重的铁锚利落抬起抛下水去。又搭上踏板恭请年少多金的殷大主顾待大船停稳后方便下船。 殷扬行下船来登上岛岸。 眼观这绵连起伏的灿烂桃红鼻中嗅的亦是这微微湿润的空气中夹待着的扑鼻花香。望着这片足以产生恍然入梦般错觉的粉致滩屿殷扬情不自禁当中竟然也有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心中暗道;也只有这样的景致才会育有那般的女子…… 闻着淡淡的桃花香气和着那飒爽舒朗的凉凉海风殷扬心情甚好的与那些同行数日的朴实水手挥手告别目送着那艘顺风张帆的中型海船离开岸边原路返回…… 良久等那海船也已变成了黑色小店他才洒然回身悠行入林。 从后面往去只见他在花丛之中东一转西一晃霎时便不见了影踪。 桃花岛上的桃林秘阵阴阳开阖、乾坤倒置之法巧妙异常。殷扬生怕迷路不敢随意乱闯只是凭借着脑中程嘲风曾经告诉过他的路线急行。衣襟待风倏倏的从一株株的桃树之间闪身穿过片叶不沾。 时而也会施展轻功跃上树巅四下眺望一会儿再重新落下来横冲直闯。他知道这桃花岛南边是海向西是光秃秃的岩石东面北面则都种有五色缤纷不见尽头的缤纷花树。 毕竟对路径不太熟悉殷扬直过了良久时间才从最后一棵桃花树下绰约多姿的花影之中徐徐走出。 如他所料当自己走到出口处的时候却见四名青服小衣、作家丁打扮的仆从等候在此。 殷扬点了点头道了句“劳烦了!就随着这四个家丁继续的往前行去。 一路上殷扬从容的跟在带路人的后边延途瞻览心情宁静。 由于此岛地处东海四季的海风常来常往。因此岛上的建筑都是些木材制成并且建得不高的楼阁亭台。楼宇之间那股子地道的江南韵味儿充斥其中怎么也遮掩均是掩饰不住这倒令殷扬的心中生出了一丝莫名的亲切情绪。 缕空的院墙雕琢的月檐曲折的碎径迷离的繁花……无一不显出主人的清雅无求。 而在那不远处亭亭绰约的桃花密林确离那些个楼阁亭台约莫只有五十步不到的亲近距离。阳光中摇曳的花影宛如正衬托着这片建筑的高雅品味。 五个人四前一后头前的带路缀后的游览俱是沉默而行。四名布衣小帽的默然家仆带着殷扬先越弹指阁后经两忘峰终至清啸亭前。 四人走到亭前立即轻拿轻放般的缓下脚步止住不前谦恭的让到一侧。 殷扬则接着走近正瞧着眼前层层叠叠的清绿嫣红当中那一碧古色古香的精巧小亭。 八宝檐琉璃瓦。 阵阵的风让那亭缘檐角下的小小铃铛清脆的响个不停。 一个俏丽可人的身影正斜依着亭边朱柱朝着愈加走近的殷扬顾盼而来。眼眸动处却令亭边的各色芳菲尽失颜色。 见到伊人殷扬原本犀利至极的眼神瞬间转柔口中亲昵的唤出一个名字。 o.110 小昭 “小昭。(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小说齐全()更新快』” 随着殷扬的一声轻唤女孩儿飘裙而至纵体入怀。 “殷哥哥听说你来啦小昭就一直在这儿等你呢!” 小小女孩儿用自己可爱的小下巴轻轻地抵住殷扬的胸口快活的仰起小脑袋来十分兴奋的叽叽喳喳声音甜脆之极。 殷扬软香温玉在抱鼻间轻闻香风目光渐趋柔和望着目前那双湛湛灵秀的眼睛当中隐隐泛出的海水之蓝意笑声回道: “我本以为会是韩夫人来迎我呐想不到竟是你这小昭儿擅作主张把你殷大哥骗到了这儿来。” 小姑娘肤色奇白颊边微现梨涡闻言笑得口爱口爱滴:“呀!殷哥哥你怎么这么说啊。小昭可是抢了母亲的差事兴匆匆的赶过来接你殷哥哥你还不高兴啦?” 说着两只小手不由分说的拽过殷扬的右手摇来晃去的撒娇不止。 殷扬见她大娇嗔不禁也有些好笑。心想小昭可是要比殷离还小上一些如今才只七、八岁而已两者间的差距怎么就会这么大呢? 离儿最喜欢一刻不停的乱跑疯玩整天里跟弟弟修炼那天下一等一的追人“轻功”。而眼前的小姑娘虽然年纪幼小身材尚未长成可那张亦嗔亦喜的稚气小脸蛋已能令他一阵失神。 难道这就是当年“武林第一美人”女儿的额外属性加成? 殷扬轻拍了下这个惹人怜爱的女孩子宛如刀削一般的美人牌嫩肩口中笑道:“当然不是小昭妹妹既能亲自前来相迎本身就是个意外的惊喜殷大哥能不高兴嘛。” 小昭听得芳心大喜大眼睛都已眯成一条细缝双手顺势挽住了殷扬的右臂娇声笑道:“嘻嘻还是殷哥哥最好了。小昭现在就带你去见娘。” 殷扬微微点头两人并肩而行。后边还跟着四名已被晾了许久的小衣家仆。 殷扬与小昭行在前头却是越走越快不知是否想要甩开身后的四个仆从到得后来俱都动用的轻身功法将之远远的甩在后面。 殷扬逐步提本还担心身边紧拽着自己手臂的小昭人小步短、跟随不上左手翻转间牵住她手右手则虚托在她的小柳腰间不即不离的与之同行。 待奔出十余丈后才觉小昭娇小的身子轻飘飘的扶住她细腰的右手全不受力又观其脚步移动亦是甚为迅心下不禁大奇。 他这时微觉奇怪即已起了考较之心手上收回相助的力道见小昭仍能随自己轻松的并肩而行始终不见落后。虽然他此刻未曾施展出任何上乘轻功但脚下的度已是颇快绝非一般人等可以及上。但是小昭居然仍能从容跟上不由的开口疑道: “小昭儿你的轻功可是进步不小啊?” 听他出声夸奖小昭水灵灵的淡蓝色眼睛又一次眯成月牙儿小嘴上欢快的说道: “上次殷哥哥走时说小昭的武功太差不带小昭出岛小昭可是很生气呢。后来去寻妈妈妈妈却说小昭尚未长成学不了高深步法。再找爸爸爸爸又说小昭年龄幼小练不成厉害功夫……” 说到这儿小昭粉嫩嫩的小嘴一撅似乎很不满意。接着又眉开眼笑的续道:“最后还是去求了程爷爷才有些眉目呢!” 殷扬听得有趣不想小昭忽然停下不说。奇怪的略侧过头却见这小女孩儿正自得意洋洋的瞅着自己小脸上尽是“你快问我啊!”的意思。 殷扬笑了一声刚想如她心意的主动追问让这小姑娘开心一下谁想念头一动现此刻小昭的呼吸一时快一时慢显然练得是一门极为奇异的独特内功。 心下一转面泛古怪之色。问出的话已然变成:“程先生答应收你作入室弟子了?” 小昭未料到他会如此猜法原本洋洋得意的白嫩小脸顿时一垮小嘴比先前撅得更加高了貌似很郁闷的答道:“哪有啊----程爷爷老嫌小昭笨笨的又怎么会收我做徒弟……” 越说越郁闷小昭也再没有了跟殷扬打埋伏的兴头很有些丧气的主动揭晓了答案:“其实程爷爷就扔了一卷秘籍给我便不在管我又去忙自己的事啦!哼!程爷爷一点都不负责任真气人!” 殷扬听的暗笑心道天底之下也就只有这位脾气另类的程大先生会把如此聪明伶俐的小小美女说成是笨姑娘。 嘴上安慰了几句如同受伤小猫儿一般垂头气馁的小昭儿。殷扬的心底里确是暗道:幸亏程先生没有看中小昭将她收为入门弟子。否则今后自己还不得管小昭叫师姐? 殷扬随口哄了几句便已把深受打击变得闷闷不乐的小昭给重新的逗乐起来。 一路上小昭向她的殷哥哥展示了她这段时间以来最为明显的轻功进步。殷扬连夸几记将小昭欢喜的咯咯直笑因为方才的话题心里所起的少许郁闷也已一扫而空。 两人说说笑笑、边谈边走间小昭突然问道:“殷哥哥听我娘说你这次到桃花岛上是想度假来着?” 殷扬一怔暗想这韩夫人倒也什么都敢扯。他一个小忙人哪里有什么闲功夫上岛度假?不过若要追究这句话的深意却也并未完全说错。他此次前来桃花岛正是想在这神仙秘境似的桃花源里潜心修炼以求再做突破。 这样一思说成是“度假”来的也算搭得了边。难道那位韩夫人竟似猜到了自己此行的来意? 殷扬心念一起便即放下只和欢快的如若一只小百灵鸟的小昭儿随意聊天。 至于心头的那点疑惑还是留到待会儿马上就要面见的韩夫人时再作详询吧。 no.111金银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黛绮丝了…… 虽然当年的武林第一美女如今早已岁过三旬…… 虽然金花阿姨嫁人以后已然刻意的敛去她那罂粟一般令人窒息的绝代风华…… 但是当殷扬又一次见到这位韩夫人时亦如当初两人的第一回照面一般心跳加。在那之前殷扬从不认为这个世上竟然真有女子能够漂亮到如此惊人的地步! 近距离体验到何为惊艳美感的殷扬恍惚间似乎又见着了那个俏立碧水寒潭之上出尘若仙睨世独立的骄傲紫影。 一袭紫衣临风飘扬一头长倾泻直下。紫衫如霞长剑胜雪说不尽的高贵绝俗令人不敢逼视。 黛绮丝拥有一半的波斯血统容姿光彩照人明艳不可方物。如用西方式的排比那就是肤如凝脂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瑕;红唇若樱比最娇美的玫瑰花瓣还要娇嫩鲜艳;眼波似水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澄澈…… 以殷扬后来者的眼光观来确要比现下的“古人”们更加懂得这种美丽的触目惊心。 暗道声千叶大叔你牛x。殷扬面含笑意从容施礼:“殷扬拜见韩夫人。” 黛绮丝得知殷扬来了心里本就非常高兴此时见他装模作样不禁抿嘴微笑纤手虚扶着笑道:“在金阿姨这里你还客气什么。” 殷扬顺势挺身听到“金阿姨”三字忍不住唇角一撇。心想这位波斯总坛前圣女的汉文唐学还真是白瞎了这中文名字你起就起嘛反正随您高兴爱怎么取就怎么取……可是谁又能想到一番改来换去的到得最后竟被她选出了“金瑶”这么个名号。 真不知这算是金老大的妹妹还是琼阿姨的姐姐…… 不过还好总归不再是“金花婆婆”了。那感觉有点像是天龙中的那位“芙蓉姐姐”…… 话说殷白眉称呼黛绮丝时常用“紫衫妹子”一辞将之辈份哄抬得老高。但殷扬确是个信奉“各论各”理念的自由主义者。再说还有小昭这层关系摆在那儿呢。因此这时也打蛇上棍的回道:“那么殷扬就不客气了。便把金阿姨的家当成自己家……” 殷扬一整脸色笑意焉焉漂亮话信口拈来将眼前这风韵不减当年的火山大美女逗得微笑不止、仪态万千。 而原本颇为活泼的小昭妹妹似因母亲在场的缘故这时却像是个标准小淑女似的文文静静的安坐在一边。不时的瞥过大眼睛饶有兴致的观看着殷家大哥哥向自己的母亲展示其伶俐的口才。 心道:殷哥哥真是好厉害呀!讲其奉承话来都不带重复的说! 言笑半晌殷扬终于谈起了正事:“金阿姨您可知道程先生最近是否住在岛上?” 黛绮丝微微一怔诧异道:“好好的小扬你问那邪里邪气的怪老头干嘛?” 怪老头!? 就是这个“怪老头”救活了你和你老公的性命治愈了你们原来的不治之症好不好? 殷扬闻言汗然暗思这波斯留洋归来的外国女郎想法就是不凡。夺居了人家的房子、霸占了人家的岛屿不说还根本不把人家名义上的主人放在眼里。果然很有霸气当得起“龙王”之称。 倒也难得她对自己的感官总算不错。否则自己这事儿还真有点难办。 殷扬干笑一声跟着道:“殷扬此次上岛确是来拜师的。” “拜师?” 火山大美女那双迷人的美目一亮好似很有些小兴奋的问道:“小扬你终于肯拜你金阿姨为师了么?你怎么不早点说。” 拜托我刚才明明问的是人家程先生、程岛主好伐…… 望见黛绮丝的火辣双目瞟来殷扬真是一脑门子的冷汗。虽然前者曾在自己初练水中身法之时给予了相当多的见闻观点、以及专业建议帮他完善、供他参考。但是若论这紫衫龙王的真实武功么也仅属于诡异一流而已眼界高得不得了的殷扬却是看不上的。 想了一想也不能就这么伤了这老牌美人的美女之心殷扬婉转的言道:“金阿姨的本事殷扬能偷到一招半式已是受用不尽自然愿意之至。不过……” 一个“不过”让本来听人恭维听得很是开心的黛大美女立时沉下了脸来:“怎么?以你小扬的天赋材质难道还真想跟着那个怪老头儿学艺不成?” 殷扬隐秘的瞪了旁边淑女装不下去正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小肚子偷偷暗笑的小昭儿一眼又朝怒目瞪来的小昭母亲讪然一笑解释说道:“程先生上知天文下通地理殷扬也只是想趁着年轻多学点知识不是?金阿姨您看……” 黛绮丝轻哼一生似对别称“怪老头”的“程先生”极是不屑侧脸看了一眼早已重新恢复到标准淑女状的宝贝女儿回过臻对殷扬答道:“那老头儿近来不在岛上不知又上哪里胡混去了。我劝你还是要对自己负责不要……” “瑶妹你又再说程大夫的坏话了。” 一个带有文雅气质的沉着中音响起打断了黛绮丝对程先生的诋毁行为。 殷扬转头一看但见一身形修长长披肩的老帅哥走了进来。殷扬离座站起轻施一礼道:“见过韩先生。” 韩先生呵呵一笑很具亲和力的回道:“殷扬果然是你来了。怎么还称我“先生”这么生分。” 殷扬也是一笑客随主便道:“千叶叔叔。” 韩千叶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看模样竟似与殷扬的笑容有着几分相似。恐怕这也是黛绮丝对殷扬有着莫名好感的原因罢。 外间传言个性孤傲的韩大先生相当和气的坐到黛绮丝身边对夫人嘘寒问暖温柔得很。一点都看不出十来年之前他单身独闯光明顶时的人胆气。 殷扬对于这位银叶先生还是感到由衷欣赏的。 其原因无他唯“有种”而已! 天底下敢在一众群豪面前只身直立放言单挑当年的明教教主同时也是武林中所公认的第二高手----阳顶天的…… 只此一人矣! 韩千叶听黛绮丝说殷扬此次前来竟是欲向桃花岛主行那拜师之礼不由的也是大愕看着殷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十来年前的自己几乎脱口而出的问道: “你疯了嘛?” o.112 程光 黛绮丝闻言娇媚的横了自家丈夫一眼口中轻声哼道:“瞧!你不也这样说?” 对于自己这位杏眼桃腮端丽难言的美艳夫人韩老帅哥总是不敢轻易得罪。小说文字版『小说齐全()更新快』配合的点头认错平复了一下自己情绪上的疑惑他才对殷扬殷殷劝解道: “你想清楚了没有?程大夫的学识或能称得上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但……咳你还是要对自个儿负责不要误入歧途啊!要知道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这还真是夫妻同心了。 殷扬听得嘴角一咧面泛苦笑。心道这一家三口当中也只有小昭妹妹最为善良晓得明辨是非。而这两位当爹做娘的他只能无语了。 不过也难怪韩氏夫妇会如此苦口婆心统一口径的劝他回心转意。毕竟那位身具大本事的程大先生在正常人的眼里已经不是用“离经叛道”四字足以简单形容的级大怪人了。 至于殷扬他当然没有疯。反而他的接受能力比之这个时代的人来都要强上许多。至少对于一幅后世科学狂人作派的程大先生他的心理承受程度足够强悍。 见殷扬苦笑不语貌似已然下定决心的模样。韩千叶和黛绮丝两人仿佛很惋惜般的叹了口长气之后便不再劝。看那架势就像亲戚长辈亲眼看到自己原本寄予厚望的家族晚辈变成了个不务正业、泡妞嗑.药的小流氓似的。 殷扬扭头不再理会这对老帅哥与大美女的蹊跷组合任他们俩在那儿开始细声细气的肉麻对话。自己则靠近扮成淑女样的小昭儿旁边跟她打探信息。 于是一幅很奇怪的场面就产生了。 “哎呀夫君!今天小扬来到咱们家里做客你说我该作些什么拿手的晚餐好呢?” “爱妻中西合璧天赋绝世。无论做什么菜式都那么美味可口。要为夫说上次的那两道香煎鹅肝、鰖鱼沙拉便可令爱妻一试身手。” “讨厌!孩子们都在这儿呢千叶哥你还这般乱赞。” “哪有?瑶妹的手艺小扬又不是没又尝过为夫乃是实话实说那真是龙肝凤脑都比不了……” 那边的“小扬”听得大汗只得压低声音向面前笑得很甜的小昭儿问道:“程先生这回是什么时候出岛的可曾说过何时回来?” “程先生是这个月初的时候乘船离岛跑出去玩的……什么时候回来么?好像他是有说过……恩殷哥哥容我想想……” 小昭秀眉微蹙状似努力回忆。漂亮的小睫毛在一双漆黑的大眼睛上一阵扑扇小模样甚是可爱: “……恩…恩……对啦!应该就在这两天啦殷哥哥你来得真巧!” 殷扬一笑正欲再问之前迎接自己的那四个家仆中的一人忽然从外边跑进厅来口中告道:“启禀老爷、主母殷公子、小姐码头有报张岛主的船只现已回岛。” 殷扬微笑站起与韩家三口同出门外…… 程先生的大名叫做“程光”一如他的父亲他的祖父那般俱是属于十分低调的个性人物。 其祖程公本是一个在嘉兴城内混肆市井长以偷扒为生的悲惨孤儿。兴许天有临幸在一次失败的偷窃行动之中年幼衣薄的他被一位武功卓绝的中年女侠看中并且收为传人…… 也许是看他衣衫褴褛、可怜兮兮从而触动了该女侠的怜悯母性。也许又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最终他被女侠收为了义子。同时又取了一个如同当年峨嵋派风陵师太一般隐藏有某些特殊喻义的崭新名字----程嘉兴。 从此以后桃花岛一脉就正式改姓为“程”了。 只不过程家的后辈们似乎都没有多少习武的天分。又或者当年东邪遗留下来的经典太多总让程光的祖父、父亲沉迷其中……总而言之过去两届的桃花岛主都没有一个能把自家岛上的功夫练全以至成为武林中的顶峰高手! 如今的程光父子同样亦是遗传性的不务正业。 想不到自己的这次无聊出行竟有幸能从一粗陋无知的笨蛋富商手里采购到百年难得一见的“通犀地龙丸”! 程光大为高兴心中暗赞自个儿的远见之名。幸亏答应了白眉老儿让嘲风那小子担任了天鹰教的东方青龙坛坛主要不然还不定能获悉此事上门勒索…哦应该是“淘宝”呢! 自觉此番收获颇丰的程光洋洋自得心满意足。情绪大好下欣悦的一摇二晃踱步下船来到码头上边。但觉眼前白影一闪一个英俊不凡的弱冠少年已然出现在了面前。 “程老师万安!” 程光微微一怔湛然有神、极具风彩的眼神缓缓的对上身前少年那张和煦有若春风的温和笑容犹豫良久终是出声奇道:“小扬你咋来我桃花岛啦?” 在这桃花岛上始终摆脱不了“小扬”之名的某帅锅很有些无奈的答道:“殷扬此来确为履行前辈的一桩旧事。” 实际上还是长得有点小帅的程老先生虽然青衫磊落风度潇洒但是脑筋好像不太灵活想了片刻慢吞吞的疑道: “什么旧事啊?我怎么不记得有答应过你什么旧事?你这小狐狸最是难缠。自从你十岁那年从我这里抠了本《狂风扫叶腿》后我就一直很小心了。应该……恩应该没有着你什么道哇?” 似乎能感受到背后韩氏一家三口所投过来的“原来如此”的稀罕目光殷某人略有些尴尬的解释着:“瞧您老人家说的那不是你自己大都输掉的么。咳咳我所讲的这个旧事是我十岁之前的。” 程光摇了摇头颔下的白色长须急的晃悠了两下表示他老人家老年痴呆记不起来了。 “你再想想是你曾经亲口答应我爷爷的……”殷扬继续努力试图帮助眼前神经衰弱的帅气老者重新回复记忆。 “曾经答应白眉的事儿恩让本岛主想想……”程光楞然喃喃说道。 在殷扬微带期盼的眼光下纠结了很长时间的程光又是一脸茫然的下结论道:“没有啊!” “程先生贵人多忘事大概是真的忘了。 殷扬见状笑了起来面上愈加温和。那代表着他对程岛主的不合作态度已经越来越不爽了: “那么就让晚辈来替您提醒一下!” 殷扬说着一爪电出! o.113 日月如梭 青衫磊落白衣如雪。小说;由静化动的殷扬此时白袍飞旋气焰极度嚣张! 右爪闪电般的一抓而出所产生的凄厉劲风竟连站在他身后的韩千叶亦是感同身受的双耳一鸣鼓膜刺痛。听得殷扬的声势如此了得韩千叶连忙长袖一拂将自己的妻女挡在了后面。 黛绮丝的武功虽然不弱于他但因体贴丈夫的悉心关怀这时也并未有倔强不从。只是配合似的将一脸紧张的韩昭小手搀住乖乖的躲在了韩千叶的背后。 天底下像殷扬这般一言不合便即动手相向的无礼暴徒毕竟甚少。 自觉彼此间正说得好好的程光根本没有料到前一刻还是一副很有修养优秀少年模样的殷某人竟然真会毫无征兆的猛施辣手。仓促之间任他功力再高面对眼前的凌厉攻势程光硬是给他攻了个措手不及。 程光不声不响往后急退身上的青衫一阵澎湃鼓胀。只见他急催真气双掌一错殷扬的眼前立时出现掌影片片。 “落英神剑掌!?” 殷扬淡语一句爪势不变前冲的度又加一层瞬间使出了同样足以迷乱人眼的圣鹏混天摩云金翅手。 一时间两人的上半身处但见你来我往酣战激烈幻出阵阵残影。程光落英缤纷姿态潇洒;殷扬手绝快花样百出竟斗了个旗鼓相当谁都奈何不料谁。倒让后边观战的韩千叶夫妇暗自大奇皆是心道难不成这小扬的功夫已能与程先生相提并论? 黛绮丝虽然口上不怎么尊重这行径古怪的程老头儿但在心中仍对其有着一份极为深刻的感激之情。她自幼便被选为波斯总坛的预选圣女远归中原镀金的时候亦是深受当时阳顶天夫妇的真心宠爱以及明教高层的热烈倾慕。因此对于普通间的人际交往并不十分在行。 她对程光略显诋毁的牢骚态度实因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长辈一样。而且心高气傲的紫衫龙王也从不认为自己能够打得过程大岛主……就算这位并不怎么称职的桃花岛主完全不如其祖师爷真本事的三分之一! 现在殷扬能和程光打成平手实际上只是由于初次与他交手的程光尚未适应其人势如疯虎迅若闪电的极限快攻罢了。要知道不曾把太多心思放在单一武学上的程大岛主事实上仍是武林中有数的第一流高手。 殷扬自知己况堪忧再加上这里站着的又都是自己人就索性不再留手猛然挥出自己的极限度。这一下就连实力一等一的程光也是大吃不消。此刻的殷扬即便不如千手观音比之八臂罗汉已是半分不差。 在最为弱小的韩昭眼里殷哥哥原本还拖出残像的双手此时已然看不清楚。韩千叶与黛绮丝互望一眼均看见了对方眼中的不可置信。 程光感觉自己恍如陷入进了一片龙卷嚎啕的大暴风中或抓、或钩、或拍、或点……白衣少年的攻击简直无处不在一刻都不让他稍缓直逼得程光用出浑身解数却连喘息的机会都不曾有。 战力全开的殷扬心下一片兴奋。双臂的肌肉爆力足下的行动度乃至全身的协调性能一瞬间达至最为完美的境界。前趋侧闪腾转挪移尽皆轻而易举。指点掌击疾刺袭斩无不得心应手。 在程光或有可能的反攻压力下他的竞技状态竟然飙升到了一个自我一直梦寐以求的高端水平。 若论功力殷扬与程光对比至少跌出两个层次。可如今两人竟似持续着平手的态势。并且单看场面殷扬甚至还占了几分压倒性的强袭威势…… 事实证明殷扬目前的暂时性爆足足将敌我之间将近两个档次的巨大差距拉成了短期内的平衡均势效果非常惊人。 程光的手中各种招数变幻不停劈空掌、碧波清掌、落英神剑掌、兰花拂穴手……轮换不止没有一式重复。同时脚踩随波逐流的灵鳌步法与殷扬趋退相映状况竟比先前好上许多。 而与之对手的殷扬同样毫不逊色摩云金翅手、天山灵鹫爪、降龙十八掌突袭连击。偶尔还夹带着几招阴险至极防不胜防的乾坤大挪移手法令一开始吃过几次暗亏的程光大为谨慎。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殷扬短暂爆的气势渐竭虽未到气力耗尽、穷途末路的地步但形势已见不利。程光看殷扬一直连续不断的高进攻已然告一段落随后逐步的变慢下来。精神一震便开始着手返击几道隐蔽阴柔、丰姿淡然的拂穴妙手差点让殷扬束手就擒。 程光长须飘扬游掌挥动忽又使出一招“江城飞花”。殷扬只觉自身四面八方一下子为其掌影充满。双目迷离真如身处桃花林中观那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炫目非凡。 殷扬心想笼罩自己的这片掌影中虚招占了绝大多数是为诱惑扰敌。但同时又心神凛然的深知于此临阵之时以程光的掌法火候随时变虚为实趁势而入亦非何等难事。 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殷扬畅然一笑双掌托天竟从头顶上的淡薄掌影中穿插突出。人在空中悠然徊转即对身下左掌右指、严阵以待的程光爽朗大笑道: “现在程老师总算能记起您曾经应承过我祖父的那件事了吧?” 程光外愚内智、表粗里细方才小觑殷扬差点沟里翻船。这时再不敢有所大意。听闻此言心中虽疑但对殷扬仍旧存有些许忌惮仅是后退一步惑然问道:“何出此言?” 殷扬身形旋转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将自己因为急攻过度而有些轻微颤抖的双手洒然的负于身后面上笑道:“十多年前你与在下祖父一战。当时以一招之差败北于我天山神功之时可曾答应过我祖父什么?” “白眉老儿……”程光见殷扬确有罢手之意也便收回双手。眉头一皱终于不再装傻敷衍反而有点认真的捻须回思起来。 片刻之间一道闪电自他心中划过。经由殷扬一番仿佛自证实力的疯狂攻击以后因其表现出来的卓越实力而有所认真的程光终是想起了“那件”往事。 惊愕的朝向对面望去正好对上殷扬几乎朝自己同时看来的笑意眼神: “程老师学生殷扬……有礼了。” 程光听得右手一颤不小心把自己的一根长须给扯断了下来。两眼不可思议的瞪得老大。 有…有礼? 直面着这个不久之后将要正式成为自己开山大弟子的英俊少年。程大岛主觉得此子当真是十二分的“有礼”呢…… 如此在韩家三口的共同见证下殷扬和程光日月如梭般的师徒之缘这日正式开启。 o.114 时光飞逝 “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想人间造物搬兴废。(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吉藏凶凶藏吉。 富贵哪能长富贵?日盈昃月满亏蚀。地下东南天高西北天地尚无完体。” 少女的歌声娇柔清亮圆转自如将这两百多年前由一位名叫“峨默”的波斯著名诗人所作的长篇诗歌演绎得动听无比。 已经正式拜师并在桃花岛上住了大半月的殷扬闪身出来开口赞道:“小姑娘嗓子不错嘛这小曲儿听着还真是好听。妹妹在给哥唱一个。” 初闻人声受惊转身的韩昭看见是殷哥哥走来甜甜笑道:“哥哥你骗我呢!有什么好听?我听娘亲唱时便把曲子记下都不敢在人前唱生怕会唱错呢。” “那个……”顿了一顿小昭娇嫩的脸儿一红似乎有些扭捏的向殷扬确认道“殷哥哥你真觉得小昭唱得好听么。” 殷扬听了好笑走近回道:“自然是真的你什么时候见过殷哥哥骗你?” 小昭儿心法怒放道:“那你是真的爱听呢还是假的爱听?” 殷扬见她颇有些孩子气的表现摇头笑道:“怎么?在小昭妹妹这边爱听不爱听还有真假之分吗?” 小昭闻言背着手害羞的一扭小蛮腰眼中尽是雀跃的神彩:“好那我再哥哥唱一段。”说着双手放到身前交叉十手娟细的白皙手指轻轻的按捺起来出声唱道: “展放愁眉休争闲气。今日容颜老于昨日。古往今来尽须如此管他贤的愚的贫的和富的。” “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曲中辞意豁达显是个饱经忧患、看破世情之人的胸怀抒意和稚龄的小昭儿较不相称显然是她听黛绮丝唱过觉得好听因而默记下来的。 在小昭略微稚嫩但却特别甜润的娇嫩嗓音中殷扬的思绪也随着她音色的起伏漂浮起来…… 自己的这世影响、改变了许多东西。像使殷家、天鹰教比“原来”更为壮大……之类比较就近的事情除外最大的改变无疑是间接救下了韩氏夫妇一事。 那时的殷扬牙齿都还没有长齐却已然很会利用资源。跟殷天正属于莫逆之友的桃花岛主程光便被无人注意的他算计在内。 殷天正或者说姓殷的这一大家子骨子里都是极傲的那一种人。这种“傲”的特质在面对除自己的亲人以外人等的时候表现的有为明显。但是相应的对待自家的亲戚朋友殷氏的做派却又正好相反。 殷天正之于程光殷野王之于慕容婉儿殷素素之于张翠山……莫不如此! 故而作为殷天正心底认可的朋友脾气古怪的程光同样亦有他豪爽仗义的一面。程光的医术或许还不比不上大名鼎鼎的蝶谷医仙胡青牛不过若只论临场施救事后调理的治疗质量医仙毒仙就算绑也未必有人家东邪传人牛逼。 何况偌大的桃花岛上在许多医道中人看起来贵如珍宝的稀有药材程大先生皆都视如粪土? 如今黛绮丝和韩千叶两人当时因为碧水寒潭的轻狂逞强而落下的肺部残损之疾已然在程大夫的奇心妙术下得以痊愈。而且由于观察治病的缘故这么些年这对夫妇都是乖乖的待在岛上没有乱跑亦没有什么机会碰上个把仇家被人阴谋暗算…… 因此身处世外桃源中的韩家三口的温馨生活不止比原著中来的美满更比天底下大部分人都要幸福许多。 特别是在他眼望着面前甜甜嬉笑神情可爱的小昭儿时那种看着小女孩儿一天一天的不断长大……直到现在已能从那张娇怯白皙的稚嫩脸蛋上看出未来美女雏形的成就感受…… 殷扬觉儿时就立下过“要成为一个出色魔头!”志向及职业目标的自己实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儿。 韩千叶没有被神秘头陀害死…… 黛绮丝没有戴上苍老的面具也没有穿上佝偻的伪装更没有那些好似永不停歇的咳嗽声响…… 小昭没有被迫寄养而是拥有了一个和和美美的完整家庭。丰姿俊逸、但有些气管炎的斯文父亲。艳绝当世却又蛮横大胆的美丽母亲还有笑得像父亲那般温暖像母亲那般惊艳的殷家哥哥…… 如此的韩昭实比“历史”上的那个幸运了无数倍! 跟小昭儿笑闹了一番殷扬又逗着脸红红的小昭唱了几风味独特的波斯民歌。一个家仆打断了兄妹间的交流让殷扬前去程光处等候。 拜师之后表面上对程光已有恭敬的殷扬想到自己这个的大弟子才入门没几天还是不要太过嚣张于是安慰了一下意犹未尽的小昭妹妹便跟那前来传信的家仆而去。 其实世家子弟的一个优势便是拜师。 在习练家传武学的基础上大多数名门子弟还有机会学到与自家关系相近的朋友绝技。眼光老辣的白眉鹰王当年就很有预见地为自己最为看重的大孙子选择了一个天下有数的名师。并且当机立断的用一招之胜确定了此事令某位无良的程大先生无从抵赖。 而在殷扬的立场上来说拜这程光为师也并无不愿。 先程光的师门乃是鼎鼎大名的五绝东邪一脉这对贪欲旺盛、性好涉猎的殷某人很有那么些吸引力。 第二桃花岛与天鹰教的关系一直维系的不错。程光的儿子程嘲风便是天鹰教青龙分坛的掌香之主。彼此间渊源颇深。 第三推开武功的考虑因素除外功力已臻天下一流程度的程大先生所会有的杂学亦是甚多千奇百怪无所不包。虽没有百年之前天纵奇才的黄药师那般牛叉但因自幼耳濡目染的关系参遍黄老邪众多经籍藏书的程光论起博学来少有人比。 是故对于如此全能外加实用的优秀导师殷扬自觉还是颇为满意的。 来到程光的书房程老师第一句话便是:“乖徒儿有你的信。” 道了声“师父!”殷扬从程师傅的手里接过信件。请示后回到自己的房里将信打开一观脸上喜色忽现随即消失不见嘴上轻声笑道: “三分归一……呵呵今后岛上的日子里便不用干练寂寞了……” o.115 乌飞兔走 乌飞兔走瞬息光阴;暑往寒来不觉三载。:;文字版 自从收到包破的信后殷扬原本打算暂住岛上的计划被迫作出改变。三年以来他倒有大半的时间都待在这桃花岛上。 不得不说程光程岛主实是一位思想开明的先进老师。对于武功已有基础的开门大弟子他的教导方式显得非常之宽松。往往是殷扬有兴趣学什么他便十分爽气的倾囊相授大方引导。 就算事忙没有空闲亦会告知后续的自习应该在哪里参考哪些典籍进行深入钻研。实比江湖上一些信奉“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人。”的“留一手”作为要强上太多太多。 这种难能可贵的负责态度确让一开始尚未熟悉程大先生另外一面的殷某人大为诧异。 随着师徒两人相处日久彼此间也都习惯了各自的脾气殷扬不禁又一次感叹家里那位老鹰王的眼神确实厉害。在此之前要让殷扬相信自己这个时常摸金盗墓长与枯骨为伴的另类导师有时候竟能这么的严肃刻苦勤谨较真基本上是不大可能的一回事情。 只是亲眼所见的总不会差。因此殷扬本对程光维持着的表面恭敬现在也渐渐都带了些难得的真心实意。毕竟这个师父除了传授他东邪一脉的高绝武学以外还教授了自己许多的其他东西。 自然那绝不是什么所谓的“做人道理”! 冬秋三岁殷扬最大的收获却不是当年黄药师赖以成名的弹指神通或者掌剑绝学。而是他统合少林、武当、峨嵋三派九阳功所成就的一门高深内功。 这门编辑并撰的汇总内功是在慕容世家疑似《小无相功》山寨版----《参合气诀》的基础上集成而来。百多年前觉远圆寂之时随口背诵楞伽经文。旁听的三人中无色悟到的“深”字郭襄所得的“博”字以及张三丰的“纯”字俱在其中! 三派九阳合而为一。 论篇幅它虽只有完整真经的十之六、七但也算很了不起了。殷扬还特地为这门心法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叫做《三阳一气功》取其“参合归混元三阳化一气。”之义。 当然少林、峨嵋两宗的九阳功法殷扬也没忘了给武当山寄去一份。收件人当然是张三丰。信中亦注明了所得的功法皆是殷扬走正规途径获得若有见疑可书信峨嵋掌门灭绝师太进行确询。 张三丰见到此言果就如殷扬所料不再介怀此事而是依样画葫芦的把两家均有残缺的内功心法大笔一挥融入进武当派的风格路数从而新成一功。 至于是不是起的《三阳无极功》的童子功名头殷扬就不得而知了。 之前他总是觉得没有九阳功的张无忌便不是真正的张无忌了。这下可好此位小表弟如果真的修炼成由张三丰亲自改编后的九阳心法真不知会成长到何种境地? 在这么一种略带期盼的心理下殷扬的练功度可谓奇快。足以堪比武林流心法的《三阳一气功》也已逐见成效。殷扬的功力终在他十八岁生日前再作突破靠近了三年前俞莲舟和殷野王的水平线。如果再进一步即能摸到一流高手的边…… 不过也仅仅是摸到“边”而已! 身形修长的白衣少年拳掌交加攻个不停。而在他对面的那个面容清矍的青衣老者则依旧悠悠然然的从容闪身便如信步花间片叶不沾一般潇洒自若飘逸至极。 那幅衣襟带风的仙风道骨模样简直帅到不行。同时也令狂攻无效气势渐馁的白衣少年郁闷得不行。 这三年里面随着两人讨教、切磋、指点的次数不断递进增加现在的程光已是越来越熟悉也越来越适应自身的攻击度了。虽然自己的身法与手仍然稳胜这怪老头一筹但想要在老奸巨猾的程光面前达到三年前与之初次交战时的那种优势已经再无可能! 找不到机会近身快斗的少年眼见程光的防守挥洒如意或格挡、或躲避总能于自己施展后招之前提前一步化解显然仗着经验老道的便宜。正对着这种好似无隙可循的防御境界他不由得大皱眉头。 身材长成风姿挺拔的殷扬三年过后眉宇间的英气更为浓烈。只见他剑眉一扬印堂上迅闪过一道青红之色原本已至极限的度凭空再增整个人仅在原处留下了一抹虚影可知其形之快已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先前还觉应付得轻松愉快的程光见状大惊足下一点身子迅斜退正想拉开距离再作观测却不想动秘法的殷扬早已算准了他的预定动作。轰鸣声响一掌划破空气携以无坚不摧的沉重之式牢牢的锁定对手头顶。 程光面对此掌自觉已躲不过右手一沉一抬干脆也是以这一掌回击。 程光的功力深厚殷扬的劲道殷实两者双掌相交本因是互不相让、不分胜负的平手局面。可这一次有备而来的殷扬双目中连连暴闪出缕缕精光丹田内的三阳真气宛如倒悬之海倾盆灌下。 掌力雄浑之处远过程光预先的想象。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内力修为远比对方高深的程光竟被殷扬如此凶猛的一掌给震得右臂垂软脚下连退三步不止! 掌及之时隐闻龙吟。 正是这三年之中殷扬练得愈加勤奋的降龙十八掌---- 龙战于野! 程光板着脸轻甩了下自己被徒弟震得暗痛不已的酸软右臂看着身前的大弟子眼神复杂的点评道:“你的掌法……已够火候!刚猛强势处即便连为师亦有不及。但你须知刚极易折凡事不宜太过。” 微一皱眉殷扬不以为然道:“比我弱者只需用至刚之力便可轻易取之。若碰到不可力敌者暂避其锋提压制总能寻到机会一击突破!师父所言的‘刚极易折’弟子不全认同。还是要视具体的情况而定罢。” 望着眼前自信满满气势凛然的殷扬。程光微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评价还能被这样反驳。他倒不是对殷扬的年轻气盛有何不满常与殷扬过招的他早就清楚其人临场战斗力的卓越强悍绝不能以常理度之。 但是他仍感觉自从修炼了那门见效奇快的《三阳一气功》后殷扬的身上那股咄咄逼人的凶戾之气实在是有点重了。 o.116 白马过隙 戾气?不见得吧! 对于程师父的看法殷扬持保留态度。:;文字版 所谓的三阳即是分为“太阳”、“中阳”、“少阳”三种修炼的乃是阳刚凶烈之气。如果没有程光口中的“戾气”那才真的怪了。 按照殷扬的理解参合气诀属于融合性很强的无属性心法。若再配合上其他的内功一齐习练大多都有事半功倍的出色效果。而三派九阳功虽然要点不同、各有侧重但其基础却都来自于同一门神功。 因此武学主旨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三年的充裕时间让殷扬将这门为自己量身定做并经由层层归纳总结的独特功法练到了某种相当高端的未知境界中。殷扬的真气修为爆力度、度均有了明显的进步与提高。 刚开始他还非常不适应自身一举一动当中皆带有莫大气力的夸张表现。那段时间初学乍练的殷扬常常出现坐裂椅子、腾空扎马或者举杯饮茶、玉盏崩碎的搞笑事件。 直过了很长时间他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外放的劲力真气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当中。但也由此可知殷扬在这三年里的实力确实有了极大的增强。而且也能从侧面看出这门被他误打误撞出来的《三阳一气功》却与原著中张无忌所学的那套“九阳神功”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不知是否是因为张无忌性格的关系倚天屠龙记中的九阳神功虽属牛逼但由曾阿牛演绎出来却稍逊了几分本应该有的霸气。一身精纯深厚堪称举世无双的强内力倒是显得太过温吞水了。 有时候就连殷扬自己也想是不是真如自己这般练法才能真正挥出九阳中的“阳”之真意? 一掌拍出斗室间立即出现了令人窒息的浓重风压! 修长的身形宛如标枪一般笔直。快要十八岁的殷扬在气闷的船舱里待得实在无聊忍不住原地不动对空出手击起一阵嘶响。 时至今日他已深切地感受到当初的自己与俞莲舟这等高手之间的战力差距究竟是有多少。三年前的殷扬不过是靠着十年以来苦练而得的部分优势不断的示强避弱而已。 如果真的考较起彼此的功力火候殷扬的实战或许还能保持不败但其具体的战况就绝对不会乐观。以俞莲舟为例只要将殷扬慢慢的钓着、拖着、熬着不受他引诱挑衅不跟他主动对斗只是矜矜业业的维系着正常交战…… 最终溃败的定是气尽力竭的十四岁少年。 不过目前的殷扬已将自己当年的短板弥补了许多。修为高了功力深了就连从前的武学特色亦因三阳一气功的影响从而加进了许多气势上的变化。再不用玩那套以己之矛攻彼之盾的老套手段。 诡异狠辣的凌厉鹰爪雄浑劲猛的降龙铁掌刚柔并济的精湛指力……再加上突然暴增的强悍爆力!这样的殷扬即使是武当俞二亦是有了与之平位交手的真正资格。 甚至自信的殷扬认为自己起码可拥有六成以上的获胜几率。 缓缓的收回手掌殷扬愈见英俊的脸庞上闪过一丝雍容的自得笑意。凄艳的夕阳透过圆形的舱窗照射进这小小的斗室将他挺拔的身姿在地上拖长成一条淡淡的暗影。 只听这条暗影的主人忽地一声长叹语气慨然道:“三年了呢……” 三年这个概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生许多事情同样也能改变许多事情。要知道世事无常如流水般飞逝的时光中不单单只有殷扬一人变化…… 天鹰教与武当派的关系由于张翠山和殷素素的关系已然变得越来越好。如殷离、殷立几个小孩子也都去武当山住过玩过。而张无忌本人更是经常随着自己的母亲回到娘家天鹰山进行热闹的探亲活动。 至于武当七侠中的另外几人亦对从前还挂有邪教之名的天鹰教印象大为改观。当然这也因为殷野王父子的特意交代所以出现在武当派众人面前的天鹰教众才会显得那么“顺眼”。 本来气势日盛的殷野王和那逐渐痊愈已然慢慢恢复其本身功夫的俞老三之间还存有着一个不得不说的纷争故事。只是在被殷扬示意的武当第三代大师兄周旋巧妙的种种安排下现在的两人已有了些男人间的意气相投。故往种种皆是有抛开不提的意思。 这种情形倒令始作俑者的殷扬感到颇为稀罕。十几年前阴险但倒霉的野王老爹可是被当时怒火攻心的俞岱岩打得华丽的喷血飞空呢…… 照自己老爹睚眦必报的狡诈个性会有那么大方到放弃报复不找回任何场子? 觉得殷野王近年来脾气有所转好的殷扬咂了咂嘴貌似仍然有些不信。正想舒络下筋骨打上一套逍遥游拳法以排解舟行沉闷却听门外有人喊道:“这位公子爷船头叫小的来通知您汗八里就快到啦!” 殷扬应了一声让那奴才走人嘴上疑道:“这船好快仅仅这么些天就已经到大都了?” 殷扬之前的目的地确是大都东北方向的天鹰教最新驻地由原先的东北马帮成员所重新组编而成的紫市堂悍马坛。 这个悍马坛的新晋香主名叫马通齐师出白马门又曾于五台山学艺。耍得一手漂亮的铜棍什么太祖棒杨家枪取经棍法五郎棍法五台山二十四路伏魔杖等全都能够使得令殷堂主较为欣赏。 而且马通齐又得李天垣手下的玄武坛主白龟寿极力推荐正觉天鹰教北方势力太弱而自己紫市堂的实力还不够的殷扬自然欣然应允。 于是殷扬手底下的第三个分坛出于他某方面早作准备的忧患考虑便如此急匆匆的成立了起来。 以领导的身份会见过武功一般但确机敏干练的马贼头目以后殷扬乘船西下准备往元朝的都一游。 却不想才刚下船的他竟然碰到了一位很久未见的老熟人…… o.117 大风起兮 一座茂密的树林当中殷扬姿态轻闲地斜倚在一根高大的树枝分杈上居高临下、眼带悠然的观看着树下的大戏。() 朦胧的月色下只听这附近林间兵刃相交之声响彻不绝一会儿有人吆喝:“往哪里走?”一会儿又闻:“堵住东边逼他到林子中去。这一次可不能再让这贼秃走了。”等等…… 不多时随着脚步声响几个人朝向殷扬的方位奔来。 黑暗中影影绰绰的只见七八个人正围着一个人相斗。中间那人赤手空拳双掌飞舞逼得敌人无法近身。斗得一阵众人渐渐移近。 不久一轮眉月从云中钻出清光泻地。殷扬借着皎洁的月光往下望去只见中间那人身穿一件单薄的白色僧衣是个四十来岁的高瘦和尚。围攻他的众人中却是有僧有道亦有俗家打扮的劲装汉子还有两个女子总共并有八人。 其中两个灰袍僧人一人手执禅杖一人手挽戒刀禅杖横扫、戒刀挥劈之际一股股疾风带得林中落叶四散飞舞显然力道不弱走得是外家功夫的路子。 另一道人手持长剑身法迅捷长剑在月光下闪出一团团的剑花剑法虽不咋地耍得倒挺好看也不知是否属于街头卖艺的科班出身。使得高枝上的那位正在悠闲俯视的殷某人看得极为过瘾。 还有一个身形矮小的汉子手握双刀在地下滚来滚去十分灵活总以地堂刀法进攻那白衣和尚的下盘。 至于那两个女子皆是身形苗条各执长剑剑法也是极尽灵动轻捷。 酣斗中一个女子转过身来半边脸庞照映在月光之下。殷扬眼神极好看得双目一亮心中默念了句逍哥流氓。 这位女子正是无当殷梨亭名义上的未婚妻子纪晓芙。张三丰百岁寿诞之日殷扬曾见过此女一面。当时留下的印象便是逍哥品味不错选了个身材高挑的长腿美女。 多年不见纪晓芙的样子一如从前并未有太大的改变……或许也是有一些的。毕竟少女与熟女之间总会有那么点区别。 原本觉着无聊还想到大都转转的殷扬既然因缘际会的碰上了这出大戏正是久旱逢甘露般的大呼过瘾一双目力过人的眼睛在黑夜中睁得很大丝毫不愿错放过如此精彩的群殴大战。 那个正被众人围攻的白衣和尚武功确实了得掌法忽快忽慢虚虚实实可谓变幻多端。打到快时几人连他手掌的去路来势都有些瞧不清楚。 因此纪晓芙等虽然人多却也久斗不下。 眼界光靠的殷扬认出这和尚所用的掌法正是有着“大风起兮云飞扬”之赞的《大风云飞掌》! 正想细细观摩者门名气颇响的掌法路数忽听树下的一名汉子喝道:“用暗青子招呼!” 下一刻就见一名汉子和一名道人分向左右两边跃开。紧跟着便是嗤嗤声响弹丸和飞刀不断的向那白衣和尚镖射而去。这么一来那身手颇强的白衣和尚便有点儿难以支持。 持剑的长须道人喝道:“彭和尚我们又不是要你性命你这么拚命干嘛?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大家一笑而散岂不甚妙?” 殷扬微微一楞心下立刻怀疑起道人口中的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来头。 那边彭和尚已然朗声说道:“那东西乃由我故人所托莫说彭和尚跟他大有渊源便是毫无干连也不能信口失言交予他人!” 那长须道人又道:“什么信口失言?我们又不是要杀人夺宝。大师只需把东西交给在下在下自会将之转交给江湖上的高人前辈处置。” 彭和尚闻言讥道:“文道人你自己不就是个“前辈高人”么还会安心交给别人?” 长须文道人老脸一红不再应话只是手中长剑又再快上几分。 在他旁边的一名灰袍僧人此刻突然叫了起来:“大师信不过他崂山上清派可曾信得了河北少林寺?” 这僧人显然是少林派的听彭和尚的言辞还算客气不禁起了争取之心。他还待再言猛听站在外圈的另外一个道人叫道:“自己人大家伏倒!” 围攻中的六人一听立即伏倒在地。确见夜色里几线白光闪动五柄飞刀风声呼呼对准了彭和尚的胸口射到。 本来以这彭和尚的伸手仅须低头弯腰、或是向前扑跌要不然就算使个简单的铁板桥后闪仰身使飞刀在胸前掠过亦能轻松躲避。但这时伏在地上的六人一起出手六般兵刃一齐上撩封住了他下三路的行动能力却又如何能从容的矮身闪躲? 殷扬目光一凝手上捻着一枚栗子正欲对这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彭和尚暗施援手却见这白衣和尚忽然间高高跃起任那阴险的五柄飞刀从他脚底下刺溜飞过。 只是飞刀虽然避开但两个少林僧的禅杖戒刀、长须道人的闪亮长剑已分从两边朝他腿上斩到。 彭和尚身在半空又无殷扬那般违背常理的变态轻功只得被逼行险左掌拍出波的一响击在那名少林僧人的脑袋上。跟着右手反勾已抢过他手中的那把戒刀顺势在禅杖上一格借着这股力道身子侧向飞出两丈去。 可怜的少林僧被他一掌重手击在了天灵盖上立时呜呼毙命。其余人等也是怒叫追去只见彭和尚足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七人又重新将他围住了。那得以幸存的使杖武僧此时势如疯虎一柄分量十足的禅杖直上直下的凶锤猛砸口中只是连连吼道: “彭和尚你杀了我师弟也休想活着离开此地洒家跟你拼了!!” 那长须道人更是浇油添火似的叫道:“他腿上已中了我的蝎尾钩暗器转眼便要毒身亡。” 众人争斗间斜眼观望果见彭和尚足下虚浮跌跌撞撞的好似站立不稳。 林中大风起兮坐在树杆上的殷扬心道好歹彭莹玉的门徒袁州周子旺也是与老爹合作良久的亲密伙伴。并且此人还在天鹰教的暗中支持下于元朝的大军围剿中硬挺了下来而没像原著中的那样早早身败…… 如这很讲义气的后世白莲教、弥勒教的创始人果真顶受大住。 说不得得助其一臂之力! o.118 云飞扬兮 彭和尚一跃丈许站立不稳不小心摔倒在地似已毒身亡。小说文字版 殷扬嘴角一翘安然观看着树下的动静却见那七人竟不敢走近到彭和尚身边。 好半会儿的功夫还是那个极具鼓动精神的长须道人提议道:“许师弟你射他两柄飞刀试试。” 那名先前施放飞刀的道人闻言右手一扬啪啪两响一柄飞刀钉在彭和尚右肩一柄则射入进他的左腿。躺在地上的彭和尚毫不动弹显已死去。 长须道人先前一步不禁连连叹道:“可惜!可惜!已经死了却不知他将东藏在了何处?” 七人放下疑心同时围上去察看。忽听得砰砰砰砰砰五声急响五个人同时向外摔跌彭和尚却已站立起身肩头和腿上的飞刀兀自在那儿插着鲜血直流。 原来他腿上刚中喂毒暗器便知今夜难以支持再斗索性装作假死诱得敌人近身以惊雷闪电似的手法连“大风云飞掌”在五个男敌的胸口上各印了一掌。 殷扬知他躺在地下之时一直就在暗暗运气这五掌掌力连着实凌厉刚猛。 纪晓芙和她同门师姐丁敏君见状俱是大惊由于离得最远的关系这时急忙跃开倒也避过了彭和尚的惊袭。再看那五个同伴时已是个个口喷鲜血。两个功力较逊的汉子不住口的仰声惨呼貌甚凄惨。 只是彭和尚这番急激运劲也已是摇摇欲坠身形摇晃不定。 耐不住寂寞的长须道人反应极快的叫道:“丁、纪两位姑娘快快用剑刺他!” 这时双方敌对的九人当中一名少林僧已死彭和尚和五个敌人同受重伤。只余下纪晓芙和丁敏君二女并无损伤。 丁敏君本不屑于长许道人的为人此刻听他受伤了还在嚷嚷不由的心道:难道我不会用剑还要你来指点?长剑斜挥一招“虚式分金”径往彭和尚足胫削去。看样子竟是心思毒辣一出手便要断人脚筋。 彭和尚长叹一声只等闭目待死。不想却听得叮当一响兵刃相交。张眼一看却是纪晓芙在危机时刻仗义伸剑将师姐的长剑格了开去。 丁敏君似乎一怔语态奇诡道:“怎么?” 纪晓芙道:“师姐彭和尚掌下留情咱们也不能赶尽杀绝。” 丁敏君疑道:“什么掌下留情?他是掌下无力。”说着不再理会纪晓芙直向彭莹玉厉声喝问:“彭和尚我师妹心慈救了你一命那东西被你藏在哪里这下该说了罢?” 她本料饶这和尚一命其人自会识相的讨罪告来。哪想这彭和尚仰天长笑口中说道:“丁姑娘你可将我彭莹玉看得忒也小了!和尚我虽比不得哪些侠肝烈胆的忠诚义士倒也知人不信不立的道理……” 他本身伤势已重又是突中镖毒此时怒而笑不由地气往上冲毒伤加剧。说到这里一口鲜血忍不住夺口喷出原本就属很勉强的身子摇摆两下踉跄坐倒在地。 丁敏君冷眼一亮踏步上前右足在他腰胁间连踢三下叫他再也无法装死偷袭。跟着哼声冷笑道:“你这和尚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时候倒装的一幅义士模样又做给谁看?” 高处的殷扬低估一句:不就给我看呗! 纪晓芙静默片刻再次插口道:“师姐……” 丁敏君断道:“这事儿让我来!” 她长剑一晃指着彭和尚的右眼说道:“你若不说我先刺瞎你的右眼再刺瞎你的左眼然后刺聋你的右耳又刺聋你的左耳再割掉你的鼻子总而言之我不让你立死便是。” 剑尖相距彭和尚的眼珠不到半寸晶光闪耀的剑尖颤动不停。 身为这个年代造反始祖的彭大和尚睁大了眼睛果然极有胆色尽是毫不转瞬的面对着刃尖淡淡回道:“素仰峨嵋派灭绝师太行事心狠手辣她调教出来的弟子自也差不了。” 说话间眼珠一瞪自有些造反头子的威势:“彭莹玉今日落在你的手里你便施展峨嵋派的拿手杰作让和尚见识见识吧!” 丁敏君被他瞪得心头毛厉声斥道:“死贼秃你胆敢辱我师门?不过是一件死物你究竟说是不说!” 长剑略向前送登时就欲刺瞎彭莹玉的右眼当剑尖快要点至其眼皮上时彭莹玉慌也不慌的凛然训道:“大丈夫作人的道理我便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丁敏君见他虽无反抗之力但神色之间对自己却大为轻蔑愤怒中长剑一送便真的去刺他右眼。旁边的纪晓芙看不过眼又一次挥剑轻轻格开柔声劝道:“师姐这和尚硬气得很不管怎样他总是不肯说的。真弱杀了他恐怕也是枉然。” 丁敏君怒道:“他辱骂师父心狠手辣我便心狠手辣一趟给他瞧瞧。这种魔教中的妖人留在世上只有多害好人杀得一个便是积一番功德。” 好一个“功德”!好一个佛门弟子! 殷扬最听不得别人讲这“魔教妖人”之辞眼中幽光闪动人也坐直了一些。 但听那纪晓芙续道:“这人也算是条硬汉子。师姐如依小妹之见便放他一命吧。” 丁敏君怪异的瞅她以眼眼珠一转朗声说道:“这里少林寺的两位师兄一死一伤上清派的两位道长身受重伤。海沙派的两位……大哥伤得更是厉害。难道他下手还不够狠么?我废了一只招子再来逼问……” 那“问”字才刚出口丁敏君手中之剑立如电闪疾向彭和尚的右眼刺去! 纪晓芙长剑横出巧巧妙妙的将丁敏君这一剑轻松格开并不示弱道:“师姐这人已无还之力这般伤害于他江湖上传将出去于咱们峨嵋派声名总是不好。” 丁敏君长眉扬起喝道:“站开些别管我。” 纪晓芙不依不饶道:“师姐你……” 丁敏君脸色难看口上抢道:“你既叫我师姐便得听师姐的话。别再这里罗里罗唆。” 纪晓芙道了声“是!”丁敏君长剑抖动又向彭和尚右眼刺去这一次却又加了三分狠劲。 殷扬中指微动却见那纪晓芙始终心下不忍又即伸剑挡格。她见师姐剑势凌厉出剑时也用上了不小内力。双剑相交只听当的一声火花飞溅。两人各自震得手臂麻退了数步。 丁敏君屡被忤逆实在是大为恼怒朝着纪晓芙大声火道;“你三番两次的回护这魔教妖僧到底是存了何般居心?” 纪晓芙道:“我劝师姐别这么折磨他。只要他说出东西的下落尽管慢慢盘问便是。 丁敏君面色一阴冷笑道:“难道我不知你的心意。你倒扪心自问:武当派殷六侠几次三番的催你完婚为什么你总是推三阻四?就连你爹爹也来催你时亦是宁可离家出走?” 纪晓芙身子微震缓缓答道:“小妹自己的事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干系?师姐怎地牵扯在一起?” 丁敏君哼道:“我们大家心里明白当着这许多外人的面也不用揭谁的疮疤。你是身在峨嵋心在魔教。” 纪晓芙脸色变白颤声道:‘我一向敬你是我师姐从无半分得罪你啊。为何今日却要这般羞辱于我?” 丁敏君寒声令道:“好!倘若你不是心向魔教那你便一剑把这彭和尚的右眼给我刺瞎了!” 纪晓芙捏了捏手中长剑慢慢回道:“本门自小东邪郭祖师创派始起历代同门就算不愿出家为尼选择自守不嫁的女子也是极多。小妹不愿出嫁那也……事属寻常。师姐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丁敏君冷冷道:“我才不来听你这些假撇清的话呢!你不刺他眼睛可是要我将你的哪些个事都抖出来?” 一片乌云飘飞而过将天上明月又一次挡回天中。 殷扬在高树上听得精彩身体微往前倾正听到纪晓芙柔声求道: “师姐望你念在同门之情勿再逼我。” 丁敏君听她示弱竟有些快意的笑道:“我又不是要你去做什么为难的事儿。师父命咱们打听的事情眼前这个和尚正是唯一的线索。他不肯吐露真相又杀伤咱们这许多同伴我让你刺瞎他的右眼乃是天公地道。你干嘛不动手?” 纪晓芙低声道:“他先前对咱二人手下留情咱们可不能回过来赶尽杀绝。小妹心软下不了手。” 说着将长剑插回剑鞘。 丁敏君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失声讥道:“呵呵你说你心软?师父可常赞你的剑法狠辣性格刚毅最像师父她老人家了。一直……有意把衣钵传给你呢!你又怎会心软!?” 她们同门师姐妹吵嘴旁人都听得没头没脑。直到这时才隐约听出来似是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对纪晓芙甚为喜爱颇有相授衣钵之意。而作为师姐的丁敏君心怀嫉妒这次不知抓到了师妹什么把柄便存心要她当众出丑。 殷扬从树枝上站了其来活络了以下僵直很久的双臂背脊。只听树下的丁敏君又道:“纪师妹我来问你那日师父在峨嵋金顶召聚本门徒众传授她老人家手创的‘灭剑’和‘绝剑’两套剑法你却为什么不到?又为什么惹得师父她老人家大雷霆?” 纪晓芙道:“小妹在甘州忽患急病动弹不得此事早已禀明师父师姊何以忽又动问?” 丁敏君冷笑道:“此事你瞒得过师父须直瞒不过我。下面我还有一句话要问你你只须将这和尚的眼睛刺瞎了我便不问。” 一旁瘫倒的彭莹玉听得很是郁闷他这又不是写轮眼为何丁敏君竟会如此惦记?与她师妹吵架吵到了现在仍是念念不忘! o.119 兮归故乡 殷扬在高树上听得精彩身体微往前倾正听到纪晓芙柔声求道: “师姐望你念在同门之情勿再逼我。小说;丁敏君听她示弱竟有些快意的笑道:“我又不是要你去做什么为难的事儿。师父命咱们打听的事情眼前这个和尚正是唯一的线索。他不肯吐露真相又杀伤咱们这许多同伴我让你刺瞎他的右眼乃是天公地道。你干嘛不动手?” 纪晓芙低声道:“他先前对咱二人手下留情咱们可不能回过来赶尽杀绝。小妹心软下不了手。” 说着将长剑插回剑鞘。 丁敏君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失声讥道:“呵呵你说你心软?师父可常赞你的剑法狠辣性格刚毅最像师父她老人家了。一直……有意把衣钵传给你呢!你又怎会心软!?” 她们同门师姐妹吵嘴旁人都听得没头没脑。直到这时才隐约听出来似是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对纪晓芙甚为喜爱颇有相授衣钵之意。而作为师姐的丁敏君心怀嫉妒这次不知抓到了师妹什么把柄便存心要她当众出丑。 殷扬从树枝上站了其来活络了以下僵直很久的双臂背脊。只听树下的丁敏君又道:“纪师妹我来问你那日师父在峨嵋金顶召聚本门徒众传授她老人家手创的‘灭剑’和‘绝剑’两套剑法你却为什么不到?又为什么惹得师父她老人家大雷霆?” 纪晓芙道:“小妹在甘州忽患急病动弹不得此事早已禀明师父师姊何以忽又动问?” 丁敏君冷笑道:“此事你瞒得过师父须直瞒不过我。下面我还有一句话要问你你只须将这和尚的眼睛刺瞎了我便不问。” 一旁瘫倒的彭莹玉听得很是郁闷他这又不是写轮眼为何丁敏君竟会如此惦记?与她师妹吵架吵到了现在仍是念念不忘! 纪晓芙低头不语心中好生为难稍一计较终是轻声问道:“丁师姐你全不念咱们同门学艺的情谊吗?” 丁敏君状若不闻只是问道:“你刺也不刺?” 纪晓芙咬了咬唇柔声轻道:“师姐你放心师父便算真要传我衣钵我也是决计不敢承受。” 丁敏君心中得意表面上反而怒道:“好啊!这么说来倒是我在喝你的醋啦!” 说着说着竟也冒出了真火:“我什么地方不如你了要来领你的情还要你来推让?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刺是不刺?” 纪晓芙继续递着软话:“小妹便是做了什么错事师姐如要责罚小妹难道还敢不服么?这儿有别门别派的朋友在此你如此逼迫于我……” 说到这里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丁敏君完全不吃这套冷冷笑道:“嘿!你装着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儿心中却不知在怎样咒我呢。那一年你在甘州是八年之前呢还是九年之前……我可记不大清楚了。你自个儿当然是明明白白的那时当真是生病么?生倒是有个‘生’字却只是生娃娃罢?” 纪晓芙听到这里转身拔足便奔。 丁敏君早料到她要逃走飞步上前身法确因兴奋而变得平时为快。长剑一抖拦在纪晓芙的面前接着爆料道: “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把这彭和尚的右眼给刺瞎了。否则我便要问你那娃娃的父亲是谁?问你为什么明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却要去维护魔教的妖僧?” 纪晓芙气急败坏道:“你…你不可理喻……你让我走!” 丁敏君挺起长剑指在她的胸前大声叱道:“我问你!你把娃娃养在哪里?你是武当派殷梨亭殷六侠的未婚妻怎地去跟旁人生下孩子?” 这几句石破天惊的话问了出来听在耳中的人都是禁不住心头一震。 殷扬虎躯小震见那纪晓芙脸色苍白向前疾冲。 丁敏君突下杀手刷的一剑已在她右臂上深深的划了一剑直削至骨。纪晓芙受伤不轻再也忍耐不住自己刚烈的性子左手拔出佩剑寒声道:“师姐你再要苦苦相逼我可要对不住啦!” 丁敏君心知今日既已破脸自己又揭破了她的隐秘她势必要杀己灭口。而自己的武功尚不及她当真性命相搏那可是凶险至极。是以一上来乘机抢先伤了她的右臂听她这么一说当下一招“月落西山”直刺她的小腹。 纪晓芙右臂剧痛眼见师姐这第二剑位置阴损又是毫不容情。当即左手使剑还招。她师姐妹二人互相熟知对方剑法攻守之际分外紧凑也是分外的激烈。 旁观众人虽然个个身上带伤既无法劝解亦不能相助哪一个只有眼睁睁的瞧着愣心中观看美女打架的八卦因素瞬间便被点燃。均是暗自佩服: 峨嵋作为当今武林的四大宗派之一剑术果然高明之至名不虚传! 纪晓芙右臂上的伤口流血不止越斗鲜血越是流得厉害。她连用杀着想将威吓丁敏君逼开以便夺路而走。但她不如殷扬左手使剑甚是不惯再加上受伤以后原有的武功已留不了三成。一时间竟也屡遇险况。 总算丁敏君这位师姐对于这个师妹向来极是忌惮不敢有过分进逼只是缠住了她要她流血过多自然衰竭。 眼见纪晓芙步履蹒跚剑法渐渐散乱已有支持不住之象。丁敏君刷刷两招纪晓芙运动不便得右肩又再接连中剑半边衣衫全部染满了鲜血。 彭和尚忽然大声叫道:“纪姑娘你来将我的右眼刺瞎了罢。彭和尚对你已然感激不尽。” 他想纪晓芙甘冒生死之险回护敌人已属极为难能。何况丁敏君用以威胁她的更是一个女子瞧得比性命还重要的清白名声。以他的性情自是感激不尽。 倒让殷扬立在树上看戏之余倒觉得这个和尚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其实这时就算纪晓芙答应师姐所命前去刺瞎了彭和尚的右眼丁敏君也已必饶她不过。她知今日若不乘机下手除去这个师妹日后可是后患无穷。 彭和尚见丁敏君剑招狠辣立刻大声叫骂:“丁敏君你好不要脸!无怪江湖上叫你‘毒手无盐丁敏君’……” 毒手无盐丁敏君!好酷的名头! 殷扬移到树梢心下大叹此外号之风味泼辣! 而那彭和尚则在那边滔滔不绝的开骂着:“……果然是心如蛇蝎貌胜无盐!要是世上女子个个都似你一般丑陋令人一见便即作呕天下间的男子人人都如在下一样要去做和尚了。你这‘毒手无盐’老是站在我跟前彭和尚做了和尚仍嫌不够。还要瞎了双眼来得快活。” 实际上丁敏君虽非什么大美女却也颇有一些姿容。面目俊俏颇有吴越楚楚之致。 彭和尚混迹江湖深通世情知道普天下女子的心意不论她是丑是美你若骂她容貌难看她非恨你切骨不可。他眼看情势危急便随口胡诌给她取了个“毒手无盐”的诨号盼她大怒之下转来对付自己纪晓芙便可乘机脱逃。至少也能设法包扎伤口。 可丁敏君暗想待我杀了纪晓芙还怕你这臭和尚逃到哪儿去?因此对他的辱骂似是充耳不闻欲等待会儿空下手来送这苍蝇般的妖僧魂归西方…… 彭和尚看见自己的激怒战术不成不禁就有些气急。念头一转又再试着人身攻击道: “纪女侠冰清玉洁江湖上谁不知闻?可是‘毒手无盐丁敏君’偏偏自作多情妄想去勾搭人家武当派的殷梨亭。殷六侠不来睬你你自然想加害纪女侠啦。哈哈你颧骨这么高嘴巴大得像血盆焦黄的脸皮身子却又像根竹竿人家英俊潇洒的殷六侠又怎会瞧得上眼?你也不自己照照镜子便三番四次的向人家乱抛媚眼……” “住口!!” o.120 兮守四方 “住口!!” 丁敏君直听得恼怒欲狂一个箭步纵到彭和尚身前挺剑便往他嘴中刺去。(本書轉載丁敏君的颧骨确实微高嘴也亦非标准美女的樱桃小口皮肤的颜色也不够白皙又生就一副长挑身材这一些微嫌美中不足之处她自己确然常感不快可是旁人若非细看本是不易查觉。 岂知这彭和尚很有些花露水一双恶眼练得锐敏至极非但看了出来更加加油添酱、张大其辞的胡说一通却叫她如何不怒? 更何况殷梨亭其人她从未见过“三番四次乱抛媚眼”云云真是从何说起? 不过在殷扬客观的立场上看来丁敏君的容貌倒是有些西方式的性感。一双长腿也是绷紧有力。摸了摸下巴怀疑起彭莹玉造反之前所干得勾当来。 丁敏君一剑将要刺到树林中突然飞出一物。只听尖利的哧响一声丁敏君不及收招长剑已然先一步撞上此物。一记叮当脆响峨嵋派的佩剑应声折断。丁敏君右手一颤胸口闷痛只觉全身皆在战栗!虎口上已被震出血来。 如此电光石火般的一瞬之间如此威力绝大的断剑一击…… 场中众人均是大惊。 丁敏君目瞪口呆正欲回神眼前白衣旋转一人已至面前。 那人挥掌拍出似慢实快的击中了丁敏君的挺拔胸口。又是砰然一声将她推得跌出数步。下盘不稳一跤摔倒极复肉感的翘润红唇间满是狂喷而出的温热鲜血。 一柄断成两截的长剑还未来得及从丁敏君的手间滑落到地上就被这人姿势轻巧的从容接住。之后按在手心里一阵旋转揉搓不多时一团白亮的废铁便被此人抛落在地。 沉寂了很久时间的长须道人正想走近几步开口惊呼却被来人回身虚点立马双膝一酸软倒在地。 殷扬面带笑意心想自己中指和无名指的弹力配合当真有些展。深知自己的“温柔”一掌已将热唇长腿的丁敏君的肋骨震折了数根便不与之太过在意。 只是微笑的看着惊魂稍定的另外一位峨嵋长腿美女轻轻的撕下衣襟包扎好臂上、肩上的伤口举剑戒备的正面着自己。 殷扬目光不变左袖轻拂藏在袖中的中指运起参合指诀与弹指神通的法门遥控着连弹几下便解开了离他不远正卧在地上的彭和尚其腰间被封的几处穴道。 保持姿势一言不仍旧静望着纪晓芙。 彭和尚的修为终究偏高一些暗逼毒素以后内伤已然小好此时蹒跚的爬起谢道:“纪姑娘请受我彭和尚一拜。” 说着行下礼去。纪晓芙轻轻一闪避在一旁不受他这一拜。鹅蛋脸上的一双秀目仍然警惕的盯着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神秘少年。 自我感觉良好的彭和尚自知表错了情。微有些尴尬就向殷扬的方向拜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正所谓大恩不言谢自觉对面的花和尚貌似对自己这个真正懂的救命恩人谢意逊逊比之那位峨嵋派的美女来确要差得多了。侧对着彭莹玉的殷扬坦然受礼不出一语。把今夜倒了血霉的彭和尚晾得颇为尴尬。 被殷扬随意点倒的长须道人因为先前的某人信手耍帅的缘故忽觉自身又能动弹。小心的看了殷扬一眼觉此人并未再注意自己这个小角色连忙捡起刚才遗落在地下的一把长剑朝纪晓芙表态道: “这丁敏君胡言乱语毁谤姑娘清誉令名;不能再留活口。” 说着挺剑便向丁敏君的咽喉刺下。纪晓芙横移一步左手挥剑挡开冷道:“她是我同门师姐她虽对我无情我可不能对她无义。” 彭和尚道:“事已如此若不杀她这女子日后定要对姑娘大大不利。” 纪晓芙听到“大大不利”四字似乎想起了什么身体一颤垂泪语道:“我是天下最不祥、最不幸的女子一切认命罢了!彭大师你别伤我师姐。” “纪女侠所命焉敢不遵?” 彭和尚叹了口气不再劝说。那个形象猥琐的长须道人无奈下只得讪讪的退到一侧。 纪晓芙瞧了眼古里古怪一言不的沉默殷扬。偏对着丁敏君低声说道:“师姐你自己保重。” 说着还剑入鞘与彭和尚汇合一处与沉静的白衣少年相互对峙。显然这同时得救的俩人对于忽然现身的殷扬并没有多少的安全感。 彭和尚反应很快对那身受重伤、躺在地下的五人说道:“我彭和尚跟你们并无深仇大冤本来就不是非杀你们不可。” 顿了一顿指了下面色惨白的丁敏君道: “但是今晚这姓丁的女子诬蔑纪女侠之言你们都已听在耳中传到江湖上却叫纪女侠如何做人?我不能留下活口乃是情非得已你们可别怪我。” 说着一剑一个手脚麻利的将就近的一名道人、一名少林僧、两名海沙派的好手尽数刺死送归老家。只留下躲在一侧看着自家师弟被刺而亡的长须道人一个。 紧跟着彭和尚又走到了丁敏君的跟前欲要在其肩头上划上一剑意为同样此处受伤的纪晓芙出气。 殷扬轻哼一声本来就是心存试探的彭和尚立即收手看了眼措手不及正想出言阻止的纪晓芙态度莫名的微点了点光头持剑紧对殷扬。 丁敏君刚被吓得心胆欲裂但她重伤之下却又抗拒不得。只得嘴硬骂道:“贼秃你别零碎折磨人痛痛快快一剑将我杀了罢。” 彭和尚摸不清殷扬来路这时不敢伤她只是呵呵取笑:“似你这般皮黄口阔的丑女我是不敢杀的。只怕你一入地狱将阴世里千千万万的恶鬼都吓得逃到人间来又怕你吓得阎王判官上吐下泻岂不作孽?” 说着大笑三声掷下长剑长步前挪到达殷扬面前。人一停僧衣一摆向殷扬询道:“这位始终一句话也不说的白衣施主到底是敌是友? 殷扬闻言不答看了看喘息很久终能以鞘拄地一跛一拐勉强站立起来的丁敏君。 回头朝着对面一前一后的彭和尚与纪晓芙方向展颜一笑好似无所谓的答道: “随便吧……” 笑呵呵的彭和尚一楞下意识的确认道:“什么?” 殷扬微微一笑长袖突然一旋。天边的乌云都仿佛被这一旋给徐徐吹散露出了明白照人的月亮来。 月光铺下重新笼罩大地。 彭和尚但觉眼前一闪隐在袖后的殷扬瞬间便消失在了他的视觉当中。心中警兆一显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已经摸到了他的喉结之上。右手猛抬想要护住喉咙对方的指间早已优雅的轻拂而过点向自己胸口。左手笨拙遮挡的同时对方又已绕到身后扣指一弹轻击在了他的脊椎第三截骨头上。 刚想转身手筋被人点得一麻不知何时已着其人之道! 彭莹玉被惊出一身的冷汗只觉得对方的攻击好似无处不在。四面八方均有奇袭闪现。而自己出招度本身已算甚快的大风云飞掌根本就守不住对方的这一扣、一拂、一弹、一点。 o.121 杨女不悔 饶是彭莹玉的身手不赖江湖上的名头极响这时候也不禁大惊失色。小说整理仅在短短的一瞬之间便被白衣人宛如鬼魅似的轻功完全震住! 参考研究完慕容世家《神行百变》的殷扬三年前本就卓越的轻身之法到了三年后的今天早已百尺竿头更上一步。在这个世间上已少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彭和尚咬了咬牙忍住右臂的麻痹痛感正欲张口作问殷扬已围着他绕上一圈又往他身后的纪晓芙逼去。 纪晓芙的右手紧张的扶在剑柄之上正想仗剑拒敌哪料殷扬的冲击度实在快得离谱。左手先到在她滑腻的手背上轻轻一弹劈手就将她的峨嵋佩剑一举夺过。接着顺应纪晓芙刚才挺起剑鞘的动作轻轻一转稍稍抖动剑柄端头便已轻轻的敲击在长腿美女形状柔美的削俏双肩上。 纪晓芙顿觉自己的两手瘫软无力再也使不出任何劲道。 殷扬的左手倒持宝剑右手伸前一探搂住纪晓芙的纤细腰肢头也不回的继续前冲。度之快竟令身为五散人之一的彭莹玉根本无从反应。脚下下意识的追出两步无奈的停下身来望着那一白一红仿佛合二为一的两个身影迅的变成黑点消失在漆黑的天幕底下。 空气中犹然留存着一句畅快的笑言: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人我带走大师自便!” 彭和尚呆了半晌终是无言的苦笑一声不再看那自觉逃过一劫因而面色诧异的丁敏君转身径自离去…… 月色当空两旁树影飘斜不住的往后抛落。 被殷扬的左手优雅一拂从而不能逃、不能动、不能语的纪晓芙只觉两侧的景物倒退的飞快以她的眼力竟也出现了目不暇接的感觉心知这个只用一招就擒住自己的神秘少年身法快捷处实已到了耸人听闻的程度只得心中祈祷暗盼这挟持自己的白衣人未存有什么恶意邪念。 殷扬软玉温香在抱足下连点奔得飞快。笔直的前进道路上偶尔有林树挡道亦是高跃低纵轻松自如无有半点的停顿颠簸。倒让那位被他搂紧腰部几乎贴身在怀中的高挑女郎未感到任何不适。 疾冲了一盏茶的功夫殷扬终于停下了他那骇人至极的赶路度就像标枪一般稳稳的钉立在一棵离地约有近十米高的粗大树干上。右手一松放开身受拐带的峨眉侠女笑着问道:“纪女侠可有兄长。” 直到这时纪晓芙方才醒悟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已被他解开了哑穴。深感殷扬的手法太过神出鬼没虽不知白衣少年此问的用意但为形势所逼她只得语意谨慎的答道:“家父只有我一个女儿……” 少年微一皱眉似乎有些疑惑不解毫不客气的打断确认道:“你确定?” 纪晓芙奇怪的心想这人问这个干吗嘴上仍是小心的回道:“是的家父……” 白衣少年根本就不想让她接着解释又打断道:“私生子呢?你知道吗?” 纪晓芙差点绝倒但听白衣少年跟着道:“有个……叫纪晓岚的你确定没有听过?” 纪晓芙显得有些呆呆的摇一摇头不知是我军太弱还是敌军太狡猾反正自觉已无法跟得上少年人的思路。 “奇怪了……” 少年微一沉吟英俊的脸庞上浮现出一种诚恳的歉意:“那抱歉了是我误听奸人之言找错人了还望纪女侠多多包涵。” 不等纪晓芙反应少年一个闪身从近乎十米高的树上一跃而下落地后不做任何调整侧倾着身形电闪般消失在原处。 纪晓芙眨了眨眼全然没有搞清楚现下的状况。 等缓过神来自叹逃过一难的纪晓芙自那树干上分散段跳下观察了下方位往一个方向离开。这棵树下忽地白影一闪冒出一条人影不疾不徐的跟随其后…… 夜阑人静一处位于郊外的茅舍中除了噼啪的柴火燃烧声和细微的呼冷轻喘声外再无别的声息。突然之间屋外传来了一个轻轻的脚步声音足步缓慢走向茅舍而来。 过了片刻茅舍中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问道:“是妈妈么?” 从声音听来女孩的年纪甚幼。 负伤归“家”的纪晓芙听到女儿的声音苍白的容色上终是流露出一丝温馨开生应道:“不儿还没睡吗?” 回话中纪晓芙推开房门进入茅舍但见屋子里灯火明亮一个小女孩儿坐在床头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盯门口。看到右臂染血的纪晓芙进来连忙从床上爬起穿上自己绣有小红花的小棉鞋迈着小步子跑了过来心疼的搀住妈妈的左手小心翼翼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血迹泪珠盈盈的问道:“妈你怎么啦?这……痛不痛啊?” 纪晓芙摇了摇头忍疼笑道:“孩子你累不累?” 小女孩儿道:“我不累。妈你别怕。我们去找医生给你治伤你就不痛了。” 纪晓芙望着女子的小脸脑中又想起了先前丁师姐的恶语轻声叹息道:“妈妈不痛……唉苦命的孩子……” 躲在门外听墙角的某人听到此处不由一笑心想这个苦命的孩子应该就是那位择偶标准极其另类的杨不悔了。身随意动闪身来到门口出声言道:“纪女侠刚才……在下忘了问你一句话了。” 纪晓芙见他去而复返现身于此哪还不明白此人之前乃是借故假作离去实际上却是要自己带他来到这里? 只是屋内的烛光照映在这白衣人的脸上竟似有些面熟…… 当年她在武当山上见到殷扬的时候他还未满十五岁。这时两人相隔四年再度照面。殷扬自面带笑意的稚气少年长成为如今身材挺拔的神秘帅哥。黑夜中突然相逢又哪里是只有一面的纪晓芙能够认得出来此刻一愕之下迟疑问道:“你……你……” 殷扬从容一笑说道:“纪姑娘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张真人百岁寿诞之时我俩可曾见过一面。 纪晓芙“啊”的一下惊呼出声。显然经由殷扬的明显提醒她已回忆起了当初的那个与少林神僧、武当二侠战得旗鼓相当大方微风的稚龄少年。特别是殷扬这一笑更能将那时候的气质与现在习练三阳一气功后变得英气逼人的殷扬联系、重叠在一起。 纪晓芙百思千想万万料不到竟会在此处面见到他。想起自己未嫁之身却携了一个女儿而当时以外戚身份出席张三丰寿宴的殷扬又与自己的未婚夫殷梨亭沾亲带故。虽然关系较远终究难以交代不由得又羞又窘直胀得满脸通红。 她受伤本就不轻这一惊之下身子摇晃便要不稳摔倒。 她小女儿只有**岁的年纪见母亲快要摔跤慌忙用双手啦住她手臂可是人小力微又济得甚事?眼见两人牵连着都要摔跌殷扬抢上一步扶住纪晓芙完好的左肩口中言道:“纪姑……”想到现在既已表明身份也不用在装作不知于是改口说道: “……纪姐请进去休息一会儿。” 一句话就把自己的辈分硬是提高了一班。 纪晓芙惊慌失措下也未听清他的称呼只是心情杂乱的任由殷扬扶着她走进屋内。灯火之下殷扬现她的右肩上所受的刀剑之伤竟然颇为严重前边匆忙包扎的布片上还在不断的渗出鲜血。 殷扬经过程光的三年教诲又曾参阅过桃花岛图书馆的海量书籍。此时的医术早已胜过寻常的所谓“名医”不比原著中随着胡青牛学习而并无实践任何经验的张无忌差上多少。 当下右手一闪摒起食中二指隔着衣物便在她肩头“云门”、胸口“华盖”、肘中“尺泽”等七处穴道上点刺下去。认穴极准手迅捷确是一等一的针灸技艺。 对于殷扬这等指力强悍又先后习练了参合指诀、弹指神通等内外指功的人而言施展起针灸技术来自然效力更增。 纪晓芙浑浑噩噩间被他刺点穴道仍是恍若未觉。该隐殷扬的手法极快一转眼间七个穴位竟皆点到却与在树干上解其滞穴时的拂穴手法大不相同。 纪晓芙只觉肩头、胸口的闭塞疼痛之苦立时大减不由的又惊又喜赞道:“想不到殷公子还有这么高的技艺!” 她本身自觉惊叹因此脱口而出。待她赞叹出口又想起自身的处境跟殷扬之前出显现时的古怪一下子觉得两人的关系并未如何相熟便又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又记起最先在树林边上自己力救彭和尚的时候丁敏君对自己的种种说话定都被殷扬听进了耳中。联系自己未婚生子、对不起武当殷六等种种情由面对殷扬的眼光她显得心虚起来。 正因陡然间遇到和殷梨亭相识之人当然窘迫异常深感无地自容。却不知让她更为无地自容的脸丁敏君也不清晰的某些缘由殷扬俱都知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殷扬见纪晓芙赞了一句又开始自行呆便转过目光往站在母亲身旁的女儿看去。但见这小小女孩生得眉目如画黑漆般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正好奇的望着自己。 见到自己的眼神移来那小女孩儿自以为很隐蔽的将小口凑在心不在焉的母亲耳边低声询道:“妈这个哥哥便是医生吗?妈妈不再痛啦?” 纪晓芙听她喊自己为“妈”忍不住又是脸上一红。事以至此自知也无法再做隐瞒神色甚是尴尬的介绍道:“这位是殷家哥哥他……他……”纪晓芙“他……”了好久仍是想不出殷扬与自己的正式关系究竟为何。 一旁的殷扬随意的找了把椅子坐下笑着接过话茬道:“哥哥是你妈妈的朋友。” 纪晓芙瞄了他一眼并没有反驳只是略垂下头向殷扬低声道:“她……她……”正当殷扬以为纪晓芙又会“她……”个不停时纪晓芙豁出去般的深呼吸道:“她叫‘不悔’。” 脸色恍惚间忽然顿了一顿又道:“姓杨叫杨不悔!” o.122 西游昆仑 “姓杨叫杨不悔!” 殷扬大有深意的看了语气徒变坚定的纪晓芙一眼侧过身对杨不悔笑道:“你好啊小妹妹你的名字里倒有一个字跟我有些相像。()我叫殷扬你叫杨不悔。” 纪晓芙见殷扬神色如常并无责问刁难之意心下稍宽倒对这位武功高强的陌生熟人有了些莫名好感即向女儿道:“殷哥哥的本领很好妈已不大痛啦。” 这话里明的是对杨不悔安慰事实上确也同样在向殷扬暗示自己的善意。殷扬听得一笑心道灭绝中意这个纪晓芙倒也并不全是看在她爹纪老英雄的面子上。观其言行亦算是聪敏灵秀的可造之材。 杨不悔灵活的大眼睛转了几转突然摇了摇妈妈的手走上前去踮起脚尖抱住殷扬仰起小脸在他的面颊上轻吻了一下。 她除了母亲之外从来不见外人这次母亲身受重伤出血甚多。急难之中竟蒙殷扬替她减轻痛苦心中自是大为感激。她对母亲表示欢喜和感谢向来是扑在她怀里在她脸上亲吻这时对殷扬便也如此。 殷扬这还是次被小姑娘吃了豆腐。刚才见到比小昭都还要小点的小不悔生得粉嫩可爱一时间竟未反应过来。待回过神却见一派天真的杨不悔已经回到了纪晓芙身边不禁的苦笑起来。 暗道:没想到自己也有被耍流氓的一天。 纪晓芙见状含笑斥道:“不儿别这样你殷哥哥不喜欢的。” 杨不悔圆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不明其理转头问殷扬道:“大哥哥你不喜欢么?为什么不要我对你好?” 殷扬一愣笑道:“我喜欢的我也对你好。” 当下将杨不悔的小手搀过在她柔嫩的面颊上也是轻轻的吻了一下确是大哥哥对小妹妹般的喜爱。 杨不悔拍手笑道:“殷哥哥你快替妈妈的伤全都治好了我就再亲你一下。” 殷扬见这个小妹妹天真活泼纯真可爱与知心懂事的小昭又有不同。心中寻思这小姑娘的年纪较小倒可作为弟媳妇进行培养。 无忌? 这家伙自动撇过。 殷俊? 呃老二貌似喜欢成熟御姐型的两人不大合适。 倒是老三…… 恩貌似可以培养一下下的说。 当晚殷扬一边与天真烂漫的小不悔逗趣一边帮助纪晓芙疗理伤势。 剪开纪晓芙创口边的衣服觉她的肩臂上共受有两处剑伤臂骨险些折断。上臂骨处更有一块位置差点裂成碎片显见丁敏君出手之毒。这等骨碎在外科中本是极难接续但在桃花岛传人的眼里看来却属寻常。 于是替她接骨疗伤敷上些随身携带生肌活血的优质药物。因为条件有限也开不了什么药方只能包扎妥善又让纪晓芙早点休息。一通忙活下来熬夜等母的杨不悔早已经倚偎在母亲的怀中沉沉睡熟。 看了眼小不悔憨态可掬的睡姿殷扬与今夜关系拉近不少的纪晓芙相视一笑便自盘坐椅上闭目调息起来。 次日各人用过早餐殷扬和纪晓芙带着小姑娘出外散步。 杨不悔追赶着蝴蝶越逐越远。纪晓芙似还记得昨天晚上殷扬曾经说过他还有一句话想要询问。 沉默的跟在殷扬身后来到一处山坡。殷扬便在草地上随意的坐了下来。 纪晓芙看了他一眼对女儿道:“不儿别追蝴蝶啦你去找些野花来编两个花冠咱们每人戴一个。” 杨不悔很是高兴自去采花摘草。 殷扬呼吸着清晨的空气遥望着天边的那彤朝阳淡淡问道:“纪女侠关于我要问的问题……你可曾准备好答案了吗?” 纪晓芙一怔佯作奇道:“殷公子你还没问我怎么……” 说到这里微一沉吟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谎言并不能瞒过眼前的少年于是轻声叹道:“我爹爹和我师父都跟我说起过你我也知道你很有本事……只是你想问的事……” 一夜相处下来已然不再紧张的纪晓芙谈到此事又是脸上一红。这倒不能怪她心怯实因当时的年代未婚先育、未嫁生你乃是触犯礼教大防的妇逆之事。因此像纪晓芙这种武学世家出身又至峨嵋学艺的武侠打女亦是颇为忌讳。 纪晓芙尴尬道:“昨晚你救了我的性命。而且听你的口气似乎对此事略知一二……我……也不想瞒你什么。” 说着说着纪晓芙的眼睛红了起来与昨日的情形一样又开始自怨自艾起来:“何况你待我和不儿都很好还帮我治疗剑创。我满腔的苦处除了对你说之外这个世上也没有可以吐露之人了……” 说到这里不禁流下泪来。 纪晓芙坐到殷扬旁边取出手帕拭了拭眼泪道:“自从几年多前我便不敢去见师父也不敢回自己的家……” 殷扬插口道:“殷梨亭虽然不错但要是你不欢喜他自然不用勉强自己喜欢他、嫁给他。” 纪晓芙楞了一楞感慨道:“你果然知道。” 苦笑一生缓缓续道:“其实也不是我有意对不起殷六侠。当时我是事出无奈可是……可是我也没后悔……” 望着朝阳升起神情恍惚的纪晓芙丝毫不介意与殷扬谈论这些男女情爱之事只是娓娓轻道: “我离开峨嵋以后带着不儿在此以西六百余里的舜耕山中隐居。两年多来每日只和樵子乡农为伴倒也逍遥安乐……” 纪晓芙尤带泪珠的脸上浮过一丝怀念的色彩:“半个月前我带了不儿到镇上去买布想给不儿缝几件新衣却在墙角上看到白粉笔画着一圈佛光和一把小剑粉笔的印痕甚新……” 殷扬言道:“这是你峨嵋派外出办事呼召同门时的讯号。” 纪晓芙轻点了点头接着道:“……我看到后自是大为惊慌沉吟良久自忖我虽很久未归师门但我也没做任何欺师叛门之事今日说不定同门遇难岂能不加以援手?于是依据讯号所示一直跟到了昨天的那片林中。” 没有做欺师之事? 不见得吧…… 如与峨嵋派的大仇人杨某有染一世不晓得算是不算?不过就目前而言这纪晓芙或许仍未了解那位姓杨的人士究竟有多少斐然战绩…… 殷扬一边暗中寻思一边耳闻纪晓芙将昨个儿夜战的前因后果道给他听。从她的话语中得知奉师命前来此地的丁敏君所为之物乃是一方玉石。但是何种玉石丁敏君则并没有告诉过纪晓芙。 两人叙话扬不悔那边已经编好了一个花冠笑嘻嘻的走来道:“妈这个花冠给你戴。” 说着给母亲戴在头上。杨不悔歪着小脑袋欣赏了下自己的杰作仿佛感到有些不满意撅嘴说道:“这个不好看我再帮妈妈你编一个!” 纪晓芙笑了笑回道:“乖孩子那你再去采花儿吗重编个花冠。” 将要采花的杨不悔望着母亲问到:“那妈妈喜欢什么颜色的?” 纪晓芙道:“要红色的嗯还要白色的越大越好。” 杨不悔张开双手道:“这----么大么?” 纪晓芙笑道:“好就是这么大。” 杨不悔拍手走开欢快道:“好那去我编个这----么大的给你戴。” 殷扬见她孩子的表现忍不住慨然道:“不悔那么小你真的忍心让她自幼没有父爱么?” 纪晓芙笑容一僵娇躯一颤声音转低落寞道:“殷公子你不知道他…他是明教的人&……” 殷扬忽尔打断道:“不就是个光明使者么!” 纪晓芙大惊转过脸盯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殷扬微微一笑右手一翻拿出一块黑黝黝的铁牌来。那块铁牌上用金丝镶嵌着一个火焰之形看起来煞为有型。 “你你难道也是!?” 纪晓芙见他出示此物立刻花惊失色两手一缩同时按在了自己丰满的胸部上。触摸到绸衣后边的那个物事还在之后更是俏脸一变在自己的颈中一摸取出一根黑色丝绦。上面正悬着一块与殷扬同式同样的黝黑铁牌。 正想动问已听殷扬主动释道:“这是明教的‘铁焰令‘!自教主以下仅有六人拥有。而我的祖父白眉鹰王便又这么一块。” 纪晓芙念头几转终是回忆起恩师以前跟她说起的一事似乎有提到天鹰教的教主来历正是出于明教。自从数年之前那次命中注定的邂逅以后她对明教中人一直都存有好感。 要不然在昨个晚上她也不会那么拼地极力挽救彭莹玉的性命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殷扬见她面泛意思便开口劝道:“现今你已和那位‘辣手无盐丁敏君’闹翻还需早作打算才是。依我浅见不如西去……恩也正好与我通路彼此间也能有个照应。” 纪晓芙好似已明殷扬的用意。不知是自觉无法反抗还是本身心底里就有期盼。她点了下头算作同意殷扬的意见。 当天三人动身西行。 杨不悔脚小步短走不了远路年少多金的殷扬即大方的雇了两辆车。纪晓芙母女一辆自己一辆舒舒服服的赶路。行行歇歇每晚投宿客店倒也并非奔波。 此时天灾地祸横出不断。殷扬三人路经河南、安徽数省也是无多分别。只见处处饥荒遍地饿殍有些人饿极了竟有恶人吃人母子易食等丧心病狂之事生。 还算好在殷扬的银钱攻势下旅程一路无阻两个车夫尽拣官道平径行驶走得亦是不慢。 行了二十余天途中并无他事杨不悔依旧活泼只是纪晓芙显得有些寂默。这一日两驾马车过了驻马店直往西方驶去。 这时节已是秋末冬初朔风吹来衣衫单簿之人都已禁不住身子抖。而纪杨两人因有殷扬大手大脚的劝程照顾故未吃过任何苦头。此时身着温暖华衣根本不觉天寒地冻。 不几日车驾深入河南境内。路过一处斜山坡后突闻道旁传来一阵兵刃相交的叮当之声。跟着脚步声响似有女子随后叫道: “恶贼你中了我的喂毒丧门钉。越是快跑作得越快!” 殷扬六识卓绝早在远处便已听见此间动静。拨开车帘吩咐两名车夫止下车来示意纪晓芙携带杨不悔暂居车中自己则飞身离车于低空一个盘旋转降到路旁草丛之中。 疾进几步透过草丛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正在飞步奔来。数丈之后一个女子手持双刀追赶而至。 那汉子脚步踉跄突然足下一软滚倒在地。那女子紧追到他身前叫声:“终叫你死在姑娘手里!” 那汉子蓦地跃起右掌拍出波的一声正中那女子胸口。这一下力道微猛那女子仰天跌倒手中双刀远远的摔落出去 那汉子反手从自己的背上拔下根丧门钉恨恨的道:“取解药来。” 那女子冷声笑道:“这次师父派我们出来捉你只给喂毒暗器不给解药。我既落在你手里也就认命啦可是你也别指望能活命。” 那汉子左手提刀指住她的咽喉右手到她衣袋中翻找搜寻果然不见解药。怒极之下提起那枚喂毒丧门钉用力一掷钉在那个女子肩头喝道:“叫你自己也尝尝喂毒丧门钉的滋味你昆仑派……” 一句话没说完背上毒性作软垂在地。 那女子想挣扎爬起但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又再坐倒拔出肩头的丧门钉无力的抛在地下。 就这样一男一女两人卧在道旁草地中呼吸粗重不住喘气。 过得一会只听那汉子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苏习之今日丧命在驻马店仍是不知如何得罪了你们昆仑派当真是死不瞑目。你们追赶了我千里路非杀我不可到底为了什么?” 那汉子叹了口气莫明无奈道:“詹姑娘你就好心跟我说了罢!” 说到此处他的言语之中已没什么敌意。 那女子詹春知道师门这喂毒丧门钉的厉害眼见势将与他同归于尽已是万念俱灰幽幽的道:“谁叫你偷看我师父练剑这路‘昆仑两仪剑’若不是由他老人家亲手传授便是本门弟子偷瞧了也要遭‘剜目’之刑何况是你这外人?” 苏习之“啊”的一声骂说:“她妈的该死真该死!” 詹春听闻怒道:“你死到临头还在骂我师父?” 苏习之道:“我骂了又怎么样?这不是冤枉么!我路过白牛山无意中见到你师父使剑觉得好奇便瞧上一会。难道我瞧得片刻便能将这路剑法学去了?我真有这么好本事你们几名昆仑子弟又能奈何得了我?詹姑娘我跟你说你师父铁琴先生太过小气别说我没学到这‘昆仑两仪剑’的一招半式就算学了几招那也不能说是犯了死罪啊!!” 詹春默然不语心中也暗怪师父小题大做只因觉苏习之偷看使剑便派出六名弟子千里追杀。终于落到跟此人两败俱伤的结果。心想事到如今这人也已不必说谎他既说并未偷学武功自是不假。 但听那苏习之又道:“再说他给你们喂毒暗器却不给解药武林中有这个规矩么?!” 詹春想了想觉得有些理亏便柔声道:“苏大哥小妹害了你此刻心中好生后悔好在我也陪你送命这叫做命该如此。只是累了你家大嫂和公子小姐实在过意不去。” 苏习之闻言叹道:“我女人已在两年前身故留下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一个十岁一个八岁明日他们便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詹春道:“你府上还有谁啊?有人照料孩子么?” 苏习之道:“此刻正由我嫂子在照看着。我嫂子脾气暴躁为人刁蛮就只对我还忌着几分。唉!今后这两个娃娃可有得苦头吃了。” 詹春低声道:“都是我作的孽。” 苏习之摇头道:“那也怪你不得。你奉了师门严令不得不遵又不是自己跟我有甚么冤仇。其实我中了你的喂毒暗器死了也就算了何必再打你一掌又用暗器伤你?否则我以实情相告你良心好必能设法照看我那两个苦命的孩儿” 詹春苦笑道:“我是害死你的凶手怎说得上心好?” 苏习之道:“我没怪你真的并没怪你。” 殷扬在旁边听得寒毛直竖觉得这两人语意款款像是在言情戏码。 适才两人拼命恶斗恨不得你死我亡。到了这时均已自知命不久矣由于留恋人世心中便都存具了仁正善意…… 殷扬听到这里心想:这一男一女心地不恶而那姓苏的汉子更是有些胸襟。便即走了出来问道:“这位詹姑娘你的伤口中可是奇痒难当? 詹春见他突兀出现不禁一惊听他询问自己伤口更是又惊又疑因为此人所言不差。她知中了丧门钉后自己只有四个时辰的性命。本不抱有任何希望这时听人一问对症。心情立时复杂开来。 苏习之察言观色知道这忽然出现之人所言有物这时候闭口不语只是望着殷扬接近。 殷扬微一弯腰长袖一拂从地上卷起了那根丧门钉拿到鼻尖一闻嗅到一阵淡淡的兰花香气即知丧门钉上所喂之毒乃是“青陀罗花”的毒汁。 这种花汁原有腥臭之气本身并无毒性便就喝上一碗也是丝毫无害。但一经与鲜血混和却能骤生剧毒。同时将腥臭转为清香。这是种极为罕见的毒花源出西域中上向来所无。 殷扬说道:“青陀罗花?何太冲倒还有点本事。” 詹春并不知丧门钉上喂的是何种毒药但在师父的花圃中确实种有这类奇花。此时听见此人对自己师父的称谓不甚尊敬又对其人的身份实力全然不晓事关自己生命不由的急声追问道:“你是何人?你怎知道?” 一旁的苏习之亦是眼神炽热的盯住殷扬。 殷扬笑了一笑不答反问道:“怎么?你要我帮你治?” 听他语气竟似有把握治愈此毒。詹春大喜正想点头确认却又听殷扬问道:“詹姑娘你可有位姐姐叫詹岚的?” 詹春不明所以的一愣对“岚”字有着特殊偏爱的殷扬哈哈一笑闪身向前来到她的面前双手连点便在詹春胸口“膻中穴”及肩旁左右“缺盆穴”各自刺了几下先止住她胸口掌伤的疼痛悠然吟道: “青陀罗花见血生毒入腹倒却无碍。两位先用嘴巴相互吮吸伤口……直到血中绝无凝结的细微血块为止。” 苏习之和詹春听了都颇觉不好意思但这时性命要紧伤口又在自己吮吸不到的肩背之处只得轮流替对方吸出伤口中毒血。 殷扬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相对吸血口上言道:“等到前面市镇寻着药店再给你们配些药就行了。” 苏詹二人见识过此人轻功这时对视一眼均是不住口的称谢。 二人各折一根树枝作为拐杖撑着缓步而行。詹春问起殷扬的姓名殷扬不愿细说只说了句姓“殷”作罢苏习之二人也不敢再加追问。 回到道上殷扬让出自己的马车与两人同坐自己则挤到纪晓芙母女的大马车里凑活并解释所救得这二人的缘故。 行了一个多时辰驾车抵达沙河店五人投店歇宿。殷扬开了药方命店伴前去抓药。 这一年豫西一带未受天灾虽然蒙古官吏横暴残虐和别地无甚分别但老百姓总算还有口饭吃。沙河店镇上店铺开设如常。店伴抓来了药殷扬随意吩咐命其把药煮好端喂给苏习之和詹春服下。 如此在客店中住了三日。 殷扬每日自己行动或是与纪晓芙、杨不悔说话并不理睬自己所救得那俩人。但苏习之和詹春整日里外敷内服到得第四日上苏詹二人身上所中剧毒已经全部驱除。 二人不知殷扬来历确自大为感激。虽仍不名像殷扬这样的少年郎与那少*妇女孩儿是甚关系但问起殷扬目的何处便表示同路同去的意愿。 詹春更对苏习之说道:“苏大哥咱两人的性命是蒙这位殷少侠相救可我那五个师兄却仍在到处寻你这件事还没了结。你便随我上昆仑山走一遭好不好?” 苏习之吃了一惊道:“上昆仑山?” 詹春道:“不错。我同你去拜见家师说明你确实并未学到我昆仑剑法的一招半式。此事若不得他老人家原宥你日后总是祸患无穷。” 苏习之心下着恼说:“你昆仑派忒也欺人太甚我只不过多看了一眼累得险些进入鬼门关该放手了罢?” 詹春柔声道:“苏大哥你替小妹想想这中间的难处。我去跟师父说你确实没学到剑法那也没什么但我那五个师兄倘若再出手伤你小妹心中如何过意得去?” 他二人出生入死的共处数日殷扬又不大理会随便他们独处以至相互间已然暗生情意。 苏习之听了她这番软语温存的说话胸中气恼登时消了又想:昆仑派人多势众给他们阴魂不散的缠上了免不了还是将性命送在他们手里为止。 詹春见他沉吟又道:“你先陪我走一遭。你有射门么要紧事咱们去了昆仑山之后小妹再陪你一道去办如何?” 苏习之喜道:“那好便是这般着。只不知尊师肯不肯信?” 詹春道:“师父素来喜欢我我苦苦相求谅来不会对你为难。这件事一了结小妹还想去瞧瞧你的少爷小姐免得他两个小孩儿受你嫂子欺侮。” 苏习之听她这般说显有以身相许之意。心中大喜对殷扬道:“殷少侠咱们都上昆仑山去大伙儿一起走路上也正阿訇有个伴儿。” 詹春也道:“昆仑山脉绵延千里不知有多少山峰殷少侠若要游玩我也能导引报答。” 殷扬含笑应允。 次日苏习之购得两匹棕马和詹春詹春乘马而行。 一行人渐行渐西天气一天冷似一天沿途有长住本地的苏习之和詹春两人导游众人一路顺畅。 到得西域后昆仑派势力雄强更无丝毫阻碍。只是黄沙扑面寒风透骨却也着实难熬。 不一日来到昆仑山三圣坳前但见遍地绿草如锦到处果树香花。 苏习之和纪晓芙母女甚至殷扬俱是万想不到在这荒寒之处竟然有这般好地方都是甚为欢喜。 原来那三圣坳四周都是插天高山挡住了寒气。昆仑派自“昆仑三圣”何足道以来历代掌门人于七八十年中花了极大力气整顿这个山坳。并且还派遣弟子东至江南西至天竺搬移了许多奇花异树前来种植景色自然不凡。 殷扬赏景即止与路途之中关系更近的詹春两人告别。意味隐然的留下伏笔殷扬又与纪晓芙和杨不悔再一次的踏上西游之路。 ---------------------------------------- 过渡至此下章进入主题! o.123 坐忘双杨 不几日殷扬三人所搭乘的两架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坐忘峰前。(本書轉載就算纪晓芙早知他意欲何为这时候的心情也不禁变得复杂莫名起来。心里想着:难道真的要见他? 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忘了。没想到…… 那一年峨嵋派得知了天鹰教王盘山会的讯息后师父便命自己师兄妹一共一十六人行下山分头打探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她向西行到达川西大树堡。在道上遇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约莫有近四十岁的年纪。 无论自己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自己投客店他也投客店自己打尖他也打尖。初时不去理他后来实在瞧不过眼便出言斥责。 听那男子说话疯疯颠颠性情有着火爆一面的她一个忍耐不住便即出剑相刺。这人身上也没携带兵刃武功却高得出奇。仅仅三招两式便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夺了过去。自己心中惊慌连忙逃走那人也不追来。 只是到第二天早晨自己在店房中醒来却见昨日被抢的长剑正好端端地放在枕头边上。大吃一惊下出得客店时只见那人又缀上了自己。想跟他动武是没用的了只有向他好言求恳说道大家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何况男女有别你老是跟着我有何用意。 自己又说我的武功虽不及你但我们峨嵋派可不是好惹的。谁知那人笑了笑说道:“一个人的武功分了派别已自落了下乘。姑娘若是跟着我去包你一新耳目教你得知武学中别有天地。” 也许就在那人说这话的时候那幅睥睨当世的傲然气魄已令自己另眼相看。不自觉得就被这人如此高傲的气质所渐渐吸引。 后来自己无力抗拒被迫**于他。他将自己监视的极严教**的自己屡次求死不得。如此过了数月忽有敌人上门找他自己才乘机逃了出来。不久觉身已怀孕不敢向师父说知只得躲着父亲偷偷的生了不儿…… 而现在自己又能用何种心境去面对他呢? 不知不觉间纪晓芙之前的决定已是产生了一些空隙。开始幻想起某些早先就被自我否定掉的东西来。 显然殷扬的那些对于孩子不可缺少父爱的光鲜说辞对她的蛊惑和影响颇深。深到她已然有闲暇思索未来种种的可能性……这若放在遇到殷扬之前她是决不可能这样放开的…… 这也便是人类心理的奇妙之处了。 再没有想到这个“借口”以前纪晓芙可以“固执”的认为自古正邪不两立那人同自己绝对无可能真正的生活在一起……即便强行的相处在一起也必定得不到任何宁静和美的结局。 可是现在“再续前缘”这四个字似乎也不再只是一句空想的奢望而已。近月的相处已使纪晓芙的某些观念得以改观。再者说已跟同门师姐闹翻的她本来就不算很坚定的隐居选择自然又有了倾斜、转变的机会与空间。 而这一切则都归功于眼前这个在此事、此行当中表现得略微有些强硬的弱冠少年! 殷扬挑起窗帘回头看了看早已睡熟过去的小不悔与那正自紧张盯望自己的纪晓芙。对着她微微一笑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身子便飞离马车整个人似同鬼魅一般消失在迷茫夜色之中。 纪晓芙怀抱着杨不悔神色呆呆的看着马车外面那撇如同自己第一次见到殷扬时的皎洁月光失神良久…… 殷扬一身白衣批着月色于林间极穿梭奔走。酣畅淋漓的运动感觉令他的头脑一刻不停的兴奋思考起来。 近年以来明教内部的不和情绪愈演愈烈。 那人为了避嫌早已不再住在总坛顶上以免给人说他想当教主。而是改在眼前的坐忘峰中隐居从旁侍卫极少江湖上谁也不知。 殷扬能够知道还多亏托了纪晓芙的福。 想到自己长久以来都埋在内心深处的那个疑问或许今夜就能获知答案。殷扬的心情微微的就有些波动。体内的三阳一气心法更是宛如长江大浪一般激烈的翻涌澎湃起来轻易不可抑制。显见今天晚上的状态极佳。 几乎足不点地迅前冲中的殷扬双眼中忽的精光暴闪身体毫无征兆的变冲势为旋转向侧旁斜斜飘开。原先的道路上突卷起一阵劲风袭向他的胸口。 殷扬暗叹一声心知定是提前碰上了那个人的手下。脚下不缓猛地一阵加躲过来敌偷袭右手一翻立时转守为攻迅掌还击。 偷袭的那人只觉一股掌风不知从何处而来却是迅捷无比。匆忙间伸掌挡格登时胸口闭塞气血翻涌。双腿一软站立不定便即坐倒在草地之上吐出了几口鲜血。 胸臆闷极竟连半点声音都被压得不出来。 想不到那人既然决定隐居亦有这般高手做为护卫自己倒是险些小瞧了他! 殷扬侧眼看了一下眼前这个被自己一掌放倒却还没有死亡的绿瞳褐异族人猜测其人在风雨雷电四门中身份的同时心下已经明了山上那位一直高挂“避扰隐居”牌的中年老帅哥其实仍未放下他手中掌握的实际权力。 殷扬拂袖点穴将那外国人瞬间定住。身形飘动间东按一掌西击一拳偶尔参夹着几招爪法顷刻间便将老大被擒但仍训练有素继续伏击在四周各处的其余一十四人尽数击倒。 他出手突如其来无声无息令人防不胜防。再加上身法既快力道又劲以至于今夜轮值守山的合共一十五人竟没有一个能挡得了其一招半式不是穴道被点便是深受内伤、晕厥过去无人能在被攻之前来得及喊出哪怕一声呼救。 若不是殷扬手脚放轻刻意放水没有用上那爆力强的三阳一气功这里的每个人此时恐怕均已逃不了变成一具冰冷尸体的残酷命运。 而殷扬却只是耽误了短短几息的时间便即接着掠空上山。达至巅峰后殷扬凝目一扫看都不看山顶的那几间木制空房人像大雕似的凌空一旋绕过一棵高大的杨树就悄然无息的落到了另外的一处大树尖上。 坐忘、坐忘……世间诸事又哪有这么简单的…… 殷扬扯了扯嘴角从现在的这个角度向下俯视正好能看到不远处的那个落寞侧影。 而在如今这座坐忘峰顶唯有一个人会于此际形单影只顾影自怜…… 那便是明教的光明左使---- 杨逍! 站在殷扬面前的是一位身穿白色粗布长袍的中年书生。 以殷扬的眼力即使是在晚间仍能看清楚这个外表四十来岁年纪但却相貌俊雅的著名大魔头。此刻只见他双眉略向下垂嘴角边露出淡淡的苦涩不免略带些凄凉悲苦之相。 杨逍就这样不言不动神色漠然似乎心驰远处正在想着什么事情。那种忧郁的神态就连站在杨树顶端的殷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家伙果然拥有令女子倾倒的魅力。 杨逍目光直仿佛像是能在山顶的夜色当中看出什么名堂一样。貌似正想着什么伤心往事但见他的脸色越来越哀越来越伤到得最后竟然一震长袍无可抑制的仰天长啸起来直震得四下里木叶簌簌乱落良久不绝。 站在树尖的殷扬眼神一利毫不犹豫地乘着悲伤怀旧的老帅哥沉静在自己心中无以复加的哀苦之刻疾风般地无声冲下。依靠着对方啸声的免费掩饰迅的潜行到杨逍身后。 来时他已大约计算过。杨逍的武功因为情心纠结的缘故这些年来并不会提高到哪儿去。就是偶有进步那也定然有限。总不会想其祖父殷天正般得以幸运突破。 至多也就是一流高手顶峰的水平。 而他殷扬的功力虽然正介于一、二流的中间但如比起轻功身法天底下能够有资格与之一争长短的人数不过一个手掌。杨逍的轻功当然不弱却也远未至殷扬此时的境界。 如此对自己极具信心的殷扬也确实轻松隐秘的潜进了杨逍身周四丈范围内仍未被其现。 待到杨逍气息渐歇声消啸散之际早在一旁等候时机的殷扬便好像一头逐步接近猎物并准备随时跃出撕咬的猎豹一般倏忽窜起。在杨逍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对这位老牌的魔头伸出了自己年轻但却绝对硬朗的魔爪! 自青年时期起杨逍便开始他横行西域的一生。自来对敌少有抗手便是本领比他强的也都能靠自己相形出色的机智由弱变强反败为胜乃是一代实打实的大高手。 原先他心思郁结略微怔仲对外界恍惚不闻但此刻脑后异变劲风贯耳却已知是有敌人渡上山来暗中偷袭。脑子一清立时醒转睁开双眼踱足转身但觉眼前寒气森森三根利爪已快抵住自己眉心。 跟着白影一闪对方的右手一抓同时向自己转身以后较为抬高的左臂钩落。待要出招挡架为势已然不及。更何况此位来敌出招凶狠更兼反应极快从身法上来看并不在自己之下确是极难对付的局面。 他自觉眉心要害受袭当要抢先救急。当下一股真气运向左臂殷扬的鹰爪钩上他左臂时突觉指尖一溜斜向一旁以殷扬苦练经年累日不缀的指力这时竟也全不受力拿捏不住就宛如抠在了什么又滑又韧的东西上边。 但是杨逍的衣袖上碎布横飞鲜血涌出显然还是抓伤了他。 便在此时杨逍的身子猛然间向后倒下跟着滑出丈余好似有人用绳缚住他的上半身又以快迅无伦的手法向后拉扯一般。殷扬的的左爪尖本来已是触在他的眉心前可他身子向后急滑殷扬的这爪便即落空指尖只来得及翻手撕风空扯下不少杨逍的不羁长。 他觉得可惜不假但与他对手的杨逍则是心头大震。以他多年以来大小近千战所养成的战斗经验才堪堪的从殷扬的手下脱身。最后的那一招虚空撕抓更是让他从眉心开始经过鼻子、嘴巴、胸膛各处都是凉飕飕的就好像被人用刀吓劈了一下似的。 若是自己再犹豫一些再躲得慢点免不了便是老脸破相惨遭毁容之祸。 杨逍身子滑出立时便直挺挺的站直。这两下动作本来全是绝不可能但见他膝不曲腰不弯陡然滑出陡然站直便如全身上下均装有机括弹簧。而身子之僵硬怪诡又和僵尸无异。 猛追狠打迫得杨逍无法回击的殷扬看得瞳光一闪这种完全不受人体工程学限制的奇异身法虽与自家从水中练得的诡异轻功风格不同但明显走得是一个路子皆是颇具创意精神的奇诡动作。 心下对杨大叔的轻功重新的有了几份认同感。隐约有些觉得兴许杨逍此人也算是一个巴掌中的一根手指…… 他心中赞叹手上却半点不慢也不用什么势大力沉殷实厚重的拳头掌法只是电爪横飞得势不饶人的咬着杨逍急攻。 杨逍身刚站起人微腾空双腿连踢阴险的往殷扬的下腹暴踢。这两脚出脚虽有先后但度迅如电闪便似同时踏出一般。殷扬头皮一麻对杨大叔的应变又起了几分叹服之心。 慌而不乱的骤然倾身桃花岛专行地面作业的《金鳌步》一经使出殷扬的身体几乎与地面形成了将近四十度的夹角。避过杨逍阴招的同时来而不往非礼也的连攻其人下盘。 杨逍自认为己方招数怪异于逆势之余突然脱身反击。对方在惊骇之下必然不及收手或者急忙推开以得喘息。哪想到殷扬也是一难得阴人竟然用一种低位步法不着痕迹的躲过自己的双足连环还极为迅捷的以相同的方式反攻自己? 不利战况下争斗经验丰富无比的杨老帅哥横下心来拼着受伤的左臂再中殷扬一抓掌心隐泛青意的右掌嗖的拍出与殷扬的左掌对在一处。 殷扬顿觉虎口一震半身酸冷忙催掌力爆刚劲将杨逍的右掌硬是震开。开战以来次退后五步面上犹疑道:“你这是……《碧波清掌》?” 未等同样后退两步的杨逍回答殷扬自己摇了摇头道:“不对你这掌法好生古怪虽像桃…岛的武功却又似另有其他变化。” 杨逍见这少年能够硬挺自己一掌而后恍然无事暗中吃惊不小。再听到殷扬仿佛自言自语的话不由的有些疑惑自己新创出的《碧针清掌》难道他竟知晓? 两人眼下似敌非友杨逍放下心事冷声问道:“你这少年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到我坐忘峰上!” 殷扬轻拭袍裾斜瞅了杨逍鲜血直冒的左臂一眼姿态嚣张的没有搭话。 杨逍本也是嚣张到没边的狂人哪容得别人比他更傲。更加上殷扬看他左臂的那眼分明就在讽刺自己交手最初期的进退失据大意受伤。心下大为愤怒也不见他提足抬腿突然之间前纵丈余一侧身又是一记右掌印向近在咫尺的殷扬身前。 殷扬状似傲气实际上早在防他。见他果然来攻连忙抽身后闪。眼角瞥出现杨逍所用的怪异身法或僵或活竟真有桃花岛武学中一门叫做《随波逐流》身法的痕迹。 当即心中那个已经产生了足足三年的谜题如今再无有半点怀疑。 眼前的这个杨逍必是受过桃花岛人的传授之恩。说不定就是程光、或者程光他老爹! 因为一百年前与杨逍同姓的那位独臂大侠所会的东邪武学仅有《弹指神通》、《玉箫剑法》两项而已。并不会桃花岛上比较中低档次的入门级功夫《碧波清掌》和《随波逐流》。 前世里那些由于两者同“姓”同“帅”的同般属性而非得将会使用弹指神通的光明左使与终南西狂联系起来的众人显然错得离谱。要知道当初神雕大侠的弹指神通也是黄药师青眼所承。杨逍懂得此门神功确为何都要将缘由归咎于古墓中人的头上? 这不忘本么!? “你有个女儿。” 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殷扬退得正急哪知说停便停。身子便如钉在地下一般从容顿止丝毫没有移动半分。 在他对面还待反向追击以挽回方才所丢颜面的杨逍闻言立刻楞住。 “你女儿姓杨名叫不悔。”殷扬笑道。 杨逍身子一颤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盯住殷扬:“姓杨?不悔!” 接着脸色一变怒视着殷扬喝道:“好贼子!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讹我诈我!原本看你身法不弱怜你武功倒有心擒下你来传你几门天下罕有敌手的功夫再与我打过。但你却自寻死路……” 杨逍咬牙切齿气愤下竟将内心深处的打算给全部说了出来。倒让殷扬差点一脑门子的冷汗暗想杨大叔果然好好自恋来来去去总有好为人师的习惯。恩……不过以他的武功来说这句话确也不是无中生有信口雌黄。 只不过殷扬亦绝非善类。这时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微微笑道:“怎么?你虽强逼于人家但人家却没有懊悔。你倒不满不信了?” 杨逍听他言之凿凿一时间竟对这件牵涉到他私人感情的话题摸不着跟脚。这在以智计称傲的他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实因爱纪晓芙爱得太深才会如此失措法。要换了别人早就一巴掌碧针清掌拍上去了。 殷扬深知杨逍与纪晓芙这二人之间的一段孽缘。这时候眼见杨大叔英俊潇洒年纪虽然稍大但却不失为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比之三年前见着仍还稚气尚存的武当殷梨亭当真更易令女子迷惑爱慕。 这样想来纪晓芙被逼**终至对他倾心相恋须也怪她不得。 殷扬道了一句:“你老婆纪晓芙和你女儿杨不悔就在山下车上。”也不理会满面挣扎的杨逍还在那儿竭力穷思他的话是否可以信任。右手一摆白袖微震身形已晃动至数丈之外。 杨逍都还没来得及惊叫出一声:“毋走!”殷扬早已展开轻功顷刻间飞纵老远。 朦胧月下渐然人影俱杳…… o.124 雪岭双姝 此次殷扬不远万里抽身西来。小说文字版 名义上是为了让纪女侠有个丈夫小不悔有个父亲一家三口能够重新团聚组成一个和和美美的幸福家庭……可事实上不过是他遇到纪晓芙后的突然动念而已! 纪晓芙可以假借殷扬的劝解为借口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放下心中的包袱心思莫名的来到坐忘峰前作出人生中最重要的全新选择。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利用护送纪晓芙母女的这个幌子亲身远至西域? 殷扬对于玉虚山脉一带一向感情复杂。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来一趟。可是因为练武甚勤事务繁忙等各种原因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下定过决心。如果这回不是意外的碰到与昆仑大有关联的纪晓芙…… 真不知要等到何时何日他才会有机会真正的踏入西域境内。 这里是横行南部的天鹰教的实力盲点。甘肃、青海等西方大省全被殷天正果断放弃。在其敏感避开“虎死威犹在”的明教分裂势力的同时只将教下的白虎坛布置在了川中成都以为近瞻。 由此可见殷老爷子对于昔日教派的顾忌与重视。 不过在殷扬看来这昆仑山周除有明教、昆仑两宗其外还有一处地方亦能让他游兴大增倍感致趣。那便是小有名气的“朱武连环庄”了! 殷扬的车驾孤零零的行了十余日均是在昆仑山附近转来兜去。时而住宿城镇时而着车夫外出打听终是弄明白了某女的作恶周期。 这一日殷扬命那名自己新雇佣的胡人车夫前去市井采办东西。自己则独自一人赶到镇外一处布满杂乱石堆的茂密林边守株待兔。没等多久果听西北方向传来一阵犬吠之声。听那嘈杂的声音竟有十余头之多。 不多时犬吠声越来越近似是在追逐什么野兽。 殷扬目光敏锐只见远处一只小猴子急奔而来。红红的后股上还带有一枝短箭。那猴儿奔到数丈外打了个滚它股上中箭之后不能窜高上树这时筋疲力竭再也爬不起来。 殷扬走上去一看小猴通灵目光中流露出乞怜和恐惧的神色。殷扬见它被追得狼狈心想这昆仑山中的猴子总得结些善缘。便抱起猴儿轻轻的拔下短箭再又使指点穴才把这猴轻轻一扔似快实慢的抛到林边的高树杈上。 便在此时正主到来数十声犬吠已然响到近处。 殷扬心道这姓朱的丫头果然为恶不小方圆几百里的人都知道她的外出规律从而躲远避开免遭恶犬伤人之祸。 只听得汪汪汪的几声急吠二十余头身高齿利的猎犬从林中倏然奔出训练有素的将他团团围住。众猎犬嗅得猴儿的气息追循而至。此刻失去猎物不禁都是张牙舞爪的遥遥威。 似乎也知道殷扬并不好惹这些身高体健的畜生一时间还不敢扑将上来。殷扬含笑瞟着这些神态凶狠的怒吠恶犬对那些狰然露出的森白长牙视若不见半分不惧任群犬狂叫不停。 这群猎犬躁动不堪一头体型较大的黑犬龇牙咧嘴口垂涎沫豆大的幽目中放出点滴凶光。好似按捺不住猛吠一声后腿猛地一蹬跳出老远迂回的跃在殷扬侧面落地后再次蹬地犬身扑出张牙舞爪的向着殷扬扑去。 殷扬不慌不忙侧身一掌正正打出。恶犬的头顶像是自然而然的撞在殷扬手下。只闻它“嗷”的一声惨呼被打得翻了个筋斗躺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再动了。殷扬这轻轻的一掌早已将这头恶犬的头颅打碎。 “是左将军吗?!” 一声清脆娇嫩的呼叱响起殷扬的眼睛不自觉的望向了追随在众犬身后出现的那一大队人马。 这时候其余的猎犬见到老大阵亡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更加凶气来。不用主人招呼便即蜂拥而上。霎时间殷扬的四面八方均有猎犬圈起围堵扑上乱咬。 殷扬可不会什么打狗棒法身入重围反倒掉了身价。只看他身法飘忽一双肉掌上下飞舞虽未再下重手但被他击中的那些个猎犬也都呜呜倒地不是断了前脚就是折了后腿再不能肆意逞凶。 殷扬足下如风穿梭在群犬之中。 圈外当头的几人但瞧见他轻飘飘的拍出几掌总能快的印在众犬的头上。被触之犬虽未毙命但都失去行动能力。而这人左右游走绝不在同一个位置上多作停留长袖善舞指掌挥动竟把高达两位数的恶犬放倒了一地。 一时间皆是觉得骇然。 殷扬慢条斯理的料理掉最后一头恶犬拂了拂自己一尘不染的如雪白衣朗声道:“后面那位红衣小妞想必就是这一群畜生的主人了罢。” 殷扬口中的红衣小妞在一群黑衣仆人的簇拥下款款走来。当她看到躺在地上的一众猎犬后不由得伸手掩口惊呼道:“啊!我的灵鳌营!” 说着快步上前屈身将某条大狗抱起。触手软塌显然骨头断裂不由的气道:“右将军!是谁那么狠心竟敢打伤了你!”。霍的抬起头来目光流转着寻到殷扬死死瞪住轻启红唇恨声喝道:“便是你么?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朱九真的宝犬!” 听其话中之意竟似并未看到殷扬方才的大神威。同时也未听到殷扬称呼她为“红衣小妞”。否则必然更为恼怒。 殷扬好笑的看着这位冰姿雪肤明眸皓齿的北地佳人。只见此女容颜娇媚肌肤生得又白又腻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红衣俏俏的立在那里仿佛不胜娇怯袅袅娜娜的竟觉得有些勾人。 晃了晃头暗想自己怎么不记得一灯大师的家传绝学中还有魅术一项。脸上微微一笑开口缓缓言道: “朱姑娘是么?贵犬无缘无故的袭击在下在下不得已还手将其击倒。其间缘由确非在下之过吧?” 朱九真闻言一楞旁边的一名仆从见状忙把刚才所生的事一一告知了才刚到得前边来的自家小姐。 红衣少女听完冷笑一声对殷扬责难道:“我射了那只猴儿谁叫你偷偷藏了起来?饿得慌了想要吃猴儿肉是不是?没想到自己险些给我的狗儿撕得稀烂。呃……不是是你你把我的狗儿……” 朱九真平时恶行惯了被她爱狗咬伤的平民没有三十也有二十。本来这套说辞便说得极熟极顺往往是平时有人受伤她即如此对付。事后顶多再赔偿些银子罢了。 但是如今看见满地尚躺着的一众“将军”们她又忽地想到这次却是她的猎犬被人给一锅端了。反应过来一时改变不了措辞竟是急得涨红了小脸。 殷扬看得更是好笑故意顺着小姑娘的话头取笑道:“朱小姐这么着紧那只小猴怕是你自己肚饿了吧……” 朱九真自幼骄纵哪里受得了他的刻意奚落。这时怒极反笑道:“你在我面前乘早别赖的好!” 殷扬见她含嗔怒气得红晕上脸更添美艳忍不住又再调笑道:“你不赖我我自不去赖你!” 朱九真听他语出轻薄双颊处如被染上了一层粉霞衬托着如雪肌肤更显得楚楚动人。这时候她那刁蛮火辣的性子再也掩饰不住玉葱般的手指直指着眼前的白衣少年娇声斥道:“你废了我的狗狗我也废了你给它们报仇!” 说着喝令身边的黑衣从人并肩子上场:“你们都给我上帮本小姐削了这小子的气焰!” 十余个仆人登时齐齐拔出佩刀跃上前去 殷扬哈哈一笑影随身动直幻出一袭白影飘飘荡荡。所有攻向他的刀锋俱都落在空处而他每一次换掌出指则必有一人被其擦到、点中瞬间动弹不得。 不过三息光景场中便仅剩下殷扬一人。 殷扬弹了下袖子悠然地走向一旁的朱九真。展唇露齿很是玉树临风的微然一笑看着面前的红衣小妞道:“小姑娘看你这般‘杀伐决断’想必……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一根葱了吧?” 朱九真何时见过这等武功一时间只是呆呆想道:这人这人的武功好高……好像比爹爹还要厉害的多! 对殷扬的问话却是置若罔闻。直到殷扬走到她的面前才一改自己呆滞的神色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似的忽往后跳双手颤抖着护在身前嘴上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干嘛!?” 从来都只有她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她的道理。 朱九真见这武功高得离谱的少年又是可恶一笑心中无端端的为之一颤漂亮的脸蛋色厉内荏的道:“你!别再过来了!你再过来本姑娘可就真要不客气啦!” 说完似为证明自己话语中的可信度。她一甩手中皮鞭刷刷两下抽打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边。那长鞭上生满小刺鞭子抽过地上登时出现两条长长的白痕。 殷扬见她出鞭时候手法颇为灵动知道是她家学渊源也并不如何在意。 随意的踏前一步竟然一步跨到了朱九真的面前将那长鞭劈手夺过。双目紧盯着眼前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呵呵笑道:“我可不喜欢玩弄鞭子的女人……特别是像你这种傲娇属性的……” 不等朱九真有所反应殷扬的脸凑近少女轻声问道: “喂小妞。你便是‘惊天一笔’朱长龄的女儿那个被西域武林人士称赞为‘雪岭双姝’之一的那个朱九真么?” o.125 未必卫璧 朱九真根本没有听清殷扬的话语只是紧张地望向正对她凑过来的那张俊脸呆。()[!!!!] 知好色而慕少艾。反之少艾亦可慕少年。 殷扬长得不赖武功既高又懂装逼。十五、六岁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在他的笑脸攻势面前又能有多少的防御余地? 殷扬好笑的再问一声脸蛋越来越红的朱九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仍未有脱离困境还没到神神歪歪想心事的时候。只见她慌慌张张的往后退了两步已不再敢去看对方凑得极近的面孔口中娇憨问道:“你认识我爹?” 恐怕比你还“认识”一点。 殷扬心里想着一挑眉头回道:“听说过。” 朱九真像是大松一口气似的拍了拍胸脯底气又增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我爹的女儿那怎么还敢这般放肆?” 殷扬背负双手盯了跟前这个霞飞双颊的美女一眼嘴上笑道:“‘惊天一笔’……很厉害么?你可敢带我去你家逛逛?” 区区一个“红梅山庄”而已又不是“万梅山庄”艺高人胆大的殷扬自是毫无顾忌。 朱九真听他语气轻慢想到自己今天从第一眼见到他起就没有占据过半点上风。一时间这位从小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漂亮娇娇女不由的恼羞成怒起来激动的吵吵道:“好好好!!你这么有勇气我就带你去见……” 不等她把话说完殷扬身形一动掠到朱九真的身前。一个公主抱将朱九真娇柔的身子给搂了过来脚下不停趋前急纵。 整个过程中让人完全没有反抗的时间与机会。 朱九真只听见一句不容反驳的“你来指路!”下一刻便觉天旋地转耳边生风自己竟被打横抱起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直朝着前方飘舞而去。不禁吓得赶紧搂住殷扬的脖子惹得一手托其细腰一手挽其腿弯的殷某人哈哈大笑声震百米…… 殷扬挟抱着朱姓少女快上山行至约莫半山腰处往上看去已见有白墙红瓦朱门大掩。门墙之后隐约露出楼阁林立亭台耸峙看起来极为宏伟。 殷扬赞了句“偏远之地亦有繁华之处。”却恰好被受人胁迫的朱小美女听个正着。身在他人掌控之中神经显得特别粗大的朱小美女但觉心中欢喜眉开眼笑的说道:“算你识货!” 殷扬略低下头瞟了她一眼觉得这小姑娘到底还是少女心性。之前自己那么得罪她都将她气得口齿不清了……现在这么随便一赞就又笑得勾起人来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么? 为了让此女长长记性殷扬挽住她腿弯的左手微微上移于其极复弹性的修长大腿上轻轻一捏把原本还在得意洋洋的朱九真给惊得尖叫一声。自己则毫不停留的直冲朱门正中。 当年坚守数十年的襄阳城被忽必烈一举攻陷郭靖、黄蓉夫妇与城携亡。 朱子柳之子并武修文有幸逃出生天眼见蒙古人一统天下之局已定不由的心灰意冷于是避世于外与当时昆仑掌门何足道比邻而居。在这昆仑山周近倒也住得颇为融洽。 这两家人朱氏红梅山庄居前武家庄则偏靠于再往后延的三里之地。 百余年来虽未有甚响亮的作为但论起名头来却也并不为弱。至少在西域长混的江湖草莽们皆都知道明教、昆仑这两大巨头排位下来便属这土豪地主般的朱武连环庄最为厉害。 殷扬怀抱着府内大小姐破门而入一路横冲直撞。早就有家佣雇仆入内禀告庄主有敌来犯。殷扬飞进庄中没多久找不到人立刻嚣啸一声声冲云霄。随即便听得一声呵斥传来:“谁人胆敢放肆于我万梅庄中喧哗!?” 殷扬从容的停下身来将自从进入庄后便不再配合指路的朱九真缓缓的放到地上。右手仍旧按在她玉臂的三阳经络上抬起双眼朝向应声之处望去。 只见正面的大堂之内有一蓝衫儒生快步走出。乍一看清情势便即礼数作主双拳一辑道: “这位少侠可是九真得罪了你么?为何不顾男女大防牵制住小女穴道?若真如此少侠尽管直言朱某人定会辨明是非给予少侠一个交代!只是……小女年幼无知能否请你高抬贵手先行放开小女呐?” 殷扬知他内力不逊虽不至耳聪目明但也早该听到堂外的嘈杂纷争。如今见他很有风度的站在那儿装模作样也不点破只是随意的虚势拱手道: “朱前辈既然有诺晚辈自非不信。只不过令爱与在下之间误会已然甚深。别看她现在乖得像只小猫一旦小生将她放开恐怕她又会故态萌调皮起来……伯父想必您也应当知道令爱的脾气可实在算不上好呢!” 朱长龄早觉这白衣胜雪的英俊少年怕是大不简单。此时听他语气轻佻自称混乱无章什么“晚辈”、“在下”、“小生”的随便说来显然语态不诚。一时摸不清他的跟脚倒对这个单身入庄的嚣张人士起了几分忌惮之心。 更何况庄子里边除了他的武功过得去外其余人等大多是普通奴仆即便有会些拳脚的护院下人也顶不了多大的事儿。但听此人先前一啸即歇却已响彻全庄的扬声之技功力显然还要在自己之上。心下自然更是犹豫踯躅不前。就连哑穴被点的女儿频频传来的求救眼神也只得着急的装作未见。 正欲旁敲侧击打探此人身份。但听殷扬已是询道:“我此番远游西域常闻朱武两位庄主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就不知道你的功夫如何?” 朱长龄老谋深遂不受他激半分不气的含笑答道:“那是大家抬爱罢了。不才这点微末武功哪能与少侠相比?” 殷扬亦是笑道:“本座久闻‘惊天一笔’大名今日亲睹朱先生风采却是不虚此行。若再能讨教一二那是更加幸甚。” 朱长龄听他又改自己称为“本座”忍不住心头一跳暗自估摸起中原武林中能当得起如此身份的年轻高手来。后听他言语之中总是离不开“切磋”、“讨教”之意他为人向来谨慎更是不敢轻易应承。 目下眼见跟随女儿打猎的众仆一个未见也不知是否已被这人杀死当下信口回道:“小女刁蛮任性此番出外溜犬没有得罪到少侠您吧?” 他本是随口一说意图转移对手实现好再找出突破口。谁想竟被完全说中。殷扬仰天一笑听得朱长龄莫名其妙不解其意却见他右手放开袍袖顺势一拂已将朱九真的哑穴解开冲动不满道:“爹爹我好几位将军都被他给打伤了。你还说我得罪了他!” 朱长龄使个眼色不想平时聪敏伶俐颇有心计的女儿竟然领会不了他让其趁机过来的隐晦用意。无奈作罢面上只得冷哼一声佯装怒气冲冲道: “你这惹祸精倒还好意思说了!都怪你娘这般纵容于你昆仑山附近有多少人为你恶犬所伤!好在这位少侠身手不凡没被你伤着。否则伤到……嘿!你怎么但当的气。真是气死为父了!还不赶紧给我过来向这位少侠赔礼认错!” 朱九真刚开始还觉得委屈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为何会如此生气竟在外人面前给她难看让其大丢面子。待听到最后的一句话时由于刚犯花痴而变得有些迟钝的小脑袋重新一醒恢复了往常的灵活。 斜眼瞄了一下淡然微笑着的殷扬小心谨慎的位移两步正准向父亲那便跑去却见殷扬身体一闪重又挡道了自己面前。所站的位置正正拦在了朱长岭与她之间。 她脸色一变立马双眼含泪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不委屈的望着殷扬似乎马上就要嘤嘤哭起。 殷扬却对此视而不见仅仅朝亲见到他出神身法以后隐蔽的后退一小步的朱长龄劝道:“朱先生切勿动怒。朱姑娘的那群宠物虽然有些凶恶但也是由于野性难驯之故。何况均被本座教训过了以后也难有作恶机会……又何必再让九真姑娘代犬认错?” 朱长龄见此计不成假作“看你面子上的”的压抑怒哼一声朝朱九真道:“看在少侠为你求情的份上这次便不重罚于你。只须禁足一个月不得出府。不然你那劳什子‘灵獒营’中一干畜生即使已被少侠罚过我也都要给你尽数料理干净了!” 转头又对殷扬问道:“此事是小女不对!少侠大人大量乃是少侠您的气量过人。我朱家却不可收却理数仗狗行凶。少侠远来西方出门在外定有诸多不便。不如就下住鄙庄由鄙人以供招待为小女了表歉意可好?” 殷扬见目的达到也不在遮朱九真的道路。微让一旁信步向前不客气道:“那就打扰了。” 朱长龄未料到他会这么痛快应对仓促道:“啊…还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师承何派?” 殷扬见他一肚子的打听试探自己若不稍作透露怕是只会让这伪君子顾忌重重。于是温和的笑容:“本座在江南时统领太湖水盗复姓慕容便是。” 朱长龄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表面上又是大惊小怪的“啊!”了一声一手拉过已靠近他的朱九真藏于身后一手对着大堂一引语态谨然道:“原来是慕容少侠真是年少有为!请请鄙人招待不周请客人先入内堂安坐。” 殷扬客气一句朱长龄却是不住口的说着:“寒舍简陋慕容公子莫要嫌弃云云。” 两人客套一番各自心怀鬼胎殷扬暗道:自己这一路走来穿廊过阁只见亭台间绿草茵茵假山奇石一池如碧当真是豪门大户的格局较之江南雅宅风味自有不同。却不想到了这位朱庄主的嘴里俱都变成了“寒舍”、“蜗居”…… 朱长龄再又试探几句忽的说道:“慕容公子远来此地又是孤身一人想来寂寞得很。在庄里若住得乏味了亦可让真儿陪您出去纵马狩猎……” 哥狩得不是猎是寂寞…… 殷扬暗中翻了翻白眼心道眼前这个朱长龄又把对付某人的那套玩在了自己身上。确不知晓他自以为胜算很高的所谓计划极有可能会演为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郁闷结局。 看了看旁边听了父亲话后又变回没心没肺模样兴奋得小脸通红的朱小美女。殷扬不禁心想这个“美人计”自己倒是也愿意消受的…… 至于那个号称昆仑新生代第一美男子的卫璧卫老兄。今后也未必还能维持住他的风骚名号…… 这不老子来了么! o.126 山寨慕容 殷扬顺应朱长龄的美意当天就在这红梅山庄上悠闲的安住下来。(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先前受他嘱咐赶去镇上采办某些物事的胡人车夫也由朱长龄做主命令庄内的仆从前去寻找并且将其领入庄内。 后来朱九真被关禁闭的一个月中倒有大半时间均自常伴随在殷扬左右。平日里唱歌猜谜、讲故事说笑竟显青春少艾的清新可爱。殷扬见她就连自己的生活起居也是细心体贴无微不至的照顾对待。 暗自里身心大爽的同时也不禁感慨起这对父女实属不凡的高演技来。 若说朱大小姐对于他这位名副其实的大帅哥拥有那么些稀奇好感那还是说得过去。但若是这么一个时常会些大小姐脾气的娇娇女突然间转变成为温柔似水细腻敏感的顺从女郎……他却是不大相信的。 呵……朱长龄可以装成温文尔雅待人宽厚的亲和长者;朱九真亦能扮作清新自然宛如邻家的乖乖女孩儿…… 这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于是来自江南以不足弱冠之龄便统御太湖水域并令众多穷凶极恶的水盗俯帖耳的“慕容公子”同样施展出浑身解数与这两位朱子柳后人飙起演技、斗起法来。所造成的后果直接令朱长龄对之忌惮更甚而朱九真则险些假戏真作落入狼手。 那一日自幼苦练硬功如今仍还保持着童子之身的殷扬酒足饭饱之后一个把持不住将这朱氏美女搂进怀中顺势推倒直差最后的那么一丁点就要将她生吞活剥肆意侵犯。初冬的暖阁中温暖如春与外边的冰天雪地绝然不同。眼看**少男少女之间即将上演一场肉搏大戏…… 一不小心被殷大帅哥挑逗得媚眼如丝、意迷情乱的朱大美女都快要抗拒不住。眼见自己**于锦缎软垫上的香艳结局几乎已然注定……朱九真的贴身丫鬟小凤不巧出现客串了一把不之客打断了两人的火热漏*点。 从此以后朱九真看向殷扬的眼神少了几丝做作多了几分羞怯。显然又被殷扬占到了大便宜。 直到朱九真被禁之日度完每日里仍旧有大半天要和他腻在一起。朱家的武学跟书法大有关联朱九真每日晨、午两刻都须定时习字临帖。这时候早年很是苦修过数载笔法的殷扬自然又找到机会大显威风一手刚柔并济的杂体草术让朱九真为之倾慕不已。 这个时代女儿家大多欢喜才子。便是武林世家也偏爱那仪表风流的文武全才。随着殷扬的本事逐渐展露朱大小姐慢慢的被这位“翩翩少年郎”所吸引也慢慢的弥足深陷…… 正如《大唐》里的那句:“当爱情破门而来是无路可逃的因为那道门是设在心内的。”一般朱九真不知不觉间早已经将当初父亲的告诫与吩咐忘得个一干二净。一门心思或有七、八成确是动了真情实意。 是一朱九真的半汪情思寄托在“慕容公子”身上平常说话举止渐渐放开不加掩饰还复本来面目。魅力四射中带点纯真娇憨只不见了那让殷扬直言不讳颇为反感的刁蛮任性。 期间又有外号“千里追风”的姚清泉姚二爷从中原兴致勃勃的赶回来过年。朱九真闻之大喜缠着殷扬述说起杭州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苏州的绣花针线和丝织图样还有那湖笔徽墨、碑帖书籍等精致物品。 殷扬本身也是个极好享受的人见她心爱这些玩物也便投其所好说些自己往年在江南见到过的一干稀罕精品使得朱九真那双水汪汪的诱人大眼睛里所散出的炽热火焰差点没把殷扬的脸皮烧穿。 要知道这座红梅花庄虽是装潢宏伟气派豪华但毕竟僻处于西域昆仑山中。精致些的物事数千里内便是再有钱财俱都无处可买。昆仑和中土又相隔万里之地来回一次即要动辄一年。 年纪尚少无缘前赴中原的朱九真当然对那传说中的花花世界最存遐想。 殷扬这个江南“土著”见多识广能言会道。恰是正正的撞上了枪头想不受欢迎都不行! 殷扬这边忙活着搞调教工作当然是舒服至极全无半点不耐。可这渐入佳境的男女确是急坏了在旁监视的朱大庄主。 朱长龄将自己女儿的天大转变观察入目初时单是微觉不妥但心中仍未有防范于未然的概念。等到殷扬一次次有意无意的主动出击与朱九真真正的如胶似漆起来后。他已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可偏偏又无另外办法可以阻止。实是白费心机自讨苦吃。 这般无计可施之下他终于想起了那家与自家向来同气连枝的武家庄来。眼看年关将近心中略一定计便亲自手书了一封冗长密信传至武家庄的庄主武烈面前。 安乐的时光过得飞快远来西域、做客度假的殷扬跟朱家庄的朱大小姐相处得极为愉快游山玩水欣赏雪域风光……不觉一转眼已至年尾。 但凡富家大宅一到年尽岁末自然加倍有一番热闹气象。众家仆忙忙碌碌刷墙漆门、杀猪宰羊都是好不兴头。 爆竹声中众人等到了元旦。 山庄中人都聚到在大厅上向主人拜年。大厅正中朱长龄与他面目清秀的原配夫人坐于位。下边七八十个童仆跪了一地朱长龄笑呵呵的道:“大家都辛苦了!” 旁边便有两名管家分赏金。最低档的奴仆在这喜庆节日里也能得到二两银子。 殷扬与对他愈加迷恋的朱九真就坐在朱长龄夫妇的下手位置。两人身后站着一位鹅蛋脸乌丝垂肩腕上戴着金镯衣着装饰华贵的娇俏少女。正是前些时候曾打断过两人好事的侍女小凤。 殷扬正想说几句客气话捧捧这位陪了女儿又一无所得的红梅庄主。却听外面忽的传进一阵热闹的对答来:“表少爷你今年来得好早啊!” 一个男子声音笑道:“跟舅舅、舅母拜年敢来迟了么?” 殷扬聚气凝神功运于耳又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娇媚笑道:“师哥这么早便巴巴的赶来也不知是给两位尊长拜年呢还是为给表妹拜年?” 殷扬但觉自己掌中的朱九真纤手微微一颤显然坐在他身边的朱大美女也已听见外面涉及自己的那声调侃。殷扬没有回头望她只感觉她不知是紧张还是表态那只滑腻的小手猛地加力紧紧的握住他手。 殷扬的嘴角边泛起轻笑。放眼望去正见大厅的正门里走进两个人来。 群仆们纷纷的躬身让开就见一年轻男子走在左。此人容貌英俊长身玉立虽在这等大寒天候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淡黄色缎袍显是内功不弱。 另一旁则随行着一位身穿黑色貂裘身形苗条的美貌女郎。观其言行举止甚是斯文论起相貌之美跟自个儿身旁的朱大小姐却是不分伯仲各有千秋。 这二人直直走近大堂中央。向朱长龄夫妇磕好头、拜完年才有暇朝着侧旁的殷扬三人望去。那个英俊青年在扫到殷扬和朱九真两人相互牵连的那只手时原本准备好的潇洒笑容顿时冻结俊面上再不存半点笑意。 看了眼不声不响低垂臻时不时偷眼打量下身边陌生男子的美丽表妹。他霍一转眼目放寒光的紧盯住那名依然安坐着的面生男子脸色转冷语气硬邦邦的强笑道:“表妹这位是?” 朱九真看了看旁边现慕容公子像是没听见似的端茶浅饮一时竟不敢随意答话。 她不说场面登时就冷了。 一旁很有些大家闺秀气质的小凤忙救场道:“表少爷这位是庄主的客人从江南远来昆仑的慕容公子。” 一语道出殷扬依旧悠闲的喝着香茶朱九真依旧侧眼偷瞧着殷扬英俊青年依旧铁青着脸黑裘美女依旧微张着小嘴…… 总之冷场的局面依旧没有改变…… 朱夫人见状只好出面解围般笑道:“真儿你武家妹子来了还不好好招呼。可别大年初一的就要耍别扭拌嘴。” 朱九真小心的瞥了眼不动声色的殷扬转过脸不好意思的笑道:“妈你怎么不吩咐武家姐姐叫她不许欺侮我?” 终见朱九真开口面色略缓的英俊青年刚想趁机开口。却听上处先时看戏不语真君子的朱长龄忽道:“璧儿!来来来见过舅舅的这位贵客!” 说着右手作势虚请殷扬向自己的外甥隆重介绍道: “这位便是姑苏参合庄的少庄主慕容公子!” 被朱长龄称为“璧儿”的英俊青年自然就是卫璧了。听得这话只见他忍住气道:“久仰!” 朱长龄一幅笑眯眯的样子貌似尚未看出两人与自己女儿间的不妥。又指着卫璧对殷扬道:“这是在下的外甥卫璧跟随我义弟武烈学武武功甚为不弱。” 殷扬点了点头算作表示。 卫璧却对他的冷淡反应大觉反感。心想此人忒也不知礼数自己的那句“久仰”算是白瞎了。 这时却闻一旁的朱长龄莫名奇妙的问他: “璧儿你可曾听说过数百年前江湖上流传极广的一句话么?” 卫璧心知舅舅言必有物当即配合的奇道:“小甥当是比不上舅舅博学几百年前的轶言又哪里清楚。不知舅舅说得是哪一句?” 朱长龄笑道:“这句话你师父应当跟你提过……” 说着似有意似无意的将目光掠过依然如故的殷扬脸上。口中一字一顿的说道: “以彼之道----” 听到此处已经猜测出朱某人准备打什么算盘的山寨版慕容公子分外爽快的拂衣起身朗声续道: “----还施彼身!!” o.127 朱武后人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作为曾经大理臣相的子孙后代能够知道这句话殷扬并不感到如何惊异。:;因此当那终于下定决心想要试试自己斤两的朱长龄朝自己望过来的时候他早已相当自觉的先行一步纵身一飘轻轻缓缓的落到了大厅正中。 朱九真樱唇微张向前跨出半步即觉手臂被人拉住。回头一看竟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小凤。对上小凤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神朱九真娇躯一颤偏转美丽容颜又往朱长龄望去。 她虽然早就知晓自己的父亲对于这位始终不肯透露全名的慕容公子戒备极深。甚至还曾秘嘱过她让她刻意使计前去接近慕容公子。但是经过这么长日子的相处下来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已被此人的种种神秘深深吸引。一颗少女的放心全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现在看那架势父亲似要扯颇脸皮与他反目动手她原先有些自欺欺人的两全想法顿告破碎。原本以为这两人会一直维持住表面友好的念头也同样变得一片支离。 看着场中因为真气鼓荡从而衣襟翻飞的英俊公子。她的心情不禁变得更为复杂起来…… 就当她失神落魄的时候旁边一双充满嫉妒的目光已从她那张极具魅力的年轻面容上横扫而过。 目光的主人卫璧心想:表妹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直到现在他打从心里仍然都不肯承认那个已然很是明显的确切答案。 他与朱、武二女自小一起长大对她们两人向来千依百顺。而其本身又生得英俊潇洒身材修长随着年龄渐长自然渐具风采。引得两位青春年少又无其他比较对象的小姑娘芳心可可亦属正常。 那时心中虽然难以抉择但想到同时有两位美貌少女一齐倾慕他也不免会感觉十分得意。 可是眼下表妹看向他的眼光却是全无从前的热情憧憬。反倒是一直直盯着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嚣张小子! 卫璧的心中似有熊熊妒火燃起但觉自己的胸口位置正有一股愤恨难平的抑闷之气无处宣泄。听到朱长龄与殷扬的对答哪里还不知道却是舅舅想要掂量这白衣小子的能耐轻重。 刹时间头脑热竟也不去想想就连这位红梅庄主都要有所顾忌的人物又如何是自己所能测量? 怀着一股青年人为了争风吃醋而所特有的血气之勇卫璧抱了一拳自动请缨道:“这句话卫璧也曾听过!乃是意指百多年前慕容世家的奇人异事。莫非这位慕容公子……” 朱长龄淡淡的拂须长笑正想把这出戏演绎完整。却听殷扬不耐烦的打断道:“我说……” 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殷扬脸上的那缕微笑逐渐扩大。本来的温和、文雅、从容、慵懒统统不见!笑容中逐渐的带上些凶险、狰狞、邪恶、狷嚣等真实色彩。 到得最后这张面目尽已是张狂已极: “……你们不是想称称我的斤数么?要不你们舅甥俩一块儿并肩子上得了!” 朱长龄笑脸一僵朱夫人、朱九真、小凤、卫璧的师妹武青婴四女则是齐齐怔。唯有嫉火旺盛的卫璧一人怒气勃的喝斥骂道:“哪里来的小子!竟敢跑到朱武连环庄来撒野!” 殷扬原先见他样貌英俊本还觉得其人应该是位比较有档次的花花公子。哪想到这家伙绣花枕头一包草竟然这般没有城府。看着这个卫璧现下神色骄横一幅十足十的纨绔模样不由的大生厌恶之感。面上冷冷一笑对他随意的勾了勾手指头。 看到这个动作卫璧只觉得自己的肺马上就快爆炸。怒喝一声气势汹汹的朝着殷扬直冲过去。 朱长龄见状不知怎地就是心中一凉似乎咯噔一声坠落冰窖。心下竟似止不住的怵起来暗自苦道:这个先前还很好脾气的慕容公子怎么说变就变显得这么挑衅? 他怕卫璧有失连忙踏前几步转移到殷扬右侧方向好与那年少气盛的卫璧组成犄角互倚之势。 殷扬伫立中央却对如临大敌的朱长龄视若不见。仅仅冷笑着看向猛朝自己冲击过来的卫小白脸正在一掌击出直轰自己胸膛。 面对这种对比自己起来实在是慢到掉渣的龟爬度。殷扬竟还有闲暇考虑一下是该用“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好呢还是高喝一句“莹火也敢与日月争辉!”拉风。 犹豫了一小下觉得这两句台词都太过“仙侠”化了于是一切从简道: “自不量力!” 话音刚落反手间殷扬已是挥掌相迎。 卫璧的这掌殷扬看了一眼就已明了。乃是桃花岛的入门级手法碧波清掌中的一记绝招叫做“三叠浪”。意指掌**含有三道劲力。敌人若以全力抵挡挡住了第一道劲力却料不到第二道暗劲接踵而至。便是有幸挡下了第二道力紧跟着第三波劲道又汹涌而来。 若非武学高手遇上了不死也得重伤。 但殷扬恰巧不巧三年以来大半时间都呆在桃花岛上研习诸般杂学对此套攻势凌厉的碧波掌式再是了解不过。 卫璧在他面前使出这招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班门弄斧自取其辱。即便殷扬对这门掌功没有特别修行确也铁定比他强上不少! 原著里虽跟谢逊学过几年武功但一来当时年纪太小二来谢逊只叫他记忆口诀招数不求实战对拆的张无忌在遇上卫璧这等出自名门的弟子时被他这招“三叠浪”逼得缚手缚脚半点施展不开。 可如换成是殷扬来却难免显得有些以大起小。 只见卫璧一脸兴奋的掌袭来与殷扬对在一起。 “啪!!”的一计重响卫璧但觉手心酸麻胸前气血震荡。身子轻轻一晃被迫地退了一步。右边的朱长龄看得心中一喜暗道此人的功力也未必比璧儿强上多少。那日只见他轻功啸声了得倒险些让他骗了! 就是么!这般不足二十的弱冠少年又怎会有那等内力…… 朱长龄想得正开心一扭头却见自己的外甥满头冷汗脚步踉跄的弓起身来宛如一只大虾。适才与殷扬对掌的那只右手此刻喀喇直响软软垂垂的凄惨模样竟像整条右臂的臂骨均被震断! 只见卫璧霍又抬起头来猛朝上方仰起的通红俊脸似有说不出的痛苦。眉宇间显现出浓烈的纠结之色胸口亦是反常的微微下憋。忍耐片刻终是“呕!----”的一声吐出血来。紧接着两眼翻白整个人仰面就倒。 朱长龄看得一呆身体一抖眼露骇然的望向站在卫璧跟前仍然一动不动的慕容公子。 要知道卫璧虽然不器但好歹也是附近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而如今竟被这个少年如此轻飘飘的一招放倒? 朱大庄主觉得自己肯定不行。就算是那两位早已依计行事、藏伏起来的义弟也绝对做不到如此惊人的地步。 感受到朱长龄的目光殷扬对上他的视线朝他冷峻一笑。忽一闪身跃到他的面前。朱长龄急忙侧身哪知殷扬出手如电右臂暴长呈环形遥遥圈出早已等在他急退路上要抓住他的后领。 朱长龄危急时刻人品爆突然猛一斜身避过殷扬这势如破竹环环相扣的一抓抽身躲到了已然倒地晕厥的卫璧那儿。 本来殷扬只须左手伸出依旧能抓得住他但他却没有使出后招。概因一击不中的自己已被另外两个忽然出现的人锁定以待。 其中一人正是曾与殷扬有过一面之缘的朱长龄义弟姚清泉。而另外一人则先看了看不远处像是一团烂泥般瘫软在地的卫璧后猛的转过头来眼中怒焰四射的望向自己。 不用猜这位定是卫璧的师父那位今日以前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武家庄主了! 打了小的大的出头。果听武青婴轻叫一声“爹爹!”证明了此人的身份。 殷扬扫了眼身形魁梧的武烈又斜眼瞅了下侥幸躲过一劫的朱长龄心中实已畅快至极! 他等了那么多天不正是为了引君入瓮、瓮中捉鳖么!要不然还用陪朱长龄演这么长时间的戏干嘛?不就是觉得朱武庄势成连环一个个的揍过去太过麻烦吗? 如今将朱武两庄一网打尽的好机会终于来了! 一想到朱长龄和武烈这两位不肖的朱武后人今天终是要与自己碰撞一气。殷扬沉默片刻忽然放声狂笑:“方才你们不是想要观摩我慕容世家的还施绝技么?好!本座这便让你们见识一下!” 运足六成真气殷扬的左手以“锋”字诀划向朱长龄的肩头右手则起铁掌直击武烈面门…… o.128 九阳真经 眼望这名面目俊逸衣冠潇洒的白衣公子仿佛漫不经心的朝自己一指划来。:整理不敢轻心大意的朱长龄怎么都想不通像他这样年不过二十岁不足弱冠的翩翩少年为何竟有这般厉害!? 此时被称为“惊天一笔”的朱长龄虽然双笔不在身边但也一指点出不肯在小辈面前弱了分毫势头。 哪想到殷扬的这一指不过是一式虚招。但见他形影飘舞身体转折间收指回掌毫无征兆地与前边袭向武烈面门的那招铁掌一先一后的猛攻至那位武家庄庄主的面前。 武烈不似朱长龄般小心谨慎他欺殷扬年少心中本不如何惧他。如今见对方主动找上自己却是正中下怀当即大踏步向前掌向殷扬当胸拍去。这一掌气魄威猛带得室旁几盏油灯上的火焰不住晃动。 由于殷扬的戏耍而显得有些恼羞成怒的朱长龄这时看到自己的义弟果断出手并已用上真力也不再作那沉怯之状直接从殷扬的后方动突袭好让正在面对武烈的殷扬心存顾忌无法全力挥。 殷扬深感面上劲风猎猎显然眼前的这个武烈已将袭至完颜萍的家传铁掌练得大为纯熟。此刻他有意冒充慕容后人右手上的那击铁掌便也原封不动的拍得更快。在身后的朱长龄赶到之前抢先一步与那武烈先行对过一记! 两掌相交殷扬但觉手心痒虎口微震。感觉与之对打确要比先前半吊子的卫璧过瘾许多。却不料原先还双目炯炯格外有神的武烈只接着殷扬六成功力的一掌面上的脸色就立即为之一黯好似大大不堪的往后退了一步。 刚才与殷扬对掌的刹那之间武烈竟觉得自己正撞在一面铜墙铁壁上边。对方的防御将他赋予手上的掌力给抵消得一干二净不说更有层层劲道从那只手上反震回来。 眼下自己的整条手臂均是振颤难止靠近前臂的右手处更是如同已经麻痹一般完全失去了平时的知觉。 一招过后呆立当场的武烈再看向殷扬的时候已是眼露骇然。从这一刻起他也真正理解起大哥特地让自己与姚二哥暗中引援的犹豫苦心。同时心里情不自禁的开始怀疑: 这个人…… 真是自己三兄弟能够对付得了的么? 自己那一掌的威力他再清楚不过。便是打在石墙之上亦能扫得石屑纷飞。可面前的含笑少年却相当轻松的从容接下。那这各人的功力究竟是有多高呢? 而且对手方才的那一招掌法现下细细想来怎地如此熟悉? 这时殷扬早已放过右臂受创的武烈在那儿埋头苦思。整个人凌空旋转伸出食指一招货真价实的参合指斜斜点出与朱长龄从后袭来的一阳指争锋相对。 面对反应神的殷扬朱长龄的偷袭全然没有起到半分效果。不过正觉有些沮丧的他见到殷扬也是一指戳来立时信心大增。毕竟自己已修至六品的《一阳指》可不是盖得。 他就不信这个武功强悍的少年还真能把内力、轻功、掌法、指诀给一个不剩的全都练好咯! 可惜自信满满的朱长龄并不明白他眼前的这个对手正是属于此类不能用常理度之的级怪胎…… 殷扬嘴角含笑对于朱长龄点向自己右肩“肩井穴”的那一指视若不见。食指一闪已然点到了朱长龄的“膻中穴”前。纵使一阳指精微奥妙认穴齐准这时候只因手不及殷扬为快便也不得不被迫的改变出招节奏迫于无奈的撤指抽身无攻而返。 否则当他止住殷扬肩头气血运行的时候自己的胸口要穴也将受制于人。两相比较下来倒是朱长龄自个儿吃亏答谢。 原本距离战团最远的姚清泉这时也已施展轻功来到了武烈旁边。三个结义兄弟六道目光在空气中简单的交流了一下随即各站一方呈三角形将殷扬团团围住。显因殷扬的身法与攻击力表现得太过吓人让这三位都不敢再独自应敌。 不过殷扬却对这位刚刚赶到号称三兄弟中轻功最强的姚二爷不怎么感冒。 想想也是“千里追风”的外号听着好像挺拉风的样子。可又怎能及得上“万里独行”够味道?所谓的“轻功最强”也不过是矮子里拔尖而已。如殷扬这般的轻功达人自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的兴趣乃是在于身为当年朱武后人的朱长龄和武烈! 等到三人把各自的位置站好殷扬诡异一笑在被三人围住的圈子里一晃而过绕上一圈。指点掌击几乎在一瞬间内与三人都拆过了一招。 望着重新站回正中位置好似从未行动过的白衣少年右臂已从麻痹中逐渐恢复并又与殷扬交手一招的武烈脸上竟是不可置信的色彩他盯着殷扬失声说道: “这是铁掌!你怎么会我武家的祖传铁掌?” cos慕容一族的殷扬闻言讥道:“这门《铁掌》本来姓“裘”又何时变成你家的绝学了?” 作为武烈大哥的朱长龄自是知道武家家传的那套铁掌掌法。此时听见两人的对答也是惊声问道:“难道你真是数百年前的慕容氏后裔!?” 半个! 殷扬笑了一笑随意的答道:“你说呢?” 话音刚落他的身形再一次启动右手一弹宛如佛祖拈花左手一翻好似落花纷飞竟准备用事实的手段来证明他那可笑的谎言。 被他预定为主要攻击对象正享受着狠追猛打刺激的武烈最是倒霉。只听他口中荷荷而呼双手上掌势不断打法显得极为猛烈。确被对此门掌法很是熟悉就连闭着眼睛都能过上一遍的殷扬逼得左支右拙全无一点现任武家庄主所该有的高手风范。 遥遥的站在一旁正紧张看着场中四人混战的武青婴看到自己的老爹被追打得如此之惨已是掩住红唇娇声惊呼起来:“《兰花拂穴手》和《落英神经掌》!!” 不错殷扬目前所使用的正是这两套武家也有传下的桃花岛绝学。 而以殷扬的凌厉身法若不想与朱长龄、姚清泉照面两人也都拿他没有办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武烈被他打击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们所能做的也仅有从旁协助替武烈挡掉不少零散袭击。 此时此刻家学渊深的朱长龄已对殷扬早先所说的“慕容世家统领太湖。”一事信了大半。但见殷扬手上所使的招数无不是武家的家传绝学。有一些武功甚至是因性格关系从而专练刚猛掌法的武烈都不曾学会的。 可想而知这位慕容公子的武学之博实力之高! 在他的心里还担心一事。那就是自己朱家的一阳指和一阳指书此人是否也会用得?若真如此自己三人岂非毫无胜算? 再想到适才殷扬恐吓他的那招分明是一种笔法与书法结合起来的精妙指法。一时间心思多疑的朱长龄对这个念头再也挥之不去。 与三人急过招的殷扬兴致颇高。攻势闲暇时竟还有时间悠然观察起朱大庄主的一阳指来。只见他单指施展招式甚妙手法亦是飘逸不群不同凡类。只是被他自身偏低的内功修为所限并未能挥出真正效用。 而且观他手指飘忽处恍如山间隐士却与殷扬本来想象中段家历代为皇所流传下来的王者气质大不相符。想是当年的朱子柳自成一格创出与书笔结合的《一阳指书》后才会令原本尽显王道佛气的一阳指变成如今的这般模样。 只不过他的子孙远避世外坐井观天。到得现代早就被妄自尊大的奢靡之气所染哪还有先祖时的半点风采。要说朱武两家家学渊源习自百多年前天下五绝的高妙武学不知凡几后人却这般弱法实是让人叹为观止。 特别是身兼郭靖、黄蓉夫妇两人武艺的武修文后代武烈本身专练些刚猛掌法也属无碍。毕竟当初的大武小武兄弟名义上的师父也是大侠郭靖爱走洪七公的刚猛路数亦算正常…… 可像武烈这种苦练了几十年都还上不了台面的铁掌功夫。就连殷扬也真觉得替他丢脸。 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情况想必“弱”如武敦儒、武修文者也会感叹自家的“资质”愚钝罢? 感慨间殷扬的兰花拂穴手优雅的掠过姚清泉腰间使他双脚一软摔倒在地再不能耍他那三脚猫的轻身步法。右手一竖从攻势凌厉的落英神经掌化为铁掌里一招的“五指三山”一掌将武烈劈得踉跄后退拿不住桩。 身形一转正面朱长龄依然是一指一掌准备料理了他。 朱长龄暗一咬牙也学着殷扬那般左指右掌齐攻过来。看起来还真像模像样自有一番他平日里修习判官笔时的攻守有度。虽然他不会殷扬那种左右手俱能灵活使用的奇异心法但心想自己这一阳指加上五罗轻烟掌的双重组合也必能支撑一二好让那先被击退的武、姚二人修整再战…… 不料已不想再玩下去的殷扬右掌豁然加猛施一招“如履薄冰”将他的打算击得粉碎。 看着嘴角溢血的朱长龄被自己骤然提升至七成的降龙掌力一招击溃再无争斗之力。殷扬心道:朱武连环庄的不肖子孙自己算是见识过了……接下来就应该轮到自己此次西游之行的重头戏了…… 于朱长龄身上信手补了两指。卓然而立的殷扬双眼中精光一阵爆闪。口中轻轻的吐出四个除了自己外谁也听不清的凝然字眼: “九阳真经……” o.129 极限运动 “我姓殷名叫殷扬!” 当殷扬说出这句大实话的时候心性多疑的朱长龄反而不敢相信了。(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虽然之前他也曾怀疑过这位“慕容公子”的真实身份。但是当他看到殷扬用一手熟练至极的兰花拂穴手和落英神剑掌组合将武烈杀得大败并且轻松放倒以后他便坚信不疑的认为此人应该就是那个在自己家族笔记之中以寥寥数字记载在案的神秘慕容氏了。 此时此刻又哪里会相信殷扬此番的真心话语? 就连被点倒在地正软在一旁的武烈、姚清泉二人同样亦是觉得这位功夫高得没便的白衣少年这回恐怕又要耍诈! 看了下跟前的三兄弟那仿佛已被骗够的无声不信眼神不再准备骗人的殷扬有些无奈了。又望了一眼仍都站在原处不敢轻易过来以免他忽下杀手的朱夫人、朱九真、小凤、武青婴四女殷扬侧着俊脸对这里最弱的姚清泉说道: “不信就不信吧……那位外号‘千里追风’的是不是常去中原乱跑啊?” 姚清泉不知他所闻为何但眼下命在人手只得顺从的点了点头低声回了句“是。” 殷扬闻言微笑道:“那你总该听说过天鹰教的名头吧?” 姚清泉又点了点头神色迷惘突然间双眼睁大仰着脖子直视殷扬嘴上惊声问道:“天鹰教?殷扬!你说你是那个殷扬!!” “呃…那个……” 殷扬稍微一愕随即颔道:“恩不错。想必……我就是‘那个’殷扬了!” 姚清泉听了立马再是一声惊叫几乎失态般的问道:“如此说来你是想收服我兄弟三人为你紫市堂充当西域前站了!?” 殷扬这回可真是呆掉了竟是滞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誓自己就算有这个打算也绝对不会在这么个时刻、这么个场合提出。而眼前的这个姚二爷会神奇般的这么配合…… 难道自己在中原的恶名真的有那般响亮? 殷扬的心情疑惑了。 他却不知姚清泉虽然常至中原但也因两地路途遥远的关系每次都逗留很少时间。因此他打听到的某些消息就与实际的情况有了些大大的失真。 江湖上龙蛇混杂最不缺少的便是那类似是而非的小道消息。再加上殷扬的确有过硬逼别人入伙的恶**件生。那位可怜的被迫害者更是绿林当中大名鼎鼎的蒋老爷子。这事儿想不出名都不行。 于是当这起事件传到我们姚二爷的耳朵里时早已变成了气势锋锐的殷堂主有在收服别人之前先打上一顿的离奇习惯……不过这句话也确实被歪打正着的讲对了。 朱长龄和武烈二人听到从姚清泉口中道出的“紫市堂”之名脑子也立即快的转动起来。不出半刻已是回想起姚清泉曾经说过的有关于天鹰教紫市堂的跋扈事迹来。 那可是天鹰教啊!对比起屁也不是的朱武连环庄来那才是真正的庞然大物!更别说据传其教内四堂当中最为嚣张、最为跋扈、最为血腥、最为邪恶的紫市堂了! 幸亏殷扬不知道这两兄弟的心中所想。否则听到这两个手下败家、掌中俘虏竟敢用这般“诬陷”的字眼“污蔑”自己所辖的堂口必是要气愤的再赏赏几掌才肯罢休。 只是再坏、再恶的名头有时对付起阴人、恶人来却也见效最快。当缀忆起天鹰教殷扬之名的朱、武两位庄主当头醒悟之际两者原本都还极力保持的硬气表现顿时一馁。他们也怕身为魔头级人物的殷扬会不顾任何江湖道义的拿他们开刀。 就像姚清泉曾经所说的那几个惨烈“范例”一样朱武二庄如不顺从这位辣手无情的白衣魔头必是落得个斩头祭旗的结局! 殷扬并不清楚姚清泉从前意为显摆在对朱武两兄弟讲述起自己时总是特别生动的夸大其辞胡编乱造已把他塑造成阴险狡诈十恶不赦的狠辣角色。但看目前的朱武二人吗那副挣扎不绝的难看脸色也早已猜出自己在此二人的心中定然不会是什么身影高大的良善形象。 想明白后索性快刀斩乱麻恶人做到地。只见他面色一冷直接哼道:“你们在犹豫什么还不早早决定。如此拖沓确要让本座等到什么时候!” 各有所思的三人被他这忽然的冷哼给吓得心肝一跳。一个是面对强敌的胆战心惊另外两个则是受到前者的心理影响将面前这名手段不凡的白衣公子与“故事”中的那位杀人魔王给联系在了一起…… 总之没一个人事不怕殷扬的! “可容……可容鄙人考虑几日?”朱长龄毕竟是三人中的大哥此时要作决定三人目光交流一番终是由他这个老大硬着头皮先答话道。 殷扬不置可否的瞟他一眼没有说话。 一个转身走到呆呆望着他的朱九真面前牵起她手从扑街在地始终未曾清醒的卫表哥身边悠然走过。竟然就这样一言不地径直走出大厅。整个过程中除了武烈的漂亮女儿武青婴红唇微张像是要说点什么最终却未开口其他众人皆是直愣愣地看着他信步行动呼吸谨慎不敢有半分打扰。 显然殷扬在厅中众人的心目中已经从温文尔雅的帅气少年变成为级危险的大魔王人物。任其长驱直入带走美貌少女也未有半点的阻拦之念。即脸朱九真的母亲朱王氏亦是如此。 看着殷扬与朱九真这两道白影逐渐走远。朱长龄苦笑着叹了口气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行到乏软在地的二弟、三弟跟前为他们按摩解穴。却不想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一阳指手法竟然完全解不开殷扬的封闭式点穴。 一时间不由的额冒冷汗。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惊的。 “嗖嗖!”两下几乎同时响起的劲声暴起两枚普普通通的石子携着凌厉的气势飞射而来。恰好弹在武烈与姚清泉的“神封穴”上就连朱长龄六品一阳指都未解开的难缠束缚竟被一触即消。 已然僵硬许久的两人立时又能重新动弹起身体来。 朱长龄慌忙转身却见远处的人已杳然。但听双耳之边正有一丝语意淡然却又清楚无比的声音诡异传来:“明天……本座就要你们的答案!顺我者猖逆我者亡!你们要好好思量……” 三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缕惊悸非常的恐惧神色…… 打完了人耍完了威风的殷扬实在没有想到所谓的朱武后人竟会这般差劲。千里追风姚清泉就不去说他了便连朱长龄、武烈这两人也只能在初交手时给刻意放水的他带了些势均力敌的战斗享受。 可没过几招就彻底囊了。 接下去的比斗完全是随自己心意的慕容家独家模仿尽连斗转星移都未用上一点刺激的感觉都没有可谓趣味缺缺。想他在桃花岛的这三年以来学得最多的还是当年东邪传下来的种种杂学。 武功方面除了对先前功夫的巩固磨炼以及在极赋爆力的三阳一气功上面刻苦勤修以外对于桃花岛的诸般武学他向来便是浅尝即止。 自负如殷扬都知道贪嚼不烂的道理。自己最有利的武器一直是自己的一双魔手。指法、爪法、拳法、掌法……都可练得但对与自己武功体系并不如何相符的挑花岛武功则不必太过钻研。 仅须要练到会使即可像奇门五转或者落英剑法玉箫剑法、玉漏催银剑之类的东邪剑法更是有兴致时才抽空舞下…… 可是即便这种心不在焉的外招功夫。也能将经年习练的武烈撂倒。 虽然其中也应考虑到武烈酷爱刚猛故而专练铁掌以至不及殷扬的缘故在内。但也能从侧面反应出武家后人的越不济确属事实。在殷扬本身想来身兼江南七怪、洪七公、桃花岛这三脉宗派的郭黄门徒武修文的儿孙再逊也能跟他多过两招罢? 确不料大退步到这般田地的一阳指传人严格的说来竟还不如三年前十四岁时的自己强大!这般尴尬的境况实在不能不说是一种绝大的讽刺啊…… 殷扬感叹一番突朝伴随身侧沉默不语的朱大小姐问道: “小妞!你可知道有种跳崖的行为叫做极限运动不?” 不等抬起头来正以一种复杂眼神幽怨望向着他的朱九真回应殷扬已是转过脸去语气悠悠的笑道: “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你很快就要看到了!” 想着自己那位胡人车夫给自己从镇上购买回来的那些个绳索、铁器…… 殷扬的眼里尽是兴奋的光芒。 o.130 不玩跳崖 不出殷扬之所料! 早已享受惯了的朱武二人果然没有与他拼死一搏的魄力与勇气! 当然在这其中自己被姚清泉早前宣传得很是恐怖的恶劣形象也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原因之一。小说;第二天清晨当朱长龄与武烈这两位朱武连环庄的现任庄主在一晚的苦思不果、全无对策之后对自己宣誓效忠并表示非常愿意加入展迅猛、形势一片大好的天鹰教时殷扬大度接受了二人的投诚。并且还在口头上面直接将朱长龄提拔为紫市堂下西北分坛的预备坛主。 这个名不副实、就连半毛钱都不用出的随口任命确让同为庄主的武烈大大眼红了一把。既然已经决定加入声名赫赫、势头日盛的天鹰教下不管是否受到威胁不管是不是被迫屈从……像他这样的人总是将手中的权势看得分外重要。 此刻现自身在殷扬心目中的地位远远不如朱家大哥的武烈不禁将眼光偷偷地转向正在为殷扬温柔捏肩的义侄女朱九真处。接着念头一转又暗自瞟了眼自己的女儿…… 殷扬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内心下冷笑不已。 同时暗自里道:这样也好反正像现在的这种状况废物都要利用一下又何必放过他们三兄弟不动?自己的紫市堂如今也有机会下辖四坛达到与天市堂同样标准的分香编制。虽然各方实力的确参差不齐了一些却也没什么不好。 而且此次西域之行本就有些冲动的缘故在里头。人手一个未带的殷扬正需要这三个地头蛇帮助处理杂事打点下手…… 恩这样说来自己让车夫特意采办的那些工具麻绳也就有了再加工的用武之地。 接下来的几天殷扬一边跟拥有蛇蝎美人潜质的朱大小姐耳鬓厮磨悠闲的玩着感情游戏。一边则把一些杂活儿都交代给作为地主的朱长龄兄弟前去办理。如此欺负着“长辈”兼下属殷扬的小日子当真是过得愉快遐意。 至于自家姑姑的那句金玉良言:“越是好看的女人就越会骗人。”云云已然早早的被他丢在一旁。 不过要说到朱九真对他的感情竟然越来越深。俗话说恋爱中的赢家总是感情投入最少的那位。目前的殷扬显然大占优势。而将这情窦初开的美丽少女玩弄于鼓掌之间也成了他工作之余的必备调剂。 要不是还想着“欲练神功必先守宫!”的严训面对小羊羔一般的朱大小姐殷扬恐怕早就惹出事来。 在这种有趣的准备日子里天气已至初春。 殷扬站在红梅山庄外的一处小山坡上看着不远处积雪初溶雪水顺着大小河溪漂流而去。偶尔还挟带着一些细小的冰块相互撞击出铮铮之声。 忽然他轻声问道:“这次不会再错了吧?” 寻找的过程中已经有几次谎报军情、犯错经历的朱长龄看了看殷扬的背影口上小心答道:“这回应是不差的了。只是……属下的那些个家奴本领有限探不到上面去……不知您……” 朱长龄踌躇着措辞终于忍不住想要询问殷扬前些时候他便叫自己不断找寻的那个地方究竟有什么来头? 殷扬似乎知他心意也不回身就这么背对着他笑声说道:“你定是奇怪我命你查找那个地方的用意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对于殷扬朱长龄已是更加敬畏。也不管前者能否看见他先是恭敬的躬了躬身才道:“这些天来属下的人手遍布那处房产周遭几乎穷搜千里也未知究竟为何?属下……确实有些好奇。” 穷搜千里? 殷扬嘴角一扬觉这位朱大庄主用词还真厉害。他们搜寻的范围顶多也不过几十里而已就连百里都还轮不到又哪有其所说的那般夸张? 他的记忆力很好对于原著之中那个神秘山谷的地理位置记得相当清楚。 而且原来的“历史”里朱长龄只为取信张无忌便将偌大的一个红梅山庄付之一炬广厦连绵皆成尘土的败家行为也曾让前世里深感房价飞涨、无处购买的殷扬感触颇为深刻。 所以根据前世看书时所遗留下来的残存印象于朱家诸多的房产当中挑出近二十里内需要转过两座山峰进入一座山谷才能看到的四五间树下小屋的模拟过程……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难就难在书中有提到的张无忌撞破诡计慌不择路“只向山坡上的林木深处走去越攀越高越走越快到后来竟是足狂奔不敢停下来喘一口气……”就这样一直跑了一个多时辰的莫名描述实在有些模棱两可。 因为是在半夜的关系张无忌逃跑的方向距离、高低纵深有无转弯……等等等等金大师完全没有提及。这让拥有先知异能的殷扬亦觉得很是头疼。最后还是使用最为实际同时也最为有效的笨办法让朱长龄派出手下的众多仆从撒网般地开始搜寻。 而殷扬所给出的指示也仅有比较朦胧的一句话---- 一片可以直通悬崖峭壁的雪岭丛林! 因此随着搜索范围的不断扩大才会有朱庄主连犯了几次错的办事不利情况生…… 好在殷扬心理的调节能力不错。面对进程缓慢的搜寻活动仍是以一副优哉游哉的轻松模样对待并未对其工作上的疏忽而有所责怪。但在朱长龄看来则却更加惶恐找起地方来也就更加尽心卖力。 期间他的那两位兄弟也自出力不少都想在殷扬这位新老板面前表现出起码的服从与能干。 “其实……” 殷扬听出朱长龄语中的好奇知道以此人狡诈多疑的性格若不透露点详细信息只怕会难过得要死。于是转身回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我祖父、祖母的寿辰将至。本座远来昆仑为得乃是昆仑特产的一种寿桃……” 朱长龄听得愈加狐疑脸上却依然恭谨如旧。 “……而这种寿桃呢又只有一种皮毛雪白的巨猿才有机缘获得……” 正当朱长龄越听越莫名的时候殷扬终于语气一转将话题与之前的寻索目标联系在了一起:“此类白猿只有在四季如春的避世山谷中才得有缘一见。是以本座先前叫你寻找的也正有关于此!” 也不理面露景仰的朱长龄是否真的相信这一套很没诚意的胡编乱造。自认为并没有义务帮其解答相关问题的殷扬懒洋洋的打了个哈兮信声下令道:“走!带我去看看!” 西域苦寒这时虽然已近春天但山岭间积雪未融之处亦然甚多。亏得殷扬和朱长龄两者俱是脚程极快的武人没过多久时间便已赶至一片岭势拔高的雪林之间。 到得地头殷扬原本懒洋洋的精神立刻一震。当即展开轻功将当前带路的朱长龄一举过并将之远远地甩在身后。约莫小半个时辰过后穿过雪林的殷扬已然立身在疑似原著里面“张无忌跳崖”的那个悬崖前边。 傲然眺望但见眼下群山千峰万壑好不雄伟。悬崖峭壁之类处处都是。更兼山上猎风呼啸没有一点斤两的人根本就站稳不住。 白烟弥漫随风上升。山风呼啸利如刀割。 殷扬卓立于万丈危崖之颠看着崖下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深邃山壑兴奋难平。他心里想着恐怕就是这儿了! 殷扬俯稍往下观即见崖下云气飘动深不见底。他虽没有恐高却也不由的心中暗凛。想道:如果从这里掉下去怕是要摔的粉身碎骨连个骨头渣滓都不能剩! 猛然一阵冷风吹来将他如雪的白衣、漆黑的长吹得向后飞扬飘飘若仙。殷扬朝前一步竟有当场跳下去的冲动! 实因当殷扬还是现代人时若有人问他最喜欢金老书中的哪一种武功他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出《九阳真经》四字! 那经过百年时间依旧深藏在雪猿腹中的传奇历程;那雄浑无比、闪电般成的绝内力;那将人家几十年方可修成的《乾坤大挪移》瞬间练至顶峰的梦幻奇遇……均曾让他惊叹不已。 更别说神功附带的金刚不坏和百毒不侵的强悍功效了。 因此在殷扬说来他还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九阳情结的。现在九阳真经与他的距离前所未有的拉到最近就藏在下面山谷中的一只白猿身上试问他又如何能忍受住那触手可及的极度诱惑? 还算好经年的严熬苦练早就将殷扬的心志磨炼得钢铁般坚硬。此时只是微一失神他便及时的反应过来。既然已经找对了地方那便不用太过着急。更不必学那书里的描述一般冒着生命危险去玩飞身跳崖。 只须按照书里面“一步步向有阳光处爬去”的指示描写在岭上向东方仔细查巡即可。毕竟那处有如桃花源境似的隐秘山谷本就是一个四面环山、遮有险峰的明显目标! o.131 垂直极限 不走寻常路一直是殷扬的作风。(本书转载文学网可对体现猪脚气运的跳崖一事他确向来存有着十二分的克制和理智。 在殷扬的眼里看来想在半山腰处的茫茫云海当中寻着那块三面皆空、面积只在区区十余丈方圆的极高平台……实在是属于海里藏针的天大难事!还不如让朱、姚、武三兄弟倾情提供的免费人力老老实实地在这片指点的大范围内慢慢的撒网搜索来得实际一些。 这个选择可谓不差! 距离附近区域不远那堵被皑皑冰雪笼罩住的巨大山壁即为武烈的人马先行找到。 原本没头苍蝇似的众人先后收到消息匆匆赶至。接着便在这险要之地布置起帐篷、炊烹等一应物事。 最先到达的武烈立在绝壁之前眉头紧锁。双目紧盯着眼前这块屏风也似的夸张高壁一言不的苦思良久终是想不出用何种方法才能强渡这飞鸟难过的绝顶崖壁。 这片峭壁的外形本就极陡再加上表面那些冻结未消的层层冰雪更是滑溜无比到难以着手。普通的武人便是身手灵敏些的对它也只有望峰兴叹的份。就连朱长龄这种传自先祖时期的不弱身法这时也全无用武之地能够攀得上五至六丈已是常挥了…… 但殷扬的轻功显然并不在“普通”的范畴。 仰望了一眼面前高至千仞穷不极顶的险恶峰势。殷扬的脸上非但没有武烈、朱长龄般的失落苦恼反而隐隐的有兴奋莫名一缕笑容渐渐浮现。 寻宝的途中即便坎坷的过程也是同样迷人的。面对即将得到经书的诱惑殷扬虽不至于血脉膨胀但也有些热烈沸腾。而且这对自己的轻身功夫也是个不错的大挑战呢! 略微有些激动的殷扬命令朱长龄等人驻留在壁下安心等候自己则将一条盘成团的麻绳、一把精巧的铁凿、以及其他的几件工具齐置在一个长条型的包裹内。又将其小心挎上紧紧的负在身后便在朱武二人兀自不信的惊奇眼神里飞离地面直冲而起猛朝正前方向的冰壁纵去。 等到就快相撞的时候殷扬挺身一仰双足点冰借力立时延着这面近乎垂直的巨大冰壁腾空飞升使下方的朱长龄与武烈嘴巴张得更加大了。 “这这还是人么!”武烈好半天才把自己的大嘴闭上指着殷扬沿冰直上的身形结巴的问道。 望着那抹已然变得越来越小的迅捷白影朱长龄似乎未把武烈的问话听在耳里只是肚子的喃喃不已。 武烈微一凑近却听自己这位结义大哥的嘴里正说着“凌波”、“惊若”几词…… 殷扬足下飞点不敢有半分停顿以免一个不慎遭受粉身碎骨之噩。目标在前又加上心生傲气他那天下独一份的另类轻功早已出了往常的水准。只见其矫健的身影在这垂直的冰面上笔直急掠高山的气候猎猎的寒风以及常人无法定位的平滑外表皆不能对他产生任何束缚。 只需有微凹微凸之处殷扬即能随意借力如履平地将脚下绝难逾越的小小障碍视若无物…… 身体挺绷着攀登半天殷扬终于结束了自己一刻不停的轻功施展从容的达至巅峰。吐出一口白雾般的长气在这空气稀薄的地方他呼吸有些急促的朝前打量但见脚下白云一片难见其底。 周围也是一副白气茫茫视力难穿的迷离景象。 稍作休息殷扬走到屏壁的另外一侧。将背负身上的条型包袱放下把里面的绳索工具一一拿出。左右一观走到不远处一块比他人还要高出一截的粗大冰块前现这合臂难以抱拢的粗冰正是自己想要的固定物。 细心的检查一番后殷扬立即解开长索把它缠缚在这块横里突起、不规则状的巨大冰石上。然后使劲的拉了拉麻绳将之束紧又将几样奇形怪状的铁环锁扣以一种特别的绳结逐一套挂在长索上边。 待得一切准备妥当殷扬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对炫黑色的手套戴上以免过会儿向下去实双手会被粗糙的坚冰割伤弄得个冰天雪地里鲜血淋漓的凄惨下场。 要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是千年不变的真理!便如殷扬可以凭借胆量费点力气不用任意工具的轻功掠壁直上峰来。但若放在下山时候他却不能再靠自己的双腿随性施为了。 因此他拿出了自己的宝贝。这对玄黑色的手套貌似寻常其实却大有来头。所用材料非布非绸确乃是大名鼎鼎的精英玄铁! 不过也不是完整的玄铁否则也作不成手套。这些玄铁碎粒由一种云南特产的乌蚕丝窜连一起能挡刀枪不惧水火就算遇到灭绝老尼的倚天剑都能以碰实是一件千金难得的宝物。 当年要不是殷扬心念一动突奇想另辟蹊径没有让某位大叫可惜的教内铁匠将这些玄铁碎粒还原成“物尽其用”的匕兵器还未必能获得这双功能奇特的黑色手套! 所以当殷扬怀着庆幸感恩的心态将这双款式拉风的漆黑手套穿起戴上整个人的信心再度暴涨。叹一口气暗里自嘲道:自己终究逃不过这“跳”不过是大跳、小跳的区别罢了。 谨慎的做完最后一次调息工作殷扬抓住绳子的另一头心下再不迟疑深深地吸一口气暗中祷告了句:“老子好歹也是个主角!既然老天爷让老子来到了这个世上那就接着保佑老子玩完这次极限运动之后顺利的得到那梦寐以求的《九阳真经》吧!” 如此想完纵口一声长啸殷扬片刻也不停留直接义无返顾的跃离悬崖! 只见他雪白的身影骤然一闪便即直穿云霄越霜过雾直直的朝下飘去。在这当口他经年苦练、勤修不缀的卓轻功在这儿又挥出不可取代的重大作用。 脚尖轻点轻放绳索。比特种部队飞虎队还要牛逼的他身体如同一片重若无物的飘逸树叶一般轻轻的向下飘扬不见有一点危险。 而那悬崖峭壁虽有冰刃万千但在殷扬毒辣眼力的前瞻观望下也未能给他带来多少麻烦。倒是此处面位于屏风内侧的绝壁上边那些各种各样的稀罕植物确让扶摇直下的他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就当他堪堪下降有一百多丈的时候手中的绳索已然绷直再不复用。被吊在半空中的殷扬上下左右四处考量一下看见底下依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而四周则都为参差峭壁。远处还有一些更为高大的峻峰若隐若现。 踌躇了一会儿殷扬终是决心彻底的放开胆子松掉手中的绳索与环扣将自己真正的置之于凌空绝地之间。手里只余下一把精致小巧的坚固铁凿以备无患。在自己耐力用光的时候起到固定身形暂时休息的作用。 整顿一番殷扬轻装简行继续下山。却因无绳攀附的缘故度明显降低了不少。这是他心存深重故意放缓。过了不久已经逐渐熟练的殷扬才敢解开限制缓慢的开始加。 峭壁上怪石突兀硬冰嶙峋虽已历经过千万年的穿峡刀风但仍没有抚平它岿然不动的傲绝身姿。殷扬又爬了大半个时辰往下看看仍是白蒙蒙的一片未曾见底。 不过结冰的地方已渐稀少显然距离谷底也未有多少路途。 有些疲劳的殷扬喘息口气伸手往头上一块突出的岩石抓去。试了试还算结实便即用力抓住准备休息一下。正在这时一阵厉如楞刀的穿峡寒风吹过仍然以一身雪样衣示人的他禁不住缩了下身子。同时手上的劲力也稍微大了一些。 只闻喀嚓一声脆响那块本还十分牢固的岩石竟然被他真个抓下。顿时殷扬失去了平衡向下摔跌。 殷扬冷汗倏出心脏停跳一拍优秀的心理素质却让他临危不乱于寒空之中调整下落的身子就向是跳水运动员似的身体倒转头下脚下的直然坠落。他这样的姿势固然能够更好的看清底下有无可以缓冲的树木藤条还能将自己本身的状态调整到最易爆的状态当中。 直听耳畔风声呼啸殷扬宛如一颗流星落势猛烈。 堪堪下落了将近二十多丈殷扬双目一凝强悍的动态视力已捕捉到底下的一棵松树横长在前。 大喜之下冲势不减的殷扬反而愈冷静。体内的真气流动努力提息轻身。就在一刹那间他震袖挺身横扬双臂如若老鹰般躬身张翼随着三阳一气功的威力尽显整个人堕势随之一顿产生了片刻静止。 紧跟着殷扬单臂急伸后招暴涨直抓在横立在壁的粗大树干上。但他遣返的下落之势太过猛烈树干承受不住喀咧一声断裂开来。却已让殷扬的身形又再缓上一缓。 而他等的也正是这个机会!只要有一丝的腾挪余地殷扬的轻功就能有回天之力。随着殷扬右手的闪电伸出千钧一之际终是抓住了松树底部的一丛不知名杂草上。 他的身体略一摇晃那丛杂草却然没有扯裂。殷扬稳稳当当的吊在那里直到此刻他才有工夫松一口气。方才的情形谈不上凶险万分却也实堪惊心动魄。如没有这棵松树说不定他就真得要摔个粉身碎骨壮志未酬了。毕竟他往下落得越久情势越不可掌控等那加度达到一定程度任他再牛叉的轻功亦是无用! 劫后余生殷扬后续的行动变得更加小心。将一口真气调匀以后。随又展开轻功不依不饶的向下游去。 这回不过三柱香的时间他已能望见壁下美景…… o.132 人猿泰山 “砰!”的一声巨响! 从十丈左右的高空横冲直下的殷扬重重的落到地面上。()\()更新快/ 威赫的声势不但让周围的尘土一阵飞扬就连殷扬自己的双腿也被巨大的惯性压制得紧然弯曲以作缓冲。 而对于这一切正处于某种极端兴奋状态中的殷扬却是全然不觉。此刻的他竟有仰天狂呼纵声嚣叫的放肆冲动!那种快要抵达终点的剧烈愉悦感早已充斥满他的所有神经。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花团锦簇、四季如春的美丽翠谷。 红花绿树交相掩映。脚下踏的是柔软细草鼻中闻到的是清幽花香。鸣禽间关鲜果悬枝旁人哪想得到在这高耸入云的冰雪屏峰背后竟会有这样一处宛若世外桃源似的洞天福地? 经由前番的上上下下身体已然疲累不堪的殷扬望着眼前的美景也不禁精神一振又有了些劲道。只见他微微一痴便即放开脚步猛然向前疾驰。直奔了两里有余才重新遭遇一座须要仰遥观、不见顶踪的高峰阻路。 放眼四顾但见这座山谷四周俱是高山环绕捧然合拢。似乎自那亘古以来便从未有任何人迹到过此处。事实上周围冰壁雪峰凛然插云险峻陡峭处若非殷扬这等堪称人的绝世轻功傍身便是寻常的武林高手也绝计无法攀援而入! 更别提那些不会功夫的普通人了…… 自认为自己是此谷第一位来客的殷扬微微感叹一番。并不急着寻那猴头打算先找找看那个传奇般的洞口再说。 不多时沿着谷壁信步行走的殷扬就找到了一个离地高约丈许的黝黑洞穴。也不知是不是那个直达外界平台的离奇通道。殷扬暗问“想当年”张无忌从外面那个罡风如刀的无情世界通过“它”的路径“穿越”进入此地如画圣域之中……却又怀有着何种欢呼不尽的欣喜心境呢? 一路走来殷扬见到草地上便竟有七八头野生山羊低头吃草见了他也不如何惊避树上十余只猴儿跳跃相戏。除开虎豹之类的猛兽身子笨重不能逾峰而至的原因外想必亦跟其类从未见过人类有关。 途经一处疏林殷扬随手在矮树上摘了几枚不知名的果子拿在手里已闻到一片甜香咬了一口更是鲜美绝伦。比桃子爽脆比苹果香甜比梨子多了三分滑腻。简直让刚经厉过一阵翻山跃崖登峰过壁等激烈运动体力着实损耗严重的殷扬大大逞了回口福。 凭着记忆他向西直走二里多即见峭壁中间有一道酷肖雪蛟的硕大瀑布冲击而下。料想是由壁上的霜消雪融而成。在穿云阳光的照射下这流瀑布尤如一条大型玉龙闪亮着烁烁光辉看起来甚为壮丽。 对比起来与天鹰山老家的那渊半天然、半人工的深邃水池确是各有特色。 此条瀑布宣泄在一汪清澈青绿、却又深不见底的碧潭当中潭水却也并不见满。殷扬猜想当是潭底另有泄水的去路否则不会如此。观赏了半晌激动的心情已然平复不少的殷扬忽地一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走几步来到水潭旁边一双鹰目紧紧的盯视住平静的水面。 忽而泼喇一声潭中跳起一尾肥大白鱼足有一尺多长。殷扬双目一凝鹫爪急出一把就抓住了鱼身。大鱼挣扎片刻又被他给丢回水中。 此时的殷扬像是十分惋惜的嘴里念叨着:“红颜色、火属性的宝贝毒蛙在哪儿?那可是壮阳大补之物撒……” 可惜碧绿的水中仅有十余条白鱼来回游动全然没有殷扬想象中的“大补之物”出现。 半晌过后殷扬终是接受现实叹息着摇了摇头自我安慰般的告诉自个儿做人不要太过贪心…… 他这边还没有感慨完毕忽听得几下猴子的吱吱叫声甚是紧迫。 寻声一看就见山壁下一头小猴正要摔在地上显然是从陡峭的山壁上失足掉落下来。脑子里奉信“昆仑山的猴子值得一救”理念的殷扬不及多想只一闪身已是高高飞起探手一捞将那爬墙的本职技能还没有他厉害的倒霉小猴儿给救了下来免去它摔坠之险断腿之苦。 落地以后殷扬将那小猴子拿到眼前才刚笑看了一眼突地笑容一僵瞪着猴子的背后微微呆。 在那鲜红粉嫩的小屁股旁还未来得及长出新毛的位置上正有一处明显的箭伤在上!殷扬看到这处伤口立即忆起先前自己故意与朱九真碰撞时的那次见面。起因不正是犹豫这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扫把猴子么! “想不到你这死跑老套的还是一关键配角啊?” 殷扬反应过来笑眯眯将那正在朝他龇牙咧嘴的泼猴高高举起。也不管看似机灵的它能否听得懂人话又对它道: “小爷我救你两命是不是也该报答我一下呢?” 猴子张牙舞爪说着猴语听那语状似骂人。殷扬却依旧笑嘻嘻的续道:“要不带我去你的猴老大怎样?” 说着竟然真就这么直接的放开了那只猴子任其窜跳逃离。 殷扬唇角一扬身形一动便这样一言不的跟踪在后。 其实这只倒霉的猴子会带他这位蝉联两度的救命恩人到哪里去殷扬自己也没有底。因为像确信一只猴子这般的奇事殷某人是不怎么相信的。可是他想有猴子带总比没猴子追要好上一些吧? 怀着这种并不抱有太大希望的随意心态殷扬轻松自如的紧缀在后任凭那小猴儿上蹿下跳飞岩走壁总逃脱不出他的视线注目。直把觉察到后面那个生物有些不怀好意的小猴急得叽叽喳喳“轻功”频施意图甩掉身后的恐怖追踪者。 可惜别说是它就算它老大来了也未必能甩掉紧追不舍的殷扬。或者换言之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甩掉殷扬的人物怕是还没有生出来罢! 小弟有难自是找自己的大佬出头。 殷扬错打错招竟真认对了门路一下子追到了谷内猴群的集中地。 但见这里各种毛色的猴子都有正将他错落围住。身处包围圈内的殷扬还没有细细的查询便觉眼角白影一闪一只个头特别威猛的白色大猿已是半蹲在了一旁。一双吊睛虎似很有那么些威严的雪眉纹眼正冲着自己圆瞪过来。 一开始殷扬被这乍然出现体型大得离谱的巨猿吓了一跳。紧接着立刻狂喜起来。眼神凌厉瞬间扫过白猿肚上这时还尚不明显的微然凸起。目光中的贪婪足以令后世的那些一干环保人士气的咬牙切齿。 那只大白猿在一众大中小猴的陪衬下抬起左手掌中托着一枚排球大小的大号蟠桃在那儿津津有味的猛啃。一对老眼斜乜过来不知怎地殷扬倒觉得有股灵性。想来这只本由灰猿进化而来的新品种雪猿年岁活得极老当了近百年的猴族领是以跟寻常猴类有些殊别。 不过在殷扬的眼里这头特别大的巨猿就算真修成了猴精也绝对不会放它一马。 殷扬见那蟠桃鲜红肥大不同凡香也从旁边的树上采摘下一颗来。略一擦拭咬上一口但觉一股鲜甜可口的爽美汁水填满口中并缓缓地流入咽喉。比之谷内的那些不知名鲜果可说是各善胜场。 心想:原著中的张无忌讲得不错昆仑山出产大蟠桃当是比西王母可信多了! “碰到我算你走运!少了个累赘亦能少了个痔疮。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年的说。” 耗力甚大的殷扬三口两口将手中较白猿掌心小上一号只有拳头大小的蟠桃吃个精光。不顾那白猿身边正在形象的比手画脚打小报告的倒霉小猴儿徒然纵身一招降龙掌已是堪堪印向了白猿胸前。 起先还很讲究气度、大摆排场的白猿见到眼前的人类竟敢主动攻击自己兽目中凶光一闪蒲扇大的猴掌挟带着一股恶风后先至猛拍殷扬头顶。 虽然吃惊于白猿的度但仍未曾使出真功夫的殷扬不慌不忙的左掌一拦把那具有千钧力道却不知擅加引用的巨型兽爪引得打偏开去。原先的“羝羊触蕃”毫无障碍的直突近白猿腹肌上边。 此掌印上殷扬当即感觉到触手处质感坚硬不似血肉。当机立断化掌为指兰花拂穴手度掠过已测出那块方方正正的凸起四边正是用针线缝上。他这一印一拂恰好将本就压抑住白猿血脉运行的腹部勾出剧痛。 白猿痛得嘶吼一声出爪更为狂野还未扫到自己殷扬已觉腥风扑面。只是像殷扬这种人在战斗之前还有可能处处算计保持冷静。但是眼前宝物就在手下的极致诱惑却也能使他一再冲动。 本来的兰花拂穴手这时早已变成了催魂夺命的锐利鹰爪!只见殷扬错手一抓身往上跳跃然避开让那白猿泰山压顶般的巨力一抡再度无功而返不说白猿本身无暇的雪白胸口上更是出现了三道长长的鲜红血痕。 一见血白猿整个暴走了!也不顾及敌人的种种引逗直接就追逐着殷扬长臂挥抓摇头猛咬将猛兽遭受威胁时的狰狞疯狂演绎得入目三分。在它这种几乎狂的拼命攻势下殷扬也很不好受。 毕竟自己自幼学得的武艺都是用来对付人的。方才尝试性的点穴已告失败显见猿类的身体与人类还是有着相当程度的差异生物课本上的那些灵长目相似度百分之几由于此前袭击未果、故而导致此刻身处劣势的殷扬现在是不敢再轻易相信的了。 面对这个皮糙肉厚精力威猛体形又格外强壮越人类局限的巨大凶兽本还不想杀死国家珍稀保护动物的殷扬在一次白衣抓碎的刺激下终于怒了。 威力剧大却也同样消耗剧大的三阳一气功刹那间一举爆! 殷扬厉声大喝一招“双龙取水”毫无顾忌的肆意推出直冲在白猿比他大上好几倍的粗壮巨臂上。 爆力十足的内家真气与野性非常的狂暴力道瞬时碰撞在一起!短暂的静止过后殷扬半点力气都未卸掉的凌空飞出倒飞的途中嘴中喷溅出一口鲜血显是重伤所至。而那白猿则是愤恨一吼巨大的身体固执地摇晃几下终究扑倒在地。 周围的一群猴子本就没有什么“人性”一见老大被人干倒立作鸟兽之散包括那只之前告状告得很欢的倒霉猴子。 殷扬的身体重重地摔撞于一棵大树直杆之上。费了老大的力气才能勉强的站直起身。一直都是让对手颤抖的殷扬如今也尝到了双臂欲裂的痛楚。事实证明光论勇力人类的确不能与禽兽为敌。 以喷出一口鲜血为代价快撂倒对兽的殷某人脚下蹒跚、跌跌撞撞的到走到白猿尸体跟前很没风范的伸脚踢了踢那只状似篮球的巨大头颅口上笑道: “杀死金刚的不是飞机……而是帅哥!” o.133 三分归元 这头白猿是自殷扬出道杀生以来灭掉的最为巨大也最为古老的强悍生物! 当他勉强支撑抽出白虹软剑在那猿尸上开膛破肚将一个血淋淋的油布包裹取出后已然吃不消似的粗声喘气。(本書轉載又再调息了小半时辰才从凄惨已极的情景中堪堪的恢复过来。 殷扬沿着原路回到潭边用潭水洗去剑上和油布上的新鲜血迹。打开包来看时里边即见四本排列整齐的薄薄经书。由于油布包裹得极为紧密的关系虽是长期藏于猿腹之中但直到现今书页仍旧完好无损。 第一本的书面上写着几个弯弯曲曲的怪异文字没有学过梵文的殷扬自然一个也不识得。殷扬只感觉自己的心突突的乱跳几声双手颤抖着翻开书看只见书中的内容尽是这些怪文。不过每一行之间却又以蝇头小楷写满了中国文字。 他定一定神翻到前边从头细看果然现文中所记载的信息均是一门练气运功的心法诀窍。慢慢的咏读下去突然心头一震见到有三行背熟了的经文出现其中确是祁沙敬予的《武当九阳功》文句。只是于细节处两者似乎大有歧义。 盗版盗得再像在正版的面前也必错漏处处! 心里如上想着殷扬再往下观。当看到一句“呼閤九阳抱一含元此书可名九阳真经。”时真正确信此乃功高如张三丰者亦是念念不忘的真经宝典! 看到这里殷扬猛然掩卷长身站起仰向天的哈哈狂笑起来!笑声肆意直冲云霄似要将那谷顶云层也要振了开去。声势睥睨竟有说不出的霸道!正是殷扬先前所修的三阳一气功之效。 三阳一气功的最大特点便是极易成爆力强悍!所取之意乃是少林、武当、峨嵋三派所各自领悟的九阳功法碰撞在一起时的相左冲突之能。如无慕容世家尤如百搭内功的《参合气诀》调和若是旁人练之终究会因真气本身的阳刚爆裂从而产生身体难以为继的轻伤重残现象。 最终甚至有可能爆体而亡! 三年的时间已够殷扬初步的将它练成。可惜的是天下并没有免费的午餐所谓有得必有失。当殷扬获得极度猛烈堪与一流高手争锋相对的无匹内劲时他体内真气的持续性与耐久力却反比三年之前的自己逊色不少。 概因这门临时拼装起来的暴力武学使用时的力量消耗实在太过巨大的关系。这也是当初程光所说的过犹不及了。殷扬的嘴上虽然说得轻松并且不以为然。但是实际里也知道此事对他未来展的严重性。 可是已经品尝过一流高手滋味的殷扬却毕竟舍不得放弃这种迅成功的独门妙法。 是以他此行昆仑的心情就显得特别的复杂。 而如今所有的心头大患俱已成为过往。一切的一切皆随着这四本达摩手抄的《楞伽经》真本到手变得微不足道起来。也难怪殷扬会笑得这般放肆。 其实想想那头苍猿却也甚为幸运。 在这昆仑山中有着取之不尽的鲜桃为食自然轻而易举的获得天地之灵气。经过百年时间仍是身强体壮、纵跳如飞不说全身灰黑黝黝的长毛也都尽转皓白冒充起了国家珍稀保护动物。 除了那部藏在腹中的经书时时逼住肠胃常自引起肚痛……而且也有些“怀璧之罪”的味道在里面外称王称霸的它在这谷内的小日子却是活得逍遥自在好不快活。 总之这只野猴子也算是风光过了! 让人感叹不幸的是今日的它居然遇上了殷扬这么个恶人落得个“身倒猢狲散死后难全尸。”的悲凉下场。从此可知再有福气的猴子也必有倒霉的一天。就像《九阳真经》始终是其心腹大患一样! 不过这四本真经何以会藏在这头猿猴腹中。其时世间上也仅有宛如天外来客似的殷扬一人知晓。 近百年前潇湘子和伊克西二人从少林寺的藏经阁中很有眼光的盗出这部经书被那一身腐儒酸气的觉远大师直追到华山之巅。眼看无法脱身刚好身边有只苍猿两人心生一计便即割开苍猿肚腹将经书藏在其中。 后来觉远、张三丰、杨过等人搜索潇湘子、伊克西二人身畔时不见有经书迹象便放他们带同苍猿下山离去。九阳真经的下落亦成为几人心中乃至近百年来的最大疑案。 随后潇湘子和伊克西带同苍猿远赴西域。两人的心中实际上各有所忌生怕对方先行习成经中的武功反来害死自己。于是互相牵制迟迟不敢取出猿腹中的经书来看。最后达至昆仑山的惊神峰上伊湘两人互施暗算斗了个两败俱伤。 这部内家心法中堪称无上宝典的究极神功从此也就乖乖的留在苍猿腹中。 伊克西临死之前遇见当年的“昆仑三圣”何足道。也不知是良心不安还是怕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却是请他远赴少林告知觉远大师那部经书其实是在那头苍猿的腹中。 只是他说话之时神智迷糊再加上这老外本就有些口齿不清。他说“经在猴中”四字时也算半个“少数民族”的何足道却听做什么“金在油中”!殷扬心想还算好没有听作“金在庸中”。否则确更令人哭笑不得。 何足道信然守诺果然赶赴中原将这句“金在油中”的原话跟觉远大师说了。觉远驽钝无法领会其中真意固不待言。这场风波反倒惹起一场决裂的少室风波。 武林中从此更是多出了武当、峨嵋这两个完全能与少林派分庭抗立的宗门诞生。 这一切的曲折原委世上便有比觉远聪明百倍之人定然也是猜想不出。除开某位光荣的穿越者外谁又能够想到作为普天下最为强大的功法之一竟然会被藏在一只年过百岁的神奇白猿体内? 殷扬猖狂的大笑半晌直震得顶空轰隆作响宛若惊雷。又骇得底下那些山羊雪鸡奔飞跳走终是压抑住内心得偿所愿后的激奋之情。微一沉思用心记忆起原著里面张无忌奇迹般的练功度来。 那时候的张无忌身怀寒毒但却心地空明心想便算真从经中习得神功驱去阴毒但既已囚禁在这陡峰环绕的幽然闭谷当中总是不能出去。幽谷中岁月正长今日练成也好明日练成也好都无甚分别。就算练不成总也好过打些无聊日子。 他存了此般“成故欣然、败亦可喜。”的自然念头居然进步神。只用了短短的四个月时光便已将第一卷上所载有的功夫尽数参详领悟依法练成。 而在其练完第一卷经书以后变得身轻体健的张无忌但觉全身真气流动全无病象就连以前时常作的寒毒侵袭也要时隔一月以上才会偶有所感作时也极轻微。 如此欣喜之余参习更勤。加之那白猿感激他治病恩德常采来硕大蟠桃相赠那也算健体补元之物。待得他练到第二卷经书的一小半体内寒毒已被驱除得无影无踪。 他每日里除了练功便是与猿猴为戏可谓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等他练完第二卷经书后便已不畏寒暑。只是越练到后来越觉艰深奥妙进展也就越缓慢。第三卷整整花了一年时光才终能练成。 至于最后一卷更是用去三年之多方始功行圆满。 殷扬心想张无忌练功之时可谓心神专注同时又随意自然即能把神功修得如此之快。可轮到自己则没有他那么幸运。就算自己心知须要如此这般但实际做起来却不是功利心甚重的他所能办到。 一句“不以物喜毋以己悲。”又哪有说说这么容易! 殷扬苦思不得又想起张无忌“当时”所中的玄冥冰毒也必定对他开始练功的时候起到了相当关键的促进作用。 而反观自己早就把那用来磨练自身内力的玄冥真气消灭的一干二净。如今难道还真要去趟大都寻到那鹤笔胡翁让他在自己身上打上一掌不成?那不成了艾斯艾猛? 微然苦笑一声宝物终于到手的殷扬突然觉自己练习九阳神功的启动条件竟比原来的主角差了那么多。 不过他天生就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更何况眼前的障碍也就是一些细枝末节而已。而且他有一点与无忌相同就是都有长达数年的九阳功打下基础更别说他练得乃是三家齐修! 如此想罢殷扬将手中的九阳真经重又端正放好心里面念道: 现在也该到了三分归元的时候…… o.134 蜀中奇侠 三分归元气! 说来简单做起来难!想要将先前习练的三家九阳功融入进目前正版《九阳神功》的修炼进程中去……可不是一件谁都能够轻易办到的简单事儿。(本书转载文学网整整一年的时间他都在试验调理。直到第二年初苦尽甘来的殷扬才将前两本经书的内容融会贯通。而第三本确和张无忌同般度又是用上一年。参至最后本殷扬的奇快度亦如原版的张无忌一样没有丝毫脾气的逐渐缓慢下来。 在这三年当中忙里偷闲的殷扬除了劲头十足、勤奋不缀的苦练神功以外便以使唤“银猿坛”的朱长龄三兄弟为乐。当然期间也自少不了对那两位美女的暧昧游戏。 朱武二女年龄相若人均美艳可谓春兰秋菊各有所长。家传的武学又是不相上下好几年前就给昆仑一带的武林中人合称为“雪岭双姝”。 她俩人因这美名暗中早就较上了劲偏生当时的俊男卫璧觉得鱼与熊掌或可兼得总之难以取舍。因此只要三个人走在一起面子上虽然客客气气但二女唇枪舌剑却是谁也不肯让谁。只是武青婴较为含蓄不露反正她与卫璧同门学艺日夕相见比之朱九真确要多占一点便宜。 这两位青春少艾这般相争其实也未必全是为了那个曾经吃香过的“表哥”、“师哥”。状似争风吃醋的外表下更多的却是两名同龄优秀者间由于彼此的不服而产生的一种恶性竞争。 再者说十六、七岁的青春少女正是心性最为多变的时候。但凡少女皆爱幻想脑中出现的都是那些偏偏浊世佳公子玉树临风俊郎君。碰见这类侧倚长剑傲视群伦的飞扬场景最是抵抗不住。 而当一日少女梦中的偶像公子骤然间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份迷恋崇拜之情不禁溢于言表就算等同后世的狂热追星亦是不足为奇。 而殷扬其人则正好满足了这个条件! 他的出现不但使两位少女的斗法重心产生了转向便宜。更令她们之间的争斗更为白热化……至于殷扬的前任情敌卫小白脸似乎因对师父的忽然投“敌”行为感觉有些接受不了而自己又倍受往日两位妹妹突变冷落的缘故早就离家出走赌气似的一去不回已然失踪多年。 当然匆匆的三年一过依然没有人想他…… 红梅山庄的这座府邸委实极大装潢修饰的华丽之处较之精巧细腻的苏州园林也是不遑多让。正在这一派富贵奢侈气息的豪宅巨苑当中殷扬悠悠然的观看着两位妖精打架。 娇斥声起嗓音娇嫩。便见朱九真与武青婴二人正于场中翩然起舞一般的切磋比试。场面上斗的十分激烈皆因彼此的心上人正站一旁观战。 朱九真身穿一件猩红貂裘衬得她娇嫩的脸蛋儿艳丽无比难描难画。此时但见她翩然纵跃恍若玉葱般雪白秀气的指尖斜斜一指正正攻向武青婴的左侧香肩位置用得正是不足七品的《一阳指》! 殷扬的目光中略带欣赏左右不离朱九真指尖。微一点头也不知是赞美她这招使得不错还是念在她纤指修长白皙漂亮。反正朱九真眼角瞥到芳心大喜更是精神一振攻势如雨。 再看向武青婴却也不肯示弱。 就见她身法一变脚踩奇步一身束腰青衫衣带飘飘倒也煞是好看。手指轻拂间用的也是一套指法使得颇为纯熟。正是经由殷扬手把手教授的《兰花拂穴手》精髓。这时候使出来武青婴眉目斜瞟自有浓浓的挑衅意味在其中。 二女内功相若一个段氏内功一个全真心法瞬间打得极为热闹。 自从遵循父亲嘱咐她自己又假模假样的矜持一番之后武青婴三年以来对待殷扬的攻势可说是有柔有刚有冷有热分毫不比朱九真的一阳指要差。若非殷扬这种水中游鱼随便换个旁人来恐怕早就应了“女追男隔层纸。”的谏言被之一举击破要害接着束手就擒…… 可殷扬其人又哪是那些寻常的小男生可比对待始终追不到手的他变得愈加爱慕的武青婴在其眼里也不过是件大为有趣可以排解消遣的美丽玩具罢了。想真就这么简简单单的钓上他却没这么容易。 看见武青婴此时眉开眼笑的一幅“骚样”朱九真冷冷的娇哼一声招式加急的同时已将家传的《一阳指书》迅捷点出玉臂挥洒时如若泼墨疾书姿态曼妙可观性强却又招式精奇暗藏机巧。 朱氏家传的“一阳指书”即可以手指点书亦能用作判官笔法。乃是昔年朱子柳结合自身书法修养所创出的一套高妙武学寓意于招式回转之间飘逸绝伦宛若山中高人林下雅士却与南帝一阳指的煌煌然皇者之风大相径庭。 武青婴顿感压力剧增不敢再用殷扬亲授的拂穴手献宝连忙换招改式舞起自身最为熟悉的《落英神剑掌》来登时窥破敌招将刚刚显露的劣势立即扳回至平局。 殷扬在旁边看得大点其头这回倒不是夸赞武青婴掌法俊逸姿势潇洒。而是心中暗道朱子柳和武修文传下来的武功还真不少。自己早先只以朱长龄、武烈这两废柴兄弟为标准倒是险些把朱武连环庄的底蕴给看得过于低了。 朱武两家各承东邪、南僧、北丐的奇学绝技本该不会如此弱法。但功夫的数量多了也就变得更加博大精深。一生下来就过着大少爷生活的他们不知刻苦钻研将祖辈的武学扬光大反而贪多务得粗制滥造……也就无怪乎造成现有艺业衰败的没落局面出现。 说到底还是悟性不足的原因! 两庄历经数代每代庄主都总想把所有绝技给练全整喽。到头来却是各门武学练得都不过关顶多算个二、三流高手已经很了不起了。再加上先天没什么高段心法参练造成内力修为先天不足遇到高手也只有败退一途。 想这两家的武学所传之博之妙就算放眼整个江湖也都属于极为了得的。较之六大门派单那一门一阳指也未必输了下去。但朱长龄、武烈二人虽说于西域有些名声但比起各大派的高手而言就连那功夫最差、排位垫底的鲜于通都是远不如哉。 就像那个毫不起眼的武家庄内既有传自武三通的《一阳指》桃花岛的入门手法《碧波清掌》晋级武学《兰花拂穴手》、《落英神剑掌》并《落英剑法》以及武修文妻子完颜萍的铁掌水上飘……这些比较出名的武功以外还有郭靖学自江南七侠的《越女剑法》等等可称得上是种类繁多。 可家门之中偏偏出了一个酷爱铁掌但因资质所限也就练到了半吊子水准便不再上进的武烈成为庄主。 真是令旁人羡煞叹煞…… 反观朱家除开《一阳指》、《一阳指书》这两项招牌课程像那《五罗轻烟掌》之类亦是多不胜数。在剑法方面更有大理段氏的《天南剑法》《天龙剑法》《哀劳山三十六剑》等重量级秘籍陈列。要不是朱家几代人都没有一个喜欢练剑的恐怕早可与此地的昆仑、青海两大剑派别别苗头。 对于两位属下争相献媚孝敬自己的武功秘籍殷扬当然全无客气的一览而过尽数接受便连半句推脱的场面话也无。毕竟修习神功的同时也好随便练些绝学内外俱进添点乐趣不是。 所以虽然没有找到什么《先天功》《六脉神剑谱》之类的逆天东东但同样新练起《一阳指》、《五罗轻烟掌》等不错功法的殷扬仍觉非常满意。这家伙更把几套剑法都通过天鹰教的分舵渠道派人送回至天鹰山区让对剑术很感兴趣也被方西墨称为“颇有天分”的四弟殷立练着玩。 话说殷家的天资比起武烈诸人来确实是胜过太多。正像如今殷扬仅仅耍了三年的一阳指功早已过了朱长龄水平达到了较为不错的五品境界。要不是九阳真经的最后第四卷尚未完全参透一举进至温润如玉的上三品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见到场内的那两个小妞争战漏*点愈演愈烈。殷扬朗笑间身形忽动飘然入场突地出现在二女中间。双手大袖轻轻一拂传出一股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绵薄劲力透体涌入到二女正要攻至的指掌当中。 朱九真与武青婴几乎同时一晃朝后飘逸退开。朱九真见是殷扬出手不由的脸色一红低声道:“多谢殷公子。” 她被殷扬调教日久一颗心已是完全扑在殷大帅哥身上。而那貌似文静实则外柔内刚的武青婴却是娇怯怯的接道:“殷公子武学深湛可要再多教我几招!” 一听此言本来在殷扬面前还是小猫儿乖乖的朱九真。立时妙目一瞪哼了句:“殷公子事忙哪有空管你!” 热爱教书育人工作的殷扬面对二女的炙热目光处之泰然只是淡笑着说道:“好啊什么时候有空你们两个我一起教!” 朱家世代书香门第虽有练武但在练武之余也读四书五经可写一手好字能吟一手好诗。是以朱九真虽然年幼倒也比寻常女子多了些慧根。若非其自幼被宠长大后颇有些任性俨然便是一位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 这时听殷扬笑意不正语气轻佻一张粉脸顿时有若火烧蚊呐似的低声轻道“我我可不要……” 不知为何性格刁蛮、专爱演戏的朱大小姐只要一碰上殷扬便立刻乖得像只温顺小猫似的。那些仿佛天生的狐媚手段非但用不出一丁半点更是很容易就被殷扬挑逗得双颊飞霞当真是一物克一物了。 一旁的武青婴最看不过眼朱九真撒娇弄痴这时见她真情流露展现出逼人的艳丽光彩亦是心下不服。于是转移视线道:“殷公子你今个儿得空便帮我和真姐接着续说上次的那个故事罢。恩就是那个《蜀山奇侠传》!” 殷扬点了点头脸上扬起一缕和煦如同午后阳光的悠闲笑意。开始讲述故事的同时心思却早已飘到了屡出奇侠的四川蜀中那儿去。 一瞬间几个熟悉的名字在他的脑中一一划过…… o.135 乐山大佛 四川蜀中向来自成一域独立于中原武林之外。(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在那儿现今最为举足轻重的势力乃是一门二帮三派。一门当然是指独一无二的川中唐门。而两帮则是说川西岷江、川东巫山这两个好手甚少但却胜在人数众多的黑道帮派。毕竟出来混就是须要人多嘛…… 至于剩下的三家便是峨嵋、青城、九华三派。 这六家门派与殷扬沾亲带故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些缘分牵连的即有四个! “没时间”的巫山派早已与神拳门的拳震山投靠到他老爹殷野王的天微堂下…… 峨嵋派与他打过几回交道灭绝师太对他似敌似友…… 青城、唐门亦是关联到他两名手下的出身来历…… 由此可见蜀中武林与他殷扬的关系始终不浅。 而这两天殷扬忽然起了兴致与朱九真、武青婴这两个小妞讲起那蜀山奇侠的修真故事确也是事出有因。 就在不久前的一天天鹰教负责策应西方的白虎坛坛主同时身任当代五虎断刀门传人的高山王曾命人来讯息说是自己的那颗美丽棋子为他精心预备了一份神秘礼物让自己前去接受。 言中礼物的存放之处正是那西蜀盆地之所。 如此情况又怎能让殷扬不为之挂心呢? 剑阁之雄、巫山之险、青城之幽、峨嵋之奇……他早就心存仰慕。可惜此次要去的地方却并非以上所列的任何一地! “百橹轻摇帆影三江汇注嘉州。怪侣飞凌云渡狂朋登碧津楼。” 去意已定的殷扬以这诗句来告别自己生活了有将近三年的红梅山庄如今改称“银猿坛”的紫市堂西北分舵。对于朱武二女也都给出了承诺将会在事定以后前来接取。 此话一出朱长龄和武烈两人心下大定均知殷扬对自己的女儿并非仅是随便玩玩而已确实有了真心纳娶之意。 不说殷扬此举是其本身的贪婪收藏本能驱使还是男人的好色心理作祟又或者说根本是对朱武连环庄的许之以诚、安之以心……总而言之他本次漫长的西域之旅终于暂告段落。 只不过当他下次回来肯定不会再像这三年一般的遐意充实了。说不定迎接他的便是一场刀光剑影下的腥风血雨…… 经过数日不快不慢的水上行程独自南下的殷扬卓立于大船之欣赏江峡风光享受着“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逐江乐趣。 未过多时便已达至此行的目的地----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的汇流中心! 仰望着那座开凿于唐玄宗开元初年的巨大石像殷扬不知怎么地突然拿某部经典港漫中的剧情和某本仙侠小说中的景象与之对比。心中更是冒出了一句脍炙人口的“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来。 恩…还有一款以石像做为过关boss的动作游戏…… 想到好笑处殷扬不禁大乐。 所谓“上朝峨嵋下朝凌云。”第一次亲见着此类堪称鬼斧神工却又极富宗教色彩的历史遗迹时殷扬的内心略感兴奋于是一踏船头穿梭而起整个人如飘似飞的在船侧峡壁上连连足点掠过一条弧线悠长的凌空飞旋人就已落到了那座石像底下。 高高的抬起头部从下往上的仰望着就连脚丫子都是那么巨大的乐山大佛。他突然很想知道在这个家伙的头顶上往下俯视又会是何种心境? 面对眼前高达好几百尺的雄伟佛像殷扬却连一点信奉崇仰的兴趣也无。反倒肆意的施展轻功拾膝而上几经云梯前纵就已上到那正襟危坐的巨佛膝上。 有名言曰:“佛是一座山山是一尊佛。”可想而知此佛之高大巍峨实已到了人力难登的地步。但是正在大佛膝上的殷扬却并不这么看待。 不久之前才刚在船上品尝过细嫩鲜美的“西坝豆腐”以及淡水鱼中堪为极品的“江团长吻鲍”还有“牛华麻辣烫”的他此刻正是酒足饭饱急需消化的时候。这时也不愿去攀那山侧栈道尽是想凭借自身一己之力达到顶峰! 若换旁人为之无疑于痴人说梦。可依照殷扬的高轻功却就未必办不到了。 他本身天资出众后天异禀。因学香帅的独家练功窍门从而得到了一身迥异常人的另类功法。又曾研究过武当《梯云纵》、华山《上云梯》、泰山《十八盘》……等纵跳奔跃之术。再加上其对《神行百变》的数年参考即便是西域的冰峰绝壁也敢直闯而上又哪会真的在乎这座不及百丈的凌云大佛? 现下他如此兴致冲冲的放手施为倒有大半的因素是由于那出从佛顶打到佛脚又从佛脚打到佛顶的漫画情节作祟…… 耳边风声阵阵目力群的殷扬虽然飞于高空但总能将佛像表面略有凹凸的不平位置收在眼内。往往不等落势出现即已半空转折在这大佛胸口上边借力续力急冲上。 不多会儿已然履足巅峰脚踩大佛顶门信目四顾一览脚下壮丽光景。 传说唐朝初年凌云山上有一座凌云寺凌云寺里有一个老和尚叫海通。当时凌云山下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汇流水深流急波涌浪翻经常吞没过往行船危害周边百姓。 海通和尚每日见到舟毁人亡的惨景心中十分不忍。他想三江水势这样猖獗水中必有水妖作怪。要是在这岩石上刻造佛像借着菩萨法力定能降服水怪使来往船只不再受害。 于是凌云禅院之旁便有了这世上第一大佛的出现。 瞻仰前人迎风半晌。剧烈运动玩的殷扬缓下心情终于记起了此行的真正目标。 见这佛头顶上共有螺髻一千零二十一处。髻与头部浑然一体实则以石块逐个嵌就而成。单块螺髻的根部裸露处确有明显的拼嵌裂隙而无沙浆粘接。 殷扬深知那是两层厚约盈寸的附加抹灰乃是此尊石佛的排水系统之一。他收到的信内那位新晋的峨嵋弟子说要敬献给他的礼物正是在这佛头之上。 照着信中所讲的记号略一寻找拥有一双凌厉鹰目的殷扬很快就在佛祖的石质螺髻上现了一个不怎么明显的短剑记号。 右掌一拍石屑纷飞。半点都未想到自己正在破坏珍贵历史遗迹的殷扬很是嚣张地将佛祖脑袋顶端的一个髻震得粉碎。紧跟着又自局部秃顶的佛祖天灵盖中取出了一柄青光闪烁的纤细宝剑。 剑上有字---- “青冥!!” 殷扬先是一愣接着微显惊喜的照读念罢。貌似对于收到的这份礼物颇觉满意。浑没有感到自己手上所拿的确是人家九华山的震派之宝! o.136 秋水故居 殷扬与软剑的缘分向来不浅。(){} 这也跟他一直反感于手持佩剑之类的累赘概念有关。他觉得出门在外还要拿着一条硬邦邦的连体鞘剑实在是件大为繁琐、大煞风景的事情。 是以方便携带又兼出其不意的轻巧软剑就成了他的最爱以及行走江湖时的必备选。便如眼前这柄刚柔并济、外形酷肖紫薇的青冥宝剑便很是和他心意。 又想到若再加上独孤的紫薇两者倒可组成一对…… 他正美滋滋的幻想着自己倚仗紫青双剑、大杀四方的美妙情形。心下忽然一滞考虑起了一个颇为现实的问题----现下的自己已是袖藏白虹腰缠紫薇几乎武装到了牙齿。如今新添一把宝剑却不知还能放置何处? 他的身上可没多少地方可安另外的兵刃啦…… 殷扬面对这一幸福的烦恼略一长考终是打算将之送人。至于人选……当然是那位有条件跟他玩出“双剑合璧”好戏的神秘美眉了!以此作为敲门砖石想必也能为自己增加点额外的砝码罢? 目中精光一闪顶风挺立、若有所思的殷扬一想到那位玉人胸口处便即有些畅快憧憬。 站在高高的佛头顶上瞟着双目傲视下方。殷扬感觉此地毕竟与昆仑那种雾蒙一片、一眼看不到底的峭壁冰峰有所不同。一眼望去但见自己乘坐的大船此刻亦宛如酒杯渺小。 一时间在他的心里竟有股观天下苍生皆如蝼蚁的荒诞错觉和盖世豪情直冲顶门。 体内已近小成的九阳功力随之运转起来。登高远望的殷扬只觉周身毛孔张开真气趋行渐进轮回游转在诸大阳脉当中。蓦地丹田突兀一跳一阵粗大温暖的热流便自小腹悠然升起与游转于阳脉之间的那些真气合为一处。 殷扬察觉到真气巨变心中一动想起自己的正牌师父程光曾经说过当内功修习到一定的境界便有一道关卡要过。武学高明之士通常形容其为“饿虎跳涧”指的便是丹田中忽生热流而后行功诸穴贯通经脉以致内力大进的奇异过程。 而瞧现在的情形似乎真有点“恶虎狩伏深涧前!”的苗头! 六、七年前境界尚在三流顶峰的殷扬曾在武当山上突破过一次并且同时出自己人生中第一回龙吟虎啸。后来在桃花岛上苦修三年虽以当初的三阳一气功为基将自身的功力提升至大约一流的水准却也从未生过如此情况。 目下又花了三年时光融练原版《九阳神功》的他早已跻身于一流高手的佼佼者间。如今真气浮动尽现再进一步的征兆怎能不让他又惊又喜? 兴奋之下殷扬稍稍平复心情冷静的运使身体里的九阳真气主动引导那股合而为一的粗壮热流贯通直进入任、督两脉中的数处大穴。果见那道温润无比的气流时如温泉淋漓时如烈马奔放飞腾急进、势如破竹地直冲而上。直到打通任督二脉方才渐渐力竭。 一阵冲刺过后殷扬只觉遍体舒泰全身上下就像刚洗完三温暖一样爽快得几乎要呻吟出声。狠吸口气立感胸臆震荡难以自制。压抑不住的状况下殷扬猛然挺剑扬纵声长啸。周身立即涌出一股劲气竟激得佛祖脑袋上的螺如同石质头皮屑似的到处乱飞。 这一声长啸不似武当山那夜的激进威猛却恍如清风拂面月照大江。虽然清越柔和有节有制但却声透江山无处不在。将佛下、山侧、江上的活物惊得耳膜微痒尤不信此乃人力所为。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殷扬才把那缕长气呼散用尽。行功完毕收束调息将体内的氤氲真气缓缓纳入进丹田之中便觉丹田内所积真气确然浑厚许多。一振衣袖殷扬睁开眼来入目之物尽然大不相同。自觉此番以后世界在己眼中又有新的变化。 至于变化在哪是何不同初步纳息的殷扬尚还理不明白。可他知道自己目下的内劲恐怕已经一举过了程光、银叶、殷野王等人达到了传说中的“神而明之”境界! 殷扬尤似不信的看了眼自己洁白如昔的修长指掌口中喃喃出声道: “法克!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为一流高手了呢?!呵呵这样看来老子可不比人家原著主角差上多少……曾阿牛刚出山谷时尚未被灭绝揍扁三掌以前大概也就是这个水准罢!?” 隐隐感觉到自己已把九阳真经修至小成的殷扬仰天一笑收剑一跃竟然就这么直接的从乐山大佛的头顶蹦极而下。雪白的衣襟被下降时的狂风吹得猎猎飘飞头下脚上、猛坠而下的殷扬却自般点不觉。 闭着双眼聆听耳边呼呼吹过的激烈风声。宛若重生的他忽然第一次觉得“天下尽可去得!”这句早已被世人用烂了的老套俗话若是放在此刻自己的身上确是再贴切不过…… 不几日亵佛得宝、继续南下的殷扬并没有独上峨嵋搞明白最近动作越来越大出现几率也愈加频繁的峨嵋用意而是选择直接横穿蜀地来到了风情如画的天南大理。 此行既没有联络白虎坛的高山王亦没有通知过横行云贵的金蛇坛部下只是宛如习惯一般独自旅行游往经流无量山旁怒涛汹涌、水流湍急的沧澜江畔。 过了“善人渡”殷扬便在山石壁立嶙峋巍峨的江岸上仔细搜索起来。 没过多久就已找着了那处距离江面十来丈高的隐蔽洞穴。直入进去现乃是一个仅可容身的钟灵洞穴。内行几步则见到眼前正列有一条大约一百多级的曲折石阶。转过三个弯身后的轰隆水声已然听闻不清。 又再往下前行二百余级水声已从刚开始的振耳欲聋到现在的点滴全无。前面微光透入殷扬略微加快脚步走到石级的尽头现阶下尽头竟是一个宽阔敞亮的古老石室。 心知找对门路的殷扬点燃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小巧火把信步朝里走去。越是深入越是感觉霉气刺鼻显然洞内久无人居连忙闭住呼吸小心吐纳。 这座圆形的石室内光亮是从右边透来但朦朦胧胧的不似天光。 殷扬虽然早知此景但当他真的看到那块约有铜盆大小镶嵌于石壁之上的平滑水晶仍是不免大吃一惊。待看到右侧窗外不时有货真价实的大虾鲤鱼游过又不由的觉得逍遥派果真变态! 躲在这里隐居也就罢了竟还花费偌大心力给自己弄了个迷你版的水底世界…… 贴着水晶瞅外瞧去但见碧绿水流不住幌动鱼虾水族来回游动极目所至竟无尽处。根据殷扬猜测这片水光以外或许便是无量剑湖的玉瀑水底了。 回过身来只见石室正中放着一张石桌桌前有凳桌上竖着一面铜镜。镜旁又放了些早已腐坏的梳子钗钏物品表明此乃闺阁之所。观那铜镜上边生满铜绿桌子上也是尘土寸积不知已有多少年无人来此。 殷扬瞧见这等情形遥忆了一番当年那位女子的伤心幽居往事却也感叹于此女的自恋心态。就这一间石室当中竟就布置了不下三十余面镜子实在是臭美的可以了。 寻思秋水伊人虽生得绝世丽质又是远避尘世生活相似仙子却也并非完完全全的独守空闺老老实实的顾影自怜。要不然鸠摩智那厮的《小无相功》又该如何解释? 不过反过来想想其人行事倒真有点后世的女权作风…… 一声长叹殷扬暗想: 果然不愧为疑似修真宗门的逍遥一派啊!不论男女随便出个弟子便是那么的个性另类前卫开放……也难怪会被人当成剑仙来崇拜。 就像外边的那面间接使得当年的无量剑派逐渐走向衰败之路的奇幻玉璧一般…… 瞻仰完长生不老美绝一时的李女士故居。殷扬持炬接着往前搜索。 忽见东一面斜置的铜镜反映光亮照向西南隅。那方石壁似有一道凹缝他忙走将过去使力推那石壁果然是一道门。缓缓移开又再露出一洞来。向洞内望去见有一道石级。顺着石级往上走了一会儿面前出现一门。 殷扬伸手推门眼前陡然一亮却见剑光闪烁径朝自己胸口刺来…… o.137 珍珑棋局 剑光袭来殷扬早有感应。() 只瞧他反应灵敏的退一大步单掌一立才有闲暇凝神一观。但见前方正站着一名身材窈窕的宫装美女正自手掐剑指轻持长刃。美女的剑尖正好对准了他的胸膛。 殷扬轻呸一声滑若游鱼一闪身间绕开长剑。暗怪当年之人将这极品玉像随意摆放一不留神差点令数百年后的自己见红。 那“女子”始终一动不动只须定睛细看便知此“女”虽是仪态万方确然并非活人而是一座白玉雕成的美女玉像。这玉像与真人一般大小近乎与殷扬心中的手办一比一。 美女的身上还穿着一件微微颤动的淡黄色绸衫。更奇的是那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使人眼光难以避开却是灵动诱惑至极。不过殷扬既知这双眼珠乃是由天然黑宝石雕成很是有些门道又哪会越看越深? 再说了他又不是当初的段大痴呆对于此等像极了活人的玉像美女也未必有半点兴趣。 不过见那玉像脸上白玉般的纹理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恰似光彩流转堪与常人肌肤无异。而自己绕过剑锋时亦见她眼光好似跟着自己转将过来便像活了一般也不禁大吃一惊。 在此以前他尚未看到过如此传神的玩物一时倒动了收藏之心。 观这玉像目中的宝石神光变幻不定便似人类神色般难以捉摸。似喜似爱似是情意深挚又似黯然神伤的眼神不一而足。玉像头上的青丝又是真的人云鬓如雾松松的挽成一髻鬓边斜插一支玉钏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小莹然生光的璀璨明珠…… 他禁不住想象若把她放在自己天鹰山的书房之内必定能凭添几分亮色! 殷扬看得神驰目眩虽不至于入魔中邪但眼神中亦变得满是欣赏。不得不再感叹一句:逍遥派的家伙真是变态!竟能把一座灵玉弄得比抱枕还具有诱惑力! 玉像四周的石壁上因为未经风尘所以依旧能看得清许多字迹。石室壁上镶满了许多明珠钻石宝光交相辉映。西边壁上更是嵌有六块硕大水晶水晶之外绿水隐隐映得石室中比第一间石室还要明亮了几倍。 殷扬扫了眼玉像脚下不见有跪拜之用的蒲团心下已是了然。目力微凝就见玉像双脚的鞋子内侧绣得有字乃是左边绣鞋“磕千遍供我驱策”右边绣鞋“遵行我命百死无悔”各八字。 这十六个字比蝇头还小鞋子是湖绿色十六个字以葱绿细丝绣成只比底色略深石室中光影朦胧若非殷扬这等眼力人的异士又是凝神细看常人决计察觉不到。 殷扬冷笑一声不再去看那勾人夺魄的白玉美人儿踱到东壁上但见石壁表面刮磨得极其平整刻有数十行字都是《庄子》里的句子大都出自《逍遥游》、《养生主》、《秋水》、《至乐》几篇。 笔法飘逸似以极强腕力驱用利器刻成!每一笔都深入石壁几近半寸。文末题着一行字云:“逍遥子为秋水妹书。洞中无日月人间至乐也。” 殷扬见了这行字忍不住又是一阵冷笑寻思:这“逍遥子”和“秋水妹”在他的眼里倒是很难分辨处哪个更坏些哪个更惨些……不过想来那数十年如一日的谷底舞剑生涯或许是两人最为快活的日子了。 逍遥子情之所至拍拍自己老婆的玉屁也没什么可追究的…… 如此想着他的眼光转到石壁的几行字上:“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 当即转头又去瞧那玉像心想:能把玉美人的肌肤雕琢得有若冰雪恍然如梦那位让正处于逍遥生活中的无崖子百般念想的秋水妹妹的妹妹又是何方神圣呢? 对于这位自始至终都未在书中出现但名字已然有了“李秋霜”、“李沧海”等好几个版本的神秘大美女殷扬对她也是很觉好奇。只可惜斯人已杳自己却是见不着的。 又自搜索一会儿进入右侧的一处月洞当中。 这第三间石室里面铺有一张石床床前摆着一张小小的木制摇篮。室中并无衾枕衣服等物只在壁上悬挂了一张七玄瑶琴只是凡物易老便如红颜此时弦线俱已断绝。 又见床左有张石几几上刻了一十九道棋盘。棋局上布有二百余枚棋子确是一局黑白对峙并未下毕的残局。 殷扬眼神一亮立马走近前去凝神观看棋局不由得越看越惊。 但见这局残棋变化繁复无比正是弈人所称的“珍珑”之局所谓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殷扬虽不钻研弈理但对于琴棋书画自小都有学习。再加上桃花岛上的安心修养棋力在这年代总算不差。 可眼前这盘棋的后果如何却是丁点推想不出。似乎黑棋已然胜定但白棋未始没有反败为胜之机。他直看了良久渐觉棋局越来越是朦胧确是自己的火把将尽。 掠见几上有两座烛台兀自插着半截残烛烛台的托盘上放着火刀火石和纸媒。于是打着了火点烛再看只看得头晕脑胀心口烦恶仍是不服气的强自观看。 本来他对这局残棋凝思已久自信已想出另外解法。可是恍惚之间又觉对方若是那般杀法竟然大出意料之外。原先筹划好的全盘计谋尽数落空须得从头想起。 一时间竟在左上边角纠缠不休无法逐鹿中原! 殷扬经过一段百感交集的长考反来覆去盘算着棋路。眼前渐渐模糊棋局上的白子黑子似乎都化作了将官士卒东一团人马西一块阵营你围住我我围住你互相纠缠不清的厮杀。 殷扬眼都不眨睁睁见到己方白旗白甲的兵马被黑旗黑甲的敌人团团围住左冲右突始终杀不出重围心中越来越是焦急:“心想这盘棋局难道当真只有‘自杀’一途好走? 他本不信邪觉得所谓的自置死地而后生不过是小说家的夸张笔法而已。逐通棋术的他又哪里真信自填死路的下法。 殷扬神色变换不定亏得他心智坚韧此路不同便即另外他道。一转过眼又朝对角观去。他每思一子便要想上一会浑不举时间流逝蜡烛光摇完全沉浸在黑白的纵横世界之间。 到得后来越想越久算到二十余子时觉得既用正道解放不开那就走走偏锋试试。 如此走了几步怪棋殷扬脸色变白嘴唇微微颤后面的那一子始终算不下去。过了良久眼前仍是一片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态势局势愈加迷离。 这时的殷扬暗中已感不妥想将自己的目光离开棋局却又现力有未逮脑门上立时冒出冷汗。 这个珍珑变幻百端全然是因人而施。爱财者因贪失误易怒者由愤坏事。无论是不肯弃子还是执着权势、勇于弃子都要不如失势之途。当人一旦全神贯注也正是外魔入侵竟尔令棋者心神荡漾难以自持之时。 惊起一身冷汗的殷扬思绪烦乱中记起当年的虚竹确是闭着眼睛瞎放了一颗子将一路被黑棋围得密不通风的白棋堵上最后一死气才帮段延庆脱离自杀迷途。 虽然造成这种情况以后黑棋随时可将之抹干吃净但只要对方一时无暇去吃总还有一线生机苦苦挣扎不让白棋全军覆没……觉得这点根本没有道理的殷扬暗自里再又心乱如麻…… 其实拥有“先知”优势的殷扬本不该犯出这类错误。 该因两者处于的时代不同而他殷家又是传承逍遥派的天山一脉因此造成他下意识里的防范不够。先前虽有准备但也未能料到一盘棋局真能有如此威力可以迷惑人心到这般地步! 此回真正的心悸之下殷扬再也没了挑战先贤的念头。连忙运起体内的九阳神功清明神志终将视线从这珍珑局中勉强挪开。之后更是不敢让目光再与棋局相触。匆匆前行几步步入石床床尾早被搬光清空的琅嬛福地当中才终是长出口气。 微然苦笑已将九阳神功练至小成境界的殷扬心中狂骂逍遥派弟子都是大变态!! 他实在未从想到就算自己早作准备仍然免不了着那几百年前人的邪门歪道。要不是金大师确实没有写明当初天山灵鹫宫的地址所在他此回抽空游历必然要踏足缥缈峰头将那些诡异的武功壁刻全部销毁得一干二净免得留在人间害人! 当然事前肯定要独留一份以作纪念…… 暗自感怀半晌心绪逐渐平复的殷扬目不斜视的再度走出石室寻到一扇铜铁铸成并未上闩的大门前。推开走出便已来到另外一处洞口通道。洞门上既有门环又有十余枚碗大的门钉布于其上。 殷扬穿门而过踏着经过人工修整表面异常平整的倾斜石板路一直往上越走越高终是从宛如大门似的机关岩石中闪身而出来到了一个风景秀丽的苍翠山谷之内。 被室外明亮的月光照映得双眼一眯事先并不知道自己为解棋局花费了多少时间的殷扬回头一瞧现那块周遭布满藤萝重约千斤的巨岩下边果然放置着一块体积略小的岩石将其凌空顶起。 心知这是逍遥派的机关学妙理便不再作细看。漫步在夜景当中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殷扬身形一晃往前飘去欲想趁着皎洁月色一睹那面宛如传奇一般的剑湖玉璧…… o.138 无量玉璧 夜凉如水。小说文字版 殷扬神功小成内力深厚倒不怕这更深露重。竖耳听得远处水声响亮轰轰隆隆的连绵不绝便如潮水大至一般当即转向纵去。 不多时他已来到水声源头。 抬头一看却见西北角上犹如银河倒悬一条比昆仑绝谷里的雪融霜瀑还要巨大许多的雪亮瀑布如同一把流动的利剑从那高高在上的悬崖颠顶直泻而下正插在所谓的“剑湖”之中! 这座清澈异常的剑湖所占之地亦是更为宽阔。水波不平被那巨瀑冲击得波澜骤起欲静难止。殷扬站在湖畔即能看清不远处怒涛汹涌的激流翻滚。对比起来西域的那处桃源秘境除了在总体面积上较这剑湖山谷要加大上一些以外其他方面皆无这无量山下的隐居之所来得大气。 再往远看只见距离瀑布十余丈外激流便开始逐渐趋缓。再到更远处终是一平如镜。月亮照入湖中湖心也变幻成一钩皎洁非常的清凉弯月其景如梦似幻飘渺至极。 面对这造化的奇景殷扬也瞧得惊叹不已。 一斜眼又见湖畔枝头生着一丛丛的茶花在月色下摇曳生姿。云南茶花甲于天下殷扬虽不是爱花之人素不懂得惜紫怜红这时为它美色所惑也不禁细细品赏起来。 等到兴致一去已知此地茶花虽多品类也只寥寥。只有几本“羽衣霓裳”长得不错。至于其他诸如“步步生莲”之类品种明显就不纯了。 赏玩了一会儿花卉殷扬放步走到湖边忽觉嘴渴的抄起几口湖水饮了入口清冽甘美异常一条冰凉的水线直通入腹中。定了定神继续沿湖上行。四下里清冷幽绝此谷只存他一生人行走之间静观湖上月色月下湖色倒也不嫌寂寞…… 此池镜湖确作椭圆之形大半部隐在花树丛中。他自西而东一直围走观这湖泊方圆约有三里远近。东南西北各处尽是悬崖峭壁绝无另外出路。只有一方山坡比较倾斜但也非是寻常人等可以随意攀爬。 站于谷底仰望高崖只见白雾封谷心想自己此番游历倒把出名的山谷都兜了个遍……呃!还有大名鼎鼎的绝情谷底未去。摇了摇头不打算再赶那原路的殷扬闻这谷中静悄悄地别说人迹便连兽踪也无半点。原来还想撞大运逮只可爱小蛤蟆收作宠物的他只得收念作罢。 唯闻鸟语间关遥相和呼不由的心存遐意又似回到了那个四季如春的玉虚冰谷当中…… 转回明镜湖边他的眼光逆着瀑布自下而上遥望过去。但见瀑布偏右的地方乃是一片光润如玉的平滑石壁。料想千万年前的瀑布比之今日更大不知经过多少年的冲激磨洗才将这半面石壁磨理得如此平整。后来瀑布水量减少才露出这片似琉璃、如明镜的玉般石壁来。 殷扬知道这就是数百年前让无量剑派痴迷魔道分为东、西、南三宗的罪魁祸。所谓的月明之夕见到玉壁上有仙人影子下凡舞剑传授神艺。不过是谷底那两位骚包非常自命风流的“剑仙”伉俪每月一次、打情骂俏的例行嬉戏而已。 却不想某位无量剑派的掌门人竟把**看成了传艺…… 殷扬心下如此想着本先得有些好笑可再仔细地略一琢磨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对。 想这莹白如玉的无量玉壁乃是贴湖而立“仙人”的影子要能映在玉壁之上确非得在湖中舞剑不可!若是位于湖东两侧影子倒也能照映过去可是东边高崖笔立常会遮挡住月光。 而没有月光便无有人影…… 殷扬由于先前深受珍珑棋局的影响乃至心智大损脑力疲累。目前虽已踏足谷中呼吸新鲜空气神清气爽可脑筋毕竟要比平常时候转得相对慢些。就这么呆立半晌始终想不明白逍遥派的轻功就算再高、再妙、再离奇也绝不可能真正的做到“凌波微步”那么夸张吧? 难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逍遥派本身就是一个冒充武林奇侠的另类修真门派!? 微一错愕对自己得出的这个答案殷扬也是哭笑不得。 失笑之下目光下意识地朝湖中心一瞥忽地心念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再加思索总觉得可能性极大。自觉已然“悟”到的殷扬想到就做也不顾忌自己的一身拉风白衣有可能就此泡汤当下义无反顾地折下身旁两根矮枝以高妙技法抖手间向湖面抛出一根。 跟着人随枝后猛然重踏岸边使劲反震。炮弹似的激烈弹冲之后一个潇洒利落的飞身前纵整个人就轻飘到了湖面上空。身形微旋度加快在那起先射出的树枝上轻然一点将之踩得落入湖中其人又借其力纵得更高更远。转眼间即似鸿毛一般毫无重量的飘行至无量剑湖的正中心处。 殷扬强持真气不泄身子落势已然缓到极点这种性能卓越的滞空能力早已出了正常武人的范畴。身在湖空的他鹰目横扫俯视底下湖面不敢放过哪怕一丝的水波起伏。 霍然殷扬眼神一亮果在下方水面找着了自己所想之物。快要堕到湖面的他忙把自己手中剩余的那根树枝以螺旋劲疾射出去。人再借力点足跃到旁边的一片湖水上方竟然……就这么卓卓然的稳稳立定! 果然不差!达摩的“一苇渡江”都被证实是神话谣传。可想这“逍遥子”和“秋水妹”二人又怎能货真价实的立于水上还要风骚的比剑过招? 以一种好听点叫作“仙鹤亮翅”难听点叫作“金鸡独立”的姿势伫停在脚下的镜湖之上。殷扬很有成就感的揭破、摧毁了当年剑湖宫全派上下俱都乱搞迷信活动的歪邪崇拜。 不过如今并非圆月之夜自己倒少了回扮演神仙的奇特经历…… 原来所谓的“湖中舞剑”实际上仅是在湖面下方预先摆设下几根深扎湖底的长梅花桩罢了! 只是依靠两根树枝才能抵达这里的殷扬也多少收了些自从练成神功以后的嚣张心理。想那无崖子和李秋水这对兼有夫妻身份的强悍师兄妹每月较技之时必不会像他这般还需“毫不体面”的借力施为! 放眼客观月辉在湖面上轻柔的镀上一层白银。怔怔感叹完前人武学之出神入化的殷扬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本身兴致勃勃、茫然四顾的潇洒神色顿时一僵忽然觉到自己此回…恐怕真的杯具了…… 当对自身估量过高以至大大失策的殷扬重新回到湖岸边时天色已近黎明。 立在湖边思如走马不觉时光飞逝。之后没过多久皓月便已西沉黎明之中湖面上方凭空幻出一条玲珑长虹艳丽无伦。殷扬心晓有瀑布水气映日往往便现彩虹。此刻湖畔花下明亮绝丽倒也感到风雅得紧。 昨天晚上忙活一宿又是观察地形又是欲哭无泪夜半裸泳的殷某人虽然一夜未睡但仍精力旺盛。就连昨天日里被那幅邪门棋局搞得智力衰退的后遗症也已渐缓过来重又恢复到清醒十足的良好状态。 天微亮后谷中的景物亦同变得鲜明。花树草丛之后尽是些坚岩巨石。而每一块坚岩巨石则都连接在高插入云的峭壁上边鸟兽罕至。 信步游走的殷扬随意一瞥眼间忽见身畔石壁上隐似有彩光流动。驻然止步仰凝神瞧去只见那面壁上赫然有着一把长剑的影子虽隔甚远虽经百年但那挑剑影依旧清晰如常。 剑柄、护手、剑身、剑尖无一不是似到十足!剑尖斜指向下而剑影中更是散出如同方才彩虹一般的华丽晕光闪烁流动游走不定。 殷扬心头一震豁地忆起那件险些被自己忽略过去的重要大宝贝来。抬头向对面的一块石壁寻去遂见西峭壁之后果真刻有一处洞孔。光亮亦是正从那个洞孔彼端照射过来。登时省悟: 是了!那一剑必然被悬挂于峭壁另侧当中。 想到那把镶满诸色宝石简直可称得上艳丽不可方物的奇诡宝剑。殷扬暗中大喜深感此行当真是大利市。若再加上洞中玉像手握的那把长剑下一站前去那处拜访便可又多出几番借口! 殷扬深知此剑须得凿空剑身镶上宝石微光方能透过宝石映出像之前般的彩色影子。倘若剑刃上不凿出空洞宝石便无法透光。打造这柄怪剑的工艺实能令人费尽心思而不可得。 在这世上除了无崖子这位整日里闲得蛋疼的强达人以外即便黄老邪死而复生也未必别得过逍遥派的苗头。 眼见宝剑所在的洞孔距地高达数十余丈从下面望将上去根本无法瞧个明白。自现下方的角度顶多能够见到隐约的宝石闪光。宝物当前的殷扬却是不管不顾的急跃壁上双足连点竟也如履平地的在这灵猴难援的山壁中间冲突直上。 要知道想将这柄宝剑悬上峭壁可也得大大的花费一把工夫。纵有极为高强的轻功也不易轻松办到。如此费尽心计的设置安排其中定然大有深意。多半这峭壁的洞孔之中还藏有什么秘诀典籍之类。 一想到无崖子或者李秋水留下来的逍遥派绝学便连殷扬这般人等亦是耐不住心中痒痒……可惜当真拿到那把瑰丽难言、价值不菲的奢侈宝剑殷扬却未觉现有其他宝物。 冷静下来的殷扬想想也是宝剑能够长存百年光亮不衰秘籍便不一定了。更何况如今的这个时代天底下有幸列入流高手级别的人物不过两手可数。自己又何必贪那“修真宝典”!?没得平白背上一个“俗”字。 飘回谷底的殷扬自嘲一笑将手中那柄色彩斑斓、奇幻绝丽的装饰型神剑舞一剑花。只见宝光晃动耀出令人神为之夺的的缤纷剑影…… o.139 终南山下 离开剑湖、无量山、云南大理殷扬购骑匹马一路北渡黄河来到陕西。:;文字版[!!!!] 这一天到达樊川已是终南山的所在因汉初开国大将樊哙曾食邑于此故而得名。沿途冈峦回绕松柏森映水田蔬圃连绵其间宛然有江南景色。嫌剑累赘的殷扬虽然已将那把造型拉风的华丽宝剑传寄江南可此时也只得背负着“青冥”纵马上冈。 中午时分到得冈顶的一座庙宇废墟前。看见废墟横额挂着一面略有烧焦的“普光寺”三字牌匾。殷扬飒然下马将坐骑拴在一旁松树上走到松后见有一块石碑被杂乱长草遮掩仅露出“长春”二字。 心中一动走过去拂草注视碑上刻的却是长春子丘处机的一古诗: “天苍苍兮临下土胡为不救万灵苦?万灵日夜相凌迟饮气吞声死无语。仰天大叫天不应一物细琐枉劳形。安得大千复混沌免教造物生精灵。” 一番爱护万民的悲悯心肠罄石而出。 殷扬却是毫不动容的微而一笑。对于脾气暴躁嫉恶如仇的牛鼻子老道他谈不上有多欣赏。不过若是除开武功这位射雕第一出场人物却是颇有建树的。这方面甚至要比他的师父王重阳还要了得许多算是全真七子中唯一青出于蓝的地方。 就像殷扬七年以前初出道时曾就为了丘处机描写小龙女仙姿的一绢《无俗念》真迹手书从而远至襄阳毁了当年鹰爪雁行门的一脉根基。 感怀片刻走路上山。 由于全派抵制激烈并且一直都光明正大的处在抗蒙第一线上。这时的全真教早已被元剿灭道统虽然存在但武功实无正宗传承。除了当年郝大通远避华山继承了陈拓道流以外其余几子均是客死异乡终身再未归过终南山来。 是以如今的这片山顶上自然也就没有了当初广厦结殿连绵不绝的偌大“重阳宫”。 殷扬行向后山来到背峰绝顶走到一块大石之前观看其上刻字。此时天色昏暗大石背后更是漆黑一团。亏得他目力群才能勉强看清。 石上有诗诗中有云: “子房志亡秦曾进桥下履。佐汉开鸿举屹然天一柱要伴赤松游功成拂衣去。异人与异书造物不轻付。重阳起全真高视仍阔步矫矫英雄姿乘时或割据。妄迹复知非收心活死墓。人传入道初二仙此相遇。於今终南下殿阁凌烟雾。” 殷扬一面出声轻吟一面用手指在刻石中顺着笔划书写。果然证实那些笔划与手指全然吻合就似是用手指在石上写作出来一般。只是对于如此骇人听闻的奇事早知内中详情的殷扬却仅是一笑置之。 他知道前边八句作者姓“林”后边八句续者姓“黄”俱是不世出的一代人杰。 可惜全真教的开山祖师爷重阳道人除了在次华山论剑中威风一回并还夺到个“天下第一”的牛逼称号之外此位傲气自负却没有半点男人气魄的道教师祖以他的角度来看实无半点胸襟担当可言。 他虽知晓王重阳少年时曾经参与那“矫矫英雄姿乘时或割据。”的大争戏码但亦知其人运气极差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简直与他武学上所取得的成就完全呈反比! 所谓的先学文再习武纵横江湖愤金兵侵毁我田庐杀我百姓大举义旗与金对敌占城夺地争建功业……到头来终以金兵势盛先师将士伤亡殆尽而止。 后来愤而出家恰巧与北宋的无崖子一般葺盖古墓自称“活死人”……起先不肯出墓门一步虽生犹死不共戴天誓言不愿与金贼共居于青天之下! 事隔多年一些故人好友、同袍旧部接连来访劝王重阳步出古墓再干一番事业。却不想王重阳是心灰意懒还是终于看清自己不是那块料……反正自觉毫无面目以对江湖旧侣的王姓男性始终闹着别扭不肯走出古墓。 直到八年之后他的一个生平劲敌在墓门外百般辱骂连激他七日七夜才将他叫得实在忍无可忍出洞与之相斗。否则他这一副大好身手只怕早就埋没在坟墓当中。 这个劲敌也就是一世巾帼林朝英了。此女素不在外抛头露面是以外人知道的并不多声名也是默默无闻。除开四绝中人均都知道此人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江湖上少有认识她这号人物的。 而令殷扬十分不屑的却是王重阳既知林朝英对其甚有情意甚至已有委身相事结为夫妇之意。身为感情白痴的他却始终心高气傲不愿先行表白吐露爱意。假以邦国之仇推脱一句“匈奴未灭何以为家?”便将林大美女的深情厚意装痴扮呆、只作不知的抛在一边。 这种态度直接造成林朝英后期的性情大变和心生怨愤。原本化敌为友的一对天作之合、绝配佳偶到得后来却又因爱成仇约在这终南山上比武决胜。 于是让王重阳的白痴属性暴露无疑的“文斗”之局便此诞生。 最后林女士那句其实大有文章的“若你输了那活死人墓就让给我住。”又再表明了同居厮守的含义。 次日黄昏才貌武功都属上上之选的林朝英一如既往、一往情深的选择智取。在殷扬面前的这块大石上刻下行字轻松得胜。 而那又一回输了的王重阳似乎因为人生中的败局太多已经承受不住失败的打击。痛定思痛下竟然丝毫不顾及林朝英的一片真情当晚就直接搬出活死人墓以作让位。第二日更是想不开的出家真做了道士在那活死人墓附近直接盖起了一座貌似重阳宫前身的小小道观…… 殷扬心想这个凭借《先天功》出位的全真祖师愚蠢驽钝点也就算了以他一生的卓越成就再怎么着也能混个大智若愚的名头。只是其人男子大丈夫却也太过输不起了。 被美女赢了之后竟如赌气一般从了道宗做了黄冠自认为英雄义气言出必行确不知此种行径几乎是以一记结结实实的耳光抽在本来对他寄望颇深的林大美女脸上! 后来黄药师西上终南拜访。王重阳知他极富智计素有灵慧便隐约说起此事向他请教。当年的黄岛主想了良久才自哈哈大笑让笨蛋重阳摸不着头脑。直到第二日才亲眼所见东邪同出一流的石上书法。 原来林朝英右手食指书写之前左手先在石面上抚摸良久。而在她的左手掌心中则藏有一大块化石丹将石面先行化软于一柱香的时刻之内石面不致变硬。才能以血肉之躯划石刻字。 重阳真人那时初为道士心中甚为不忿但道书读得多了也逐渐有些“大彻大悟”的概念知道一切全是“缘法”又参透所谓“清净虚无”的妙诣苦心潜修下一心做起了有道之士。 推本思源若非林朝英的两度刺激世间固无全真一教不说就连王重阳本人也未必能以“中神通”盛名轰传当时武林。 殷扬望石半晌一会儿想象那位经历可怜的古墓派祖师婆婆一会儿暗嘲高高在上的重阳道长不是男人。悠然间自山顶遥遥西望就见远方后山正有一道炊烟袅袅升起。 当即眼光一收面泛微笑立刻轻身下山进入一片郁郁苍苍方圆十余里地尽是树木的茂密林当中。 在这片树林间穿梭不停他的耳朵一刻未有停闲。只要一听到有任何嗡嗡异声或是远远望见有白茫茫、灰蒙蒙的一团物事在林中疾飞忙自改变路径绕行过去。 有心之下总算躲过了古墓外围大名鼎鼎的玉蜂巡逻纠察队。 日降黄昏天色转暗。 殷扬远远看见更西方的树梢头上正自冒出一股淡淡白烟。已知目的地正在那儿。待要急纵赶去却突然沉默止步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是他刚才方一移动便觉周围景致状似一幻似乎生些细微变化。 一滴冷汗从他的脑门慢慢流下。 在桃花岛上的三年他可谓三教九流无所不学。甚至连那些最偏门的奇淫杂术也是涉猎不少。而其中学得最少的反而是桃花岛门人一脉相传的所谓奇门遁甲月五行阵法。 向来奉信“拳头大理就大。”的殷扬实在没有自觉去研习那些与自己理念相冲突的奇阵学说。能把阵法重重的桃花岛轻松自在的逛了个遍对他来说已经算很是了得的一件事了。 所以设阵破阵这块儿委实是他为数不多的短板! 不过在今天来此之前他也未曾想到当年仅仅跟着黄蓉旁听偷学了一些阵势皮毛的西狂杨过竟还有本事把它传给后代? 多少也对阵法有所了解的殷扬虽然不敢妄动以免深入幻境、越走越错却也并非全无办法。身为级高手的他就算不用“以力破之”的直白办法也自有其他方式可以运用。 深思半晌的殷扬果然想出一个方法。 只见他慢慢闭起双目也不见如何作势身形已然飞离地面高高掠起上空。 待觉得面有异物才自伸掌一拍借力再往上升。就这样依样画葫芦的不几下就已睁开眼睛轻踏在一棵高树的树冠顶上。迎风踩枝随势飘荡殷扬将远方的那处白烟位置默默记在心上。翻身下树时又是顺手采摘下几枚栗果。 刚一落地立即重新合眼身往前纵双手位于身前扣指连弹。 如此听风辨位择路而行。若被他弹出的栗子方向没有出任何声响他便以刚才站在高处时所忆得的距离预判着穿越而过。如果听到明显“中弹”的动静则立时倾身变向如鱼游过以避挡在身前的障碍之物。 双手翻飞指弹不停身前的各个方向都要照顾到。这一点大大考验了殷扬的暗器技巧与感应能力。 老天爷给他面子除了一次险些蹭到一灌特别矮小的低树丛上殷扬总算没有生什么闷头撞树的滑稽惨景。这从另外的一个层面上而言殷扬如今的综合实力也已提高到了相当恐怖的程度! “闭眼赶路”的殷扬身轻如燕转折腾挪宛若全不受自然引力影响。任何动作在他的身上都显得那么协调趋使。当这身从深水潭中修行得来的另类轻功正在挥它那特殊作用的奇妙功效时……在殷扬正前方不远处忽然响起一个娇柔无比的声音说道:“你回去吧……” 殷扬虎躯一震情不自禁的睁开眼来。 接着…… 高约一米八三的修长虎躯再一次无声震动…… o.140 活死人墓 从殷扬现在的角度瞧去隔着一块大石恰能望见林中不远处正自相对而立着的两名女子。小说;“是。” 站得较近只能看到纤细背影的女子这时轻应一声转身步入林内。观其所走的方向正是之前殷扬所记得的那处白烟位置。照他估计想必那也就是如今终南古墓的出入口了。 转眼间留下来的那名女子缓缓伸出一只白玉般的细腻纤手姿态随意地搭在自己随风飘拂的一袭黄衣上。 接着轻轻一拉修长的黄裳立刻衣带渐宽…… 咕嘟一声殷扬暗自咽了下口水心里大叫死了!死了!看这架势自己竟能和该死的陈家洛享受同一待遇有幸观看到美女现场版的香艳沐浴场景…… 自觉无巧碰巧偏撞大运的殷扬双眼兴奋的微微眯起凝神屏息地收看着眼前的限制级镜头。同时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认真态度向那脱衣女子的方向无声无息的悄然潜行过去。 随着他的逐渐接近浑然不知自身已被某狼盯视住的黄衣女子依旧轻扯丝带将自己身上的衣裙慢慢解开露出里边月白色的贴身小衣来。 殷扬的轻功委实太过恐怖! 特别是当他为了某种邪恶的目的从而愈全神贯注的时候更是令人不易察觉。就算耳力练得再厉害功力比他高强的人也不定能听清他刻意隐瞒的近身动静。 更别说在这个世上六识比他灵敏功力又比他高的强人几乎不存在! 是以无论此女的武学修养如何高法此时此地既没有相应的心理准备当然避免不了为狼所趁。只得我行我素、恍若未觉地继续着被动局面。 又近几步小心翼翼的殷扬终于成功的绕行至黄衣美女的身后左侧位置。昏暗的天色下将彼此的距离缩短到理论上最危险点上的殷扬此时已能依稀辨别出该名女子的出色容貌。虽然还不足以近在咫尺的亲眼目睹但也可知此女确然生得天姿国色清绝无双。 只见她那身轻纱般的黄衣自其曲线优美的肩头渐渐滑落。一边步行一边解衣的轻柔动作简直美丽优雅得不行整个人儿犹似笼在烟中雾里。 此女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除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之外人淡如菊。精致的侧面秀美绝俗靓雅莫可逼视。只是肌肤间貌似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神色间亦是冰冷淡漠当真是冷若冰雪一般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殷扬就近见到这个宛如水晶、美璧雕成的玉雪人儿却丝毫没有被其恍似仙女的出尘模样所迷倒。对他这样生性贪婪兼且极复攻击性的人来说看到这样完美无暇的绝世美人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摧毁便是掠取!又哪有感叹世事奇妙竟可生出这等样人的多余感慨…… 方才听她淡淡一句语音娇柔婉转。当时虽因乍然睁目时的第一眼惊艳而被微微的震撼了一小下。但是很快的他就心神一清重新恢复过来。此刻殷扬所想的不是什么暗藏不动伺机偷窥…… 反而是在矛盾的考虑应该在什么时候使用什么方式是否选择蒙面这种在古代颇为拉风的流行手段跳出去吓美女一跳顺便看看有没有继续做坏事的可能可行性…… 他在这边歪歪得正爽大有动机不良化的躁动倾向。那边已然将脱下的黄裳整齐叠放在一旁石上的雪玉美女却没有像他想象的那般接着敬业表演那免费的古装脱衣舞。 而是穿着更为利索的月白小衣和窄短内裙穿荆拨草突从树林密丛的另一侧钻了进去。 殷扬莫名走出瞅了瞅大石畔的清凉小池以及那块石上所摆放着的整整齐齐的淡黄长裙。略一转念已知那位美女确实没有露天席地与自然亲近接触**相迎的洗浴打算。 难道是自己想差了?可是这个小妞又干嘛这么撩人的瞎脱衣服呢?简直是惹人犯罪么…… 对牛郎、或者董永与那七仙女间的故事并不如何了解的殷扬不再看那刚从美女身上新剥下来的裙装黄裳。一转身便悄而寂然的紧跟在美女身后急掠过去紧缀不松。 但见衣着稀少的美貌少女却是一副与她纯真面容大不相称的绝妙身材。飘行在前的曼妙身姿不但婀娜有料更是显出高人一等的卓轻功。在那山石丛中穿来插去许多处所明明无路可通但经她东既一转西又一弯居然还真的别有洞天。 有道是“巧夺天工”其实天工之巧又岂是人力所能轻夺? 根据殷扬观察这些地势全是天然形成并非人力布置。要不然对阵法颇有阴影的他也不会这般大胆的尾随在后。 两人的度都是顶尖的迅捷至极!女生在前男生在后按照殷父野王的逻辑当是练习天下“一墩一”轻功的最佳组合。 这一男一女直行了一顿饭功夫终于来到了一条小溪旁边。殷扬紧跟随后远远见到这里附近的地形立时心头一凛原先对这女子的身份猜测又再加重两成。 当年断垄石下古墓正门早已封闭。若要开启须费穷年累月之工方可稍微建功。恐怕便是先前所见得的那道白烟出处。而这溪中难道就是那条传说中的“后门”水道? 殷扬正自犹豫不绝但见那名气质玉洁的冰清美女已然像条美女人鱼般毫不犹豫的纵起娇躯跃进水中。 殷扬现出身形来到溪边望着水面上的圈圈波纹怔然一瞬随即决定加以效仿。简单的将自己结束定当他也跟着下溪。 跳溪入水以后即见溪底倩影远远地在前方当先引路自溪水的一个洞穴中潜了进去。殷扬见了大喜深感此次尾行竟要比自己预计的还要顺利。连忙紧紧跟随过去。 因受古龙毒害他的一身轻功本就得自水里。水面下的功夫可谓其人一绝。此时虽与美女存在不少距离但也立马赶上同样的悄无声息令人难以防范。而那美女先前在6地上时尚不能有所感应如今在比岸上更为昏暗的水下自然更加觉察不出。 殷扬跟着美女在曲曲折折的溪水暗流中默默潜行。只觉地底通道黑漆漆的一片时宽时窄没有丝毫规律。水流也是忽急忽缓由着路径不断改变。有时水深没顶有时却仅及腰际暗中泳游良久二人终于进到一个道口。 眼见美女钻了进去殷扬却不敢学着施为。只是默运神功使个“千斤坠”沉在水底抬头小心观望。直见到水上光影隐隐绰绰的几下晃动便不再变幻心知美女早已远离才自纵身滑起鱼贯而出。 又行多时但觉地势渐行渐高脚下已甚干燥。忽听得轧轧声响猜是行在前方的美女已经走到尽头推开了某扇石门。殷扬谨慎止步又听得前面传来一连阵咯吱响声想那石门正被推上。 静站半晌殷扬重又启动转过拐角抢到门边。伸手去推石门却不想那门已然关上。推上去竟如硬撼山丘纹丝不动。 殷扬见状嘴角勾起傲然一笑斗阵法他殷某人憷。论机关自身却也不怕这活死人墓百多年前的古旧设计。现下没有火烛殷扬只得用手在石门表面上下左右的摸了一转现既无铁环又无拉手立即沿墙而行在这通道顶头轻轻摸索绕过一圈。 就已察知这条石关约莫两丈见方四周墙壁尽是粗糙坚厚的石块。他曾轻出一掌试探般地在石门周围轻拍几下只听得几声郁闷轻响显然造得极为重实。 又想到这扇石门乃是开向室内只有内拉才能开启寻常人等苦于光秃秃的石面无处可资着手当然开启不了。 心下已有定论的殷扬双掌拂上石门逆转真气使以“粘”字诀缓缓加力一待石门簌簌移动右手赶忙探爪而出紧抓住门口裂缝将门隙迅扩大。跟着一抽身姿态矫健的闪进门内。 谁知石门后的景象却让他看得目瞪口呆…… o.141 神雕侠侣 出现在殷扬面前的既不是什么古墓地图也是不什么重阳遗刻。:;文字版 而是一路随意抛洒在地的女性衣裙。像那已然变得**的月白小衣、紧窄短裙、乃至一件鹅黄色的迷你肚兜…… 殷扬眼前一片晕眩感觉自己恍若置身于某个古装武侠版的ga1game当中。同时又一次怀疑起黄衣女子此行的最终目的来。 本来他觉得此女应该是为了修炼《玉女心经》或者《九阴真经》才在傍晚时分独自潜进古墓密室的。可现在看看被她脱了一地的润湿衣裳却又不自禁的开始怀疑起来。 而且自己目前所处的这间石室虽然没有壁刻的武功秘籍但也并无任何肮脏秽气。显是经常有人从此地路过前行。但在他的印象当中作为古墓“后门”的这一条水路不正是直通真经遗刻的所在地点么? 他并不认为是自己记错了。 那么现下的这个变化又是由于什么因素造成的呢?难道那些印刻已被杨过和小龙女的后代全部抹平了?想到这里殷扬仰天望了望天花板确见还是空旷旷的一片未能看出丁点不妥的痕迹。 正想在这石室中再度悉心搜索一番忽听得前方又是一阵机关彻响略一寻思已知必是那前行女子出。侧眼瞄到地面上由近至远以一条直线零落散去的一件件内衣内裙殷扬虎躯微震瞬间运转体内神功将自身衣上的浸水蒸成腾腾雾气。 接着大踏步前往声音传出的方向急跟去! 活死人墓虽然号称坟墓实际上乃是一座极为宽敞宏大的地下仓库。当年王重阳起事抗金以前曾动用数千人力历时数年方始建成。在其中暗藏器甲粮草作为山陕一带的造反根本外形筑成坟墓之状以瞒过金人的耳目。 只恐金兵提兵来攻才在墓下布满了无数的巧妙机关以备或患抵抗外敌之用。义兵失败以后王重阳便在此隐居。是以墓内房舍众多通道繁复外人入内即是四处灯烛辉煌亦易迷路。更不用说殷扬所行的这条道上仅有丝毫星火之光了。 在暗淡无比的甬道中冲刺前行即便是他眼力卓著夜能视物这时忌惮古墓里的诸般机巧仍是不敢全力加。当即在曲曲折折的墓底路径中左拐一弯右转一弯终是到达了另一关口前。 循着一排石级拾阶而上石级尽处又出现一条短短甬道。再转了个弯果见上头有一石棺状的顶门堵路。 殷扬将右耳贴在馆底凝神听闻却没有半点动静。料知那位目下疑似**的潜泳美女大概早已走开。赶紧四下摸索找到一个可容一手的凹陷处试着朝左、朝右分别转动再又紧紧握住向上一提只听喀喇一响棺底石板应手而起。 兴奋下殷扬轻身上跃来到空间硕大的石质棺材之中。也不管吉不吉利开着重新盖合起来的棺底石板顺势躺下眼光一凝就见正面方向正正写着一十六个大字: “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观字识文观文辨人。 殷扬只感觉这位重阳祖师实在是太没气度太过争强好胜。此种行径就像是一个女子作为似的。他刻此文之时林朝英恐怕早已身死多日。而他却还有这闲心在自己曾经的失败经历上斤斤计较。 有这篆刻武学的工夫以作心理平衡还不如尽心竭力地教导下自己那七个尚不成器的弟子为好…… 当年王重阳得知林朝英在活死人墓中逝世想起她一生对自己情痴深挚这番恩情实是非同小可。此时人鬼殊途心中伤痛实难自已。于是抛却誓言悄悄从密道潜入进墓避开她的丫鬟弟子对这位江湖旧侣的遗容熟视良久仰住声息痛哭了一场这才巡视起自己昔时所建的这座石墓。 见到林朝英为自己所绘的背立画像又见到两间石室顶上她的绝学遗刻。但见《玉女心经》中所述的武功不但精微奥妙更是每一招都为全真武功的克星不由得脸如死灰当即退了出来。 然后他独入深山结了一间茅芦一连三年足不出山精研这《玉女心经》的破法虽然小处也有成就但始终组不成一套包蕴内外、融会贯串的相克武学。心灰意懒之下对于林女士的聪明才智更加佩服甘拜下风便不再强作钻研。 十余年后华山论剑之会王重阳凭借自身的先天一功夺得武学奇书《九阴真经》。他决意不练经中功夫但为好奇心所驱使当然也忍不住会翻阅一遍。 在当时他的武功已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功力之深《九阴真经》中所记载的诸般秘奥精义一经过目思索上十余日即已全盘豁然领悟。怀着兴奋之心当下仰天长笑回到活死人墓在全墓底最为隐秘的地下石室顶上刻下九阴真经的要旨。 并且还一一指出破除《玉女心经》的方法。 他看了古墓的情景料想那几具空棺将来必是林朝英的弟子所用。她们也多半是在临终时刻自行入棺等死。其时自当能得知全真派祖师一生不输于人。于是在那具本来留作己用的空棺盖底写下了这十六字好教林朝英的后人临终之际也能得知全真教创教祖师的武学实非玉女心经所能克制。 这只是他一念好胜却非有意要将《九阴真经》泄漏于世料想待得林朝英的弟子见到《九阴真经》时也已奄奄一息只能将这秘密带入地下。 王重阳与林朝英这对宿敌均是武学奇才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佳偶。 二人之间既无或男或女的第三者引起情海波澜亦无亲友师弟间的仇怨纠葛。王重阳先前尚因专心起义抗金大事无暇顾及儿女私情但义师毁败、枯居古墓林朝英前来相慰柔情高义感人实深其时已无好事不谐之理却仍是落得情天长恨。 一个出家做了黄冠一个在石墓中郁郁以终。 此中原由丘处机等了解事情概括的弟子固然不知甚而王林两人自己亦是难以解说惟有归之于“无缘”二字而已。却不知无缘系“果”而非“因”这对男女武功既高性格必然自负益甚。 每当情苗渐茁谈论武学时的争竞便随伴而生。始终互不相下的两人一直至死争竞之心始终未能全部消除。林朝英毕竟是个女人内心总要略微感性一些创出完全克制住全真招式的玉女心经后渐已满足却逐渐自察当年的激进之处进而反思感情真谛。 而王重阳虽作了道士可脾性仍旧不甘服输又将九阴真经刻在墓中。只是后来当他自思《玉女心经》纯为林朝英一人自创自己却依傍前人的遗书显摆。相较之下实已逊了一筹此后深自谦抑武功再无寸进。 最末告诫完众弟子须记容让自克、虚怀养晦之道后郁郁而终…… 而殷扬先前所走的那条秘道则是当年王重阳建造石墓的当口同时修建造成。 那时的他正谋大举以图规复中原满腔的雄心壮志又岂肯一败之下便自处绝地?所谓的“断垄石”实是用来掩人耳目而已。只不过当初王重阳让出石墓之时深恐林朝英讥其预留逃命退步失了慷慨男儿的气概是以并不告知罢了。 归根究底亦然是出于一念好胜之概。 因为个性大异的缘故殷扬对王重阳其人一向看不顺眼。眼见他在石棺上的行行刻字更认为是他大男子主义、小家子气的侧面体现。胡思乱想着依稀记起这灵室之内总共并列有四、五座石棺。 林朝英、她的丫鬟传人、孙婆婆三人在原著中一人一个。而那余出的两个除了自己正睡的这一棺外又不知是何人长眠? 想那扬龙爱侣情感至烈必是要葬在同穴的。那么……身旁那棺的主人岂非是那只起码活过百岁的大鸟最有可能也最有资格? 恩也不一定。说不准杨过和小龙女夫妇又在这灵室中新添棺木呢? 这般想着殷扬的脑中念头飞闪依次出现老年的神雕、神雕大侠杨过、杨过爱侣小龙女等三位人物。心头一转暗想如倚照这个顺序将墓棺分别排列岂不恰是“神雕侠侣”的四字组合!? o.142 绝迹江湖 如此说来神雕、大侠、侠侣大家都趟在这石头棺材里面倒真应了那句“神雕侠侣绝迹江湖。(本書轉載殷扬思绪飘浮间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趣。 他在黑暗中轻笑一声伸手抓住棺盖的边上使劲一拉。只听喀隆一声微响原本严丝合缝的棺盖与石棺笋头相错被他缓缓推移开来。 移开石盖殷扬腰腹用力身体上纵无声无息的飘出棺外。还没等到落地就听身后一声冷叱传来: “绝迹?却也未必!!” 殷扬闻言大惊虽知是自己前番思绪乱飞才未能注意到有人在侧但此刻亦觉得对方身手不凡竟能瞒得过自身耳目。 本来他是潇潇洒洒的飘逸飞起这时被人叫破行藏哪还有半点耍帅的多余想法。对于这人的武力还是颇为顾忌的殷扬刹那间凌空转折便如折翅之雁身形横掠着侧滑落地。 整个过程完全违背了人体力学。虽无先前上飘时的游刃有余但强悍的爆技巧已是展露无疑。 声音的主人本来还想对这强敌施以背袭以占上风。但见到殷扬的身法度比起自家的古墓轻功来只快不慢更兼得心应手随意所至自不敢再有半分的冒进和怠慢。 这时她心中警觉料想此人必是跟在自己身后才得以安全地来到这古墓底下。又听得他先前那句不小心露出口风的“神雕侠侣绝迹江湖。”显然是对古墓中的故往旧事颇为熟知了解的样子当即更是大为惕然。 殷扬转过身来望着冷冷盯住自己的冷淡少女无奈得摊一摊手很没诚意的说道:“我是路过的……” 暗中腹诽这小妞难道是模特科班出身?要不然穿衣度咋能这么快哒? 原来殷扬贼眼瞟去但见这名丰姿绰约的少艾美女此时又穿上一件衣襟飘舞的贴身黄裳。映衬着室中略显黯淡的灯光以及石壁上所挂有的几件长短箫琴确真有番“箫长琴短衣流黄”的绝丽风采! “你是什么人?”黄衣少女语气不改依旧冷冷淡淡的问道。 面对冰山美女的问殷扬不慌不忙的答道:“我么?当然是一个好人。一个……没有任何危害的好人。” 就在方才黄裳少女还亲眼目睹过殷扬爆力十足的身法变向表演。这时又哪里会有半点相信这么个极具危险气息的男子自称好人的离奇说法。只见其美目中寒光一闪又问:“为什么要跟踪我?” 见这女子尚没有立时动手的意思反而盯着他谆谆询问。已猜知她对于自己亦是大为忌惮的殷扬耸了耸肩膀仍是很没诚意的回道:“如果我讲我们是碰巧遇见的不知姑娘你信是不信?” 黄裳女子听了终究不再说话。只是那张清冷的俏脸变得愈冷漠起来。 殷扬叹一口气深觉自己难般说句大实话为什么就得不到信任捏?苦笑一声本来就没安啥好心的某男表情做作的反问:“美女你干嘛不相信一个好人的真话呢?” 问完身形一动避开三枚黄衣美女忽然施放疑似“玉蜂针”的细小暗器。殷扬眼神一冷面上再无半点笑意。双掌飞舞挟着狂烈掌风朝女人猛然卷去! 以他的思维方式既然已经动手两者间不分出个高下自然再无他话可言。 黄衣女子虽知殷扬的功夫了得但也料不到他这一动起手来竟会有这般狂猛凶烈。当即使出古墓派的轻功身法暂避敌锋于这宽敞的石室中躲闪趋避起来。令得气势凶猛的殷扬一时尽奈她不何。原来打算一击建功的优势计划顿时化为泡影。 殷扬深明此女家学渊源懂得很多早已失传、“绝迹江湖”的前朝武学所会武功之博杂全面丝毫不在自己之下。本来是想一开始就全力出击好以最快的度拿下此女。 却未能想到黄衣少女看似少女的青春外表下遇事冷静对于情势的掌握竟然如此清晰。一见他气劲外放、势头惊人赶忙当机立断纤手连挥应对。一边轻退一边朝自己掷出近十枚“玉蜂针”作为阻挡的屏障终是将他的攻势缓上一缓。 而这一缓正好给了她自我调整的时间。当殷扬或闪避、或出掌、或移行或卷袖将那些阻路蜂针全部震开击落以后再想追时早没有了原本的突袭优势。 自知暂时难以破敌的殷扬掌风一收立定当场。石室中的激进气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面黄衣女子的冰冷面色此刻早已被惊异骇然取代。刚才她被殷扬穷追猛击现下想来仍还有点心惊肉跳。虽是攻防同步的朝后躲闪但她所射出的每根玉蜂针的准头仍是极其精准。 但那神秘的白衣男子往往仅须一抬手一挥臂即能将射针远远扫开近不得身。显见其人功力之高确实远在心经未成的自己之上! 因为方从水里出来并且才刚更换过衣物的关系经过一番急移动的黄衣少女原先漠然的两颊上依稀有些潮红使她清冷的丽色更添几分明艳。而那一头披肩青丝更是微起着小卷儿明亮柔顺的侧分两边尤如墨水浸染好似长瀑倾泻…… 可惜已经进入攻击模式的殷扬无暇观看这动人美景。如何在最快的时间内以最为有效的方法手段挫败对手才是他当先考虑的要事。于他这种人而言“讲道理”这一步总是要放在最后完成…… 当然争斗过程中他也很喜欢“攻心为上”这一种说法。 只见罢手而立的殷扬装腔作势的嗅了下鼻子接着煦然一笑双眼炽热地望住对面的黄衣少女嘴上轻佻说道:“好香……” 黄裳少女先是一楞随即迅醒悟心知这位说打就打说停就停的恐怖男子所言之意竟是暗指自己前番运动过后遗留在空气中的处子清香。她自小生于古墓绝少与外人接触。身边亲近的人均是以她为中心从小陪伴长大的秀丽侍女。 便是屈指可数的几次外出办事旁人见到她有如天仙一般的绝色容貌、神女一般的优雅气质以及一身高深莫测的卓然武功也都是战战兢兢将之视若下到凡尘的天界仙女…… 又哪有机会接触到像殷扬这种直白暧昧已然近乎于情挑调戏的大胆言辞? 一时间脸上登时烫热如火胸口处亦是感觉一阵阵的血气上涌。待觉醒时欲要运气克制却现总是不能平静。实因其所练内功虽有《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兼以调和但主体仍然是古墓派的《玉女心经》。 平时常以静功压抑人类的七情六欲原就算作逆天行事并非**就此消失只是严加克制而已。遇到平常人等或许未显变故可一旦碰到殷扬这般修为较她深的则很容易受之影响。 更何况看似十六、七的她实际年龄确是要比殷扬还大上几岁。对于男女之事虽不太懂但也知晓彼此授说不亲的区别道理。此回突遭劲敌面上一片平静内心里却隐隐有些执念横生。 总是禁不住去想此人既然跟踪其后潜近古墓。那么是否一直藏在暗处。方才她换衣之时…… 如此想法她的心绪自然不免更加激动直如河水泛滥、堤防溃决诸般念头纷至沓来。 殷扬出言戏说本是有意激怒对方。但是此刻见她忽然变得浮躁不已双颊飞霞曲线惊人的胸部更是起伏不停的急喘息反倒怀疑起这妞故意做出这番模样引诱自己上当……却不知自己正浪费了擒拿此女的最好机会。 毕竟是一流高手黄衣女子强提内力终究平息下体内躁动的真气。一双漆亮剔透、宛如黑宝石般的出神双目直视对面仍自有些诧异的殷扬吐气如兰道: “你是坏人。” 0.143 九阴白骨 “你是坏人。()” 对于黄衣少女忽然出的“坏人卡”大招殷扬只是略微错愕随即便坚定不移的摇一摇头一幅死不承认的可恨模样。心中尚且有暇学着陈建民般暗自念叨: 我想做好人…… “你偷看我换衣服。” 黄衣少女见他这般无耻样子终是忍耐不住将内心猜忌脱口而出。由于自身所习的玉女经关系这句本该很有气势的质问话语自她的口里说来仍是冷冷淡淡不带有半分怒气。 而且再配合她那清脆婉转的娇嫩声线更有些近似于向情郎撒娇的特殊味道。 殷扬这回不楞了满眼笑意的否认道:“喂小妹妹不要随便冤枉好人!否则……本公子既被你信口雌黄、随意污蔑倒还真要看过一次才能平衡。要不然岂不是被你平白无故的冤枉陷害那可是大大吃亏……” 黄衣少女听得怒意倏起面上仍是一片平静只是那双如同秋水一般的靓丽瞳眸中寒光凛冽冷意不断。下一刻黄影闪动飘至殷扬身侧长袖中伸出一只纤纤素手五根手指即向殷扬的头顶插落。 这一下兔起鹘落迅捷无比就算殷扬口中言笑心下提放不减此时依然避免不了气势受挫的被动局面。想是那外表冷静看不清心底真实情绪变化的黄衣女子这番盛怒填膺之下已然使出了真正杀着。 眼见她手掌已将殷扬的顶门罩住五指插了下去立有当场破脑之祸。殷扬眼中亦是精芒暴涨当下不及细想足尖点地身向后窜双手抱环前撩一式“双龙取珠”便要去扣黄裳女子的藕腕脉门。 黄裳女子见变不缓左手手肘倏地撞来只听波的一声轻响正中匆忙之间、不及低档的殷扬胸口。殷扬体内的九阳神功立刻动又被后退之势卸去这一撞的后续劲力方可稳当站定。可却还是能够感觉到自身胸腹间起伏不定的血气翻涌脚下微一踉跄竟又多退一步。 这在他已然身具级高手级数的刚强功力的情况下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 而造成这一惊况的黄衣女子却是得理不饶人一旦占优接下来的攻势更似一波持续一波的连绵袭来。殷扬眼见情势危急口上冷哼一声爆炸般的气劲随着奇快无比的出掌反击朝向黄裳少女的肩头推去。 黄衣少女左手斜挥轻轻一拂殷扬的手腕登感一阵酸麻这一掌竟推不出去。这么一阻对手又已向前抢上半步殷扬身形继续后退避开对方又往自己脑门要害上的凶险一抓肩头忽起一阵剧痛却是黄衣少女的右手五指已经插入到他右肩近颈之处。 他素来信奉“无坚不摧唯快不破。”的说法。自从艺成以来无论碰到何种类型的强手均能倚仗自身怪物般的轻功以及连续不断的变态手以快制敌强占上风。又哪像今天这样第一次被人快攻得手、更兼尾随追打? 这一下实把他刺激的一佛跳墙二佛升天一声堪匹“少林狮子吼”的狂暴怒啸振彻斗室。直令面前黄衣少女如潮不绝的攻势为之一滞殷扬体往前倾双足蹬地直把脚下石板踏得阵阵碎裂蛛网蔓延体内真气的卓越爆力可见一斑。 只见他冲势如狂双手狰狞形成鹰爪竟然是想同那黄衣女子以爪对爪以硬碰硬! 黄裳少女被他气势所摄心下微微一惊左手回转便想依照先前那招再一次斩他手腕。她出手迅捷前几下的攻击度俱不在度人、全力施为的殷扬之下。 奈何招数太过凌厉一招间便是能够要敌性命的绝杀之式内力耗费甚多。此女的连番出击仅仅因迫于殷扬给她带来的剧大压力才自将杀招接连使出。因此别看她此刻身法轻盈招法随性确已是倾尽全力的究极表现。 可如今所得到得成果只不过逼退大敌几步而已实令她心头惶惶。 至于抓进殷扬左肩的那一下看似酷烈视觉杀伤力强悍实则早在劲力透出以前便被反应迅猛的对手轻身躲过。是以对方的肩头看起来血淋淋的煞是吓人实际上不过是一点大出血的皮肉外伤罢了。 眼下殷扬狂猛反攻黄衣女子气势顿馁。上身不动下身不移双手连施七、八下险招均被殷扬横爪堪破。几下不轻不重的掌法即使打在如今气运全身的殷扬身上亦是如帮搔痒毫无作用。 电光石火般的一瞬之间两人的离奇手展露无疑一阵眼花缭乱的华丽拆招过后心如止水、屏气凝息的黄衣女子左肩同一位置骤中一记“凝血神爪”。若非她最后关头及时抽身这一仗已是身败就擒被殷扬胜了。 此刻的殷扬左肩的五个伤孔中血如泉涌已然染红了半边雪袍。而对面的黄衣少女同样也不好受左肩处的衣衫早别殷扬嗤然扯下露出曲线诱人的白皙香肩来。 看了面色苍白、惊魂未定的黄衣少女一眼没有半点怜香惜玉情调的殷扬见状冷笑一声人再飞身飙起在半空中毫无征兆一个转折足飞石室天顶。跟着整个人反弹冲击坠下。 黄衣女子平息下心中惊颤轻飘飘的朝旁转移便有如一朵红云足不触地的向侧舞去。正所谓风吹柳絮水送浮萍她此时所表现出的轻功之佳确已不在数年前的殷扬之下。 只不过她虽避开了殷扬的第一招却仍是避不了其进而的后招。 但见殷扬人在空中一时左爪右掌一时左指右拳直在黄衣少女的眼前上圈下钩、左旋右转一瞬间用《圣鹏混元摩云金翅手》的花哨手法连变了七八般花样蓦地里右手一伸旁边空气噗的一响三根手指便要异曲同工的直插向对手线条秀美的优雅咽喉! 他这一番暴力进击越打越快可是一招一式却无不清清楚楚便如擅于唱曲的名家虽唱到了极快之处但板眼吐字仍是交代得干净利落无有半点模糊拖沓。 非但人未落地更是一口气不歇的猛烈急攻变招飞扬间全无半点重复。实已将他这几年内功招式上的进步显露出冰山一角。 一开始是黄衣女子快攻殷扬。现下又变成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黄衣少女心中叫苦却是生平第一遭被人逼得衣衫破碎脸色憔悴。 见敌必杀一爪来势汹汹她被迫不得已下只能再度用出《九阴神爪》上的亡命功夫与殷扬尽情相争 石室中战况激烈气流四激。猛听得啪的一声重响殷扬与黄衣少女终于双爪相交撕于一处。接着白衣黄裙俱都形姿一晃向后反弹震开。两者原先的交合之处突然凄音炸响白雾纷飞。 被弹开的殷扬尚未立足站定强行变退为趋复又猱身而前口中猖狂笑道: “九阴白骨不外如是!!” 0.144 九阴真经 对于男子的嚣张黄衣少女虽然心中气恼很看不惯却也没有丝毫办法。:;这时的她玉臂急颤抖不停以其一身冰清玉洁的精纯内功竟是连止都止不大住。担心自己还来不及哪还有闲功夫指责对方? 眼见白衣男子与自己硬碰一记过后却是怪物般的浑若无事此刻再度攻来势头不减半分。经由适才一爪的较量已知对手无论是指力还是爪功全都要胜过自己的黄衣女子这一次明智的选择了轻身飘退以避敌势再不敢像原先那样以身试法直面芒锋! 这一番落差看似巨大确也是一种必然!就好比拿一只鸡蛋去碰一块石头碎掉得那个肯定必是鸡蛋。 于综合战斗力而言不论是真气、指力、爪劲、还是力量、度、身体承受能力家学渊源、自幼便是天之骄女的黄衣少女远远不是从小开始就起早贪黑摸爬滚打、苦磨硬熬出来的殷扬可比。 除开双方轻功与招式上的接近不提拥有一身硬功并且内力了得、稳占上风的殷扬简直便是黄衣女子的致命克星。两者对起手来虽不至于“全面压制”那么夸张可黄衣少女明显是要处处受制。 在这个敞然的明亮石室当中黄衣女子已然全无反击的机会。无奈之下只得逃之夭夭任殷扬尾行在后。 其实两人都是见识通达的博学人物! 在这个世界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人敢打包票说自己知道的、所会的武功能比他们俩多。百多年前武林最强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老顽童、裘千仞、林朝英等人的武学绝迹…… 几乎已被这两人全部囊括! 殷扬身系天山、慕容两脉黄衣少女也沾全真、古墓两派;殷扬承习南帝的《一阳指》黄衣少女则具有西毒的《经脉逆转》奇法;北丐的《降龙十八掌》被殷扬取巧获得黄衣少女的祖上亦学有丐帮震帮之宝《打狗棒法》;甚至于东邪黄药师的桃花岛绝学两人同样亦有牵扯…… 若是比较彼此之间谁会使的武功最多一个接着一个的比试下来怕是斗到明天晚上也尚未能得出最终结果。可现如今黄衣少女异想天开的欲跟殷扬斗快、斗狠比抓法……自然不是这个早已在大小千战中练得够快够狠了的白衣男子对手。 更何况她目前最大的短板----内力显然差了身具一流功力的殷扬整整一个级别! 花费三年时间认真修炼的完整版《九阳神功》给殷扬带来的变化绝对不是仅仅的从一流境界跳跃到流境界的快突破那么简单。与印象中张无忌连绵不绝的无尽内功修为不同殷扬小成的神功更给人种爆力、持久力齐头并进的共济感觉。 或许是起先已练过混杂版《三阳一气功》的缘故又或者由于殷扬本身心性的关系经文中写有“后制人”、“他强任他强”等以柔制刚之辞同时却也有“呼閤九阳”、“吞吐天地”等极阳刚、极霸道论点的《九阳神功》放在殷扬的身上早非原著里面威力虽强有时候却也宛如温吞水的极品作弊器…… 而是一种异常爆烈、极具火气的级大杀器! 这也许就是《九阳真经》的真实名目也许不是。反正身受武当派的《纯阳无极功》也就张三丰这位大宗师的武学思想所影响的张无忌能够练出那样一身强绝一时的九阳神功。对于性格更加强势的殷扬来说如今独自走出一跳酷爱强横的不羁道路也未必说他行差踏错了…… 方才双爪相对。 黄衣少女除了被殷扬指劲破袭震伤了玉臂经脉吃了不少暗亏外更有甚者正是他那狂呼暴躁的真气攻击。直到现在为止黄衣少女的手臂仍旧未能恢复倒有大半是因为尚未有及时地驱逐出臂内那些很是顽固的九阳真气的原因。 殷扬何等人物眼看黄衣女子只是不断闪避别说与自己再行对拼便连一侧的右臂也是软塌塌的下垂在旁哪还不晓得此种蹊跷一时攻势更狂。要不是古墓派的传人与他一般俱是左、右手不分伯仲的全能技击好手主臂暂废的黄衣女子只怕早没了抵抗余地。 就是现在一被殷扬逼近亦是不自禁的左支右拙。 实因殷扬改用《落英神剑掌》和《五罗轻烟掌》后的手实在太快快到连她能网住百多只麻雀的《天罗地网式》都有些应接不暇。若非这间石室的面积总算宽敞而她古墓派的身法度未受任何影响恐怕早已变成殷扬手中的挣扎鸟雀。 殷扬打定主意以快打快什么正大如《一阳指》、奇诡如《参合指》、刚猛如《降龙掌》、凌厉如《幽冥鬼爪》迷惑敌人如《摩云金翅手》之类的诸般手断全然舍弃不用。专以轻快巧妙著称的《劈空掌》和《兰花拂穴手》等绝快之招进击追敌。 一时间手臂知觉渐渐恢复的黄衣少女反而大是叫苦。迫不得已下一边退闪一边从旁边壁上抽空摘下一根尺长玉箫一甩手一招精微奥妙的“箫史乘龙”接连半招“凤曲长鸣”便即潇洒点出。 此时的殷扬正使到一式“江城飞花”、出掌时厉如真剑招数繁复奇幻无比。识出黄衣少女此招正是《玉箫剑法》里的一击妙剑双手随之连连挥舞急变“雨急风狂”。 顿时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掌影或五虚一实或三虚一实真如桃花林中狂风忽起万花恍如坠雨齐落一般。虚招固然是为诱敌扰敌但到临阵之时身处掌影笼罩中的黄裳少女暗自觉得这三虚、五虚、八虚的掌势似乎随时可变为实招。 心下冷然未想到自己此次期望很大的挺箫反攻竟被敌手用这幻生幻灭的一十余掌巧妙堪破。黄衣女子欲想将手上长箫转回换招再试。殷扬左手一动一道青光自他背后忽而闪出又瞬尔不见。整个石室乍明乍暗黄裳女子再看手中箫时已是仅剩短短一截。 这下心中更觉骇然。先前所存的待恢复后再较上下的不服气心理瞬间凉成了冰块。她虽精通剑术但此地仅余些用来装饰的长箫短琴所谓的气劲加之如若兵刃面对功力比她高出一筹的殷扬实在可笑的不经推敲。 而且谁能想到这个左肩染血、神色冷酷的白袍男子身后背得竟然是把世间少有足以削金断铁宛如泥瓦的绝世宝器! 面色冷淡实则又一次心绪失措的黄衣少女心中虽还有闺怒可终究还是理智占到了上风果断放弃了与殷扬再次争胜的想法身形飘忽的一转娇躯轻纵室外姿势极为漂亮的飘然逃走。 跑吧跑吧跑得越快就越有趣……我倒要看看这个性冷淡的漂亮小姐还有什么本事未出?除非这妞已将那本《九阴真经》吃透否则休想逃得出本座掌心。 殷扬悠然一笑随着那抹黄裳飘影离开了这间存放着五棺石墓的阔然灵室。衣襟带风紧追不舍而去…… o.145 寒玉 古墓派的武功创自女子最前面的师徒三代又都是女人招数套路方面不免显得柔灵有余沉厚不足故而深受内外兼修、攻击手段全面的殷扬所压制。:;可这“柔”、“灵”二字单就放在提纵之术上确是天下一等一的绝世身法。若论度不管是直线的瞬间加还是折线的变向冲刺殷扬的程度都要比黄衣少女强上一筹不止! 但是此刻在这曲折返复的古墓甬道中穿行追击却已将殷扬与黄裳女子间的差距减掉许多。殷扬虽还能紧追不舍甚至缩短两者距离可其原本的度优势实已被迫降到了最低点。 黄衫在前白衣缀后。 被追的少女心中直叫苦也此时的自己竟被追得脸半点空闲也无实与自己先前暗定的借力计划大相径庭…… 经过之前一战她已知自己势弱绝不可与那莫名男子自作硬碰莽撞之举。因此早早的打定了借用墓道外力的念头。 却不想活死人墓中虽然到处伏有厉害机关但少女苦于逃命当然没有闲暇去驻留触。古墓的这些机关原是为了抵挡大队金兵而设皆是拙犷的巨石结构粗大笨重须要有人巧施压力方能自由操纵、拒兵抗敌而她既没有悠然飘行的时间又没有偷施暗算的机会…… 只能视这自也全无动静的诸般机关犹如死物悄然旁观着自己两人你追我逃的角逐大戏。 两人便在这迷宫一般的墓道里飘飞疾纵眼见殷扬就快后来居上以自身为诱饵、采取陷阱行动失败的黄衫少女终是忍不住率先抢击。 只见她一双已然恢复的纤纤素手挥出东边一收西边一拍出手挡击间似带有无穷弹性一番回臂反扑不但将殷扬自后来的劈空掌力打得溃散后续更是掌奇快。 殷扬观这一招一式轻巧明快招式下清清楚楚自成段落。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门操控精微的奇妙掌法正是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 黄衣少女玉掌分扬竟把从后赶至的殷扬冲势暂时止下长袖挥处另有两股股清香袖风扑出直令又与她对上手的殷扬精神一振立时双臂飞闪两只手掌宛似化成千手千掌反卷过去。强硬的劲风毫无阻拦地将对方黄袖撕扯得蝶般飘碎…… 黄裳少女娇叱一声已露出白皙前臂的左手瞬尔轻扬把一条早已准备好的白色绸带甩刺出来直扑粹不及防的殷扬门面。这一下来得无声无息事先竟无半点征兆不说更是以其长袖纷飞为代价施出的近距离杀招。 便是殷扬亦要冷汗突冒! 烛光照映之下只见绸带末端系著一个金色圆球迅捷无比的追打过来。殷扬乍逢此种怪异兵器一时不知如何招架倒也不肯贸然接招当下闪身贴着道壁往左避开。 哪知黄衣女子的这根绸带兵刃竟然能在空中做出急转弯这般极高难度的杂耍表演动作殷扬跃向左边这跳绸带也被主人驱使着乖乖的跟着向左。只听得玎玎玎三声连响金球疾颤三下分点他脸上“迎香”、“承泣”、“人中”三个穴道仍是追着他的面门不放。 这三下点穴出手之快、认位之准实已是武林中的第一流功夫。殷扬近在咫尺听那金球里面所出玎玎的韵响声虽不大却透着股特别的感觉亲闻入耳只觉荡心摇魄差点不能自制。 不过他心智过人微一捏拳便不再受纳清音干扰眼看自己身处绝地好似无从遮躲反而轻轻一笑顺着前势贴住那墙壁扶摇而上整个人宛如一跳游鱼似的滑上古墓通道顶端。 莫说是江湖大6货的“壁虎游墙功”直面这种另类的轻身技巧黄衣少女若非亲眼所见实不能相信在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灵动诡异、却又违背常理的随性功法。 她在这儿既惊且叹却也不愿意放过自己拼着裸露小臂、作出“大牺牲”后好不容易换来的半分优势。双手抖动指挥着两条绸带矫如灵蛇似的直追道顶。圆转如意处那二枚金球不断碰撞弹折出玎玎之声欲再扰人心魄。 她想对手的轻功就算再高、再妙终究要有下落的时候。到得那刻身在相对狭小的甬道半空的殷扬岂不正是一个绝好的移动靶子? 这番以道理计倒也无甚大错。只不过有那么一些人总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身经百战的殷扬自从踏足道顶就已在避敌暗器的百忙当中将现下的情势摸个通透。下面少女打得那些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对战经验极其丰富的他的眼界。 当机立断右手张成爪型指尖急运硬功但听“咔叻”一声磨牙般的刮响此处古墓的石质天花板已被他硬生生的插出了五根指洞。 仰望单臂吊悬在道顶已然稳健如昔的神秘男子黄衣少女先是用一双妙目不可置信的瞟了人体血肉与硬石相交的插入处一眼随即连退数步回收两条丝带的少女冰冷脸蛋上警惕之色愈见浓重。 每一次她觉得已经看清强敌寻出弱点以后眼前的这个男子总能用他独特的方式告诉自己她错了……这种不能把握的感觉让黄衣少女很不好受。 这时的她虽然没有趁手的长剑在旁却也全副武装起来。怀中以极细极韧的白金丝织成的白色手套早早被戴在了玉手上。这双手套是她林祖师传下的凡利器质地仿佛轻柔软薄却是真正刀枪不入的宝贝。任他宝刀利剑都难以损伤。 想他那道一闪即逝的青光却也不能例外! 如此想着黄衫少女不自禁地瞥了殷扬背后一眼。足见在她心里对殷扬这柄光华一闪随即隐现的青锋极为忌惮。 按照她略显稚嫩的简单思路以己度人料想殷扬的武功既能练得如此高法又是身背宝剑其剑法也必定卓越不凡起码不在自己之下…… 这一回实际上很聪敏的黄衣女子却是笨笨的又一次想差了。 没错殷扬背着“青冥”却是很酷很有样子。但讲起他的剑法嘛……恩虽然也不太逊可与他一向倚仗的手上功夫来看实在是弱到不行…… 他身上的三把剑一把是天山派的传宗信物一把是剑魔独孤的入魔遗刃最后一把则是原来准备送人讨印象分的漂亮礼物……总而言之杀人如麻的利剑落在殷扬手里反倒成了或耍帅、或阴人的第二攻击点…… 呃如今更多加了一跳类似“恐吓”、“威吓”的附加作用…… 右手抓入天花板的殷扬身形凝住的静止空中。浑然不知道眼下的少女已把他当成了神妙难测至今未有显露过“真正身手”的剑法达人。否则搞不好当即笑喷以至生坠落惨事都有很大几率。 右臂运起神力猛然一推在原来位置上留下五处新鲜爪洞的殷扬自上而下连番蹬踏甬道两边的石壁身体不断地反弹冲刺气势汹汹的曲折遁下竟令本就全神贯注盯视着他的黄衣少女推测不出他下一步的落点究竟位于何处! 观其身法此人貌似对地形狭挤的巷战尤为熟悉……却不好再蠢蠢的以彼之短较敌之长了…… 心里念罢她的俏脸上一片决然。 一咬玉牙一瞪杏眼一转臻一扭小屁股可怜兮兮的黄衣少女带着对自己最后奇计----“寒玉床”的浓郁期盼凄凄惨惨戚戚的回过身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再度步上有狼尾行的逃命之旅…… o.146 玉女 “嘭!----” 一声轰响过后殷扬身随意走不作半分停顿抛下被自己抓成稀烂的几片石壁碎末继续朝那侥幸又逃过一劫的美丽猎物扑去。(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勉强轻身堪堪躲过殷扬鹰爪扣锁的黄衣少女清丽的脸上已是一片冰寒。并非只是修炼《玉女心经》后所导致的病态苍白而是一种积压疲累已至极点的憔悴惨白。 追击的男子就好似一头不知疲倦的强悍怪物。打从一开始直到现在追击行动间都没有丝毫的不同仍然是一幅强攻猛击的嚣张冲劲。别说踏那层出不穷的攻击手段总实让其防不胜防就连那股令她始终不安的绝功力同样是一尘不变气势依然不见有一点下落。 连续不断的激烈背袭早让她累得手脚乏力疲惫不堪即使是《九阴真经》上的筑基根本----《易筋锻骨篇》这时也似乎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对她的心理、乃至生理上的软弱感觉没有起到丝毫帮助。 面对眼前这个度不减分毫、甚至越加快的恐怖对手她自己的度却是明显的越来越慢压力则跟着越来越大。今日之前从来没有碰见过像样对手的黄衫女子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原来自己竟是这般弱法? 单纯的心里不禁有了这样的念头。然后这个念头随着依旧生龙活虎的殷扬的持续逼近从而慢慢的开始坚定、牢固、沉淀、以至放大…… 沉浸在自身负面情绪中的黄裳美女全然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心魔竟然在此刻危急关头阴险的侵袭灵智。消耗剧烈的追逐战中她往日平静的内心早已被充斥的紧张和专注所取代根本觉察不出那股正自悄悄蔓延开来的微弱真气变化。 白衣染血的殷扬原本只因对方武学高深堪与自己一比故而才斗得极为兴起。但当到了这个时候完全进入状态的殷某人实际上已是真真正正的打疯了! 有了面前这个能跟自己斗得不相上下以至于坚持这么长时间的漂亮小妞作为自己的完美敌手他自觉下身双足上的爆力愈加强大连带着猛攻的手感也热得烫。 就在刚才尚没有戴上自己那双玄铁乌蚕丝手套的他已然与黄衣女子连续对掌三次并且次次将其狼狈逼退半点没有受到对方来头亦是很大的白金手套所影响…… 显然这是他内外功法渐渐合一的先期征兆! 等追到后来他慢慢放弃了原有的武功招数。本来套路分明的指招掌式俱都转化为刚硬如铁的一双魔爪。大开大阖劲气激旋在这相对狭窄的冗长甬道中蛮不讲理的横冲直撞起来。 当真是擦到即躺碰到即飞直抓得两侧墓壁裂痕斑斑石屑纷飞。这些惊险场面对于身法已经放缓并且渐然力不从心的黄衣少女而言实又是一个另外的天大打击。 好在放置寒玉床的密室就在不远处了。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再逃下去的勇气。 造成这一切的某人却对她的想法半分不知。已经攻势欲狂的殷扬此时此刻早已沉浸在畅快追敌的火热快感中…… 其实这也难怪黄衣女子会觉得那么吃力。实因殷扬的功夫与这个时代的武人大大不同。 对于外界见识颇少的黄衣少女简直不敢想象已有狼化征兆开始在天花板上、两侧石壁坚实地面不断疯狂冲刺、来回反弹的白衣猛男究竟是属于何种怪兽? 那种拥有澎湃爆力和夸张视觉效果的外功表演方式却不是像她这类古代版的小女生可以轻易接受的。若非她自幼便有习练控制喜怒哀乐等各种情绪的玉女功垫底换了其他小姑娘来恐怕早被那形如鬼魅的白衣“狼人”吓得大声痛哭、凄厉尖叫不可。 往日里寂寞孤寂的活死人墓今天注定要一反常态热闹至极。只听四通八达的墓道里面巨大而没有一刻停顿的绵长回音随着两人的移动位置变化尾随着震颤彻响…… 终于在殷扬炽热与冷漠相互交织的酷烈眼神中黄衣少女的另一边袖子也是刺啦一声被他的爪劲连襟割碎。一双玉璧**在外欲哭无泪的黄裳女子使足最后的一点力气强起娇躯一个飘旋穿过一处石门来到了期盼已久的寒玉床室当中。 殷扬紧跟着破门而入意态猖狂的挡住门口张弛铁爪拿斜眼瞅着突然停下身来隐隐有些不对劲的黄衣女子。仔细看他的脸色虽未有太大变化但原本悠长的呼吸这时确也明显急促混乱了不少。 毕竟他的对手是倚天原著中的隐藏boss作为追击的一方说他半点不累却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再说了目前为止他终究还是个人自然逃不脱人类原有的**桎梏。 “怎么?方才一言不就连番暗算于我的你……终于想明白了不再准备逃了?” 精光四射的眼睛微微眯起殷扬背负双手傲然踏近三步。 “你很厉害……”胸口起伏、不停喘息的黄衣少女吃力地说出一句语气平淡的话来。 殷扬的笑容刚才嘴角扬起就立被少女接下去的一句话给击得粉碎。 “可你就不是好人!” 殷扬笑脸一僵完全没有想到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眼前的这位黄衣漂亮妞竟还有心思旧调重弹接着讨论这个让他相当汗颜的尴尬话题。 神情冷淡却又思维跳脱的黄衣美女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隐然有些不对的秀逗思路跟着又道:“我打不过你但你也不会好受!” 说着自以为隐蔽的又靠近玉床一步。 殷扬张大着嘴将她逐渐变得生动的嗔怒表情看在眼里心下刚感到有些不妥却见这小妞假装“谨慎”的挪近玉床不禁开始生疑这个武功高强、资质定然不错的聪明女人现在怎么有点变傻的倾向? 浑然不觉得自己这番欲盖弥彰实在有够幼稚的黄裳少女“小心”、“仔细”的又一挪步终是在殷扬猜疑不定怀疑其另有目的的注意眼神中靠到外表上看也就像块普通石床的寒玉床边。 接着…… 爬上了床! 殷扬的眼睛都要瞪了出来心里天马行空的寻思着难道自己猜忌的绝地反击大绝招还真是传说中必使英雄尽折腰的色诱**!? 正所谓: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悬剑斩愚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这一招使将出来莫说是禁欲已久憋了很长时间的殷扬大受不了。在这世上除了欲练神功的柳下惠那厮以外却是很少有人能够从容相抗。 殷扬情不自禁的吞了下口水望着床上的玉人霞飞双颊秋眸迷离竟然还真是一幅怀春少女乍然动情的诱人模样。只觉自己的心中轰然一声炸得爆响! 投怀送抱?英雄本色?玉女心经?移魂**?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一个个可能性的念头自脑中闪电般的浮现划过。令那恍然置身于香艳幻境中的殷扬更加的茫然失措。 最终当诸般杂念统统收敛所剩留下来的仅仅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双项选择: 上! 还是…… 不上? o.147 孤独 不知是心火还是欲火…… 总之殷扬这一次真的是火大了! 你不是说我坏么?那我不坏给你看看倒是显得有些名不副实了。() 殷扬嘴溢冷笑稍稍调匀体内气息突然之间子弹般爆启动毫无征兆地直纵玉床上方随即折向回转作势鹰扑下方。 时值此刻他的神经实已紧绷到了极点就算黄衣少女真有什么令他意想不到的古怪暗着以其强悍无论的功力也必能在第一时间内做出相对的快反应。 却不想这名心性冷淡、坚持苦斗虽然一直被自己牢牢压制但却始终没有低头过的美丽女子此时的反应确也是怪到了极点---- 只见依倚躺在巨大石床上的她正以微小的幅度扭捏的扭动着身子色泽红润的樱唇微微张开一双秋水瞳眸望向已然从上空直冲下来的殷扬带着些惊讶、带着些感叹、带着些迷茫、带着些惘然…… 可却唯独没有应该出现的紧张和恐惧! 殷扬被底下这般静谧的美景给刺激得瞳孔一缩。下一刻度绝快的他就已鹰爪前伸准确无比地扣在黄衫美女的秀美锁骨上。殷扬怔然半晌便如一个对蝶儿穷追不舍的小女孩儿莫名其妙的现那只先前被追的漂亮蝴蝶这次居然主动地停留到了自己手上。 巨大的心理落差之下右手处滑若凝脂的触感告诉殷扬这绝非作梦也自然不是什么身中可怕幻术的稀罕事件……事实上他一直认为所谓的“移魂**”并不可能施用在神功初成的自己身上更不会对他起到任何迷惑理智的有效作用…… 但是既然幻术、武功都不足以达到这个目的…… 那么再加上美女又如何呢? 不知不觉间方才平复下去的内息重新波动起来。视线凝住在正下方漂亮小妞脸蛋上的殷扬原本敏锐的六识明显要比往常迟钝不少。 “恩~” 双臂裸露、星眸半闭的黄裳少女仿佛克制不住的出一声暧昧的轻吟。殷扬的右爪稳然不移垂在身侧的左手却是不禁微颤了一下。 显然眼前的局势有些诡异有些香艳……但造成殷扬心情波动的最主要因素却不止是某女全不自觉的天然诱惑而是他本身建筑在内心深处的精神堤坝正在慢慢的崩坏溃泄。 殷扬自从四岁起便开始疯狂的习武生涯。最初的十年时间一心几乎都扑在了那些于他前一世所接触不到的神奇武功上面。他从未真把当成侍女的唐诗虽然身姿绰约生得冷艳可对她的感觉总似从小相伴长大的心腹助手居多…… 或许还有些亲近温馨的知己感觉。 十四岁行事匆匆来回中原东海搏斗数路高手……年少轻狂酣畅淋漓! 十八岁桃花岛上的修炼暂时告一段落静极思动月夜林中巧遇纪晓芙接着远赴西域搜寻秘宝…… 本来在昆仑山红梅山庄的那三年独自一人孤身在外的殷扬原是最有机会、也最有理由自破自戒摘下两朵艳名鼎鼎的雪岭双娇……只可惜《九阳真经》对他的吸引力丝毫不在美女之下! 于是早在十七、八岁年间便已童子之身锻成“十三太保金身”外功的殷扬又在“无须再忍”的情况下自不由主的多当了几年处男。 这也是仅属于他个人的寂寞孤独…… 其实一开始因受某部半tj电影的深刻影响对于其中一句台词“一柱擎天!”很是感冒的殷扬还是为了练武才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可到得后来眼界愈高的他却一直没有找到真正令他动心的对象。 这也难怪像他祖父早已帮其指腹为婚的“未婚妻”韩昭现在也不过才十三、四岁的萝莉样子而已实在没有长至他倾心相恋的年纪。唐诗与他自小相处对彼此性情最是了解不过虽有可能互相欣赏但若讲到“爱慕”两字恐怕两人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 再说那朱九真、武青婴二女三年时光的相处不能说长也不能说短全无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殷扬心底知晓对这两女的意向到底是欲大过情而他既然给予朱长龄、武烈承诺自有君子好逑收归后宫的意思。 至于真实的**憋得不轻的殷扬直到现在才全面爆! 一切的开始都已模糊不清…… 殷扬只记得自己原本锁住对方咽喉的那只爪子忽然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形象的“魔爪”缓缓地往下挪去。而原本轻垂在旁以应不测的左手也同时不由自主地环住了对方纤细的腰肢。 感觉的自己脑子宛如小宇宙爆炸一样热烈的白衣男子一改原先半立的姿势开始逐渐的压低重心节奏加的下扑过去。 接着轻轻的推倒…… 使劲的手臂升高的温度急促的喘息漫溢的热流……直到两者双唇的试探碰触一点一点地演变成激烈的渴求探索一种名为“兴奋”的特异因子在两人之间轰然炸开。 原本小心翼翼的动作开始变得剧烈有力两个同样颤抖的躯体从僵硬中恢复相互的强硬与软弱。强悍矫健的肌肉和线条优美的白皙逐然显露出掩饰底下的庐山真面。 斩铁如泥的宝剑被毫无怜惜的丢弃一边。染血的白衣宛如一朵白云飘飘荡荡的降下玉床两袖尽毁的黄裳裙装虽被一双魔手的锋锐指尖给从容轻巧的裁成两件却依旧潇洒的从床沿卿然滑落。 气息冰冷的寒玉床边亦因床上两人的束缚解脱而变得诗情画意起来。 意乱情迷的少男少女情不自禁的抚摸着对方的躯体互相挤压摩挲的肌肤接触有意无意的轻贴摩擦而过有时似要将对方火热的身躯融入体内。一声声低沉的呼吸一声声轻盈的娇喘声音越来越大声调越来越高声量越来越响…… 殷扬感觉自己的手、自己的身体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理智告诉他两人目前的状况似乎有些古怪但此刻的他却根本不愿意就此停顿下来思考那什么狗屁的“古怪”。 轻吻着身下女子轻若无骨的修长娇躯鼻中所闻的竟是那些少女沐浴之后所特有的甜郁清香。 修长有力、杀人无算的手指早已深深的插进对方湿润飘逸的秀丽长当中。另一只手在身下美人凹凸有致的窈窕身材上不断的攻城拔寨、侵袭占领。游移不定的作战方针引出一阵阵**蚀骨的美妙柔软与奇妙弹性令他稳定的心率急增加。 黄衣少女与他耳鬓厮磨又被摸得颤抖不已诱人的娇喘开始有转化为清脆呻吟的趋势。可她却是全无反抗欲拒还迎一身的冰肌雪骨忽而滚烫、忽而冰寒让倾压在她身上的殷扬似临冰火重天之所简直刺激舒爽到了极点。 猛地揉紧身下之人与她肌肤相亲激烈温存。 再看女子双颊潮红媚眼如丝的轻瞟过来似对他瞬间的粗暴有些娇嗔。心下一热炽火大盛的殷扬再也忍耐不住终是重重的压了下去…… 一声娇啼! 昏暗的石室之中女子雪白玉臂上的殷红一点娇艳欲滴煞是动人…… o.148 独孤 龙梅啊…… 是你强暴了朕啊! 连续两场大战一番激烈的肉搏终告完毕。(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多年**已经释放正舒服得一塌糊涂的殷扬同学心里面突地冒出了这句陈道明的彪悍台词来。 仿佛还没回魂似的喃喃了一句“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一手枕住自己脑后仰天而躺的殷扬略侧过脸忽然对趴在自己胸口上的小妞没话找话的开口问道:“你不会真叫杨暮雪吧?” “杨暮雪”的清丽俏脸被她长长的秀遮住。 从殷扬的这个角度若不特地仰起身来却是歌本看不到她此时的神情。好半晌就在殷扬以为依然得不到伊人回答的时候只听一阵宛似碎冰轻撞的动人清音打破此间的沉默尴尬轻如蚊豽、细声细气道: “不叫。” 呼---- 殷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长舒口气心想:同人小说果然害人不浅歪歪无极限撒…… 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又问:“那你叫作什么?” 这次没等多久伏在自己胸口、始终一动不动的小妞就已轻声答道:“杨音。” 好么!我叫殷扬你就叫“扬殷”……不是故意造反的吧? 殷扬一片胡思乱想却听那杨音忽的主动问道:“坏人你叫什么?” “不就叫‘坏人’么。”殷扬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回道。不过他的语气虽然不耐烦确丝毫没有半点移动的意思。 见杨音被自己说得又没声音了便连脑袋都往下蹭了一下已然将其看作“自己人”的殷扬很有些心软的无奈道:“殷扬我叫殷扬。殷勤的‘殷’飞扬的‘扬’。” 杨音又沉默了一阵说道:“殷…扬…殷扬挺顺口的。不过你的名字听着可不像是个坏人呢。” 见这惜字如金的少女第一次说了这么长话。殷扬心头一暖笑道:“‘杨音听’着也不像坏人呐。最开始你为什么又要一言不的偷袭于我?” 在殷扬的强盗逻辑里自己偷袭别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宛如大自然的优胜劣汰。而被别人阴到则便属于他完全接受不了的轻侮挑衅了。这也是他方才怒气勃的原因之一。 其实到了此刻他也算是明白了。 黄衣少女杨音先前镖他的那几针看似全无预兆不声不响却不是她故意想要偷袭自己。而是其人个性习惯如此不喜多言偏爱少语所至。 是以解开心结的殷扬终是放下暗自里的戒备与猜忌大大方方的问出话来。这话看似不讲道理但对他来说与一个才刚相识一天的“陌生人”如此直率实已是很大的奇迹了 “我用玉蜂针射你是因为你偷看我换衣服。你看了我的……清白身子我当然要射你啦。不过……现在嘛……” 杨音恍似不安的挪了挪臻似乎难为情的没有再说下去。倒是殷扬被她一口一个的“射”字给雷得不轻。心里暗道:还算好她只使玉蜂针射我若改用冰魄银针且不更傪? 只是他冤枉就冤在他真的真的什么也没看着呀……当然不是说现在。 要知道那种差点来不及反应的近距离当中只要当事人有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立刻被射成刺猬! 玉蜂针是古墓派的独门暗器。 当年林朝英有两件最厉害的针器。一是冰魄银针另一个就是玉蜂针了。这玉蜂针乃由细如毛的金针混成。六成黄金、四成精钢以玉蜂尾刺上的毒液染过虽然细小但因黄金沉重掷出时仍可及远效力煞是不凡。 便似殷扬这般神功初成的级高手也不敢轻易尝试以身测毒来检验《九阳神功》传说中“百毒不侵”的强大属性是否真的属实…… 这样暗器属于阴毒一类。林朝英向来甚少使用中年后武功出神入化更加不须用此外道。当初小龙女的师父因为李莫愁不肯立誓永居古墓以承衣钵遂只传了她冰魄银针。 于是小龙女这一脉古墓正统则是另将这门金钢玉蜂的飞针功夫给完整的代代传授下来。 若不是黄裳少女当时刚换上衣服身上所暗藏的玉针存量不多如古墓这般地形狭小的环境里边任殷扬轻功再诡异、再莫测也要对其产生很大威胁。 不过事已至此……这些也自都没了原先的计较。 殷扬白捡了个美人儿还是个容貌绝色武功不凡的冰山大美女自是乐得开心。虽然开始时尚对这莫名其妙的投怀送抱有些费解但此时静下心来倒也并不太过迷惑。 微一思量“灭绝人性”的《玉女心经》特点出现这种有些反常的走火入魔现象实是再正常不过。 而事实上也与他所料的差不了多少。 概因杨音之前正处在一流高手的顶颠境界一如登上乐山大佛前尚未乍然突破的殷扬相若正是气息沸腾最不平稳的时候。被殷扬这种一流的恐怖高手同时打击身心两方层面再加上玉女经又是比较危险的修炼心法一个不慎出下如此差错倒也有些必然的因素。 更何况《玉女心经》本就是林朝英晚年为了克制王重阳的全真教派才特意创制的针对性武学。修到后来须得二人同练互为臂助……也就是传说中的“阴阳双修”。 运功时全身热气蒸腾须拣空旷无人之处全身衣服畅开而修习使得热气立时散无片刻阻滞才能最终功成。否则转而郁积体内小则重病大则丧身。 杨音父母早亡一直是单独练功偏偏她资质过人什么功夫都喜欢练且都练得成功即连这拥有一定危险系数的《玉女心经》亦不放过。而这门心经的要旨端在克制七情六欲等人类感情。懵懂不知的杨音痴迷武道另辟蹊径自料不到现今反受其害。 想这心境共分为九段行功。单数“阴进”双数“阳退”中途不可有半分顿挫。 无人配合的杨音异想天开竟用《九阴真经》上打基础用的《易筋锻骨篇》调和阴阳代为臂助。虽被她歪打正着一朝堪破林朝英于《玉女心经》中原本设置的重重门槛以至进步神。芳龄才仅是区区二十出头便已轻松之极的修至一流顶峰境界。 比之那神功在手、换修不断的殷扬亦是分毫不差…… 可惜《易筋锻骨篇》再怎么神奇也终究比不过那段“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的九阴总纲隐患也便这般慢慢的埋下。 今时今日当多年压抑的本性与**一经爆当真比世上最厉害的**还要凶险万倍。以至于她还未来得及动寒玉床上的厉害机关就早已走火入魔身不由己的艳火丛生。 若非身具九阳真气的殷扬恰巧在此。并且同样被她体内的纯阴真气所倾心吸引从而极度“配合”的上床亲近。恐怕她这时早已是香消玉殒的凄凉结局。 恩爱以后重新清醒过来的杨音这时的情感当真是矛盾至极。对于殷扬此人竟却说不清是羞、是愤、是怒、是恼……总之爱恨纠缠复杂到连自身都理不清楚搞不明白。 她本人经历单一天性单纯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办法竟也逆来受顺、不言不语的任由殷扬随意爱抚。 此刻听殷扬语气轻柔动作温存倒也慢慢地转变想法觉得这个坏人却也未必太坏…… 拍开坏人又往自己肚脐伸去的那只魔手觉得痒兮兮的杨音终是抬起头来从先前的鲜艳潮红重又恢复到原本清冷气质的漂亮脸蛋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微微坏笑的殷扬问道: “你怎么有这把独孤魔剑?” 说着指了指殷扬的下身位置…… o.149 九剑 殷扬先是一囧跟着反应过来明白美女所指的“魔剑”说得却是正被自己压在大腿下面的那柄…… 正所谓腰缠万贯价值连城的紫薇软剑一直被他暗藏于专门定制的腰带皮鞘当中。:整理前番欲火攻心、激战乍起殷扬嫌它碍事于是扯开机扣将之撂在床上倒使得这把刚柔并济、并拥有强大伸缩张性的紫薇宝剑的剑锋弹出了那么一小点。 这柄至锐至利的软剑通体均作紫色冶艳灼灼光焰逼人外形上甚好识别。是以才会被从小博闻强记、方才又是趴伏于殷扬胸膛上的杨音给恰好瞥到继而认出。 “你见过?”殷扬眉毛一挑反问道。 杨音见他目光扫来不知为何原本清丽绝色的平静容颜霎时蒙上一层红霞竟是羞答答的略低下头用精致小巧的下巴抵住殷扬强健的胸肌才呐呐道:“没啊……没有亲眼见过呢只是在曾爷爷的兵器图录上才看到的。说是……我杨家一位先祖曾用的兵刃。” 杨家的一位先祖? 就不知道是杨过本人还是杨过的后人了…… 回忆起老版神雕中杨过得到紫薇剑时的剧情画面又想到自己送给方西墨的那本《独孤九剑经》上靠后位置的那些后续笔录。殷扬的心里虽是依然有些好奇倒也初步确认了这柄紫薇软剑确是由姓“杨”的高手予以寻获接着回送古墓摆置安放的。 左手五指毫无意识的抚摩着杨音如同丝缎般细腻柔滑的光洁玉背殷扬嗓音低沉语气温柔将自己十四岁时前往独孤剑冢的故事略加改动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杨音听着听着小心思里竟觉她与殷扬之间或许真的有点缘分。要不然两人为什么早在几年之前就会有如此“巧合”的“命运交结”? 女人的心思便是如此奇怪恨人恨死爱者爱煞。一旦对某人产生了某种好感动了芳心总是将事情的本质抛诸脑后也总爱往更好的方向思虑幻想。便似杨音这般稚纯剔透的玉美人也是不能例外。 便似杨音现在兴致勃勃的听着口才极佳的殷扬讲述故事对于殷扬本身的“偷盗”行为视若不见不做追究。反而只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的所谓缘分。倒忘了就在约莫一个时辰以前自己还想要对付这个同样想要对付自己的白衣男子。 哦当然。现在的殷扬的确已是白衣飘飘不起来了…… 刚才这对男女彼此迷醉在抵死缠绵的极乐之境当中虽未有传说所言的阴阳双修、真气交流那么牛逼奇幻毕竟两人都未有真正接触过该种另类功夫。可是巫山**时的气机交感却也是让双方同样的得益不浅。 就像杨音她身受殷扬精深无比的纯阳气息相助体内原本就快走火入魔的《玉女心经》修为高歌猛奏因祸得福一路“阴进阳退”。乃是真真正正、全无虚假的将自身境界推进提升到了一流高手与流高手之间的重要关卡。 内伤已除再无隐患的杨音只需耐心等些时候待那奇异契机出现一跃成为级高手便是轻松之极指日可待的事。再不像现在这样上不上下不下的滞碍难受。 而那殷扬以其如此低龄的年岁就登至一流高手的荣耀宝座故而是因他基础扎实修行牢靠的缘故。前后十余年又恰有数本逐步递进的神功秘籍加以参修……但无论怎么计算这样的度总是有些离谱也确确实实太快了一些。 想那百多年前大多身处中年的武林“五绝”第一次华山论剑的时候除了身具《先天功》这一强耐力作弊器的王大叔以外其余的四人不过仅为“一流”的境界而已。 当时还都大概四十岁左右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固然比之其他高手多出几分惊艳和天资可事实上的内力程度也没比现下的殷扬高出多少。 所以殷扬这个级高手的头衔虽是他一步一步的苦练得来不像那段誉、虚竹之类存在有任何水分但若无今日杨音与他的漏*点一“战”确然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做到真实意义上的圆熟通融稳定境界。 以至于在他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青年岁数上足以挥别人哪怕勤修一甲子都未必能有的澎湃功力。 不过这些问题现在都已解决。 目前的殷扬体内真气驱使如指起落随意。武功之高早已出与他同年龄段时的郭靖、杨过等人。而且还以其区区二十出头的年纪夸张已极的抵定了自己远前人的武学成就! 再加上买一送一有幸多赚进一个玉雪佳人。 殷扬爽的差点还想再来一次。还算好他此时的理智已然清醒还能顾及到怀中美女的感受两人虽然仍旧**相对肌肤相亲但他却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耳鬓厮磨的暧昧事宜。就连他在杨音的完美娇躯上始终游走不定的那只左手俱都规矩了许多。 这时候经历一番欲海肉搏过后心地仍然纯洁依旧的杨音小姐感受到他的手法不轻不重弄得自己痒痒还含羞带怯地轻轻挥掌拨开打掉。那可爱的小模样看得殷扬心头狂热忙将视线转移到石室的天花板上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欲念之火。 而这刻意的仰天一看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这除开寒玉床外再无其他特异之处的石室顶上尽全是些密密麻麻的字迹符号。而最右处更是写着赫赫然的四个大字----“九阴真经”! 殷扬瞳孔收缩一双鹰目炸起精光于那室顶上的篆刻横扫而过已有“易筋锻骨篇”、“移魂**”、“解穴秘诀”、“闭穴秘诀”等字眼略略入目。虽不及细看但只约略瞥去每一项皆是艰深繁复奥妙难解。料想就算是最易的入门功夫也须有十数日方能习成。 像那最为简单的自通穴道之法针对的是修习内功时穴道闭塞的突状况即可以此法自行打通。 按照他想若有人练到《九阴真经》武功最次也必达到一流境界绝少再会有给人点中穴道、受制于人的机会。而这秘诀看似深进浅出练法极为容易可再一经深究推敲便现这个秘诀原本是用来对付自身内心所起的魔头不禁大为叹服暗道一句:果然不愧为九阳之下的第二真经! 没错! 殷扬眼前的“九阴”在他的眼里的确只能算作无可争议的真经“第二”。 这些不知怎么地被转移到这里来的重阳遗刻不过是相针对应林朝英《玉女心经》的零散法门罢了。所谓《九阴真经》的一小部份充其量也就能抵真本的一半而且多是招式技巧诸项。 却没有那篇实为重中之重的数百字梵文总纲。这么重要的东西既然由于重阳祖师这家伙不懂梵语的关系不在此地那么这满壁的九阴残经对比殷扬正版的九阳神功也只有自认第二的份了。 殷扬收回视线正想向初为女人的少女问明怎会把这壁刻迁移到这里?但听那呆在他怀中乖乖不动的杨音忽而轻问: “坏…殷扬你既然获有这柄魔剑是不是也练成了独孤前辈留下来的‘独孤九式’?” o.150 剑九 殷扬一怔随即汗颜。:;文字版 最近几年自己还真没有好好的去练过剑法。除了一套《白虹剑法》属于自从小耍熟的以外诸如桃花岛的《玉萧剑法》、《落英神剑法》、《玉漏催银剑法》等都没有定下心来、认认真真的努力学习。 甚至于像朱子柳传下的《哀牢山三十六剑》那么追求杀伤力的凶险剑招也未能令他兴起半点迎头赶追、勤加修炼的振奋念头。反而把那本秘籍的副本远寄回天鹰山给自己的小弟殷立琢磨…… 所谓人力有时而穷殷扬的这八年时间虽然过得非常充实没有半点荒废但在剑术一道上却是实实在在的止步不前久矣。 现在听见杨音问他“独孤九式”略一寻思便已知她所指定是那本数年之前从剑冢寻得的《独孤九剑经》。不过这本典籍早被他算作顺水人情借阅方西墨随便研读。 自身于之反倒是浅尝即止再无更多进展…… 轻咳一声殷扬略微有些尴尬的说道:“哦看是看过。不过……” 没等他“不过”下去由于身处环境枯燥、兴趣爱好稀少而变得有些武痴倾向的杨音立刻抬起小脑袋清丽的脸上一双黑眸亮得光充满期盼的望着殷扬连声问道:“殷扬你这么强、这么坏!剑法肯定也很厉害吧!” 汗……“坏”和“强”根本没有关系的好不好!? 殷扬一脑门子细汗紧接着向下瞄眼欣赏那雪玉诱人的无限春光。随意的把头点点心里暗道:那是当然老子不强还谁强? 他在那儿闷骚臭屁心地单纯的杨音却不管自己的窈窕娇躯此时风光毕露兴奋的拉住殷扬悄悄探过去的那只左手把它从自己因为上身前挺而显得更加挺翘的臀部上一把拽过一只黄鹂鸣翠柳似的快声雀跃道:“那太好了!哼!我这就跟你这坏人再比比看剑法!” 殷扬斜翻一下白眼风骚的挺了下腰部。强健无匹的腰腹力量将那兴奋支起身子这时正跨坐在自己身上的杨音给顶得朝上轻晃了一下。暗中心道:自己的这种剑法天下无敌又哪里是你这种小丫头可以领悟哒? 不待他继续耍流氓也不知是否已经现他这隐蔽动作的杨音娇躯扭动玉臂用力殷扬猝不及防下竟被她顺势扯带离床而起随着美女未消的劲道直拉得朝向室外飘去。 两人目下都未穿衣白花花的一片当真是一行白鹭上青天。 殷扬在空中狂翻白眼拿这“突然”变成“自己人”的小姑娘有些没有办法。掠出床头时忙把自己两人的套装卷起他可不想裸奔古墓……就算有古墓丽影陪着他裸这也不习惯呐。 一番忙碌直费了好半天殷扬才劝住兴致冲冲的杨音重新穿上那件早被他裁成两半的漂亮黄裳。与其说是“穿”不如说“裹”、说“系”来的更加准确形象。反正按照殷扬的审美观来这身装束实在是属于性感性感滴。 开始杨音还有所不满。照她想来古墓下面现就自己两人自个儿不但已经让殷扬看个精光还更过分的那个过了现在还怕什么**相对? 她觉得坏人真是个虚伪的坏人。 不得不说这小妞的思维相当强悍。殷扬听了她的这番解释哪还有什么比试的兴致刚想提议回房间去继续下半场比赛。确被**于他情绪渐渐外露的小妞抢先一步。 那只如玉生暖的柔滑小手温柔一握殷扬便含泪被拐。两人在这活死人墓的复杂通道里左绕右转行动匆匆若不是杨音此刻的装束很有看头只怕他还会更加怨念。 不多久两人来到一间大得离谱的广场式石室中。 殷扬眼见这座石室的形状甚为奇特正是前窄后宽成为梯形东边半圆西边又作三角形状当真石有些奇模怪样的特异布局。微一回想就记起这是当年王重阳钻研武学的所在。奇怪的地形正是为了适合“前窄练掌后宽使拳东圆研剑西角镖”所用。 重阳祖师生前的勤奋由此可见一斑! 再一瞥眼果见正门对过的那面墙壁上挂有两幅长画。画中有一手挺长剑风姿飒爽不过三十来岁年纪的中年道人旁边又是一幅背影。两幅肖像之间题著“活死人”三字。 殷扬观此画像不过寥寥几笔便将画中之人英气勃勃飘逸绝伦的气场勾勒得宛如亲临现场料知是那位古墓派祖师的手笔心下禁不住有些感慨林朝英的多才多艺。 正念想间只见眼前黑影一闪! 反应奇快的殷扬下意识扣指成爪电闪般劈手夺下却现偷袭自己的黑影乃是一把险些被自己抓断的连鞘长剑。重又抬头看时却见杨音正穿着一身被自己弄得很有特色的暴露黄衫也倒持着柄长剑眼望自己。 原来在殷扬恍惚走神的时候这位姿容绝美的古墓主人已然拿出了此回比斗专用的标配器具。 视见女人眼中的炽热目光殷扬不由的再次感叹这小妮子也确实太有精神了!都那样了还能这么活力十足的邀他打架。又不是妖精打架可真是蹊跷透顶了……难道是自己怜香惜玉方才用力太轻了些? 嘶---- 不会呀!明明已经很漏*点了的说。恩恩这样想来多半就是讲究“十二多十二少。”的《玉女心经》奇效了。 殷扬侧着脸自下而上眇视扫过最后正对上杨音朝他微微一笑的清冷容颜便如春风化雪阳光乍现般和煦动人饶是他先前才刚斩获此女这一下亦不禁徒起惊艳之感。 杨音向他甜甜一笑也不说话忽地挺剑直刺。 身法快极便宛如“缩地成寸”两人间的距离被她一纵即过。 殷扬从美色中醒过神时那把不知何时抽刃出鞘的长剑都快要伸到自己面前。一阵冷汗冒起朝后急退的殷扬嘴上嘟囔了几句“谋杀亲夫”、“好狠的心”之类的碎碎念辞逗得本来一本正经杨音失声娇笑气势顿馁马上变退为进欺身过去。 这般一退一进加度快若法拉之利确实已属非人之境。 但杨音如今最在行的长剑在手自信倍增又素知他轻功诡异变奇快却不吃他这招。跟着一转玉腕剑势即转猛提高的殷扬豁然现一点明晃晃的亮光正在自己的眼前逐然放大却是少女手中长剑剑尖微颤迅捷无比直指他上三路要害。 这下亡魂皆冒原本鬼魅般的度倒成了差点令自己真个变鬼的危险过山车。千料万料也没有想到一剑在手的杨音会有这么凌厉气势的殷扬全身肌肉瞬间一崩一松强大无伦的九阳真气顷刻运起只听叮的一声殷扬以快手拔剑在手拦在身前。 另一之手同时呈锥形刺出中途五指箕张要去抓那黄衣的系带。 若真被他抓中这次比武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演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翻覆大战倒是很有可能。 如今衣衫轻薄偶露雪肤的杨音似对百忙之中仍不忘记使坏的殷大色狼尤为不满。但见她身动剑收剑随身走一阵刺啦作响的利刃相擦之音过后仅仅几个旋转殷扬手中用来挡架的那把鞘剑便被她一勾挑出在半空轻巧灵活的划出小半个圈乖乖的落在玉人掌中。 殷扬看了看自己手上光秃秃的剑鞘很有些被欺负了的感觉。盯望那满脸得意掩都掩不住的黄裳女子。再瞅瞅她这时手持双剑的飘逸造型暗诽一句你当你是佐罗呀! 下一刻将手中长鞘疾射而去而他则压低重心紧随其后。 杨音见他欲要故技重施赤手空拳的硬来蛮干。笑得翘翘的小嘴中吐出“剑九!”两字身前剑光随之暴涨左右双刃同时皮翩翩舞起。 细碎华丽的气芒直映得殷扬双眼眯起一时竟真辨不清美人何在? o.151 降龙 何为剑九?自是剑之九式! 殷扬听见“剑九”二字脸上浮现出轻松微笑。()心中早已认定是那《独孤剑经》上的最后一式。 哪料到杨音双剑舞动寒光绽放跟自己印象中的第九式却是大不相同。一时间只觉得眼前剑影绰绰好似无穷无尽一道道激进的剑锋朝着自己卷刺而来层次感十足俱是裹挟剑风凌厉绝伦。 不过与他原本所知的那招“离剑势”决然大异! 《九剑经》中的九势乃由“总诀势、破剑势、回剑势、荡剑势、挫剑势、撩剑势、飞剑势、冲剑势、离剑势。”这九系构成均是千变万化的使剑法门几乎将天底下所有的用剑之术全部囊括是为一代奇才剑法大成后的汇总之作武学高度至上。 只是它经典足以创新却未必够。 如果比起《笑傲江湖》里面那手号称“可破尽天下武功!”的“独孤九剑”来则要略微逊色与之。 想到这里殷扬的眉头不自然的一跳心道所谓的《独孤九剑》除了他印象非常深刻的“总诀势”内容、以及“破剑势”的名字与“原著”所述基本相同以外……后续的八势既不是独孤求败的家族绝学又非其人晚年所创的剑籍经典…… 那么这套武功究竟是谁明的呢? 殷扬一边被妞逼得左趋右闪躲避不停在她的剑下犹如走钢丝般的危险求存一边念头急转:九剑、剑九、第九势?等等!《独孤九剑》的第九式…… 不正是破气式么! 就在这时只听刺啦数声空气似被划破。杨音的剑招更加凛冽攻势如那滔天骇浪一重一重的不断涌来。压力剧增、倍感不适的殷扬没有了优哉游哉的念想心下再无怀疑有条件创制《独孤九剑》的只有剑魔的传人才具备这个可能。 知道这本独孤剑势大辞典的人当中自己是没有那个时间、没有那个功夫没有那个精力、没有那个意愿同样的也没有那个天分和感悟去创作武功的。 那么余下来的……自然也只有姓“杨”的前辈了! 果真如此现在的杨音肯定已将百家剑术融为一炉练剑破剑之能远非自身足以比拟。虽不至于这么快的臻至传说中的“无招”境地可杨家自从先祖杨过开始便然艺兼数门互参同修触类旁通当然多有裨益。 对于各类武功外道的路数皆是十分了解。再加上独孤求败的“总诀势”与其分而合一的归类经验打底这套远未真正完成的剑技确足以对不停寻思的殷扬造成许多掣肘令他一身的强横力量全部施展不开正是受了“破气式”的影响。 破气、破气未必是要一举击破才算得上破掉敌方体内的真力真“气”。就像现在这样杨音法度森严、连环递进俨然大家之风但她轻舒优雅的表面姿态下实是招招紧逼以攻代守。浑然间确有消磨殷扬锐“气”之利。 她练剑以来根据杨家前几代高人的遗留知识**索出各门各派出剑运剑的使剑之道。随后逐一破之正是当年林朝英所创的《玉女心经》的路子讲究的就是先练会全真教的武功再以古墓派的技巧加以克制。 而这“九剑”之所以能够“独孤”天下的总领大纲即是督于“有进无退”之意。兼且每出一剑看似合理合拍却又宛如羚羊挂角一般不着痕迹最是让人难以抵挡。 此时她手仗青锋寒芒飘飞剑气纵横时招数已无斧凿痕迹。每次动手皆朝殷扬一闪即逝的破绽点去料敌先机、寻敌疏漏、攻敌必救的本领高得出奇。更难得的是左右手宛如一体毫无分别短处哪个在先哪个在后根本看不出半点预兆。 真如捕风捉影追光逐电只见一剑倏地递出便紧接着一片寒光接续幌动无有半分拖沓滞碍。杨音系于两侧的黄裳飘飘双剑便似两条银蛇般在练功场室的中心四下游走。 一招“皓腕玉镯”使出殷扬但见一抹剑光从自身的面前掠过手腕便感冰凉入骨。好在他身法早已入魔进退趋避的功夫更是越常人极限。又是眼明手快愈紧愈静的特**。灵台澄澈下对于这种越打越急来往紧凑稍有差池身上就要中上十七八剑的激烈快斗最为熟悉不过才能坚持如此之久。 只是殷扬总感觉这剑好不容易躲过紧跟着那一剑又再刺来无有任何明显的停顿便连他这般也是从小专门修炼左手的业余同道也瞧得自叹不如。他已猜知身兼《玉女心经》奇功和道家宝典《九阴真经》的杨音这时用出的必是闻名久矣的《左右互搏术》。 自己虽也练过绝情谷公孙世家一脉的《阴阳倒乱心法》能将左右双手同时使用阴阳刚柔无不尽兴却也终是比不过可以分心二用“自己跟自己打架玩”的**互博术! 也许是技能纯熟、术业有专攻的缘故斗然间武技倍增的杨音目下的洞察力犀利得简直有些可怕。以殷扬这样非人的移动、出手度她仍是能抓住一点征兆就立刻动先制手段式式强攻。 两柄长剑在她的手中出招美观却恍惚看不清剑形朦朦胧胧、一片光幕似的运使飞快别说剑路即是位置也确认不了。 若非殷扬素爱以快打快反应度后天练得特快奇快要跟这受过“强化训练”的杨小姐比试拆招破招的专业技巧可说是绝无指望。就算现在他能保持着坚挺不败已是大为不易。 像他如今这般赤手空拳硬抗杨音针对**极强的《玉女素心剑法》确实是件大大失策的事情。 这套剑法原本是要心意相通的两人双剑合璧共同运作。可祭出左右互搏的杨音一人同使两剑反而威力尤强。概因两人只见不管如何心意相通总不及一个人的内心来得意念如电。正如她驱使剑光不做驻留的纷闪掠过。较之单剑使用实不可同日而语。 哎~说到头。谁叫他一时不慎被这小妞把剑挑了过去? 殷扬又一次看似凶险的闪避开对方长剑肆扰不奈此时此刻竟然无暇戴上自己的那双玄铁黑手套。而面对内力不弱、正位于一流高手顶尖水平的杨音那两把布满真气的长长剑刃他也并不想就此牺牲见红…… 郁闷的殷扬暗道:自幼精研剑术的杨音虽不是自己现下的身手可比但不拼拼又怎会甘心? 他若比她强输也就输了能讨美人儿欢心也就行了。但是他比她弱以殷扬的个**不选择硬拼一下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这一世二十多年培养出来的好胜个**绝不是简单的一句“好勇斗狠”可以粗略概括。 无声无息疾步后纵的殷扬双臂分合一晃“紫青双剑”瞬间在手。 杨音妙目一瞟笑说了一句“赖皮”高高兴兴的纵身再攻。 原来方才事后正愁找不着事后烟的殷扬“心肝宝贝”的随口胡诌哄得脸上神情愈加生动的杨音很是开心。说到兴处曾经答应过她要将自己的紫薇、青冥相赠。因此杨音看他一打不过便无赖的掏出两把宝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含情脉脉的越战越勇。 那种外表温柔下手迅捷的攻击方式正常人看到了都会觉得非常古怪…… 汗~ 殷扬被她清丽脸上漆黑眸里隐隐散出的柔情光芒所摄一时竟不舍得仗着宝剑锐利断去佳人目前的配剑暗念一句:“老婆你真行!”已被某种奇怪感觉感染到的殷扬干脆地将手中那两柄堪称“切金断玉”的真正神剑毫不在意的往后一扔。 接着站在原地双掌一错摆出个“降龙十八掌”的威风起手姿势来。 正当他铁下心来决定硬碰硬的当口此刻穿着带点后现代气息的杨音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轻“啊”一声。也不知是否因为身上的那件仅被凌乱处理过的黄衫有何不妥。只见她玉手一甩一双长剑嗤的插进地面。 接着用一种很勾人很勾人的眼神冲着殷扬一阵猛打量忽尔玉手掩口惊声轻叫: “哎呀糟了!都怪你这坏人!真是坏**了竟害我险些忘了那事儿!” 感觉自己是个新“好”男人的殷扬仍旧以那幅“降龙伏虎”的勇猛架势站在那儿独自摆酷表情很无辜的对美女问道: “喂我又怎么‘坏’啦?” o.152 龙降 夜。(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河东郡解县。 县外一所大宅朱门白墙古树悲风。 月色如水泄下将这处深宅照映得朦朦胧胧明光隐现。 深宅独院之内隐居时间长达近二十年左右的现任丐帮帮主史火龙正握着手中一封书信眉头紧皱沉吟不语。此人年岁已大但从外貌上观去仍是一条昂藏大汉。 但见他身高六尺有余虎背熊腰委实魁梧之极。又兼红光满面不像时叫花乞丐倒似那些大官豪绅一般模样。此时虎踞而坐威风尽显浑不似史上最逊的三大丐帮帮主之一。 由此可知丐帮帮主之位竟还隐然看重面向。自北宋乔峰以下至元朝火龙为止不是洪七那般游戏人间的世外高人形象便如耶律齐这样的当红小生人物。更有黄蓉这般当年艳霸中原的江湖第一美人存在…… 若让殷扬在这儿以其无处不在的恶趣味特质必定要大大感叹一番! 史火龙的身后正站着一个岁数年轻的丐帮弟子。这名弟子低眉顺耳垂手侍立却丝毫掩不住那种英华之态。其人鼻直口方确是个极为英俊的青年男子。 见到帮主沉思那年轻男子举止有度的走近一步躬身一拜。一番动作身上竟有七、八个口袋垂落显然在帮中地位颇高只听他恭声问道:“帮主不知为何事心烦?” 史火龙抬头看他一眼彤彤有神的巨目中有些对出色后辈所特有的欣赏宽慰叹一口气说道:“友谅华山掌门鲜于通来信说是要邀我一同西上昆仑……剿灭明教!?” 他语气怔忡似对那位华山鲜掌门的这封词意激慨的书言文辞颇为的不以为然。讲到“剿灭明教”四字更是语气反问意存讽意。 那个被称为“友谅”的年轻男子正是丐帮近年来。新晋的年纪最小的一位长老原本乃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姓陈名友谅。 陈友谅听了应道:“帮主。照友谅看来这可是件好事啊。明教猖獗已久若是放任做大迟迟不灭之……只怕早晚要寻到我‘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头上!属下先前还道帮主为何提早出关传令召见吾等不想原来却是为了此等盛事。呵呵帮主龙隐十八年久我帮长老弟子也是个个厉兵秣马长达数年之多还怕斗不过区区的一个明教么?此番剿灭魔教正好大扬本帮威风!” 史火龙对他所言恍若不闻。目光悠远仿佛在缅怀什么就在陈友谅欲再出言试探之时忽听他缓缓言道: “友谅你是我丐帮一等一的人才!入帮仅仅五年不到便已从无袋弟子做到了八袋长老。本帮的历史上也只有两人才有如此本事。此二人一个姓乔、一个姓全均是远在北宋年间的前辈英雄……后者当年号称“十全秀才”从我帮大义分舵的掌棒进而攀升至执法长老之位……你又可知那位姓乔的前者后来又是何成就?” 不等陈友谅应声回答史火龙那双如被烟熏的赤眼一瞪威势渐重自行续道:“他便是我丐帮的第十三任帮主!” 陈友谅听到此处立马大为惶恐道:“属下不敢!” 史火龙身高臂长一掌按去在他的肩头上轻轻一拍以示安慰鼓励。 接着掌下微微加力见面前这位年龄尚轻的八袋长老肩头不抖眼色不斜仍然是满脸的恭敬稳重方才满意的微点下头。便即顺势站起踱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被今夜月色照耀得更加皎洁的夜景叹道:“不过你毕竟年轻了些看不出这件事里的道道。嘿……剿灭魔教?想不到鲜于通倒生得一幅好胆子。” 陈友谅低头垂手无论受宠受压尽自面色不变一派宠辱不惊。站在原地默默地听着史火龙对窗续道:“于公于私本帮主都不会答应此次之事。” 转过头来又看了眼陈友谅史火龙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好好的跟这个丐帮的后起之秀谈点自己的想法即道:“我主要有三点理由。” 陈友谅适时搭衬:“属下洗耳恭听。” 史火龙满意一笑又重新坐回自己的座椅上扳指点道:“一、我丐帮自来奉行反蒙事宜。近百年来虽是屡遭元朝打压以至元气大伤声势大不如以前。但却从未龙低困自甘颓降过……因此同以反元义事作为教中纲领的昆仑山明教与我丐帮其实乃是同道中人我自不能打他!” “二、明教之所以被称为“魔教”实因教下几位不肖子弟行事妄为所至。余者教众却是无甚恶迹。像那五散人中的铁中道人十来年前我便见过。功夫虽然比我差得许多但是义气深重面冷心热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汉子。窥一斑而知全豹!如那已故的谢逊虽是杀人如麻血腥满手可这样一棒子全将明教人等打死实非正道人士所为!” 陈友谅躬身礼道:“帮主英雄盖世义薄云天当真是令人佩服。便连那邪教恶徒也必受帮主正气所染。” 史火龙被他夸在点上先是哈哈一笑但后来听到“邪”、“恶”两字却嘎然一止感觉这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太容易受人挑唆见解偏颇于是收声再道: “友谅!你可不要存了一般江湖人的偏激想法人云亦云别人说魔你也说魔。有很多事情还是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陈友谅见史火龙转过脸来豪阔地面庞上虬须如扎威势赫赫实不像半瘫十多年的病人一时被他那双极有特色的虎目一瞪心为之慑。微低下头忙应声“是”。 似对自己下属的“知错能改”感到十分满意史火龙大点其头靠回椅背语道:“第三、你当明教真是软柿子随你捏圆挫扁么?别说数十年前声威烈盛的阳顶天是何种的如日当中!便是现在这个看似“四分五裂”的“魔教”又哪是可以轻易“剿灭”得了的。再说你当江南的那只老鹰是吃素的么?” 陈友谅略垂着头心中微感惊奇暗道这位久病成医的史帮主不禁将某些脉络把握的十分清楚听他这番话中之意似是对近年以来的江湖讯息了若指掌。难道他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丐帮眼线或者其他暗中势力不成? 史火龙自觉今晚的这番教导已将自己所看重的年轻长老从“危险”的边缘上拉了回来又再交流敲打几句便放他自行离去。却没有注意到陈友谅转过身体离开房间时眼中蓦然闪过的一丝阴毒神色。 他想方今天下明教乃是最大“毒瘤”。肆虐西北横行无忌。又暗伏诸多兵马于南部一带不断起事与蒙军相抗只闹得“民不聊生”实是其罪当诛! 其人这般想法虽是受他师父影响对明教全无好感。可内心深处的野心也自起到相当大的作用。否则鞑子无道肆意掠夺才是造成黎民百姓受苦之源他怎半分不念? 打开房门徐徐行走。 陈友谅的右手突然作出一个蹊跷隐蔽的奇怪手势。后抬起头望了望头上的一轮明月目中忽现狠意踏出此院慢慢的步进黑暗当中。 寂静的夜幕之下会使一十二招降龙掌法的史火龙分毫没有意识到今夜被狩的恰是自己这一条老龙。龙既已老自不比轻壮之时那么龙精虎猛。如果遇到高人恐怕要落个降龙不成反被降的难堪局面。 似那老而弥坚的霹雳出手…… 老龙降否? o.153 丐帮 老龙降不降? 殷扬是不知道的。(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他只知道自己正在体验一种已然经历过很多次但却依旧乐此不彼的降落快感!从高空中骤然坠下似乎已成了他的某种爱好。只是这次的极限运动却并非由他做主。 心中暗骂了句“小疯丫头”殷扬望着比自己还要疯狂的那抹黄影实在有些心惊胆战。为了节省赶路的时间这条东行路上杨音已经接连几次的提出非分要求要自己陪她玩这毫无安全措施可言的蹦极游戏。 听着下方不时传出来的惊声尖叫殷扬感觉自己这妞其实特漏*点的同时也不禁像个负责的男友一样唯恐她出现什么损伤。 话说两人的相识、相斗、相那什么……都是十分富有戏剧性的。而功效神奇的《玉女心经》、价值连城的“寒玉石床”则间接促进了这种戏剧性的延伸。在此之前殷扬是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规划或者推倒美女之后美女便会投怀送抱之类的那些歪歪事件。 可在伟大的林朝英林女士那门灭绝人“性”的奇异功法下某些奇怪的情愫显然已成就了事实。在杨音貌似莫名其妙的接受爱意的举动事后就连殷扬自己也情不自禁的对杨音有了某些难以言述的炙热感情。 是否是因为那次默契的“阴阳调和”才促成的此事现还尚且未知。不过原著里的张无忌早就已经证明名称相似的“九阴”、“九阳”这两种真经不但不能阴阳吸引反而暗暗生克。 那么殷扬的这种变化就不能简单的归类在这两项同为道家宝典的内外神功上。 而那本至阴至冷的《玉女心经》则称了第一个受怀疑的对象! 正琢磨着要不要与杨美眉重头到尾共同研习一遍《玉女心经》以作加深感情之用。依然身着黄衫的杨音已然步步生莲飘舞长裙不惊一尘的落在地上。显然与殷扬一战、两战之后她的身法更见飘渺。 殷扬旋身而下顺手牵住美人玉手。谁叫高空作业便连他们二人的修为也不敢卿卿我我呢的。杨音朝他温柔一笑那笑容婉约的好像在说明刚才那个觉得好刺激叫得好肆意的疯狂女郎并不是她。 或许是因为自小生活环境的关系一经解脱就有些惊人之举的杨音如今虽然淑女依旧但依殷扬锐利的眼神仍能从她那双恍似静谧的美眸中看到一丝隐秘的放纵。 像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放肆恐怕是在那些侍女面前身为表率的古墓主人所作不出来的吧? 殷扬对此并不担心反而觉得这种人性化的感性化的甚至有些狂野的偶尔释放不但能对她的心理压力起到一种减压作用。而对他自己而言也很喜欢这样没有刻意压抑的黄裳女子。 黑夜中杨音微微喘息美目遥望优美的唇线翘得美美的说道:“坏…殷扬!我们就快到解县啦!” 殷扬叹一口气自从杨音从她的《降龙十八掌》起手式上忽然想起了某件刚刚得到并且急须处理的情报以后……他就一直这样叹息。知道现在他才决定这是最后的一次叹气。 望着远方那个在月光下逐渐拉近的中小城镇殷扬的眼中早已兴奋得冷光直闪…… 丐帮的历代帮主俱是些武力很牛逼、名气响当当具有英雄豪杰属性的卓越人物! 其中第十三代帮主乔峰第十八代帮主洪七公武功之高名气之盛尤为著名。 唯有洪七公的先辈那位曾把《降龙十八掌》搞丢三掌还靠洪七才算是补充完整的第十七代钱帮主以及强练降龙掌法以至半身瘫痪将近十年之久的第二十四代帮主史火龙才可就逊色太多。 不用跟丐帮历史上的第一、同时也是头一位的美女帮主黄蓉相比就算是那第二十代帮主鲁有脚和第二十一代帮主耶律齐这两个名头较差的旁配角色那也是差得甚远。 再加上“可能”出现的第二十五代帮主史红石这三人真正是丐帮有史以来最为弱小、最为倒霉的三甲组合。 当然这还不算上那位在《笑傲江湖》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第三十三代帮主解风。 实际上处于这个蒙人入侵以后艺学崩坏程度极其严重的末武时代里史火龙的武学水平并非如何弱法。二十年后苦尽甘来的他甚至已修到一流高手的顶峰境界比什么昆仑派的铁琴先生何太冲之辈那是强得太多了。这也就难怪他会虎威后起雄心勃勃的开关复出。 而那强练降龙以至瘫痪的丑事只能说倒霉不能说愚蠢。要知道就算百多年前功力尚浅的郭靖初练掌时因为练得刻苦也曾碰到过巨大消耗过后再练之下以致劲力未透掌心反激回来的惊险状况。像他这样强行催动出岔也难免会落得个双臂瘫痪的毛病。 只可惜就像他二十年前以内力不济之身强攻十八掌招一样这位名字很玄幻很拉风的丐帮帮主总要出于某些理由去做一些他能力之外的事情。便如同当年正处盛年的他想要完成当初九指神丐都未能完成的艰巨任务----将残缺的《降龙十二掌》补全…… 又正如他现在这样连出“十八掌”的半数九掌勉强抵挡住来人愈加增大的掌力一般! 现在的史火龙可不是原书里的那个乱石岗山寨小头目癞头鼋刘敖而是身怀绝艺在身的丐帮正牌帮主! 能把他逼到这种境地的显然只有级高手方可做到! 当然刚才在史火龙沉思期间这个身影急掠来抬手便是一掌印向史火龙后背之举亦有占了讨巧背袭的地利便宜。不过就算史火龙内心并不怎么服气确也不得不承认来人掌力掌风之猛烈也并非全仗突之况而已。其力之厚实沉雄确实殊不弱于自己的一双肉掌。 初时史火龙乍逢偷袭不禁大惊失色略略退后一步扭腰转躯沉肩搭肘右膝微屈一掌“或跃于渊”应势击出。便听得“砰”的一声大响史火龙蹭蹭蹭的接连退出三大步来人却只身子一晃随即拿桩站定。 史火龙心下骇然暗道自己虽然初遇后击、变起仓促可此贼掌功之厉也未必太霸道了些!盯目望去但见来人身形瘦削面容清癯只是头全无在从窗户招进来的月光下赫然亮竟是一个秃顶和尚! 想也不想身为一帮之主的史火龙马上沉声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丐帮私地!” “哼!丐帮有何了不起的?我么……” 那和尚神色一寒冷冷答道: “……自是取你性命之人!” o.154 成昆 “自是取你性命之人!” 话音未落那和尚已然飞快的连出三掌! 史火龙这时未曾受伤神威持然不失一对铁掌上下挥舞气浪翻腾声势不弱半分。:;文字版十余年来史火龙一直闭关于此地宅了十多年终将当年对于精深奥妙的掌法研习不果反将自己弄得反噬受伤的病患重症拨乱反正。 现下身体不但恢复九成康健功力更有绝大进步。 此时双掌纷飞快若蛟游螭走已将经年修为使出防御得密不透风。他外号“金银掌”在江湖中名声极强。一双肉掌未必真有催金断银之威也是坚若生铁遇者即伤想那和尚受了必定要被重创! 现下状态虽是明显处于下风但连环几招降龙攻出却无须臾战败之虞。 那和尚久斗不下心道:莫非自己还奈何不得这一届受伤废人不成? 他从来不将劳什子丐帮帮主放在眼内刷地一掌凶厉劈下直如阔刀利斧大开大合。以其清瘦的身材徒然间使将出来竟似一点都不见奇怪反而更添威猛霸道。 一掌连着一掌如浪潮起伏连绵不断一股一阵的潮涌过来。掌势到处风声振振噼啪作响犹如风雷闪电驰骋而过。原来此番焦躁之下和尚确已用出了他性命相倚的不世绝技----《奔雷手》来。 史火龙相对简捷的避开第一掌去再又艰难勉强的拆过第二掌。第三掌却是再也挡避不开。只得运使《降龙十八掌》上的招法硬接来劲。 这“十八掌”既称“降龙”正乃是当世最顶尖的刚猛掌法。一百年前洪七公仅得其中十五竟也能身登五绝之位。后来他武学修为渐深逐一补全剩余的残缺三掌重现当年萧峰自“二十八掌”中改进出的“十八掌”风采。 只叹那大侠郭靖、女婿耶律齐相继战死沙场同亡襄阳。其时开始丐帮便一直深受蒙人打压《降龙十八掌》的绝技也再度失传仅余下这一十二掌留在丐帮之中。 可饶是如此史火龙数十年来先废后治的勤修苦练之功此刻究竟一一的体现出来。虽然他仍被清瘦和尚勇猛无匹的风雷掌劲迫打地连连后退但还是能将敌手的来掌一一接下。 他这番连击降龙倒也越打越顺。打到兴处长呼一声第九招间一掌“亢龙有悔”奋勇打出与那和尚掌力一触左脚身不由己的滑开半步。右脚却斜斜踏上一尺预备迎难而往。 那和尚但觉掌心劲力有变连忙借机飘然退后一尺相隔。脸上血气一现不声不响阴阴沉沉的猛击一掌。这掌威力剧大仿佛要将周围空气也撕裂了一般声势惊人呼呼直响。 史火龙毕竟也是一帮之主、江湖上的成名高手见状虽知未必能够抵挡但仍是不肯泄气躲开反而右肩一沉第十掌“损则有孚”应势全力推出。 两人这番相触却是一个未退。 好半晌才“啪!”的一声开掌分停。史火龙退后一步又前进一步反向和尚逼去。和尚咳嗽一声胸口起伏深吸浅呼一时间运用一种奇怪的异域法门将自身的胸口鼓涨得极大。 下一刻舌绽春雷轰隆作响。佛家狮子吼配合一记奔雷掌中的“雷厉风行”煊赫打出。史火龙挺起第十一掌“震惊百里”相迎。双掌再合史火龙的铁掌处立觉一阵刺痛险些给疼得昏晕过去。 显见“降龙掌”虽强于“奔雷手”可在本质上身为一流高手的史火龙的功力终究不好与运起全力的一流高手硬拼。 两人此时用的也都是直来猛去逼得敌方不得不与己对掌的外门战法最是取巧不得。已至“神而明之”境界的和尚自要比那大患初愈的史火龙强上整整一筹! 短短时间内十一掌已过。 只剩下最后一招保命绝艺的史火龙脸孔通红尤如醉酒面部的毛细血管似被巨力挤压像是要立即渗出血来。仔细看他眼、鼻、口、耳等五窍七孔处到得此刻均已有细小的血线缓缓流出。 可想而知十二掌至等待史大帮主的将会是什么结局! 那和尚眼见成功在望史火龙再支撑不住。连忙强压下胸口的不顺之气准备趁胜追击一举做掉此人。史火龙面露惨笑再不作任何防御架势直直一掌崩起确比那清瘦和尚还要更快打出。硬逼着对方强接自己这招倾尽所有内劲的“龙战于野”! 和尚眼见史火龙面色镇定仿佛视死如归心知此记临死反扑必定威力惊人。两相侵害之下自己也必不好受。只是他心高气傲从不把其他强者放在眼里常以打击别人为乐。目前二十招间便重创、重伤该一流高手的出色战绩同样使他自负异常。 仿佛史火龙的性命便已唾手可得。 这时竟也毫不示弱的单掌迎出口中冷笑两声阴声嘲道:“降龙十八掌却也不过如此!!” 就在双方掌势将触未触之际两人头顶的正上方猛然陡起一阵剧烈风压。梁飞瓦碎之间便似那龙卷风过又宛如真龙降临只听那风吼声起一个人影从天而降自中插入。 两人收手不及激运的掌力同时拍打在此人身上却好似擦中一团棉花被两只手一人一个旋入某种奇异怪圈当中。紧跟着砰然巨响二人同时感觉巨力压制同步后退踏踏连续几步才能重新站稳不晃。 “金银掌?霹雳手?呵呵这次总算来的及时!” 两人惊然望去但见来人一袭长袖轻袍白衣胜雪衬得体态修长。面上微微淡笑面目英俊至极。只看他往那儿一站便似有无尽凌厉的气息有若针刺而出风头煞为夺目。 “适才……” 白衣人双眼开阖目闪如电。微侧盯住那名清瘦和尚问道: “……狂言‘降龙十八掌不过如此”云云的就是你这老秃驴没有错吧?” 清瘦和尚面色一变随即化为阴沉正想开口呵斥却听白衣人又道: “您老还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呢……” 踏进一步白衣人的语气越悠然: “浑元霹雳手----成老昆前辈?” o.155 双掌 成昆老爷爷保养得相当不错。(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反正殷扬是看不出来眼前的这个老家伙至少已有七、八十岁的长寿高龄。 刚开始他也曾尝试着咨询过杨音问这成昆跟她的古墓派到底有没有什么沾亲带故的戚属关系。得到的反应却是杨美眉莫名其妙的纯纯眼神答案不言而喻。 显然成昆与杨逍两人倒是有些类似的地方。 杨逍他是由于自己本身姓“杨”人又生得够帅够邪兼且追芳逐艳的功夫、泡妞勾女的技巧堪称精熟还会一手别无分号的《弹指神通》才被误当作当年西狂杨过的后代猜测。而成昆与古墓间的牵连可能则是因为谢逊教给张无忌的那套很有特色的解穴法门。 当然在原著中的少寺山顶黄裳女子对于两人一视同仁、甚至视若未见的寻常态度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只不过熊熊燃烧的同人之魂总是起到这样那样的误导作用…… 这一点作为光荣穿越者的殷扬同样难以避免。是以他才会问出在杨音看来实在是有些离谱的古怪话来。 哎~当个反派也真是不容易哇!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了竟还怀有“明教崩溃计划!”这般极端崇高的反动理想! 一袭白衣的殷扬瞥了那月光底下头顶闪闪的老霹雳一眼眼中的怜悯让成昆的脸色更加难看。身为数十年前就已足登流境界的老牌高手他对于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白衣男子那种毫不掩饰的轻蔑神情感到异常的愤怒。 若不是此人出现的方式太过诡异而自己先前的一掌又被此人以一种奇怪震撼的方式轻松卸开……一时间令他摸不清其人来路。否则他这时候恐怕早已出手坏之。 殷扬背对着史火龙轻声说道:“史帮主你内外伤均是不轻也别再硬挺着了先退下疗伤去吧。” 史火龙踉跄退步坐倒在书房墙根满脑子的疑惑正想开口作问便听那白衣人又道:“这位成前辈便交由本座处理!” 说完不再理他。 那史火龙也很有眼力价或者是由于确实伤得太重的关系。虽然心内对“成昆”的名头依旧大有疑问但也识相的盘坐起来费力坐直开始自行疗伤。 而在殷扬说这些句话时双眼瞬都不瞬紧紧的盯住成昆。只要对方一有异动他准备好的雷霆打击便可立时祭出。 谁想成昆对他亦是忌惮颇深相同也是一动未动两眼直视于他。想必殷扬只要有一点破绽必会携机而上抢占先手。 毕竟如今的史火龙虽已竭尽全力无法再战但终究不是被己擒杀。而面前这白衣人武功似乎深不可测既能无声无息的潜到两人激战上空又有那等眼力寻机插入从天而降将两者卯足气力的一记对掌化为无形…… 仔细想来修为当真有些恐怖! 他并不知晓殷扬刚才的那下看似占了第三方偷袭并且后先制的便宜可也绝非是成昆所想象的那般容易。如果不是殷扬动用了少有使出的《斗转星移》招数予以自保双方蓄力已久激进已极的刚性掌力哪有这么容易便被他借力打力两相抗回? 不过成昆既不知世间竟有这等神功殷扬也自乐的唬他只见殷扬又前一步语出戏谑道:“成前辈莫非是个哑巴?要不然怎么不说话呢?哦!我明白了必定是这些剃度入了少林深感佛法无边为之感染专心当起了和尚修行起了‘闭口禅’吧?” 成昆被他调戏面色更加阴鸷。像他这样的人能忍常人之不能忍。白衣人的话虽然夹枪带刺可他对这好似清楚自己底细的神秘青年仍然缄默不语任敌挥好多些时间运功疗伤、恢复真气。 可惜殷扬最擅长的东西当中正好有讥讽吐槽一项。只听他微笑语道:“还真是可悲可叹呢!如此佛心通慧的大师早干什么去了竟然无耻到勾引人家老婆!这人妻……” 听了此等攻心之言成昆若非早当了和尚剃光了脑袋此刻必定是一幅怒冲冠为红颜的激愤样子不可。但见他忍无可忍之下语气冷到极点的重哼一声。下一刻空气中噼啪作响呼若风雷成昆一个前纵一记厉掌便已快若电闪的疾疾劈下! 当真是其捷如风其迅似雷声势煊赫到了极处。 这一路暗含少林武学精义的《大雷音手》使将出来自存有敌无我佛挡杀佛的盖世气概。别看这成昆身形清瘦身无二两肉似的和尚模样可一打出看家本领单仗那份气势便让身怀天下第一掌功的丐帮帮主当面都要难避其锋的确是一门极厉害、极凶险的武林绝技。 反观殷扬轻狂一笑不闪不避仅是站在原地双掌先收后放管他成昆此招藏有多少后手后手又是如何的硬朗不绝他自双掌回击“双龙取水”! 只是他这招“双龙取水”在成昆的迅雷快攻影响下哪还有半分的温吞态势简直快得跟“双龙出海”一般。看那风势同样是极厉极凶的一击! 成昆见状大喜照他度测这名神秘青年的轻功身法必然大大不凡否则方才那下早已变成一具死尸。但是少年人天资再高际遇再奇修行的再刻苦也总有天堑难过。 那便是自己苦练一甲子才拥有的蓬勃内气! 眼见殷扬舍长取短竟比刚才史火龙还要愚蠢的选择跟自己硬拼对抗暗道自己是不是太过紧张的同时亦暗嘲起少年人的莽撞无知来。如他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略有成绩就这么得志猖狂的年轻人又哪是老夫敌手?! 心念念间手上劲力急涌务必要在一招之内将这身法不俗的白衣少年拍得趴在地下。 他把殷扬当成苍蝇来拍殷扬何尝不是将之作为老鳖来耍? 之前成昆与史火龙共拆一十五招除了被殷扬挡下的那次以外其余近十多掌俱是和史火龙耗力拼抢硬碰对掌。 大名鼎鼎的《降龙十八掌》又岂是浪得虚名?最后这十一掌的连击下来成昆即便是条真龙也绝计好受不了。更何况他早存了战绝的念头与史火龙动武以来一上手便已用上了真个儿本事未有半点留手。 必杀之决既被殷扬从中破坏所累积的抑郁暗伤确要更为凶险。加之内力巨损……跟如今年轻力壮、气势正盛宛如生力军一般的殷扬对着干? 真不知道是谁愚蠢!? 殷扬目中寒光一闪瞧见对手气劲冲溢显然聚守为攻放手加力而为。口中冷笑一声不慌不忙似慢实快的双手一圈原本的“双龙取水”已变成两招一左一右同出一源的“亢龙有悔”。 其劲刚硬劲力之猛恶虽不像电影电视里演得声光技术那样足以打出有若实质的龙形气劲。可他对面的成昆分明听到一阵隐隐的龙吟之声扑面响来。此时惊极却也无法反悔一双霹雳老手挺进之间竟然奇迹般的快抢一步一下子绕过殷扬的左右两掌中空钻入。 殷扬有意放他进来自是早知如此当胸被袭却是分毫不乱双掌前一招“双龙戏珠”刚过如今的“亢龙有悔”尽能无中生有的一变再变指抓纷扬分攻成昆面门、胸口。 这一番虚实相印史火龙看在眼里惊在心间。以他只能实未想到这二十出头的神秘男子竟真有这般能耐!将自己苦练不得的降龙掌法用成这样? 本来震慑于白衣人同出一脉的掌法套路他还略微有些愣神连行功都已忘记脑后不知不觉的停止下来。待看此人匪夷所思的一招三变或合击、或双攻、或分袭当真是天马行空随性之至。一瞬之间好似招招神来之笔! 到得那招自己从未习得过的“双龙戏珠”。他不知此是殷扬在原掌上巧加变化而成还以为这便是失传的六掌之一忍不住惊叹出声…… o.156 双帮 当旁观的史火龙叫出这一声失态惊呼成昆的奔雷手已至殷扬胸前! 殷扬要害被袭确似恍然不觉。()\()更新快/ 成昆的老眼中精光爆闪欲要在白衣人打到自己之前先行攻至其身。哪料得单掌刚要碰触到殷扬的胸膛突觉他小腹肌肉连绵颤动同时胸口向内一吸倏地爆弹出! 成昆吃了一惊这一式本该十拿九稳的雷音妙手便已在一股诡异力道的古怪牵引下侧滑弹开。这一着当真是令其大为错愕!他心思内家高手吸胸凹腹以避敌招原属寻常之极、最多不过的常用手段但像这等以胸肌御敌卸力的奇异技巧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不知这世上原有一人创出过一门仅须独臂使之的绝世掌法叫做“黯然**”…… 他不晓这门“唯别而已矣”的玄妙掌法其中有第十三招正叫做“心惊肉跳”…… 所以他这一掌毫不受力莫名失手。 殷扬却不会特意照顾老年人的迟钝反应和诧异感受。对这乍患帕金斯综合症的秃顶老者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左指悄无声息地点向其“膻中”大穴右爪则撕风裂云般的直抓他那张霎变铁青的老脸…… 一时间反而成昆危矣! 他乃是不世高手一生当中不知历经过多少大战。原本见这白衣人年轻面相说话又显咄咄逼人肆意得很。想当然的便跟自己年轻的时候作对比较。心道:青年之时即能练出这身武功性情自负一些当是必然之事。 是以才有些许轻视大意。以至于一身劲力独道、逼人气血的《混元功》尚未有认真运起就反遭了此人算计。 殷扬右爪撕来疾风鼓荡直逼得他口鼻皆闭被迫窒息。成昆面色大变按捺住胸口阵痛急提起全身真力原先护身在侧的左掌迎面拍出接着屈曲拦挡。 一经相撞但感对方爪劲大得出奇。 如此近距离的一记格挡更觉对方劲力并非是直来直去而是屈旋流转附带撕裂特性最先与自己奔雷掌力轻触两掌周遭竟尔出刺刺锐响。一阵剧痛过后成昆惨嘶一声反身倒退。本身用来格住殷扬利爪的左手前臂处从肘至腕僧袍碎裂露出成昆虽属干瘦但却依旧精壮的手臂来。 只见那手臂之上赫然布有三条新血淋淋的鲜艳残痕! 就在这时成昆胸口猛地一热不及站稳喉头便是一甜。他压住那一口淤血晃身又退两步方自稳然站定。他直到此刻方知殷扬的右爪不过是虚张声势进攻虽猛但只造成皮肉外伤反倒是隐蔽在后的那记禅指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成昆此番功力大损又兼先后受伤实是这智计过人的老家伙数十年来所吃的最大之亏。仅仅暂时性的内力不足便被对他真实跟脚了如指掌的殷扬占下了绝大便宜确是倒霉至极。 殷扬又次冷笑趁胜追击依然是一招王气毕露的“一阳指”浩荡直攻再一次袭向适才躲过一劫的成昆胸膛。成昆见他紧追不舍竟不让他有丝毫喘息得空闷咳一声将喉头积血强咽肚中身下步法一转欲借自身侧移泄去对方指力。 殷扬白衣翻飞还待加紧追击霍见正处于后退姿势的成昆右手煞然抬起食指斜斜向前一刺。 心中凛然当即晃身一闪猛地停下攻势。他知道眼前成昆最厉害的功夫早不是当年年轻时候闯下来的“混元霹雳手”名堂什么《混元功》、《奔雷掌》都是几十年前的过气旧闻了。 此人最最厉害的确是那手专破真气、专抑内力“曾”令明教群雄束手无策的《幻阴气指》! 这幻阴指法实一门非常毒辣的武功。旧版倚天当中金老爷子曾命名其为“一阴指”与一阳恰好对立可想而知成昆在光明顶上重创明教七大高手的这套暗手尽是何等的强大。 要不是当时张无忌在强大的主角气运影响下因缘巧合的将《九阳神功》突破至大成境界遇上了这般猛人也定是有伤无死的被动局面。哪还能轻而易举的一击破了此等阴指? 这一闪身殷扬固然是存了忌惮的念头不敢轻易试法。同时亦有鼓动内息全力施展的意思。只见他右手从容收回先是倏忽内转再度反向旋出时空气中已闻破空锐响。一阳指书重整旗鼓携带着一种王霸之气不急不徐的中正点出。 成昆老脸暗沉嘴上却是阴声一笑足尖一点往前掠过三尺食指再度刺出。 方才两人快斗对掌千钧一间一伤一追场面变化奇快无比。这时俱都硬下了心肠不再玩硬拼袭胸那套反而以指点指的功夫一决胜负更是凶险非常。殷扬虽胜在体健气盛又兼外门横练功夫了得遇见这等硬碰硬的打斗原是最不怕的。 可比内功修为已经阴阳调和过的殷扬事实上仍不如成昆远矣。相同的一流高手境界品级约等功力上仍有高低上下之分。 现在殷扬以阳盛之态强摧伤弱阴势本是占了《九阳真经》的绝大便宜足以将原本的那些短板扳平可他的一阳指诀毕竟未有经年参悟锤炼如今也只仗着内功有成阳性高深才凭借悟性修至五品境界和那成昆作为最后暗手使用的幻阴指并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因此孰优孰劣他在出招以前真还理不清楚。 一念掠过两指相击。 双方都未强用真力意在内气强弱上现出真章。殷扬忽觉指尖一痛一缕阴阴柔柔、劲力如水的寒气已毫无阻碍的侵入身体。陡然间竟又化作冰冰刺骨的诡异寒气肆虐盘旋在他的经脉当中。 原著里明教高层中的杨左使、韦蝠王、五散人等都有中过成昆的幻阴指气。自行调息之后身体反而愈显僵硬。又过了好几天气色更是越来越差。后来若非九阳大成的张无忌运用阳属神功替他们融脉治疗只怕武功渐废的七人都要经脉郁结、颓然丧命…… 想到此处殷扬立时狂摧九阳神功消融身体内的那些入侵奇劲。还算好纯阳克阴便似春阳化雪那股寒阴之气并没有逞威多久就被九阳真气琢磨的一丝不剩。 反观成昆却是大叫苦也! 他本就内力不济加上老伤新患……这两处弱势却是暗中帮了殷扬的大忙要比什么有力臂助都要来的实际有效。 这一下被殷扬的一阳指力相对逼入已经打通的任督二脉中简直一塌糊涂根本组织不起半点的防御措施。只看着殷扬的内气一路高歌猛揍肆虐不已…… 强耐片刻成昆终于忍受不住艰难的撤指回身。转身间哇地喷出口血略阻了阻殷扬的尾随之势。一边用混元内力抵挡体内滚烫的纯阳异劲一边疾晃身形想要就此遁走。 成昆屡战屡败下终不敢再有屡败屡战的勇气。虽知自己如此衰法实因气力消耗过渡、兼且轻敌所至。可被殷扬打得如此之惨当真是又袭胸、又破相、又残臂、又流血……什么都来过一遍。最后还狼狈玩了出吐血大戏。他老人家哪还有心相留在这里跟那克星再作拖延? 而且隐隐的他也感觉得到殷扬身怀的内功心法正好克制住自己的幻阴指力。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o.157 双龙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这般决念虑罢也不管那殷扬自身后打来的一掌“突如其来”成昆当即深吸一口气背脊陡然凹下寸许被对方“轻轻”的推擦蹭到。(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脚下借力猛点身子纵上房梁边跑边还从怀里摸出几样物事只听得嗖嗖数声便已射向院中树前。 恍如乌飞兔走殷扬紧跟窜起见他忽施暗器把眼一瞥却是心下微惊。 原来那颗植在院子里的大树阴影下正绑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女人。 大的那个因为角度关系追击不停、正处于极运动状态中的殷扬看不大清。而另外一个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的红衣女童相貌却是甚为丑陋。只见她鼻孔朝天一张阔口露出两个大大的门牙小小年纪直有凶恶之态。 瞧见这么有性格的长相先知先觉的殷扬哪还不晓此二女定然是史火龙的妻女无疑。小的那个更是在原书里面有幸被杨音救得一命的丐帮名义上的继承人史红石。 暗道一声成昆果然老奸巨猾!实力明明相差巨大竟还谨慎到伏下此种暗招以备不测。若换了个丐帮中人见道必会任他逃走以救帮主妻女。不过殷扬又哪是英雄救丑的好心人物他只瞟过一眼身形带风就欲回头再追。 料想接连受创、身患重伤的成昆绝计再不是自己的对手。而以其本属高杆但在自己面前却也不值一提、一无是处的三脚猫轻功一盏茶内即可手到擒来! 殷扬微一动身不知为何反又止住身形停在了屋顶上边。倒不是他良心现想要做次“好人”。实因最近常叫他“坏人”、“坏人”的黄衣女子曾经亲口嘱托过要他力保丐帮帮主一家不失。 成昆不追可以留到以后再杀!不久后的光明顶之役更要用到此人予以“暗助”。而杨美眉的第一次主动要求便要心口不一弃之如履……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 冷静下来从好战因子中逐渐脱离的殷扬反应极快双足蹬在屋舍瓦片上反身倒纵刹那间已经追上那些暗器。长袖挥舞卷帘般笼罩甩起。再一反抽耳闻远处一声闷哼传来此刻窜得极远但其精神却越不济的成昆逃出生天的最后时刻显然又相当不幸地被阴到一下。 殷扬旋袍回身凌空转折重新踏足屋顶。双耳一动忽听此院门外徒起脚步声响。 这么晚到又这么巧…… 难道是警察来了? 他嘲然一笑听出一共并有两人。步伐急促虽然足音稳健可也显然行得甚捷。待快到门口前时已然疾似奔跑突听得“砰”的一声大门被来人中的前一人一脚踹开。 殷扬瞅眼过去但见两人一前一后皆是身着破烂衣衫身挂九袋。 前头那人身材高大手执狼牙铁棒后面较老者则托着个黑漆大钵相貌颇具威势。两人先后跃入院中略一观察就已抬头看到那站在显眼高处正以一幅拗造型姿态背手而立的白衣男子。 “掌棒、掌钵……两位龙头?” 衬托着绮丽夜色那人月下白衣淡然问话视听起来确实异常拉风…… 两位污衣派的九袋长老微微一楞掌棒的那个大块头抢先怒道:“你小子又是谁?鬼鬼祟祟得站那么老高干嘛?” 这位在帮中司职护法的翁大龙头豪迈直爽更兼一幅火爆性子见有生人这么大喇喇的站在此间紧要之处心中愤愤难平一摆手上狼牙棒脑中所想脱口而出。 反观站在他身后的那名掌钵冯龙头却要仔细精明得多。他侧过眼能从敞开的窗口遥遥看见书房当中史火龙正在盘膝疗伤。心下一松忙拉了下身边同僚朝殷扬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出现在此意欲何为?外面那名女子又与你做什么关系?” 方才他被外边的黄衫少女拦阻连用金球给打了两下。这句话开头还存勉强克制可说到后来却也抑制不住心下的郁愤之气语调已变成厉声质问。 什么关系?做过了当然是那纯洁的男女关系。殷扬无聊的哈兮一声悠然回道: “你的问题太罗嗦了……我这里呢只问你一句……” 殷扬忽然一挑眉毛踏前一步右足微踩住屋檐斗角不答反问道:“那黄衣女子……又怎会放你等碍事之人进来?” 照他心想他与杨音俩人行色匆匆抵挡此宅后不及解释。杨音为了给他的营救工作争取时间以一己之力抵挡住丐帮的四大长老虽然很是勉强但也不至于这么快的就漏出这两个人来。 两位龙头听了他这般问法自然了然这白衣黄裳的青年男女果然同为一路之人。掌钵龙头尚觉此二人风度不凡、不可小视还须询清来历为好。性情暴躁的掌棒龙头却是根本按捺不住怒吼一声一棒打出。 这浑人的铁棒乃由生铁铸就从后面把住末端从下往上击打攻击范围竟可达到近丈距离。再加上铁棒上倒刺横生、根根尖利排布又极密集。一记棍扫上来直刮起一连阵呼呼闷响。 狼牙狰狞再观棒头早已猛砸向殷扬膝盖。 殷扬见来棒势头猛恶真若被刷到估计必要一片皮肉撕扯而下。原本还有待些笑意的眼神刷的森冷下来。身形一动如鬼似魅轻松绕过砸来的棒头就这么面对面直冲而下朝那掌棒龙头欺身过去。 龙头?呵又不是后世黑社会合该自己的降龙掌大利市! 殷扬轻笑一声白影急动间倏忽冲到莽汉身前三尺位置。对手那气势雄浑的一棒如今完全空放登时落到了空处。 掌棒龙头的额头上冷汗涔涔全然没有预料到对方身法竟有这般快。立刻当机立断放弃手上一击未成、反遭牵制的狼牙长棒。钵盂大的拳头紧握平摆一招再为普通不过的江湖寻常招数----“横扫千军”被他打得倒也有些龙精虎猛的样子显见其根基扎实拳力不弱。 只可惜这莽夫就算真是虎龙化身殷扬也自有降龙伏虎之能。只见他双手隐动骤掌还没有拍到掌棒身前却被横地里伸来的一只钵盂兜住。原来后面的掌钵龙头见势不妙立即从旁护持协助掌棒龙头挡住了殷扬突袭。 他手中那尊象征帮内身份的精铁钵盂实在分量不轻加之钵口大正好能遮盖过殷扬双掌。 这掌钵龙头在丐帮中的位份论起来仅次于帮主及传功、执法二大长老掌底造诣大是不凡排位帮众第二。有心借铁器之便一阻殷扬进攻倒也并不吃力只是隐约诧异于殷扬掌法的眼熟。 激战当中不及细想。 掌钵龙头见自己一招防住正想和怒气冲冲的掌棒龙头左右联手共同夹击殷扬。一钵盂尚未抡出忽举手上一轻却是殷扬反手施为巧勾钵盂边口将他这吃饭的家伙强夺了过去。 他虽有心拉回但一是由于有心算无心反应不及。二则是内力远逊殷扬之功。到得最后竟被殷扬神力扯带的向前踉跄一步。掌棒龙头一招还没有打完的“横扫千军”差点便要失误打在他的身上。 两人心头惊悚分两边各自退开。再抬头时耳听当啷一声! 就见白衣男子将掌中的战利品随手抛之脑后。年轻的脸上全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浓重凶厉…… o.158 双头 一眨眼间只见白衣一晃殷扬便已离开原地。(本書轉載再看他时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飘移到了失去家伙的掌钵龙头身前。掌钵龙头大惊失色正要勉强抬起自己先前被黄衣女子的金球击伤过的双手起掌拦阻。殷扬却是侧身舒展右臂暴长抢先一步的疾伸至他布满风霜的老脸之前。 就在掌钵龙头双臂横斜十字咬紧牙关想要硬档敌爪的最后关头却闻另一侧的掌棒龙头突然怒叫一声接着中途嘎然而止化为一声惨痛闷哼。 掌钵龙头奇怪的抽身抬眼朝那处望去瞧见本来正在攻击自己的那个白衣人不知何时竟又反纵至正欲上前助他一臂之力的掌棒龙头那儿。 这番神奇的轻功表演度之巧变、身法之飘忽实已至匪夷所思的境界。 但见那原本应被两人合围夹击的白衣男子非但没有被人围攻的狼狈反而轻松自如地穿梭在两人中间的空余地带。左点一指右拍一掌嘴角带着丝淡淡笑意指东打西尽是一幅轻松已极的悠然模样。 反观两位污衣派中的掌帮龙头却反而被他给逼得左支右拙躲闪格挡。面对其人好似层次不穷的攻势忙活得不亦乐乎。 殷扬哈哈一笑右爪轻轻探出劲力阴柔的抓向掌棒龙头的胸口。待他反应过来退后躲避时忽然变向以柔化刚只听扑哧一声就已插进其肩锁位置。指力使出爪心一狞掌棒龙头登时惊觉到自己的半边身子立刻麻软。 殷扬又笑一声右臂神力驱使将他高高举起横向掷出上百斤的身体已然挟风带尘的撞击而去差点砸到同样赶来救援的掌钵龙头身上。 掌钵龙头见老搭档数招只见即已溃败简直还没有来得及防御就被对手一手牵制确也觉得是又惊又怒。丐帮上下素以义气为重不管是大义小义皆怀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念故而向来团结。 这时险些和同僚滚成一地葫芦的掌钵龙头实是惊怒交集却不得不强出头般的继续进攻好为掌棒龙头争取缓气的时间。否则只剩下自己一人又如何是这恐怖少年的对手? 怕是没过十招又要被他擒下!? 他在丐帮内部本被称作掌功第二其实并未夸大。只因方才被那黄裳女子连袭肩臂要害以至此时的双臂仍自麻痹伐力挥不出最佳战力确实有些情有可原……但是若说他完好之时便能当得起殷扬对手却也太过高看他了。 这掌钵掌棒两人虽与净衣派的传功、执法二老并称为丐帮四大长老。可真论能力、地位确有相当大的区别。现任的丐帮之主史火龙本身就出身净衣一派身为帮主虽不能明显偏袒哪一个派系。但从他能够当上帮主这点来看即可知道如今的丐帮帮内实以百余年前势力较弱的净衣派为主。 甚至光从高手而言掌棒掌钵二龙不过只是二流高手而已执法传功两位才是实实在在的一流高手。 比之殷扬十四岁时于武当紫霄宫中见到的昆仑派掌门何太冲来执法传功二龙更要高出一筹水准。举个例子来说何太冲或许能倚仗剑法之利轻胜过掌棒龙头之类的压底九袋长老却也无论如何赢不得同为九袋的执法长老! 以殷扬目前的身手击败两人原是分分钟的简单事情。现下这般不紧不慢的逗弄二人仅仅想看看此二老是否也会丐帮的降龙打狗双技? 不想结果却是令他大为失望! 两名长老在他的愈加逼迫下已完全从包围自己的角色变成了被其人围追堵截的可怜弱者。他虽只有一人但胜在轻功远对手。身形变动之间宛如光闪电射只瞧一抹模糊的白影在月光下凌步纵跃晃动个不停。 掌钵、掌棒两位龙头到得后来眼睛显已跟不上他的移动度。只感觉对方瞻之在左忽之在右暗淡夜色中那身显眼的白袍当真是如同幽灵妖怪一般。随着时间推移便是性格粗暴鲁莽的掌棒龙头亦是禁不住心中大寒。 他刚被殷扬摔了一跤跌了个狗吃屎手中狼牙棒又第一时间失去一身武功立刻打了八折本身功力又比掌钵龙头要低。这个在帮中呼来喝去辈分至高的丐帮九袋长老如今在殷扬的手底下完全成了无足轻重、随意处置的小角色可他却一点火也不出来。 掌棒的性子粗大是够粗大了但不代表他就一定有够愚蠢。要不然也坐不上现在长老的位子。当敌人表现出来的武力远远出了他的认知。激烈的防御战中他甚至已在内心动摇怀疑自己帮中的第一高手传功长老恐怕也未必能在此人手里走上百招。 见这两人形势困顿确再无半点惊喜带给自己殷扬立刻下定决心擒拿二人。只见他身形轻飘而起宛如一片树叶在空中轻轻转折莫不如意。长飞舞顺着微微风势逸散开来。 殷扬的眼中精芒忽闪整个人势动之间轻飘飘的好象便要御风而行。脚下丝毫未停衣襟一振人已窜至士气大为减弱的掌棒龙头面前。掌棒龙头现已有些怕他见此情形当然亡魂大冒猜测这人大概是玩耍够了当要立取自己性命。 他这人颇有自知之名认为自己刚才得罪狠了这个白衣人又打心里觉得来者不善一时间竟被殷扬的杀气刺激得错觉以为对方是想要就此杀他! 如此惶恐之下他只听“哧”的几声轻响眼前风声劲急刮得睁不开眼分明有数股锐利至极的指劲迎面刺来。此时欲要躲避早已来之不及眼看指劲就要及身他好歹也是殷扬概念中的二流高手危机时刻还能勉力一扭让开了身体正面的几处要穴让过那阵气劲射在体侧。 殷扬弹指运功以指压迫伤敌人仅仅扑扑两声掌棒龙头早已身躯一震波及身左穴道。掌棒龙头被他点中身子再也不能动弹殷扬暗怒他刚才无礼虽仍顾忌杨美眉对丐帮的关心情谊但也单掌运力重重地拍击在他的胸口。 完全封堵住他全身气力的同时却也使他口喷鲜血向后飞跌而出。幸好他终究没有下达杀手仅用出三层功力不然丐帮的四大九袋长老如今已死一人! 不过他的三层功力也绝不下于江湖上一般好手的重重一击。掌帮龙头跄退几步长脚一软高大的身躯颓然倒地不起。 殷扬这番脸击使出了隔空伤人的法门用的时间几乎可以不作计较。像那掌钵龙头自他背后匆忙赶过来时殷扬已经完成了一系列的击倒动作。接着顺势转身足尖轻点半招“亢龙有悔”中的划圈将那从后方袭来欲捡便宜的掌钵龙头给无奈逼开。 紧跟着身形如电闪电一般的欺进身去。 对着掌钵龙头勉强推过来的软绵绵的双掌看也不多看一眼径直也是普普通通的两记铁掌回拍过去。啪的一声微响掌钵龙头两条手臂均都被他的雄浑掌力震得麻起来。 眼见他好似不觉的又一掌拍打过来自察再难抵挡的张博龙头只好向后退却。可是此时此刻殷扬不再放水决意一口气收拾这两个叫花头子又哪里是他这么想当然的容易摆脱? 殷扬左手变掌为指轻轻凌空一点哧的一声轻响立时点中了他的穴道。方。既惊又骇的情绪当中没了钵的掌钵龙头全身一麻立时知道竟被点了穴道。 像他这样的高手平时自然是只有他点别人穴道的份想不到这次几招之间就被别人给点了穴道。而且对方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这老家伙又气又愧猛的咳出一口逆血脸色苍白若死。 殷扬顺水推舟正想在他胸口补上一指。指到半途忽而手腕一扭扬袖在右边身侧劈手一捞食、中两指恰好夹住一枚飞镖。 顿时双眉一皱寒声问道: “又是哪位大驾光临?” o.159 执法 “又是哪位大驾光临?” 殷扬的喝问很快就得到了回复。(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只见一个身形瘦小的老丐从一片阴暗的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他手中持着一根破竹片脚下轻捷走动时片尘不起显然轻身功夫不弱。 殷扬面色一寒信手甩出掌中那枚质若铜铁的矛竹飞镖心中却也是暗暗凛然。他想此人即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躲藏在这小小院中隐瞒过自己耳目简直令他没有丝毫察觉…… 虽说与掌钵、掌棒两大龙头的战斗声势过大容易掩盖其潜入时的细微动静。可无论怎么看都间接证明这个老头的实力相当了得。 此刻的两位龙头已如泥塑木雕似的呆立罚站在原处只有眼角能够勉强斜转过来向这儿瞅瞅见到那瘦小老丐出现两人的眼中均有激励欣喜之情。 那模样简直就跟小学生被流氓敲诈勒索然后忽然遇见了老师一般…… 殷扬眼珠一转已猜出此人必为丐帮里面执法、传功两位九袋长老中的一位了。当下向前一步隐隐挡住身后的掌钵龙头视线对着如临大敌的老家伙开口笑道:“对面那位鬼鬼祟祟的老前辈莫非便是丐帮中鼎鼎大名的传功长老?” 他听说史火龙常年疗伤的半隐退期间江湖上曾有传闻意指丐帮的第一高手即是那个身为四大长老之的传功大长老。是以如今自然而然的试探问道。 老丐见他装模作样正想冷笑一声回声讽刺却听殷扬续道:“不知您老贵姓呢?” 这一句话直把他噎了个够呛。 就在刚才这个白衣人还信誓旦旦的说着“大名鼎鼎”云云可过了一会儿的功夫竟似得了健忘症询起了“贵姓”来。他虽不是传功长老但仍忍不住大怒斥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辈!别以为仗着一身高妙武功便可以为所欲为了。我丐帮一众弟子又岂是你这种人可以轻易招惹!?” 我这种人? 殷扬听他说完直乐得仰天大笑。爽朗酣畅的笑声令书房里正抓紧时间疗伤已至最紧要关头的史火龙史大帮主给惊得眉头一皱。暗中虽然也着急于自己的下属就快要与今夜的救命恩人再起冲突可是一时半会儿却也拿身体内运转极不规律的浮躁真气毫无办法。 他十来年前就已吃过走火如魔的大亏平生最怕这类事故。不过前番听出那名神秘的白衣男子确实有心义助本帮。对掌棒、掌钵二长老也仅是轻巧动手点止了两人的穴道倒还不至于为此而甘冒凶险、强自收功。 “你你……有什么可笑!!” 面对殷扬的笑声当其冲的瘦小老丐却没有他的帮主那么乐观豁达。一张老脸青红交接若非他赶来及时正好看见殷扬仿佛鬼魅般的凡身法更兼数招之内轻取生擒丐帮的二位龙头恐怕这时早已耐不住气的冲击过去。 “你一定不是传功了。” 殷扬豁然止笑背负双手斜侧着眼睛望向老丐眼中的不屑能让老丐看得清清楚楚: “因为你太弱……” 说话之间白影电射殷扬已与躲避不及的老丐斗在一处。 这老丐正是丐帮的执法长老他的身形瘦小行动间反而快捷至极。与殷扬近身缠斗虽然暂时挥不出自己暗器等远程攻击可他十根手指如钩如锥抓成鸡爪之状倒也打得精神抖擞不弱下风。 有着突袭之嫌的殷扬食指点动一时间竟也收拾不下他不愧是真正的一流高手。掌钵、掌棒那两个家伙全绑一起加一块儿都未必赶得上人家。 如在平常有这么个高手陪自己打架殷扬自是快活非常。可现在他却是眉毛微扬。心道原本应被杨音“照看”的丐帮四老已经连续过来了两波三人。一双龙头已被自己收拾揍服即便眼前的这个执法长老也没有太大紧要…… 可是那位丐帮第一高手目前亲眼见识过执法长老武学水准的殷扬不禁有些为杨音担心起来。同为一流高手对方还是个年事极高、功力极深的老江湖以那单纯丫头的心机莫不是吃了什么亏吧? 如此想着白衣男子对失去联络的黄衣少女的担心变得愈加重。手上也终于不再留手用出鹰爪手来与执法长老引以为傲的魔爪功以攻对攻。执法长老擅长指功左手五指快捷无比一扭肘间便已搭上殷扬肩膀刚要透劲而入却觉入手处触觉奇怪。 但见殷扬肩部微抖慕容世家斗转星移的秒技偶然使出噶擦过后肩膀外侧的大头肌已被抓出几道血痕。幸亏他外功厉害根本未伤及筋骨只是自管自的右手疾伸直冲那由于拿他要穴反而空门大露的执法长老面门击去。 这老家伙的本职工作本就是执掌帮中律法平时教训起人来实是成了习惯。性情狂傲的殷扬方才当然听得大为不喜。 这时他有意战决竟以自己为饵诱这老叫花自露破绽。只听一声风响殷扬的三根手指即已抓住了他的脆弱喉管。执法长老急中生治欲要向后扑倒使自己的左手借势反钩却被殷扬早一步识破爪上微一用力扣然紧锁登时将他压制得脸红脖子粗再无其他力道可使。 殷扬此刻只需再加上两分力气手中的成名老丐便要气绝身亡、治无可治。但处如下情况往日里瞬间秒杀一流高手的兴奋念头却被他远远的抛之脑后只是盯着窒息难言的老家伙冷冷一笑白袍飞扬膝盖猛撞其人肚腹再又添上一记一阳指便算了账。 转过身看着某方远处一身白衣的殷扬当真寂寞如雪…… 身背长剑的杨音轻轻的放掉手中早已被砍得七零八落的白绸金球身姿绰约的往那儿婷婷一立。玉手轻束将自己身后的宝剑缓缓拔出那种不紧不慢的姿态便连她的对手都是叹服不已。心道自己一生江湖漂泊所见所闻极为广博但有像此等人物、此等风度真是一个都没瞧见过。 若非刚才使计四人合力断了她的两条长索让其余三人接连驰援离去。这女子的武功修为确非他独个儿可以对手。 杨音的对面是一个白须白、仪表肃然的灰衣老者身上除了缝在不显眼处的几个补丁却不像其余的三位长老那样形象突出。他此刻亦是身负长剑空着双手与黄裳女子放对。 当看到杨音侧身俏立轻抽长剑他已是眼色一凝同样也把自己的剑解了下来接着脱翘扔开遥遥一指杨音说道:“小姑娘的武功要比老头子高出不少就不知道剑术如何?” 他不知黄衫少女的同伴有多少有多厉害于是刻意拖延时间好为另外三人与帮主争取相应优势。身为丐帮传功长老的他既已看到杨音身手自然认为今晚公然擅闯此庄的入侵者中当以此女的实力最高…… 能拖住她便能大大增强我方胜算! 想到此点传功长老长剑递出嘴上提醒道:“姑娘小心了。” 手中刷刷刷的连环三剑吐势如虹连指杨音周身的可闪避处剑法忽张忽弛精妙有致。杨音对于外人向来不喜多言虽因先祖的关系对与自己大有渊源的丐帮好感颇深可今夜莫名其妙的连个解释机会都没有的被这几人偷袭伏击却也令她微微生怒。 她跟殷扬好了以后体内“十二多”、“十二少”的至阴至冷心法便如冰封瓦解慢慢地溃散在即将破茧的蝶蛹之前。 而如今重获新生的杨音所要作的正是时刻等待着破蛹那天的考验来临…… o.160 传功 所谓的“十二多”、“十二少”原本是指《养性延命录》中清心寡欲的养生之道。(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其中“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等戒条现在的杨音早已不再刻意遵守。 像什么“多思则神带怠多念则精散多欲则智损多事则形疲多语则气促多乐则意溢多喜则忘错昏乱多怒则百肠不定多好则专迷不治多恶则焦煎无宁。”之类的严格训律更是在殷扬的开解下彻底丢到了角落一边。 此时美女之怒自然威力无穷。 见这传功长老的剑招颇为凌厉黄衣女子不悲不喜、不轻不重的赞了句“好剑法。”随即娇姿飘行侧身闪避。也不打算用《打狗棒法》欺负他人右手手持殷扬赠送给她的定情信物青冥剑忽而点击很漂亮地直劈向对手的大腿外侧。 传功长老长剑圈转剑尖对准劈来的剑尖戮去。这一下变招既快剑尖所指位置更是不差厘毫单此一剑已是武林中极其罕见的精准高招。而杨音却只是淡看一眼顺势玉腕轻转巧妙地搭住传功长老的长剑微微一压随即擦着剑脊直削而上。 传功长老大吃一惊他并不知晓自己哪怕一动剑法中的点滴破绽也尽被杨音所捕捉。于剑术上刻苦钻研了将近二十年的古墓传人那手半生不熟尤在草创阶段的真《独孤九剑》乃是由杨家数代天才所共同研制的不世绝剑。技艺之精效用之强实是常人无法想象。 现下传功长老欲与她比试剑法却是错得一沓涂地大大的失策! 随着青冥剑陡然再转三尺青锋带起层层剑意朝那失却方寸的传功长老倒卷过去。不多久他便迷失在那无处不在、无奇不有的玄妙招数里面…… 殷扬收回目光终究心中着急也不去把史家母女从那树荫底下完全解救出来身子一晃闪上屋檐就要朝女人那儿赶去却听身后有人喊道:“这位少侠慢走!” 殷扬愕然回头望向院子正中那位似乎错以为自己“作好事不留名。”的史大帮主看着他那双充满感激和景仰的挽留目光他突然觉得今天的事情当真是有些好笑。 他和杨音二人抛下古墓派美女如云的侍女丫鬟轻装简行、跋山涉水的远至此地就为了解救火龙老兄一命。可谁能想到自这对新晋情侣刚踏入这个大宅便惨遭作为丐帮最强战力的四大长老围攻。 杨音有心解释事情原由可那四老却仿佛认定两人都不是好人。因此常被杨音叫做“坏人”的殷扬真想一不做二不休“名副其实”那么一下。 最终却是被杨音清冷面容中那双带点恳请意味的秋水眼神所打动。随后便应美人要求以绝世轻功冲出重围先一步踏入书房正好赶上要紧时刻救得史老兄一命…… 殷扬侧旋半身对那神情友善的史火龙笑了一下默默一辑正想倒纵离去。但听那史火龙转过脑袋对着院子里三个被罚站、罚躺的手下训道:“尔等果真是不分青红皂白若非这位白衣少侠相救本帮主早已为奸人所害!你们还竟敢恩将仇报与他动手?究竟是何道理!?” 殷扬本待飞檐走壁、驰离纵走此时一听史火龙的训话内容虽然知晓有大半都是演给自己这个“恩人”看的做戏行为但对未曾一面的丐帮四老今夜莫名其妙的敌视态度仍是感到好奇至极。是以决定暂时留下来观看后戏。 掌钵长老听帮主突训自己又叫那武功高强的白衣男子为“少侠”不由得楞一楞声反应过来正待说话却想起自己和掌棒龙头两人已被白衣人点了数处穴道其中正有空中喉部肌肉的几个哑穴。 殷扬站在高处将院中局势斤收眼底。此刻微然一笑笼在袖内的右手弹指一记便已将一两碎银击在了掌钵龙头的喉下三寸处。接着反弹又撞击在相隔一丈的掌棒龙头的锁骨侧方。 两位龙头被打位置皆是微微一痛下一刻俱现自己又能说出话来。掌棒龙头是个急性子抢那掌钵一步叫道:“帮主!你这话说的不是你传令属下说今夜闭关参练本帮至高武学要下级帮众分散庄外巡逻而四大厂老则埋伏在庄院门口伏击强敌的么?” 咔嚓一声殷扬左足用力踩碎屋顶一片瓦片面带微笑的朝那脸色微变的丐帮帮主望去。真个身体微向前倾已然作好了从高处扑击的准备。 谁想史火龙脸上一沉却是疑道:“胡说八道!本帮主确实曾受高手刺杀但却被这位少侠所救否则哪里还有命在……” 不管目瞪口呆的两个下属史火龙很是感恩的朝殷扬深深一揖续道:“……再说了我又哪里下过这般离谱的命令让人守在大门口?。老翁你说的那些巡逻、伏击之事到底是哪里听来的?” 史火龙这些年间少在帮中威信方面反没有如今的丐帮第一高手传功长老的来得管用。被称为“老翁“的掌棒龙头脸皮涨得通红刚想长嘴再辩。却被身旁同样一脸疑色的掌钵龙头拉住朝史火龙恭声问道:“史帮主你今夜真的没有下过这几项命令?” 掌棒龙头生得高头大马性情最是暴躁今晚又被殷扬连续打击正是情绪不稳的时候。这时一甩同僚的啦手犹抱不平的顶撞史火龙道:“帮主!你怎么不认呢!明明是你对大长老说的叫我们加倍防御碰见来人第一时间格杀……” “够了!!” 不等他说完脑门上青筋直跳的史火龙大怒打断气势凛然的喝斥道:“掌棒!你这家伙还把老子这个帮主放在眼里没有?开口大长老闭口大长老传功给了你什么好处?哼哼看来在你心里早就没了我这位‘帮主’的位子……你到底是何居心?!” 别看他今天晚上被混元霹雳手打得极为惨淡不到二十招就差点被之险险放倒。可史火龙当了三十多年的丐帮之主又再近期突破到一流高手顶峰境界身上的威势可不是说着玩的。 掌钵见同僚毫无理智的冲撞顶头上司又看史火龙完全是一幅已被激怒的驾驶他不明白这两人目前的举动都有些吃了亏后拿别人撒气的动机赶忙上前用力拉住被史火龙吼得一缩的掌棒龙头手臂正想开口劝解却听一声清冽如水的冷淡声音忽然响起: “你说的……就是这个传功长老罢?” o.161 传功传功 “你说的……就是这个传功长老罢?” 听到此言众人皆是一惊全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立在高处的殷扬第一个露出微笑只见远方几个起纵过后风尘不染的黄衣女子便已提着手中的俘虏跃至大屋顶上站到了他的身边。 “啊!那是……大大长老!!” 看起来对于传功长老确有几分马是瞻心态的掌棒龙头从来者的惊艳面容上微微移开视线转落到被之抛在地下的那个人的身上立即不可置信的叫了起来。 下一刻原本拉扯住他的掌钵龙头亦是同样失声呼道:“真的是传功长老?” 他两人这番大惊小叫身倒屋顶的那人却是一动不动答也不答。显然此人目前的处境跟那仍旧平趟在地的执法长老一般都已被人点上了穴道不能开口说话。 身为一帮之主的史火龙还算克制刚才吼完了一嗓子小小的泄过郁气怒气以后整个人重又慢慢的冷静下来。他的内心深处虽说愿意信任白衣人的善意与清白可今夜之事处处都透着惊险蹊跷令他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脚。 便似方才掌棒长老所说的那个无中生有、自己根本没有传达过的愚蠢命令又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史火龙并非针对掌棒龙头该因熟知其人的性情一直便是如此。而且生性鲁莽的掌棒之前能够顺利地做上九袋长老的宝座一大半的功劳俱是靠了常爱提携后辈的传功长老的帮忙。 这般承情下在他的内心里边自己这个极少出面的正牌帮主反倒显得没有传功那么重要却也是人之常情。以他的胸襟自不会真个儿小鸡肚肠般的跟之斤斤计较。 不过有些话确是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史火龙走到倚然瘫软在地的执法长老旁边伸掌再他身上轻拍推拿几下。由于殷扬并未有用上什么特殊技巧因此没一会儿的工夫便已解开了他的穴道。史火龙安慰一笑拉扶着这位灰头土脸的执法长老站起身来。 这一番动作被上前一步、拉住美女小手的殷扬看到眼中显得颇为玩味。 而落在另外两名无甚大损的掌帮龙头眼里却是燥得脸皮涨红相互间俱都讪讪得很。他们两人之前被殷扬弹指解穴一经活动只顾着跟史火龙争辩饶舌竟然忘却了还有位曾和他们同甘共苦的帮内兄弟仍然卧在地上受罪。 最后还得要帮主身体力行的主动提醒方才记起这么回事儿…… 两大龙头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殷扬转头一笑手上轻轻一握对着黄衫少女柔声问道:“你这小妞怕不是故意偷懒呢吧!否则怎会把这仨老放溜进来?” 杨音清冷的脸儿一红睫毛颤颤眸光闪闪的答道:“瞎说我才不像你这坏人呢!” 本想转过头去不理睬殷扬的调戏。 但想到自己的小手此刻还被那坏人抓在手里转头不去看他又济得了什么事? 她终究是一幅单纯的心肠暂时想不到表达自己不喜的方式只得乖乖的回答坏人的问题:“这位老人家武功很高强呢!降龙十八掌啊打狗棒法啊虽然练得都不全都很怪还都有一些似是而非……恩反正剑法也就不错的样子……” 再一次近距离尝试到美人儿说话间那种特有的可爱的表达障碍。殷扬笑得两眼眯眯甩了甩另外一只空出的手说道:“好啦我不怪你。” 哪知完全没有想明白自己刚才的言辞究竟是赞是贬的黄裳美女很不给面子的抬起来用她那种无欲无求的清澈眼睛直视殷扬道:“恩?你怪我么?人家已经尽力了呀……” 现在的殷扬对于后知后觉思维跳跃的杨美眉全然没有平常时候的杀伐果决只得苦忍笑意在这位美女强大的眼神攻势下扯了扯嘴角道出句:“乖~咱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咱先看戏!” 此言一出单细胞少女的注意力果然被他引得向下方看去。 很识眼色的史火龙见上面那对男女似乎**完毕把手中被殷扬伤后仍还有些虚弱的执法长老交托给急迎上来的掌棒、掌钵两人照顾。朝二人所站的屋顶位置又是高高一揖真诚说道:“这位少侠救得老夫一命实有大恩大德于敝帮丐帮与我不知何以为报。” 殷扬见他礼数周到千年难般的谦虚一句:“举手之劳帮主客气!” 但看那史火龙身子一正扫了眼两人身侧、委顿在地的传功长老后又开口道:“想必少侠先前也已听明。此间之事显有偌大误会。适才我听闻帮中的传功长老曾经擅称‘遵循老夫命令’于门口伏击二位。不知……” 殷扬见他一边说话一边时不时的拿眼瞅瞅杨音脚下的传功长老立刻知道史火龙是有当场对质的意思。本来他对史火龙还存有那么些怀疑这时听他这么说话显得坦荡的很。心中念头一转便对身旁的美女微点了下头。 别看黄衣女子对于平时俗事反应偏慢可与殷扬之间倒真有些心意相通的感觉。见到殷扬对她点了点头立刻领会意思。只观她身子不动仅用手中倒持着的连鞘利剑在脚下传功长老的身上轻轻一点。 传功长老苦于哑穴被点虽然不能作声但好在听力未失。刚才几个人的话语皆自听在耳中。乍感僵硬的身体突然又能恢复行动不及细想在那檐上就地一滚落到边处再是一个翻身即已稳稳的停落在院中地上。 见那头顶的一男一女并无任何欲擒故纵、尾随追击的意思他还是极其谨慎的走到史火龙身前殷切询道:“帮主你没受伤罢?” 史火龙微微一楞随即想到若非眼前这个极度年轻的白衣高手忽然出现、从天而降自己恐怕早就被那可恶老僧掌杀而死。虽然自身最后时刻的含愤一击起码也能令他大呕其血身受重伤痛苦……衡量起来却也明显不是划算的买卖。 此时听这传功长老如此问道感觉今天晚上实是逃过一劫大难的史火龙挥挥手道:“本帮主无甚大碍纵有些许歹人施以暗算总还有良侠义士相救。” 殷扬听他又拍自己马屁微微一笑便牵着玉人玉手也从屋顶上轻飘下来。 这番动作本是属于不愿再占他们仰望便宜的示好之意。不想见识过他轻功武力的掌棒、掌钵、执法三位长老对他好似表示善意的举动完全都不感冒均是如若受惊似的朝后猛退了数大步。 直到被史火龙回眼一瞪又见传功长老投来奇怪的眼光才满脸讪讪的停下退势。 将这三老的惊慌失措尽收眼底的殷扬目中闪过一丝笑意和和气气的朝这史帮主和丐帮四老示意道:“现下传功长老他老人家既已恢复如常有些疑问是否也可以开诚布公的相互告解一下了呢?” 传功长老现时还不知道帮主口中所提及的“良侠义士”讲的正是这个看起来很是危险的年轻高手。闻言甚觉古怪的反问道:“你说什么?” 作为大长老忠实爱戴者的掌棒长老自长气势般的踏前半步适时插言道:“你这小……半夜三更的强冲此地却又是何目的?” 殷扬侧先是看了看在月色之下显得愈加冰雪可人的杨音美眉随后回头迎上众人同样疑惑的目光笑声言道: “我等此来目的其实相当简单。确是为了传授史帮主您两套震烁古今的高武学……” o.162 八袋长老 “简直是大言不惭!” 或许是因为丐帮的高层全在这里的关系胆气顿壮的掌棒龙头冲着殷扬气哼哼的叫道。() 殷扬说完“传功”之语便不再言。也不去理会性格暴躁的掌棒只是安安静静的望着史火龙和传功长老两人。 杨音方才说的话他都听在心里。而在殷扬的印象中丐帮排名第一的传功长老之所以能比主管帮内律法的执法长老还要高出半个级别的原因所在正是那在外人看来好似相当简单的“传功”二字。 丐帮最为厉害的武学江湖上几乎人所皆知不过是一“掌”一“棒”。 其中《降龙十八掌》只剩下一十二掌《打狗棒法》也没有完整版本的保留下来。如今的丐帮虽然因为蒙人的残酷统治汉人的流离失所而依旧占据着一向人多势众的人海优势。可实际上显然已是颓落至极。 在这种状况下身为丐帮大长老的传功却有资格同时学得这两种一般只有帮主才能习练的高妙武学不可不说是一大特权。 除开丐帮帮主特配的《打狗棒》属于独树一帜以外。相比之下其他的三名长老往日里虽也按激功多少都被教得过几手用来耍帅救命的降龙掌法却又哪比得过传功老头那般来得爽快通杀? 是以在史火龙长离丐帮的特殊情形下替他打理帮内大小事务的传功长老可说是真正的位高兼权重! 殷扬眉头一挑先是看史火龙一眼然后移转视线盯住传功长老问道:“我说你这老头该不会是想要造你家帮主的反吧?” 传功长老早感气氛不对一听此话立刻怒火喷凛然驳斥道:“小辈休得胡说!你这外人哪知道我帮内之事。” 平时帮里的那些个闲言碎语传功长老也曾听过不少。 他一直自认为清者自清行得正、坐得直深正不怕影歪……对之的态度向来是不屑一顾的。但是在今天夜里在这样的古怪氛围中殷扬忽然当着史帮主亲面道出了这件无中生有的事宜却也令他的内心大不平静。因此才有了他一改以往的冷静沉着突而克制不住的愤声咆哮起来。 待到他高声吼完才现自己的情绪确实有点不妥反而有些像心虚的表现。尴尬的咳嗽两声正欲补充两句却为殷扬身边射来的一双冷光所摄嘴巴张了又张最终没再讲出什么话来。 确是殷扬身旁的杨美眉见不得有人咆哮“坏人”一双冰冷澄澈的目光投射过去将那不久前的手下败将给当场震住。 这个时候掌棒龙头已经老实多了。他才刚被帮主吼过自然知晓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再乱插屁话给老大们频繁添乱了。和他的搭档掌钵龙头乖乖的站在一旁瞪着大眼观看起场中越诡异的情势来。 作为殷扬话中另外一位主角的史火龙脸色微沉终于深吸口气语气缓缓出声问道:“传功兄弟咱们俩肝胆相照这么多年也不用学常人那般遮遮掩掩的绕什么弯子。今天我只能问你一句!” 传功长老听了差点没有吐血感情向以为清者坦荡荡的自己还真就被那么多人给怀疑了。看着掌棒、掌钵、执法三位长老的怪异眼神他有些受不了的尝试自辩道:“帮帮主那都是外人说的我……” 他还没说完便被火气又冒上来的史火龙所打断:“什么外人!你真当我一躺十年眼瞎耳聋了么?我这次出关以后可是听到过不少……” 史火龙瞟了一眼人高马大的掌棒龙头把他吓得大脑袋一缩再又将视觉落到相对明白人些的执法长老、掌钵长老身上直把他们看得低下头去转又正对着传功长老哼了一声道: “……这些事情乃是我帮中之事这些我们以后再说1现在我只能问你一句是不是你假传我的命令调开庄内所有的看守弟子!?” 史火龙一字一顿踏前几步疗伤过后整个人的气势豁然涌出将武功本就比他弱上半截的传功长老逼得朝后一退再退。 不过传功长老虽然迫于压力身不由主倒后退却但口里仍是嘴老道:“帮主!这是你见属下时…给我的命令啊!” “放屁!” 史火龙见他仍然死不承认原本还想放他一马的心态突然转变为满腔怒火: “老子今天根本就没出过这个院子哪里有什么闲情逸致去通知你专门撤销这些该死的防御?!” 眼见史火龙步步紧逼传功长老背心生寒、狼狈后退……掌钵、执法等长老心下都在犯嘀咕听帮主的意思难道真是大长老滋生野心通敌暗害帮主? 深受传功长老恩惠的掌棒龙头满脸着急却不敢真个儿跳出去阻止。要不然那就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的反叛证据了。别的不说同立在侧的掌钵、执法只怕第一时间便要联手做了自己。 在他想来绝计不信传功长老会做出如此丑事。此时心下微惊暗道莫非真的是传言害人? 而传功长老则要比他想得更多甚至还猜疑是帮主见到自己声望太隆想要凭借此事消除自己在帮中的影响?望向史火龙那双隐含杀气的眼神年高德著的传功长老这次真的慌了:“是帮主你亲**代你怎能食言不认……哦对了!” 惶恐之中传功长老忽如抓住了一颗救命药草脱口而出的连连说道:“对了对了对了!!帮主你下达命令的时候本帮陈长老也是侍立在侧!你能够为我作证!” 史火龙听了一怔霎然止步原本已经从身侧略略翻起的双掌也又重新放下语调疑惑道:“你说的可是八袋陈长老?” 八袋长老?姓陈? 一直站在旁边笑眯眯看戏的殷扬心头骤然一震原本几乎被他遗忘掉的一个名字陡然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此次前来本是为了黄衣少女的心愿。 殷扬虽也有兴奋的期待自己第一次与级高手正式较技的难得经历。但对于成昆那个现在还没有什么大名气的精明弟子并没有太大的兴致和念想。甚至说一时竟忘了有这号人在。 这时一听传功长老的只言片语熟悉原著内容的殷扬念头飞转已猜知此间内幕。 今晚丐帮四大长老的合围之局既不是史火龙阴险狡诈、狠摆一刀亦非那传功长老野心爆协助外人谋杀自家帮主……而是丐帮的一个八袋长老出于谨慎所做出的“愚蠢”行动! 让武艺高强的丐帮四老埋伏在进庄的必经之路上偷袭可能出现的计划破坏者。又动丐帮拥有庞大人口基数的低辈弟子远赴庄外散乱巡逻既能保证“正要参练神功”的史帮主安全又能为某光头增加得手的机会与概率…… 这样的行动若无任何事情生则谁也不会再提起它。如经触闯庄的人也会被他暗害弄死。到时候史火龙也肯定已被人彻底收拾! 可坏就坏在殷扬、杨音这对猛男靓女突然作为不可预知的额外存在一举击破了四大长老的联手围攻并打到了帮主院落里还最终坏去了某人的好事…… 陈友谅! 在暗中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早被自己扔到角落里去的三字姓名。殷扬的嘴角忽然掠出一丝笑意。 那种弧度上勾的笑意好像是觉得有些兴趣、又似是淡淡玩味……总之十分之抽象复杂…… 可是这种笑容背后的含义却绝对不是简单的出于对成昆师徒手段的赞美欣赏…… o.163 降龙打狗 就在史火龙惊疑不定传功长老自负受冤的当口一声爽朗的笑声于此刻仿佛窒息的气氛中骤然响起。(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执法长老与掌钵、掌棒二人愕然望去却见那名武功奇高的白衣男子忽然兀自大笑起来。史火龙猛听得笑声乍起猛收起心中的惊异按耐不住正要问但听此人先一步笑道:“史帮主事情已然很明了了。” “不过……” 迎着史火龙恍然若觉的注目眼神殷扬牵着杨美眉的玉手向前边走边道: “……今夜之事皆属丐帮的内部事宜我等两人虽与贵帮大有渊源但也不便深入了和太过干涉…在下即在帮主的房中相候……” 说着殷扬和杨音两人无视依旧对他们如临大敌的丐帮四大长老施施然地步入至史火龙先前被袭、疗伤的书房当中。 只不过他身边的黄衣美女被带走前还犹自冷冷的轻瞥了一眼形容狼狈的传功长老。似是仍未忘记此人刚才对着“坏人”大声咆哮的“粗暴”情景。那双深寒入骨的美丽目光直骇得那年高德著的手下败将颇为胆颤的侧开眼去再不敢继续追瞅着这对男女观望。 这时正因对方的善解人意而心存谢意的史大帮主也将自己的视线收回。依次看了看掌棒、掌钵、执法这三位长老后又将双眼定格在传功长老的老脸上直直有盯了小半晌方才开口令道:“走!尔等且随本帮主前去见见陈长老……今晚非得搞清此事真相不可!” 接着面上俱有些尴尬的丐帮高层五人众以史火龙为逐一走出了院子。 屋中悄悄挣开纤手的美女眼眸清澈地望着前面悠然而笑的男子轻启润唇问道:“坏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男子伸出食指暧昧的抵在美女娇嫩冰凉的唇上瞧着面前美女不知所措的羞态笑眯眯的答道:“没什么不过是些跳梁小丑、小狗小猫而已……” 当美女脸颊一红羞涩的避开对方的手指低垂下臻的同时却未能见着男子原本和煦的目中侧转过眼望向窗外夜色的刹那之间竟乎闪过一丝凌冽的冰冷杀机…… 这一夜丐帮注定平静不了。 当史火龙脸色铁青的回到书房里时殷扬终于记起这位史帮主的家人仍被绑在院中树下的阴影里面乘凉。倒是史火龙得悉家人被殷扬所救如今仍旧平安以后心情自然转忧为喜连忙命手下安顿照料好受惊不小的母女二人也未来得及细想某人的失忆过错。 一个晚上的调查结果和殷扬所料的不差多少。 行凶未遂的成昆师徒早已是溜得一干二净。即便是庄子外头早就有那些数量繁多的丐帮低辈子弟进行毫不间断的仔细巡逻可要想拦住这两个心思慎密的狡猾高手自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可话虽这样说今天晚上被人平白摆了一道的史大帮主仍旧气得不行。他不敢对拥有活命之恩、并且武艺高的殷扬二人火余下的暴怒自然不过的留给了“受人迷惑轻信他言。”的传功长老身上。 这位早先就被羊妹妹揍得很是凄惨的丐帮大长老在一大堆回守帮众的面前被重新出山的史火龙狠狠的批了一顿。一时间在帮众的声望大大跌落不提确是属于亦祸亦福。 最起码如今雄心勃勃、不可能忍受帮内有别人盖他一头的史火龙一通泄般的教训、呵斥下来对之的戒心也相应减少了许多。 怒火虽已倾泻完毕但因被自己所看中的寄予厚望的并且“本该”很有前途的年轻长老暗害仍然使他尤自的暴怒不平。只是火气大盛的史火龙在殷扬面前却不敢过于造次。 除开仗义出手救得自己全家一命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对于他这种相当传统的江湖人士具有十分巨大的影响不提此人那身高深莫测的武学造诣亦是其中的一大关键。 自觉难以匹敌的史火龙在殷扬这个同样年轻的救命恩人面前远不如在自己帮众面前的那么威严反而隐隐的待有些恭敬。特别是当他认出白衣人与成昆争斗时显露出来的降龙掌法以及其先后击溃掌棒、掌钵、执法等人的彪悍战绩与强硬手段以后更是显得如此。 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老江湖他深知多一个朋友的重要性。毕竟无论是古往今来反正在武林之中真正说话算数的仍然只是拳头…… 面对神情客气言语恭谨的史火龙殷扬一反常态的没有拿腔作调仗势欺人。一是因为杨美眉一家与丐帮的交情是在不浅二也是卖了这位一流高手的面子。 能成朋友的尽量不要展成敌人! 身为天鹰教紫市堂主的殷扬心里也有着自己的一杆标秤。 原著中丐帮并未有参与那次围攻虽跟史火龙伤病初愈不愿再生事端有关可在殷扬的眼内显然有着不错的利用价值。想把偌大的一个帮派全都拉到自己这边虽说不大可能但借今晚相救一事起码能使史火龙的感官有所倾斜。 至于方才特意教训过四大长老的用意也正在于此。不求其作出偏帮至少要保证该帮心有顾忌两不相帮! 果然双方交谈几句待殷扬表明自己身份时已有所料的史火龙虽是大大惊讶了一番却绝然没有对现今称霸江南的天鹰教流露出任何敌对的意思。等到杨音美眉自报身份抬出了当年的情谊史火龙更是喜不自禁。 他对百多年前的事情不可能详细知晓。但是如那洪七、黄蓉、鲁有脚、耶律齐这四代为抗蒙入侵事业做出过绝大奉献的卓前辈的事迹作为丐帮帮主的史火龙倒也略知一二。 听闻这与天鹰教堂主携手而来倾情相助的天仙般女子竟是当初名声赫赫、对本帮有过大恩的神雕大侠杨氏后人自有一股亲切感激之情涌起。 相比之下这对男女在他心中的分量倒是难以较出个高低。 殷扬有心结好这位义薄云天的“金银掌”前番所言的“传功”之语并非作假虚言。而黄裳少女本亦有意借此机会帮助丐帮将那三十六招《打狗棒法》补全两人心想一块儿朝这外貌威武的丐帮现任帮主提及此事时见识过殷扬动手掌后早就有些另外念想的史大帮主差点没感动的当场痛哭出声。 《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 一想到这两门频频失传的丐帮至高武学终将在自己的手上重复荣耀!史火龙就激动得不行…… 待这惊喜交加的丐帮帮主不住口的称谢过后史大帮主突地记起一事投桃报李的对殷扬说道: “殷少侠你可知此番六大门派齐聚相商之事?” o.164 一等轻功 “六大派”“围攻”“光明顶”! 殷扬对于此事再是熟悉不过。()甚至说从很久以前他就开始动过这一方面的心思。 之前他轻易的放过成昆师徒任俩人远遁逃走并不是因为其人大人大量又或不屑做那赶尽杀绝的狠事!相反同样是为了某个计划的顺利进行而刻意埋下的一个伏笔。 要不然面对一个身受重伤、唾手可得的级高手一向都是奉信“有杀错没放过。”的殷大堂主又怎会这般随意的轻松放过? 那天那夜殷扬能在数息时间先是救下丐帮帮主差许垂危的一条性命跟着以掌对掌大煞敌方锐气并再破除幻阴指的阴险气劲最后干净利落的重创此獠……看似随随意意一气呵成却不知有多少的巧合与幸运成份埋藏其中。 如果成昆先前没有和掌力不差的史火龙连拍十数大掌……若非成昆对于自己的内力水平太过自信却又太过小觑对手年轻……又或者已然气力大损耗受暗伤的成老昆先生能够再醒目一些不作那以己之鄙攻彼之盛的愚人蠢事…… 别说把这位苦练一甲子成名数十载的一流反派打得吐血逃窜犹如丧家之犬一般。殷扬便是连区区的“获胜”二字恐怕都不定做到! 武功修炼到像他们这种境界如若双方的竞技状态皆属完好谁都不敢说自己能够一定放倒对方。 如今殷扬的外功招式、身法可以说没有一个弱项。 原本参差水桶般的武学修养上的唯一短板----内力也因数年来由九阳神功的苦心造诣而变得扶摇直上。其进步成就之明显不但后劲十足的迎头赶上更从任督二脉贯通彻底进入至“神而明之”境界以后有了独树一帜巍然高峨的恐怖潜力! 普天之下现今能在内功修为方面达到这般境地的高手正反两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殷扬能以二十出头这个年轻得实在有些过分的夸张年纪乍然突破进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所在于常人而言不可说是有些难以置信。 在《九阳真经》这一级作弊器的帮主背后阴鸷多年、始终保持不败战绩的圆真大师在他手上吃下了这么大的一个苦头倒不能简简单单的怪罪在其略微轻敌的心态上了。 便似虽然同为一个太阳一天晨时的朝阳总要比暮时的夕阳来得更刺目些! 下次两者若是再度碰上殷某人再想这么随随便便就击垮一个大高手可不像先前那般容易爽快。 只是殷扬克成昆确是显而易见的事了…… 时值午后日头正浓。 当了把丐帮帮主的暂时师父已过了把言传身教之瘾的殷扬此刻正懒散的倚靠在“天然居”的二楼雅座边上。一手轻支下巴撑住红木镂空的栏杆微侧着脸斜乜着楼下的如云人潮。 距离与杨音分别得日子已有几日大约一个礼拜的样子。又恢复单身匹马的他虽然一路向西赶得倒并不是甚急。这也难怪他一直都是那种懂得劳逸结合的人。辛勤的路途中如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机会当然不会放手错过。 而且殷扬也不认为突然胆大包天起来的华山掌门鲜于通的一纸书信会有仿佛中彩票后急于兑奖般的迫切效率让六大派的人马神地集合起来。 昆仑派本来便地处昆仑也就算了。像其他的少林、武当、峨嵋、崆峒等派总不是说叫就到的。 无论是攻打天下第一大教还是围剿与自己门派素有怨恨的邪恶魔头……不管是什么缘故引因总是需要充分的时间来进行准备与筹整。绝不像普通的街头斗殴那般随随便便找块地方就能立即拉开场子呼喝对砍。 更何况西域一方向来都是魔教的总部基地。而若有什么组织能跟“基地”两字相关总是不那么好惹得。各个宗门的话事人总要加紧挑选出些不会被人轻易击杀的得意弟子才成。 要不然真带着些炮灰攻上光明山顶岂非是送上门去任那些明教的大小魔头白白的生吞活剥不成? 总之在离真正开战以前怀着某种既恨且惧的矛盾心情各大派的掌门人俱都很有默契的摩拳擦掌、全力准备而没有如同某些人想象的那样声势鼓舞热烈激昂。 但是殷扬对此反而频皱眉头。 他这十来年来听人喊打喊杀除魔卫道的太多太多耳朵早起了茧子也都有些听惯了。可如今根据丐帮友人所提供的各方面情报又观察六大门派统一沉默后的暗潮汹涌殷扬反倒觉得这次的围攻各门各派恐怕都有了动真格的意思不想再耍嘴皮子鼓吹大义等等而是有一战功成的倾向。 这没有让他感觉心悸反倒使其更加兴奋。毕竟正魔两道间的局势越乱越凶对他、对殷家、对天鹰教才越有见缝插针、大有可为的施展空间。 跟天鹰教注重实效古墓派看重曾与己方有过关系人士的情报体系不同。丐帮数百年来的消息系统不愧为它曾经第一大帮的称号。江湖上有点什么动静事情无论大小总能有弟子会得到或轻或重的点滴消息。 以一大份恩情与史大帮主建立起了初步友谊又用坚硬的拳头告诉了丐帮四大长老谁更强大。如今的丐帮虽不可能因为殷扬、杨音的关系明显偏帮雄霸江南的天鹰一教可两者之间的关系已是得到大大改善。 少个敌人多个朋友往往都是这么强硬插入、潜移默化得来。 由于蒙古朝廷的残暴习性丐帮的低端力量近年来增长的势头相对不错。原本被元朝打压的弱态受到现下天下不稳的躁动影响更有几分抬头之意。此时此刻结交史火龙等实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至于那本特地被殷扬给遗忘了郭大侠部分注释内容的《降龙十八掌》新抄秘籍当合杨音的《打狗棒法》重新提交到史火龙手上的时候兴奋非常的史帮主竟然没有追问殷扬的掌法从哪儿习来仅是连说着“大恩大德无以回报!” 这让殷扬感到很满意的同时也不禁感叹于和神雕大侠后裔在一起后的种种便利。起码少了他许多胡编故事的时间。 丐帮虽不如百年前的那般强盛无匹但殷扬素知虎死留皮骆死骨存的道理。心里想着总有用到这帮子人的时候倒也没有心疼丐帮是从自己手里才得以补全的降龙后六式掌法。 反正看史火龙那个模样就算练死练活能有如今的一流高手修为大概已经顶天了。 想要再上一步? 呵殷扬心道:世上毕竟只有一部《九阳真经》的!! 遐想之间殷扬空出的另一只手离开桌上玉杯一尺外倾壶倒酒却是滴液不撒。信手搁置酒壶持盏畅饮但觉一屡冰线从喉头如丝滑下。 就在这时又去拿那壶美酒的殷扬忽尔目光闪动耳中正好听到楼下传来一句: “大和尚身手不弱!却不知是否识得天下一等一的轻功?” o.165 江南四玉 天下一等一的轻功!? 恍惚之中殷扬忽然觉得这句话实在是有些耳熟。(本書轉載注目往声处望去现此语正是从天然居对面的一家双层酒楼里突响传来。不等他费心思量对过一阵霹雳哗啦的轰隆乱响似乎有人已经动上了手。 正再如此想着但见那酒楼朝街方向一大蓬门板碎木豁然间喷洒在街道上边。紧跟着一个硕大无朋的魁梧身影便以其完全不相符的灵巧姿态腾跃而出轻轻巧巧的落到大街中央。 那是一个身高足有八尺的昂藏巨汉!体型魁大得有些吓人堪与殷扬许久不见的十二太保相比。只是与那些满身肌肉的金刚狼卫不同这个大汉不但光着个脑袋身材也是一幅严重走形的心宽体胖模样。 从硕大的头颅开始全身上下皆是油光亮肥得很是不凡。同样臃肿的脸上一双绿豆大小的小眼此刻正狰狞地瞪向那家酒楼。浑身散的杀气煞为浓烈就连高坐楼上的殷扬也能感觉得到。 这人是个高手。 听着下方商贩的嘈杂喊叫殷扬不以为意继续自斟自饮又喝了杯酒心下倒是淡淡的评价出一句。 而能和如此高手结怨放对的必然不会太差…… 觉得有些好奇的殷扬目光玩味地看着光头从酒楼里“砸”出来的那处破烂所在。 那人并未让他久等仅仅身影一闪已然从那处大得有些过分的“洞口”位置纵身而出。等他稳稳的拦在光头大汉面前时旁观的路人们才现这竟是个笑容可掬的俊雅少年。 既称为俊雅少年自然生得相当的俊雅。再加上他那幅好似天生的满不在乎的笑嘻嘻神情对比起先前的那个光头巨人来说总显得有那么些怪异。按照街道两旁的群众设想敢与这种凶神作对的人物怎么着也该是位恶煞才是。反正也不会是这个脸上还带着些稚气的弱冠少年。 不过殷扬却并没有这样想法。如今他的脸上反而有些错愕。 光头见到少年出来相当谨慎的往后移动一步显得沉重非常接着略显紧张的朝四周一阵张望好半晌才对少年狞笑出声:“兀那小子!这次就你一个?” “那是……”少年对他的狰狞视若未见仍旧笑呵呵的说道:“大和尚应该晓得的我们几个当中却是小爷的轻功最快又最厉害!” 见这少年大言不惭的样子被称为大和尚的肌肉胖子大嘴咧得更开:“你能追得上佛爷轻功自是不差的。只不过你小子的武功可是你们里头最低的一个。你不怕我乘你落单先击杀了你?!” 大和尚的破落嗓子喊得极凶一股滔天杀气小眼珠子却依旧四方八面的扫视个不停不像是要寻找逃走道路仿佛是对何事忌惮谨慎得紧。 少年听他说完却似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竟然有些回味过来的讪讪问道:“我说大和尚再怎么说你也是出家人来着不是这么残忍的吧小哥我还未成年呢你就敢乱下杀手?” 他说得可怜却是仍旧面带微笑。而且还言行不一的不退反进边走还边徐徐地抽出身后所背的长剑。 午后阳光下长剑缓缓出鞘。 一旁正在看戏的殷扬却观得瞳孔一缩只是转瞬竟然也学着那少年笑了起来。 少年走上七步虽然人小步短但离那巨硕的和尚也只有短短的一丈距离。一把漆黑如墨的狭长宝剑已然不疾不徐的悠悠拔出。少年心道再给他向前走上三步这秃驴若还不躲就是自己纵剑杀敌之时。 哪料到他这面方才踏出一步那位油光满面的“大和尚”反是骤然猛退两步。这位浑身油光亮的大和尚身形魁梧得很这两步一挪动足抵他先前靠近七步的距离两者间重又拉开了一段不小的空间。 一路跟来早已深知秃驴谨慎的少年无奈的叹一口气干脆站定笑道:“大和尚怎么还不过来杀我?” 现在这个距离他虽自负剑术不弱手中又有大哥早年收藏的利器相助确实在没有把握缠住这个身手灵活至极的大个子。更别说支持到那几位哥哥姐姐们的到来。只得另寻下策的使用言语尝试稳住这条滑得像鱼的可恶胖子。 大和尚似乎也看出来了他的打算虽仍有些猜疑不定不知那几人是否也已赶到正躲在某处准备暗算自己但见自己竟被这个少年连连逼退多少总有点不快。 闻言后目中狞色一显却也不准备不战而逃肥厚的大手摸了摸胸口怀中所藏之物嗡声狠狠喝道:“她***佛爷倒没见过这么着急寻死的!” 少年听他主动出言挑衅眼中凶焰大炽心中已知不妙。 长剑一横果见一坨巨肉急冲而来从上至上将自己的身形遮盖得阴影全无直若乌云盖顶一般可怖。他总算早有准备抖腕回刺身随势闪的同时还有余暇笑道:“小爷我早就说过你身手虽也算快总不见得还能比天下一等一的轻功更快!想杀小爷?不容易的说……” 意含深意的讽刺之间刷刷刷刷少年便已奇快无比的度连刺四剑竟而反攻的甚急逼得那气焰突然滔天起来的肥胖和尚暂时无法欺身。 “放屁!!” 全身上下完全没有一点能像和尚的大和尚身形奇巧地腾挪着躲过三剑两只肥得要命的巨灵掌啪然一合一招俗不可耐的“童子拜观音”竟欲就此夹住少年灵动无比的第四剑击。 在和尚眼里面前的这个小子除了笑的有些讨厌嘴上又能说会道一些实在不算是能和他相提并论的人物! 或许他剑法不错却弱在年纪幼小内力不足。若论实战又哪是他当今国师最为看重的弟子“肥尸”斯巴达的对手! 要说轻功的确不错他也勉强可以承认。不过也就比他精湛一些罢了但绝对谈不上什么“天下一等一”! 斯巴达本就有着很大的信心二十招内便可取其性命! 如今看着对方长剑就快要被自己牢牢的夹在手心。他忽然觉得也许根本用不料二十招罢? “铛!!!----”的一声鸣响斯巴达肉掌似铁稳稳的接住一根铁器。以人力对抗坚硬器物实已是外家高手的巅峰征兆。可创下此绩的斯巴达却是凶焰狂收面上不禁地露出骇色! 急匆匆的猛退丈许双掌随之一松一根大约八寸长短的铁笛状态暗器叮铛着落于青石地上。斯巴达的那一双王八绿豆眼奇迹般的睁得硕大口中惊疑不定的喃喃出声: “江南四玉?” “你们才赶到啊?” 随着一声惊问一声埋怨一前两后的三个新面孔突兀的出现在嘻笑少年身后。 当先的那人眸如点漆唇若涂朱帅气小白脸的气质洁白如玉的手上轻持着一根翠绿欲滴的修长玉笛再配合其一袭玉佩高冠、轻裘缓带的风流打扮真是玉树临风的不得里个了! 楼上的殷扬见到这名“美男子”一声脆响后闪亮登场那是大大的愕然。又再扫过其人身后的两位男性跟班一眼更是好笑间饮酒更畅。 心中却是回想起好多几年前的那一幕趣事。暗道:当男孩追女孩时果真才能施展出天下一等一的轻功! o.166 辣手四少 “美男子”明眸善睐好似对那身材巨大的斯巴达先生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有些敷衍的朝那少年回道: “安啦安啦小立你也太过斤斤计较了罢根本不像个大老爷们儿哥哥仨这不都已及时赶到了么?” 俊雅少年听得一阵气节心说拿这家伙还真没有办法!郁闷之下刚想再例行地抱怨几句却见这位震撼出场的公子哥儿帅帅的一双眼睛瞪视过来顿时便没了脾气只得自怨自艾的自个儿委屈着。(本书转载文学网这时候位于公子哥身后的两个跟班才适当的上前一步替那名公子对他抱歉劝解起来。 捞了个辛苦差事又得不到应有鼓励的俊雅少年大觉无奈嘟着个小脸貌似有些不爽。对两大跟班的好意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理。 为的潇洒公子却不理会他的郁闷径自向那已被晾了许久的斯巴达正义凛然的高声斥道:“你个死胖子、肥和尚的我们‘江南四玉’从两浙一路追你到这儿这次可别再跑了啊!怎么说你也一男人整天东躲西藏的到底害不害臊?” 正生闷气的少年听得又一撇嘴似对公子左一个“大老爷们”又一个“男人”的欲盖弥彰颇为不屑。那两个正在跟班的跟班也是笑容讪讪不好意思的不明所以。 而那位死胖子、肥和尚的斯巴达则被训的完全没有了脾气知道眼下这个气势汹汹的帅气小白脸虽不是四人当中最强的手上却也不差。而且不知是何缘故其余三人似乎都对他惟命是从倒不想占回什么口头上的便宜。 耐心的等他一气骂完只道:“你们不追佛爷佛爷跑个屁啊!” 他虽然仍旧语态粗俗神情凶悍但和刚才独对少年时气焰已是大大的不如显然对这四人已成的联手之势忌惮不已自负没有安然脱身的把握。 这一路追追逃逃、喊打喊啥下来一向自认不凡的他不禁承认这四个外号“江南四玉”的少年人除了年纪太轻以外武功都实在高得有些过份。如果单对单他当然是一掌拍死分毫不怕。但是两个、三个合击他便没了那份自信。再若有四人围攻更是险些有死无生之局弄得他大为头痛。 为公子听这和尚的语气似乎还未买账眉毛一扬面上更加倨傲起来:“不是你偷了东西我们又追你个屁!?爷今天跟你明说了要不干干脆脆的留下东西要不留下只手再留下东西任你自己选择。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用来跟你废话叙旧!” 见那胖子和尚肥脸一抽强作笑颜似要狡辞辩解外貌上非常英俊的公子又是很不耐烦、很有气势的继续喝道:“婆婆妈妈的不像个汉子若你自认还带种的就快点选个结果!” 俊雅少年听他语句越的强悍把嘴一咧倒也有些默契的挺剑在手与那咄咄逼人的公子互呈犄角之势。 斯巴达见此人全不给自己留下余地正忍耐不住想要翻脸但见那两个一直跟在公子身后的跟班身法急动分开左右仅仅只是一纵便已拦截在了他的退路两角这才惊醒过来连忙侧一侧身重新做出守势。 楼上的殷扬占据高位倒把底下的情形观看得清楚见那两名男子身形晃动所使用的轻功路数一般无二极为熟悉不禁微不可察的轻“咦”一声。到得此刻他虽先后认出那少年、公子的身份但对另外这两人只觉得有些面善倒未肯定是谁。 不过他也对“江南四玉”这个外号有些捧腹心道还好不像“青城四秀”那般野兽。 至于这个“玉”字么他瞎猜猜的也能想出一二。 为的那名潇洒哥手上拿着条很是显眼的翠绿长笛似尤玉制显与其人称号有关。而年纪最稚的俊雅少年长剑虽作墨色一身绣竹纱衫的腰间位置却也异常骚包的缠着根手掌近宽、宝光闪闪的烁亮玉带也根“玉”字搭上点边。 恩那两位年纪稍长的男生么…… 殷扬心下思量脑中飞快地闪过记忆中有关“玉”字的外号名姓一阵飞快思索竟还真被他搜出了“玉面孟尝”四个大字。当下双目一亮立时猜知楼下那两位很是面熟的跟班是为何人。 此时楼下大街上也早已劈里啪啦的乱斗起来一阵人飞尸跳的非常热闹。 那堵住肥和尚后路的两男身手绝佳招有法度足见犀利远同龄人远矣。 左角那名男子面如冠玉手中长剑霍霍虽不如方才少年所使的那般快捷凶猛却自有一种轻薄柔美绵绵不绝的剑意泼洒过去织就成一张仿佛痴心情网般的绵薄剑网朝那呼喝连连、威势大生的另类肥猪圈笼罩去。 此人身形进退间青衫飘飘不急不躁尽显名家子弟的大方风范。 而右侧那人动手伊始便已两手一分左右如同变魔术般地各自平持出一对尖笔。那对笔左鹰右蛇头部比较一般的判官笔来却有太多锋锐。 见到那个持剑的男子抢先出手以后他也不甘示弱。 双笔被此人舞得残影片片一青一乌两道笔芒与寻常笔招中的“点”、“击”大不相同反而招招进刺凶厉得紧。既有蛇之刁钻亦有鹰之挺拔攻势矫健处笔尖直划得周遭空气嗤嗤作响显见其内力亦是大为不凡。单从气场上看来竟要比那持剑男子还要厉害数分! 若只被这二男急攻斯巴达还能勉强有自信与之打成个平手最低可保不败撤走。但当那为公子和俊雅少年同时从前压进他就显得气势大挫被人稳稳地压制在了下风只怕时间一长毕有性命之忧。 只是他怀中窃来的那物虽是本因机缘巧合获得但已知它功效奇异的斯巴达确是不肯就此放手的。眼看距离大都将近如若今天一战得以幸存回到京都将之奉给国师必是大大的独一份功劳紧接着的荣华富贵可想而知他又怎肯轻易罢手任它付之东流? 先前的几场追击战下来他早已知晓这四名年轻人极不好惹。那似为兄弟的玉笛公子、玉带剑客二人胜在手段凌厉每出奇招。可更加了得的却是正堵住他退路的那两个小子。 好像称是什么“玉面孟尝”、“玉笔书生”的反正是一个比一个的厉害。观其武功路数明显出自一脉。所不同处在于那位用剑的功法招式中偏微以柔为主常能以弱胜强。自己先前以《伏虎掷象功》起手对敌总被他避重就轻从容躲过。 使笔的书生一身儒装打扮不出手时也是温文尔雅的一个标准小白脸没有丝毫别样气势。可一动起手来反而比那明显年长的玉面孟尝还要凶狠几筹!内力之强手段之辣实是四人中的佼佼者也是他最不好对付的一个。 以斯巴达经年苦练的那身肥滑肌肉不但皮糙肉厚更兼滑溜无比普通的拳脚兵器打上来不是似中铁石便是如溜滑鱼总是不能对他产生真正的伤害倒也算是一种异类的横练功夫。 可这小子的双笔其端如锥却是专门用于刺穴伤人往往一刺之下便成一个洞孔简直就是两把放血凶器。便如他此刻一不小心就已被这辣手小子划出了两道猩红血印。 虽然他既称“肥尸”总要足有够肥才能胜任此项名头。而这点伤势也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可此刻依然禁不住大大的凛然了一把! 毕竟无论是谁被他人在自己身上任意的书画地图总不是一件安心愉快的事情…… o.167 大战肥尸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本書轉載殷扬安坐于天然居上看见底下四小的合围之势已成逐渐有以多欺少、持强临弱的意思心下也是觉得颇为有趣。 不想数年过去当初都还有些稚弱幼嫩的小子小妞、萝莉正太们如今也竟成长为了翩翩少年、窈窕……呃那个淑女……亲眼见证的他不禁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当年他在东海桃花岛学习进修的三年还好每逢过年过节总要出岛一趟回天鹰山与家人朋友团圆相聚。可远至西域做客昆仑红梅、朱武连环庄的那三年里却因路途遥远、安心修行等原因仅与教中保持着密切往来的书信联系。 对于这几个小辈确属很久未见的了。 现在彼此乍然相逢以他此刻的高度倒似有些不堪苍老的错觉。饮下杯酒缓过神来想想自己也就二十有二的岁数实在算不上个“老”字倒不见得先忙着自伤岁月不饶人。轻笑一声殷扬自嘲的摇了摇头又将目光凝注观战。 眼下这江南四玉带给他的吃惊可谓不小。 那位肥得流油的巨型和尚便按殷扬现今的眼界武功那也是相当的不差了。更兼有这么庞大魁硕的夸张体型仍能将自己的身形挪移坚持得如此灵活不是天赋异斌便是习有奇艺傍身。 依照殷扬的眼光来看此人功夫诡异硬功又自不弱就算是与前几日刚刚告别的丐帮帮主史火龙比起来亦是差不了多少。反正以他之见丐帮那帮所谓的四大长老恐怕就不是这大胖和尚的对手。 他与掌棒、掌钵、执法三长老先后对阵无不是认真起来继而轻轻松松的数招拿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如探囊取物三指捏锥般轻松至极。对于丐帮长老的实际战力总有些相应看轻。孰不知旁人但有他目下的卓功力若不像其身形如电手快极又身具多门绝技神通也没那么容易拿下丐帮九袋长老这等武林高手! 再者道四位长老中实力最为了得的传功大长老那夜并未有与他亲自交手而是为杨音仗剑击败。是以这番“四长老不如肥和尚!”的判断确是太过武断。不过既能让他都产生误判楼下那位和尚的手段之强由此亦可见一斑。 此般相对而言能与其大模大样的争斗放对还大占上分意欲分食“肥尸”的四名少年同样不弱个一丁半点。这也就难怪许久不见他们的殷扬会有些心存诧异。 这几年来殷扬让紫市堂下的四大分坛各自为阵勤加操练。又将位于天鹰山总部的武厂、鹰卫两部分别交由公孙胜、殷俊二人共同监管。虽然没有前些年接连不断的毁门灭派、杀战不休那么热闹倒也算得上稳步展。 唐氏三兄妹中唐斩要任在身已然依计行事唐诗一向负责殷扬的情报秘书事宜仍然常驻总坛。唐记则在殷扬离山之前特批过的全方位支持下终将“红花香雾”的升级药剂调配出来。 如今的紫市堂虽然依旧年轻但谁也不可否认其下人才济济实力愈加雄厚。原本的天鹰教中天微掌兵紫薇理财天市摄武各司其职。可是这八年下来独享南方私盐漕运买卖的紫市一堂却是在不断进步若论全面举教不如! 就在这种背景下殷家新生代的殷离、殷立姐弟先后出道。 殷离拜了当年的紫衫龙王戴绮斯今时的银叶金花韩夫人为师年纪虽小一身曾被桃花岛主程光指点的武技自然不俗手持玉笛奇招迭出强如斯巴达者亦不敢生出半点小觑之心。 而其弟殷立早年便被殷扬手下的左手剑师方西墨收作传人。无论是方西墨自己的用剑心得还是从殷扬处所借的《独孤九剑典》上悟来的经验奥义皆是毫不藏私的倾囊相授。 再加上他手上拿着的那把狭长墨剑本就是其大哥早年收藏的当初绝情谷主公孙止所使金刀黑剑之一更显得剑术犀利冲锋在前。 至于剩下的那两个“玉面孟尝”、“玉笔书生”自是武当派的第三代高手宋青书、张无忌无疑。由于祁沙、殷素素这两层或暗或明的关系影响武当与江南天鹰教的关系现虽不说能是如胶似漆那般理想但也当得上是相敬如宾。 作为派内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天鹰教主的外孙张无忌与武当代掌门宋远桥之子宋青书的交情自幼甚好这也便成就了后来“江南四玉”的诞生。殷离主意最大又爱玩女扮男装四人中以她最“帅”是以向来尊其为。 以帅作大这倒是奇肥无比的斯巴达所想像不到的事情。 他的皮厚肉糙油滑如鱼不假可也不是四人合力的对手。想要仗着自身防御过人力大无穷硬顶四玉偏又合作良久默契非常只要他胆敢力便主动扩大围攻范围总之不使其逃脱便是以他看似灵敏轻捷的身法终究闯不出去。 如此硬来不行死扛不利早被四少追打得怕了的斯巴达战况越不敌。从双方动手至此已过百招自己一方士气变得更弱实是他从未想到的事情。眼前这四个年轻人最初与他打斗时也许仍因和真正高手对敌的经验过少任他侥幸的脱逃了几回。 可到目前为止四人经验大增。自己别说是原本渺茫的胜算便连宁肯负伤、突围逃命的念想也似成了一种奢望。 “大和尚不行了大家再加把劲!” 眼见大敌独力难支身败在即身为老大的殷离很有魄力地清喝一声为自己暴力团队的其他三名成员加油鼓劲。 她的孪生弟弟殷立虽是照旧有气无力的回应一声只是手头上也是相当兴奋的剑刺更疾。但那两个雄性荷尔蒙正处爆棚期的毛头小青年却是精神大振王霸之气不要命的接连催一把剑、两支笔的挥洒度猛增数分攻击频率明显的激进起来。 这一幕把楼上那位本来聚精会神着的看官又唬得一楞。来回看了看面如冠玉、应与二弟同龄的武当宋青书与那一改幼时病容、整个人精神抖擞全身上下充溢着阳刚之气的无忌小表弟心中古怪的念叨: 不是吧…… 肥尸斯巴达眼见情势危急万分自己再耗下去恐怕定是个油猪被屠的惨烈结局。当即震天响的一声暴喝视若诸多兵刃加身如无物!比那玉箫公子腰还要粗的双臂攥紧老拳以其强横无匹的蛮力完全不管不顾的左右猛抡而出! 此击仿佛雷鸣轰响气势着实惊人一前一后直往殷离、无忌两人身上打去。 殷立、宋青书二人身处在侧此刻长剑在手只能剑招不变依然地朝前攻去试图围魏救赵却已显然救援不及。一场拼命惊变眼看即将演绎成三败俱伤的局面。五人的头顶上空突起一阵尖锐鹰唳。 白影倏闪一人从天而降。 o.168 鹰击肥猪 某人出手自然不同凡响。(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 人高马大的巨僧连同殷离、殷立、无忌、青书四人在内只觉得头顶上空一股猛恶劲风毫无征兆地突然压下竟将他们几个全数笼罩其中皆是惊悚之至! 前一刻还意欲亡命死斗的肥胖和尚此刻当仁不让的当其冲瞬间便感到自身的呼吸困难压力大增一时尽有喘息不能的错觉丛生。 这位如同飞将军般临空鹰击的猛男身影当然就是已然看戏许久了的殷扬是也。打从这大胖和尚声势赫赫的现身以来他即开始有些见猎心起手痒跃跃欲试! 后来等现与之敌对的几位小朋友都是亲人故旧时才又勉强地按捺住自己的好斗情绪。 如今弟妹们明显一招之失、后继乏力眼看就要被此人冲突逃出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出手**的殷扬马上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从天然居的二楼气魄凛然的禽扑直下。心中实已有了亲手屠猪挫骨扬灰的灼烈战意。是以气势过盛倒把同为友军的江南四玉也吓了好大一跳还以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来着…… 不说他们便是一直受人围殴的肥尸斯巴达亦是同样存有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不利念头。他不愿就此束手就擒丢了大好性命因此明知来者不善实力非己可以抵敌但也继续奋起刚才未消的那份勇力猛收起原本锤向无忌、殷离的那两记老拳举而朝上迎击。 口中更是暴喝连连中气之足嗓门之大即便连趁机抽身而退的殷离等人也不禁厌恶的皱起眉来。殷扬从天而降裹带着劲风阵阵倒不怕他的破锣嗓子一记半空扭身的利落鞭腿轻易自如、从容不迫的让过两只托天巨臂快狠准的抽打在斯巴达的大嘴巴上让他那难听的嚎叫像是被捏住脖子似的嘎然而止。 已经收笔交叉于身前作式防御的张无忌虽然退势不减但他耳中仍能清楚的听见一阵咯吱作响的奇异骨骼声起。悄悄默哀中料想肥和尚的那口好牙大概不保暗自里也不由地凛然异常。 毕竟以他们这帮人的身手就算要联手对抗都要打上好一阵子才能降伏得了这位胖僧。可这人一来只用区区一招便可施以重创武功之高实在不言而喻。 实际上他所料想的远远不能等同于斯巴达目前所受到的伤痛。别说是他的那副牙口就是隐藏在肥肉之后的下巴斯巴达都自觉像是被抽断了的样子。一时间他的大嘴里满是血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伤得究竟有多深重。 正当他恍惚的时候他此间的对手、刚使完一招狂风扫叶腿的殷扬却不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得理饶人。于其而言被放倒的敌人才是稍微安全点的敌人。 就在斯巴达血流满面下意识的收手抚脸时殷扬的双爪六指便已带着尖锐的凄厉啸声交叉划下。 “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类、倒像受伤兽性的狂敖怒吼之后斯巴达惨嘶着踉跄后退。原先灵巧过人的移动此时早被其原始的笨重所取代。他那身肥肉厚沃的胸前赫然出现了两道整整齐齐、交错而过的血红十字……样子像极了殷扬前世里面的某个游戏人物。 殷扬悄无声息的轻落地上雪白的长袍伴随着降落徐徐地漂浮在身周背后宛若一双白色的羽翼只扬起少少的灰尘。 在重新站回四角的二殷张宋眼里这个神秘人正在缓慢而优雅的压低身子好像是在缓冲从高空冲下来实的强大惯性。可还没等他们看清此人长相他的身体便似撞了弹簧一般猎豹般不可思议的骤然纵出! 那种动静矛盾的奇怪韵律诡异得让观战的四人差点当场吐血。 移花接玉。 右手一旋一抹轻松地引带开斯巴达的巨掌反攻。 碧波万里。 已然欺近至肥僧巨臂范围内的左掌轻轻的拍打在斯巴达用来顽抗的肥硕臂膀上使得其表皮底下的大量脂肪如同波浪一般凹下、扩散仿若气流漩涡袭过。 指点江山。 参合指诀中的一式制敌连招绵绵使出举重若轻。殷扬的身前立被双手的残影密布。当他重归静止以后血流满面、空门大开的巨僧身前如若被人刺破的气球噗噗连连的出皮开肉绽之声。下一刻数不情的血线毫无休止的喷洒而出。 双龙戏珠。 某人面不改色双手一圈一抖舞成两条柔软的毒蛇。紧接着肩、臂、肘、腕四处一阵干脆的噼啪奏响。骨扣一线劲蓄一脉两手顺势翻掌扇出合于一处正中早已恍惘失神的斯巴达肚上。本来肥肉重重、金铁难欺的硕大腹部在某人阴阳相济的沛然掌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防御轰然崩溃。 待到围绕肚脐为中心的一圆圈涟漪过去殷扬这才忙里偷闲的收掌回身对着早已看呆掉的四人微微一笑。 这时候在方才的一连窜猛烈袭击下完全被疼痛刺激才得以回神的斯巴达终于来得及昂起粗脖仰天狂吐了一口热血。直觉全身上下不但气力全无更是说不出的虚弱难受宛如骨消肉离。 轰隆一声好似地震。 巨汉双膝与地面共颤重重的跪倒在地。巨大得有些夸张的体型再也硬撑不住最终降到了与殷扬站立时持平的正常高度。肥大的头颅高高的仰着似乎失去了最后的活力。 不过触手可及的死亡便算再老实的人也会狂用命。忘我死斗。更何况像斯巴达这种全然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凶恶妖僧? 依然仰天狂喷的肥僧嘴里虽仍止不住的连续咳血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但他那双仿佛绿豆样大的细小眼睛此刻确有着说不出的森冷与残酷。 对目前处境的森冷和对自己的残酷造就了他最终不甘心的垂死一搏。 当背后风声骤起两门攻城锤似的巨拳砸下来时殷某人有些歉意地朝着尚未正式叙旧此时正都以一种惊恐眼神盯他身后的弟弟妹妹们宽慰一笑。 依旧是一个潇洒过人的清淡转身带起半边白衣轻扬的同时一招转身早在过程中即已运出的神龙摆尾稳稳地击打在恶僧的胸口表面将恶僧呈现跪姿的身体又打得向后一仰。 如此斯巴达自上向下看似凶历无比欲求两败俱伤的双拳打击在此人这般快的反应下自是又一次的徒劳无功。再一次仰起的巨大头颅望着上空的蓝天、炎阳以及街道两旁的商店檐角…… 被对手破功以后已重新变得身软力疲的斯巴达几乎瞬间就感觉到一阵难言的劳苦困顿好似浑身上下的力气都渐渐的离他远去。 可是…… 还未等他的无力感蔓延全身一阵突然而然的撕扯感又从他的脑门、头皮、梢上勃然涌起。整个人被外力拉扯得仰势登止稍一停顿紧跟着不由自主的朝前倒去。 接着面前风压降临! “嘭!!” 一声短促却又清晰的闷响声后站得最近的张无忌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幕牵暴起、飞膝撞面的冷酷场景中挪移开来。 这一次他终于能够确定: 肥和尚的下巴…… 必定断得相当彻底! o.169 盲目崇拜 肥尸栽倒脂肪乱颤。小说文字版 不远处的江南四玉但觉脚下如同地震般的抖了一抖! 就在方才某人手抓须飞身冲撞的那一幕实在带给他们太多的震撼。或许谈不上什么暴力美感可那种近乎于秒杀的一气呵成方式确是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的。 将四人唬得呆在原地的罪魁祸此刻轻松的摇了下手甩开掌心肥尸脑后的那圈猪鬃。抄头盖脑的功夫可不是人人都有即便是殷扬本人也已很久不像这般痛快的扁过人了。 斯巴达的躯体兴许真的非常魁梧巨硕看起来也的确很是吓人。可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具比较完美的重型标靶而已。唯一可称道处便是可以打得相当的爽快! 揍完人后释放掉体内暴力因子的殷扬身心愉快的招呼道:“小弟小妹好久不见。” 面对此问四玉中的老大玉笛公子殷离当其冲愣得一愣仔细地瞧瞧殷扬的那张笑脸原本还有些戒备的神情一下子被浓烈的惊喜所取代。身边的殷立脑子亦是机灵略一思索同样大喜的出声叫道:“大哥!” “啊!是殷扬大表哥!” 听到“大哥”两字一旁的张无忌同时反应过来也有些喜不自胜的亲切呼道。 在场众人当中唯一比较陌生的宋青书听了一怔转瞬释然想必已从几人的称呼里猜到了此人的身份。面色淡淡还算从容只是那一双清朗的目光温度却已逐渐升高。 眼见这名从天而降、忽然闪现的神秘白影竟是“失散”多年的老大哥殷离也似忘了自身目前的潇洒公子身份几个小跳便已驾轻就熟的纵体如怀跃到殷扬温暖的怀抱里面。 弄得原先笑眯眯的殷扬微一踉跄险些被自家小妹突如其来的猛烈袭击搞得被动推倒。好歹他及时使出卸力法门才没有真的悠悠倒退。 “咳这位……兄台你也太热情了一些?” 殷扬轻轻的放下如今已经女大十八变的三妹殷离心想小时候她也爱这么飞扑过来……谁想短短几年一过当初的那个小小身影尽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呃潇洒公子哥? 殷离听得轻“啊”一声转眼又见到殷扬眼里的戏谑之意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句“哥你好坏!”倒也忆起自己的帅哥身份微红着脸搂住了殷扬的手臂。这时候殷立早已经紧跟在后兴冲冲的跑上前来慰问不停兴奋不已连说大哥这次再不走了吧? 殷扬笑着点头示意街头人多嘴杂已与殷扬含笑对过眼神的张无忌招呼一声与宋师哥两人共同使劲一前一后抬起肥尸宛如真正尸体般的庞大肥躯前纵而行。 殷扬拍了拍殷立、殷离姐弟的肩膀轻纵当先而行。 众人的轻功都自不弱有心赶路下不一会儿就出城来到一片小树林里。直到此时刚把昏迷斯巴达掷于地上的宋青书才有空闲正式见礼道:“武当宋青书当年在太师傅的百岁寿宴上也曾见过殷大哥的。” 他出身名门又兼家学渊源待人接物向来甚为得体现在的出口语气却是显得异常恭敬。 殷扬只道他为人个性如此又要在离儿面前表现不愈有他倒也淡然笑着点了下头。他从不会为没有生过的事情就粗略的判断一个人的好坏。目前来说他对宋青书其人倒是没有任何的恶感。见他长得颇帅风度翩翩武功还都不差心下倒有趣的认为这是无忌小表弟的一个劲敌。 他刚才在天然居上见到殷立危急时刻三人同时赶到从几人的交流神态中早已看出张无忌和宋青书师兄弟好似都对“老大”殷离存着一份爱慕好逑之心言行举止当中更是不乏攀比争宠的感觉。 殷扬坐到高看得远自认为自己预见的极是准确清楚。却不想宋青书之所以对他这么恭敬谨然倒不单单是想在这位大舅子的面前好好表现争取好感而是真心的以之为偶像。 八年以前如今的玉面孟尝不过是一个平凡孩提远不是现在武当派中第三代弟子里的三甲高手。 可就是这样只比他早生一年、大了一岁的天鹰教紫市堂主殷扬确已成为江湖上面响当当的煞星级人物! 早在那时即能和中原武林中第一流的人物明嘲暗讽、喝骂相对半点不弱下风。到得后来与被其激怒的空智大师、武当二代最强的俞师伯两者互攻对手三教鼎立更加让这当时眼界未开恶斗一起只知道躲在母亲身后的宋青书观得心灵大震。 此次紫霄宫中一战对他的影响甚深。自从那时那刻起宋青书才得以知晓天底下还有个区区十四就能与少林神僧、武当二侠战成平手的嚣张少年! 每个孩子心中总会有那么一个英雄。某些是自己幻想捏造的有些则是真有其人并视其为偶像榜样。以殷扬不知不觉中带给宋青书的那种震撼无疑便成为了他青少年期的级偶像! 甚至还被宋青书拿来当作自己武道上的一竖标杆。他这些年来的努力与勤奋或多或少俱是受了此人的重大影响。太师傅天下第一毕竟离他太过遥远。一名同龄人的光辉却能使他铭记在心难以忘却。 殷扬对这样的宋青书并不了解只在多年前的一封书信中得知他与殷家几小的关系较好来往频繁。还曾主动挑战过封雪、殷俊二人战绩一胜一败确尚未清楚此人对于自己产生的某种可称为盲目的崇拜崇敬心。 他也不知如今的武当第三代里人才济济祁沙、宋青书、张无忌、清风、明月都是新人中的翘楚人物。以至武当代掌门之子宋青书并不如原著中的那般独一无二吃香到有了武当派倾力培养的准掌门身份。 所以殷扬并未察觉到一个在严父教导下表面谦和儒雅暗地里却又有些羡慕他嚣张跋扈的青年复杂心理…… 享受着与弟妹相聚的真心快乐殷扬微笑着向现今丰神俊朗个头只比他略矮一寸的小表弟问道:“无忌那个蒙古和尚身手不弱你们是怎么跟他结得梁子?” 刚与殷扬寒暄完父母安好的张无忌闻言回道:“表哥此僧名叫斯巴达自称是当今国师的器重弟子。我等本在江南……” 殷离见他答得零碎摇了摇一直不肯放下的殷扬手臂不耐道:“哎呀无忌讲得好不干脆!大哥我来跟你说吧。这事儿啊其实跟你也有些关系哦----” 殷扬听她语音拉得长长明显比无忌表弟说得还不干脆再看她一双乌黑的眼珠里闪烁着狡黠光芒只得任她卖关子的配合道:“哦?竟然跟我有关?” 殷离见他接茬有些小兴奋的续道:“是啊是啊这个笨蛋和尚可是偷了唐三的‘悲酥清风’呢!” o.170 发问逼供 唐三自然是指唐家老三唐记那个暗器水准中下制器技术高的用毒奇才。:;文字版 殷扬静静地听着殷离的叙述心知此事多半是因机缘巧合所至。这个名叫斯巴达的光头高手此次江南一行的本意未必仅为了盗窃秘药那般简单反倒有意图搜取情报的可能。 在他想来天鹰教的蒸蒸日上恐怕已经引起了大都某些高位者们的注意。故而才派出亲信手下暗自潜入到天鹰山附近打探相关消息。人无远虑必有一失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殷扬的到来如今的天鹰一教已然有了不少变化也远比“原来”强盛太多。就连“早该”身死的白莲教周子旺不但没有家破人亡子嗣被屠反而仍旧完好的蹲在江西活着依然轻松愉快、心无旁骛地忙着他的造反事业。 这和殷扬的意见以及殷天正想卖个人情给袁州彭莹玉的意愿……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是以就目前而言称霸南部的天鹰教也许仍还不是什么明面上的造反势力但像周子旺这种称王大头级的草莽人物却是深感背后强援支持一向倚仗多矣。这也是殷扬早先对殷氏父子提出的几条抗蒙建议之一。 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 这九字方针不管是那个时代总有其道理存在。殷扬向来信奉此言一直也是这么做的。教中前些年展过快到得现在已有爆棚之相他却始终不紧不慢宁缺毋滥。天鹰教的势力一直安于江南从不盲目扩充反而慢慢的积攒自家实力预备厚积薄这一切都与他的劝解有关。 要不然按照他老爹殷野王的猖獗性子见到眼下的江南近乎处于天鹰一教治下便是相当多的元朝地方官员也多有收买简直可称为一家独大!恐怕早就向殷天正申请公然反天事宜。 好在殷天正和殷野王两人虽然都是一脉相承的狂傲脾气可对殷家自小神童、长大后也并未“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殷扬俱是信任有加。并且也都将殷扬早年所讲的几项策略针对天鹰教展的诸多优势看在眼里倒也肯听他的声音没有去做那逆流而上的吃力苦事。 元朝暴虐天下皆反。百年来躁动从无一刻停止。 可是要想在现今局势未清的时候擅自动手总是不太划算。深明枪打出头鸟的殷扬并没有小瞧现在已是大大**了的蒙古军队瘦死的骆驼毕竟仍比马大朱重八虽能创以南胜北的千古霸业他确不想轻易的以身犯险。 行暴力事前的累积不休才是他的性格取向…… 询问完殷离江南四玉与番僧斯巴达的结怨过程已知其侥幸盗得一瓶唐记新晋研制成功的悲酥清风的殷扬从仍然昏迷不醒的斯巴达怀里掏出一个外观古朴的翠绿色小瓶倒不敢随便打开乱闻而是径自放在自己怀中。 沉吟片刻他现下只想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悲酥清风的秘密。 使用几巴掌扇醒由于先前废功而显得孱弱不堪的肥胖巨僧殷扬一脚踩着此僧的肩膀垂着头问:“你叫斯巴达?” “哼!” 斯巴达极快的清醒过来小眼凶相一闪刚想困兽犹斗殷扬足下用力直痛得他一声闷哼。 殷扬的眼中闪过诧异他没有料到这个和尚即便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害可仍凶悍得紧。若是旁人被他这般击打一条命当去了九成哪还有什么反击的力量? 可面前这个肥胖至极的异族僧人确似半分不怕仍欲逞凶的样子不得不让他惊奇于其体质之佳! 像他们这样专修过横练外功的人物一身筋骨皮肉最为坚韧但当被人破功以后却又相对身受重创变得比普通人还要虚弱。就在一柱香前他先后用点穴刺血、震击丹田的手法才得以暂时废除此人的一身硬功不想他精神竟不稍弱倒让他高看几分。 “你叫斯巴达?” 殷扬仍旧笑着问可脚下反却力度渐重。 斯巴达原待咬一咬牙坚持隐忍可刚一运力尽觉精力弥散全身上下提不起一丝力道立知自己功法被破当即被踩的冷汗连连。支撑不住终是痛“恩!”了一声。 “那么斯巴达大师……” 殷扬见彼此的交流有所进展便不再继续折磨对方笑着又问:“请问你是谁的手下?” 趟尸在地的斯巴达略一犹豫当见到殷扬目中一闪而逝的狞色时血迹满布的肥脸上一阵变化终于重重的吐出口气嘶哑道:“你可听过我密宗的铁衣法王?” 殷扬一怔反问:“你是指当朝过师?呵呵听说你一直以国师弟子自居?” 斯巴达道出师父的名头原想凭借师父的身份地位名气武功会让这位在他眼中实属绝世高手的人物有所忌惮哪里想到年轻人毫不在乎仅是哂笑而过倒是有些惊疑不定猜不准对头的来路。 “大哥这恶僧说话你可别轻易相信。”殷离一路上虽是追击围剿的一方但也多次受到此僧的狡诈相骗此时听他有拿元朝国师挡箭扯皮的意思立刻在一旁不忿插嘴。 殷扬闻言只是笑了一笑。其实以他如今的身手又哪会怕什么蒙古国师?再者原著里边也未提到过这个人物想必不过了了……别说是“银衣、铁衣”便是“金轮法王”他都不怕! “你说你是密宗子弟不是黑教的?”殷扬又笑又问。 斯巴达正对他猜疑不安见此人丝毫不惧怕自己师父的威名而每次问虽说脸上带笑但所问问题都是单刀直路循序渐进自己抬出国师来也不见他被吸引注意力心下微微胆寒小心答道:“不是……” 看了看殷扬斯巴达合了合自己说几句话后愈加生疼的干涩下巴嘶了口冷气有些囫囵的问道:“公子所问黑教可是七王爷府下的血刀门?” 七王爷?不是汝阳王? 殷扬心中一动不答反问:“你练的又是什么功夫?” 见仍未能牵引此子斯巴达人在敌手身不由己只好乖乖答道:“小僧练得是伏虎掷象功。” 殷立站在姐姐身旁看着大哥审讯当听到“小僧”二字再看这和尚肥肉满身的夸张体型忍不住轻笑一声。 斯巴达的脸皮既肥且厚对殷立的嘲笑全不放在心上继续恬不知耻的无视接道:“这位……公子可是觉得小僧的功夫不差?公子如果看得起小僧小僧愿将师门心法默写下来赠与公子品鉴。” 不知为何落在众人手里斯巴达总有种难言的不安全感。深觉危险的他一直老老实实答话不敢显出平日里的分毫狡诈皆是顾忌此人所至。这时候为求活命倒舍得爽气许愿。 只见殷扬有些喟叹地微笑一声轻轻言道: “伏虎掷象功?实在不怎么有趣……如若是龙象般若…姑且还够分量换你一命。否则今日的你便连本座的武厂监狱都没得资格进去留你又有何用……” 殷扬说着忽而慢条斯理地高抬贵手翻掌拍下…… 斯巴达听他语气凛然已是暗道不好也不管自己听到龙象般若功时的震惊只怕此人猛施辣手不禁慌忙叫道: “公、公子且慢!您若应允饶吾一命小僧这就告知你一个天大秘密!” o.171 惊天秘闻 秘密这种东西向来便有轻而易举地勾引起人类“好奇”因子的巨大能力。(本書轉載殷扬一掌拍下力到中途已然化为轻烟流水必杀的一招凶光乍闪下一刻趋于平淡无形。显然对于斯巴达的话语他也很是好奇。 “这位公子、少侠!你武功这般高法身份定不简单可知晓日前华山掌门联络其余五大派合围明教一事?” 见到眼前之人手下留情斯巴达唯恐略一拖延他心念再变惶恐之间急急地透露出自己的救命筹码。 殷扬的眉头果然一跳虽然隐蔽但也被这老奸巨猾的肥尸观在眼里大感自救有望的他口齿仍然有些不清的继续说道:“小僧所言之秘便与此事有关……” 说到一半斯巴达瞅了瞅围在一旁的殷离、张无忌等人小眼珠子转了一圈顿时止住不谈。 殷扬看得好笑立即明白了他的心思。 其实面对这个奇肥无比的巨大和尚他本来就没有二话不说立下杀手的意思。对于悲酥清风是否泄密一事亦是特别关心方才作势不过是想让这狡猾的番僧看明情势识清时务的手段罢了。 这时候听到他竟然提及己方并未想到的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一事虽说狐疑两者间的关系内心想听此言的**更是不可抑制。当下也不再无谓施压只是说道:“离儿、立儿你们先和无忌师兄弟散开。小心守住周围不要让任何人前来打扰!” 他口气不容置疑殷离、殷立姐弟虽为不能听到那个也很想听的秘密而感到有些闷闷不乐但也极听大哥的话当先往四周掠去。张无忌与宋青书对视一眼道句“此人甚为狡诈表哥小心。”也是同样向树林周边离去。 宋青书走时回望殷扬一眼同是乖乖的听命行事。 他的父亲宋远桥因为天鹰武当两派如今结为姻亲、交往甚密的缘故从不阻止他随着无忌与殷家子弟来往也未曾告诉过他天鹰教与西域明教的那层关系。是以宋青书明明听见斯巴达讲起此事倒也并未与目前转型策略相当成功的天鹰教扯上牵连。 仅是心下好奇确是丝毫不弱于其余三人。 而其余的三人或多或少总知晓些内中隐情却是理解殷扬作为的用意。 天鹰教与明教的关系近年来早已少有人知。一则自是因为天鹰教本身实力大增已成江南巨头称霸久矣比那龟缩西域、混乱不出的明教名气更加响亮熟悉此间者早不把两方看作一路。二则是由于两者间的龌龊由来所导致。 原本偌大的一个明教分崩解离恶名远扬…… 争教主不成的殷老魔自起炉灶独立一教…… 说起来本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两方面无论是怀着何种心理自然少有人主动提及。因此除去中原六大派各自领头的几名高辈人物清楚天鹰教的殷白眉从前曾是出身于魔教当中的四**王之一余下弟子皆是不知其事。只闻江南天鹰教声势最赫一家独大行事忽正忽邪却与中原大派武当以及其他诸如神拳门、巫山帮等中小门派相熟交好。 殷离姐弟俩略晓其中详情还好各自散开严加护持。义父谢逊、母亲殷素素的张无忌年纪大些不免多想。暗思大师伯最近似乎也像响应此事的态度问起爹爹来又是温吞吞的不置可否…… 就不知道表哥、舅舅、祖父那里究竟有何准备?是帮六大派攻打明教还是助明教抵挡六派? 胡思乱想下一时间竟也觉得烦恼非常。对明教中人一向颇存好感的他很是头痛心想:代表自己父母的武当派和天鹰教可不要为了此事产生什么分歧才好…… 殷扬不知张无忌正为自己的身世复杂而烦恼确也同样有着自己的苦恼。 眼前的斯巴达在江南四玉6续走后倒是老老实实的讲出些所谓的内部情报。虽然明显的言不尽实却已让“先知先觉”的殷扬听出个大概不禁眉头大皱。 殷扬没有料到六派明教一战竟还牵扯出了日暮西山的大元朝廷。 就在刚才他听见“七王府”、“血刀门”几字已是大感不妥。他虽从未盲目到认为现今的蒙古朝廷针对中原草莽的机构只有一汝阳王府但也同样没有想及那位圆真大师能量尽有这般庞大。 如原著中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先后兴风作浪败坏明教义名、冠以魔教之称接着投靠元人势力打压造反义士、中原大派的成老昆先生不愧为倚天第一阴谋家! 光明顶一役在中原六大派精英尽出同伐魔教以后汝阳王府趁虚而入拿下各派宗门本就是一条宛若一体的连环毒计。殷扬原还以为该因成昆运作能力极强所至现在听这斯巴达粗略诉说才知晓其中被其利用的蒙古当权者亦是出力甚宏。 “你方才是说华山掌门鲜于通是为元朝效命之人?” 殷扬沉吟良久终是再度出声确认。 “不错小僧虽说不属汝阳王府一脉但因身为国师弟子的缘故一些消息总还都晓得的。公子但有不信大可前去大都调查太常典簿鲜于枢应该与这鲜于通有些关联……就不知道这小子当初是怎么当上华山掌门的?” 斯巴达此时生怕自己的利用价值不够听到殷扬询问连忙恭谨答道。 殷扬又是一怔他知道鲜于枢其人乃是历史上有名的书法家、大诗人。听他此刻说得信誓旦旦一时倒也有些信了此僧言论。至于他是怎么当上华山掌门的殷扬倒也知道不过是阴了原本应该继承掌门之位的师兄一把…… 作为围攻光明顶事件的起人如果真像斯巴达所说这都是汝阳王府的幕后计策他确不能有所小觑。不论是老谋深算的老成还是心计过人的特穆尔小妞可都不是那么好摆平的人物。自己若想空借此次机会浑水摸鱼、壮大己身显然并不像原先所想的那般容易…… 望了眼地上说完秘密后静等处置的斯巴达即便是殷扬也有些钦佩其明智不该耍心机的时候此人爽快得很知道怎样才能保证自己的最大价值也是一种难得本事。倒也不想就此杀他稍微犹豫暂时决定让殷离四人将之送回天鹰山武厂交由公孙胜关押处置。这样一来也能不妨碍自己先行一步的西进路程。 不过同为异族沦落之人想必他亦会与身为同僚前辈的刚英相处愉快? 只可惜此僧肉身强横硬功了得确远非那种内功有成的珍稀俘虏吸无可吸……要不然以其表现出来的战力水平定能对殷零修炼的那门魔功助益不少! o.172 先执一子 汝阳王府一系列的阴险筹谋暗中布置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图谋中原武林貌似来势汹汹。小说文字版/|\()更新快/|\可在殷扬观来谨慎即可倒也不用太过忧惧。 双端相争敌明我暗总会要占上许多便宜。再者说对方的计划于殷扬而言尚谈不上了若指掌可也是大略的成竹在胸。接下去无非是单方面相机而动兵来将挡罢了。 多番筹备设局如今已到图穷匕现的时候即使以殷扬的克制也禁不住有些兴奋异常。别过押送肥尸、回归江南的殷离四人殷扬依旧悠闲的重履当年西游之路这日终于抵达青海边境的一处小镇。 此地交接西域某派必经之所。再过去就是莽莽狂沙融融雪山。 自诩先下一子已比别人快过几步的殷扬此番驻留该处却是为了等待。 根据情报所述六大门派里面华山派的人马最先启程目前也至青海境内。他所等的正是这批人马。 殷扬虽然一直孤人只影的独自行路可天鹰教密布各地的下属探子仍能轻松自如的联络指挥。他不像张无忌般踌躇不定确已知晓教内的援救计划实际上早已暗中启动。 殷天正念及旧情倾力帮助魔教。这事殷扬早在十几年前便有预料。而对明教并无多大感情更是暗恨当年父亲被排挤东走一事的殷野王自然极不情愿。只是父命难违他身为如今天鹰教中的实际掌舵者亦只得全力运筹。 而殷扬看得更远知道此役对于殷家、对于天鹰教来说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重要机遇。天鹰教此时势力迅猛可相应的也达到了某个极限。一味的埋头展壮大自身实力终究效率太慢。眼下分崩解离无人领袖的偌大明教在他眼里实不亚于一快香甜蛋糕若是下嘴太慢可就什么都吃不着了…… 对于殷天正欲倾全教之力相助光明顶解围殷扬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并且还或公或私的分析形势相劝己父目前终是有了眉目。按照他的计划此次援助无须动用天鹰教的外部八坛仅用内堂下的精锐弟子足矣。 见到这祖孙俩人的意见一致殷野王只能无奈认可。十余日前已带着他天微堂的主力武装分批赶往西域而来。 这批人手隐秘集中、苦训多年本是为了日后造反打仗所用战力之强纪律之严确实远寻常的江湖人士。就算比较明教下辖的五行旗众亦是不妨多让! 殷天正则亲往东海邀请韩氏夫妇同行。 殷扬看到这个消息一时间也无法判断当初的那位紫衫龙王现今是否仍肯为明教出力? 殷扬的母亲慕容婉儿当然坐镇后勤而殷天正的师弟李天垣需要分担殷氏父子揍后遗留下的浓重教务亦要提放蒙古人有何举措必定要留在中原周旋。 西域的地理位置毕竟离开中原太过遥远信息传递极为闭塞往往一来一去就要耗费近月时间。即便紫市堂新晋的银猿坛以及邻近巴蜀的白虎坛也因实力有限的关系实在起不到什么关键作用。 也就是说一旦正式进入到真正的西域范围内天鹰教的势力可说是完全一抹黑就连殷扬也不例外。 是以殷扬现在只好倚仗还能获得讯息的时候呆在青海。青海虽大但也仅有一个青海派较为出名而已确不用多虑有人作祟碍事。他既然已从斯巴达口中得知了华山掌门鲜于通的不妥自是不急着早早的赶赴西域。 倒不是说他想要一了百了把人给杀个清净。那样只会打草惊蛇可能还会提前牵引出汝阳王府的那群高手与其本身的想法可谓大异容易得不偿失。但见左右无事在其他五派汇聚以前先行见识下华山一派总能知己知彼没有坏处。 想那少林、武当、峨嵋、崆峒、昆仑五派他都全部见过。其中更和某些门派的好手斗过几场也自谈得上熟悉。可与位于陕西的华山派则是全然没有会过面的。客观来点来讲华山派亦是属于那种风格狠辣的西北门派只是它一直低调行事少有远出故而才让向来横行江南的天鹰教资料有限。 而大多数江湖中人也就只知道一位绰号“神机子”的鲜于通。至于门下那些诸如白观、薛子远等二代弟子确要没名气得多了…… 就在殷扬扼守去路暂居边缘小镇耐心等候他的目标同样正在慢慢赶路、不断接近。 此次六大派的围剿预案并非汇合一处同进同退反而好似等不及了似的分开行动六面合围直至光明主峰下才会聚沙成塔一鼓作气的直杀上山! 距离偏近的昆仑、华山两派按理说绝不肯这么快的大兴声势独自面对明教徒众。可不知为何一向谨慎理性的华山掌门鲜于通此次却一反常态大仁大义得紧竟然一挑选完合适弟子就立刻下令下山出没有一刻拖延。仅留下两位长老押后随行照顾后队自己则率领前部弟子一路飚进。 有识者猜测这是由于他身为本回六派共襄盛举的起者一番行事确是为了表明决心更为华山派鼓气增势。也有盲目者估摸他吃饱了撑太过激动主动找死…… 但只有有做出此项决定的鲜于通本人才清楚自己此举实有多么的无可奈何! 鲜于通眉目清秀俊雅潇洒外表上看起来不像是一派掌门反似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文士让人遇见第一眼心中先存下三分好感。 可凡事都自有正反两面就像他这幅六派掌门第一帅的不俗相貌亦同样有许多人风言诋毁说他是凭了这身皮囊才娶得前任华山掌门之女终获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 讲这话的人本意当然是出于嫉妒但就殷扬所知此言未必毫无道理。一个连同门师哥都能凶手杀害、以蛊虐之的走狗败类又有什么恶事他作不出来? 因为呼吁剿魔又兼足智多谋的缘故武功稀松平常的鲜于通当仁不让的成为了这次围攻明教的第一军师。以其鬼计多端的心性原是极为适合此职但他却怎么也高兴起来。 现在更是如此。 行在官道上的鲜于通此刻风霜满面皱着眉头。自从路过刚才的那个小镇开始他就一直有些心绪不宁。其实以他的心理素质以他曾作过的那些往事便是夜半鬼敲门也并不惧怕应当异常沉稳才对。 但是方才那个白衣男子纵马越众人时的回眸一望确是让他不由的心生胆寒。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子非常非常的危险。可……危险究竟在哪里呢? 如此一想鲜于通暗道自己一行数十人实在没有什么好怕的。 此时在他身后的是华山派经过选择的数十名精英弟子。这数十名弟子皆穿素色长衣臂环护腕腰间、背后俱是携带着长刀短剑白刃绰绰看起来非常利索。众人当中更有几名目光如电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外相更属了得“精英”两字当之无愧。 而在这气势最强的几名年轻人里有一人也正想着和鲜于通类似的问题: 公子怎会单人匹马出现在这儿? o.173 白菜风月 风朗与祁沙不同! 他并非什么孤儿也没有任何野心。()唯一与祁沙相同的除开性格淡漠比较相近以外便是同在公子手下效力。 作为公子手下“杀破狼”三人组中的一员早在许多年前他就被秘密派往陕西渭南的华阴县执行任务。而这所谓的任务实际上只是扮演一名地主家酷爱习武的顽皮少爷而已。 这对他而言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身为紫薇堂席谋士风不然的独子扮作一位纨绔子弟于其来说简直小菜一碟非何难事。可真正难的是如何在地主“父亲”的金钱运作下一如公子所愿地拜入到华山上面的那个门派中去? 不过风朗很快便觉得此事其实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般困难! 无外乎一句话: 武林高手也是需要吃饭的。 在未离开江南以前当公子与他说起这句话时风朗尚未领悟及其间真意。等到后来亲眼看着自己的财主新爹运用其本身的金钱攻势像扔垃圾一样的大把撒钱时他终于有些明了。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他现在的身份根正苗红世代祖居渭南乃是传宗百年的大富之家。而作为公子严格选拔出来的“无间行者”之一他的根骨资质以及对于武学的心智悟性很自然地都让收他为徒的那个师父事后极度庆幸自己的眼光独道常说捞了个宝贝! 他的师父在华山上的辈份极高甚至比如今的掌门人鲜于通还要高上不少是华山派中仅余的两位宿老之一普通门人连同鲜于通一向都是敬重有加。可在风朗看来自己的这个师父脑子却是有些秀逗。 秀逗这个字眼他本来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像无间行者一样都是从公子那里听过来的。 可自家师父的智商的确很值得质疑反正不是那种堪堪精明的人物不过倒也懂得藏拙常以那位跟他同时入门一起学艺矮矮胖胖看起来挺和蔼的师伯马是瞻。这一对师兄弟的感情很是要好其在师伯的帮助下小事上虽仍含糊但也从没触犯过什么大错。 有幸活到现在反倒成了华山门里武功最为高强的人物之一。 这是师父他的幸运现在也是风朗自己的幸运。 面对中原六派掌门之一的鲜于通他只须喊声“掌门师兄”即刻而不用像其他的弟子们那般唯唯诺诺施行大礼这使他感觉非常舒服。他曾听公子说过这种感觉叫做“优越感”! 所以对于带给他优越感的笨蛋师父风朗也一直敬重有加、悉心照顾倒让总拿自己师弟没办法的师伯大为赞叹总唠叨着自己也该收个这种徒弟养老。 风朗听了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好笑。 反正他觉得自己的任务应该完成得不错。他是个相当简单的人很少去想跟自己目前处境无关的事情也就是没有远虑这样活着倒是轻松愉快。可有时候风朗也会忍不住地去想同样执行任务的祁沙、包破二人……目下境况如何? 相比起出身孤儿的祁沙来他无疑与身世相似的包破更加熟络两家人的祖辈数百年来都是兄弟关系受此影响风朗和包破也显得格外亲近。但他们两人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祁沙才是三人中最强的一个。 或许是因为那时…他的年纪最大吧…… 曾经不肯服输的风朗曾经这样的自我解释过。他知道祁沙去了武当包破去了少林便如他来到华山一般。 公子总是未雨绸缪喜欢比别人先走一步。风朗也一直很钦佩公子。一是由于父亲风不然孜孜不倦的自幼教导二则是因为公子他的确拥有一种令人佩服的奇异魅力。所以他从不认为公子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便如现在这样! 走在一群年轻弟子当中的风朗双手环在胸前略显懒散地怀抱着自己用了十多年的那把宝刀看着前边面色阴沉的鲜于通心里头有些跃跃欲试。 他不喜欢这个复姓“鲜于”的家伙自从他踏上华山的那一刻起风朗就很不喜欢这个中年男人他觉得这个男人就像一条批着人皮的毒蛇!阴险却又狡诈的懂得伪装。 他的师父受他影响同样也不欣赏这个靠女人起家的华山掌门。而且风朗清楚大师伯虽然平时无从表达其实也跟他们师徒一样。但就算这样他们三人的反感情绪终究影响不到某些二代弟子的巧言献媚和跟风崇拜。 风朗徐徐前进目光斜瞅一眼某位仪容严整、行止恭谨的同门师侄。在他的身边还有个相伴而行湛湛自得的小白脸。收回眼光风朗的心下颇为不屑。这两个叫做岳肃、蔡子穆的讨厌家伙一肚子男盗女娼确学他们师父似的装得道貌岸然俱是些无耻败类伪君子! 和这帮家伙被人并列风朗的心里当然不痛快。 可就有些极度无聊的家伙要将他、蔡子穆、岳肃、以及那个白观并称为“风岳白蔡华山四秀。”让他一直暗恼不已。心里总想若这外号被包破那个混球听到恐怕定会说自己“风月白菜狗屁不通!” 想到许久未见的儿时好友风朗轻轻的微笑了一下但双手的摆放则已调整到了最易出手的位置。这些年来他本就不错的刀法现今更见犀利。家传的《波恶刀》以及华山的诸多武功练得都已不差。 否则光凭辈分一项他也挨不着四人中的为位置! 就在他小心戒备之际走在最前面的鲜于通豁然举手示意身后众弟子戒备止步。 风朗抬眼望去但见前边一块山石之旁栓着一匹毛色纯白的高头大马纤腰腿长甚是神骏!再往上看高约两丈有余的巨大岩石上负手站着一人。 此人一袭白袍霜染如雪袍裾随风轻扬让观者隐有飘飘欲仙之感。 他一怔之下方才认出该人便听掌门师兄的声音从前方清朗传来:“不才鲜于通敢问阁下是谁为何要挡我等去路?” 石上那人闻言先自不语只是微微侧头瞟了眼巨石旁边全无阻碍、空旷无人的宽阔官道似乎觉得对方的问题有些好笑地回道: “我叫殷扬。” o.174 名震西岳 “我叫殷扬。” 只是短短的四个字而已便让鲜于通原本彬彬有礼的儒雅从容为之一僵。而在他僵硬的一瞬间里就其连心脏的跳动都仿佛随着这句轻声曼语整整的停顿了一个节拍! 身后的一些弟子或许还不知道这个“殷扬”是谁可他鲜于通又怎会不知!? 鲜于通已记不清殷扬这个名字是在何时出现、并且进入到他的生活之内。只晓得这么些年来这个名字的每一次出现分量都要比上回更重一些。时值今日这份重量再也不能轻易忽视甚至已然远远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依照郡主的分析此人的能量实在不是一个区区的华山派即能对抗! 对于郡主的判断一向坚决信任的鲜于通看到刚才殷扬瞟向官道时的眼光已知其意艰难的吞咽下口水为自己的倒霉而默哀片刻。 “咳殷公子可是在等什么人么?” 问句出口让鲜于通不禁惊讶于自己嗓音的干涩。但他此刻既然站正在众人的最前方虽然极不情愿可也只有硬着头皮问道。 “恩是在等人。” 居高临下的殷扬状似很好交流的点了下头回答得语气随意又像是不愿多说。 “现在总算是等到了。” 听到第一句鲜于通的脸上本来喜意一现一厢情愿的差点认为这只是自己的一个误会而已。可听到后一句时才知道对方还在耍弄自己。他并不了解殷扬“堵截”自己等人的深意可料想起来总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自己的两个身份中无论哪一个似乎都跟眼前的这人呈敌对关系一时间只好再次出声出言试探: “呃听闻殷公子所言想必就是在等候在下了。只是不知殷公子您有何见教?” 殷扬先是轻轻一笑接着轻轻一动轻轻一跃后轻轻的从巨石落到地上在鲜于通如临大敌的强笑表情中轻轻说道:“谁说我在等你?阁下的自我感觉未必太过良好了罢?本座专程至此不过是想跟华山派说明一件事罢了!” 看到他施展轻功宛如鹅毛般慢慢飘下鲜于通身后的一众弟子俱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均知能让掌门如此重视的人物果然不同凡响。有几个经常下山跑动的诸如薛公远者听到“殷扬”的名字再看清“殷扬”的模样最终联想到那个“殷扬”的传言心中早已震撼凛然。 在这点上殷扬和鲜于通都犯了有些错误。 虽然殷扬他已隐没数载近年来少有声张。但是当初的那些兴风作浪总还有人不能忘怀。殷扬这个名字就算是几年后的现在也远不如两人所想象的那般名不见经传。 最起码薛公远清楚这位酷爱身着白衣的殷扬如果真是那个“魔手殷扬”的话鲜于通这个华山掌门在他的面前确实也算不上什么人物的。口气傲点实属正常。想到这里感到有些不安的他悄悄的后退几步试图用周围师兄弟的身体掩护住自己的身子。 这个情况被那自从殷扬现身以后就开始有意识的观察起周边弟子的风朗正巧捕捉在目。正yu冷笑的他忽然察觉有一道目光停留在自身脸上猛然回头一双灼灼有神的眸子映入眼帘。 白观! 风朗微微冷哼一声重又收回视线。 在这个华山派里若说还有他看不大透的人物这位当年的断水剑之子便算其中之一。 派中每四年一度的同门大比他一共经历过两次次次都是排名第一。岳、蔡等人心怀嫉妒却也自知比他不过从不敢妄加挑衅。可对这个沉默寡言、与门内弟子格格不入的白观给他的感觉确又有些古怪。 风朗好斗白观厌战。 他们总共就打过两次每一次的胜利风朗总认为极不爽快他一直认为此子隐藏了真正实力!是何原因风朗没空去想但像这种明显放水的行径他却是深恶痛绝。 他受殷扬的影响终究太大常常也有想过什么时候等到正式翻脸总要与之来场两者择一的生**对决。到时候倒要看看他再敢如何保留!是以他对此人的感观很差甚至直接表达在了脸上。 白观则处处遮掩一再忍让于旁人看来就有些懦弱了。他的门内地位不高若无掌门出于当年的同门之谊对他们孤儿寡母向是照顾有加白观也没可能捞到华山四大杰出青年的名号。 就在风朗白观目光对视的同时某些妄尊自大、又恰巧见识肤浅没听说过殷扬名头的华山弟子看到这人的回答这般嚣张已是忍不住反唇相讥。 其中一人更是浑不知**的拔剑在手跳到眉头紧皱的鲜于通身旁道句:“此人尽敢对师父出言不逊弟子愿代师父出手教训一二!” 他得鲜于通看重已久不轻不重的请示一句未等答应就已经高高跳起以一种看似大无畏的饱满精神猛朝伫立当场正有些愕然的白衣人攻去。鲜于通仍在思考殷扬方才所说的“不在等你”和“跟华山说明一事”究竟有何深意。心虚之下竟然没有来得及阻止蔡子穆独自上前。 对面的殷扬这回可真有些愕然了。心道;自己不欺负别人也就算了尽还真有人敢于主动送上门来求**?就不知这个全然不懂规矩的猴子到底是从哪里跳出来的? 这个疑问下一刻便有了答复。 “华山蔡子峰暂替恩师收拾你这狂徒!”真正的狂徒高高跃起冲上临空很有气势的挺剑喝道。 蔡子峰这次的行动相当迅就连一直都跟他同进同退的岳肃反应都也比他慢上半拍。不甘落后的岳肃身形一动也来到鲜于通身边先是看了看师父极其难看的僵硬脸色心头忽寒突然想到或许这也并非什么美差? 他与师弟蔡子峰分别继承了师父的谦和严谨与风流潇洒但他清楚在这些表面的**质底下他的武功也只比蔡子峰高出一点而已。 转过头望着不远处的白衣男子那张几乎和自己一般年经的英俊脸庞他一时竟无法相信此人远自己的这个事实…… 世界上总会有一些愚蠢之士做着极度愚蠢之事却仍洋洋自得的继续愚蠢。 而在殷扬看来这个蔡子峰除了姓名比较耳熟弹跳比较良好以外实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材。望向人在半空身形难以变化的华山派年轻剑客殷扬足足有十几种方式可以一击毙敌致其**命。 可是最后他并没有选择任何**的方式结束这位无知无畏的华山弟子生命。概因为他此次前来并非是为了杀人…… 蔡子峰十分侥幸的躲过一劫当他仗剑直击毫无花巧地刺向笑容不变的对手时他豁然现自己的剑与那张笑脸之间突兀地出现了两根手指。两根正自紧紧夹住他剑尖顶端的食、中二指。 他的弹跳是好可毕竟还不能飞。 当蔡子峰尴尬落地一连阵锲而不舍的使劲抽剑终究徒劳无功以后他那颗年轻而躁动的心脏仿佛瞬间冰凉。 再度回望那张笑容依旧的俊脸蔡子峰似乎明白了什么…… o.175 力劈华山 蔡子峰的心境已是一片冰凉可他的脸皮却又热得烫! 目前的不利处境终于使得这位头脑热的年轻人依稀意识到某些曾被自己忽略掉的紧要事情。脑子逐渐清醒的同时他也渐渐地开始明白眼下的自己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极欠考虑的愚蠢攻击。 人类往往如此等到木已成舟才现世事艰难并非自己想当然的那般顺畅。 此时此地对上这名叫作“殷扬”的白衣人他那双依旧淡然的笑意眼眸蔡子峰尽有些心力交瘁的懦弱感觉也真正明白了何谓“骑虎难下”。 就当他恢复智商打算果断弃剑、后纵撤退的瞬间一直笑脸相迎的殷扬终于将他的笑容缓缓收敛只待下一刻露出伪装后的狰狞獠牙。对面的蔡子峰只觉得眼前一花手心一疼对方止住剑锋去势的一双手指仿佛轻轻的向右转拧蔡子峰的手掌一下子就被突旋起来的剑柄猛然弹开再也把持不住。 蔡子峰心头一跳握起已被剑把擦伤蜕皮的受创右手左手毫不犹豫的立刻横封挡在胸前动作倒也机警得很可惜终究还是慢了一些。对方只用两根手指操控的长剑剑柄不等他的防护动作做完早已重重地倒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一阵骨骼塌陷的闷裂声中一条血线高抛飞扬先前来势汹汹的蔡子峰痛嘶着喷血飞回度比他来时还要快上几分。 眼见蔡子峰一边喷血一边朝着鲜于通撞去。站在师父身旁的岳肃略一犹豫在掌门面前争宠的念头终又占了上风迫不及待的迈开大步挡在鲜于通身前再是一声沉喝伸手向那飞袭来的可怜师弟接去。 他为人沉稳早就想到这下看似师兄弟间的友爱扶助恐怕也并不那么好受。在伸出掌时却已谨慎的沉腰坐马定住个虚桩才敢与飞至面前的蔡子峰身体真正接触。 方一触及岳肃便已暗叫不妙不料对方状似轻松的随意一击力道真能有这般**。感觉自己的两只手有些吃不住力岳肃暗自骇然的退后半步脸上紫气一闪才将蔡子峰的冲势勉强缓下。 扶好蔡子峰的岳肃向自己的师弟望去正见他面如金纸胸口明显下瘪直到现在口中仍自停不住的连咳鲜血。当真吓了一跳心道好在没有抢先出手要不然也会变成这番模样。只怕这次以后蔡师弟便要在四大弟子里不幸除名…… 岳肃正庆幸自己没有乱抢风头反受其罪。他的师父鲜于通确也料不到他的那些心思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急切抢上几步面带歉意的朝殷扬拱手言道:“不才先谢过公子手下留情绕过子峰一命。方才小徒鲁莽冲动原是多有得罪还请殷公子不要介怀。” 殷扬脱手一抖将长剑甩上空中待落下时正巧钉在他的身侧地面望向鲜于通的眼光反而很是玩味。 他听鲜于通这人口口声声的为徒弟请自己见谅却半点不提蔡子峰被他击伤之事言语中可算是示弱到了极点根本就不像是一派掌门的正常作风。换个人来就算明面上不说暗地里也应该为自己亲手教训对方门人的举动而感到愤怒非常才对…… 殷扬隐约的觉得这个初次见面的鲜于通貌似听说过他甚至还有些怕他。从其一味服软的言辞中可以听出鲜于通的忍让绝不是什么儒雅谦和反倒像生怕自己动用武力的样子……只是不知他惧怕自己的原因又是何在? 殷扬暗暗沉吟口中却道:“门下不肖本就是常有之事。本座只愿鲜于掌门的调教水平以后能够有所进展。否则随便教出个弟子来就被本座废去一个岂非大大浪费了华山的人才?” 鲜于通看到殷扬又笑脸上更显不自在起来。若非华山派的两位长老目前远在后方他也未必会如此谨小慎微的恐惧殷扬!哪怕动作语言都不敢有一丝触怒对方的可能。 可他不去激怒总会有其他人忍不下去。方才才因殷扬的身手震住的几名低辈弟子至今未有识清眼色。一个没有眼力价的二代弟子见着殷扬出手伤人嚣焰不改后更是仗着自己处在众人当中即刻大胆叫道:“我们掌门想要如何又怎是你着小……” 他话未说完身体豁然一震接着无声无息的仰天倒下。 原本站在此位附近的几人心下不禁愕然推开个圈才见这人的身上无伤无血仅在脑门正中的位置上镶嵌了一快石子。 事情相当明了人的脑袋上显然长不出石头…… 这下别说是这帮低辈弟子就连鲜于通本人都也惊悚不已。就在刚才他本yu回身呵斥那名弟子住嘴却见殷扬长袖一抖一物横飞紧跟着那人倒下一切俱在电光火石间突然生没有半刻停顿征兆。 凛然这魔手殷扬果然名不虚传动缀杀人面不改色简直是正正宗宗的魔头。一直以为对方口气虽冲但是还算好说话的鲜于通嘴角抽搐不止。见状倒有些自我安慰的错觉认为蔡子峰能活下命来倒似殷扬卖给他几分薄面? “鲜于掌门还请管束好贵派弟子的嘴巴。” 听着殷扬仍旧嚣张的话语对面的华山门徒摄于他随手杀人的功夫魄力竟无人一人敢再多嘴造次触他霉头。直眼睛瞅向自家掌门的背影上去。 蔡子峰刚才受创还可以说不懂规矩自作自受而殷扬明显留手未有选择赶尽杀绝即便他的师父都要向人赔礼自然没有人多说什么。可现下实实在在的**了个华山弟子他们都想知道鲜于通会如何反映。 一片沉默过后鲜于通的身体愈加僵硬他已感受到来自身后的各种目光将他背脊注视得隐隐热。 再又默然半晌鲜于通终于再度出声异常苦涩的说道:“殷公……哎不怪阁下是那个小子胆大妄为、咎由自取……方才阁下曾说专门候此yu要告知我华山派某事不知……” 不知为何听到鲜于通没有选择立即开战那些本来观望他身影眼神的主人好像皆是松了口气。其中特殊者不外乎白观冷淡风朗冷笑而已。 殷扬看了看日头呛的一声毫无征兆的拔起身侧长剑。鲜于通瞳孔一缩背在身后持握折扇的右手蓦然一紧整个身体一并崩张起来。 “鲜于通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座时间有限废话就不用再多说了。今天专候在此只为告诉尔等一件小事!” 殷扬抡臂横劈一把雪亮长剑被他使得仿佛大刀阔斧猛斩在身前地面划出一道长约近丈、盈寸有余的深刻线条。长剑刻完倏忽折断被他信手抛至一边嘴上一边续道: “有些路我走得你走不得!为了尔等的小命着想当不要跨过此线!不然的话……” 殷扬一字一句音量渐大站在他对过方向的华山众人皆觉耳鼓阵痛心烦气躁难以忍受如岳肃等较杰出者已猜知对方正用无上内功对己方众人施以音攻秘术一时咬紧牙关激运内力苦苦相抗。 但听殷扬忽地一顿眼望众人身前、老脸更白的鲜于通处。鲜于通看到对方扫视过来眼中精光爆闪威势逼人至极双目一涩似被刺痛震惊中直听三个字魔音钻耳般轰轰传来: “……杀、无、赦!” 殷扬语气森寒冷冷说完转过身去再不理会众人。来到石下径自牵过那匹雪白骏马干脆的饶石上路催骑疾行没有一点的耽搁拖沓。 只留下华山派的一众人等依然呆望着那条刻于地上的深刻横线。 楞楞怔怔许久无声…… o.176 画地为牢 一线相隔仿佛阴阳两界。 整个华山派以鲜于通为皆是眉头紧皱踌躇不前。 还有相当部分的华山子弟甚至第一次地产生动摇怀疑起此行的目的是否正确? 这些兴致冲冲、大都怀有一战成名想法的二代弟子们在见识过殷扬的强势以后本来那些想当然的出名念头都似当头被浇一桶凉水彻底恹掉“冷静”得相当迅。本就有着大好前途的他们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这么白送**命。 其实让众人心生恐惧的并不单单只是那条笔直的**线。那位煞星说走就走并不回头早已骑马远遁自不会真为一句戏言就特地的回马杀到屠净“越线之人”。所谓的“杀无赦”之意更多的是一种震慑。 但是他所表达出来的那种态度才是真正的重点所在! 显然称霸江南已近十年的天鹰一教已然摆明了自家态度:是要力挺魔教!而那位殷老魔也并未有忘记当初阳顶天在时的兄弟情谊。这意味着六大派此次的行动将要同时面对一西北、一东南的两大教派原本“围攻”的优势荡然削减…… “各弟子原地休整。” 作为本次围剿起人的鲜于通本来就是身不由己。就算他心知不妥想要立马掉头走人、撤回华山继续舒舒服服地当他的一派掌门可也没有这个胆子和魄力违背他幕后支持者的意思。于是沉吟良久后他终于再次开口沉声令道: “等……本派两位长老赶到我华山派再往前进!” 鲜于通不容置疑的吩咐说完阴沉着脸当先走到道路一边休息。依旧负在背后的右手五指渐渐用力把那手中的折扇攥得极紧。 道不同步相为谋?有些路我走得你走不得!? 心里有鬼的鲜于通暗自凛然察觉殷扬的言语中恐怕大有深意…… 而那位被他认为大有深意的主人此刻正自悠闲的沿着官道一路促驾急驰催马不停半点没有以方才生的事情为意。此人眉目英挺墨白衣正是刚刚面对华山一派弹指立威的魔手殷扬。 殷扬特意守候在那儿等待华山派等一行本非为了什么“告诉一事”只是想在不破坏原先计划的前提下抢先见见鲜于通一面罢了。如今能够杀人立威兼且提醒风朗注意更还玩了出“画地为牢”亦算他顺带为之的额外收获。 明教与天鹰教间关系实属匪浅。 殷天正、李天垣师兄弟本身就是当年的明教高层。倒是天鹰教下的最先四坛情况各有不同。 青龙坛主乃是教主老友、桃花岛主程光之子程嘲风朱雀坛主则由天山派常姓后人担任玄武坛主是殷天正白手起家时收用的忠心下属白龟寿唯有坐镇巴蜀的白虎坛主高山王曾经是为殷天正担任护教法王时的左膀右臂也正因如此才让他在靠近西域的地方设坛立香。 自此可知殷天正从未放弃过自己与明教的那层关系。只是由于当年自以为十拿九稳、顺理成章的争教主不成才一直的愤愤不平。 眼下明教遭遇六路强敌相当于自身的老单位被人无耻围殴。殷天正当然觉得责任在身不可袖手旁观。而且殷家的天鹰一教在天才孙子的意见下近年来大为昌盛此番远赴西域、施以救援多少也有点炫耀的成分。 想当年阳顶天阳教主突然失踪任他们如何寻找都没有半分线索有人提议重选教主殷天正有感蛇无头不行自是慨然相硬当先赞同。而在当初有能力、也与声望争夺教主之位的明教高层无外乎了了数人。 其中谢逊无意教主原属最冷静旁观的一个。却因不幸家事骤然狂大兴屠戮一路追杀授业恩师成昆于江湖中撩起一阵腥风血雨。那段黑暗历史人尽皆知不但让“杀人者浑元霹雳手成昆!”一句遍布血案现场响彻整个江湖更让中原武林对于势大明教的种种不满一次**悉数爆。 从此往后原来的明教就转变成了“魔教”。一些教中的真正败类或者偏激高手的行为全被拿出来说事儿、描述成令人敌视的邪魔行径饱受所谓的正道人士所恶…… 另外光明右使暗受情伤一心想要追迹查明阳教主的行踪远走西方至此再无音讯。这么一来其手下的雷电二门确是便宜了当年**情嚣张的光明左使杨逍一下子使他的势力为之爆增远其他竞争者。 但是他势力既烈却因与五散人交好的老四韦一笑向来不和。两人同为心高气傲之辈打过几场架后最终一拍两散俱因不想同教相残而失去教主资格。 如此说来四法王中年龄最大武功最强的殷天正原是最有机会成为教主。可那时候的殷天正也远非什么良善之徒高傲处比之杨韦两人只有更强。除了教主阳顶天外一向都是目中无人不把其余诸众放在眼里和教中基柱五行旗的关系最为不睦五行旗从中阻挠自然不会让他顺利当上教主…… 于是偌大的天下第一教派就这么逐渐走向落寞混乱。 现今中原各地大多数的起义志士都具有明教背景却不能统筹化一协同作战。这样各自为阵下直给元朝大帅汝阳王逐个击破没有一个成得了气候此种起因正是因为数十年前的那次自毁元气的明教教主之争导致! 八年前殷天正凭借慕容世家的《参合气诀》突破自我《六辨御气诀》的功法桎梏达到神而明之的流境界。功力修为早不比一成二老三渡为差以殷扬同修《乾坤大挪移》的推断就连几十年前堪堪达到第五层的阳顶天也已没差多少了。 若言目前的魔教之中还能够有谁与之并肩相论可说一个都无! 鹰王白眉老爪弥坚! 也正因如此早已不管教务多年的殷天正才会重新出山一言作决。并且威风凛凛地喊出“两教一家!”的响亮口号足见其心中振奋不减壮年。 每想及此殷扬同样心怀激荡。 广阔的西域之地目前隐有成为巨大斗场的炽热趋势。殷扬先前一剑劈划威吓华山众人的同时何尝也不是自断去路以铭心志yu在此地成就一番作为的激进决心? 挥鞭更急策马如飞奔行不止一路向西…… 他的心中确已誓道: 明教纵便有千般不妥万种恶名以他殷扬之力也要一肩扛起力挽狂澜! 区区正道六派阻力…… 一夫可当也! o.177 青翼 殷扬纵马奔驰白日行路夜晚歇宿距离上次吓唬华山派时已经过去十天之久。 粗略想来正道六派里的地理较近者想必也已进入西域。 他这一路上与上次护送纪晓芙母女所走的途径大不相同。所经之处既有莽莽平野也有高山雪原。又行了整整四天这日午后终于来到了一片巨大沙漠。 大漠无边地下的积雪早已消融入目处尽是黄沙遍布。 行了没一会儿工夫就现马匹行走不便。殷扬只得原路返回、退出沙漠。赶至附近集镇置换了一匹具有当地特色、惯走沙路的驼马带步顺便也采购了一些食物、清水之类的补给物资以备无患。 这种驼马度缓慢和他原有的那匹白色骏马相比无论是卖相还是脚力完全都不在一个概念上。可是殷扬入乡随俗也只得暂时**地购买了一匹眼神很特别、神情很哀怨的白色驼马。 当殷扬本人看到这匹白马的第一刻起就给它取了一个响亮而又幸运的名字: 神兽**。 这一日殷扬无奈的徐徐赶路欣赏西域风情。正走之间忽听得一阵马蹄声自东方传来。单身只影孤单6行好久都没碰到活人的殷扬精神立刻一振扬起马鞭催促懒洋洋的坐骑不许偷懒直往蹄声方向驾去。 越是靠近蹄声越响显是大批行人。 殷扬心中一动策马转向一个大沙丘后下马住缰隐身伏下。 不多久一队人马便在他的注视之下出现在遥遥远方。 这批马队约莫六、七十人的规模俱是马行甚急。盯住打前一人殷扬目力极佳随着内力凝聚终能勉强看清楚此人外貌不禁就是一惊。原来这人竟是八年之前曾在黄鹤楼头与他有过一信之约、一面之缘的峨嵋掌门灭绝师太! 峨嵋派名烁蜀山离这西域本属就近。对于他们提早赶到殷扬虽不说早有预料但也有了起码的心理准备。却不想自己可以这般巧合的碰到此派。 十几日来殷扬本yu打算在六大派正式攻打明教以前先行找到明教高层。可惜由于他路况不熟就连小猫都没有碰上两只。今天看到峨嵋派大举而来自是心下兴奋暗道多个路标办事总能方便不少。 峨嵋派匆匆赶路当然不会注意这些沙漠里面经常出现的大小沙丘。 等到峨嵋派的人马急驰而过殷扬牵着**转出沙丘看了看沙地上留下的足迹蹄印望着远方轻笑一下手掌支撑自己的神兽坐骑纵跃而上。殷扬勒马神兽扬蹄就此随着峨嵋派的**后面紧追而去。 殷扬想到灭绝老尼那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又与邪魔歪道势不两立峨嵋派此次选来西域的一众弟子必定也是派中英萃武艺精强就不知那个小妞是否也在其中? 殷扬紧跟峨嵋缀行近三个时辰等到金乌西坠天色终究暗淡无光。 前边的峨嵋也已开始搭扎帐篷准备休息。西域的夜晚寒冷异常气温下降奇快但以殷扬一身天下个位数水平的卓内功确也半点不怕。 打定主意跟踪峨嵋派继续西进的殷扬相当自觉地找了处靠近峨嵋营地的背风沙丘驻留休整。继而动作熟练地从****上的包裹里面取出个人休息用的棉布睡袋铺于地上。 这些天来他一个人呆在野外生存技能早已大大提高各方面的细节也是多加主意。只是略微有些不爽峨嵋派弟子可以正大光明的埋锅造饭他却只能眼睁睁的观望过瘾嘴里啃着腌肉腊肠垫下肚子。这种有比较的艰苦境况让对生活质量一向要求很高的殷扬有些不太满意。 峨嵋派和殷扬相对休息到了二更时分忽听得玎玲、玎玲的驼铃声响似有一头骆驼从遥远的地方正在奔来。 大漠风沙夜晚总算寂静这声音实在有够异常。 殷扬本已睡着听到铃铛响亮确是在第一时间内觉醒过来。钻出睡袋穿上外衣已能听见一丘之隔离他不远处的峨嵋营地里也像是一齐惊醒。 殷扬侧耳聆听这才现铃音古怪。 那驼铃之声本从西南方位响起但片刻后却是从南向北响到了西北方向。随即便又转而趋东一刻不停铃声竟在东北方出现。如此忽东忽西行同鬼魅。峨嵋派的众人早已相顾愕然均想:不论那骆驼的脚程如何迅决不能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而听声音却又绝非数人分处四方先后振铃作怪…… 被人打断睡眠的殷扬先是眉头一皱颇觉着恼。转瞬间想到一人一事这才重新舒展开来眼神中略有猜测。果听过了一会驼铃声又自响起从近而远越响越轻。陡然之间东南方铃声忽然大振竟似那骆驼象飞鸟般的飞了过去! 峨嵋派诸人先前从未来过大漠听到这铃声如此怪异人人都是暗暗惊惧面露慌乱。唯有与其比邻露营的殷大公子好似想到了什么正于小丘后方不慌不忙的微微而笑。 这时候峨嵋那边的灭绝师太终已朗声言道:“是何方高人便请现身相见这般装神弄鬼成何体统?” 话音远远的震荡出去声量朗朗宛如天地皆闻! 沙丘之后原本面带微笑的殷扬面色僵然一紧心间实是忍不住大为震撼。从刚才灭绝的传声之中强如他者明显可以听出灭绝老尼透露出的内力水准竟似不在自己之下。 这个情况实在是令他有些骇然! 普天之下有幸进入一流境界的特级高手据他所知只有老牌的一成二老三渡六人。新晋突破的也仅仅是他殷家祖孙俩人罢了。可从何时开始这个灭绝竟也有了进至天下十强的实力!? 但听灭绝说了这句话后远方的铃声便此断绝而止似乎铃声的主人也已知道她的厉害不敢再故弄玄虚。 第二日起来峨嵋派与殷扬一前一后继续赶路。 白天平安无事到得晚上二更时分驼铃声又作忽远忽近忽东忽西打扰峨嵋众人安歇。一会儿轻一会儿响有时似乎是那骆驼怒驰而至但蓦地里却又悄然而去吵得人人头昏脑胀。 正当灭绝师太又再准备斥责时这一回驼铃确不等她喝止便已乖乖的自动停止。自此以后灭绝再不理会大手一挥命令众弟子躺下睡倒不用再严加戒备。 如此峨嵋派不再去理会铃声古怪。这铃声响了一阵虽然花样百出可峨嵋众人不加理睬大概自己也觉得无趣突然间在正北方向大响数下就此寂然无声状似灭绝师太用这“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法子颇具灵效扳回了一成。 终于能够好好睡觉的峨嵋弟子只道这铃声怪异必是魔教中的高手所为用来扰人心神。便连灭绝这等大高手也是不以为意打定主意不再受对方疲敌之策的干扰。 附近众人独有殷扬一人知晓这般搅得峨嵋众人束手无策六神不安的人物恐怕只有那么一个。 莽莽漠夜殷扬伫立月下白衣胜雪纤尘不染。遥视远方双目微微眯起哪里恍惚似有一抹青翼倏忽闪过不见踪影! 傲然一笑殷扬的眼中精光闪烁口中自言自语般地轻声问道: 你我之间…… 谁更快呢?! o.178 蝠王 次晨众人收拾衣毯起身欲行。 在**盛阳衰现象极其严重的峨嵋派里两名很没地位的打杂男弟子突然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 原来他们身旁正有一人躺着呼呼大睡迟迟不肯起床。这人从头到脚都用一块厚厚的大毯子裹住不露出半点身体屁股翘得老高鼾声大作睡姿极度不雅。 周围的峨嵋弟子们先是觉得好笑下一刻随即惊觉暗道昨晚各人并未轮班守夜竟还真的有可以不知不觉的混入进来? 八年过去灭绝师太如今何等神功便是风吹草动花飞叶落到得近处也逃不过她的耳目。昨夜她命众弟子安心就寝自己确已暗自防范。按道理说本应无人能够悄无声息的潜进营地才对。可这人群中突兀多出来的一人却更是有真无假! 各人又惊又怒早有两名女弟子手持长剑走到那人身旁喝道:“是谁弄什么鬼?” 那人似乎耳聋不闻仍自呼呼打鼾不理不睬。一名胆子大点的年轻男弟子伸出长剑挑起毯子。正见毯子底下赫然是位身披青条子白色长袍的陌生男子伏在沙里睡得正酣。 静虚心知此人胆敢如此作为定然大有来头走上一步戒备说道:“阁下是谁?来此何事?” 那人鼾声不绝鼻音呼噜呼噜只有更响简直便如打雷一般做作之极。静虚见这人如此无礼心下不由的大为恼怒挥动拂尘刷的一下便朝那人高高翘起的显著**部打去。 猛听呼的一声静虚师太手中的那柄拂尘不知为何竟尔笔直的朝向空中飞去高度直达十余丈引得众人不自禁的抬头观望。 远处听到喧哗正在赶过来的灭绝师太见到这幕当即叫道:“静虚留神!” 话声甫落只见那名身穿青条袍子的古怪男子已在数丈之外正自飞步疾奔。而那峨嵋派的二弟子静虚确已被他横抱于双臂之中。静玄和另外一名年长女弟子苏梦清各挺兵刃提气追赶。 不想那人身法奇快简直匪夷所思眼见万万追赶不上。 灭绝终于赶至一声清啸手执倚天宝剑随后追去。峨嵋掌门的身手果真与众不同瞬息间已然轻松越过自己的两个徒弟。青光闪处倚天瞬间出鞘挺剑面向那人背上刺出。 那人奔得快极这一剑只差尺许就已落空没能刺中。 远方俯身沙丘的殷扬捕捉此景反却眉头一皱。 但见那人行如奔马虽然抱着静虚但是奔行奇丝毫不逊于身后挺剑追刺的灭绝师太。要知道横抱一人不止是平添百斤重量更加影响到急运动时的平衡稳定**! 这个青条白衣男子貌似有意炫耀功力竟不远走就这么绕着一众峨嵋弟子急兜圈子。殷扬早已知晓灭绝师太近年来武功大增早已不是八年前的那个灭绝。可此人险险趋前并未有特意加逃遁亦能让灭绝师太连刺数剑始终刺之不及…… 这份度实已到了耸人听闻的地步。 显然峨嵋掌门人的轻功并非很差以峨嵋山创派祖师郭襄的家学渊源再加上灭绝本身的功力进展甚至可以说天下拔尖。 相比较言更能突出男子的身法了得! 不过按照殷扬根据昨夜铃声的估计预算直到现在为止那名古怪男子恐怕仍未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否则绝不会只有这点成绩。 殷扬揣测之间只听啪的一响。抬眼远望却是方才静虚被人扔上高空的拂尘此时才落下地来。 殷扬不禁凛然静玄和苏梦清二人也同时停下脚步在场的各人凝神屏息望着数十丈外那两大高手的前后追逐多少都有了点紧张之感。殷扬眼角扫过峨嵋一群弟子闲暇一瞥正巧瞟到那个纤丽身影…… 沙漠之中双方仍在急奔飞跑脚下尘沙竟不飞扬。 峨嵋众弟子去了慌乱静下心来只见静虚被那人擒住以后便似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全无挣扎无不暗自心惊。 几个功夫高点的有心上前拦截但想以师父的威名**情怎能自己拾夺不下却要自己的门人弟子从旁相助?这以众欺寡的名声传了出去岂不要被江湖上的好汉凭白耻笑?(一路看小说网,众人提心吊胆想到灭绝的脾气却是谁也不敢上前只盼师父奔快一步一剑便刺入那个怪客的后心或者主动示下才好。 片刻之间那人和灭绝师太已经连绕三个大圈。眼见灭绝师太每次仅需多跨一步剑尖即可伤敌背脊但总就差了这么一步。那人虽然起步在先灭绝师太自后追赶可是那人手中还多抱着一人时间已过挺久。 这番轻功较量看似打成平手。峨嵋派得众弟子心知肚明无论如何也是师父输了一筹。 待两人锲而不舍的奔到第四个圈子时那人突然回身双手送出将静虚朝着灭绝师太迎头掷来。 灭绝师太直觉狂风扑面这一掷之力势不可挡当然不可小觑。连忙气凝双足稳稳站定又再保险的使了个“千斤坠”功夫才将静虚的身体轻轻按住。 青袍客一等抛出静虚立马哈哈长笑说道:“六大门派围剿光明顶?只怕还没这么容易罢!” 说着继而向北疾驰。 初时他和灭绝师太追逐脚下点尘不惊。这时候却又故意踢得**沙乱飞。一路向北沙尘滚滚声势威猛已极便宛如一条数十丈长的硕大**龙登时将他的背影完全掩盖。 峨嵋众弟子涌向师父身旁只见灭绝师太脸色铁青一语不。 苏梦清看了一眼忽然失声惊呼:“静虚师姐……” 但见静虚脸色如同**蜡皮肤**的喉头靠后位置上面有一个明显伤口原来早已气绝。伤口上血肉模糊鲜血淋淋唯有齿痕宛然如新。看样子竟是给那个怪人活活咬死。一些年轻的女弟子们都吓得大哭起来。 灭绝师太闻声皱眉怒然大喝:“哭什么?” 几女听了迫于恩师威严立止哭声。可那种恐惧始终难以消散。 静玄眼含悲愤躬身问道:“师父这个妖人是谁?咱们定当牢记在心好为师妹报仇!” 灭绝师太目视远方遥遥看了那条仍在大兜圈子、貌似**的**龙一眼冷冷的道:“此人吸人颈血残忍狠毒定是魔教四王之一的‘青翼蝠王’!早便听说他的轻功天下无双。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远胜于我……” 灭绝身遭大变仍自不动声色镇定如恒并还自愧不如地当众赞扬敌人确是一派宗匠风范可偏有不识相的蠢人自找麻烦。 丁敏君恨恨的道:“那个吸血恶魔!他便不敢和师父过手动招一味奔逃又算得了什么英雄?”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突然间拍的一响打了她一个嘴巴怒道:“师父没追上他没能救得静虚之命便算是他胜了!胜负之数天下共知难道英雄好汉是自封的么?” 丁敏君半边脸颊登时红肿吓得躬身请罪:“师父教训得是徒儿知错了。” 她马屁没有拍成反倒白挨一记巴掌成为灭绝泄火气的替罪羔羊只好自认倒霉的腹诽道:你奈何不了人家丢了脸面这口恶气却来出在我的头上。算我倒霉! 丁敏君正自暗暗怄气双眼斜视间竟又现一条**龙自一座沙丘后头席卷而出连忙喊道:“师父你看那儿!” 灭绝望去正见一条更为巨大的沙龙横里窜起正从侧后方向狠狠杀出猛朝那条疑似“青翼蝠王”之人所舞出的**龙腰间噬咬过去。气势凶恶就算在他们自远观来也同样的有些心惊肉跳。 霍然之间两条隐于“龙身”内部的主使者几乎同时纵声长笑。哈哈哈哈……声震九霄从大漠之上阵阵传出远近皆闻。那笑声中显然都有了比试之意。 目送双龙越跑越远慢慢消失在**沙尽头灭绝抿了抿嘴最终咬出两字: “好快……” o.179 韦哥 时值正午赤日当头虽在隆冬亦觉炎热。 苍天之下**沙之上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笔直急窜度快得吓人! 前头一个身着青条袍子双足点沙每一步的距离都有丈许之远长袖飒飒实如踏沙飘行。后面一人一袭雪白长衣急奔之下仍自点尘不惊在这满目**的沙漠里头显得格外惹眼。 两者间的距离不过二十一丈。 前边那人想要甩开后者后面那人又想追逐前者一时间就此僵持…… 望着前方那个巴掌大小的朦胧青影当先散去“沙龙”、节约功力输出的殷扬心情甚觉畅快。原本我行我素的韦哥现下终肯学他的法子把其身周用以掩盖身形的尘沙去除显然已经意识到短时间内必定甩他不开有了持久战的打算。 殷扬身法迅捷更兼神行百变若真长力竞赛身怀逆天神功的他自然稳**胜券。只是对方既已勾起了他的好斗**又怎能去占别人心法瑕疵的空子? 打定主意一争胜负。殷扬的双腿猛然爆出一股蓬勃巨力。飞砂走石的暴破声里整个人喷**而出度一下子倍增起来。 如果先前的他还是子弹级别这时候显已转变成为炮弹**! 几乎刹那之间殷扬就将彼此的差距拉近到十丈长短。 原本优哉游哉暗想脱敌对策的韦一笑听到身后动静奔不减的回头一瞧现那个难缠的小子竟是毫无道理的猛窜一截迅接近自己即便是他也难免吓一小跳。足底加劲并无殷扬般声势煊赫身子却如离弦之箭激**而出。 后方的殷扬只见那青色人影恍惚一闪人又到了十五丈外! 他深知自己的优势乃是瞬间的爆极强。方才提气相追确已用出他八成内力。哪想这人竟也这般了得随随便便的加一把劲又再把自己轻松抛后。 见得此状求胜之心愈加浓郁殷扬仗着自己血气方刚爆力道十足整个人已然与沙面倾斜成角双腿踩沙如飞一刻不停锲而不舍地保持住自身目前的疾行状态。 殷扬新晋流本就内力深厚轻功了得体内真气流转下尽是远出自己预料的越奔越快。说也奇怪殷扬直觉脚下毫不疲累积蓄数年的九阳神功一经催平时积攒的一点一滴九阳真气缓缓的挥出来越是使力越是精神奕奕。 不一会儿的功夫度就已提到了平常练习时的极限水平。纵行**沙犹如旋风卷过比之同样境界的灭绝师太不知快了多少。 只可惜他的对手快得更加厉害也更加离谱! 曾被殷扬误认为“快**”的韦哥今天竞技状态极佳一直坚挺到现在不说更是度不减的左兜右绕时转时弯跑动方向变得很不消停。之前殷扬猛然加眼见与其接近数丈可到现在为止反而受到韦哥的变向影响慢慢的变成十余丈、二十余丈、三十余丈…… 眼看前方的青影越来越小极尽所能、坚持高的殷扬几乎平贴地面双手更是收于身体两侧好似猎豹般勇猛精进。全身上下的肌肉组织无论大小这一刻仿佛全部释放出存储能量。本来的旋风再变飓风狂风过境般地风驰电掣终于后劲一起重又将两人的距离恢复到二十丈内。 韦哥一马当先怒极反笑见着此人始终能和自己追逐疾奔至此半步也没落后心下早已暗自惊异。原来还只是想考较一下这个少年的脚力而已可到现在实已动了真怒。 想他纵横西域三十六路寒冰绵掌少遇敌手。就算有一、两个比他略强点的轻功也远远比不上他向来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被人缀着跑了这么老远都还甩脱不掉的家伙? 事到如今他倒是暗道自己想得周全要不然岂非大大的失了面子? 殷扬倾尽全力吊住韦哥心下确已涌起大大的叹服。 这位青翼蝠王果真天赋异禀!以他甘冒奇险得来的一身轻功今日之前从未有遇过相应对手。哪怕早知道蝠王天下无双强如张三丰者也要自愧不如可总以为自己身具九阳神功又有神行百变作为参考管他蝙王蝠王还不是手到擒来? 今天韦哥先与峨嵋灭绝周旋良久又被他横里杀出占回些许便宜可是追到现在自己确实全力施为却还不能肯定此人是否也已极而出? 这般长跑下去他既能坚持不落赢面依旧很大。只要拼到韦哥“耐力”不济想要噬人补血就算他不战而胜。但这确非殷扬所要的结果。 殷扬身形变缓正欲开口招呼让那韦哥停下说话。正见韦哥同样度一顿拐个弧线还以为是他内力失调、后继无力的样子。谁知他一横一折沙堆破败间竟从沙里抓出个被捆女人。 两人这下度同时变慢一拍又如默契一般同扬提。未慢一步的殷扬隐能望见前面的韦哥似正低头吸血。 还真是个东方血族…… 殷扬苦笑一声心里对于此人的评价又高一分。心道这人看似艺高胆大行事怪异。可实际上确也是心智奇高之辈。以他被韦哥一路带着跑的路线来看韦哥必定清楚自己的功法**是以早在这里以备无患的埋留下个补给“血奴”。 自己还以为任凭韦哥轻功再强度再快跟他拼斗气长终究比不大过哪里晓得人家早有暗手准备。 他这边一个劲的感叹韦哥韦哥那头却也在赞他了得。 饱饮一顿感觉经脉中的寒冰真气经受热血相激终又重新平息下去。韦哥对那跟在自己屁股后头不即不离直到此时依然能与自己并驾齐驱的白衣小子也是佩服的可以。殷扬不明白他有否用尽全力他自己却知道已然使出浑身解数还是不能甩掉对方。 两者之竟然打成平手…… 烈日之下风沙偶起像他们这样全奔跑便是武林高手又谈何容易?奔到此时两人各逞己能总不能越对方、越自己。这时候早已口干唇燥全身汗如雨下。 将“天下无双”的牌子挂在身上好几十年的骄傲韦哥突然现这个天下其实有人不比自己稍差自个儿只能算是“天下有双”…… 而白衣飘飘纤尘不染的殷大帅哥这时也被擦得风霜满面沙粒满身…… 未分胜负下两人俱都起了脾气不去管那各自的“正事”、“血食”蛮牛般的跑路不停。 便在两大快男纠结于彼此持久力的长短之时忽然听得几下极度尖锐的海螺声自远方阵阵传来。有些失去理智的殷扬侧耳听到响声身体瞬间改倾为倒双足猛顿分臂振袖整个人近乎强制**的停下冲势。 尘土飞扬沙砾碎裂直直又向前方划了大概三丈殷扬才能勉强止住身形。重新站直身体的他不理前方仍旧埋头狠跑的韦哥笑声转看往声方向。 刚才那阵号角正是天鹰教用来预警的特殊讯号! o.180 一笑 东北角上十余里外一道**焰冲天升起。 殷扬幸得丐帮力助来西域前早就调查清楚这次六大派远赴西域围剿明教为了隐蔽行动采取分进合击的方略议定用六色火箭以作联络讯号这种**焰火箭正是崆峒派的信号。 殷扬见到烟柱立马微调方向疾朝火箭升起之处奔去。 甫一接近但听得厮杀之声大作声音越来越是惨厉。不时还传来一、两声临死前的惨烈呼叫。待他驰到临近足尖急点纵然一跃高高跳上一座沙堆高丘不禁大吃一惊。 入目景象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修罗现场。双方各有数百人亲身参战一刻不停的你屠我杀。烈日照耀之下刀光剑影人人均在舍死忘生的恶斗不休。 殷扬这一生中争斗十来年杀戮无数次可也从未见过像这般惊心动魄的乱战场面。只见高丘底下的广大沙谷中刀剑飞舞血肉横溅情景惨不忍睹。即便是普通人真正的大型会战亦不如武林人士的相对屠戮来得壮观刺激。 足可以见两方人马目前已是何种的势不两立! 殷扬略一凝神自高临下一观战局从场中各方的衣饰上看出明教一方现有锐金、洪水、烈火三旗而正道一路则为崆峒华山昆仑三派。除开这六系人马在他正对面的另一头遥远沙丘上还有黑压压的三队人马行列整齐每队均有一百余人。 此时下边战况正酣仍是势均力敌的平衡局面倘若这三个百人队伍能够投入战斗想必崆峒、华山、昆仑三派势要立受大败。只是不知如何这三队人始终按兵不动。 运功于目殷扬眯眼注视不由的又是一阵愕然。他刚现原来那数百方阵的领头人物竟是自己的老爹。 他早知老爹不满明教已久认定当年殷天正就是被教内高手排挤出教这才远走江南创立出如今的天鹰一脉。其中更与五行旗最为不睦曾经受到五旗的阻扰力度也最大。 而且殷野王向来认为除去历史悠久、难以比拟这区区明教又哪有自家的天鹰教厉害? 是以此次听奉殷天正之命远来西域救援他实在有些不情不愿。 可知此根底的殷扬确实未曾料到自己这位脾气桀骜的高傲老爹竟会在此紧要关头乱耍大牌…… 他这边正自苦恼却听一声炸响一队人马忽从西北角上杀到。原本便已如火如荼的战势瞬间如同火上浇油呈一边倒的趋势急崩溃。这股相当有力的生力军竟是殷扬痛舍草泥马后刚刚一别的峨嵋队伍! 这一多百号新人突然杀到确已瞅准了战力最强的锐金旗众。灭绝师太杀在最前宛如一柄利剑所向无敌当者披靡…… 暗叫一声糟糕微微苦笑以后目光下意识地横扫了一遍这个沙谷地型殷扬的双眼霍然一亮。至此方知殷野王看似置身事外并没参战实已暗下布置早有计划。又看了一眼沙谷的东方位置安下心来的殷扬长啸一声苍鹰扑击般俯冲半空滑翔而下…… 灭绝师太一人当先威不可当长剑挥动嘴上喝道:“今日大开杀戒除灭妖邪。尔等都不用留手!” 一众弟子诺声相影紧随其后不断冲击正与老对手昆仑派对阵的锐金一旗。 昆仑派何太冲、班淑娴夫妇领着过百门徒对抗锐金一旗本就颇占优势现下加上峨嵋派的一百人夹击冲刺声势更是大盛。 灭绝师太剑法凌厉凶狠绝伦没有一名明教教众可以挡她三剑。但见她高大的身形在人丛之中穿**来去往来无忌东一刺西一劈仅瞬息间便有十来名教众丧生在她剑下。 原本厮杀正忙的锐金旗掌旗使庄铮见状不妙。当机立断手挺狼牙棒抢上迎敌才将辣手快剑的灭绝师太堪堪扛住。 十余招一晃而过灭绝师太施展峨嵋剑法越打越快竭力抢攻。但庄铮身位一旗正使亦是武艺甚精不同于凡。一时间两个**子同样勇猛的凶人尽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时候身为箭头的灭绝被挡在她身后的峨嵋弟子攻势牵连受挫只好停下冲势与昆仑派弟子和于一处共同拒敌。锐金旗下不乏高手但也敌不过峨嵋、昆仑的两派联手顷刻间处于下风变得死伤惨重。 庄铮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砰砰砰砰的四记大棒直将灭绝师太砸得向后狠退两步。跟着又加一棒劈头盖脸的压将下来。灭绝师太长剑斜走在狼牙棒上轻轻一点本欲使一招“顺水推舟”好把他的沉重棒势以巧带开。 哪知这锐金庄铮即使在高手如云的明教当中亦是非同小可的一号人物。五行旗的大佬级强者若要放在江湖上面也可算得一流高手更兼他天生臂力奇大内功外功俱臻上乘当然极不好惹。 这根一百二十二斤重的硕长狼牙棒子猛敲下来还不等灭绝的细薄长剑使用巧劲庄铮早已大喝一声一股子刚猛臂力反弹震去直听拍的脆响灭绝师太的手中长剑即以断为三截残兵。 灭绝师太兵刃断折手臂酸麻暗道这莽汉好生厉害当真蛮力无穷。确不退开闪避而是反手抽出背上负着的倚天宝剑。唰的一声寒芒吞吐电闪星飞一招中正无巧的“铁锁横江“顺推送上。 见自己震断了老尼兵器正欲兴奋上前、敲得过瘾的庄铮猛觉手上一轻狼牙棒上生满尖利铁齿的部棒头已被倚天剑从中剖开面前一凉正对上削铁如泥好似切斩豆腐的倚天锋芒。 眼看锐金旗的掌旗使便要一剑丧命就连庄铮本人都自认吾命休矣。一条模糊的白影终于冲到了他的十丈范围以内。 “嗖!嗖!----” 两声破空炸响灭绝面上一寒一边抽身猛退一边横剑身前。虚斩直掠又听擦擦两响即见两点银星接连地撞到倚天剑锋二分为四。 那四物落在地上灭绝只瞧得一眼便已脸色大变。原来刚才打扰自己杀敌的厉害暗器竟是二两碎银! 再抬眼望弹出暗器的那个白衣男子早已身化残影飞至昆仑派中。 一路飙去一路人仰马翻刀剑崩离任凭灭绝的内力修为凝神望去可就是看不清此人真容。只知道这人是位男子行进度之快更是远今早遇上的青翼蝠王。一时骇然不已不清楚魔教何时又多了这等高手! 难道是那声名不显的光明右使……又或者当年教主之争失败远走海外、恶迹不著的紫衫龙王? 灭绝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自明单论轻功自己与这人实可谓天差地别。而且此人暗器忒也了得**出之时竟能惊得自己匆忙后退……她乃一代宗师虽然被高手逼退倒也没意气用事更无非要追上去比比看的冲动念头。 庄铮前刻捡回一条**命却被急退中的灭绝师太拖剑斩于**前当场受了重创无力再战。早有红了眼的锐金教众大声呼叫着把他扶回本阵。本来追随在灭绝身后想要拣便宜捡漏的静玄、丁敏君二人抵不住锐金教徒不顾**命的拼命狠斗最终未能留下重伤淋漓的锐金旗使只好杀几个低辈教徒撒以忿气。 到得此时昆仑峨嵋已经联成一线接连围杀深受困境的锐金一旗。 副旗使吴劲草虽有几分勇力可终究回天乏术眼见锐金旗快被完全包围就近洪水旗中有人叫道:“庄旗使身受重伤锐金、烈火两旗退走唐旗使有令!由我洪水旗断后!” 烈火旗闻听号令阵前干脆的旗号一变应命朝西退却。但锐金旗的众人与昆仑两派愈斗愈狠胶着一起暂且僵持退得极其艰难。 正在这时原本一路杀去全无踪影的那个白衣人影单枪匹马的又再杀回。 长笑声中白影瞻之在左忽之在右肉眼视线根本无法捕捉。看他样子竟欲已一己之力拦截峨嵋两派的合力追杀。昆仑派的弟子们又是可怜的一阵兵器乱舞叮叮作响。更有几人倒霉被那白影抓钩拍飞**倒栽……确实要比方才灭绝师太的一剑伤人还要来得恐怖太多。 两派弟子被他一个人纵横冲突终于分散开来让那锐金旗得以与早已脱困在外围的洪水旗合成一气共同扬起金、黑双旗有条不紊的脱离战场。 洪水旗中的一人声如巨雷高声叫道:“锐金旗洪水旗谢过阁下!” 锐金旗也是轰然响应。 本来与烈火、洪水两旗缠斗的华山、崆峒两派目见敌人声势震天虽败不乱阵容严整断后者更有二十多人手持金光闪闪的奇异圆筒不知有何古怪便也不敢冒险逼迫追击。 峨嵋派的灭绝师太先前见那白影逞凶好几次想半道追击可终比不过此人度每回只追出几步便被其远远甩开顿时气得脸色铁青闷头冷哼不止。 白影快绝一笑而过! 便算在场人士俱属各派高手都没有一个能够看得清此人面目。这个白影正是才跟韦哥斗完上半场的殷扬是也。 他与韦一笑你追我逃玩了整个上午虽已力疲气促但他本身的轻功身法深受跑路达人的青翼蝠王启渐已悟得其中三味。目前能够将身形晃动得仿佛幻影一是快二是运动多变三是出手伤人毫无停顿无人可挡他一招两式所至…… 缺了任何一项都不可能有如此威势。 他这身轻功看得灭绝、何太冲等人头皮麻有心围追堵截却似无从拦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左冲右突又次纵声一笑飞上正东方向的三百人阵地。 原本缓缓撤退不肯就此远走的明教三旗亲眼见到此人轻松突围离开险境进出叱咤似入无人之境都是既松口气又感大为钦佩。此时此刻无论正邪双方脑中俱想此人轻功至高恐怕已晋无双境界! 见他纵往天鹰教的方向又不禁有些起疑暗道这般强者难道亦是天鹰教的高手? 从另外一头横穿沙谷抵达此地的殷扬高高纵起重重落地终是从先前和韦一笑时的竞技状态中逐渐的缓过神来。 按照九阳真经的法门调息感觉自身丹田之中暖意烘烘活泼泼地真气流动顷刻间遍于四肢百骸原先由于极耗损而显得有些气喘的呼吸频率也一下子变的舒缓下来…… “我道是谁这般嚣张!?原来竟是你这小子。哈哈哈哈……几年不见还真吓了老子一跳!” o.181 三笑 “我道是谁这般嚣张!?原来竟是你这小子。哈哈哈哈……几年不见还真吓了老子一跳!” 众人忽听一句男声传来此人声音犹如针尖一般钻入各人耳中。正在沙谷低处仰望这边的四派门人各各觉得极不舒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东北角上一个白衫男子手摇折扇穿过人丛走将过来。行路时脚下尘沙不起有若平镜便如水面飘浮一般。这人一身白袍左衣襟上绣着一只神态凶猛的黑色老鹰双翅展开。 众人一看便知他是天鹰教里的高层人物。又想到天鹰教众的法服和明教类似同为白袍。只是魔教教袍上绣着一缕红色火焰天鹰教则绣一头黑鹰罢了。有心者不禁暗自凛然想到这两教关系果然匪浅。 这人刚才说话确是对着那名神秘白影所言。 众人一时**不着头脑暗想这个毫不客气自称“老子”的人物难道与那白影还是敌对关系不成?不过两人相识已是可见一斑。 灭绝师太早就堵了一腔怨气见状喝道:“你又是谁?” 白影站在高处又是背对众人自然看不清此人表情。而那天鹰教的白袍人确对白影笑了一笑这才转过头来朝那灭绝回道:“尊驾便是上灭下绝的峨嵋掌门人么?在下姓殷草字野王。” 他这“殷野王”三字一经出口旁观众人登时齐起了哄。殷野王的名声这二十年来在江湖上着实响亮武林中人多说他武功奇高与他父亲白眉鹰王殷天正实已差不了多少。 灭绝师太见这人气度不凡外貌不过四旬年纪但一双眼睛犹如冷电睥睨间精光四**气势慑人又听他刚才魔音钻耳显然功力高倒也不敢小觑了他。 更何况即使远在西蜀平时也颇听到他的名头。她虽功力大增分毫不惧强敌可今日一连见到韦一笑、白影两大轻功高人又同在两人身上接连受挫气势终究磨平许多当下只冷冷道:“原来是天鹰教的天微堂主!好好的江南水乡不待又怎地跑到这塞外西域受苦?” 殷扬继续调息。 殷野王接着调戏:“早闻师太功力不差剑法不俗我此次远来西域倒是很想领教一番的不知师太意下如何?” 他话说得颇不客气言下之意似乎全没将灭绝师太放在眼里。 灭绝师太向来自负这时也并不动怒点了点头沉声言道:“殷野王!老尼武功平平可也保证不教你失望便是!” 武功平平? 背对灭绝的殷扬听得不由苦笑。 他与殷野王三年未见刚才重逢虽不多言可从彼此眼神中也都看出欣喜之意。通过书信他自然晓得合修参合气诀的殷野王近年来内力又强不少已然进至一流境界。若那灭绝师太还是原著中的相同实力两者之间倒能斗上一斗。 可现在他既知灭绝修炼九**有成就不怎么看好自己老爹的胜率了…… 殷野王哈哈笑道:“好一个灭绝师太!哈哈可惜有的人确要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说完立时飘身而退穿过人丛高声令道: “现身!” 突然之间他这一面的沙丘周围霍地涌出无数人头。每个人身前都支有一块盾牌各持强弓一排排的利箭对准下方众人。原来天鹰教教众早在沙下挖掘地道慢慢地将各派众人团团包围。 先前正邪两道激烈火拼若非全神灌注就要失掉小命即便有些许有识之士也只防备一旁的天鹰教突施袭击。哪料得他们明面上信誓旦旦的大举列阵暗自里竟乘沙土松软暗中挖掘地道冷不防地就占尽周遭的有利地形。 这么一来人人脸上均自变色眼见利箭上的箭头在日光下出暗蓝光芒显然喂有剧毒。只消殷野王一声令下各派除却武功精湛、防御较强的部分人外其余的只怕都要**命难保。 在场四派当中论到资望年岁现以灭绝师太是为众人之长各人一齐望向她或突或走准备听她号令。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唐洋代另外两旗谢过殷堂主援手!” 原来殿后的洪水旗中见到形势逆转豁然扬声谢道显已领了天鹰教的情义。 殷野王**情偏激看不顺眼的冷言相对看顺眼的一切好说。刚才见到三旗人马有血**、讲义气论实力也都非泛泛之辈不动声色间心里早就起了结交之意这时也笑声畅道:“家父曾道明教天鹰本属一家!此战原是我天鹰教应当做的唐旗使太过客气啦。” “好!不愧是老鹰王!”那唐洋内力不弱一边指挥撤离(手机^阅读)一边仍能老远对答:“只是四派实力仍强殷堂主不若等我巨木旗、厚土旗人受赶到再一并对敌?” 三旗教众如今损伤惨重唐洋深知四派极不好惹各宗门人的平均实力都要比旗下普通子弟来得强些是以预备休整再战。 灭绝师太的**子最是执拗不过眼见情势恶劣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耳听殷野王、唐洋两人相互对答好似已不把正道中人当成盆菜立时大为恼怒。 众人看她宝剑一挑气得抖一幅想要硬碰硬的强悍架势旁边的昆仑何太冲以及崆峒关能连忙劝她顾全大体不要让四派弟子在天鹰教的毒箭下伤亡惨重于光明顶前拼个两败俱伤 众掌门一同相劝灭绝略略止怒冷哼一声虽想倘若就此作罢那便是向天鹰教屈服的奇耻大辱可也不愿除魔未捷身先死…… 她终是一代宗师气量过人最终采纳建议与其他三派相继而退撤往对方包围不到的相反方向。撤退途中一边目视天鹰教的整齐箭阵一边朝着西北方向缓缓转移。 殷野王似乎已听取那唐洋的意见又似清楚对付常人极为犀利的长弓利箭对于高来高去的武林人士效果终究有限。当即哈哈大笑着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灭绝师太明哲保身不愧为当世高人。下次再见定要领教一下的。” 说完光棍地喝令:“撤去弓箭!送四派侠士走人!” 众教徒陡然间翻翻滚滚的退了开去一排盾牌一排弓箭排列得极是整齐。殷野王的天微堂一向是以兵法部勒教众进退攻拒之际颇具阵法看得留意者微微吃惊。 灭绝师太被逼无奈自觉面上无光再想找那神秘白影算账却是不知所踪料想必已躲到了鹰教阵中。 当下狠狠的向着对方大阵瞪了一眼朗声道:“殷野王后会有期!” 殷野王亦命属下同朝三旗所在位置退去一边拱手说道:“后会有期!” 灭绝师太左手一挥不再言语领了众弟子反向离去。昆仑、华山、崆峒三派尽皆跟随而去。 双方大战平息渐渐靠近明教三旗的天鹰教阵营当中殷氏父子相视一笑正自亲情叙旧。 聊不多久殷扬双目一瞥但见远方天际的**沙之中突地钻出一个小小的青袍人影。那人离得极远即便殷扬的眼力也只依稀看清那是一位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单手抓住一人后领观其衣饰应是崆峒弟子。 察觉有人望来那名青袍男子遥遥三笑便抱着手中那人疾驰逝去。 “那是……” 殷野王现殷扬异状也是凝神注视但他功力逊于殷扬自是看不清楚。心中刚刚想起一明教高手便听身旁衣襟带风一条白影早已猛窜出去脱离了天鹰教阵正是之前与他言笑相谈的天才儿子。 殷扬瞅准方向狂飙猛进忽然被甩的殷野王只听到一句“老爹你先走我去办点事。”便已身形杳然。 “嘶----” 殷野王倒吸一口冷气有些被吓到的说道: “这小子好快的身法……” o.182 五散 黄沙万里皓月当空。 青翼蝠王韦一笑嘴滴鲜血神情阴森不断纵声长笑。向前疾驰的同时随手就把抱着的一个崆峒弟子朝旁一扔。 他名叫“一笑”可笑声却是连绵不绝何止百笑千笑? 下午时分见那轻功高分毫不下自己的白衣少年一现他立马足狂奔猛冲过来韦一笑心里非但不恼反而隐隐产生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 似他这等轻功已是长年不遇可并肩者当真有些高手寂寞。而这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厉害小子却能将他逼至极限怎能不令他大喜若狂?若非眼下正处我教生死存亡之际不得有片刻耽搁以他的脾气定要与此人分出个高低上下不可! 这一次韦一笑不再选择大兜圈子更又占了先行起步的便宜殷扬跟他身后径向西南方向点纵飘行前后相隔共差百丈以上自不像白天有预谋的那次吊得轻松容易。 好在韦一笑轻功虽佳手上抱一人后不影响其进身度已是大大的本事总不能做到踏沙无痕那么夸张。殷扬一路追踪前者残留于沙层上边的潜淡足迹倒也足以坚持不被甩开。 须知这茫茫大漠风沙阵阵矮丘密布若真差上百丈距离几乎难有追及可能。也就只有殷扬、韦一笑此等轻功达人或有五成可能不丢目标。 此时正处静夜之中殷扬忽闻前方笑声不禁精神大振认准方位奋起直追。 不过十息时差他便已在“道”旁见到那具孤零零的崆峒派尸体原本兴奋十足的脸色立时一变。 他想“用”去这个累赘以后韦一笑不但暂压制住体内的真气浮动度更能再提半截。他这一路行来两者间的差距始终未有缩减短短十息时间对他们来说确宛如天堑一般不可轻易逾越…… 此回韦一笑又再出现显然也是听到了那阵海螺声响。他虽不通天鹰教联络信号的内中含义可看见崆峒派放出的黄箭烟柱也能大概的判断出方向所在。见到明教三旗无碍并不现身相见而是偷抓了个崆峒弟子就欲走人也正符合这位韦蝠王的一贯秉**。 殷扬深知机不可失当然毫不犹豫的全启动可不想这韦一笑应变果决早抓了一头肉猪充作血粮倒让预备不足的殷扬有些措手不及。这般境况正如两人初次相见殷扬早有预料而韦一笑则并无心理准备一样。 殷扬心里微急借着月光明显看出沙上足迹越是往前越是逐渐转淡。耳中也早不闻那韦一笑的个**笑声猜知这位韦蝠王可能不想再这么玩耍下去而欲将他彻底甩开。 说来好笑两人的度俱属一时之绝。殷扬单凭九阳神功便可占到长力优势可韦一笑也不好惹自从见过他的度耐力竟也能作到防范于未来用他独有的功能**饮料扳回一成心思确实有够厉害…… 奔到半夜锲而不舍的殷扬眼见月在中天时已不早。如今留在沙地上的印记几乎消除连他自己都产生了放弃追逐的想法。要不是殷扬早已打定主意紧随此人身后说不定苦追不得早已停下。 就在他暗自叫苦长叹倒霉的时候一个轻微至极的落地脚步声忽然从他的身后左侧响起。以其六识敏锐方圆十丈范围不论飞花落叶皆能察觉清楚这脚步声虽算细微可也瞒不过他的耳目。 对于自己的判断从来深信不疑的殷扬心头忽然一动立刻想起了韦一笑的一个朋友……擦的一声当机立断的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背后果真有三道足迹! 其中两道近乎淡不可见自是韦一笑与自己的足印。而后那道尽管也不太深但比起殷韦两人终究差了许多。不过奇怪的是这道脚印才几丈远更是中途绕到了一个沙丘后头。 殷扬微微一笑就这么伫立当场侧耳聆听起来。 明月高悬万籁俱寂。 殷扬静立月下沙上一动不动。直过半晌终才面对前方空地纵声笑道:“阁下的隐身术练得倒也高明!若非在下一时走神再加上听力灵敏恐怕还真难现阁下踪迹。” 前方的沙上黑色影子一闪一人从那不远处的矮丘后面缓缓的转出身来说道:“你这小子的追踪技巧真够厉害难怪那只老蝙蝠要我帮他。” 追踪技巧? 这人貌似不知我的轻功就算比起韦一笑来也都丝毫不差……这么说他错以为自己能够现他全是依靠技巧之便? 恍惚之间殷扬似是想到什么立刻变色惊想:难道除开自己的步印另外的两排印迹俱都有假?或是眼前这人弄鬼不成?不对自己和韦一笑的度常人难及谁又有本事前后两边跑的能耐搅局? 那么便是此人来晚一步或者早就等在这里附近并且刚刚赶到、没跟自己几步才对……按照韦一笑表现出来的小心慎密他应该是为韦一笑提供后续饮料来的罢?而且韦一笑并未与自己真正交手会不会是让这人特地候此拦截可能出现、甩之不掉的追杀强敌? 而且今天一路追逐韦一笑逃的都是这个方向……难道说是他们早就约好在这儿?恩这倒是大有可能…… 殷扬脑中思索眼光越加亮但听那人笑道:“你半夜三更的狂奔乱跑不去睡觉又在这瞎逛做甚?” 殷扬已有定计只道:“追人。” 那人仍在沙丘旁边的阴影之中问:“追谁?” 殷扬向前几步笑道:“追一只蝙蝠。” 那人受老朋友之托一直在此接应听到动静这才赶来。夜色暗淡又是闻声追赶是以并未看清楚殷扬之。虽然他仍诧异于殷扬能够迅地现自己但此时也依旧站在原处不慌不忙的劝慰道:“蝙蝠飞得这么快你又哪里追得上?” 那人好似看了地上沙印一眼摇头道:“你这样追下去就算追到明天天亮也是无用功。还不如早早的回去睡觉为好。我看你这少年功夫大概不错可不想你转眼之间就变成一具给人吸干鲜血的凄惨僵尸。你听我劝走走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殷扬走近几步已能看见那人是个胖乎乎的矮个和尚身后似还背着个硕大布袋。心下再无怀疑暗道一句:天助我也! 却听他说道“鲜血、僵尸”几字时身后布袋微一晃动一声闷叫传来。那和尚反掌一拍又无声息但听他连声畅笑:“刚才跟你说话你却不肯相信现在说得恐怖怎么又肯信了?” 殷扬听那声音似觉得有些熟悉当下眼色一疑止步问道:“你是个和尚?” 那和尚转过头来反问:“何以见得?” 殷扬站定好笑着道:“因为你是一个光头的男人。” 那和尚道:“嘿照你的说法莫不是光头的男人都是和尚?”和尚说着说着呵呵一笑忽似想到了什么接着恍然大悟道:“也对也对光头的女人那叫尼姑。你这小子倒也有趣。” 殷扬也觉他很有趣又问:“敢问大师尊号。” 那和尚道:“说不得。” 殷扬眼珠一转:“为何说不得。” 胖和尚见他追问似乎有点不耐烦:“说不得便是说不得你老问我名字你又叫得什么好名字了?” 殷扬笑道:“我的名字么……现在也说不得。至于以后……那就要再说了。” “有趣!有趣!”胖和尚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形象上有些类似笑佛米勒“我说不得你也说不得实在有趣……” 他再笑一阵缓下劲来又问:“现在你还追不追了?” 殷扬站在彼此都觉得比较安全的位置看了一眼对方饱鼓鼓的硕大背袋心里猜测其中是否装着替韦一笑准备的活物嘴上回道:“大师便如黑夜里的萤火虫永远都是那么的闪亮夺目!如今现身说法又已指点迷津小辈又怎会不识好歹?我这就走。” 说着殷扬往后徐退几步到得三丈开外才自转身走人度不慢但也仅仅是普通的二流高手水准。 等他走后矮胖和尚走出暗处瞧着他离去的方向摇头叹道:“嘿嘿有趣够小心!真不知是何派培养的少年年纪轻轻的竟也有这般了得想我明教这么些年来你争我斗得……哎……” 托一托身后宝袋和尚表情再次振奋:“恩还是先去与他们汇合吧。” 说着便向西南方向纵去。他身形微胖身后又自背负重物度竟然不受什么影响显然轻功不俗也常干此类事情。 待这和尚离开此地失去踪影沙丘旁边白影乍闪一人如鬼魅般悄然显现。 只听这白影轻声念道:“韦一笑……说不得……明教五散人!真实闻名久矣的说……” 下一刻此人身化残影一晃便在数丈开外。所行往处正是之前和尚离去的方向…… o.183 七巅 数个时辰以后…… 说不得和殷扬两人早已走出沙漠范围踏足积雪遍地的明教天险----七颠十三崖间。 殷扬看着那布袋和尚熟门熟路的曲折高行山岩上虽有冰雪阻碍令得石阶表面甚为滑溜他却能够毫不间断的纵行跳跃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在这险峻地势上如履平地不愧为五散人中的轻功第一强者。 殷扬一直吊缀于后离他不近不远既让跟踪对象无法察觉自己又不至于会跟丢他。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到达一座危崖绝壁面前忽听得远处有人叫道:“说不得怎么到这时候才来?” 殷扬听见陌生人声立忙闪身一避藏到一块被雪覆盖的巨石后头。 但听说不得哈哈一笑扬声回道:“路上遇到点小事逮了个武当派的少年高手……对了韦一笑到了没有?” 武当派的少年高手? 回忆方才那声感觉有些熟悉的袋中闷响殷扬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远处那人逐渐接近边走边道:“没见啊可真奇怪连他也会迟到?说不得你见着他没有?” 那人一面问一面走近隐于石后的殷扬已能看清此人是一道士。 说不得也是奇道:“我虽没有见到他可以他的度也应该比我先到才对……铁冠道兄不如咱们先去找找韦兄我怕他出了什么乱子。” 殷扬听了暗道:果然如此这人便是铁冠道人张中! 这时候那铁冠道人笑道:“青翼蝠王机警聪明武功卓绝会有什么乱子?” 说不得想及那名神秘少年终觉有些不妥担心的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两人汇合一块儿正自说话忽听一个声音从旁边的山谷底下传送上来叫着:“说不得臭和尚铁冠老杂毛快来帮个忙糟糕之极了…糟糕之极了!” 说不得和铁冠道人奔到崖侧齐声惊道:“是周颠!他碰见什么事情乱喊糟糕?” 殷扬出于位置角度观察不到谷下情形却听那说不得又道:“他好象受了伤怎地说话中气如此之弱?” 不等铁冠道人答话说不得已然背着布袋往下跃去。 铁冠道人紧随其后忽道:“咦~周颠负着什么人?啊是韦一笑!” 说不得同时叫道:“周颠休慌我们来助你了。” 周颠叫道:“慌你妈个屁我慌什么?吸血蝙蝠的老命要归天了要慌也是他慌!” 说不得的声音惊道:“韦兄怎么啦受了什么伤?” 殷扬耳力群竟能听出他心情急迫之下忽而加快脚步。 “韦兄怎么了?” 问话之间说不得与张中两个共同抬着一人重新跃回崖上。在他们后面还有一个头乱糟糟的中年汉子跟着窜上崖来。 只听这不修边幅的汉子哑着嗓子喊道:“他……他……糟之透顶糕之透顶……” 说不得放下手中那人手掌推拿几下顺口回道:“嗯韦兄心口还有一丝暖气……周颠是你救他来的?” 那周颠翻了个白眼又叫:“废话难道是他救我来的?” 铁冠道人从旁问道:“周颠你又受得什么伤?” 周颠瞪他一眼高声叫道:“我见吸血蝙蝠僵在路旁冷得连气都快没有了不合强盗善心运气助他哪知吸血蝙蝠身上的阴毒当真厉害!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 说不得道:“周颠你这一次当真是做了件好事。” 周颠并不领情道:“什么好事坏事吸血蝙蝠此人又阴毒又古怪我平素瞧着最不顺眼只是想到你们几个跟他交情不错周颠便也救他一救。哪里知道没救成吸血蝙蝠反倒寒毒入体差点连带着赔上我的一条老命。” 铁冠道人知他心**并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而是惊道:“你伤得也这般厉害?” 周颠连声言道:“报应报应。吸血蝙蝠和周颠生平都不做好事岂料一做好事便要横祸临头。” 说不得扶正韦一笑身子诧道:“韦兄心思慎密……先前定是与谁斗过而且还施展了全力!否则绝对不至于此。诶~他现在全身冰冷该怎么办?” 周颠亦道:“吸血蝙蝠这条老命十成中已去九成马上就要变成一只死蝙蝠啦。” 铁冠道人道:“要不你们在这儿等上一会《》我现就行下山去找个活人过来让韦兄饱饮一顿人血。” 说罢便欲纵身下山。 殷扬躲在暗处听到此言心想:韦一笑内功走火每次激引内力必须饮人热血方能暂时抑制。否则全身寒战立时冻死。就不知他是修炼的何种功法才会将自身的三阴脉络损害得这般严重? 那边周颠又叫:“且慢!铁冠杂毛这儿如此荒凉便等你找着了人韦一笑只怕也早变成了韦不笑。死尸倘若会笑那就可怕得很了……说不得把你袋子里的那个小子拿出来给你蝙蝠兄吃罢。” 说不得护住布袋赶忙摇头:“不成!此人虽然隶属武当一脉却与本教大有瓜葛。韦兄倘若真吃了他天鹰教的那位非得跟韦兄拼老命不可。” 铁冠道人和那周颠同时奇道:“这小子是什么人了?又关天鹰教何事?” 说不得道:“这小子名叫‘张无忌’……” 石后的殷扬听得一震拳头骤然握紧便听那说不得继续叙道:“……他父母的名头你们想必也都听过一个是武当七侠里的‘张翠山’一个是天鹰教主的女儿‘殷素素’我在山下大漠抓得他时……” “哼!我管他老爹老娘是谁?后台又是什么武当山殷老魔的……”周颠不耐烦的高声打断“……我只知道你要是再不给这吸血蝙蝠喂血他便要立马冻死!” 铁冠道人却道:“这么说来你把他装在布袋里面当真奇货可居可是想要拉拢天鹰教帮忙出力?听说光明顶上也早就派出人马远至江南送急信?” 说不得不理周颠对铁冠道人道:“说不得说不得!总而言之本教四分五裂久矣眼前大难临头天鹰教听说也已赶来相助偏又跟五行旗有些旧帐……咱们总得携手一致方为上策。而这个张无忌算作双方合作的一大保险总是大大有利的。” 他说到这里伸出右手贴住韦一笑的后心“灵台**”上运气助他抵御寒毒。 周颠见了叹道:“说不得你为朋友卖命那是没得说的可是你也要小心自己的老命。” 铁冠道人见状忙自上前一步说句“我也来相助一臂之力。”便也伸出一掌和说不得的左掌相接两股内力同时冲进韦一笑体内。 二人合力用上一顿饭的功夫韦一笑低低**一声终于脱离昏迷醒了过来但是上下牙关依然止不住的抖相击显然还是冷得厉害。看见三人在场他颤声道:“周颠、铁冠道兄多谢你们二位相救。” 他对说不得却不言谢实因他两人乃是过命的交情口头上的道谢反而显得多余。铁冠道人功力不差可被韦一笑体内的阴毒逼将过来也是奋力相抗一时说不出话来。 说不得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安心接着催运真气。 就在这时东面山峰上突然飘下铮铮铮的几声琴音中间参挟着一声清啸。 周颠喜道:“是冷面先生和彭和尚寻过来啦!” 说完立刻兴奋的提声叫道:“冷面先生彭和尚有人受了伤还是你们滚过来罢!” 那边琴声铮的一响示意已经听到。 彭和尚却问:“谁……受……了……伤……啦……” 殷扬听这有过一面之缘的老熟人声音远远的传震过来山谷鸣响。一时间倒真有些感慨似这五散人的内力俱属不凡更是后世中的**头子传说人物明教当真人杰地灵高手辈出! 如今的天鹰教与之相比高手人数上虽也不差多少可底蕴总是略逊色些…… 彭和尚此时又问:“到底是谁受了伤?说不得没事罢?铁冠兄呢?周颠你怎么说话中气不足?” 他问一句人便跃近几丈待得问完已到近处望着韦一笑的惨象惊道:“啊哟竟是韦一笑受了伤。” 周颠道:“你慌慌张张老是先天下之急而急。冷面兄你来给想个法子。” 最后那句话却是向冷面先生冷谦说的。 这个冷谦不声不响的来到崖上。嗯了一声并不答话他知彭和尚是个急**定要细问端详自己大可省些精神。 果然彭和尚一连串的问连珠价地迸将出来。而这周颠叙事讲话偏又颠三倒四等到说完经过说不得和铁冠道人那里也已运气完毕。换由彭和尚与冷谦二人正好接替上去分别为韦一笑、周颠驱除寒毒。 待得韦周二人元气略复彭和尚道:“我从东北方来获悉少林派的掌门人空闻亲率师弟空智、空**以及诸代弟子百余人一路赶来光明顶参与围攻我教。” 冷谦接道:“正东武当七侠!” 他说话极为简洁便是杀了他头也不肯多说半句废话。他说的这六个字意思是说:“正东方向是那武当七侠来攻。” 至于武当七侠是谁反正大家都知是宋远桥等人自也不必多费唇舌。 彭和尚道:“六派分进合击渐渐合围。五行旗众硬接数仗总是寡不敌众情势大为不利。眼前之计咱们只有先上光明顶去。” 周颠一听怒道:“放你**狗臭屁!杨逍那小子不来求咱们五散人便要挨上门去吗?” 彭和尚不悦斥道:“周颠倘若六大派攻破光明顶灭了我明教圣火咱们还能够做人吗?杨逍恃才放旷得罪五散人固然不对可咱们助守光明顶绝非为了他杨逍一人而是为保我明教不灭!” 说不得也从旁道:“彭和尚此话不错。那杨逍虽然无礼但护教事大私怨事小……” 周颠却不领情继而大声骂道:“放屁放屁!两个秃驴一齐放屁臭不可当!” 骂着骂着回喝道:“张中!杨逍当年打碎你的左肩你可还记得么?” 铁冠道人沉吟半晌终道:“护教御敌乃是大事。至于杨逍的帐待我们退了外敌以后再算不迟。到那时候咱们五散人合力联手难道还怕这老小子不肯低头?” 周颠“哼”了一声又转过头:“冷谦你怎么说?” 冷谦淡然相视简洁明了的崩出俩字:“同去!” 周颠勃然大怒:“好呀!你也肯向杨逍屈服?当时当时咱们可都立过重誓!说那光明顶之事咱们五散人从此袖手决计不理。难道从前说过的话放到现在全变成放屁了么?” 冷谦冷看一眼斩钉截铁道:“不错全是放屁!” 周颠怒不可歇霍地站起火道:“你们都是放屁!我可说的人话!” 铁冠道人见他动了真怒忙道:“周颠当以大事为上!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赶快登上光明顶再说!” 彭和尚劝着周颠:“颠兄当年……大家为了争立教主之事翻脸成仇杨逍即便心**狭窄可细想起来我们五散人也多有不是之处……” 周颠怒道:“胡、说、八、道!!咱们五散人谁也不想当教主又有什么错了?” 说不得叹息一声言道:“本教过去的是是非非便再争他个一年半载也是无法分辩明白。周颠我且问你你现在还是明尊火圣座下的弟子不是?” 周颠一瞪眼立刻答道:“那还有什么不是的!?” “那好!” 说不得道:“今日本教大难当头咱们倘若袖手不顾死后见不得明尊和阳教主。你要真的怕了正道六派那就休去。咱们在光明顶上战死殉教你来收我等的骸骨便罢!” 周颠跳起身来一掌便向说不得的脸上打去大声怒骂:“你!放屁!” 只听拍的一声响说不得已重重挨了一掌。他慢慢张口吐出几枚被打落的牙齿确是一言不。但见他半边面颊由白变红再由红变淤肿起老高。 彭和尚等人大吃一惊周颠本人更是呆了。 要知说不得的武功和周颠比起来本在伯仲之间。周颠随手一掌他或是招架或是闪避无论如何打他不中哪料他听由挨打并不还手躲避竟在这一掌下受伤不轻。 五散人兄弟半世周颠好生过意不去叫道:“说不得你打还我啊不打还我你就不是人。” 说不得淡淡一笑很有些高僧风范仅仅回道:“我有气力留着去打敌人打自己人干嘛?” 周颠又是大怒可这一次却是提起手掌重重的在自己脸上反打一记波的一声也吐出几枚牙齿。 彭和尚在旁惊道:“周颠你捣什么鬼?” 周颠怒道:“我不该打说不得叫他打还他又不打我只好自己动手。” 说不得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周颠你我情若兄弟我们四人就要去光明顶上准备战死……此番生死永别你打我一掌又算得了什么?” 周颠心头激动放声大吼:“那我也去光明顶!杨逍的旧帐暂且不跟他算了。” 彭和尚大喜连声说道:“这才是好兄弟呢。” 殷扬身在暗地五人的对话尽皆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这五人武功不错那是不必说了更难得的是义气深重远较所谓的正派人士还要真挚得多! 难道这就是明教那种类似兄弟会**质、宗教组织、暴力团伙的特殊魅力? 最终听到五人的意见终得统一。他虽仍旧有些担心说不得背后袋中的张无忌安危可料想自己的计划大致不差总管教他无碍便是。当下心中暗喜跟着明教六人转进绝壁背风处的一条暗道当中…… o.184 杨逍 山腹内侧隧道当中寒气奇重无比就连普通的呼吸透气也都有点不大顺畅。 众人直行了大半个时辰方才钻出山腹又向上升。殷扬谨慎的又跟一路重新随着六人钻入一条石质密道。前后总共过去五关终于上到光明顶上。 殷扬来此之前心里早已打定主意此刻当然意志坚定硬朗无比。一出来便迅观察起眼前地形见是个空旷厅堂立即毫不犹豫的纵跃上梁俯身卧于高处。这个位置既能隐蔽窥伺到时候……又能方便他**手做事自是最好不过! 韦一笑伤重萎靡五散人功力耗损不少本身又是远逊于他俱都觉察不到身后异样。殷扬安静的伏在梁上只听下边的周颠又再怪声吼道: “杨逍!----吸血蝙蝠和五散人来找你啦!!--------” 直过半晌堂前转出一人悠然笑道:“哈哈真想不到韦蝠王和五散人大驾光临杨逍未能远迎还望诸位恕罪。” 来人身形修长丰神如玉一袭雪白长衫磊落潇洒正是四年之前曾与殷扬干过一架的光明左使杨逍。 殷扬本在屏息凝神倾听外边动静此时见他突然出现立刻吓了一跳! 以他的深厚功力和敏锐耳力竟然完全听不出这杨逍的步声。更别说如自己原先所想的那般提前预知他的到来!心头涌起熟悉的感觉知道此事只剩下一个骇然解释: 这个杨大魔头显然也已突破! 又想及山下的那位灭绝师太殷扬凛然一震耳边刹那响起一阵轰鸣想不明白现在的级高手怎地这般多法? 据他所知当世的一流高手原本仅有一成二老三渡六位…… 现如今由于自身穿越者身份的额外影响才机缘巧合的造就成殷天正与灭绝两方的实力窜升……若再加上眼前的这个杨逍以及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岂非已成天下十大高手之势!? 殷天正因听他劝肯在修练曾经逍遥派的基础心法如今天山派的至高内功《六辩御气诀》时又学慕容世家被殷扬疑为与《小无相功》大有关联的《参合气诀》才得以脱出桎梏以至功力猛增。 而那灭绝本身便是略胜少林三僧的一流顶峰高手。当年黄鹤楼上与殷扬顺利的达成交易这八年以来苦习《九阴真经》上的功夫突破流之境更是顺水推舟水到渠成…… 可是这个杨逍…… 难道单单只因自己跟他打过一架的缘故便已生何种异变?? 现世间又多一个流强者殷扬的心里实在有些迷惑。 他还依稀记得当初与杨逍一战自己乃是借了偷袭之便并且没走几招占据些许便宜后就已迅罢手。两人之间说起来并未有生真正的凶争恶斗……怎么看也无任何形势助益于他。就算自己再怎么牛逼总还没有令人顿悟的能力吧? 他这边微微震惊满腹狐疑却听五散人中的彭莹玉开口接道:“多年不见杨左使风采依旧……” “是啊!不就老婆孩子都回来啦一家团聚了么!嘿嘿看看我们的杨大使者还真是一幅春风满面的**包模样呢!”周颠不爽彭和尚的笑脸相迎言辞客套忍不住打断叫道。 一家团聚! 梁上君子一听此言暗叫一声“是了!”脑中如同闪过一道亮光登时醒悟过来。 不错想到四年以前杨逍那种断肠人在天涯的愁苦模样就跟百多年前的某位同姓情痴一般……可再看看眼下这位春风得意笑容满面的帅气中年美男子前后的差距可谓相当明显! 心中既有郁结纠缠便如这位二十岁羞辱灭绝师兄孤鸿子三十岁谋杀昆仑掌门白鹿子的绝顶天才也自免不了武学止步不再精进的窘况生。 想这杨逍个**高傲行事偏执走这肆意邪**的魔道一途本身就是进步最快的成路径。但是一旦对自己唯一动过真情的女子纪晓芙产生执念牵挂杨逍确又一直郁郁寡欢乃至后来孤身独居在坐忘峰上……可想而知此女在他的心目当中地位有多重要。 而做好事不留名的殷扬大好人不但把他朝思暮想的毕生最爱送回西域还免费帮其做了这位峨嵋女侠的思想工作更是附带着一名玉雪可爱的宝贝女儿杨不悔……人生际遇正趋惨淡忽而享受到福从天降般美好时光的杨大叔没有不小心乐得疯掉只是解开心结以后终能安心武道并且最后突破…… 这样想来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杨逍是个奇才!这点就连殷扬本人都不会怀疑半分。 心下如此猜测殷扬的脸上越苦笑暗道自己这只蝴蝶的威力还真是有够强大现今天下的十大高手中人新晋的四个尽然全与自个儿有关…… 自嘲感叹的殷扬缓过神来正听下边的周颠还在捣乱:“……你假惺惺的作甚?你肚中定在暗骂五散人说话有如放屁说过永远不上光明顶来永远不理光明顶之事可今日却还要自己送上门来!” 爱情、亲情、武功、事业双双丰收、这些年来确实活得比五散人滋润太多的光明美男不理会面前中年丑男的嫉妒叫嚣心态难得的平和说道:“六大派四面围攻小弟孤掌难鸣正自忧愁。今日能得蝠王和五散人瞧在明尊面上仗义相助实在是本教之福哪还敢再想其他。” 周颠见这一向桀骜的中年帅哥这次态度良好的过分竟也这般好说话。他不知人家家庭美满生活幸福根本就没把他这老光棍放在心上倒也点了点头勉强应和道:“恩恩你知道就好。” 当下杨逍恭请六人入内并命僮儿送上茶水招待。 突然之间那僮儿“啊”的一声惨呼。厅内当场上演了一出古今惊情四百年的袭幼g情。某蝠的獠牙已然准确无比地**入到可怜童工的粉白颈内。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饮血声后原先苍白一片全无血色整个人萎靡不振、犹如鸦片瘾君子的韦一笑精神犹如嗑.药完毕重新亢奋起来:“杨左使伤了你一个僮儿韦一笑以后必当有所报答。” 他说话时上方的殷扬听出气息饱满和先前的奄奄一息宛若两人。 不得不说这一幕相当吓人就算江湖上你杀我砍的血肉淋漓、肢体横飞都比不上这吸人鲜血来得刺激震撼。这种激烈的视觉效果堪比绝代双骄里的李大嘴吃人有着惊人的不可复制**…… 身为地主的杨逍微一皱眉终究保持住心平气和只淡淡道:“咱们之间还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蝠王你肯上这光明顶来便是瞧得起我。” 这七人个个都是明教中间的顶儿尖儿角色虽然目下大敌当前但是此刻七人一旦相聚均觉精神一振当即商议起御敌之计来。 七人商议了一会。 **经验颇为丰富反贼徒弟的数量也收得相当可观的彭和尚出言讲道:“光明右使和紫衫龙王不知去向金毛狮王据说早亡这三位就不必去说的了。眼前最不幸之事确属五行旗和天鹰教间结的梁子。前几日听说他们曾经共同对敌也不知是真是假。按照和尚我想倘若他们也能来到光明顶上同意携手抗敌别说是那六大正派便是十二派、十八派二十四派、我明教也有能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说不得听了在椅旁布袋上轻轻踢了一脚也道:“袋中的这个小子和天鹰教、武当派大有渊源此事将来或能着落在这小子身上调处双方嫌隙。” 韦一笑一直少言寡语这时冷冷言道:“教主的位子一日不定本教的纷争一日不解。凭他有天大的本事这嫌隙总也不能轻易调停。杨左使在下现要问你一句退敌之后你肯拥何人为主?” 杨逍眉头又皱依然淡淡的道:“我是光明左使依照教规圣火令归谁所有我便拥谁为主。这是本教的祖规众所共知。你又来问我作甚?” 韦一笑不快道:“圣火令失落已近百年就连当年阳教主那等的英雄人物苦寻多年亦未找回!难道说这圣火令假使不出我明教便一日没有教主不成?今时今日六大派之所以胆敢围攻明顶全然没将本教瞧在眼里还不是因为知道本教乏人统属、内部四分五裂之故!” 说不得点了下头赞同道:“韦兄此言不假。我布袋和尚既非殷派亦非韦派是谁做教主都好总之是要有个一教之主的。就算暂且不定教主选出个副教主也不错啊。否则号令不齐如何抵御外侮?” 铁冠道人同声称道:“说不得之言正获我心。” 杨逍隐忍良久此番终于变色:“各位前来光明顶上是助我御敌呢还是来跟我为难?” 周颠哈哈大笑着道:“杨逍啊杨逍当年你就是这样!你不愿推选教主这用心难道当我周颠不知这本教部众全都不知么?这明教没有教主便以你光明左使为尊。哼哼可是啊你职位虽高旁人却从不听你的号令这光明使者做来又有何用?你调得动五行旗么?四大护教法王肯服你指挥么?我们五散人更是闲云野鹤从来没当你这光明左使者是个什么东西!” 殷扬心中暗赞:周大颠你果然不负众望挑拨之辞天下无敌哉! 往下观去果见杨逍霍然站起声音冷得掉渣:“今日外敌相犯杨逍无暇和各位作此口舌之争。各位倘对明教存亡甘愿袖手旁观便请立刻下山离开光明顶罢!杨逍只要不死日后再图一一奉访!” 此言一出明教七大高层瞬间谈崩! o.185 内讧 七人一言不合谈判立告破灭。 彭和尚见状不妙急忙劝道:“杨左使你也不必动怒。六大派围攻明教凡是本教弟子人人护教有责。看你刚才说的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杨逍闻声冷笑:“怕只怕……本教却是有人盼望杨逍给那六大派顺手宰了好拔去了这口眼中之钉!” 一旁的周颠坐不住了怪笑着道:“嘿~你说的是谁?” 杨逍淡漠回道:“各人心中明白何须我再多言?” 周颠听得怒气上脸硬邦邦的问:“你是在说我吗?” 杨逍手持茶盏眼望他处对他不予理睬。 一边的彭和尚瞥见周颠眼中放出异光似乎便欲起身和那杨逍放对动手连忙又劝:“古人道得好: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咱们今日此会还是先且商量目下的御敌大计为要。” 这一次杨逍微笑着出言赞同:“莹玉大师识得大体此言甚合我意!” 周颠跳起来大声叫道:“好啊!彭贼秃识得大体那我周颠便只识得小体了?” 他激了牛**什么也不顾了就此怒声吼道:“我还真就不信了!今天!咱们偏要议定这个教主之位不可!!像我周颠便主张由韦一笑出任明教教主。吸血蝙蝠武功高强机谋多端本教之中谁也及不上他。” 其实五散人里周颠平时跟韦一笑最没什么交情。以他的臭脾气相互间恶感甚至还多于好感。此时他存心气恼杨逍便故意推出韦一笑来。 杨逍心思灵敏智计过人哈哈一笑后却不接他这茬只是淡淡笑语:“我瞧还是请周颠你来当这教主为好。明教眼下已成四分五裂的局面再请周大教主回来颠而倒之、倒而颠之一番那才教真正的好看呢!” 周颠大怒喝道:“放你妈**狗臭屁!” 这句骂声出口宛如撕破脸皮。 韦一笑神色一紧四散人心道不妙高处看戏的殷扬却是暗自喝彩只差当场叫好! 周颠话音刚落呼起一掌便向杨逍的头顶大力拍落。看那架势全然就是一幅连环杀人狂的驾轻就熟…… 适才周颠一掌扇出打得说不得牙齿脱落实因说不得不避不架的原故。可这杨逍当年二十来岁便已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凶狠人物。所谓的“杀人不眨眼”对其来说只能算作小菜一碟根本不在话下。此际眼看自己身受威胁又岂是良善易与之辈? 十余年前他因立教主之事曾与五大散人起过重大争执。当时的五散人愤然立誓说过永世不上光明顶来。可今时今日却又破誓重来他的心里本自有一些揣度疑心。 待见到这周颠贸然出手只道五散人约同韦一笑一齐前来图谋自己。惊怒之下右掌骤然挥出直接就往周颠的手掌上面迎去。 韦一笑身为四**王之末可不是说他战斗实力最低。其人素知杨逍之能非同小可。而如今的周颠先前为他吸取寒毒正是伤后元气未复的疲软时刻万万抵敌不住杨逍的一掌之威。 再说方才杨逍不声不响的来到厅前又岂是梁上的殷扬一人察觉不妥凛凛心惊?对之更为熟悉的韦一笑实际上也早有觉察。料想这位当初的光明左使恐怕功力又进更不好惹。见到周颠势危韦一笑立即飘身上前抬掌拍出抢在前者头里硬接了杨逍一掌。 两人手掌相交皆是无声无息。 原来杨逍虽和周颠有隙但念在同教之谊终究不愿一掌取他**命。故此这一记单掌并未完全力。但是韦一笑武功深湛一招“寒冰绵掌”电闪般拍到面前不曾挥全力的杨逍登觉右臂一震一股寒髓彻骨的阴冷之气已从肌肤表面直透进来慌忙运气抵御。 这个时候两人拿来比拼的内力几乎相若顿成相持不下的平手之局。 旁边被拦的周颠功力较弱看不清两者虚实立刻扬声提气勃然喝道:“姓杨的你也吃我一掌!” 刚才的一掌没有打到周颠这时又第二掌直击杨逍**口。 三人交手电光火石。 说不得直到此时才来得及的惊声呼道:“周颠不可胡闹。” 彭莹玉从旁也道:“杨左使韦蝠王两位快快罢手不可伤了和气!” 说着便与说不得并肩上前伸出双手欲以自己的大风云掌挡开周颠的第二掌攻势。不想杨逍身形一侧原本空出来的左掌已和周颠的掌面互相粘住。 说不得喊了句“周颠你以二攻一算得什么好汉?”伸手便往周颠的肩头抓落想要将他朝后拉开。孰料手掌未落突见周颠的身子微微颤似乎已受不轻内伤。 说不得吃了一惊他知光明左使功力通神原是本教的凌峰高手只怕一掌之下已将周颠击伤。眼见周颠硬气徒受轻创确是哼也不哼一声右掌仍和杨逍左掌连在一块儿不肯认输撤掌只得无奈苦叫:“周颠都是自己兄弟你还真拼老命?” 说不得往他肩头一扳同时向杨逍劝道:“杨左使暂且掌下留情。” 他生怕杨逍不肯撤却掌力或者顺势追击单手按下已然使出三分劲力。岂料这本无恶意的轻轻一拉之下带得周颠身体一晃竟是没拉得开。同时又觉一股透骨冰冷的异样寒气从相触的手掌心中直传至自身**口。 说不得经此异变心头更加吃惊暗想:《》这是韦兄的独门奇功《寒冰绵掌》啊怎地杨逍也练成了? 他与韦一笑感情要好甚如兄弟一般最是了解这寒冰绵掌的真气厉害当下不及细想急催内劲与那侵入体内的寒气艰难相抗。可那寒气越来越冰冷仅仅片刻之间说不得已经忍不住牙关相击堪堪抵御不住。 铁冠道人和彭莹玉双双抢上掌印向自己前边那人的背心大**以为助力。一护周颠一护说不得。 四人之力合聚一起对方的寒气攻击早已不足为患。 然而他们仍觉得从杨逍掌上传过来的力道一阵轻一阵重时急时缓加劲不定瞬息万变。因此四人都不敢轻易撤掌生怕便在撤掌收力的一刹那间被杨逍突然力那么四人不死也成重伤。 情势渐缓彭莹玉又出声道:‘杨左使咱们大敌当前岂可……岂可……岂可……” 上方观战的殷扬只听见一连阵的牙齿相击声响那个彭和尚再也说不下去似乎全身血液都要冻结成冰猜他一开口说话真气暂歇便即抵挡不住自对方掌心传来的寒气逼近。 六人比斗内力较劲支持了一盏茶时分。 冷面先生冷谦始终在旁冷眼旁观但见韦一笑和四散人俱都神色紧张位处众人之间的杨逍反而悠然自若心下好生怀疑想这杨逍武功虽高但和韦一笑也不过是在伯仲之间未必便能胜得了他…… 就算他这些年来有所突破已能赢过韦一笑可再加上说不得等四人杨逍也决计没有抗衡之力应该万万抵挡不住才对。何以他现在能够以一敌五反似稳**胜算? 其中必有古怪未知! 冷谦一时想不明白又解不开目前僵局只能低头沉思暗想对策。 位于众人正上方向的殷扬对此确是再清楚不过。以他如今的九阳小成水准早已将那本《斗转星移》继而修练到了第五转上也就是当年阳顶天死前突破的第五层境界。 所以以他过来人的眼光当然可以看出内力程度已经不弱于自己的杨逍虽然没有《九阳真经》这等的级神功傍身可也早就越了“原本”的二层境界貌似已达至第四层后…… 又过片刻当其冲的周颠叫道:“冷面鬼……你打……打他背心……打……” 冷谦未曾想明其中关键不肯便此出手。但眼下五散人中只剩自己一人闲着众兄弟解围脱困全部倚仗自己倘若也和他们一样与这古怪的杨逍狠斗内气仅仅多一个人也未必能起稳然制胜的作用。 然见周颠和彭莹玉两人脸色难看隐隐青如再硬撑下去只怕阴毒袭入内脏变成无穷之祸。当即伸手入怀取出五枚烂银小笔托在手中终开口道:“五笔打你曲池、巨骨、阳豁、五里、中都。” 这五处**道都在手足之上并不是什么致命要**。他又提前先说出来意思是通知杨逍我并非和你为敌乃是要你撤掌罢斗。 杨逍心中暗凛面上微微一笑确然并不理会。 冷谦说声:“得罪了!”左手一扬右手一挥五点银光直朝杨逍**去。 杨逍暗中凝神等那五枚银笔全都飞近突然左臂横划拉得周颠等四人挡在了他的身前。但听本就情势不妙的周颠和彭莹玉齐声痛哼五枚小笔分别击打在他二人身上周颠中了两枚彭莹玉中了三枚。好在冷谦意不在真正伤人出手时劲力甚轻所中位置又不在重要**道两人虽然伤肉见血却也无甚大碍。 彭莹玉受此无妄之灾眼神反却更加清明有些不信的低声疑道:“是乾坤大挪移!?” 冷谦听到“乾坤大挪移”五字立时恍然省悟。 这《乾坤大挪移》本是明教历代相传的一门至尊神功。其根本的道理奥妙无方先求激自身潜力然后牵引技巧、挪移敌劲其中变化神奇最为匪夷所思。 自前任教主阳顶天逝世明教中人再无会此神功者是以六人一时都没想到。 如此看来身处正中的杨逍其实毫不出力只须把韦一笑的寒冰真气引着攻向四散人反过来又将四散人的掌力引去攻击韦一笑。他居中策应、悠闲而立不过是作双方劲道的牵引传递隔山观虎斗而已自然毫不费力。 冷谦道:“恭喜!无恶意请罢斗。” 他说话简洁“恭喜”二字是庆贺杨逍练成了明教失传已久的乾坤大挪移神功;“无恶意”则是说我们六人此次上山对你绝无恶意原就为诚心共抗外敌而来;至于“请罢斗”确有请双方罢斗不可误会之意。 冷谦的功夫五散人中第一。 杨逍颇为了解其人秉**知他平素说话决不肯多讲一个废字。而正因为不肯多说一字自是从来不说假话。他既说出“无恶意”那是真的没有恶意了。而且他适才出手掷**的五枚银笔显为解围不在伤人诚意已见十足。 杨逍既已达到震慑对方的目的又把情势尽皆判断清楚于是哈哈一笑出声说道:“韦兄四散人我数到三大家同时撤去内气掌力以免误伤!” 此言一出意为和解身不由己的韦一笑、五散人同样大喜。而作为梁上君子的殷扬更是将自己的精气神集中到了极致准备随时出击。 杨逍见到力疲难言的韦一笑和周颠诸人都是难受的点头同意便真缓缓言道: “一、二、三!” 那个“三”字才刚一出口杨逍便已干脆的收起自身功法。 谁知突然之间背心一寒一股锐利至极的阴损指力正正戳中了他的背后“神道**”上。杨逍大为惊怒心道蝠王好不阴毒竟敢乘势偷袭! 待要回掌反击只见韦一笑身子一晃已然跌倒显也中了暗算。 o.186 圆真 杨逍一生之中不知见过多少阵仗。 虽然当前这一下变起仓促却也来得及让他朝旁一瞥即见方才对敌的周颠、彭莹玉、铁冠道人、说不得四人各已倒地不起。 再瞧不远处的冷谦正在向一个身穿灰色布袍之人拍出一掌。那人回手一格冷谦闷“哼”一声声音中明显微带痛楚。 杨逍深吸口气纵身上前待欲相助冷谦突觉一股寒冰似的阴险气流从自己被点的“神道**”处疾向上行。霎时之间自身柱、陶道、大椎、风府游遍了全身督脉诸**。 他暗叫不妙已知这神秘敌人武功既高心又够毒抓住自己与韦一笑、四散人一齐收功撒力的瞬息时机闪电般猛施突袭必定早有准备。当下只得疾运真气与那阴气相抗。 这股寒属**的冰冷真气却和韦一笑所出的“寒冰绵掌”掌力绝然不同。杨逍只觉是一缕细丝形状的诡异冰线不论游到身上何处**道何处便感酸麻难忍。倘若正面对敌杨逍身具内力护体决不致任这奇诡指力肆无忌惮的透体侵入! 可是此刻既已身遭暗算也只有先行强忍帮助冷谦击倒了敌人再说。 略一凝神杨逍便想拔步上前右掌扬起刚要挥出忽然全身剧烈冷战不止。掌上的劲力待落下时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时候冷谦已与那人互拆二十余招彼此差距过大难以抵敌下早有不支。 杨逍看得心中大急只见冷谦右足踢出却被那人抢上一步反指戳于臂上。冷谦身子一晃委顿着向后载到。杨逍惊怒交集拼起全身残余内力右肘一个冲锤往那灰袍人的**口撞去。 灰袍人阴声一笑左指弹出正中杨逍肘底的“小海**”上。这先后两指的阴劲叠加起来杨逍登感全身彻骨酸麻再难移动半步。 耳中听见那个灰袍人寒声说道:“光明左使果然名不虚传连中我两记‘幻阴指’指气居然还能站立不倒?” 曾经尝试过这种幻阴指力的殷扬在上边也是暗中赞叹想这杨逍并无专克阴寒功法的九阳神功傍身、又是全无防备的情况下中了对方两指竟然仍能勉强支撑站立。 方才若非对方趁机偷袭两者真打起来恐怕还真难分胜负。 杨逍踉跄退后哑声哼道:“你这弹指功夫乃是出自少林派的手法可是这什么‘幻阴指’的内劲哼哼少林派中却还没有这门阴毒的功夫。你这和尚究竟是何人?” 灰袍和尚哈哈一笑说道:“贫僧圆真座师法名上‘空’下‘见’尔等必然听过。此次本就是六大派围剿魔教你们现下死在少林弟子的手上也算不枉了呐。” 杨逍面色灰败但却仍然的坚持问道:“六大门派和我明教为敌真刀真枪决一死战那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当年空见神僧仁侠之名远播天下哪知座下竟也**出了你这么个卑鄙无耻之徒……” 说到这里杨逍再也支持不住双膝一软同样坐倒在地。 原还有些忌惮他的圆真见状眼底一喜**臆间的喜悦终是澎湃而出哈哈大笑道:“呵哈哈哈……出奇制胜兵不厌诈!那是自古已然。我圆真一人打得明教七大高手卧倒在地难道你们输得还不服气么?哈哈哈哈……” 杨逍见他失态狂笑微微摇头叹息:“你先答我你一个少林派的二代弟子又怎能偷入这光明顶来?这秘道你又如何得知?若蒙相示杨逍死亦瞑目。” 他料圆真此次偷袭成功固然是由于其人身负高绝武功所至。可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知晓偷上光明顶的秘道越过明教教众的十余道岗哨防线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这里并且突然出手将我方的七大高手一举击倒。 而明教经营总坛光明顶的岁月远在数百年上。凭借危崖天险实有金城阳池之固。岂知目下祸起于内猝不及防竟尔一败涂地。心中忽地想起了“论语”中孔子说的几句话来:“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bsp;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圆真似乎极为兴奋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哈哈哈……你魔教光明顶上共有七巅一十三崖自己当作天险可在我少林僧侣的眼中也不过是条康庄大道而已何足道哉!?你们都已中我幻阴指力三日之内各赴西天那也是不在话下。” 圆真意态猖狂笑得前仰后合: “贫僧这便上去坐忘峰顶埋下几十斤火线炸药再灭了你魔教的魔火什么天鹰教啦、五行旗啦急急忙忙的赶来相救只听轰的一声大响地下埋着的火药炸将起来瞬间灰飞烟灭骨肉难存尸嚎遍野……桀桀~曾经不可一世的光明一教从此无影无踪再无传承!哈哈有分数:少林僧独指灭明教光明顶七魔群归天!” 别说杨逍等人听他语意猖狂状若疯癫就算梁上的殷扬也是听得眉头紧皱察觉怪异。寻思这个圆真秃驴在什么邪**今日怎生如此疯狂一点都不像他印象中的老谋深遂阴险狡诈? 他们俱不明白一个心如死灰的偏激狂人眼见自己的计划得以成功并被自己亲手赋予实施那是何种的兴奋激动。便如殷扬前世里头某些反派大**oss在掌握全局凌辱正义主角的时候突然一改往日沉稳变成了级大话唠……实际上都是同一个道理。 外人看起觉得奇怪甚至非常不能理解认为这种关头总因各种各样的原因使得反派自误最终被小宇宙爆并爆种子的正道义士在最后关头反败为胜莫名击倒…… 可那种掌控一切面临胜利时的偌大兴奋感和充实满足感足以将人类原有的冷静、理智统统抛之脑后确非局外人所能轻易理解…… 师妹死了!阳顶天也死了!就连自己的爱徒谢逊也是间接栽在了自己手里! 眼看明教覆灭在际几十年来的忍辱负重、苦心造诣、拜僧为师、充当走狗、诡诈心计、血腥毒辣……到了今天所有的付出终于有了答案、有了收获、有了结局、有了宣泄! 滔天般的成就感充斥着圆真七、八十岁的老迈躯体。在这一刻他甚至感觉自己是神无所不能的神!满怀的肆意感受就连自己早已腐朽的心脏都快要立刻爆炸! 他的对面明教七人众听了这番话后俱都大感惊惧。知他说得出做得到自己送命不打紧只怕这传了三十三代的悠久明教便要亡在这个少林毒僧的手下。 殷扬见这圆真仿佛心理失常状态极度狂乱本想趁机出手、除此大敌。可再一想到有些事情总要借他之口道出可信**才会升至最大于是强自忍耐下来。 只听那圆真手擩长须越说越是得意: “明教当中高手如云你们若非自相残杀四分五裂何致有今日的覆灭之祸?以今日之事而论若不是正巧碰见你们七人正在互拼掌力贫僧便算悄悄地潜上光明顶来也只得小心翼翼的逐个儿击破又焉能一击成功?哈哈这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当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就连老天爷都要暗助贫僧你这当年威风赫赫、恃强凌弱的**、恶教又怎会不灭?阳顶天!我只恨你死的太早----” 杨逍、彭莹玉、周颠等面临身死教灭的大祸俱已震在当场。听他这一番话回想过去二十年来的种种往事均自后悔不已心里想着:这老和尚的话倒也说的不错。 周颠第一个忍耐不住朝着坐倒在地的杨逍大声说道:“杨逍我周颠实在该死!过去对你不起。你这个人虽然不大好但若当了教主也胜于没有教主而闹得全军覆没强!” 杨逍见这浑人被人制住终肯消停些了不由苦笑着道:“我何德何能能够当上教主?我们大家都错了……诶~咱们弄得一团糟九泉之下也没面目去见历代的明尊教主。” 圆真闻听此话畅快笑道:“各位此时后悔已然迟矣。当年阳顶天担任魔教头子的时候气焰那是何等的不可一世?!只可惜啊他死得早…他死得太早!没能亲眼瞧见这明教的一举惨败……” 周颠怒声喝骂:“放屁!阳教主倘若在世大伙儿齐心合力听他号令你这贼秃子还会偷袭得手么?” 圆真听出他对阳顶天的敬佩与推崇咬牙冷笑:“阳顶天死也好活也好我总有法子令他身败名裂……” 突然之间啪的大响跟着惊“啊”一声圆真背上已然中了韦一笑的一掌。便在同时韦一笑也被圆真回戳一指正中**口的膻中大**。两个人摇摇晃晃的各退几步圆真重新站稳不动韦一笑却又无力倒下。 原来刚才韦一笑被这圆真一指点中虽然因为没有防御而受伤严重但他内力修为毕竟高过旁人一等并非全无反击之力只是装作晕去好等到圆真得意洋洋、绝不防备之时暴起袭击。 这一掌击他已逼出全身的残存劲力为了挽救明教浩劫确是存有与敌同归于尽的意图。圆真虽然厉害但他青翼蝠王也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岂同小可? 寒冰绵掌的掌力入体圆真但觉**口烦闷欲呕数番潜运内力试图稳住身子总感到天旋地转不能自己。若非他功力通神比韦一笑还要略胜一筹本身又对阴寒真气大有了解只怕当即便要摔倒。就算现今也只能暗运气劲消除体内的异种真气不可。 目前的韦一笑也如杨逍一般连中两下幻阴指摔倒后再也动弹不得。 刹那之间厅堂上寂静无声。 到得此时全神贯注的殷扬反而沉静下来忍住杀意没有轻自妄动。 八大高手一齐不语谁都不能移动半步。明教方的七人各运内力企盼早一步能够恢复行动。认为自己这一方早得片刻自由便有可能反制对方。各人心中皆自忧急万状均知明教存亡、七人生死实系于这一线之间。 假若圆真调息无碍可以先一步施展毒手在场的七人恐怕都要被他一一搞死。 本来七人这边人多占了数量便宜可五散人功力较浅中了一下幻阴指后劲力全失而内功深湛的杨逍和韦一笑均已连中两指。即便杨逍已然进至流境界目下也是别无他法。 杨逍等人暗自心焦可这运气引功之事实在半分勉强不得越是心烦气躁越易大出岔子。这些人个个都是内家高手这中间的道理如何不省?五散人中的强者冷谦吐纳数下已知无法赶在圆真的前头驱除异气直盼光明顶上或有杨逍的下属能够有一人走进厅来或干扰、或呼救总不能让那恶僧好过! 可是他们等待良久厅外依旧没有半点声息。 其时已在午夜光明顶上的教众或分守哨防或各自安卧不得杨逍召唤谁敢擅入议事厅堂?至于服侍杨逍的僮儿们由于一个同伴早被韦一笑噬血致死其余的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早已远远散开。 更别说杨逍没有扯铃叫人就算高声叫嚷这些仆从只怕一时之间也未必敢踏入厅堂半步走到这骇人听闻的吸血魔王周围。 杨韦面色惨白五散气若游丝圆真脸泛冷笑殷扬目光闪烁。 这一刻厅中一片寂静。可这寂静之中翩又隐藏着巨大杀机…… o.187 成昆 十息时间圆真身形一颤丹田中的一口真气终已全然通畅。[] 他为人多心向来都是谨小慎微适才放狂失态受那韦一笑背后偷袭、暗算偷袭已然吃得一亏这时候心智早已恢复正常。可他依旧对自己信心十足认为明教七人均成土鸡瓦狗不足为虑。 周颠的脾气最为暴躁眼见恶僧复活哪还耐得住性子打坐运气?虽然他说话直喘上气不接下气可仍硬生生的破口大骂“少林贼秃无耻奸诈!” 这番激烈动怒使幻阴指的隐寒冷气迅侵入丹田身体立刻抖起来。几人看到他的惨状也是变得越失望心中难受之极反盼圆真过来一步赏他们每人一拳痛痛快快的将自己打死总胜过现在惨受这种无穷无尽的无力折磨。 冷谦、周颠等人气息混乱索性瞑目待死倒也爽快。说不得和彭莹玉两人却甚是放心不下。 五散人中说不得和彭莹玉都是出家的和尚但偏偏这两个和尚最具雄心壮志也最关心这世人疾苦加入明教后立志要做一番大大的事业。这时局势已定心想自身终究丧于另外一个和尚手下各人生平壮志只怕尽付流水。 成昆背负双手似乎极度享受几人的无奈愤苦。暂不施出杀手而是任由说不得凄然言道:“彭和尚咱们处心积虑只想赶走蒙古鞑子还我百姓江山那了得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幻。唉想事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劫数未尽还有得苦头吃呢。” 彭莹玉亦是叹道:“说不得我早就说过单凭咱们明教之力蒙古鞑子是赶不了的总须联络普天下的英雄豪杰一齐动手方能成事。像你师兄棒胡我徒弟周子旺……” 当年明教一心煽动造反起事那声势却是何等轰轰烈烈。可到得后来仍然是一片散沙、一败涂地一切都因明教家大业大但却控制力差再加上高层争夺教主又没有其他外援哪里会有成事可能? 周颠听他们长吁短叹有些不耐烦的大声喝道:“死到临头你们两个贼秃还在争个不休一个说要以明教为主一个说要联络正大门派。依我周颠看来全部说得都是废话都是放屁!咱们明教自己四分五裂六神无主还主他妈个屁!彭和尚你要联络正大门派更是放屁之至屁中之尤六大门派眼下正在围剿咱们老巢咱们还跟他联合个屁!?” 铁冠道人看了冷笑玩味的圆真一眼也插口道:“倘若阳教主在世咱们将六大门派打得服服贴贴何愁他们不听本教号令。” 圆真听见他们又搬出阳顶天这尊大魔说事眼中阴光凶闪。打定主意要将这帮邪教高层打击得信仰全丧不可! 只听周颠哈哈大笑已然用他的屁语攻势嘲道:“牛鼻子杂毛放的牛屁更是臭不可当阳教主倘若在世自然一切都好办啦这个谁不知道?还要你来多说……啊……啊哟……” 他张口一笑气息涣散幻阴指的寒气直透心肺之间忍不住叫了出来。 冷谦冷道:“住嘴!” 他这两个字一出口各人一齐安静下来。 圆真冷哼一声踏步上前。 早已沉默多时的杨逍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接近己方的圆真冷道:“空见神僧的高足果然非同小可可是大师你还没回答我先前的问话呢。难道此中颇有暧昧说不出口吗?” 圆真不屑一笑又迈一步回道:“你若不知晓其中底细当真是死不瞑目。你问我怎能知道这光明顶的秘道何以能越过重重天险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得山巅。好我也不怕你暗自算计、故意拖延时间便跟各位实话说了!嘿嘿……这条密道实是贵教阳顶天教主夫妇两人亲自带我上来的。” 杨逍见他识破自己的拖延之计面上已是一变再听如此说道更加凌然不禁暗想以此人的身份武功决不致会在此刻仍说谎话可…可此事又怎么能够? 他这边猜疑不定周颠那儿已经忍痛狂骂起来:“放你十八代祖宗的累世狗屁!这秘道是光明顶的绝大秘密乃是本教的庄严圣境。杨左使虽为光明使者韦大哥亦是护教法王可也从来没有随意走过自来只有教主一人才可以行此秘道。阳教主又怎会带你一外人行此秘道?当真是天大的狗屁笑话!” 圆真装模作样的叹一口气出神半晌幽幽的道:“你既非查根问底不可我便将二十五年前的一件隐事跟你说了。反正你们终不能活着下山泄漏此事。唉!周颠你说的不错这秘道本是明教的庄严圣境历来仅有教主一人方能进入否则便是犯了教中决不可赦的祖传严规。可是那阳顶天呐却是带他夫人进去过的……呵呵这阳顶天犯了教规曾经私带夫人偷进秘道……” 周颠听不下去插口大骂:“放屁!大放狗……” 彭莹玉喝止:“周颠别吵!” “……阳夫人呐又私自带我走进秘道……”圆真笑了一笑毫不在意道。 周颠骂声刚止听闻此举又再破口:“我呸呸!你她娘娘的胡说八道!” 圆真走到周颠身前望着他道:“……我不是明教中人走进秘道也算不得违了教规。唉可就算是明教教徒就算是犯下重罪我又怕什么了?” 他说起这段往事声音竟然甚是凄凉再不管与周颠挑衅。 铁冠道人奇道:“真是阳夫人带你进的秘道?” 圆真点了下头神情落寞状似回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老衲今日早已是七十余岁的孤寡老人……少年时候的一些旧事……” 圆真犹豫片刻既想以此事摧毁阳顶天在明教高层心目中的地位名誉又实在忍受不住数十年来自己的述说**终是冷笑续道:“好!我便一起跟你们这帮将死之人说了!各位都可知道老衲是谁?” 七人面面相觑心道:你不说自己是少林已故神僧空见大师的弟子圆真么? 圆真将众人疑惑看在眼内毫无征兆的放声疯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教主的夫人那位阳夫人!她是我的师妹!老衲……嘿~我出家前的俗家姓氏姓‘成’名‘昆’也曾有个响亮的外号称为“混元霹雳手”的便是!!” 娘咧这老家伙终于还是自己说了! 殷扬又是兴奋又是谨慎生怕自己一时未能忍住身周的阴冷杀气不小心任之流露出去反被那修为同级数的成昆老先生捕捉觉! 之前他早已想到某些事情自己事后说明解释的效果反倒没有当事人主动曝光来得更为可信这也是他此次光明顶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事情展至今他已不在是悠闲看戏的心态。居高临下的一双眼睛紧盯住身穿灰色僧袍的成老昆只需任何一个破绽就是他出手杀人之时…… 殷扬隐蔽得颇为巧妙成昆本身又是大仇得报情绪十分亢奋此刻并未察觉到任何不安、不妥依然似追忆、似深情的叙述着他那陈年的恋爱偷情史: “……我师妹和我两家乃是世代相交我们从小便有婚姻之约岂知阳顶天暗中也在私恋我的师妹待他当上明尊教主神功盖世威震天下我师妹的父母固是势利之辈可我师妹同样也有点心志不坚竟尔遵从父母媒妁之命答应嫁给了他!” 成昆咬牙切齿显然难以忘怀:“……可是她婚后并不见得快活!有时候和我相会不免要找一个极外人找不到的隐秘所在。那个阳顶天对我这师妹事事依从绝无半点违拗她要去看看秘道阳顶天虽然极不情愿但也经不起她软求硬逼终于带她进去。自此以后这条光明顶的百年秘道这条明教数百年来最为神圣庄严的秘密圣地便成为我和你们教主夫人的私相幽会场所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帮子邪魔外道想不到罢?我在这秘道当中来来去去的走过数十多次今日只不过故地重游重踏光明顶来还会费什么力气?” 周颠、杨逍一种听了他这番言语人人均自哑口无言。 即便周颠也只骂出一个“放”字下面这声“屁”终究有口难言、接不下去。 每个人的胸中怒气充塞如要炸裂对于明教的侮辱再没比任何事件比此事更为重大;而今日明教覆灭在即更是由这秘道而起。众人听得眼中如欲喷烈火可包括暴躁的周颠在内俱都清楚圆真所言恐怕并非虚假。 成昆不看脸色难看的众人重又踱回厅心接着问道:“呵!你们又在气恼什么?我本来的大好姻缘被那混蛋阳顶天生生拆散。明明是我的爱妻只因阳顶天当上了一教之主也就你们这批魔教头子里的最大头子便能将我妻霸占而去?!” 成昆极富个人特色的阴阴一笑像在笑那阳顶天的霸道蛮横阳夫人的不坚动摇又像在笑七人的受制于人自己的孤苦半身只听他终于不笑面泛哭意的说道: “所以我和你们魔教不共戴天……阳顶天和我师妹成婚之日我曾去道贺喝着喜酒的时候我的心里面确是立下重誓只教我成昆存有一口气在定当杀死阳顶天覆灭魔教夺回本属于我的女人!这个誓言我已下了四十几年直到今天!方可大、功、告、成!!哈!哈!哈!我成昆心愿得了那才是真正的死亦瞑目……” 杨逍心间一片冰凉连带着语气也是冰凉一片:“多谢!多谢你点破我心中的一大疑团。阳教主突然暴毙死因不明原自然是你暗中筹谋下的毒手。” 谁直成昆摇了摇头森然答道:“错错错!简直大错特错!我的本事虽然不差可当年阳顶天的武功更要高出我甚多。别说是当年只怕现下我也及不上他当年的功力……” 殷扬听得称是心想自己身具九阳神功才可能一路轻松的练至第五层上。而当年的明教之主阳顶天却是一层、一层自己苦熬修来。功力之醇厚精深恐怕亦算一流中的顶尖人物。 目前的成昆早已老迈就算让他碰到二十五年前的阳顶天也决计打不过他更别说能够杀他报仇…… 下方的周颠接口询道:“你自认不是对手那定是暗中加害阳教主了对也不对?我猜你不是下毒便如这一趟般的忽施偷袭才有奸计得逞的可能!” 成昆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是你又说错啦。我师妹怕我偷下毒手不断的向我告诫倘若阳顶天被我害死她决计饶我不过。她说她与我暗中私会已是万分对不起丈夫我若再起什么毒心那更是天理不容。阳顶天唉那个阳顶天……他是自己死的。” 冷静如杨逍、彭莹玉者都听的“啊”了一声。 但听成昆续道:“假如当初的阳顶天真的死在我的掌底我倒也饶过你们明教啦……” 他声音渐转低沉回丝着数十年前的往事语调缓缓道:“那一天晚间我又和我师妹在秘道中相会。突然之间听到左位置传来一阵极为重浊的呼吸声音。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想这秘道隐秘之极旁人决计无法找到入口。而你们明教中人却又碍于教贵谁也不敢擅自进入。我二人听见这呼吸声音当即大吃一惊悄悄的过去察看只见阳顶天坐在一间小室之中手里执着一张羊皮满脸殷红如血。他见到我们说道:‘你们两个很好很好对得我住啊!’说了这句话后忽然间满脸铁青但脸上这铁青之色一显即隐立即又变成血红之色忽青忽红在瞬息之间接连变换三次。杨左使想你也知道这门功夫的罢?” 杨逍道:“这是本教的《乾坤大挪移》神功。” o.188 乾坤 “乾坤大挪移?” 周颠想及方才杨逍独斗韦一笑、四散人时的情形连忙从旁问道: “杨逍你也练会了是不是?” 杨逍摇头否认:“非也。‘练会’两字如何敢说?当年承蒙阳教主看得起我曾传过我一些神功的前几层功夫。我练了一十多年原先进展缓慢……知道近几年前心胸开阔专意修行才只练到第四层入门。可再练下去全身真气便如破脑欲出不论如何总是无法克制消解。” 他沉思片刻猜测道:“……阳教主既能于瞬息时间连续变幻脸上气血三次之多……最起码也已练至神功的四层顶峰趋向第五层后的心法修为。他曾对我说过本教历代的教主里边以那第八代的钟教主武功最高。据说能将此门‘乾坤大挪移’修炼到第五层转第六层的至要关头却也在功成当天不知因何原因走火入魔身亡……自此以后从未有人练到更高层上即便是第四层、第五层也已很了不起……极少有人练成。” 周颠听了惊道:“竟然这般难练?” 铁冠道人张中倒是觉得理所应当:“倘若不这么难练又哪能说得上是明教的护教神功?” 这些明教的武学高手对那“乾坤大挪移”神功尽皆闻名已久向来神往。因此一经提及虽然身处危险境地仍是忍不住要谈上几句。 彭莹玉疑道:“杨左使阳教主将这门神功练到第四、第五层后何以要变换脸面颜色?” 他这时候询问这些题外文章确也另有深意。 他知成昆只要再上前几步各人性命便要一一毁在他的手底。好容易引得他谈论往事该当尽量拖些时间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只望本教七大高手中间或有一人足以回复行动便可与这成昆恶贼抵挡一阵。纵然不敌事机另有变化总胜于眼前这般的束手待毙要强。 杨逍岂不明白他的心意便即悉心解释起来:“这‘乾坤大挪移’的主旨乃在于颠倒一柔一刚、一阴一阳的乾坤两气。脸上现出青红之色便因体内血液沉降、真气变换之象所至。据说练至第六层后全身都能忽红忽青如意随心。再到第七层时阴阳二气转换于不知不觉之间外形上便可瞧不出半点表征。” 彭莹玉想到成昆先前所说生怕成昆又生出不耐烦的心意便问他道:“成……啊是圆真大师能否请你赐教我们阳教主到底因何归天?” 成昆瞧他一眼径自寒声笑道:“你们中我幻阴指后我听着你们呼吸运气的声音节奏便知两个时辰内万难行路走动。想要拖延时候自行运气解救?我老实跟各位说明了罢那是根本来不及的!各位都是武学里的大行家对于武功之道一生浸淫多年便算受到再厉害、再严苛的重伤运了这般久的内息按理说也早该有些好转才对……可到现在为止却是感觉全身越来越僵硬了吧?” 杨逍、彭莹玉等闻言一窒他们早也想过这一层但只教有一口气在总是不肯死心。 只听成昆又道:“那时我见阳顶天脸色变幻心下也不免惊慌。我师妹知他武功极高一出手便能致我俩于死地便求他道:‘顶天这一切都是我不好你放我成师哥下山任何责罚我都甘心领受。’阳顶天听她话后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娶到你的人却娶不到你的心。’后来我见他双目瞪视忽然间眼中流下两行鲜血全身僵直再也不动。我师妹大惊叫道:‘顶天顶天!你怎么了?’” 成昆叫着这几句话时声音虽然不响但各人在静夜之中听来又想到阳顶天双目流血的可怖情状无不心头大震。唯有殷扬没心没肺地盯视着成昆光头寻思等会儿应该怎生插法? 成昆声音徐徐半点不急:“她叫了好几声阳顶天仍旧不理不睬毫不动弹。我师妹大着胆子走上前去试拉他手却现早已冷硬。再探他的鼻息原来已然气绝。我知她心下过意不去安慰她说:‘看来他在练一门极为难练的武功突然走火真气逆冲以致无法挽救致死。’我师妹道:‘不错他是在练明教的不世奇功乾坤大挪移正在紧要关头陡然间现了我和你私下相会。虽不是我亲手杀他可是他却因我而死。’我正想再说些话开导劝解于她师妹她人忽然指我身后喝道:‘什么人?’我急忙回头不见半个人影再回过头来只见她胸口插着一柄匕显已自杀身死。” 成昆不知是悲是痛苦笑言道:“嘿嘿阳顶天说‘我娶到你的人却娶不到你的心。’我是得到了师妹的心却始终得不到她的人。她是我生平至敬至爱之人若非阳顶天从中作梗仗势捣乱我们美满姻缘何至于有如此悲惨下场?” 成昆怒叫一声又再恨道:“……若不是阳顶天当上你们魔教的教主我师妹也决计不会嫁给这个大她二十多岁的老男子。阳顶天他是死了我再也奈何他不得可你魔教还在世上横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当年我指着阳顶天和我师妹两人的尸身说过‘我成昆立誓要竭尽所能覆灭你明教。待得大功告成之日再来两位身前自刎相谢。’哈哈!杨逍、韦一笑你们马上便要死了我成昆也已命不久矣只不过我是心愿完成欣然自刎可胜于你们千倍、万倍!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刻不在筹思摧毁魔教……唉我成昆一生不幸所爱的女子为人所夺唯一的爱徒确又恨我入骨……” 众人听他主动提及爱徒俱都起了好奇之心直听成昆慢慢续道:“我下了光明顶后回到中原去探访我多年不见的爱徒谢逊。哪知一谈之下他竟已成为魔教当中的四大护法之一。我虽在光明顶上有所逗留但一颗心都放在师妹身上于你们魔教的勾当全不留心我师妹也从来不跟我说起明教中事。我徒儿谢逊在魔教之中居然身居高位若非他自己提到我还全然不知。可笑啊可笑他还竭力劝我也投身魔教说什么戮力同心驱除胡虏。我这一气当真非同小可。但转念又想:魔教源远流长根深蒂固教中高手如云以我一人之力还真决计毁它不了。别说是我一个便算集齐天下武林豪杰联手也未必毁得了它。这惟一的指望么只有从中挑拨令魔教弟子自相残杀自己毁了自己。” 杨逍一众听到这里都不禁惕然心惊这些年来个个都如蒙在鼓里浑不知有此大敌窥伺在旁处心积虑的想要毁灭明教。二十年前各人为了争夺教主之位闹得混乱不堪满教风雨成昆的这一番话即如当头棒喝人猛省。 惘然之下听他又道:“当下我不动声色只说兹事体大须得从长计议。过了几天我忽然假装醉酒意欲逼奸我徒儿谢逊的妻子乘机凭借此由杀了他父母妻儿全家老小。我知这么一来他必恨我入骨定要寻我寻仇。倘若找不着我更会不顾一切的胡作非为。哈哈正所谓知徒莫若师谢逊这孩儿什么都好文才武功都是极了不起的偏偏有一弱点----太重感情易于激愤!不会细细思考一切的前因后果……” 讲到平生自赏之处成昆重新得意洋洋开来:“谢逊滥杀江湖好汉到处留下我的姓名不过是想要逼我出来。哈哈可我哪会挺身而出替他背去黑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谢逊结下无数冤家这些血仇最后终于尽数算到你们明教的帐上。他杀人之时偶尔遇到凶险我便在暗中解救他是我手中的杀人之刀怎能让他给别人毁了?” 讲到得意之作成昆越说越是兴奋整个人显得很是病态:“你们魔教外敌是树得够多再加上众高手争做教主内哄不休正好一一堕落我的计谋之中。谢逊没有杀掉宋远桥虽为憾事但他拳毙少林高僧空见掌伤崆峒五老夺取七伤拳谱王盘山上又杀伤各家各派的好手不计其数就连他老朋友、老大哥殷天正的天鹰教坛主也没放过……真是好徒儿啊!不枉我当年尽心竭力、将我的本领全数教予传了他一身的杀人技巧!” 杨逍冷冷的道:“如此说来连你那师父空见神僧也是你被毒计害死的了。” 成昆笑道:“我拜空见为师难道你当我是真心的么?他受我磕几个响头送上一条老命正是生意两均也算不得吃亏!杨逍韦一笑彭和尚说不得周颠张中冷谦你们……再没什么话说了吧?” 杨逍长叹口气说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说的?圆真大师你能饶我女儿一命么?她母亲本是峨嵋派的纪晓芙女侠出身名门正派尚未入我明教。” 圆真冷道:“养虎贻患斩草除根!” 说着走前一步伸出手掌缓缓往那杨逍头顶拍去。 o.189 秘道 成昆伸出右掌便要印在魔教光明左使杨逍的脑袋上面忽听刺啦轰响顶空气劲纵横数不清的木片尖屑激射过来! 正欲杀人的成昆忍不住心中大骇全然没有想到上方竟还隐有人在。陡然被袭哪还顾得了击杀明教七魔。保存己命的下意识里连忙撤掌一圈想用自身蓬勃的外放真气将那飞来的一波暗器统统扫开同时身形一晃便要向旁闪避。 他这番反应实在仓促至极哪料得到他那位对手早已把他的一系列可能反应判断于内算计于心。等他头上的激射木片被挡散开成昆的身后却有一条白影忽然闪出正是久候多时的殷扬毫不客气的左爪右掌各往前者的脑袋和背心分击而去。 整整做了一夜主宰者的成昆老先生这下吓得亡魂大冒哪还有方才得意洋洋狂笑不禁的肆无忌惮?不错明教若真毁在他的手底志得意满的成昆是否真会选择自尽了事还未可知可于眼下他当然不可能主动求死。 匆忙之间未等站稳身子成昆空出来的左掌连忙往后急撩意图拦截对方的辣手背袭双足猛点又想使劲前冲避开头顶一掌。可惜殷某人蛰伏多时此刻现身出马便是为了取他性命哪有这般好料理掉? 就在刚才先是震断木梁使用暗器吸引成昆注意又倚仗绝轻功无声飘下藏到成昆身后偷袭哪一点不是精心准备预计准确? 只见殷扬左爪化掌右掌变爪一边加狠轰成昆脑门一边五指如钩擒住成昆的左掌。 成昆这记左掌由于慌乱后拍使得甚不顺手他又并非殷扬这种左右全能的高手级人物反向运是的手臂更要大不灵活正好被殷扬的右爪稳稳拿住接着一拧一捏只听卡擦一声筋折骨断再无幸理。 成昆一直引以为傲的幻阴指功便算废去一半。 五指骨折的脆响方才升起五指连心的成昆便已痛叫出声。亏得他经验丰富内功精深才懂咬牙用狠埋头一冲脱离殷扬左手的“飞龙在天”范围。要不然别说其左手五指就算他的闪亮光头也要被殷扬当场轰烂。 殷扬一击失手此次突袭算作成功一般却未心生气馁而是利用彼此目前仍然保持着的前后差距跟上前去穷追猛打。一掌、二爪、三指连招转瞬即过成昆的左手鲜血淋漓颤抖不止已是严重妨碍到了往日的格斗水准仅凭他单一右手怎能奈何得了殷扬猛攻。 仅转眼间他的后背、左臂又添新伤、指爪各一。 好不容易等他转身成功看见敌手面容成昆的脸上立刻便成一幅敢怒不怒大忿特忿的愤火神情。 “又是你这殷扬!我到底哪有得罪为何你老要与我做对为难!?” 瞬间认清对手身份的成昆狂叫一声疯一般的反朝殷扬撞来。 “因为你是坏人。” 殷扬随口出一张坏人卡后见他并不逃离反而主动进犯神色间多少有些兴奋。他和成昆一共交手两次哪一次都是大占上风今天更是在一开场就废了成昆一手如今胜算已有七成! 成昆双目赤红似因殷扬出现刹那间毁去他的终身理想而心态严重失衡变得特别疯怒颠狂殷扬知他武学深湛内力又不比自己为差有所顾忌下高中的身形稳然一凝双手互成阴阳不敢有半分的大意小觑。 不想成昆冲势一顿改往旁折看得隐隐挡住大门道路的殷扬微微一楞。下一刻才立即反应过来这个成昆当真不愧了“老奸巨猾”四字刚才的一番困兽表演确是为了迷惑自己改攻至今仍旧瘫软在地的明教七人。 成昆暗想:自己击毙明教高层总好教这个极度难缠的殷扬投鼠忌器。 殷扬心头一怒眼神更冷带起一窜残影从空中化龙追至一招“飞龙在天”怒吼盘旋再度击向又一次背对自己的成昆背脊。 奸计得逞嘴角阴笑的成昆决计没有料到殷扬的身法竟然这般迅猛瞬息便可赶到身后大惊失色中再也顾不得杀死明教高层一边逃躲一边随手扔出离得最近的周颠、张中两人兜头往后抛去。 他做事手脚快捷抛出的度又极为危险终于趁着殷扬咬牙出手拦截周、张二人的时候变向趋左兜一半圈绕过位于厅心的杀手殷扬折进一道侧门。 放下周颠张中殷扬的心中已然怒极大袖一扫狂风肆现数枚先前碎裂的木片已被卷在掌中手指脸弹其间一颗正中成昆回手防御的一指。木片承受不住被双方灌输的充沛欲溢的雄浑真气立刻爆炸开来。 成昆手指一热痛苦欲裂原本加之与上的幻阴指力如欲消散再加上他重伤在即平时的功夫这时只怕已剩不到五成知道眼前情势不利脱身保命要紧当即忍疼穿门而过。 紧随其后的殷扬一来追敌心切二来他不想在这个时候与明教七人正式交流只留一句“说不得大师你袋中少年是我表弟还妄你善加看护我先杀这恶僧再回!”便已跟着成昆远远离去。 这一句话是他早就想好了的预备托词。要不然七人若真追究起他如何上得光明顶来还真不好分说。便真的是救命大恩这帮老江湖心下也难免会有所起疑。可若有张无忌作为桥梁殷扬假借暗地跟踪、援救表弟一事众人当然更易接受。 不管大堂中的明教诸人后事如何殷扬追着成昆背影穿厅越苑俱以直线纵飞飙过最终来到一个满植花卉暗香浮动的庭院以后见那成昆灰影一闪掀开一帘绣帷直奔进房殷扬心下已知成昆所为。 不想再让此獠重占地利之便殷扬从花园上空飞掠而过进入房间却再也不见成昆踪影。 他身形一凝恍惚站定见自己置身之处乃似一间大户人家的小姐闺房。 靠窗边上摆放着一张梳妆锦台台上红烛高烧照耀得房中花团锦簇堂皇富丽颇不输于当年红梅山庄的朱九真之家。 另一边则为一张秀雅牙床床上罗帐低垂。殷扬扫视屋中但见只有一道门户周围纱窗紧闭心里回忆起当年的那个可爱小姑娘猜想不知是否是她的卧室。 盯床一眼当即不再浪费时间揭开罗帐殷扬一窜上到闺床扳动一角机括突地床板一侧脚下一空便即直往下摔。 这一摔直跌数丈。 殷扬临空运功飘然落地非常轻松地落在地下铺设的一张极厚软革上再只听头顶一响原先翻开的床板已然回复原状。 殷扬目力远凡人看清眼下是个曲曲折折的漆黑甬道。忽听甬道尽头传来一声关门声响料知成昆重伤进入此地自以为安全许多故而无奈放慢了行进度。 他冷笑一声十几丈的距离一瞬奔过到得尽头看见一面凹凸不平的石壁挡路知道此壁实为一扇石门。不等停下稍待急运一口真气力贯八成于双臂这堵极厚、极重、极实的大石门终肯缓缓推后。 殷扬手上催劲一边感叹光明顶的秘道构筑实属精巧论历史与危险程度恐怕要比古墓的还要厉害数分。 而且与建造终南古墓的王重阳当年明显用于对外作战的机关不同这里有些地方使用隐秘机括有些地方却要考验武功高低。就像这座石质巨门全无机括暗藏可若非天生神力或者身负上乘武功的高手那是万万推移不动。 这也就难怪前边抢先他一步的成昆仍被此门延误了一些逃命时间。 待石门移后三尺殷扬击出一掌以防成昆躲在石后偷袭随即白影一晃鬼魅般闪入门后。 至此他才算真正的进入这条明教密道当中。 o.190 巷战 经过这道石门前面又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通道。 殷扬根本不作停留足不沾地似的飞驰掠过感觉前方几无人息可闻只知此条甬道一路向前倾斜渐行渐低约莫疾驰了五十来丈前面终又分出几道岔路。 眼前的岔路共有七条之多殷扬极飞奔冲势不减功聚双耳忽听见左前方向有人轻声咳嗽虽然立刻抑止但也足以能让听觉敏锐的殷扬掌握其所处位置。 拐进左侧第二条岔道六识出众的殷扬已能察觉出自己与成昆的距离正在不断缩小、接近。这条岔道忽高忽低不住左转兜弯顺着螺旋形委婉向下甬道越来越窄到后来仅容丈许方圆便似一口深井。 突然之间奔跑中的殷扬蓦感头顶一股烈风压将下来。当刻抽身反退变冲为回轻松至极。这份独到轻功让那偷袭之人一击不成又再跑路。黑暗当中殷扬只见前头灰影闪现高喝一声:“成昆你老命休矣!”便已急纵追去。 成昆无奈知道自个儿度太慢逃他不过只得转身过来勉强与之对打。 论起此类狭窄地型的激烈巷战殷扬自认天下第二恐怕没人敢认第一。就算张三丰亲临此地他也是半分不怵。此刻的殷扬便如狼人变身甬道的上下左右四面石壁任他高低纵横借力交错。 身为正常老年人的成昆年轻时候虽也靠着那风雷赫赫的“混元霹雳手”名头堪称武林一绝风格硬朗得很。 可临到老了哪挡得住殷扬化身猛兽般的擒拿扑击。一时间左支右拙只觉得上天入地四面八方全都有对手的身形爪影在殷扬这种避无可避、完全无视重力、又兼多角度的连续打击下他还没有坚持多久便已很是中了几记大招。 灰色的僧袍上鲜血交错更被殷扬的降龙掌力直接轰在左肩一连阵酸痛难忍的折磨感受令这成昆差点错觉的以为整个人的半具身体都似不属于自己。 危急关头于江湖上混了一甲子有余的成昆终于振奋精神、咬破舌尖和着一口本欲喷出的热烫逆血吐向野兽一般紧追不舍的强大敌人。 殷扬双爪沾血白影狂闪一会儿跳到左下角一会儿反弹跃起、扣石入墙倒抓天花板、斜吊侧壁手足一刻不停的联系纵点打得正在爽时见这老家伙恶心的吐出一口血后忽然又转进一处岔道急忙脚下一点侧着身子与地面呈平行的钻入进去便听身后乓啷重响回头一看却见后路已被一块石墙堵个严实。 他本就有些忌惮成昆会利用此地的隧道机关来对付自己。瞧得现状追击的度宛如无中生有更是再度猛增一截! 边退边防的成昆不料他爆力如此惊人甚至远出自己的想象范畴。软的双臂勉力防守胸前仍是经不住殷扬的“双龙出洞”掌劲整个人被打得头重脚轻、足下一软紧接着飞离地面直挺挺得摔跌出去。 半空当中成昆热血喷洒狂飙半升实不知这个殷扬是否真为自己克星……否则为何每次见他总要呕血不休? 成昆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受此重击早已晕头转向瘫落在地后就势一滚也不知做了什么手脚、触动了什么机关只见壁顶一陷落下一块浑圆巨石震得甬道颤抖、地面崩裂确是正好抵挡在了正欲追击、狠下杀手的殷扬前头。 殷扬武力再高硬功再强终究还属于人类的血肉之躯。 眼见这块从天而降、突如其来的万斤圆石蓦然挡道。并且还朝向自己这方晃晃悠悠、轰轰隆隆的滚动过来。一时之间他也只有后退一法可选。倒纵之中他忽而想到后边的退路早已断绝额上立马冒出细密冷汗。 心下虽惊殷扬的动作反而更见干脆但见他足下连点退势瞬间加快不少。 三息过去殷扬已然退至尽头。再有三步便是堵住自己后路的那座拦路石门。如今时间紧张眼看这个占满甬道直径的恐怖石球就要轰轰开来只须慢上半步他便是压成肉饼的血腥结局…… 如此严峻的不利局势反倒令殷扬的精神前所未有的更为集中! 面对愈加接近的催命巨石殷扬视若未见面不改色。反是沉腰坐马足底催劲猛施千斤坠将其脚下的石地踩出两个偌大的深刻陷坑。 下一刻殷扬反纵弹起可与韦一笑一争长短的无双轻功再度威身体几乎平贴着堵路石门游墙而起。升到道壁顶端的同时巨石正巧陷入殷扬踩出的深坑之间从而难以察觉的略微一顿。 早就等此机会的殷扬在背后石门上突拍一掌身子借力返冲双足也在侧面墙上连走几步终于赶在巨石停顿的一刹那间从那甬道顶部由于巨石下陷而重新产生的救命空间横飞出去。 哐当几声以背跃式越杆动作挣回一条性命的殷扬略显摇晃着落至地上。巨石砸在石门上的动静使得整条通道晃动个不停过了好一会儿工夫通道里轰鸣般的回响吵声才自平静下来。 殷扬重新站直身体抹了把额头密汗感觉自己真被吓得不轻就连手脚四肢直到此时仍皆还有些颤抖无力。 方才千钧一生死危局若非他冷静胆豪、心念如电随便换个其他高手来也不过只有死路一条。 心想自己这回总算是大难不死的殷扬对于肇事者成昆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略一调息完毕再一次俯低身形、箭射窜出。 因为滚石耽搁殷扬暂时失去了成昆行踪在错综复杂的通道里面转了几圈只现几间放置兵器、火药的储藏石室。 火药装在木桶当中想那成昆先前所说的炸毁光明顶一事本来便打算使用这些东西。而兵器则大多是些早已锈迹斑斑的刀枪弓箭显是明教昔人备于地道之内以作抵御外敌之用。 在刚刚经历过“滚石攻击”这种相当原始却又相当流行机关的殷扬看来这倒很有些地道战的前瞻思想。 他延着一条隧道一路盘旋直下终又来到另一处石门之前。 运劲推开石门殷扬摘下门旁火石将室周的油道点起将这间石室照耀得通透明亮现石室不小顶上还有错落的白色钟乳垂下乃是一个天然石洞。 走前几步他忽见对面地下倒着两具骷髅。这两具骷髅身上衣服尚未烂尽明显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殷扬当即大喜…… o.191 顶天 殷扬走近两具骷髅果见那具疑为女子的骷髅右手抓着一柄晶光闪亮的匕正插在她自己胸口。 他暗自寻思想必这就是那位红杏出墙、自刎殉夫的阳夫人了。 这个女人不但婚后不守妇道、还仗着阳顶天的爱意恃宠而娇更与婚前旧情人成昆偷情私会、经常往来……后来终于间接害得自己丈夫愤激之下、走火身死……殷扬对于她而言确是没有半分的怜悯或同情。 当下直接走上前去将那柄不似凡品的晶亮匕稳稳拔出擦干净后随手收进怀里。接着又从衣内掏出一个卷叠起来的黑皮包裹轻轻放在一旁。 再走到那男子的骷髅之前见其化成枯骨的手上摊着一张羊皮便也将之拾起凑着火光观看只见一面有毛一面光滑除此之外再无异状。殷扬笑了一笑用自己的锐利指甲打了个清脆响指将已划出鲜血的右手中指按捺上去仔细涂抹。 不一会儿羊皮上面便已慢慢的显现出字迹出来。第一行上正是“明教圣火心法乾坤大挪移”十一个字。 将羊皮平摊在地殷扬就着血字轻声念诵但见羊皮上的所书内容都是些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搬运神通与自身曾学的那套《斗转星移》全然相同。 只不过这份《乾坤大挪移》各有七层而那慕容氏的《斗转星移》却是分为七转。殷扬笑容扩大心道慕容世家的盗版事业果真强悍无匹早几百年前便有如此成就真是令后人崇拜不已的说。 这门心法自从殷扬神功小成任督二脉全部贯通便已被他修至第五转上。因此亲身经历过的他早知这宗武功实则属于运劲用力的奇巧法门。根本的道理全在于挥每人本身所具有的积蓄潜力。 每个人的体内都具有无穷潜力只是普通人的身体为了造成损伤平常时候使不出来罢了。可每逢火灾等等的紧急关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往往能够身负千斤达成自救便是此种爆潜力的现象之一…… 殷扬所练的内功法诀不在少数有打基础的天山派《六辩御气诀》模仿招式的慕容家《参合气诀》桃花岛上进修过渡用的《三阳一气功》直到红梅山庄得到全本的《九阳真经》以后一心一意花费三年时间真正融会贯通的正版《九阳神功》以至蜀中乐山之行站于大佛头顶上的顿悟突破…… 他这一路走来既无玄冥寒毒的数年逼迫亦无成昆幻阴指力的适时刺激又没有天下仅有一只的“乾坤一气袋”促进帮忙……更别说能够在宛如天下数十高手同时施压的憋气情况下极端幸运的活得命来…… 因此殷扬虽不像原著里的张无忌那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将九阳真经练得神功大成、天下无敌。但是以他牢靠的基础打底循序渐进式的刻苦用功都让他在区区二十之龄达到别人穷尽一生都未达到的修为顶峰! 在他想来自己如今的功力应该相当于被灭绝师太轰过一掌“佛光普照”后最终领悟了“明月照大江”等意境的张无忌仿佛。天底下除去高深莫测、无法测度的至尊boss张巨巨外不过只有成昆、玄冥二老、少林三渡、再加上新晋进步的殷天正、杨逍、灭绝三人堪于比较。其余一众都没有这个资格! 而且这九人里若论起实际争斗中的彪悍战力一向追求高效杀伤的殷扬排行肯定要在几人前头。 是以他的九阳神功虽属小成可再配合第五层次的乾坤大挪移心法体内被掘出来的暗藏潜力确如山洪暴沛然莫之能御。实际作战时的强横处确然少有人及。 概因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之间的特殊化学反应甚为神奇简直可称得上不可思议的相辅相成!像昔日明教教主那样稍一不慎便致走火入魔的险况大不相同。 其实由于这门功法的运劲法诀过于复杂巧妙练此功者若无雄浑的内力与之相副当然异常危险。正如要一个六七八岁的小屁孩儿去挥舞百多斤重的巨大铁锤一般锤法越是精微奥妙越会将他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可若舞锤者本就是个身强体壮的大力士那便得其所哉愈加的得心应手。以往练这心法之人只因内力有限硬要勉强修习自然变成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乏力局面。 昔日明教的各位教主大多也都明白其中的关键道理但既身任教主一个个皆是坚毅不拔、不肯服输之人又有谁肯知难而退、轻易抽身? 大凡武学高手都服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句话于是孜孜兀兀竭尽全力殊不知人力有时而穷一心想要“人定胜天”结果往往饮恨而终落得个逆天者毙的凄凉下场。 早至第五层后的殷扬全身精神力气无不指挥如意欲即欲收即收一切全凭心意所想周身百骸俱是暗劲潜藏。 当作温习功课般的将这张羊皮内容大略看完此套早有副本存在的明教护法神功却并非殷扬方才大喜若狂的在意之物。快扫过第六、第七层的奥妙之处凭殷扬现在的能力眼界尚未可以看出那一十九句的“缺陷”所在。 他虽不像早被磨平、性无棱角的张无忌一样懂得“月满亏蚀知足不辱。”的长乐至理却也知晓天地尚无完体第七层中未被现的那十九句原是当年创制《乾坤大挪移》心法的那位波斯高人并未真正达到境界前的臆想口诀。所谓的第七层心法不过是他无法修炼之下空凭聪明智慧纵其想象力求变化得出的猜度论据实际的操作性确是大有问题。 不管今日今后殷扬自不会去一门心思的强练这种似是而非误入歧途的想象功夫。否则不是走火身亡便要疯颠痴呆或致全身瘫痪……甚至还有自绝经脉的恶性可能…… 随着血迹渐干殷扬将手上的羊皮卷张也是同样的收入怀中再又拿起阳顶天骸骨上所留的一物从头看起。 此物是封书信封皮上写有“夫人亲启”四字。 因为年深日久封皮早已霉烂不堪连那四字也是腐蚀得笔划残缺难以识别。但是依稀之间殷扬仍可看出笔致中的英挺之气。此信牢牢封固火漆印迹俱然完好。想是那位阳夫人未及拆信便已自杀。 殷扬三下两下拆开封皮抽出一幅极薄的白绫出来只见绫上写着: “夫人妆次: 夫人自归阳门日夕郁郁。余粗鄙寡德无足为欢甚可歉咎兹当永别唯夫人谅之。 三十二代衣教主遗命令余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后率众前赴波斯总教设法迎回圣火令。本教虽源于波斯然在中华生根开枝散叶已数百年于兹。今鞑子占我中土本教誓与周旋到底决不可遵波斯总教无理命令而奉蒙古元人为主。圣火令若重入我手我中华明教即可与波斯总教分庭抗礼也。” 殷扬早知西域明教源自波斯。而这衣教主和阳教主两位不肯听奉总教之命归降元朝倒也是两位极有血性骨气的昂藏好汉。 接着看下去: “今余神功第五层初成即悉成昆之事血气翻涌不克自制真力将散行当大归。天也命也复何如耶? 今日命在旦夕有负衣教主重托实为本教罪人。盼夫人持余此亲笔遗书召聚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五行旗使、五散人颁余遗命曰:‘不论何人重获圣火令者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不服者杀无赦。附令金毛狮王谢逊暂摄副教主之位处分本教重务。’” 谢逊文武全才比之杨逍范遥的高傲偏激殷天正的年纪老迈韦一笑的暗疾难愈本来倒是最有潜力的一人。 可惜了…… 殷扬见到“不服者杀无赦”六字面上微泛冷笑感叹一声后又见信上些道: “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谢逊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光大我教驱除胡虏行善去恶持正除奸令我明尊圣火普惠天下世人新教主其勉之。” 遗书上的最后部分仍有噂嘱: “余将以身上残存功力掩石门而和成昆共处。夫人可依秘道全图脱困。当世无第二人有乾坤大挪移之功即无第二人能推动此‘无妄’位石门待后世豪杰练成余及成昆骸骨朽矣。顶天谨白。” 看到这里殷扬心想:阳大教主想得倒好若他当年真能忍上一忍与那成昆同归于尽之后再肯断气身死也就少了自己今天的忙活…… 最后是一行小字: “余名顶天然于世无功于教无勋伤夫人之心赍恨而没狂言顶天立地诚可笑也。” 殷扬笑笑说了一句:“的确可笑。” o.192 三鹰 在书信之后则是一幅笔致详细的秘道全图注明各处的岔道和门户。 殷扬看完心想此人虽是顶天立地的一条汉子可在“纯爷们”属性方面貌似尚有欠缺。要不然他那方面的能力也能顶上天去又何愁自己的爱妻偷人、帽子变绿? 从小熬炼筋骨钻研硬功并对自个儿体格相当自负的殷大公子见信末尾阳教主颇有抑郁之情即刻不屑一笑。 他此番前来就算没有成昆败走、亡命逃脱的引子也必要下这秘道一趟!并非为了自身已会的《乾坤大挪移》神功而是为了阳顶天的这封亲笔书信。 抄起旁边的黑色包裹信手一拉呈现卷状叠起的皮包瞬间滚成一道便携式的工具长带。带中的工具按照各自的功能特性罗列齐整仿佛后世的简易手术包一样。 殷扬从中选出一支药水瓷瓶对着信件上的某一位置倾倒下去…… 盏茶过后主要工作完毕。 殷扬收起工具皮包重又捡起阳顶天的那封遗书细看起来。在信尾的地图当中找着了自己目前的置身所在。略一查探现果真要卖回苦力推动石门而出了。 当世之间只有杨逍和他练过这等乾坤挪移的神通两人中显然殷扬更胜一筹是以他并不着急现下被困。 拥有收藏癖的殷扬本身的藏书也极丰富对于周易八卦之学多有涉猎。 按照“乾尽午中坤尽子中其阳在南其阴在北。”所言追寻“明夷”位和“随”位之间的“无妄”之位在石室中踏勘方位走到西北角上运劲于洞壁表面到处敲打觉每一处都是极为沉实找不到有声音空洞的地方暗道此门确实不是前边的那些石门可比恐怕其厚度还要比宽度来得更大…… 他微微探查拂袖一扫鼓起阵阵劲风将那石壁上所积附的深厚沙土层层刮去终于露出一道门户的痕迹出来。 当下气凝丹田力聚双臂两足摆成弓箭步状缓缓的推将出去。眼前这扇宛如嵌生于石壁里头的牢固大门微微一晃便即再也不动。 殷扬感觉体内真气流转生生不息宛如磅礴无尽。当即沉喝一声这回十成的九阳真力全部使出又依照乾坤大挪移上的独到心法用劲使力终将这道石门推得轧轧作响连续晃动最终不情不愿的朝后缓缓移开。 老汉推车般的推出一人身位殷扬撤力闪身而出回头一瞧现这道巨得不得了的夸张重门其实乃是一块天然生成的硕大岩石。仅在岩底位置巧妙的安装了一个轱轳铁球作为门枢。年深日久铁球早已生锈如今的大岩石只有更难推动。 若非殷扬、张无忌这种“铁血真汉子”级数的野蛮人物又有哪个正常人强推的开? 他手持地道秘图循图而行地道中岔路虽多但依照图例指示总算毫不费力的走出了秘洞。 出得洞来强光闪耀外头已经是朗朗白日。 殷扬微眯双目一时之间不适应光暗交替竟然有些睁不开眼。过了一会才能慢慢的张开眼来只见遍地冰雪阳光照在冻雪之上反射过来倍觉光亮刺目。 殷扬走到崖边四顾身周地势原来是在一座山峰的中腰部间。极目远眺遥见西北方向的山坡上正有几个人躺着一动不动似已死去的样子。殷扬活络下手脚从山崖上飞身跃下到得近处见有四人死在雪地里边白雪中鲜血飞溅四人身上也另有刀剑之伤。 其中三人穿着明教教袍而另外一人看他的光头外形与显著服色却是个中年僧人显是少林子弟。 殷扬延循这片雪地里的足迹直向山上奔去。每走二十余丈就见七、八人等错落的躺在地下各挺其尸情状可怖。又转了一个弯瞧见五名明教子弟的尸正被高高的挂在树枝之上全是头下脚上的颠反倒悬每个人脸上血肉模糊似被什么利器生生抓过。 奔行中的殷扬轻瞥一眼冷哼一声心道:小小华山派区区虎爪手竟然也敢猖狂! 飞步上峰一路上遍地可见尸狼藉。 其中大多数都为明教教徒可六大派的弟子也不在少数。想是一日一夜之间六大派汇合山脚、动猛攻。明教却因杨逍、韦一笑等重要领尽数重伤无人指挥以致大为失利被人直攻上山。而正邪激斗酣烈是以双方才死伤均重。 殷扬身法疾脚程奇快一会儿便从山腰飞至山巅猛听前方兵器铮铮响得热闹。白刃相交之声乒乒乓乓的激烈传来他心下微微稍宽思道战斗既未停歇他便未算迟到。 足下加紧快步就往相斗之处飞驰过去。 突然间耳闻呼呼风响背后两枚钢镖掷来跟着有人喝道:“是谁?停步!” 殷扬奔行不休回一看见是个少林和尚也不想理会这些小喽啰阻扰脚下毫不停留回手轻挥两枚钢镖立时倒飞返去便听一声惨呼跟着砰的一响那名倒霉僧人已被自己的两钢镖钉在了右肩之上立刻血如泉涌就此摔倒在地翻爬不起。 殷扬一路无阻穿门过关冲堂越墙飞檐走壁直进两处厅堂眼前已是好大一片广场。 广场之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 西人数较少十之**身上鲜血淋漓或躺或卧却是明教一方。旁边列阵整齐的一票天鹰教徒隐有与明教徒众互成犄角的防御态势。 东的人数要多出不少架势分明的分成六堆看起来六大门派的人手均已到齐。而这六批人马隐然正对着明教众人作出包围之状。 殷扬目力卓绝仅仅一瞥之下即见杨逍、韦一笑、五散人诸人都是坐在明教人众之内每人一把太师椅伺候着看情形仍是功力未复、行动艰难。就连已然升级到一流高手境界的杨逍也不例外。在他旁边还有个眼睛大大的漂亮小姑娘正乖巧陪着殷扬瞧她眼熟猜测八成就是杨不悔这丫头了。 回注目但见广场中心正有四人正自拼斗周围的各人亦正凝神观战。 殷扬悄悄潜入定神看时见那相斗双方都是赤手空拳未动兵刃。可那掌风呼喝威力居然远及数丈开外显然这互有攻防的四人内功水准俱属不凡。 三人的那一方各自身形转动围住中心那人打得极快不时击掌相交却未等真正胶着便为中间被围那人催劲震开根本无法真个的攻破对方防守。 便如“三英战吕布”一般这四个人“丁”字儿厮杀真如走马灯般旋转不休。无论进退攻防皆是打成一团没有片刻分离这让场中眼力稍差者甚至看不清双方的过招路数。 可这殷扬的五感六识均是出正常人的水平远矣!即便场上四人变招换防的度人也似的快捷迅猛可又怎能逃得脱他的眼神? 围攻的三人当中为的是位气度儒雅、面相敦厚的沉着长者;另一个是身材矮小、满脸精悍的中年汉子;最后一人则是进攻果敢、外表粗犷的强壮猛男……这三位正是八年以前曾与殷扬有过一面之缘武当七侠中的老大宋远桥、老四张松溪、老七莫声谷。 再看那被围之人身材魁伟银白眉神情冷肃鼻子略微钩曲仿佛秃鹫老鹰。 正是殷扬的祖父明教的白眉鹰王----殷天正! 四人你来我往不断进招拆招直令明教和六大派的两方弟子都看得屏气凝息紧张不已各为自己的一方担心忧虑。他们均知这一场比拼不但是明教和武当派双方威名所系更是正邪两道间的第一次重要较量。 就连殷扬自己也是瞅得目瞪口呆全未想到自己的老祖竟然这般生猛同时跟武当宋大、张四、莫七三人抗衡比斗!再想想原著里边这位白眉老爷子同样曾与武当派的这三人一一交手却是落得个内外重伤以后宵小趁漏想捡便宜之局……对比起来眼下以一打三、神威凛凛的殷老爷子简直牛逼帅气的不得了!! 四人鏖战激烈双方都未有露出丁点败相。若论谁占上风还是定海神针一般傲然挺立的殷天正更具威猛气势。 可是殷扬深知武当一脉的优势尽在于以柔克刚、长久作战这对功力大进的老爷子的武学风格可说是极为不利。 他这边暗思对策同时考虑要在什么时候出手最佳突听场中又起变化天鹰教和武当派里各又跳出一人不声不响、沉闷不吭的对打起来。 耳闻惊变殷扬立时凝神观去却见一人白袍潇洒无比一人灰衣苦大仇深竟是他老爹殷野王和武当的老三俞岱岩战在一处!? 殷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感觉光明顶之战似乎早已乱套。 望着爷爷爸爸全在奋勇大战他便也没了暗中潜伏、等待时机的偷懒念头立即便从丛丛遮掩的人群里边一跃而起仿佛飞鸟似的纵进场内将本在观战的明教、六大派诸人统统吓了好大一跳还以为哪个飞人驾到。 殷扬轻飘飘的降落场中右手随意一指点中武当派里的一张相熟面孔语气很狂妄、很嚣张的出言挑衅道: “好久不见咱们也来玩玩罢!” 六道眼神交汇闪过江南地区的黑帮头子、抗蒙元朝的造反先驱、心狠手辣的魔教家族----殷氏一家的老、中、青三代鹰王在他们进行背景深厚、雄壮激昂的反动工作之余终于彼此心领神会着站到了同一个战壕里面并以自身最为强势的英雄姿态参与进明教保卫战的第一阵线! 这正是: 光明绝顶少年狂铁爪白袍三鹰将。 震撼登场的天鹰教--紫市堂--扛把子殷扬没有丝毫顾忌场外的惊呼喧哗。甚至于他还略嫌场面不够热闹心里仍自有些犹豫的想着: 是不是还该吼上一嗓子“我们的事业!”比较更能体现出所谓逆天强者们的猪脚气势呢…… o.193 先诛少林 被人当众点名的俞莲舟站在原地一脸的愕然完全不理解这位突然出场的年轻高手干嘛要指着自己挑战。/|\()更新快/|\ 恩这人似乎…有些面熟。 再一细看…… 他总算是认出来了! 这名轻功高得出奇的白衣男子不正是八年之前给他印象相当深刻的那个魔手殷扬么? 殷扬这几年来东奔西走南忙北碌除了与家人的联系一直没有终断过早年在江湖上面闯出的煞星名气早已是销声匿迹久矣。俞老二能从殷扬的容貌举止以及其人固有的嚣张语气中依稀记忆起当年的那个强悍少年已属非常不易。 只是六大派攻上光明顶后魔教的光明左使杨逍不知因何道理身受重伤却仍以言语挤兑住正道六派的各大掌门不得仗着人多混战。是以双方依照武林规矩约定逐一对战以分胜负也好让门下弟子免去乱战枉死之局。 结果他与五弟、六弟三人先行出手与对方的五行旗使一番鏖战。 他本人拼得三处伤口终于拿下金、木两旗的庄铮与闻苍松二人。五弟张翠山银钩铁划修为不比他差上多少。独自一人分持虎头钩和白鹤笔使出一套近年精研创出的“虎鹤双形”笔法又斗平了水、火两位旗使。而最后的那位厚土旗使颜垣则被六弟殷梨亭的快剑击败…… 算起来他早些时候已经动过手了眼下属于有资格享受休息福利的伤残人士。猜测殷扬先前由于某些缘故导致耽搁迟到以至尚未弄清楚彼此间的磋商约定才会有意识的跟自己这个多年前的老对手再分胜负吧…… 金、木两大旗使的武功不差其中庄铮更是作战勇猛比俞莲舟的能耐也只略差半筹。俞莲舟用尽全力打赢光明顶之役的第一场战斗身上的伤势其实不轻。虽然他也很想答应对方的指名挑战但也知晓此刻的自己确实有些衰弱恐怕不是这个少时便已很强的殷扬对手。 来此之前没有预料到作为武当亲戚的天鹰教对于明教会有这般坚决援助意念的俞莲舟无奈苦笑一声正想开口解释顺带谢绝劝解。忽听旁边少林派里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原来是你!哼俞二侠先前已然战罢你这般挑衅点将可是居心不良欲想要趁此机会以强欺弱?” 俞莲舟转头一瞧果然是个老熟人。再一回想记得此人也与殷扬斗过不禁又有些哑然。 这一句话说起来暗含鄙视可言辞中的谨慎看中场上的众人皆能听得明白。不知殷扬底细的低辈弟子们一时均想:这人究竟是何路数为何能让少林、武当如此郑重对待? 若换个年轻人来绝不至于令少林、武当两派如此正视。而在方才见识过殷扬飞纵入场轻功的不知情人士俱是更加好奇起来。 殷扬闻言侧看清说话之人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的傲然反问:“原来是少林的空智大师经年不见还能认出在下在下倒是有点感动……怎么你说‘俞二侠已经战罢’可是想由自己上场接下本座一仗?” 旁观众人听得一片哗然心道这人当真狂傲得很竟敢接连挑衅俞二侠和空智神僧?不过再看到空智大师的慎重表情后一时又不禁暗暗揣测难道此人真有通天奇能堪与两位名声显赫的厉害高手平起平坐? 空智却知这个殷扬又再激将! 八年之前武当山上紫霄宫中三方激斗。 他、俞莲舟、以及当初年仅十四岁的殷扬曾经彼此放对三角酣战来过一场猛烈斗爪!那时候被殷扬一言激怒十招之内确没能顺利擒下他的空智就已猜到若被这少年真正成长起来绝飞自己所能对付! 因为殷扬的个人特征颇为明显刚才他与俞莲舟一般几乎一下子就认出了来人身份。深知此人实际上是天鹰教教主亲孙的空智虽因蓦然重遇而忍不住抢先插嘴可对显已成年的殷扬实未有半分小觑。 想人家未及弱冠就能跟自己打得不分上下终成平手。期间虽有武当俞莲舟方的消极影响作祟可也间接表明了殷扬的爪法凌厉至极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现在又听他当着正邪群雄之面大咧咧的向自己出挑战作为少林派代言人的他自然不能懦弱不应当下答道:“好要战便战。老僧倒要看看你这些年来又长得什么新本事了?” 犹如雷霆九霄乌云电闪狂风过境暴雨倾盆! 空智才刚倚老卖老的正式接下仗来本离他远在十丈开外的殷扬便已宛如瞬移地冲到了他的面前接着张狂一笑就在少林阵营的正前方向一掌直撼向仍为他惊人度而表现出目瞪口呆的空智心口。 空智一代高僧慌乱中终能醒回神来匆匆提掌相抗确觉对方掌力刚猛硬朗更兼无穷无尽他双手相叠也不过堪堪抵挡住一息时间便被干脆的无力震飞将身后由少林众弟子组成的整齐阵列硬是撞出了一个口子! 八年以前殷扬的内功尚不如空智、俞莲舟等二流巅峰高手来得深厚。 八年以后年纪已大、武学方面确已毫无进展的空智对他来说已和丐帮的四大长老无甚区别只不过是自身全力施为、便可做到瞬间秒杀的孱弱对象! 身怀武当九阳功如今已至一流高手境界的俞莲舟在邻近看得吓一大跳。 他虽早有预料殷扬成年之后功力各方面突飞猛进只怕亦成一流高手不比自己为差。可当真看到少林派的空智在殷扬的一招“亢龙无悔”下边兼职不堪一击尽无哪怕丁点的反击之力仍是震惊得冷汗直流。 不止是他场中原本或是期待少林高僧教训狂妄小子或是期待正邪双方老少激斗的观战者们均是大张着嘴巴久久无法闭合。一时之间竟然无法从那种极度震撼的视觉冲击下清醒过来。就连少林派自己的弟子也在呆更别说其他五派的旁观弟子们了。 他们虽呆但殷扬的攻势却并不因众人的诧异而有半刻停歇。 空智已被他远远打拍飞深深落到了少林人群中。对于一旁怒吼连连虎扑纵来的少林空性殷扬身形晃动双手猛伸十指如钩笔直地朝他抓将过去迎面将他的龙爪手擒于掌心。 接下来一阵毫无花巧、不存招式的单纯膂力比拼。原本尚作怒目金刚状的空性立即惨叫一声踉跄后退两只手上鲜血淋淋的肆意冒出。 什么龙爪手、虎爪手的?不过是水6称王。走兽燕雀又怎及鸿鹄凌云之志!? 气焰煊赫的殷扬双掌一开如同排山倒海、推波分浪一般扫得两边的一众少林弟子人仰马翻直往自己的最终目标逼去! 少林派方丈、少林寺住持----空闻大师乃是一门之长坐镇嵩山本院。这次六大派围剿明教少林弟子皆由三师弟空智率领。而其余五派敬仰少林过去在江湖当中的声望地位便一同推举出他作为本次进攻光明顶战役的号施令之人。 而这个号施令之人眼下已被直线杀到的殷扬盯住。他的身边虽也有无数的少林弟子在旁可却无任何一人能够延误殷扬半步更别提什么有效拦截、护卫掌门的了。 空闻七旬高龄佛法精深这时见到对方凶猛袭来竟也不由的有些惊颤。 已是慢慢老去的他又哪里知道现今年轻人的想法?对手的目标要得是一击即中又岂是挫败空字辈神僧里的单单一人足以满足? 少林人墙之前不断狂飙猛进的殷扬心里此刻只打着一个主意: 先诛少林! o.194 后灭武当 今天4k.up小爆一下下。[] ---------------------------------------- 殷扬冲击力强凡是想要拦他的少林弟子不是位移弹开就是被狠狠撞飞当真是僧挡杀僧佛挡杀佛。完全是“一个人在战斗”的殷扬没有一个人可以阻他半步! 眼看对方就要冲至身前少林空闻瞳孔一阵收缩当机立断果决的放弃了手上笨重无比、不适近战的黄澄禅杖匆忙抬掌相抗。 见空闻应对迅殷扬眼中精光暴闪依旧是以一招单纯而又直接的挺掌平推与空闻的双掌正正合于一处!他此番前冲的力道实在太过生猛四掌相贴以后直逼得对面空闻又自无可奈何的连退了好几大步方才堪堪站桩稳住。 殷扬仗着自己一身作弊器般的九阳神功无论劲道还是持久普天下少有匹敌。因此他一上来便已打定主意欲用十成十的九阳真气将眼前这个少林方丈一仗干趴。 在他想来少林寺的武功或许源远流长不可小觑可与武当派独树一帜、格外特别的内功心法相较在内力比拼的单方面上总还略有欠缺料想自己这下全力施为不过几息时间即可像先前对空智那样度做翻这个六大派的领导级光头。 可惜他终究还是轻视了这位少林派明面上的第一强者。 只见殷扬和空闻两人头顶上全都冒出丝丝热气显然两者已在这片刻之间将各自苦练的内家真力全部使出。像这种真力决胜败的一方多半有性命之忧所以旁边的少林僧众们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仅仅围成一圈眼睁睁的瞧着二人犹如两尊石像就连头和衣角也无丝毫飘拂。 殷扬虽极诧异于这老秃驴的忍耐毅力非同凡响竟能在自身比他远高出一个级数的功力撼动下硬挺至此但也不想就此胶着下去当即暴喝一声体内有若清晨朝阳的滂湃真气不要钱似的朝那空闻疯狂涌去。 空闻受此后劲十足的迫力压制本来便已非常红润的脸色立刻变得更加通红连带他的双目之中也都参杂出了细微血丝而他原先伸得笔直的一双手臂同样乏力一软显有不支之相。 反观殷扬杀气凛凛双目炯炯异光烁烁如电闪动攻势一波接着一波根本不想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健在的少林三神僧里空智一触即败飞入人群丛中现下不知生死。空闻苦苦硬扛身败在即。 惟有半路就被殷扬擒爪破功的空性仅仅受了些皮肉崩裂、筋骨挫裂的外伤此时见到三师兄生死未卜方丈师兄也在勉力苦撑再也不管自己从旁插入会对比拼中的双方造成何种不利影响直接怒吼一声一招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最为沉着浩大的“须弥山掌”便往殷扬的背心拍去。 耗时费力仍然攻不破空闻最后防线以至久战未果的殷扬听见后方风声骤响不惊反喜。待得空性单掌正中后背只觉殷扬背肌微颤诡异无比却不晓明教秘道之旅后终能光明正大的在众人面前运用《乾坤大挪移》之功的殷扬又多痛快! 他这记忍痛击出的蓬勃掌劲非但没对殷扬本身造成任何伤害反被他借力打力斗转星移到了已然不行了的空闻身上。 空性心智纯朴武学造诣反胜三师兄空智一筹情急之下的一招重掌再加上殷扬趁此良机再催暗劲可怜的少林方丈当下被撞得身子一晃如被急刹车的卡车磕碰最后孱弱的软倒在地。 殷扬击倒空闻又借空闻反抗之劲反向力又去震那已经目瞪口呆的空性。空性粹不及防触电一般朝后跌飞步了他两位师兄的后尘。 至此少林三僧皆被殷扬一气斗败! 而殷扬这里战绩显著他的老祖、老爹那便也是不甘示弱。 最先占据上风的仍是最先出手、以一敌三的殷天正。这位白眉鹰王实是武林中一位不世出的奇人年纪虽大可精力耐性丝毫不逊于一般人的青壮时期。招数狠厉内力如潮便如一个浪头又是一个浪头般连绵不绝。 与他对战的武当三侠在殷天正有意避免两方贴身缠斗的大开大阖攻势下没有一人能够占到围攻的便宜。 四人当中要数莫声谷的年纪最轻。他相貌长得豪放可实际上尚不过而立之年武学修养比较起其他三人终还差上不少。在他眼里己方以多欺少以三敌一早就占了不少便宜若不再胜师门颜面何存? 越是这般暗想莫声谷越是心浮气躁又见自己几趟纵高伏低、东奔西走终不能攻近对手身周。再也忍不住继续纠缠直听他猛地里一声清啸就想倚仗自身皮糙肉厚便算拼得殷天正抓上一爪也要强硬突破掉其人防线。 武当一方三人身形转动俱是倾力相斗。 宋远桥与殷天正正面对抗本就压力最大暂时不能察觉到自己的七弟正在冒险。而心思慎密的张松溪又被殷天正的一击右掌刮得脸面生疼无奈后退避让眼见莫声谷轻身犯险想要提醒已是来之不及只得眼睁睁的望着莫师弟一头扎进殷天正狂舞身前的爪影当中。 嘴上想要喝止的话语尚未来得及脱口喊出即见殷天正推开大师哥的绵掌右臂回转一探不知如何竟尔陡然暴长半尺有余便在莫声谷的手上轻轻一拂已让他的埋头猛冲无功而返。接着右手更是顺势猛伸按住了他的“肩贞穴”。 眼看着莫声谷的肩头重穴刹那间落入殷天正的掌心他五指只须运劲一捏莫声谷的肩膀位置非得碎成片片、终身残疾不可。宋、张两人同时大吃一惊待要抢上相助却已自知不及一时被迫停下手来。 殷天正苍劲一笑气度慑人就势右手一缩放开擒拿对着武当三人纵声笑道:“宋大侠、张四侠、莫七侠的内家修为与外招拳掌俱属不凡。诸位都是小婿同门师兄弟今日可否看在老夫薄面与我明教罢斗?” 他一赞之后竟是想做和事佬试劝武当身退。 莫声谷倍受打击杵在原地呆得一呆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一招不慎才使得己方三人满盘皆输。想及殷天正无意下杀手并且没有损伤自己怔了片刻惭愧言道:“多蒙前辈手下留情。” 接着又向大哥、四哥投去羞歉目光。 张松溪朝他点一下头安慰示意他不必在意。 为的宋远桥则微一沉吟对殷天正道:“殷老前辈的修为远吾等远矣我师兄弟三人今次败得心服口服。只是我们六大派这回乃是冲着铲除魔教而来。前辈的天鹰教早已脱离明教自立门户江湖上人尽皆知。殷老前辈您又何必非要淌这场浑水?” 武当派与天鹰教本为姻亲关系这点在场众派俱皆知闻。之前见到殷天正父子替那明教接阵比斗心下都是揣揣却无一人将此事放到台面上说。多心阴暗之人生怕武当派临阵反戈粗鲁莽撞之人则更没有想这些歪歪道道。 此事听到宋远桥自动说起竟反有相劝天鹰教置身事外的意思众人半是惊讶感叹于武当七侠的光明磊落半是对天鹰教的撤离可能存有深切幻想。 如今的天鹰教称霸江南一地威势比之原著不知强盛几许。眼下魔教的诸名高层虽因不明原因各个萎靡不振无法亲身战斗。原是一众正派人士剿灭魔教的最好机会。怎奈何后有生力军一般的天鹰教从旁插手两教阵势合在一块儿又扳平了六大派的巨大优势。 因此很多人都期望殷天正能卖武当的面子自此袖手旁观才好。 他们想得倒好不想殷天正仰天一笑确斩钉截铁道:“宋大侠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不过老夫本就是明教的四**王之一。这些年来虽已自树门户但若明教有难又岂能置身事外?今日六大派围攻我教老夫绝计不会做那临危而惧明哲保身之事!” 说着殷天正踏上一步双掌虚拟胸前对着六大派的众高手厉声喝道:“谁还要灭明教谁还有不服气的就自个儿跳出来跟老夫招呼!” 老鹰王身材高大魁梧此刻怒目而视两条如剑白眉微微颤动自是凛然生威不可逼视。一时间六大派诸人都为他雄猛气势所摄竟无一人真敢应战。 因为十八年前的旧怨正和殷野王打得热热闹闹的俞岱岩见此情状也早是轻叹一声住下手来。 当年由于屠龙刀一事他曾残废十年。虽然骨骼经脉虬结一处可一口真气反因恩师的几番渡气治疗而变得愈积愈厚精进不少。时到如今其丹田中的氤氲紫气之浓已为武当七弟子之冠。 不论战力但比内家修为杂物缠身的宋远桥、二代第一的俞莲舟都要逊色于他。而在张三丰百岁寿宴时殷扬赠送给他的那本言家《僵尸拳谱》更令肢体恢复以后行动仍有防碍的他受到了不少启后在师傅的帮助教导下更是找着了一条属于自己的武学道路。 就在刚才俞岱岩一招一式俱是僵硬无比出手踢腿皆如大刀阔斧般直来直去而甚少变化混无转折迂回之态实与正常的武学要领大相迳庭。 可在内功水准几近一流顶峰的俞岱岩使来笨拙之间却又暗藏深机每每把殷野王的进攻招式也逼得不得不随之改为直板风格很有些一力降十会的精髓在内确非当初的送礼人殷扬所能预料。 殷野王的一身武功大多承袭于《天山灵鹫爪》一脉三式杀招中尤其擅长“凝血神爪式”。可战到此时仍未捕捉到点滴机会让其招确实令他郁闷得无以复加。他自从听到俞岱岩自报的名号起已知对方找他目的乃是为了一报当年之仇。 那时候年纪轻轻、尚未学习《参合气诀》的自己尚不及正处壮年的俞岱岩对手。就算早有准备掌中暗藏了一枚“七星钉”暗算仍是被对方的《震山铁掌》打得吐血飞退。今天重新相见功夫突飞猛进、早非吴下阿蒙的他亦想会会这个曾经的“手上胜将”。 对手并没让他失望虽然招数运行时看似有些滞涩但无论攻防进退确是极为的刚猛狠辣正恰合了他的脾性。 他原还想曾听扬儿说过俞岱岩的残筋断骨已经接续恢复心下甚感欣慰可思及此人毕竟伤残十年虽说得以痊愈与那常人相比自然没有什么大碍可若与修行武学、追求人体极限的武林中人比起总该有着极大差距。 哪能料到这个武当俞三侠除了动作之间欠缺一点灵活竟也似武功大进内力雄浑处更是比自己还要高出一截霎时见猎心起不惜用出全力对敌。 两人你来我往出招强硬无不至刚至猛狠辣高效。打到后来一个内劲更深一个爪功更强成了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持平局面不禁都有了些强者间的惺惺相惜。这也是俞岱岩见到宋远桥三人停下自己也跟着罢手的原因所在。 要不然彼此真有化解不开的大仇未清又怎肯这样轻易罢休? 俞岱岩曾听那个貌似比他老子还要厉害的殷扬说过当年害他之人实是西域一个叫做“金刚门”的异族宗派。对于曾伤过他的殷野王不过怀有一种郁气心结而已。他既能为了五弟原谅弟妹殷素素自不会真个与殷野王继续结仇当下朝着殷野王浅浅一笑随着另外三侠退回武当阵中。 殷野王见他如此洒脱似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原本就对他的致残事件有些淡淡的歉疚感一时忽而放大许多连忙传音过去道声“抱歉!”。 像他这种自幼深受熏陶行事狠辣的魔头级人物能对俞岱岩产生真正的歉意之念实属异常难得。要不是看到俞岱岩武功大气人也大气内心被其残障康复、锲而不舍、重拾武学的精神所感染他也不会主动致歉。 俞岱岩听他抱歉又是一笑感觉五弟妹的这个大哥也是一条不错的汉子。 男人的情谊往往便是这般古怪。女人、外人总也看不明白…… 不管怎么说殷扬、殷天正、殷野王祖孙三代这三场飞快生、飞快结束的怪异战局均以他们的接连胜出而告终结。 自少林之后六大派里的武当派又被殷氏三人轻松搞定。 正邪的天平瞬间倾向了另外一头…… o.195 雄辩崆峒 彷佛一瞬之间原本人声鼎沸、嘈杂喧闹的光明顶上突然就变得寂静一片。空气里面更似有某种奇妙的气氛正在慢慢凝结、催化…… 六大派中被各宗高层动员西游前来昆仑山打群架的这帮人里真正打着“匡扶正义”念头的不过只有武林“泰山北斗”般的少林、武当两派而已。或者说嫉恶如仇的峨嵋灭绝也能勉强算上“大半个”该类型选手…… 至于其他四派的大多数人此行都不过打着“除魔卫道”的幌子罢了。 先说崆峒的人马他们是六派里边整体实力最差的一个但想保住正道六大门派的噱头和名气这种大范围、大炒作的隆重行动确是不得不踊跃报名热烈参加以免自身口碑不保。 而陕西的华山派则亦有鲜于通这个窃居掌门之位的阴暗钉子不断的从中作祟、背后煽动推波助澜…… 昆仑派地理上距离魔教的大本营最为接近屡次的冲突没有一次讨得了好。门内的师父、师叔、师兄、师弟……已记不清在跟明教的摩擦中死掉过到多多少少! 是以鲜于通的书信一经传来深收鼓舞、内心麻痒难忍并且急于拔去这颗眼中巨钉的铁琴先生何太冲第一个雄心壮志的拍板决定、积极参与成为了本次围剿战役的坚定支持者之一。 即便是那位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峨嵋掌门灭绝师太除去其本身对于明教的厌恶感观以外来到光明顶的很大原因也是为了替她那位拥有不祥师兄关系的孤鸿子报得当年大仇! 这种情况还是受了八年之前“狮王已死”事件的充分影响。要不然六大派众人的降魔**恐怕还会比现在更加高涨许多。 可是这群彪炳者、浩然者、与会者、阴谋者、复仇者、除恶者所预料不到是----坚决力挺西域魔教的天鹰教竟会有这般强大! 这种强大也许之前尚有部分人士心存怀疑有所保留。但是当他们亲眼睁睁的看完:什么少林三空、武当四侠的江湖成名高手皆都折在了殷家父子、殷氏祖孙的手上便再也没有任何的怀疑心情。 就当这种略带茫然的静默氛围正在逐渐蔓延开来的同时已经回到场内的殷扬清了清嗓子开金口了:“在下殷扬你们中的有些人认识我、知道我有些人则不……我想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下面所说的这些话希望你们能够竖起耳朵听听清楚。” 原著中的张无忌……呃应该是曾阿牛若是这般讲话导致的结果肯定是不屑一顾场下无人福气然后立刻垮台说不下去。可在没用一分钟时间便已“轻松”放倒少林派包括掌门在内三位神僧的殷扬嘴里说来他对面的六派众人却没有一个敢擅自插口打断各个都竖起耳朵听得仔仔细细。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因为殷扬表现出来的那种“轻松”已将他本身的实际战力放大了好几来倍。甚至说有被他吓到的低辈弟子竟然已拿他和天下第一的张三丰做比…… 殷扬现自己如今的气场相当不错暗自赞叹于选择出场的时机总算不错接着讲道:“这次六大门派围攻明教实则是受了某些奸人的暗中挑拨其间存着极大的误会。不才虽然年少倒也有幸得知其中的曲折原委。现下斗胆敬请双方暂且罢斗查明真相谁是谁非自可秉公判断。” 这句话一甩出来喧哗的巨浪迅拂过光明顶的每一处角落。 不论是明教、天鹰教一方还是六大派中人俱是止不住的重新热闹起来。就连殷天正和殷野王也是对视一眼望着自家千里驹的目光也都有了些诧异好奇。 殷扬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竟似想以一己之力化这场干戈为玉帛。但是双方即已至此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生!? 一时间殷扬身后的两教众人都望着那个高挑的白衣背影不知他究竟有何打算。 “咳我等正道人士远来西域只为驱魔除恶!你却说我六大派此次围剿魔教是受了什么奸人挑拨?你又有何凭证?难道你武功高强就能信口胡诌随意乱说不成?!” 听见殷扬说及“奸人”二字六派掌门第一弱的“正牌奸人”鲜于通忍不住心脏一跳继而人也跳了出来第一个出言斥道。 此人武功稀疏平常连崆峒五老之关能也是比不过的。但是按照他以往的聪敏才智若是搁在平时自不会这般不智而又冲动的主动跳出来直面危险至极的殷扬。 可他不仅是本次围攻的终端起人更是不折不扣的大元朝廷间谍。无论是为了自保也好为了顺利完成任何也好这时候的他如果不想以后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得颇为无奈的自动站出来说话以免目前仍属己方阵营的六大派真的产生什么动摇可能。 看到鲜于通被逼出来又很是主动的配合自己言殷扬朝其神秘一笑骇得当事人亡魂直冒忽又转对着正被“圆”字辈少林弟子搀扶到前边来的少林空闻说道:“我所说事只须少林派的圆真大师出来跟在下对质几句。某些人所安排下的那些奸计诡谋便能大白于世。” 他这几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将出来虽在近千人的吵闹声里仍然令人人听得清清楚楚。六大派的一众高手本已把他看得极高这时心下又是一凛登时便将对他重视之心又升几分暗中均想: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功力怎地如此了得? 少林三大神僧空智昏迷过去至今仍未醒来。空性则跟自己一样深受重创。身为一派之掌的空闻这时强忍着全身的酸软乏力面对将他打成这样的罪魁祸皱眉回道:“阁下……欲找我圆真师侄何为?” 他被殷扬的十儿成功力震得重伤内气暂时无法凝聚自如。此刻问话虽是强撑起自身掌门的气势但比之独立当场峙对六派的殷扬实要差得太多。这种近乎极致的反差让武当、峨嵋、昆仑等掌门人的脸色都不禁变得难看起来暗道光明顶一战恐怕要因此子的出现生重大波折。 殷天正父子见殷扬胸有成竹侃侃而谈早已退出场外分别回到明教与天鹰教阵前。 殷扬觉察众人目光都已集中在自己身上从容一笑确不理会空闻的询问反而不慌不忙的又将眼神转向一旁的崆峒派处朝着两位曾经的老熟人问道:“唐文亮、常敬之你们两老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狮王谢逊盗取贵宗秘笈一事?” 唐文亮见被殷扬点名看了大哥关能、二哥宗维侠一眼无奈的上前一步答道:“当然记得不过那谢逊恶贼已然身死这笔账自然要落在他们魔教的身上。” 早在上海他就吃过此人的苦头眼见变得更强、强得离谱的殷扬今天震撼登场一举做翻少林寺的三大扛把子当然不愿意殷扬真心相助魔教。所以话里话外的好像非常硬气但却有意绕开殷扬背后的天鹰一教而把矛头直指魔教作孽。 殷扬知他心意只是淡淡一笑便算揭过又道:“唐先生以为贵派失落的《七伤拳谱》秘笈那罪魁祸当真是明教的金毛狮王吗?错了你大错特错!那一晚上崆峒山青阳观中尔等夺谱激斗贵派有人中了《混元功》之伤全身现出血红斑点……足以可知这真正下手之人实乃混元霹雳手----成昆!!” 当年谢逊亲赴崆峒山劫夺拳谱成昆存心为明教多方树敌是以反而在暗中相助以《混元功》击伤唐文亮常敬之二老。当时谢逊并不知情后来经空见点破这才明白。只是他关于“杀人者浑元霹雳手成昆!”一句闯南走北实在写得太多江湖中人才习惯性的不以为然。 殷扬方才瞥过明教阵营觉一个身材颇像张无忌的中年汉子站在说不得左侧当即猜到是由小表弟假扮而成。曾经想过是否让也懂《七伤拳》的无忌出来装神弄鬼、表现一番号证明“眼见有时也为虚”的道理呢? 此时的张无忌因修张三丰为其度身订造的《三阳无极功》以至内功进展神内力深厚反比其父张翠山还要高出一线达至二流顶峰、一流关口。可是还不足以使用“伤人伤己”的七伤拳法但若辅以殷扬同出一脉的《九阳神功》以为助力单单运用几招也该问题不大。 七伤拳本是神妙精奥的拳宗绝技。拳力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七般拳劲各不相同吞吐闪烁变幻百端敌手委实难防难挡。就像崆峒大长老关能他的拳力虽不能对九阳小成的殷扬产生什么不利效果但若碰到普通的一流高手初次遇见也必受阴深感困扰。 殷扬虽不似张无忌通熟“五行之气调阴阳损心伤肺摧肝肠藏离精失意恍惚三焦齐逆兮魂魄飞扬。”的拳义歌诀但也清楚此拳所重的七重气劲乃是出于人身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再加上阴阳二气才是、会造成《七杀拳》所说的“一练七伤七者皆伤”。 思考之下他觉得如有自己神功护持张无忌又只作为演示必定不会有甚损伤…… 不过后又想到成昆老奸巨猾刚才在少林派中转过一圈却未见他身影想必早已躲起来或者干脆遁走今日平息六派之事恐怕还得落在“已死多年”的谢法王身上不愿节外生枝下也就不再想让张无忌出场。 而崆峒派的唐文亮和常敬之则对殷扬所言之事疑心了将近有二十余年。这时经殷扬一提均想原来如此不由的对望一眼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后人称“一拳断岳”早年曾被殷扬单掌劈退的四老常敬之大着胆子问道:“那么请问殷少……” 他本是习惯性的想喊句“殷少侠”可又对殷扬有些惧怕吭哧了一会儿终道:“……殷堂主你所讲的这个成昆现下又到了何处?” 见已吊足对方胃口殷扬神秘一笑娓娓道来…… o.196 论贱华山 “……正是这个混元霹雳手成昆一心想要挑拨六大派与明教不和!后来他干脆隐姓埋名投入到少林门下法名圆真。确是当年陷害少林空见神僧一案的真正罪魁祸!而在昨晚他偷偷潜入进明教内堂亲口对明教脑人物吐露此事。” 殷扬气势开阖手指明教一方正坐太师椅上的一众高层更证实道: “杨逍先生韦蝠王五散人等皆曾听闻过其人癫狂本相更被这厮暗中偷袭得手……这也是如今他们行动不便的缘由所在。此事千真万确我殷扬绝无半点虚言妄语还请诸位静下心来、好生判断以免继续在这儿平白无故的流血自误!” 这几句话朗朗说来六大派人士无不震惊失色、动容不已当其冲的少林派武僧更是面面相觑忍不住又再一阵大哗。 概因江湖之上说话行事总要站在自身的实力基础上为之。此言若从曾阿牛的嘴里吐露迎接他的将会是各种各样的不信质疑与讥讽嘲笑。可换之殷扬道来则是引得正派高手们一片深思。 殷扬这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玩得实在有够漂亮。 多年以前老奸巨猾的成昆想要利用徒弟谢逊的疯狂杀戮、多方树敌来为明教增添各方面的对手与仇视。现在殷扬学他反戈一击直指那些被谢逊杀害的无辜武林人士确是死在他混元霹雳手的手里实是标准的倒打一耙。 “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 听完殷扬这番极富挑唆性的慷慨陈词不少人重新想起这句话时也不自禁地去怀疑、去猜测这些被杀者里有多少人是真正死在了明教法王谢逊的手里而又有多少则是由这个貌似阴险的成昆故意陷害所为? 鲜于通惊恐现大部分的正派中人面上都已是渐渐的现出犹豫之色。暗一咬牙忙对同样沉思着的少林方丈空闻叫道:“空闻大师既然殷公子这般确信你便让那个圆真出来对峙一下吧总好过空口白话云云。” 他与成昆不属于同一体系这时候只希望能将众人的注意力马上转移故而一如殷扬所料般的主动配合起来。 鲜于通是本次围剿行动的起人兼总军师他的武力值不高但说出来的话对空闻总算还有些影响。空闻被他喊的略一回神确是眉头深皱着朝向殷扬说道: “阁下所说的圆真师侄在我方尚未攻至此地之前便已失踪不见。不过这位圆真师侄乃是我空见师兄的入室关门弟子一向勤修俭持佛学深湛除了这回随众远征明教以外多年来不曾出过寺门一步如何又能是那混元霹雳手‘成昆’?他眼下去向不明你们所说的却也不能当做什么事实铁证。” 他话里的意思竟似想说就算有明教高层作证但对正道一方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让一些同样怀疑魔教杨逍等人情况的高手暗暗皱眉心想空闻方丈此话不仅有些站不住脚跟了更像一味推脱。 难道说人不在了就能解释一切?反倒是此位圆真的失踪时间倒和殷扬所言的情形较为吻合……一时间脑子不差的人心中都已有了自己的猜度。 其实也难怪同为正道的六大门派也有如此不合。毕竟几路人马来此的目标都不一致又怎能做到真正的同心合力? 少林派自觉理亏武当派深感质疑峨嵋派闷声不响崆峒派随波逐流。 余下只有因为各自目的一心都想要覆灭明教的昆仑派和华山派仍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干仗。其他诸如崆峒五老者听完殷扬所言暗自里尽已起了不再趟这浑水的意思。 按照唐文亮想来自己五个就算不要老脸、全部上阵也未必当得了魔手殷扬的一只手厉害这架还怎么打得下去呢? 只不过一是怕被其他武林中人笑话二是已经打到了这明教总坛总没有那般轻易放弃。而且各宗各派达到此处各自都不容易已经死伤了不少弟子才能最终攻到顶上。一时便算暗含去意可也不情愿因为殷扬的几句话便第一个提及。 殷扬将眼前众人的心态收入眼底他本身就没打算凭靠三招两式外加一套蛊惑度颇高的说辞就能把眼前的恶劣局势轻松化解。现今所诉说的所谓真相不过是想强占上一个“理”字罢了。 而这个“理”的分量最后会有多重终究还是要靠他的拳头添砝加码。 眼看六派离心各有所思。心既散了队伍显然已不好带。 殷扬心知本阶段纵然功成他特地跳过言辞里边不想与他为敌、最为意志不坚的崆峒一派。又次出声转向硬充大头的鲜于通问道:“鲜于掌门你别号‘神机子’我原以为还算挺精明的一个人物。不想你却这般愚莽鲁钝。你果真以为我先前说过的话都是作假的吗?” 鲜于通见殷扬的目光转向于他心里便是咯噔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知殷扬此言说得是西域边境的那一次会晤。对方曾经警告过他让他撤退华山…… 本还以为己方能借正道六派之力自保可看目下这个样子少林派已被此人打趴武当派本身就与天鹰教关系暧昧目前的武当七侠又是全部上过战阵更可以名正言顺的袖手旁观。 而崆峒五老这帮家伙一个赛过一个的老精只怕不会与这风头正盛的魔头作对。还能配合他逆流争锋者也仅剩下峨嵋、昆仑两派了。 他把情势分析清楚忙朝灭绝师太与何太冲方投去求助眼光。 灭绝师太曾被殷扬的一番言论忽悠ko对于殷扬本人、乃至整个天鹰教的感官出奇般的竟有些欣赏这确是受她师门渊源的潜移默化。 现下她看过殷扬犀利至极的闪电出手自忖没有胜过他的把握便只将心下仇恨集中在了杨逍与韦一笑的身上欲再沉默静待、先行观清风向局势的保守想法下自不愿随意动手为峨嵋派招惹大敌。 此种偏向理智的正确决定实际上还有灭他老爹的“谢逊已死”事件的深刻影响。否则以她嫉恶如仇的执拗性格明知打不过、不好惹也必定勇往直前又哪有这么简单就此干休?恐怕还真得被鲜于通挑拨成功充当上正邪大战的排头兵。 铁琴先生何太冲同样也察觉到了鲜于通的异样眼神只是他素来谨慎张三丰百岁寿宴时候又曾见识过殷扬说一不二的强硬作风自不会为了他们华山派便大义凛然的挺身而出直面如此辣手人物。是以他转过眼光只当没有看见。 鲜于通心中暗骂这些人不够义气。却听殷扬喝道:“鲜于通!我敬你好歹也是一派掌门今日正邪光明顶一战既因成昆不在未得善了那总避不过拳脚之上见真章。少林武当两派俱已比过怎么你华山偏偏静默无声、不敢应战!?” 他话说得极重见过他威势的华山弟子深受感染都想自己的掌门人虽然不如人家但这样支支吾吾的也太没面子了平白坠了华山的声名。 华山两大长老之一的高老者听见其他几派弟子似也有窃窃私语正欲上前拼掉这条老命忽觉手臂一紧回头见是自己的爱徒风朗阻拦。 他头脑简单又正上火就想推开他继续上前另外一手又被人拉扯住他愤怒回头正想喝斥哪个不识好歹敢来讨骂。却见自己矮矮胖胖的大师哥正在瞪着自己立马脑袋一缩有些讪讪然了。 风朗见状趁机从旁劝道:“师父天鹰教的殷堂主正在挑战掌门师兄您老去了算作什么回事?” 矮老者可没那么好的脾气直接训道:“你也一大把年纪、一大把胡子的人了做事怎么还没有风朗明白事理!鲜于通这些年不思进取现在怕了别人不敢上场应战已经够丢本派颜面你还想把剩下的全都丢光不成?” 高老者从小就怕这位师兄闻言又是讪讪一笑正想说:那也不能就这样拖着让人瞧不起罢?就听自家掌门终于承担不住压力吞吞吐吐的憋出一句:“殷堂主……你先前已与少林派的三位神僧斗过在下怎肯占你大战方休、体力不济的便宜?还是由魔教一方换个人来吧……” 他的声音越说越轻不管正魔双方心中均道:见过不要脸的但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还说什么大战方休、体力不济? 殷扬方才连败空智、空性、空闻三人虽是取了个巧占据闪电战般突袭的便宜可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十招。只是他战略得当用相对最佳的方式方法接连克制三僧而已绝计谈不上耗费多少体力。 就算与空闻比拼内力时多耗了点时间又被缓过气来、重新追来的空性在后背上猛击上一掌身具不世神功的殷扬也是无有妨碍。 听这鲜于通貌似为自己考虑实则还是逃避不想跟自己过招的殷扬被其极度无耻的贱论也是弄得哭笑不得心里面本来还想教训此人的念头不由的打了个八折。 他想要是在此光明顶上举办一场“明顶论贱”这位又贱又奸的华山掌门人倒是很有可能成为当代“中神通”似的伟大存在。可这种人确实又让他提不起半点的战斗**。 “你想换人?好那我便如你所愿。” 殷扬心念一转想及一个可替自己出战的绝佳人选朝着脸皮奇厚的鲜于通森冷一笑回便往明教高层方向高声令道: “曾牛你来战这鲜于掌门!” o.197 去留昆仑 真牛? 某人对他的新名字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大哥意味深长的眼光已然望向自己耳边更有一句音量细微但却异常清晰的话语遥遥传来: “无忌这厮便交予你打如何?” 张无忌身体一震知道这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神通内心对于殷扬的崇拜再升一截不止。可当他清醒过来听明白表哥话里的含义不由的就有些愣了。 方才他亲眼目睹殷扬震撼出场那气势仿佛举世无俩连败曾与自己父母为难的少林三僧简直摧枯拉朽一般不费吹灰之力早已是看得血脉喷张不能自抑。他也幻想过自身若有这般厉害那是多么的拉风牛逼!? 可一听到殷扬竟想让他这位不知怎么的就变成“曾牛”了的小青年真刀真枪的上场干架自觉小弟本领弱弱的张无忌自然有些犯憟。那滋味跟牛逼哄哄初上场的樱木花道没有任何区别。在台下瞧得刺激恨不得能以身代之可真到了场上再怎么出色的心理素质也要当场毛。 他虽身为“江南四玉”之一近年以来所谓的江湖场面也算见过不少了。可像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这种堪称究极的对立气场却还承受不了。何况这六大派中还有自己的师门武当自己的老爹也站在那儿盯场呢。虽说眼下他已被杨先生细化过妆而且本人又是背着张翠山偷溜前来可心里仍旧有些打鼓。 想那殷离姐弟一回天鹰山交接了斯巴达以后就被他们的娘亲锁在家里不准乱跑而师兄宋青书回武当报信也是出不来了他张无忌能够瞒天过海、偷偷至此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 一时间他脑袋子里均是胡思乱想实在紧张的不得了。抬头一瞧却见殷大表哥满怀鼓励的目光笼罩过来那意思像说:好好表现哥会罩着你的! 脑门儿间轰隆一响人类年轻时代所特有的那股子表现**和冲动劲儿瞬间占据了张无忌的整个思维暗道:自己在布袋和尚、吸血蝙蝠等大魔头的手里都能侥幸不死好好的活了下来现在既有表哥撑腰那还怕个屁啊! 不待再催他便高声应诺昂头挺胸的走进场内一时踌躇满志就连本来腹诽殷扬给他瞎起名字的念头都已是忘得一干二净。 这还算好已经帮他挣脸、去除“阿”字的殷扬不晓得张表弟对他取的代号十分不满。要不然非得猛敲这个小子的脑壳不可。 殷扬见张无忌行入场中神态举止间依稀有些局促笑了一笑格斗教练一般的轻声提点道:“鲜于通此人武功奇低无比实为六派掌门之末!无忌我看好你只要挥出正常实力一定足以胜他……再者说旁边不还有我在么。” 张无忌被他鼓舞勉励得士气更为高昂心想以大表哥的武功眼力自不会轻易看错。这么说来自己还真有胜过一派掌门的机会? 年轻人的性情便是这样此时此刻完全已被战斗情绪感染的张无忌甚至都差点忘记他其实本为正派武当弟子。 不过他的内功修为终算不错一当事情敲定之后潜运真气又恢复至凝神静气的最佳对敌状态。这让对面原先以为对手心浮气躁的鲜于通心头暗凛认为殷扬绝不会那么好心放他一马此人武力或许也极不简单。 察觉到鲜于通同样也变得有些紧张的阴险眼神殷扬只是笑笑便即轻飘飘的退开一边充当压角掠阵之人。 鲜于通诡诈多计若非殷扬带给他的压力确实太大也不会显现得如此愚蠢。 这时候见到殷扬果真退开、袖手旁观而六大派的弟子包括华山在内俱都注目战局。终是一派之掌的鲜于通霎时之间镇定如恒他怕殷扬再改主意当即朗喝一声“请!”接着右掌斜立左掌直朝面前的中年汉子肩头竖劈下来。那架势竟似一改先前缩头缩尾之丑态忽然而然毫无征兆的变得雷厉风行起来。 殷扬眼底闪过一丝讥诮暗道一句:不自量力! 照他想来鲜于通此等专心致志、专搞阴谋诡计的孱弱家伙就算让他暗使阴谋诡计当上了掌门人又哪里有时间认真练功?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殷扬眼睛轻瞥就知道鲜于通真的没什么货六派掌门之末的名头对他来说当真是实至名归。 果见已扮成中年男子模样的张无忌不慌不忙的随手举掌轻轻一格并未让鲜于通的先手突击顺利得逞。又拆几招更是有理有据半点不落下风看得殷扬微微点头。 而明教当中像韦一笑、五散人等提前知晓张无忌身份的一众高手俱是面面相觑自觉有些看不懂目下局势了。只有认出殷扬的杨逍暗自猜度半晌忽而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殷扬令张无忌代他出战的原因恐怕没有“不耻鲜于通人品不屑与之交手。”那般简单…… 再一细想张无忌所代表的门派立场杨逍更加心定顿时为殷扬此计击节暗赞不已! 鲜于通脸子丢够此刻急欲挣回颜面当即猛扑上去贴身抢攻使得确是华山派绝技之一的七十二路《鹰蛇生死搏》。 他收拢折扇握在右手露出铸成蛇头形状的尖利扇柄。左手使的则是鹰爪功的路子。右手蛇头点打刺戮左手则要擒拿扭勾双手招数截然不同却又相互配合显然不可小觑。 这路《鹰蛇生死搏》原为华山派已传百年的成名绝技。鹰蛇双式搏而齐施苍鹰夭矫之姿毒蛇灵动之型可于一式之间同时现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用来对付寻常好手即能使对方左支右绌顾得东来顾不得西。 但这师从武当、技传母家的张无忌却非什么旁人他只接得数招便知眼前这位作风甚为无耻的鲜于掌门耍得招数虽精可输在劲力不足比之自己可差远了当下随手拆接轻松遐意。除了硬接折扇时手掌被撞得疼痛难忍鲜于通的一连窜夹手疾攻他全都防得疏密不露漂漂亮亮。 打到激烈处从来没被这么多人围观过的张无忌即便心神不乱确仍有些兴奋忘形。又一次被鲜于通的扇子打得肉掌生疼后他一声傲啸双手一缩一长已是持出一对笔具! 外围的殷扬一看见张无忌手掌一翻抽出这双左黑右青、一鹰喙一蛇信的奇形判官笔来便是微微一笑。跟着侧瞟向武当派去正对上姑父张翠山愕然附加置疑的古怪神情。 张无忌的这对笔器正是殷扬早年赠送给姑丈张翠山的礼物。其中虎头钩和鹰嘴双笔是殷扬曾经习练《倚天屠龙功》时的临摹器具。而白鹤笔、蛇形笔等三支则是他分别从鹤笔翁、高丽泉建男处缉获得来。 张翠山用惯了铁笔银钩便选择鹤笔、虎钩作为贴身兵器如此虎鹤双形倒也很是配他。而张无忌则又挑了鹰笔、蛇笔各一根正是恰巧与鲜于通所使的《鹰蛇生死搏》互相影射……这也难怪殷扬会叫他替自己收拾鲜于通了。 殷扬朝着同样回看向他的张翠山宽慰一笑不理自家姑父那种灰常莫名的无奈眼神便又回头观战。毕竟鲜于通可不是什么好鸟不要一时大意令得表弟受伤中毒什么的那可就不好玩了。 而那一时冲动终被逼出真家伙来的张无忌脸色只是略苦一下似为刚才暴露身份的鲁莽举动而感到有些后悔。可再一想到“表哥会罩着自己!”个性早非原著当中那位父母双亡、饱受荼毒初恋受挫以至自卑感严重飙升的当代新张无忌立马豁出去似的彪悍一吼将两手前方一尺区域舞得妙笔生花、淋漓尽致一下子就将鲜于通的原有攻势反迫而回趁胜追击。 眼见目的达成一半殷扬微眯双眼认真观看起张无忌的笔法路数来。 之前他所遇见过的当世用笔高手有特色、够分量的共有张翠山、朱长龄、郝密、卜泰四位。 前边两人都是将笔划招式寄情于泼墨书法当中都算走文化流的文雅人物。只不过张翠山重意又兼一身浩然正气而朱长龄则更重形富丽堂皇笔致高雅一些。形象来说张翠山更像是个山林隐士朱长龄确是遵从形而上之明显深受当年的南帝段智兴、以及家祖朱子柳之儒家熏陶。 这两类风格孰高孰低暂不好说但朱长龄的武功肯定要比张翠山低上许多。继承家父流派的张无忌确没有生搬硬套全将老爸的那套拿来自用。殷扬见他刷刷几笔甚为凶猛显然也有意识地尝试融入自己的东西。 就以殷扬的观点看来年少热情、又带着一股阳刚气息的阳光少年张无忌如今的左鹰右笔招数凌厉有余而气韵不足似含小小瑕疵。可是某些地方的辛辣高效竟然堪与早年被殷野王俘虏、并收之为手下的“河间双煞”相比俱属凶狠文盲流的做派。 郝密、卜泰两兄弟的判官笔和点穴撅跟朱张两位文化人的格调简直大相径庭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面。除了手中握着的也是相同属性的兵刃以外他们更加像把镔铁笔与精钢撅真正当作为沾染血腥的杀人凶器使用而绝非冒充文人的书生画笔因此行招走势之间显得更加直接也更有效率! 不知是否也是受到煞气很重的河间双煞的感染影响年轻气盛的张无忌这时打得极其凶悍直将作为一派掌门的鲜于通追击得狼狈不堪。令殷扬这种坏人看得魔颜大悦张翠山这种厚道人看得尴尬不已华山派那些弟子们看得面上无光与鲜于通怀有相同目标的某人则看得焦急难断…… 虽然也很鄙视于华山掌门的无耻作为可铁琴先生何太冲确是真心盼望鲜于通可以赢下这一局的。要不然就只剩下自己昆仑派一个在战斗了。 眼见手头功夫极软的鲜于通怕是真要被那个魔教一方的中年高手所败何太冲直气得牙关紧咬既想做出抉择上前挑战以分担华山派的对敌压力又有些犹豫不想过早的硬冲出去以免身败丢脸…… 可是华山派若是再败此次所谓的围剿行动便算失败大半自己这大帮子人孤立无援也只得乖乖的打道回府……这叫好不容易才有此番机会的何太冲如何能够忍受? 到底是避是战?是去是留? 想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句何太冲的表情愈加难看。 一旦明教灭亡他昆仑一派便可在西域偏隅越做越大、势力扩大、乃至一家独大!可想而知没有明教这个庞然大物般的近邻强敌窥伺于侧他们昆仑派的展必将会飞迅猛起来。就算远安西方也能与中原武林的少林武当两派分庭抗立并非什么难事! 更何况眼下六大门派合力攻上光明顶来正是覆灭魔教的最好机会。倘若真的放弃任由魔教死灰复燃到时候第一个找上门泻火报仇的就是距离最近的自己啊…… 内心深处实不愿就此放弃、善罢干休的何太冲狠一狠心面朝自己老婆使一眼色最终踏出了决定昆仑命运的第一步! o.198 金蚕蛊毒 张无忌打法奇猛眼见鲜于通这位华山掌门已被自己的双笔攻势直迫得节节败退无力支撑。胜利在望的喜悦与兴奋感令他的斗志更为高昂起来。 而相对的自从开战伊始气势便一直受人压制的鲜于通当然更觉难受。原还想着能够赢过这个无甚名气的明教高手好重振自个儿的声威形象可哪里料到此人手头之硬远出自身想象! 被如今的不利战况逼得有些心愤如火的他再也装不出什么斯文表象。只见这鲜于通眼神一阴突喝一声:“魔教贼子教你知道我华山派绝艺《鹰蛇生死搏》的厉害!” 说着纵身上前左手五指径向张无忌右腋下的“渊腋穴”抓落下去。在他想来这招“鹰扬蛇窜”倘若真能抓实对手绝无反抗之能。不想着手之处便似抓住了一张滑溜溜的柔顺鱼皮竟然使不出半点劲道进以拿捏一时又惊又怒。 不过既然此招受挫他的心头就再也不存半点的侥幸心理早就准备着的折扇扇柄立刻指点对方面门。 殷扬目力群见那鲜于通神态动作有异已知其人打不过无忌欲作拼死一搏。手中事先准备好的石子刹那弹出划空声刚起即止正中鲜于通的手腕。接着啪嗒一声那柄恶毒无比的折扇便已乖乖了离开它原有的主人清脆地落到地上。 不明真相者自然对他毫无征兆的插手疑惑不解。因为就在方才那名魔教一方的中年高手仍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身处局中的张无忌同样有些诧异目露探寻的望向来到他身边的大表哥。 而鲜于通本人则是略显痛苦的紧紧捂着右腕心下虽也惊疑不定可他素来诡计多端口若悬河最是擅长雄辩竟是应对奇快的反口诘责道:“殷堂主你这是何意?虽然你武功高强在下自愧不如但也不能坏了双方早已定下的比武规矩!” 鲜于通有心拉拢正道六派以为厚盾这时候竟能忍住对于殷扬的那种惧怕一改先前的懦弱表现反而义正言辞的朗声斥道。 依旧疼痛不已的右手腕使他清晰的认识到在殷扬的面前自己不过是一颗石子就能解决的草芥版人物。此刻若想要活得性命只有依靠同为正道一脉的六大派一路可走。是以他面对殷扬时再无惧色骇意言语中间更是打着拉其他几派下马、继而并肩对敌的念头。 以他鲜于通的狡诈无耻殷扬早已猜到对方必会这样倒打一耙而他刚才的那记石子只须稍稍上移位置便可轻易取下此位华山掌门人的老命。既然没有下手自是想让这个所谓“正派掌门”、“华山神机子”的鲜于通真正体会到身败名裂的痛苦不可。 安抚的看了张无忌一眼殷扬身形一晃煞时挡在两人之前。同时更将鲜于通之前丢弃的那把扇子给拿到手中。 殷扬淡淡一笑似对鲜于通的指责不当回事从容言道:“华山一派自负名门正宗确料不到……居然还有一手放蛊下毒的奇巧淫技……” 满脑子鬼主意闹得正欢的鲜于通登时闹腾不下去了。他仿佛听见心里咯噔一响怔怔的望着殷扬抿了抿嘴觉有些说不出话来。 殷扬见他这幅模样不禁讥然一笑潇洒的展开折扇但见扇上正面绘有华山绝峰千仞叠秀笔画堪属绝伦。另一面则写着郭璞的六句《太华赞》: 华岳灵峻削成四方。爰有神女是挹玉浆。其谁游之?龙驾云裳。 “好扇!” 殷扬一边称赞一边把玩扇骨忽然合拢扇子又自笑道:“可又有谁知道这把附庸风雅的‘好扇’里头竟还隐藏着一件卑鄙阴毒的机关?” 说完殷扬便在六大派众人的眼前徐徐走到一棵花树前边以扇柄对准鲜花丛中轻挥几下依稀片刻时间那些花瓣纷纷萎谢树叶也渐转凋枯转黄。 众人亲眼所见无不心生骇然。大多数人都已猜到鲜于通方才攻向魔教高手的那一招原是打了用毒的打算。众多人里有善于使毒的则是均想:鲜于通在这柄折扇中究竟藏下什么不得了的毒药竟能有这般猛烈厉害? 张无忌眼见花残叶败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再看向貌似失神的华山掌门时双目中直欲喷出火来既有惊恐又有憎恶对此人的品德评价瞬间降至了一个极低的程度。暗想若非表哥从旁相助此种阴损用心自己只怕非得着道不可。 鲜于通被他厌恶的眼神瞪的清醒过来原本一派正气、似模似样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立被一阵绝望的惨白取代。任他如何设想也思考不明白殷扬怎会了解他的这个机密!? 但听他连连疯叫还不死心道: “这是嫁祸!是他嫁祸我的我……本人乃是一派之掌又怎会使此巨毒、暗算他人?这根本就是邪魔外道早就安排好的栽赃陷害之计!诸位请多想想在下添为本次围剿光明顶的主使人之一这些邪教贼子当然深恨我之所以想出此等奇谋毒计……” 鲜于通巧舌如簧、据理力争奈何他先前给予旁人的印象实在太差少林、武当、峨嵋、崆峒等四派高手没有一个再相信他话。就连昆仑派中正与夫人暗中密谋商议的何太冲也对此子的为人作风怀有深刻的质疑半分不愿听他明显现编的自辩之词。” 望见正派的诸位高手无有一人肯信任他孤立无援的鲜于通才刚记起自己华山掌门的重要身份便觉手中一沉那一柄接连被殷扬击落、取去、观赏、试验、证明的遗失折扇居然重又落回到自己手里。 再一抬头瞧见殷扬淡然的笑着正站在他身前半丈之遥。 宛如一位想要亲自捕杀罪犯、却又苦于证据不足的警察将一把取出子弹的左轮手枪重新送回到犯人的手里一样…… 那种绝望下的希翼就好像深渊恶魔的混乱引诱。 从来都是很精明很懂得明哲保身、安全第一的鲜于通终于一如殷扬所料的犯起了浑---- 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趋使着抬起手臂、按下机括的鲜于通整张脸上呈现出一丝歇斯底里的病态。在这一刻他想的再不是什么阴谋诡计而只想把面前这个刚刚推他到悬崖边上自己又万分惧怕的白衣魔头趁机杀死! 殷扬微微而笑鼻中忽然闻到一阵异样甜香登时有了头脑昏眩脚下踉跄天旋地转金星乱舞的一连窜错觉。他不慌不忙地暗运拥有“百毒不侵”属性的《九阳神功》心法便已从那种奇异的幻觉里清醒过来。 紧跟着殷扬仿佛交易达成以后开始依约收割灵魂的邪恶魔鬼般轻展白齿森然一笑袍袖一拂间便已鼓起一道激烈劲风猛朝目瞪口呆的鲜于通吹去。 正处于呆滞状态的鲜于通陡然闻到一股甜香袭来头脑立时昏晕难当。这一下当真是吓得他魂飞魄散张口待欲呼唤。殷扬又在他双脚膝弯处轻轻一拂鲜于通马上立足不稳扑通跪倒伏在殷扬的面前便似磕头跪拜、乞求饶恕一般。 这一下变故人人俱是大出意料之外。刚才他们亲眼见到华山鲜于通负恨使狠射出其扇内所蕴藏的怪毒不想殷扬反应奇大部分人都未来得及惊呼出口他已舞袖回拂令得鲜于通自食恶果。 一直观战的空闻方丈看得此景长叹口气也不知是否在想自己输的不冤…… 再朝那位无耻、倒霉、可怜的鲜于掌门看去确见他躺倒在地不断翻滚嘴里痛苦不堪的嘶吼叫道:“这……这金蚕……金金蚕蛊毒……救救…我……啊!快救我!不!……快打死我……啊……啊……” 场外众人无论正邪两道但凡听到“金蚕蛊毒”四字尽皆暗自凛然实因此名听着便知凶险再看现今华山掌门人的求死惨状更是令人心惊肉跳。 年轻的不知厉害倒也罢了可各派的耆宿长老无不齐齐变色。其中有些自命正直之士已然毫不顾忌鲜于通的掌门身份大声的斥责起来。 原来这“金蚕蛊毒”乃属天下毒物之最! 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被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无可形容。正常的武林中人说及时无不切齿痛恨鄙夷不绝。概因此蛊毒罚少有迹象可寻任凭你武功盖世也有可能被一个不会半点功夫的妇女或儿童暗下毒手只不过其物难得各人均只听说过它的霸道毒名此刻才亲眼见到鲜于通身受其毒的凄厉惨状。 距离较近的张无忌亦是硬着头皮退开两步。 这时却听殷扬问:“你将这金蚕蛊毒整日里的藏于扇中可曾想过终有一天会害及自己?” 鲜于通神志不清痛得直叫:“快!下手!杀!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伸手在自己的上身体表不停的乱抓乱击直若拼命甚至还拿自身的背脊去摩擦地面其情其状煞为骇人。 殷扬眉头一皱他可没有什么艾斯艾门的倾向眼见鲜于通不够配合重又沉声喝问:“自造孽不可活!鲜于通你这一生恐怕罪孽不小吧?” 鲜于通尖声惨叫:“我自己作孽……我自作孽……” 边叫边伸出双手扼住自己咽喉就想要自我了断。可在中了金蚕蛊毒以后全身已无半点力气可使只能拼命的将额头往地下碰撞也是连面皮也撞不破半点。 这种毒物的真实作用全在于令中毒之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偏偏又保持神智清楚身上每一处的痛楚都会加倍感应比之那些中者立毙的所谓毒药更为可畏可怖实不能同日而语。 当初鲜于通在苗疆时对一苗家女子始乱终弃那女子便在他身上下了这种金蚕蛊毒以施惩罚仍盼他会回心转意下的份量不算太重以便之后解救。 鲜于通觉身中剧毒立即逃出他也真工于心计逃出之时竟然偷窃了那位苗家女子的两对金蚕但逃出不久便即瘫倒。恰好遇见当年尚非“见死不救”的胡青牛正在苗疆采药终将他救治存活。 鲜于通此后依法饲养金蚕制成毒粉诡藏扇柄格中。扇柄上装有机括一加掀按再以内力逼出便可伤人于无形确实歹毒异常。 现下他被内力深厚的殷扬反将毒气逼回以他的三脚猫功夫又哪有资格硬挺?只落了个害人不成反在地下辗转呼号的杯具结果。 世上足以稳救他的就只有一个胡青牛而已。但人家与他既有胡青羊这桩亲人血仇自不会再扮东郭先生、救助于他。 而殷扬神功既强可对医道药理方面所知有限这金蚕蛊毒的救治之法那是半点不晓得的。他仅略知鲜于通若无自我解救之法恐怕就得活活受罪七日七夜之久方可肉腐见骨悲惨赴死。 鲜于通身上虽痛神志却极清醒当然也明此点。只是剧痛当中任何的泄都是一种突破口。当听殷扬说及自己一身冤孽也顾不得这是在大庭广众下当众述说自己的平生亏心事立马涕泪横流的惨嚎起来。 他语焉不详宛似囫囵众人包括殷扬在内听得都不清楚。 就在这般诡异至极的气氛当中华山派里突然连响两声清啸跟着跃出二个人来。 殷扬闻声望去但见一高一矮的两位老者年纪均已五旬有余手上长刀闪耀相互谨慎地纵身来到殷扬的身前。 那名身形矮小的老者当先尖声叫道:“姓殷的我华山派士可杀不可辱你如此对付我们鲜于掌门又岂非英雄好汉所为。” 英雄好汉? 殷扬面上冷笑本还有些不屑此人口中的“鲜于掌门”才是原本要想要用毒的败类。可再一细想目前的逼供工作相当不顺的他反倒希望这两位华山派的高辈长老会对语音不清的鲜于通产生“好”的影响。 当下他并不理会矮老者的叫嚣反是偏转过紧盯地上正在剧烈挣扎的鲜于通处忽而冷声说道:“咸鱼你们华山有人来救你了。” 果听地下的鲜于通双眼翻白着狂乱应道:“华山?救我?” 他深受痛苦折磨此刻只想爽快自尽、一死了之心念意志可以说是全面崩溃再听到殷扬的冷言冷语反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下一刻疯狗般嘶声吼叫: “救我!快救我……白垣白师哥是我用金蚕蛊毒偷害你的你一定要亲手杀了我报仇让我死!让我脱离苦海!这个掌门之位我再也不要了我还给你什么都给你只要你肯救我……我不行了谁救了我谁就是华山掌门!!” o.199 正反两仪 “救我!快救我……白垣白师哥是我用金蚕蛊毒偷害你的你一定要亲手杀了我报仇让我死!让我脱离苦海!这个掌门之位我再也不要了我还给你什么都给你只要你肯救我……我不行了谁救了我谁就是华山掌门!!” 此言一出那两位高矮不一的华山长老以及华山派下的一众弟子都是忍不住当场失色。[] “你说什么?” 矮老者喉结滚动吞口唾沫不敢置信的瞠目问道: “当年的白垣是你害死的?” 见那鲜于通似未听清他话仍旧在地上痛嚎不休矮小老者全身皆颤踏上一步再次大声逼问:“此言可真?你怎说他死于明教之手?” 鲜于通闻声即喊:“白……白师哥……求求你饶了我……” 他一面惨叫一面不住的磕头求告:“白师哥……你死得很惨可是谁叫你当时那么狠狠逼我……你要说出胡家小姐的事来师父决不能饶我我当不上掌门……只好杀了你灭口啊。白师哥……你放过我……你饶了我……” 鲜于通双手用力扼破自己的喉咙嘶哑着道:“我害了你只好嫁祸明教可是……可是……我给你烧了多少纸钱又给你做了多少法事你怎么还来索我的命?你的妻儿老小我也一直给你照顾……他们衣食无缺啊!----” 光明顶上此时阳光普照广场周围也到处是人却被鲜于通的这几句哀求之言说得阴风惨惨令人不寒而栗。似乎那个白垣的冤魂真的到了场中一般。 华山派里有识得“断水剑”白垣的弟子门人更是惊惧不已。而那白垣的嫡亲独子、一向沉着淡定的白观更是红了双眼一幅择人欲噬的愤恶表情。 岳肃早在一旁看出不妙忙令数名弟子强按住他不让他冲进场内火上浇油。白观理智缺失一身不差的武功尚未使出便被几位师兄弟强行拿下。而风朗则是出于华山派所剩不多的颜面着想不愿在正邪双方面前再生什么同门相残弟子杀害掌门的乌龙事件。因此他对岳肃的作为视若不见隐有默许之意。 场中的殷扬听这鲜于通终肯乖乖合作道出自己当年的龌龊事来猜测是他今日一一身受当年白垣中此毒后的痛苦惨状以至脑海里一想及“白垣”两字又惊又痛之下便像见到白垣的鬼魂前来索命。 他心下欣然当即打铁趁热朗声讲道:“华山派各位以及在场的其他五派刚才可曾听清楚了?华山派的白垣白师父并非我明教所害诸位可毋错怪了旁人!” 向来自命正义的六派众人耳听此言俱举得刺耳无比。正派之中出了鲜于通这么个败类较之轻生重义的明教一方简直就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时间少林空闻、武当宋远桥、崆峒关能、昆仑何太冲、峨嵋灭绝等六派脑人物脸色均变得难看至极。 正当六派人士气势受挫之际华山派的那位高大老者突然举刀疾往鲜于通的头上劈落。 殷扬面沉似水仅用肉掌在他刀身上边生硬一拍对方钢刀便被无力荡开接着啪的一声斜斜的掉在地上直插入土里一尺有余。 那高老者见状怒道:“此人是本派叛徒我们自己清理门户你又何必插手干预?” 殷扬盯住他冷冷一笑吓得高老者退后一步语气森森的回道:“在下不管贵派的门户纷争。只是没我答应谁也不能动我手底下的人。不服气的你可以再试一遍!” 他早知这位华山高个老者的脾气非常火爆经常容易犯浑此刻戏已演到一半却是故意出言激怒。 果听同样摆出戒备姿势的矮老者含怒喝道:“我师兄弟是鲜于通这家伙的师叔长辈如何杀不了他?你如今的所作所为虽是间接帮我华山弄清楚宗内的一件大事令我那白垣师侄沉冤得雪可我华山派想要行刑执法也不是你这天鹰教的外人可以随便干涉!” 说着这个相当硬气的矮个老者举臂虚砍一刀声调转厉道:“何况我华山派的名声却也给你当众毁得不成模样我师兄弟明知不敌今天也非跟你拼过这两条老命不可!” 高老者这时早已捡回崩飞长刀听到师兄此说立刻从旁跟道:“不错跟你拼了这两条老命!” 他的身材虽然高大确是唯那矮老者马是瞻。矮老者说什么他便跟着说什么爽气得很。 其实他们这两个专心修炼的华山长老都不喜欢鲜于通这样武功不行反靠女人上位的狡诈掌门。可现今事关华山派的整体声名因此都不得不站出来面对殷扬并肩捍卫华山一脉的荣誉。哪怕他们清楚的认知到己方与殷扬之间的实力对比差得不是一丁半点亦然如此。 殷扬冷冽一笑正待翻脸动手忽听后方有人接道:“两位长老早闻华山派有套别出心裁的《反两仪刀法》正与我昆仑派的《正两仪剑法》相合。变化玄妙可说是一时瑜亮各擅胜场。倘若刀剑合璧两仪化四象四象生八卦阴阳相调水火互济……想来必能胜过这位殷堂主的!” 殷扬脸色骤冷猛然回头直视插话之人。 何太冲被他眼里的寒光刺得浑身一冷随即定了定神确是避开其人目光转往他身后的华山二老看去。 适才他与夫人班淑娴预谋良久俱知不能再等下去任这殷扬将六派人物一一摆平于是看见高矮二老的决心架势立刻选择见缝插针道出联手之意。 华山两老本就自认不是殷扬对手听闻此言面面相觑都很心动。均想那殷扬再如何了得也必不是四人合力、摆出两仪刀剑阵法的对手。概因他们本身的身手皆自不弱若真同心共进、合手抗敌当可挥天下刀剑招数的极至造诣一时信心倍增。 矮老者当先点头附和:“铁琴先生所言甚是。” 何太冲听他亲口答应同样大喜深感自己决定的时机实在明智。 这样一来站在中间的殷扬反倒便成头痛的一人。 他没有想到这昆仑、华山两派的四大高手真肯放下身段大**份的合斗自己一人。想是方才自身连续撂倒少林三僧的风头确实太甚使得心知不敌的他们渐起了同仇敌忾的念头。 这四人中无论任何一个殷扬都有信心做到瞬息秒杀根本不用什么突袭优势。便算以一敌二也不过盏茶功夫即可轻松搞定。但若真让四人合于一处同使正反两仪阵法……即便是他也难从容应付胜负之数恐怕挺玄…… 对于《易经》等学颇有研究的殷扬深知两派的正反两仪刀剑之术是从中国固有的河图洛书以及伏羲文王的八卦方位中推演而得。其奥妙精微之处若能深研到极致比之西域神功《乾坤大挪移》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易理深邃何太冲夫妇以及高矮二老仅仅学得此种三成而已。可饶是如此已将《斗转星移》修至第五转的殷扬亦是孰无取胜把握。 原著中的张无忌虽不像他通熟周易可却另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无匹内力和那相配套的满级《乾坤大挪移》傍身才能一个打四个的展开级延长战来。这种方法对于殷扬来说自不可取。 中原武学博大精深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分四象四象化八卦正变八八六十四招正奇相合六十四再以六十四倍之总共有四千零九十六种深奥变化。比殷扬上千招的《圣鹏混天摩云金翅手》还要牛叉许多可说天下武功变化之繁已经无出其右了他又怎肯吃这大亏? 就在殷扬苦思对策的时候他沉静已久的老爹殷野王终于出手相助了。 “呸!何太冲亏你还是一派掌门竟然这般不要脸皮欲想以四敌一围攻我家公子?真当我天鹰教无人么!?” 殷野王的天微堂下最为得力的下属便是“双煞四杀”六位魔星。“四杀星”武力偏弱不提八年前新晋收服的“河间双煞”确是绝对的高手! 殷扬仅转眼间瞥到郝密、卜泰两兄弟突而跃进场中分向华山派的两位长老冲去已知场下的殷野王派来助阵霎时压力大减直看向被此变故搞得不上不下的昆仑掌门嘴角掠起一丝冷酷。 这时何太冲夫妇也已进场总不见得再退回去两人面上顿时纠结起来。 “殷扬这两个就交给我们罢。” 殷扬正欲上前收拾掉这对昆仑派的使剑男女又听明教一方不甘落后又有人接连纵入场上。 仔细一看现竟是韩千叶、黛绮丝二人不由的怔了一怔。早知殷天正离开天鹰教时曾去东海桃花岛上邀约韩氏夫妇。可是殷扬一向知晓这位美女丈母娘自从阳顶天死后对明教再无良好印象确未想到她不但带着丈夫重回故地还想帮他出手对付昆仑掌门夫妇。 他虽素知位列四**王之的紫衫龙王实际上却是四人当中修为最低的一个。但是再低也能排上女流三甲比那宛如昆仑太上掌门的班淑娴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再加上韩千叶的实力亦算不赖对战昆仑派的两仪剑法倒真胜算颇高。 何太冲不认识长居岛上、少至中原的韩氏夫妇见到魔教阵营先后有人跳出来搅局觉得很是不安此时问道:“你们又是哪个?” “银叶先生。” “金花夫人。” 韩千叶与黛绮丝两人随口报出名号干脆的朝向何氏夫妇纵身掠去。 黛绮丝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女人这趟重返西域不过是想报答殷二哥的庇护之情罢了。随着天鹰教势力的急剧扩大女儿又跟越看越顺眼的殷扬订下婚约波斯总教的那些威胁近年来她早不把放在心上。 更别说难得遇见女性高手许久未有动武的她当然不会放过此次的大好机会。刚才就是她鼓动韩千叶出场助阵的。此刻与丈夫施展轻功齐使“金花银叶”暗器打得远战不利的何太冲二人大为叫苦。 殷扬左看看打得热闹的河间双煞右瞅瞅镖得正欢的韩氏伉俪突然感觉变得有些轻闲。心里面略带古怪的自嘲想道: 事情果然都有正反两面啊! 这不原还打算要尽力一战来着。可瞧瞧现在反而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o.200 当众作秀 华山二老本欲与昆仑派联手对敌共抗武力强盛的天鹰教殷扬不料却被突然杀出的“河间双煞”所阻俱是恼怒之极。 矮老者堪堪抵住郝密全无停顿的连环三招已知对手厉害不在自己之下忽而大声呼道:“师弟‘混沌一破’!”挥刀从背后反划出个弧形弯弯曲曲的斩向郝密。 高老者眼睛一亮亦接口道:“太乙生萌两仪合德……” 矮老者见得师弟开窍忙自高声应和:“日月晦明!” 两人口中呼喝手上刀招确是源源不断的接连递出。郝密、卜泰两大煞星原还占着猛烈抢攻的先手优势一直大占上风可等到华山二老的《反两仪刀法》一一使来就感觉自身的攻势开始受挫战局渐变妙了。 好在这兄弟两人早年便于河间纵横披靡称雄一时说到这双人合击之术更可谓当世少有。眼下瞧见对方刀阵厉害连忙也学着汇合一处分持铁笔钢撅肩并肩的应对起来。 这时候高矮两位老者早已使开了这套《反两仪刀法》当真刀刀狠辣招招沉猛雪亮的刀锋寸长寸强仗着比郝密、卜泰的短兵器长出不少终将气焰凶涨咄咄逼人的双煞险险逼开。 四人斗作一团你来我往双刀劈砍笔刺撅钻打得甚为热闹。 其实若论真实实力还要属杀人不眨眼的河间双煞更胜一筹。只不过华山派的两仪刀法确实非同凡响高矮两位长老才能依靠着刀阵相助和郝密、卜泰二人暂时性的拼成平手。 想当年殷野王与殷扬父子携手才拿下那时正为巨鲸帮麦鲲助阵的河间双煞可是废了不少功夫。最终得胜也是占有不少侥幸成分。之后殷野王次招揽两兄弟时郝密曾以殷野王本身功力不高为由极不服气的强硬拒绝。后来还是留驻武厂的公孙胜献上不少坏招才令得哥俩无奈屈服。 这些年来他们两个亲眼见证天鹰教的强大势力而自己在教内的身份地位也自不差早就不像当年那般刺头。而当初拒绝的理由----殷野王本人的武学修为更是进步神一举越俩人…… 这一切都让曾经心高气傲的双煞收起自负从此忠心耿耿、专心致志的跟随在殷野王身边办事。 如今殷扬的能力他们刚才也都亲眼证实都是乍舌不已。此次向殷野王自愿请命要替大公子接下华山二老当然想做得漂漂亮亮。是以一见到二老难缠他们兄弟仍是埋头狠攻以硬碰硬绝不肯折了丝毫颜面反令高矮老者的进击频率也随之加起来。 他们四个以快打快叮叮当当的兵刃相交之声响个不停。另外一边两对夫妇的战争确有进展成一边倒的落差趋势。 何氏夫妇挡过一轮暗器终与韩氏夫妇短兵相接当先便使出一招“无声无色”同时向前突刺过去。 这招“无声无色”实是昆仑派剑学当中的制胜绝招必须两人同使。何太冲和班淑娴功力相若内劲相同剑招一经刺出劲力激恰恰相反于是两柄长剑上所荡出的暗力一齐相互抵消显得诡异无比。 这路剑招本最适合用于夜战黑暗之中令对方难以听声辩器事先绝无半点朕兆往往无声无息白刃已然加身。此时虽是青天白日可剑锋暗藏的正反劲力同样可以相对激出后力无穷。 韩千叶识得此招厉害当仁不让的护在黛绮丝一侧他手上武器确为两柄弧度古怪的犀利弯刀银灿灿的有些刺眼直削横片之间舞出阵阵残影华丽异常十分晃人眼目。 而黛绮丝则单握一把坚硬如铁的珊木宝剑刚一上手便已刺猬一般的反击回去。 与她对位的班淑娴吓了一跳没想到同为女人的对手居然这般胆大竟视他们夫妇进招的长剑如无物反而直接割向自己咽喉! 黛绮丝为了少惹事端此时轻纱遮面可那一双微泛湖蓝异彩的美眸却是森冷无比杀气四溢。作为一派掌门夫人、并且向少亲自动武的班淑娴被她冷然的气势所摄与何太冲的配合略慢一步正巧给旁边的韩千叶瞧出破绽刷刷两刀封在两人已不完美的剑路前头。 何太冲不悦的闷哼一声撇下自己老婆与那韩千叶横刀竖剑的战于一处。班淑娴惊得一身冷汗连忙朝后退却躲避对手的照脖一剑。只是这一退后更是加剧了黛绮丝的进逼冲势但见她一抄长剑又往人家的脖子剁去。 那架势气场凶猛已极斩**极度强烈简直比杀人狂还要杀人狂! 居中观战的殷扬见状不由好笑心道无论是武功手段还是夫妻情深昆仑派的那两位都远非自己的泰山丈母娘所能比拟。再像这样各自为战下去不用百招开外就得给韩式夫妇逐个击破便也不再担心转而关心起眼下仍未完成的戏码商来。 地下的鲜于通适才撞鬼般的泄完后已经越叫越无力气。整个人滚趟在地依旧嘶哑呻吟、萎靡不振。华山众人既想上前将这大大丢脸的掌门人抬回本派阵营。可看到殷扬站那儿不动而本派的两位长老则被天鹰教的高手牢牢缠住正斗得不可开交一时都没有这个胆子前来要人。 在这种尴尬紧张的时刻此趟肉戏的另外一位男主角终是正气凛然地登上了他的舞台。 “这个鲜于通虽然行止不端为人所不耻可毕竟曾是我华山的一门之掌。殷堂主还请将他交由我派自行处置为好待会儿师伯二人战罢即可落。” 风朗不顾周围其他弟子们的错愕眼神倒拎钢刀不疾不徐的行到殷扬面前一指地上奄奄一息的鲜于通平声静气的建议道。 下一刻很多人都认为此人疯了。刚才连他师门长辈亲自要人天鹰教的殷扬也是一言而断施之威吓。他一个华山派的低辈弟子又有何德何能足以虎口夺食? 一时间六大派众人有腹诽其人弱智、看不清形势的也有暗赞华山派终究是一脉正宗并非所有弟子皆如鲜于通般无耻下流。不少他派高手更是觉得此子敢于逆流直上胆魄勇气可佳。 就在有人幸灾乐祸、想看热闹有人担心不已、焦急注目的当口在正派诸人眼中一直都是八分冷傲、十分嚣张、十二分强势的殷扬忽然轻笑起来。似乎颇为欣赏对方的开口回道:“好胆你叫什么名字?” “华山风朗。” 风朗分毫不惧的面对殷大公子自报家门。心下忍不住有些好笑可面上确仍是一幅特别标准的不卑不亢神情又让许多不知根底的高手感慨华山一脉后继有人。 “那好风朗就冲你敢他人所不敢代表华山派走到这里我便给你一次机会……” 殷扬微微一笑语气缓缓说道:“你若挡得下殷某一招这条咸鱼便是你的了。” 众人大哗均想不到我行我素、目中无人的殷扬真会卖给华山派一个面子。要知道鲜于通目前已不单纯只是华山一宗的耻辱更是所有正派人士的耻辱。倘若任他一直仆街在那儿众人俱觉面上无光如同梗喉之刺不拔不快。若非殷扬伫立不离震慑群豪已经成为正道之耻的鲜于通只怕早就被人移走。 众人再看风朗身影时已又带上深切盼望期待这个胆子奇大的华山年轻弟子真能把那个狗皮膏药似的鲜于通抬回他们华山派的阵营中去。 而这些或惊叹、或期盼的人群里有一人的心思却在想着其他---- “……谁救了我谁就是华山掌门!!” 岳肃身形微颤双眼圆睁直盯住风朗背影耳边全部是鲜于通刚才的嘶叫之声。“华山掌门”、“华山掌门”、“华山掌门”……这四个字不罢不休的在他脑海里来回彻响仿佛雨夜惊雷回音阵阵震撼不已。 他进华山门后磕头拜的师父就是鲜于通鲜于通现下倒了自己的靠山便也没了。华山派若想再选掌门肯定是由高矮两位老者做主。后者无亲无故从来没有收过徒弟……那么最有可能继任掌门之位的第一人选就是“高老者”何师祖的亲传弟子风朗! 如果风朗再从天鹰教的殷扬手里救出本派现任掌门……那时候只怕再也没有什么“华山四杰风岳白蔡。”。 一想到风朗的未来很可能风头无俩投身鲜于通门下一向惯会做人善拍马屁并且很有人生规划的岳肃内心立即涌起一股“大丈夫岂可一日无权!”的巨大野心 瞬间就被熊熊野火烧得激动起来的岳肃根本没有想到或者潜意识的忘记去想他的那位蔡子峰蔡师弟就是被这殷扬出手重伤以至出师未捷、早早的送回华山修养。他的满脑子里都只在想: 一招…… 一招! 不过一招罢了只须抢先挡下这一招来掌门之位自己也有资格争取而非那个总压自己一头的风朗独大。 某些**一旦膨胀起来确实能令原本性格谨慎的一个清醒之人变得偏执鲁莽起来。 当殷扬目光诧异的望着岳肃从华山派的人群中缓缓走出再又缓缓走到自己对面、风朗身边时也不禁产生了极为惊讶的异样情绪。心下猜想: 自己真被小瞧了? 不过是难得的、作秀般的善心而已就还真有人会自信他殷扬好惹不成? 微摇下头略感无奈的殷扬也不想再作废话听完那华山岳肃用很正经、很正义的语调把风朗刚才的说辞又再重复了一遍以后没有半点征兆的拍出两掌分击“风月白菜”里的风月组合。 一声双掌破空的龙吟过后同时挺掌相抗的两人皆被震得离地飞起看得正道诸人心头一紧生怕华山二人扛不下殷扬掌劲非但无功而返还会落得个凄惨身亡的下场。 风朗踉跄落地主动以足点地又向后飘。略微缓冲来劲跟着试探落地一退、两退、又退、再退……直退到华山众弟子身前才满脸苍白、全额细汗的稳下势来。接着狠咳一声吐出一口污黑淤血身子连晃几下最终硬撑不倒旁边的华山弟子匆忙上前搀扶住他。 缓过气来再转眼看向岳肃只见他好似本垒打般被殷扬拍飞起老高至今仍未落地! 五息时间砰然巨响双眼失去神采的空中飞人岳肃方才重重的落到地面砸起一片灰尘。已然失去焦距的双目无力的仰视天空同样无力的岳肃在这一刻终于记起了师弟蔡子峰的凄凉惨象。 刚才紫气一显的脸上如今仅剩下惨白呆滞脑中一片空白的岳肃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会《紫霞神功》催劲时方能面泛紫气。可是对方如何也会变脸神功?而且还是青红两种比他色彩丰富多矣! 怀着这个令他纠结不解的复杂问题岳肃马上被一阵席卷而来的黑暗淹没…… 另一头终能在人前光明正大使用《斗转星移》的殷扬不屑一笑评价此人演技既差眼力更逊!屁颠颠的凑上来没事儿找事儿纯属自己找死实怪不得旁人。 o.201 倚天峨嵋 自从少林、武当这对正道泰斗依次折于殷氏手下以后其余四派当中崆峒明哲保身作壁上观绝计不肯单方面的硬拼明教势力。而本身杀敌决心甚为坚韧的昆仑掌门则因韩氏夫妇的兴起插手亦是一步走错惨遭下风变得自身难保。 至于华山派里出了鲜于通这样的极品掌门名声早已大跌现在的高矮二老不过是在苦苦支撑罢了更不用提什么围剿魔教。 眼下仅剩峨嵋一派未有动作确是灭绝师太深知殷扬厉害想要利用昆仑、华山两派的高人好手先行消耗其人体力以便之后本派出战。哪想到天鹰教下高手如云又冒出了四大高手稳稳接下原属于殷扬的激烈战斗。 望着意态悠闲、轻松观战的白衣殷扬灭绝清楚此刻若再不争她的峨嵋派等于自动放弃。过会儿也只得跟着其他五派打道回府。她自居一派宗师素来心高气傲得紧又怎愿忍受这等失败侮辱?当即冷着张脸缓缓拔出背后的倚天长剑朝向殷扬走去。 殷扬气机感应转一怔继而笑道:“原来是峨嵋派的灭绝师太当年一别你我倒是好久不见了。” 此言一出众人的注意力都从华山、昆仑两处的激战里转移回来均想二人难道早就认识? 灭绝衣袖一拂语气淡淡说道:“的确好久不见。殷公子老尼奉劝你置身事外为好。否则待我宝剑出手未及见血便不得平白回鞘!” 殷扬早知她武功大进信心倍增也不对她冷冽的气势为意当下只道一句:“师太剑术通神在下早想见识!”便即戒备起来。 早年他于黄鹤楼上忽悠灭绝说自己与神雕大侠后人、东邪传人等等有旧更把天鹰教的势力扩张与迹行径描绘成解救困苦百姓、维护社会安定的地下反元活动。 承袭峨嵋派祖师郭襄遗志的灭绝师太对他的说法一直都很欣赏。 相对的殷扬在跟同一级别的灭绝说话时也是礼尚往来、很有分寸没有把“灭绝老尼”等难听的字眼挂在嘴边…… 可那些歌明教教众丧生在其倚天剑下的却是不计其数。这时候位于场畔边缘的低辈教徒见到她横剑当胸摇指殷扬无不目眦欲裂“老尼!”、“恶尼”的大声鼓噪起来。 不料这位灭绝师太的心理素质颇为过硬虽听百人怒骂确也一点不惧反而冷笑着道:“吵什么!待我战罢此场再来一个个的收拾你们这帮邪教贼子还嫌死得不够快么?” 原本就不服气的明教教众见此当然更不会买她的账。不过众人又晓得她的这柄倚天宝剑确实锋锐难当本教的不少强手都是未经一合兵刃被她一削斩断若说死于她的剑底不如说亡在措手不及之下此刻义愤填膺成群结骂: “徒仗兵器之利取胜又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老贼尼有本事你就学人家少林方丈跟咱们殷堂主肉掌过招。” “你剑法有什么了不起徒然仗着一把非凡利剑而已。我们殷公子的剑法比你高明多了。有能耐的去换一把你峨嵋派的寻常配剑若能在殷公子手下走得了三招便算你峨嵋高明!” “……哪有什么三招?我看简直连一招半式灭绝老尼也是挡不住的!” 灭绝师太横眉冷对千夫指表现得极为强硬对众人所骂无动于衷于某些相激之语更是毫不理会只是神色木然的望向明显作势防御的殷扬沉声喝道: “你进招罢!” 殷扬盯住对方长剑瞳孔瞬间一缩寒声回道:“师太不用与我客气您剑都抽了出来便请随意吧。” 他说得光棍灭绝听得却是有些尴尬。 别看她眼界高少把诸人放在眼里可对于一掌震飞空性、一招击破龙爪手的殷扬实际上已算非常忌惮。原本由于近年以来自身境界的快提高而变得更为目中无人的高傲个性也因殷扬秒杀少林三僧的夸张战绩而有所收敛。 所以目前的她才会下意识的拔剑在手其实皆为面对殷扬时的一种紧张表现。此时听见殷扬冷冷的一句话甩飞过来灭绝师太也就不再故作矫情。她明白什么《四象掌》、《截手九式》、《飘雪穿云掌》乃至《佛光普照》的峨嵋普通招式都没把握拿下此子。因此一上来就用出杀意凶狠的“灭”、“绝”两剑! 灭绝自负手中长剑无坚不摧当世无二可敌。第一招便即纵身抢攻也不看殷扬的反应举止剑尖颤也不颤直接朝着对方的丹田招呼出手之凌厉猛悍直令旁观者看得惊声高呼。 殷扬见她说打就打毫不拖沓不禁也是微微一惊立刻足下催劲、滑步相避。谁知对手长剑疾闪霍地里又转剑尖指向自己咽喉。殷扬这时才知若论剑法造诣自个儿实差灭绝多矣。 这迅疾如一的两剑已不单单只在“快、准、狠”的评价范围自己见过的人里也就有一个“左手剑客”方西墨足以与她一较高下。 灭绝一流的实力再配合一流的快剑实力间的化学反应实在非同小可。殷扬暗道留在最后的峨嵋派果然最为难缠同时再也不敢怠慢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轻飘飘的往灭绝左手弱侧转去。 两者身形相错殷扬躲过一劫的前颈仍似有些凉风飒然的异样错觉。脚尖全不停顿的一支一撑身子转折着斜飞出去就想拉开距离。可灭绝师太好不容易踩占下半刻优势又怎甘愿任他这般进退自如的抽身离开?回手半剑虚招阻了阻殷扬奇快无比的游鱼身法。 下一刻灭绝仅慢一步的飘身而上半空中举剑上挑不等他稳然落地剑光已经封住他身周数尺之地。 常人身在半空自然无法避让恐怕这灭绝宝剑横扫之下身子便要无奈下沉落得个双足齐断的残废结局。可是会飞的殷扬仅仅冷酷一笑居然胆大包天的伸出单手扣指弹于倚天剑脊表面立将兴致冲冲、追杀不断的灭绝挫得浑身一震一边后退一边落下地去。 而他整个人则确借势高飞宛如凌空鸟渡滑翔一般主动凑向灭绝顶空。他现下赤手空拳原应该为弱势一方可不知为何觉得这招有些熟悉的武当俞莲舟却是看得心旷神怡不能自已反为殷扬的冒险精神暗鼓起掌来。 想当年青龙坛海船之上年仅十四的殷扬不正是用这招匪夷所思的“鹰击长空”和自己打成平局的么? 灭绝师太见得殷扬从天而降一点都没有落地的意思未曾吃过苦头的她匆匆一摆剑势冲前抢攻飕飕飕的连刺三剑直到第三剑时殷扬身形依旧“飘”在自己上空未见有半点下沉的趋势。 灭绝被殷扬怪物似的滞空能力搞得大吃一惊只得再度挥剑上刺。殷扬狂笑一声左掌几乎平贴着剑锋滑移而下右手五指钩如弯月直向灭绝师太的头顶抓落。 灭绝师太舞剑旋转挡格斜撩要去削他手指。殷扬人在空中眼力仍旧瞧得奇准五指似有生命一一弹动俱是击在翻转中的倚天刃面无锋位置身子继续借力升起整套动作比耍杂技还要杂技远旁人所能想象! 灭绝师太被他这么接连几下弹指振得手臂酸麻不已。到得最后更是虎口剧痛长剑难以拿捏差点就被殷扬弹得脱手崩出。这下灭绝忍不住面色大震对这殷扬的能力又再高看三分。心想若非修习过《九阴真经》自己只怕连他随随便便的十招都接不下来。 此时此刻场内场外被那殷扬天马行空、不拘一格的手段所深深震撼到的又岂只灭绝一个。刹那之间广场上不论正邪两道均是轰然大响喝彩声起。 概因双方这几下闪电交手当真是兔起鹬落迅捷无伦使人目不暇接。 但见那灭绝师太连攻了七、八下快招无有一剑相似招招都是杀生夺命的凌厉毒着。而与她对手的殷扬更加强悍不仅将劣势一一化解连续八次从灭绝精巧无比的剑下从容趋避而且自他表现出来的敏锐反应与轻身技巧更非一般人等所能模仿。 正派一方固然看得心驰神摇明教和天鹰教那面更是连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跳脱出来眼看殷扬平淡对敌冷静拆招实不信这是人力之所能为。五行旗中的不少教众已然赞叹其武功犹如天神行法鬼魅百变…… 隔了良久震天价的叫彩声方才不约而同的逐渐低伏下来。 适才这八下快攻、八下急避殷扬虽然处于被动挨打的受攻局面可真正受挫的反是那个对他穷追猛打的灭绝老尼。殷扬如弹钢琴的数指连击已将她的半边身体震得酸麻乏力虚弱难看。 灭绝自食恶果已知自身功力虽与那殷扬相若可是临场机变、招数变幻确实大不及他身为一派宗师的她难以接受自己的招式应对居然尚不如一个年轻高手一时有些想不通。 站在灭绝对面终于脚踏实地的殷扬可不管对手的悲春伤秋情绪。看了眼犀利无比的倚天剑锋随着一声长啸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脆响接连崩出! 之后舒服的扭了扭脖子殷扬冷冷一笑根本不想给予对手任何的喘息机会立时展开猛烈反攻…… o.202 白虹贯日 躯体觉醒状态极佳的殷扬整个人张弛若弓身形时而紧绷、时而舒展一对鹰爪攻得密不透风。一连阵层次分明的笼罩之下竟令对面手持利刃的灭绝师太毫无来由地生出一种不可抵挡的错觉。 原本并不退却的她对于殷扬的魔手确实做不到真正的无所畏惧又不敢再轻试对手锋芒。无奈之中只得撤然身退一退再退手里的倚天长剑更于自己身前舞出盾牌一般的光幕屏障以免真被殷扬近击得手。 方才短短的几招相搏她虽不愿承认失策可对殷扬表现出来的夸张战斗力却已是非常买账不得不说声她很服气。此时此刻头脑清醒明智的灭绝一改之前方针立即转攻为守选择用倚天的锋利优势对敌一时倒也像只奋勇自卫的难缠刺猬令得殷扬难以靠近。 殷扬的度一旦提起那种身法的鬼魅程度实在远对方的想象真正属于“瞻之在左忽之在右!”的逆天级别。众人只见他身影恍惚行进之处几乎都带起依稀残象显得恐怖非常。 明教一方原本还嚷嚷着灭绝以大欺小以神兵对付空手颇有作弊嫌疑并且拥有一把重约四十余斤青光闪烁背厚刃薄刃锋上刻有古朴花纹宝刀的周颠已欲将自己的“青焰刀”借予殷扬暂用可此刻他也早已看得呆掉嘴边只是无意识的连连念叨: 乖乖殷白眉的孙子还真是个怪物!这、这还算人吗? 轻功方面的权威者韦一笑素来睥睨群雄这时也瞧得暗自骇异。双目泛着奇光暗道这小子不但长跑耐力足够野兽就连这短程冲刺和转折突击亦是相当的强劲! 场边观者看得兴起身处局中的灭绝确觉面前狂风巨浪齐朝自己袭卷过来。 随着殷扬度的猛烈飙升相距较近、视觉角度相应狭窄的她逐渐看不清殷扬的出招趋势。那种肉眼难辨、宛如轻烟的身形变幻根本无迹可寻。暗骂一句变态灭绝自问功力绝不比这殷扬为差又占着宝剑锋利的便宜可怎么就打不过面前的这个殷扬呢? 她苦思不解神经绷紧一刻不敢放松。对过的殷扬却反而身轻体态打着打着竞技状态居然越来越好。显然有着一流等级的高手陪练他的真实战力也被一一激。 只见他越奔越快如风似火雷轰电闪没有半点停顿。似乎四下里皆有其人身影出没偶尔迫近身去凑前一爪招术未老便已安然避开。这一回回的攻守异势灭绝师太全神贯注竟无能力抓住哪怕一次的反击之机若非她的倚天剑剑气锋锐难以抵敌使殷扬不敢有过份逼迫恐怕早就攻入圈内。 足不点地好似凌空飞行一般的殷扬白衣破空瞬间舞出抹抹残影专注的盯住灭绝围攻不休。下一刻居然一反常态不顾对方倚天剑的防御范围已被自己压缩得愈加渺小忽而毫无征兆的一个滑步转移在闪开对方剑锋的同时真身蓦然出现在灭绝身侧兜头一爪便要卸下对头肩膀。 灭绝见他离得还远小退半步抖腕转剑回刺反削剑势竟也十分优美。 照这势头就算殷扬成功的拿下灭绝肩头自己也要被人砍成神雕大侠现代版。正当众人都以为殷扬还会像前边一样使用他的人身法轻松避让以躲灭绝倚天。殷扬确不像刚才灭绝师太每次横剑一封或者递剑出招都会谨慎的先行预料及早趋避而是将本身的冲势更加一凶竟似毫无道理的一头撞进对方剑招范围。 接着一声清越剑鸣响彻全场大部分人眼前一花确见一道陡然弯曲随即笔直的惊艳白虹从殷扬爪下的长袖口中突兀弹出。 这一着当真无人可以料到。灭绝这位峨嵋掌门也自然不在例外! 藏匿多时形状酷似西洋刺剑的白虹软剑这时候如电闪出便被阳光照耀的更为刺眼。惊虹一式过后剑尖恰好点在灭绝喉前。至于灭绝目现狠色意欲同归于尽的那一招倚天剑刺早被殷扬有所准备、从后凑上的灵犀二指稳稳捏住再也不易动弹。 殷扬暗中呼出一口长气倚天剑的威力他从来没有小觑。自己白虹剑的锋利度够可作为足以缠绕手臂的刺客型软剑在质地上却要远逊于倚天。而那柄外观华丽的紫薇魔剑则和青冥剑一起送给了杨音凑成一套古墓系列的“紫青双剑”…… 这一场恶斗下来对于没有宝剑傍身的殷扬来说可不是简单的体力活儿。 旁观众人不论是六大派的还是明教、天鹰教的亲眼看见殷扬击败灭绝一时均自肃静无声。 直过半晌场外才掀起滔天巨浪满场喧哗。明教一方大声叫好疯狂嚣笑大喊“我们殷堂主胜了!”“你们正派输啦快滚下光明顶去罢!”。正道六派则是面面相觑直到这时仍然有些无法接受己方的逆转失败。 原还苦苦支撑着的华山二老与何氏夫妇见状早已丧气的停下手来算作认输。 一时间所谓的“六大派围剿光明顶”云云真似变成一场笑谈! 眼下正邪双方的赌约算是告一段落一众峨嵋弟子再也不用顾忌什么江湖规矩。静玄生怕殷扬会对擒下的灭绝师太不利忙叫一句:“众位师妹师弟大伙儿齐上先救助师父!” 呼吁完毕已经第一个提剑跃出。而峨嵋派的一群男女弟子纷纷响应涌上各执兵刃占住八面方位将那个指夹倚天剑点灭绝的危险白衣男子给密密麻麻、结结实实的团团围住。 心下有鬼的周芷若很是心虚的靠边站到位置偏远的西南角上。看得一旁同样打着远离是非主意的丁敏君颇为诧异暗道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丫头平常时候可不像这样的人呀? 天鹰教的人马惊见少主被困哪肯善罢甘休立刻随机而动又在更外围反包住峨嵋派人。眼看恶斗方歇大战又起身处人群当中的殷扬连忙高声喝道:“六大派与我明教为敌但因彼此势均力敌未免无谓伤亡早就定下了要比武决胜!怎么你们峨嵋派向来自喻为正道一脉现在却想第一个翻脸后悔不成?” 他素知灭绝心气极高绝不可能卑躬屈膝乞求于他所以也不浪费时间去逼她服软而是选择直接对上那些没事儿挑事儿的峨嵋弟子。 灭绝师太自从当上掌门以后如今第一次受制于人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脸色早已气得冷冻成霜难看至极。此时见到峨嵋众弟子为救自己而将殷扬和自己围堵起来困于中央。 外边更有手持强弓硬弩的天微堂精英趁势包起了饺子顿时无法再装强硬下去。殷扬道完忙也跟道:“静玄!你在干什么?师父技不如人落入他手自然任由殷公子处置。你们这点微末功夫也想在人家面前造次不成?” 她性格如此所以说话仍然硬气。实际上确是为了自己门派的低辈弟子性命着想倒听得一旁的殷扬暗暗有些佩服。 双方闹成这样少林方丈空闻禅师身居本次六派推举出来的号施令之人这时也得出来说句话了:“殷施主我少林、武当、崆……” 此回比斗崆峒派其实并未积极参与但想了一想空闻也不愿节外生枝仍然说道:“……崆峒、华山、昆仑、峨嵋六派高手均自败于贵教之手我等自会按照先前约定就此退下光明顶去往后也再不轻犯。不知殷堂主可否网开一面放过灭绝师太?” 在众人眼中一直都是强势代言人的殷扬反应干脆的有些惊人。空闻的话才刚说完他便双手一撤很自觉的收剑回袖并任那灭绝夺回倚天剑的行使主权整个动作未有一丝一毫故意拖延、坐地起价的意思。 原本认定他会趁此良机恃才放旷奚落正道六派的众人都未想到关键时刻此人这般大气连话都不说半句就主动放开灭绝向那正派一方示好。紧接着更是大出诸人所料的朝向空闻、宋远桥以及身边的灭绝各一拱手又转过正对空闻语气淡淡言道: “敢问大师何为正邪?本座方才早已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尔等这数十年来所看到的、听到的那些个所谓‘魔教恶事’不过是有心人在暗中挑拨离间罢了空闻大师难道你到现在还未领悟么?” 旁人听及此言都是想到殷扬所述的“圆真成昆”一事。 空闻虽对殷扬**裸的罪责推脱行为而皱了皱眉可仍不敢再多枝节口宣佛号客客气气的问道:“阿弥陀佛!成昆是否便是圆真这些姑且不论。殷堂主所说的魔教恶事皆为其人策划之言亦可见仁见智。老衲有一个问题却想要请教殷堂主……这个浑元霹雳手成昆如此处心积虑挑唆你我双方到底又是为了何种缘故呐?” 众人闻听空闻提问心中皆存此疑。那个回剑入鞘沉着张脸带领峨嵋弟子回到原处的灭绝师太亦是面色一动注目聆听。 殷扬听他此问当然不会说出那桩几十年前的感情纠葛时刻准备着的他冷冷一笑反问空闻:“现如今你我这般打打杀杀死伤不尽可谓亲者痛而仇者快不正是令那有心之人暗自欣喜、痛快谈笑的最终‘缘故’么?” 正派诸人听这殷扬的话间深意竟然是拿势成水火的魔教与正派相提并论更是大为错愕起来空闻也自认跟不上眼前年轻人的思路只是犹疑着作问:“你是指……” “呵大师认为我等全死光光又有谁最为得意?”殷扬冷笑不断口中似有所指。 这一问不仅引起空闻、灭绝、宋远桥等人一阵深思杨逍、韦一笑这些明教高层亦是大为疑惑起来。 殷扬将正派诸人的神态变化一一收入眼底终将谜底揭开:“诸位还用多想什么?那得益之人不正是当今的蒙人朝廷!” 场周惊呼之声连连响起就连六大派高手都已想起明教声名在外、极度出位的造反事业。 殷扬不等众人回神连珠炮似的屡屡轰炸:“这些年来那位圆真大师自愿充当元朝走狗替那蒙古人卖命不但以大恶之事造成其徒谢逊也就是我教金毛狮王连连做下血案他本人更是暗中杀人如麻阴险计划使得我中原武林中人相对仇视分为什么正道两派彼此攻歼最好死在一块儿……这些肮脏、卑鄙的所作所为全部是为了达成他那主子的险恶愿望----” “这个愿望……” 殷扬冷目横扫眼见众人情绪俱被感染方才字字凝然的寒声怒道: “便是将我兢兢业业始终斗争在抗蒙第一线上的勇士们毁于一旦!” “将我中原的武林人士陷入到你争我夺、无休无止的混乱僵局之中以便元人酷吏别无责扰的继续剥削那些善良的百姓和穷困的贫民!” “将本来有机会驱逐元蒙还我大好河山的难得机会拱手放弃付之东流……仅因我汉人不思进取、不晓反抗只知道内斗!内斗!!内斗!!!” “将我们立誓消灭鞑子共建美好家园的明教也就是你们眼中的魔教打压得再不成气候甚至被人围攻剿灭从此不存于世!好让那些个大元朝廷的高官贵胄安安心心的享受民脂民膏汉家女子。而我泱泱华夏的热血儿郎却仍在这里无甚作为执着于毫无意义可言的正邪之争!” “将你们这帮自命正义的无知门派打造成暗助朝廷的实际帮凶!今日诛明教后天灭天鹰一边得意洋洋、沾沾自喜的自封正宗除魔卫道一边让我武林之中原本能够威胁到元朝势力的强悍高手们全在一次次的无聊争斗中惨死而去!哈如此一来双方死得越多血腥越多私怨也就更多结仇更加是越结越多往复不止只怕多多少少的中原武人都将因此而亡……以至不停的结仇、报仇、复仇结仇、报仇、复仇杀来杀去永远没完没了!!” 广场一阵寂静。 “现在!” 殷扬脑门上青筋毕露右手一指东方朝着面色呆滞的众人狂声吼道: “你们想必知道成昆的目标是什么?他这么做的‘缘故’是什么?你们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她娘的蒙人朝廷要的是什么了吧?!” “他们就要你们这些个幼稚如猪、蠢材如猪、愚昧如猪的六、大、正、派充当他们的刽子手借刀人!你们这些自认为替天行道的正派中人不过只是一个大大的笑话。简直流血丧命被人利用完了还不清醒自知!你们来告诉我你们不是蠢货你们又是什么?” 光明顶上艳阳高照。 殷扬怒意勃全身的浩然正气嗖嗖的直往外冒气场如日当中风头无俩! 而在他口中对面的那些蠢货们则被之吼得冷汗淋漓无言以对…… o.203 约法三章 殷某人口若悬河化身红色小将嘴边批斗不停宛若火炮轰鸣震得六大派诸位人士各个脸面无光羞于驻足光明顶上。 灭绝师太铁青着脸先将手一挥率领着门人弟子带头下山。见此动静早就如坐针毡不想在此逗留的崆峒五老连忙紧随其后。跟着又是昆仑和华山两派各自携死扶伤低调闪人。 剩下的少林派空闻和武当派宋远桥苦笑着对视一眼又与明教众人说了些诸如“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等跑江湖的场面话便即殿后撤退。 武当派中张翠山在走之前忙里偷闲狠狠地瞪了一眼明教方的中年高手“曾牛”倒是让他身旁的殷梨亭瞧得莫名其妙。 而那个年轻气盛的“曾牛”童鞋此时正被殷扬的豪言壮志深深感染整个人热血沸腾冲肆胸臆无处泄显有走火入魔的严重倾向。就连自个儿老爹的“临别赠眼”都未瞟见又令得武当张五侠一阵气结只得转过脸来甩给较为醒目的殷扬一个眼神见这位内侄心领神会的微点下头这才放下心事…… 六大派前后有据垂头丧气的相继下山此次围剿魔教之举登时风流云散。 光明顶上同样被殷扬的激昂言辞搞得心头火热、激动不已的明教教众们也不送客立时黑压压的涌上场来“殷少侠!”、“殷公子”、“殷堂主!”的叫个不休!那股子亲近、亲切的劲头显然已将殷扬这个横空出世、力挽狂澜解救诸人于水火的天鹰教紫市堂主抬放到了护教英雄的尊位之上。 殷扬一边接受众人欢呼偶尔挥一挥手搞搞领导式的标准互动一边却在暗叹侥幸。 若非灭绝师太本身的武功即已不弱并不用去练黄蓉改编的《九阴真经》危险成版这场比斗的结局自己也未必能赢得这般利索。 若非父母双全的纪晓芙家教良好未像原著那般娇蛮未被武当殷六侠认出自己只怕又得大费周章。 若非杨逍、纪晓芙、杨不悔这三人的命运都被自己提前改写按照原著当中从灭绝师太那里得知“芙妹身亡”事件以及光明左使“淫行”的殷梨亭也不可能会像现在这样任由自身的感情被那时间的流逝慢慢冲淡逐渐接受了峨嵋纪女侠“失踪人口”的“不幸真相”只在心中的某处角落暗暗缅怀着那段憧憬难忘的甜蜜“初恋”…… 要不然殷六、灭绝这对性格执拗一门心思想要报仇雪恨不杀杨大叔誓不罢休的难缠搭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起飙来殷扬也真没有把握轻松摆平他俩。 不过总得来说此趟光明顶解围计划殷扬完成得还算不错。虽然他并不认为强大的武力震慑加上几句简单的言语渲染就能让这些自命不凡已久的正道人士彻底“清醒”过来与他们两教同心合力共抗元庭……可好歹这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的确这才刚刚开始……” 望着六大派众人离去的方向殷扬口中低喃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然起来…… “……今日命在旦夕有负衣教主重托实为本教罪人。盼夫人持余此亲笔遗书召聚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五行旗使、五散人颁余遗命曰:‘不论何人重获圣火令者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不服者杀无赦。附令白眉鹰王殷天正暂摄副教主之位处分本教重务。’……” “……《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鹰王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光大我教驱除胡虏行善去恶持正除奸令我明尊圣火普惠天下世人新教主其勉之!” 明教聚义厅中紫衫龙王黛绮丝及其丈夫韩千叶青翼蝠王韦一笑、五散人、五行旗使乃至殷家老中青三代皆是一脸正色聆听着光明左使杨逍恭声诵读本教上任教主阳顶天的亲笔遗函。 当听到阳教主当年的离奇死因后众人已感大为愕然之后又听那杨逍朗声念出:“附令白眉鹰王殷天正暂摄副教主之位!”、“《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鹰王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等句更是脸色各异。 韩氏夫妇本就力挺他们的殷二哥这时候当然摆出一幅理所应当的模样。韦一笑与五散人先前饱受成昆毒舌轰炸曾经大为后悔以往的种种不智再加上他们以前与鹰王的关系也算不错自也欣然本教终能有位名正言顺并被已故阳教主所承认的“暂摄教主”。 仅剩余者五行旗使尚未表态而此次远赴解围、功劳甚大的殷氏三人则因需要避嫌此刻都不说话。读完阳顶天书信的杨逍第一个开口问道:“对于阳教主的遗命我们这些人都没有任何意见。就不知庄兄弟以及其他四位掌旗使有何看法?” 其实这次天鹰教赶至西域几乎以一教之力挽总教于不倒被选为代理教主已成实至名归之事更何况此事还有阳顶天的承认支持?这时杨逍去问五行旗的老大庄铮确是因为数十年前两方闹得很僵方才特地征询他们的意见。 事实证明混乱不堪的明教再也经不起什么内斗自耗。不然和先前殷扬所言的那些正派“蠢货”有何区别? 也该是时候重新选择明教新主了! 当年不愿选举教主的光明使者想想当初与韦一笑、五散人等斗得不可开交的幕幕往事眼角下意识地掠过殷扬的笑脸暗中下定决心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决定付之于表面。 原本沉吟的庄铮被杨逍的眼光盯得有些尴尬他知道如果他再闹腾下去自己的五行旗兄弟恐怕也不会同意。 前段时间他们五行旗势单力薄给那些合拢过来的六大派弟子围追堵截死伤不少。其中几场战役倘若没有天鹰教势力的及时援手恐怕死得人还要更多。 那一次殷氏父子更是在昆仑、华山、崆峒、峨嵋四派的联手包围当中责无旁贷的救出失策中伏的锐金、洪水、烈火三旗。即便他本人也是在殷扬的暗器帮助下才逃脱了被那把倚天剑削成两半的凄惨命运此时又怎敢再拿腔拿调去翻几十年前的那些老账? 况且就算他不情愿其余的闻苍松、唐洋、辛然、颜垣这四大旗使也都很佩服殷扬的为人武功和口号手段。大势所趋下并非自己一人所能阻拦。而他刚才若有所思却是想起阳顶天被成昆间接害死之事又哪有心思去管好多年前因为殷天正的高傲个性而产生的小小不合? 看到众人眼神皆变不快身为五行旗下第一好汉的庄铮同志立马表示赞同大家意见认可白眉鹰王继任明教副教主之位。 这下皆大欢喜并不晓得他宝贝孙子早有预谋、手脚不干净的殷老爷子先是谦让下下终是挨不过众人的踊跃殷切先是感喟了一番老教主的在天之灵便即相当爽气的应下副教主之职承诺要带老兄弟们闯出个新新世界。 殷天正当年一气之下远走江南自立门户创出如今势力强劲、掌控江南的天鹰一教可对光明总教的感情确更难以割舍。否则也不会刚听到明教有难便重新出山、力排众议的定下尽力援助的方针基调。 这个教主之位说是说“副”的其实大家都明白本教的传代圣物“圣火令”自从三十一代教主将其失落以后三十二、三十三两代教主俱都有权无令。因此这个所谓的“副教主”之称不过是当正牌“教主”前的一个踏脚台阶而已。 殷天正如若故作矜持说他年事已高不想当任那才是真正的虚伪作假。 老鹰王这些年来虽然修身养性、精研武功而少有管理教务可这位功力大增的魁梧老人却是个精力不逊青壮的强悍主。让他继续光热带领老伙计们团结一心推翻元蒙对这本就十分钟情于造反运动的老家伙来说确实是一件极有奔头的事业! 殷野王早先曾对明教有些不满不屑的小情绪可这些天与五行旗众并肩作战下来内心看法早就改变。同时他也真正认识到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鹰教的展势头虽也强盛论及高手数量也可勉强与四分五裂的明教比拟可那份革命专业户的内涵底蕴却是怎么模仿也模仿不来的天鹰教未及传承千载的“食菜魔教”远矣。 现在看到这个教主之位数十年后终究归由父亲接管殷野望的心里也替自家老父感到欣慰高兴。 殷扬与眼神略显兴奋的老爹互聊几句闲话看到意气风的殷老爷子终感自己的一番筹谋没有白费。互觉一道目光罩来回头一看见是杨逍知道这位光明使者对自己存有甚多不解也是对他神秘一笑。 杨逍见他给予回应也不就瞅他看了合与紫、青两位法王五散人五大掌旗使齐向殷天正见礼道贺。本来地位最尊并且长居坐忘峰上的杨逍更是传令手下天地风雷的教徒将鹰王继任明教主位的消息通传山顶众人。 过得一会聚义厅外一片热闹欢呼显见这些低辈教众的喜悦之情见于行色。 想想也知明教自从前教主阳顶天暴毙之后不及指定继承者偌大的明教就此统率无人一个威震江湖的西域大鳄竟然闹到自相残杀、四分五裂的弱势局面。 置身事外者有之自立门户者有之为非作歹者亦有之从此一蹶不振危机百出差点就被正道六派给剿干净喽…… 今日教内高层振奋精神重整旗鼓求同存异最终确定下新任教主一众教徒均觉我教中兴可期!如何不令人大感振奋?如此齐声宣礼几声光明顶上的教众们全都拜倒在地遥遥面向聚义厅方位山呼教主。 杨逍虽然重伤未愈这时也听得极为感慨自觉震撼非常。 想当年有资格担任教主的人仅与他、殷天正、韦一笑三人争位。自己和韦一笑、五散人一系两败俱伤殷天正又与五行旗不合气得干脆远走……说到底实因这正派眼中的魔教里头本事了得的大魔头着实太多又俱是些相当自我的桀骜不驯之辈! 阳顶天生前还能有所压制一旦死后众人心高气傲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内部怎会不生动乱?心气狂傲如他当初争夺教主不成又不愿改弦易辙转而支持他人这一拖就拖了好几十年。 想他杨逍由于避嫌不居光明顶上常驻坐忘峰中不也正是为了此事? 眼下群龙无的明教历经数十年的不幸洗礼终于又有了主心骨! 近年以来恋情复合、婚姻美满、相妻教女、合家幸福、选才择徒冷傲心性已然大为改变的杨大左使如今又将事业一项的难题解开心中难免高兴得很。他却不知殷扬往后还会向其提出一个更加令他高兴的提议…… 往后事往后说。 现下殷天正初登教主宝座自然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当先便与众位高层约法三章…… o.204 日月三旗 殷天正道:“二十年来本教一直给人视为邪魔歪道。虽说多是教外之人不明真相偏听偏闻误信成昆奸贼所至可本教教众人数众多其中难免良莠不齐亦有不肖之徒行为放纵残害无辜却是事实……” 说到此处殷天正略微顿了一下环顾众人见这些性子颇野的教内高手均是注目自己专心聆听当即微微一笑继续言道:“老夫即得阳教主看重又有幸被诸位兄弟抬出来坐这副教主的位子有些话确是身在其位必须要先说清楚的。” “这第一件事便是从今往后我教自本人以下人人须得严守教规不得轻犯。并且紧尊老教主遗言为善去恶、行侠仗义。本教兄弟之间务须亲爱互助有如手足切戒以前那般自相争斗平白的让他人看了笑话!” 说着又向五散人中的周颠瞧去一眼殷天正朗声说道:“吵嘴相骂或可但若再动手对敌那是万万不行!” 周颠撇了撇嘴终究没敢说话。 殷天正见他总算识得大体欣慰一笑又朝韦一笑道:“本教五散人本就负责日常的巡行规查事宜但是我教大乱刚歇力度只怕不够。以后这刑堂执法之事便交有韦四弟你来兼任希望不令本副教主失望。” 韦一笑踏前一步欣然领命:“谨遵殷副教主之命往后但凡有违抗教规再和本教兄弟斗殴砍杀者本座一律处以重刑!” 这位青翼蝠王人到中年脸色苍白又兼嗜饮人血不管是正派弟子还是明教教众没有一个不害怕的。由他来执掌刑法职事将已堕落多年的明教进行铁手整顿想必定然可以受到不错的效果。 一边的殷扬见到殷天正将这甚为重要的执法要职给予很能吓得住人的韦蝠王办理亦觉是招妙棋。既拉拢了老兄弟又把极吃分量的实际工作授予其人确是老辣弥坚所为。 其余众高层均都听得暗自凛然这时由光明左使杨逍带头一齐躬身应道:“殷副教主英明此事正该如此!” 殷天正较为满意诸人的反应赶紧打铁趁热又再徐徐道出经由殷扬参谋爷俩早就于私底下商量好的第二条款: “第二件事说来就比较为难。想我西域明教和那中原各大门派结怨已深双方的门人弟子、亲朋好友互有杀伤。此后我们明教若要重新振作脱掉强加在我们身上的‘邪魔’之名必要做到一定程度上的忍让。正所谓既往不咎前嫌尽释不再去和那些门派寻衅寻仇这点你们可愿答应?” 一众高层听了心头俱觉气愤难平良久无人答话。 殷扬见倒气氛有些变僵沉吟一下开声说道:“大家所虑我这个做晚辈的也能料知一二不过是怕日后行走江湖低了那些名门正派一头罢了。其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真有人前来惹事生非咱们明教当然也不是好惹的!到时候应该教训的根本不用特意留手……这点我同意老爷子的说法各位前辈觉得如何?” 对于这个殷扬的个性在场的众人都是老江湖了已从先前的解围连战中看出一二。清楚这个小子比他的老爹、爷爷还要狠辣几分往往前一刻还在笑脸相迎好好说话后面只须一言不合便即闪电出手打得对手头破血流战斗力煞为惊人! 是以他此时开口谏言语气客套可厅中的这些个魔头们却是半点不敢拿自己当作他的长辈。其中的五散人、五旗使十人都是习惯“强者为尊”信条的魔头级人物此刻俱知自己的本事未必及得上殷扬十招于他所言又怎敢不听入耳内仔细思考? 再者说了殷扬对众人林林总总都算有些大小恩惠。他所说的话语内容也是不失大度公允。如再强硬脾气不买他账那可真有点没事儿找事儿故意找茬拿翘的意思了。 五散人互相对瞅一眼人缘最好的铁冠道人张中当先附和:“好罢!即如副教主与殷少侠所言眼下我教正是百废待兴的关键时刻也就不去找那六大派的麻烦便是!” 早就有意联合中原正道共襄盛举的彭莹玉见状更是精神大振情绪略带高涨的大声说道:“各位兄弟!中原各大门派的确杀了咱们不少人可咱们也反过来杀了他们不少人。要是双方仇怨纠缠循环报复大家只有越死越多。殷副教主做事大气如今只命令咱们不再主动寻仇也正是为了咱们考虑!我彭和尚以身作则必定奉听此令!” 诸人心想这话不错剩下少言寡语的冷谦、笑呵呵的说不得以及脾性火爆的周颠均都允了。五位掌旗使也不甘愿落于人后忙自表示回去之后也会约束手下教众不得妄图生事。 殷天正鹰颜大悦雪眉微抖打算一鼓作气笑着继续讲道:“最后这第三件事乃是依据阳前教主的遗言书命而来。老教主遗书中写道:由觅回圣火令之人接任本教第三十四代的教主尊位!他逝世以后目前的副教主位虽由本王暂时摄任可咱们也要设法寻觅遗失数代的圣火神令。若真被哪位兄弟找回那真堪属不世大功到时候老夫退位让贤必定尊其坐上教主宝座!” 杨逍等人听了不由的面面相觑均想明教群龙无已达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捧出一位全教公认、武功高强的崭新教主日后倘是本教的一个碌碌无能之徒无意间拾得了圣火令来难道竟由他来担当教主不成?这不得又乱套了么? 杨逍心知鹰王光明磊落慷慨豪迈此时只得劝道:“阳前教主的遗言乃是写于二十年前其时世局与现今大不相同。这失落的圣火令呢咱们必要耐心寻觅可若真由旁人当这教主实难令我明教大众心服。” 殷天正听罢哈哈大笑:“老夫所言自是想让大家上心此事早日寻回失踪的传代圣物以作为我明教改革的自勉标志绝不会放任随便一人担任教主重位的。” 众人听完这才放下心事万众一心的表示定当同心携力尽复我教荣光! 就此改变明教格局的约法三章终在一众高层的美好展望中顺利达成…… 后几天里明教教众救死扶伤忙碌不堪。 经过这场几乎从地狱边缘逃脱回来的正邪大战各人或多或少都已清醒地认识到以往的自相残杀不可再有否则前日之事、后人之师自家人心不齐迟早会召来外侮侵犯。 在这种自我反省的氛围之下谁也不提旧怨仇杀而是安安静静的耽在光明顶上悉心养伤。 殷扬身怀《九阳神功》连番大战对他的妨碍并不算大。再说后来还有诸多高手帮衬又没被周性美女刺剑穿胸比之原著里边的倒霉男曾阿牛可要轻松太多。 翌日他就帮高卧行军软床上的杨逍、韦一笑、说不得等人进行救治。 这几位高手曾被成昆阴险偷袭身中阴毒无比如蛆跗骨的《玄阴指》每时每刻都要忍受不定期袭来的刺骨之寒折磨脸上黑气笼罩说话也是少有中气看得殷天正甚为担心。 可以他现如今一流的身后功力仍旧对这几人的伤势没治无法做到真正的药到病除拔去祸根。因此殷扬状态一经调整就自动请命要替七人进行理疗。 《九阳神功》不愧为天下内功之绝对正宗对于这些阴寒属性的真气更加具有打击性的克制作用。殷天正、殷野王、五行旗使等高手怎么也搞不定的内伤到了他的手里不过三日时间便已逼出七人体内的玄阴寒毒。 而这七大高手自从亲身体验过殷扬体内的那股磅礴真气以后对于殷扬本身的实力境界更是大为佩服。就连对殷扬十分好奇的杨大叔亦是赞叹不已甚至想不通他怎能在这般岁数就把自身功夫修炼至那种地步? 趁着疗伤之际殷扬曾对杨逍说过事后总会给他一一说明得他承诺的杨大左使便不再主动追问…… 自从击退六大派后明教诸位高层可谓雄心勃一心想要重振旗鼓再显声威。以前的教下种种自然会产生诸多变革。而其内变化最大的确是一些组织架构上的人事与职务变动。 本来明教的左右光明使者共掌“天地风雷”四门负责守卫总坛要地。而四大护教法王自需率领一帮教内高手作为武力部门的至强存在震慑宵小。五散人他们比较自由仅须履行教务监察之职而最外围的五行旗则要配合各地的支坛分舵招收新晋弟子加以整合培养。 目前来说五行旗的作用十分重要但却并不明显。从职能上而言反倒比不过法王、散人等等。殷扬眼光毒辣知道这块儿职位将来必定成为香饽饽所以第一时间向自己的祖父殷天正提及。 后来经过教内高层的讨论研商确定要从此回功劳很大的天鹰教中抽出近千来人分配到新设立的另外三旗也同样从事征收教徒新兵的干活儿。 殷扬主动请缨又同时推荐二弟殷俊、表弟无忌两人自请担任新三旗的掌旗使者杨逍等人均无特别意见。 张无忌在与华山掌门鲜于通的一战中曾为明教一方出力不少更令绑架他的五散人甚觉不好意思充当一旗之使完全没有问题。 而且他本来就被殷某人的一番义正言辞呼吁得热血澎湃劲头十足。殷扬这家伙又巧借张翠山将他宝贝儿子交托自己的空白当口果断的趁虚而入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意图打动这个热血小青年。涉世不深的张无忌自然抵挡不住他的连套诱惑没几下功夫就已心之不坚地有了自举白旗的势头险些便朝自己偶像投降。 再当殷扬误导着说明:明教仅仅只是一个抗击元朝的“兄弟会”组织入教之后并不影响他原来与武当派的师从关系!实在经不住此人连番的忽悠、蛊惑并且拥有某些革命潜质的优秀青年张无忌通知终于慨然投降踌躇满志、心怀兴奋的进入到殷扬嘴里“极有前途”的“爱国青年组织”当中。 仔细想想这三位新任旗使本来就是从天鹰教方进行选拔抽人。也算半个天鹰教人的张无忌当然无从抵触乖乖的身任为新明教的一代掌旗使。这个结果又让一贯倾向拉拢武当一派的殷扬甚为得意。 如此明教的五行旗迅扩充为现在的正规八旗。新添加的“耀日旗”、“辉月旗”、“辰星旗”各由魔手殷扬、铁爪殷俊、“江南四玉”之一的玉笔书生张无忌分别担任。 身为始作俑者的殷某人也不担心日月星这种颇为老土的名号会对日后的明教造成什么颇不吉利的分裂影响。只图一时痛快叫得顺口就随意报上了这三个将来会让他的老弟们感到分外惊喜的影射名称。 至于殷扬的老爹殷野王早就在殷扬老爹的老爹稳然上位以后毫无争议地顶上了空缺出来的护教法王位置儿送别号---- 白袍鹰王! o.205 弹指神通 在许多的武侠当中都有针对“手”----这一重要人体部位的详尽描述。/|\()更新快/|\ 白皙、笔直、修长、柔韧、稳定、有力…… 林林总总、好似现代手模般的大量特写镜头只为了告诉观者们: 这是一只天生用剑的手…… 亦或者是一只杀人的手! 而拥有这种“手”的人类大多数都是些极了不起的强大高手。 殷扬、杨逍皆属高手! 这一点在江湖上恐怕少有人会质疑。可更加巧合的却是这两个家伙同样拥有着一双保养良好但却极具杀伤力的手。 杨逍此人前半生的战绩可谓相当彪赫完全不在另外那名由于被人利用从而嗜杀无数的金毛狮王之下。但是他的后半生却因为一个女人、一段感情的影响而渐渐的转为低调起来。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的后半生绝对要比打打杀杀、傲啸不羁的狂放时期来得更为美好……可是这依然改变不了殷扬对他的认知。 在殷扬的眼里面前这位就算如今看来仍旧很是帅气的杨大叔过了那么多年他的外表一直都还停留在四十岁左右的骚包样子。身为当年纵横西域、极富传奇色彩的两大美男子之一岁月的流逝并未给他带去任何苍老的感觉反令对方所历经的沧桑显得更有气质。 据说这个年龄段应该属于一个男人生命中最有魅力也最能表现他魅力的黄金时刻。对于这种说法殷扬本来是不屑一顾的可再看到被爱情、亲情、家庭滋润后的杨逍时不由的便有了妥协。心下想着这位光明使者如此有货也就难怪当初会骗得峨嵋女侠情不自禁了…… 当殷扬欣赏杨大叔的时候被他欣赏的对象又何尝不是欣赏于他? 望着眼前这个意态懒散的英俊青年杨逍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意气风的自己。正自感慨对方青春正茂、如日当中的同时杨逍沉吟半晌顺着刚才殷扬告诉自己的故事开口问道:“这么说来当年潜上坐忘峰顶暗中出手伤人然后又送一份大礼给我将那本人的爱妻幼女护送回来西域的神秘少年果然就是你了?” 鸟语花香只站着两人的宽阔庭院里殷扬笑了一下很生动。又点了下头理所当然的从容承认。 作为前几天才刚救下明教包括光明左使在内的七大高层甚至于整个明教阵营的殷某人实在坦然的很。他明白彭莹玉那边只须打个招呼即可而杨逍这里确是肯定会有很多问题。 不得不说殷扬这种的笑容很会让人产生好感也十分容易感染到别人。看到他笑了对面的杨逍也跟着微笑道:“殷旗使屡次施恩于杨某杨某尚未来得及说声感谢……只不过你所说的桃花岛一事……” 看到杨逍仍然有些踯躅殷扬亦感郁闷道:“怎么你年轻时候的那位师父难道真的连一点都没跟你说起过?” 杨逍闻言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年少时家境不错一次生患重病千金悬赏……可惜来得都是些庸医!若非我师父恰巧路过只怕那个时候便已没有杨逍这个人了。不过他只说他姓‘程’后来又只教了我五年武功。若非方才你跟我演示师父授予的《碧波清掌》我到现在还有些不信自己的师父竟然会是百多年前的东邪传人。” 殷扬听得嘀咕一句:只教了五年?看来天底下的奇才不少啊…… 当年殷扬藏匿偷袭试招杨逍现他的武学招式虽是驳杂难辨但那套明显是从自己也会的《碧波清掌》中改编演化过来的《碧针清掌》确是绝计不会认错。 这门桃花岛的入门绝艺实际上甚有特点就像一浪接着一浪的碧波荡漾要旨在于有穷无尽。四年以前杨逍显露出来的掌法除去绵里藏针、凶机暗藏的变化部分无论是催劲技巧还是路数走势殷扬都能确认必是同一路子无疑。 是以他刚刚兑现承诺单独约这杨逍出来用来向他证明的主要依据之一便是这套入门级的桃花岛绝学。 到了这时杨逍早已相信大半也知道若按辈份算起自己高出殷扬一辈属于师叔级别的人物两人间的关系又更亲近了不少。 其实杨逍这边固然是有不少疑惑得到解释。而相对的殷扬也是揭开了一大谜团。自从知道杨逍几年收了个得意弟子名叫“谢烟客”之后殷扬原本心里的一些问号俱也消失不见。 这时候面对由于己方连爆秘闻而重新恍然大悟的杨大左使殷扬的心头反倒起了一丝较技的战意因为四年前的那场实在斗得太过仓促。 想到现在的光明顶在纯武力上能跟自身一拼的除开教务繁忙的祖父殷天正外也就只有这位杨大叔了。殷扬战欲一气就有些兴奋的说道:“好了答疑时间结束。杨左使我今天特地约你出来确也是想跟你再度切磋一番。” 杨逍微微一怔随即好笑的言道:“不悔前几天还在缠着我问你和我之间究竟谁更厉害?说实话我也早想会会你了没想到被你先提了出来。” 听到杨逍提及那个将光明顶之战从头看到尾多年以后忽然重逢对于自己极度崇拜的可爱小女孩殷扬感叹杨逍先前把纪晓芙劝住的决策很是明智的同时笑着回道:“那就开打吧。” 杨逍气定神闲凝立不动一双足以令任何女性为之嫉妒的优美手掌缓缓的向后受起直到完全笼进袖中…… 那一刻本来微微而笑的殷扬面色骤然一紧跟着白影一晃瞬间闪离原地。 只听“嘶”一下恍若不闻的轻声细响刚从殷扬的身边惊然掠过紧接着一连片的尖锐噪音突而爆响。 早知不妙的殷扬此时已知杨逍始终都是杨逍也许他会变得更加圆滑、更加收敛可这并不代表他的棱角已然消失。 四年前的杨逍还仅是位一流高手四年过后他的功力已能与身怀九阳的自己相比。这种进步本身而言就是一桩再好不过的有力说明。 感受着对手的强大殷扬骨子里的好斗精神刹那间喷薄涌出第一时间选择使用相同的方式还以颜色! 中指扣于拇指运气轻弹---- 百余年前桃花岛主黄药师的成名绝技。听起来好像很简单的样子。可在杨逍和殷扬的手中实不差与数百年后的热武器连续狙击。 在殷扬使用《弹指神通》乍然反击的那一秒钟早就预料到开战后种种可能的老滑头杨逍早已闪身掠开任由原地一片狼藉。清楚知晓此招危险程度的杨大左使脚下既已不停手上更是连连快弹分明是一幅想报当年之仇的枭魔架势。 碰到这样势均力敌的绝好对手兴奋的人可不止是殷扬一个。 彼此相隔七丈两个人感觉敏锐、不约而同的绕着同样诡异的曲线进行着华丽的闪躲。四只手四根中指毫无停顿的弹射向对方无有一丝一毫的敷衍之意。 一时间两者的中间位置全是噼噼啪啪的连窜炸响声全都是两人暗器相击得爆裂造成。 那种差点划破空气的短促厉音咻咻咻咻的紧密至极比之那些电影里的枪战场面还要刺激万分。 殷扬窜高伏低纵跃不休左腾右挪下只觉对打得甚为过瘾、痛快。自从练成《弹指神通》以来他尚未试过这般激战。 对面的杨逍脸上似有朦胧青气一闪而过重新伸出袖外的双手恍若在飙《土耳其进行曲》几乎要弹出屡屡残影。 “哈哈这才像样!杨左使刚才你的度可真太慢了……” 殷扬身形曲折靠着精确分明、可以捕捉高动态的洞察眼力从容躲过几枚暗器追袭尚有闲暇嘴上挑衅袍袖微拂间又已撩飞起不少石子立马反手回击过去。 又是一连攒的噼啪作响杨逍后面的暗器袭击全被殷扬准确打爆。 这一下双方均是动用了真力彼此的暗器相击大多同归于尽。其中有一些竟然隐隐然的出金铁碰撞之声噔噔当当的重金属音煞为沉闷使人听之欲呕。 到得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整个庭院中真宛如晴天霹雳疯狂打雷一般轰隆隆的声音不时响起。一颗颗的石子撞于一处直似雷鸣大作若非此时正值阳光普照青天白日外人光听声音恐怕都要以为快下暴雨忙着去收衣服了。 杨逍身形变动飘飘若仙攻守度确是极快。手里的暗器或走单一路线笔直凶猛一颗颗的压将过去霸道非常与他温文尔雅的形象全然不符。或者隔空算计、对撞反弹强行改变原有方向都让殷扬防不胜防不得不谨慎应付。 概因力道之雄浑度之奇诡角度之蹊跷杨逍俱已达至人力极限就算是曾经连败少林三僧的殷扬也都有些自愧不如。 两人越打越快最中心的地面上全是石子承受不住巨力以至于碰撞崩碎的白色粉末。一开始杨逍也未料到殷扬这样难缠便是暗器功夫也不在他之下随身携带着的那些专用暗器早就告罄这时也已学着殷扬那样就地取材。 要知道这两人的功力当今世上少有可及偏偏又将本身劲力全数付之于小小的石子之上实如聚拳力而于针尖相碰触时的瞬间爆炸力确实惊人的恐怖! 直到最后粒粒石子射于半空轰炸咣当声里真似炸药被引爆般激射三两火花一齐泯灭令人难以把这些强悍异常的杀人凶器真正当作为路边的无害石粒。 殷扬和杨逍两人无论是躲避的姿势还是还击的手法全都十分的飘逸迅捷令人目不暇接难以看清楚强弱态势。 可是他们中的胜利者确注定只有一个。 看到对面的杨大叔脸上又是一阵青红交错殷扬暗道一句是时候了双手嗖嗖连弹布出一网如雨帘幕叠叠密密、层次不明地扫射向面色凝重的杨逍却并未有欣赏自己笼罩形状堪似唐门“漫天花雨”的出色杰作。 下一秒他已将自己的中指、无名指相当突兀地并到了一起---- 艺出同门的《弹指神通》以外技多不压身的殷扬本就比杨逍多会了一门天山派的独门暗器手法。 这门手法虽不像《弹指神通》那般大名鼎鼎百年传送。可在更远的数百年前一个名叫虚竹的丑陋光头确曾用过这种手法救下一个在他生命中极为重要的变态萝莉…… 既然武当派有《绕指柔剑》这类剑法也没理由不让殷扬创出弧线打击的绝招指法。 当殷扬双指合力近似于遥控般地揭开了自己的绝招以后等待光明左使的也只有“失败”两字…… o.206 捕风捉影 四年过去心境突破、功力大进的杨逍又一次败在了同一人的手里。 不过挑战失败的杨大使倒没有太过丧气毕竟对方如同怪物般的变态之处早在几天前的光明顶会战中便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早就见识过了。 除了在心里感慨殷扬不可思议的全才以外杨逍表面上仍是风度绝佳的爽快认输道: “殷旗主修为通玄我所难及恐怕早已登峰造极!依照杨某看来这天底之下也只有寥寥数人才配成为你的对手!” 光明左使嘴上说是输得心服口服可言辞话语间的那股子傲气确是半分未曾稍减。话里话外的言下之义颇有点“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尔!”的孤芳自赏味道。 听他诚恳中又带点自傲的夸张称赞自觉侥幸获胜、赢来不易的殷扬厚着脸皮笑了一笑他虽不认可杨逍所讲的“登峰造极!”云云可也知道即便是像他们这样堪称卓越的级高手也不像自己“未卜先知”似的排出个“十大高手榜”来…… 噢应该还有一位…更在十人之上的前辈大宗师! 在杨逍的眼界里面他们已经凌峰绝顶可在殷扬的心目当中真正的巅峰强者却是另有他人! 那位年过百年、甚至还会再活半百的恐怖宗师到底有多强? 殷扬从未见过其人亲自动手当然无法猜度。而在当年曾经有幸见过他出手的老人们也早都一一老死……那位究竟修到了何种地步实在是一个无法例证的硕大谜题。 早在很久以前殷扬就凭借前世丰富的阅读量粗略制定下在其个人主观臆断得来的高手等级差别。虽然靠着对原著的熟悉这些年的判断至今还算准确但他拟定的这些等级也仅仅是对武者内力水平上的差异初判罢了。 殷扬眼里的二流、甚至是三流高手在别人的心里可全部是些江湖上面、名号响当当的一流人物哪有他分得这般仔细、这般弱法? 而所谓的一流高手确实是条大坎因为要打通任督二脉才有被殷扬承认的资格。暗自里殷扬曾将此项境界定性为四绝次华山论剑时期的功力水平。 那么在这个由于元人的粗暴入侵和残酷掠夺从而渐渐趋向于衰弱倒退的末武时代里几乎所有人都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又已达到了什么程度呢? 每当想及神雕末尾的新五绝实力殷扬总也免不了一阵失神…… 因此当他面对杨逍有些唯我独尊的激昂赞美时殷扬的心里却在苦笑。 杨逍的感觉十分敏锐要不然也无力跟殷扬这个变态缠斗上这么长的时间了。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杨逍随口数语不着痕迹的一转话题问道:“对了起先你曾跟我提过除了解释我多年以来的种种疑惑之外还要与我商量一件大事?” 殷扬理了理心绪笑开口道:“不错此事我已和父亲、以及祖父商量过了他们均都表示十分赞同……” 杨逍听得不解心想什么事情能劳动殷家三人集体协商就听殷扬续道:“杨左使我父亲的意思是殷、杨两家亲上加亲再过几年由我家小四迎娶不悔妹妹过门所以叫我特意前来征询杨叔您的意见。” 刚刚当上一回手下败将的杨大叔听见殷扬称呼自己为“杨叔”可别提有多别扭了。再一分析殷扬所言他的双眼霎时放出光来。 亲上加亲? 这个词汇可是很有些文章呢! 天鹰教势力……或者说殷家势力的高调回归心思灵敏如他者自然能够明晰的捕捉到某些内幕。 一个王者归来的殷副教主一个接力上位的白袍鹰王还有一个更是身手强悍至极近乎教中无敌的新任耀日掌旗使!自高到低的势力分布有心人皆可看出这三人的志在必得。 杨逍是个聪敏人并且还是当初阳顶天失踪以后掌管教内职务级数最高的光明左使如何不晓得殷扬提议求亲的深意既是殷家的主动示好又是亲近的拉拢试探? 就他本人来说当初的白眉鹰王与他的关系并不算恶劣而眼下明教重组万众一心殷天正这个代理教主前边的“副”字随时都有可能拿掉、转正。殷家入主明教已然是势不可挡大势所趋! 对于这桩强强联合、略含政治因素的婚约已无多大野心的杨逍反而有些高兴。在他心想殷氏一族人才济济殷扬既然这般厉害想必他的幺弟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至于小不悔岁仅十三、年龄尚小等事杨逍自然不会介意反正是先行预约又能交好殷扬何乐而不为? 略微沉吟一阵目中闪过欣然的杨逍正准备出声允诺。一位不之客不情自来。 “哈哈哈哈哈……我说这里怎么那么热闹又是刮风下雨、又是打雷闪电的原来是杨左使与殷旗使兴致高昂竟然躲在这里偷偷切磋?” 青翼蝠王韦一笑人如其名每次到场总要狂笑声声。他话说得极快身法更是一点不慢刚出声时还在老远等说完了已是飘至苑中饶有兴致的打量起被殷、杨二人摧残得一片狼藉的宽阔庭院。 殷扬见他出现也是觉得好笑暗道这些明教高层果然不务正业惯了才没正经几天功夫一个两个都似无聊得紧到处乱跑根本耐不住性子去整顿教务。 一如殷扬所料和其他人一般同样有些闲不住的韦一笑此时正自无聊透顶远远听到打斗异响热闹非常哪还不屁颠屁颠的飞过来瞧瞧真相。 谁知一瞅之下韦一笑当真大喜若望居然现殷、杨两者的比斗战场本不安分的他也被吸引得有些手痒起来。 殷扬进度有限修炼《九阳神功》的火候不够尚未有足够的能力将之药到病除、完全治愈。可在驱除成昆幻阴指力的同时九阳真气或多或少总对韦一笑有些益处。 现在的韦一笑精神饱满虽然顽疾未去确也不像以前动个武就要饱饮热血那般麻烦。心里面对于扶持明教挺过大关的“救命恩人”殷扬自然是又敬又佩。明教诸位高层当中就属他和杨逍二人近日来与殷扬走得最近。 “嘿嘿殷旗使看来又是你赢了?” 韦一笑先是仔细查看了一下场内情景又斜瞟了一眼老对手杨逍转过脑袋朝着殷扬大咧咧道。 “何来胜负之说我与杨叔不过随手切磋而已。” 目前与杨逍的关系已经拉近不少殷扬的话说得很是客气。 杨逍在旁翩翩而立吟笑不语倒让一边的韦一笑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又怪笑一声忽对殷扬言道:“殷旗使的实力我教上下又有哪一个不知?这几日吧我就听那些弟子将你推举为本教的第一高手呐!” 不等殷扬谦虚韦一笑又是嘿嘿一声跟着说道:“若论武功老蝙蝠我自认拍马也比不过你不过……” 殷扬被他“不过”的眉毛一挑主动接茬道:“韦蝠王可是还对之前的那战耿耿于怀?” 之前大沙漠中殷、韦两人一追一逐直从午时奔到黄昏、又从黄昏跑到深夜、再从深夜熬到凌晨一场堪比马拉松式的远距离耐力赛下来谁也没有占到对手的半分便宜。 何止韦一笑心里痒痒殷扬亦是意犹未尽。 “殷旗使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像那天那样埋头狂跑根本不是本法王最拿手的本事!” 韦一笑挑衅的明确殷扬反击的也很直接: “韦蝠王你所讲的也正是本座想要说的。” 韦一笑听罢仰天大笑像他们这等心高气傲之辈如没有在最为擅长的领域被人狠狠挫败过不管他对你有多少好感仍然会存在本能的骄傲! 在韦一笑的角度观来自己的脚力耐性堪称天下无双不假可最令他自豪的绝技确还是那种来去如电、似鬼似魅的诡异身法便是比自己再强的高手轻易也防他不住。 他早知若拼长途竞走内功深湛的殷扬早已用实际行动证明不在自己之下。可像庭堂廊庑之间的趋退若神他韦一笑则绝不会把天下任何人放在眼内! 信心十足的韦一笑又哪里知道对方的话同样并非骗他。 从水底深处练就一身强轻功的殷扬所最擅长的也正是这种复杂、狭窄地型的极限运动。 终南古墓战杨音、明教秘道斗成昆无一不是如此! 倘若说韦一笑快得像风乃至足以捕风于无形。那么殷扬亦有自信逐人捉影丝毫不在话下! o.207 唯我明教 当那同样自负的殷、韦二人真正的动起来后原本站于一旁正自微笑看戏的光明左使杨逍立刻震惊当场。[] 他的轻功也算是不弱了一套《摩天游》身法更是另辟蹊径独领风骚自信天下有数!可当他亲眼见识到殷扬和韦一笑这两大怪物默契非常的卯足马力、足狂奔时确仍然忍不住一种又惊又讶的情绪在他心里滋生芽。 凌波微步、八步赶蝉、临空虚踱、一苇渡江、踏雪无痕凤舞九天、飞檐走壁、壁虎游墙…… 这些本来用来描述高轻功的形容词汇若是放在眼前这两抹肉眼难辨的青白残影身上当真是再也贴切不过的字眼! 殷扬依据先前的一场拉力追逐经验已把韦一笑的相关底细摸清不少。是以一上来便选择全力以赴根本没有多余的热身运动准备。 而韦一笑得他的《九阳神功》疗伤相助不但去除了体内玄阴寒毒的纠缠困扰更是连以前积累下的抑郁毒气也都消失大半。如今的青翼蝠王不必行功运劲便须吸血抗寒自然更加的无所顾忌。 这二人不约而同地进入至高频率的提状态可把观战的杨逍给吓了一跳。惊叹之中杨大使立即远远跳开生怕某人一个不小心往自己身上不明不白的撞过一下那脸可就丢大了。 殷韦二人化身闪电侠后完全看不清他们的奔跑趋势。就连杨逍也只见两者身化风影不停闪烁忽东忽西突左突右没有哪怕一丝的停顿存在。时而是由殷扬狂追韦一笑。下一秒又再反过来变成韦一笑猛冲、殷扬闪避一般高手根本难以把握住他们的行动走向却是一场极为炫目的视觉盛宴。 庭堂廊庑花苑楼阁之间随处可见青白双影飘忽不定果真犹如音电闪似光似影令观者瞠目结舌跟之不及。 韦一笑的形影模糊貌似恍惚每过一处皆要留下点点残影风格比较类似于“飘”好像鬼魅出没行迹诡异可总算有迹可循。杨逍站得较远勉强还能用动态视觉捕捉上他的后续踪影。 但另一方的殷扬则让他看得毫无头绪只觉对方天马行空匪夷所思不讲道理乃至乱七八糟…… 殷扬的身形不断晃动有时还会借助手足之力趁势转折极限变向好多灵活奇险的动作做来杨逍均是看得目为之炫耀感觉这些都不是人类可能完成的离奇举止。 当然了就算高居魔教光明使者之位杨逍也没理由会明白一种名为“跑酷”的有趣运动。 相比韦一笑而言殷扬其实拥有着不少优势。 无坚不摧的爪力、夸张到恐怖的滞空时间都是他的法宝之一。没有像他那般锲而不舍地尝试自我溺毙以至游走于水下世界的生死两线绝对学不会此类顺心如意的另类技巧。 韦一笑的轻功很高、很强、很快可也远非不走寻常路的殷扬所比。无论他再如何的天赋异禀在殷扬用自己生命换来的高难道动作面前亦是自叹不如。 韦一笑自问追不上路线狡诈、避闪油滑的殷扬身影可每当角色转换、轮到自己逃跑时却对身后的那抹白影忌惮不已好似随时都有被抓住的危险。 望着他手脚并用、姿态自如的穿堂走廊、飞梁绕柱倒钩天顶、俯冲低纵…… 同样不晓得何为跑酷的韦一笑最住青影一晃定下身来颇受打击的向着殷扬无奈服输。 没等并未真正追上其人的殷扬谦虚两句远方的聚义堂上忽而钟声大作出号召诸人聚会议事的紧急讯号。 殷扬三人彼此对一眼俱都怀着诧异飞身赶去。 三人走进聚义厅时殷家父子、韩氏夫妇、五行旗使、以及新人的光杆旗使张无忌均已悉数到场。又等待了一会儿五散人也是连鞅而至按照各自的班位排辈恭敬站好。 杨逍看见教内的一众高层都已来得差不多了站出来轻咳一声朝着高居宝座的殷天正问道:“殷副教主究竟生了何事居然将我等全数召齐?” 其他不知情者俱也十分好奇因听钟声彻响似乎有甚要紧之事。可是本教目前涅槃重生众志成诚正是振奋精神、重整旗鼓的大好时机此外应无急事才对啊!难道是那六大派输完不肯认账又反攻回来啦? 周颠性子最爆第一个抢先问出众人的疑惑:“难不成是那六大派打回来啦?” 诸位高层安静的看向殷天正心想:若真是正道诸派不识好歹这回说不得也要大开杀戒一番挫挫这帮子出尔反尔、虚伪之徒的颜面脸皮! “非也。” 殷天正表情严肃缓缓摇了摇头面对众人的眼光徐徐说道:“是我教先前派下山去远至大漠追踪六大派人手撤退情况的侦查教徒在昨日下午现六大门派的大量弟子横尸在野……” 话音一落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暗道:怎么会有大量尸呢?莫非六大派输仗丢人自己人对着干闹得狗咬狗了乃至彼此争斗了起来? 唯有殷扬一人目闪奇光确未被任何人留心觉。 “而且……” 殷天正同样满腹疑惑继续讲着所得情报: “……有几名教众还恰巧碰见了峨嵋派里一个叫作静空的尼姑。照这静空的说法灭绝老尼老成持重早就安排下三路弟子分头接应回程又备有信号火箭予以联络……可是据她所言并没有任何一路弟子迎接到最先下山的峨嵋众人。” “不应该啊……” 彭玉莹摸着自家的光头很是诧异着道: “他们既有三路人马分头接应又兼火箭信号怎么碰不着那个灭绝尼姑呢?这峨嵋派也不可能凭空消失才对。” “不止是单单的一个峨嵋派我教巡查的弟子还曾依次现昆仑、崆峒几派的腐烂尸体!似乎是有一股神秘势力暗地操作、从中作梗所至。” 正是因为此事悬疑殷天正猜不出其间真相所以才在第一时间召唤众人商议。 “此事恐怕颇为棘手!”杨逍沉吟半晌终出声道。 一向喜欢与他作对的周颠立马跳出来不屑反驳:“我说杨左使这能有什么棘手的?就算不是正派的那些家伙自相残杀……现下他们早被人杀了还要我明教替他们报仇血恨不成?嘿嘿殷副教主要我们和中原武林、各门各派的交好不准生事寻仇或者主动挑衅可他们若被旁人杀了……说实话我周颠高兴还来不及又关我等何事?只当作袖手旁观啦!” 明教当中尚有许多人反感正派中人庄铮、辛然、颜垣这三位旗使曾有不少下属死在六大派人士的刀剑之下这时也都纷纷出声应和表示正道六派自作自受咎由自取不晓得得罪了什么大敌才会倒霉如斯…… 杨逍素知周颠性情对他不以为意可他总觉得此事古怪仿佛有一只阴谋暗手混淆其中觉得需要大力调查不可小觑放之。 韩氏夫妇一般不表意见殷天正、殷野王父子倒是很赞成杨逍的意见。至于洪水旗唐洋却是偷偷在看殷扬的眼色。 果然还是要把他们这群魔头的组织荣誉感以及宗教热情和战斗秉性给先行激出来才行…… 殷扬察觉到唐洋的目光对其微微一笑行到大厅中央笑道:“灭绝师太诸人愿赌服输依约东还本不该和负责接应的门人弟子错失道路更不可能失踪走失。而各大门派沿途各地必存联络记号哪有凭空不见的道理?” 魔道的积习便是强者说话。殷扬的拳头硬度在场众人无一不知见他走出来开声说话都是暂止了表达观点静静听他言。 “这些个自命正义之徒倘若回到中原受难自然是他们本身的问题!” 殷扬声音不响确是掷地有声: “可是诸位想想这西域之地又是谁人的西域?” 一众高层眼前一亮便听他继而喝道:“是我明教的!” 殷扬白衣飘飘环顾众人面上虽说带笑可他口中的言辞却是嚣张无比: “刚刚打退的手下败将居然会被他人捡漏偷袭、杀人狙击还是在我西域境内生并且敌人影踪全无!这和在我们的地盘上面肆无忌惮、故意寻衅有何区别?” 五散人等被他挑得同仇敌忾一时观念有些改变便是非常厌恶六大派人的周颠也是一脸不爽的高声叫嚣:“殷旗使这话说得不假在咱们的地盘上杀人防火、遍地横尸可不能任他得意咯!” 杨逍、说不得等人较为深谋远虑此时齐声应道:“不错这暗中使坏之人却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占下本教的便宜。” “哼暗中使坏?只怕他们野心更大!”殷扬冷哼一声凝声又道。 杨逍脑筋最快马上就问:“殷旗使你此言是指……” “在这西域方圆雪山大漠之内谁的势力最大谁的背景最深谁与六大门派仇怨最多谁最想除之而后快?又是谁……最有可能当他们六大派被人追杀的消息传至中原以后所受到的怀疑与指责最恶?最毒!?” 殷扬面向众人嘴角边尽是冷冽的寒意令得众人心头皆是一片冰凉。 “普天之下有资格受此殊荣者……” 但听他一字一顿冷声言道: “唯我明教一家耳!” o.208 武林称王 “先诛少林,后灭武当。唯我明教,武林称王!” 少室山千年古刹。 少林罗汉堂中,戒刀、禅杖凌乱地丢满一地。高大墙壁上,也已被猩红色的血渍所溅满。 堂内所供的一十八尊罗汉法像,一如往常般沉默依旧,或作捻眉长笑状、或作怒目金刚状,可对它们最为忠实的信徒,却是半点没有降临神迹、显示神威的意思。 塑有金身的十八罗汉,早就被人扳过身去,面壁思过。除了极右位的降龙罗汉,极左处的伏虎罗汉免遭毒手以外,余下的十六罗汉,金光灿然的背心上,各自深划一字。 十六个字型,硕大如斗,深入逾寸,笔划之间露出些新鲜泥土,印痕甚新,显然刻划不久。这些张牙舞爪,形状可怖的新鲜字迹,仿佛是在嘲笑少林群僧的惨遭横祸与愚昧无知。 在熊熊火光的照耀之下,这些讽刺意味十足的纵横文字,愈显得刺眼起来。 在它们的对面,有一双美眸,正在静静观赏着自己的杰作。眼底深处,偶尔泛起兴奋、刺激的奇异光彩。 美眸的主人是一位岁数年轻的潇洒公子,生得眉目如画,俊美非常,尤其是那对令人惊艳不已的眸子里面流光溢彩,顾盼生辉,美得直接而又彻底。 若再加上,丹若涂脂的鲜艳朱唇,以及在公子身后的那幅血腥背景和不断响起的惨叫悲呼,则将此人的气质衬托得更为美感,甚至升华到了某种妖异的地步! “竖子敢尔,竟来毁我少林宗门!老衲舍得一身剐,也要将你这魔头度了不可!” 一个相貌粗犷、出家前可能干过绿林勾当的壮硕大和尚,怒喝一声,打断了公子的自我欣赏。这个僧人不但生得人高马大,嗓门也似练过《佛门狮子吼》般的中气十足。 殿旁高悬的铜钟大鼓,受他喝声激荡,居然同时的嗡嗡作响起来。 被这噪音所扰,俊美的公子,很是俊美地微皱了一下自己俊美的眉头。在他身旁,突有一人闪身而出,挡在那位粗犷僧人的跟前,伸出一掌,动作轻柔的印在对方肩头。 原本猛虎下山一般疯狂扑来的壮硕和尚,被他这么轻轻一拍,只觉一股冷气从自身肩头直传至胸部心口,全身立时寒战不已,牙齿互击,格格作响着再无点滴威势。 “哼!少林派,泰山北斗?也不过如此嘛!就凭这点本事,也敢自称甚么‘长胜不败门派’?” 印掌之人,乃是位高大老者,但听他不屑冷哼,再挥一掌,便把对过的壮硕僧人打得横飞出去,一直撞上堂外石亭当中的两根石柱,才肯罢休。紧接着,哐当巨响,柱子断折,连带亭内的石桌石凳也是掀翻在地,足见老者掌力之强盛无匹! 在看那名身材壮实的大嗓门僧人,早已七孔流血、肢体瘫软而死。 壮硕和尚的怒喝、飞出、身死,并未引起其他少林僧众的半分注意,他们正为自家的性命努力争取…… 漆黑夜幕之下,无论堂里堂外,均是香炉掉倒,遍地香灰的狼狈景象,偶见断刀残杖,错落遗弃。少林寺内抵抗的武僧,每过一息时间,都要被人围杀几个。就此你杀我剐的鏖战不停,愤恨绝望的负面情绪于此慢慢涣散,此地已然变成了不折不扣的修罗血境。 地下的青石板上,旁边的树枝树干上、围墙的石壁上,不断添加着兵刃砍斩、拳掌劈击的崭新印记。到处都有溅射半空的凄美血花,地上还有许许多多、深浅不一的大小脚印,全是高手比拼内力时所留下……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却对这一切杀戮恍若未见,只是瞧着院外东南角上的一株松树,被手下以重手法震得轰隆断裂,倾斜载倒,压塌半堵围墙,惊起万千尘埃…… 直到此处的激烈战斗告一段落,少林方的惨叫声越加渺小,俊美公子才将自己失去焦点的眼眸收回堂内。 少林寺内,鸡犬不留。少林武僧,全军覆没! 亲手诛灭武林第一大派的年轻公子,似乎有些得意。与他容颜一般,同样美得不得了的声音,清亮响起:“江湖上,能把这么大的一个少林派杀得溃败不堪、远避嵩山的势力,又有多少呢?” 先前把那和尚两招击飞的强大老者,在面对这位公子时确是不敢过分倨傲,闻言立刻回道:“许多年前有云,明教是天下第一教派,丐帮是天下第一帮派,少林则是天下一门派。有能力、也有魄力,击溃少林派的…也就这两家而已。” 老者想要拍公子马屁,看到公子闻言微笑后,颇显殷勤的继续说道:“只是那丐帮势力虽大,帮中高手也算不少,总也不能一举便将少林寺里的一众光头,杀得哇哇大叫、一个不剩。除非……是‘咱们’明教才有这等本事!” 老者特意将“咱们”两字咬得特响,果见公子如诗如画的面容上,微笑浮现,很是欣然的言道:“不错!这遗祸江东之计虽然简单,但却极有效用。在外人看来,能灭少林的不就只有一个西域魔教么。苦大师,你说是不是这样?” 公子霍然回头,笑眼吟吟地望向一位头陀打扮的疤面人。 疤面头陀本身在打其他主意,一听公子问话,伤痕交错的脸上不动声色,双手比划了几下手势,又微点了下头。 那位公子看得美目一亮,欣喜答道:“大善!便按苦大师的意思办理!” 说着,转朝向被晾一边,有些尴尬的献媚老者,命道:“鹿先生,劳请你去外边传令时说上一声,叫鹤先生带领几个有力气的进来,将这十八罗汉重新移转原位,背对墙壁。” 被称为“鹿先生”的老者,先是一怔,随即马上醒悟过来,忙应声是,便即快步离开。离去之前,还甚有深意的偷瞟了那个“苦大师”一眼,目中寒光闪烁,深意暗存。 “好啦,总算把这个老色鬼叫出去了。他师弟辛辛苦苦的与那些空字辈的高僧过招,可他这个做师哥的,却非要留美其名曰,留在我身边护卫……有苦大师在,何必多此一举?呵,以为我不知晓他打的那些小主意么!” 公子面泛暖笑,语气愉悦,可在他的眸底,却是不时现出几分怒意。很显然,他对存心偷懒、以“保护”名义、赖于自身周围的鹿先生颇为不喜。要不是其人武功高绝,又是父王派遣给他的得力高手,哪会让之有机会绕在身边聒噪? 回眸一笑,见苦大师仍然是一幅沉默寡言、无动于衷的模样,公子展颜笑道:“你说,明教得知此事,派来调查的高手又是哪一个?” 苦大师又是一连窜的复杂手势。 “这次,恐怕是连苦大师你都要猜错啦。” 对于这位哑巴师傅,总有种特别信任感的公子微微一笑,很有自信的否决道: “什么杨逍、殷白眉的我不知道,可这一次,我敢保证,明教遣来调查的人里,一定就有那个殷扬!” 面对公子的自信,哑巴又一次哑巴了。 一讲到“殷扬”这个名字,俊美公子忽而有些小兴奋,当即神彩飞扬的自言自语起来: “那些老家伙们,自从大魔头阳顶天失踪以后,立即内讧内斗、自相残杀,把好好的一个天下第一教派闹得鸡飞狗跳、分崩解离,差点被人给一锅端了!这样的明教,实在不值得我们苦下心思去关注琢磨!若非,明教的势力根深蒂固、教众网的密布范围又确实太过庞大,足以给我朝带来致命危险,我连这‘祸灭少林’之局,都不会为他们布下……” 苦大师微低下头,眼神中有异样光芒一闪而过。 未曾注意的俊美公子,兴致一起,接着又道:“……倒是这个殷扬确是个真正的人才!也是一个极端危险的人物!那些整天把‘除魔卫道’挂在嘴上的正道六派,亦或者本身就以对抗朝廷为己任的西域魔教,不是只会饶舌,就是统筹不明,又哪有这个殷扬厉害!?” 俊美公子一声冷笑,状似不屑: “他们这帮子人,口上嚷嚷、随便闹闹倒还有够分量,可像殷扬这样,主动贿赂我朝蒙人官员的,之前却是一个未有!” “能将父王与七王爷的对抗,以及皇上对亲弟的纵容,全数判断在内,衡量后行事肆无忌惮,根本不以‘勾结元庭’之名为意,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而且,他自从十四岁起,每隔一、两年出来露个小脸,就要例行的失踪几载,行迹诡异、深不可测,更加不可小觑!谁知道他暗中还在筹备些什么?” 公子自问自答,倒没要求苦大师给他反应,只是自顾自道: “就算别的没有预备,如今的江南几乎也已成铁板一块儿!那些七王爷的走狗们全部被他们殷家收买,父王却因皇帝的忌惮,无法向七王爷的人随意动手。哼哼,只怕天鹰教早已料到这个局面!什么‘汝阳管军,七王理政’?父王这些年来东征西讨,奔赴各地剿灭汉人反贼,可他劳心劳力之后,得到的又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汝阳王’爵位,还有七王的明嘲暗讽罢了!!” “自古为臣子者,最忌功高盖主,皇上受到奸人蒙蔽,七王爷又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我父亲虽说也是个王爷,近年以来又多有收敛,减少亲自带兵打仗的次数,可在朝廷上面说话,反而更没有那个七王爷的底气充足。嘿,什么王爷?恐怕,要等到那个殷扬从南部北上、穿越长江,真个儿打过来的时候,才会想起我爹来罢。” 苦大师似乎已经听过多次诸如此类的不满泄,对于公子明显缓解压力的行为,好似不闻不问一样,完全任他挥,自己则静静的呆在旁边,充当着他那沉默聆听者的角色。 “此次六大派围剿光明顶,因为天鹰教的强势插入,而最终功亏一篑。成昆这个人老奸巨猾,我从来便不信他,而他合作的对象又不止是我们汝阳王府一个。若非我担心他计划失败,早作准备,提前安排下阿大、阿二、阿三等人,埋伏西域,等候在六派返回时的必经之路上下药偷袭,真放任六大派回归中原,那才成真成了天大笑话。” 公子智珠在握,语气又重新恢复冷静: “可不想,却还是做了他人的嫁衣。经此一役,殷家势力全线入主明教,而殷扬又在暗中谋划,施以恩惠,获得明教高层诸人、底层教徒的不少感恩情绪与爱戴支持,如再等他们步步为营,将中原各地分散开来的明教教徒收拢起来,必定要比当年阳顶天在世之时还要势大!到得最后,即使真的称王称霸,也非何种难事了!” “现如今,朝廷又是这种不堪的局面……如果不趁殷氏一族,脚跟尚未站稳之际,祭出奇招,抢先栽赃于大乱刚歇的西域明教……以我手头上的有限资源,确也拿他无可奈何!苦大师……你说说,我是按照原来制定的计划,赶去武当为好呢,还是先往西行,提前会他一面更佳?” 苦大师心中一动,连打好几个手势,又一次获得了公子的赞赏:“英雄所见略同,大师的想法果然与我一致。那好,你和玄冥二老按照预先的计划行事,分头返回大都、攻击武当。而我,这回带走‘神箭八雄’即可!” 苦大师闻言大急,连比手势,公子却是无动于衷,所下决定不容置疑,反而掉转过来,柔声安慰他道: “大师敬请放心,这天下毕竟还是我元朝的天下,本郡主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各地衙门、扈从军队,护卫接应。更何况……” 自称“郡主”的公子,启唇轻笑,露出白得像雪的珍珠贝齿: “……殷扬此人攻击性虽强,但本郡主女扮男装,我们之间……又未曾见过,哪里还会对善意结交的‘本公子’,产生什么威胁呢?” o.209 玉门 正如俊美公子所言,殷扬本身就是一个攻击性、侵略性同样突出的危险人士。 当他在光明顶上的聚义厅中,一番慷慨陈词成功打动在场众人,并将明教对待此事的基本调子拟定以后,便主动提出,要彻底接手该次案件的具体调查事宜。 明教诸位高层,闻言踊跃报名,都想淌一淌这趟浑水,把那躲在暗处的卑鄙小人给纠出来。不过,明教才刚复合不久,正是万业待兴的紧要关头。众人各司其职,都有自己的公事需要办理,确非人人都能如愿以偿。 作为主要提议人的殷扬,当仁不让的成为本次行动的最高主使者! 他的祖父殷天正现居一派掌教之位,当然要坐镇在光明顶上统筹总教事务。殷野王则需尽快赶回江南一趟,整顿南部天鹰教势力的同时,还须选拔出千余名好手,用以归入新晋设立的日、月、星三旗当中。事关重大,河间双煞之类高手自要随他同行。 而由于张无忌不经诱惑,下定决心正式宣誓加入明教这个大家庭中。早年一些极度隐秘的消息,也已选择性的向部分高层进行公布。 紫衫龙王黛绮丝,以及其夫银叶先生韩千叶,在殷野王离开以后亦要返回东海,负责去接孤悬海外,独居北冥冰火岛上的金毛狮王谢逊。他们夫妇二人家学渊源,皆是熟悉海事的强人,又有张无忌这个“过来人”提供的详细描述,这个任务对于韩氏夫妇,其实属于小菜一碟。 张无忌本人原先也想亲自前去迎接,可他大表哥考虑到未来生的武当一事,对他好说歹说一通,总算将他的心思给劝解了回来,成为被殷扬认可的第一位队员。 韦一笑,则是第二个成员。 这位青翼蝠王掌法既高,轻功更属不凡,目前手下又没什么要紧事做,就想随同殷扬东去。殷扬略加考虑,想及此行危险重重,虽不想带走多少人手,确也需要像韦一笑这样的顶尖儿高手助阵才可。 听到他主动提及,哪还有拿腔拿调不搭理的意思,立马痛快的答应下来。 剩下的五散人身负巡察重责,在此改革之际,本不应该轻离总舵要地。可周颠实在闲不下去,一直缠着殷扬,强烈要求跟着报名加入。 再加上,说不得和韦一笑友情深厚,在旁不断的尝试劝说,殷扬也有意把周颠这个最为难缠的家伙给顺便带走,好让老爷子的工作展开得更加顺利,仅仅装模作样几句,便同意收下周颠、说不得二人。 至于冷面先生冷谦、铁冠道人张中、造反狂人彭莹玉,总得留守总坛、检查压阵的。 五行旗使虽然也想凑凑热闹,可他们还要前往中原,收拢各地的分散教徒,不便参与其中,倒也认命似的没有过多纠缠…… 不得不说,这些个明教高层,实际上俱是些闲得蛋疼的没事儿找事儿者。真让他们安下心来,老老实实的公事公办,这些野惯了的高手们,大多数还真不太适应。是以殷扬一提出“好玩”的项目,这帮人等都是一幅非常眼馋、恨不得入伙的热切架势。 殷扬、张无忌、韦一笑、说不得、周颠五个以外,最后加入的人,却是光明左使杨逍。 别人只道他也想出外走走,追查阴谋者的身份。只有殷扬知晓,杨逍此举实则隐含深意,恐怕避嫌、示好,兼而有之。 想他掌握“天地风雷”四门,控制明教总坛时日已久,虽说常年驻守坐忘峰上避嫌,可仍是原本教内势力的最强一方。 如今新东家殷氏入主,老鹰王坐上副教主宝座,新鹰王接替护教法王职位,新任耀日旗使殷扬又是曾胜过他的级强者,若非有联姻一事作保,杨逍只怕自己的日子,早就过得战战兢兢。 眼下之事颇为棘手,杨逍亦是大为关心。而他这次主动跳出来,选择暂离光明顶,真正的原因:一是为了证实自己愿意让权的深切诚意,二是想与数度施恩予己、彼此交情还算不错的殷扬搞好关系…… 殷家方面既已抛出了橄榄枝,他这个光明使者总不能够只作口头承诺。这一回,他正想用实际行动表明合作的心意。因此殷扬一经提议,向来自诩明智的杨大使,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果然,在杨逍站出来的时候,不但是殷扬暗念“识时务者为俊杰。”,便是他老爹、老祖,都是对杨左使好感大增。至此殷杨两家,强强联合的势头,再也无可阻力! 六人众里,殷扬的职位并非最高,可既然杨逍、韦一笑这两位曾与殷扬大打过架的教内高层,承认他的核心地位,那么殷扬便是此次行动的实际主导人与指挥者。张无忌是他表弟,周颠、说不得更无二话可讲。 如此,六人将些许琐事交代完毕,即于当日启程,骑着殷旗使大力推荐的神兽草泥马,翻雪山、越沙漠,一路东行而去…… 不几日,殷扬一行人策骆扬鞭,进入大名鼎鼎,曾有武林名人萧远山、萧峰到此一游,“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的玉门关内。 先至一处小镇,由弥勒佛似的布袋和尚说不得出面,卖了几匹洁白如雪天然卷的哀怨骆驼,诸人换乘马匹,继续动身向东驰行,于甘凉大路上逐道疾奔。 此时正值午后,天上骄阳如火,天气燥热无边。 催马不休,大约又行了两个多时辰,眼见前边道旁,植有一排二十来棵的柳树成荫。早觉酷热难当的众人心下甚喜,节省马力、缓驭坐骑,直奔柳树底下休息。 到得近处,带头的殷扬瞟见柳树下面,已有九人坐着。 其中八名大汉均作猎户打扮,腰挎佩刀,背负弓箭,肩上还带着五六头猎鹰,墨羽利爪,模样极为神骏。剩余一人,却是个年轻公子,身穿宝蓝绸衫,轻摇折扇,掩不住一副雍容华贵之气。 殷扬眼睛一亮,暗道一声有趣,悄悄收敛嘴角笑意,当即翻身下马,状似无意的朝那个年轻公子瞥过一眼,只见此人相貌竟是俊美异常,双目黑白分明,朗若晨星,手中折扇白玉为柄,奢侈华贵,而那握着扇柄的手,白得和扇柄几无分别。 身后五人此时也随殷扬纷纷下马,只下一刻,众人近乎不约而同的瞧向那名公子的腰间,只见那里黄金为钩、宝带为束,悬着一柄令己方眼熟至极的狭长剑鞘,剑柄之上赫然镂着“倚天”两个篆文。 观这宝剑的形状长短,正是早先灭绝师太持以大杀四方,屠戮明教教众的倚天剑! 明教五人,四老一小,俱觉大为愕然。性子最躁的周颠,忍不住欲要开口相询。便在这时,但听得东边大路方向,一阵马蹄杂沓声逐渐响亮,一群人乱糟糟的驾马奔驰而来。 这群人马,乃是一队彪悍元兵,约莫五六十人的中队规模。另有一百多名年轻妇女,被这些元兵使用麻绳捆缚,拖曳而行。 这些女子大都小脚伶仃,如何有能耐跟得上马匹度。有的跌倒在地,便被绳子拉着随地拖行。所有的女子均为汉人,显是这帮元兵掳掠圈来的百姓。其中半数都已衣衫褴褛,早被撕扯得稀烂,有的更是裸露大半身体,哭哭啼啼,极是凄惨。 元兵有的手持酒瓶,喝得半醉,有的则性起挥鞭、抽打众女。这些蒙古士兵一生长于马背,鞭术精良,每有马鞭抽出,回手一拖,便要卷下女人身上的一大片衣衫。 余人欢呼喝采,喧声笑嚷不禁。 蒙古人侵入中原,已然将近百年,素来都把汉人瞧得比牲口也还不如。只不过,这般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肆淫虐欺辱汉人女子的,却也是极为少见之事。 明教五人之中,杨逍面泛冷笑,韦一笑脸色阴沉,张无忌咬牙切齿,说不得笑颜尽收、周颠目眦欲裂,无不是义愤填膺。只待此次为的殷扬有所表示,便即冲上去杀兵救人。 殷扬悠悠扫过眼前的人间惨境,转过头时,双目里的暴虐之色狂闪而过,正想下令开杀。忽听树下的少年公子说道:“吴六破,你去叫他们放了这干女子,如此胡闹妄为,成个什么样子!” 公子出言,语声清脆,又娇又嫩,竞似女子。 被其点名的那个大汉,躬身应道:“是!” 接着,解下系于树上的一匹黄马,翻身跃上马背,迎着驰将过去,大声讲道:“喂,大白天的这般胡闹,你们也没官长管束么?快快把众女放了!” 元兵队中,一名军官模样的人物,策马越众而出,嚣张地驰到最前方,臂弯中还紧搂着一个汉家少女,歪斜醉眼,哈哈大笑:“你这死囚活得不耐烦了,来管你老爷的闲事!” 那骑黄马的大汉冷冷的道:“天下盗贼四起,都是你们这班不恤百姓的官兵闹出来的,乘早给我规矩些罢。” 军官闻言,酒意略醒,打量着柳树荫下乘凉的众人,心下微感诧异,暗思寻常老百姓一见官兵路过,远远的躲开尚尤不及,怎地这群人好似吃了豹子胆、老虎心,竟敢管起官军的事来了? 一眼掠过,恰见少年公子的头巾上镶有两粒龙眼般大小的夜光明珠,正自莹然生辉。一时贪念登起,大笑着道:“兔儿相公,跟了老爷去罢!有得你享福的!” 说完双腿一夹,居然摧马径向少年公子的方向冲来。 那名公子本来和颜悦色,瞧着一众元兵的暴行似乎也不怎么生气,待听到这名军官如此无礼,语出轻薄,好看的秀眉微微一蹙,又出声道:“别留一个活口。” 这个“口”字才刚出口,飕的一声响,一支羽箭飞射出去,在那军官身体上洞胸穿过,乃是公子身旁的一个猎户所。此人箭手法之快,劲力之强,几乎已是江湖上面的专门好手,寻常的猎户又岂能拥有这等本事? 只听得飕飕飕飕……连珠箭,八名猎户一齐拉弓,当真是百步穿杨,箭无虚。 每一箭,便要射死一名蒙古士兵。 众元兵变起仓卒,俱都大吃一惊,但他们个个弓马娴熟,性情悍勇,初遭强敌也不惧怕死亡,下一刻大声呐喊,便要还箭回射。 余下的七名猎户,同时上马冲击,一个一箭,一箭一个,只顷刻间,就射死了三十多名元兵。其他元兵瞄见势头不对,连声呼哨打马,丢下虏来的众女便要回马逃走。 可那八名猎户胯下的都是黄膘骏马,风驰电掣地追将上去,八箭齐出,便有八名元兵相继倒下,追出不到一里之遥,刚才侥幸得存的蒙古官兵便已尽数就歼。 少年公子随口号令部署,瞬息时间,尽将半百蒙古官兵全数歼灭,便似家常便饭一般简单,神色之间更是丝毫不以为意。 这时候,公子牵过坐骑,欲要纵马过去与他手下汇合。霍地白影一闪,一人出现在他身前,接着又再一闪,不知何时已达公子背后。三根白皙略逊,却是更显修长的有力手指,轻轻地搭在公子的雪白颈项上边。 公子身子一颤,止下步来,只觉一阵难受的压力从自己的颈部阵阵传来。勉强保持住心态冷静,淡淡问道:“你想做什么?” “自然……” 殷扬三指如钩,执掌对方性命,嘴上也是淡然回道。 “……是做*爱做的事……” 张无忌、韦一笑等人,先前见那八猎户神箭歼敌,侠义为怀,心下均已存了敬佩结交之意。哪料到殷扬忽然出手,毫无征兆地擒下了那位少林公子,都是诧异不已。 出去追敌的八骑猎手,眼力群,此时似也现后方主子的不妥,忙自赶回来。 明教诸人虽然奇怪于殷扬的行为,但也马上摆出防御姿态。 唯有杨逍看出这个女扮男装的少年公子颇为蹊跷,年纪轻轻的,竟能命令这八位猎户打扮的箭法好手替她效命。再细瞧猎户他们,竟也对她恭谨非常、言听计从,不似有半点作假……又是一番尽量回忆,确认这八个人的箭法造诣,绝不似出自中原任意门派之下,对于殷扬的突然行动,杨左使倒是有些若有所思起来。 “说不得大师,还请你这个出家人过去慰抚那些被掳的女子,问清楚情由,就将从元兵尸体上搜出的金银财物,分她们,让她们各自从小路回家。” 殷扬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说着那些女人的处置方案。 说不得看了一眼驻马远处,不赶轻易过来的八位猎户,依照殷扬所言而行。 等到众女泪洒相谢,收金归走以后,八个猎户终于忍不住策马上前,其中一人回收弓箭,一马当先的问道:“你这人是什么意思,还不赶快放开我家公子!” 公子早被殷扬的气势所慑,直觉对方的三根手指宛如千金重物,压制的自己周身僵硬、遍体皆寒,动缀便有致命威胁。这时候,竟然苍白着脸庞,完全说不出话来。 “今天,就先不杀你了……” 殷扬不理八人,而是将自己的手指,从那名公子的颈上缓缓移开。 然后,相当想当然的笑道: “不过你得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说这话的时候,殷扬虽是笑着,可在他的眼底却是杀意肆现…… o.210 如玉 公子为何会欠殷扬一条性命? 不止是大难不死的公子本人,亦或者同样摸不着头脑的八个猎户……甚至,就连同为明教一方的杨逍、张无忌等人,对于此项问题也是毫无头绪可理。 最终,还是止下杀意、选择放人的殷扬,后来一个时辰内的心情,俱都非常的恶劣,自然也没有再为大家悉心解释的**。而在他那张令人心寒的笑脸面前,即便是众人里头最没心没肺的周颠,也顶多只是嘟囔几句,却不敢真个儿上前去放肆追问。 这天黄昏,六人过了永登,在心情逐渐恢复的殷扬带领下,加紧催马,打算赶至前方的江城子寻栈投宿。 正行之际,忽听前边马蹄声响,大路上共有双骑并肩驰来。奔到十余丈外,便即谨慎的跃下地来,牵马候在道旁,神态甚为恭敬。这二人,身作猎户打扮,正是今日下午、箭歼元兵的八雄中人。 另外五人全部瞥过殷扬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方才内心戒备、驱马迎上。 望着道上两人,心下怒火已逝、目前了无杀机的殷扬,反倒感到有些惊奇。他未曾想到,自己刚才还想杀之而后快的那位“公子”,在侥幸逃脱大难以后,居然并没有被他吓破胆子,乃至于,仍旧有勇气和兴致派人前来、挡住自己的道路? 回想起,早前“公子”离开时的那双眼睛,殷扬倨傲地高坐马上,无语的看向马前二人。 对方两人目光古怪的对视一眼,终于由那左手位置的一人,走到殷扬马前,躬身行礼道:“敝上仰慕殷公子高义、又早闻贵教群豪英雄了得,特命小人邀请各位赴临敝庄歇马,以表钦敬之忱。” 殷扬听了,侧着脑袋笑问:“只怕叨扰不便吧?不知,贵上名讳如何称呼?” 那人略微犹豫一阵,方肯开口答道:“敝上姓‘赵’,至于闺名……小人不敢擅称。各位大人都是当世英豪,敝上心仪已久,又怎会有甚叨唠?今日路过敝地,岂可不奉三杯水酒,聊尽地主之谊。” 又是仰慕、又是心仪的……摆得阵仗倒很想回事儿。 殷扬笑笑,看了从后赶至,来到殷扬马旁的杨逍一眼。 杨逍过来,正巧听这猎户直认不讳地说出,刚才那位少年公子的女扮男装身份,又是对己方诸人马屁狂拍,一时也觉得他颇显诚意。但听身边的殷扬又道:“既然贵上倾请相邀,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韦一笑猜知,殷小哥可能是想打探那把不知真假的“倚天剑”的来龙去脉。人在后方,视角隐蔽朝着张无忌等三人使个眼色,暗示大家小心,便即纵马跟上。 对方二人见到殷扬亲口应允,皆是大喜不已,干净利若的上马先行,跑在前方领路。 众人行马不出一里,前面又有二人并驾驰来,远远的下马相候,自然又是神箭八雄中的人物。再行里许,神箭八雄的其余四位也一一并骑来迎。张无忌只道那位公子礼数周到,老练如说不得等只有再加戒备。便是一向喜欢胡闹的周颠亦将自身的青焰宝刀,摆到了鞍前更易出手的位置。 顺着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大路,来到一所大庄院前,庄园周围小河环绕,河边栽满绿柳,在甘凉一带尽能见到此等江南风景,诸人俱都为之胸襟一爽。殷扬向前眺望,见到庄门大开,吊桥早已放下,那个姓赵的小妞仍是穿着件潇洒男装,站在门口笑脸迎接。 看她还能露出笑脸来,今天下午才刚恐吓过人家的殷扬,心中大叹彼方的心理素质。 刚才,他亲见元兵暴行、汉女受辱,当真是杀意难忍。某一瞬间,甚至动了将这作为汉家女子对比反射的蒙古小妞给当场做掉、一了白了的冲动情绪。 殷扬的脾气从来就不算好,敢逆他意、敢不让他顺心者,不管对手是男是女、是俊是丑,真个落到他的手上,拦路之人一律收拾、必定要料理的干干净净、草根不留!更何况,他还深知此妞的心机深沉和厉害手段? 终究冷静过来的殷扬,没有就地宰她,并非不愿辣手摧花,而是适时想起还要利用该女的所作所为、相助行事,这才按捺住那刻骤起的汹涌杀念。 这个时候,状态恢复的殷扬,依旧将自己的冷酷藏于微笑的假面具下,就这么一脸笑意的望着赵“公子”过来行礼,朗声说道:“明教诸位豪侠今日驾临绿柳山庄,当真是蓬荜生辉。殷公子请!杨左使请!韦蝠王请……” 五人见她对于己方人士似乎个个相识,不须任何引见,便口随口报出名号,就连原本武当派的张无忌,也被他称呼为“武当张少侠”,显然早就做过功课。只是,她虽就着教中地位,顺序道出各人名号,但对于殷扬、张无忌这两个新晋入教的高层地位,确是一概不知。 否则,估计此人一开口,就要叫殷扬为“殷旗使”了。 可饶是这样,不知她真实身份的五人均也一怔,周颠忍不住大声问道:“我说大小姐,你怎地知晓我们的姓名?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不成?” 穿着男装的赵大“小姐”微微笑道:“天鹰教大公子、以及明教群侠,各个都是名满江湖的高人,武林之中谁不知闻?近日光明顶一战,听说殷公子曾以绝世神功连败三僧、威慑六派,在下再怎么孤陋寡闻,也是听说过的……各位东赴关内,一路上不知将有多少的武林同道仰慕接待,岂独小女子一人为然?” 周颠一想不错,心下甚喜,口中却是装模作样的连连谦逊,又问起那神箭八雄的姓名师承时,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回道:“在下赵一伤,这是钱二败,孙三毁和李四摧。” 边说,边再指着另外四人道:“周五输、吴六破、郑七灭、王八衰。” 和周颠甚不对路的杨逍,本来打算任这大大咧咧的家伙探听对方虚实,这时候听到八人的名字居然这般怪异,也同众人一样哑然。心想这八个人的姓氏,明显依着“百家姓”上的“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排列,便已十分奇诡,所用的名字更是个个不吉,闻所未闻,什么“王八衰”云云,直是有点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江湖中人惧祸避仇,最重忌讳,不管是随便取个假名又或者如何,这也太不吉利了些。 殷扬倒是神色不动,脸上依旧笑意吟吟,让赵小姐一点都瞧不出面前的这名男子,竟是数个时辰以前,杀气冲天的那个凶人。赵小姐目中好奇之光隐约闪现,又再客气几句,便转身亲自领路,将众人让进大厅。 殷扬一进大厅,便见正对面的上方高处裱悬匾额,写着“绿柳山庄”四个金纹大字。中堂里,挂着一幅赵孟頫绘的《八骏图》,八驹姿态各不相同,匹匹神骏风。左壁贴悬一幅大字,文曰:“ 白虹座上飞,青蛇匣中吼,杀杀霜在锋,团团月临纽。 剑决天外云,剑冲日自斗,剑破妖人腹,剑拂佞臣。 潜将辟魑魅,勿但惊妾妇。留斩泓下蛟,莫试街中狗。” 诗末,题有一行小字:“夜试倚天宝剑,洵神物也,杂录《说剑》诗以赞之。----汴梁赵敏。” 十年前,殷扬为学《倚天屠龙功》的笔法,很是学过几年书法。当年在红梅山庄里面,跟那朱九真二女休闲**时也常练字,瞄见这幅诗字笔势纵横,然颇有妩媚之致,显是出自女子手笔,暗中便也暗赞赵敏全才。 那赵敏赵小姐微微一笑,忽然转,朝向跟在较后位置的张无忌问道:“这位张少侠家学渊源,令尊号称‘银钩铁划’,想必你也是个书法名家?不知在下的这幅书法可能入得法眼?” 张无忌一听此言,脸上登时有些热,他自回归中原,便一直有随父亲习练书法,平时又寄情于武,予这文字一道本来不算浅薄,可他自少生长在武当山那种男人窝的特殊环境里边,又兼苦追青梅竹马的表妹殷离至今未有成果,对付起小姑娘来,确是有些不大自然。 现在,听见这位赵大小姐,不但认识自己,还再主动动问,只得微红着俊脸,连道:“惭愧。”,说些“小姐造诣高,在下才疏学浅,难以企及。”的客套话来。 殷扬见这漂亮小妞,竟敢当着自己的亲面,调戏暗恋小妹的自家表弟,当即有些不爽的插话言道:“书画意境倒也不差,只不过脂粉气略重一些,未免瑕疵有余……” “……汴梁赵敏……” 从字面上收回眼光,对上赵敏径直看来的大胆双眸,殷扬笑得极有风度: “……想必,赵小姐定是中州旧京世家了?” 赵敏何等人物,自然不会被他“美色“所迷,毫不示弱的嫣然一笑,笑眯眯地瞅着殷扬的笑脸打量着:“殷公子…你倒好眼神。” 说话之间,庄丁献上茶来,只见雨过天青的瓷杯之中,飘浮着几片色泽嫩绿的龙井茶叶,清香扑鼻。 杨逍、韦一笑等老家伙们,彼此暗示小心,确是艺高胆大,任凭殷扬和那赵敏在那儿扯皮。虽然,奇怪于此处离江南相距,远在千里之遥,对方又如何能够采取新鲜的龙井茶叶?但是,他们也不愿意堕了明教的名头,见到为的殷扬饮茶品尝,皆也放下心事,沾了沾口,意意思思。 赵敏将明教一众的神色看进眼里,笑着端起茶杯先喝一口,意示无他。等明教六人都用过茶后,又道:“各位远道光临,敝庄诸多简慢,尚请恕罪。路途劳顿,还请到这边先用些酒饭。” 客气说完,赵敏站起身来,引着群豪穿廊过院,来到一座大花园中。 园内山石古拙,溪池清澈,花卉不多,却胜在雅致。周颠这种粗人不能领略其中的名妙之处,他那多才多艺的老对头杨逍,确已看得暗暗点头,心道这座花园的主人绝非庸夫俗流,胸中大有丘壑…… 水阁里头,早就安排下一桌酒席。 赵敏敬请殷扬等人一一入座。赵一伤、钱二败等神箭八雄人物,则是主动退开出去,竟也放心留下赵敏一人在这儿作陪。始终笑呵呵的说不得左右瞧瞧,暗道一声古怪。 赵敏坐在主位,殷殷招待,先在自己的酒盏中斟一大杯,然后非常爽快的一口干了,面向众人,娇声笑道:“这是绍兴女贞陈酒,已有一十八年功力,诸位请尝尝酒味如何?” 殷扬见她豪爽过人,不拘女流做作之态,暗自有些欣赏。又瞧她饮杯酒后,霞飞双颊,美艳不可方物,心头禁不住亦是微微一跳,微眯着双眼,就此回敬一盏。 美好的事物,总能令人生出额外好感! 当殷扬再望过去时,心态已然有所改变。不知是看那纤纤素手间的杯具青瓷,还是观得美人如玉…… o.211 美男 杨逍、韦一笑、说不得等,至今仍还记得午后时分,殷扬对这赵小姐杀机四起的那一幕场景…… 虽然,殷扬在最后关头,不知因何缘故并未真下辣手,但在他们这帮老江湖的眼里观来,此女来历神秘,只怕大有文章。自己等人确须处处留意、小心提防。 因此见那赵敏殷勤劝酒,众人也不敢存有半分大意,暗中细查酒壶、酒杯均无异状以后,又亲眼瞧着对方自斟自饮,喝下第一杯酒,方才渐去疑忌之心,可依旧没有放怀醉饮的意思,而是直接朝向殷扬看去。 明教教规,本来所谓“食菜事魔”,禁酒忌荤。 自从宋朝方腊起义失败,将教内总坛迁入昆仑山后,早已革除这些饮食上的规矩禁忌。只因西域蔬菜难得,反而贵于肉食,兼之气候严寒,倘不吃些牛羊油脂、肉类荤腥,内力稍差者便要抵受不住。 殷扬既有《九阳神功》傍身,对于普通的毒素自然百无禁忌。可他谨慎的心性,却绝不允许自身的行为取向,万事仅仅参考那些虚无缥缈的“原著”背景。 感觉明教诸豪、以及赵敏本人的目光均已停驻在自己脸上,殷扬状似随意地望了望水阁四周,池中种植着的七八株水仙一般的白色花卉,脑中念头急转,终于决定依计行事,干脆地干掉手心杯酒。 水阁内外,香气优雅。 看见殷扬“以身作则”、“大胆尝毒”,明教四豪皆是畅怀痛饮。如此临清芬、饮美酒,和风送香的氛围,倒也甚为爽快。 殷扬的一句“全才”,其实完全没有夸错。赵小妞不仅多才,谈吐更健,说起中原武林各门各派的江湖轶事来,竟有许多连杨逍等人也不知道的。 她于少林、峨嵋、昆仑诸派的武功颇少许可,可在提到张三丰和武当七侠时却是推崇备至。当然,对于明教诸位大豪的武功门派亦是极尽称誉,出言似乎漫不经意,但于一褒一赞之间,无不词中窍要,令人听的舒舒服服,足见外交公关之材。 因为某种不明原因,她故意不去提和殷扬有关的江南天鹰教,反把其余五人拍得既是欢喜,又是佩服,觉得这位赵姑娘实属博学,若论见识一途,武林之中就少有人等可作比较。 张无忌聊得几句,原本的局促渐去,这个阳光属性的大男孩,同龄的女性朋友一向甚少。今日机会难得,又多喝了几杯小酒,反过来追问起赵敏的武学师承来。 赵敏瞥了眼一直不说话,只顾饮食自在的殷扬,确对张无忌的问题笑而不答,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岔了开去。 酒过数巡,赵敏酒到杯干,极是豪迈,每一道菜式上到桌来,她总要抢先夹一筷子“试吃”一下。但见她脸泛红霞,微带酒晕,荣光更增丽色。殷扬笑容玩味,眼底深处的一点异色正在逐渐放大。 自来美人……呃,应该说是古代美女,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可这位赵小姐却是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常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可对殷扬这种“见多识广”者而言,赵敏更像是他前世那样的现代女孩儿。自然,她的危险性、与难把指数,恐怕也要巨大许多…… 一时七人席宴,宾主尽欢。 殷扬手指放于桌下,隐秘的比一手势,转眼收到的杨逍,朝向赵敏笑道:“赵姑娘,承蒙厚待,在下几人无不感激荣幸。可有一句言语……始终想要动问,只是不便出口。” 赵敏笑得娇艳无比,让人难以防范:“杨左使何必见外?我辈行走江湖,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诸位倘若不弃,便交交小妹这个朋友。有何吩咐垂询,自当竭诚奉告。” 殷扬听到“兄弟”两字,当场笑了,心道这小妞现下时候,倒也算是个名副其实的美男子模样,不比杨大叔这位正宗的中年帅哥为差…… 杨逍不知他的“队长”正在腹诽于他,也是笑得挺勾人的问道:“既是如此,在下想要请问,姑娘的这柄倚天剑…是从何处得来?” 此问一出,韦一笑、说不得、周颠、张无忌等四人,同时暗运真气,准备逼除体内酒气。打算一言不和,便即动手。 ----这也是殷扬未入庄前的提先吩咐。 赵敏侧,先朝无动于衷、神游物外的殷扬微微一笑,然后姿态优雅的解下腰间宝剑,平放桌上,徐徐言道:“小妹自和各位相遇,各位目光灼灼,分毫不离此剑左右,不知是何缘故,可否先行见告?” 杨逍内心戒备,面上更有风采的笑着回道:“实不相瞒,此剑原为峨嵋掌门灭绝师太所有,敝教弟兄丧身在此剑之下者实不在少。便是在下自己,也是亲眼见识过此剑神威!是以人人关注。” “人人关注?” 赵敏得知答案,一双妙目并不理睬说话的杨逍,反倒盈盈凝视在殷扬脸上: “我看殷大公子,就是没有时时刻刻,一直紧盯小女子的腰间……” 言语之间,赵敏的口角眉梢,俱显一种似笑非笑的妩色媚态,确是明显对杨逍的提问避而不答。 不等殷扬回应,赵敏咯咯一笑,又歉意道:“小妹不胜酒力,再饮恐有失仪,目下说话已经不知轻重了。我进去先换一件衣服,片刻即回,诸位请各自便,不必客气。” 说着站起身来,学着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状,笑眯眯的团团一揖,就此走出水阁,穿花拂柳的去了。 而那柄吸引众人目光的倚天长剑,则被她选择性地“遗忘”在了桌上,并未当场取走。 偶有侍候的家丁,继续不断地送上菜肴。群豪不便再食,候了一会儿,等到阁内无人,殷扬从怀里掏出一个造型精致的青花瓷瓶,倒出几粒晶莹剔透的丹丸,分于各人吃了。 不见赵敏回转,周颠砸吧着嘴,大咧咧道:“我说殷旗使啊,她把宝剑‘丢’在这里,倒挺放心咱们!” 边说边拿起剑来,托于手中把玩,突然“噫”的一声,说句:“怎地这般轻法?”,就想抓住剑柄,将之抽出。殷扬手臂一抬,掌心轻按在那剑柄末端,使周颠无法再做抽*动。 “主人不在,就不要乱动人家东西。毒到花花草草总归不好。” 殷扬淡淡笑着,伸手把倚天剑从周颠手里取过,轻轻的置回原位。 杨逍眉头一凝,问:“剑是假剑……还是剑上有毒?” 殷扬先是点头,随即摇头,杨逍微微一怔,片刻便已了然。韦一笑依然有所不解,正想作问,却听殷扬主动解释道:“大家都是内功高手,区区下毒,能奈我何?最毒的东西,始终都是人心!” 杨逍眼睛一亮,言道:“殷旗使说得不错,这假剑本身未必有毒,可若任由某人拔剑出鞘,我等就要被人算计了!” 周颠听得不爽了,他不能对本次行动的头头殷扬怎样,可对杨逍这个老对头,却是毫不留情,当即出言反讽:“殷旗使果然说得不错!这世间最毒的东西,始终都是人心啊……某人逮着个机会,就要趁机算计、埋汰别人,真个儿是好毒好毒!” 韦一笑眉头轻皱,不理会周杨二人的言辞放对,面向殷扬确认道:“如此说来,那赵姓女子果真对我们一行不怀好意了?” 周颠本是最闲不住的性情,见到成日斗口的某人,这回不接他话,反而转过头去,附庸高雅,佯装观赏水阁外边的景物风情,倒也知晓杨大使者这是在戒备放风。 他眼珠子一转,立马转过枪口,死皮赖脸地没话找话,面朝殷扬笑道:“殷旗使,你刚才派给我们的药丸是什么东西?感觉貌似效果很好的样子,我老周刚喂下嘴,就觉得胃里清亮一片爽爽的。” “效于解毒、治伤、吊命、安神、美容、充饥……等,名叫‘九华玉露丸’的便是。” 殷扬笑笑,随口打着广告。 众人听得眼睛亮,正要说话,确被周颠一阵大惊小怪的叫声打断:“啊呀!啊呀!不得了啦!!” 众人被他的一惊一乍和跳跃思维,弄得有些糊涂,却听这家伙嬉皮笑脸的续道:“我说殷旗使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笑容很风骚呀!瞧这春风满面的样子,该不会是……中了某小妞的美人计吧?” 韦一笑笑着斥道:“殷旗使可不像你这般好骗!” 周颠不以为意,反而更像赞成韦一笑的说话,立即把自己给推翻了:“那是----也不瞧瞧咱们殷旗使何等人物,那可是接连做翻少林三大神僧的不世高手,区区一个美人计,算个屁啊!” 张无忌刚进入这个圈子,听这周颠胡搅蛮缠、插科打诨,本来有些紧张的心绪也就平静下来。听他说话颠三倒四、前后立场不一,感到过瘾之余,不由的也觉得有些好笑。 周颠见他笑出声来,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忙一转头,对着正自瞧他耍宝助兴的殷扬说道:“殷旗使你帅气无比,玉树临风的……比起某个老男人来,那可是强上太多……” 轻蔑地睨了正在望风的杨大叔一眼,周颠瞅着愕然的殷扬,一脸的怂恿:“……为了调查清楚事实真相,还是尤您亲自出马,施展十拿九稳的美男计,将那小妞勾引过来如何?” 张无忌见他瞅过自己一眼,就能想出如此绝妙主意,忍不住一口水酒狂喷而出。 不做“坏男人”好多年的杨逍,本来与这周先生最不对路,可一听此言,竟似大表赞同,忙里偷闲的出声赞同:“周大仙人这次可真出了一个妙计,在下可要预祝殷旗使马到成功了!” “呵呵,说不得,就得由殷扬旗使亲自出马啦!”假和尚说不得也是从旁起哄不已。 谁料,韦一笑等一众魔教邪人,欲要围观殷扬热闹,对方略略一楞,竟然毫不惭愧的慷慨应道:“没问题啊,不就是个小姑娘么!本座搞定,还不是分分钟事。” 一帮魔徒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就连作为主导人的周颠先生,也是一脸讪讪的表情,不知该怎么再接下去。近日以来,有点被众人带坏的张无忌,心里狂竖大拇指,望着自家大表哥的风骚身影,一幅眼冒星光、仰慕至极的膜拜神情。 众人对殷扬所言不知真假,又是哄笑一阵,杨逍的脸色才转郑重,低声提醒:“这个赵小姐十九不怀好意,此刻咱们身处危境,虽不至于急离开、平白的丢了声名,可也要再加小心为是。” 周颠不屑道:“怕她何来?她敢有甚举动,凭着咱们这许多爷们,还不杀得个落花流水?再说有我们殷旗使灵药相助,还用怕她的暗算么?” 杨逍微摇头道:“自进绿柳庄后,我只察觉这帮神秘人,处处透着诡异,似正非正,似邪非邪,捉摸不到任何门道。凭咱们的本事,不怕被她所制,可谨慎一些总是对的……收声,她又来了。” 周颠本欲不依不饶的大唱反调,一听杨逍讯警,又重新坐回原来的位子上。 殷扬单手倚栏,眺望远处,只见一身女装的赵敏翩翩行来…… ** 赵敏穿花过柳,蹁跹行来,身上已换了一件淡黄绸衫,更显伊人潇洒飘逸,荣光照人。 一进水阁,未语先笑:“诸位见谅,莫嫌小女子招待简慢。” 众人见她徐徐走入,居然瞟都不瞟桌面上的倚天宝剑,口上连道不敢至于,暗自里确也更加戒备起来。 宾主双方继续饮酒食菜,笑谈兴浓。 一席结束,杨逍看看阁外天色,觉时候不早,试探着笑道:“杨某先行多谢姑娘厚赐款待!只是如今天色渐黑,我们等人又是俗务缠身,未克多待。仅盼日后相会,当再欢饮。” 赵敏瞧着明教诸人纷纷出言告辞,唯有殷扬我行我素,嘴角边似笑非笑,却并未躬身送客。而是朝着海吃海喝过后,酒饱饭足、温饱思那什么欲的殷扬问道: “之前,殷公子曾经亲开金口,于不才的粗陋文墨有所评价。小女子听后多有所得,深以为然……敢问殷公子可否暂做驻留,逗于鄙庄之内留宿一晚,也好让赵敏再作请教?” 此言一出,明教一方皆是表情怪异。 这算什么? 真心讨教?大胆示爱?美色勾引?扣押人质? 对于赵敏毫无征兆的留宿请求,明教另外五人俱是感到大为愕然。要说客套,挽留他们六个一同做客才是正途。可眼下观来,这位酒量甚宏的赵小姐,似乎只想留下殷扬一个…… 该不会,真被周颠那个大嘴巴说中了吧? 负责出面应对的杨逍正自无奈,却听身边的殷扬,竟是想也不想的一口答应下来:“赵小姐倾情相邀,殷扬又怎会不识抬举?如此,还要再多叨扰一二了!” 转过头,殷扬又对怔住的杨逍笑道:“杨左使,那我们明天早晨,便再在前边镇上汇合了。” 听这殷扬还真敢兵分两路,大胆入住,明教一众无不瞠目结舌。就连殷表哥的头号粉丝无忌小弟也是大感不妥,心想大表哥不会真中了甚么美人计吧?要不然,怎敢独自逗留在此龙潭虎穴的绿柳庄中? 杨逍身为数十年前的花中老手,正自猜测殷扬的真实用意与花边可能,瞧见殷扬寥寥数语,形势走得飞快,一时也不禁担心的猛甩眼色,示意“鸿门宴”后的“西厢记”,可是一个大大的陷阱! 正所谓: 最难消受美人恩。 杨大叔又怎会明白,殷扬此回顺水推舟,应承赵敏的意思单独滞留,还正是为了那个美色与肉搏共飞的有趣陷阱,方才故意答允下美女的要求。 不入虎穴,焉的虎子? 不被别人勾引,又有什么资本去勾引别人? 使用沉默为武器,悄悄酝酿了好半天忧郁感的殷大帅哥,一作决定便不容他人质疑,微笑着与那被他爽快的回复,给震得同样一楞的赵敏,并肩将五人送出了庄外。 瞧那架势,就好像他也是绿柳山庄的半个男主人似的,令得周颠、说不得等平时言笑不忌者,也不禁大为钦佩于殷旗使的强悍程度。 五人抱拳而别,一言不的纵马疾驰,眼见虽绿柳山庄渐行渐远,四下里已是一片平野,左近更无旁人。周颠才忍不住叫道:“大伙儿说说,殷旗使他难道真想趁机一亲芳泽不成?” “只怕未必!杨左使,刚才你离殷旗使坐得近些,他可曾做过什么暗示,让我等借故离开,然后趁机偷潜回去,再接行事?”韦一笑自认位很了解殷扬的行事作风,第二口出言问道。 说不得闻言,连忙拉住跑得飞快的周颠坐骑,缓下奔,与一旁张无忌齐向杨逍投去疑惑的目光。 不想杨逍略一缓马,却是皱一皱眉,徐徐回道:“殷旗使只叫我们到前面的镇上等他,并没有其他指示……” “哎哟!”周颠大惊小怪,单手拍得鞍前皮革啪啪作响,一脸猥琐的轻声阴笑:“你们说,殷旗使不会真想出卖男色,勾引那位神秘的赵姑娘吧?” 青春正茂的张无忌,瞬间化身八卦男,双眼放光一边纵马,一边竖起耳朵,收听起魔教四人众的不良故事来…… 而故事的主人公殷扬,此刻则在水阁里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赵大小姐的诸多提问。 殷扬现,这个赵小妞似乎存有某种奇热的换装癖好。自从其他五人离去之后,她又换了身嫩绿绸衫,以殷扬的角度看起来,整体格调很有些少女情怀。 这时的赵敏左手持杯,右手执书,与殷扬相坐对饮,时而抛出些相关于书画诗词的文人话题,与曾在东海大学桃花岛分院进修过的殷大公子,孜孜不倦的你风我骚着。 突然,赵敏察觉到殷扬的观察注目,放下书册,抬起头来,很淑女的笑道:“殷公子干嘛这样看着人家?” 说着又低下头,双颊红晕渐露,几乎是一幅完美的小女儿家风情。 殷扬被其演技逗得心下暗笑,他虽然熟读《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可却是属于临场意识流的感性派演员,立刻打蛇随棍上的回个笑脸,也很绅士的答道:“那还不是因为我对小姐一见钟情所至。” 赵敏芳心一颤,心底暗骂一句色狼。脸上的红晕更深不少,与她本身白皙滑腻的如雪肌肤,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也不知其是真是假,是否真被殷扬这头直来直去风格的大尾巴狼,给弄得有些羞涩难言。 但见她将自己的俏脸,转而一侧,状似不好意思的避开某人炽热的直视。 “真是一见钟情么?殷公子又是从什么时候……” 赵敏娇娇怯怯,声细如蚊的低低问道。若非殷扬六识敏锐,普通人类恐怕还真听不清楚,当即随口接道:“自然是你我初见之时。”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夕阳西下,夜幕将至。原本极有意境的表白言辞,从殷扬的嘴里说来,不知为何,总是少了一份诚恳善意与能够打动人心的真挚魅力…… 正如毫无所感,随口而言的殷扬一般,作为今日下午,两者初见之时,曾被殷扬三指捏喉、以“杀”威胁的当事人----赵敏小姐,同样感受不到对方的半分诚意。 略略有些着恼的赵小妞,猛然回过臻,将那一张精致如画的漂亮脸蛋正对殷扬,随后洋溢起触目惊心的美丽笑容,貌似一点都不生气的吐气如芳道:“小女子先前倒未看出,殷公子你……居然还有那种爱好。” 什么那种爱好…… 正在欣赏佳人美态的殷扬微微一滞,随即笑问:“鄙人爱好特别之多,不知赵小姐说得又是哪一种呢?” 赵敏嫣然一笑,姿色夺目,口上的言语确是足令对手当场抓狂:“遥想你我初见之时,小女子还作男子打扮。倘若那个时候,阁下便即对我一见倾心,不正说明……殷公子性喜男色么?哦,其实这种爱好贵族人士圈中早已普遍,殷公子不用太过介意那些卫道士的眼光呢!” 殷扬本来很是风骚的阳光笑容,一时间僵在那里,他没想到美女的报复心其实很重,而自己方才随意说出的暧昧话语亦有这么大疏漏,竟被这妖女怀疑自己是个玩**的玻璃。 望向赵敏闪烁有神的谅解目光,明知对方此举乃是故意为之,意在气人。但是殷扬依旧咬牙切齿不已。像他这么man的男人,实在接受不了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如此的刻意诬蔑! 下一刻,殷扬狠人狠狠说道:“时辰不早了,要不咱们就此歇息?” 被人怀疑性取向的殷扬决定,要用自身的实际行动,证明事实上的勇猛坚挺! 不管赵美眉如何妖法,终究敌不过殷扬这等狠人的彪悍应对,有些摸不着跟脚的奇怪问道:“时辰还早,殷公子你这是……” 盯住赵小美女毫无躲闪的一双美眸,殷扬单刀直入的哈哈笑道:“赵小姐邀约我等六人赴会,席毕以后却只请在下一人留宿,不正是表明……对本公子心存好感么?” “想想也是。” 赵敏目瞪口呆,殷扬得寸进尺: “本公子英俊潇洒、年少多金,早在江南之时,便被无聊人士评价为武功、气质,江南第一!多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俱想投怀送抱,共结良缘?恨不能与我彻夜“讨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武学舞技、乃至**风月……” “可是……在下均已严词拒绝!” 听众赵敏,浑不知自己早已失态,一张娇艳的小嘴微微张大,双眼直愣愣地呆望着殷某人正经凛然地在那儿扬风格: “为何?只因公子我心境保守,不是那些随便之人!今时今日,姑娘的心意我已明白。” 殷扬说着说着,突朝一脑门子“不明白”的赵大美女潇洒一笑,继而言道: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赵姑娘以一女子之身,大胆出击,主动追求。容易害羞,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你这般,大着胆子做到这一步上实属万分不易。殷扬既能幸获小姐垂青,自是当仁不让!接下来的事儿,就教给本公子罢!” 接下来的什么事儿!? 赵敏碰见这么个自恋狠人,差点快要哭出声来。但见殷扬乃是言出必行的昂藏好男儿,说完话后,放下茶杯,就要朝向自己走来。赵小妞忙从殷扬的言辞轰炸下清醒回神,尖叫一声“嫑!----”,飙似的扬手抖出十几枚细微暗器。 水阁之内,空间并非如何宽敞。赵敏出手既急,双方距离又近。殷扬只听得嗤嗤声响,数不清的暗器便已迎面飞射而至。 殷扬报得一仇,胸襟大爽,哈哈长笑中左足轻点,已从原地一跃纵起,迅如利箭!白色的身影在水阁顶空近乎平平飞渡,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踩柱踏梁,划过一条优雅的弧线,迅接近赵敏跟前。 赵敏从未见识过此等炫目轻功,危急关头,双手急抬,二十来枚暗器一齐射,却被殷扬自如的袍袖一拂,轻松地将暗器卷入衣袖,回手丢出。 一直都是从容有余的赵大小姐,见到刚才还与自己大谈爱慕的殷大公子,下一刻即要猛施毒手,立时变得花容失色。紧急时刻,斜身相避,但听呼呼风响,水阁内的方桌、木椅俱被扫倒在地。 而那茶壶、茶杯、果碟、书籍等一众杂物,更是给那股强劲的袖风夹带飞出,越过池塘,直直摔入进远处的花木丛中,变得片片粉碎。 阁子里面一片狼藉,殷、赵两人同时闪出,殷扬笑容满面,赵敏却是勉强苦笑,将自身最后的暗器全数掷去,将对方挡了一挡后,赵敏双手一翻,顺势亮出两柄薄如纸、白如霜的精巧短剑,主动进击,直抢上来。 殷扬长袖再拂,外放的九阳真气轻易吹开十余根金针袭扰,赵敏闪身之间,右足在台阶上一点,即已贴至身前。 殷扬瞧见她身姿婀娜,左手前而右手后,两柄短剑几乎斜刺同至,目露激赏,双手确已同般探出,欲要夹手夺去她的一对短剑。 谁料这位赵小姐的反应,竟似不可思议般的神,皓腕倏翻,双剑便如闪电般削他手指。 殷扬一夺之下,竟然无功而返,不禁微微暗奇,可他一身的铜皮铁骨、金爪银指,既不害怕接触一般利器,内功又远出对方几个等级,彼此间的对比确实落差已极! 再者说,身经百战的殷扬,对于武技变化之术又是何等的玄奥巧妙? 这一式虽说大意,没有立即取下对方利刃,但他中途略略变招,手指兰花拂穴,已然拂中赵敏的双腕穴道。 赵美眉纤纤细腕,肤质滑腻,殷扬指尖轻点,刚有些美妙触感,便被她翻转溜脱,柔顺的直似丝绸轻缎…… 机关 这一着,使得赵敏的双剑再也拿捏不住,反而乘势掷出。|/\/\| 殷扬本不欲取美女性命,并未再度紧逼,而是顺势朝旁侧避,只听登登连响,那两柄短剑俱已钉在水阁的木柱之上,余劲不衰,兀自颤动。 此时此刻,殷扬早已看出,若以武功而言,赵敏虽有名师教导,可毕竟年岁浅薄,内力火候远远不及真正的高手地步。但是论起机警和敏捷来,此女变招既快且狠,却也算是个人物。 概因武林当中,笨鸟先飞不假。可是个人本身的运动神经以及反应度,确要跟每个人的灵敏直觉与出色天赋相互挂钩。 像赵敏这样,双剑把持不住,仍可在第一时间、毫无间断的脱手伤人。常人就算功力比她高的,倘若就此以为对手兵刃已失,再也不足为患,躲避之时仅须迟得一瞬,也躲不过最后命丧他人剑底的可笑命运。 这一点上看似简单,可若没有足够的果敢心性和快判断,实际做起来却也不能达至宛如赵敏这般的顺利有效! 赵敏双剑失手,右腕翻处,隐隐抓住套着倚天剑鞘、惟妙惟肖的装饰木剑。也不拔剑出鞘,便这样挥动剑鞘、横扫千军,径往殷扬的腰间砸来。殷扬闪电出手,已将木剑劈手夺过,下一刻将之远远的抛入湖中。 接着站于原地,微笑地观看赵敏微扭腰肢、撤身疾退。 赵敏站稳以后,正想出言乱敌,确见对方左掌摊开,一朵珠花正在彼方掌心上面轻轻颤动,正是她插饰鬓边之物。赵敏脸色微变,想到殷扬摘去自己的鬓边珠花,她竟丝毫不觉。倘若,在他摘下珠花之余,顺手在她左边太阳穴上轻轻一戳,这条小命儿恐怕早已不在。 她自幼心智过人、狡猾多计,属于那种遇强则强的傲娇类型。心下虽然惊叹于殷扬的身法、手法,均是快得出奇,比起自己手下的一甘高手还要出众许多,但也随即宁定下来。并从目前的情况态势中,判断出殷扬其实未有杀己之心,当下淡然一笑,娇声说道:“你喜欢我这朵珠花,送了给你便是,也不须动手强抢。” 殷扬是何等人物,怎会给一个小姑娘说得不好意思,随手就将那朵珠花收入怀内,笑容温和,显得分外无害:“我这个人吧,对于自身喜爱的东西,就喜欢亲力亲为、强抢到手!” 面对殷扬的另类言和心理快感,赵大小姐的心里又是暗嗔一句变态! 忽而手扶桌边,别无征兆的厉声娇喝:“殷扬!好男不跟女斗,就算你打赢了我,还真的想强来不成?我邀你留夜,本来就是为了研讨学术文章,又哪有你想象的那般不堪!” 早有准备的殷扬,跨上两步台阶,笑呵呵道:“你不早说……我又怎么知道?” 赵敏一阵气结,见他快要走近阁前三步之处,心中狂喜,面上反作一幅贞洁烈女之色:“那是你自己胡思乱想,怎能怪我……” 望着殷扬“大意”接近,赵敏眼底的喜色再难掩饰,纤指轻轻一按,便欲抽身猛退。 殷扬突觉脚底一软,登时空无着落,身子就要直堕下去。可以他的卓身法,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临空之时毫不借力的纵飞横移,本非何种难事。只不过,他驻留此地,为得便是深入陷阱、以子换子,哪还有刻意躲开的意思。 双手袍袖运气下拂,身子于之空中微微暂停,伸掌探爪,手臂暴长,稳然捉拿住后退中的赵敏香肩。这一招兔起鹘落,直是瞬息间事。殷扬手腕疾翻,赵敏稳不住就被他抓拉的一齐跌落。 只觉眼前一团漆黑,两人的身子一上一下,不住下落,后听得拍的一声重金属响,头顶翻板已然重重闭合。 这一跌下,直有四五丈深,殷扬目力夸张,黑暗中间仍能够马上辨认识物,双足终于轻轻着地。 他清楚陷井顶上的那块翻板,乃由金属制成,各种机关活括,皆都锁扣得牢固无比。身悬半空的状态下,铁板纹丝不动,难以使劲推开,倒也没有去做什么无用功事。 但听赵敏沉默一阵,忽然格格娇笑,向机关底下的另外一人,进行言语施压:“上边的铁板,是由八根粗硬钢条扣住,你现下人在下边,便是功力告绝,也难打开上去!怎么,心高气傲如殷公子者,居然不敢稍作尝试?” 殷扬知她狡狯奸诈,此时话语取笑,只为了故意打击自己。也不理她,殷扬随意地在陷井四面略微摸索,均感冷冰冰的十分光滑,显然坚硬异常。 这时候,赵敏也已逐渐适应此处的光线亮度,见状不由笑道:“殷公子,这个机关周围都是使用纯钢所铸,打磨得滑不留手,就连细缝也没一条……嘻嘻,你便有再厉害的功夫也都使不上吧?” 殷扬闻言笑道:“在下只是略作检查,试试这里的坚固程度而已。赵小姐敬请安心,既有你这么个小美人儿在此陪伴,我倒是不急着出去的。” 赵敏闻言,原本好听的娇笑之声不禁微微一顿。 她未想到,即便是中了她的机关,落入到她的陷阱之中,殷扬仍能笑得出来,毫无旁人那般的紧张戒备。一时间,更觉得看不透这个男人。 他这是佯装从容?还是当真胸有成竹? 赵敏虽然熟悉该处陷井的暗藏出路,可在如此狭小的环境当中,又怎能避过殷扬的窥探,乖乖的呆在一旁,倒也不敢妄自擅动。 殷扬探索完毕,内心暗赞设计者的巧夺天工,只怕不在唐记之下。思量间,斜斜瞥过赵敏一眼,忽而开口笑问:“这个机关里边,应该存有出去的机括罢?” 赵敏打起精神,笑得娇艳如花:“小女子瞧着殷公子的相貌,也是生得一幅聪明面孔,怎地问出这等笨话来?这陷井里头,又不是造来自家住着好玩的,而是用以捕捉敌人所建。难不成,我还吩咐建造的师傅,故意在里边留下些开启机关,好让被抓的敌人轻易脱身而出么?” 殷扬也不生气,反而不慌不忙、不骄不躁的又问:“现在你也落入陷井,外面的下属可都知道吗?要不然,你快叫人来打开翻板怎样?” 赵敏盯着殷扬笑眯眯的样子,不知为何,总是感觉有些危险,悄悄的退后两步,直到背后抵住铁墙钢壁,这才轻声笑道: “殷公子刚才还说要留在这里陪伴人家,现在就忍不住想要出了么?我的手下人早接命令,都给派出去啦,你方才见到水阁外围另有旁人没有?恐怕要等到明天的这个时候,他们才敢进来……你不用着急,那时候我再命人放你出去,这会儿好好休息一会,想你才刚吃过喝过,也不会就觉着饿了。” 早就温饱思那什么欲的殷扬,听了双眼一亮,吓得赵敏芳心快跳几下。 赵敏勉强笑道:“你还是老实些吧,若是伤害了我,那你就永远别想出这钢牢了呢!” 话音刚落,对面白影一闪,已然贴至自己跟前。 殷扬大手一捞,便将赵敏的一只小手抓入掌心。 “喂,男女授受不亲,你握着我的手干嘛?”赵敏大惊失色,闹声清脆的大力挣扎起来。 这个钢牢之内,方圆不过数尺,两人离得再远,也只相距两步左右。殷扬执子之手,哪有任其脱离魔掌的可能?顺势一带,就把对方搂在胸前,闻到赵敏身上的少女气息,犹如牢底暗香,不禁心神一荡。 即使赵敏再要强的性子,毕竟也是位感情生活眼中缺失的妙龄女子。被殷扬用力一拉,撞进对方怀里,一阵女性弱势群体的无力感受汹涌袭来,赵敏失态叫道:“啊!殷扬!你可直到我是谁?” “哦,那你是谁呢?” 看着赵敏像只小兔子似的惊慌跳开,殷扬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并未放开她手,就这么牵着问道。 赵敏审时度势,漆黑的眼珠转了一转,一改气急败坏的形象,又笑吟吟道:“殷公子这般用力,捏得人家的手腕好生疼痛。要不你先松开了,我再告诉你我的身份如何?” “不好。” 殷扬微笑回复,空出来的左掌急探而出,要去抓她手臂。 赵敏惊叫一声,出手撑拒,不想却被殷扬的一阳指力点中胁下穴道,顿时酸麻不已,难以蹦弹。 殷扬左手又翻,第二次叉住她的咽喉,将脸贴近几分,柔声言道:“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对我再耍什么花样!否则的话,我只须这样轻轻使力,你这条小命便没了……” 两人相距极近,彼此之间,呼吸皆能相闻。 赵敏俏脸粉红,不知是被捏的还是吓的,突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抽泣着道:“你欺侮我,你欺侮我!” 殷扬什么招数没见过,根本不吃她这套,上前一步的同时,原本未曾放松的右手又自一带,抽噎中的赵敏娇呼一声,不但被他再度带入怀抱,后背更是紧紧贴靠墙壁,登时顾不得再哭泣了,而是尖声惊叫:“你又作什么!?” 殷扬向前顶了一顶,笑声答道:“你不说我要欺侮你么,我总不能受你冤枉……” 感觉极佳的再顶一顶,殷扬笑得极度yd: “……或者让你失望。” 流氓会武术,美女挡不住。 正被按在铁墙上,具有推倒危急的赵大美女,彻底无奈了:“你你…你一个大男人家的,却来欺负我这个弱女子?你还是不是英雄好汉了?!” 赵敏垂泪无语问苍天,谁料殷扬竟是立马翻脸喝道:“你才是英雄好汉呢!你们全家都是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这是什么狗屁东东? 殷扬望着赵敏不明所以的漂亮脸蛋,笑声转冷:“老子不是英雄好汉,可你也远非什么弱女子!像你这样的女人,实在诡计多端,要比十个男子汉还要厉害。否则我也不用这般待你。赵敏!你说是不是这样?” 机关算尽太聪敏,反误了卿卿性命。 赵敏原本凄婉哀怨的面色,忽而一变,想及今日所为几乎步步失算,只得苦笑着应道:“多承殷公子夸赞,小女子愧不敢当。” 殷扬见这妖女终于摘掉面具、不再演戏,双目之中突地异光爆闪,刺得面对面的赵敏双眼差一点又流出泪来。 赵敏下意识的眯起美眸,却听嗤啦一声,殷大公子已将她的翠绿长裙给撕下了好大一片! 陷阱 这一下,赵敏可真骇了一跳! 说到底,她也仅仅是个未经人事的贵族少女,哪里经受过这等阵仗? 正当赵敏以为对方忽起歹念,想动真格的时候,殷扬却对她的惊惶视若不见。两手强硬的朝上一并,将赵敏的两只小手举在一块儿,合拢一起。比之明显大上一圈的右手五指,牢牢地捏住她那两只纤细滑腻的白皙腕部。左手敏捷地使用裙绸条束,在上边缠绕打结。 整个动作完成的相当利索,一幅专业绑架、捆缚人员的熟练架势。 赵敏双手被迫高举,给人完美控制,骄傲的胸部顺势朝前挺起。心中最后的一点安全感至此消失,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故意装成凶巴巴的赵敏,狠话还没有完整说完,就被殷扬重新空出来的左手大力一拍,从未被异性碰触过的**表面,瞬间涌起一片火辣的异样感受。赵敏粉面通红,这回再也不装样了,而是真成了泫然欲泣的受害者形象,尖叫着对方的名字,泄出自己无力的控诉: “殷扬!----” 听到这声**迭起、极易被人误解的飙音高叫,殷扬终于感觉此趟大胆冒进,实在是有够明智。即便是为了观看赵大小姐的动人美态,也够值回票价,不负他微微冒险、故意受陷的一腔真情…… 他知道,赵敏对于自己这个人,肯定做过不少功课。甚至,很有可能从他的行事作风当中,尝试推断他的性格、习惯、乃至破绽……只是这些明面上的情报,显然使得心高气傲、运筹帷幄的赵敏大吃一鳖。 而反过来,表面上并不知晓有“赵敏”这号人物存在的殷扬,实际上却对此女的个性弱点,有着一定程度的深入了解。 如果是在外界的环境,两者间的关系恐怕难以有所进展。毕竟,双方都是那种骄傲已极的强势类型。可在眼下这个狭小封闭,又极易产生暧昧气氛的铁牢里边,殷扬确有着赵敏难以比拟的先天优势。 一开始,殷扬掉入机关,最为关心的问题就是赵敏手下人的动向。当他听到赵美眉的回复之后,差点就要狂笑出声,大赞天公作美! 这样的香艳陷阱,简直是天底下的所有男士,都想要自愿跳下坑来,被美女陷上一陷的美妙所在! 剥去出身、家世、名声、利益、权势等重重遮掩,无论赵敏这位女子,本身再如何的惊才绝艳,此刻也必须接收她“弱女子”的新身份了。 殷扬不是张无忌,他也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进行额外布局。如今对他暗助极大的赵敏,既不可能轻易杀死,而其本身又是一名不折不扣,甚至能令殷扬为之动心的火山大美女…… 那么,殷扬的一些冒险想法也便水到渠成: 物理层面上的失陷同时,空间上的有利条件,却能给他带来感性上的认知博弈。 目前的这种情况,不论是从哪个方面,男女之间总是前者比较容易占据到绝对的强势地位。更何况,殷扬本来就是一个进攻**极其强烈的男人。 随着双方的你进我退、挤压一处,背靠墙壁、退无可退的赵大美女,周身各处皆变得有些酸软。眼下的这个姿势,让她内心的无力感受愈加扩大。从小锦衣玉食、心想事成,活于父兄夸奖下的天才少女,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羞耻打压。 不得不说,略懂人体工程学的殷扬,此时确实选择了一个既能制敌、又能享受的绝佳体位。双手合拢、高举头顶的赵敏,不但被殷扬的单手按得无法动弹,顺势翘挺的美好上身,更令步步为营的殷扬双眸变得有些火热。 那种带有侵略、或者说侵犯兴致的犀利目光,炙烤得赵敏再也无力强撑下去。原本故作出来的冷静从容截然不存,只得别无选择地撇过头去。就算甘愿示弱,也不敢再瞧那双欲要吃人的黑色眼睛。 居高临下地望向明显退缩的美女对手,与杨音分手有些时日的殷扬,不禁有些欲火难忍。若非理智告诉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现今取得的阶段性成果,也足以在双方的后续碰撞中增加己方的胜利保证,以及局部争斗上的心理优势……只怕他早就化身狼人,饕餮面前的诱人大餐! “想好了么?” 殷扬再度凑脸过去,先是闻了闻对方的秀清香,接着向旁微移,将嘴唇贴至赵敏晶莹剔透的耳朵边上,问道。 对于他的身体摩擦已然极不适应的赵敏,又被殷扬这样的故意挑逗,早就转向另外一边的雪白俏脸,红得都快要出光来!悠悠急促的呼吸里,赵敏难以克制的细细呻吟一声,几乎倒抽着冷气,紧张反问:“什么?” 从这句低声的反问当中,察觉出状似娇羞的赵敏仍还存有某种清醒的因子,同样假装迷醉的殷扬,眼神立时一冷。下一刻,伸舌轻舔了一下赵敏的可爱耳垂,近乎于揉在一起的身体,悉心感受着对方的羞涩和战栗。而某处肌肉的隐约放松,反确一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在问你,决定好了么?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或者说……你想在这里,完成你从少女转化为真正女人的第一次蜕变?” 赵敏芳心骤紧,殷扬在她耳边的轻语,就宛如羽毛丝一般搔痒着她的心灵。 不甘再作无谓的等待!赵敏第一次主动挺起腰肢,将自己身体最娇柔的部分,全部紧靠进殷扬的腹部位置。跟着,美女原先绮丽的眸色便被森冷所取代,膝盖矫健地撞向男性身体,据说最为虚弱的致命部位! 此时的殷扬,右手按住她的双腕,左臂紧搂她的纤腰。是以赵敏认为,自己此击把握甚大。 心底最深处,赵敏也自信殷扬会被自己的美妙躯体所迷惑。而在他贪婪迷恋的时候,原本羞涩不已、全然无害的自己突施偷袭……两者又正处于零距离接触的状态之下,即便是一记再也简单不过的提膝弓撞,恐怕殷扬也是苦无用武之地罢! 怀羞附恨,一心想要重创对手、还以颜色的赵美眉设想的虽然完美,可却没有料到,对于“防狼”艺术同样有过一些探究造诣的殷某人,居然左手一捞,便从下方强抑兜住了她的美腿攻势。 信心满满、心思狠毒的赵小妞,一下子就傻眼了。现在的自己,举扣双手,膝撞被擒,身前又有殷扬这个禽兽大力压制,狂占便宜,就连一点的反击余地都没有啦…… 这个时候,对方如果是位正人君子,肯定会相当虚伪的仰后身体,做出本意不愿亲近的暗爽行为。 可轮到殷扬这头饿狼,却是自然而然的使劲用力,将两人相互间的接触面积极力压缩,搂得更加贴合紧凑。 赵敏被这身心双方的剧烈打击,搞得小脑袋整个都有些懵懵的,再也想不出半条有效的反击诡计。一颗心,几乎已从被压的胸腔里头跳脱出来,整个人的血压急升高,汗毛竖起,凡是跟殷扬碰触的位置俱觉敏感非常,一股炽热的压力从体内悄悄升起,似乎全身上下都被一连古怪的暖流奇袭。 自出生起,十余年来从未感受过如此异样的赵敏,突然觉有些痒。好像对方的拥抱,拥有一种令她感到空虚的奇异魔力…… 一瞬间,她竟有了继续下去,期盼殷扬更进一步的念头。 又惊又怕的赵敏,被这大胆的想法吓得不明所以,连忙以示亲白的娇喝一声:“淫贼!快放开我!”,紧接着娇小的身躯,仿佛装了个小马达似的激烈扭动起来。 谁知,她的动作确引来对方一声舒适的回答:“好爽!有本事的,你就挣扎得再剧烈些!” 被殷扬无耻的戏谑话语,弄得无计可施的赵敏,最终内牛满面,哭泣出声。小嘴里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骂着“淫贼!”等等。 殷扬见她无力再闹,略微放松了身体,调侃的笑道:“你若再不芝麻开门,我便要做更淫更贼的事了。” 赵敏不敢置信的瞧他一眼,见其表情神态似乎并未撒谎,早已被殷扬弄得没脾气了的赵美眉,抽泣着骂道:“你……殷扬,总有一天,我……我将你千刀……千刀……” 女人就是这样,某些时候总不能及时领略到情势的飞展。 见这赵敏刚给她一些好脸色看,本来都是一幅哭哭啼啼的小可怜样子了,仍还不忘记恶狠狠的威胁自己。殷扬只好笑着回道:“你最好快一点,否则我随时可能改变主意的。” 赵敏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倒也不敢再对他随意痛骂。不知不觉间,殷扬的阴谋顺利达成,赵敏对殷扬此人,已是有了一份深切的惧意。 殷扬松开右拳,抽出左手,朝后退开一步,以示诚意。 赵敏衣裙皱褶,饰物凌乱,在第一时间用双手环抱胸前,好似要将什么宝贝保护起来一样,喘了一会儿长气,终想起侧过身躯,用袖子抹了抹脸蛋。 在这一霎时间,她的心里竟又起了异样的感觉,似乎只想要殷扬再凑上来,抱一抱自己。赵敏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一言不地走到旁边,伸手摸着钢壁上刻着的一个圆圈。 就在殷扬误以为赵敏被他狠狠的欺负了一顿,心里不平衡下想要躲到角落里画圈圈时,只见她屈起玉指,在圆圈中央忽快忽慢、忽长忽短的敲击了七八下。敲击之声甫停,但听豁喇一声,一道亮光便从头顶照射下来,那块铁板登时敞开。 想来钢壁的圆圈之处,暗藏细管和外边相连,她以早先约定的讯号进行敲击,管理机关的那个下属,便可立即打开翻板,放人出去。 殷扬见这机关说开便开,竟然直捷了当,极具效率,也不由得微微一愕,说道:“赵敏,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赵敏低垂下头,弱弱的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听见殷扬问她,索性将头完全转了过去,面向墙壁,肩头微微耸动,似乎还在哭泣。 殷扬见她背影苗条妖娆,后颈上的肌肤又是莹白胜玉,未免起了一丝怜惜之意。不过想到她秀蓬松,眼影模糊,弄得像前世九零后一样,不禁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女人当真是位演戏专家,刚才与她斗智斗力的时候,奸诈毒辣,层出不穷。直到从外边打到里边,现在才算真老实了,却也搞得像是非主流小女生闹脾气一样,对自己不理不睬的。 又叫一声,不见反应。 殷扬微摇下头,心道以后还有机会相见,便道:“小妞,你不愿一同上去的话,我可就真闪了?” 赵敏的背脊微微扭了一下,依旧不肯回过头来。 “那再见了。顺便说一句,你的身材可真不错。” 赵敏泣声登止,一脸怒色的转过俏脸,确见毫无愧疚的殷扬,早已足点钢壁,冲天窜出,袍袖一拂,便出了机关井口。 月色之下,尚不觉自己弥足深陷的赵小姐,只听那人的可恶笑声越响越远,直至杳然…… 铁爪 翌日,殷扬汇合杨逍五人,快马加鞭继续动身。 快到河南境内时,殷扬等候已久的包破那边,终于传来了一个让人沮丧的消息: 少林已诛! 望着信纸上面笔触有力的四个字迹,殷扬一声长叹,将消息转告给明教诸人,接着统一意见,立刻调转马头,又往武当山去。 “杀破狼”三人组,再加上汉水周美眉,原本就是殷扬苦心造诣、埋伏多年,留在武当、少林、华山、峨嵋四派里的重要棋子。此次的“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事件,殷扬只允许风朗、周芷若随派参与,而令包破、祁沙两人主动请命、驻留派中,防得就是赵敏的这招暗手。 不料到得最后,包破仍然没有成功地请出少室山顶的那三个怪物,无奈之下只好带着残余的少林门人远避嵩山,方才逃脱被人剿灭的大灾劫难…… 对于赵敏将本回合的攻击目标,集中对准在少林、武当两派身上。以殷扬个人的立场上观来,亦是可以理解的思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嘛,自然是被人重点打击的对象。 而且,正道六派当中,昆仑、峨嵋地域偏远,华山、崆峒实力偏弱,反倒成了它们免遭毒手的有利条件。 至于很是抢眼的少林寺和武当山,自然而然地便成为了汝阳王府的一众高手们,选择当其冲的出名对象。 如今少林伏诛,下一个被灭的宗门就是武当派了。也不知道,七杀那个家伙能不能把事情处理完美?毕竟,出于一些不稳定的因素,殷扬并未对他下达过什么强制性的命令,更没有语气肯定的告知他,有人想要暗算正在闭关的张老爷子。 因此,身为宋远桥大弟子的祁沙,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完成任务,目前的结果尚属未知。 同时,殷扬还有一点担心,殷俊那边准备的又如何了? 乌飞兔走,时已深夜。 武当山下。 一名白衣男子凝然而立,不动如山。修长的身姿挺拔无比,有如最为坚强的标枪一般卓然不群! 魔手殷扬,铁爪殷俊。 这对兄弟,自从八年之前正式出道以来,便令不少的江湖人士闻风丧胆,谈之色变。 相对于长年处在半隐居状态,潜伏修行,直到光明顶之战才又名扬天下的殷扬而言,他的这个二弟,这些年来沾手的血腥可谓不少。当然,随之产生的彪悍战绩,也足令有心人为之震撼颤抖! 殷俊现在所练的内功,并非天山派的《六辩御气诀》,而是当年殷扬在桃花岛上进修时总结归类的《三阳一气功》。这门以内劲爆为基础的高等心法,非常适合个性冷峻却又十分好战的殷俊学习。 单论内力水准,他并不比修炼《三阳无极功》的无忌表弟为差,皆是只差临门一脚,即可踏入一流境界的厉害高手。如果说,张无忌的前脚才刚跨进这道门槛,那么殷俊……则时刻准备着收起自身的后腿,真正地登堂入室、走进房间内来…… 毕竟,他可是从小追随大哥背影、也是与其距离最为接近的殷家子弟。有着殷扬这位几乎bug般存在的夸张参照物在前领路,少跑了不少弯路的殷俊,本身就意味着他的人生注定不凡。 虽然,这一回他因接到殷扬的吩咐,没有远赴参加热闹异常的西域正邪战役。但是殷俊却对自家大哥,将他特意留在中原的目的,有着深入的了解。他,以及手下的十二太保,正是天鹰教紫市堂下以备无患的一支机动力量,用以狙击所有心怀叵测的强大敌人。 此刻,他们总共一百多人,守卫在武当山上已达数个时辰。而眼下,等待已久的敌人终于浮出水面、悄悄出现,这让苦等多时的殷俊,下意识的舔了一舔逐渐干涩的上唇,冷酷的双目中杀机升腾起来。 他的兄长,以前告诉过他:杀人这个活计,干的必须要快! “杀!” 寂静夜色的遮掩之下,殷俊紧盯住远处的一片火光,口中重重地吐出一个短促的字节。 下一刻,他便如同一只饿极了的凶狼,从己方的隐蔽位置抢先冲了出去! 数十丈的遥远距离,在被殷扬调教过的轻功施展下,殷俊近乎一掠而过。当彼方的人马刚刚反应过来,正想开口怒叱的同时,但听“噌!”的一声脆响,埋头狂纵、宛如箭头穿梭的殷俊,双手一震,便即亮出了自己的成名凶器。 那是一对近尺余长、杀人无算的雪亮爪刃!六根银白惊艳的锋芒,在对方的眼中一闪而过,顺势带起一蓬鲜红花朵。当先那人,身体一震,接着就被一阵黑暗侵袭,当场栽倒。 殷俊用狠辣的实际行动告诉自己的猎物,挡他路的……都要死给他看!! 这时候,旁边的另外一名汉子打个呼哨,左手一扬,撒出一堆飞镖。殷俊侧身闪避,冲势不顿,一爪将那汉子的左手完全砍下。姿态随意,轻松自如,极为符合某人的审美风格。 概因他的老哥曾经对他说过:“别人若用双手打你,你就要直接废他双手!” 对于某人的悉心教导一向铭记于心、深印脑中,并且坚信不疑、贯彻始终的殷俊,虽然一直都不明白,大哥为何老是喜欢称呼他为“金刚狼”……不过自幼养成的直接性格,并不妨碍他诧异之余,尽情地追求、享受那种杀戮的快感。 有意无意之间,他杀人的时候确实像条饿狼……这也是他的敌人所公认的。 他喜欢战斗,喜欢搏击,兼且酷爱杀生!渴望那种鲜血的喷洒、生命的流逝。每当撕裂对手的那一瞬间,殷俊平时的冷酷神态,都会出现一丝的狰狞。这是他的爱好,也是与之为敌者的不幸。 可想而知,在一片亮度悠闲的茂密树丛之中,突然冲进来这么一头杀性猛烈的嗜血独狼,对方的脑人物显然就变得有些着急。先前,他的主子曾经明示过他,要尽一切办法,于今夜守住武当的上山要道,方便主上办事,不受外人打扰。 谁知,偌大的武当山中居然另有势力隐藏,敌暗我明的态势下,双方骤一接触,自己的人手便已吃了一个大亏。愤火之下一声低啸,又再窜出四条手执钢杖的黑衣汉子,团团围住硬闯进来的那名危险男子。 殷俊收招而立,眯起双眼打量几人,观其身法竟都是些硬手,心下不免更为兴奋。恰巧此时,自己天鹰教的强力下属也已追到。人高马大、肌肉虬结的十二太保先开火,挥拳掌劈之间仿佛开碑裂石,不知他们底细的对方好手,往往没过一招,就被打得支离破碎,敲成小饼饼了。 后援即至,殷俊再无犹豫。冷笑一声,身形一转,便与四名黑衣大汉周旋一处。这些黑衣人狂哼一声,横起钢杖,欲要阻拦对手,合击打压。不想对手却是殷家众人里边,将《天山灵鹫爪》之“幽冥鬼爪”式练得最好的一个。 与他熟练“分筋错骨”式的祖父、擅长“凝血神爪”式的殷野王,以及三式全修的大哥不同,早就知晓贪多不烂道理的殷俊,对于自身的反战优势,把握的极为准确。 他从小跟着殷扬熬炼筋骨,锻练体能,却从不再花多余的时间练刀练剑,仅仅注重于手爪功夫。在他那时的简单想法里,哥哥天纵奇才,常人难以比拟。自己不想被他甩的太远,就得一门心思,专注一项才行…… 小时候的幼稚心思,早就了他现如今的冷峻犀利! 当他配合一双森冷利爪,使出“幽冥鬼爪”的时候,四个黑衣人的钢杖,当即被割出一溜窜的耀眼火花。难听的金铁摩擦噪音中,只听得啊啊几声惨呼,那四名卖相不错的黑衣汉子,均已被他击断了大腿骨骼,悲号着趟倒在地。 从来不会对任何一名敌手掉以轻心的殷俊,双爪交叉,划了一个大大的“x”的造型,擦擦两声,清脆地斩下两个头颅。再一转身,削断某人偷袭的长剑以后,双足连点,瞬间震碎剩下黑衣人的两颗心脏。 紧跟着,旋风过境一般,再度撞入那些企图偷袭他的人丛之中,两手锋芒闪烁不停,残肢断体漫天飞舞,掀起又一轮的血雨腥风! 七杀 武当半山腰上,一人足急奔。 此人光头大袖,似是出家僧人,脚下功夫甚为了得,一路直上居然毫不停歇。 待到山顶之时,忽听前边一人喝道:“是哪一路的朋友,深夜光临武当?”,喝声甫毕,山石后方突而闪出四个人来,两道两俗,正是武当派的第三、四代弟子。 那僧人立定原处,双手合十,中气十足的宣道:“少林空相,有急事求见武当张真人。” 先前说话的那名武当弟子,闻言微微一怔。 毕竟,少林武当两派虽说有些渊源,可关系向来都不怎么亲近。八年之前,太师叔祖摆做百龄大寿的时候,更是受到过对方的无耻挑战。 当时,若非武当六侠外加殷素素的《真武七截阵》,将少林三大神僧一气呵成的全数拿下,灭其气焰以后更又照顾少林寺的颜面……只怕,这中原地面上宛如泰山北斗的两大宗门,早就闹得不可开交! 现在,少林派的“空”字辈高僧,深更半夜,独自一个儿跑上武当山来,说要求见武当山的张老爷子,也难怪这个道人会产生某些想法。 犹豫了一阵,知客道人不敢擅专,只好客气的说道:“大师远来辛苦,请移步敝观奉茶。” 说着,留下其余三人继续站岗,自己则在前面引路。 空相相当识相的除下腰间戒刀,交给另一道人,以示不敢携带兵刃进观。 那道人看得略微放心,恭敬的将空相引入至紫霄宫的三清殿内。 空相大声看见殿内无人,有些焦急的催道:“还请道长立即禀告张真人,事在紧急,片刻延缓不得!” 道人一脸的难色,回道:“大师来得不巧,敝祖师爷自从去岁坐关,至今已然一年有余,本派弟子亦许久不见他老人家的慈范。” 空相哦了一声,又道:“既然如此,则便请你通报宋大侠知晓。” 那道人再是苦笑言道:“大师伯率同家师及诸位师叔,和贵派联盟,远征明教至今未返。” 空相长叹一声,表情郁郁:“这般说来,武当也要跟我少林派一般,今日难逃此劫了……” 道人不明其意,诧异的问道:“敝派事务,现由我们大师兄主持。目下祁师兄早已睡下,要不小道即去通报,请他出来相见大师?” 空相问道:“请问这位祁道长,是武当七侠中哪一位的弟子?” 道人听了一脸骄傲,笑声答道:“祁师哥确非出家人,他是大师伯的门下,也是我们武当山上,第三、第四代新入门弟子的授业师兄!” 空相长眉一轩,若有所思道:“那好,老衲便且在此等候,烦请道长前往通禀了。” 道人道了一句“是,谨遵大师吩咐。”,便依言转身入内…… 祁沙听见唤声,从床上起身、穿戴衣物的时候,一直紧皱着眉头。 他本不姓“祁”,也不叫什么“祁沙”,甚至,从未有过什么正式的名字。他是个孤儿,只有一个代号,叫作“七杀”。 “杀破狼”三恶星中的那个“七杀”! 他与包破、风朗二人,属于同组同僚的关系,可三人的出身家世却是大不相同。后两者,本身就是公子母系家臣的后代,长辈也都在大夫人手下的紫薇堂干事。而他,确是从被蒙人屠杀的万千孤儿当中,挑选出来的资质佼佼者。 记得,在那支百里挑一的一百名飞鹰卫中,也只有一个殷零曾与他一时瑜亮。 他听从公子的吩咐,拥有了一个崭新的身份、富裕的家庭、以及优厚的身家后,反而更忘不了小时候在飞鹰训练营时的那些往事。老朋友们俱已洗脱代号,有了“殷”这个尊贵的姓氏,这使得自幼被人洗脑、如今仍未获得真正姓氏的七杀,有些难以接受。 同期的孤儿里头,他是最强的一个,而且一直都是! 每次,回想起那个总跟自己不相上下的殷零,居然在他走后,以绝对性的优势当上了整个飞鹰卫的大统领,心高气傲的七杀便是一脑门子的不服气。深夜时分,静寂无人的时候,他偶尔会想: 倘若不来这里的话,这个大统领的位子……应当就是自己的吧? 不过,也仅仅是想想罢了。 公子的意志无人可以违抗!既然公子想要武当,他就要一如既往的出色完成任务。 这一回,六大派围剿光明顶的战役生之前,公子曾从紫市堂的秘密渠道,给他来了一封古怪的指令:要求他尽量争取留在武当山上,而不是跟着大流,去凑远赴西域的热闹。那时候的他,还对公子这道,间接令自身丧失替武当派再度立功机会的退缩行为,感到有些迷惑不解。 可当前几天,殷俊又再传书来时,看见公子早就写好的亲笔书信的祁沙,确已是万分的崇拜。 显然,公子总是智珠在握,也总能快人一步! 当祁沙笑容满面,礼数周到,带领清风、明月这两位得力助手,大方得体地会见所谓的少林“空”字辈高僧时,同样也正打量面前武当新秀的空相,又怎会知晓,自己的半只脚已经踏入了地狱大门? …… 张三丰闭关静修的小院,建在武当后山的竹林深处。 那里修篁森森,绿荫遍地,除了偶闻鸟语以外,尘世间的声息半点也无。 目光闪烁的空相,跟随着前方功力不弱、接人待物也甚有水准的武当大弟子,来到了小院之前。一时之间,竟也有了份安逸宁静的美感。可是,一想到他下边将要进行的事情,那丝宁静的感受再也无剩点滴。貌似大德高僧的侧脸上,缓缓地浮现出一抹冷笑,随后转瞬消失不见…… 祁沙不疾不徐的走在前头,站定后正要开声求见,忽听得隔门传出张三丰的苍老声音:“少林派哪一位高僧光临寒居,老道未克远迎,还请恕罪。” 跟着“呀----”的一声,竹门轻轻推开,张三丰从里缓步行出。 空相脸露讶色,他听张三丰竟知来访的是少林僧人,不禁大感怪异。下一刻,这个狗胆包天、目中无人,一心只想要一朝成名天下知的疯狂聪明人,便自以为是的推想:想必,是那祁沙早就遣人先行禀报的缘故。 祁沙却知,这位武当大宗师的武学修为,实已精深至极。无须刻意为之,便可从空相的脚步声里,测知出他的武学门派与功力深浅。 又见这位经常闭关的太师父红光满面,须眉俱白,当真貌似神仙中人。祁沙忙自近前一步,恭谨有序地把空相来访之事先行说明。 张三丰对于这个自己大弟子的大弟子,印象显然不错,笑眯眯的听他讲述,一边又将目光转向空相。 空相上前几步,躬身合十:“小僧少林空相,参见武当前辈张真人。” 张三丰谦逊过人、从不自傲,当下合十还礼,道:“不敢,大师不必多礼,请进屋内说话。” 有着与“五庄观”两位同事类似道号的清风、明月二人,自知档次不够,乖乖的在外守候。祁沙则与空想一起进了屋子。但见石桌表面,摆着一把茶壶,一只杯具,地下一个蒲团,壁上挂着一柄木剑,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空相偷眼略瞧,便重新理了理情绪,语出悲愤的惨言讲道:“张真人,我少林寺惨遭千年以来未曾有过之浩劫!魔教突施偷袭,本派自方丈空闻师兄以下,或殉寺战死,或力屈被擒,或远避嵩山……仅仅小僧一人拼死逃脱!魔教大队人马此刻正向武当迫来,今日中原武林存亡荣辱,全系于张真人一人之手。” 一口气把话说话,深知多讲多错的空相,立马放声大哭起来。 饶是张三丰百年修为,猛地里听到这桩噩耗,也是大吃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定了定神,才道:“西域魔教,果真如此猖獗?少林寺内高手如云,不知如何竟会遭了魔教的毒手?” 空相悲号着道:“空智、空性两位师兄亲率门下武僧,与中原五大派结盟西征,围攻光明顶。留寺僧众,日日静候佳音,这日山下报道,说是远征人众大胜归返。本寺住持空闻师兄得讯大喜,率同合寺弟子,迎出山门,果见空智、空性两位师兄带领西征弟子,回进寺来,另外还押着数百名俘虏。” “众人到得大院之中,方丈问起得胜情由。空智师兄唯唯否否。空性师兄忽地叫道:‘师兄留神,我等落入人手,诸俘虏尽是敌人……’,方丈惊愕之间,一众俘虏抽出兵刃,突尔动手。本派僧人一来措手不及,二来多数好手西征陷敌,留守本寺的力道弱了,寺院前后、达摩诸堂的出路,又均被敌人涉及堵死。一场激斗下来,终于落了个一败涂地的下场!便是空性师兄,也是当场殉难……” 故事编到这里,他已是泣不成声。 张三丰心下黯然,徐徐说道:“这魔教当真如此歹毒!?哎……行此恶计,又有谁能提防?” 熟悉大量相关理论,同时拥有巨量相关经验的祁沙,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静静地侍立于张三丰的身后,一直冷眼旁观着对方的表演。 此时,但见空相一抹老泪,伸手解下背上所负的黄布包袱。接着打开包袱,露出里面一层油布,再打开油布,赫然展出一颗级。 那头颅环眼圆睁,脸露愤怒之色,正是少林三大神僧之一的空性大师。张三丰识得空性面目,一见之下,不禁“啊”的一声,低声叫出声来。 空相手捧头颅,形状悲惨:“我舍命抢得空性师兄的法体。张真人,你说这大仇如何得报?” 说着,将空性的级恭恭敬敬地置于桌上,伏地拜倒不起。 张三丰听他说完,亦是凄然起身,合十行了一礼。 祁沙眼角一跳,笼在袖中的右手微微上举,悄悄接近腰侧佩剑。 人死为大,张三丰施过礼后,瞧见空仍旧相伏在地久久不起,其人哭声甚哀,便欲伸手相扶,劝道:“这位空相师傅,少林武当本是一家,此仇非报不可……” 他刚说到这个“可”字,空相冷不防砰的抬起双掌,一齐向他小腹印去。 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令人防不胜防! 张三丰武功之深,虽已到了从心所欲、无不如意的至高境界。本身内力的深厚程度,也不比《神雕侠侣》中第三次华山论剑时的新五绝为差。但是仓促之间,又哪里料到这位身负血仇、不辞艰险、远来报讯的少林高僧,竟对自己忽施暴袭? 在这一瞬之间,他还道空相悲伤过度,以致心智迷糊,昏乱之间又将自己当作了邪教仇人,但随即便已知道不妥。概因空相所处的方位居然绝佳,好似事前早有准备,而这两掌拍来,几乎毫无阻碍地便要击在张三丰的丹田要穴之上。 空相此刻所使的掌力,正是少林派外门神功里的绝诣----《金刚般若掌》!这一招,又是竭尽他全身之劲,只需将掌劲催送过来,空相自信即便是神仙当面,也是必杀无疑。 眼见一代宗师,就要毁在自己刚性的手里,他伪装已久的高僧面孔,瞬息转变成了一脸狞笑。 蓦起惊变,张三丰因为两者现下的姿势,而不能有所防范。可一旁紧盯多时的祁沙确能及时反应,兜手出剑。 而就是这横刺里的绝妙一剑,空相准备多时,自认为十拿九稳、暗藏凶机的一双肉掌,便要不自然的晚上一刻方能击中目标。而这晚了的一刻,许多的事情皆能产生变化。 张三丰左掌挥出,啪的一声轻响,先一步,拍在空相的天灵盖上。 持剑追刺的祁沙从旁看得清楚,这一掌其软如绵,其坚胜铁。那个卑鄙偷袭的和尚身中一掌,两手便再举不出去,脑骨登时碎成片片,身如一摊湿泥般的瘫软下来,就连一声临死惨叫也没机会哼出,便即毙命去也。 望着自不量力、一掌被灭的空相遗体,祁沙的心里不屑暗笑: 若比刺杀前的出手站位,此人又怎是身为专家的“七杀”对手? 打假 少室山和武当山虽然分处豫鄂两省,可一在豫西,一在鄂北,相距并不甚远。一过马山口后,向南一路俱为平野,马匹奔跑更加迅。 中午时分,殷扬六人过了内乡,一口气驰至三官殿前,再渡汉水南下。过汉水后,众人催马继续向前急行。 等到武当山前,天色早变漆黑,四周望起来一片朦胧。再行得半个时辰,更是星月无光,夜色暗淡,直跑得跨下坐骑疲累不堪,再也无法支持,跪倒在地。 殷扬轻拍马背,人跃空中,一个转折,轻烟般往前飞掠,同时出声留言:“在下先去山腰看看,我的人马是否已经到齐。你们先行上山解围!” 韦一笑本欲展开轻功,随后追上,闻言立即止下身形,伏于马上。虽不明白殷扬的用意,但也和并肩同行的杨逍对视一眼,带着剩下的三人直朝武当山顶纵去…… 武当后山,竹林小院。 避过一劫、完好无损的张三丰皱眉踱出屋子,便听得脚步声响,有人到达院外。听其步声急促,显是心情慌乱,确是不敢贸然进来。 守在外边的清风奇问:“灵虚师弟,出了什么事?” 道号“灵虚”的知客道人才道:“魔教大队妖人攻到宫外,指名道姓,要见掌门祖师。他们…还口出污言秽语,说要踏平咱们武当派……” 张三丰微微皱眉,暗道魔教的邪徒来得好快,便听坐落山颠的三清殿上,远远传来一个苍老而又悠长的声音:“张三丰老道既然缩头不出,咱们就先把他的徒子徒孙们给宰干净咯。” 另一个粗豪嗓音接道:“好啊!先一把火烧了这道观再说。” 又有尖锐的声音说道:“烧死老道,岂非便宜了他。咱们擒住他,绑到各处门派游行示众,让大家瞧瞧这位武学泰斗、老而不死的凄凉模样才是正理……” 后山小院与前殿相距远在二里之遥,可这几人的对答语声均都清楚传至,足见敌人有意炫示功力,而且功力也的确不凡。 清风明月两人,早被伤势尽复、功力大进的俞岱岩收为亲传弟子,此时听得这等侮辱太师尊的狂言妄语,心下直是大为恼怒,若非祖师爷现就站在身旁,眼中、口中恐怕要喷出火来。 张三丰云淡风轻,大袖一拂,就带着祁沙、清风、明月、灵虚四人,迎声走去。四人来到殿上,确见殿中或坐或站,黑压压的满是人头,约莫似有三四百人的规模。 张三丰居中一站,打个问讯为礼,确不开口说话。跟在旁边的祁沙朗声言道:“这位是我师祖张真人。各位晚来武当,不知有何见教?” 张三丰的大名威震武林,响彻天下,一时人人的目光尽皆集于其身,想看看当世活神仙的真容,再不像先前那般故意吵闹。但瞧他身穿一袭洗得白的灰布道袍,须眉如银,身材十分高大,此外也无特异情状,不知为何当得了天下第一高手? 祁沙从旁打量起这干人等,现半数以上竟都身穿明教教众的白衣纹火服色。为的十余人众,倒是各穿本服,想是自持身份,不愿冒充旁人。这些人里高矮僧俗,无奇不有,数百人拥挤殿中,以他受过专业训练的观察能力,亦是难以一一细看面目。 便在这时,突听门外有人传呼:“耀日旗使驾到!” 殿中诸人一听,立时肃静无声。为的那十余人,更是抢先出殿迎接,剩下的人也跟着快步出殿。霎时之间,大殿里的三、四百人,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张三丰运功于耳,只听得十余人的脚步声自远而近,逐渐走近殿外停住。再从殿口望去,足见八个人抬着一座黄缎大轿行在最前,另有七八人等前后拥卫,停在门口。闻其步声错落,皆属江湖高手,却非寻常的轿夫、护卫可比。 众人停落,帘门掀起,轿中走出一个风度绝佳的少年公子,一身白袍,角上绣着个血红色的火焰,轻摇纸扇,说不出的风流潇洒。 该名公子不疾不徐,足下缓缓的走入殿中,后边的十余人纷纷涌进殿来。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踏上一步,躬身说道:“启禀旗使,这个就是武当派的张三丰老道。” 公子点点头,仍旧慢悠悠的上前几步,收拢折扇,向张三丰长揖到地,说道:“晚生…明教耀日旗使----殷扬,今日有幸得见武林中的北斗之望,幸也何如!” 张三丰听到“殷扬”这个名字,不由的大感奇怪。 他对五弟子张翠山的那位内侄,也就是天鹰教的那个殷扬,总算颇为熟悉。当年,在自己的百岁寿宴之上,观其行事作风,凶猛爪功,也多少略知晓些此人的心性手段。 后来,更是获赠少林、峨嵋两派的《九阳功》秘籍,方才量身订造,配合武当派本身的《纯阳无极功》,创出如今张无忌修炼的《三阳无极功》来…… 张三丰年纪虽大,但又不是犯老糊涂了,又怎会认错“殷扬”?奇怪之间,又不禁暗暗猜想,怎地魔教的执掌旗使,竟是如此年轻俊美的一个少女么?难道,她的姓名,偏巧和那个殷扬读音相同不成? 他却不知,此时刻意扮做“殷扬”的女子,却是对此人充满怨念的绿柳山庄主人----赵敏,赵大小姐。 尽管心中疑惑重重,张三丰倒也不愿失了礼数,当下合十回道:“不知旗使大驾光临,未克远迎,还请恕罪。” 赵敏笑道:“好说,好说!” 后方的祁沙面色有些古怪,暗向知客道人灵虚使个眼色,这位灵虚师弟立刻醒悟过来,壮着胆子率领一众火工道童,献上茶来。 赵敏毫不客气的一人独坐椅中,而她手下的众人则是远远的垂手立于其后,不敢走近她身周五尺之内,似乎生怕不敬,冒渎于她。 张三丰出百载的修为,后半生谦冲恬合惯了,早已万事不萦于怀。但想及方才那个身份难辨、阴谋暗杀自己的“少林空相”,所说的那些示警话语,不知有多少是真,多少为假……毕竟师徒情深,对宋远桥等人的生死安危十分牵挂的张三丰,当即出言问道: “老道的几个徒儿不自量力,曾赴贵教讨教高招,迄今未归,不知彼等下落如何?还请殷旗使明示。” 赵敏很没“掌旗使者”风范的嘻嘻一笑,答道:“宋大侠七位,目下正在本教手中。每个人受了点儿伤,性命确是无碍。” 张三丰道:“受了点儿伤?多半是中了点儿毒罢。” 他对自己七名弟子的功力武艺自是熟悉,深知几个徒儿尽是当世一流好手。料想,即便真的寡不敌众,总能有几人脱身回报。若再顺利地使出《真武七截阵》来,自保根本不成问题……倘真被对方一鼓遭擒,定是中了敌人的暗算或者毒药,是以方才有此一问。 赵敏见他一口猜中,索性坦然承认,依然嬉笑自如道:“张真人对于自家宗门的武当绝学,可也当真自负得紧。你既说他们中毒,就算是中毒吧。” 赵敏面上巧言令色,心下却自鉴貌辨色,但也始终看不穿张三丰的真假,无法猜出早先派遣的刚相,是否成功得手。一时间,倒也忌惮这位百岁老人据传冠绝天下的人武功,暂且不敢轻举妄动。 赵敏心头存疑,嘴上说道:“晚生有一句良言相劝,不知张真人肯俯听否?” 张三丰道:“请讲。” 赵敏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想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一向崇尚有道真士!张真人若能效顺朝廷,皇上立颁殊封,武当派亦可大蒙恩宠,宋大侠等人不仅安然无恙,以后的荣华富贵……更是不在话下!” 张三丰闻言抬头,深望赵敏两眼,忽而一改之前的谦逊语气,冷冷的道:“西域明教……虽然多行不义,胡作非为,却是向来和蒙古人争锋相对。又是几时,居然投效了你们元庭?而你这位殷小姐,当真是明教的什么掌旗使吗?老道倒真孤陋寡闻得紧了。” “这耀日旗,本就是我教除‘五行旗’外的新建之旗。张真人深居武当,平日里不履俗事,未曾听说也属正常……” 赵敏强笑着道:“……所谓弃暗投明,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少林派自空闻、空智禅师以下,个个投效,尽忠朝廷。本教也不过是见大势所趋,追随天下贤豪之后而已,又有何足奇哉?” 张三丰听罢,双目如电,直视赵敏,说道:“元人残暴,多害百姓,方今天下群雄并起,正是为了驱逐胡虏,还我河山。凡我黄帝子孙,无不存着驱除鞑子之心,这才是大势所趋。老道虽然久居方外,可也知大义所在。空闻、空智两人,乃是当世神僧,岂能为尔等势力所屈?这位殷姑娘,何以说话这般的颠三倒四!?” 赵敏被训一顿,脸色难看至极,招揽的话语也再难继续下去。顾不得再探张三丰的虚实,纤手一敲,身后突而闪出一条昂藏大汉,提气喝道:“兀那老道,言语不知轻重!你们武当转眼即灭。你这老家伙不怕死,难道还以为这山上的百余名道人弟子,个个都不怕死么?” 这人说话极快,更兼中气充沛,体型身高膀阔,相貌更显威武。 张三丰不一言,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那人顿时如遭雷击,忙自朝后急退几大步。待他醒过神来,察觉自个儿示弱于敌,当场羞惭得满面通红不已。 赵敏柳眉一皱,白玉般的左手轻轻一挥,那名威不成反出丑的大汉,立即躬身退开。她微微一笑,说道:“张真人既也如此固执,暂且不必说了。就请各位,一起跟我走一趟罢!” 说着站起身来,她身后的四个人身形晃动,团团便将张三丰围住。 出来的这四人,一个便是那名燥红着脸的魁梧大汉,一个是鹑衣百结的忧郁老者,一个是身形瘦削的中年和尚,另一个虬髯碧眼,确乃西域胡人。 张三丰见此四人的身法,或凝重、或飘逸,个个非同小可,心头也是微然一惊,心想这殷姑娘的手下,怎地竟有如许高手?” 虽被围困,张三丰仍旧不慌不忙,等这四人全部准备妥当,正想要拿他们这干高手,试验下自身新创的一门神功。忽听门外阴恻恻的一声长笑,一个青色人影忽而闪进殿来。 此人身法快绝,移形换位之时,如鬼如魅,似风似电,倏忽欺身到那名魁梧汉子的身后,一挥单掌拍出。 那个大汉不及转身,反手便还一掌,意欲和他硬拼一记。 岂料那人不待招式使老,左手绵软轻翻,竟已拍到另外的那个西域胡人肩头。胡人向旁躲避,飞腿踢他小腹。那人早已攻向身材干瘦的中年和尚,跟着斜身倒退,宛如牵线木偶,左掌印向那位身穿破烂衣衫的老者…… 瞬息之间,那人连闪四处,飞出四掌,连攻四大高手,虽然每一掌都未命中,但他手法之快简直匪夷所思。对方四人,已知遇到劲敌,各自跃开数步,凝神接战。 可那名青衣人并不理会这些敌人,自顾自的躬身朝向张三丰处,遥拜一下,自抱名号:“明教晚辈韦一笑,参见武当张真人!” 赵敏见他突然到场,当即就是一楞。 韦一笑反应奇快,又转对她笑道:“赵姑娘,绿柳山庄一别,至今许久未见……只不过,你怎能假冒咱们殷旗使的排场?” 家人 张三丰听这不之客自称是“明教晚辈韦一笑”,还道他也是赵敏一党。[]后边再听他对赵敏所言,心下一转,方才恍若大悟,朝其欣然笑道: “韦先生不必多礼,老道久仰青翼蝠王轻功绝顶,世所罕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韦一笑听得大喜,他的轻功武技并臻佳妙,可是少到中原走动,素来声名不响。岂知天下第一的张三丰,居然也知晓自己轻功了得的名头,当即不敢得意,再又躬身礼道: “张真人武林北斗,晚辈得蒙真人称赞一句,当真是荣于华衮!” 接着,韦一笑转过身来,指着面色数变的赵敏笑道:“赵姑娘,你鬼鬼祟祟的冒充咱们明教,还想败坏殷旗使的声名,到底是何用意?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如此阴险毒辣?” 赵敏不知想到什么,确又格格一笑,坦然回道:“我本来不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的,阴险毒辣一些,亦属正常……倒是此地乃是武当山上,身为明教护法的韦蝠王你,又待怎样?” 韦一笑第一句话便说错了,给她驳得无言可对,一怔之下,也是笑道:“各位先攻少林,再扰武当,到底是何来历?倘若与少林、武当有怨有仇,我们明教原本不该多管闲事……但是诸位冒我明教之名,乔扮本教教徒,我这个护教法王可不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张三丰原本就不信百余年来,一直都和元朝互为死敌的西域明教,竟会那么没气节地投降蒙古。现在亲耳听到韦一笑的这几句话,心想:原来这女子真是冒充的。明教虽然声名不佳,遇上这等大事,毕竟毫不含糊。 赵敏不去理会韦一笑的辩词,转向那名魁梧大汉令道:“教他胡吹这等大气!你去试试,瞧他有什么真才实学。” 大汉躬身应“是!”,收了收腰间的鸾带,稳步走到大殿中间,提声喝道:“韦蝠王,洒家便在此处领教你的《寒冰绵掌》功夫!” 韦一笑不禁一楞,暗道这人怎知我的《寒冰绵掌》?而他明知我有此绝技,仍敢上来挑战,倒是不可太过轻敌。 当下双掌一拍,阴阴笑道:“请教阁下的万儿?” 那人听了摇头:“我们既是冒充明教而来,难道还能以真名示人?蝠王这一问,未免太笨。” 赵敏身后的十多人,为壮己方声势,一齐大笑起来。 韦一笑轻瞥一眼,冷冷笑道:“不错,不错,是我问得笨了。阁下甘作朝廷鹰犬,干着异族奴才的勾当,还是不说姓名为好,没的辱没了你家祖宗的阴灵。” 那个大汉原来已经渐渐的沉稳下来,这时却被韦一笑的尖酸讽刺,气得脸色又一次红了,怒气上升之间,呼出一掌,便往韦一笑的胸口拍去,竟是不玩虚的中宫直进,径取敌方要害。 韦一笑哈哈大笑,脚步错动,早已轻松避过。身形闪处,伸指回戳对方背心。他此刻故意不先使出压箱底的功夫,就是要先探一探这个大汉的深浅虚实。 那名大汉见得他身形如电,实在快得出奇,即便有心提防仍然无从防起,心头惊悚间,连忙左臂后挥,守中含攻。 两人数招一过,大汉掌势快捷,掌力凌厉,确非什么俗手。而韦一笑的寒毒内伤,早在殷扬的帮助下治好大半,不必再像从前那样,运功一久,便须及时饮人热血,抑制体内阴毒。是以行动飘忽,随性自如,不用特意出手,也不落在下风。 大汉满头大汗,不敢稍有差池,正是舞掌最急的时候,突听呼的一声,大殿门外撞进一团黑黝黝的巨物,猛向自己快砸来。 这团物事,比之一大袋米还要大些,天下之间居然还有这等庞大的暗器,大汉觉得真是奇了。惊叹之余,左掌运劲拍出,欲将这团“暗器”击出丈许,或者原路打回,谁想着手之处,竟觉软绵绵的,也不知装着是何东西。 又听“啊”的一声惨呼,原来有人藏于袋中。此人中了大汉劲力无俦的一掌重击,焉有不筋折骨断的道理? 大汉听见异响,不禁打得一楞,而他这微顿一愕,手足无措的同时。瞧准机会的韦一笑,无声无息的欺到身后,在他背心的“大椎穴”上,轻轻拍了一记自己的成名绝学----《寒冰绵掌》。 那大汉身重绵掌,惊怒交集,急转身躯,匆匆掌,直往韦一笑的头顶击落。 韦一笑哈哈一笑,竟然不避不让。 那大汉掌到中途,手臂即感酸软无力,这一掌尚未击在对方的天灵盖上,已无半点劲力。 韦一笑深知自己的掌法一经着身,对方气力立卸,但是高手对战,竟敢任由对手掌击脑门,这份胆气之豪,实是从所未闻。旁观众人无不骇然,暗想那个大汉,倘若正巧身具抵御寒掌之术,劲力一时不去,这掌打在头顶,岂不是脑浆迸裂,当场身亡之局? 凛然之间,赵敏一方刚才大声讥笑韦一笑不自量力的一众高手们,均是气焰受挫,再不复先前那般嚣张。 其实韦一笑此人,一生行事稀奇古怪,越是旁人不敢为、不肯为、不屑为之的事情,他越是干得兴高采烈,旁若无人。他故意乘那大汉分心之际,出掌偷袭,本嫌有点不够光明正大,可是跟着便以脑门坦然承受对方一掌,却又是光明正大的过了火……实属于胆大妄为、视生死如儿戏的异类。 原先合围张三丰的四人当中,那名身穿破烂衣衫的老者扯破布袋,拉出一个人来,只见他满脸血红,早在大汉的一击之下便即毙命。此人身穿黑衣,正是他们一伙,不知为何原因,竟然被人装入布袋、投掷进来。 那人大怒喝问:“究竟是谁鬼鬼祟祟……” 一语未毕,一只白茫茫的袋子已然兜头罩到。老者提气后跃,险险避开这一快罩,但见一个胖大和尚笑嘻嘻的站立身前,正是明教五散人里轻松最强的布袋和尚说不得到了。 说不得手持“乾坤一气袋”,不惧寻常刀剑砍劈,又擅鞭打罩甩之技,攻击方式极为怪异,常人碰上,若再大意,免不了就要被阴上一下。就像之前,说不得能够逮住武功不比他弱的张无忌一样。 说不得笑呵呵的瞅了瞅殿内情景,躬身向着张三丰行礼:“明教殷副教主座下,游行散人说不得,参见武当掌教祖师张真人。” 殷副教主? 张三丰微微疑惑,随后还礼:“大师远来辛苦。” 说不得道:“敝教耀日旗使、光明使者、周颠散人、以及流星旗使,各路人马,都已上了武当。张真人你且袖手旁观,瞧咱们明教上下,和这批冒名作恶的无耻之徒一较高低。” 说不得上山以前,见殷扬忽然飞马,赶往半山腰去,从其所留言语中已是判断出这位殷旗使高瞻远瞩,早有暗招安排,因此这番话娓娓道来,确也不算作虚张声势。 赵敏听在耳里,不禁秀眉微蹙。她没想到,直往河南的殷扬一行人,居然会来得这么快。忍不住问道:“你们打头的那个殷旗使呢?怎么,他不敢来见我么?” 说着,又向韦一笑望去一眼,目光中隐含疑问之色,显是猜测殷扬身在何处。 韦一笑失声长笑,打趣着答道:“殷旗使?这会儿……你不正在冒充着吗?” 赵敏闻言一滞,随即冷笑:“一只毒蝙蝠,一个臭和尚,又成得了什么气候?” 话音刚落,忽听东边屋角上,一人轻笑问道:“说不得大师,周颠到了没有?” 这人声音清亮,疏朗悠长,正是光明左使杨逍赶至。本来,以他的轻功,要比说不得还要高上一筹,只是故意与周颠作对,这才姗姗来迟。 说不得尚未回答,周颠的破嗓门已在殿内的西边屋角高声响起:“好你个杨大左使,即使轻功略高我老周一截,也不该玩这猫捉老鼠的把戏!” 杨逍一路上顺便逗了逗这位不与自个儿对路的周大仙人,心情倒是非常愉快:“哈哈,周大仙不必客气。” 周颠气得牙痒痒,但瞧眼下局势,倒也清楚不是内斗的时候,无奈压下火来。他们二人途中暗自较劲,比赛脚力,杨逍步履轻快,内功又远后者,反而不紧不慢的只快周颠一线,这让感觉被耍的周颠很是不爽。 张三丰久闻杨逍的名头,心知其人在江湖之上乃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当下走上三步,拱手为礼:“张三丰恭迎杨先生、周先生的大驾。” 殷杨二人忙自连道“不敢”,接着客气的躬身行礼,正要说话,略晚众人一步的张无忌也已到达:“太师傅,你还好吧?大表哥办完事后,马上也要来啦!” 张三丰见他出现,本是微微一楞,后听“大表哥”三字,料知无忌肯定是与天鹰教的那个殷扬一路。难道,这位赵姑娘所冒充的那位“耀日掌旗使者”,便是殷扬不成? 再想想亲家殷天正的出身,倒觉极有可能…… 武当这面不断来援,赵敏的心中确是逾益恼怒。眼见明教的高手越到越多,那个可恶的殷扬虽然尚未现身,但是张无忌方才曾说他正在“办事”……以他的厉害手段,只怕说不得之前的那些笑语尽皆不虚!殷扬在暗中策划,到底布置下什么毒辣的阵势,用来对付自己…… 赵敏本来安排妥妥贴贴的连环计谋,看来今日已难功成,但好不容易趁着武当势弱,攻进此处,正是千载难逢、决无二次的大好良机,若不乘此机会收拾了武当派,日后必会更加棘手。 猜疑殷扬诡谋,心下方寸微乱的赵敏静下心来,一双漆黑溜圆的眼珠转了两转,冷笑着道:“江湖上传言,武当乃是江湖正大门派之,岂知耳闻不如目见。不过是暗中勾搭魔教的武林败类,全仗着西域魔教撑腰,本门的武功可说是不值一哂。” 张三丰宠辱不惊,祁沙示意清风、明月不得擅作主张,说不得则拉住身旁年少冲动的张无忌,转朝赵敏反唇相讥:“赵姑娘,你这可是妇人之见、小儿之识了。张真人他老人家威震武林的时候,恐怕你的祖父都尚未出世,小孩儿懂得什么?” 赵敏身后的一十余人,一齐踏上一步,俱向他怒目而视。 说不得反而洋洋自若,自得笑道:“你们说我这句话说不得么?我名字叫做‘说不得’,说话却是向来说得又说得,想说什么便是什么,谅你们也奈何我不得。” 赵敏手下那名瘦削的僧人怒道:“主人,待属下将这多嘴多舌的和尚给料理了!” 说不得欢快叫道:‘妙极,妙极!你是野和尚,我也是野和尚,咱们来比拼比拼,再请武当宗师张真人指点一下不足之处,胜过咱们苦练十年呀。“ 说着双手一挥,就从怀里抖出一只大布袋出来。 赵敏微微摇头,不想被这布袋大师搅局成功,当即冷道:“今日我们前来,是为了讨教武当本门的绝学,武当派不论哪一位下场,我们都乐于奉陪。贵派到底确有真才实学,还是浪得虚名,今日一战方可天下尽知。至于明教和我们的过节,日后再慢慢算帐不迟……殷扬那家伙狡诈异常,我不抽他的筋、剥他的皮,难消心头之恨,可也不忙在一时1” 赵敏恨恨说完,本欲激得张三丰同意双方比斗,而不让明教诸多高手插足,不料魔头出身的说不得,反而嘻嘻笑道:“本教殷旗使武功精湛,少年英雄。赵姑娘如此夸赞于他,不如干脆嫁了我们殷旗主得了!你们一个狡诈,一个阴险,我和尚看来倒也相配……” 他话未说完,赵敏身后的一众人马,已是轰雷般的狂吼起来:“胡说八道!”、“住嘴!”、“野和尚放狗屁!” 赵敏红晕满脸,容颜娇艳无伦,神色之中只有三分薄怒,倒有七分腼腆,一个呼叱群豪的大领,霎时之间变成了忸怩作态的羞涩小姑娘。 但这神气转换,也仅仅瞬息间事。 她微一凝神,脸上宛如笼罩一层寒霜,再不愿听那和尚的胡搅蛮缠,又向张三丰挑衅:“张真人,你若不肯露一手,那便留一句话下来,只说你们武当派欺世盗名即可,我们大伙儿拍手就走,又有何妨?” 赵敏估量形势,对于双方决战的结果并不乐观。眼下明教诸人虽少,但有殷扬这个令人忌惮的大boss在侧潜伏,自己未必可以稳操胜算。又担心殷扬暗中操作,大动什么手脚,岂非让自己身处陷境之中? 如此想着,她的眼光在明教几人脸上转过一圈,心想张三丰之所以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实因其威名太盛所至,不但给武林中人奉为泰山北斗,更有不少无知愚民,将他当做在世仙人。 他既一心想与朝廷为敌,中原武人便也不易归附。 实际上,凭他这等风烛残年,又能活上多少时候?今日也不须像少林那般,取他性命,毁他宗门,只需成功的折辱他一番,令武当派自此声名堕地,此行便算大功告成。 赵敏丝罢,于是寒声又道:“我们深夜造访武当,只是想领教张真人的武功,到底是真是假,是否有如外人谣传的那么出神入化……若要去剿灭你明教,难道我们不认得光明顶的道路么?又何必在武当山上对阵比武,莫非天底下只有你张真人一人,方能品评高下胜负?” 赵敏言辞犀利,说不得见她始终不被自己激怒,已知此女极了不得,果听她继而笑道: “不如这样罢,我这里有三个家人,一个练过几天杀猪屠狗的剑法,一个会得一些粗浅简陋的内功,还有一个……学过几招三脚猫的拳脚。阿大、阿二、阿三,你们站出来……张真人只须将我这三个不中用的家人打了,我们自然佩服武当派的武学名下无虚。要不然嘛,江湖上自有公论,也不用小女再饶舌多说……” 赵敏说着双手一拍,身后缓步走出三个人来。 可这三人的造型,怎么都跟赵敏口中的“家人”无关…… 阿三 赵敏的三位“家人”相继走出。 只见为的“阿大”,是一名精干枯瘦的老者,双手捧着一柄长剑,赫然便是那柄倚天宝剑。这人身材瘦长,满脸皱纹,愁眉苦脸,似乎刚才给人痛殴了一顿,要不然就是新死了妻子儿女父母兄弟,旁人只要瞧他脸上的神情,几乎便要代他伤心落泪。 那个阿二的身材,与他老大同样的枯瘦,身材较前者又再略矮,头顶心上油滑光亮,秃得不剩半根头。两边太阳**凹进去,深陷半寸,一脸的凶相。 而阿三却是精壮结实,虎虎生威! 他的脸上、臂上、项颈之中,凡是可见到肌肉的部位,尽皆盘根虬结,连锁一片。似乎周身满布精力,胀得快要爆炸出来,他左颊边上有颗黑痣,黑痣上面生着一丛长毛,形象很是醒目。 张三丰、杨逍等人看了这三人情状,心下都是一惊。 祁沙目光闪动,正想上前请示,试试对方斤两,即听明教一方的周颠突然言道:“赵姑娘,这三位人物,可都是武林当中顶尖儿的高手!我周颠便是一个也斗他不过,怎地不识羞的乔装成了家人,来跟张真人开玩笑么?” 赵敏奇道:“他们是武林中的顶尖儿高手?我倒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啊?” 周颠登时语塞,随即打个哈哈,随手胡指,兴高采烈的说道:“这位是‘一剑震天下’皱眉神君,这位是‘丹气霸八方’秃头天王。至于剩下这一位嘛,天下无人不知,哪个不晓,嘿嘿,乃是……那个……‘神拳盖世’大力尊者。” 赵敏听他瞎说八道,信口胡诌,禁不住噗哧一声,好笑道:“我家里三个煮饭烹茶、抹桌扫地的家人,哪又是什么神君、天王、尊者来着?还什么‘神拳盖世’?张真人,要不你就跟我们家里的阿三,先行比比拳脚如何?” 阿三得令,阔步向前大踏一步,瓮声抱拳:“张真人请!” 左足一蹬,喀喇一响,登时蹬碎地下三块方砖,造成毁坏武当公共财物的客观事实。不过,他着脚处的青砖被其蹬碎并不稀奇,难就难在邻近的两块方砖,竟也被这一脚之力震得通通粉碎,从此可见其人了得! 先前还笑着观看周颠表演的杨逍和韦一笑二人,不由的对望一眼,心中都道一句:好家伙! 阿三强势出场以后,那阿大、阿二两人已然缓缓退开,又低下头,再不向众人瞧上一眼。 这三个人自进殿起,一直跟随于赵敏身后,只是始终垂目低头,神情猥琐,谁也没加留神,不料就这么往前一站,登时渊停岳峙,俨然大宗匠的气派。可此刻退了回去,却又变成一副畏畏缩缩、佣仆厮养的低调模样…… 看得有心人如杨逍、韦一笑、祁沙者,立时更为戒备。一双双凌厉的目光,在赵敏身后的那群人里来回搜索,生怕又漏过了什么厉害角色。 此刻,不但是他们几人,就连早耐不住的张无忌也已瞅出这着的厉害,当即朗声说道:“我太师傅何等身份,岂能和你们这帮低三下四之辈动手过招?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嘛?别说是他老人家,就算是区区在下,哼哼,谅尔等这些甘做奴才的狗辈,也不配受我一拳两脚,三掌四笔!” 他明知阿大、阿二、阿三一众,决非庸流可比。但是这个时候,最不可弱了己方气势,而出身武当的张无忌亦有心代表武当派出场,是以偏要将他们说得十分不堪,好将此事先揽到自己身上。 赵敏轻瞥了这位年少气盛的明教新任旗使一眼,随口吩咐道:“阿三,你最近做过什么事情?说给他们听听,且看配不配和武当宗师动手过招。” 她言语之中,始终紧紧扣住“武当”二字,对于张无忌的自动请战倒是无可无不可,不过若能激得张三丰亲自下场,则将更加完美。 阿三朝着赵敏躬身应诺,转过身来哈哈笑道:“小人最近也没做过什么大事,只是在西北道上,曾跟少林派一个名叫‘空性’的老和尚对过几招,双方指力对指力,破了他的龙爪手,随即割取下他的脑袋。” 此言一出,大厅上尽皆耸动。 少林排行最末的空性神僧,乃是寺内罗汉堂的座,武功比之三师兄空智,那是只高不低。在光明顶上,虽被殷扬接连突破,但那也是前者选择的时机恰当,身法迅猛之故,无人会怀疑空性本身的实力不济……想不到,居然命丧此人之手! 而以其击毙少林神僧的战绩身份,自然有向张三丰起挑战的资格。 “好一个狂妄的奴才!你连少林寺的空性神僧也打死了,便让姓韦的来斗上一斗,看看你是否真有那份本事!” 张无忌目前属于明教一路,说不得虽然强拉住他的身体,但却扯不回他浮躁的心脏。旁边的韦一笑见着苗头不对,怕这干掉空性和尚的阿三果真厉害非常,于是抢在张无忌说话之前,先拉开了架子,闪身挡到了阿三对过。 不想主敌之间前后不一,眼下正是气焰嚣张的阿三却道:“青翼蝠王,你是邪魔外道,我阿三也是外道邪魔。咱俩一个鼻孔出气,自己人不打自己人。你要打,咱们另捡日子再来比过。今日主人有命,只令小人试试张真人功夫的虚实。” 说着转头面向张三丰道:“张真人,你要是不想下场,只须说一句话便可交代过去,我们也不会动蛮硬逼。武当派只须服输,难道还真要了你的老命不成?” 张三丰这么多年少有动武,但像这种出言挑衅、要求比武的阵仗,真的经历过太多。当下微微一笑,一点不受他人激迫。心想自己虽然年迈,不及这些“年轻人”身强力壮,但若施以新创《太极拳》中“以虚御实”的上乘武学法门,眼前这三人即便车轮上场,确也不在话下,片刻即可收拾干净。 当下走近场中,对着韦一笑感谢一笑,又歉意道:“既然这位阿三先生想要讨教武当功夫,便请韦蝠王让上老道一让,可好?” 韦一笑听了忙道不敢,他未料到张三丰竟然真肯下场比试。 因为依照他们这群高手的眼光观来,这个阿三虽强,不过也是强得有限。便算明教诸人当中,自己和杨左使亦有必胜把握。而如今张三丰这等神龙见不见尾的天下第一高手,丝毫不介意对手的“弱小”,甘愿亲自上场,确是许多人没有预料到的。 按照殷扬的话来说,张三丰以及原书里面的张无忌两人,完全属于倚天世界的bug级存在。这对“大小张”,实可堪比扑克牌中的“大小王”,那绝对是顶天了的单挑无敌! 现在,狗屎运离奇的“阿牛哥”命运改写、不再牛逼,张三丰的独一无二性,只有更加强大……要知道,“从不动手”…或者说“没有对手,不再动手”的张三丰,可要比真正比武败敌的武当宗师危险太多,简直就是一无人敢触霉头的当代核威慑! 韦一笑本是明教的法王,此时不便多言,只得抱拳一句:“晚辈恭睹张真人神技。”,随后原地一闪,身退一旁。 无人遮挡,直面张三丰的阿三,见到对方真的飘然下场,心下反倒生了三分怯意。但转念又想:今日我只须和这老道拼个两败俱伤,那也是轰动武林的大盛举了! 当下屏息凝神,铜铃般的双目紧盯在张三丰的脸上,体内气息暗暗转动,周身骨骼劈劈啪啪,不绝出轻微的爆响之声。众人又均相顾一愕,略晓这是佛门正宗的无上绝学,自外而内,不带半分邪气,乃是《金刚伏魔神通》! 张三丰见他这等神情,也是悚然一惊,心道:此人来历不小啊!不知我这《太极拳》是否应付得了? 他新创完成的《太极拳》,乃是从好几年前研究得出的《太极十三势》中精简单化而来,为得就是开创一门前所未有,与现今的武学体系大相径庭的另类拳术,以方便传授大众。 因此,许久未曾比斗,并且作为此功原创作者的张三丰本人,临战斗时,对于这门武功的信心反而不是很足。概因他的武道经历,全从部分的《九阳真经》与基础招式上的《少林罗汉拳》上开始。 其后闯荡江湖、开山立派种种,俱是靠着自身的心性领悟。 这种非系统的学习落差,直接造成张三丰这位大宗师,在以柔克刚的内功招法方面取得不俗成绩,并令武当门下的诸多武技不输少林的同时,确对像少林、金刚门那种纯属外家的横练功法,知识有限,瞧不大懂。 这也是当年,骨骼尽碎的三弟子俞岱岩,给人抬上山时,张三丰面对被阿三捏出掌纹手印的金元宝,大为不解,而且坦诚不明其理,不知人力何以至此的原因之一。 阿三骨节脆响,肌肉膨胀,整个人像似大了一圈。 一时半会儿,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正想仗着自己辈分渺小,准备向张三丰提议,先由自己进攻招,好捡个先手攻击的便宜,就听殿外嘈杂声起,惨叫连连,一白、一灰两道身影,迅飞至殿中。 “看来,我来得还不晚……” 当先的白影止住冲势,确是一位身形修长的白衣人,只听他状似庆幸的笑道: “你就是那个印度…呃,西域阿三是吧?久仰大名,倒是头一回罩面。” 说完不理阿三,又朝张三丰道:“张真人已经数十年没跟此类宵小交过手了……即便此人横肉满身,长得壮些,也未够资格让您老人家破戒出手,揍他几拳啊?不如,这个权利便交由本座代劳吧。” 此人自言自语,自说自话,根本不理旁人反应。 此举话音甫一落下,一阵似曾相识……或者说就在方才,某三还曾演示过的炒豆音乐,便于场中再度响起…… 老二 肌肉男vs肌肉男,实在是再妙不过的敌对组合! 即使某人,并不认为自己的身材体型,具有任何形式上的夸张或者走样,但对于如此硬邦邦的彪悍角色,亦是大感兴趣! 与二弟殷俊,在武当半山腰处相聚汇合,并从他那儿拐走一名得力帮手,飞奔上山的殷扬,望着对面的这个肌肉猛男,第一时间便已战意大起。而身为他对手的阿三,却是面色巨变,一双铜铃大眼如要瞪出眶来,竟似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叫殷扬?” 鼻孔里喷着粗气,看清殷扬面貌后明显呼吸急促的阿三怒声质问。见到对方微一错愕,接着想到什么似的笑吟吟地点了下头,感觉没有威慑到任何敌人的阿三,勃然大怒:“我大师兄刚英,八师弟刚决,全是被你干掉的?” 殷扬想了一想,虽然刚英一直被他关在武厂禁闭,专由公孙胜敲打看管。而那个刚决,当年也是被张翠山夫妇擒下关押,但跟目前这个粗人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于是又点下头。 对手的沉默不语和微笑点头,完全就是一种轻蔑到极点的嚣张挑衅!终于成功激怒了化名“阿三”的金刚门老三----刚性。并不知晓他的四师弟刚相,就在方才已被张三丰拍成稀泥的肌肉大汉,怒吼着踏前一步,呼的一拳,直朝对面的殷扬轰去。 这一招神如电,拳到中途,左手更是迅捷抢上,后先至,如同连击弩般的接力捶打,打桩似的撞击殷扬面门。招数诡异至极,实属罕见。 殷扬见他二话不说,直接开打,内心微微一喜,心道这下老张也是无话可说罢。 早就做好准备,也是劈里啪啦,筋骨爆响一阵的白衣猛男,并未选择利用内家修为上的巨大优势,去欺负眼前这位“可怜”的魔鬼筋肉人,更没有打算使出鬼神莫测的轻功身法进行躲闪避让,而是一往无前的挺臂回击,一招“铁掌莲花”,竟用自身纯**的神力劲道,堪堪抵挡住对方的野蛮锤击! 慕容世家的《十三太保如意金钟罩》硬扛少林一脉的《金刚伏魔神通》! 宛如五雷轰顶,场上骤起一声巨响,两人脚下的青砖全被踩成粉末,周遭地面更是犹如蜘蛛网般辐射裂开。一连窜恍惚地动山摇的错觉以后,旁观众人只见场中四拳飞闪,气劲四射,两大劲男打得极为热闹! 之前,随同殷扬进殿的那名灰衣人,此时全身罩着一件灰色斗篷。眼见战局激烈,双方搏斗正酣,仅仅深望了一眼赵敏身后的高手群,便即主动退开,走到张无忌身旁凝立不动。 阿三乍一出拳,原以为十拿九稳,料想自己这一拳中,包含的力气接近千斤,肯定能把对方远远揍飞的愿望却没有顺利达成。 对面那个年轻的对手,居然毫不费劲的硬接下来。其后更是转守为攻,步步紧逼,拳掌面上传达过来的反攻力道尤如排山倒海一般,极其恐怖,分毫不在自家苦修多年的横练神通之下,不由的大为惊奇。 他原以为自家金刚门的外门硬功堪称无敌,习之有成,足以横行天下!哪料到除了“本家”少林寺外,世间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功夫!不久之前,原本看着殷扬骨节错动,好似“变身”时的不屑心理再也点滴不存,一时受制连连。 对方的攻击如若汪洋大海,波涛翻滚,一刻未休。 阿三被动无奈的防守了数招,不禁又一退再退,拿桩不住。原先挑战张三丰时可以营造出来的气势,竟被彼方打击得半点不剩。阿三气愤填膺,沉腰坐马,暴喝一声,不管不顾的快拳连攻,臂影晃动,便似有数十条手臂、数十个拳头同时猛轰殷扬。 本来观其连连败退,以为此人不过如此的一众高手们,此刻见了他这等狂风骤雨般的夸张攻势,尽皆心惊不已,暗想:无怪以少林空性那样的高强武功,也会丧身于他手下。 除了赵敏携来的诸人以外,场内无论武当、明教两方,一时皆为殷扬担心起来。毕竟,阿三的绝地反击确实大出众人意料,这种程度的外功造诣,已经远非普通的高手称谓可以概括。更何况,殷扬现在仍以张三丰、杨逍等人并不熟悉的硬功对敌? 就在各方担忧之际,殷扬反而畅快大笑,似乎打得兴高采烈,舒爽无边,硬撼阿三拳力的动作半分不停,竟真将他的拳头逐一截下,无一漏网,这又看得赵敏一方目瞪口呆。 硬碰硬,横竖横,力斗力,对…… 该种全无花巧的斗争,殷扬不差阿三分毫,甚至尤有过之! 一轮悍猛无铸的快拳过去,力气渐尽的阿三,但觉上盘各路全处被敌笼罩,对面传来一股雄浑无匹的强劲力道,实实的轰在自己交叉防护的双臂表面。嘭的一声击革重响,体型庞大的阿三便被锤得双足离地,巨大的身体朝后疾飞出去。 好容易使出个“千斤坠”,停下飞势,定住身形,脚底重新落地的阿三确已是满脸通红,狼狈万状。一对蛮力无穷的手臂外侧,已给殷扬的重拳击打出丹红片片,表皮沁血,显然已是肌肉红肿的症状。 明教群豪见状,无不大声喝采,周颠更是添乱叫道:“‘神拳尊者’的拳术,原来是挨打向后飞的绝技!我老周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 见着阿三凶恶的目光瞪视过来,反令周颠更加兴奋:“阿三老兄,我劝你干脆改个名字,叫做‘阿飞’得啦,还敢跟咱们殷旗使比较拳法么!” 阿三一招不慎,惨被一记重拳,轰得倒飞出去,若非自己的骨头够硬,体重够沉,早被殷扬打飞丈外不止。原还有点悻悻喘息,可被周颠这么一闹,直是气得脸色自红转青,当下怒吼一声,夹嫉带恨的又朝罪魁祸的殷扬纵身扑去。 左手或拳或掌,变幻莫测,右手却纯以手指的巧拙功夫,拿抓点戳、勾挖拂挑,五根手指如判官笔,如点穴撅,如刀如剑,如枪如戟,攻势由之前的猛烈强悍,转为凌厉之极! 殷扬耳听两者之间的空气里边忽尔嗤嗤作响,夸张异常,顿时不惊反喜。一对魔手一翻一并,旋转如钩,也似阿三一般的巧妙连抓,刺得气流飞窜,异声徒起。 右手降龙伏虎,掌拳交换,与阿三的左手拳掌缠斗一处。左手五指,灵活地仿佛像弹钢琴。大拇指的《金刚指》,食指的《一阳指》,中指的《弹指神通》,无名指的《天山暗器手法》,小指的《兰花拂穴手》一一使来…… 一只左手,五根手指,分用五种不同的指法妙诀,或捏、或点、或弹、或击,就连不怎起眼、正翘着兰花指的小拇指也是不时轻拂,令得敌手大呼阴险、防不胜防。偶尔,还隔空用出一招半式的不成熟《参合指》来,戳得阿三的右手无所适从,登时出现伤口。 阿三心头震惊,不知对方怎也懂得《大力金刚指》的招数要旨,情绪急迫下一指掐向对方肩头,欲要拿捏重穴,却不料殷扬正在运使“见龙在田”连招“突入其来”的右手,突然翻掌变成凶厉鹰爪,最近正在实验的“九阴白骨式”,毫无征兆的霍然使出,一下子便已抓住阿三的左腕! 噗的一响,阿三粗壮无比的巨腕,瞬间传出一阵脆响,确不像阿三方才提气运功时的威风,而似给殷扬的右手捏得粉碎性骨裂!阿三直痛得眼冒金星,左手前臂几乎失去力道。 阿三又痛又怒,迈开巨步往后狂退,嘴里嘶声大喝:“直娘贼的!你这厮好强的指力,竟敢捏碎爷爷的左手!” 边说边攻,刷刷刷的连划三指,追得殷扬闪身侧避,接着又是粗臂疾伸,双指分叉,欲将殷扬的双眼给抠下来,方能报得毁手之仇。殷扬恼其出言不逊,轻轻冷笑一声,双手牵引,但听托的一响,阿三犀利绝伦的两根手指,变向插进殿堂的一根木柱当中,深至指根。 殷扬面带笑意,风度翩翩,目中却有狰色一闪而过。五指并拢,竖掌直劈,仿佛切金断玉,一刀两断。阿三一声嘶嚎,骨折的左手捂住右掌踉跄退步,本来想插殷扬双目的两根手指,则已留在了那根木柱里头。 殷扬的残忍,与其手法的血腥,惊得殿上众人一阵静默。 杀人砍头头点地,刀剑劈斩断肢体。 这些江湖人士早就看多了的厮杀戏码,本没有如此震撼。可像这样肉掌施为,生割手指的行为确是从未见过。再如殷扬这般铜皮铁骨,下手硬朗的更是闻所未闻。 一时间,众人惶惶窒息,三清殿内只闻阿三一人抱手痛号。 沉默一阵,此地的主人张三丰道:“这位阿三施主,所练的功夫似为少林一脉,是否是当年苦慧禅师的传人?” 百年前,张三丰本人就是因为火工头陀偷学武艺,错手杀死少林寺达摩堂座苦智禅师一案,被迫离开少林,并且失去觉远恩师。因此,对于此桩案件所知甚详。后来的少林派中,各大高手各起争执,以致苦慧禅师远走西域,开创了西域少林一脉,也俱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再加上,张三丰想起十八年前,三弟子俞岱岩被人使用金刚指力,肆虐致残一事……是以才有此问。 如今,同样“身患“残疾的阿三听了猛抬起头,双目赤红,仍旧以一幅凶性十足的模样狞声笑道:“苦慧是个什么东西?” 张三丰一听,恍然大悟。 当年,俞岱岩身受全身骨伤,武当派曾经遣人前往少林问询,少林掌门方丈对此坚决不认,便疑心到西域少林的身上。但是多年打听,得知西域少林已然式微已极,所传弟子仅仅精研佛学,而不再通武学,此事即也缓缓作罢。 此刻,听这身受重伤,却依然不知悔改的阿三,道出这句“苦慧算什么东西”。张三丰已知,他若真为西域少林传的人,决不至有辱骂先师之理,当即朗声言道:“怪不得!施主恐是那位火工头陀的传人,不但学了他的外道武功,也尽数传了他狠戾阴毒的性请!那个空相什么的,只怕是施主的师兄弟罢?” 殷扬住手不动,任凭张三丰询问阿三,确听后者回道:“不错!他是我师弟,他可不叫‘空相’,而是法名‘刚相’。张真人,我‘金刚门’的般若金刚掌,想必你也见识过了!” 他不知空相未曾得手,便被张三丰于其头顶轻拍一掌,早已脑浆迸裂而死。这时候,不过是他身心剧痛之间,神智狂乱的班门弄斧罢了。 张三丰一经问完,中场休息的殷扬扭了下脖子,出咯哒一声,微笑问道:“张真人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张三丰看他两人一眼,知晓两者之间已然不可能善了,当下便道一句:“请便!” 阿三听这“魔手”并未忘记自己,他骨子里也非任人鱼肉的孬种,殷扬既不给他活路,他也只有拼死一战。当即怒吼一声,先下手为强的扑将上来。 这时的阿三,左腕已给捏成碎片,右手的食、中二指又被殷扬砍成两段,即便叫得凶狠,本身的猛烈气势已是大为疲弱。 殷扬一如之前,也不去用什么占人便宜的内功、轻功,双手箕张,十指钩如弯月,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相互这么一搅,但听喀喇一声,阿三整只右臂的手骨齐齐崩断。 无论是指力、爪劲、腕力还是膂力,殷扬都不比这肌肉大汉模样的刚性为差。这时全身筋膜张紧,自足、腿、腰、背、肩、肘……各处接连运力,潜藏的刚劲当真好不厉害! 阿三的这一条手臂臂骨,被他使劲一催,立时断成六七八截。骨节错位、骨骼折裂,刺出皮肤,血淋淋的不成模样。 阿三眼泪鼻涕狂流不止,殷扬却对这个凶残无比、专门折人手足的金刚门徒全无同情之意。 一对坚硬似铁的鹰爪扶摇直上,从背后抓住阿三已变软弱的强壮手臂。再度猛一转圈,反其关节,喀喀喀的几声炸响,惨遭背锁擒拿的阿三满头大汗的正面赵敏一方,双腿无力一软,“嘭!”的一声沉重跪倒在地,也不知其膝盖是否完好,殷扬的右腿已经踩踏在了此人痛得弓起的后背之上…… 又是冷酷的一拧,众人均见阿三那一双肌肉密布的粗壮手臂,忽然便被强硬地绞成麻花形状! 至此,阿三再也惨叫不动,一声闷哼,朝着赵敏所坐的方向瞬间摔倒。 赵敏玉容难堪,手下早有机灵人士猥琐抢出,将那双臂反折,好像垃圾一般扑街仔地,仿佛噎气的阿三抱起退开。整个过程都是低垂着头,不敢偷瞥心狠手辣的某人一眼。 概因殷扬下手太煞,观者无不骇然,连那明教高手一时也竟忘了喝采。 正所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本意就是要将对方挑战张三丰一事,全部拉扯过来,独自“享受”的殷扬,一战胜罢确自凝神专注,立定当场。 下一刻,口含笑意的殷扬,果见那个与“阿三”刚性,艺出同门的秃头老二闪身冲出…… 大哥 那个秃头阿二果然忍耐不住,不声不响的闪身而出,右掌疾向殷扬胸口劈来。 掌尖未至,殷扬已觉气息微窒,招“亢龙有悔”,左臂画圈,将其他掌力斜斜引偏。右掌随后跟上,与这秃头老者硬拼一记,却是身形微晃。 阿二面露恨色,一声不吭,只把下盘凝稳,如钉在地,就这么专心致志,一掌一掌的接连劈出,内劲澎湃,的确雄浑无比! 殷扬见他掌路和那阿三同属一路,招式轻捷却有不及,专走沉稳厚实一派。互相打得几掌,两人均知对方内力太强,不下于自身,可谁也不肯服输,仍是见敌一掌劈到,便也一掌劈出……完全是以硬碰硬的蛮力狠打,丝毫没有取巧的余地。 双掌不时相交,皆要出砰的一声巨响,双方身子俱都一晃,接着掌再拼! 这等蛮打,力强者胜,比之寻常的拼斗内力还要凶险更多,只须一方支撑不下,就得给对手劈得重伤不可。殷扬此时打出性来,脸上再无半点气定神闲,硬桥硬马的恶斗之下,浑身战意勃,一幅硬撼到底,舍我其谁的架势。 场内两人,前者身具《九阳真经》这等不世神功。后者习的却是西域“金刚门”的创派祖师----火工头陀,当年从少林寺中偷学得来的外家武艺,本无任何可比性。 概因拳脚兵刃固可偷学,内功一道确极讲究人身体内的气息运行,当初的火工头陀再怎么天纵奇才,如果只是眼睁睁的瞧着旁人打坐静修,瞧上十年八年,又怎知高手的内息,到底如何调匀、周天如何搬运? 因此外功可以偷学,内功反是万万偷学不来。 金刚门外功极强,不输于少林正宗,甚至在手段狠辣上犹有过之。至于内功方面,则是远远不及的了。殷扬早知,这个阿二实是金刚门内的一位异人,天生神力不说,更是由外而内,另辟蹊径,误打误撞的练成了一身深厚内功。 如今试其造诣,恐怕早已出数百年前的火工头陀,可说天授与之。 事实也正如此,在这“阿二”刚烈的双掌之下,极少有人接得住三招两式。此时蛮打硬拼,本来正合他意,哪料得殷扬的反击狂猛无匹,长力更甚,不由的又惊又怒。 阿二当下深深吸一口气,双掌齐出,同时朝向殷扬缓缓推出。 利用阿三热身完毕,此刻激斗正酣的殷扬,见状眼神一亮,知晓此招了得,不可小觑。当即也是骤提丹田真气,一声重喝,双掌呼啸挥出,砰的一声恶响,对面的秃头连退三步,双目鼓起,胸口急喘,明显气血翻涌。 而出力甚宏的殷扬亦不好受,身体连晃下欲往后倾,连拿了几次桩,方才目光炯炯的稳住不动。 此击一过,两者间的高低上下可谓一清二楚,便是观战的旁人也已晓得,阿二的功力终究差了殷扬半筹。 秃头阿二两眼怒瞪,遍布血丝,输了一招依旧不肯服软,周身骨节劈劈啪啪的出声响,又再强催运劲。 殷扬料这阿二拼死运气,出掌之时必定非同小可,已然赢下半局的他,不想再陪这头公牛亡命。趁着对方憋屎似的提升内气,早已白影一闪,纵跃空中,一招“飞龙在天”,打得半空之间忽闻龙吟彻响,直轰阿二顶门。 咔叻噼啪,一阵碎响,却是不甘就此待毙的阿二,千斤重坠,硬将脚底地面踩出两个深坑。接着双臂一振,一股天翻地覆的激猛劲道推将出来,托塔举天,恰与殷扬的“飞龙在天”对于一处。 殷扬人在空中,冷抽口气,体内九阳真气流转,无不随心所欲,如指臂使,瞬间变单掌为双掌,一拒一迎,将对方的内劲真力全数倒碰撞去。阿二本就占了地利的劣势,本身内力修为又逊于殷扬半截,如此被人从上至下、强横压制,双方的两股巨力等于加在一起,全由身处下方地面的自己承担。 下一刻,秃头阿二原本挺得笔直的粗壮双臂,臂骨尽皆折断,嘴里更是狂喷大口鲜血,将胸前染得一片血红。得理不饶人的殷扬又再一压,错过他的软绵臂膀,以两臂外侧的硬骨,直接敲击阿二的肩头锁骨与胸前肋骨,登时造成令人瞠目的不自然凹痕。 最后,十指并拢,双掌成刀,以坚硬的掌缘,左右合击在阿二拉风的太阳穴上,打得本来便已内凹的太阳穴更加深陷,差点要将他的头骨都要一举击破,震成碎裂…… 这个时候,阿二得一条老命已去八成,仍不想就此饶他的殷扬兀一落地,便是姿势娴熟,畅快淋漓的一记狂野鞭腿,将阿二已经变形的光亮脑袋抽成半片开瓢的西瓜,身子宛如投石机射出的一块大石,随着惯性飞撞墙壁。 在众人骇然失色的关注中,喀喇喇地给武当派的三清殿,开出个免费的大窟窿来。 怔怔地望着那口黑洞,赵敏的心中对于某人的评价噌噌上升,几乎刹那暴顶!在武道上走得并不远的蒙古郡主,甚或开始怀疑,自己手下的一众高手是否真是人家的对手? 这并不是说,殷扬的能力肯定要比那些高手强大许多。而是他这种极具个性,层次分明,并且爽快直接的击杀方式,带给旁观者的那类震撼感观,实在太过剧烈。 在他如此强悍并且高效地解决与之对敌者的同时,见其出现以后,心情就一直有些异样的赵敏,更是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可是,赵敏终究还是赵敏。 即便殷扬在绿柳庄的策略顺利达成,相当成功地在此女心房上留下自己的阴影,可天资纵横的少女,仍是很快定下神来,妙目流盼,细声细气的说道:“殷公子,果真好手段,料理起我的下人来倒也快。” 她明夸暗贬,意指殷扬大打出手,不过使他的两个“下人”一死一伤罢了。 殷扬好似才看到女扮男装的赵敏,笑吟吟的回了句:“我当是谁,原来赵…公子啊!玉门关内一别,可是久矣不见。” 他话说的极为客气,不知情者只以为是两人表面上的客套,可却引起了赵敏的一连窜怨念。 玉门关内,绿柳庄中,水阁机关,地牢凌辱…… 自小到大,从没被人那么欺负过,并且之前还很有信心算计殷扬、事实上确功亏一篑、反遭其扰的美丽少女,内心顿时涌起一阵的郁闷闺怒。直废了老大的劲头,才让自己又笑出来:“的确是好久不见……自那一别以后,小女子可是一直紧念着公子你呢!” 本是一句很亲切、很暧昧、很会让人联想的客气话语,在强笑冷语的赵敏口中说来,确是恨意深深。 略知赵敏曾在殷扬手上吃过一亏的明教一方,立刻醒神提防起来,生怕对方恼羞怒极,便要扩大战斗规模,变单挑为群殴。 谁想当事人殷扬,仍自没心没肺的自恋笑道:“原来赵小姐这么想我,怪不得,你要急着抢姓‘殷’呢!” 此话道出,敌我双方均是一楞。 张无忌第一反应过来,忍笑不禁。跟着明教五人都也大笑出声。武当的张三丰淡淡苦笑,其后的祁沙则是一脸古怪……唯有赵敏一方寂静无声,沉默的可怕。赵敏两颊粉红,气得胸口起伏,说不出话来。 众人皆未料到,在眼下这般紧张的时刻,殷某人仍旧有着**的心情。 可不是么,扮作殷扬、欲给殷扬抹黑的赵敏,今夜口口声声的自称姓“殷”,不是想“出嫁从夫”,还能有什么? 赵敏这下再忍不住,小女孩儿般气急败坏的娇声骂道:“好个奸诈狡狯的混蛋!阿大,去帮我把他的舌头砍下来,看他再怎么胡说霸道!” 老二、老三全被撂倒,身为老大哥的阿大,只得满脸愁苦的躬身应“是!”,徐徐走至场中,来到殷扬的对面站定。 刷的一声,拔出倚天剑来,诸人眼前青光闪闪,隐隐错觉寒气侵人,暗自均道一句:端的是口好剑! 殷扬揍人的时候不择手段,够损够毒,扁完了以后却又是一幅懒洋洋的样子:“啊哟,这把剑不是峨嵋灭绝师太的镇派之宝么,何以到了你的手中?” 赵敏最是看不得此人装腔作势的模样,立时开口啐道:“混蛋,你懂什么?灭绝老尼是从我家中盗得此剑,此刻物归原主,倚天剑又跟她峨嵋派有甚干系?” 很喜欢笑,也一直笑着的殷扬,突然眼色一冷,眯起双目,微翘着下巴哼道:“倚天剑是你们家的?那么百多年前,一心抗元、死守襄阳、后来铸造此剑的郭靖黄蓉夫妇又是干什么的?只凭你随口一句‘是你家的’,峨眉祖师郭襄的贴身配剑,便成姓‘蒙’了么?” 看那赵敏嘴唇一动,欲要辩驳,殷扬根本就不给她机会:“不错,你可以说‘良禽择木而栖’之类的废话来自我安慰!而天底下,也确实是强者为尊,重宝有能者得之……” “不过……” 赵敏的面色才刚好看不少,殷扬又冷笑道: “……是否也可以这样认为:你们蒙古人侵略中原,占我汉人王朝,所窃之鼎……亦有所谓的‘物归原主’的一天!?” 帝失其鼎,天下群雄争相逐之。 作为几十年来,一直都没坐稳汉人江山的元人新贵,赵敏对这方面很是敏感。闻言瞳孔一缩,再看时殷扬的目光,温度降低不少。 她原不知倚天宝剑的真实来历,被殷扬这么夹枪带棒、意有所指的反口诘问,现竟是答不上来,当下避开殷扬灼灼有神的双眼,岔开话题道: “殷扬!你我之间,也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徒逞口舌而已……正像你所说的,这世上万物总归要由真正的强者所有!既然,你这么想要接下针对武当派的阵仗,我便给你一个机会,看看高傲自负如你殷扬,又能否挡得住倚天剑的锋芒?” 殷扬变脸极快,听了又笑:“怎么,听你的口气……似乎挺想我死的样子?” 赵敏也冷笑道:“你若挡不住倚天剑,你今晚自然要死……哼!就算将你碎尸万段,也难抵当日绿柳庄铁牢之中,你对我轻薄羞辱之罪!” 说到“轻薄羞辱”四字,赵敏想起当日情景,忍不住又是满脸飞红,又恼又羞。见那殷扬仍是微笑自如,心头大恨,银牙一咬,对那阿大令道:“去把那姓‘殷’的小子,一条舌头,两条臂膀给我斩下送来!” 阿大再度应“是!”,一振手中长剑,踏前一步,沉声说道:“殷公子,主人有命,叫我斩下你的一条舌头与两条臂膀。” 在旁观战的周颠,心中早已憋了许久,这时再也忍受不住,破口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不如斩下自己的双臂。” 阿大愁容满面,干巴巴的回道:“那也说得有理。” 周颠这下子可就乐了,大声嘘道:“那你赶快斩啊!” 阿大道:“也不必忙。” 他手中的倚天剑锋锐无匹,任何兵刃碰上即断。即使是由高手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也需将手伸到这等锋利的宝剑之旁。只要对方的剑招稍奇,变化略有不测,敌对方的一条手臂,自指尖以至肩头,不论哪一处给他剑锋一带,立时便有削断之险。 阿大虽对殷扬的武功暗自忌惮,心想此人内外功俱属一时之选,也不知会否还通晓剑术?自己目前虽有宝剑在手,占了一分便宜,可观其人方才的比斗风格,倒是以快打快,以强胜强的作风,胜负之说,恐怕难以预料…… 而明教、武当诸人,确对手持快剑的阿大更为顾忌。 他们少见殷扬使剑对敌,光明顶上制住灭绝师太的那一剑,也只是惊鸿一瞥,不可算数。殷扬手上的功夫少有敌手,若以赤手对搏敌方利刃,那是大大吃亏,一时都为殷扬忧心起来。 这时杨逍心念一动,状似突然想起,朗声言道:“阁下原来是‘八臂神剑’方长老,不想居以堂堂的丐帮长老之尊,甘为旁人厮仆?” 名家群豪一听,俱都吃了一惊。 先前与他笑话的周颠更道:“你不是早死了么?怎么又活转了,这……这怎么可以?” 那阿大不想杨逍如此博学,居然当场被人认出,悠悠的叹了口气,低头说道:“老朽百死余生,过去的事说他作甚?我早不是丐帮的长老了。” 老一辈的人中,都知“八臂神剑”方东白,乃是丐帮四大长老之。剑术造诣之精,名动江湖,只因他出剑奇快,有如生了七八条手臂一样,方此才得了这个外号。 十多年前,听说他身染重病身亡,当时人人都感惋惜,不意他竟尚在人世。 众人之中,除殷扬外,唯一知晓方东白真实身份的那人,忽然出声说道: “大哥,好久不见!” 兄弟 “大哥,好久不见!” 只见那名与殷扬同来的低调灰衣人,这时走上前去。一边走,一边解下头上罩着的灰色斗篷,露出一张冷漠矍铄的脸来。 出场以来,一直都是摆出一幅欠钱死相的方东白,一见此人真容,表情立刻生动起来。一双半开半闭的老眼慢慢睁大,不可思议地瞪视住这名灰衣人的脸庞,当场骇然失声: “你…你是方…西…墨!?” 不过是一句简短的问话,在他嘴里讲出,好像千斤重担一般,吐字极其吃力。 “你不是……早被金刚门的人给追杀了吗?” 似乎,受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巨大惊吓。方东白抖抖嗦嗦,踉跄退后一步,握着宝剑的右手上青筋毕露,颤抖不已。 “显然……” 方西墨望了眼赵敏方向,又朝一脸不信的方东白冷冷笑道: “你的主子隐瞒了一些事情……我的好大哥!” “不要叫我大哥!!----” 方东白突然爆,神经质般的用力挥动手上长剑,嘴上怒气哼哼的吼道:“你既然侥幸未死,此刻现身……想必是要取我性命?哈哈哈哈……你右手已废,又拿什么来跟我斗?!” 再一次,见到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心高气傲的方东白瞬间满脸的疯狂。之前,因为对方死去,而产生的那些自卑自贱、内疚后悔,这时统统消失不见。本性中的高傲偏执,容不得他有多余的、虚伪的内疚情绪。 错了便是错了!没有任何道歉挽回的可能,只有错上加错,一错到底! 从本质上来说,性格极端偏执的方东白,根本接受不了被自己教导出来的弟弟,给亲手击败的巨大耻辱……这也是,当年他借机比武,毁掉对方右手,并被汝阳王府胁迫归顺的最大缘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二弟眼中的孺慕崇拜,转变为后来的跃跃欲试,兴奋挑战? 又是是从什么时候,二弟由他一手教训出来的家传剑法,居然渐渐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害怕,从未有一败的自己,终究有一天会被亲兄弟打败? 方东白已经记不得那么多了,他只知道,某个恶魔一直潜伏在自己的内心,像毒蛇一般啃食着自己的骄傲与尊严。然后,悄悄的、偷偷的渗透、壮大……当年,自己毫不心软的疾刺一剑,划过方西墨的手腕要害时,它才闪电般地现身在他的脑海里面,促使他生成这么一个念头,作出这么一件事情…… 之后,再度蛰伏下去……直到今天!又一次,看到活着的方西墨时。 “丐帮的净衣派大长老,今朝反确混成了蒙古人的狗奴才。呵,小弟可真佩服大哥的远见卓识。” 望着对方抑郁老化的面容,方西墨可想而知此人所受到的自我折磨。但再瞥向方东白那双杀气腾腾的双眼,方西墨不禁冷笑起来,一点都不留情面的打击说道。 “这还不都是为了你!!” 方东白眼睛红,就快失去理智。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再去怪责汝阳王府的恐吓威胁,如何还击这个讨厌的弟弟,才是最紧要的事件: “你说我是狗?是奴才?桀桀,你方西墨还不是一样?” 瞧了殷扬一眼,方东白的脸上全被疯狂鄙夷所取代:“你也不过是条姓‘殷’的鹰犬罢了,又比我好上多少?哈哈哈,对了对了,你还是条不会用剑,没有用处的废狗!方西墨啊方西墨,我虽然混得不怎样,可你过得也不更差呀!” 像是找着了什么心理安慰,满脸愁容的方东白,疯般的狂笑起来。 方西墨尚未说话,早就退至一边的殷扬,忽然插口笑道: “这位芭比神剑先生,你要做狗…那是你自个儿的事情,可不要连带上咱们的方先生。方先生是我殷家特聘的剑术老师,更是我家小三的授艺恩师,乃是正经八百,献茶磕头过的,一向都是尽职尽责。跟某人的卖身为奴,苟延残喘不同,哪能由你这等无耻败类,高攀着与他相提并论?” 殷扬的话里句句是刺,直刺得方东白笑声顿止,一脸的狰狞:“他是什么剑术老师?他的剑术全是我教他的,他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他的手早就废了,不过是个没用的废人,今日我便站在这儿,他方西墨又能奈我何!?” “我不要奈你何。”方西墨徐步上前,缓缓摇头,“我只要砍下你的一只手来。” 话音刚落,一道惊天长虹,就此飞窜升起! 如今穿着很像“绝地武士”的方西墨先生,猛然猱身进剑,噌的便已刺到方东白的跟前。青光闪处,出嗤嗤声响,出手之快,内力之劲,实已到了江湖上第一流的剑法水平。 旁听许久,略晓二人兄弟关系的众人,见此凛然心惊,暗想这个方西墨又是哪个?怎地功力这般高法? 方东白大吃一惊,回手进招,以攻对攻,剑声更急,比之前者貌似更胜一筹! 殿内的诸多高手闻声更讶,心道他手中所持的,莫说是那柄砍金断玉的倚天宝剑,便是一把废铜烂铁,在此等强悍内力的趋势之下,也必威不可当吧?虽然不耻方东白的为人,但想“神剑”二字,倒也算名不虚传。 方西墨右手剑诀斜引,左手轻持长剑平搭,正好击在倚天剑的剑脊上边,劲力传出,方东白声势惊人的倚天一剑,登时无力下沉。 杨逍等人,直看得双眼亮,均知此着眼力之佳,手段之佳,确实非同小可,当下大声赞道:“好剑法!” 方东白看清方西墨左手使剑,不见半分勉强,好奇之余不由的大为嫉妒,仗着宝剑锋利,内功高强,匆匆间抖腕翻剑,剑尖直朝方西墨的左胁挑去。 方西墨神色冷静,回剑圈转,铮的一声,双剑相交,各自弹开飞起。方东白手中的倚宝剑被他这么一震,止不住的颤动连连,更是出嗡嗡鸣声,良久不绝。 方东白抽剑后退,惊疑不定的望向方西墨的左手剑问:“你这是什么剑法?这把又是什么宝剑?” “你管它是何种剑法,能砍你手的便是好剑法!” 方西墨挽个剑花,只答方东白的第二个问题:“此剑名曰:‘争锋’!” 争锋? 方东白怔了一怔,像是感觉被人侮辱,当即咬牙切齿的问道:“‘倚天不出,谁与争锋?’的‘争锋’?” 看到方东白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大,手捧长剑的方西墨也是微微一楞,下一刻方才反应过来。看着对方几近扭曲的丑恶老脸,方西墨摇头道句“你真没救了!”,便已纵身挺剑,再次与他斗在一处。 在场之众,唯有殷扬一人知晓,某位剑魔赐予此剑的评价留言,乃是全然无关的一句: 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可被方东白这么敏感的一说,殷扬倒觉得也算不错。 毕竟,殷扬赠送方西墨的这把本身无名的独孤利剑,与玄铁打造的倚天剑,可说是同出一源。虽然,“争锋”在锐利度上,拍马也及不上“紫薇”、“倚天”两剑,但质地确属非凡。眼下,哪怕与那倚天剑刃连连硬拼,亦是无有崩坏。 这一点,也看得观战者们心叹不已。 这对方氏兄弟,皆为一时名家,对于剑术一道,无不浸淫多年。 此刻殿中,嗤嗤之声彻响不停,双方俱不善罢甘休。 方东白的剑招胜在凌厉狠辣,以及内力浑厚,使得本就锋利的宝剑锐气更盛! 而方西墨的剑法,则将“流畅精妙”四字,演绎到了极致。青光荡漾之间,身前剑气弥漫,让对方完全看不清彼方虚实。偶尔别出心裁,妙到巅峰的一剑使出,手持倚天的方东白也要略作避让。 两侧观战的旁人,只见一个大雪团在场内腾跃转动,出蚀骨寒气。场中胶着的儿人,每每攻出一剑,必是绝无重复。或直线、或斜线、或半圆、或划圈,所画出的弧形美轮美奂,无不赏心悦目,直令人大起倾心之感。 而在双方美妙剑锋的暗藏之下,又有激流暗涌的剧烈杀气起伏不定,摇曳相侵,实际上凶险非常,也让观者诸人的心绪始终提起,没有一刻放松的机会…… 相比方西墨的越打越快,越大越顺。身为大哥的方东白,则是越斗越怕! 两人短短时间,激斗三百回合,己方尚未有一点成绩,反而像被对方隐隐压制……这个结果,是方东白这种人,绝对不肯接受的可怕事实! 即便在那场事故以前,方西墨的剑法也不过和他斗过百招,便要力竭,哪有现在这样厉害?难道说,许多年前的那次受人蒙蔽,一时昧下良心,割断他的右手手筋……反令现在的方西墨碰上奇遇,更进一步不成? 其实,若论功力深厚、经验丰富,比方东白小上十几岁的方西墨,终究还比不上这位大哥。而在当年,两兄弟的剑法造诣也是不分高下,方西墨不过胜在天赋略高…… 如此比较,方东白的实力要比弟弟高出不少,绝不至于有此刻危机。 但是,方西墨因得殷扬帮助,大难不死后更是学会了《阴阳倒乱刃法》,凭借一只左手重拾之前剑技不说,这些年来更是长久研究独孤求败和杨过的那本《独孤九剑典》,将世间各式各样的剑法招数,以及相应应对手法牢记在心,剑术上的修为火候,早已高人一等。 再加上,方西墨拥有左手杀人、攻敌必救的针对法门,方东白却是不得其法,不习惯应对左手剑客的攻击或者防御技巧,又怎能不落下风? 方东白连续变换了六七八套各门各派的特色剑术,纵横变化,奇幻无方,旁观众人只瞧得眼都花了。可方西墨仍旧气势大盛,有增无减,一只左手快得看不清影子,分毫不怕与倚天剑硬来的“争锋”宝剑,时刻出没于对方感觉别扭的攻防死角上,不断将己方的胜率稳稳扩大。 方东白无可奈何,被逼不过,突地朗声长啸,须眉皆竖,右手倚天剑不管不顾的中宫疾进,显然竭尽全身之力,欲做孤注一掷,乾坤一击之举! 心理素质比他大哥要好的方西墨,此时见他来势猛恶,仍然面色沉着,不慌不乱的反剑挡格。方东白手腕微转,倚天剑神侧过来,擦的一声轻响,磨着“争锋”平滑的剑脊,竟出险招,不顾自身安慰的直刺方西墨心口。 这下方西墨也是暗暗一惊,左手翻转,长剑割草机般的凭空翻转,用出一招方东白闻所未闻的怪招出来,剑势诡异的旋剑倒戈,径向方东白的右臂斫落。 电光石火的一瞬之间,只听“啪”的一声异响,方东白的一条手臂已被“争锋”刃口斩落。玎玲几声,断臂虽已离身,但是五根手指依旧牢牢紧握的那柄倚天剑,亦是脱离手心,震落在地。 “你太急了。” 方西墨右手一抓,夺过倚天,对着曾经的大哥冷冷说道: “看来,你教过我的那些东西,你自己早就忘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心浮气躁,让我有机可乘。” 方东白呆呆的望着地上断臂,对于方西墨的冷语恍若不闻,半晌抬起头来,心若死灰的涩然回道:“方西墨,你赢了,你杀了我吧。” 方西墨扬剑回鞘,受损的右手倒提倚天,再不看他一眼,径自走回殷扬身后。 方西墨没有说话,可不知为何,方东白的耳里分明听到一句:“你不配。” 至此,堪称“神剑”的丐帮方东白,再也谈不上什么“八臂”…… 玄冥 方东白伫立当场,宛若痴呆,双眼直勾勾地盯向方西墨的左手……那只砍下自己右臂的左手,恍恍惚惚,良久无语。 又呆半晌,终于从地上捡起残臂,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回头走到赵敏身前,躬身说道: “主人…老朽无能,失了宝剑,甘领罪责。” 赵敏运气欠佳,被人三振出局,心里早就不痛快了,哪会给这让她丢脸的“阿大”好脸色看。脑中念头急转,自觉此地再也呆不下去,更不可能从殷扬的手里抢回剑来,只好勉强一笑,言道: “今日,瞧在殷公子的面上,我便放过了武当。” 言罢左手一挥,道句“走罢!”,她的手下里头,自有次等部属扶起或伤残、或身亡的方东白、阿三,以及秃头阿二等人的身子,径向殿外离去。 “且慢!” 观这赵敏一见不妙,就想带头开溜,正低着头把玩手上战利品的殷扬,忽然抬起头来,将倚天剑交由身旁大仇得报的方西墨保管,朝那脸色难看的赵敏笑道: “赵姑娘,你不记得了?你还欠我点东西吧,怎能说走就走。” 赵敏柳眉倒竖,强撑着怒道:“性殷的,你别信口开河!” 殷扬孤身一人,走近几步,无视对方身后的那群高手纷纷怒目而视,悠悠然然的接道:“我这人记性一向很好,自然不会轻易记错,更别提什么胡说了。赵敏,你可记得玉门关外,你我初次见面时的情景。” 本来还很强气的赵敏,闻言略一回想,心中顿时一乱,气势大弱地朝后急退几步,但听殷扬续道:“那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欠我一条命的。” “不错”,赵敏目光一冷,慨然承认殷扬所说,“那个时候,你的确算是放了我一马。” 她心里已经想好,如果殷扬真要动手,即便拼死亡命也绝不束手就擒! “你没忘记就好!” 殷扬下巴微扬,走到赵敏身前丈许站定,“后来绿柳山庄的那次,我也没有伤害你吧?” 看到赵敏面色急变,殷扬连忙补充:“最起码,我没有再杀你。你自己也晓得,曾经我是有很多机会那么干的……” 果见赵敏闭嘴,殷扬满意的接着说道:“至于今天,我再饶你一命,也没什么问题。可你也要记记清楚,事到如今,你一共欠我三条性命!” 赵敏俏脸更冷:“可小女子只有一条性命,倒是让殷公子吃大亏了。” 她竭尽所能,却始终搞不清楚殷扬的深意,正想暗示背后的两大高手,抢先出击对敌殷扬,确听对方哈哈笑道:“不吃亏,不吃亏,你只要允诺一句话,你的三条命我一条都不要。” 赵敏美目流转,重新嬉笑吟吟起来,好奇的问:“一句话?殷大公子你可不要说话不算数,专门欺负小姑娘呀……说罢,你要本姑娘哪一句话?” “说来简单,只须你依我三件事情,我便放你走人。”殷扬饶有兴致地望向赵敏的笑颜,也是随意回道。 赵敏诧道:“哪三件事?” 殷扬笑道:“眼下么……我可还没想起。日后待我想到了,我说一件,你便跟着做一件就行。” 他是傻瓜么?我说一句谎话,他就相信我会遵守诺言,并放我走? 一直认为殷扬很聪明、很狡猾、很难缠的赵敏,第n次的现,她实在是看不透这个男人的本质。当下不敢随意应承,只是试探着问:“那怎么成?难道你要我自杀,要我做猪做狗,也须依你?” 殷扬笑容不变:“我堂堂的明教掌旗使,当然不会做那没有品位的事情。让你自杀,让你做猪做狗,岂飞大大浪费了你本身的资源?而且,就是你愿意去做,我也怕你做不来呢。” 赵敏听了再度红脸,不禁大恼喝道:“殷扬!你别太过分了!” 殷扬毫不理会她的愤怒,自顾自道:“这三个条件嘛,肯定属于你的能力范围之内,足以完成的事情。并且,也不会违背你的行事准则。” 赵敏见这殷扬纠缠不清,不肯放手。暗一咬牙,便光棍道:“好!你便答应了你。” 心里确想:我又不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又不讲究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套……眼下先行应付这个脑子进水的殷扬,以后该怎么着,还轮得到这个混蛋干涉? 殷扬听她亲口答应,有可无不可的笑道:“恩恩,赵小姐一诺千金,我殷扬是信得过的。” 说完将手一引,作了个送客的姿势,倒让神经绷紧的赵美眉有些不敢相信。 难不成,面前的殷扬是个假货?或者说,他真的脑袋进水啦? 一时之间,赵敏有些晕乎乎的。 而就在这时,殷扬毫无征兆的纵身上前,几乎平擦着赵敏的身体而过,一爪抓向其后一人的肩头。 手掌距离肩头尚有尺许差距,一阵无声无息的掌风已从左侧拍到,事先竟无半点朕兆。 早有预料的殷扬纵声一笑,变爪为掌,骤然翻出,正与左边拍来的一掌稳稳相交,至于另外方向反击过来的一掌,则被不知何时,猛扑上来的杨逍接下。 四人四掌,几乎同时碰撞。各方只觉来劲奇强,对手掌力雄浑无比。而殷、杨二人,更是察觉突击目标的掌心,暗暗夹杂着一股阴冷至极的阴冷寒气。 旁观众人,骤见生变。 直到此时,才刚看清正与殷、杨两人,激烈恶斗的对手相貌,乃是一对身形高瘦的低调老者。 掌快声慢,但听砰砰砰砰的连续几响,快攻对掌的殷扬和杨逍,方才腾腾退出数步,相视一笑,凝然站定。 对面的两位老者,均感胸口气血翻涌,经脉寒冷彻骨,周身似被冻得接连颤抖起来。瞧那样子,晃晃悠悠的随时可能倒下。反观殷扬二人的目光,已变得惊惧无比。右边那人老脸惨白,强笑着道:“明教好大的名头,果然有些料子!” 状若无事的杨逍,此刻内心亦是极度震惊。 刚才,殷扬传音于他,定下偷袭计划,并且再三强调要自己使出全力,他还有些不以为然。毕竟,像他们这等一流的高手,如若下定决心暗算旁人,随随便便的就能给敌方带来深通打击。 可自从与那位由他负责的老者对掌以后,杨逍才真正的明白到殷扬的真实用意。 这两个老家伙的功力比之己方,恐怕只高不低,竟也是流强者。若非殷扬早作提醒,他们又是以无心算有心的全力以赴,劲出一掌,硬接对方的那种阴寒掌力,杨逍自己可是没有多大把握。 殷扬与杨逍境界相同,内力的深厚程度却因年龄的缘故,而要略差一些。不过体内《九阳神功》适时动,已将《玄冥神掌》的寒毒真气给逼出来,头顶蒸笼般的冒出丝丝白气,对两名老者朝他瞪来的眼光,视若无睹,反对其中一人随口笑道: “鹤笔翁,你当年打我一掌,可曾想到今天有此一劫?” 不错,极为记仇的殷扬,早就认出赵敏身后的玄冥二老身份。这一下,不过是在略报当年之仇。 鹤笔翁刚才只来得及运起七成力道,便与殷扬勉强交掌,这时候玄冥寒毒被对方的九阳真气反击回来,体内的难受可想而知,直到现在为止,他仍是嘴唇青。 自这殷扬出场,对其印象本就极其深刻的鹤笔翁,又怎会认不出来?特别是见他武功大进,修为恐怖以后,更加对他戒意大起,谁想最后还是中了阴招。 想当年,殷扬十四岁的时候,即可使诈用计的将他创伤。成年之后,更是达到使他心惊肉跳的地步。先前对掌时的那股阳刚内劲,隐隐克制自家的《玄冥神掌》,目前的鹤笔翁实难涌起与之拼斗的念头。 而鹤笔翁那位身受无妄之灾的师兄鹿杖客,虽然伤得没有他师弟严重,可也被杨逍阴了一记,现在掌力反噬,自己等人又处于敌众我寡的紧要关头,自是脸色阴沉,直瞪殷扬。 这时候,杨逍已然清楚对头的厉害,与殷扬并肩而立,却不敢再有半分大意。 四人对峙,气氛愈加紧张,沉思默然的赵敏忽道:“殷公子,你说话不算话么?” 殷扬一怔,随即笑道:“哪里,不过是和老朋友打个招呼、开个玩笑罢了。赵姑娘的人马想走,随时都可以的。” 他刚才那掌,使用的乃是《降龙十八掌》里的偷袭妙招“突如其来”,又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这才令那鹤笔翁暗吃一亏。目前的情况,倒不利于再作缠斗。而且,他为了试验九阳真气的目的已经达成,玄冥二老固然令人忌惮,但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分而灭之,自不用过分心急。 赵敏得到殷扬的明确答复,不愿深处险境、再惹事端的心情下行动相当爽快。深看殷扬一眼,便带己方下属撤走。 玄冥二老这样的高手,本来都是属于欺负别人的角色,可今天平白遭人攻击,被人实实在在的欺负了一顿,却不能翻脸动手,那份心情可别提有多郁闷了。 赵敏领头离开,他们也只得怒瞪殷扬和杨逍几眼,接着一左一右,小心谨慎地护着赵敏去了…… 北上 赵敏自信满满而来,灰灰溜溜而走,殷扬只不过用了三刻钟的时间。 不一会儿的功夫,山腰又有人上殿来报,进犯的敌人已然尽数离开。本还有些警戒的武当、明教两方,这才完全的放松下来。 张三丰拉着张无忌的手,低声询问事情的经过。宋远桥不在,现今负责执事的三代大弟子祁沙,则带领知客道人安排夜宵素席,宴请明教方的一众高手。 筵席之上,张无忌向他太师傅禀告别来情由。 张三丰沉吟半晌,最终没对张无忌加入明教一事多说什么。这一世上,他的五弟子张翠山既然未死,张三丰自然不会莫名其妙的对他们明教怀有多少恶感。更何况,如今西域明教的实际掌权者,还是他的老亲家呢。 再加上,殷扬以其一贯热血沸腾,满嘴跑车的凛然台词,就着有关正义、道义的严肃问题,一通真假参杂的慷慨激昂以后……本就站在抗蒙战线上的武当宗师,信念霎时变得更为坚定。满脑子都是殷扬所说的“同心协力,共抗胡虏。”云云。 席间殷扬得知,宋青书这小子竟敢趁着师弟张无忌偷跑西域的空当,独自一个又跑到江南去献殷勤了,这也是此战未见到他这位武当大侠大公子踪影的缘故…… 众人餐饮谈笑之间,杨逍又曾说道:“那姓赵的少女不知是何来历,就连玄冥二老如此高手,竟也甘心供她驱使。” 他与鹿杖客对过一掌,知晓对头的厉害之处,是以才有这么一问。 众人纷纷猜测,始终难有定论,再瞧旁边那位,刚将老人家忽悠完毕的殷大旗使,则又一幅高深莫测的模样,确然一言不…… 第二天早晨,张三丰要求张无忌留在武当。据殷扬猜测,应是想传他《太极拳》的武林绝学。当下,原本六人众里的其余五人,辞别大小张,下得武当山来。殷俊与那十二太保昨夜大杀四方的天鹰教人马,早已按照预定的计划,分批撤回江南。 五人商量行程,韦一笑直觉提出,六大派失踪事件,恐怕还要落在颇为神秘的赵敏身上。 杨逍等人亦是大以为然。 殷扬便也笑着应和:“这位赵姑娘前呼后拥,派头极大,此次沉沙折戟,想必不会单身而行。要查出她的踪迹并不为难。以我天鹰教的势力分布,等到我们到达谷城时,必有讯息传来。” 果然如他所言,五人纵马赶至武当以东的谷城,天鹰教的消息网络,便即传来一乘黄缎软轿,早些时候大张旗鼓经过的消息。 经由殷扬仔细问询,赵敏果真走了东游北漂的道路。 除此之外,殷扬还得到讯息,峨嵋、华山、崆峒、昆仑等派远征光明顶的人众,俱无一个回转本派。江湖之上,也已传得沸沸扬扬,讲什么的都有。有些地方,更是传出魔教势大,将六大正派前赴西域的各位高手一鼓聚歼,然后再调转矛头,分别攻陷各派的夸张假消息。 概因少林寺的许多僧众突然失踪一事,已在武林当中引起了空前未有的巨涛大波。 殷扬不知此事是否也属赵敏布置,一时倒也不敢大意,忙派出轻功不错的布袋和尚说不得赶回武当,请持张三丰付予的武当信符,再去各大门派说明此事。 说不得教内资格既老,嘴皮子又自不弱,这个活交给他干,当然再好不过。 殷扬为保谨慎,再令其他紫市堂下属,纷赴各家门派、当地帮会、以及镖行、山寨、船帮、码头等江湖势力告知详情。 于是,原本从西域出的六人“专案组”,目前只剩下了殷扬、杨逍、韦一笑、周颠四个。 除了周颠外冷内热,死也不肯口头认输。杨逍、韦一笑这两个昔日的明教高层,经过种种事件,早已承认本教的某些偏激行为大属不智。更加清楚,单凭明教一脉之力,实难撼动当今元朝将近百年的统治基业。 殷扬又趁机朝两者灌输“联络天下英雄豪杰,群策群力!”的思路想法,高傲如杨逍、韦一笑者,虽然嘴傻瓜仍不明说,但也了解此事的重要。本来尚不如何热心的心态大有转变,对于调查六派失踪一案真正的开始尽心尽力起来。 四人一边接收天鹰教的最新消息,一边往东行路。 一路上,殷扬向杨逍借了一本由其亲自便携的完本书来,名为----《明教流传中土记》。倒也看得津津有味,差点就要跟杨逍开口,买下收藏于自己天鹰山后的书房之内。 此书所述,皆用小楷恭录,事事旁征博引,极富观赏性质。 书中记载明白,明教起源波斯,本名摩尼教,于唐武后延载元年传入中土。其时,波斯人拂多诞持明教《三宗经》来朝,中国人始习此教经典。 唐大历三年六月二十九日,长安洛阳建明教寺院“大云光明寺”。此后太原、荆州、扬州、洪州、越州等重镇,均建有光明寺院。至会昌三年,朝廷下令格杀明教教徒,使得当年的明教势力大衰。 自此以后,明教便成为犯禁的秘密教会,历朝均受官府摧残。 明教为图生存,行事不免显得诡秘,终让外人将摩尼教这个“摩”字,篡改成了“魔”字。又因那时教规吃斋,世人遂称之为魔教…… 殷扬读到此处,倒觉得明教当初的教旨,原是简单直接的去恶行善,本和释道之类无甚大异。不想自唐代以来,历朝均受惨酷屠戮,实因这教意过分简单之故。 释家虽说普渡众生,但僧众出家,各持清修,不理世务,对朝廷的执政影响有限。而道家更是清净自然,谁都不惹。偏偏明教教则,旨在聚集乡民,不论是谁,有甚危难困苦,诸余教众一齐出力相助。 而官府欺压良民,什么时候能够少了? 因此一遇到有人被官府势力冤屈欺压,或者土豪恶霸横行无法,明教势必要与这些强势团体进行对抗,又哪有好果子吃? 之后,所谓的官逼民反,逼得像宋朝的教主方腊浙东起事,震动天下,再有以后明朝的白莲、弥勒教等,愚民造反,无不是以底层人民,劳苦大众为根基。起事虽快,败得更快,所以难有成就。 若非朱元璋生得逢时,又恰遇元朝无德,民皆反之的大好时机,怎有可能以弱胜强,以小击大,成为中原历史上第一个从南打到北去的开国帝王? 当然,殷扬既然“来”了,也就没这兼职乞丐、和尚、无赖、放牛娃的朱重八什么事儿了。当今天下,汉人门阀被灭的被灭,蛰伏的蛰伏,只须把蒙古人赶回草原,那真是一片令人为所欲为的花花江山…… 不过,这明教历代遭禁,却也出奇的坚挺,始终都可屹立不倒,亦算得上一大本事! 明教四人且行且探,有书观看的殷扬也不觉着乏味。偶尔,听着周颠与杨逍二人,此次之间明嘲暗讽,更觉气氛活跃。 这一日,青龙坛下,山东菏泽分舵的天鹰教弟子,有眼线渠道禀报:看见有几十个样貌凶狠,又抡刀使枪的元人,赶车经过此地。更是瞥到几名垂头丧气、萎靡不振的光头和尚。 待得初窥清楚,这伙凶人各个精明干练、武功了得,殷扬已知此为目标无疑。 而这群元人所走的方向,正是殷扬“不出所料”的元朝京城----大都。 大都 这日午后,殷扬四人八骑换乘,一路径向北行,终于来到了京城大都。[] 其时,蒙古人的铁骑所至,直到数万里外。历来名帝大国,若论幅员广阔,无一能够及其左右。元廷的大都,即为后代之北京,乃是蒙古帝皇居所,各邦各国各大部族的使臣贡员,往来不计其数。 殷扬等一进城门,便见宽阔的街道上面来来往往,许多都是金碧眼、黄须蓝眸之辈。 上次因为纪晓芙的事情耽搁,殷扬这还是第一次远来大都,一切都觉得很是新鲜。 想那外界各地,尽是水深火热、民不聊生的凄惨情景。唯有天鹰教悉心经营的江南一带,仍旧保持着杨柳如诗,烟雨如画。他未料知,元人的京都亦是这般兴兴向荣,文明颇盛的样子…… 如斯情景,却让刚进城来的殷扬眼底,不易察觉的窜起一丝火苗。 四人到得商贾云集、龙蛇混杂的西城,找了一家档次中等、名为“有间”的客店投宿。 殷扬公子打扮,本人年少多金,自然出手阔绰,装作是富商大贾公子哥的模样,为众人要了四间上房。招待他的店小二眼见其人银子乱扔,仿佛取之不尽,不由的前鞠后躬、奔走趋奉,服侍得甚为殷勤。 装作师爷管家的杨逍,抽空问起大都城里的名胜古迹。谈得一会,又开始漫不经意的问起古庙寺院的消息。那个小二一经开口,便道出离这不远处西城万安寺的名头: “这万安寺真是好大一座丛林,寺里的三尊大铜佛,客官即便走遍天下,也找不出第四尊来,原该去见识见识。可客官们来得不巧,这半年来,寺中住了西番的佛爷,寻常人就不敢常去了。” 杨逍与殷扬双方早已共享情报资源,深知这万安寺的嫌疑最大,听这小二也如此说,不禁与殷扬三人对视一眼,又笑着问:“哦?住了番僧,那去瞧瞧也不碍事啊。” 那店小二伸了伸舌头,四下里那么一张望,形容相当猥琐的压低声音,煞有介事的解释道:“不是小的多嘴,客官您初来京城,说话还得留神一些。那些西番的佛爷们见了汉人,爱打便打,想杀就杀,见了标致点的娘儿们更是一把抓进寺内快活……这可是当今皇上下的圣旨,金口玉牙许下来的。又有谁敢老虎头上拍苍蝇,走佛爷的跟前去?” 西域番僧本就是蒙古帝国的重要国教,百年以前忽必烈打下中原,他们立功不小,是以一直倚仗蒙古人的势力,横行霸道,欺压良民。杨逍一众知之已久,只是没有想到就算在京城之中,他们竟也不知收敛,行事这样肆无忌惮。 当下,也不跟那猥琐的店里,关起方门略微商量。晚饭之后,回自房中,明教四大高手各自闭目养神,直等到二更时分,劝下最不老实的周颠留守。殷扬、杨逍、韦一笑这三人,皆从自己房间的窗口跃出,前后向西寻去。 那间万安寺楼高达四层,寺后的一座十三级宝塔,更是老远即可望见。 殷扬、杨逍、韦一笑三人的轻功绝世有数,一展开来,仅仅片刻之间便已到达万安寺前。 三人一打手势,绕到寺院左侧,翻墙走壁,进入寺院。正想登上宝塔,好能居高临下的观察寺庙情势。不料离塔二十余丈,已见塔上人影绰绰,灯火明亮,每一层中都有蒙古武人来回巡查,塔下更有二三十人严密,居然护卫森严。 杨逍一见之下,当真又惊又喜,此塔守卫既然如此严密,少林、武当各派的人众想必俱都囚禁在内,倒省下一番逐步探访的工夫。不过敌方戒备至此,他们救人的行动反而极不容易。 更何况,灭绝、空闻、空智、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张翠山、关能等,哪一个不是身手卓越的武学高手,目前竟被敌人尽数遭擒。可想而知,对方能人之多,手段之厉害,简直不言可喻。 韦一笑也与他一般想法,见状眉头微皱。此二人却不知晓,殷扬的心里其实早有打算。即使六派人马生变出事,潜伏其中的暗子也不惧怕普通的事情变动。唯一顾虑者,反是如何以此“救命之恩”,最大限度的取得六大正派的感激与加入。 三人触以前,殷扬曾经说过,此次万安寺之行,切记不可鲁莽从事,这也是特意留下特能闯祸的周颠的原因所在。 三人一见守备,当即悄悄退开。 不想突然之间,第六层上的宝塔火光大亮,共有**个人,手执火把缓缓移动。这些火把先从第六层亮到第五层,又从第五层亮到第四层,一路转圈下来,终于来到底层,从那宝塔的正门口逐一行出,继而走往寺后方向。 殷扬与杨逍二人相视一笑,挥一挥手,便从侧面潜行欺近。 万安寺后院,一株株的栽植参天古树,三人躲在树后以为掩蔽,一听有什风声响动,便即奔上数丈,跳窜树顶。三人轻功虽高,确都是内里谨慎,心思慎密的人物。 为恐给人察觉,每次快移动,都是相机而动,故意乘着风动落叶之声移步。如此走上五十多丈,已看清楚十余名黄袍男子,手中各执刀兵枪棍,正在押解着一个宽袖大袍的中年人。 那人偶一转头,殷扬瞧得分明,正是昆仑派的掌门人,江湖人称“铁琴先生”的何太冲。殷扬见了好笑,倒有些感叹这个人品不怎么样,个性还有些惧内的昆仑掌门,实在有够倒霉。 就在殷扬怜悯老何的同时,前边的一干人等,已进了万安寺的后门。 三人多等一会儿,果见四下确实无人暗桩,方才从后门帘中闪身而入。 这里的寺院房舍众多,规模之大,几和少林寺相仿佛。中间一座大殿,长窗之内灯火通明,料想何太冲是被押到该处。殷扬闪身当前,到得殿外,伏于窗下,从长窗的缝隙当中朝向殿里张望。 杨逍和韦一笑衣襟带风,微声随后,分列殷扬左右把风,以防外人偷袭。他三人艺高人胆大,此刻深入龙潭虎穴,心下确不有所担忧,俱想若凭他们三人之力,便是皇帝老子的后宫也可去得,哪怕是这小小的万安一寺? 长窗缝隙甚细,殷扬瞧不清楚,与杨、韦二人使个眼色,带头绕柱登梁,居高临下的观望屋内。 这个位置高约五丈,可将窗后情景大略看进眼内,所站之处却是有些醒目,倘若有人正巧向上仰望,一袭白衣、站得笔直的殷扬,特点太过鲜明,想是一览无余。 杨逍和韦一笑见到这位殷旗使还真是胆大包天,就连听墙角的活也干得这么夸张,心头亦被激起几分豪气,各自施展轻功,干净利落的升至上头,并肩而立。 殷扬甫一站定,只听屋内何太冲的声音,气冲冲道:“我既堕奸计,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一言可决。你们想要逼我做朝廷鹰犬,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便是再说上三年五载,也是白费唇舌。” 这何先生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甚至还有些小无耻,但此时大关头上,却能把持得定,不失为一派掌门的气概。 高调人家师父,也就是前代掌门白鹿字的昆仑派素敌杨逍,听得暗暗点头。反观殷扬和韦一笑两者,确是有点不以为然。殷扬是因为通晓人性,而韦一笑则是对这铁琴先生先入为主,没有丝毫好印象。 但听一个男子的声音,冷冰冰道:“你既固执不化,主人也不勉强,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了?” 殷扬闻言望去,看到一条大汉。 何太冲道:“我便十根手指一齐斩断,也绝不投降。” 那大汉道:“何掌门说得好!我先再讲一遍规矩,你若胜得过我们这里三人,立时放你出去。可若是败了,便需斩下一根手指,囚禁半月,再问你降是不降。” 何太冲道:“哼哼,我已断了一根手指,便再断上一根,又有何妨?废话少说,拿剑来!” 那汉子冷冷笑:“等你这十根指头,全部断齐之后,你堂堂的昆仑掌门便想再来投降,我们也不要你这等废物了。拿剑给他!摩诃巴思,你跟他好好练练!” 另一名粗壮番僧,踏前一步,大声应道:“是!” 殷扬暗运一阳指力,轻轻将一条材质颇硬的缝隙挖大一些,瞧见屋内的何太冲手持一柄木剑,长身而立。这把剑头包裹着布,又软又钝,不能伤人。可对面的高大番僧,手中则拿着一柄青光闪闪的纯钢戒刀。 两人兵刃利钝悬殊,几乎不用比试,强弱便可初判。但那何太冲毫不气馁,木剑一晃,道句:“请!”,刷的快递一剑,去势极为凌厉。韦一笑观了也是暗道:昆仑剑法,果有独到之秘,这套“雨打花飞剑法”倒算不错…… 那个番僧摩诃巴思,如同寻常的蒙古武士一般,身材高大之极,行动确甚敏捷。一柄普普通通的戒刀使将开来,刀刀斩向何太冲的各处要害。杨逍二人只看了几招,便即暗暗吃惊:怎地何太冲脚步虚浮,气急败坏,竟似内力全然失却? 又想到,不几日前来大都的路上,殷扬曾跟他们简略提过的那种毒药,心头同样大为戒备。毕竟,若真被人废去功力,即使他们所用的招式再怎么高明,也必定要吃大亏。 就像眼下的何太冲那样,他的剑法虽精,内力终和常人相去不远。剑招上的凌厉威力,根本施展不出全部水准。若非番僧的武功,确实逊他两筹,几次猛攻向前,总被何太冲施以精妙招术反得先机,这场比斗真是打也不用打了。 拆到第五十招,何太冲低喝一声:“着!” 一剑东来,疾劈西转,再又斜回反前,这招使用出来,变化极端复杂。只听“托”的一声轻响,何太冲的木剑已戳在那名番僧的腋下。如果他手中持着的乃是自家昆仑佩剑,又或者他本人内力未失,剑锋只怕早已透肌刺入,要了那番僧摩诃巴思的半条小命。” 一旁观战的几人当中,有一人见到己方落败,眉头微微一皱,寒着声音说道:“摩诃巴思退!温卧儿上!” 殷扬闻声辨位,隔窗斜眼瞥去,即见说话之人,脸上阴阴沉沉,如罩一层黑烟,一部稀稀朗朗的花白胡子,垂在尖削的下巴上,正是武当山顶,曾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玄冥二老鹿杖客。 此刻他负手而立,一双老目半睁半闭,貌似对面前的战事漠不关心。殷扬仔细察言观色,无论是中气、还是面相,都未看出半点颓堕之态,已知这老家伙女人玩得虽多,功夫却也不曾落下。早前杨逍带给他的那点伤势,恐怕早就完好。 慢慢再向前看,只见一张铺着锦缎的矮几之上,虚踏着一双小脚。脚上穿着一对鹅黄缎鞋,鞋头上各缀一颗夜明珍珠。 见这对脚,形状纤美,踝骨浑圆,殷扬心中一动,倒有些后悔当日绿柳庄中,光顾着调戏人家,占人便宜,吃了豆腐,竟乎于忘了此事! 转瞬又想: 不急,不急,无须多久,总有她还得时候。 再说了,人家小姑娘不还欠着自己三个条件了么! 赵敏 殷扬一边自我安慰,一边随着赵敏很不安分的玉足晃动。 他现,赵敏全神贯注,观看何太冲和温卧儿比武的时候,右足不经意的轻轻点动,想必是她思考时的一种习惯。 约莫一盏茶时分,内力全失的何太冲,也不知道兴奋个什么劲,又再大叫一声:“着!”,赵敏的右足便在锦凳上面轻轻一登,确是那个叫温卧儿的蒙古武士,又给对手精妙的昆仑剑法,以技压力、败下阵来。 本就黑着掌脸、摆酷闷骚的鹿杖客,见状神情更为不悦,依旧是以一幅臭屁的样子喝道:“温卧儿退下,黑林钵夫上。” 听得殷扬暗骂:又是下下上上的,这tmd什么破体位啊! 此时的何太冲,接连两场剧斗,又刻意避免与对方硬碰,出招姿势不免大费周章,以至耗力极大,撑到目前早已气息粗重,张口急喘。 不等他略作休息,就与那黑林钵夫争斗起来,一招一式,远不如最先矫健,就连殷扬这个局外人也都看得吃力万分。毕竟,敌方那根粗长沉重的大铁杖,可没之前的精钢戒刀,那般容易应付。 这个黑林钵又是夫身材雄壮,一路大力杖法使将开来,立即风声满殿。即便殿上的烛火,也被他所激出的风势吹得忽明忽暗,烛影犹似天上浮云,一片片的在他主子赵敏的脚下掠过。 蓦地里眼前一黑! 殿右几枝红烛,齐为铁杖鼓起的疾风所熄,喀的一声突响,木剑断折堕地。 先胜后败的何太冲一声长叹,将手中木剑仅剩的短截剑柄,颓唐的抛落在地,这场比拼终是告负收场。 鹿杖客例行公事般的板着老脸,喝问:“铁琴先生,你降不降?” 何太冲胸口起伏不定,气声颇急的昂然回道:“我既不降,更也不服。只须我功力尚在,这等番僧焉是我的对手?” “废话!” 鹿杖客冷冷的道: “来人,斩下他的左手无名指,然后送回塔去关押。” 杨逍、韦一笑侧过头来,面露询示,殷扬向他们微摇下手,又指点高塔方向,意思是说:为了不相干的何太冲,此刻冲进殿去救人,不免误了大事。 杨、韦二人跟这昆仑何掌门并不相熟,再说昆仑派与明教向不对路,倒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向。 三人冷眼旁观,殿中断指、敷药、止血、裹伤等一系列事,那个何太冲甚为硬气,始终一哼不哼。 殷扬心想: 既然昆仑派远在西域,和那崆峒一样,出自己“无间”计划的施行范围……那么看在他今日的坚挺表现上,之后亦可救他一救。 何太冲被断一指,脸如白纸,咬牙切齿,神色间极为愤慨,自有那群黄衣人手执火把,又将他送回高塔囚禁。 殷扬站于高处,眺过长窗,俯视殿内一角。 忽听一个娇柔清脆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说道:“鹿杖先生,昆仑派的剑法果真了得,他刺中摩诃巴思的那一招,先是左边这么一劈,右边这么一转……” 赵敏站起身来,终于进入殷扬的视角。只见她一边说话,一边走至殿堂中央,手里也提着一把木剑,按照何太冲的剑法模仿起来。而那个番僧摩诃巴思,则手舞双刀,认认真真的陪她喂招。 鹿杖客本想习惯性的上前“言传身教”,可立马想起彼此身份的差距,目中邪光一闪,一脸正经的站在原地赞道:“主人真是聪明无比!这一招使得分毫不差。” 赵敏对他老人家的“表扬”不置可否,直将这招路数,演练了一次又一次,倒让殷扬想起一句话来---- 当一个男人专注于某件事时,正是他最具魅力的时刻! 如今看来,这句话也能套用在女人身上……当然了,如果是像赵敏这样的大美女,那就更有看头。 只不过,殷扬是觉得赏心悦目了,那位可怜陪练的摩诃巴思,却是趟趟被剑尖戳在腋下。虽然剑是木剑,但是重重一戳,每一回的刺击又都戳在同一部位,料来必定疼痛。 可从玄冥二老这样的大高手,对于赵敏的称谓上可以看出,此小妞也继承了不少她祖辈喜欢奴役别人的深厚传统。 自知等级差异巨大的摩诃巴思,这时只敢聚精会神,专心伺候主子,全无半点怨怼或者闪避之意。 赵敏练得颇为勤奋,而且人又聪敏机变,一会儿功夫便已练熟了这几招,又叫那温卧儿出来,再试何太冲如何击败他的剑法。 殷扬虽知赵敏她将各大派的高手囚禁于此,并使药物抑制各人内力,除了逼迫他们投降朝廷以外,也有偷学各门精妙招数的打算。可她的武学基础毕竟太过薄弱,每每学招也只盯住正派高手打败己方武士时的那几式杀手,确是有点笨得可爱。 曾与她略交过手的殷扬清楚,此女的武学天赋,恐怕亦如她的其他方面一般优秀。可惜她贵为郡主,生在豪门,终究差在了知识底蕴上。凭着她的精明好学,习练几套绝招,的确可以得到不错的收获效果。但她哪天一碰到真正的高手,这几招三脚猫式的杂烩技法,可就万分危险了。 现今天下,虽属末武,可也远未到“气剑之争”的时候。招式尔尔,拥有高绝的内家修为,才是成为高手的正当途径。 殷扬暗道赵敏误入歧途,良才美玉就此浪费,实属可也惜也。底下的赵美眉又已换人,和那黑林钵夫进行拆招,使到最后的几招,略微有些迟疑,问道:“鹿先生,是这样的么?” 殷扬估计那位鹿先生,看人多过看剑,此时果然沉吟不答,反而转头确认:“鹤师弟,你瞧清楚了没有?” 先前未曾听到鹤笔翁声音的殷扬,对于玄冥二老一直心存忌惮,闻言心头微凛,果听视线死角的左角落里面,一个熟悉的嗓音,避重就轻的响道:“苦大师一定记得更清楚。” 这两个老家伙都在这里,自己一个对付他们两个,可是有些棘手。 殷扬暗自念转,决定瞪下若要动手,玄冥二老里的一人,必需交由与之相同境界的杨逍分担负责。 下边赵敏笑道:“苦大师,劳你的驾,请来指点一下。” 右死角,缓缓走出一个长披肩的头陀,身材魁伟,满面横七竖八的遍布刀疤,本来的相貌已然全不可辨。不过特点鲜明,头作红棕颜色,貌非中土人氏。 疤面人一言不,伸手接过赵敏的木剑,刷刷刷刷数剑,便向黑林钵夫急攻而去,使的全是何太冲刚才所使用过的昆仑派剑法。 殷扬见了,双眼一亮,心道此人记性绝佳,属于真正的天才,可比赵敏这只小菜鸟强过太多。 这个被赵敏称为“苦大师”的苦头陀,毫不费力的模拟何太冲之剑招,也是丝毫不用内力,那个黑林钵夫直被逼得全力施为。斗到酣处,他挥杖横扫,殿右熄后点亮了的红烛突又齐灭。 何太冲就是在这一招上无可闪避,迫得以木剑硬挡铁杖,方才折剑落败。可那苦大师的木剑方位陡转,轻飘飘的侧向削出,犹似飞燕掠过水面一般轻捷飘忽,贴着铁杖斜削上去。 黑林钵夫只觉姿态别扭,无法变招,握杖的手指立被木剑外锋扫中,虎口处穴道酸麻,登时拿捏不住。当的一声,铁杖落地,沉重的份量砸得地上青砖石屑纷飞。 黑林钵夫满脸通红,心知这柄木剑倘若换成利剑,自己的八根手指早已削断,当下躬身拜道:“苦大师武艺高强,小人佩服!” 拜完俯身拾起铁杖,退到一旁。而苦头陀则是双手虚托木剑,重又交给赵敏。 赵敏兴奋笑道:“苦大师,最后这一招精妙绝伦,也是他们西域昆仑的剑法么?” 苦头陀摇了摇头。 赵敏装起可爱来,颇有些不着痕迹的味道,只听她顺势又笑;“难怪何太冲他不会,苦大师,不如你教教我罢。” 苦头陀微点下头,接着空手比剑。 赵敏持剑照做,练到第三次,苦头陀行动如电,已经快得不可思议,赵敏度有限,便再也跟不上了。只是她剑招虽缓,仍是依模依样,一气呵成,充分显现出她练武好苗子的天资材质。 苦头陀翻过身来,双手向前一送,停着就此不动。 站在殷扬身边,陪同观战的杨逍,暗暗喝一声彩,心里大叫高明! 赵敏一时不明所以,侧头望着苦头陀的招式,细细一想,登时领悟,娇声笑道:“啊,苦大师,你手中若有兵刃,一杖已击在我的臂上。这一招又该如何化解?” 苦头陀反手做个姿势,抓住铁杖,左足飞出,头一抬,显已夺过敌人铁杖,同时将人踢飞。殷扬瞧了好笑,不由的暗中腹诽:这招也好教人家小姑娘的么,明明是“撩阴腿”的改良版嘛…… 实际上,苦头陀这几下似拙实巧,乃是专走刚猛的外门功夫,心思敏捷如殷扬三人,已是看出这位苦大师被缠不过,欲求脱身,这招使出来想是不愿再教了。 赵敏眼界不高,见此笑道:“苦师父,你快教我。” 神情又娇又媚,撒娇撒得一塌糊涂,偏偏还能做到令人看不出做作的意味,便是殷扬这种无耻的家伙自负演技不错,也忍不住心上怦的一跳,暗想她总这么求人,普通雄性可是难以推却。 当然,苦头陀这样的雄性,属于那种极其变态的少见类型,也不知道是前半生的感情生活太过挫折呢,还是毁容以后心性更偏,反正他对赵敏的傲娇领域就不怎么感冒,仅仅做了两个手势,当即示意:你的内力不够,没法子学哒。 手势比完,径自转身,收工走开,不再理她。 殷扬居高临下,已从苦头陀的运招过程中看出其人招数神妙,最为优势。但他武功虽强,依然略差玄冥二老一线,想必正处在一流顶级高手与一流高手的分界线上,如若身旁的杨逍没有前几年的幸运突破,这对老搭档倒是不分上下的。 赵敏对这苦大师一向颇见礼遇,见他不肯再教,微微一笑,也不生气,又朝手下吩咐:“叫崆峒派的胡豹来。” 崆峒派的开碑手胡豹? 殷扬听过其人名头,想要看看成色如何,但见过不多时,一条莽汉又被押进殿上。 鹿杖客又挑出三个人与他比试过招,这个胡豹不肯在兵刃上吃亏,主动提出空手比掌,凭着一身硬功夫强胜两场过后,到得第三场时,对手一上来瞅准机会、催动内劲,胡豹当即无可与抗。之后,想是他头一次来,亦被断去一根尾指。 赵敏再度练招,确仍逊于内力不足,情知难以成,是以想尽学诸家门派之所长,欲以招数之精,弥补功力上的不足。 美人打拳,看多了也会犯困。 殷扬无声的打个哈欠,心想美女可是睡出来的,这大半夜的,赵美眉当真是夜猫子似的好精神…… 谁想,赵敏练过掌法以后的第一句话,确让他的精神顿时振奋起来: “叫灭绝老尼来!” 芷若 “叫灭绝老尼来!” 赵敏话音落下,一名黄衣人从旁禀道: “灭绝老尼已经绝食五天,今日仍是倔强异常,不肯奉命领召。” 赵敏笑道:“饿死了她也罢!唔,峨嵋派不还有几个身手不弱的女弟子么,就带她们上来吧……恩,只要带些俗家弟子陪我试招即可,那些臭尼姑就不用了,免得我看了晦气!” 那名手下人应了一声,转身出殿。过得片刻,一群黄衣人押着四女走进殿内。 直到此刻,梁上君子殷扬的瞌睡,才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时睁大双眼,盯住四女观望,心下连骂我靠。 概因,眼下这四名峨嵋派的俗家弟子,他竟然全部认识!分别为贝锦仪、丁敏君、周芷若、苏梦清四女。 数年之前,曾被彭和尚免费奉送“毒手无盐”名号的那个丁敏君,行于四人最前,好似是个领头的人物,可看她走路的样子,却是显得唯唯诺诺。 年纪最小的周芷若走在靠后第二位,容色秀雅,清丽如昔,虽然身处敌人掌控,神情举止依然泰然自若,似乎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使得殷扬不得不感叹自家的调教手段,实在厉害通天。 至于,贝锦仪与苏梦清二人,则是一幅相当普通的模样,佯装镇静的外表下都带有一点隐藏不住的受惊和恐惧。 贝锦仪的样子,自然有真无假。但是代号“银狐”的苏梦清也作此状,身为她幕后主人的殷扬,确是一看之下,就当场明白了她的打算。不过是放心不下周师妹的人身安危,故意就近照看罢了…… 这也是,殷扬那时曾经吩咐过她的一项使命。 当初,殷扬派遣周芷若前往峨嵋拜师,所走的形势套路,跟武当祁沙这一成功案例几乎大致相同。 不过,相较于由他亲自教练出来的“杀破狼”三人组而言,周芷若虽也受过一些针对性质的培训,可是毕竟年纪太小,很多事情不太好做。 于是在她以前,殷扬根据自身的出色记忆,挑拣峨嵋第四代的俗家弟子当中,名字比较有印象的几位,诸如赵灵珠、李明霞、苏梦清、方碧琳等,进行一系列线性的调查以后,最终选出了这个苏梦清来执行任务。 苏梦清的职责很简单,不过是在周芷若不知情的情况下,尽力辅助她争取宗门内的身份地位。这一点,她一直做的不错。只是,在悄悄帮助师妹周芷若的同时,是否也含有隐晦的监视之意……就连派出此女的殷扬自己,也是不太清楚。有可能,是下意识的觉得她不够“安全”,想要“保护”她…… 殷扬一直觉得,查大师十几本书里,数十位个性鲜明、各具特色的女主群中,只有这个周芷若,最难让他认清其人面目。 她小时候的伶俐与坚韧,少女时的柔弱与刚强,与赵敏大打爱情战时的温柔与主动,以及后来,被灭绝威胁诅咒后的心性转变、诡诈连篇!因为张无忌不负责任,而反馈出的自尊与狠毒,始终令殷扬吃不准她的真实性格。 而像他这样喜欢步步为营、一切尽在掌握的人,绝不会允许在我方制定的详尽计划中,有任何程度上的重大误差出现! 哪怕,这个清秀漂亮的少女,真正的身份已是自己一手带出的关键伏子……而且这个伏子的父亲周杰伦,一直都住在姑苏慕容家的参合庄中……也即便出师行动前的她,或许会对自己这个拥有公子、主人、兄长、师父等多重身份的强势男性,产生一些朦胧懵懂的异性好感…… 可是,殷扬也未必要向这个尚摸不透的女子,支付出足够的信任。 如果是祁沙、包破、风朗这三人,殷扬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也自负他们不会轻离背叛。可若换成周家有女初长成的芷若,他也偶尔担心,这个女生是否可能因为某些已知或未知的因素,而在未来有所变节? 要知道,这个女生当时被送到蜀中的时候,年纪尚还幼小,价值观也并没有真正养成。同时,出于某些原因,殷扬也未像旗下的天鹰卫那般,对其进行循序渐进、潜移默化式的跟踪洗脑…… 因此,这一世的周芷若,究竟会成长什么样子,又将产生什么变化,即使是殷扬自己都是十分期待。 在殷扬胡思乱想的时候,殿上的鹿杖客已是贼眼一亮,脸上散出炽热淫光,色咪咪地瞅着四女上下乱看,嘴上照例询问:“降是不降?” 当前站立的丁敏君,酝酿了一下心底情绪,摆出个表情,貌似要当刘胡兰的样子。可惜,她话未出口,便被笑眯眯的赵敏瞧得没有脾气,重新窝囊囊的低下头,继续扮演她上不了场面的难堪角色。 苏梦清从后方偷偷观察了周芷若一眼,拉着身边的贝锦仪,小声齐道:“我们不降。” 唯有周芷若派头做主、气派拿够,仅仅站在原地轻摇下头,连话都不给面子说上一句。 鹿杖客色脸一抽,正要派人和她们比剑,不想赵敏说道:“哦哟!想不到,想不到,你们峨嵋派里也有周姑娘这样的美女呢!我还以为,你们派里全都是像灭绝尼姑那样的老妖怪呢?” 也许,是美女间的惺惺相惜…… 当赵敏近距离见着周芷若的美貌后,也不禁眸子闪亮,很是和蔼的问道:“这位姑娘,你是姓‘周’,我没说错吧?嘻嘻,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还是峨嵋派的及门高弟,着实令人生羡!我听人说,你年纪虽小,可却是灭绝师太最为得意的弟子,深得她老人家的剑招绝学,也不知是真是假?唉?你怎么不说话呀?难不成,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也像苦大师那样是个哑巴?” 也许,是美女间的戒备敌对…… 自打看到赵敏起,周芷若就对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美丽少女,生出一阵很没道理的莫名仇视,闻言也不再装什么阿巴美女了,也是立刻反唇相讥道:“家师武功博大精深,又岂是番邦异族可能度量?说到传她老人家的剑招绝学,小女子年轻学浅,可是差得远了。” 开玩笑!原著之中,金老爷子专门为了这个周姓小妞,开了一篇叫做“有女长舌利如枪”的章节。周芷若出场之后、度出口,便是迎头还击。火药味十足,一下子就命中在赵敏的死穴。 果然,赵敏笑脸一僵,随即笑得更加甜美:“这位……周妹妹啊,我这里的规矩其实很简单哟,只要谁能胜得过我方三人,便可平平安安的送她出门,再无丝毫留难。哎~尊师何以这般涯岸自高,不屑跟我们切磋一下武学呢?” 周芷若不甘示弱,唇角上翘,小模样甚为勾人:“家师明鉴,当然宁死不辱。想她堂堂峨嵋掌门,又岂肯在尔等手下苟且求生?你说得原也不错,家师确是瞧不起某些卑鄙阴毒的小人,不屑跟某人动手过招。” 双方俱属女流,可是城府皆自不弱。 见这周芷若如此争锋相对,口头上更是接连反击,赵敏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道:“那周姑娘你呢?” 周芷若道:“我小小女子,又有什么主张?师父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赵敏微笑确认:“尊师叫你也不要跟我们动手,是不是?那是为了什么?” 周芷若似笑非笑,面上浮现出一丝鄙视之意:“峨嵋派的剑法,虽不能说是什么了不起的绝学,可究竟也是中原正大门派的武功,不能让番邦胡虏的无耻之徒偷学了去。” 她说话时,神态斯斯文文,但那言辞犀利,居然丝毫不留情面,充分体现出此女外柔内刚的英雄本色。 赵敏一怔,没料到自己的用心,会被灭绝师太猜到。 再听面前的周芷若,左一句“阴毒小人”,右一句“无耻之徒”的明嘲暗讽,忍不住芳心有气,嗤的一声轻笑,微抬起下巴说道:“你师父骂我们是无耻之徒。好!我倒要请教,那口倚天剑明明是我王府家传之宝,怎地会给峨嵋派偷盗了去?” 周芷若淡淡的道:“倚天剑和屠龙刀,向来是我中原武林的两大神器,小女子倒从没有听说,还跟番邦女子有过什么干系。” 她这么一说,赵敏恍惚之间,竟似看见一个白衣男子,也是这么语气淡淡的冷言冷语,脸上霎时一红,瞬间怒道:“哼!瞧不出你这女人,小嘴上倒也厉害得紧嘛?这么说,你是决意不肯出手的了?” 周芷若瞥她一眼,摇了摇头。 赵敏又道:“旁人比武输了…或是不肯动手,我都只截下他们的一根手指头。你这个妞儿想必自负花容月貌,以致这般骄傲,我也不截你的指头。” 说着,伸手指向站回角落的苦头陀,言道:“我叫你跟这位大师父一样,脸上划你二三十道剑痕,瞧你还骄傲不骄傲了?” 她左手一挥,两个黄衣人抢上前来,执住了周芷若的双臂。 赵敏深吸口气,想起美女要注重风度仪表,调整了下情绪,恢复微笑道:“哼哼!要划得你的俏脸蛋,变成一个蜜蜂窝,也不必使什么峨嵋派的精妙剑法。你以为我三脚猫的把式,就不能叫你变成个丑八怪么?” 周芷若珠泪盈眶,身子颤,眼见赵敏抽剑在手,冷笑着走近几步,剑尖离开自己的脸颊不过数寸距离。心想这恶魔只要手腕轻轻一送,自己转眼间便和那个丑陋可怖的头陀一模一样,不由的就有些难以接受。 赵敏见状笑道:“喂!小美人儿,你现在怕是不怕?还敢不敢和我顶嘴啦?” 周芷若再也不敢逞强,连忙点了点头。 赵敏笑颜如花:“好啊!那么你是降顺了?” 周芷若却道:“我不降!你把我杀了罢!” 赵敏听了,亦是忍俊不禁:“哈哈哈……你果然臭美的很呢,宁愿死,也不要我划破你的漂亮脸蛋。只不过嘛,我这人罢……从来就不胡乱杀人哒。只要我,划破你的一点儿皮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周妹妹,你说是不是呀?” “不是……”周芷若花容惨淡,崩着张俏脸,视死如归地盯住赵敏的剑尖,接着转移到赵敏那张笑嘻嘻的脸上,怒声娇喝:“赵妹妹!” 赵敏手举长剑,正想玩个辣手摧花,不料这位“周妹妹”这么倔强,临死了也要跟自己争个“大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中的宝剑差点拿捏不住,身子一颤才又拿稳,吓得如临大敌的周芷若轻“啊!”一下,差点失声尖叫。 寒光一闪,有点得意忘形的赵敏正想再吓她一吓,早觉得此间气氛不对的某白衣人,无奈的飘身而下。 “叮!”的一声轻响,那把颇为危险的长剑已被远远弹飞。 赵、周二女之间,一人轻叹出声: “我说……你们两个,该不会真是传说中的八字不合、属性相克吧?” 条件 殷扬郁闷了…… 他未曾想到,就算没有张无忌的那档子破事儿,这两个小妞也会莫名其妙,火星撞地球似的碰到一块儿,并且立马擦出“爱”的火花。 瞧着她们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彼此影射的“战斗”模样,显然极不对路。 这不,她们回见面,还没心平气和的交流上几句话呢,便开始真刀真枪的掐起架来。 殷扬朝着杨逍、韦一笑二人苦笑一下,又示意两人继续隐藏高空,时刻留意底下玄冥二老的动静,他则干脆的跃下梁来,换个角度震破长窗,飞身进入殿内。 那两名假借工作名义,趁机握住周美眉的玉腕小吃豆腐,正自感觉十分愉快的幸运黄衣人,只觉得背心剧痛,下一刻,已是身不由主的往外跌飞。在他们的背后位置,三个深邃指洞鲜艳夺目,只怕难再活命。 破窗而入的殷扬双臂一开,抓飞两个喽啰,顺势转身,揽过左臂,护住身边的周芷若。才刚无奈的说了句话,便即右掌急伸,与那欺近身来的鹿杖客“砰!”的一掌相交,身子连晃,双方都没忍住,各自退开两步。 后退中的鹿杖客涨着老脸,身形横闪,挡在目瞪口呆的赵敏之前。 赵敏方的众人直到这时方才看清,这突然冒出来的白衣人,正是接连破坏己方大计的魔手殷扬! 他这一下如同飞将军从天而降,任谁均是大吃一惊,即使玄冥二老这般一等一的大高手,事先竟也无丝毫警觉。 鹿杖客距离较近,听得长窗破裂,立刻前纵探掌,抢在赵敏身前相护,欲站稳时居然现立足不定,再有多退一步,这才凝住身形。望着对方身退两步,随即气定神闲的摸样,心中当真惊疑不定。待要提气再上,刹那间全身燥热不堪,宛似身入熔炉,登时老脸更红。 那边的周芷若眼见大祸临头,惨遭毁容,不料有人出手相救。 她被殷扬搂在胸前,小手虚扶,恰好触在殷扬宽广坚实的胸膛上边,又闻到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确是又惊又喜。一刹那间,乍然受惊的身子软软的几欲晕去。 要知道,殷扬以《九阳神功》和鹿杖客的《玄冥神掌》冷热相抗,全身真气鼓荡而出。周芷若从未和男子如此肌肤相亲,更何况这名男子又是她日夜思念的梦中之伴、意中之人? 一时间,周芷若的内心涌出无比的欢喜,全然不顾四周大敌,就算此刻千刀万剑同时斩下,她也无忧无惧。 殷扬尚不知晓怀里的周芷若,已被他与鹿杖客的“冰火两重天”气场,搞得有些花痴。感受她身软似棉,无力支撑,还以为小姑娘是被吓的。 杨逍和韦一笑始终注视玄冥二老的动向,见那姓鹿的老家伙,已和殷旗使对过一掌,互相对视一眼,亦是有些跃跃欲试。当下也不再潜,直接从梁上飞扑殿中,随手几招撂倒一些不怎么样的黄衣武士,分站殷扬左右,与赵敏手下的一众高手相对而立。 赵敏一方的高手由于变起仓卒,初时微见慌乱,被杨、韦二人顺手干倒不少,后来瞧出闯进殿来的仅有三名敌人,殿内殿外的守卫武士呼哨相应,清楚外边再无援手,立即堵死了各处门户,静候赵敏落。 赵敏生变之后,早已冷静下来。 她的脸上既不惊惧,也不生气,只是那么怔怔的向着殷扬望了一阵,眼光又转到殷扬两侧的明教二人,以及殷扬怀里的周芷若脸上,将其脸上的羞喜交加,凝视了约莫半晌时间,方才干涩开口道: “我,先前派人……打听。倒不晓得你还是这位周妹…周姑娘的朋友。你我……每次相见,非得要弄得争锋相对不可么?” 殷扬直视赵敏身前的鹿杖客如无物,抬眼望去,见到她眸光深处充满了哀怨之意,并非愤怒责怪,竟是凄然欲绝。一怔之下,倒也甚感歉咎,难得的柔声回道:“赵姑娘也是我的朋友,只看你如何作为而已。” 赵敏眼中光芒一闪,也不管殷扬语中的深意,重新微笑问道:“哦?想不到,殷公子还是颇为看重赵敏的。” 殷扬被她妙目凝望,而自己的左臂还搂着个周芷若,脸皮却是奇厚无比,典型“吃在嘴里,看在碗里,盯在锅里。”的邪恶吃相,与对方一问一答的同时,丝毫没有松开手臂、放人家走的意思。 赵敏忍不住又瞧了那只依然紧搂周芷若腰间的手臂一眼,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知周姑娘是你的……好朋友,否则也不会这般对她。原来你们……” 说着将头微微偏转,接着回瞪了殷扬的那只可恶手臂一眼,没再说一句话,可是眼光神色当中,似已说了千言万语。油如殷扬者,看在眼里亦不禁有些尴尬,终于松开搁在周芷若纤腰上的左手。 周芷若似乎有所察觉,心头顿时一惊:这个女魔头,貌似也对公子十分钟情,难道…… 赵敏、周芷若这两位少女,年纪不大,确都是细腻周至的性子。 赵敏的神色,不过模糊的透露出一些信息,身处局中、分外敏感的周芷若立时察觉得到。周芷若美眸一转,抬头见着殷扬和赵敏仍自在那儿眸光相交,大玩暧昧,忍不住出声打断:“峨嵋周芷若,谢过殷堂主施以援手!只是这蒙古女子残忍狡猾,公子务必小心。” 她早被抓来,尚不知晓殷扬已在明教新任掌旗使之位,是以只拿江湖皆知的天鹰教堂主身份称呼于他。可她言语间的含义,确又攻击性十足。 赵敏本来心情不错,面色渐喜。一听宿敌此句,那是深感刺激。 什么叫“残忍狡猾”呀?分明是想败坏她给予殷扬的印象! 赵敏潜意识里,不想被贬低了在殷扬心目中的地位,登时娇声笑道:“今天夜里,周姑娘的剑招武功,小女子是没有见识到。可是嘴皮子上的功夫,我这蒙古女子却是要甘拜下风的了。” 殷扬听了,一阵好笑。心想赵敏既然这般回嘴,又哪是“干拜下风”应有的模样? 这两个女生,似乎八字不合,碰撞在一起便要含沙射影,斗来斗去,你来我往的不亦乐乎,都不愿意口头上示弱服软。他不想介入两女间的嘴仗,只得笑笑言道:“在我看来,你们两位的功夫都是差不了的。要不然,也不会这般‘棋逢对手’。” 两女心思灵敏,听出他口中之意。赵敏俏眼一瞥,瞪他一眼。周芷若亦是两眼汪汪,略显幽怨。 这种情形,看得殷扬身旁的韦一笑直翻白眼,心道殷旗使和那蒙古女子,俱属于统率无数豪杰的英雄之辈,不想瞧这苗头……唉~还真英雄出少年啊…… 另一边的杨逍可不像他这么想,好歹当过几年大情圣的杨大叔,面上微微而笑,心下却是大加赞赏,暗道若被殷旗使借机解决了此趟大事,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赵敏与周芷若二女,因为殷扬的一句“棋逢对手”,几乎同时闭嘴。 不跟周芷若斗嘴的赵敏平息情绪,恢复理智,再看殷扬三人一眼,判断己方留他们不住,便即笑道:“殷公子深夜来访,想必是要告诉小女子,你们明教的人手已至?如若无甚他事,还请去罢!小女子也是到休息的时辰了。” 殷扬早知敌方高手如云,己方仅有三人,当场救人全无可能,听这赵敏语有送客之意,索性敞开了问道:“赵姑娘,那你擒拿的那些武林中人,究竟又意欲何为呢?” 赵敏不知殷扬的真实打算,按照她对殷扬的了解,身为明教、天鹰教方的他,绝不会为了正道六派而有所牺牲,顶多是因为武当派的姻亲关系,才有所关注罢了,闻言笑道:“我是一番好意,想劝请他们为朝廷出力,各享荣华富贵。哪知他们固执不听,我迫于无奈,只得慢慢劝说。” 赵敏已被手下严加保护,说话掷地有声,也算颇有底气。 而殷扬三人身处敌方众多高手环伺之下,亦是半分不弱了气势。殷扬三人均都自负,自认来去随意,当然旁若无人。 殷扬冷冷的向着赵敏身前的高手墙扫视一眼,轻笑说道:“既是如此,那你慢慢劝罢,时辰不早,我们便告辞了!” 说着,牵住周芷若的手,转身欲出。 赵敏脸色微变,猛盯两人双手交合处一眼,语气陡转,森然言道:“你自己要去,我也不留。但你想把周姑娘也带了去,竟不来问我一声,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早作计划的殷扬,对于是否带走周芷若本就有些犹豫,当即回身笑道:“这确是本座欠了礼数。那么赵姑娘,那就请你好好照顾周姑娘了,没问题吧?” 一句讲完,殷扬别有深意的望着略显奇怪的周芷若微微一笑。转身之际,目光又朝早被武士围起来的峨嵋另外三女中的苏梦清轻瞥一眼,随后就想当真走人。 赵敏见状奇怪,觉得不像他的一贯风格,心下狐疑,道句:“殷扬,你在玩什么花样?” 殷扬站定转身,一脸的奇怪:“怎么,赵小姐你不记得了?” 赵小姐一头雾水:“记得什么?” “就是你之前答应我的啊……”殷扬笑得很是潇洒,“提示一下……” 殷扬边说,边伸出手,比了个三的手势。 赵敏微微一楞,马上恍然过来:“你是说,我在武当山上答应过你的三个条件?” “对啊!看来你还没有忘记。” 殷扬想当然的笑道: “这第一个条件,就是请您不要再伤害这位周小姐。” 赵敏一怔,神色古怪之极。 当初,她在武当山上随口允诺殷扬的所谓条件,何尝不是敷衍之辞。总不见得,对方心血来潮的想起一事,自己便要按约照做,这又与受制于人有何区别? 只是殷扬当时好似玩笑的口吻,以及随意的信任,早让她忘了还有这么一茬。眼下被殷扬这个当事人重新提及,才记起有这回事。 不再伤害周芷若? 这个条件,倒跟殷扬所说的“不会违背自己原则”一样,不过是件小事儿,便是卖殷扬这等人物的面子,她也必一口应下。 一时之间,赵敏倒是好奇起来,殷扬的另外两个条件又是什么?会否也像此次这么简单? 她点了点头,意示答应殷扬所言。 不过赵敏猜疑心起,又见殷扬急着要走,反而不急着送客睡觉了,美目斜向鹤笔翁使个眼色。 被点名的鹤笔翁无奈踏上一步,沉声喝道: “姓殷的,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要救人就救人,想留人就留人,我们主子气量大方,不与你一般计较。可教我们这伙人的老脸往哪里搁去?你若不留下一手绝技,兄弟们难以心服!” 今天晚上,态度一直很好的殷扬,瞬间勃然怒: “靠你娘的,谁她妈跟你称兄道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