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游》 001回 阴阳一席坐,佛道两骛人 (题记:你向往天赋秉异的人生吗?普通人几乎无不希望能够拥有人般的能力。很多玄幻小说中的主人公一出场往往就有令人羡慕的奇遇生拥有了种种神奇的异能然后一步步实现普通人在白日梦中曾拥有的愿望。然而在现实中如果这种事情真的生在你身上你也许会现情况并非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因为大自然的法则是公平的不会特别青睐于某个人。) 我叫石野从小住在芜城市东北四十里外昭亭山下石柱村。村里的小伙伴都说我是从石头缝里拣来的野孩子对我总有些疏远。我问过父母这个问题他们都笑着告诉我当然不是。别的孩子不愿意接近我只有我妹妹除外。但是我当时并不觉得我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特别之处直到懂事之后回想起来才现自己小时候确实很特别。 小时候第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经常能够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现在有一种说法说人幼年时心灵纯净眼睛也特别亮能看见很多成*人看不见的东西但是等到人们成年后都不会保留这种记忆。而我不同这种记忆一直很清晰。 记得我七岁那年有一天傍晚在村口玩耍看见村东头的三大爷拄着拐杖走过来。三大爷经过我身边时我很有礼貌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可是三大爷却没有答话只是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还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独自一人走向村外的昭亭山。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因为三大爷的腿脚不好很少出门怎么会一个人上山呢?回家的时候我碰见了三大爷的孙子石小三对他说他爷爷一个人上山了天快黑了恐怕会有危险。可是石小三说他爷爷病了这几天一直躺在家里怎么可能起床呢!我和石小三一起回到村中的时候远远就听见他家传来哭声问了大人才知道三大爷今天傍晚的时候走了。“走了”在芜城的方言就是去世的意思而在当地的方言中去世还有一种委婉的说法就是“上山”。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别人只有我和石小三知道。 我小时候第二个特别的地方就是经常能够预感到将要生的事情。记得在我五岁那年有一天一个人在村长家的院墙外玩泥巴玩着玩着突然觉得身后不对劲总觉得要生什么事只有离开才安全。我站起来快步跑开了就在我刚刚跑开没多远一尺厚、一人多高的土墙无声无息的坍塌了正好砸在我刚才蹲的位置。 说到这里有些人可能会羡慕我这种特别的天赋因为在人们看来这是一件非常幸运的好事比如说我可以去炒股利用神奇的预感去赚很多钱。只可惜实际情况并非是大家想象的那样简单我虽然经常有预感猜到将要生的事情。但是我不能决定自己会预感到什么事情生也不能预感到所生事情前后过程的全部因此对我几乎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再举一个例子。我六岁那年夏天芜城市大水村前的青漪江水位几乎快涨到村外的小树林边。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很多条大鱼从江里跳出来落在岸边。我知道这又是一次清晰的预感于是第二天带着鱼篓去树林边等着抓鱼。确实有鱼从江里跳到了树林中我抓了好几条大鱼放进了鱼篓。正在高兴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到一棵树惊动了树上的一群马蜂。结果我很不走运被马蜂叮了满脑门的包不仅鱼没抓到连鱼篓都失手丢了。我能预感到有鱼上岸却不能预感到树上会有马蜂出现所以这种预感是好是坏很难说。但是这次事情也并非全然不幸我回家之后不久现我的久治无效的关节炎自己好了不知道与马蜂叮咬有没有关系。 说到关节炎我小的时候一直体弱多病身体就没怎么好过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这还多亏了村里的金爷爷经常来给我看病。我们石柱村几乎全村的男人都姓石只有金爷爷这么一个外姓人家。这种情况在当地这个人往往会很受排斥但金爷爷是个例外他受到全村人的敬重因为他是方圆十里最好的医生。金爷爷没有开医馆而是无偿的给上门求医的人看病主要是用针灸和自己上山采的草药。我的童年奇异经历的转折和金爷爷有很大关系。 …… 那是我八岁那年夏天有一天村里的小孩一起去池塘里洗澡所谓洗澡就是游泳玩水。村口池塘的水不深人又多从来没听说过会生什么危险。一起去的时候我看见了村长的儿子石东东东的样子吓了我一跳:只见他面目浮肿苍白鼻子下面还挂着淤泥和血迹。我吓的惊叫出来周围的人被我的惊叫声也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东东刚才的样子消失了站在面前的仍然是个活蹦乱跳的少年。 我在那一刹那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当时年纪小说话不知道掩饰我指着东东大声说道:“东东你不能下水否则你会淹死的!”周围的人都哄笑没有人理会我的话。大大小小的孩子都下水了只有我忐忑不安的坐在池塘边。他们在水里玩的很开心然而过了不久就听见东东大声喊救命人不由自主的向水下滑去怎么也起不来。当时就有几个水性好的大孩子想过去拉他却在水下摸不到等到村里的大人赶来将东东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我清晰的记得东东躺在池塘边的样子----面目浮肿苍白鼻子下面还挂着淤泥和血迹一切就像我曾经看见过的那样。后来东东的爸爸也就是村长也来了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光那么让人不舒服而周围的其它人看我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回家之后我告诉父母白天生的事情然后当天晚上我就病了。我病的很重一连几天高烧不退不断的说着胡话。送到乡卫生所吊了两天盐水也毫无起色父母又只好把我抱回家请来了金爷爷。金爷爷给我把完了脉皱着眉头问我父母我生病前生了什么事情父母将那天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金爷爷听完之后仍然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说:“这孩子天资奇异将来祸福难料但是现在这样下去很难安全长大。”我妈在一边哭声的问:“金大伯难道就没有办法吗?求你救救这个孩子。”金爷爷答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可以试一试。可是这样只能起暂时的作用。”我爸也说:“别的先不管了只要他能安安稳稳的长大就行。”金爷爷叹了一口气:“天意如此不知道人力能不能强求。这孩子要尽量远离寺庙和道观一类的地方你们要记住了。” 金爷爷说完之后将我抱到椅子上打开了随身带的一个小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黄色的皮卷展开之后是一排金针。不知道大家对针灸有没有认识现在的医院里针灸用的都是一次性不锈钢针而过去讲究一点的中医用的是银针但是金爷爷当时用的是金针。金针细如毛而且金本身质地很软用来做针灸需要医生有相当的功力否则根本就捻不进穴位。 我模模糊糊的记得金爷爷在我的太阳穴、眉心、耳根、头顶、后脑下了很多根金针我觉得金针刺入后还在慢慢的旋转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后来我睡着了醒来之后人已经躺在床上金爷爷也离去了我的病也好了。从此之后我就像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以前那种特异的经历不再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也失去了异乎寻常的预感。 …… 但是凡事有失必有得后来我变得很健康人也变的很聪明。我是我们村里学习最好的孩子考上了乡里的初中。初中毕业那一年我又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芜城市唯一的省重点芜城中学是全村有史以来第一个考上芜城中学的孩子。 我是我们全乡的第一名但远远不是芜城中学的第一名。芜城市总共下辖宣德、广绩、子溪、祖名、茂陵、郎功六县数百万人口可是省重点中学就有这么一所计划内的招生只有四个班两百多人其它都是有赞助或者是有其它门路安排进来的学生。我在高一四班是个很普通的学生而且我的年纪明显偏大。高中是九月开学而我那年十月就已经要年满十八周岁了。 芜城中学对我来说是个神秘的所在它有百年的历史校园里居然还有千年的古迹。如果我按照正常的道路走下去很可能也和其它所有人一样平平安安读完高中然后考大学大学毕业后找一份工作安安稳稳的去过一生。可是这一切在一个黄昏都被改变了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封印多年的奇异感觉又回来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一面古怪的镜子。 …… 那是十月的一天时间是星期天晚饭之前。我当时和同学混的已经比较熟了因为年纪的关系还做了宿舍的老大。我们宿舍八个同学和在操场上和隔壁宿舍踢足球。我当时踢得兴起冲向由两块砖头垒的球门拔脚怒射皮球划过一条长长的弧线远远的飞了出去落在了学校南门外的状元桥下。这下大家都停下来看着我需要有人去拣球了我踢的当然是我去拣。 这里需要介绍一下状元桥。状元桥是一座千年古桥白石砌成桥下有三个石拱由于年代久远桥上的石栏早已无存。据说这座桥是北宋年间为了记念当地一位姓梅的状元所建。这座桥的奇异之处在于它并不建在任何一条河上而是在空地上挖了一个很深的池塘四周用青石砌成围岸池塘成半圆形而石桥就架在中间。这座桥对着我们学校的正南围墙而池塘就是学校边界的一部分。状元桥下也许几百年前的水很深但是如今已接近干涸了有些地方露出了潮湿的池底。 池岸的青石有四、五米高人本来下不去但是在某处石壁上不知什么年代长出一棵香樟树枝叶十分茂盛。顺着这棵树可以爬到离池底一米多高的地方我就是这么下去的。下到状元桥底在一掌多深的池水间拣起了皮球正准备往回走现淤泥间露出圆形的一角有什么东西半埋在水草中。我顺手将这个东西拔了出来在水里涮了涮看上去是一面古镜。这面镜子只有碗口大小似乎是青铜的质地背面刻有很多古怪的花纹已经有不少绿色的绣迹。然而翻过正面一看却异常光滑平整没有任何绣迹甚至连一条划痕都没有就像刚刚打磨过的镜面一样能清晰的照出对面的一切。 这天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我还坐在座位上把玩这面偶尔得到的古镜。同班同学尚云飞走过我身边看见了我手中的镜子眼神十分奇怪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没说径直走了过去。 尚云飞是我们学校的名人是我们高一四班的“两大骛人”之一。所谓“骛”就是“好高骛远”的“骛”驱驰之意。尚云飞比我小两岁可是来历非常特别他是藏密高僧葛举吉赞大师的弟子。这位大师原先在川西一带受人供奉后来寺庙被毁他老人家不知怎么就云游到芜城市并在芜城市东二十里外的黄庙广教寺落脚。广教寺最萧条的时候就剩下他这么一位僧人。云飞家就住在广教寺旁边平时他父母对这一位老僧人多有接济而尚云飞从小也喜欢到寺里找老和尚玩。 改革开放以后国家落实宗教政策葛举吉赞大师又有了地位。政府拨款重新修建了广教寺香火又见兴盛大师被无数信徒奉为上师并且成为了芜城市佛教协会的会长以及市政协的副主席。就在那时大师对尚云飞的父母说要收云飞做弟子觉得他的资质和悟性都不错。尚云飞的父母答应了于是尚云飞小小年纪就成为了一名佛教徒只是没有受戒而已。后来云飞考上了芜城中学学校的教导处主任方周梓听说有个学生信佛挑战了他的思想政治工作结果把尚云飞以及他的家长都叫去训了一顿。这一训不要紧惹怒了老喇嘛老人家通过市政协批评了芜城中学领导班子最后方主任道歉了事表示不会再干涉尚云飞修佛。不过方周梓主任虽然道了歉但私下里还是告诫别的学生不要学尚云飞。尚云飞于是在学校出了名被称为“骛人”。 我们班除了云飞之外另一位“骛人”叫风君子。风君子比我小三岁要到十二月才满十五周岁。风君子这个名子让人就觉得很怪据说是他上学的时候自己起的。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还有父母让孩子自己起名子的。尚云飞的来历我知道一些可是风君子为什么也被称为“骛人”我就不太清楚了。心里正想到风君子偶尔从二楼的窗户向外看去就看见风君子正从西门处走来。只见风君子右手拎着个黑色人造革公文包就像个下乡的干部左手端着一把紫沙茶壶就像个公园溜鸟的老头晃着不丁不八的方步就像个逛市场的主妇鼻梁上架着金丝变色镜就像个三流小报的记者。总之一句话怎么看怎么不像个高中生。我们学校规定周边县乡来的住校生必需在校上晚自习而家住芜城市区的走读生可以自己在家上晚自习也可以上学校。然而走读生大多都不来只有风君子是例外。 风君子的身影走进教学楼我继续低头把玩那面古镜。镜子很清楚将教室里的一切都清晰的倒映其中我看着看着突然现有什么地方不对----教室里多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这个人就坐在我身后的坐位上看样子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穿着灰蓝色的卡其布衣服打扮十分朴素感觉是几十年前的装束。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坐位空着什么也没有!那是风君子的坐位他的同桌周颂正在那里做作业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旁边有什么。 我又看了一眼镜中清清楚楚有一个小男孩坐在风君子的坐位上苍白的脸色一片茫然似乎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镜子里看得到但是我回头用眼睛去看的时候却看不见这个人!我觉得头皮一阵麻这种诡异的情景唤醒了我已经尘封十年的记忆这一次是因为这面古怪的镜子!就在我惊讶不已的时候风君子已经走进了教室。 我莫名其妙感到一阵的紧张不敢抬眼直视风君子心里在想他如果坐到那个座位上会生什么?然而并没有生我担心的情况。风君子踱着步一路走来走过我身边走到自己的座位旁然后一转身坐下却没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坐到了走道另一侧一张空着的座位上避开了自己的座位。风君子坐的是另一个走读女生季晓雨的座位季晓雨通常不来上晚自习她的同桌田玮是住校生现在正坐在座位上看书。 现在需要介绍一下我们的教室。和大家熟悉的教室一样一共有四列课桌也就是四个小组。我和风君子一个小组我坐在第三排他坐在第四排。现在我们组坐在右侧靠窗的地方然而这个位置并不是固定的每个星期要各个小组要轮换一遍座位。教室里另外一个特点就是男生和男生同桌女生和女生同桌这是我们上了高中才特有的安排据说是为了防止早恋。 现在的高中生搞对象是已经司空见惯但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中学生早恋仍然是洪水猛兽是各级教师队伍严防死守的灾害要尽一切可能扼杀在萌芽中。高中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所以不允许男女生同桌以防日久生情。在这样的环境中连男女生之间的正常说话交往都显得怪怪的。然而风君子却大模大样的坐在了田玮旁边就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那么自然坐下之后将茶壶放在桌上从公文包里拿出书看。 风君子的反常行为立刻引起了全班同学的关注纷纷放下书向这边看了过来一边还小声的窃窃私语。田玮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为了摆脱自己接近风君子的“嫌疑”她故意咳嗽了一声将课桌弄出很大的声响然后睁圆眼睛狠狠的瞪了风君子一眼。风君子放下书本面不改色的露齿微笑冲着田玮点了点头就像田玮刚才瞪他是和他很友好的打招呼一样然后轻轻说了句话:“田玮我坐在你身边看会儿书你不介意吧?” 骛人果然是骛人脸皮够厚心理素质也够强!田玮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脸突然不争气的红了低头看书不再理会风君子。我估计全班的男生此时都在佩服风君子的胆量趁着老师不在的时候向田玮示爱----田玮和她的同桌季晓雨可是我们班的两大班花很多男生垂涎已久只是找不到机会接近而已。可是我的感觉却和别人不一样我很奇怪风君子为什么就那么巧的避开了自己的座位难道他也看见了那个别人看不见的小男孩? 002回 青冥照鬼物,希夷证道心 (题记:庄子曾经说过一种人生境界----在“有用”与“无用”之间。世上遭遇难测的事物往往都在有无之间。比如一件法宝在普通人手中是毫无用处的废物可是匹夫怀璧还可能带来灾祸;如果被真正的高人得到会成为利器。可是这件法宝如果落在一个拿它在“有用与无用之间”的人手中则一切变化未知又一切皆有可能!比如石野得到了青冥镜。) 这天晚自习我一点看书的心思都没有不时看一看镜中的倒影----那个小男孩静静的坐在我身后又不时回头看看实际上空空荡荡的座位。我频频的回头显然引起了一点小误会人们都以为我在回头看风君子和田玮。田玮大概是被我看的有点不自在了又瞪了一眼风君子然而正迎上了风君子微笑的眼神还冲她眨了眨眼睛。田玮这下脸更红了扭头不再看风君子。也是碰见这种厚脸皮有什么办法呢? 教室里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可是我总觉得气氛怪怪的。这种气氛很快被一个人打破了那就是来巡视晚自习的生物老师也是我们高一的年级主任司马知北。芜城中学从初一到高三一共有六个年级设置了六个年级主任这是普通老师和校领导之间的中层职务本来教委给学校的编制中没有这个年级主任是校领导自己设置的算是对亲信的一种提拔。司马老师是何校长的跟屁虫、麻将搭子兼酒友去年刚刚被提到年级主任的职位。 司马老师一进教室就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风君子居然坐到了女生田玮的旁边。他走过去拍了拍风君子的桌子用严肃的语气说道:“风君子同学你怎么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全班同学都觉得这下有好戏看了只见风君子神色不变的抬头回答:“司马老师白天我物理课上有一个问题我没听懂来请教田玮她学的比我认真比我好。” “她学的比你认真比你好?恐怕不是这样吧?”司马老师的语气有一丝嘲笑的味道。风君子初中就在芜城中学就读曾经考过全年级第一名司马老师早就认识他。而田玮不是正式统招的学生她父亲是宣德县的一位私营煤矿主她是花了家里一笔不菲的赞助费才进入到芜城中学高中的。司马老师显然很知道田玮的底细所以对风君子的话感到好笑。 而然风君子却一本正经的接着答道:“是这样的我有很多不会的物理题都是田玮帮我解出来的。”司马老师又问田玮:“风君子真在问你物理题吗?”教室里所有的眼睛都盯着田玮只见田玮低着头小声答道:“是的。”这句话出乎我意料没想到田玮帮风君子圆谎。 司马老师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以师长的口吻说:“风君子你不要妨碍别的同学学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我的好奇心又上来了看着风君子心里猜想他会不会回到那个“有鬼”的座位上。此时风君子说了一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话:“报告司马老师我座位上有鬼!” 几乎所有人都哄的一声笑了但是我没笑风君子也没笑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教室另一侧的尚云飞他也一脸严肃没有笑!看来不仅仅是我而在这个教室中可能有三个人都看见了空座上的那个男孩。司马老师也有点想笑但还是尽量严肃的说道:“什么鬼不鬼是你心里有鬼吧?” 风君子此时话锋一转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司马老师有一题我们两个都不会司马老师能不能帮我们解一解?”然后递过去一本练习册。我看不见练习册上的内容估计就是那道风君子解不出来的物理题。 司马老师的脸色有点尴尬他是教生物的但是在学生面前又不能说自己物理学得不好。要知道风君子在初三时得过全国物理竞赛的大奖谁会知道他会找出什么古怪的题目来刁难司马老师说不定还真解不出来。司马老师干脆不看风君子的练习册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好好上自习有解不出来的题明天问物理老师。”说话间走出了教室不再理会风君子的座位问题。 一晚无话风君子到底也没有坐回自己的座位。直到九点半钟下自习的铃声响了同学们纷纷收拾书本离开教室。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四个人坐在那里没动当然有我一个另外三个人是尚云飞、风君子和田玮。风君子没走不知道田玮为什么也没走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坐了几分钟风君子终于先对田玮说话了:“田玮能不能借你的化学笔记给我抄一下我上课的时候没记全。” 这小子在胡说八道因为他就坐在我后面我从来没见他上课时记过笔记也没见他借过别人的笔记抄。现在居然要借田玮的化学笔记分明是借机套近乎。钱钟书他老人家说过借书是男女关系的开始一借一还、再借再还就有借口勾搭上了。我真佩服这小子旁边坐了个鬼居然还有心情泡妞!田玮大概等的就是风君子这句话伸手从书包里抽出笔记故意重重的扔在风君子面前差点将他的茶壶打翻了。然后田玮背起书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 看着田玮走出教室现在只剩下三个人风君子又扭头说道:“尚云飞你还不走你在等什么呢?”尚云飞看了一眼风君子坐在那里没动风君子又说了一句:“佛门弟子应该戒贪念。”这话说的莫名其妙然而云飞却站了起来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咕哝道:“戒贪念这话为什么不说给你自己听。”说着收拾书包走向门外。他出门的时候风君子又说了一句:“戒嗔!戒嗔!” 教室里只剩下了风君子和我两个人。我一直没有走是因为按捺不住的好奇一直想等没人的时候问一问风君子他是不是和我看见了一样的东西?要知道我从小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一直想找到与我能够交流的同类风君子看来很可能与我一样特别。我正准备回头找风君子说话然而风君子却先开了口:“石野你手中的青冥镜是从哪里来的?” 风君子的话让我吃了一惊他没有提到坐位上的那个鬼童而是问我手中的这面镜子。听他的语气这面镜子还有些名堂名子叫青冥镜。我也很好奇的问:“这面镜子是我今天从状元桥下面拣到的你认识吗?青冥镜是什么东西?” 风君子有点羡慕的说:“状元桥下面我去过很多次怎么就没现这个宝贝!你小子真是好运气这可是修道人的法器算得上是仙家法宝……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反正这面镜子很特别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既然拿到手里就小心收好了不要随便给别人看。” 这面镜子果然古怪但是听风君子的语气认为我还没有现其中的古怪。我赶紧追问:“你也知道这面镜子古怪我在镜子里看见你座位上有个人……”还没等我说完风君子突然脸色一变:“你居然看见镜面了!什么都不要在这里说跟我出来!”说着话书包和茶壶也不拿招手示意要我和他一起走。 走出教学楼有一段距离风君子在路边停下来回头问我:“你看见镜面了?这怎么可能?看你的样子不像修道的人你是怎么看见镜面的?”我奇怪的回答:“有什么看见看不见的我拿到手里这就是一面镜子今天晚上我在镜子里你座位上坐着个小男孩你是不是也看见了。”风君子挥了挥手:“先不要谈我座位上有什么你以为什么人都能看见镜面吗你把镜子给我。” 我把古镜交到风君子的手里风君子翻过镜面对着我说道:“你再看一眼这个东西它是一面镜子吗?”奇怪的事情生了镜子一到风君子手中原本镜面的位置立刻变成了斑驳的锈迹就像一个在土里埋藏很久的破铜片哪里还有半点镜面的影子! “青冥镜之所以是法器只有有法力的人才可以使用在普通人眼里看不到它的镜面。除非----除非你是天生阴眼!石野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经常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没等我回答风君子又伸出手说道:“伸手给我看一看。” 我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风君子一把握住我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他的手心传来身躯不由自主的一阵软差点没有站住。只听风君子自言自语:“果然是天生异能只是很奇怪好像被封住了很多年不然的话早就应该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风君子一伸手就把我从小以来的奇异经历猜的**不离十听他的语气根本不像一个十几岁的中学生反倒像一个七老八十的学究。有这么好的求教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赶紧说道:“我八岁以前却实很特别经常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而且还能感觉到将要生的事情可是后来就没有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君子将青冥镜还给我:“你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现在还很难向你解释我们边走边说把你小时候的经历告诉我。”于是风君子跟着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路上我把小时候的经历以及金爷爷给我治病之后就消失的奇异能力等等大概的告诉了风君子。 我说完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宿舍楼下这才想起风君子是不住宿舍的居然也跟我一路走了过来。听完我的讲述风君子若有所思:“我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了。其实很多人刚出生时都有阴眼只是到记事的年纪就消失了不会留在记忆中。而你的情况比较特别一直到七、八岁还是那样这就是天生的异能了。其实这不是一件好事这种人往往被阴物缠绕容易心神不定同时修行者的神通是需要法力支持的天生异能者当然没有修行的法力所以消耗的是自身的元气。心虚而体弱容易夭折所以你金爷爷担心你不能平安的长大就算能够长大成*人也往往短寿。” 风君子的话在别人听来也许不好理解为什么拥有天生的奇异能力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我却听明白了凡事有得必有失老天爷是公平的。听到这里我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说我这种人活不长吗?” 风君子抬眼看着我:“倒也未必我想你那位金爷爷也一定是高人他用金针封住了你的穴脉也就封住了你的神通。其实他当年如果不那么做在你长大的过程中这些特殊能力也会逐渐退化的但是你不容易健康的长大。可是现在问题复杂了你已经成年了而被封印的经脉一旦打开这种异能就不会退化反倒会越来越成熟这样你就要小心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应该怎么办呢?我又问风君子:“都是因为这面青冥镜吗?” 风君子的表情有点尴尬:“你实在不应该接触这些法器的青冥镜照出了你的天生阴眼不过你的异能恢复却不是因为它都怪我不小心……” “你!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不解的问。 “青冥镜虽然是个法宝但它毕竟是死物不可能主动打开你被封的穴脉。都是我刚才和你握手的时候一不小心……你不要问我怎么办到的我也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 我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打断他的话:“风君子你等等。我并没有恢复小时候的异能如果不用这面镜子我在教室里看不到那个鬼魂。”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就是不用青冥镜你也一样能看见阴神。……阴神就是你看见的那个东西……如果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再回教室一趟!” …… 我和风君子又回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此时教学楼的灯光已经熄灭了不远处的路灯将斑驳的树影投射在墙面上四周静悄悄的充满了诡异的气息。我从窗外向教室内看去就见空荡荡的教室里坐着一个孤独的身影正是我晚间所见的那个小男孩。这一次没有用青冥镜是我用眼睛直接看见的!教室里的光线很暗但奇怪的是这个男孩的五官身形在我眼中却很清晰。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向后退了一步只听见身旁的风君子说道:“你看见了?你要有思想准备你将来会经常看见这些东西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风君子:“你已经成年腑藏经脉已经长成不会再有改变就算金针封穴也不会有用的。你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这么好奇干什么?”听他的语气居然不知道我看见了什么我不禁反问道:“一个小男孩坐在你的座位上你难道没有看见吗?那你怎么不坐自己的座位?” 风君子:“我又没有你那种天生阴眼当然看不见!只不过我的灵觉能够感知那里有阴物所以避开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突然又想到了尚云飞:“你没看见那么云飞看见了吗?为什么下课后你们两个人都留下来了?” 风君子突然笑了:“云飞嘛我想他应该有天眼神通的成就当然看得见。不过这件事可能有一点误会我们都以为对方要打你手中这面镜子主意结果都想错了。你居然以为我们会因为教室离有阴神留下来。我都没看见管它做什么而云飞就算看见了也不会去管闲事的。我们都误会了青冥镜是道家法器尚云飞拿去也没什么大用处至于我嘛法宝虽然是法宝可惜我根本用不了。现在我还真有点好奇了想看看那个小孩究竟是什么样子。” “你不是看不见吗?” “我自有办法!”风君子神神秘秘的一笑突然又伸手抓住了我的手小声说了一句:“借神通一用!”我只觉得全身一阵麻似乎身体里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被抽了出去。风君子握着我的手探头探脑的向教室里看了半天然后松手说道:“你什么眼神?就这样还天生阴眼?连男女都分不清!哪是什么小男孩分明是个小丫头!你是不是以为没屁股没胸就不是女的?人家那年纪还没育嘛!” 风君子刚才不知用什么古怪法子借用了我的阴眼也看见了那个小孩看来他看人比我仔细看出那是一个小女孩。听了他的话我也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那个小孩:皮肤苍白没有血色但五官眉宇之间十分秀气仔细看还真是个小女孩只是我一开始看见她留着短就先入为主把她当成小男孩了。我还在那里仔细观瞧风君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好了没什么好看的赶快回去了要不宿舍关门了。” 再次回去的路上我又问风君子:“这个小女孩为什么要坐在你的座位上?她是从哪来的?”风君子淡淡的答道:“那不是我的座位你想想今天是星期几?至于她是从哪来的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突然想到了今天是星期天按照我们学校的规定明天各个小组就要换座位。下周风君子将坐到现在田玮的位子上那么风君子现在的座位?我仔细想了想班上的座位情况明天要坐在那个“有鬼”的座位上的人将是我们何卓秀何校长的儿子何军。想到这里又开始担心何军:“风君子下周何军要坐这个位子那他怎么办?” 风君子想也没想:“不怎么办!何军也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何军除了你我还有那个不爱管闲事的云飞之外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管它做什么?现在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我怎么了?” “我刚才说的话你全忘了?天生异能者容易心虚气弱往往短寿就算你现在已经成年情况也是一样的。” “那我该怎么办?”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今后你不要随便使用阴眼或者其它的异能青冥镜你最好还是收起来那玩意也是耗费元气的。只要你能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不应该有什么大问题。”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是见怪不怪?” “视而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这是老子说的话。其实很多修真的人都能见人所不能见但是道心稳固自有希夷境界。” “希夷?小时候金爷爷跟我说过北宋的时候华山有个陈抟老祖叫希夷先生是不是你说的希夷?可是我不知道什么叫道心稳固啊。” 风君子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原来你还知道陈抟?老子的话听不懂就听孔子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敬鬼神而远之这样就对了。你要记住这个世上是没有鬼的!至于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不要管它当它没有就没有了。” 想不到风君子小小年纪竟能说出这么多希奇古怪的话来尤其从他嘴里一本正经说出“这世上是没有鬼的”这种言论简直就是搞笑。可就算是搞笑我也没有办法就算世上有鬼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可是世上的道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简单。我只是普通的高一学生而已还难以预料世事复杂的变化这一晚的经历将我不自由自主的卷入到一场危机中。 003回 谈通论神异,于梦观中阴 (题记: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一个老神仙来到一个山村中村民们向神仙请教点石成金的法术。这位神仙也没有推辞将点石成金术教给了村民。教完法术之后他又指着村口外的小山坡说了一句话:“你们使用点石成金术的时候一定要记住心里千万不能想到山坡上的那只羊!否则就不灵了。”结果怎么样呢?我不说大家也能猜到没有一个村民能做到。山坡上的那只羊实际上是修行中人心性修炼的一道关。) 有些事情你越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它它却拼命向你脑袋里钻。有些人你告诉自己不要去看她她却像磁石一样牢牢的吸引你的视线。风君子告诉我只要对教室里那个女孩视而不见就不会有事可惜我做不到!我越不想看她可是我越忍不住回头看她两眼。因为我在告诉自己“不要看她”的同时实际上也是在不断提醒自己有这么个人的存在。这个道理很简单只可惜当时我不懂风君子也没有告诉我。我后来怀疑他可能是故意的。 神秘的小女孩总在黄昏时出现我每天晚自习时走进教室总要和她打一个照面。这个小女孩的存在似乎只和我一个人生了关系我甚至有一种错觉她是因为我才存在的。她的脸色苍白眼神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那么坐在那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我有时候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我妹妹正和她一样的年纪。我的同情心终于忍不住的泛滥动了想帮一帮她的心思我想知道她从哪里来?来这里又为了什么?可是不知如何做起。 这一天的晚自习我来的特别早教室里还没有别人。当然我不是第一个因为“她”已经坐在那里。出于一种不知名的冲动我忘记了风君子的告诫走了过去对她说:“小妹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不管我如何尝试与她沟通小女孩都毫无反应我鼓起勇气想去拍她的肩膀。还没有等到我伸手身后有声音传来:“你是色身她是中阴身别费力气了没有用的!风君子没有告诉你吗?”转身一看尚云飞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教室他看见我疑惑的神色又接着说道:“你有先天的报通还不知足吗?难道想学那些无知的巫婆神汉还想得鬼通?你不体悟心性追求神通不是什么好事。” “云飞你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不懂?风君子怎么什么都不告诉你?算了你也别问我了凡事都有因果业报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还想再问点什么但是云飞说完之后就坐下了此时其它同学已经6续走进教室。 …… 下自习后我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追出西门外叫住了回家的风君子。风君子见我叫他转身问道:“石野你不回去睡觉找我什么事?还是因为那个鬼吗?我已经告诉你不要管她。” 一路小跑有点累我喘着气说:“不是不是我想问你几个名词。色身、中阴身、报通、鬼通都是什么意思?” 风君子神色一变:“尚云飞告诉你的吧?靠!才多大点一小屁孩一天到晚五迷三道的卖弄什么!” 风君子说尚云飞是小屁孩可是忘了他自己还比云飞小一岁我心里这么想可嘴上没敢这么说:“是云飞告诉我的但是他又不解释给我听我心里好奇能问问你吗。” 风君子:“那你把云飞的原话都对我说一遍他是怎么提到这些的?” 我将云飞的话转述了一遍风君子听完之后似乎有点不高兴:“以为自己那些门道能够大彻大悟号称不求神通其实骨子里比谁都讲究神通。” 风君子的话我还是没听懂小心的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神通是什么?” 风君子答道:“佛家说自己不宣扬神通可是在经书里把神通讲的比谁都详细。你听说过五眼六通吗?” “没听说过。” “那是佛门的说法。五眼指的是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六通指的是眼通、耳通、心通、命通、神境通、漏尽通。肉眼就是普通人的眼睛但又有不同指的是目光明澈能见一切细微天眼跟肉眼不同它是三维的三维你明白吧?……” 我点点头好歹也学过立体几何。风君子又接着说:“天眼不仅能见眼前的世界还能见极远与极近修炼到极处只要世上存在的都能看见不论它在何处。慧眼跟天眼又不同它在三维空间又加了一维时间能见过去和未来但是慧眼见过去和未来却看不穿因果因此不能改变什么。而法眼则高明了一步俗话说法眼如炬能照一切无明也能因势利导扭转乾坤。这些都是眼通那么六通之中的耳通你也应该能明白了。心通也叫他心通指能够窥知人心。至于命通那就是迷信的说法了佛教有轮回转世之说命通能知宿命和慧眼差不多但也有区别慧眼强调能知过去未来命通强调因果循环……” “你说什么?迷信的说法?”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岔风君子讲神通居然说命通是迷信那言下之意其它的神通就不是迷信了?为什么其它的神通不迷信反倒命通迷信了?我疑惑不解。 “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六通中还有神境通这种神通非常奇妙包含的内容也很多比如说在这里消失到那里出现这其实是遁术……总之中国神话传说里面的神仙能做到的大多在神境通中。石野我是不是漏掉什么了?” 我点点头:“风君子你刚才没讲佛眼和漏尽通。” 风君子也点头道:“我确实没讲这一眼一通因为我一直怀疑佛眼和漏尽通根本就是杜撰的!是为了贬低道教而编造出来的。佛眼在法眼之上漏尽在神境之上神仙永远都比不上佛的神通!***哪天我一高兴也写一本经书搞他个七眼八通在佛眼之上加个神眼、仙眼……” 风君子的话纠缠不清我不得不再次打岔:“风君子你的经书慢慢写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什么叫做色身、中阴身、报通、鬼通。” 风君子:“色身指的就是人的肉身你拍拍自己就知道了。佛家讲这是臭皮囊不拿它当回事可是丹道中人的肉身是先天炉鼎、修行根本。中阴身好像是密宗的说法我也不太清楚他说中阴身我说阴神在你看来就是鬼!你就当鬼理解好了。刚才讲了神通指的是分类那么佛门讲的神通还有一种按来源的说法说的是报通、修通、依通、妖通、鬼通五种。报通指的是天生的神通比如说你这种情况佛家讲轮回认为生下来就有神通是前世的业报所以叫报通。修通指的是根据各种术法修炼得到的神通。依通就是依靠各种手段或者道具得到的神通强调借助外物或仪式这一点恐怕不好理解。你想一想凤凰桥西边有很多摆地滩算命的如果算得不准就是骗人如果算得准就是依通。至于妖通和鬼通就是借助妖魔鬼怪得到的神通很多人是因为妖物或者鬼物附体或者和它们有所沟通……石野你听明白没有!” 我正听着入迷风君子突然叫了我一声我赶紧答道:“听是听明白了不过命通为什么是迷信呢?” 风君子冷笑一声:“你听说过六道轮回吗?也是佛家的说法。” “没听说过。” 风君子:“六道指的是人道、阿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畜生道、天人道。六道中的天人道讲的其实就是中国神话中的那些神仙。但是佛教中的佛却跳出六道之外不入轮回而天人却有五衰迟早也会完蛋跟畜生没什么区别。虽然讲什么众生平等可是就他们不是畜生!” 听到这里我总算有一点明白了风君子和尚云飞之间似乎有那么一点门户之见或者说是“学术之争”。他们之间有什么争论我插不上嘴他的这些话我也不敢回去告诉云飞。我又问:“那么你刚才说的神通都是真的吗?” 风君子一笑:“那些都是佛门中的说法。其实神通广大又岂能那么教条俗话说道法无边何止区区五眼六通。既然你今天问了我就让你开开眼界你看见那块石头了吗?” 风君子指着路边一块青色的石子问我我点了点头。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小声的说了句:“借神通一用。”又是这一句!我觉得全身又是一阵软。那块石子突然间就像活了一般在地上蹦了两下然后一弹地腾空而起斜飞过来风君子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接住。 “我没有青冥镜就拿这个石子当法器吧。”风君子自言自语的将青石子揣到兜里转身又对我说:“看清楚了吧这就是道家‘御物’的法术你说它是什么神通?” “哇!太神奇了你能不能教我?” “其实你也能做到只是不知道怎么做而已。我现在教你这个和教你慢性自杀没什么区别。法术都需要消耗法力或者你这种人的先天元气其实你仔细想一想这一点也不神奇甚至是多此一举可有可无。” “为什么?” 风君子又走向路边轻轻拣起另一块石子:“想拣一块石子走过去拿起来就是了非要施展御物神功所消耗的是千倍的能量。你说不是多此一举吗?再说能够将道法练到这个地步十万个人里面也没有几个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有此境界有人就算达到了这个境界恐怕也需要苦修百年。世界上的石子如果这么拣岂不是太荒唐了!佛家不宣扬神通其实也有他们的道理你明白了吗?” …… 尚云飞的话我没有听明白风君子的话我一开始明白了后来又糊涂了。从地上拣个石子需要苦修百年还万中无一!那么风君子今年多大了?他不过才十几岁!风君子虽然说神通并不神奇甚至可有可无可我还是希望自己也能像他那样拣一块石子可惜他不愿意教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一直在胡思乱想在胡思乱想中渐渐的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站在一个高台上挥舞着双手。随着我的双手挥舞眼前满天五颜六色的石子乱飞。仔细一看原来这些石子不是在乱飞而是受我的双手控制我心念到处这些彩石如蝴蝶穿花般在空中飞出种种弧线。我心里一高兴这些石子突然间都失去了控制劈头盖脸的都向我打来。我一惊之下突然醒了。 原来这是一个梦。我觉得宿舍里的空气很闷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其它人都在沉沉的睡着没人注意到我从梦中惊醒我披上衣服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走廊上静悄悄的月光透过窗户晒了进来我抬眼看去现这是个月圆之夜。圆月静静的挂在天空似乎在对我出神秘的召唤我跟着月光一步步走出了宿舍楼来到悄无一人的校园中。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教学楼前。这座建于1955年的古老建筑就像个沉默的怪物卧在那里一扇扇窗户像一只只黑洞洞的眼睛。夜已经深了那个小女孩还在那里吗?她一个人在这寂夜空楼中会不会感到害怕?说来奇怪我想到了一个“鬼”会不会感到害怕却没有想到我这个“人”是不是也应该感到害怕呢? 我一步步走上楼梯脚下的黑暗出了空荡荡的回声这回声的尾音就像远处传来的一声声叹息。我走到教室推开门向里望去。木门出枯涩而嘶哑的声音在寂静中十分刺耳。那个小女孩还坐在教室里出乎意料的是开门声惊动了她。在我向门里望去时她也抬起黑漆漆的眸子向我看来用怯生生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这一声把我惊醒我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脑袋险些砸到了上铺的床板----原来这还是一个梦!梦醒之后还是一梦这是我从未有过的经历我甚至怀疑自己仍在梦中用手掐了掐胳膊疼痛的感觉告诉我这回是真醒了。黑暗中我出了一身冷汗。 …… 这个梦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从这天起几乎每个晚上我都会做同样的梦总是梦到我走到空无一人的教室前推开门然后迎上小女孩的眼神听见她问:“你是谁?”所有的梦都是到此为止无一例外的我会在此时醒来醒来后一身虚汗。 奇怪的是虽然我每天都在做同样的梦但是我在梦中时却意识不到这是梦。只有醒来时才猛然惊醒又是这个梦因此我一遍又一遍重复这种身临其境的折磨。每天都做着这样的梦晚自习时又天天看见那个沉默的女孩。一天两天也许感觉不到什么可是时间长了我渐渐的有点神情恍惚。 我开始觉得精力不济挥身冷上课时坐在那里会经常感到头晕目眩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最先现我异常的不是尚云飞也不是风君子是我们班主任柳老师。一天自习课的时候我用手支着太阳穴昏昏欲睡眼前书本上的文字成了游来游去的蝌蚪。这时有一只温柔的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然后我就听见了柳老师的声音:“石野你这几天怎么了?一直是很不舒服的样子跟我去医务室检查一下好吗?”我抬起头是柳老师关切的眼神。 “没没什么我昨晚没睡好今天有点困。”我结结巴巴节节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在所有的老师中我一见到柳老师就紧张特别的紧张!不是因为她对学生严厉相反她是对学生最温和的也不是因为她特别关注我我在班上只是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普通学生。但奇怪的是我一站在柳老师面前心里就紧张手足无措话也说不利索。也许因为她是我们班主任的缘故吧我从小遇到的班主任都是很厉害的。 柳老师很年轻是所有高一班主任中最年轻的一个比我大五岁今年二十三夏天刚刚从芜城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教高一年级三、四班的语文。师范大学刚刚毕业就能到芜城中学任教一方面在大学的时候一定是特别优秀的学生另一方面家里也应该有一定的关系。当然这些我都不清楚我对柳老师的第一印象就是她异常的漂亮。从小在山村长大对城市中的美女没有什么印象第一眼看见柳老师的时候心里就想传说中的美女就是这样吧?但又说不清楚她具体美在哪里。我虽然年纪不小可对异性的概念还很贫乏。 柳老师听见我的话还是坚持说道:“你这样都已经好几天了难道天天都睡不好?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如果有的话告诉老师。” “没我家里没什么事真的真没事。” “那你还是跟我去医务室吧看一看总不是坏事走跟我走。”柳老师的声音温柔悦耳可是和学生说话的语气中也有一种不容辩驳的权威。她拉着我的胳膊我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跟着柳老师去校医室。校医没有检查出来任何毛病只是告诉我要注意休息注意营养。柳老师还是不放心叮嘱我:“如果还是觉得不舒服就到市医院去看看还有……要是家里有什么困难的话不要不好意思告诉我。” 我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已经下课了柳老师走后我想找风君子和他说一说梦中的事却迎面碰见了尚云飞。这两大骛人在我看来都是高人赶紧迎住尚云飞和他说了我最近几天奇怪的梦让他帮忙解释解释。 云飞听了我的话面色如常并没有感到特别的吃惊想了想对我说:“你好像走入邪路了不过不要紧只要你心中清净就不会有事不要去想也不要刻意去不想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既然是梦就当它是梦。” 他的回答还是不能让我放心我又接着问:“有没有办法让我不做这个梦?” 云飞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是你自己想做我有什么办法!你跟我说实话你真实的想法是不想做这个梦吗?还是别的什么?”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梦中那个小女孩究竟想对我说什么?可惜每次到那里我都醒了。”我低下头终于说出了实话。 尚云飞:“这就对了这就是你心念执着之处放下了也就没事了。普通人有持著也就罢了可是你有天生报通梦里能见中阴境界却又不知道自性空明才是解脱之道所以越陷越深。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你自己没办法我帮你去找风君子祸都是他闯的。” 004回 入门因点化,市井求真卿 (题记:门外人谈道法修为如隔靴搔痒。虽洋洋万语千言话头禅而已终究不得要领。入门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对于道中人来说只是捅破一层窗户纸而已。可就是这层窗户纸很多人终其一生、皓穷经也摸不到门径。回头望要么是自己顿悟要么是有人点化。) 这天晚上我没有上晚自习一个人躺在宿舍里休息。我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醒着。朦胧间我听见有两个人走进了房间听说话的声音是风君子和尚云飞---- 风君子:“没想到石野能在梦中阴神出游真是了不起!” 尚云飞:“你还有脸说了不起你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就教他这种旁门左道吗?” 风君子:“云飞先我要告诉你这不是旁门左道其次这也不是我教的是他自己做到的我事先也没想到。” 尚云飞:“那你说怎么办?” 风君子:“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你说一说有什么办法?” 尚云飞:“只要他心神淡定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用不着勉强什么。” 风君子:“真是高人啊什么闲事都不管。这一次他当然可以没事下一次怎么办?这样下去可不是福寿之道。” 尚云飞:“那还不是拜你所赐解铃还需系铃人你闯的祸你来补救。” 风君子:“解铃还需系铃人这话一点不错。不过事情不是因我而起都是因为教室里出现了那个鬼没有那个鬼女孩石野也不会有今天所以解决问题应该从她开始。” 尚云飞:“风君子你什么意思?” 风君子:“我听说藏密有六成就法门你把中阴成就法教给那个小女鬼把梦观成就法教给石野大家不就都没事了这才是我们这种人解决问题的办法。” 尚云飞:“搞了半天你在打密法的主意。你有没有搞错!六成就是白教的法门我上师是黄教活佛。再说了石野这种人有天生神通极容易落入魔道根本不适合修习密法我师父肯定不会答应的。就算我师父答应了石野能够诚心向佛吗?” 风君子:“门户之见!你说不适合就不适合?他的天资确实差了一点但也算得上千里挑一了。我们现在谈的是救人又不是哪门哪派在拉壮丁入伙!” 尚云飞:“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为什么要求我?你自己就没有办法了?” 风君子:“既然如此我就不求你了我自己解决。但是石野的事情以后你就少插手他怎么去做你都不要干涉不要天天说什么谁又落入邪道魔道的废话。” …… 这天夜里我依旧在重复那个梦。从寂静校园里走过时浑然不觉身处梦中。踏上楼梯、穿过走廊来到教室门前。当我伸手去推门时突然现有人在门上用粉笔写了个大大的“梦”字。这个字就像一道符咒也像黑暗中的一道无声闪电刹那间把我点醒!当然我不是从梦中醒来回到现实而是在梦里惊觉想起来这个场景就是我连日来重复的梦境----我在梦中醒悟自己正在做梦。 这一刹那间我的意识不再混沌而是恢复了神智脑筋飞快的运转起来:按照以前梦中的经验我只要推开这扇门那个小女孩就会听见并且会抬头看见我。然后呢?然后她就会问我:“你是谁?”再然后我就会醒来。这一次会不会又是这样呢?我推开门门轴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然后迎面看见了小女孩的眼睛耳中听见她的问话:“你是谁----?” 这声音不大细细的还带着一丝怯意但在空旷的教室里听起来异常清晰。我推门而入说出了连日来一直想说但是没有机会说出的话:“小妹妹不要怕我叫石野你叫什么名子?”这一次我在梦中终于走进了教室没有习惯性的惊醒。 “我叫依依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睡了多长时间?” 这一声哥哥叫得奇怪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对话而在此之前每当我看见她就想到了我妹妹而她第一次看见我就开口叫我哥哥叫的还那么自然。听她的语气好像全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而是刚刚睡醒看神色确实也是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我曾经很多次在心中设想如果她开口说话会说什么但万万没有想到她会问一句自己睡了多久。 “我也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谁着的吗?” “睡着以前?”女茫然的看着我皱着眉头似乎很吃力的在回忆。她的眼神很纯净纯净中却有一种旋涡般的吸力我不由自主的与她对视。恍惚中我有一种错觉我觉得她的瞳孔离我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将我整个人都容纳进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眼前的情景突然一变:教室还是这间教室桌椅的摆放的位置也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有一点不对的地方那就是细节不对!门窗桌椅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教室里仍然是空荡荡的没有灯只有月光隐隐约约的照了进来。教室中间的一张课桌两边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这个小女孩她对面是个三、四十岁的左右的妇人。我站的位置只能看见妇人的侧后看不见她的脸以及表情。 “依依把这杯果汁喝了喝完之后你就会好好睡一觉的。”妇人的声音很温柔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声音我心里陡然升起一种感觉----绝望彻底的绝望!我突然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本能的叫了一声“等等!” 不料我的话音刚刚响起眼前的情景又变了。教室中的人不见了但窗外却亮起了火光!有人在开篝火晚会吗?我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窗外的景象与我熟悉的校园大不一样初中部的教学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广场四周的树木分布依稀还有一点点熟悉的影子但比我平常所见都低矮了很多。广场上的人很多都围着中间由两层课桌拼起来的一座大讲台。高台有五、六米宽窄上方拉着电线挂着几盏明晃晃的电灯泡正中央拉着红布大条幅。条幅上刺目的白字写着:打倒…………柳子规!周围的人们挥舞着标语、红旗、喇叭等五花八门的东西喊着歇斯底里的口号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还有人高举着火把我看见的火光就是来自晃动的火把。 高台正中间跪着一个人灰色的中山装已经被扯得披一片挂一片不像个样子头上戴着一顶高高的白色纸筒帽帽子上还歪歪扭扭写满了鬼画符般的毛笔字。我看不清他的脸因为此时正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向后掰着他的手臂同时用力的按着他的后脑向下压脸几乎贴到了地上。这两个人按着中间的那个人一边还带头喊着口号随着他们的嘴一开一合台下就是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我突然认出了一个人这个人站在跪者的左手边正在用力的按住他。此人面目依稀就是今天芜城中学的校长何卓秀!只是年轻了许多。我看着这个年轻人不应该说是年轻的何校长突然有一种感觉钻入了我的脑海这种感觉就是----强烈的快感!这种快感像魔鬼一样出现把我吓了一跳随即反应到我感觉的是何校长的内心因为我听见了他内心的声音。 “平时高高在上的人也一样被我按倒在地!你比我有学问!你生来比我优越!所有的人都尊敬你!我恨你说话时那种风度!恨你走路时那种姿势!可是你也有今天!也一样被我踩在脚下!所有的人都对我欢呼!这感觉太棒了!……” 我莫名其妙打了个冷颤这时台下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有人往上丢东西。不是西红柿也不是鸡蛋而是他们手里五花八门的东西其中还夹着大大小的石头。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两个人紧接着扔东西的人越来越多都冲着高台中央的那个人。可惜这些人大多扔的不是很准波及到那人身边的两人。两人见状松开了手闪到一边但闪开的时候又很不甘心的用力向前推了一把。只见高台中央那个人刚刚直起腰身体又向前一晃头冲下栽了下去身影淹没在狂热的人群中。有人出惊呼更多的人却在嘶哑的欢呼…… 这是什么地方?这还是校园吗?我看见的究竟是什么?是幻觉吗?正在我惊疑之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话音:“你看见的不是幻觉是真实场景的重现它存在于鬼魂的记忆中。” 随着话音响起眼前的异像突然消失我仍然站在教室的窗前但学校的景观已经恢复正常的模样----窗外仍是静悄悄的夜色与森森树影。我转身风君子正似笑非笑的站在教室的另一侧见我满脸困惑没等我问就指着教室中的那个小女孩说道:“你不要奇怪现在你在她的梦中我在你的梦中……你刚才看见的是她的回忆……我对你讲过他心通你在她的梦中感应阴神也感应到鬼物的他心通就是鬼通……你刚才在她的回忆中能够感受别人心中所想也是如此。” 风君子显然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一开口几乎回答了我所有的疑问我反倒不知说什么才好过了半天才问:“风君子我是在做梦吗?那你怎么来了?” 风君子仍然在笑:“你来的时候我就来了我不来你怎么进得来。你确实在梦中但这不是一般的梦这是我的独门道法现在给你解释你是不会明白的。我告诉你这个小姑娘是二十年前我们芜城中学柳校长的女儿……二十年前柳校长身亡他的妻女服药自尽这是轰动芜城中学的大事只是当时还没有你我……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但这个小姑娘刚刚醒来她的疑问更多你们慢慢聊吧你恐怕要花一点时间才能让她明白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回事你现在要去哪里?” “她只记得她睡着了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是你把她唤醒的那你就和她解释一切吧。这个地方阴森森的太吓人了我可不敢待在这里。”风君子说着话已经走到了门口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说道:“你处理完梦中的事情明天早上六点在市体育场门口等我不要忘了带上青冥镜。有什么事白天再说我要睡觉了。对了我在你床头放了个闹钟定的时间是五点一刻到时候你会醒的。不打扰了再见!” …… 叮铃铃的闹钟声把我吵醒我睁眼一看天色才微微有点亮。床头放了个闹钟时间指向五点一刻。我的意识还有点恍惚不敢相信时间才过了仅仅一夜我昨夜的那个梦似乎很长所经历的远远不止几个小时。我记得风君子出现在梦中也清晰的记得他走出教室但后来的记忆却有点模糊了。我不太清楚我是怎样小心翼翼的和那个名叫“依依”的小女孩解释她现在的处境以及过去的一切我只朦胧的记得最后她扑到我的怀里哭泣了很久泪水把我的上衣都打湿了。鬼魂也有眼泪吗?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还好是干的。 我想起来风君子约我今天早上六点在市体育场门口见面。这是一个梦中的约会难道会是真的吗?风君子真的会在那里等我吗?我去不去?只犹豫了片刻我就决定还是要去!解开一切疑问的最好办法就是真正去走一趟如果风君子真的在等我那梦中的一切就是真的! 我没吃早饭简单洗了个脸就穿好衣服走出了校门。今天的感觉有点不一样我的身体和精神都恢复了正常前几天那种头晕目眩的难受劲消失了甚至觉得空气很新鲜还带着一丝香甜味。我到达体育场门口的时候时间不多不少正好六点远远就看见风君子站在那里等我。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也看见了我远远的对我打招呼:“不要呆了快过来吧昨天的梦都是真的。” 我有点木然的走了过去甚至有点怀疑自己仍然在梦中未醒站在风君子面前有很多话想问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等了半天却只说了一句:“依依真可怜!” 风君子看着我淡淡的回答:“天下谁不可怜?这个柳依依死的时候只有十三岁。他父亲五十年代从美国绕道香港回国。解放前一直宣传教育救国论解放后也回到家乡身体力行做了芜城中学的校长是个很受人尊敬的学者。只可惜死于小人之手他死后老婆孩子也受走了绝路。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其实学校的档案馆里有芜城中学的校史上也记载一些。” “那依依为什么二十年后仍然留在教室里成了你所说的阴神?她是回来报仇的吗?”小时候也看过一些鬼故事对鬼魂报仇一类的情节记得比较多。 风君子一皱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尚云飞那个家伙又不肯把中阴成就法教给我。我想还不是因为你乱动什么青冥镜照出事来了!还有个原因恐怕是因为那张课桌你有没有注意昨天你梦中看见的那张课桌就是现在依依坐的那张桌子虽然过了二十年那张桌子一直在教室里……” 风君子一提醒我也有点想起来了。我们学校的课桌很有意思并不统一的以新换旧只是哪一张桌子坏了就找工友来修实在不行了就换一张新的反正样式都一样。这种情况有可能在别的学校也生过。这样一来就很有可能有那么一张桌子因为保存的比较好一直没有损坏就一直留在教室里被一批又一批学生使用甚至是二十年。前两天何军用小刀在桌子上刻字桌面露出来的新纹路是纯白色的非常硬。我认识这是山里面的野核桃木是一种非常结实耐久的木材我们那里的木匠一般用来做家具腿用几十年是完全有可能的。我正在沉思中又听见风君子问我:“你打算怎么办想帮她吗?” “我确实想帮她但又不知道怎么做。” 风君子轻轻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要么你根本就不要去碰如果一旦插手就要管到底否则会很麻烦可惜你偏偏插手了。我听说有些人死后并不知道已身已死如在梦中如果被人点醒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阴神可能被怨念维系直到消散或者心愿已了我可不希望这世上又多一个怨魂。只是既然我不愿意相信六道轮回当然也不懂往生渡我帮不了她尚云飞也不愿意帮她。” 我好像从风君子的话里听出一点什么:“往生渡?什么意思你说尚云飞有办法让她消失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风君子:“我也不希望这么做让一个人消失是杀人让一个鬼消失是杀鬼杀鬼与杀人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只是我对鬼修之道一窍不通所以想找个机会看看尚云飞是怎么做的可惜这小子偏偏不上当不愿意教我。” 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朦胧间我听见他和云飞的那段对话提到了“梦观成就”、“中阴成就”等几个词于是问道:“我昨天晚上好像听见尚云飞说你想打密法的主意这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的脸色有点尴尬干咳一声答道:“我确实有想法想研究研究他们的密法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帮你……既然尚云飞不上当还得你自己想办法了今天叫你来就是让你学点东西。” “让我学什么?你要教我法术吗?那太好了。” 风君子摇摇头:“别高兴的太早我只懂丹道而我的丹道你现在根本学不了。当务之急是解决那个女鬼的事情。不能让她见到当年的何校长阴神一旦心生怨念就麻烦了所以我打算暂时把她收了等你能帮她的时候再想办法。” “为什么不能见何校长……把她收了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能帮她?” 风君子:“不要急听我慢慢解释。何校长是她的仇人但是一个人的错是仇而天下人都错了又应该找谁去报仇?我们不了解那个年代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办法去解决这段恩怨。你现在的情况最好先照顾你自己只是在梦中见她一面就已经半死不活了再想帮她你还要不要命了?你现在先要学的是物本培元、强身健体之道这也是修行人要做的第一步称之为练形。至于怎么练形我没有办法直接教你需要你自己去领悟。” “你不教我我怎么领悟?” 风君子神神秘秘的一笑:“世上的高人又不止一个你今天就跟着我吧我会带你见识见识。” 我跟着风君子走进体育场这是芜城市一处开放的市民休闲场所。早上六点钟左右有很多人正在草场上锻炼有人在跑步有人在舞剑广场中央一群老头老太在打太极拳。风君子和一个打太极拳的老太太点头打了个招呼又回头指着这群人对我说:“我考考你的眼力这一群练太极的人当中你看出有什么人的特别之处了吗?” 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只好猜测着问:“你说的是刚才和你打招呼的那个老太太吗我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风君子有点想笑又忍住了:“那个老太太是我小学的班主任身体不太好我说的可不是她。你看看那个老爷子穿白衣服的那个。”顺着风君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一位老爷子大约七、八十岁的年纪穿一身纯白的练功服在场地中央正一招一式的比划着。看他的动作比其它人似乎要标准很多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说不出的神采气势但我并没有看出来其它的什么特别之处。 我看了一会儿用疑惑的眼神望着风君子。风君子看出来我心中的疑问笑着说:“你果然仅仅是阴眼看不出其它的东西。你不是带青冥镜了吗用青冥镜照一照就知道了。” 用青冥镜?我记得我是用青冥镜看见的依依依依是个鬼耶!难道这阳光明媚的早晨鹤童颜的老头也会是鬼吗?我拿出青冥镜对着那位老爷子小心的从镜面中看去果然现了他的与众不同之处。 005回 天机藏蔽履,造化入微尘 (题记:天机造化是否真的高深莫测?未必!有人将望远镜对准外星球去寻找未知却忽略了身边随手可及的奥妙。) 只见青冥镜中其他众人都与平常无异只有这位老爷子周身上下隐隐有一层金光罩体。现老爷子的周身金光之后我又注意到其它人周身也有各种各样的光团颜色不一大多以白光为主像一层淡淡的雾气若隐若现不仔细看几乎无法查觉。当然这并不是我最惊讶的现最特别之处是老爷子的双手之间。当他推手抱圆之际两手之间居然真有一个如白色云团般的球体这云球与他的周身一体也隐隐罩着一层金光。随着双手挥动云球分合旋转竟隐约现出一个太极图案。 “想不到吧在这群人中居然还有人修练先天元气!”风君子的话打破了沉默“你现在最弱的就是先天元气这位老爷子会的就是你最需要学的可惜我不懂太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的你想办法去拜师吧。” 我收起青冥镜有点为难的说:“我也不认识他呀就这么去拜师他能教我吗?” 风君子笑了:“我没要你现在就去找他学这种东西是要想办法找机会的。你也别着急这里看过了我们再到别的地方转转。” 我和风君子在体育场兜了一圈然后出门向城东走去。在路上他买了两个烤地瓜我们两个啃完之后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眼前已经走到凤凰桥头。凤凰桥也有千年历史在唐代就有记载曾多次毁于战火最近的一次重建是一九八七年就是现在这座桥。而在句水河下游不远处的望川桥倒是从唐代奇迹般的保留到现在。 凤凰桥西面的路旁有一片开阔的空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成了芜城市看相算命的江湖术士聚集地。只见路边一字排开有不少算命的地摊。这些地摊大多在前面铺一张几尺见方的纸或者布上面画着八卦、手相图一类的东西还写着“神机妙算、麻衣神相、梅花易数、科学预测”等等五花八门的广告。算命先在幌子后面坐着等着有人上门求卜问卦。 凤凰桥的东边就是芜城农贸市场因为是周末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也有不少人到地摊上算命。风君子带着我在街对面停下脚步用手指着这一排卦摊说:“再考考你的眼力你看这些人当中有什么人有特别之处吗……先不要问我自己看。” 说实话我这个人从小比较单纯在看人方面很迟钝。我在街对面瞅了半天也没有现哪里藏着龙卧着虎疑惑间突然想起了刚才在体育场的经历对了为什么不用用青冥镜呢!我将青冥镜掏出来用镜面又照了半天这回奇怪了还是什么都没现! 风君子见我掏出了青冥镜终于忍不住笑了:“石野你怎么那么死心眼不是什么时候都需要用法器的青冥镜这种东西还是少用比较好。看人可是一门学问。我问你你看看那个人----对就是那个走过去算命的你猜他为什么要算命估计是什么来历?”风君子手指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问我那人正走到一个卦摊前坐下。 我摇摇头:“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他。” 风君子也摇头:“你的眼力还真需要锻炼锻炼。我告诉你这个人来算命是因为家道中落或者做生意大亏总之钱财受损而且就是最近一年内的事情。” 我有点奇怪:“风君子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认识他。” 风君子:“我不认识他。你看他脚上的那双皮鞋很破旧是不是?但是你注意看这双鞋是什么牌子的这种牌子的鞋最少要三千多块钱贵的要上万。你再注意他腰间的皮带和鞋是一个牌子的看上去还不算太旧。他戴的眼镜也是高档货配一副也要个三、五千。但是你看他穿的裤子和上衣都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这是什么意思?” 我对服装没有研究芜城的大商场我就从来没有逛过。但是听风君子一说我也觉得那人的眼镜确实很漂亮应该是很贵的东西至于皮鞋我看不出来想必风君子说的不错吧。听他这么说我也有点领悟:“你是说这个人以前用的东西都很贵重但是现在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风君子点点头:“不错。皮带看上去还不太旧因为那东西比较耐用但是皮鞋已经旧了他的处境变糟也就是这一年间的事情。你觉得这个人为什么要找算命的?如果你是算命先生又会对他怎么说呢?” 我又摇头:“我又不是算命的我怎么知道!” 风君子:“没干过还不会看吗?你再注意那个人的皮鞋虽然破旧但是擦的很干净衣服穿的很低档但是很整洁。说明这个人目前虽然处境不佳但是没有放弃希望和努力。他之所以来找算命的是因为他缺乏自信可能是受到了什么挫折对自己的能力感到了怀疑来找算命先生寻求安慰和鼓励。……如果我是算命先生开口先说出他现在的处境震一震他让他相信我然后再给他多一点鼓励让他找回自信所谓江湖术这也是一种套路……” 原来如此!看样子摆摊算命也是一门学问。我不禁又问:“我记得你有天晚上跟我说过算命先生你说算的不灵就是骗人算的准就是依通。今天怎么又和皮鞋扯在一起了。” 风君子又笑了:“今天带你来不是淡什么神通就是考考你在市井中看人的眼力。天底下有两个行业需要眼力活一种是古董商另一种就是算命的。刚才看这个人只是给你一条思路你按这条思路再去看看对面那些人就没有现有谁比较特别吗?” 经过风君子这么一提醒我这才有点开了窍。经过我一翻观察之后果然现有一个人与众不同。我不禁自己都笑了原来我那么笨那么明显都没有看出来这个人还真有点刺眼!当时已经是十一月初天气已经转凉大多数人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毛衣和外套。这一天有风河边感觉很冷。然而在那一排卦摊之中却有一位算命先生居然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绸衫。这绸衫质地不错薄而无皱随风吹动长袖摆起露出那人裸露的双臂。这样一身打扮在夏天看起来很凉快但是在这深秋季节恐怕就不正常了。 这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面色温润神情自若。没有人找他算命他也不主动招呼。我刚才没有注意到他的特别之处完全是因为他的神色他的神色中看不出一点寒冷的意思如果将他与周围的人分开你跟本不会觉得现在的天气已是深秋。众人皆处深秋而他独坐盛夏却没有一点不自然的感觉。正是这种感觉让我忽略了他的独特。 见我的眼光已经盯住了那人风君子又说道:“你终于看出来了。神气足而筋骨强精元充盈而寒暑不侵这也不是一般的功夫。如果你能修炼到他这个程度我倒可以教你很多东西了。” …… 从凤凰桥头离开已经快到中午我和风君子又回到了学校的西门外。午饭还是他请学生没有多少零花钱风君子虽然家境比我好的多但也不阔气。早饭吃的是烤地瓜中午他请我到面馆去吃馄饨。面馆不大只有老板娘一个人顾客也主要是学生。然而我这样的山区农村来的学生从来只在学校食堂吃饭还是第一次到校门口这家排档。 第一次到这家面馆就让我吃了一惊。吃惊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这家面馆的老板娘。不知道称呼她为“老板娘”合不合适因为这家店里根本就没有“老板”。风君子一坐下就招呼道:“老板娘来两碗馄饨两块卤香干、四个茶叶蛋。”我顺着声音看见了她。 二十五、六岁正是一个女人的黄金岁月浑身上下都散着成熟的味道正值魅力的颠峰。当时的我缺乏充分的词汇去形容一个充满魅力的女性。只觉得她的眉是略弯的细长的眉梢有一种挑逗的韵味她的唇是粉红的红润中微显饱满的唇线有一点诱惑的气息鸭蛋脸在下巴的位置稍尖秀美中带着一点俏丽。最主要的还是那双眼睛单眼皮的女人有时候媚态更足充满灵动的眼神如有波光流转和她对视时竟不由自主的心跳加。 “很性感是吗?她可是这一带有名的馄饨西施。”一旁的风君子见我有点呆小声的说道“你不太会看女人看女人应该从下往上先看腿后看腰再看胸最后才是脸蛋。” 我确实不太会看女人对“性感”这两个字也没什么经验。不过风君子的话给我的感觉怪怪的我小声的反问道:“风君子你是不是太早熟了记得你下个月才满十五周岁。” 风君子有点不高兴:“早熟不一定我只是早慧而已我可不止十五岁过完年虚岁就十七了。” 我们说话间老板娘已经把东西上齐了她还笑着和风君子打了个招呼看样子风君子是这里的常客。风君子刚才说看女人应该从下往上我忍不住试着这样观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很耐看越看越有味道而且风君子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她给人的感觉是娇艳欲滴就像----就像熟透了的樱桃!看见她我又联想到我所认识的其它美女比如说我们班的班花田玮和季晓雨与之相比她们更像略显青涩的蜜橘还欠那么点火候。我怎么总联想到水果?自从上高中住校以来我的一点生活费就够在食堂吃最简单的饭菜几个月没有尝到水果的味道看样子是谗的!我突然又想到了我们班主任柳老师她是什么水果? 看见我又在那里呆风君子忍不住用手捅了捅我:“傻看什么?看出什么问题来了?这个老板娘有什么特别之处?” 特别之处?废话!难道美色本身还不够特别吗?但风君子的话让我突然想起今天一天的经历打太极拳的老者、桥头的算命先生都是身怀神通的异人。难道这个娇滴滴的老板娘也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手?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来我这种看人的方式显得不太礼貌可是老板娘大概是习惯了见我盯着她看还冲我笑了笑。这一笑我差点没松手把筷子掉到地上令我尴尬的是----我的身体居然起了反应。 风君子见我的样子也笑了:“石野别盯着别人看了再看你就该流鼻血了。我也不指望你现在就看出什么门道来。这个女人我已经观察她很久了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她有什么神通。” “你也没搞清楚那你叫我来看什么?” 风君子一皱鼻子模样显得十分好笑。只听他神神秘秘的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个面馆有六张桌子二十四个座位每天供应早、中、晚三餐可是里里外外就她一个人。买菜、洗菜、和面、剁陷、包馄饨、下馄饨、跑堂、收帐全是她一个人做的而且没有一丝凌乱。你看这个面馆收拾的也太干净整齐了这么一个女人是怎么做到的?一定有问题!”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心中暗笑风君子这回恐怕看走眼了。他毕竟是个不满十五周岁的孩子又在城市中娇生惯养的长大没见过什么人这么吃苦能干。而我不同山村里吃苦能干的媳妇多的是别说操持一家面馆照顾孩子、孝敬老人、下地干活、赶集卖货、给一大家子人做饭送饭都是每天要做的事情。看样子风君子虽然对“道法”有研究对“世情”还不是很了解居然把老板娘的勤惠当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功夫!我虽然心中想笑但是嘴上并不点破何必让他没面子呢。 风君子见我的神色不以为然又加重语气说道:“你别不当一回事一个人再能干也有个限度出这个限度就不正常了。你看看她的手皮肤那么细嫩哪有一点像吃苦耐劳的样子?” 经风君子这么一提醒我也注意到了:老板娘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包括一双应该经常干活的手这就有点脱离常识了。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比如说我们村的石东家的嫂子和别的媳妇一样都干农活和家务可就比其它人长的白净晒也晒不黑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吧?反正我是这么想的。想到这里我问风君子:“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老板娘?想要我跟她学什么呢?学做馄饨?” 风君子:“俗物杂而条理不乱历辛苦而颜色不衰。难道这一点还不能学吗?你如果能做到像她那样也算是有根基了。道法未必一定向秘术中求。我告诉你我认识她已经三年了三年前什么样她现在还是什么样这一点就够奇怪了。今天我带着你一共见识了三位高人这老板娘也算一个。那两个都看出门道来了唯独这个女人不寻常连我也没摸清楚剩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帮我搞清楚她有什么门道。” “交给我了?你都认识她三年了都没搞清楚我能有什么办法?” 风君子神色一正严肃的说道:“这三个人你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想办法去接近去学自己想学的东西。我只是给你指一条门路造化就在于你自己了。也不指望你把什么都学会了三人当中只要有一个人肯传授你一点法门你就有救了。千万不要不当回事此事对你性命攸关。” “我究竟应该怎么做?能不能稍微给点提示。” 风君子:“这还用我教你吗?给点提示也可以早上就去操场和老头老太一起练太极练完太极去桥头看人算命。晚上放学到这里来吃馄饨。每天都坚持先混熟了再说。”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兜:“练太极和看热闹都没问题可是这天天下馆子……”我说的是实话。父母在农村要供养我这个上高中的儿子家里还有个上初中的妹妹也就是勉强维持而已。我的那点生活费就够在学校食堂吃最简单的饭菜哪有闲钱出来吃馄饨。这在很多城里人看来已经是最低廉的消费了可我还是承受不起。 风君子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口中自言自语道:“一碗馄饨五毛再来两个面饼三毛一块钱一顿差不多。”(觉得便宜吗?这是一九**年十一月的物价!)说着从兜里掏出来几张钞票:“算我倒霉多管闲事还倒贴钱这里有二十块钱我兜里就剩这么多了你省着点先吃一个月馄饨再说吧。” 还有这种事?风君子居然给我二十块钱!看他的样子十分舍不得但还是掏给我了。我哪好意思要他的钱自然是推辞了半天。可是风君子坚持要我收下并且说这是打听消息的钱是有条件的也就是我以后跟那三位高人学到了什么一定要原原本本的告诉他。有了这个条件我最终还是把钱收下了。 …… 太阳落山的时候我和风君子回到了教室。刚吃完晚饭自习时间还早教室里没有人。我走到门前就现有人用粉笔在门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梦”字与我昨晚梦中所见一模一样!难道我昨天在梦中所见居然是现实中的真实场景?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梦呢?我对着门上的字又有点恍惚。 “这个字是我写的!”风君子不理会我的愣神伸手擦掉字迹推门走了进去。门开了那个小女孩依依仍然坐在教室里。与梦中所见不太一样她在现实中恢复了茫然的神色没有看见我也没有意识到风君子走进教室。风君子见我仍站在门外对我一招手道:“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把青冥镜给我。” 我走过去把青冥镜递给风君子。风君子右手举起青冥镜对准依依的方向左手握住我的右手口中念念有词道:“借神通一用收!” 又是这一句!风君子怎么总是“借神通一用”啊?我只觉得全身一阵酸软眼见依依的身形突然变的模糊似乎被一阵风吹的快要飘散在即将飘散的时候又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这雾气先散后聚嗖的一声飞入到青冥镜中。 “风君子你你你把依依怎么了?” “青冥镜妙用无穷你小子以后慢慢研究吧。我现在把她收到青冥镜里你要小心点这一段时间不要再摆弄这一面镜子一不小心把她的阴神炼化就麻烦了。算了就你那点神通还用不了青冥镜的炼化法术。”说着话风君子松开我的手把青冥镜递给我。 我总算听明白了依依被风君子收入了青冥镜。我小心翼翼的捧着青冥镜把它放进书包里。然后问风君子:“事情都解决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谁说都解决了?你要做的事情才刚刚开始。我还搞不清那三个人究竟会的是什么道法就算他们肯教你凭你现在的根基恐怕也入不了门。所以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习入静之道。道法千万调心入静第一关这一层境界达不到学什么都白扯!” “调心入静?你没教我呀?” “你着什么急我不正准备教你吗!这里有一本书你拿去看有三个地方我画了线画线的地方就是口诀你自己好好研究吧。”说着话风君子走到自己的课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扔给我。 风君子扔给我一本书看着这本书从空中向我飞来我心里有一阵紧张还有一点兴奋。这里面有通往神奇之门的法术吗?我接住书的时候双手都有一点抖。可是瞪大眼睛看上去心里却凉了半截----拿在手里书不厚淡蓝色的封面上有两个大字“庄子”再看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上海古籍出版社”。翻开第一页还盖着一个戳戳上四个字我也认识:“新华书店”。靠!这就是传说中的秘芨吗? 006回 质本照朴初,坐忘成樱宁 (题记:有心栽花与无心插柳哪种事件生的概率更大?其实世上的事情只有有心栽花才有可能无心插柳。接下来这几回的内容读起来可能比较枯燥无味因为我用大段文字描写了主人公在修道入门前摸索的经历。如果仅仅从小说的角度这一段文章可以一笔带过。但是从“丹书”的角度我还是想尽量介绍的详细一点使之更接近于现实的可能。喜欢看情节的朋友可以跳过。) “鲁迅说过先秦诸子的文章唯庄子最佳。”风君子不理会我一脸错愕的表情自说自话。这跟鲁迅又扯上什么关系了?我是越听越糊涂我越糊涂风君子说的越起劲:“庄子深奥难懂。还好我买的这本书是文白对照的你要是看不懂可以看后面的白话文翻译。不过我要告诉你哦翻译的东西有很多是错的真正的意思需要你自己去领会。我也不指望你把这书本给读透了只需要看看口诀就可以划线的地方我已经折起来了……” 我翻开这本《庄子》。书已经让风君子翻的很旧有不少地方还写着歪歪扭扭的“注解”有些不认识的字上面还标着拼音一看就知道是风君子的笔迹。更有意思的是原文中有个别地方被打了个叉然后在下面又写了别的字看样子是风君子认为是书印错了自作主张的改过来了。划线的地方已经折好共有三段: 第一段在“人世间”篇中。“颜回曰:‘吾无以进矣敢问其方。’仲尼曰:‘斋吾将语若有心而为之其易邪?易之者皋天不宜。’颜回曰:‘回之家贫唯不饮酒不茹荤者数月矣。如此则可以为斋乎?’曰:‘是祭祀之斋非心斋也。’回曰:‘敢问心斋。’仲尼曰:‘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 第二段在“大宗师”篇中。“以圣人之道告圣人之才亦易矣吾犹守而告之参日而后能外天下;已外天下矣吾又守之七日而后能外物;已外物矣吾又守之九日而后能外生;已外生矣而后能朝彻。朝彻而后能见独。见独而后能无古今。无古今而后能入于不死不生。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为樱宁。樱宁也者樱而后成者也。” 第三段也在“大宗师”篇中。“颜回曰:‘回益矣。’仲尼曰:‘何谓也?’曰:‘回忘仁义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忘礼乐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坐忘矣。’仲尼蹴然曰:‘何谓坐忘?’颜回曰:‘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 我翻书的时候风君子还在一边说话:“你听说过道教三经吗?《老子》叫《道德经》《庄子》叫《南华经》《列子》叫《清虚经》。调心还是庄子比较适用。静坐修行的入门很多人都讲究从调身开始然后调息最后才是调心。我们不是出家弟子不讲什么仪轨直接从调心入手这才是正道……” “姨鬼?”我不得不打断风君子的话:“等等这是《庄子》吗?怎么你划线的地方有两段都是孔子和颜回的对话?这也算口诀?要不你直接给我一本《论语》得了。” 风君子把眼一瞪想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要《论语》干什么?孔子的话哪里不对了?从‘心斋’到‘樱宁’再到‘坐忘’没什么问题呀?你还没入门就有了门户之见跟谁学的?各门道法都有自己的口诀我是懒得编那些顺口溜庄子文章那么好不借用可惜了!其实口诀只是一种印证光有口诀是不行的还要有心法。你现在要学的心法也很简单听好了……” 风君子说的“心法”确实很简单。他要我每天睡觉前抽两个小时时间既不能睡着也不能思考。风君子告诉我:人一旦静下心来诸多杂念就会纷然而起想强压下来是不可能的。诸般心念可以有但是不要去想它比如可能突然想到上课的事情但不能去想老师在讲什么或者题目怎么做或者会想到一个人但是不能想这个人在做什么或者你和这个人关系如何。可以有诸般杂念但意识不能随心念而走。总之如一杯浑水放置静室让水去自然的沉淀。 听完这些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不就是没事儿呆吗?” “呆?”风君子差点叫了出来“这和呆可不一样你可不能睁着眼睛做梦。要保持清醒不能昏沉!眼能见而不见耳能听而不听。先要‘能见’、‘能听’再去体会‘不见’、‘不听’。其中的微妙之处只有你自己去找了旁人是没有办法告诉你的。至于姿势随便你自己呼吸也随便……” 我又问:“那这样我要坚持多长时间?” 风君子:“谁也不知道到了地步你自己就知道了。不过我可没时间等太久既然庄子他老人家在书里说的很清楚了我就给你十九天。” …… 风君子说了一大套可我还是认为就是呆。呆就呆吧就这样我踏上了每天子夜的“呆”之旅。风君子告诉我姿势随便可是如果我躺着很难不睡着如果我站两个小时恐怕也够戗所以我只能坐。半夜里同学都睡着了我总不能坐在凳子上那样会把起夜的室友吓着的所以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在床上盘膝而坐。怎么盘膝而坐我不太清楚只能回忆在武侠影视作品中那些“大侠”练功的姿势装模作样的盘坐在床上。 说起来容易一旦真做起来却很困难先的难题并不是心念杂乱而是我根本坚持不了两个小时。还好我从小心眼实在几乎是第一天强撑着坐了两个小时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还一个劲打哈欠。为什么?没睡好呗!风君子看见了只是淡淡的说松静不自然才会觉得睡眠不足放松入静了就不会困了。 第三天我不仅困而且觉得腰酸腿痛风君子又说我不必总是僵坐可以偶尔放松放松一步步来。怎么放松他让我自己试总之他什么都不管。不过说来也怪我渐渐现中正端坐的姿势看起来似乎很累但是时间越长却感觉越轻松。我不太习惯盘腿把被子叠成方块垫在屁股下面感觉就好多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并没有感到什么其他的变化。但是有两点变化是不易查觉的一是我的腰腿不酸了二是我白天不困了。没人对我解释为什么我自己想腰腿不酸有可能是习惯了锻炼的结果。至于白天精神好了那就是静坐的影响了。我在静坐时渐渐不再昏沉变的很清醒感觉也敏锐。耳中能听见极细微的声音甚至是校园外很远处公路上的汽车声。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居然也在朦胧间看见宿舍里的一切。当然这也许并不是什么神通因为我已经忘了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风君子说我生性纯朴没有受过什么污染(我又不是蔬菜!)所以“心斋”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我在每天夜里呆的同时白天也没闲着想办法接近那三位“高人”。有些事情没做之前觉得很困难但是一旦去用心做了往往是水到渠成。 接近那位打太极的老爷子并不困难我先认识了风君子的小学班主任那个姓崔的老太太每天早上混在一堆老头老太里面学太极。一堆老人家对我这个新来的“小孩”很好奇也很热心纷纷你一招我一式的教我。我很快就能比比划划的跟得上节奏了。那位老爷子姓高是个离休老干部。由于我早就知道高老爷子与众不同所以打拳的时候我尽量站在他的身边渐渐现了一点妙处:每当我站在高老爷子身后跟着他的动作去走的时候会觉得很放松很舒服一招一式都有一种不由自主的力量在带动这比在学校做广播体操的感觉好多了。至于风君子说的先天元气我还没有好意思开口去问。 桥头那位算命先生姓张我后来叫他张先生。张先生很有意思我每天中午假装看热闹去看他算命他也不管我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后来混的脸熟了偶尔冲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那意思好像在说:“你又来了啊?” 去了几天我现凤凰桥头这地方比较杂乱每天都有人乱丢瓜皮果核一类的垃圾。而这位先生比较爱干净我去的时候现周围都已经被仔细打扫一番肯定是先生自己收拾的。于是每天早上打完太极拳在张先生出来摆摊之前我又多做了一件事情。我拿着教室里的笤帚和喷壶过去先将张先生的摊位附近仔细打扫干净然后再洒上一层水(马路边的灰尘较重)。 这样又过了几天我那天早上刚刚扫完地正在洒水张先生已经背着家伙事过来了。往常他都没有来的这么早过看见我在这里洒水张先生笑着说:“我说谁天天这么好心原来是你呀谢谢了。” 中午我再过去的时候张先生没有说什么而是递给我一个小马扎让我坐在他身边。就这样我们混熟了没人的时候就在一起闲聊。张先生不问我为什么天天过来看他算命而是跟我侃天南海北的东西。他的见闻很渊博相比之下我肚子里的那点东西还赶不上他的一个零头。听他的淡吐应该是一个很有学问修养的人我不明白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每天以摆摊算命为生?我问过他他总是笑而不答。 至于面馆老板娘我与她结识的经过最的戏剧性。我在面馆里吃了一个星期的馄饨可是与她除了点菜结帐之外的话说了还不到三句。而一个星期以后一个偶然的机会送上门来了。 那是一天黄昏天还没黑我的一碗馄饨加两个面饼已经吃完了正准备付帐出门。门外来了一辆板车拉来了一车蜂窝煤。当时的芜城液化汽还没有普及像这种小面馆后厨烧的还是蜂窝煤。送煤的也不是汽车而是当地的一种人力板车。这个车夫今天不太走运在路上滑了一跤手擦破流血了。老板娘付钱的时候现了赶紧从后面拿来了沙布和清水让车夫清洗包扎伤口。 车夫的伤不重可是这一车煤麻烦了。往常都是车夫一趟一趟的将煤搬到后厨去的老板娘多付两块钱但是今天不行了。在车夫洗手的时候老板娘看着这一车煤直皱眉这下只能她自己搬了。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许是因为怜香惜玉吧因为我怎么也不能想象老板娘那双白嫩的小手和这一车黑乎乎的蜂窝煤联系在一起。很自然的我站起身来说道:“老板娘我帮你搬这一车煤吧。” “哎呦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你这个学生娃。”老板娘没想到我会帮忙赶紧推辞。 “不用客气我是山里来的这点活不算什么。”说着话我已经挽起袖子到板车上去搬煤一次搬起八块蜂窝煤感觉稍有点沉。老板娘看我已经动手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赶紧去打开了厨房的门。等我运完这一车煤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了虽然并不是很累但也出了一头的汗。老板娘连声道谢给我端来了水和毛巾那毛巾估计是老板娘自己的上面的味道很好闻。 我和老板娘就是这么认识的再后来我们的交淡就多了起来。老板娘姓韩我厚着脸皮就叫她韩姐。韩姐是外地人到这里开面馆已经三年了。我一直想问她多大年纪了但一直没好意思问因为听风君子说打听美女年纪是不礼貌的。不自觉中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接触的机会多了能做的事情也就多了。除了搬蜂窝煤之外我还经常帮韩姐去买面粉(那玩意也挺沉的面馆用量又大两天就要买一次搬的时候身上往往粘一层白粉弄脏衣服不是适合韩姐干的活)收拾桌子、烧水打水等粗重的活偶尔有时间还帮她和面(面馆里的大面团和起来可是个力气活)。 韩姐很喜欢我能帮她这些忙。有一天我把面粉搬到后厨头上粘了一层白色她一边替我掸头一边说:“我这面馆里还真缺你这样一个搭手的我一个人有时候真忙不过来你就在旁边的学校上学要不就上我这里来打工吧。我这是小本买卖工钱嘛给的不多但你以后就在这吃饭不用去学校的食堂了。要不然你总帮我的忙我都不好意思了!” 无心插柳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我客气了半天说帮忙是应该的坚决不要韩姐的工钱我还要上课不能总在这里帮她。后来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定下来了我有空的时候就在面馆里帮忙吃饭随便不要工钱。但是我并不总在那里吃一日三餐只是经常去吃一顿晚饭而已。其实我一日三餐都在韩姐的面馆里吃韩姐也不会介意的但是我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我早上要去打太极中午要去看算命只有晚上和周末的一点时间才能来帮忙总不能占她太多便宜。 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或者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些事情你只要用心去做总能想到办法的。半个月下来我和风君子所说的三位“高人”已经相处的很好。在韩姐的面馆里帮忙。和张先生成了无话不淡的忘年交也经常听他讲一些看相算命的门道。至于高老则主动教了我一套新的拳法。 高老是听说我因为体弱才来这里练太极的主动教给我一套据说能强身健体的拳法。这套拳法不知道叫什么名子是高老解放前的一个战友教他的。动作不太复杂共有五套练一套下来也需要十分钟高老告诉我每次练一套就可以了。高老教我这套拳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练拳也需要调心练气仅仅有动作是远远不够的。这套拳法居然也有心法也有动中入静的功夫至于调心入静居然和风君子讲的类似所不同的是随着动作还要导引身体不同部位的气脉运行。但是我体会不到什么叫气脉运行高老说不必勉强功夫到了自然就有了。他告诉我甚至连气脉运行的路线都不必记住熟练之后气机会自然动。 我学拳法之后回去给风君子从头到尾演示了一遍风君子一边看一边摇头说这不太像什么拳法。第二天他又来找我兴冲冲的说在书上查到了我练的是五禽戏。五禽戏据说是华佗模仿五种动物的动作所创但是风君子说我练的五禽戏和现在流传的华佗五禽戏不太一样按照这种方式练下去确实能强身健体但是要想修炼先天元气恐怕还早得很。我想确实还早得很高老爷子三十多岁开始练的今年都七十八了! …… 我与三位“高人”相处已经成为一种乐趣但是对庄子所说的“樱宁”、“坐忘”还是毫无体会。我现在已经能够体会到什么是“虚极而静”但是再进一步应该是什么境界并不清楚。这段时间风君子并没有教我什么但是尚云飞总有点鬼鬼崇崇。一天晚上下自习回寝室的时候云飞在路上拦住了我问道:“你是不是在和风君子学道法?他都教了你什么东西?” 风君子没有告诉我这些事情不能告诉别人再说从我看来他除了给我一本《庄子》之外并没有教我什么。于是我答道:“我确实想跟他学但是他什么都没教我。” “这怎么可能我都看出来了你以为你每天晚上打坐我不知道啊?你们寝室人都告诉我了。”云飞的语气显然不信。 云飞不信而我这人并没有什么心机也根本没想到像尚云飞这种“高人”会跟我打听什么秘密。于是将风君子教我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尚云飞。云飞听完之后果然直皱眉:“简直是胡闹哪能这么不负责任把鸭子放到水里自然会游泳人可不行。他是把你当鸭子放了。不行不行我得管管。石野我教你一点禅定入门的功法你愿不愿意学?” 007回 神拳博一笑,乱弹筋斗云 (题记:义和团所谓的打神拳还有西游记中的筋斗云在现实中是否真的存在?或者只是愚昧的迷信与文学创造的神话?这些既不是迷信也不是神话但是将神秘的面纱揭开之后很多人恐怕会感到失望。原来真像如此!还不如不知道!所以世界上有些事情还是保留一点神秘感比较好传说总比事实有意思。) 有这样的机会我当然求之不得!风君子和尚云飞这两大“骛人”在我看来都是神秘的存在。而我现在还搞不清楚风君子的来历总之觉得这个人江湖气重一点他教我的东西真有点放鸭子的意思。而云飞不同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活佛的弟子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正经的科班出身。他如果肯伸手指点总比我自己瞎摸索强多了。 云飞教我的也很简单但比风君子所教却要详尽多了他教了我“七支坐法”和“止心随息”。 云飞对我说:“虽说行走坐卧都是修行但是对入门者打坐功夫是第一关身不正心怎么能正风君子连调身坐法都不教你也太不像话了。”说着话云飞在路边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盘膝坐下对我招手道:“我给你讲一讲最常用也是最标准的七支坐法。” 所谓七支坐法就是指坐姿的七种要点:(一)双足伽趺。(二)脊骨直竖。(三)左右两手圜结小腹之下平放在胯骨上两手心向上把右手背平放在左手心上面大拇指轻轻相抵。是谓佛家三昧印(定印)。(四)双肩舒展。(五)头正微收颌。(六)双目半开半闭。(七)舌尖轻抵上腭。凡在静坐时必须全身放松微带笑容;不可以过饱过饥、不可坐于风口;初学静坐不可勉强太久。 云飞讲完了七支坐法我也按照他的样子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可是模仿不了。我的腿关节太硬没有办法像他那样盘上去。他是将右脚脚心朝上放在左大腿上然后又将左脚脚心朝上放在了右大腿上双腿像打了个节一样盘在一起。 云飞看我比划了半天腿也盘不上去摇了摇头道:“算了不要这么盘了你把左脚放在右腿上试试嗯还勉强可以这叫金刚坐把右脚放在左腿上叫如意坐。你就先这么坐吧。要注意有些人一开始练习打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觉得双腿酸痛难忍要注意散腿放松血脉然后再接着盘腿。很多人都盘不了我小时候是师父用绳子把我腿捆起来的我看你也需要捆一捆……” 靠!打坐还要用绳子捆?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云飞教了我“七支坐法”之后还教了我“止心随息”的心法。云飞对我详细讲解了佛家关于打坐调息的“风、喘、气、息”四相。风相:出入有声。喘相:虽无声但出入有觉。气相:无声无觉但心念粗糙。息相:无声不结滞不粗浮出入绵绵若存若亡。只有息相才能形神安稳方能入定。 云飞还说如果我这几天调心入静的功夫真有根基的话止心随息可以求证“欲界定”或“初禅未到地定”的境界。云飞讲完之后还叮嘱我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要告诉风君子。既然他好心帮我不告诉风君子就不告诉了。反正风君子说一切随便我想他也不会介意的。 事情的变化就出现在尚云飞教我“七支坐法”与“止心随息”的那天夜里。按照云飞所教“七支如意坐”入坐之后调气入息心念随息出入似有似无果然觉得“方便”了许多。就在这静坐之中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中:只觉得周围世界一片清静时间好像停止了气息到极细微处几乎不可察觉随息的心念也不知寄于何处。正当我几乎忘了身体的存在时一种暖洋洋、麻酥酥的感觉悄然出现渐次遍布全身。 这种感觉不是自身体四肢而是从内心流出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又有几份留恋几乎不愿意离坐而起就想这么静坐下去。原来打坐也可以是一种享受?难怪那些和尚道士没事来这套了!就在我沉浸其中的时候毫无先兆的我的双肩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紧接着从肩往下全身都不由自主的开始颤动。这颤动开始时极细微感觉十分舒适然而渐渐的情况就有点不对劲了。身体各部位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体内随意乱走不受我控制。还好我现在是盘腿结印而坐否则的话可能会手舞足蹈起来。 我这一“动”就动了许久没有停下来直到上铺的黄健锋忍不住拍床板对我说:“石野你不睡觉总翻身干什么?把我都吵醒了。”这时我才结束了那种奇异的状态回到现实中。这就是云飞所说的“欲界定”吗?说实话那种感觉真的很好但是后来身体不受控制的乱动却出乎意料。出定之后我才现两腿由于盘坐过久已经完全酸麻了伸直了按摩许久才恢复而恢复之后觉得双腿的感觉很舒服真的很舒服! 第二天我想找云飞问问这是怎么回事然而清晨时分在体育场却意外的碰到了风君子。风君子这天反常的起了个大早似乎就在体育场等我。远远见到我走进体育场走过来开口问道:“石野这几天调心入静怎么样了?已经是第十八天了你还有一天时间有体会没有?” 风君子这一提醒我才觉得时间过的真快从他给我那本《庄子》之后居然已经过去十八天。我本来想问云飞既然碰到了风君子问问他也没有关系于是将昨天晚上的打坐经历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只是记起了云飞的叮嘱没有对他说云飞教我功法的事情。 风君子听完之后居然笑了他笑着问我:“石野你练过气功吗?” 气功?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正是中国大6气功热的开端。当时的气功宣传还不像后来那样神奇夸张总之有气功治病的、有气功预测的、还有表演气功舞蹈的、气功书法的。我记得曾经见过一位气功师表演气功书法他是闭上眼睛用手持笔在纸上随意挥定据他说是气随意走。联想到我昨天夜上不由自主的动作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这种动作仅仅控制在手上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表演气功书法? 风君子见我没回答接着说道:“说起来你的情况就是自动功。求证樱宁境界有很多种方式而你自而动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早在你意料之中?” 风君子又笑了:“你八岁的时候被人用金针封住穴脉长达十年虽然被我不小心解开但气血运行还是凝滞不畅。你在静中气机自然流转游走冲击全身经脉十有**会自而动。所谓樱宁就是樱挠而后宁静。你现在已经体会到什么是樱挠下一步就是在樱挠中求宁静。不过你如果总是樱而不宁的话恐怕就可以去打神拳了!” “打神拳?” 风君子点点头:“就是打神拳你听说过义和团吗?就是一百年前号称扶清灭洋的那个团伙。他们自称义和神拳所称的神通就是这种自动功不过他们称之为打神拳。自动也是气功中一种功法你如果决定往这条路上走就可以加入义和团了。” 风君子真能搞笑居然连义和团都给扯出来了。我有点莫名其妙的问:“你说我也可以打神拳?神拳怎么打?” 风君子:“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就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你现在的修为还不适合站着入静不过想打神拳的话你站着试试。就这么放松站好就可以了心法是一样的昨天晚上怎么做的你现在就怎么做。” 站着入静我还从来没有试过既然风君子要我试试我就试试。这一试问题就来了。还是止心随息等到我心念一静之后双肩几乎是立刻一动紧接着双手就不由自主的挥动起来。我当时是微闭着双眼随着双手的挥动腿步也不由自主的转着圈迈开渐渐的动作越来越大还真像打拳一样。 我在盘坐时自而动还不觉得动作夸张但现在将身体放开了四处乱走就觉得身体很轻几乎想飞起来。就在我手舞足蹈之际突然听见风君子在耳边低声喝道:“筋斗云起!”随着这一声低喝我不由自主的前冲两步腾空翻了个跟头紧接着轻飘飘的落地(有点武侠小说中轻功的感觉)。一个跟头之后紧接着又翻了两个跟头这都是我平时做不出来的动作。这时又听见风君子低喝道:“够了别耍了收功吧!” 收功?我现在身体几乎不受控制怎么收?风君子也没有教过我呀!大概风君子也突然想起来没有教我怎么收功赶紧又大喝一声:“沉息坠肩、开眼吐气收!”随着他的喝止我的动作停了下来睁开眼睛看着他。 “石野你也太夸张了连筋斗云都翻出来了可以出马跳大神了。”风君子说话的时候神色明显很惊讶但惊讶中还带着几分戏谑。 我吃了一惊:“筋斗云?你说的是孙悟空的筋斗云?那可是十万八千里呀我刚才只是几个跟头而已。”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说出来你大概不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筋斗云如假包换。什么十万八千里那是扯淡真那样都快绕地球一圈半了你以为你是飞船啊?小说里面的描写当然都是文人的夸张。而筋斗云也不是凭空杜撰它的现实依据就是你刚才翻的跟头。怎么样?有没有找到猴哥的感觉?” “筋斗云是这么回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么跳大神又是怎么回事呢?” 风君子故作严肃的说:“你以为那些跳大神的巫婆神棍都是装模做样吗?我告诉你有许多人是真的在跳!跳着跳着就可以请神上身了请神上身其实也不难不过请来的不是妖物就是鬼物也就是现在那些科学专家所说的瞬性人格分裂。你如果立志想当个巫婆神汉我倒可以教你加上你的天生异能你有可能成为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巫婆!” “呸!你才是巫婆呢。你就不能教我一点有用的、高尚的东西。” 风君子又笑了:“开个玩笑而已从樱宁到坐忘你必需要过这一关的。静极而生动由挠动重归寂静调心功夫就差不多了。其实我要教你的是丹道你不要着急时候到了自然会让你入门。由动入静比由静入动更难气机收束从无序到有序是第一步。你的自动过于剧烈几乎就是在打神拳了这不正常。如果云飞在这里肯定会说你走入邪道了。” “不正常!那怎么办?” “也好办那位高老爷子不是教你一套五禽戏吗?据我所知需要在动中入静气机自然动这简直就是根据你这种情况量身定做的。你就练这套五禽戏好了。开始的时候就当是在打拳在动中自然入静气机就会自然收束不会乱走。五禽戏没练熟的话太极也可以你试试。” 照着风君子的话我又试着练习高老爷子教的五禽戏。开始的时候一招一式还是我自己在做动作但随着心念越来越沉静现这种动作变成了不由自主由体内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推动。只是这一次我不是张牙舞爪的乱蹦而是规规矩矩的打完了这套五禽戏一段之后又是一段直到五段完成收功站好。感觉我虽然没有用力是身体的自动作但收功后全身也出了一层微汗。站在那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 我有点兴奋的对风君子说:“高老告诉我不必强记经脉导引的线路功夫熟了气机会自然动。我刚才找到气机动的感觉了是不是也可以修炼先天元气了?” 风君子冷哼一声:“先天元气?你以为就那么容易?别门别派我不知道但是你要和我学丹道至少要等到通督筑基完成周天练形之后还早着呢……你现在听不懂没关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什么才叫真气流转了……不要灰心你今天做的已经非常不错了真没想到你看上去笨笨的悟性还不错。记住了今天静坐的时候如果身体再动的话不要管它自而生自而止切记不要借助外力。” …… 这天我们俩早自习都迟到了被巡视教室的司马知北老师逮到臭骂了一顿。中午下课的时候云飞主动找上门来问我昨天夜里打坐的情况如何。我又将昨天夜里静中动的情况跟云飞说了一遍但是没有提早上风君子教我打神拳的事情。我多留了一个心眼就是想知道他与风君子有什么不同的指点。 云飞听完之后眉头紧锁沉吟着说道:“石野真没想到你能如此精进按你的说法是入了‘初禅未到地定’在此定中往往有‘动、痒、凉、暖、轻、重、涩、滑’八种感觉称之为‘八触’。这八触之中最容易动的就是‘动触’。动触自本来也正常但是听你的描述由肩而起、大动不已恐怕就是‘邪触’了。世间有不少歪门邪道什么打神拳跳大神都是由此而起(原来云飞也知道打神拳)。好在你入魔不深不要担心。今天夜里还是这样的话你不要管它我会帮你的。” …… 止心随息气息已精微似无心念无在又无所不在定静中动触又自双肩动全身摇摆不止难以自抑。这是当天夜里我打坐的感受。此时突然有隐约的诵经声从耳后传来。我是背墙而坐墙后就是隔壁云飞的宿舍听这声音自云飞。这低沉的诵经声在我耳边异常的清晰我虽然听不懂其中任何一个字但感觉却如同来自天外的梵音聆听中心情无比宁静。在这宁静中我身体的动作已经悄然停了下来眼前也被一层白光笼罩。 这白光渐起如圆融圣境将我沐浴其中。在此境中心神无比安稳自然生出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只觉周身上下无一处不舒适无一处不安乐。在这一片安乐中内心流出一股喜悦之感如盛夏的冰雪如严冬的暖炉不可名状不可言传。眼前的毫光之中景物也变得剔透。我两眼微闭而宿舍里的一切都在眼前就连四周的墙壁也不再是障碍整个宿舍楼、整个校园都依稀可见一片玲珑世界…… …… “光明、喜、乐还有天眼功德。你小子够厉害的呀!不愧是天生异能。”这是第二天黄昏风君子听我讲完了昨天入定时的奇异感受不阴不阳的说道。 我当时的情绪还很兴奋没有注意到风君子在提到“天眼”两个字时没有用“神通”而是用“功德”来形容。我又详细的和风君子形容了一番昨天入定时那种其乐融融、心生喜悦的感觉这是我有生以来从未体会过的简直是妙不可言!我说着说着却现风君子的神色不对目光越来越严肃皱着眉头盯着我看。我也觉得他奇怪了打住话题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风君子板着脸摇摇头:“没什么地方不对!我得恭喜你了。不过石野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尚云飞那小子什么时候插手的你没告诉我是不是?” “风君子你怎么知道云飞插手了云飞叫我不要告诉你的。”听风君子点破我也就不好意思瞒着了。 风君子反问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一说我就知道了。你刚才所说的定境根本不是庄子所说的‘坐忘’分明是佛家的‘初禅’。调心入静的境界有很多种外人看起来都是打坐其中的区别可就太大了。四禅八定第一关定生喜乐为初禅。我可不相信是你自己求证的除了云飞那个冒牌小喇嘛还有别人能教你吗?尚云飞都教你什么了你最好都仔细说出来。” 风君子这么问让我很为难云飞要我别告诉风君子却让风君子给看破了我犹豫片刻还是答道:“云飞教了我‘止心随息’和‘七支坐法’他告诉我调心需要用调息和调身相配合。” 风君子冷笑:“我还以为他会对你讲《菩提道次第论》原来是天台宗的心法。这小子既然插手还想藏私!”说着话他也就地盘膝而坐。这入坐的身法居然和云飞所教“七支坐法”一模一样。 我瞪大眼睛问道:“风君子这七支坐法原来你也会你怎么早不教我呢?” 风君子:“佛门修止观和丹道修性命当然不同丹道入门自然有它自然的一套程序还没有到教你的时候。唉----算了吧这也没什么佛门禅定也不算邪道从禅定中炼精化气、采药归炉虽然没听说有人试过但我想也不是不可以。过两天我就教你丹道的筑基功夫吧。” 风君子说给我十九天时间果然就是十九天。这十九天下来我虽然没有体会到什么叫作“坐忘”风君子却莫名其妙的说我印证了什么“初禅”。看样子他有点不满意但还是能够接受我现在这个状况终于决定传道法了。风君子说过两天传我丹道筑基的功夫然而计划却没有变化快意外的情况将风君子的打算退迟了。而这个意外又将柳依依在青冥镜中所呆的时间大大缩短了。 008回 十日观不净,一夜念菊开 oo8回十日观不净一夜念菊开 (题记:知道什么是命算的最高境界吗?知道什么是心想事成吗?) 一辆轿车呼啸而来到凤凰桥头仍然没有减的意思看型号是奔驰3oo。在当时如今许多高档轿车还没问世国内见到的就更少这种小型奔驰在芜城已经算是顶极货色了。满大街跑的都是拉达、伏尔加、波罗乃茨有一辆普通桑塔那已经很神气了开奔驰的那更是牛逼的不得了。 刚刚下完了一场雨桥头的路面坑凹不平有很多积水轿车高驶过溅起一路水花。路边很多人躲闪不急被浇了一身不远处的我和张先生的衣服上也溅了几个泥点子。正在张先生皱眉的时候桥上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原来有一位占道摆摊的农妇起身躲避时不小心滑了一跤菜筐也打翻了挡住了奔驰的去路。 还好没撞着人!我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奔驰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探出脑袋对着农妇破口大骂。那农妇不敢吱声缩头缩脚的收拾起滚了一地的东西躲到一旁。男人的脸和眼睛都有点红红的看样子是喝了酒等他骂够了又动汽车带起一路泥水而去。 “靠!有钱就了不起吗?横行霸道!”我坐在那里小声的嘀咕。一旁的张先生听见了我的话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有钱?小子你搞错了算起来你可比那个人有钱多了。” “张先生开什么玩笑?我比他有钱?人家开的可是奔驰!” 张先生的表情仍然似笑非笑:“我当然不是胡说你确实比他有钱据我所知你的钱至少比他多几千万!” “几千万?我连几十块都没有!张先生你今天没事儿吧是不是算命算的太多了脑筋有点累了!” 张先生:“一早上就没几个来算命的我怎么会累呢!刚才那个开奔驰的我认识他叫王勇武外号王老虎是芜城国投建安公司的老板。这个公司是个挂靠单位说不清是个人的还是国家的反正是老板的。国投建安公司目前净负债几千万而你兜里虽然只有几十块是不是也比他多了几千万?”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种算法我确实比那个人有钱多了。不过说起来我好像比他多了几千万可我还是个穷光蛋而人家还是开着奔驰满大街威风。看我一脸怅然的神色张先生忍不住笑了:“小子是不是有点失落感?看样子你还不懂这世上贫富的概念。一个人有多少财富并不是看他名义上拥有多少钱而要看他在这个社会中控制了多少资产与资源。就说那个王老虎吧虽然算起来资产是负的几千万但人家有一家大型的建安公司还在运转有工程可以接还有银行愿意给他贷款。他仍然可以过他的好日子而你还是过你的穷日子。” “可是这种人……也太不象话了!” “怎么你看他不顺眼吗?那我给你个机会让他倒霉你干不干?”张先生若有所思的盯着我。 “张先生你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那本事。” 张先生微笑着说:“你本来是没有这能耐的但是碰见我就有了。我是个摆摊算命的你和我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那么你知不知道命算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命算的最高境界?是料事如神?” 张先生神秘的一笑:“错!不是料事如神也不是铁齿铜牙而是传说中的金口玉言。世间神通有道、法、术三种术士虽然下乘但修习到最高境界也有了不起的神通。” “等等你说什么金口玉言?那不是皇上说话的意思吗跟算命的又有什么关系?” 张先生:“皇帝的圣旨叫金口玉言但这也可以是命算的最高境界。也就是说你开口说他如何他就会如何不论他原先的命数是好是坏。有一句话你听说过没有‘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不服不行!’这就是命算的最高境界。我今天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开口说你希望那个王老虎怎样?” “张先生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到了命算的最高境界?” 张先生又高深莫测的笑了:“我可没这么说金口玉言未必就是命算也可以是世事人情。学道人百年辛苦可能会有些许神通但是在这人世之中神通未必从道术中求。我今天就给你上一课你快说希望他怎样?” 张先生一再追问我也就开了口:“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他不再那么嚣张这种人没了钱不知道会是怎么一副模样总之世界上少了一个祸害。那也是好事!”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说着话张先生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块黑色的砖头----大哥大!现在这玩意都叫手机五彩缤纷小巧玲珑价钱不贵可以换来换去。可是在那个年代手机还是非常稀罕的东西型号也大多就一种黑乎乎的砖头模样长长的天线是模拟信号的买一部也要两、三万用起来话费也非常高不是普通人的东西。张先生没有理会我瞪大的眼睛而是拿起大哥大拨了个号码说道:“小李……对是我……国投建安公司的信用担保我们不给做了……还有这一次工程招标也把王老虎踢出去……行没事了。” 张先生挂断电话一脸悠哉的对我说:“行了过不了几个月王老虎的公司就完蛋了。年轻人不管你是什么人派来的不管你有什么目地我曾受你洒水扫地之恩按着我师门的规矩要帮你完成一个心愿。现在该做的事情已经都做了我就劝你别再有什么企图了……” “企图----我能有什么企图?这和王老虎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他。你说我是什么人派来的?你是说我们班同学风君子吗?……有什么目地?是他要我跟你学道法的我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当时让张先生搞的已经有点蒙了不由自主什么实话都说出来了。 “小子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说清楚点。”没想到我的一席话把张先生也说的莫名其妙他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同学还有什么道法到底怎么回事?” 听张先生这么问我只号告诉他:那天和同学一起到凤凰桥头又经人提醒注意到张先生与众不同于是有了好奇之心。张先生听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样子是我多心了不好意思。唉!我以为我藏身市井掩饰的很好没想到一不小心还是露出了痕迹。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后得注意点穿着了。真是好笑那个王老虎真冤枉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倒霉的这就是命吧!” “张先生你怎么多心了?我怎么听不懂?你那大哥大是怎么回事?你是怀疑我想偷你的大哥大吗?我也不知道你有这东西你是多心了……” 张先生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听见我的话喷了满地差点没呛着强忍着笑对我说:“小伙子你可真逗!怎么回事你就别问了。你不是想跟我学道法吗?我师门传的是术数门规所限不能教你……不过你也别失望看在你陪我这么多天的份上我可以教你另一套功夫这套功法不是我师父教的传给你也没关系。今天不摆摊了你跟我走吧。” …… 看样子这位张先生确实是一位高人。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高人还透着十分的古怪不仅精通什么“术数”和“道法”而且一个电话(居然还是大哥大)就让嚣张的王老虎彻底完蛋。虽对于张先生的来历我心里充满了好奇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高人的脾气都是特别的行事也不能以常理猜度认识风君子和尚云飞之后我就知道了这一点。 张先生领着我走过凤凰桥沿着句水河的河堤一路向北行去路上还打了几个电话。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四下里已渐渐看不见别人。张先生此时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河滩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对我说:“到地方了。你走过去就站在那旁边睁着眼睛看着它十分钟内不许闭眼也不许动!” 我心中不解但还是按张先生的话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还没等我走近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就“嗡”的一声如一片黑云飞起天哪!都是绿头苍绳!在看地上是一具动物尸体具体是什么动物已经高度腐烂不可辨认成团的蛆虫在白森森的骨骼和流着腐水的烂肉间拱来拱去。这情景恶心无比我的胃一阵紧一股酸水忍不住的冒了出来十分想呕吐!可是我还得强忍因为张先生说的是不许动不许闭眼要坚持十分钟! 这十分钟恐怕是我有生以来最难熬的十分钟落了满身的绿头苍蝇我虽然强忍着没有吐出来但是睁着眼睛神经都快崩溃了。过了十分钟也许是十个小时反正我觉得时间很漫长张先生终于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身体一晃差点没坐下此时觉得腿肚子都有点软。张先生扶住我:“时间到了看清了吗?你都印在脑海里了吗?” 我没有说话脸色白的点了点头。张先生又接着说道:“接下来的场景你还要瞪大眼睛看好了一点也不能错过要集中注意力印在脑海中。”说着话张先生划着一根火柴丢在了那具腐尸上。就听见“砰”的一声火苗立刻窜起来老高就像这具腐尸浸透了燃油一样。烈烈的火焰在燃烧满空飞舞的苍蝇也像着了魔一样都向这火焰中扑去随即烧焦掉落。这把火异常猛烈没有烟火焰也纯净的几乎没有任何杂质。时间不大熊熊火光已经熄灭地上只留了一层薄薄的纯白色灰烬。一阵风吹来灰烬随风而起飘散而去露出了已经干燥的河滩什么都没有留下。 说来也怪我五脏六俯那种恶心难受的感觉也随着这把火烧掉了大半胃里的酸水总算不再折腾。这时候我才想起今天已经是十二月二号虽然芜城地处江南比较湿可是野外哪来这么多苍蝇?会不会是张先生捣的鬼?我看了张先生一眼他没有理会我而是说道:“这里的事完了接着跟我走吧。” 张先生又带着我离开河岸向东面的野外走去。此地已经是市郊不远处有一片树林穿过树林走到了一个小山包下。张先生在小山包前停下脚步对我说你绕过这座山然后在你感觉最舒服的地方停下来不要动也不要闭眼坚持半个小时。 绕过山脚仍是树林但是在林边山下却有两块大石耸立在这大石之间有一股清泉顺势而下在山脚积成一湾浅浅的水潭。潭中细石以及山脚的岩石都是纯净的乳白色而这一缕山泉泻入潭间荡起透明的波光清冽无比。站在这山泉下恍然乎周身污浊也被这清泉冲刷干干净净感觉怡然无比。 直到张先生也走过来叫我我才回过神来这小小地方居然另有洞天景色实在不凡!清风徐来空气中带着香甜的味道将我一切不适的感觉都已经吹散。我舒舒服服的深吸了一口气就听张先生说道:“刚才你眼中所见就是我要教你的心法要诀在于一个‘观’字它的名称叫作‘不净观’!……” …… “佛祖教弟子四念处分别是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修学四念处中的观身不净是以观察死尸以达到认清楚世间的真相。这个真相是:我们的身体是由皮肤、毛、爪甲、血肉、骨骼五脏六腑组成的没有一样是干净的最终是会变坏的是不值得我们贪爱与执著的!放弃自怜自爱不要把色身当作欲求的物体必须培养从色身的出离欲……佛家有诗云:一兴颠倒想遂有幻缘身;脓血常交凑腥臊每具陈。纸粘皮囊肉藤绊骨缠筋;毛覆丛丛草虫居比比邻。内藏惟臭秽外饰但衣巾;四大元无实诸根岂有真?语言风自响动转气相循;强号为男女虚名立主宾。百年三尺土万古一堆尘;贵贱空回贤愚共怆神。徒生复徒死谁识本来人?” 这是尚云飞听了我对“不净观”的疑问后对我的解释。解释完了之后他又提醒道:“学的不净观要以禅定为根基是为止观双修只有在定境中才能有成就。还好你现在修禅定有一点基础修观也无妨。但是这门功法要连续坚持才有所得一开始的时候会很难受至少要十天之后你才会有所感悟。” …… 我问完云飞之后又跑去找风君子风君子给了我与云飞不太一样的解释:“不净观?这我听说过。其实早在释迦牟尼之前印度就有苦行僧侣修炼不净观。曾经有一群比丘修炼不净观对色身之污秽不净极生厌患于是自杀。石野你想干什么想当苦行僧吗?小心别入魔自杀了!你把那位算命先生教你的功法详详细细的告诉我。” 张先生教我的功法有两套分别在每日子、午时分打坐修行。 子时(夜里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修炼是火观不净。具体的功法是金刚坐入定观想坐在如山的柴堆之上周身污浊不净腐恶不堪。随着心念深入渐觉不可忍受。到无可忍受的极至时观想座下火焰燃起焚烧一切不净化为飞灰。飞灰散去本相重现红色光明。这光明如炬破一切秽暗。 午时(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修炼的是水观不净。观想略有不同如意坐入定之后仍然是观身不净但不可忍之时观想已身坐于九天清流之下接受这世上至清至洁的清泉冲刷。一切污浊随清流而去周身纯净纤毫不染。现白色光明光明中自有喜、乐随心座身安祥无比心念纯净无比。 这门观法最紧要处在于两点。其一是在于定境深入方能有观想之功其二在于心念深入才能观其境界。关于定境我已经有一点根基倒也不是太难。而对于观想的境界我本没有什么体会可是张先生领我出游的那一次经历已经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所以观想起来也不是很困难。 风君子听我讲完这套功法之后长叹了一口气:“石野看样子这是天意!你刚刚求证了初禅定境就有人传你佛门修观的心法。你暂时不要学丹道了先修炼这不净观再说。你这门功法自有奇妙之处好象不是纯正的不净观似佛而近道有点易筋洗髓的意思。按我的分析它有心念力的神通至于你能不能得到这心念力的成就就看造化了。如果真是心念力有成那柳依依在青冥镜中就可以出来了。” 风君子突然提到了柳依依我赶紧问道:“什么是心念力?这和依依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摆摆手:“有了你就知道了现在问也没用。不过我要告诉你这门功法你只需要修炼十天。如果十天之内没什么效果的话那么再修一百年也没用。所以你也不用着急十天之后自然会有结果。” 尚云飞说这不净观的心法至少要十天才会有所感悟。而风君子说这门心法最多修炼十天而已如果练不出东西来那就不用再练了这东西叫什么“心念力”。而这种心念力可以帮依依看样子不管成不成我都要试试想到这里我又想起另一件事赶紧问风君子:“张先生要我子午打坐这夜里还好说可是中午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宿舍平时十点半熄灯而到子时大部分人已经睡了我在床上打坐问题不大。可午时恰恰是午饭和午休的时间午饭时的宿舍里敲盆打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饭后大部分人并不午休而是在宿舍不远处的操场踢球也是相当嘈杂。我自知定性还没有到那么高的程度无法效仿**前辈在闹市中读书更别提打坐入定了。 风君子也皱眉沉思片刻抬头道:“确实是个问题我就好人做到底吧你跟我来。”我跟着风君子来到了学校南门外的状元桥。这已荒芜几百年的古迹四周十分冷清。风君子顺着池岸壁上的那棵香樟树下到桥底我也跟着爬了下去这下面就是我无意间得到青冥镜的地方。看样子风君子也来过很多次他沿着池壁旁露出水面的池底走到了一处桥拱下招手让我跟过来。 状元桥是一座三拱白石桥由于数百年无人关照从桥上垂下的长绿枝藤几乎已经掩住了桥洞。拨开藤蔓走入到最南边的桥拱下现这里积水不多大多数池底已经露出水面比较干爽。在桥洞中间有一块白色的大石卧在那里石面十分平整似乎是与桥体一种材料。白石之上放着一个红布包裹的藤草蒲团而红布之上还有四个醒目的黄字:“九林禅院”。 风君子手指着蒲团对我说:“此地十分幽静而且无人打扰你中午就在这里打坐吧。” 这确实是个好地方简直就是为修行人准备的“洞府”看样子风君子找这么个地方花了不少心思。难怪他曾经说过我在状元桥下拣到青冥镜简直是走了狗屎运他来过多次也没现这个宝贝。我看着那个蒲团有点疑惑九林禅院这四个字我听说过芜城市区里最大的寺庙就是城北的九林寺同城外十里的广教寺一样是芜城市最重要的佛教中心。我指着蒲团问风君子:“这不是九林寺的东西吗?你怎么搞来的?” 风君子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上次我去九林寺参观在大雄宝殿看到小和尚打瞌睡没人注意我就顺手……” “什么!这是你偷的?你到哪去偷东西不好居然偷到庙里去了!” “偷?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修行人的事情也不能算偷。我还在九林寺的功德箱里放了五块钱我对天誓当时我兜里只有五块钱全给他们了租个蒲团还不行吗?……你别管了中午就在这里打坐吧看来你这十天没法吃午饭了不过少吃一顿也没关系。” …… 十天之后。校长室对面的花坛外我正在静静的看着一丛丛含苞待放的菊花心里在想风君子为什么把我约到这个地方来?正在疑惑间身后传来风君子的声音:“已经阴历十月了还好江南天暖居然还有地方赏菊。石野这菊花好看吗?” “还没开呢我怎么知道好不好看?” 说话间风君子已经走到身边指着菊花问道:“想看花开吗?这也好办现在需要考考你这十天修炼不净观的成果了。体会到什么叫心念力了吗?……没有体会?没关系我给你示范一下----”说话间他伸左手握住我的右手而另一只手指着一朵尚未开放的菊花念念有词道:“借神通一用花开!” 又是这一招!不过这一次我的身体只是微微一麻并没有像前几次酸软难受。就见风君子手指的那朵花盘奇迹般的用一种几乎肉眼可见的缓慢度渐渐的打开。长长的花瓣一根根的在晨风中舒卷展开露出了粉黄色的花蕾。大概是一分钟或者是三分钟总之时间不大居然完全绽放! 风君子松开手看着一脸惊讶的我笑道:“这就是心念力神通没有什么口诀只需要在定境中运用心念也就是传说中的‘心想事成’。我表演完了轮到你了你试试吧……”言毕他不再理我转身扬长而去。 风君子走后我定定的看着那朵菊花用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弹指花开”这个事实。不论它多么的不可思议但毕竟就生在我眼前!我学着风君子的样子也伸手指向一朵含苞未放的菊花运用心念让它开放。然而过了许久这菊花纹丝未动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看看时间我居然在这里傻傻的站了一个多小时! 我有一丝沮丧看样子我这十天修炼并未得到风君子所说的“心念力”。风君子说过如果十天之内不能修成再修一百年也没有用。而这心念力可以帮助青冥镜中的依依我有没有神通没关系依依怎么办?想到这里我突然又有了一点疑惑:风君子刚才的演示他自己分明就有这心念力的神通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去帮依依脱困反道要我来修炼?还有他为什么每次都要“借神通一用”呢? 这一天晚上我没有睡好打坐时也心浮气躁无法入定。第二天早上还是早早的起了床穿过校园准备去体育场练五禽戏。走过花坛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我停下了脚步:只见满园菊花含羞未开却有两朵迎风绽放于枝头。一朵是风君子昨天手指花开的那一朵而另一朵居然就是我昨天用心念催开了一个多小时也毫无动静的那朵!这菊花难道真的随我的心念而开?只是时间却在一夜之后! 009回 刍狗戏天地,布衣也封神 (题记:就算这世上原先没有神但信的人多了神也能凭空而出。于是有人开始造神有人开始封神封自己或者封别人。这样久而久之世人已经无法确定在我们自愿或被迫顶礼膜拜的神坛之上的究竟是人、是神、还是鬼?终于有一天有人站出来说道:“玉皇大帝封得我为什么封不得?”) “为什么心念力能够帮助依依?”这是在风君子确认那朵菊花是随我的心愿而开之后我问他的问题。 时间是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后听见我悄悄的问风君子放下手中的一本线装古书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悠悠的说道:“自从碰到你和那个小女鬼的事情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办法帮你们两个。现在你是没事了但她还困在青冥镜里面不放也不是放出来也不是。这一段时间我去图书馆查《道藏》翻得我头晕眼花结果有了一个重大现。” “什么重大现?” 风君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现古往今来的修行之法浩如烟海但各门各派流传于世的典籍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是写给人看的没有写给鬼看的!” 这算什么重大现!我不禁好气又好笑:“没听说有写给鬼看的书烧纸钱还差不多。” 风君子一摇头:“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现道藏中没有鬼修之法所以就去想别的办法。这几天我翻了不少明清时代的野史笔记还有神怪小说终于给我想出了一条妙计。” “什么妙计?” “石野你看看这本古书应该是一本明朝人的笔记。这书里记载了民间流传的很多鬼怪故事。其中有好几个故事都提到民间祠堂里面供的往往不是神仙菩萨有很多是妖魔鬼怪。有不少鬼物附在没有开光的佛像和神像身上接受香火供奉久而久之也能增长修行。你知道接受香火供奉是什么意思吗?” “香火供奉?就是老百姓烧香磕头呗。” “是这么回事但没这么简单。神是人供出来的就算原先没有神信仰的人多了也能凭空造出一个神来。香火供奉必有所求有所求源于有所信。人间香火就是众人的心愿力。鬼物附于泥偶受人膜拜就是依心愿力修行。依依只有阴神没有身体炉鼎不在自然不能修我的丹道但是可以找一个有香火的庙宇附在神像之上接受众人的心愿力功德阴神说不定也能修炼成形然后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之所以要你修炼心念力到了地方自然有用。” “你是说----找个庙----让依依----冒充菩萨!” 风君子微微一笑:“你也不笨嘛我一说你就明白了。现在的问题是上哪儿去找这么一座庙你们乡下有这种地方吗?最好还是有香火的。” 风君子提了这么个古怪的问题我眨着眼睛想了半天:“我只知道昭亭山的山中有一座山神庙那里面的山神像好像是个女的。但这个小庙不大早就荒废了可没什么香火。” “女山神?太好了简直是给柳依依量身定做的。那座庙在什么地方?” “离昭亭山的山脚不远过了山门走一里多路就可以看见旁边就是昭亭山有名的雪溪泉。每年还有不少游客到那边的。” 风君子一拍大腿:“你一提我还有点印像了。就这么定了香火没有关系我自有办法!石野你回去准备一下十天之后你带上青冥镜我们两个要夜访山神庙。” “还准备什么今天晚上不能去吗?为什么非要十天之后?” 风君子白了我一眼:“你也不看看日历十天之后是什么日子?是一年的冬至是阴极而阳生之时。你这十天还是继续修行你的不净观吧现在你虽然有心念力神通可是念力仍然微弱能强一点是一点……还有你算一算十天之后距离你第一次看见依依是多少天?” 我掰着指头数了数十天之后距离我第一次看见依依不多不少正好是四十九天传说中的鬼魂还阳的七七之数难道冥冥中真有天意?可惜当时我并不知道风君子的这种做法不仅前人没有尝试过而且是犯了修真界中的大忌。我一向把他当作高人却忘了他年纪还小昨天晚上才过了十五周岁的生日。 这天晚上下自习后我看见风君子站在菊花坛外对着那两朵提前开放的菊花摇头晃脑口中还自言自语:“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于桃花一处开。造反头子也会写诗!还等什么他年老子十天之后就去上山封神!” …… 世上的狗到底有多少种我是没弄明白。大到藏獒小到吉娃娃千差万别形态各异有的看起来完全不像一种动物但它们都是狗。但是不论什么狗都是不会爬树的会爬树的那是猫。可是我偏偏碰到了一只会爬树的狗。 那是一天中午在状元桥的桥洞下面我刚刚在蒲团上坐下就听见有什么东西拨动藤蔓的声音。扭头望去居然有一条小狗钻了进来。这条小狗不大按照我们农村里土狗的体型这么大的狗恐怕只有三个来月的年纪。它全身的毛都是棕红色毛茸茸的跑起来像个满地滚动的小火球。 居然有狗能跑到这种地方来它是怎么下到池底的?难道是不小心摔下来的?因为状元桥是没有栏杆的。我正在好奇间这条小狗直接就跑到了我的面前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我这个陌生人。它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粉色的小鼻子还在用力的一抽一吸好像在闻我的味道。大概是刚才跑累了嘴里出咻咻的喘气声。 小狗的样子十分可爱我伸手去摸摸它的头它也不躲闪反而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我的手心弄得我痒痒的。我突然想起来兜里有吃的是牛肉干和巧克力。这些零食我是从来不会买的都是风君子多事。昨天晚上我去韩姐的面馆时看到风君子也在那里吃馄饨一边吃还一边和韩姐说笑。韩姐见我来了就给了我一大包各式零食说听说我这十天都没吃午饭怎么也不上面馆来吃饭这些零食都是她买给我的。也不知道风君子怎么对她说的郁闷!韩姐把我当小孩子哄了。 看见小狗可爱的样子我想起了兜里的巧克力掏出来剥开掰了一块放在手心。小狗立刻舔到嘴里吧嗒吧嗒的吃下去然后又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又掰了一块给它。很快巧克力吃完了可是看小狗的样子还是意犹未尽不断用眼瞅着我刚才掏的兜我兜里还有一袋牛肉干。 我掏出牛肉干逗它:“小狗狗你叫什么名子?这牛肉干太硬了你嚼得动吗?”没想到小狗似乎听懂了我说的话嘴里出咻咻的两声叫看着我居然用力的点了点狗头。 “哦你叫咻咻?”我接着逗小狗没想到小狗又点了点头眼神还是不离开我手中的牛肉干。我掏出一小块牛肉干喂它它歪着脑袋嚼得挺起劲吃完之后又看着我。时间不大一袋牛肉干也都喂完了我拍了拍手又把兜翻出来示意它我没有了。小狗见东西吃完了打了个哈欠一纵身跳到我腿上。只见它四脚朝天肚皮向上打了个饱隔居然在我盘坐的腿上睡着了! 有这条小狗捣乱我今天中午是没法打坐了。我小心的把狗捧起来放在蒲团上让它好好睡准备离开。可是转念一想这条狗在桥底下怎么上去呢?它肯定是不小心摔下来的没受伤已经是万幸了。于是我抱着小狗又爬到了池岸上准备放它下地。没想到这只狗一睁眼从我怀里跳出来顺着池岸边的那棵香樟树飞快的爬了下去一溜烟又钻进了桥洞。我眼前一花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是谁家的狗?居然会爬树!它是怎么做到的? 这天中午我没有打坐夜里还是在寝室的床上静坐修炼不净观。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觉得枕头旁边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贴着我的耳朵。我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声来扭头一看居然是昨天中午遇到的那条小狗。这小东西蜷成一团爬在我的枕头旁边睡的正香!它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昨天睡觉的时候宿舍的门是关着的我又看了看窗户现窗户没有插上被推开了一条小缝。小狗要进来只能从窗户了可是我们宿舍在二楼!难道这条狗除了会爬树还会翻窗?那真不知道是猫还是猴了! 这条小狗从这天开始就经常跟着我我不知道它是谁家的狗看样子它全身上下十分干净整齐不像是流浪的野狗。我给它起了个名子就叫咻咻。咻咻很机灵我们学生宿舍是不允许养宠物的可是咻咻每一次钻进宿舍时总能避开舍监大爷不让他现。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找我又什么时候自己溜走经常在中午桥下碰到它偶尔半夜它会溜进宿舍跑到我的枕头旁边睡觉。我们宿舍里的其它人也都认识了咻咻经常逗它玩可是咻咻不太愿意理采别人只是围着我转。我没有那么多巧克力牛肉干喂它可是后来我现咻咻几乎什么都吃只要是我喂的就行连萝卜干都啃的津津有味快赶上耗子了。 …… 冬至那一天很快就到了是我与风君子约定上山的日子。这一天是星期五我们两个都没上晚自习下午一放学就溜出了学校。我只背了个书包书包里装着青冥镜而风君子却拿了个大包。我们两个刚走出校门一团红影就从地上滚了过来居然是咻咻。咻咻看见我就噌的一下窜到我身上。 风君子也看见咻咻了好奇的问我它是哪来的。我告诉他这是我在状元桥底下拣的一条狗名子叫咻咻。风君子想去摸咻咻可咻咻扭来扭去的不愿意让他碰这让风君子有点不高兴了突然一伸手揪住了咻咻后脖子的皮毛把它像拎小鸡一样拎在了空中。咻咻悬在半空中使劲挣扎我有点看不过去了想劝风君子放手不料风君子将咻咻的耳朵提到嘴边对它悄声的说了几句什么咻咻立刻老实了。 风君子见咻咻不挣扎了把它抱在怀里摸了几下咻咻闭着眼睛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风君子觉得无趣又把咻咻还给我抱着。我问风君子:“风君子你刚才和咻咻说什么了?它好像能听懂哎。” 风君子看着咻咻说道:“说什么你就别管了这小东西能听懂人话。你怎么在状元桥底下拣到那么多宝贝?还有你居然把它当狗养!天天都喂它什么?” “它是狗不当狗养还能当什么养?当小兔子吗?”我答道“我吃什么就喂它什么萝卜、青菜、大米饭它什么都吃。” “天啦!怎么会这样?”风君子的眼神似乎是看见了什么稀奇似的随即轻叹一声又说道:“你愿意当狗养就当狗养吧这可不是普通的狗五谷杂粮吃多了也会生病的。你要带着它上昭亭山吗?我们快走吧要不然就赶不上车了。” 昭亭山离芜城市区有二十多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我们到汽车站搭乘了一辆城乡公交车。现在大城市里的公交车或者长途班车都不允许带宠物可是当时芜城那种破破烂烂的乡村班车没这个规定甚至有郊区的农民把小猪崽都抱到车上来了。路上咻咻对车上的两只小猪崽很感兴趣从我怀里跳出来伸爪子去挠猪崽的耳朵而那两只小猪崽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 在乡村公路旁下了车离昭亭山的那座庙还有五、六里路。我和风君子走到山神庙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这座山神庙已经废弃很久但也许是由于地处偏僻不引人注意所以保存的还算完整。山神庙前有一个大石槽石槽里还有香烟熏过的痕迹可见很久之前这也曾有过香火。庙门外一左一右有两棵杯口粗的海棠树已经枯死而周围是一片山桃林。 小庙不大没有院子门板也不知到哪里去了。走进庙里只见神台上有一尊彩绘的山神像身形面目分明是一宫装女子。这座神像与大多数寺庙或道观的宗教造像不同更接近于艺术雕塑。只见这山神身材窈窕面容秀美宛如一位脉脉含情的小家碧玉。神像的底座上还刻着一行字:昭亭山神绿雪之位看来这是神祗的名号。神像周身的彩绘由于年代久远已经有所剥褪但依稀还有当初的颜色。 风君子在四周围了一圈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对我说:“这个地方真不错先休息一下吧要等子时才行。”说着话从大包里拿出几盒罐头、手电筒一件军大衣甚至还有一把西瓜刀。我问他带西瓜刀干什么他居然说是防身用的。我在昭亭山下住了十几年这山上根本就没什么猛兽出现。 简单吃了点东西我喂了咻咻半块面包小家伙又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风君子披着军大衣靠着神坛闭目养神我也在门坎上坐着休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在无聊的等待中渐渐到了子时。风君子终于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开口问我:“石野你不冷吗?” 我这才注意到这次在山中过夜我居然仍然穿着白天的衣服一点也没觉得山风寒冷。看来这一段时间的修行虽然没什么感觉但是不知不觉中身体还是有了变化。当初看见张先生深秋穿着绸衫觉得不可思议而现在我自己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没等我回答风君子已经站起身来面朝着神像对我说道:“石野你过来把青冥镜给我。” 我把青冥镜递给风君子风君子手举青冥镜对准神像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手。对此我早就心里准备知道他又要干什么了。果然就听他口中念道:“借神通一用神灵归位!”只见他手中的青冥镜一阵颤动在黑暗中散出一道毫光这光晕恰好罩住了神像有一条人影从镜面中飘了出来顺着光线飘向神像。这人影正是柳依依只见依依的身形飘向神像在接近神像的那一瞬间好像被什么力量所吸引一下子钻了进去。 在青冥镜出的光茫中这尊泥塑的神像突然间似乎变活了!眼神五官都变的生动起来。我眼前的神像变成了两道重影一道仍然是原先的山神另一道是和山神像融为一体的依依。我终于又一次看见了依依!依依站在神坛上附于神像之中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似乎还不明白生了什么事情。那眼神在看着我看她的表情是想对我说什么。我正准备开口对依依说几句话此时风君子已经收起了青冥镜毫光消失四下里重归一片黑暗。这时我听见风君子的声音:“石野你出去回避一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做不能有人打扰。” 这荒山野岭让我到哪里去回避?我只有摸黑走出庙门在墙根外站住。听见风君子的说话声隐约传来:“柳依依你二十年前无辜身亡当时神识迷离以至今日魂魄无依……本人自悟鬼修之法传授于你……今日封你为昭亭山神聚此地山串神灵气助你修行……受人间香火凝聚元神重修形体……” 风君子这几句少有的严肃不像他平日的言行举止我在门外也听的肃然起敬。然而此时就听风君子语气一转又变得不正经起来:“柳依依你是不是十分想见门外的那位哥哥?……这你就不能着急了我已经将你的魂魄封在神像中什么时候你有办法将元神脱困而出就可以找你的石野哥哥约会啦……想他是不是其实也有别的办法……梦中阴神相见你可以托梦啊……不会不要紧我会找机会教石野的让你石哥哥亲自教你吧……” 怎么这小子正经话没说几句又满嘴跑火车我正在疑问间风君子已经打着手电出来了。见我站在门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庙里面的事情搞定了!” “风君子你刚才在里面说什么我好像听见你封依依做山神你不是开玩笑吧?居然连封神都搞出来了!” 风君子将食指竖在嘴边:“你小声点别让依依听见了。心愿力修行最重要的是心念纯净她在山神庙里不是山神是什么?提拔山神这种事情应该是玉皇大帝负责可是你我都不认识他老人家呀也不知道这位玉皇大帝躲哪去了只好我辛苦一点了。本来我想还找过市委组织部可是人家也不管这种干部……” 风君子胡说八道没完没了我赶紧打断他的话:“行了行了我服了你了现在这里完事了吗?” “完事了?还早着呢!”风君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在黑暗中显得十分诡异“下面就要靠你这一段时间的修行成果了。我可要提醒你接下来可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你会感觉十分、十分、十分的难受。” “等等你又要借神通一用吗?风君子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你那么神通广大为什么一直要借我的神通一用呢你自己动手不是更容易搞定?” “这你就不明白了。天道昭昭毫厘不爽我这种修道的人最怕的就是卷入因果事端。事情都是因你而起那么我只能借用你的法力到时候老天爷要算起帐来也别算在我的头上……不要忘了我可是帮你与我本人没有一点关系!”原来这小子是这么想的听他的话还有几分道理。我还想多问几句然而风君子已经抓住我的手抬头大声喝道:“借神通一用叫春!” 什么?叫春!我有没有听错?世上有这么变态的法术吗?这个名子也太……。就在我心中又奇又笑之际一阵阵酸软的感觉从全身传来我觉得身体的力量几乎都被抽空了两腿软几乎站不住连气都喘不上来。风君子刚才提醒我会十分难受看样子不是随口说说。他这一次“借神通一用”比以前任何一次时间都要长得多抓着我的手一直没放虚弱感一次一次的袭来我渐渐的意识模糊。我不知道风君子施展这“叫春”法术有多长时间因为到后来我已经不由自主的失去知觉。 010回 仗义多草莽,跳脚喝神僧 (题记:提到妖精与高僧斗法人们大多会想到法海与白娘子。其实站在法海的角度他不会承认自己所作所为有什么错因为他在维护自己所认为的天道。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天道究竟是应该让某个人活的更幸福还是保护整个人世的平静?假如世上处处都是白蛇成精世事恐怕也不会太平。所以白蛇传的前提是假定在“只有这么一个白娘子”或者“白娘子是个善良的妖精”的基础上的。许仙本来过的很幸福可是法海一插手却给他带来了灾难从这个角度法海算不得得道高僧。法海的逻辑错误就在于以出身定善恶了虽然这个错误很容易被现但同样的历史却不断在上演。) 不知昏沉了多久我才悠悠醒来现天光已经大亮自己裹着军大衣睡在神龛之下脑后垫着风君子的旅行包。周围没有人风君子和咻咻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我起身走向庙门外突然愣住了!眼前的景色简直让人无法相信----庙门前一左一右两株已焦枯的海棠树居然一夜之间开满了鲜花!在放眼望去周围本已经叶落枝残的野桃林变的生机勃勃不仅绿意昂然而且还开了满树的桃花! 难道我这一觉睡了许久一直从初冬睡到了阳春?不对我在抬眼向四周的山上望去十丈之外的山野仍是一片初冬景色。我有点明白了这恐怕是风君子干的我曾经亲眼看见他弹指菊花开的神通那么让这山神庙周围冬日花开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规模似乎太夸张了一点! “阿弥陀佛!”就在我失神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念颂佛号的声音有一位僧人从桃林中走了过来。这和尚看上去四十左右的年纪身姿挺拔五官端正剃的锃亮的脑门上十二个戒疤十分醒目。只见他走到近前左手持锡杖柱地右手施礼道:“贫僧路过此地见上空灵气冲天应该有高人做法特来拜会。只是到此方知冬日花开施主虽然法力高深但万物枯荣自有天数此等逆天而行之事终究不妥。” 和尚言行举止不给人一种雍容气度神色平和却自有威仪也算得上宝相庄严。可是我却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一觉醒来就现冬日花开风君子不见了反而来了个稀奇古怪的和尚。 见我呐呐不答和尚抬头定睛看来。他原先平和的神色突然变的凝重手指着我说道:“原来不是高人做法而是妖物作祟。年轻人你面色晦暗神气虚弱显然是被妖物吸取了精元。你身后的神像有阴物附体应该就是作祟的源头。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被妖物所害听我的话赶紧离开!”说着话他提起锡杖举步向前直奔庙中而去。 坏了!这和尚恐怕也是修行中人看样子有点误会。见此情景我赶紧摆手拦住了和尚:“和尚不大师你误会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山神不是坏人你千万别害她……” “无知愚民被鬼物所害尚执迷不悟这哪里是什么山神待本座打破她的寄身定叫她魂飞魄散。”说着话和尚一甩衣袖一股力量传来我不由自主的被推到一边。 怎么办?眼看和尚气势汹汹逼近庙门风君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正在我束手无策之际庙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这吼声就像惊雷在耳边炸响震得我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而整个山神庙也被震得一阵晃动梁上落下不少灰尘。只见咻咻不知何时出现在神像前像个充满斗志的小公鸡一样蹲坐在那里弓着背、夹着尾巴瞪着一双小眼睛盯着那和尚。这一声大吼威力不小和尚也被震的向后退了几大步才稳住身形。 和尚稳住身形深吸了一口气高声说道:“难怪此地妖物猖獗原来还有你这么一只异兽护法。天生灵异实属难得只可惜无人调教落入歧途。如果再挡在本座面前我连你一起收服带回去好好管教……孽畜……” 说话间和尚又举步走向咻咻。这和尚说话声音一字一字传入我耳中就像一个大锤一下一下敲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比起刚才咻咻的那声大吼和尚的声音更加奇特似乎有一种夺人心魄的力量。我想抬手都没有力气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和尚又走了过去。而咻咻居然像个人一样举起了前爪掩住了耳朵样子也是十分难受。 “热闹!热闹!真是热闹!和尚你以为嗓门大就了不起吗?”此时突然从桃林处传来拍手的声音风君子钻了出来。他这一出现和尚也是气势一顿我周身那股无形的压力也突然消失了这才现全身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风君子的出现让和尚也很意外他转身面对风君子:“施主是何方神圣?能在我的狮子吼下若无其事。” 风君子嬉皮笑脸道:“别管我是什么人我只是观众你们接着演……” “阁下所言本座不懂!” “你们不是在演白蛇传吗?”风君子指着和尚、坐在地上的我、还有庙里的神像说道“法海、许仙、白素贞都到齐了咦?还差一个哪去了?”说着话他现了庙门里的咻咻又指着咻咻说:“还有一个小青也在这里。” 和尚终于听出了风君子口中嘲讽的味道原来是把他比作了白蛇传中多管闲事的法海开口答道:“贫僧九林寺方丈法源路过此地见鬼物作祟吸取这位施主的元气故而出手除害请问阁下是什么人?”说着话还用手指了指我。看样子这位法源和尚把事情给弄拧了也难怪恐怕不论是哪位高人看见现在这个样子也难免会这么想。 风君子笑着答道:“原来是法源禅师果然跟海法是一伙的法号里都带个法字。我只是个路过看戏的没什么来头。不过大师能不能给我个面子不要管这里的闲事……我上次去九林寺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放到功德箱里了……也算挺给你老人家面子了。” 风君子脸皮够厚居然还好意思提他在九林寺的事情我记得那个蒲团就是他在那里偷的。法源见风君子纠缠不清也懒得和他胡扯下去转过身来举起锡杖对准庙里的神像低头开始颂念佛号。 佛声一起风君子也脸色一变快步向前挡在了法源与山神像之间。见风君子如此和尚抬头沉声道:“这位施主我看你的来历也绝不简单既然是修行中人何苦要为这些外魔邪道出头你再不让开本座可就不留情面了。” 只见风君子一咬牙似乎暗中下了什么决定掐腰抬手指着法源和尚大声喝道:“大和尚你也太过分了!这里是山神庙又不是和尚庙你来管什么闲事。这里的山神是我刚收的小弟不小妹这个山神庙是我罩的地盘没招你也没惹你你来砸什么场子!” 风君子大概是急了连收小弟、砸场子之类的话都说出来了都是香港黑帮电影里的台词。法源看了风君子一眼叹息一声低下头口念佛号又一步一步的走向山神像锡杖上的九个铁环叮当乱响。风君子似乎拿他也没有办法一步步退后已经退到了庙门之中咻咻躲在风君子身后也只是“咻咻”的喘气。 眼见和尚举起锡杖就要踏入庙门突然间异变陡生!我坐在庙门外的空地看的上一清二楚:几丈之外的桃林中无声无息飞出十几条树藤这树藤一出现就把法源和尚周身上下缠了个结实。法源显然也没有想到突然的变化惊呼一声:“还有妖物……”就突然住口。不是他想住口而是树藤缠得他说不出话来。和尚的左手举在空中倒转锡杖想去拨打那些树藤。树藤似乎也很忌惮他手中的锡杖灵活的避开随肩而上缠住了他的左臂。和尚和树藤就僵持在那里。 “大师没想到降妖居然会被妖物降服吧?这也怪你自己多事!”风君子乘机走出庙门好奇的对周围看了一眼又转身对和尚说道:“大师你别拿眼瞪我我又不是妖怪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和你商量一件事行不行我帮你击退这个妖物你也放过这庙里的山神……我向你保证此地山神绝对不会作祟害人而且今天生的事情也绝对不会有人说出去……” 见和尚不说话风君子又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不要反悔。”说着不等和尚回答伸手扯住了树藤上的一片叶子对着桃林中喊道:“你再不松手我可要撕你的衣服了!” 说来也怪那些树藤似乎非常害怕风君子的手风君子一开口立刻松开法源和尚缩了回去消失在桃花林中。法源禅师红着脸站在原地喘气风君子也不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两人古古怪怪的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最后法源一跺脚:“施主是得道高人希望你好自为之!”言毕转身而去走的比来的时候快多了。 和尚走后风君子对着桃花林一抱拳高声说道:“不知道何方神圣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方便的话请现身一见!” 只听林中传来一阵银铃般女子的轻笑声有人答道:“这位公子谢我就不必了你刚才不是说我是你新收的小妹吗?大哥有难小妹当然要出手了。” 什么?不仅是风君子连坐在地上的我都吃了一惊!风君子刚才说这里的山神是他刚收的小妹自然是胡说八道可是林中的女子也自称是风君子刚收的小妹那言下之意她就是这里的山神了!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山神土地吗?我用疑惑的眼光看风君子。风君子也正好回头看我现我眼中的疑问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冲林中说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那么大哥就求你一件事情这座山神庙不论是不是你的道场我都借用几天刚才的事情你也看见了那个女鬼也实在可怜能帮就帮帮她……还有如果有人捣乱的话也麻烦你能保护此地的清净……” “你这小孩脸皮可真厚知道我多大岁数了?叫你一声大哥你居然就答应!其实前天晚上你做法的时候我就来了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神通。不过你能耐这么大怎么刚才还要我来帮忙呢?” 风君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嗯我的情况有点特殊不能和那个大和尚动手……我明白了前天晚上你就帮忙了……我本来只想对着周围的几棵树做法没想到这一片桃林都开花了……我早应该想到的就那小子的法力哪有这么大的神通!” 那小子的法力?原来风君子说的是我。前天晚上?难道我已经昏睡了一天两夜了吗!这一觉前后生的事情可太多了我还需要时间去消化。就在我思考时林中声音已经消失风君子也走过来扶起我:“石野你的样子需要好好休息几天我们快走吧过一会儿记者就该来了。” “记者?怎么还会有记者?” “你已经睡了一天两夜了今天是星期天。你猜我刚才干什么去了?我去找地方给报社打电话了。报社和电视台的人估计一会儿就到了我们收拾东西离开再说。” …… “风君子刚才和你说话的究竟是什么人?听她的口气自称是昭亭山神。” “她用树藤困住法源和尚看来应该是昭亭山中千年修行的草木精怪那座山神庙原先是她的地盘也说不定不过后来也许是因为香火断绝她就不待在那里了反正我们去的时候神像没有灵性要不然我早就现了。” “草木精怪?这世上难道真的有妖怪吗?” “有神仙就有妖怪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但是妖怪这个词也不恰当人可以修行草木聚山川灵气为什么就不可以修行呢?其实不仅仅是草木如果机缘巧合的话禽兽也可以通灵通灵就可以修行。人不是世界上唯一的生命。”说着话风君子有意无意的看着趴在我怀里的小狗咻咻。 咻咻自从出那一声震天大吼之后神情一直萎靡不振现在老老实实的缩在我怀里昏昏欲睡。看着它那可怜巴巴的小狗模样我真不敢相信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是从这一个小小身躯里出来的。风君子说过这条狗不是一般的狗我今天终于现它的非同寻常之处可惜咻咻不会说话我只有问风君子:“你听见咻咻那一声吼了吗?那和尚也说它是一只异兽这么说咻咻也能修行了?” 风君子看着咻咻笑了:“理论上是如此但是禽兽草木的修行与人不一样。人之所以是万物之灵那因为人建立了文明社会有文化传承有世代相传的道法秘籍。而草木禽兽没有这些它们的修行都是因为机缘巧合属于自己顿悟都是在一种无意识或者不自觉的情况下开窍的。至于咻咻……” “咻咻怎么样?” “你既然把它当一条狗来养就应该把它培养成为一条有知识、有文化、有理想、有纪律的社会主义四有新狗……石野你别笑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教它读书识字。” “教咻咻读书?你有没有搞错!” “石野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你没有现咻咻听得懂人话吗?讲听得懂人话就应该学得了人事。” 风君子的提议虽然荒诞但是仔细想想也并非毫无可能我经历的稀奇古怪已经够多了再多这一条也无所谓。听他的话我真的动了心打算回去就教咻咻读书识字了。在回去的路上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赶紧问风君子:“风君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本来我们是要给依依找一座有香火的庙可是那座山神庙并没有香火呀?” 风君子又笑了这笑容高深莫测又得意洋洋:“香火?很快就会有的你看明天的报纸就会知道了。” …… 第二天芜城的各大报纸都刊登了昭亭山山神庙一带冬日花开的奇闻。在这冬至之日不仅山神庙周围的一片桃花盛开就连庙门前两株已经枯死多年的海棠树居然也开花了。这则奇闻吸引了无数好奇之人前往昭亭一看究竟。有人不信想眼见为实而眼见果然为实。于是消息迅的传开了前往山神庙参观的游客络绎不绝山脚下的饭馆酒肆也天天爆满。 消息的影响不仅限于芜城周边省市的媒体也多有转载有几家电视台特地赶来此地拍摄了专题片。电视画面上满山萧索景像与山神庙周围一片春意昂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视觉上给观众很大的冲击。从直升机航拍的镜头来看这一片冬日开花的桃林恰恰成一个规则的圆形方圆十丈之内将山神庙围在中心。 对于这千年难遇的异像也有不少专家站出来试图解释。有人说是因为植物基因突变有人说是因为地热活动的影响但受到官方最终认可的权威解释是这样的:山神庙地处昭亭山谷三面环山一面朝阳地理位置十分特殊加之庙后有终年恒温的雪溪泉水渗入地下形成了这一独特的局部气候异像。这样的解释恐怕连得出这一结论的专家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但不论怎么说这是市委宣传部定下的统一宣传口径成了各大主流媒体广泛引用的科学解释。 不论官方如何解释大多数老百姓和前来参观的游客却只相信一点那就是山神显灵了。这种说法上不了台面却流传于民间很多人深信不疑也有一些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有一些人觉得相信一下也无妨。不知道谁带的头有人在参观山神庙的时候开始供奉香火接着烧香磕头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成了昭亭山中的一道风景线其香火之盛甚至过了九林寺与千年古刹广教寺。 后来有一位了大财的农民企业家主动要求出资重修山神庙这一举动得到了当地政府和旅游部门的大力支持。山神庙修茸了大殿又重新修了三重院落、东西配殿将庙后石壁上的雪溪泉眼也围到院中。不知从哪传出的消息雪溪泉水有山神赐福喝下去可以消灾治病于是到山神庙中的香客就更多了。 其间也有部分有关人士对昭亭山神庙事件颇有非议但这种非议遭到了旅游部门的反驳。最终山神庙成了旅游局下辖的一个风景名胜点在庙门外开设了旅游商店进庙参观也需要掏钱买门票了。后来的野桃林不叫野桃林而叫神树林雪溪泉不叫雪溪泉而叫神水泉有人请名家题字刻石立于当地。 这一切都在风君子的意料之中只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那位出钱重修庙宇的大款同志嫌原先的山神像已经过于古旧想重塑一尊新的。幸亏有考古部门的专家鉴定此神像是唐代文物珍贵无比这才仍然保留在神龛之上。否则风君子的一番功夫恐怕就要功亏一篑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我和风君子回到学校之后马上就要面临期末考试了。这两个月跟着他不务正业连功课都落下了不少这段时间需要好好学习了。 011回 一阳常生动,阴神初入梦 (题记:在很多民间神话传说中都有某某人在梦中遇到世外高人或者神仙鬼怪给予指点或者传授法术。这些传说有依据吗?这是我们无法证实的但古往今来梦中通灵的故事又太多了不可能全是杜撰。然而还有一种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那就是你做了这样的梦但梦中遇到的不是天上神仙而就是你身边的某个顽童。) 回到学校之后风君子也知道期末考试不远了所以这一段时间也是老老实实的看书学习。近来他和田玮之间打的火热田玮几乎所有的笔记都让风君子借了一遍。我现田玮的笔记记得越来越工整、越来越详细了几乎存心就是给不记笔记的风君子准备的。 但是在晚自习时风君子再没有找到与田玮同桌的机会了因为田玮的同桌我们班的另一朵班花季晓雨也来上晚自习了。季晓雨是冲着我来的或者说是冲着咻咻来的。从昭亭山回来后我开始教咻咻读书识字了。其实所谓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教只是每次翻开书本用手指着讲给咻咻听。咻咻居然经常趴在我手边人模狗样的听我讲也不知道它听懂了没有。过一段时间我有一个新奇的现那就是咻咻自己学会了用爪子翻书看枯燥的课书也看的津津有味也不知道它在看什么! 咻咻学会翻书之后养成了一个坏习惯那就是跟着我去上晚自习。带宠物去上晚自习当然是校规所不允许可是咻咻很机灵知道什么时候该躲在课桌里不让老师现也从来不会出什么声响。偶尔晚间巡视的老师们没有现它但同学们却现了最早现咻咻的是田玮然后她告诉了季晓雨。季晓雨也来上晚自习是为了看咻咻。 咻咻脾气很怪不愿意男生接近它但是几乎全班的女生都喜欢它尤其是季晓雨总是喜欢将它抱在腿上。晓雨对这只自己会翻书的狗十分好奇从家里给它带来不少闲书那个年代女生中流行的是琼瑶、岑凯伦。从此咻咻不再翻课本了晚自习大多数时间都趴在季晓雨的大腿上翻言情小说只有预感有老师要经过的时候才会躲到桌肚里。它的预感一向很准成了教室里的“敌情预报员”。 很快到了期末考试的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期中的时候黄健峰是第一风君子是第二(这小子是怎么搞的天天不务正业成绩还不错!);而期末的时候风君子还是第二黄健峰考了第三全班第一名居然是田玮!田玮不是凭成绩考进来的统招生是花赞助费进来的扩招生期中的排名在三十名以外期末考了第一实在太意外了。而我石野仍然是在中游不引人注目的水平。 看着成绩榜我突然想起了我刚刚得到青冥镜的那个晚上风君子就是在那天坐到了田玮旁边并且跟巡视教室的司马老师说了一句话:“田玮学的比我认真学的比我好。”风君子考了第二如果田玮学的比他认真比他好的话那么恐怕只有考第一了。难道风君子真的一语成谶?这会不会也是一种神通呢? 有这个疑问自然最好去问摆摊算命的张先生了。成绩出来的那天中午我又到张先生的卦摊上和他聊天我提到了风君子曾经说过的话以及田玮期末考试成绩的事情最后我问他:“张先生你说过命算的最高境界是金口玉言能够一语中的那么你看这件事情算不算呢?” 张先生思索片刻答道:“其实并不仅仅是命算据说佛家也有一种神通叫做随口禅随口而说看似荒诞不禁却能料事如神。在传说中一语成谶的神通是有的但是这一种高人一般都不会轻易开口传说中如果有高僧修成了随口禅有很多人终生不再开口说话随口禅成了闭口禅。当然这些只是传说。其实你不必往神通上想听你的说法你那个女同学是上课听的最认真下课复习的最认真笔记记的最认真的人那么她考第一又有什么不对的吗?为什么要先入为主的认为别人就学不好呢?” 张先生的话很有道理我听得直点头他又接着说道:“世人好问前程其实来算命的并不一定都相信但是他们一样会来。如果算命先生说的好听也算是一种心理安慰或者是精神寄托如果命算的不好那也是转移精神压力的一种方式----原来很多事情不顺利错不在自己而是命数这样也就想开了。” 听到这里我插口问道:“那么有没有人真的能够一语中的算的特别准呢?” 张先生:“我师门所传的就是术数推算世事也往往**不离十但是离一语成谶的境界还差的很远。很多来算命的都希望碰到这样高人但如果真的遇到了这种人却并不是一件好事。” “怎么遇到高人还不是好事呢?”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假如有位先生真的有一语成谶的神通并不意味他能看破任何人的前程。本来福祸命数未定叫他一开口反倒定了。人都是有私心的如果他看到你命数不好不会自损福寿给你添运如果你真的福寿齐天他也不会把话说满总要留三分余地。所以碰见这种高人如果逼他开口不仅对福寿无益反而会受损。所以古人说知天命莫问就是这个道理。” 张先生的话我听的一知半解总算明白了原来世外高人只能哄不能逼和世上的高官是一样的。这一段时间我并没有缠着风君子要学法术风君子好像也把自己曾说过要传我丹道的话忘了。直到放假的前一天他才拿着本破书到宿舍来找我。 “石野这本书你先拿去这里面有丹道入门前筑基功法第一步的口诀我已经在下面划了线折好了你自己看吧。”风君子说着话把书扔在我床上。 有了上次他给我一本《庄子》的经验我现在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所以看到封面上“道德经”三个大字时一点也不吃惊。翻开一看果然有个地方画了线:“未知牝牡之合而全作精之至也。……”。 “风君子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像没看懂嗳!” 风君子:“牝牡就是雌雄……这只是口诀。其实功法很简单就是一句话‘安神守窍’说的通俗点你肯定也知道就是意守丹田。你已经学过静坐、那么下一步就在静坐中守窍吧。尚云飞教过你息相我就不再多讲了只是呼吸的时候要注意一点意守丹田讲究的是腹式呼吸……” 风君子说的意守丹田果然简单。腹式呼吸与胸式呼吸不一样需要注意以小腹的起伏带动隔膜呼吸。风君子告诉我可以自己选择守中丹田(胸口)还是下丹田(脐下)但是息法不一样。如果守中丹田则顺式呼吸就是吸气时小腹隆起呼气时小腹回收;如果守下丹田则逆式呼吸小腹的动作相反。我试了一下感觉不是很习惯风君子说练习纯熟了在无意中做到才行。 如果说上次他教我“心斋”和“樱宁”还做了点解释的话这次他教我“守窍”则是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我也看过一些武侠小说意守丹田是怎么回事我多少也知道一点本想风君子会教我什么高深的道法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东西。风君子显然也看出了我眼中的疑问走的时候对我说:“意守丹田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如果没有打坐入静的功夫是根本不可能有效果的。明天就要放寒假了你正好回家好好练习我建议你还是子时打坐。你不要着急真正的丹道功夫你还远远没有入门这是筑基的第一关所有人都要过的有很多人这一关就过不了那么后面就什么都没法学了。” “那么我怎么知道这一关过没过呢?” 风君子在门外回头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丹道从练精化气、采药归壶开始。意守丹田目的是寻找‘一阳生’的境界一阳生的境界就在《老子》这本书的口诀中如果你印证了‘一阳生’你自然就会明白的我现在跟你说的太清楚反而不好。如果你体会到什么是‘一阳生’那就给我打个电话我会教你怎么做的这是我家里的电话号码……” …… 已经几个月没有回家了父母见了我都十分高兴不停的问学校生活怎么样我习不习惯等等。妹妹长高了缠着我问有没有给她买什么东西还好临回家前韩姐给我买了不少零食我全都给了妹妹。父母说我不应该把生活费省下来往家里买东西我没好意思告诉他们东西不是我买的。 乡间的冬天平淡但也不算单调我经常下地帮父母干活现在地里种的是冬小麦。地里的活没有太多好忙的有空的时候我就上山挖冬笋到集市上换几个零花钱。越来越多的竹林被有门路的人承包了有更多的被划在了旅游风景区范围内挖冬笋要走到昭亭山中比较远的地方。我有几次也去了依依所在的山神庙现在的山神庙已经香火旺盛了。我远远的看着神像我知道依依能够看见我但是却没有办法和我说话。她一定很寂寞! 每夜子时我都在修炼风君子教我的“安神守窍”腹式呼吸渐渐的已经纯熟自然在这个过程中每次打坐时小腹都会微微热。看样子意守丹田是有效果的这让我有了坚持下去的信心。我不知道什么是“一阳生”的境界但是一天夜里“一阳生”自然动了。我为什么会用“动”这个词来形容?说出来大家就会明白了。 除夕夜乡间有守岁的习俗大家并不睡觉而有了春节联欢晚会之后家家户户都会看电视到半夜然后从十二点到第二天早上爆竹声一直不断所以大年三十那一天夜里我没有打坐。中断了一天的修炼大年初一的子时我又向往常一样静坐中意守丹田。渐渐的小腹又开始微微热这我已经习惯了。但这天晚上不一样小腹中的热流比往常都要充沛顺着我的呼吸之间似乎向四周游走。在热流游走所到之处几乎是毫无征兆的我的下身自然勃起了如抬头蛙怒在内裤下搭起了一个小帐篷。 我已经年满十八岁身体育的十分成熟并没有什么缺陷性冲动以及勃起的经验自然不止一次可是这一次与以往任何一次都有所不同。先我当时只是意守丹田而已心中并无其它的任何杂念更没有任何有关色*情的联想。其次阴o茎勃起的感觉也和平常时的冲动不同不是那种兴奋后的充血搞得人心猿意马而是很自然的挺立心情却十分平静。最重要的一点我在定境中心神并没有散失反而入静更深进入了一个极寂静、极细微的精神状态。在那一刻我的精神好像有了触手真的触摸到了什么叫丹田! 我几乎没有什么怀疑确定了这就是风君子所说的“一阳生”境界也明白了《老子》中的那段话究竟指的是什么。第二天我走了三里地到附近镇上找公用电话打给风君子。风君子在电话中告诉我确实是“一阳生”动但是他又说偶一为之不算成功需要做到定境不失常常生动但又不能用心意刻意去催动。让我再习练一段时间如果达到“知常”的程度就可以修炼下一步的功夫了。 …… 心里一直惦记着依依在山神庙中会不会感到寂寞。她被封在山神像中无法离开这简直比坐牢关禁闭还要让人难以忍受。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在电话里没来得及问风君子依依的事情晚上就梦见了她。 这个梦很奇怪梦境中分不清白天黑夜我能看得清四周景象却不知道天上是太阳还是月亮。我像平常时一样提着小铲、背着竹篓上山去挖冬笋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依依所在的山神庙。山神庙的正殿前院香烟缭绕但是却看不见一个人我迷迷糊糊的走了进去看见了神坛上的依依。 神坛上站的是依依不是平日所见的山神像。我看见依依依依也看见了我我一走进大殿就听见依依惊喜的声音:“哥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呀!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情景有什么不对手脚并用爬上神坛站到依依身边伸手扶着她纤细的肩膀:“依依是我终于看见你了!你在这里过的怎么样是不是很闷?” 依依:“平时是有点闷总是有很多人来烧香磕头他们心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后来也就不太无聊了。上次说什么封我山神的那个小弟弟经常夜里来教我修炼修炼的时候也就不觉得闷了。” 依依的话有点奇怪封她山神的那个小弟弟?她说的是风君子吗?风君子年纪比她大怎么会是小弟弟呢?闻言我又低头仔细打量面前的依依一个多月没有见面现她居然长高了快到我的鼻尖了身材也不再像个小孩而是有了少女的曲线。我最初看见她的样子只有十来岁我还误以为她是个小男孩算上去是十三岁。可是眼前的依依已经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她身上还是穿着那身灰蓝色的卡叽布衣服这身原本很朴素而且显得肥大的衣服现在已经短小了掩饰不住青春少女正在育中的身材。上衣短了连肚脐都露出来了少女的腰肢就暴露在我眼前不知道是不是终年不见阳光的原故依依的肌肤白的没有任何一点瑕疵。我不禁避开了眼光不想用眼神吃她的豆腐。 难道风君子的“鬼修”之法真的神通广大依依居然像一个正常人一样长大育?只是这度未免太快了!不行我得问问风君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照这个度用不了几年依依会不会变成老太婆? 依依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她仍然沉浸在我突然出现的喜悦中。她抱住我的一只胳膊将整个身体都贴到我怀中我的手臂隔着衣服能够感觉到她前胸的隆起柔软很有质感的弹性这种感觉让我觉得说不出来的……舒服?莫名的罪恶感?我隐隐约约觉得这样有点不合适但又不忍心推开她听见依依又接着说道:“刚开始的时候白天经常有一位穿绿衣服的姐姐来找我陪我说话。后来这里的人多了姐姐就不常来了她好像不喜欢人多……上次和你一起送我来的那个小弟弟倒是经常来时间都在后半夜……他说我现在就是这里的山神教我怎么做一个山神……等我学会了做山神就可以去找哥哥你了……他还说叫我不用着急就算我出不去他也会想办法让你来见我的。他果然没有骗我你真的来了耶……” 这一夜的梦中我半搂着依依和她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总之依依十分不舍还一再央求我要经常来陪她。我本来是上山挖冬笋的可是一个冬笋也没挖就这么回了家。村子里也没有人影家家户户都关着门连狗都不叫。就在我走到家门前刚要推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石野我等了这么多天你终于出现了!”回头一看居然是风君子站在那里! “风君子你怎么来了?我记得我刚给你打过电话。” 风君子:“电话是白天打的我是在梦中来的。我每天在梦中等你。我知道你有天生异能也见过你梦中阴神出游。我本以为你会惦记着那个鬼妹妹柳依依总有一天会在梦里去找她没想到一等就是这么多天!” 风君子一番话没头没脑可是我听在耳中却突然间意识到什么这种感觉我以前有过就是那次我在梦中走进教室结果知道了自己在做梦同时也碰到了风君子。我试探着问:“风君子你的意思我现在正在做梦吗?” 风君子笑了:“石野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阴神出游如在梦中只有梦中知梦才能灵台清明。刚才可以说你在做梦可是现在你已经不再梦中了。想想你刚才做的是什么梦?” 我已经不在梦中?我刚才是上山挖冬笋去了现在?我下意识的一低头现背后的竹篓和手上的小铲不见了而天上的月亮正照着面前的风君子----月光下他没有影子再看看自己居然也没有影子!老天难道风君子是鬼?我也变成鬼了?我下意识的问道:“风君子我们怎么没有影子?” “你我现在都是游荡在色身外的阴神说起来也跟鬼差不多当然没有影子。” “那我现在不是在做梦吗?” 风君子看着我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走出梦境未必就是从床上醒来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境界就是你我现在的阴神出游。石野除丹道之外其实我一直想教你‘三梦**’。我记得上次在梦中我也跟你说过这是我的独门道法只是当时你的情况不太好没法教你现在可以了。我这几天去找依依依依每次都问你在哪里我实在被她烦的受不了这下好了你可以天天去陪她了……” “等等你是说要教我怎么做梦的功夫?让我在梦中去陪依依?那也没必要搞这么复杂大半夜的让我做怪梦。” 风君子对我说的话十分不满:“修真各门派的规矩这种道法都必须在梦中传授师徒不可见面。这么做是为了保证选中的弟子天生有这种资质……你和我当然不必这么麻烦了但是保留点神秘感有什么不好呢?再说了这不也省了我来找你的公共汽车钱了吗?电话费也不用了你居然不领情!” 什么事情都能让风君子说出点道理来确实不用打电话也不用坐车他居然在深夜梦中把我堵在了家门口! 012回 世间有三梦,虚实一念中 (题记:想体会当神仙的感觉吗?也许不需要苦苦修炼只用三天时间就能搞定。虽然不是真正的成仙但也足够过瘾。我说的可不是吸毒而是做梦!人们经常用“做梦”这两个字来形容不可能生的事但却往往忽略了“梦”本身也是人生经历的一部分。通过某种方式梦也会成为你的另一种人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梦将不再是梦。) 这天后半夜风君子在梦中对我讲述了“世间三梦**”。所谓世间三梦指的是梦中修行的三个阶段分别是入梦、化梦、无梦。据风君子说这是他自创的独门道法与密宗的梦观成就法虽同源却殊归目地不是为了解脱成佛也不是为了得道成仙仅仅是为了在人世间享受神游的乐趣!人都是清醒时才能感受到现实世界但如果梦中也能如此那相当于一个人一辈子过了两种人生。而且修梦之法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梦中之人有种种神通虽然这种神通只是在梦境中但如果将梦境看作另一种人生的话那么修梦之人实际上可以有另一种全然不同的人生享受。 世间三梦**的总诀就是《庄子》中的一段话:“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风君子并没有讲“化梦、无梦”究竟如何只讲了三梦**的第一梦:入梦**。所谓入梦**只是一个总称实际上包括了入梦、辨梦、出梦、实境、明境、神境、破实、破虚、破妄等九层功法。 入梦。就是讲怎么做梦人人都会做梦但并不是想做梦就会做梦所以要学修梦之法先要知道如何走入梦境之中。 辨梦。就是梦中知梦也就是俗称的梦中清明从混沌梦境走入清明梦境只有如此才谈得上修梦否则仅仅是在做梦而已。 出梦。就是走出梦境从梦境中走出来有两种可能一是可能会醒二是进入另外一种境界。出梦要求的是不从床上醒来而是阴神自醒。 实境。出梦之后阴神自醒要判断是否达到这一境界就是要看梦中的自己是否已经脱离梦境走入实境。也就是以另一种形式回归现实。梦中所见一切不再是梦境而是现实中的实景。 明境。阴神与识神不同眼中所见常常是心像或幻像。由梦入实境之后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明辨实景。再这个过程中就会有神通比如说像修道人的天眼一样可以透视实物但这种神通只能在梦中拥有。 神境。这是大多数人修炼入梦**或类似法术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梦中可以离地飞行、可以穿墙过壁可以瞬间移动。总之神话传说中神仙有的种种神通在神境中都会拥有。相当于在梦中得到五眼六通中的神境通。不过这不是真正的神境通只在梦中而已不会对现实世界造成任何影响。 入梦**的九层功法风君子只对我讲了前六层其中前三层功法与密宗的梦观成就非常类似。他还告诉我国外有很多所谓的灵魂学家也在研究这个东西但是他们并没有世传的道法参照只能做现象研究所以最高也就能达到第六层神境的深度至于后面的修为要有特殊的心法以后才能慢慢的体会。(关于世间三梦**的前六层功法与丹道无关我在这里也不详细介绍。为了便于读者理解我在本书的背景资料中介绍了国外灵学研究的一篇文献《“阴神出游”的方法》其中的内容虽然与入梦**的前六层功法不同但是所体会的境界类似。) 风君子说我有天生异能梦中能够阴神出游所以入梦**的前四层功法从入梦到实境很容易只需要掌握由清醒入梦境的技巧就可以。需要的修炼从第四层功法开始先要做的就是梦中求证实境。并且告诉我以后在现实中最好不要再和他谈论有关修炼的问题所有道法的传授都将在梦中进行。怎么感觉像地下党接头?不过地下党如果这么接头特务肯定抓不到他们! …… 说实话这世间三梦**要比我那根本就不了解的丹道有吸引力多了。第二天晚上我就迫不及待的想求证实境。办法很简单睡觉前我找了一本很厚的书随手翻开一页放在桌子上眼神不看用笔在上面画了一道。入睡之后按照风君子教我的办法走入清明梦境。也许是道法神奇也许是我天生就有这种异能立刻就成功了。 这一次梦的起点就在我睡觉的床上。我从床上“起身”走到桌子旁边看见了桌子上的那本书。那本《醒世恒言》翻在217页我用笔正好划在一行字上:“阴阳无二义天地我中央”。需要强调的是此时不是我真正的起身看书而是在梦中。我看清楚了书页和那一行字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如果你明天起床后现梦中所见都是真的那晚上就再试一次不过那一次要把书合上……” 我闻言一惊急回头现风君子就站在我身后差点没给吓死!这种感觉可以体会一下梦中就在自己的房间里起来有一个人突然站在你身后你不吓死才怪!这惊吓之下我只觉得眼前一花有一种从高空坠落的感觉然后突然就从床上醒来这回是真的醒了!我从床上坐起来心脏还在砰砰乱跳忍不住暗骂:“这个风君子来也不打声招呼这要是把我吓死了找谁说理去。” 房间里空空如也风君子不见了不知道是我醒来就看不见还是他已经走了。我打开灯走到桌子旁边那本书就摊开在那里。书翻在216页到217页217页上还有一道油笔印划过下面的一行字:阴阳无二义天地我中央”!看来我成功了。 刚才梦中所见既然是实景那么风君子也是真的来过了。风君子说过求证实境之后下一步要求证明境他刚才在梦里告诉我明天再试一次要把书合上。我现在感觉有些兴奋不想等到明天反正天亮还早就再做一梦试试吧。我又找了另外一本书同样的办法闭眼打开用油笔写了个“石”字。然后合上书上床睡觉。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第二次很方便我很快入梦出梦在梦境中又走到了桌子旁边。那本书就放在桌子上我清清楚楚的看见封面上“幻灭”两个字。可是我写字的那一页看不见因为书是合上的。我伸手想把书打开现这本书一动也不动。这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在做梦而是离体出游的阴神。风君子说过阴神是不能触动现实世界中任何一样实物的我现在没有办法打开这本书。怎么办呢?我想问问风君子可惜他已经不在这里了看来要等到明天夜里了。 第二天醒来之后我一天都没有动那本书。子时我仍然打坐去体会“一阳生”的“知常”境界。打坐之后躺下去修炼入梦**。仍然和昨天晚上一样梦中我根本动不了那本书我翻不开。正在我没有办法的时候突然又听见身后有人说话:“石野打不开吧?阴神在实境当中动不了任何东西。” 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我还是被吓了一跳转身对突然出现的风君子叫道:“风君子你能不能不要总在我后面突然冒出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风君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个……不好意思以前没干过这种事没经验……下次不会了。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习惯了就好。以后要练习阴神出游总是受惊吓可不好其实我也是在锻炼你……” 风君子罗嗦了半天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算了我原谅你了下次注意就是了。你是怎么来的?这本书是怎么回事?你能打开它吗?” 风君子:“我也不可能将这本书真正打开就算把三梦**修炼到最高境界也不能。但是想看书中的字有两个办法按照程序我现在教你第一个办法。” “程序?怎么还有程序?这是在给我上计算机课吗?” 风君子:“道法修行不是国外的灵学试验是有严格的步骤的当然要讲究程序。现在如果你打不开这本书的话也不要紧不就是想找那一页吗用眼睛看就可以了。阴神是没有障碍的你可以把脑袋伸到书里面也可以直接透视这本书你过去试试。” 我走到那本书边用眼去看心中想着自己写字的那一页。说来也怪那本书居然变的透明了也不是完全的透明而是封面和很多页模糊的隐去现出了我写字的那一页:这是161页我写了个石字这个石字写的比较大盖住了两行四个字“利斯、赏心”。 “心中所想眼中所见这已经是心像但它不是幻像所以在虚实之间。而这虚实之间正是眼神通的要旨。你就慢慢研究吧我要出去了。”风君子见我在看那本书在我身后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见风君子的话等我回头他已经不见了。既然他走了我正好研究这新的现。我现在这种梦境中眼界不受实物所限只要我心中所想就能透视而见。比如我可以隔着柜门看见柜子里挂的衣服隔着抽屉看见抽屉里的东西。大概是光线的原因这些东西在我眼中都是黑白的没有色彩。我站在屋里好奇的东张西望心念一动眼前的墙壁居然也变的透明我看见了风君子。 原来风君子还没走他一直站在我家院子里不知道在那里想什么。我盯着他看了几分钟现他摇了摇头然后一跺脚身体腾空而起走了。靠太夸张了他居然是飞走的! …… 天亮的时候我起床了。这一次感觉和前一天不太一样我觉得特别累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像一夜没睡的样子。这是怎么了?风君子明明告诉我入梦**并不影响睡眠而且我自从练习打坐小有收获之后也从来没有过这种睡眠不足的感觉。在这种头重脚轻的难受中我起床翻开桌子上的那本《幻灭》果然在161页找到了我写的那个“石”字石字下面还盖着“利斯、赏心”四个字。看来这入梦**的第五层“明境”我也成功了只不过感觉为什么这么难受? 这天后半夜我“入梦”的时候风君子又来了。我现他仍然在我家院子里站了半天似乎在等什么。到最后他好像等的不耐烦了冲我的房间走了过来。不对他没拐弯冲着墙过来了!就在我惊疑之间风君子居然穿墙而入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石野我昨天和今天都在院子里等了你半天你怎么不出来?” “门都是关着的我又开不了门……咦你刚才是穿墙----你不是要我也穿墙吧?” 风君子一把拉住我的手:“你这个笨蛋我已经告诉你阴神出梦没有实物的障碍当然能穿墙出去了你居然在屋里困了两天。”风君子抓住了我的手他居然连阴神都能抓得住!想想也不奇怪因为他现在同样也是个阴神虚对虚那也就是实了。他拉着我的手穿墙而过看样子眼前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空虚反倒风君子成了唯一的实在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间风君子已经拉着我穿墙而出站到了院子里。原来墙对我来说是虚的我想到这里心里突然又有了一个疑惑忍不住问道:“风君子既然阴神没有实物的障碍墙是虚的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能站在地上呢脚下的地不也是虚的吗?为什么没掉下去?” “问的好你终于开始动脑筋了。想掉下去吗?”风君子突然按住我的肩膀我只觉得脚下一空等停住的时候现自己已经陷在齐腰深的土里。我吓了一跳赶紧想爬出来这心念起时现身体又回到了地面上。 “阴神属虚但虚也是存在它不是无更不是没有。所以阴神可以穿越实体但这不等于这些实体对于阴神来说不存在。我们可以站在地上也可以坐在椅子上只有运心念要穿越的时候才可能穿过实体。这下你明白了吧?” 总算听明白了一点点原来我现在还停留在实境中墙对我来说还是墙只是在我刻意要穿过的时候才能过去。想了想我又问道:“风君子你告诉我练习入梦不会影响睡眠也不会损伤身体。可是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头晕脑涨的那是怎么回事?” “头晕脑涨?怎么会这样呢?你昨天夜里都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啊。你出去以后我就四处看看练习梦中透视我还看见你站在院子里后来看见你飞走了。你怎么会飞?能不能教我?” “你看了多长时间?我是说你用梦中眼神通四处乱看了多长时间?” 我想了想答道:“也没多长时间我主要是好奇看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 风君子嘴张的老大好半天才合上:“什么?一个多小时!你真是太夸张了。阴神出梦不会消耗任何能量但是梦中运用心念神通可是会消耗元气的。俗话说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世间三梦**修炼到最后是要和丹道中的阳神一起练的。梦中会有神通但这种神通由心念来控制心念一起就会消耗元气或者法力。而消耗最大的莫过于眼神通刚才我们穿墙过壁也有消耗。其实入梦**这一阶段并不要求练习者都练过其它道法普通人就可以。但是一般人运用梦中神通也就在一瞬之间哪有你这样傻乎乎的看了一个多小时。还好你这一段时间学打坐还有点根基否则的话今天可以直接送医院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昨天确实有点夸张了。听到这里我又问:“那我昨天看见你是飞走的在梦中飞来飞去就不消耗元气了吗?” 风君子笑了:“这梦中神境看上去最神奇的就是离地飞行其实这恰恰是最简单的。它不过是在穿越空气而已对人的消耗很小几乎是微乎其微。所以这是练习入梦**最大的乐趣你想想我们可以天天夜里在天上乱飞……” 风君子说的他都快成蝙蝠了不过我也想体会体会这蝙蝠的乐趣赶紧问道:“怎么飞?你教我。” “这不用教你自己一试就会。”说着话风君子拉着我的手口中喊了一声“起”我就被他带离了地面一下子飞得老高。我虽然没有恐高症但是看着下面也挺害怕的。就在这时就听见风君子喊道:“我放手啦你自己飞。” 我刚想出声要他别放手他已经撒手把我扔了出去。我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并没有像想像的那样直坠地面而是轻飘飘的向下沉去。在半空中心念一起我居然控制了身体再象扇翅膀那样挥了挥手居然也遥遥晃晃的飞了起来。 “石野你挥什么手呀?以为自己是大雕吗!这姿势笨手笨脚的太难看了。用心意控制就行像我这样就跟人差不多。”说着话风君子从我身边飞了过去。我定了一下心神果然自然了很多跟着风君子飞向前方。 这梦中飞行感觉确实是爽而且不像在现实中飞行那样耳边有呼呼作响的风声。我飞过大地、农田、村庄。一切都静悄悄的在夜色中而我是一只自由的鸟在空中俯瞰着这一切。 风君子又飞了过来:“石野这梦中神境感觉怎么样?知道我为什么要创这世间三梦**吗?就是为了给天下梦想成仙的人一个便宜的法门。在现实中修炼要达到神境通的境界难比登天但是在梦中享受到神仙一样的乐趣却要简单的多……看看你只用了三天。三天培养一个神仙我真是太了不起了!” 我确实只用了三天学会了在梦中飞行在梦中透视在梦中穿墙过壁。这些虽然都是从梦中但经历的却都是实境。这也算得上神仙了吧?不过这神仙好像是冒牌的只是过把瘾而已。我飞过去靠近风君子说道:“我也有做神仙的感觉了风君子这梦中神境还有什么神通啊?我好像听你说过瞬间移动。” 风君子:“对这个忘记教你了。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你在心里想去什么地方你就可以直接出现在那当然也有可能不成功。梦中遁术还有一个大用处就是你心里想见什么人的话可以直接出现在那个人身边。但是我建议你还是少用因为不知道这个过程你要穿越多少东西可能是对元气极大的消耗。反正我从来没试过想去什么地方宁愿自己飞过去。” “你说普通人也可以练习这入梦**那么元气不足怎么使用梦中遁术呢?” 风君子:“你问的真奇怪元气不足就不成功用不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从梦中实境走到幻境了你还没学到这一步呢。这些你自己慢慢摸索吧我也没办法直接都教给你唉呀闹钟响了……”风君子话没说完突然就消失了。闹钟响了?看样子他是醒了。练习这入梦**就有这么一个特点就是睡在床上的身体一旦被惊动人会立刻醒来阴神也同时归位。 风君子走后我一个人又飞了很久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我想每个人都会贪婪的享受着……。第二天醒来后我觉得自己仍然像在梦中差点没有直接冲着墙撞过去。我用手扶着墙壁墙还是冰冷的墙在现实中我是不可能穿过去的。我突然又想到风君子昨夜所说的梦中遁术刚刚梦中飞得太兴奋忘记了去试一试。我真想知道张先生、高老、还有韩姐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想到韩姐我又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去面馆帮忙了她一个人忙得过来吗?今天夜里我要在梦中去看一眼。 013回 夺舍神无主,心动眼为贼 凝神默想韩姐的面馆就觉得眼前一暗似乎穿过了一条不知名的隧道再抬眼时已经来到面馆门外。这是在梦中我尝试了风君子所说的“梦中遁术”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面馆的门关着门前的街道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路灯也没有亮。我这才想起来时间是凌晨三点这里不可能有人。梦中直接穿门而入走进面馆小小的面馆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丝不乱就像我在的时候一样。韩姐当然不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此时我突然想试一试梦中的另一种遁术那就是心念中想着一个人就会出现在那个人的身边。 我想去看看韩姐凝神默想韩姐一睁眼还站在原地没有成功。又试了几次还是没有成功。韩姐不行换别人张先生现在在干什么?又试着凝神默想张先生仍然没有成功。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风君子教我的入梦神境不灵了?不对呀刚才我心里想着面馆就立刻过来了。再试试高老还是不行无伦我怎么用心念仍然站在原地。 我想用梦中遁术去看看风君子给我介绍的这三位“市井高人”结果一个也见不到。这是什么原因?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这三个人的名子只知道一个姓高一个姓张一个姓韩。难道要知道名子才行?那我最好试试风君子他的名子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凝神默想风君子一睁眼还站在面馆里梦中遁术不好用。 此时我又想到了另一点也许是因为我的修为太浅梦中心念无法“抓”住这些真正的高人。想到这里我又印证了一次用心念去“找”我们班的另一位“骛人”尚云飞。果然不出我所料云飞也找不着。如此说来风君子的眼力真的不错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的韩姐很可能也是一位真正的高人只是高明在何处我们还没有现罢了。还是换一个普通人试试吧找谁呢?我突然间想到了班花季晓雨。 就在这心念一动之时刹那间眼前又是一暗就像瞬间穿过了很长的距离我出现在一个房间里。房间不大虽然没有灯光但这也不影响我在黑暗中的视觉。房间里放着一张书桌一个书柜一个衣柜剩下的就是一张单人床了。我正站在这张床前床上躺着一个人。这是冬天被子裹的比较紧季晓雨露出大半个脑袋侧躺在枕头上。果然是她我成功了! 熟睡中的美少女比白日所见情趣又有不同。几缕秀从前额披散下来显得小巧的鼻尖特别俏皮。她抿着嘴睡着的时候居然还带着一丝笑意。我在床边看得有点痴遐想不由自主的浮上心头:不知道这厚被下面的少女身姿又是怎样的呢?这心念一动梦中眼神通自然动裹在她身上的棉被突然间变的透明季晓雨穿着睡衣的身体呈现在我眼前。 季晓雨今年十六岁也许是比较早熟睡梦中的她就像含包的花朵薄薄的睡衣掩饰不住娇好的身躯。看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对天誓!我不是故意来偷窥的!我只是不小心做了个实验而已。还好她没有裸睡的习惯不对梦中眼神通不管她是不是裸睡我既然能用眼神透过棉被一样也能用眼神透过睡衣…… 天呐!我这是在想什么呢?怎么可以这样!风君子教我入梦**是想让我去陪依依让依依每天不要那么寂寞我却跑来偷看女孩子睡觉这不成了书上所说的窥淫癖了吗?我还是走吧不能再留在这里。我一跺脚身体穿房而出向着昭亭山的方向飞去。在我飞走的那一刻身后似乎有人低喝道:“小淫贼----”听声音好像是风君子我当时脸上臊的慌装作没听见也没有回头。 …… 从芜城市区到昭亭山有二十多里路走起来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但如果是在天上飞的话几乎是眨眼就到。依依见到我自然是喜出望外立刻扑到我的怀里。我看见依依却吃了一惊才几天不见她居然换了装束。记得我上次来的时候还特别留意了她的衣服她原先所穿的那套老式卡其布衣服已经明显短小了而今天她居然换了一身绿色的衣裙。怎么搞的?是古装耶!我只在电影里见过依依在哪弄的?这世上还有专门给阴神做衣服的裁缝吗? 依依今天穿了一身粉绿色的长裙齐腰收束尤显身姿窈窕;坎袖及肩手臂和肩头都裸露在空气中肌肤晶莹如雪。衣服很合体简直是太合体了完全衬托出她的玲珑曲线妩媚动人。头没有扎束而是很自然的披在肩上颜容愈加秀丽。真是人靠衣妆马靠鞍我怎么找没现依依是这么一个美人胚子?几个月前我居然把她错认为小男孩这是什么眼神!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真是眼福不浅。 “依依你这身衣服是哪里来的?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哥哥好看吗?这是我上次对你说的那个姐姐给我的姐姐说我长大了应该穿女人的衣服了。” 上次那个姐姐?我记得上次依依跟我说过有一个穿绿衣服的姐姐经常来看她。这是什么人呢?难道除了风君子之外此地还有高人光顾?而这位高人看来对依依也没有恶意。我突然想起那天在山神庙“封神”之后有个和尚出来捣乱而庙外的桃花林里又有一位神秘人物出手相助。这个神秘人没有露面但听声音是女子难道会是她?我问依依:“依依你知不知道那个姐姐是什么人?她从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她没告诉我她是谁只是经常来陪我说话还问我那个风君子都教了我什么。” “对了风君子都教了你什么?” “他教我怎么做山神具体的不能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他不让我说。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你为什么不去问他呢?你们不是朋友吗?如果他不告诉你……我再偷偷告诉你好不好?”看样子依依还是和我亲近风君子不告诉我的话她也会偷偷告诉我的。不过既然这样我反而不想打听了因为风君子说过鬼修之法和人修之法是完全不同的。 这一天夜里又和依依在庙里待了很久。这次回家不用走回去直接从天上飞回村里就可以了。当我飞到自家院子上面时猝然间听见一声狗叫这狗叫与平常听见的不同带着一种如嘶鸣般的声音在夜空中分外响亮。我当时毫无提防一惊之下觉得身体一沉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皮筋突然收紧我弹回了身体。就这么醒了现自己仍然躺在床上。 这种梦受惊扰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就让风君子吓醒过一回。事情还没完听见狗叫的不只我一个人几乎全村的狗都听见了全部齐声叫了起来。这狗一叫猪马牛羊凡是能哼哼的东西都跟着叫了。全村的人都醒了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有很多人从床上爬起来披着衣服出门看情况。 我也披起衣服跑到院子里我的动作比别人都快因为我现在不怎么怕冷披了件外套就出来了。院里的树根底下蹲了个小东西我定睛一看那不是咻咻吗?咻咻怎么跑到这来了? 放假前我也想到过咻咻不知道这个冬天它怎么办是不是带回家。可是那几天我总也找不到它不知道咻咻哪里去了。它现在居然跑到我家院子里来了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找来的?刚才那一声吼看样子就是咻咻出来的咻咻平时总是“咻咻”的叫可是一旦大声吼起来声势惊人这我可是领教过的。村子里有很多人家灯都亮了外面还是鸡飞狗跳的我赶紧抱起咻咻回家关门。这个闯祸精可不要惹的全村人骂我趁着还没暴露赶紧闪。 …… 第二天父母见我抱回来一条小狗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也没多说什么。农村这地方不像城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狗一般小狗崽都是只要打声招呼就可以抱回家不像城里那些宠物狗还要花钱买。所以我抱回来一条狗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反正我家里正缺一条狗咻咻就留下来了。 既然家家户户都养狗村里的狗当然不少粗略的统计我们村有狗八十条分不清都是什么品种什么样的狗都有看家护院的大土狗最多。咻咻来到这里还不到两天居然就成了这里的狗老大!村里原先最凶的狗是村长家的二黑二黑站起来快赶上人高了一身黑毛油光亮张开大嘴的尖牙都能把小孩吓哭。可是咻咻的样子也就是几个月大的小狗而已但二黑在它面前却服服帖帖。我曾亲眼见到咻咻爬到二黑的脖子上骑着它领着全村的狗浩浩荡荡的上了昭亭山。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总之咻咻到我们村三天之后全村的人还归村长管但是全村的狗已经归咻咻领导了。 咻咻的事迹还不止于此。有一天它溜进了金爷爷家的院子把金爷爷晒在竹匾里的茯苓、黄精、草参偷吃了不少。金爷爷气呼呼的跑到我家来算帐结果咻咻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抱着金爷爷的腿像人一样打躬作揖嘴里还咻咻的哼着像是道歉的样子。金爷爷也被咻咻可爱的样子搞的没了脾气就放了它一马没有再追究。这没出息的狗不偷骨头不偷肉居然没病偷药吃。后来咻咻居然跟金爷爷混熟了没事就往他家跑还跟金爷爷上山采药。不要忘了咻咻不是普通的狗它会攀岩爬树采起药来确实是一个好帮手。这一老一狗成了好搭档。 咻咻喜欢吃茯苓一类的药材自从跟金爷爷混熟之后就经常有得吃了。咻咻不吃别人喂的东西原来只有我能喂它现在又多了个金爷爷。说来也怪在学校的时候咻咻几个月一点都没有长大但是在金爷爷那里混了十几天身体居然沉了不少用秤称一称长了十来斤现在有一尺来长了。虽然还是小狗的模样但毕竟长大了不少。咻咻在我们村里称王称霸的幸福生活并没有过太久因为我开学了我虽然想把咻咻留在家里可是它还是跟着我又跑回了学校。 …… 开学了高中一年级第二学期开始了。往年寒假之后的新学期开学是我最不愿意经历的日子。刚刚过完新年按照当地的习俗几乎所有孩子都要从上到下添置一套新衣服。班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互相炫耀春节长辈给买的好东西收到了多少压岁钱而我只有沉默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我不是抱怨什么家境贫寒不是父母的错但我总有那么一点压抑。 但是今年不一样我的心情不再压抑甚至不自觉间还有点心理上的优越感。原因也许很微妙那就是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有了道法的神通。虽然丹道修炼还仅仅停在一阳生的阶段但是入梦**已经很纯熟了我拥有了一个别人无法拥有的世界。 我在每夜子时仍然会打坐修炼“安神守窍”一阳生的境界已经到了“知常”的程度。而每天凌晨我也常常修炼“入梦**”在梦中飞到昭亭山陪依依聊天。已经有很长时间在梦中没有看见风君子了风君子说过以后再教我什么道法会在梦中传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正在我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风君子主动来找我了。 这天晚上下自习风君子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今夜子时状元桥见。”我知道他的意思不可能半夜爬起来跑到状元桥而是约我梦中相见。这天夜里十一点半在梦中我来到了状元桥头风君子已经在那里等我了。风君子见我到来没有多余的话而是直接说道:“石野约你来是因为你的一阳生境界已到可以学习下一步的功法了……” 风君子教我的下一步功夫是“火侯炉鼎”口诀简单异常出自《庄子》中的一句话“缘督以为经”。这一次跟前几次不同关于心法他讲的很详细:观心、心念退藏于中丹田(胸臆);内息、气息旋于下丹田(小腹)。念为“火”息为“侯”。心在上为离为火肾在下为坎为水丹田如炉鼎倒悬。定境中“一阳生”动借炉鼎之力元精自海底(会阴)过尾闾回旋而上汇入命门(后腰)。命门中气机自动沿督(身体后方的中轴线)而上。(徐公子注:这段话如果没看懂没关系其实做起来比较简单到后文介绍石野实际练习的时候大家都会明白的。) 风君子一再强调:这是丹术中的“小炉鼎”功夫最重要的是止念观心让命门处气机自动沿督脉节节上行。切不可用意念引导否则就不是真正的“通督”。而水火相交肾精化为元气必须在“一阳生”之后。风君子这一讲就一个多小时像个碎嘴老太婆反反复复重复了很多遍直到确认我已经完全记住才住口。 风君子讲完准刚刚备起身离去突然远处传来了几个人纠缠的声音。我抬眼看去在马路另一侧的小路口有两男一女撕扯在一起那女人的身影很眼熟。 “风君子那不是柳老师吗?出什么事了?” “过去看看好像有麻烦了。”风君子说着话拉着我腾空而起直飞了过去。差点忘了梦中我们都是会飞的。 飞近了一看果然是我们班主任柳菲菲老师她真的出事了!不知道柳老师为什么深更半夜会一个人外出这芜城的治安虽然还不是太乱但也绝对不太平世界单身女子走夜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柳老师大概是外出归来走到离学校不远的偏僻地方被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堵住了。 这两人一看上去就知道是平时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一个手拿着一把短刀挡住柳老师的退路另一个人正淫笑着伸着手拦在她身前。柳老师现在的处境已经无从躲避只听她颤着声音说道:“我身上的东西还有钱包都给你们了求求你们放我走吧……” “嘿嘿我们兄弟俩今天艳福不浅财可以不要这色一定要劫的。嗯不要怪我们你这娇滴滴的美女大半夜一个人出来本身就是引诱犯罪……来吧我们帮你……我们兄弟俩功夫一流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不要----呜……”柳老师突然不出来声音因为她身后那人放下短刀从后面探出双臂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魔爪在她高耸胸脯上肆意揉捏她外衣的前襟已经散开了露出了紧身的羊毛衫。柳老师拼命的挣扎可是前面那人扯开她的上衣向后面直褪到手臂将她的双手束在了身后。柳老师双脚乱踢险些踢中了对面男子的要害。 “他娘的这小娘们性子还挺烈……性子烈的更爽玩起来才够味……”柳老师身前的男子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提了起来。现在柳老师已经被一前一后两个身强体壮的男子架在了半空身躯不断的挣扎嘴里出呜咽的声音眼泪从紧闭的美目中溢出滑过清丽的脸颊。她的挣扎挣脱不了两人的控制而扭动的性感女体更加刺激了歹徒的兽欲---- 我和风君子就站在他们身边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看的清清楚楚柳老师挣扎和呜咽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我的心脏都有一种被人用拳头紧紧攥住的感觉眼中几乎冒出火来。 “风君子快想办法救救柳老师!” “石野我也想可现在我们都是阴神离体动不了任何东西!” “可是等我们醒过来再赶到这里或者报警就什么都来不及了----风君子你不是神通广大吗?求求你了求求你想想办法!” “不是我不想而是实在没有……”就在这时一阵布帛撕裂的声音打断了风君子的话此时柳老师被拖到路边的灌木丛后面羊毛衫已经被掀到颈间贴胸的小衣也被撕开了一对饱满的椒乳跳露在寒冷的空气中。两人将她按倒在地身前的男人正按着她伸手去解她的腰带。风君子突然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转身对我说道:“石野你如果想救她就要付出代价这代价可能让你送命你想清楚了。” 我都快要急疯了:“别罗嗦了你快说只要能救她!” 风君子用一种很凝重的眼神看我:“既然如此我就只好破戒了你记住了你只有一瞬间的机会所以要一击必中。我马上会把你……你要……” 风君子在我耳边快的说了几句话然后用力的将我推向趴在柳老师身上的那个人口中喝道:“夺舍!”风君子这一推力道奇大我被一阵风卷起直飞向那人只觉得眼神一花眼前居然是柳老师我正趴在柳老师的身上!这便是风君子所说的“阴神夺舍”他在一瞬间让我的阴神控制了那个歹徒的身体。 虽然意外但我也来不及想什么左手一按柳老师**的前胸右手抄起地上不远处的短刀用力向前面的那个半蹲着的歹徒挥了过去。刀光闪现直接砍中了对面那人的腰腹鲜血喷涌溅了我一脸。对面那人大概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难所以根本没有闪避等到我一击得手他才反应过来:“***你居然……。” 说着话飞起一脚踢来。一个人重创之下全力反击其爆的力量往往惊人。这一脚正端在我的胸前我只觉得前胸一阵剧痛飞了出去。我只来得急喊了一声:“柳老师快跑”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 整个宿舍的人都被我这一声惊叫吵醒了。大家只听见我在床大喊一声:“……老师快跑!”就惨叫着摔到了床下。风君子说过我只有一瞬间的机会那人一脚踢中我附体的男子我就立刻醒来又回到了宿舍的床上。准确的说不是床上而是摔下了床。 我躺在地上胸口剧痛全身动弹不得。宿舍里其它人都醒了纷纷起床看生了什么事。“石野做噩梦了”、“石野摔到地上了”、“哎呀不好了石野摔伤了”、“他吐血了快叫人……”宿舍里一片慌乱。而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014回 登堂直做客,不问主人公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母亲一脸关切的神色。“小野你终于醒了都快把妈妈急死了……” 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母亲说了半天我才明白这一昏迷就是两天两夜是学校的老师把我送到医院的。这两天我一直昏迷不醒医生给我检查过身体没有现任何伤痕各种仪器的检查结果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医生们不清楚为什么我会昏迷。 我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惊动了父母他们第二天就赶到了医院见到昏迷不醒的我和束手无策的医生也没了主意。这时候我的一位同学(我猜是风君子)提醒我父亲去找一位中医看看。父亲立刻就想到了村里的金爷爷特地回村把他老人家接来了。据说金爷爷一见到我就脸色大变问旁边的人:“是什么人把他伤成这样他一个中学生怎么会得罪内家高手他受的是内伤很重……” 金爷爷本想在医院就替我治伤可是市医院的医生却不大相信这个村里来的土郎中不让他动医院里的病人。金爷爷无奈告诉我父母等我醒来就立刻接回家去找他治伤。现在我醒了母亲赶紧叫来了父亲还有医生父母两人都坚持要接我出院回家理由是反正在医院也没有任何办法。 医院虽然不太愿意但还是让我出院了。父母找了一辆车也没有来得及和学校打招呼就把我接回到村里。当天晚上金爷爷就用金针给我刺穴同时煮了一大碗又香又苦味道很奇怪的药汤让我喝下去。金爷爷的医术真是神奇次日我的胸口就不痛了感觉好了许多但还是全身无力起不了床。 金爷爷在给我治伤的时候没有问我是怎么受的伤而是一开口就问道:“小野是什么人把你打伤的?你一个中学生怎么会得罪那种高手?”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回答他不是我想隐瞒什么而是这受伤的过程太离奇了!而且打伤我的人并不是什么高手仅仅是一个流氓而已。我只能按照“事实”回答----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做梦摔下了床就摔成了这个样子。金爷爷听完之后眉头紧锁。 又过了两天柳老师来了她是代表学校老师来看我的。几天不见柳老师憔悴了许多脸色显得很苍白。我非常迫切的想知道那天晚上我“醒来”之后又生了什么事情柳老师最终怎么样了?可是我无法开口问她因为我不能和她解释当时的情况。柳老师只是要我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并且给我带来了很多营养品。临走的时候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中隐藏着疑问难道她现了什么吗? 柳老师来看我后的第二天风君子终于来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的想见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风君子。他走进我房间的时候我的感觉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 风君子进屋的时候面带微笑那表情简直像下乡视查的领导。这臭小子我都这样了他还能笑得出来!风君子不是一个人来的韩姐也和他一起来了。风君子是代表全班同学来看我的。韩姐听说我病了而且病的很重居然也和风君子一起来了。 韩姐看见我之后的第一句话和金爷爷问的一模一样:“小野是什么人把你打伤的?你一个中学生怎么会得罪那种高手?”我看了一眼风君子风君子悄悄摇了摇头意。我只好把回答金爷爷的话又说了一遍。韩姐听完之后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呢?这怎么可能!” 风君子在一旁插口道:“老板娘情况就是这样的整个宿舍的同学都看见了。真奇怪你看见石野说的第一句话和他们村里的金爷爷一字不差!你们都是怎么了?” 韩姐:“金爷爷是谁?” 风君子:“他们村里的老中医这几天就是他在帮石野看病。” 韩姐:“那位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那么我要去见见他他在哪?” 风君子:“就住在村里你去问问石野的父母就知道了。” 韩姐起身出去找金爷爷了屋子里就剩下我和风君子。我躺在床上瞪着风君子等着他说话。风君子被我看的有点不自在凑过来小声说道:“石野你受的伤比我想像的要重……不用你问我也会解释的。其实阴神是不能夺舍的顶多只是暂时附体而已但是附体只能使对方神智迷离却控制不了身体……所以我强用阴神夺舍这么做十分凶险……即使对方没有踢中你你也会元气大伤……结果你现在是伤上加伤……” 风君子给我解释了半天当时的情况我终于明白了个大概:梦中阴神出窍确实不能触动任何实物也不能像丹道高手所修炼的阳神那样“夺舍”。可是风君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古怪的手法在那一瞬间让我的阴神夺舍成功。这种夺舍不是真正的夺舍而是类似于“附体”的最高境界“合体”。这种阴神合体只能趁人不备如果被合体之人稍有反应有意挣扎就会立刻把我的阴神甩出来而我本人的身体也会元气大伤。所以风君子当时说我只有一瞬间一击必中的机会。 我这次不仅元气大伤而且还受了很重的内伤。原因比较奇特因为我在合体时被人重重的踢在了胸口阴神也受了伤也就是说我本人的身体也受了同样的伤。这种伤势看不见伤痕伤在内腑经脉看上去与内家高手用内劲所伤一模一样所以金爷爷和韩姐都会有同样的疑问。风君子最后又说道韩姐能看出我的伤势说明她绝对不是普通人这一次把韩姐带来或许会有好处。 其实我最关心的不是我的伤势如何金爷爷已经说过只要安心调养就不会有事。我最想知道的是那天晚上我“醒来”之后生的事情。这恐怕只有柳老师和风君子两个人知道了。通过风君子的转述我大概知道了那天晚上后来的情况。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两名歹徒都死了。我那一刀正好刺破了一名歹徒的肝脏。而被我“夺舍”的那名歹徒被同伙一脚踢断了好几根肋骨碎骨刺破了肺部他爬起来还跑了一段距离倒在了二百米之外的路边。深夜四周无人等有人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没命了。 而柳老师则逃走了。在我喊了那一声“柳老师快跑”之后两名歹徒都受了重伤柳老师爬起来掩住衣服就跑向了学校的方向。柳老师在门卫室就打电话报了警警察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来找到的只有两个歹徒的尸体。这个案子太离奇了警察也想不通两名歹徒为什么会自己动起手来同归于尽只有用“分脏不均”这个理由草草的下了结论。 最后风君子告诉我两件事:一是柳老师报警之后学校传出来很多风言风语说什么难听话的人都有。尤其是后来警察调查这个案件十分离奇两个歹徒居然自己火拼了各种各样的猜测就更多了。二是当时在现场的人不止柳老师和那两个歹徒除了我和风君子两个旁观的阴神之外不远处还一直有一个人一直在暗中目睹了整个事情。风君子要我好好养伤等回学校之后还有一件事情等着我做。 风君子和韩姐走后金爷爷和我父母一起来到了床前。金爷爷问我在上学的时候怎么会结交到韩姐他说韩姐给我送来了一种丹药是非常罕见的治伤灵药。而父母一个劲的感慨好人多要我回学校之后好好谢谢韩姐。有金爷爷的医术再加上韩姐送来的丹药十分灵验我在家里休息了两个星期之后就基本复原了背着父母给我准备的山核桃、笋干、香榧、毛栗等山里的特产又回到了学校。 山货分三份一份给寝室里的同学一份送给柳老师一份送给韩姐。再见到柳老师的时候我觉得她的神情中有掩饰不住黯淡之色看样子风言风语对一个年轻女子的压力不小可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韩姐见我身体康复很是高兴叮嘱我多休息不要总来帮忙我向她保证已经没事了谢谢她上一次送给我的药。回到寝室的时候一屋子人正在砸核桃吃风君子也凑在里面。风君子见我回来了做了个手势示意有话出去说。 “石野你已经恢复了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走到僻静无人之处风君子对我郑重的说道。 “风君子什么事?你搞得这么严肃。” “唉!我不想惹事没想到还是被你拖进来了。柳家的事情我本来不想管但是现在不管也不行了。” “柳家的事?哪个柳家?你说的是柳依依还是柳老师?” “柳依依柳老师都是一个柳家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这里有一张照片照片后面是这个人的名子。你去查查这个人的底细算是帮柳依依也是帮柳老师。好人要做到底你既然已付出那么大代价去救她而她现在的麻烦更多……” 风君子的话说得我莫名其妙照片上是个青年男子看样子还算英俊可是眉目之间总有几分阴邪之气说不出来哪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反正我看着就是觉得不顺眼。我拿着照片问风君子:“这个人跟柳老师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侦探怎么去查这个人?” “这个人叫汤劲是成*人教育学院的老师大家都认为他就是柳老师的男朋友除了柳老师自己。这个汤劲的父亲叫汤松现在是芜城市教育局的局长。那天晚上还有一个人就在出事地点的附近那个人就是汤劲。至于你怎么去调查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已经学会入梦**就算白天没办法晚上到了梦中还怕找不到这个人吗?” 柳老师深夜单身回校却遇到了歹徒。他的“男朋友”没有护送她却躲在暗处偷窥。整个事情听起来真是够奇怪的而风君子又暗示我柳依依和柳老师是一家人。我还想让风君子解释的更清楚一点。可是风君子摇头再也不肯多说最后被我缠得实在没办法很不高兴的说道:“石野我告诉过你我这种学道之人最怕就是卷入到因果事端。这一次出了两条人命莫名其妙的犯了杀戒杀人的倒底是谁呢?是你还是我?老天爷恐怕都说不清楚。阴神夺舍可是我干的……” 风君子说了半天我才想起来那天夜里他没有习惯性的先喊“借神通一用”而是直接大喝了一声“夺舍”。难道他就是因为这个不高兴?那也太小心眼了。我正在胡思乱想中风君子已经走了。 …… 这天晚上我睡的比较早子时我没有打坐修炼“火候炉鼎”而是直接入梦阴神出游。风君子让我在梦中去找那个叫汤劲的人给了我他的照片和名子。我凝神默想照片中那人的样子口中念着他的名子梦中遁术动眼前一暗再接着一亮我出现在一户人家的客厅中。 这是一套商品房在当时已经算很高档了三室一厅的结构房间的装修或许不算很豪华但是在我眼中已经和宾馆差不多了。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但这户人家还没有睡觉客厅的沙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五、六十岁的男子另一个就是照片中所见的汤劲。 那中年男子相貌与汤劲有几分相似之处应该就是汤劲的父亲汤局长了。汤局长的样子比较苍老头花白满脸皱纹依稀之间我觉得很眼熟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我闪到一间卧室的门后从黑暗的角落里探头探脑看着这两个人越看越觉得眼熟。这种感觉以前似乎有过……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我在梦中见过他!不过那时候他还很年轻。我第一次在梦中和依依谈话的时候曾经看见了依依回忆中的场景。那个景场中当年的柳校长被两个人押在高台之上左边那个我当时认出来了是二十年前的何校长而右边那个人就是现在我面前的汤局长!很多看似无关的事情都莫名其妙的联系在一起难道这是天意吗? “汤劲你是怎么搞的?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居然搞成这个样子!”在我回忆的时候屋子里的两个人也在说话。 “爸我也不想搞成这样啊。那两个家伙收了我的钱答应我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让我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可是后来那两个流氓在暗处看见了柳菲儿突然变卦了说什么钱也要人也要我被他们黑了。他们手里有刀我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人是我找来的事情是我安排的我也没敢报警可这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自己火拼了。” “你找的都是什么人?还好那两个人都死了现在死无对证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出了这种事情未必不是好事。我安排人放出去不少风言风语那柳菲儿不过是一个女孩家现在心理压力肯定很大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多接触她多安慰她演一出患难见真情的好戏。你追了她这么长时间这一次说不定真的机会来了。” 暗中的我听的心头火起原来这里面果然有文章柳老师的事情都是这父子俩一手导演的。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但是情况又有点不对劲听上去好像父亲叫儿子去追柳老师可如果是追女孩的话没必要把事情搞这么复杂!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正在我思索之际黑暗中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听见风君子在我耳后说道:“石野你这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把自己当贼啦?想听就大大方方的过去听他们又看不见你。” 风君子出现的非常突然好在我在梦中已是久经考验这一次他虽然把我吓了一跳但还好我没有出什么状况。我现在感觉风君子这个人有点口是心非白天的时候是一副不想管闲事的态度到了梦中自己居然又跑来了。只见风君子大模大样的走了过去在汤劲对面的沙上坐下摆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然后招手对我大声喊道:“石野不要客气过来坐!” 015回 入魔惑财色,走火夹脊关 更新前先回答书评中的几个问题。 1、说句实话这种书开头好写但写到后来就难了.泄露的太多恐遭天谴不说又有糊弄读者之嫌.像风紫罗峡到后来就写不下去了.不知道这本书命运如何?(在异界的星光下&1t;7-1522:19>) 答: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既然是丹诀藏于文学那么开篇的部分自然是介绍丹诀的内容多一些后面的内容要更加考虑情节的因素。毕竟这是一篇小说。我想我也许犯了个错误到起点来读小说的人心里想的并不是寻找修真的方法而是体会故事的乐趣。这篇小说开篇的部分故事性并不强其实真正的情节展开是在第二卷历劫篇之后所以希望读者们耐心一点会越来越精彩的。 2、关于算卦的说法真的很精彩只是对金口玉言我想说两句不定到最高境界才能达到这种程度有时时的灵机动福至心灵哦也许是鬼迷心窍也可以在某次达到这种境界.你说呢?(书仓害虫&1t;7-1414:o5>) 答: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也经历过属于灵光一现。但是偶尔灵光一现的人并不能够达到“知常”的程度。 3、出阴神能夺舍?传说中好像是出阳神才可以的吧?(龙&少&1t;7-14oo:25>) 答:阴神确实不能夺舍最多只能附体而已。这我在书中的第14回已经说明了。这里再多说两句鬼魂的附体和修梦人的阴神附体是不一样的。因为人本身就有身体存在阴神所受到的任何伤害都会反射到本体上所以书中的石野才会受内伤。至于风君子为什么会“阴神夺舍”这是后面要交代的内容。 4、问一下作者是修行人吗?(惑尽&1t;7-122:1o>) 答:我曾经也希望能做一个修行人。可是在如今世上做一个纯粹的修行中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 虽然明知道汤氏父子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和风君子说话但这样明目张胆的登堂入室我还是觉得十分不习惯。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在风君子身侧的沙上坐下。客厅里有一张长沙两侧分别放了两张单人沙围着一个茶几。风君子和汤劲面对面的坐在单人沙上面而汤局长坐在长沙靠近汤劲的那一侧我则坐在了汤局长的旁边。 “风君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不想卷入因果事端吗?” 风君子:“我回家后想明白了有些事情想躲也躲不了既然卷进来了索性就管到底。藏着掖着也不是个办法修真人的神通总得有个用处否则还不如不修炼了。” 这小子终于想明白了我又问他:“刚才他们俩的话你都听见了吗?这一对父子设计想害柳老师。这个汤局长我曾经见过在梦里面依依的回忆中……” 风君子:“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的。你知道柳老师和柳依依是什么关系吗?柳依依是柳老师的本家姐妹她们都是一家人。” 柳依依和柳老师是一家人这在白天风君子已经说过到了梦中风君子才和我详细讲了这两人这间的渊源:柳家在解放前是芜城当地的名门旺族。柳依依的父亲叫柳子规也就是二十年前的柳校长。柳校长的爷爷柳明功曾经是芜城市有名的富绅这位柳公有两个儿子其中老大是柳子规的父亲也就是柳依依的爷爷而老二是柳老师的爷爷。柳明功老爷子去世的时候将家产分为两分大公子二公子各得其半。 大公子治家严谨有其父风范有一个儿子就是柳子规自幼聪明好学成年之后出国留洋。在当时那个年代要想出国留洋只有大富之家才供得起。而小公子从小倍受祖母溺爱养成一身纨绔子弟的习性喜欢吃喝嫖赌十几年下来把祖产都败光了时常需要大哥的接济才能过日子。这兄弟俩的故事成了芜城市茶余饭后的谈资连当时的大人教育小孩时都要拿柳氏兄弟举例告诉后辈做人要学老大不能学老二。 然而风水轮流转。解放后五十年代划成份老大划成了大地主、资本家而老二是贫农。后来在六十年代资本家家庭出身的柳子规遭遇多次批斗最终丧命妻女也含恨而终大公子一脉就此断绝。而老二一家因为贫农身份躲过动荡。如今这二公子早已去世留下一子就是柳菲儿柳老师的父亲。柳老师的家庭在如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大学一毕业就能够到芜城中学任教多少还是因为当年柳校长的影响市教育局特意开了绿灯。 听风君子讲了柳家的历史我心中的疑惑更多了我问道:“那么这汤氏父子为什么要设计对付柳老师呢?好像不是仅仅因为这个汤劲想追柳老师那么简单吧?” 风君子在沙上用手一指那两人:“想知道吗?听他们自己说----” 我刚才只顾着听风君子讲话没注意汤家父子在那边说什么风君子手指的时候正好听见汤劲说道:“爸你确定你看见当年那个人了吗?都这么多年了会不会认错?” 汤局长:“绝对不会认错就是他没想到他是一个出家的道士二十多年了模样一点都没变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汤劲:“爸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年的事情你从来都没跟我说清楚。” 汤局长:“那时候你刚刚出生没多久怎么可能记得这些事情。现在也该对你说清楚了。二十年前的时候我是芜城中学的战斗队队长什么是战斗队你们这些年轻人恐怕就不知道了……。有一天有一个人来找我让我帮他找柳校长家里的两件东西事成之后会给我重金酬谢……” 听到这里汤劲忍不住问道:“什么东西?他给你多少钱?” 汤局长:“那个年代的人哪有太多钱但是那人给我的不是人民币而是黄金!黄金呐这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黄金整整一包袱金条。”汤局长用手比划了一下大约一个足球那么大小的空间然后又接着说道:“那人说只要得手会给我比这再多三倍的黄金……他要找的东西是一柄黑色的如意和一件紫色的古衣。” 汤劲又插嘴:“柳校长家里怎么会有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汤局长:“柳子规是世家子弟祖上多少辈都是芜城市的名门旺族家中收藏着珍稀古玩、珠宝字画不少。那人所说的东西也许就是柳家的家传古董……后来我和何卓秀也就是现在的芜城中学的何校长我们两个人想办法……整倒了柳校长。但是抄家的时候只现了一些字画、古书并没有现那人想要的东西。” 汤劲:“当年抄柳校长家的时候都找不到难道现在柳菲儿知道吗?” 汤局长:“抄家的时候我也奇怪柳校长家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东西家传的古玩都哪里去了?直到十几年后我才听说柳校长还有一位堂叔住在芜城乡下。柳校长大概也知道自己身家即将不保将祖上传下来的珍贵古董都交给了他的堂叔。他的堂叔有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就是现在的柳菲儿要找东西应该从她下手……” 汤劲:“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告诉我这些?” 汤局长:“上个月省教育厅来人考查工作我陪他们到青漪湖旅游在齐贤观找道士算命的时候我看见了齐贤观的观主而这个观主就是当年找我的那个人。我当时看见他了他没看见我所以我又想起了这件事。” 汤劲:“爸都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呢就算那个道士就是当年找你的人那么现在他还会用黄金来换柳家的东西吗?” 汤局长一皱眉用不满的语气说道:“汤劲你怎么不动脑筋想一想?好东西永远是好东西那两件东西一定是珍贵的古董就算不给那个道士拿到别的地方去也会非常值钱。再说了柳家的东西肯定不止这么两件几百年的世代家传肯定还有不少仅仅两件就这么值钱那都加起来岂不是一大笔?柳家只有一个女儿只要你把柳菲儿搞到手东西将来不都是你的了?而且我看你早就对那个柳菲儿有意思了!” 汤劲闻言用手揉了揉胸口用怪怪的语气说道:“想到那个柳菲儿我心里就痒痒的狠不得马上……这可是财色双收……。” 听到这里我已经大概明白了柳家的遭遇竟然包含着一个贯穿二十年的阴谋。面对着汤氏父子这两个贪财好色之徒我恨的牙根都痒痒的。风君子看出了我的心思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石野你现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世事的复杂出了你的想像不是那么好管的。” 我默然良久只说了一句:“风君子我们该怎么办?” 风君子:“怎么办?不要忘了你是什么人你只是山村里来的一个中学生这些事情你一件也管不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在想你已经学了道法有了神通过人之处或许可以当一回英雄。可是凭你现在的道法修为你还什么都不是!你知道那个齐贤观的观主吗?我见过他也是修真人论修为比你强的太多了。” “那我应该----” 风君子打断我的话:“当务之急管好你自己的事。我教你的丹道你要抓紧时间修炼了如果这段时间你能有所突破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否则的话你着急也没有用处。” “那么柳老师----” 风君子又打断我的话看那架势就是不想让我开口:“这父子俩从计划到阴谋得逞恐怕还需要时间。柳老师现在处境虽然不妙但暂时还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你放心我会盯着的。要不然到时候你就去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柳老师她信不信我们也没办法。实在不行可以带她去见柳依依……” “风君子既然我不行那你呢?你为什么不----” “石野你就别说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和你一样不过是个中学生而已论年纪我还比你小三岁呢!我只是你修真的引路人对这件事情也只是一个旁观者。我参与其中只是让你了解事情的始末。这是他们的恩怨既然你卷进来了也就是你的缘法。各人的缘法要个人去解决我可以帮你但不能直接插手!” …… 世上最难受之事是什么?那是明明有一个阴谋就摆在你面前前因后果你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却没办法去揭露它。有一个我关心的人即将受到伤害而我却束手无策。当然我心中还有一点希望那就是风君子。风君子嘴上说不能直接插手但是我跟这小子接触的久了现他虽然小小年纪但却颇有心机。他不会无缘无故的介入这件事情的他心里也许已经想到了什么办法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风君子叫我这段时间只管修炼丹道应该是有用意的。他说到时候我也许能帮上忙什么忙呢?不管了反正好好修炼就是了。于是我又恢复了上个学期时的修行生活。清晨去体育场陪高老爷子练拳子午打坐修炼“火候炉鼎”晚上在韩姐的面馆帮忙偶尔有时间去凤凰桥头陪张先生聊天。 俗话说欲则不达丹道修炼是急不得的而我当时心情却很急想着早一天能够有所突破。在丹术中用意过重就是“走火”的先兆可惜我当时不懂。咻咻自从我受伤之后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很长时间都不见了。这样也好我子午打坐的时候也没有它打扰了。 “火候炉鼎”的功夫讲究在一阳生境界中引丹田真元汇入命门命门中气机自动沿督脉上行。古来“通督”有三关之说这三关指的是尾闾关、夹脊关、玉枕关。这第一关尾闾好过第三关玉枕(后脑)最难而我恰恰卡在了第二关夹脊关(两肩胛骨下沿中间正中的位置)。 连续几天以来我在静坐中丹田热流回转一阳生动这股热流过海底穿尾闾汇入命门(后腰正中正对肚脐的位置)。精元到此静坐中只觉得双肾微微紧“真气”鼓动沿着督脉节节上行。开始的时候都很顺利可是真气运行到夹脊位置却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再也无法上行。若仅仅是真气不行也就罢了可丹田仍然激荡夹脊处阻塞之感越来越强烈。这几天静坐之后平日里就觉得胸闷难受背胛酸痛。其实我不知道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我心意过重有意无意的用意念引导真气上行;二是我前一段时间胸部受过内伤虽然看起来已经好了可仍然有隐患。 我并不知道这是“走火”的征兆虽然想问风君子可是风君子说过平时不要在现实中谈论有关修炼的任何问题有什么问题到梦中再说。这几天也不知道风君子在忙什么白天来去匆匆晚上也没有在梦里见过他。说来也巧风君子虽然没有注意到我的情况但是另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个人就是我们班的另一大“骛人”尚云飞。 那是一天晚上已经快十点钟了。同学们基本上都已经回到宿舍。我在宿舍门外被早已等在那里的尚云飞拦住了。自从上次尚云飞教我“七支坐法”与“止心随息”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问过我有关修炼的事情了。我还记得很久以前在我曾经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间听见过他和风君子的一段谈话当时风君子叫他不要插手我修道的事情。云飞当时答应了但后来他还是插手了。这次云飞又主动来找我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016回 九节佛风紧,坐闻耳边雷 尚云飞的样子有点神秘他拉住我小声问道:“石野我知道风君子在教你丹道你最近是不是练出什么问题来了?” “问题?什么问题?我不清楚呀。”我是觉得最近打坐的时候有点问题但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问题只能这样回答他。 云飞摇了摇头:“你就别骗我了我都看在眼里了。前一段时间你天天夜里阴神出游我就觉得奇怪。哪有丹道筑基未成就修炼离体的?而且据我所知天下道法都是以阳神为主没有偏修阴神的。后来你夜里突然受伤别人不清楚我可是知道的一定是阴神在外面受了伤。对不对?” 云飞果然是高人一番话说的**不离十。既然他看出来了我也只有老老实实的回答:“前一段时间确实是受了伤不过现在已经好了。难道我还有什么问题吗?” 云飞又摇摇头说道:“你这几天面色潮红气息紊乱目色赤嘴角干。一定是炼功出了问题。我早就说过风君子只管教不管学你肯定是自己走错路了。风君子究竟教你什么了?你都是怎么练的?能不能告诉我。” 听见云飞的话我犹豫了半天究竟应不应该告诉他呢?我仔细想了想风君子平日对我的叮嘱并没有要求我不能把所学的东西讲给别人听他确实没有这样说过。可是如果我对别人说这些东西人家也许会认为我神经有问题但尚云飞不一样。在我眼中他也是一位高人而且他还帮过我。我考虑再三还是将我习练“火候炉鼎”的经历以及最近几天夹脊关阻塞的感觉告诉了他。 尚云飞听了之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对我说:“石野对于风君子那套丹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你的问题可能就是道家所说的走火。经脉阻塞的情况我也遇到过。我师父曾经教我修炼‘宝瓶气’也讲究气走中脉的只是这中脉不是你说的督脉。有一种积气冲关的法子可能对你有用你学不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风君子也没告诉我不能和别人学道法我当然学。云飞上次教我的“止心随息”是息法这次他教我的仍然是一种息法名子叫“九节佛风”。这九节佛风听上去并不复杂就是在定境中调整息法一口气分九次吸入然后再缓缓的一次呼出。尚云飞好像对九节佛风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动告诉我一气九吸吸吸入丹田一阳生之后再一气九吸吸吸入命门命门气动之后一气九吸吸吸通夹脊。 其中的心法和风君子所说的火候炉鼎略有不同风君子告诉我通督勿用意念引导让气机自动而上。而九节佛风讲究心与息相随心息不离融入体内真气节节破关而行。我问尚云飞:“这样行吗就是调整一下呼吸就可以冲开经脉?” 云飞答道:“你以为很简单吗?其实九节佛风远不止如此我师父还讲过左息右息有时候一口气要分九九八十一节我现在对你讲的已经是最普通的了。高深的内容我也不方便告诉你你去试试吧一定会有用的。” …… 我并不知道以九节佛风这一类的息法通督并不是丹道筑基阶段可以修炼的。这与风君子所教看上去差不多实际上大异其趣。九节佛风引真气节节而上走的路线并不全然是督脉而是脊柱。这是周天炼形达到洗髓阶段时炼丹人才可能修炼的功法。然而云飞对丹道并不熟悉他是以自己的修为来指点我也没想想我究竟是什么功底而我更是一窍不通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了。云飞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千万不要告诉风君子。 既然云飞已经教我九节佛风我在修炼火候炉鼎时自然忍不住想要试一试。这一试果然感觉修为精进真气沿脊柱节节而上仍然是到达夹脊为止。在夹脊处九吸一过感觉豁然开朗。一股真气由命门直冲玉枕全身说不出的舒泰!然而这种舒泰的感觉却没有维持多久。 云飞教我以九节佛风通夹脊真气已过夹脊我却忘了停下来。仍然以九节佛风的吸法引真气去冲玉枕(后脑)。只觉得一股真气在后脑盘旋并没有顺势冲上顶门而是在玉枕越积越多。我觉得头皮紧后脑麻然后毫无思想准备的耳边传来一阵滚雷之声。这雷声惊得我心神一散从定境中走出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下雨了吗?哪来的雷声?我向窗外看去只见月色皎皎星空一片。外面并没有打雷雷声只在我刚才的定境中。这是怎么回事?我又重新入坐试了一次。这一次入坐修炼果然感觉自己的修为又有进步真气通督已无任何阻碍而且顺畅无比。但是每一次当运气至玉枕而入黄庭(颅内)时耳边就会传来滚滚雷声。这雷声时大时小常常震得我全身麻无法入静。 …… “定心精进如迅雷滚耳而坐身不动是为声闻觉!这是禅定中的声闻觉成就在声闻觉中可耳神通。”这是尚云飞听说我昨夜的经历后对我说的话。 “怎么又变成禅定了呢?我炼的不是丹道通督吗?有耳神通当然好可是这耳边雷听起来就不舒服了。云飞我现在该怎么办?真气一到后脑耳边就开始打雷这还叫我怎么炼功啊?” 尚云飞的脸色也比较难看:“这这种情况我也没遇到过只是在经书上看见过这么一段而已。这样吧既然经书上说迅雷滚耳坐身不动你就试试只要保持定境不散失也许就能过这一关。我星期天去广教寺问问我师父问他碰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我师父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隐隐约约有点上当的感觉云飞说风君子管教不管学但是他现在也教出问题来了居然没有办法解决。我还是去找风君子吧风君子说过平日里不要跟他谈有关修炼的事情但是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中午放学之后我就在西门外堵住了风君子。 …… “有三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石野你先听哪一个?”这是在风君子问明情况以后握着我的手闭着眼睛半天才对我说的一句话。 “先听好消息。” 风君子一笑:“恭喜你你不仅仅打通了小周天中的督脉而且还炼成了大周天炼形中的‘上天梯’功夫。……通督有三层境界分别是意气、经络、丹道周天。其实这意气通督在你炼五禽戏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我教你的火候炉鼎学得是经络通督而你现在居然学成了在脊髓运转真气的丹道通督。这是通督的最后一关也叫上天梯非常凶险俗话说七死八活没有师父或同门高手护法是不可以轻易尝试的。你现在功力尚浅一旦走火不会送命但大病一场是免不了的没想到你居然稀里糊涂的炼成了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有什么好处你现在感觉不出来但等到你的功夫到结丹之后再修炼还丹境界时你就知道了。”(徐公子注:这一段纯粹是小说家言实际中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读者不必当真。) 风君子一番话听得我额头冒汗原来我的运气真不错这么凶险的功法居然让我炼成了。我擦了擦汗又问:“那么坏消息呢?” “尚云飞不懂丹道而我对藏密所知也不多。所以他教你的功法出了偏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云飞的师父修为高深那老喇嘛一定有办法。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继续修炼下去真气越来越足这耳边雷声也会越来越大直到尚云飞他师父想出办法的那一天。” “那不好不坏的消息呢?” 风君子看着我有点不怀好意的笑了:“我虽然没有办法让你过这一关但可以让你继续修炼丹田真气因为有一套功法可以化解一部分这耳边雷的威力。也就是说你可以一边修炼丹田真气我再教你一套散功之法让你散去真气。” “散功?那不是白忙乎了吗?一边炼一边散还不如不炼呢!” “你别急听我说。你小子走运遇到的是本人我这散功之法另有妙用!” “什么妙用?是治病还是救人?” 风君子得意洋洋的说道:“你看过武侠小说吗?听说过金钟罩、铁布衫、横炼十三太保这些外家功夫吗?我告诉你你在散功的时候可以修炼外家功夫金钟罩也算是丹田真气的废物利用。” 靠!这风君子越说越玄连武侠小说中的金钟罩都搞出来了。我对丹道并不是很了解可是对小说中描写的那些武功神往以久也难怪哪个少年人在看武侠的时候不会对那些神功心驰神往?既然风君子说散功之法可以同时修炼金钟罩那我当然要学了说不定当不了神仙还能当大侠呢!只是不知道这小子说话有没有准? …… “其实金钟罩的功夫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神奇它有外炼和内炼两种内炼丹田真气这一部分你就不用再学了你现在要散的就是真气。至于外炼嘛----嘿嘿……”风君子说着话在地上拣起一根手臂粗的树棍一脸奸笑的看着我。 这是在学校后面的句水河畔的小树林旁边风君子正在教我散功之法与金钟罩的功夫。我见他拿起一根树棍吓了一跳赶忙问:“你拿棍子干什么?要打我吗?” “外炼的功夫说穿了都是打出来的。别人用东西打你你引体内真气相抗久而久之可以炼出一身铜皮铁骨。” 我吓的往后连退了几步:“风君子你不会来真的吧?” 风君子扔掉树棍瞪了我一眼说道:“吓唬吓唬你还不行啊?别人的金钟罩是这么炼的你可不能这么炼就算你想这么炼我也没功夫天天用棍子抽你!金钟罩不是散功之法而我只是说散功之法可以同时修炼金钟罩。我现在教你散功之法。” 风君子教我的散功之法名子非常难听做起来样子也非常难看居然叫“驴打滚”。他居然找了一块平地让我满地打滚。当然这滚不是随便打的它需要在入静中贴地滚动体内真气旋转动耳边雷将激荡的真气化入地气之中。我试了试效果很好雷声不再那么震耳。我滚了满身的草叶和泥土之后忍不住问风君子:“我说风君子这驴打滚的功夫说出去也太难听了吧?” 风君子一笑:“如果你嫌它难听的话现在有一伙人给这门功法做了包装叫什么大地神功。以后你就当自己在炼大地神功不就好了这样心里也能平衡点。” “大地神功好听多了。那金钟罩呢?你不说还要炼金钟罩吗?” 风君子招了招手将我领到了一片开阔的河滩旁边。河滩起伏不定有一个向下沿伸的坡度河滩上卵石密布显然都是被上游的洪水冲刷留下来的。这些卵石小的有拳头大小大的有如足球。风君子指着河滩说道:“这种卵石应该伤不到肚脐你只要护住眼睛和下阴就可以了。你在耳边雷动时引体内真气回转身体也跟着滚动旋转这些卵石的撞击就相当于很多人用石头在打你滚的越快打的越重你自己掌握滚动的度开始的时候可以慢一点。大地神功和金钟罩可以一起炼了只可惜我只会半套金钟罩功法不能全部教你了。” “什么?半套功法!那半套是什么?” “凡是外家功夫都有各门派自己秘制的药物。比如说用药水浸泡全身强化筋骨同时也能治疗打击时留下的外伤。我不知道金钟罩功夫的秘药是什么所以这门功法只能算半套而已。但是你在这石滩上炼功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会弄脏衣服……小心别滚到河里面去了。” …… 我也不知道是得罪哪路神仙了学丹道居然学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你问为什么青一块紫一块的?让河滩上的石头撞得呗!风君子的金钟罩功法只有半套也就是说没有浸浴的药水和外敷的药膏我也只能咬牙挺着了。 有一个问题风君子到后来也觉得很奇怪他奇怪的是石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最后给我下的结论是:看上去笨笨的却有那么一点大智若愚的意思。虽然天资不是很高但性格很坚韧能将一件很吃力的事情坚持下去心念不疑。所以往往有别人意想不到的成就也有出人意料的运气。 017回 转鉴缠风月,活色白骨观 我的好运气很快就来了。那天我在面馆里帮忙扛面粉袋的时候挽起了袖子韩姐看见了我手臂上青紫的伤痕。她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说了一套风君子早就给我编好的瞎话:我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搏击俱乐部和高年级的体育特长生一起练拳击和跆拳道。 韩姐把我推到后厨关上小门一定要我把外衣脱下来让她仔细看看伤势。我坚持不过她只好将上衣脱下来让她看我身上的伤痕。说实话我身上的外伤不重不过都是皮外轻微的淤血和擦伤而已不过青一块紫一块看上去怪吓人的。韩姐用手指小心的抚摩着我胸前的伤痕生怕触痛了我带着心痛的语气说道:“你这小子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那些同学下手也太狠了要不----你就别练了吧。” 韩姐说话的时候脸离我很近连头都擦到了我的鼻尖。我赤着上身站在那里鼻周闻到她身上一股奇特的幽香心里觉得痒痒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觉得很尴尬又不好推开她。终于等她看完了我的伤势我现我全身都出了一层细汗大概是紧张的。这天临走的时候她给了我一罐药膏说是擦在身上治伤用的。 这药膏装在一个护肤品的大瓶子中一看就是韩姐用过润肤霜的瓶子。但是瓶子里面装的不是女性用的润肤霜而是一种奇怪的药膏。这药膏抹在身上的感觉类似于清凉油涂在淤伤上先是火辣辣的然后是一片冰凉这冰凉之后全身舒服了许多。看样子韩姐有不少治伤的灵药上次我吐血受伤就是她送药救的我这次又给了我这奇怪的膏药我对她的来历越来越好奇了。 韩姐的药膏十分灵验我估计就和风君子所说的金钟罩的外用秘药类似。将它薄薄的涂抹在全身全身的伤痕好的特别快而且再练大地神功时我觉得骨骼皮肤都强壮了许多。有了药膏在石滩上滚动时的那种撞击显得越来越轻松我在地上滚动的度也越来越快。好在河滩四周很少有人否则一定把我当做一个变态的神经病。 …… 尚云飞说星期天就去找他的师父去请教办法而实际上他是又过了一个星期才来找我的。云飞苦着脸对我说:“我师父把我臭骂了一顿后来他仔细问了你的情况问我你以前学过什么佛门功法。我说我教过你止心随息后来你自已又学了一套四念处中的不净观……他老人家说既然学过不净观就有办法了他让我教你白骨观……他说教了这白骨观之后以后我不能再管你的事情了……” 有办法就好至于今后尚云飞不再管我也无所谓了他这一次已经让我吃尽苦头了。风君子居然让我在河滩上练驴打滚幸亏有韩姐的灵药否则我就让这小子害惨了。 云飞教我的白骨观与我以前修炼的不净观可以说是一脉相承。佛家说“革囊盛血、红粉骷髅、一切色相、缘皆是空。”白骨观正是这一门修观之法在定境中观想全身肌肤离散从脚趾开始由上而下最终到达顶门百会。全身肌肤渐渐化去唯留白骨一具。这白骨纯净有白色光芒流转。这门观法的要诣与不净观大同小异关键都在于“舍身”。身体肤尚且不存又何惧耳边惊雷? 云飞讲观法的时候说的很简单而我在当天夜里习练的时候感觉却要困难多了。困难的地方不是在于观想时的心念是否能够实现因为我曾经修炼过不净观对于这种观想掌握起来并不难。真正困扰我的是耳边雷声。 我在定境中观想全身肌肤离散从脚趾开始露出趾骨再向上依次是小腿……。然而当这白骨观越行越深时耳边的雷声也越来越猛烈!本来我学了风君子的“大地神功”之后虽然定境中耳边仍然有雷声滚动声音已经淡了不少但这一次入定雷声陡然大了起来。这雷声是有规律的我在观想中全身肌肤化去、白骨显露的越多雷声就越大。似乎随着白骨观的向上推进雷声越来越集中在我的脑海中成了一种被压缩之后的轰鸣。当我观想到胸骨位置时终于承受不住雷声震耳心神出离了定境。这第一天白骨观并没有成功。 第二天晚上定境中的白骨观自脚趾节节上行心念中全身已化为一具白骨耳边的雷声虽然也是越来越大但还可以忍受。可是这“肌肤消融”的观想上升到颅骨位置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如爆裂般的惊雷炸响比我以往所听见的任何一次雷声都要激烈的多一震之下心神散出了定境白骨观又没有成功。(可能有很多人修炼过白骨观的功夫感觉没这么困难但大多数人仅仅是臆想而已只有在定境中才是真正的观法当然文中石野这种情况是特例。) 第三天晚上入坐前我用很长时间来安定心神对于可能出现的雷鸣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我想再出现那样的惊雷震耳也破不了我的定境。果然与昨天晚上一样一声震耳惊雷之后我仍在定坐之中只觉得眼前金光闪闪然后突然一切都平静下来。雷声不见了这寂静的感觉非同一般金光闪过之后颅骨内一片光明在一片洁白的光明中我看见了一具真正的白骨----我自己的骨架。(徐公子注:至于为什么石野知道那是自己的骨架解释起来比较麻烦相信修炼到“内视”境界的朋友应该有所体会。) 我“看见”了自己的白骨却不是用平常的眼睛而是不知何处有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见的。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冥冥中多了一只眼睛看见了自己的一具骨架这白骨端坐周身白色流光环绕!(徐公子注:白骨观证的是实相而不是心像不是想像自己的一具骨架而是真正看到一具骨架。到这个程度才算成功。) …… “你真的看见了自己的骨架?靠!这下麻烦大了没想到会这样!”风君子听说我求证白骨观之后不仅没有流露出高兴的神色反而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怎么麻烦大了?难道我又出错了吗?” “你炼的功夫倒一点也不错可是路却走和我想的不太一样。石野你到底想学‘止观’还是想学‘丹道’?如果你想跳出红尘出世修行的话就沿着现在这条路走下去如果你想求长生久视、道法通神的话现在的白骨观境界与丹道不合。” “怎么不合?我看都挺好啊都挺神奇的。” 风君子少见的一脸严肃:“各类修炼的法门看起来大同小异其实有很多是南辕北辙。都是信仰的不同我只教你丹道没告诉过你丹道中人的世界观。像不净观、白骨观都是‘舍身’的法门而内丹术则是最标准的‘长生’的法门。舍身法讲究放弃对肉身的贪念而长生法追求炉鼎不坏这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方向。我不能说哪一条路就是对的但你只能走其中一条路。” 我想了半天我似乎从来没有出家当和尚的打算我刚开始修炼道法的时候仅仅是因为好奇以及健康的需要后来继续修炼下去多少也是因为我想帮助柳依依以及柳老师。如此说来我还是应该走丹道这条路线比较好再说了尚云飞已经说过以后不再管我的修炼了。我再想修炼也只有跟着风君子了。于是我说道:“风君子我可不想立地成佛还是和你学丹道吧长生不老我还没想过但是道法的神通你还没有教过我呢。” 风君子看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所以这就麻烦了你已经走到另外一条路上再把你拉回来恐怕得费一番功夫了。石野想当初你和云飞学止心随息、后来又和那个算命的张先生学了不净观再到九节佛风再到这几天的白骨观前前后后这一段经历你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有没有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似曾相识?我可是第一次修炼道法也从来没见别人怎么修炼的。怎么会在什么地方看过呢?” 风君子淡淡一笑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递到我手里:“你看看这本《西游记》有没有什么印像?别告诉我你没读过小人书总应该看过还记得筋斗云的典故吗?” 西游记?筋斗云?风君子这一提我倒有点印像了当初尚云飞教我禅定我在禅定中动触被风君子拉到体育场去打神拳并半带搞笑的说我炼成了筋斗云。再想想西游记中的故事那孙悟空在八卦炉中的经历和我修炼火观不净的经历倒有几分暗合之处!孙悟空大闹天宫我和风君子倒没这么风光只是在山神庙里演了一出“封神”闹剧。至于现在的白骨观?我心中想到白骨观口中就不自觉的念出“白骨”两个字。 “不错就是三打白骨精那一段。西游记不仅是一部文学作品也是一本讲修行的谶语。你想想你修炼白骨观用了三天是为什么?” “因为耳边雷。” “耳边雷不错就是耳边雷想到什么了吗?孙悟空前两次打白骨精为什么不成功?” “难道是----紧箍咒?” 风君子终于笑出声来:“不错你的紧箍咒就是那耳边雷。这就是西游记中讲修行的谶语。看来你也不笨嘛!” 风君子说西游记中隐藏着修行我是听明白了可是另一方面我又更糊涂了。这吴承恩到底是什么人?书难道也可以这么写。风君子不理会我在想什么仍然在一边说道:“《西游记》讲修行实际上是有倾向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抑道而扬佛。书很好看就是这个主题我不太喜欢等有机会我自己写一本《神游记》一定不能让主人公那么干。……石野想什么呢?现在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假如你是孙悟空你是愿意做大闹天宫时的那个孙悟空还是取经成佛之后的那个孙悟空?” 靠!那还用想吗我顺嘴就答道:“当然做大闹天宫的那个孙悟空了那多舒服!多自在!” “你这么想就好那我也会想办法帮你的你就继续去修炼丹道吧!”风君子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狡猾的笑就像黄鼠狼偷到了小母鸡只是我没有注意到。 “你想什么办法帮我?我现在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你现在定境中见的是白骨我怎么教你采药结丹?不过你别急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 风君子说想办法可比尚云飞想办法快多了。第二天刚下了早自习他就从坐位后面一把拉住我小声说道:“石野我想到办法了在书上找到的!” 我转过身去好奇的问道:“什么办法?哪本书?” 风君子得意洋洋的递过来一本比字典还厚的砖头书封面上写着“红楼梦”三个大字:“名著对名著曹雪芹pk吴承恩风月宝鉴反转白骨观我真是天才!你自己看我夹书签的那一页重点是画线的那一段那就是口诀!”我哭笑不得的打开这本《红楼梦》找到了风君子画线的那一段---- 贾瑞收了镜子道:“这道士倒有意思我何不照一照试试”想毕拿起“风月鉴”来向反面一照只见一个骷髅立在里面唬得贾瑞连忙掩了骂:“道士混帐如何吓我!----我倒再照照正面是什么。”想着又将正面一照只见凤姐站在里面招手叫他。贾瑞心中一喜荡悠悠的觉得进了镜子与凤姐**一番凤姐仍送他出来.到了床上哎哟了一声一睁眼镜子从手里掉过来仍是反面立着一个骷髅。贾瑞自觉汗津津的。底下已遗了一滩精心中到底不足又翻过正面来只见凤姐还招手叫他他又进去。如此三四次。到了这次刚要出镜子来只见两个人走来拿铁锁把他套住拉了就走。贾瑞叫道:“让我拿了镜子再走。”----只说了这句就再不能说话了。 这一段话我看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无非是说贾瑞沉迷**因邪念而身亡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抬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风君子。风君子看出了我的疑问凑过来鬼鬼祟祟的说道:“其实社会上早就流传一门气功叫风月宝鉴据说能够保健还能减肥我看了之后才知道就是从佛门白骨观演化过来的。这风月宝鉴这四个字就是用的《红楼梦》里的典故我就去看《红楼梦》果然找到了办法。” “你是要我修炼那什么风月宝鉴的气功吗?学来学去还不是白骨观?” 风君子一摇头:“你现在虽然不算笨了但还没有曹雪芹聪明。你没看书上怎么说的吗?这风月宝鉴反着照就是红粉骷髅但正着照就是活色生香!我又没要你反着照你正着照不就行了吗?你就可以从白骨观的境界中出来重正肉身炉鼎。” “什么?你叫我正着照!那不和书里面的贾瑞一样了吗?贾瑞可是送命了!再说了上哪去找那风月宝鉴啊?” 风君子头一直摇个不停:“不不不你怎么会是贾瑞呢!我教你一种心法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不会有事的。至于风月宝鉴那东西当然不知道上哪去找世上有没有我都不清楚。但是你有青冥镜呀!青冥镜妙用无穷只要用上佛门的缘光镜法术青冥镜完全可以像《红楼梦》里的风月宝鉴那么用我对佛门道法研究的不多可是恰恰知道缘光镜……没有问题啦!” 我和风君子隔着课桌嘀嘀咕咕恰好被一边的季晓雨看见了她见我在翻一本厚厚的书也凑过头来看一眼。这一眼正好看见了书中画线的那一段季晓雨脸色一红小声的说了一句:“不正经!”声音虽小我却听见了转眼去看季晓雨只见她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却不是厌恶的神色而是略带羞涩。这少女含春的神情看得我不由得心神一荡。 018回 隐念折欲帜,**真幻界 风君子曾经教过我“世间三梦**”讲究的是梦中出阴神但这一次他教我“风月正鉴”却要求我在定中出阴神。定中出阴神对于修丹道的人来说并不困难需要有一面镜子放在身前比如说我的青冥镜。但这“对镜出阴神”的法术虽然简单然而却凶险异常(徐公子注:按照现代西医学的理论此种情况非常有可能导致精神分裂一类的病症。)只有在特定情况下师父才会让弟子去习练。我的情况就非常特别而且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只是傻乎乎的听风君子摆布。 …… 这天晚自习后在教我法术之前风君子问了个奇怪的问题:“石野你是不是处男?” “你什么意思?我当然是处男。” 风君子点点头:“那你有没有打过飞机?” “飞机?出租车我都没打过!” “嘿嘿不是那种飞机就是----**!”风君子说着话一面做了一个下流的手势一脸坏笑接着说道:“如果有的话你在那什么的时候心里幻想的都是谁?” “去一边去没有!” 风君子有点惋惜的摇摇头:“真是可惜了你真是白长这么大了。不过也好修炼丹道最忌讳的就是这个。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见过女人的**?年轻漂亮的让你想入非非的那一种?” 这个问题问的突兀我见过女人的**吗?活了十八、九岁还真没见过女人身体的全貌。风君子见我不答话悄悄塞给我一本杂志大小的书低声说道:“我猜你就没见过给样好东西让你回去学习学习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搞来的你可千万别让别人看见了。” 我接过来一看封面是一本人体摄影画册(后来才知道这是风君子不知从哪弄来的一本日本av女优的精选写真集)。翻开一看只见满眼玉体横呈各个女郎千娇百媚身体却大多如新生婴儿般白嫩无遮。种种诱惑的姿势和眼神有的欲掩还羞有的将女体最隐秘的部位用最挑逗的方式展现……。我从小到大哪见过这个!看的我心里砰砰乱跳明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还是忍不住想多看两眼。我合上书红着脸说道:“你哪弄来的这种黄色的东西这要让老师知道了会挨处分的。” 风君子:“你先别管黄色不黄色我告诉你现在它就是一本丹书在你对镜练功之前要仔仔细细的‘学习’一遍……看的时候小心点别让别人知道了。” 闲话说完之后风君子教了我“风月正鉴”的心法(徐公子注:丹道中的“对镜出阴神”以及藏密的“欲乐拙火定”都是密传不宣的法门我在这里也不方便说的太详细大家就把它当小说来读吧。如果有好此道的人可以参考两本书《悟真篇》与《大乘要道密集》。最后强调不要看了这本书之后去模仿主人公对着镜子打坐那样是非常危险的切记切记!)。讲完之后他又郑重的说道:“当你阴神出体入镜之后你在幻境中怎么做都可以但有两点一定要记住第一是绝对不能遗精!第二是一定要自己回来!” 风君子讲的这两点确实是此类道法的精髓各种隐讳的典籍中恐怕没有人说的这么简单干脆。“不能遗精”我不说大家也能大概猜道为什么但是“自已回来”这一条恐怕不好理解。如果阴神落入幻境不可自拔那就是入魔回到身体的时候是不受控制也是不由自主的。而阴神出体的时候如果身体受到什么扰动也会立刻将阴神拉回来这就意味着定境散失。“自己回来”就是要求阴神入镜之后要灵台清醒同时坐身安定。 一切都交代清楚了风君子让我拿出了青冥镜。他左手握住了我的右手右手一指青冥镜口中低喝道:“借神通一用风月缘光!”只见青冥镜周身散出一团白色的光芒光芒中的镜面如同包裹着一个雾蒙蒙的虚幻世界。“你把青冥镜拿好我已经施完法了你今天夜里就可以用不用担心这白光别人是看不见的。”风君子说着话将镜子塞到我的书包里。 …… 当夜子时我在床上盘膝坐好将青冥镜反挂在眼前。入坐之后动白骨观在定静中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的镜中有一具骨架盘膝而坐惨白的骷髅、空洞洞的眼眶定定的看着我。这仍然是镜中白骨与白骨观法没有什么不同!正在我心念一动之时青冥镜突然无风自动转了过来。我阴神离体飞入镜面的白光之中。阴神与镜中白骨合体这白骨生肉很快长出了完整的肌肤这就是我。此时我已在镜中。 我在镜中赤身**一丝不挂。周围被一丝白蒙蒙的雾气包围脚下也像站在云端间一样柔柔的十分舒服。我的身形分开白雾摸索着向前走了几步耳边突然传来少女的轻笑声:“不正经!”听这声音正是白日里季晓雨说的那句话。我顺着声音向前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傻子往下看人家在这儿!”季晓雨的声音又在身前不远处响起语气中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我微一低头只见一少女仅着亵衣侧身蜷卧在面前。五官如画、眉目含春正是季晓雨。等等!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眼熟?对了我在“入梦**”中第一次练习“梦中遁术”时曾在夜里到过季晓雨的房间眼神透过棉被看见过她睡卧的身姿。就是现在这个场景!不同是季晓雨现在睁开眼睛说话了!我还记得当时心里还想过她睡衣下面的身体会是什么样的?只是没敢看偷看! “坏蛋!你想看我是不是?”眼前的季晓雨似乎知道我心中的闪念用娇嗔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沉思。“想看吗?你来帮我脱好不好人家全身没力气!” 老天!不会吧!我站在那里全身的血液几乎都涌到脸上脸一定红的烫。晓雨见我没有动仰脸坐了起来羞红着脸轻轻瞪了我一眼然后做了一连串让我目瞪口呆的动作。她的素手解开睡衣的前襟缓缓掀起让它从嫩白双肩滑落。少女诱人的**暴露在我眼前一对粉色的蓓蕾随着她的娇息微喘也在空气中颤动简直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上一口。要命的是她的动作还没完。脱去上衣之后微一弓身就象电影里的慢动作那样又轻轻的褪去身上唯一的那条亵裤。随着她的动作修直的**展露无遗腹股间的浅浅芳草以及芳草下那温泉暖涧也时隐时现…… 冷静!一定要冷静!这不是真的这是我的心像所生的幻景!我在心中这么告诫自己可是身体的反应却将潜藏的**出卖。我不能再这么看下去了!可是又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心中升起一股要扑上前去的冲动。忍住!一定要忍住!我一咬牙闭上眼睛不再看这幅活色生香的图景。 眼睛虽然闭上了可耳朵还能听见。只听见一阵蟋娑的轻轻响面前的少女似乎已经从地上站起身来鼻间转来一阵诱人心醉的幽香。紧接着一个温暖的**软软的贴到了我的胸前。我尽量扭过头去控制着有点颤的身体苦苦抵抗这温柔的侵略。“哥哥你怎么了?难道不理我了吗?”耳边又传来少女的声音而口音却变了不再是季晓雨可听上去也很耳熟难道是----柳依依? 我睁开眼睛低头看去暖玉温香拥在怀中的少女不正是柳依依吗?面前的依依见我睁开眼睛看她将身体更紧的靠了过来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她抱住我的一只胳膊将整个身体都贴到我怀中她胸前那两团隆起的软丘一左一右包压着我的手臂很有质感的弹性这种感觉让我觉得说不出来的……舒服?兴奋?莫名的罪恶感?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场景也似曾相识!对了我阴神出梦的时候第一次到山神庙中去看柳依依不正是这样一幅情景吗?只是她当时穿着衣服不象现在这样裸身相偎。 我明白了这风月鉴中的幻象并不是凭空而生!而是现实中曾有的经历重现只是将曾经不经意间埋藏的欲念释放出来并且将之扭曲与放大。没等我再多想依依已经仰着脸凑了上来几乎是对着我的唇吻吐气说道:“哥哥你不喜欢依依了吗?怎么不说话?” 说话?说什么?她柔滑的身体正象蛇一样缠着我让我说什么好?喜欢不是不喜欢也不是!我结结巴巴的答到:“不是不是不喜欢不过……” “喜欢就好哥哥亲我一下好吗?”依依打断了我的话。她说话的时候身体贴的太紧了!湿润的红唇离的太近了!真的离的太近了我们几乎在吞吐着同一口香甜的空气。我忍!我誓我真的忍了!可是没忍住。 只亲一下!轻轻的一下!反正这是幻境!亲一下又何妨?我低头将彼此的嘴唇印在一起只是轻轻的一触却如触电般迷醉的感觉酥然遍布全身!怀中的依依鼻中出“嘤”的一身低哼伸出双臂勾住了我的脖子唇舌随即紧紧的承接住我的亲吻刚才亲亲的一触已变成了深长而令人窒息的湿吻!无论在现实或幻境中这都是我的初吻我的动作略显笨拙可是身体冲动的越来越强烈!(石野:“这么样初吻就没了我抗议!”风君子:“抗议无效得了便宜还卖乖!”徐公子:“都别吵!听我的我怎么写你们就怎么办!) 热吻中我的情绪已经有点迷乱双手开始下意识的抚摩依依温软的身体。正在这“要紧”的时候脑海深处不知哪一个角落传来一个声音我自己的声音:石野你怎么可以这样?依依只是把你当一个可以信赖、依靠的哥哥她在你心目中应该象妹妹一样!而你在干什么? 这声音一起我立刻清醒了许多闭上眼睛扶住依依的双肩轻轻推开了她。 “怎么?你不喜欢妹妹?那么姐姐呢?”怀中的玉人儿见我推开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娇笑着问我。只是说话的声音又变了要命的是听上去怎么是----韩姐的语气!我不禁又悄悄睁开眼睛眼前的佳人巧笑倩兮、风情万种不正是韩姐吗! 韩姐的面目与平日所见没有什么不同仍然是微笑着看着我笑容中女性天生的媚态十足。然而此时的她浑身上下未着寸缕。成熟的女体比之刚才的少女身姿风韵又有不同只能说杀伤力更强!如果说季晓雨胸前的蓓蕾春色看上去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那么韩姐的酥脯峰峦则散着一种致命的热力让人直想将那一对饱满和丰挺握在手中将所有的漏*点揉碎!如果说依依的纤腰惜弱让人暗生怜爱那么韩姐的柳肢婉转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让人只想用身体的力量将去体会这柔嫩腰身将之扭曲成种种角度与曲线!腰肢往下小腹光滑圆润平坦而微隆收束于三角源地芳草萋萋……我深吸一口气不敢再臆想下去。 韩姐见我只是痴痴的看着她也不说话伸出手指抚摩着我胸膛轻轻的、柔柔的仿佛生怕触痛了我。眼前的场景也有几分似曾相识!几天前韩姐在面馆的后厨给我检查伤势时也是这样一幅情景。我承认我当时有那么一点点心慌意乱可没想到在这风月鉴中内心中一丝潜藏的欲念被放大展现竟是这样一幅靡靡之景!韩姐的指尖似乎有一种勾人的魔力在我赤露的胸肌上划过时一种奇异的酥痒与热胀直透骨髓让我全身战栗! “小野你觉得我性感吗?我的身体是不是让你冲动?”韩姐突然开口用她那柔媚的声音问我。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韩姐见我点斗眉目含情略带羞色的抿嘴一笑拉起我的一只手牵引着它伸向自己胸前那傲立的双峰。在那秀玉般的乳峰山巅点缀着两抹妖艳的丹红…… 我受不了了!我感觉压抑的**就要挣脱理智的束缚快控制不住了----。此时脑海深处又传来了那个声音我自己的声音:石野!你不能!韩姐对你那么好象亲人一样照顾你还有恩于你你怎么可以动如此邪念?无耻! 这一线空灵之声将我点醒我猛一缩手。收手的动作也许太突然闪到了面前的韩姐。她有些站立不稳出一声娇呼向后摔倒在地身形被脚下弥漫的白雾掩罩。 “韩姐!你怎么了?没事吧?”我赶紧上前一步连声问道。还没等我迈开脚步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倒。我这一扑并没有摔倒在地而是重重的压一具柔软的身体上面。曲线起伏是美妙的女体是刚才倒地的韩姐吗?感觉又不对这个人她好象穿着什么衣服! “石野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被我压在身下的女人说话了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居然是我的班主任柳菲儿柳老师!随着她话音响起四周的白雾就象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分开我看清了身下的妙人儿----柳菲儿老师。柳老师脸红红的就象喝醉了一般媚眼如丝、神情迷离说话时象在呻吟。再往下看罗裳已解贴身的胸衣也被掀起到脖胫一双**都勾勒出大半个丰润的球弧两点绛樱一露一掩。而我的前伸的左手正按在一只饱满的**上**尖端那个美妙的凸起随着她的喘息起伏正在撩拨着我的掌心…… 这个场景不用去刻意回忆它就刻印在我的内心深处!正是柳老师遭遇歹徒的那天夜里我“阴神夺舍”后那一瞬间的情景。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触摸女人的身体。当时情况危急我没有时间去想任何其他的意念但是后来我常常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回想起这不到一秒钟的奇异经历。我总是忍不住偷偷去回忆但仅仅是一个闪念就会让我有一种莫名的罪恶感!难道这镜中幻境也有自己的灵性?终于找到了我内心深处最脆弱的隐秘!!! 019回 灵丹同毒饵,无妄身受劫 在这一刹那我的心神也不禁有点迷离有点分不清现在这个“我”是我自己还是那个曾经被我“夺舍”的暴徒。我挣扎着想从柳老师身上爬起来支撑上身的左手不自觉的用力立刻感觉到手掌下的肉球被压迫的弹挺以及指缝间被挤溢的柔软。柳老师的喉间出一声**睁开了微闭的双眼绵绵的看着我轻声说道:“石野你想我吗?你是不是一直在想我?” 这轻悄的一句话却象一柄重锤击碎了包裹着我心魔的外壳!我想她吗?是的!我想她!!一直在想着她!!!从最开始我每次看见她都会莫名的紧张!我不知道是为什么?看到她遇险、受辱我毫不犹豫的去救她甚至根本没有去想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知道了她身处阴谋陷阱我一心要尽我最大的所能去帮助她却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么做对我自己的意义? 然而现在在这幻境中被打开隐藏的心念我终于开始明白了!不知从何时开始柳菲儿柳老师已经成为我心目中的天使和欲念中的魔鬼!我觉得有点清醒又象是更加混乱然而身下的菲儿却没有给我时间去思考。她伸出双手搂住了我的腰将温软的小腹紧紧的抵住了我炙胀的下体近乎呻吟的说道:“我知道你想我----你想要我----想要----就要吧----现在一切都属于你……”说话时口中吐出醉人的热息。 这一刻我终于彻底沉沦。在现实中她的年纪比我大了五岁她的身份是我的老师不论她在我心里占据着怎样位置我们之间恐怕都没有亲密的可能;我愿意默默为她做许多事不会去想她能给我什么。然而我的潜魂深处就真的一点都不想吗?我清楚的知道我现在身处幻境这不是现实。既然是幻境为什么不可以放纵一回呢?连一直在脑海中提醒自己的声音此时也在说道:石野拥有她吧!在这里她是你的---- 我伏下身躯将全部的体重释放在她起伏的曲线上。我的嘴急迫的去淹没那吐气如兰的唇舌。我的双手象两个肆虐的暴徒件件扯落她本已披散的衣衫然后略带粗暴的去侵略那婉转相承的每一寸娇嫩肌肤。此刻的我想与天使缠绵将魔鬼蹂躏!然而我却分不清这两者的区别因为我怀中只有这妙曼的**。激烈中我有点慌乱因为在最关键的时刻我不知道怎么办才是最好!别忘了我还是个处男到了真正箭在弦上的时候还是有点无措! 怀中的菲儿突然在肢体交缠中伸出一只温柔的小手握住了我坚硬的地方这感觉宛如被电流击中让我浑身一战!被挑起的漏*点就象烧的通红的铁棍!……算了!跟着感觉走吧!让感觉带我去寻找那神秘的通道……反正风君子说过:“在幻境中怎么做都可以---- 我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了风君子说的话想起了第一句随即很自然的想起了后两句:“不能遗精”和“自己回来”!(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其实风君子那一句“在幻境中怎么做都可以”是接我阴神出镜的灵引!什么“不能遗精”!他根本就没给我这个机会!)(徐公子补注:关于“灵引”与暗示或催眠的原理类似懂心理学的朋友应该能明白。可怜石野在温柔乡中被风君子暗算了一把!) 说来奇怪我进入风月青冥镜之后想到过清醒想到过忍想到过接受想到过放纵但就是没有想到“回去”。这也难怪一个血气方刚的十八岁少年一脚踏入这香艳无边的温柔乡中虽然心里知道事情可能不对但同时也明白这是幻境在幻境中缠绵一番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所以表面上不论如何抗拒心底总还是在留连很难主动的想到“我要回去。” 就在我“自己回去”的心念一起眼前的一切忽然消失不见了灵台稍醒阴神随着心念微动瞬间飞出了镜面回到端坐的肉身当中。阴神虽然归坐但焚身的欲火并没有在一瞬间完全消失。我只觉得丹田热得烫下身仍然挺立如梭这种勃起与“一阳生”境界不同一阳生中是无欲而刚而现在的丹田中是有欲拙火。 虽然风月鉴中的**滋味还意犹未尽但我也知道那幻境已破只有老老实实的按照风君子所授的心法灭心火而起体火心欲分离。心念中渐渐淡去刚才幻境中的种种场面而下体的刚阳之火却依旧充沛。当幻念淡去重归寂静之后起火催精化为真气仍然是通督脉而冲顶门。玉枕关已过真气在百会盘旋只觉得眼前红光闪闪不可辨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心火已消体火已化眼前红光渐渐散去。定境中所见不再是一具白骨而是自己的五脏六腑。这五脏六腑与生理书上的解剖图景不同只是一层清晰的光晕轮廓在这光晕轮廓之间周身的经络运行、真气回转也“看”得一清二楚。(徐公子注:这是道家所说的“内视”也称“返照”。很多现代人研究《黄帝内经》想不明白古人是如何标注人体的二十条经络的但说穿了道理其实就这么简单。) 当我在静坐中收功睁开眼睛之后现黑暗中有另一双小眼睛正闪着亮光看着我。我倒没有被吓着因为这种事情我已经有多次经验了咻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我床上来了。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咻咻了自从我上次受伤之后咻咻就不见了踪影。现在它居然回来了。咻咻蹲坐在我的枕头上瞪着一双小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悬在我面前的青冥镜看它表情似乎十分好奇又十分不解。 有日子没见到咻咻我还真有点想它了伸手把它提过来抱在怀里轻轻抚摩它全身的绒毛。咻咻突然张开嘴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吐到我的手心里。我很好奇的将这东西放到眼前虽然寝室里没有灯光但我的眼睛现在已经能在黑暗中视物。这是一个水果确切的说这是一个李子上面还粘着咻咻粘粘的口水黑暗中看不清颜色也不知道熟了没有。 咻咻一个多月不见而一见面就给我叼来一个李子。咦?现在是三月份?哪来的李子?难道咻咻是到花果厂的大棚里偷的?咻咻见我捧着李子不说话着急的伸爪子扒拉我看那个意思是想要我吃下去。我当然没有吃下去你想想一个从狗嘴里吐出来的李子你会放到自己嘴里吗? …… “石野你用了这么长时间于丹道一途终于入门了!”这是第二天中午在学校的小操场边风君子对我说的话。我告诉了他我在静坐中内视五脏六腑的情景却没有说出风月鉴中具体的经历那时我的秘密。好在风君子也没有多问他大概以为我在幻境中遇到的应该是那本画册中的女郎吧。 “什么?刚刚入门而已吗?我觉得我已经学了很多东西了?” 风君子轻轻摇了摇头:“丹道追求‘长生久视’很多人都不理解其中这个‘视’字是什么意思。丹道入门功夫的第一步就是这‘内视’的境界。‘内视’可以说是一道门槛进不了这道门槛丹术修炼只是徒劳。我以前教你的种种功法都是筑基而已。门外人都以为筑基就是打通任督二脉不少武侠小说中都是这么写的其实筑基完成与否只取决于是否领悟内视的境界……。从今天开始你才真正算得上是修道中人了。” 风君子说了半天总算有一句让我高兴的那就是我终于算得上是真正的修道中人了。见我喜形与色的样子风君子又说了一句打击我的话:“其实你现在只是站在门槛上而已还没有真正走进来。” “怎么那么麻烦?那你说我到底怎么样算是真正入门?” “我虽然不太在乎什么仪式但按照自古相传的规矩修真者正式入门还是有一套仪轨的。你不用着急内视的境界你刚刚体会和一阳生一样它也需要有一个‘知常’的过程。你不用来催我到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风君子说完话已经准备走开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问我:“石野你身上有没有一块钱?我中午没吃饭想去买点吃的别小气明天就还你。” 风君子居然向我这种穷人借钱幸亏我兜里好像带了几块钱。伸手在口袋里翻找一不小心掏出来一个圆圆的果子正是咻咻夜里给我的那一个。 “哦天哪!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风君子看见这个李子眼睛就像灯泡一样亮伸手一把拿了过去。 “不就是个李子吗?你不至于吧饿成这样了?” “李子!”风君子一声惊叫“这要是李子我就是妖怪!这是传说中的朱果修行人梦寐以求的无上灵药!有增长真气与修行的妙用是修真界的无价之宝!我也仅仅见过一次有一帮高人为争一枚朱果打得昏天黑地的。你居然把它当李子真是没天理了!” “朱果?”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李子居然是个宝贝难怪咻咻要我吃下去它这么多天不见了原来是给我找药去了也不知咻咻在哪里找到的这枚朱果。想到这里我问风君子:“这朱果能吃吗?怎么吃?” “你是说你吗?你不能吃朱果虽然是个好东西可是一般人不能吃因为它有剧毒!” “有剧毒?不会吧!这可是咻咻给我的东西难道你认为咻咻想毒死我?” “咻咻给你的?咻咻回来了吗?……那就能说得通了。咻咻它也不知道这东西对你来说有剧毒有可能它自己吃过朱果只知道这是灵药前一段时间看见你受了伤所以帮你采来了这狗东西对你还真不错……它是从哪儿找来的呢?” “我也不知道它从哪找来的!朱果既然有剧毒为什么又是灵药呢?” 风君子想了想答道:“你还记得《西游记》里面人参果的故事吗?人参果其实也就是一种叫草还丹的东西也是修行人的无上灵药但草还丹也有剧毒是寒毒。朱果和草还丹恰恰相反吃下去会激人体内的热毒。这热毒作非常猛烈服用者往往会因为血脉涨裂、七窍流血而死。其实你问问你们村的金爷爷就知道了凡大补之药往往都有毒性这种毒不是一般毒药的毒而是药性过于猛烈常人承受不了。这就是俗话的说虚不受补相对朱果的药力普通人的身体太柔弱了!” “既然如此那修行人怎么吃这东西呢?” “两种办法一是修为高深的人能以自身的真气化解朱果的热毒并将热毒转化为大补精元的药力。二是将朱果和其它的配伍药物一起炼化制成另外的丹药分次慢慢服用一方面在炼药的时候化解热毒另一面也将药性稀释不一次作。可是这两种办法都很难第一所谓修为高深从丹道的角度最少也要在金丹圆转、胎儿初动之后……你就别打听什么意思了反正你现在还早得很。第二如果想将这种药物炼化那么这可以炼药之人就更少了这可不是普通的灵丹。我想你们村的金爷爷恐怕都不行因为他不是修行人不了解这种药性。” 我叹了一口气好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可惜我无福消受吃下去恐怕是要送命的。我突然抬头看见风君子正在把玩那枚朱果心念一动:风君子教了我很多东西从来就没有想过我能给他什么报答而我确实无法回报他什么。不知道这枚朱果对他有没有用处? “风君子听你的说法我是不能吃了你呢?你能不能吃?如果你能吃的话就送给你了就当午饭了。” 风君子长叹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意察觉的黯然将朱果还到我手中说道:“我当然可以吃但是我吃这朱果就跟吃平常的李子一样毫无用处还是不要糟蹋好东西了你留着吧会有大用处的!” 这果子可真怪据说是件好东西可是我吃下去会中毒而风君子吃下去又没用这是怎么个道理?我想再问清楚一点风君子的神色又一变变的兴奋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说道:“石野你能不能办件事情?” 他突然抓住我把我吓了一跳:“什么事情?” “跟踪咻咻朱果这东西不是随便哪都能采到的一定要在灵气环绕的地方才能生长。咻咻跟你最亲近了只有你才能跟踪它平常都去了什么地方如果找到朱果树生长的地方那好处可就太多了!” 我看见风君子的眼中仿佛金光乱冒这天中午他连吃饭都忘记了。 …… 这个咻咻跑着跑着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我站在句水河边不远处的龙塔下四处张望。刚才明明一路跟踪咻咻到了这里怎么突然见就看不见它了?这小东西钻到哪个树丛里去了吗?都是风君子多事非要我跟踪咻咻一大早跟着它沿着句水河跑了半天。 龙塔建在句水河畔的一座小山的顶上是宋代的七层砖石宝塔八面的塔门早已被文物单位封死。站在塔下视野十分开阔连句水河对岸都看的清清楚楚可就是看不见咻咻的影子。这里已经是市郊在句水河上游的不远处还有一片长满灌木的丘陵咻咻有可能跑到那个地方去了。 俗话说看山跑死马那片丘陵看起来很近可我沿着句水河走了很长时间才来到山坡下。在不远处的山腰上长满了一种很好看的植物。看枝叶很像忍冬看花朵很像蔷薇枝叶上结了不少像珊瑚串一样的小红果有点像山里的枸杞但又不完全像枸杞是椭圆的而这种树的果实是浑圆的。这不是我要找的朱果树但这果实看上去也非常漂亮。 这会不会又是一种灵丹妙药?我想采几个回去让风君子看看。于是我分开草丛走上山坡来到一株树旁弯腰伸手去摘贴近地面的一串果实。就在这时草丛中嗖的一声响窜出一条浑身黑黄斑纹的大蛇仰起三角形的脑袋在我的左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又嗖的一声窜入草丛中不见了---- 一切都生的太快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结束。如果不是左手小臂上两个针孔大小的血点我都不感相信刚才所生的事情!这一瞬间我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阵天旋地转!我认出了那条蛇----这种蛇的学名叫做蕲蛇俗称五步蛇当地人都把它叫做土拔龙! 020回 历劫脱俗骨,金龙锁玉身 土拔龙剧毒无比传说被它咬中后走出五步而亡而事实没有这么夸张。每一种蛇的毒性主要取决于毒液的致死量而被蛇咬中后中毒程度的深浅取决这条蛇咬人时毒液的分泌量。对于同一种毒蛇来说体型越大毒液分泌量也越大人被咬之后中毒也越深!我从没见过刚才那么大的五步蛇通常的土拔龙只有酒杯口粗细而这条土拔龙竟然有茶碗粗细体长也过了两米!被这种蛇咬一口其毒液足已毒死九条牛!我在山区里长大又经常和金爷爷在一起对这些常识还是了解的很清楚。 毒蛇咬在了我最要命的地方左手小臂!一般被蛇咬之后需要割开伤口放出毒血同时在伤口离心脏方向的上一个关节后包扎以减缓血液流通的度。可是左小臂被咬只能在左上臂包扎这里一过左肩之后就是心脏!连个缓冲都没有。而且中毒之后最忌讳的就是紧张也不能奔跑因为这样只会造成血液流动度的加快毒性会更快的蔓延。 这些常识我都知道但当时的我身处荒郊野外如果不及时赶到有人能送我去医院急救的地方我就死定了!又不能快跑看样子我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这一劫了!人在这种时候会想到什么?也许会想到很多东西但我当时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我是本能的转身就走踉踉跄跄的向山下走去。不料脚下一绊翻了个跟头摔在树丛中。 不知道是中毒的影响还是心理的作用我觉得左手到肩膀都已经冰冷麻木的没有知觉全身也开始麻酸软的难以动弹。对了先割开伤口挤出毒血!这我怎么忘了!先掏掏兜里有没有小刀!我躺在地上右手掏兜没有刀只拿出了一枚红色的如李子大小的水果。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只觉得全身的麻痹感越来越强心脏跳动的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沉重四肢一阵阵冷。此时丹田中生出一股热流与全身的冷流相抗但是热流也越来越微弱----。丹田中微弱的热流似乎在提醒我什么我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但是抓不住!就在恍惚之间我看见了面前的朱果也许是在精神出于混乱下的一种本能我将这枚剧毒的朱果放入了口中! 朱果入口牙齿本能的咬破果皮一股甘甜略带辛辣的汁液流入我的喉咙。顺着这一股汁液入喉从胸口升起一道热流直下丹田丹田中微弱的暖意似乎被丢进了一个爆炸的火种陡然散开来全身冰冷的感觉被冲散了不少。这种感觉让我十分渴望几乎是三口两口就连着果核咽了下去。 朱果入腹之后丹田中的热流越来越强烈已经不再是暖流而是像火烧一样热得烫!我只觉得浑身真气乱窜在五脏六腑中四处游走。时间不大热流已经遍布全身而且还越来越热浑身上下烫的如火炭一般! 被蛇咬之后的那种四肢冷、全身麻痹的感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却被另一种更难受的感觉代替。我躺在地上连一根小手指都动不了身体就像凝固了一样。可是这是一种奇异的凝固我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热、胀有一种就要爆炸的错觉!我的嘴唇已经干裂了喉咙渴的都快冒烟张嘴想呼救却不出任何声音我的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 轰隆!天空传来一声惊雷炸响本来一直阴沉沉的天开始打雷了。随着滚滚雷声密集的雨点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下雨了而且是夹着小冰雹的大暴雨。 弹珠大小的冰雹打在身上没有一点疼痛反倒觉得不过瘾。我躺在地上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喝着从天而降的雨水总算有了一点点清醒。我没有注意到雨水与碎冰打在我的身上很快就被蒸干了我周身笼罩着一层白色的雾气显得十分的诡异!雨珠虽然密集可一点都不解渴我喉咙里呼出来的都是白色的水蒸气。 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也许是一小时或者是两小时。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树丛中渐渐的浮了起来。坏了!这雨下的太大而我正好躺在山坡上从山上冲刷下来的雨水越来越多很快就要将我冲出树丛。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全身已经快失去知觉一动也动不了。 山坡上的水越流越快已经汇集成一股不大不小的山洪其中还夹着鸡蛋大小的石块。我知道这些石块都砸在了我的身上可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突然间就觉得身体一松已经打着滚被冲下了山坡!我不记得我在泥石与树丛之间翻滚了多少次只觉得天昏地暗意识再度模糊渐渐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幽幽的醒来。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现自己趴在一个非常熟悉的地方----一片卵石密布的河滩正是我前一段时间练“驴打滚”的那一片河滩。我的脑袋还是有点迷糊趴在那里用了很长时间才想清楚我在失去意识之前的经历。跟踪咻咻----被蛇咬了----吃下朱果----全身烧----雷雨冰雹----被山洪冲走然后?然后就到了这里! 我茫然的坐了起来摸了摸全身上下还好什么零件都在!再看看身上的衣服天哪最标准的行为艺术乞丐装!披一片挂一片被撕的一条一条的最完整的地方也不过巴掌大小。怎么会搞成这样?我急忙检查全身上下看有没有受什么伤照理说我应该遍体鳞伤才对。可是结果让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周身的皮肤光洁如洗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伤痕!我本来肤色微黑可是现在的皮肤看起来却成了一种带着光泽的牙白色在月光下宛如绸缎----这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雨早已停了半轮明月正静静的挂在中天。 在河滩上坐了半宿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翻墙溜回了学校。问我为什么不走大门?就我现在这副打扮门卫能让我进去吗?宿舍里的同学都还没睡醒我赶紧换了身衣服。还好昨天是星期天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无故旷课的事情。 …… “石野你的皮肤真好!几天没注意你怎么变白了?是不是偷偷去做美容了?告诉我是哪家美容院技术可真不错。”中午放学的时候季晓雨和几个女生围着我好奇的问东问西原来她们一早就现我今天的变化。 我吱吱呜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问我我问谁去?我自已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正在这时风君子走过来开口替我解了围:“我知道我知道!我昨天领石野上九龙池洗澡去了请了三个搓澡师父----那些陈年老泥呀搓了俩钟头和褪了一层皮差不多!怎么样?洗干净了就白了吧。季晓雨你是不是也想去好好洗一洗?” “切!开什么玩笑。”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风君子把我拉出了教室。这小子虽然是替我打圆场还不忘了借机损我几句。 我和他一直走到状元桥在桥头上他转身问我:“石野昨天元始天尊是不是跟你借钱了?” 我一直想问我身上倒底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他问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元始天尊?没不知道我记得大前天中午你跟我借钱了。” 风君子又问:“那么你逛街的时候遇到太上老君摆摊卖药了?” “风君子你倒底想说什么?” 风君子把眼一瞪:“你还问我想说什么?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一天时间你怎么就把金钟罩的功夫练到了最高境界?” “金钟罩的最高境界?你是说我?” “你自己还不知道?金钟罩的最高境界叫作‘金龙锁玉柱’到达这个境界已经不是一般的外门功夫与佛门的金刚不坏有得一比。单纯练外家功夫是不可能达到这个境界的因为这等于是脱胎换骨。丹道修炼到极高境界也需要脱胎换骨但是你的火候还差得太远怎么会这样?别告诉我玉皇大帝跟你拜了把兄弟!” “金龙锁玉柱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从来没听说过告诉我。” 风君子:“先把你昨天的事情告诉我我再跟你解释。” 当下我把昨天生的事情包括怎么跟踪咻咻在山上又怎么被蛇咬了后来又误食了朱果最后被水冲下山的过程告诉了风君子。风君子在我说话的时候眼睛越瞪越大嘴也一直张着没有合上几乎能塞进去一个鸭蛋。我说完后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凑到我身边两只手这摸一下那捏一下就像在集市上挑牲口。 “能不能把手拿回去我又不是同性恋。”风君子那表情简直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小子简直是冒了天大的险走了狗屎的运!在野外被土拔龙咬了是一死吃下朱果也是一死被山洪冲走又是一死昏迷的时候卷到河里还是一死就这样你还活蹦乱跳!居然还练成了金龙锁玉柱谢天谢地再谢谢我吧!” “当然要谢天谢地可为什么要谢谢你呢?” “谢天是因为老天爷帮你的忙没有那场大雨你必死无疑。谢地是因为土地爷恐怕也帮你的忙了如果你没有被冲到河滩上而是被水卷走现在恐怕连尸都找不着了。至于谢我嘛那驴打滚的散功之法和金钟罩的口诀都是我教你的而且将这两门功夫合二为一也是我想出来的否则你再好的运气也照样没命。”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说清楚点好不好?” “那么大一条五步蛇可以毒死好几个你了!你居然吃了朱果我不知道朱果的药力能不能化解蛇毒但是朱果的热毒肯定比蛇毒更强烈你照样得死。大雨并不能化解你体内的热毒但妙就妙在水把你冲下了山。有些功夫是在无意中也可以修炼的比如你的驴打滚加金钟罩这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驴打滚是一种散功之法是散去体内的真气但平时你自己去打滚无论如何也化解不掉朱果的热力的何况你当时根本动不了。从山上滚下来是意想不到的因祸得福。当然如果你不会金钟罩砸也把你给砸死了。朱果的药力强劲洪水的冲击猛烈大地神功才能化解你体内的真气结果让你在无意中得到了金龙锁玉柱的境界。你不觉得你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吗?” “确实是走运。不过这金龙锁玉柱到底有什么用?我是不是就刀枪不入了?” “刀枪不入?做梦吧!血肉之躯再强也不可能无敌就算你是铜筋铁骨给你一颗原子弹照样连灰都剩不下!但外家功夫确实能够强化身体普通人拿着大刀斧头现在恐怕很难伤到你。我也听过一种说法说外门功夫修炼到最后可以在五十米以外挡住手枪子弹……” “连子弹都能挡住?那上战场不就老厉害了!” “你激动什么!一般手枪射程只有五十米过这个距离根本瞄不准。在战场上手枪不是用来战斗的是军官用来防身的说不好听的话恐怕只能用来自杀。你如果想找死的话可以试试五六半自动或者ak47!只要在射程内杀你绝对没问题。” “那就金钟罩的功夫不是没什么用处了吗?” “在冷兵器时代还是很好用的至于现在你可以到街上找流氓打架……你也别失望这不是战场上的功夫这是所有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梦寐以求?” 风君子点点头:“修道尤其是丹道追求的是长生久视而长生的根基就在于炉鼎肉身。但是人的身体是脆弱的有病有灾还有意想不到的劫数。所以修丹道先要学会健身学会祛病延年其次要学会保身学会历劫避祸。很多人修炼丹道不成并不是因为功夫不对而是寿数有限。而还有一些高手虽然学会了延寿之术可以在世百年。但是古来战乱频繁灾祸不断仅有寿数也是不够的。所以有很多所谓世外高人往往都躲在深山大泽中修行倒不是因为那里风景好而是避祸之道。可是就算躲进深山一样有天灾**一样有洪水猛兽。而你这金龙锁玉柱的境界既可以强身祛病也可以防身自保拥有一具近乎于不坏的炉鼎自然是丹道中人梦寐以求。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丹道中人学外家功夫不是为了跟人打架的。但是为什么偏偏就让我碰到了我是说那条蛇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来咬我一口?” 风君子笑了:“我知道是为什么其实就算没有蛇来咬你你还会遇到别的意外的。这是修真人的劫数。别的门派我不清楚但是我这一门丹道叫做‘四门十二重楼’讲究的是依次而入层层而上。共有四种成就十二层境界。而每到一层境界便有一重劫数。如果尾都算上共有一十三道天劫!” 我吓了一跳:“天劫?还一十三道。不是说修仙的人到最后飞升的时候才有天劫吗?历劫之后就可以成仙了!” 风君子:“你是在小说上看的吧?小说上的话你也能当真?修真人几百年平安无事到最后大功告成的时候让雷劈那么几下劈死一切都完蛋劈不死就是神仙这话说出去你觉得可能吗?那老天爷不是在开玩笑嘛!” “可是这劫数也太怕可了再来一次十有**我就没命了真的这样我可不敢再学了!”想着昨天的经历真的是九死一生再来一次恐怕就是十死无生了。 风君子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劫数是修炼心性的一般不会直接伤及肉身。而你这次历劫如此凶险简直是自古以来闻所未闻!照说不应该这样!其实这已经是你过的第二重天劫了上一次就没什么凶险。” “第二次?那上一次是什么?” “按我的四门十二重楼丹道第一门中是内照、炼形、大药三重境界。从筑基入门到内照自一阳生动开始所以要经历的是‘**劫’这你在风月青冥镜中已经经历过了(其实我后来才知道这一劫也没那么简单自从柳老师遇袭那天晚上就开始了到青冥镜中只是完成这一劫数)。内视之后是炼形其实也就是强健身体、祛病延年之道。在内照与炼形两重境界之间要经历的是‘身受劫’。普通人经历身受劫通常是会有一段‘退病’的过程所有身体内的隐疾都会作不适的感觉会集中出现然后再慢慢消减最后达到净化身体的效果。我根本没听说过有谁像你这么极端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是道法凶险而是我自己运气太特别了。想到这里我又问:“那么下一重天劫是什么你可要提前告诉我要不然我可不敢再经历一次了再搞成这样就没命了!” 021回 神通人为本,知缘有未及 风君子:“这你倒不用担心恐怕很长时间内没有下一次了!第二门中的三重境界是灵丹、还转、金汤第三门中的三重境界是胎动、婴儿、阳神。一般世传的丹术就到此这止了再往后据说就要飞升成仙了。在胎动到婴儿之间有一重劫数叫作‘换骨劫’也是炼丹人达到脱胎换骨的境界可以说凶险异常在别的门派丹诀中叫作‘大炼形’而我刚才所说的炼形叫作‘小炼形’。但是看你的情况这脱胎换骨的境界已到所以你在阳神出现之前不会再经历别的劫数。你一重大劫躲过后面的六重天劫看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 听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我还挺划算的。你说我躲过了六重天劫那么是不是可以直接修炼你说的那什么‘阳神’了?” 风君子:“你想的美!就算你把天底下的朱果都吃光了也不过是元气充沛而已。这丹道的境界还是需要一步步修炼的各人的区别只是快慢不同。躲过了劫数你就偷着乐吧你的修为境界还差得远呢!而且你也不要高兴太早就算你躲的过天劫你也躲不过人劫……什么是人劫?我说不清你还是去问那个桥头算命的张先生吧! 看样子这丹道修炼还是要一步步来没有取巧之道。我既然问了当然想一次把话问清楚:“风君子你说你教我的丹道是‘四门十二重楼’那最后一门呢?还有为什么修丹道要经历天劫?” 风君子神色突然变的严肃起来:“这些话我会在你的入门仪式中详细告诉你的现在你不要问。还有看样子世间灵物不能强求你之所以遇到如此凶险恐怕与跟踪咻咻去找朱果有关。你这段时间就安心修炼内照吧至于咻咻那个小东西……我亲自去跟踪!摸摸这条小狗的底细。” 风君子是典型的说一套做一套嘴上说世间灵物不能强求可一转眼居然要亲自出马这算什么事!我们正说着话突然远处的路边走来了两个人。我一看见这两个人心头就升起一股无名业火几乎立刻就想冲过去把他们分开。这两人是一男一女女的是我们班主任柳老师而男的我也认识正是那个卑鄙小人汤劲! 我看见的时候风君子也看见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石野你听一听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离这里最少有二百多米啊叫我怎么听?” “身闻觉中有讯雷滚耳可耳神通。你忘了吗?” “这话云飞也对我说过可我没有什么耳神通啊?” 风君子瞪着我然后突然又笑了:“这事怪我没跟你说清楚。不论什么神通都不是随时随地都有的。就拿这耳神通来说吧能听极远与极细如果神通平常动总是能听见极远与极细的一切声音那么你不是要被吵死了!需要用心念动才行。” “怎么动?” “用神识锁定那两个人然后凝神运转耳边雷的心法现在你听见的不再是雷声而是他们两个人的声音。” “什么是神识?” 风君子皱眉道:“神是觉知所至识为心系之缘……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有些东西很难用语言说清楚的要是一个口才不好的碰到你还麻烦了!少问多自己体会。快试试。” 我凝神“锁定”了远处的柳老师和汤劲耳中果然听到了一段对话---- 汤劲:“菲儿下个月十五你爸爸过六十大寿我父亲说了要代表教育局的同志去看望他老人家给他祝寿。” 柳老师:“我爸又不是教育系统的职工汤局长就不用去了省得有人说闲话。” 汤劲:“怎么说想当年的柳校长也是我们芜城著名的教育家柳家的事情我父亲一直很关心的。” 柳老师:“柳校长是我堂叔他的事迹与我父亲没有什么关系。我看就不用麻烦汤局长跑一趟了这不合适。” 汤劲:“不为公事从私人的角度也应该去看看他老人家。我父亲早就想到你们家登门拜访了。老人家做寿是最好的机会……菲儿你就不要推辞了……而且我爸一切都安排好了……一定要去的。” 柳老师:“既然他都安排好了你还来问我干什么?” …… “你都听到什么了?”风君子好奇的问道。 “风君子难道你自己听不见吗?” 风君子:“我又没有耳神通不过我想听也可以要不咱再来一次借神通一用?” “算了那个还是别来了。我告诉你吧……”当下我把那两人的谈话原原本本的转述给风君子听了一遍。 风君子听完之后眨着眼睛想了半天对我说道:“那汤家父子真够死皮赖脸的牛不喝水强按头。这分明是亲家见面的意思。估计这一登门就要谈婚论嫁了汤劲这小子缠柳老师缠得紧啊谁都说他们是小两口了。” “呸!那汤劲算什么东西?他也配得上柳老师!风君子我求你一件事……” 风君子一摆手止住我的话:“石野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用说了看样子我们要提前动手了。柳老师家住在青泉镇下个月十五我跟你都去一趟青泉镇有一件事情要做……你到那里就明白了。还有你那耳神通最近要练熟了到时候有用!” “耳神通?我已经会了呀?现在我是不是可以随便听什么人讲话了?” 风君子一笑:“神通也不是所无不能的耳神通的功夫你还浅的很就算是高手也不能任意妄为。要不你现在试试听美国总统在讲什么?……听不到吧?要是听见了你就不用在这混了直接让国安局找去当宝贝了……神通以人为本而人总有神识未及之处。” ……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很平淡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生。而风君子的行踪很神秘每次一放学就不见了不管是中午还是下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干什么了。几天后在下午上课之前风君子来到了教室里没带书包头上还粘着草叶子裤子上还有不少没干透的泥巴也不知从哪里钻回来的一脸的狼狈相。 “风君子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快擦擦脸你鼻子上有泥点子。”一边的田玮看风君子这个样子也好奇的过来关心他还递过了自己的手绢。 “这个小东西太狡猾了!……田玮谢谢你不好意思把你的手绢弄脏了……我带回家帮你洗吧。”风君子一边擦着脸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 我坐在前面听的清清楚楚忍不住想笑可还是憋住了没笑出声来。我能猜到风君子去干什么了他一定是去跟踪咻咻了看样子这次吃苦头了。我忍住了没去问他我想丢面子的事情他自己也不愿意说吧。 这天下午放学之后同学们都在操场上踢球我回到宿舍的时候没有别人只看见咻咻趴在我的床上聚精会神的翻着一本画册在看。看见咻咻翻的那本画册把我吓了一跳!那正是风君子给我的那本“黄色丹书”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女人。我记得我把它藏在床下了怎么让咻咻给翻出来了?看咻咻的样子看的还很认真连我进来的时候它都没有抬头。 我把这本书从咻咻爪子下面拿了过来又在床底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咻咻似乎对我的举动很不满意一面“咻咻”的小声叫着一面又往床底下钻看样子还想把这本书掏出来。我赶紧一把把它抱起来拍着它的脑袋说:“咻咻乖那本书不是给你看的要给别人现了就不好了以后别再翻出来了!” 咻咻扭了几下鼻子里哼了几声这才听话。我把咻咻抱在怀里看着它心里在想风君子中午的样子可惜咻咻不会说话否则我真想问问它怎么让那小子吃的苦头?我上次跟踪咻咻吃的苦头可不小差点连命都没了还好最后因祸得福。想到这里我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我没必要一定要去跟踪咻咻咻咻最听我的话了要找那个朱果生长的地方直接让它带我去不就得了?何必跟在后面偷偷摸摸呢?我想咻咻是不会害我的吧。 想到这里我又问咻咻:“咻咻你上次那个果子是从哪里弄来的?能不能带我去那个地方?” 咻咻看着我像个小人一样使劲摇了摇头那意思是不能。看样子咻咻是不能带我去了至于什么原因我就不清楚了。我转念一想换个方式问它:“那那种果子还有吗?如果有的话能不能再给我弄一个来?” 我话音未落咻咻突然从我的怀里跳了出来嗖的一下溜出了门转眼就没了影子。我不知道它干什么去了?如果是找朱果的话这小狗是不是太心急了!这天晚上我没有再看见咻咻但是睡觉的时候却在枕头上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拿在手里一看居然又是一枚朱果!咻咻来过了可能是在我上晚自习的时间看样子风君子要找的那个地方离这里不远咻咻很短时间就把朱果弄来了。 我捧着这枚朱果心里又开始嘀咕:“这是个好东西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不知道会不会烂掉要那样就可惜了。怎么处理这个东西呢?我可不敢再吃了!风君子也说过他吃了没用那么怎么样才能不浪费呢?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咻咻要了。想着想着我心里突然想到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韩姐。我记得风君子说过这朱果对两种人有用一种是功力高深的修真者一种是精通炼制灵丹妙药的人而这两种人都很难得一遇。我不知道韩姐是不是功力高深的修真人但是我想她一定是精通炼制灵药的高手甚至比我们村的金爷爷都高明。我那次阴神受伤之后就是韩姐到我家给我送来了治内伤的丹药而上次我修炼“金钟罩”的时候搞得满身是伤韩姐又送给我治外伤的药膏。这两种药的效果都十分神奇!我决定明天把这枚朱果拿给韩姐看看如果她能用就送给她。韩姐为我做了很多事我还从来没有谢过她。 …… “小野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你居然送给我!”韩姐捧着这枚朱果的时候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 “我听朋友说这个东西有剧毒但也是一种很好的药材。我知道韩姐你会炼药可能会对你有用所以就拿来给你。”我并没有完全说实话我没说我知道这个东西叫朱果那样解释起来比较麻烦。 “小野我告诉你这不是普通的药材它叫朱果。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是毒药但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是无价之宝!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你可以带着它去几个地方我告诉你什么地方那里的人会给你很多钱的他们肯定想要这个东西!而你家里也不富裕。”韩姐的神色虽然恋恋不舍可是仍然将这枚朱果递还给我。 韩姐说她知道什么地方有人会花重金买这个东西看样子那些人就是修真界的高手了。但我看韩姐的神色这枚朱果分明对她也有用处。我如果想用朱果换钱的话还可以再试试找咻咻要可是这枚朱果我是无论如何要送给韩姐的。到现在为止这是我唯一能给她的东西。 我没有接韩姐递过来的朱果而是对她说:“要想卖钱的话我还有可是这一个我一定要送给你。你如果不要的话以后我有什么事情就不找你帮忙了……你帮了我那么多这次就算我谢谢你……不就是一个水果吗?” 韩姐看着我我觉得她的眼神有点迷离甚至还有点湿湿的。只听她小声说道:“你还有?不要骗姐姐了这朱果树只生长在四季如春的地方每六十年才开花结一次果最多只结十二枚在结果的那一年中每月成熟一枚。你怎么可能有两个?这东西我只听说过大家你争我夺却从来没想到世上还有人拿这个来送人……你是怎么得来的?” 我想了想半真半假的说道:“我无意中帮了一个朋友的忙他为了感谢我送了我这么个东西。并且告诉我这是很珍贵的药材但是有毒。他说我运气好的话可以找人帮忙炼制这个药材。我不知道谁会炼药就想到了韩姐你。这东西对我没用可是对你有用。你就收下吧。”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子?真是奇人。”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子只见过几次面后来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既然这样那这枚朱果姐姐就收下了将来如果炼成了丹药可能对你还有用。小野你可能不知道你帮了姐姐天大的忙了!还有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得到了一枚朱果并且还送给了我否则会惹麻烦的……” 韩姐话还没说完就听面馆的门口有人冷冷的说道:“不告诉别人?可惜现在来不及了!妖孽!让你得到这枚朱果岂不是祸害人间!交出来吧我饶你一死!” 022回 镇灵持权柄,九九黄芽丹 这声音传来我和韩姐都吃了一惊。抬眼看去有一名男子站在面馆门口。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半面馆里没有客人这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门前显得十分刺眼。他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系着一条鲜红的领带。虽然是个男子但是唇红齿白倒有三分女人气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头他留着一头油亮的长不知道有多长因为梢没有披在肩上而是束在西装的后衣领下面。 韩姐神色一慌又立刻恢复了平静。她看似无意的轻轻把我推到一旁另一只手悄悄的将那枚朱果收了起来转身笑道:“帅哥你是吃馄饨还是下面条别看我们这个店不大可手艺是不错的。”看那表情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刚才说的话。 “妖孽你就不要再装了将那枚朱果交出来否则本道爷就不客气了。” 韩姐仍然在笑:“朱果?我们小店不卖这个这里只有面点还有五香豆腐干和茶叶蛋水果店在街对面。”韩姐一边说着话一边悄悄的在往后退脚步已经移到了厨房的门口。 “非要逼我降妖除魔不可吗?刚才那枚朱果明明在你手中……你如果安安稳稳守你的本份我也懒得理你可是你却觊觎天地宝物存心不良本道爷就不能不管了。”说着话那男子向前迈了一大步已经走入店中而韩姐已经退到了厨房的门内。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站在一边我一开始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那个男人自称“倒爷”叫韩姐“妖孽”这个倒爷为什么要这么说韩姐?是不是因为韩姐长的太漂亮了?难道她是他的前任女友曾经甩过他?后来听着听着终于有一点听明白了原来这男子自称的是“道爷”不是“倒爷”看样子是修道之人目的是我刚才给韩姐的那枚朱果。风君子和韩姐都说过这朱果一出现往往都会引来修真界的争夺没想到我这么快就遇上了。 我一个大男人当然不能看着他欺负韩姐这么个弱女子于是指着那个男人大声说道:“你是说刚才那个李子吗?那是我送给老板娘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如果自己想吃李子自己去买难道还想抢不成?” 那男人只是斜了我一眼仍然盯着韩姐口中的话却是对我说的:“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懂什么你这种凡夫俗子怎么会有朱果这种东西?一定是这个妖孽在齐云观偷的本道爷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她交出来我就不追究。” 韩姐见我开口说话又从厨房门内一步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把刀。这把刀我见过它既不像普通的菜刀也不像劈柴的砍刀有一尺来长两寸来宽看上去挺沉拿在手里却轻飘飘的就像一根羽毛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这把刀就放在厨房韩姐用来切面切菜反正就是当菜刀用。韩姐提刀走了出来听语气还在笑但脸色已经有点白:“这小伙只是店里的客人和你要的东西没有关系。我在这里做小本生意就是图个衣食而已从来都是安份守已。我不得罪别人你也不能欺负我这么一个小女子呀。” 那人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小女子?安分守已?我看着怎么不像?这个小伙还是个童子身吧?你把他迷的神魂颠倒是什么目的?本道爷在此怎能容你做孽本来还想放你一条生路现在却不得不收了你了!” 说着话那人一亮手掌掌中现出一物。这件东西朱红的颜色巴掌大小看形状像一枚印章感觉像我们村村委会办公桌上放的公章只是尺寸大了一圈。这印章一出现韩姐神色大变口中低呼一声:“小野快闪开!”举刀护住前胸向后连退了两步。 那人手举印章神色冷漠对着韩姐口中念念有词。我看着那人的举止突然觉得十分眼熟对了!风君子平时“借神通一用”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看来他是要做法企图对韩姐不利。本来我们三个人站成了一个三角形的位置我离他们两人中间还隔了一张桌子。可是我自从练成了“金龙锁玉柱”之后无论动作还是感觉都变的十分的敏锐快捷。我觉得情况不好时脚下一动就转了个大圈闪在了他们两人之间迎面档住了那名男子。 这一切生的很快男子和韩姐显然都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中间。只见那枚印章的底面出一道红色的光芒正好射在我的胸前。这一束光打在胸前感觉不是痛而是全身一阵麻整个身体仿佛在空气中被定住手脚动弹不得我像一座雕像一样硬绑绑的仰面倒了下去。我并没有摔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一个温柔带着体香的女人怀里那是韩姐从后面抢步上来接住了我。 我倒下的时候听见了三个人说话的声音。先是韩姐惊呼一声:“小野不要!”同时面前那男子口中也惊叫道:“闪开不好!”然后又有一个声音从面馆外传来:“人心不古啊有人吃饭不给钱还把店里的伙计给打伤了这是什么世道啊!” 本来店里的气氛十分沉重韩姐抱着我一脸焦急与关切的神色另一只手还紧紧握着那把刀。而对面那个男人脸色也比较古怪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店外的声音恰恰在此时传来。这声音不大却非常清晰韩姐和那男子都不由自主的向门外看去。 没看见人一个竹竿挑的幌子先露了出来幌子上写着“神机”两个大字。接着一个中年男人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店门将幌子靠在一边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靠!这不是别人正是在凤凰桥头替人算命的张先生。 张先生出现之后那年轻男子神色不仅仅是不安而是成了一种惊惧!他抢步上前抱拳鞠躬口中恭恭敬敬的叫道:“张师叔您老人家好。” 韩姐本来没有说话可是一听年轻叫张先生师叔神色也是一变。她把我轻轻放到地上举刀站了起来指着张先生:“原来你们是一伙的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就是这么横行霸道吗?……老娘跟你们拼了!” 张先生没抬头淡淡的说道:“韩紫英你想为你的情郎殉情也要等他死了以后再说现在他还没死你着什么急拼命?难道你不想救人了?” “什么?你能救小野”韩姐的话音很激动都快哭了出来手里握的刀也放下了。 张先生答道:“你如果想救他就先待在那里别出声我先处理这小子的事。”说完不理韩姐转头对那年轻男子说道:“泽中你师父什么时候把镇灵宝印传给你了?” 张先生一句话韩姐立刻就不出声了。又伏下身来将我抱在怀中一只手扣住了我的脉门然后感觉她好像松了一口气但脸上关切的神色更重了一双美目只是盯着我的脸片刻也没有离开过。 你们问我在干什么?我现在的就像一具风干了的石膏像硬绑绑的一动也动不了。但奇怪的是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五官的感觉也十分正常!我虽然紧闭双眼全身僵硬但是却双目能视两耳能听。韩姐将我抱在怀里我的脸颊紧贴在她丰满的**之间一股醉人的暖香不断的飘进我的鼻子。虽然隔着衣服可是我能清楚的感觉到韩姐凹凸的曲线我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在青冥镜幻境中那段香艳的经历不由得心里砰砰直跳。 韩姐抱我的姿势天呐怎么有点像给小孩喂奶!就在我身体不自觉有所反应的时候突然有一滴带着温热的、咸咸的东西滴到了我的嘴角----那是韩姐的眼泪。韩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哭了这流泪是无声的。她看着我用手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口中喃喃自语道:“小野你怎么这么傻……难道我藏身人世真的会带来不祥吗?” 韩姐的眼泪让我清醒了不少我不再胡思乱想而是考虑起自己的处境来。我的感觉为什么会这么怪呢?这分明不是平常的五官感受而是我经常阴神离体后的感受。因为我现在的双眼应该是闭着的可是却能看见面前所生的一切。那小子手里的印章究竟是什么古怪的东西?出一道红光居然能打出我的阴神来而看我的肉身应该是被定住了!而奇怪的是我的阴神出现后却不能离体就像被困在身体中一样。(徐公子注:幸亏石野修炼过阴神否则随后生的一切他就不可能知道了。) 我躺在韩姐怀里耳边只听那年轻人对张先生说道:“齐云观前几天丢东西了有人偷走了锁兽环和拦妖索师父派观中弟子出来寻找丢失的法器就把这镇灵宝印交给我防身。我见这妖孽行事诡异所以怀疑她和这件事情有关系所以……” 张先生一摆手打断他的话:“这事我知道前几天有人偷偷放走了道观里看家护院的大狼狗结果法器也丢了……我说你师父和尘观主是怎么想的?怎么会用锁兽环和拦妖索用来栓狗呢?还有养狗是为了看家的怎么连狗都让人偷了?” 那个被张先生称作“泽中”的年轻人答道:“锁兽环和拦妖索放在观里很多年都没有人用过了我师父只是想拿来试验试验看看能不能训养出一只传说中的灵兽。” 张先生:“胡闹!自古灵兽是天地所化生法器只是用来降服不可能驯养的。再说你们正一门以修丹道为主什么时候又改行炼兽了?还有你不是出来找法器的吗?那齐云观丢的又不是朱果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泽中答道:“降妖除魔是正道中人的职责----” 张先生:“放屁!这面馆已经在闹市中开了三年多了早怎么不见你们来降妖除魔?再说这老板娘也不是什么妖魔!你就少找借口吧看见朱果起了贪心了吧?” 泽中呐呐不能答只听张先生又一拍桌子喝道:“泽中你知道你犯了什么戒律吗?” 张先生这一声喝居然把那个泽中吓得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张师叔求您救我。” 张先生眼皮也没抬接着说道:“你们正一门门中的戒律我懒得管。但是第一你闹市施法惊世骇俗。第二这个小伙子只是普通人也没任何威胁到你安全的举动你却用法术去对付一个凡人!天下修真界的三大戒律你一下子就犯了两条还好他没死否则三条戒律全让你犯了。这要是传出去你恐怕是要被收回道种、废去修为、逐出师门。现在你说该怎么办吧?” 泽中已经浑身抖口中只是一个劲的求饶。张先生看了他一眼又说道:“你起来吧我也不是你门中的长辈清理门户还轮不着我。今天我就放你一马泽中我问你?刚才如果我不出现你是不是想杀人灭口?” 泽中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誓绝没有动这个心思。” 张先生冷笑一声:“没有就好!否则你未必能讨好那个女子未必不是你的对手刚才一直没动手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而已。现在我们做一个约定你打伤的这个小伙子是我的忘年交我会救他。今天这件事情之后你不能再找他的麻烦。还有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师父你也不能看见朱果的事情告诉给任何人!听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一定一定。那朱果的事情我一定不说只有师叔你一个人知道。” “明白了还不滚!走的时候别忘了关门。” 那年轻人起身抱头鼠窜而去临走的时候还把面馆的大门掩上了。还没等张先生说话韩姐又放下我走到他坐的桌前取出那枚朱果放在桌上口中说道:“这位张前辈你如果想要这枚朱果就拿去只要你能救醒小野就行。” 张先生看着韩姐突然笑了:“刚才那小子以为我想要这枚朱果难道你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那前辈想要什么?” “我师门学的是数术以我的修为还不能直接服用朱果。我听说你会炼制灵药我问你这一枚朱果如果拿去炼丹药一炉可以成丹多少粒?” “我可以用它来炼黄芽丹一炉八十一粒。” “那好我们做个交换等你炼成之后我要九粒黄芽丹而且其它的配药不全的话我也会帮你找来……韩紫英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你居然为石野这个世人流泪了?看样子你的心动了这情劫你可要小心了----” “前辈这是我自己的事……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子?” 张先生又笑了:“你别问这些了还是先看看石野那小子的情况吧。” 张先生忙到现在终于想起我来了。韩姐将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张先生把我抱到桌子上解开了我胸前的衣服另一只手掏出一张朱砂写的纸符准备帖在我胸前然而手却突然停下了:“咦!这是怎么搞的?这小子居然没受伤!” 韩姐问道:“没受伤?你是说小野没受伤?那他怎么昏迷不醒?” 张先生:“这镇灵宝印是一件很厉害的法器红光可以打得人魂飞魄散而法印可以镇住一切变化的妖灵。看样子小野没有被红光所伤但是灵识被镇住了也许是那小子临时收了手但是法诀还是喝出来了。” “那小子怎么会收手不对呀……”韩姐刚才看的清清楚楚镇灵宝印中的红光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我的胸口那个泽中根本就没有机会收手。不知道为什么韩姐突然又止住了话语转而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张先生:“要是他受伤的话疗伤你应该是高手本来就没我什么事。我本来就是来破了这个镇灵法印的。你放心好了这小子现在灵识被封刚才生的事情他都不知道我不会对她说破你的来历的……”说着话张先生将那道符纸帖到我的胸口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一边用手指挤按着我的眉心。 张先生和韩姐都已为我现在昏迷不醒毫无知觉听不见刚才这些话。其实他们都错了我不仅能听见而且还看得清清楚楚。大概他们也不知道世上居然有人在练习道法之前竟会专修阴神。而我没有受伤张先生以为是那小子收了手韩姐知道不是但也不清楚是为什么只有我自己心理清楚那是因为我已经练成了“金龙锁玉柱”的护身功夫。只是这门功夫只能用来护身对镇灵的法术却没什么作用。 刚才出手行凶的那个小子叫泽中而这个泽中的师父叫和尘和尘道长就是齐云观的观主也就是当年阴谋陷害柳校长一家的幕后人物。新仇旧恨今天都堆在一块了有机会我一定要一起算!还有这个张先生的来历果然不凡泽中叫他张师叔这说明他也是修道之人而且和那个和尘观主应该是同辈。另外还有韩姐她的来历也不简单看样子还隐藏着什么秘密。泽中说她是妖孽而张先生又说她不是妖魔她到底是什么人呢?现在我总算知道韩姐的名子叫韩紫英…… 023回 放形解索缚,藏神隐心机 十八岁以前的我是一个很单纯的人没有什么心机。这并不是因为我笨而是我生活在一个很质朴的环境中。然而人是会变的会随着经历而改变。修炼了丹道之后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我拥有了自己的秘密有了秘密之后多少也有了自己的心机。传说中的高人在故事里面个个仙风道骨不是神仙就是高僧可是在实际中我碰到的这些人物心眼一个比一个多。 风君子就不说了还不满十六岁的一个小孩有时候感觉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妖精。还有尚云飞、张先生、韩姐以及那个我没见过面的和尘道长言行举止都有点鬼鬼祟祟的。尚云飞今年也不过十七岁但心眼和风君子也有得一比。我曾经很奇怪尚云飞为什么会主动教我修真的法门秘法不是不轻传吗?到后来我才想清楚他的目的不是在教我而是与风君子斗法。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而我们高一四班就有了风君子和尚云飞两大骛人。别人不太清楚风君子的底细尚云飞应该知道他是个修道之人而且两个人关于修行的观点还有很多分歧。尚云飞一直想找机会试一试风君子的深浅风君子都避开了我想风君子不是怕了尚云飞大概是不想惹他的师父。后来风君子传我丹道尚云飞的机会就来了他传我佛门密法与风君子所授的丹道南辕北辙看风君子有什么办法? 尚云飞的这种做法看上去是在帮我实际上也有可能会害我这是以人为器以器斗法。还好风君子见招拆招一一化解最终稳稳占据了上风我也因祸得福。风君子一直没有对我点破自然有他的用意修炼讲究的是不能疑法心生疑虑就无法修行。尚云飞虽然很有心机但毕竟还是个少年有着好胜的天性。后来云飞去找他的师父广教寺的那个老喇嘛求助老喇嘛臭骂他一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问我怎么突然想明白这件事情的?我是躺在韩姐的床上想明白的。现在的我已经有点学聪明了可能是跟风君子待在一起时间长了。我把朱果送给韩姐的时候对朱果的来历并没有完全说实话放在以前我是不会撒谎的。我不说实话是不想把咻咻说出来如果有人知道咻咻能够找到朱果那恐怕争夺的对象就变成咻咻了。经历了韩姐、泽中、张先生围绕朱果争夺生的一系列事情我觉得我还是入世太浅为人太嫩。这些人都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我很好奇但是我也听风君子说过修真界有个规矩是“不问”。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各门派都有自己的秘法别人不说你就不要主动去问凡事要看机缘。 你问我为什么会躺在韩姐的床上?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这里了。这还要从两天前我被镇灵宝印封住神识说起---- 张先生将“晕迷不醒”的我放在桌子上用一道朱砂写成的黄符贴在我的胸口同时用手指轻轻挤按着我的眉心口中念念有词。我听不清他嘴里面在说什么但说来奇怪他念的古怪咒语就像催眠曲我的意识止不住的一阵阵模糊就想沉沉的睡去。在我睡去之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姓韩的丫头你不要着急他在三天之内就会醒来……”真是怪了!阴神也会睡着吗? 我醒来的时候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这床单、枕头、棉被都出一种非常好闻的香味不是香水味也不是花香而是女人的体香。我之所以知道这是女人的体香因为我闻过这是韩姐身上的味道!那么我现在应该躺在韩姐的床上。 果然我一扭头就看见了韩姐。韩姐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上半身趴在床头她睡着了。这个女人倒底是什么来历?有人说她是妖孽又有人说她不是妖魔反正不论怎么说她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恐怕也不是一个正常的人!韩姐的脸色有点憔悴头也有点凌乱但她现在这个样子比平日所见更加俏丽动人。 她是双手交叠脸部冲着我的方向微侧着趴在床边从我的角度看过去这个姿势使她的胸部显得格外的丰满穿过她双臂间的空隙我能看见她上衣前襟里一道深深的乳沟。由于她是向前趴着所以上衣也有点往上提从上衣的下摆露出了一圈粉嫩的肌肤。韩姐的身材虽然韵润但她并不胖腰间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她的肤色也非常迷人嫩白中微微泛出粉红。 其实我见过她的**----在青冥镜的幻境之中。那是我意念中的幻境但是现在我看见了她的肌肤竟与幻境中所见一模一样!我看着她没来由的心中一动突然想到: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她的来历呢?她是妖孽也罢!凡人也罢!反正她一直对我很好她是我的韩姐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我微微侧了一下头。也许是我弄出了一点动静韩姐立刻就醒了她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我的目光。我偷窥她的睡姿却给她现了我有点不好意思的避开了眼神。然而韩姐却没有注意到我有点不好意思而是惊喜道:“小野你终于醒了!都已经两天了急死姐姐了!” “什么?我睡了两天了?” “别担心我已经帮你到学校请过假了。” “韩姐谢谢你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家你怎么能谢我呢?你是为了救我你才受了伤……小野你当时怎么那么傻……” “我傻吗?我只是看不惯那个家伙欺负你----” 韩姐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掩住了我的嘴唇:“小野你不要说了当时的情况我知道……没想到在人世间我真能遇到一个能为我舍身的人……你不懂但这对我的意义不一样……不要叫我韩姐我叫韩紫英紫色的紫落英的英你以后就叫我紫英吧。” 韩姐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我亮晶晶的似乎有一层水光呼吸也不是很均匀胞满的前胸有节奏的起伏着脸色也有一丝微红。我侧了侧脸避开了她的手指说道:“韩姐----” “不要叫我韩姐以后你叫我紫英你是不是觉得姐姐太老了?” 女人的心思就是奇怪我一直都叫她韩姐她也没说什么怎么今天这一觉醒来就把她叫老了?不管怎么样让她高兴就好:“那韩姐----以后我就叫你紫英姐吧。” “你爱叫紫英姐就叫紫英姐吧我的年纪确实比你大多了不过……”韩姐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转而问道:“小野你是不是修行人?你的身体和一般人不一样----曾经有过易经洗髓的经历。” 韩姐这一问我突然清醒了不少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张先生和韩姐以为我一直昏迷不醒的那按理说来我应该不知道我倒下后所生的事情。如果按照我以往的性格这一段经历我会实话实说的但是刚才躺在床上想了那么多我决定还是隐瞒。我有秘密他们也有秘密大家都不要点破。于是我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问道:“对了韩----紫英姐那天的事情后来怎么样了?我晕过去之后你是怎么打那个家伙的。”问话的时候我看着她的眼睛心里在想她究竟会不会对我说实话。 韩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底下头小声说道:“那个家伙要抢你的朱果还把你打伤了他看自己闯了祸就一走了之了……小野你应该是修行人那你也应该知道修真界的规矩不能在闹市施法不能用法术伤害凡人。” 我在心中微叹了一口气韩姐果然没有对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修行中人按照风君子的说法我只是刚刚站在门槛上而已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至于修真界的规矩我还一点都不懂。想到这里我反问她:“紫英姐你的话说的不对呀?”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说修行人不能用法术害伤凡人可你又说我是修行人他用法术伤我并不算违反了修真界的规矩。那他怎么会就这么走了?” “我们都没有看出来你是修行人……如果不是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小野你很奇怪你的法力低微没什么修为于修行一道恐怕还没有入门所以我们都把你当成了一个普通人。但没想到你却经历过易经洗髓这只有修为极高的人才有这种境界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换衣服!我赶紧低下头掀起被子一看现身上穿的是一套纯白色的全棉内衣衣服是崭新的十分的舒适合体----这一定是她给我换上的那么我不是全让她给看见了?“紫英姐这衣服是你帮我换的?”说话的时候我有点口吃脸也红了。 韩姐扑哧一声笑了:“小野你这孩子还真是个瓜娃!和姐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我现在已经……”韩姐又欲言又止她嘴里说着没什么不好意思但脸色却更红了眼光中也有了羞涩的意味。然而她的眼光并没有移开一直看着我像微微喝醉酒的样子只听她又问道:“小野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易经洗髓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这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这要说起来可就麻烦了要从咻咻找朱果说起然后是毒蛇、暴雨再后来是驴打滚加金钟罩再后来就是金龙锁玉柱的护身功夫。然而现在我说话已经懂得了保留只有半真半假的答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从小就很古怪有人说我有天生异能。” 我这么说也并没有在骗她实情确实如此。只见她又底下了头:“我明白了小野你就别说了我也不该问。我只是有点担心你是修道之人将来有一天你可能会嫌弃姐姐甚至可能会把姐姐当做敌人……” “不会的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做敌人呢。” “小野我知道你不会但是你门中的长辈将来要逼你这么做呢?你修为还没入门就打下了这么好的根基你门中的长辈一定是世外高人……” 韩姐说的我想笑。我门中的长辈?世外高人!我还不知道我是哪门哪派呢教我道法的只有一个风君子是我们班上的同学年纪还比我小三岁。怎么看怎么也不像个世外高人的样子更不像个长辈了。难道风君子会逼我与韩紫英为敌吗?开什么玩笑!他自己还经常跑到韩姐的面馆吃馄饨呢。想到这里我柔声对她说:“韩姐你误会了我不属于什么门派也没有什么长辈高人。我就是我自己。” 韩姐又抬头望着我:“算了不说了。只要我对你好就行就算将来你不认识我甚至要杀了我我也随你……随你怎样都行……” 韩姐的话怪怪的眼神也水汪汪的。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了有人敲门的声音这声音不仅是敲听上去还有什么东西用爪子在挠门板。韩姐闻声一皱眉似乎很不高兴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扰但还是起身走到了外屋对门外问道:“是谁呀?有什么事?” “老板娘是我石野的同学风君子我听说他病了来看看他。” …… 好巧不巧风君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手里还牵了一条红色的小狗----咻咻。咻咻一直和风君子不太亲近见了他总是躲着怎么今天和他一起来了?而且咻咻的样子也有点奇怪脖子上带了个项圈项圈上栓了条狗链是被风君子牵着走进来的。看咻咻的样子很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风君子走。 “风君子怎么是你?咻咻怎么来了?” “前两天有人跑到柳老师那里说是你姐姐还说你生病了替你请三天假我一猜就是老板娘。后来我跑到面馆一看居然关门了就猜到你在她家里。可是我也不认识呀还好咻咻这小狗东西鼻子灵我把它抓住了让它带的路。” “你把咻咻抓住了?它怎么会听你的话?” “这小东西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可是有了这锁兽环和拦妖索情况就不一样了……” “什么?锁兽环和拦妖索!那不是齐云观丢的东西吗?”跟在风君子后面进门的韩姐听见他的话一时之间惊的花容失色连手里的杯子都泼出茶叶来。 “老板娘你怎么连这种事情都知道了?报纸上可没登啊。”风君子转身看着韩姐一脸古怪的笑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齐云观丢了锁兽环和拦妖索这件事情韩姐当然知道连我都知道了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没想到这东西会落到风君子手里。 韩姐有点慌乱的答道:“前两天有客人在面馆里吃饭我听他们谈齐云观丢了东西有人把观里的大狼狗牵走了……是你干的吗?大狼狗怎么会变成了这个小狗----好可爱的小狗呀。” 我在床上也坐起身来:“风君子这东西哪来的?该不会是你偷的吧?” 风君子:“怎么能说偷呢我只是看不顺眼而已。明明是法器齐云观的道士却用来栓狗这不是糟蹋东西吗?我最见不得别人糟蹋东西了就顺手……” “等等你说别人糟蹋东西你怎么也用来栓狗?还有那只大狼狗哪去了?该不是你炖狗肉汤喝了吧?”韩姐问道。 “大狼狗?那不是什么大狼狗是一只灵獒我看它被人栓在院子里怪可怜的就一并救出来了。我这个人心肠好你想想如果有人把你栓在院子里不让你四处跑你说可怜不可怜。” 我打断风君子的话:“你胡说什么谁会把紫英姐栓在院子里!你把那条大狼狗不灵獒弄到哪去了。” 风君子得意洋洋的说:“我又做了一件好事。我听说上次咻咻和你们村的金爷爷处的不错那孤老头子一个人养一条通灵性的狗陪陪他也好。我就去了一趟你们村把那条大狗送给了金爷爷……别看那狗长的凶脾气可乖了也通人性金爷爷给它起了个名子叫大乖。” 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只有风君子才能做得出来我和韩姐两个大眼瞪小眼听得目瞪口呆。只听风君子又接着说道:“齐云观的东西确实是我偷的你们两个不会去告密吧。” “不会不会齐云观的法器巴不得丢了怎么会告密!”我和韩姐齐声说道。 风君子见我们回答的这么整齐又看着韩姐问道:“石野讨厌齐云观我知道什么原因那老板娘你呢?你难道和齐云观也有什么过节?你一个开饭馆的怎么会讨厌人家开道观的?” 韩姐看着风君子突然笑了:“我才不理会什么和尚道士从现在开始我只听石野的既然你是石野的朋友我当然要帮你。小野是不是?” 风君子看看韩姐又看看我笑着说道:“才两天不见我现称呼怎么变了石野你叫老板娘紫英姐?我看你的样子也没什么病怎么跑到你紫英姐的被窝里去了?……老板娘我不管你和石野是什么关系现在请你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对他说不想被别人听见。”说着话他又伏身解开了咻咻脖子上的项圈对咻咻说道:“咻咻辛苦你了现在把你放了自己玩去吧。” 风君子一放开咻咻咻咻就要往床上蹦被韩姐一把抱了过去她抱着咻咻笑道:“你们两个小孩还有什么秘密?算了让我听我也不听……好可爱的小狗你叫咻咻对吧?咻咻我抱你出去玩。” 说着话韩姐抱着咻咻走出了房间还顺手带上了门。我以为风君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不料他只俯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今夜子时状元桥见我要为你举行一个修道入门仪式。” 024回 逆行游周天,有戒无正邪 月亮正是预满未满之际光华如匹裢般撒向地面。风君子背手望天虽然没有影子但月光却在他的身形四周形成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此时的风君子少有的严肃站在习习夜风中一动不动看上去居然也有几份仙风道骨、宝相庄严。 这是在子时入梦后的阴神离体我来到了状元桥上风君子早已等候多时。我平时看见他总是嬉皮笑脸却很少见到他如此庄重居然隐约间有了不怒而威的气势。他不说话我居然也感觉到无法开口。 “石野你跪下!”风君子背对着我突然开了口声音中有一种威严。 我不由自主的想跪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跪下?冲哪儿?” 风君子:“对天地而拜----就是拜天地!” “拜天地!”我怎么觉得这三个字听起来这么别扭。 风君子突然笑了他笑着转过身来:“石野不是你和我拜天地是你对着天地跪拜这就是丹道的入门仪式----你可不要误会呦。” 风君子这一笑刚才的庄严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恢复了顽童本色同样是一个人怎么转眼之间差别就这么大?我好歹算松了一口气跪就跪吧老老实实的双膝跪下。 我一跪下风君子赶忙闪到一边口中叫道:“不要对着我我可不想受你的跪拜……祭拜天地就可以了。” 我跪在地上问道:“怎么拜?拜多少下?” 风君子:“怎么拜随便你只要心正身正怀着敬畏之情就可以……四门十二重楼有一十三道天劫你就拜一十三下吧。” 我端端正正、恭恭敬敬对天地而拜十三次拜完之后看着风君子。风君子冲我一招手:“起来吧仪式已经完成了。” “这么简单就完成了?” 风君子又笑了:“怎么了?你希望有多复杂?要不咱再加几个项目上刀山下火海之类的你干不干?” 我赶紧站起身来:“算了算了还是简单点好。接下来该干什么?” 风君子:“按照规矩我该问你一个问题石野你知道为什么修丹道入门要先跪拜天地吗?你先想一想然后按照你自己的意思回答。” 我站起身来仔细想了想这段时间我也在图书馆看了不少关于宗教、气功、玄学的书籍这时在脑中回忆着其中的内容想了半天答道:“人为天地灵气所生修行追求的境界是天人合一所以修行之前要先拜天地对不对?” 风君子:“有点道理不过完全错了!” “完全错了?” 风君子:“我告诉你吧真相其实是这样的----两个即将要上台格斗的对手在动手之前总要互相行礼客气一番这就是我要你跪拜的原因。” “什么?难道你的意思是----我要和老天爷干仗?” “也可以这么说。你知道吗我们所学的丹道实际上是逆天而行!万物枯荣自有定数生老病死也是天道循环。而丹道追求的是长生长生有违天意自然是逆天而行。你要和老天爷作对先总得要客客气气的打个招呼否则就太不讲究了……” 风君子这番话让我吃惊不小!我从来没在任何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番道理人人都在讲顺应天道天人合一风君子却说要和老天爷做对。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上次风君子带着我上昭亭山给柳依依“封神”有个叫法源的和尚出来捣乱他当时也说:“贫僧路过此地见上空灵气冲天应该有高人做法特来拜会。只是到此方知冬日花开施主虽然法力高深但万物枯荣自有天数此等逆天而行之事终究不妥。”我当时听了也确实觉得有点不妥但没想到风君子也说出同样的话来而且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风君子见我不作声又接着说道:“你说的天人合一的境界也是有的但想与天合一是那么容易的吗?老天爷并没有给你安排好这条路你想走就必须逆流而上。” 我终于找到了反问的机会:“可是自古以来没有人这么说过。” 风君子摇了摇头冷笑着的说了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句话我知道出自《老子》的第五章我读过但一直不太明白忍不住问道:“我知道这句话老子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风君子没有直接回答:“小时候学成语有一个成语叫‘一视同仁’有很多人经常写错把这个‘仁’写成*人物的‘人’那是没明白什么意思。其实天地不仁就是一视同仁。很多人自以为了不起其实在天地之中我们与草木禽兽、山川河岳、日月星辰没有什么区别。天地不仁也是天地无私而不独有私可惜丹道却是自私的!” “自私?这和自私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你误会了我说的自私不是你理解的那个自私。修炼丹道的人爱惜炉鼎肉身追求长生久视就是对自己的偏私。其实这也没什么错只有自重自爱才能怀抱天下才能去追求天道。天地不仁是无对无错既然无对无错丹道的自私也无对无错仅仅是追求道的一种方式而已。这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祖师爷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怎么做的?” 风君子:“其实你已经这么做了还记得我教你的小炉鼎功夫吗?真气自督脉行走是自下而上从尾闾到玉枕。如果你去问一问一个中医比如你们村的金爷爷他会告诉你这个方向与人自身的气血运行路线恰恰相反。丹道的逆天而行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在修炼方法上贯穿始终。” 风君子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射雕英雄传》中的一段故事插口问道:“那不成了欧阳锋了吗?射雕里面黄蓉教欧阳锋假的九阴真经让欧阳锋逆行经脉结果欧阳锋变成傻子了……” 一直一脸严肃的风君子终于绷不住笑了:“你可真逗武侠小说你也能当真这完全是两回事!其实丹道的大小周天还真就算是逆行经脉的功夫。你不用担心会变成欧阳锋那样。好了好了‘拜天’和‘问道’先就到此这止吧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和你讨论下面进行最后一个仪式‘受戒’。”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这入门仪式还分三步分别是拜天、问道、受戒。只听风君子咳嗽一声收起笑容说道:“石野你听好了我不想做你的师父因此你也并不是拜在我的门下。如果你以后想加入别的门派那就守别的门派的规矩如果你想自己自立门户那你就自己定规矩。所以没有什么门规来约束你。但是你现在是个修行人是我引你入门我要跟你讲一讲天下修行人共守的三大戒律。” 天下修行人三大戒律?这我好像听说过张先生与韩姐都提到过但讲的都不是很仔细看样子还真有其事。我问道:“哪三大戒律?只有三条吗?” “第一条不得惊世骇俗。红尘内外是有界限的我想自古以来恐怕也很少有人看到有高人在闹市作法吧。道法属于秘术不可以轻易示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老老实实的答道:“不知道。” 风君子:“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据别人说是因为凡人无知如果轻易示法容易迷惑众人。曾经有邪魔外道以法术惑众搞得乌烟瘴气……不谈这个了。修行人的第二条戒律不可以对普通人施法也就是说不能用法术对付一个凡人。” 我又问道:“那如果有人要杀你你也不能还手吗?” 风君子:“我还没说完呢。这里面是有讲究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有人威胁到你的安全你当然可以做法自保。但是你不能伤及无辜也不能主动以道法伤人迷惑人也不可以。” “我知道了。” 风君子:“别那么着急说你知道了这条对你最重要。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你不必担心世上有高人会对你出手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是一个正式入门的修行人这比普通人还要危险。如果有高人与你有仇和你动手斗法已经不算犯戒。而你现在的修为尚浅恐怕还不是别人的对手所以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要轻易显露行迹。这就是古人说的‘打死会拳的、淹死会水的会还不如不会’的道理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这我可是真记住了因为就在两天前我还差点和人动过手深深休会到其中的凶险所在。幸亏当时对方没有看出我是个修行人。 风君子着着我又说道:“其实你也没必要太担心你既然没有拜入任何一个门派下也就没人给你下道种只要你不出手没人能看得出来你是修行人。” “道种是什么东西?” 风君子挠挠头:“这我也说不清你听说过密宗的灌顶仪式吗?道门下道种也差不多。……不是打通经脉而是把道修为境界的印证心得留在你的神识中这样每到一步成就你都会有体会。这样就不会走错路……当然师父的道种下错了反而更麻烦和你没关系的事情你就别问了。下面说第三条戒律。这第三条戒律就是不得以道法作恶不得以道法牟财害命不得以道法干扰世俗不得以道法求取私欲……” “风君子你等等这第三条怎么这么复杂都变成好几条了。” 风君子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也觉得挺复杂的意思说起来就是两点第一点不能干坏事第二点不能以道法为手段在世俗中牟私自用。这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你以后自己慢慢体会吧。” 风君子终于将这修行人的三大戒律讲完了分别是不可惊世骇俗、不可对凡人作法、不可在世俗中牟利害人。风君子最后说修真界的正邪之分的标准就是这三大戒律如果有人主动违反这三大戒律天下修行人有义务共诛之。原来武侠小说中正派邪派的描写还真有那么一点依据。可我还是有点不明白那个齐云观的和尘道长应该也是修行人可是他二十年前阴谋陷害柳校长是标准的牟财害命那算不算违反戒律呢?想到这里我问了风君子这个问题。 风君子眨了半天眼睛对我说道:“违不违反他们的门规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和尘道长没有违反这三大戒律。世俗中事用世俗的方法他只是用黄金引诱两个卑鄙小人替他办事并没有使用任何法术。其实这三大戒律也就是个幌子真琢磨起来漏洞太多了所以各门各派还有自己详细的门规。你没有门规是占大便宜了这一点你以后就清楚了。等等我差点忘了我还要给你加最后一条。” “加一条?什么?” “传法而不拜师这是修真界很忌讳的事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从今以后你不能告诉别人你的道法是我所传也不能告诉别人我会这四门十二重楼的丹道。” “好吧我知道了。那别人要问起来怎么办?” “你是从火星上来的呀?撒谎还用我教你!你就说是做梦梦见高人传授的不就完了吗?这好像也是实话!” 折腾了快两个小时拜天、问道、受戒等入门仪式终于都结束了。我当时不知道这恐怕是天下最为潦草的修行入门仪式了齐云观所属的正一派正式弟子的入门仪式前后需要三天三夜的!看来风君子对这个仪式很不感冒只是应付一下自古相传的规矩而已。风君子说都完了之后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笑眯眯的盯着我问道:“仪式的事情已经完了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你这两天的经历了吧?你怎么跑到老板娘被窝里去了?别跟我撒谎我知道你现在学精了但还不够和我玩心眼的。” 我对张先生对韩姐确实都有隐瞒但是对风君子我还是打算实话实说。一来怎么他也算我的师父就算他不认这个师父的名义事实上也是师父第二风君子也知道我修炼阴神的事情我的谎话恐怕很难骗过他。于是我老老实实的将这件事情的先因后果告诉了他。 风君子听完之后非常少见的没有东问西问而是问了一句我没有想到的话:“如果有下一枚朱果你打算给谁?”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韩姐说过这朱果树六十年才一结果一次最多结十二枚结果的这一年一个月成熟一枚。咻咻如果找到了那棵朱果树很可能下个月还能弄一颗回来到时候我给谁?要么再送给韩姐?要么拿去卖了?想了想还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反正还没有到手的东西怎么说都行于是笑着答道:“如果还有的话一定送给你。” 风君子直摇头:“朱果我是不要了老板娘炼的那个黄芽丹我倒是很感兴趣说不定对我有用有机会你拿几粒给我看看……石野我问你你有多久没有去看过柳依依了?” 025回 七情随心欲,玉液洗纷尘 风君子的话问得我愣住了。我有多久没有去看依依了?已经有不短时间了!我为什么没去?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这一段时间确实有不少事情但也并不是天天夜里都没有空怎么就没去呢?我也想不明白。 风君子见我不答话又追问道:“你记不起来了吧柳依依告诉我你已经有二十一天没有去过小丫头想你想的我都心烦了!我算了算日子自从你经历了‘风月青冥镜’中的**劫之后就再没去过。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在风月幻境中看见的居然是柳依依?留下了什么心病?” 我自己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居然被风君子一语点破了!确实是这么回事我在风月幻境中先后见到四个女子分别是季晓雨、柳依依、韩紫英、柳菲儿。再在现实中看见他们的时候心里总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我还可以去面对季晓雨、面对柳老师、面对韩姐然而却不太敢去面对柳依依。原因很简单柳依依是个鬼魂而风君子说过鬼物往往有他心通柳依依的他心通我也见识过。再和柳依依面对面的时候我很难保证心里不会有联想不会想起在青冥镜中的经历。如果这种心思被柳依依看到了那将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所以我一直犹犹豫豫没有去看她。 风君子见我的神色好像猜到了什么又说道:“你还真别说柳依依学了鬼修之道之后居然长大了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这连我都没想到。你动心了也很正常反正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你是不是嫌弃她是个鬼?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的心里只有你这连我都看出来了。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她的让她再变成真正的凡人恐怕不可能但是还你一个与凡人一模一样的柳依依也不是不行。” 风君子确实聪明虽然没有猜到我的全部心思但说得都是让我心动的话我赶忙问道:“你能让柳依依变得和凡人一模一样?还有她怎么会长得这么快?照这个度会不会变成老太婆。” 风君子:“这你就不懂了你看见过的那些仙女都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一个个都年轻漂亮?这就是道法的神奇之处!你知道丹道为什么要炼形?最后还要脱胎换骨?还不是为了保持青春鼎盛嘛!柳依依学的不是丹道不过世间道法总有类似之处。我封她做山神也不完全是开玩笑她快成仙女了!”风君子说话的时候又开始嬉皮笑脸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没见过仙女我只见过柳依依你说那是因为修炼的原因?” 风君子又笑着说道:“那当然算起来你和柳依依都算是我培养出来的你现在已经入门她不会比你更差。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你小子又撞大运了这入梦**只差最后一步成就就可以突破到新境界了。” “风君子你说什么?入梦**?你并没有告诉我下一步修行啊?” “石野我教你入梦**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风君子传授我“世间三梦**”时候说的不多。据说这门道法分为三个境界分别是入梦、化梦、无梦。而所谓入梦**只是一个总称实际上包括了入梦、辨梦、出梦、实境、明境、神境、破实、破虚、破妄等九层功法。风君子只教了我前六层功法而后三层功法不传据说需要自己体会。我并没有什么体会怎么到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我将风君子当时的话又说了一遍怀疑的看着他。 只见风君子摇头晃脑的说道:“玩过射击没有?讲究的是有意瞄准无意击!入梦**的修为精进也是这样。你在青冥镜中已经求证了‘破实’而这一次你更走运让那个叫泽中的小道士用法器打了一下居然白日出阴神求证了‘破虚’其实破实就是虚破虚就是实这两个步骤都不是在梦中修炼的需要自己在现实中去感受机缘。现在就差最后一步‘破妄’了。” “那破妄之后呢?” “破妄之后你就可以进入到‘化梦**’的境界如果这样的话柳依依一定很开心因为你可以不必总在山神庙中与她相会你可以将她的阴神引到另外一个地方这等于她不必总是困在那里了。” “那怎么破妄?这我想学!” 风君子又摇头:“这我也想教你可是你的功夫未到。今天你刚刚入门其实我是打算教你丹道修行的下一个步骤也是我四门十二重楼的第一门第二重楼就是炼形的功夫。至于入梦**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教你炼形之术……” 风君子说前一段时间我和高老学的那一套五禽戏也属于导引炼形之术那种气机动、游走周身的感觉我已经体会过了。五禽戏是配合动作是一套动功现在他又教了我一套静功名子叫玉液炼形。玉液炼形术又称长生酒祖师爷有人说是吕洞宾也有人说是刘海蟾反正我到后来也没搞清。 风君子教我的“长生酒”功夫据他说是炼形与采药一体。口诀出自老子中的一句话“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心法分为两段。第一段是“玉液周天”:闭目凝神意念自舌下而起自觉口中生津。轻轻鼓漱徐徐咽下。玉液周天的要诀就在于此玉液下行的同时同时也引意念自重楼(气管)而下中宫(胸前)自有一股精微真气生起。此时有形之津化为无形之玉液可称长生酒。 长生酒既成自膻中下行过脐、流向气海。自气海分成两路以意引之下到左右大腿从膝部到足三里再到脚背绕过脚指走到涌泉(脚心)再由脚跟沿腿而上行至尾闾关。此时两路玉液真气合二为一通过命门、夹脊大椎再分为两路穿过双肩外臂、肘、直至手背。自手背绕过指尖转入掌心再返回手腕手内臂行至双锁骨位置然后上行绕过耳后汇于玉枕(后脑)。此时又合二为一经百会(头顶门)、印堂(眉心)、山根(鼻子)又回到舌根。此为一转玉液周天。玉液周天只有这一转每次行功行一周天即可。 第二段是“吸、抵、撮、闭”:吸是指鼻中吸气以接先天;抵是舌抵上腭以承甘露;撮是谷道中提(嘿嘿就是提肛)以通任督;闭指的是命门开阖垂帘逆听。此时要求的状态是“极静”一切外物纷扰皆不可闻双目垂帘内视中宫。在往下一步怎么办?风君子没说。 风君子告诉我这是两段心法本来要分开来炼。但是我既然已经躲过了“魔境劫”(“炼形”与“大药”之间的这一重天劫)他就合在一起教我了。他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其实当我炼成“金龙锁玉柱”之后四门十二重楼中的“炼形”可以不学但是丹道自有步骤不可以跳过所以他才给我加了玉液炼形这一段。 直到他讲完之后我才有机会开口问他:“风君子你说这四门十二重楼的第一门的三重境界分别是内照、炼形、大药那我什么时候能知道我突破了‘大药’的境界呢?” 风君子笑了:“采药须寻活子时活子时中现黄芽。从极静到中宫震动、龙虎交媾、黄芽出现你自己会感觉到的。我说了也没用就和‘一阳生’一样这‘活子时’的境界也需要你自己去找。这些名词你都不必记住我已经省略了很多了什么红黑铅汞都没跟你讲省得你犯迷糊。” “我还有一个问题那玉液周天中的真气运行线路太复杂了我记不住!” 风君子敲了我脑袋一下:“谁叫你记了!我刚刚不是跟你讲过了吗丹道中的大小周天功夫都是逆行经脉。人的气血运行都是阳升阴降而我教你的小炉鼎却是督升任降。小炉鼎的功夫走的是任督而玉液周天走的是人的十二正经。” “十二正经?我也不知道啊!是不是要找一本中医的书来看?” 风君子又笑了:“你脑袋锈了?还看什么医书?你忘了你有内视的功夫了?在定境中你自己都能看得见!” 说到这里我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不好意思我没经验没想到这个。” 风君子:“你有经验才怪呢那就用不着我教你了。现在我的心法和口诀都教给你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自己回去慢慢炼去吧。对了待会你去一趟昭亭山也该去看一看柳依依了。” 风君子说完话转身要走然而我却想到了一个问题赶紧叫住他:“等等我还有事情。” 风君子转身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赶紧一并都问了省得没完没了。” 我吞吞吐吐的说:“风君子你能跟我讲一讲‘他心通’吗?他心神通真能知道每个人心里想的事情吗?”这的确是我一直想问的话。我刚才想明白了我这段时间没有去看依依的原因那就是因为依依有他心通的神通我不希望她知道我在青冥镜中曾经有过那种联想。 风君子一皱眉:“他心通?自古以来还没有人仔细讲过这都是大家心里琢磨的事情。你是不是心里有鬼?不敢去见柳依依……这不太好说借用一下心理学的术语吧……其实他心通分为三种分别是共情、移情、开扉。” 风君子又坐下来对我讲解了一番他心通。所谓共情说得通俗点就是将心比心能够感受他人心中的情绪。比如一个人虽然满脸微笑但是心里可能气的抖而他心通能够感受到他心中的愤怒。共情并不知道一个人心中在想什么但是知道他的情绪波动是什么样的此时他心通其实是在窥测七情六欲。人的想法或者是行为都是因为某种情绪或**而起因此可以共情而知人。 所谓移情可能会比较神奇一点通俗的说就是感同身受。那就是能够将某种情绪或感觉渗透到他人的思想中。比如说你可以让另一个人感觉到自己的愤怒、恐怖、高兴。天生的他心通异能者能够将自己的某种情绪传染给另外的一个人但是法力高深的修真者所精通的移情更加玄妙。他可以在一个人的脑海中叠加一种情绪或者**达到影响他人言行举止的目的。 不论是共情还是移情并不能直接窥测人复杂的思维活动。也就是说你可能知道对方现在是什么心情但是你不可能知道他正在思考的具体内容;你可以用某种情绪去感染对方但不可能在他的意念中输入一条具体的语言指令。除了共情和移情之外还有一种他心通叫作开扉。 开扉就是打开心扉让别人进来。你可以展开一幅意念中的场景或者一段思维活动给对方看。开扉这种神通是单向的你只可以让别人进来但你却不能强行开扉进入别人意识。我第一次在梦中见到柳依依看见了她回忆中的场景这就是他心通中的开扉神通是柳依依对我使用了开扉。 “心通”其实并不神奇也是世事人情的一种。有人虽然没有这种特异功能但在世俗生活中却能做到这一点。比如投机钻营、媚上瞒下投权贵所好等等这都是需要“揣摩上意”通常我们称之为“心术”。心术不是神通是一种手段但与他心通类似。世间的神通其实与世事人情相通比如说共情就是将心比心移情就是感同身受至于开扉就是坦诚相见。如果有人能够做到这几点那么有没有神通也就无所谓了----这是我很多年后才明白的道理。 当时我当然没想这么多只是明白了他心通并不一定能够看见对方具体的心理活动也就是说柳依依看不见我心里具体在想什么场景有什么话没告诉她。这我就放心了我也应该去看一看柳依依了说实话我还真挺想她的。 026回 得失权轻重,空袖莫求缘 阴神飞向昭亭山的时候突然想起还有两个问题刚才忘了问风君子。一个是修丹道的人为什么要经历天劫?想想不问也算了风君子已经说过丹道是逆天而行老天爷找点麻烦也正常。另一个问题是四门十二重楼丹道最后一门到底是什么?我现在已经知道这第一门是内照、炼形、大药三层境界第二门是灵丹、还转、金汤三层境界第三门是胎动、婴儿、阳神三层境界。 风君子说一般的世传道法就到此为止了据说再往后就要飞升成仙了。可是世上谁也没见过真正的仙人!所以只能是据说。但是这四门十二重楼居然还有最后一门还有三层道法究竟是什么呢?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离我还远得很到时候再说吧。 我走进山神庙大殿的时候依依和平时所见不同----她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坐在神龛之上闭目行功。只见她左腿向右左脚收于身体的右侧而右大腿叠在左大腿之上右脚向左收于身体的左侧。双手交叠手心向下置于右膝之上上身端正闭目而坐。看姿势就像画中的仙女跨鹤乘骑欲飞天而去!(徐公子注:猜对了这就是跨鹤乘骑坐与七支坐一样是炼功时坐姿的一种适合于女性。) 以前我来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柳依依炼功。我知道她行功时不能被打扰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由于坐姿的关系依依两条洁白的**从衣裙下露了出来我现她小腿的弧线很美而大腿交叠在一起修直而紧密让人忍不住产生某种联想。 我忍不住将依依的肤色与韩姐的肤色做一番比较。韩姐的肤色是嫩白中微微泛出粉红如暖玉生香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动神醉。而柳依依的大腿是雪白的如冰肌玉肤让人心生怜爱。想到这里我又不自觉的想起了青冥镜中的经历不由得心念一动。 就在我这心念一动之际依依鼻中突然出了“嘤”的一声睁开眼睛看见了我。我见她已经收功一纵身跳上神龛:“依依我不知道你在炼功没有打扰你吧?” “哥哥你来啦你的伤好了没有?”柳依依见到我一脸惊喜跳起来扑到了我的怀里----阴神的身体就是不一样刚才那种姿势居然能够一跃而起。 “伤!什么伤?” “风君子说你前一段时间炼功差点走火入魔了受了一点伤所以夜里不能来看我我一直在为你担心呢……现在都好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依依说着话用手摸着我的前胸似乎是想看看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原来风君子编了一套瞎话骗她也难为这小子了!不过编什么瞎话不好偏偏要说我走火入魔。我搂着依依的肩膀说道:“就是一点小问题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没事就好……你以前都是这个时间来所以我都不在这个时间炼功这几天你没有来所以我才……哥哥是不是等了我很长时间?” 听到这里我鼻子不禁有一点酸酸的。柳依依和我不同她是个阴神风君子不得已把她封印在山神像中。每天除了修行之外能见到的人只有我、风君子还有另一个我没有见过的绿衣女子。而在这清冷的夜里她天天都在等我而我却这么多天没来看她!我不由自主的将她搂得更紧了心中也生出一缕怜惜。 阴神没有体温她对着我的脸说话我也感觉不到她嘴中呵出来的气流把她抱在怀里也闻不到她身上的任何气味。这种感觉叫作----纯净!然而我的心念并不完全纯净我能够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正紧紧帖在我的身上两条胳膊也勾住了我的后背。这个姿势与青冥幻境中我曾经与她相拥的姿势一模一样!难道那青冥幻境不仅仅是心念的折射而且也是一种预感吗? 我自己都快忘记了我从小天生的异能不仅仅是阴眼而且还能预感将来的事情只是这预感什么时候来临、怎么样来临我自己并不知道。风君子说他“一不小心”打开了我从小被封的穴脉那么这种异能也应该和阴眼一样被恢复了。如果那是一种预感的话那么接下来依依应该说一句话那就是问我喜欢不喜欢她? 没等我再多想依依已经仰着脸凑了上来几乎是对着我的唇吻说道:“哥哥你不喜欢依依了吗?怎么不说话?”(徐公子注:石野你也别得意你虽然躲过了魔境天劫但是躲不过魔境人劫。这就是魔境劫的一种。) 靠!真是这么回事!这正是在青冥幻境中柳依依问我的那句话一个字都不差!接下来呢?我怎么记得接下来是我和她接吻了天呐!我那可怜的初吻!我心中正想着那一段回忆没有答话。然而依依却非常满足的笑了低下头将脸贴在我的胸口小声说道:“我好高兴哥哥心里喜欢我。” “我什么都没说呀?依依你是怎么知道的?” “哥哥你不用说你心里的感情依依能够感觉到!” 我差点忘了这就是他心通他心通的“共情”能够感知我心中的情和欲。据说这他心通并不知道我心中具体在想什么如果依依知道我在想青冥镜中的那个吻的话她会不会吻我?想到这里我心中竟然得出了一个答案----她会的只要我想她就会愿意----我这在想什么呢?还是别想了。 …… 我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我一睁眼就现一大一小两双眼睛都在看着我。小眼睛亮晶晶的那是咻咻就趴在枕头旁边大眼睛水汪汪的那是紫英姐坐在床头看着我。 这一夜时间过的可真长!先是风君子给我搞了个修行入门仪式然后又跑到昭亭山陪依依聊了大半夜。睁开眼睛先吃了一惊这才想起我躺在紫英姐的床上。这世间三梦**真是神奇我这一夜折腾下来居然一点不累。 紫英姐见我醒来微笑着说道:“你醒啦快起床今天要去上课了我只帮你请了三天假。” “紫英姐你没睡吗?怎么坐在这里?” “小野你修炼的是什么道法?这么神奇在睡梦中元神出游!是炼神术吗?……我不问了我知道我不该问。……我是在帮你护法呢元神离体应该守好肉身咻咻居然也守着你真是一条有意思的小狗。” 元神出游?我没听说过连元神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风君子只告诉我这是阴神离体。至于守护好肉身风君子也没有说过因为肉身一动阴神就会回来。大概韩姐也没听说过这世间三梦**所以误会了。 我本打算穿好衣服就去上学校然而紫英姐却说时间还早的很要我洗个澡再走----我已经躺了两天多了。韩姐住的房子是西陵小区中一套两室一厅的商品房虽然不算太大却布置的十分雅致。浴室里没有装常见的那种陶瓷浴缸却放了一个很大的木桶。 木桶有一米多高椭圆形像乡下采菱角划的腰子船。很大感觉挤一挤可以并排躺下去两个人。而且桶底并不是完全平的一侧还有一个高出一块的坡梯人可以躺坐在里面让热水浸泡全身十分舒服。紫英姐早就把水准备好了水温稍稍有点烫但躺下去几分钟之后就适应了。 水中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隐隐有一种淡紫的光泽还有一股奇怪的药香味。水面上还飘着五颜六色不知名的花瓣。这花瓣不是采自新鲜的花朵我刚刚躺在桶里时见到的还只是干缩的像纸片一样的东西。但是一段时间以后这些五颜六色的“纸片”都张开了在水面上变成一片一片颜色鲜艳的花瓣而且散出轻柔的花香味。 我从小在山村里长大夏天洗澡也就下池塘游一圈冬天洗澡也就是烧点热水擦擦身子而已哪见过这种世面。这水和花的香味并不浓郁却很缠绵让人闻了忍不住还想再闻。身体浸泡在热水中只觉得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全身说不出的舒态与轻松----我竟然睡着了。 我在木桶中睡了一个多小时奇怪的是这水并没有凉总是保持着刚开始的那种温度。是紫英姐用毛巾给我擦头的时候把我弄醒的。见我睁开眼睛她轻声轻语的对我说:“差不多了你该起来了这百花汤浴的水温只能保持一个时辰过一会儿就要变凉了。” 韩姐坐在木桶后面用毛巾在擦我湿漉漉的头同时用两根手指轻轻的在我耳后按摩----难怪刚才那么舒服!但是我却吓了一跳想起来自己是赤身**的虽然水面上有花瓣挡着但是还隐隐约约看得见。我赶紧一夹双腿弓身坐了起来:“紫英姐你怎么进来了?我……我洗好了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紫英姐抿嘴一笑:“好的我出去----我听你的你叫我出去就出去叫我进来就进来。” 出去就行了我可不敢叫她进来。有点慌乱的擦干了身体穿上了韩姐早就准备在一旁的衣服----内衣是新的外衣还是我前两天的那一套。走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早餐是金黄色的小米粥和几样精致的小菜。吃饭的时候我总是觉得紫英姐看我的眼神和以前不大一样我昏迷了两天之后醒来她就像变了一个人。 “刚才洗的舒服吗?” “嗯我从来没洗过这么舒服的澡。” “小野如果你喜欢的话姐姐就经常伺候你洗----只是这百花汤浴的材料太难收集了否则可以天天让你洗。” 靠!韩姐果然变了不仅要我把称呼改成了“紫英”刚才居然用了“伺候”这个词。我怎么好意思让她伺候我?我只是在面馆里帮忙的半个伙计! …… “石野给你一幅画你拿去鉴定一下然后再去交给柳老师。”这天放学后风君子交给我一幅画。 这幅画是一幅立轴山水画在微黄的宣纸上以丝绸装裱。我虽然没有玩过古董也不懂字画也能看出来这是个好东西。拿着画我一脸不解的问风君子:“鉴定?找谁鉴定?我听说鉴定字画费用很贵耶?” 风君子神神秘秘的说道:“有一个便宜的方法你一分钱都不用花。你拿着这幅画去找那个桥头算命的张先生他一定能看出来这幅画的来历。你记住张先生说的话再去找柳老师把这幅画的来历告诉她再把画送给她。” “这幅画和柳老师有什么关系?” “这是柳家的东西当年被抄家的时候流传在外面被我拣到的。你交给柳老师的时候别说是我拿来的就说你自己……看你自己怎么编瞎话了我不管了。” “风君子你今年多大了?当年抄柳家的时候还没有你你怎么拣的?” “你脑袋是木头长的?后来拣的还不行吗?这是我的秘密你不许问!记住了谎话要编圆了别让柳老师起疑心。” …… “这是五代时徐熙的画他的画粗笔浓墨、略施杂彩世称‘落墨花’笔法后人很难模仿这幅画风格清逸、野趣横生应该是真迹!”张先生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就像看见了宝贝说话的时候只是盯着这幅画也不看我一眼。 “石野这可是一幅古画你从哪里得来的?” “二十年前我爸爸曾经在造纸厂打过短工主要是往仓库里装卸回收的废纸当时那些废纸大多都是破四旧抄来的各种古书他在旧书堆里现的这幅画看着挺好看的就拿回家了。”这番话我想了很久是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的。二十年前我父亲确实在造纸厂干过一段时间装卸工但这幅画的故事是编的。 张先生点点头:“这就对了当年柳家确实被抄过----这是柳家的东西这上面还有柳明功柳老爷子的收藏印。柳家曾经是芜城的名门望族只是你们这一辈人恐怕都不知道了。……石野你想不想卖这幅画?我可以找人出高价十万八万没有问题!” 十万八万!要知道那是一九九零年我当时只是一个山村来的中学生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个不可想象的天文数字!要是换一种情况我会毫不犹豫的把它卖掉然后拿回去让一家人过好日子。可惜这幅画不是我的是风君子给我的我不知道风君子为什么会给我这样一幅画但肯定有他的用意而且与柳老师有关。 风君子知不知道这幅画的价值?(徐公子注:其实这幅画拿到今天来卖可不止十万八万!)这么随手就给了我!如果不是因为柳老师我真想马上跑回去还给他然后劝他卖了……顺便分我一笔我们两个就都有钱花了。但是我转念一想:在我心目中柳老师和这幅画哪个更重要?当然是柳老师!我还是按风君子说的去做吧把画给她。但是在这之前我要告诉风君子一声。 …… “哇噻!这一张破画这么值钱!我可真没想到!”风君子听了张先生对我说的话也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再看这幅画的时候也十分不舍。他看了半天摇了摇头又说道:“算了你还是拿去给柳老师吧反正是柳家的东西。再说了有得必有失我们要得的东西可比这幅珍贵多了。” “风君子你真把这幅画给我了?” “什么真的假的给你就是给你了。不过你可要拿给柳老师----别自己偷偷卖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给柳老师的东西我还真说不定拿去卖了大不了和风君子分钱就是了。钱确实是个好东西对我也有诱惑但人总有取舍。有些人不贪财并不是因为他真的不爱钱而是因为他选择了他认为更重要的东西。 风君子看我收起了那幅画那表情还是有点不太甘心他腆着脸又说道:“石野为了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你能不能请我吃顿饭?我知道你不富裕所以要求也不高有酒有肉就行!……我是为你好宝物不可以轻取总要付出代价西游记里面唐僧取真经最后还是把紫金钵盂送人了这就是大道啊!” 我真服了风君子了什么事都能扯出大道理。请他吃顿饭应该没有问题两个人下顿馆子在当时最多不过几十块钱。而我这个学期就没怎么花生活费几十块钱还是有的当时就决定晚上请他撮一顿。 027回 焚书愚黔首,混劫弄人天 “风君子我听说修道之人忌食酒肉是不是这样?” “石野你这话问对了!酒肉荤腥其气污浊于修行不利于修心也不利。所以修行人大多食素还经常辟谷不食……老板再来两瓶啤酒、一盘猪头肉!” 这是在学校北门外的一家大排档里我请风君子。本来我想请他吃饭最好的地方就是韩姐的面馆可惜面馆里不卖酒肉只有上这来了。风君子一边说着修行人如何不能喝酒吃肉一边大口喝酒吃肉。我看着他的样子不解的问道:“那你怎么?----” 风君子头也不抬:“你是说我吗?圣人说过‘食色性也’可怜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再不喝点吃点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再说了我这也是考验自己。” 靠!这样也行?我又问道:“考验自己?那你为什么不去辟谷?” 风君子:“有酒有肉谁还去学神仙餐风饮露我又不是傻子!……不过你如果想修行的话不能学我这样。” “你说餐风饮露是辟谷吗?辟谷是不是就是不吃东西喝西北风就行了。” 风君子摇摇头:“西北风味道不好东南风有生之气要喝也喝东南风。” “这么说你曾经辟过谷了!” 风君子瞄了我一眼:“那是当然你想不想学?” “想学你什么时候教我?” 风君子:“你兜里还有多少钱?” “你问这个干什么?” 风君子施施然说道:“等你多请我几顿把钱花光了没钱吃饭了我就教你辟谷!” 原来这样那我还是不学了风君子没安什么好心眼。风君子在对座喝酒也不住的劝我喝酒一来二去我们两个都喝了不少。他的脸已经红扑扑的了话明显多了起来只听他打了个嗝问我:“石野你和那个张先生学命算了吗?” “没有啊!” “那随口禅的功夫是谁教你的?” “随口禅?我听张先生说过不过他说的是‘金口玉言’。” 风君子又喝了一大口啤酒抹了抹嘴角的白沫抬头说道:“意思差不多都是一语成谶的神通。我问你?你告诉张先生那幅画是从造纸厂的废纸堆里拣来的是你瞎编的吗?” “是我瞎编的。” “这就奇怪了我这幅画真的是从造纸厂的废纸里拣到的。你瞎编居然一句就说准了来历!那个张先生精的跟鬼一样只有说实话才能让他不起疑心。瞎话让你说成了实话你还真了不起啊!” “你说什么?那幅画真的是这么来的!” 风君子:“事实确实如此。我告诉过你我小时候的事情吗?” 接着风君子跟我讲了一段他小时候的经历。风君子的父母应该和柳老师是校友不过大学毕业的时候要早的多一九六八年毕业。那个年代事情有点乱他父母毕业之后没有当老师而是分配到工厂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都成了芜城造纸厂的技术员。风君子出生后一直住在芜城造纸厂一直到改革开放之初他父母调到市里机关当干部他才离开那里。 我们这一代人小的时候没有现在儿童的那些娱乐。别的孩子喜欢上草堆拣蘑菇、下河摸虾蟹。而风君子不同他喜欢在废纸堆里打滚捉迷藏累了就在纸堆里睡一觉无聊的时候就随手找一本书翻一翻(那么小的孩子怎么看书?这使我想起了咻咻看书的样子)。 所谓废纸堆并不是真正的废纸而是批林批孔破四旧交上来的或者抄家抄上来的旧书旧画尤其以线装古书最多这些书最后都进了造纸厂成了回收的纸浆。不知道风君子小时候怎么养成的一个爱好他喜欢收集这些故纸堆里的东西看见什么顺眼的就拿回家当小孩的玩具收起来。他家里有一只很大的樟木箱子原本是空的后来都让他给塞满了直到现在还放在他的床底下。至于那幅古画就是这么拣来的。 风君子对于繁体中文无师自通大概和从小翻古书有关系因为我们这一代少年从上学开始老师教的都是简化汉字。说到后来风君子问我:“石野你看过鲁迅写的《孔乙已》吗?” “当然看过语文课本里就有。” 风君子:“我说的是我有一本《新青年》杂志上面就有鲁迅第一次表的《孔乙已》。你们看的那都是转帖我支持原创!”(徐公子注:小小搞笑一把。) “《新青年》?那不是陈独秀办的杂志吗?那应该是革命进步书籍呀怎么也当四旧给抄到造纸厂去了?” 风君子摇头道:“这算什么那本杂志当时不过只有六十多年的历史而我给你的那幅画已经有一千多年了!还不一样都要被丢到纸浆炉里面。这跟进步不进步没有关系而是割裂一种文化去建立新的思想体系。秦始皇焚书坑儒的时候也这么干过幸亏秦朝二世而亡!……我现在就后悔当时没有多留点东西……说实话我一个人也无济于事但总算我也是传统文明的保护者!” 风君子最后这一句说的有点大但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只听风君子又问道:“石野你知道我教你的金钟罩功夫为什么只有半套吗?……那是因为我拣到的秘籍是残卷----另外一半没有了。” “靠!废纸堆里能拣到武林秘籍?”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别的不说就说柳家那种几百年的世家家里抄出来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只可惜经过那一场折腾当代已无世家了!” “你还拣到什么功夫秘籍了?” “还有一卷朱砂掌不过也是半套。另外还有一本三十六路擒蛇手这个倒是完整的。只可惜我只看懂了其中的两路其它三十四路没搞明白也就懒得看了。” “还有你看不懂的?要不你给我吧!借给我看看。” 风君子摇摇头:“习武需要师承只看秘籍有什么用看不懂很正常你拿去看也没用你还不如我呢!再说‘长不习武少不炼丹’你现在学武有点晚了!” “什么意思?” 风君子:“少不炼丹说的是丹术不能从小修炼必须体格基本育成熟之后很多丹法都是从‘一阳生’开始小孩知道什么叫阳动?什么叫交媾?至于长不习武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人长大之后骨骼已成再练武效果也不太好。更重要的是传统武学的习练相当的辛苦简直和魔鬼集中营差不多。小孩单纯不知苦之为苦稀里糊涂的也就炼成了。别的不说就说那金钟罩你觉得很轻松吗?……如果你真想学先要找明白人我可以把秘籍给你。” “真的吗?那么宝贵的东西你也给我?” “宝贵吗?反正我没什么用!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有一大箱子!”风君子说话的时候舌头已经有点大了。 …… 这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结帐的时候花了二十八块钱好险!我兜里只有三十。吃完饭之后我们两个摇摇晃晃的走进学校准备去上晚自习。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迎面碰到了柳老师。 柳老师看见我们两个的样子好像被吓了一跳拦住我们小声说道:“你们两个喝酒了!一嘴酒气这个样子怎么进教室!司马主任在教室里被看见了你们会挨处分的你们回去吧不要上晚自习了!明天早自习的时候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也太不象话了!” 柳老师虽然嘴里说我们不象话但她的行为还是在维护我们俩个。这个样子如果落到司马知北老师手里非挨处分不可。看样子酒喝多了人就欠考虑我怎么就跟着风君子来上自习了呢? …… 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我和风君子推开了语文教研室的门只有柳老师一个人在里面备课。柳老师见我们两个人进来先没有管我而是把风君子叫过去训道:“风君子你也太不注意了自己出去喝酒也就算了怎么把石野也叫上了……我也不说你了刚才打电话告诉你妈了你自己回家听训去吧。”说着话把他赶走了只留下了我一个人。 我觉得柳老师对风君子太客气了这么轻松就让他过关了。然而她却留下了我不知道会怎么批评我。风君子走后柳老师站了起来走到我身前说道:“石野我让风君子走却把你留下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柳老师为什么不坐着说话?非要站的离我这么近我的手心都出汗了!自从青冥幻境中的**劫之后我还是第一次与她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柳老师的个子大概有一米六五比我矮了十几公分说话的时候微微仰着脸。这张美丽的面孔我曾多次在臆想中回忆过但她真的离我这么近的时候我却不敢去直视。只有喏喏的说道:“没没有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接受批评。” 耳中听见柳老师叹了一口气她缓缓说道:“石野你和风君子的情况不一样。风君子出身书香世家从小所受的教育和处的环境不同。他家教甚严所以偶尔在外面有所放纵但回去之后还有约束不至于出格!你呢?你没有他天资聪明家庭环境也一般所以自己更要管好自己。你到芜城中学来读书的机会不容易如果自己不珍惜就太可惜了!你这个年纪很容易走错路所以要小心。” 听得出来柳老师的话都是自内心的我只有连连点头。柳老师又说道:“我知道你入学的时候是你们全乡的第一名。但是芜城几百万人口只有这么一所省重点你在这里只能算中游。你可能会感到失落。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想也没必要和同学出去喝酒。人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没必要一定要和别人比!” 不得不承认柳老师是个非常称职的好老师。她不像现在很多老师或者家长那样告诉孩子“你要考第一你应该是最棒的”而是告诉学生要对自己负责。可是柳老师恐怕有点误会了我和风君子出去喝酒并不是她说的原因。只听柳老师接着在说:“风君子的成绩很好但未必是个好学生。他喝酒是有传统的我们班还有一个学生修佛这两个人被称为两大‘骛人’。我在这里说并不是批评他俩那是他们的特色但不是你的你没必要去模仿。中学时代最重要的是形成自己独立的人格。” 我今天终于知道风君子被称为骛人的原因了原来只听说过酒肉和尚今天第一次听说了还有酒肉学生。柳老师后来又说了很多话我不得不承认我很感动。但最终她也未能免俗拿出了最传统的一招----写一份深刻的检查明天交给她。 从教研室出来的时候现风君子还躲在门口等我。他听说我要写检查的事情反而兴奋的一拍大腿:“那真是太巧了明天找个没别人的机会去交检查顺便把那幅画也送给她。” …… “石野这幅画你是怎么得来的?为什么要把它给我?” 这是第二天我找了一个机会把这幅画放到了柳老师面前地点不是在语文教研室而是在她的宿舍中。 我又把对张先生编的那套瞎话对柳老师说了一遍最后模仿着张先生的语气说道:“鉴定这幅画的人说看题款是五代的徐熙所作看笔法粗笔浓墨、略施杂彩是徐熙典型落墨花很可能是真迹。我在上面看见了柳明功的收藏印我听说柳明功是你的曾祖父那这是你们柳家的东西我想我应该还给你。” 柳老师定定的看着我:“我们家确实有这么一幅画是我表叔家的东西二十年前抄家的时候失去的我小时候还见过。石野我以前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见识!不过这东西非常珍贵而且已经易主我怎么能收下呢?” 我心中暗叫一声惭愧真正有见识的人不是我是张先生。我既然把这幅画拿出来了就一定要柳老师收下。反正照我的说法得到这幅画也没花什么成本这次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这一次我和柳老师的关系似乎颠倒了我的口气很坚定一定要把画还给她而她显得很犹豫。显然是想收回祖先的东西但又不想就这么拿走。 最后她还是决定收下了这幅画拿回家给她父亲看一看。她问我想要什么她可以给我一笔报酬。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要她的钱呢?如果想换钱的话我就不给她了。我没说什么就赶紧离开了出门之后才想起来检查忘了交。我自己并不清楚经过了这件事情我在柳老师心目中留下了特别的印象。 …… “张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什么是人劫?” “人劫?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难道你想学道术吗?还是别人要你来问的?” “是我一个朋友要我问的。” “朋友?不管是谁你告诉他人劫就是天劫!” 什么?人劫就是天劫?风君子曾经告诉我能躲过六道天劫却躲不过人劫。所以我才有此一问。张先生居然说人劫就是天劫那风君子岂不是在骗我!这是一天中午我坐在凤凰桥头陪张先生聊天突然想起了人劫的那个问题。 张先生又说道:“修真人的劫数人劫和天劫是不分的。我们这么空谈是说不清的除非你能举出具体的例子来。” 具体的例子?我就是啊!我又问道:“我听说过修行人有什么**劫和身受劫这倒底是天劫还是人劫?” 张先生看了我一眼:“小子你知道的不少啊这个都听说了。这既是人劫也是天劫。比如说**劫考验的是人的心性能否克服爱和欲的纠缠在修行中不向**屈服。如果这一劫过不了修为就不可能精进到达不了下一步成就。但是从人劫的角度**不是凭空而生的在尘世中人总有爱和欲如果没有男女大欲也不可能有**之劫。而身受劫就更好说了这是修丹道的人都要经历的。求长生先要净化炉鼎但人的身体不可能完美无缺所以身受劫要将体内的隐患都暴露出来然后再慢慢的消退这也是考验炉鼎的功夫这种考验就是天劫。而身受劫起源于人的肉身不纯净有灾病之祸这也是人劫……听明白了吗?” 我算是听明白了可风君子我躲过了天劫是怎么回事?我又问道:“那有没有这样一种情况有人躲得过天劫却躲不过人劫?” 张先生:“这倒挺有意思的我还没有见到过。从理论上来讲世间的一切劫难这种人仍然需要经历但是不妨碍他的修为精进。这不一定是好事比如说不过身受劫而采药结丹身体却没有同步的净化是不是太勉强了?还是历劫比较好那样根基稳固。再说了经历人劫也是一样的比如说**劫如果你经历了尘世中的爱欲考验在修行时自然也不会沉迷其中。” 听了张先生的话我有一点上当受骗的感觉这个风君子!我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张先生笑着说道:“石野原来你在学习道术可不要拜错师父吆!----你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是算出来的----我还告诉你一件事你的人劫马上就要来了经历之后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话间卦滩前走来一位中年男子三、四十岁的年纪。看穿着十分高档但是神色却十分凄惶。他犹犹豫豫的走了过来似乎有话想说又不想开口。我看了他一眼觉得很眼熟突然想起来了----他就是曾经开奔驰差点在凤凰桥头撞人的那个家伙名子叫王勇虎外号叫王老虎是芜城一个建安公司的老板。 我记得我上次看见他时他开车飞驰还把脏水溅到我和张先生身上了。后来在凤凰桥头差点撞到一个卖菜的农妇居然还破口大骂。张先生当时问我希不希望这个人倒霉我说希望。难道这个人真的倒霉了? 我懒得理他然而张先生却笑眯眯的对王老虎打了个招呼:“这位先生是来求缘还是来算命?有话就开口没事就请走。” 028回 局中错三味,且坐赏庭花 王老虎的脸色本来很犹豫听张先生这么一开口眼中却现出一丝希望的光亮他凑到卦摊前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位师傅我想找你算一算我儿子现在在哪里他离家出走了我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 张先生神色不变依然笑道:“问命莫欺人你在我面前还说什么谎?你儿子多大了?” 王老虎:“六岁了。” 张先生:“六岁离家出走?说实话是被人绑架了吧?为什么不报警?” 张先生这话一出口直见王老虎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他半蹲在那里喘着气说道:“师傅真的是神仙一下子就算出来了……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就有这么一根独苗!” 张先生:“我只是个算命的不是救人的救人的事应该找警察。” 王老虎:“我不敢呐我欠了别人很多钱。如果报警的话他们会撕票的。” 张先生:“如果这样的话你不还钱他们照样会撕票。” 王老虎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我哪有钱还呐!” 张先生:“那你就报警吧让警察救你的儿子让法院封你的资产。” 王老虎:“警察有什么用?现在都不知道我儿子被关在什么地方!我想请师傅算一卦我儿子在什么地方?能不能救出来?” 张先生的笑容有点冷:“平时不行善遇事问神仙!你想的倒挺美。算了小孩是无辜的。三千金一卦。” 王老虎:“什么三千金?” 张先生:“我有点落伍了现在应该说是三千人民币拿三千块我给你起一卦。” 王老虎:“这么贵?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能不能便宜点?或者我先欠着过两天一定给。” 张先生:“空手莫求缘没钱就请回吧!你想想你欠钱什么时候还过?……不要看我我老人家一向神算我是算出来的。想想你儿子吧。” 王老虎犹豫了片刻从身上掏出一摞钞票点了半天最后又在别的兜里掏了一些连零钱都算上将将三千出头。神色十分不忍的将钱递给了张先生。张先生没有接示意他放在卦摊上。看那样子张先生要起卦了我也好奇的在一边看着。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谁打卦张先生是摇筹还是起青钱?会不会像电视里看的一样? 让我失望的是张先生动也没动只是微微一捻指口中说道:“剥床以辩未有与也。找我没用你得去找那剥床之人。”(徐公子注:剥易经中的一卦。张先生这一句话的意思是床腿被人砍掉了形容权势不再。) 张先生这句话说得古怪王老虎没听懂我也没听懂都看着张先生等待下文。张先生又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对我说道:“小子此事与你有关你就是那剥床之人这钱你拿了吧。” 靠!莫名其妙!王老虎的儿子被绑架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三千块钱干嘛要我拿?张先生是不是吃错药了?然而王老虎听见张先生要我接钱又看见我和张先生坐在一起大概以为我也是算命的小师傅转过身来对我哀求道:“小师傅求你帮帮我我儿子才六岁呀!”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有问张先生:“我也不会算命找我干什么?” “你是修道之人不会算命难道还不会别的?找个人有什么困难!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转身又对王老虎说道:“你明天这个时候再来这位小先生会告诉你儿子在哪里怎么去救他。” 王老虎:“明天?现在不行吗?我都快急死了!” 张先生:“要么现在拿钱走人要么明天再来。” 王老虎:“那这三千块钱……” 张先生的语气斩钉截铁:“你现在拿走明天就不要再来!”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王老虎只有听张先生的了他有点魂不守舍的转身离去。就在此时我突然想到什么。找人?对呀!这个我会!梦中遁术可以用来找人!我赶紧招呼王老虎:“你等等把你儿子的姓名和照片留下来!” …… 王老虎走后我很不解的问张先生:“张先生我确实会找人但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先生高深莫测的一笑:“怎么跟你没关系?如果不是你当初的一句话他也不会破产!如果他不破产儿子也不会被债主绑架----石野你别告诉我你没认出这个人是谁。” 张先生猜得没错我确实认出了这个王老虎。当初我确实也说过一句话说我希望这个王老虎倒霉。我记得我当初的原话是:“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他不再那么嚣张这种人没了钱不知道会是怎么一副模样总之世界上少了一个祸害。那也是好事!”而张先生则掏出了一个大哥大不知对谁说道:“……国投建安公司的信用担保我们不给做了……还有这一次工程招标也把王老虎踢出去……。”难道这就是王老虎破产的原因?如果是这样的话帐也不能算到我头上要怪就怪张先生才对! 我对张先生说出了我的回忆也说出了我的疑惑。张先生笑道:“这事确实算我一份当初我只是个中间人现在我还是个中间人。源头还是你所以事情还是由你来最后搞定。……这三千块钱我先替你收着等王老虎的儿子救出来再说。” 我又问张先生:“你怎么知道他的儿子被绑架了?是算出来的还是早就知道。” 张先生:“我又不是真神仙怎么能早知道呢这事还用算吗?只要他一开口是个人就能猜到。” 张先生说是个人就能猜到可我就没猜到这不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我笨吗?算了不跟他计较了谁叫他是前辈呢。还是找人要紧!也不知道这次梦中遁术能不能成功。 …… 照片上的男孩小脸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样子十分天真可爱名子叫王小华。这么可爱的孩子被歹徒绑架简直太没有天理了。其实王老虎不求我我听说这件事也会主动帮忙的。 我没有等到夜间晚自习的时候我没有去教室一个留在宿舍里躺在床上施展入梦**。以前我用这入梦**只是跟着风君子修炼而已从来还没有想过它会在现实中有什么具体的用处。今天我第一次用入梦**替别人解决问题而且扮演的还是一个侦察英雄的角色心中不免有些激动。这一激动心情迟迟不能平复过了好久才安然入梦。 入梦之后想着照片中王小华的样子口中默念他的名子。这心念一起眼前一暗又是一亮我出现在一个破乱的房间中紧接着我看见了这个孩子。地上有一床棉被王小华躺在这床棉被上垫一半盖一半已经睡着了。稚嫩的小脸上似乎还残留着泪痕看样子睡觉前还刚刚哭过。 看看周围的环境这似乎是一栋还没盖好的楼也就是我们常见的半截子工地。窗户的位置被人用木板钉死而门是在外面反锁着。我阴神穿墙而过飞出了这个房间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这一栋尚未竣工的建筑。看地点它应该在芜城市郊不知道为什么在快盖完的时候停工了因此周围少有人来。这栋建筑里一共有六个人。有两个人在三楼一间房间里打瞌睡这房间没有门敞开的门洞正对着楼梯口而王小华就关在三楼左侧通道最后一个房间里。看样子这两个人是看守。 另外有四个人在工地入口处的棚子里打麻将一边打麻将还一边喝酒。这几个人口中不断的骂着王老虎说王老虎为富不仁拖欠工程款拖欠工人工资。我听了一会儿听明白了这几人原来不是什么歹徒就是给王老虎工程公司干活的几个工头绑架王老虎的儿子是为了催要欠款。 我又在四周转了一圈没有现别的什么人也没有现这几个人有什么刀枪之类的武器。想想也是绑个孩子用不着什么刀枪的不过满工地的钢筋砖头都是可以用来做凶器的。知道地形之后要救王老虎的儿子并不难只要从后面翻过简易的矮墙潜入工地再从脚手架上到三楼墙外悄悄拆开那个房间窗户外的木板就可以将小孩救出来。看来那几个家伙对绑架不是很专业! …… 第二天中午我按时来到了凤凰桥头。王老虎早就在张先生的卦摊前眼巴巴的等着见我来了那姿势简直就像扑过来和我拥抱。我没有兴趣和他多作纠缠而是给了张先生几张早就画好的图。图上标注了小孩所在工地的位置工地里建筑的分布那个房间周围的情况。我告诉王老虎拿着这些图去找警察警察应该知道怎么办。 王老虎拿着东西将信将疑但还是千恩万谢的匆匆走了。张先生见王老虎走了也要我回去并且告诉我明天这个时间再来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警察当天晚上就把王小华救出来了几乎没费什么功夫而且很轻松的就抓住了那几个绑架者。看样子破案跟打仗一样出色的情报工作是最重要的。我觉得我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但这件事对我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因为我第二天来到凤凰桥头的时候没有看见张先生出来摆摊而是王老虎领着两个警察在等我。 王老虎一看见我就用手指着我大声喊道:“报告政府!就是他!” 靠!连报告政府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看样子他也曾经在局子里面呆过。警察看见我不由分说的就上来掏出了手铐看了看我却没有铐上。而是伸手在我的腋下和腰间摸了一遍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位先生有一件绑架案需要带你回去配合调查请跟我们上车。” 这是怎么回事?张先生不在王老虎却把警察招来了看那架式是来抓我的。搞没搞错!就在此时我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了地面上的东西。在张先生摆摊的那块空地上有人用树枝一类的东西写有字迹。字迹划的非常深上面有人踩过的脚印但却没有擦去。看字迹是个“口”字上面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张先生曾经暗笑过我笨但我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笨只是比较单纯而已。不论我再单纯现在也看懂了这地上的暗示!这字迹很可能是张先生留下来的他的意思是叫我什么都别说。 我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被警察带上了一辆北京吉普被送到了江滨派出所。这不知所措的样子可不是装的我真的有点蒙。一路上警察也不说话直到把我带进派出所的一个房间让我坐在一个椅子上。这椅子两边有扶手扶手上还有一根活动的铁杠坐的时候可以打开坐下去之后把铁杠一合就把大腿扣住了人想跑是跑不掉的。 这房间不大我坐的这张椅子后面已经快靠墙了面前是一张不长不短的桌子桌子后面有并排的两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女警察不说话拿个本子拿个笔一直低头问话的是那个中年男警。 “姓名?”那男警察用一种威严的语气开了口这是我上了警车以来听到的第一句话。 “问我吗?”我到现在还有点不太清醒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不问你难道是问我们吗?回答问题!姓名。” “石野石头的石野人的野。” “职业?就是干什么的!” “我是学生。” “哪所学校?哪个班?班主任是谁?” “芜城中学高一四班班主任是柳老师。” 说到这里那个男警察微微的愣了一下旁边做记录的女警察抬头小声对他说道:“季所长和你家晓雨是同班同学。” 这时候我才看清了那个女警的样子。只见她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穿着制服却没有戴大沿帽留着齐耳的短。看她的五官长的比较古典有点像历史书插图上雅典娜的画像。鼻子很直鼻梁比较高。眼睛不大但是眼窝稍稍有点深。开口说话的时候一口雪白的牙齿整齐如贝。她的肤色微铜却透露出健康的红晕。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十分有神也很有韵味。总之她长的既有几份清秀也有几份英武十分好看。我在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警花吧。(徐公子注:石野真佩服你这时候还有心思赏警花!) 男警察愣了一下又回过神来:“身上有学生证吗?” “有就在上衣前胸的兜里。” “你别动我过去拿。”说着话女警站起身来走了过来。伸手从我上衣兜里掏走了学生证。看来动作不比小偷慢多少十分干净利索。她站起来的样子比坐在那里更有风姿她的身高大概有一米七零左右这在女人中就算比较高的。有时候女人还是穿着制服更性感一身警服扎上宽腰带更显出她的蜂腰长腿、挺胸紧臀身材一流!还没等我多看两眼她又回去坐到了桌后把学生证递给了那个季所长。 刚才她称呼那个男警察叫季所长还说我和他们家晓雨是同班同学。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我听的清清楚楚别忘了我有耳神通就算不动神通听力也比一般人好的多。难道他是季晓雨的父亲?我听说季晓雨的父亲是个警察母亲在教委工作那这人一定就是她爹了! 季所长接过学生证仔细看了几眼再问话的时候语气缓和了很多:“石野同学我们接到举报说你和一桩绑架案的绑匪有勾结你自己交代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我有点想明白了一定是王老虎。我给了他绑匪关人的地点以及其它资料他救出了他儿子然而他又来怀疑我是不是与此事有关?我刚想问是不是王老虎却猛然醒悟过来:这种事是说不清的我总不能和一个外行人谈什么入梦**那只能给自己找麻烦。张先生已经在地上留字提示我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我答道:“绑架案!什么绑架案?电视剧吗?” “石野你最好老实交代我们叫你来就是已经掌握了证据。现在就看你配不配合了我们的政策就在墙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抬头看了一眼他背后的墙还真写着这八个大字。想到这里我又说:“我昨天晚上在宿舍睡觉没有上自习这是违反纪律的我承认错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旁边那个警花听到这里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她这开口一笑似乎房间里的光线都亮了不少笑的样子比刚才板着脸要更漂亮了。季所长有点不满意的看了她一眼又对我说道:“不要避重就轻这几张纸你应该有印象吧?”说着话手里拿出了一张纸正是我给王老虎画的一张图! 029回 自在长生酒,何问醉几回 “没印象一点印象都没有!从来没见过这是什么东西?”我记得那几张图是先交给张先生张先生用东西擦了半天才交给王老虎的应该不会留下我的指纹。图上也没有写字恐怕也很难鉴定出笔迹我完全可以不认帐! 接下来的问话陷入了僵局季所长问我这两天的行踪我都老老实实如实回答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问我为什么去桥头我就说我喜欢看热闹看桥头那些算命先生算命觉得有意思。他们拿出王小华的照片我也摇头说不认识。反正我身上那张照片已经让张先生拿走了他们也搜不出来。问来问去也没问出什么来。季所长一直没对我动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晓雨的面子。 问了一会儿没什么结果两个警察把我留在房间里锁上门自己出去了。我坐在那里动耳神通用神识锁定他们听听在讲什么。只听见那个女警在走廊里小声说:“我看跟这个中学生没什么关系我早就说过这是王勇武为了拖欠工程款玩的苦肉计那个工地是他自己公司的工地这几张图完全有可能是他自己画的。” 季所长:“我看这种可能性也非常大。说什么找算命先生花了三千块结果有人给了他这几张图我们一去就把他儿子救回来。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警花姑娘又说:“明知道是胡说八道我们还要折腾一番?这个石野也够倒霉的看什么热闹不好偏偏跑到凤凰桥看人算命王勇武还就指认他了。现在怎么办?” 季所长:“我一看王勇武就觉得不是好人。抓住的那几个也不像是歹人。但是职责在身有线索就要查。” 警花:“现在呢?这个学生怎么办?放了吗?” 季所长:“没有任何证据就听王勇武一个人胡说八道我们不合适扣人在这过夜还是放了吧你送他出去……小曲要不要给他们学校打个电话?” 原来那个警花姓曲只听小曲说道:“还是不要让他们学校知道的好这样对他的影响不好。反正他是个学生也跑不到哪去以后有什么事再去找他就是了。” 两人在走廊上商量完了听脚步声季所长去了隔壁门开了警花小曲一个人走了进来打开了扣在椅子上的铁杠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石野同学你没事了我送你出去。记得回去之后不要乱说我们有什么事还会再去找你的。” 刚才他们在走廊上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现在心里完全塌实了。其实很多市井小民被警察带到局子里就算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心理都很紧张有一种做错事之后才有的害怕感觉。原因很奇怪也许是出自对自古以来专政工具的的敬畏吧。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而很多小老百姓根本没有机会见鬼神世界上有些人就成了与鬼神差不多的东西。 说实话我一直心里都很不安直到现在才真正放松下来。既然他们根本就没有怀疑我的意思那我也不用胆战心惊了。见曲警官要放我走我反倒不着急了。我坐在那里问她:“警察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经常在大街上带人回来问话?” 曲警官又笑了:“不要叫我姐姐我们同岁。今天的事情有点误会……我们也是按职责行事。现在你没事了可以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会再去找你的……你还不走?真想留在这儿过夜?我们可不管晚饭!” 这位曲警官穿着警服板着脸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秀丽而不失威严但是现在看她这么笑着对我说话贝齿轻露、花枝微颤让人忍不住想多和她聊两句:“怎么可能?你和我同岁?我才上高中你就参加工作了?” “学习成绩不好不坏考大学恐怕没有指望初中毕业就读警校了拿了个中专文凭分到了派出所……不像你能考取省重点芜城中学的大学录取率可是85%你能考进去真是走运……不要不学好不好好学习没事儿乱逛什么……这不逛到派出所来了。” 需要解释一下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高等教育的情况与现在不同。初中毕业之后可以上中专叫初中专也可以上职业高中那时候叫技术学校。而高中毕业之后成绩好的可以考大学本科考不上本科可以考大专考不上大专的也有可能被中专录取那叫高中专。这些学校毕业之后都可以分配工作的。(过了十几年后也就是现在这些学校几乎全部改成大学了而且还不分配工作。真不知道是教育事业大展还是别的什么情况!) 这曲警官和我同岁也就是十八、九岁初中专要读两年也就是说十六、七岁初中毕业考了初中专警校这也完全有可能。我在当地算是上学很晚的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刚刚参加工作不久很可能夏天刚刚毕业当警察还不到半年。一听是同龄人心理距离立刻拉近了不少。我站起身来随她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她:“警官真羡慕你这么早就工作了。我叫石野你已经知道了你叫什么名子啊?” 说着话已经走到了滨江派出所的门口曲警官停下腿步:“我还羡慕你呢……自己出去吧我不送你了……我叫曲灵曲折的曲精灵的灵……” 学校在城南而滨江派出所在城北。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向南没走多远就听见侧后方有人在喊我的名子。回头一看张先生站在路边的一棵法国梧桐树底下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看见他紧走几步来到他身前:“张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张先生:“小子我是特意在等你出来。” “你怎么知道……哦!原来你早就料到了你早就知道王老虎会带着警察来找我!你早怎么不告诉我。” 张先生:“石野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清楚。王老虎这个人我早就知道他为人坚啬性格又多疑。你帮他救儿子他当时会谢你可是救出来之后必然也会怀疑你……这种人是求鬼神又不信鬼神的。我把你拖进这件事是为了回答你问我的那个问题。” “问题?张先生你是说人劫吗?我记得你说我的人劫马上就要来了说完之后王老虎就来了……这算是人劫吗?” 张先生:“普通人进局子这在过去就叫牢狱之灾也算是一场劫数了。不过这只是小劫所以有惊无险真要是遇到天下大劫你哪有现在这么轻松恐怕哭都来不及了。我这是给你上一课。” “上一课?什么课?进出派出所指南吗?” 张先生笑了:“你这小子也不总是那么古板啊也学会开玩笑了!我问你如果你早知道这个结果也就是说你早知道王老虎会带着警察来找你会把你请到派出所去……你还会不会帮他?” 张先生这句话问的有意思我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早知如此我想我还是会帮他的因为我要救的人不是王老虎而是他儿子。不管那个小孩的父亲有什么错小孩是无辜的。” 张先生点了点头:“看样子你还真适合做个修行人。如果换另外一个人如果知道事情这么麻烦可能就不管了。但是修行人不一样考虑问题不从世故出而讲究心性直指……所以再来一次还是一样。这就是人劫躲不过的道理。王氏父子的事情过错在王老虎自己而起因在你这就是你的人劫!” 张先生这么一说我明白了不少这一件事情的经历比空谈理论要深刻多了。见我有所感悟的样子张先生又说道:“这件事情还有另外一个道理你需要明白那就是为什么道法不能轻易示人?现在你也知道了以后小心点。送你两句话……勤修行少用神通;心自在方容天地。” 张先生说的话没错我也隐隐约约体会到道法神通不轻易示人的道理。如果我不是用入梦**而是用其它的方式去帮助那个王老虎也不用把事情搞的这么麻烦。这个张先生真是高深莫测有意要给我这个教训想到这里我突然又想起来他那里还有三千块钱!这三千块钱是他收王老虎的卦钱本来说好完事之后是给我的!说实话这钱对我还是有点吸引力的费了这么多劲惹了这些麻烦总该有点收获才对。 我看着张先生说道:“张先生……那什么……还有什么事吗?”我脸皮比较嫩直接开口问他那三千块钱还有点不好意思。 张先生看我的神色又忍不住笑了。从兜里掏出了一摞钞票笑着说道:“这就是王老虎那三千块钱卦金。这件事情咱俩都有份你占大头我占小头。打个商量我拿一千你拿两千怎么样?” 怎么样?我当然没意见!这意外之财对我来说已经不少了!在当时两千块钱比我一家四口一年的总收入还要多!了笔财!看样子这人劫虽然躲不过还是有收获的。没有收获才怪我做的是好事也不是坏事! …… 兜里有了两千块钱走路的时候觉得腿脚都有劲了骨头也变轻了。我是个穷孩子有生以来还第一次拿这么多钱。小小体会了一把穷人乍富的感觉。我在想这两千块钱怎么花?给父母补贴家用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直接这么给他们恐怕会吓着他们的弄不好他们还会以为我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要不然一个读书的中学生怎么会突然有了两千块? 想了想还是先收起来。读高中剩下这两年多的生活费和学费就不问家里要了告诉他们我在外面打零工能挣钱也算是一种补贴。(徐公子注:在一九九零年两千块钱确实够一个中学生用两年了只要不乱花。)如果还有富裕的话可以请风君子再喝几顿酒给家里人买点东西给紫英姐也买点东西----想来想去又觉得这点钱不够了。 张先生临走的时候告诉我要勤修行少用神通。这神通我是没什么机会用看来修行还是要坚持。风君子上次教了我“玉液炼形长生酒”的功夫我还一直没有去炼。最近一段时间我的内视之术已经纯熟可以试试了。 这夜子时咻咻不在我在床上盘腿入静修炼长生酒的道法。这门道法入静时内视中宫(膻中)意念却在舌下。自然而然舌下生津待津液稍满口中盈润之时轻轻漱口徐徐咽下。长生酒的功夫最重要的就是津液下重楼在中宫位置化为玉液真气这一步不成功只能是咽口水而已。 津液引真气下行觉得胸前一片清凉舒爽真有玉液随行。内视中宫可见月毫流转。引此玉液光毫向下经丹田到气海逆行十二正经周天一遍(具体路线在第25回中已经详细介绍在此不重复。)又回到鹊桥(舌尖抵上腭任督相交之处。)。 我现在终于体会到风君子为什么说丹道修行要从内视开始。没有这内视根基眼中就不能见这玉液光毫也很难引之行周天完整。虽然理论上来讲凭着气感和意念也可以修这玉液炼形但是行周天之时必然聚精会神默想周身经脉要么用意过重而心不能静要么真气走偏而意不能察。如此虽无大碍也可能有所收获但很容易失去炼形之妙趣! 长生酒的妙趣就在于静不是一般的静而是极静!这极静非寂灭之静是动中之静。光华玉液在周天流转不滞不冲不束不放不意不忘;动而无声!随着入静渐深一切细微皆不可闻。不仅仅是外缘无扰甚至连呼吸心跳都静而无声。一片空灵极静洗周身之形玉液经过何处何处就入空灵之静。 极静不仅在于声而在于心。玉液炼形时心念是非常重要的若心念杂则玉液浑浊。七情分七色而纯正的玉液无色。玉液炼形也是洗心的功夫若玉液中可见七色中的一色或几色则心中可能正缠绕着七情中的一情或几情。这洗心功夫倒是十分玄妙我当时也不知道只觉得玉液光华微微泛出橙红之光也不以为意。 这一夜行功玉液周天已毕感觉就是在极静之中。风君子说玉液周天之后是采药采药要寻活子时。可是我并不知道什么叫活子时只是在空灵中静坐了很久。收功之后感觉确实与以往不同。这种不同有体会但是说不出来总之觉得意识异常的清醒而精力似乎也十分的充沛。按照这种感觉我恐怕以后都不用再睡觉了。 …… 第二天上午下课的时候我终于找机会问了风君子关于我昨夜静坐行功时的感觉有什么对错。风君子听完之后笑了笑告诉我极静就对了不要指望那么快就可以采药。至于活子时到了就知道了说出来还不如不说。这家伙神神秘秘一向如此。 我还没跟风君子说几句就让柳老师给叫到了走廊上。很温柔也很严肃的批评了我一顿。原因就不用说了我昨天下午旷了两节课----不是我故意的那时候我正呆在派出所里。柳老师虽然批评我不应该如此却并没有问我为什么这让我感到有点意外。自从上次我给了她那幅画之后她看我的神色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柳老师告诉我以后不要这样随便旷课就走了她走了之后我才想起来上次那份检查还没交呢。 柳老师刚走风君子又溜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石野现在没别人了我听说你昨天进了派出所怎么回事?” “风君子这事你听谁说的?我谁也没告诉呀!” “我听田玮说的田玮听季晓雨说的季晓雨是昨天听她家院里的一个姓曲的女警察提过你那个女警察问季晓雨你在学校的情况季晓雨回家又问了她爸才知道你昨天进过派出所……” 这都是哪跟哪呀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昨天刚进了派出所以为没别人知道没想到今天中午消息就传了这么多道弯。风君子看我的神色知道传言不虚又笑道:“你别小看那帮娘们什么事情到了她们嘴里那传播度赶得上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搞不好明天全校都知道了同情你!快告诉我具体是怎么回事。” 在风君子面前我也不必隐瞒将前因后果详详细细的告诉了他。风君子听完之后抚着肚子笑得都快岔气了----难道有这么好笑吗?好不容易等他笑完了才一边咳嗽一边对我说道:“那个算命先生真是太有意思了!现在你知道什么叫人劫了吧?人劫躲不过你也明白了。不过我估计他也不知道怎么躲天劫……为什么你能躲六道天劫你以后就知道了。” 我看风君子笑成那个样子有点生气的说:“原来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跟我说明白!” 风君子:“这事说不明白经历过了才知道。你先别得意还有一道人劫等着你呢……其实这东西就是一个人在人世间要过的坎就算看见了你也躲不过要么是你不能躲要么是你跟本就不想躲。” “还有什么事?你别吓我!” 风君子止住笑容正色道:“石野你忘了吗?这个周末就是四月十五柳老师他爹要过六十大寿汤局长和汤劲都要登门我估计双方长辈会谈到婚事。我那幅画不能白给我们两个要去清泉镇拿两样东西。” 030回 偷风又偷月,焚火毁灵签 芜城方圆八百里。东面是平原地域上属于长江中下游平原水网纵横是自古以来的鱼米之乡。而西北面多丘陵山地最有名的一条山脉叫九连山脉。九连山之所以得名是因为自古相传它一共有九座主峰蜿蜒相望。但是现在从地图上来看却只有六座主峰从东到北方向依次是昭亭、飞尽、白莽、留陵、妙门、齐云六座主峰分别形成六片断续相连的山区。 齐云山以外则是百里烟波青漪湖。青漪江就源于青漪湖沿九连山以西向北流淌三百里后与芜城境内另一条大河水扬江汇流一处向北流入长江。此地名叫三江口还有一座二郎神庙。唐时李白游芜城曾写下一句诗:“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后人研究这两水应该指的是青漪江和水扬江而双桥指的是芜城市区的望川桥与凤凰桥那两座桥在唐代就有了只是凤凰桥后来多次被毁。但是李白词中的明镜指的是什么?所说不一有人说是双桥桥拱在水面倒映的景像也有人说是青漪湖。究竟这明镜何指恐怕只有诗仙他老人家自己明白了。 我家住在昭亭山脚下而青泉镇则依白莽山而建距芜城市区五十五里。青泉镇不大有一纵两横三条街道大约两千户人家。青泉镇得名于青泉啤酒厂镇上的居民有一小半是青泉啤酒厂的职工。啤酒厂选址在白莽山下是因为九连山的泉水水质很好酿出来的啤酒口味独特。 四月十五日这一天中午我和风君子来到了青泉镇。上午坐车过来下车正好赶上午饭的点。风君子知道我最近得了两千块钱中午一定叫我请他吃一顿。人兜里有钱底气也不一样我没有请他去大排档而是进了一家门脸还算干净的小酒店。他点了一盘红烧美人腿(田鸡)和几个下酒的小菜然后问我:“石野待会儿还有事能不能喝酒?” 明摆着下午有事要办风君子想喝酒又不好意思明说居然问我。我只有说让他自己看着办别喝多了就行。风君子自言自语道:“那就喝一瓶啤酒应该没有关系。”接着转身对服务员喊道:“服务员来两瓶青泉啤酒!” “你不是说喝一瓶吗?” 风君子:“一人一瓶。” 我没有喝几口风君子喝完他那一瓶又喝我这一瓶这酒一下肚话就渐渐多了起来。这家饭店的美人腿做的比较辣吃着吃着风君子的脑门已经冒汗了。席间我找了个机会问他:“风君子你说我们来拿两样东西是什么东西?” 风君子擦了擦汗答道:“这两样东西那天晚上你在汤局长家也听说过是一柄黑色的如意和一件紫色的古衣这就是想当年齐云观的和尘道长想要的东西。我估计是法器否则他那种出家人是不会动凡心的。” “和尘道长想要难道你也想要?” 风君子摇摇头:“我想要和他想要情况是不一样的。俗话说匹夫无罪怀壁其罪那柳家只是普通人留着这种法器没有什么用处反倒会带来灾祸二十年前柳校长就是个例子。我们今天来就是要把这两样东西偷走而且要让大家都知道有人偷走了这两样东西……这是做善事替柳家受罪!” “替柳家受罪?” 风君子点点头:“你不是想要帮柳老师吗?那汤氏父子只是普通人而你多少有点法力神通应该不会怕他们。但是齐云观的道士可不一样他们是正一门下的修行人。……现在汤氏父子现了柳家遗物的线索如果把和尘道长那一票人引来就麻烦了你我恐怕也保护不了柳家。……所以这是釜底抽薪之计先把柳老师一家人给撇开。” 风君子话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点疑惑的说道:“你说这是做善事但归根到底还是在做小偷啊我们这是在偷东西……” 风君子喝了一口酒抬头道:“这叫盗亦有道柳下惠他兄弟说的。” “风君子你是不是经常偷东西?状元桥下面那个蒲团就是你从九林寺偷来的前一段时间又跑到齐云观偷走了什么锁兽环和拦妖索……偷完和尚偷道士真没见过你这种小偷!” 风君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其实我偷的第一件东西是在一家尼姑庵里……” “什么!你最早偷的是尼姑!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风君子:“这说起来就复杂了。那家观音庵很早就有了但是在文革的时候菩萨让人给搬走了大雄宝殿改成了幼儿园。我曾经在那里上过一年幼儿园。我记得小学五年级过年的时候又回去看了一眼幼儿园又改成观音庵了。那一天是大年初三我闲着没事就求了一根签。” “什么签?” “下中签第十四签语是‘病龙行雨’。当时求签是要钱的一根签五毛我给了一块小尼姑没钱找就说那五毛钱算香火钱菩萨会保佑我考上大学。我记得那个菩萨是送子观音跟考大学有什么关系?你说这尼姑搞不搞笑?因为这一件事我对那支签记得特别清楚但一直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跟偷东西也没关系呀你究竟偷了什么东西?” 风君子摆摆手:“别急听我说完。三年之后也就是一九八八年那一年正好是龙年。我读初三莫名其妙得了一场大病在家休养了很长时间。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得过什么病这是唯一的一次而这场病来去都没有征兆!当时我就明白了‘病龙行雨’是什么意思。病好之后我立刻就去了观音庵趁尼姑不注意把签筒里的那支签偷走了丢到庙门外的香炉里烧掉了。” “为什么要烧掉?” 风君子郑重道:“庙里的签也不是支支都灵验的。而这一支签如此灵验抽到的人是祸非福我怎么能留着它。……其实我不算是小偷我偷其它的东西也都有类似的原因。” “你胆子可真大也不怕观音菩萨找你算帐。” 风君子冷哼一声:“算帐?我还没找她算帐呢!” “风君子你尼姑、和尚、道士都偷过了下一次偷什么?” 风君子一笑:“不知道芜城有没有清真寺天主教堂倒是有一家哪天去逛逛……” 说话间饭店门前的街道上有一辆桑塔纳小轿车按着喇叭开了过去。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汤劲是汤氏父子到了。风君子也看见了冲我点了点头我们俩结帐出门。青泉镇不大远远的就看见那辆车拐了个弯停在了一户人家的院门外看样子那就是柳老师家。 柳老师家独门独院乡下住的地方比城里要宽敞多了青泉镇虽然说起来是个镇但算起来还是乡下。我和风君子穿过一条胡同来到了柳家后院墙外。风君子对我说:“石野现在用你的耳神通听一听这所房子。” “听什么?” “听脚步声脚步声都怎么走动的然后在地上给我画出来他们家的结构都有几间屋门朝什么地方开?有个大概就可以。” 我原来以为耳神通只是用来听人说话的没想过可以用来听“房子”。用神识锁定这所房子果然听见了房子出的各种声音其中最多的是脚步声。说来真是神奇随着这些声音的混响我脑海中隐约出现了一所房子的结构。于是拣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张草图指给风君子看。 风君子点点头说道:“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过一会儿再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和风君子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凝神再听的时候所有的声音都集中到房子的正厅里其它的地方应该都没有人了。风君子知道之后指了指院墙对我说:“石野冲这面墙打一拳。” “你说什么?这是砖墙!我的手可是肉长的。” 风君子;“你怕什么?这是单砖土芯墙。你有金龙锁玉柱的功夫还怕这个!……我忘了教你拳法了现在我教你怎么打这一拳。你放心绝对不会受伤的。” 风君子教我的拳法不是什么武术就是怎以将这一拳打出去。姿势上倒也不复杂就是拧腰力翻腕直刺但心法上很有讲究。先这一拳打出去力的目标点不在墙面而在穿透墙面之后。其次精神要集中运用念力以心念穿透这层砖墙。心念力我多少知道一些曾经以心念催菊花开放但以心念一拳破墙还闻所未闻。 风君子见我神情犹豫让我停了下来告诉我:“心里不能犹豫有疑虑就不能出拳你先调心入静等心神安定之后再一拳打出去……我不是随便教你这一拳的你修炼过心念力又有这金龙锁玉柱的护心功夫这门拳法正好适合你。”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收摄心神一拳打去砖墙居然被打穿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我的拳头也破壁而出。这一拳的感觉很怪似乎不是打在砖墙上而是打穿了几层纸。拳头并不痛只觉得有一股力量让全身一震随即退后了两步才站稳。风君子赶紧拉着我躲到一旁仔细听了听----前面正厅里的人并没有被惊动。 我看着自己的拳头正有点不感相信小声问风君子:“这是什么拳?” 风君子从墙洞里贼头贼脑的往里看随口答道:“印度喀拳!” “印度喀拳?什么东西?” “以念力出拳伤人是印度喀拳的心法需要长时间的精神修炼。你就别管是什么东西了我也是偶尔听说的今天拿你做个试验没想到你还真成功了。” “靠!原来你是在诈我如果不成功怎么办?” “不成功?那就是特种部队训练时打千层纸的功夫。有护体功夫你又不会受伤叫什么!小声点。” “你要我把墙打个洞干什么?” “等会儿就知道了你在这里望风我进去一趟。”说着风君子又叮嘱了我几句告诉我事成之后如何如何。然后他退后几步向前助跑再一纵身一脚踏进墙上的那个洞一伸手扶住墙头就翻进了院里看动作比他在体育课上灵活多了。原来这小子要我把墙打个洞是翻墙垫脚用的! 我在墙外动耳神通凝神细听只听见风君子直奔靠近后院的一间屋子里面然后好像掀起地面上的什么东西钻了下去----原来柳老师家的老房子还带地窖。听声音风君子在地窖里翻找什么东西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找到。我又留心听前厅的动静却听到了一段对话----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都土埋半截子的人了还做什么大寿……谢谢汤局长这么大老远的赶来实在不敢当。” 然后是汤局长的声音:“柳子规先生是芜城著名的教育家柳家对芜城的文化和教育事业是有贡献的……就算没有柳家的事情为了两家晚辈我也应该登门拜访。” 此时汤劲又说道:“柳伯伯我和菲儿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却很少来看您老人家我现在这里喝一杯赔罪以后一定经常来看您……我爸今天是第一次来是特意来见见菲儿的长辈的……不谈公事只谈家事。”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我听见汤劲的声音就来气正在生气的时候风君子好像已经得手了。只听他一溜烟的跑到后院翻墙而出冲我打了个手势那意思是按计划行事。 我等风君子跑出几十步假意追了出去就绕到了柳家的门前。见门前无人只停着汤局长的那辆车风君子拣起半块砖头丢出去打碎了一扇车窗玻璃。玻璃碎裂的声音一响我紧接着就大喊道:“小偷----有小偷!快抓小偷!” 喊完这一声我立刻闪身进了一条胡同在拐角处暗中观察。柳家大门开了先冲出来的是汤劲紧接着是汤局长和一个不认识的年青人估计是汤局长的司机。风君子并没有着急跑而是站在远处挥舞着手中一柄黑色的如意和一件紫色的上衣。见有人出来装模作样的大笑三声:“哈哈哈黑如意!紫英衣!终于到我手里了----”说完转身就跑。 柳家已经靠近青泉镇的边缘再往外走就是白莽山脚。风君子跑得贼快可以说度比咻咻都快一溜烟就上了山钻进了树丛之中。风君子三声大笑再加上那一句话声音大的惊人许多人家的门都开了出来不少人。大家都看见了风君子跑上了白莽山都做出一副呐喊捉贼的样子却没有几个人真正追上去。 没等柳老师出来我也混在人群中追了出去做出一副奋勇捉贼的样子跟着向山上跑去。我刚刚跑上山坡就听见身边一阵风响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有一个人从我身边越过追上了山。这人身穿警服看身形是一个高挑女子----坏了!怎么会有警察? 这突然出现的情况让我不知所措风君子可不能让警察抓住否则就麻烦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有紧跟着追了过去。前面的警察动作十分灵活矫健大步穿过草丛跳过树桩一边跑一边喊:“你站住!我看你了不许动不要再跑了你是跑不掉的!” 她手中举着一样东西兹啦啦冒着蓝光不是手枪是当时警察常用的电棍。只见她向前猛跑几步草丛中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女警见有人跳出来随手就将电棍挥了出去。而那人的身手十分敏捷飞起一脚踢到的警察的右手腕电棍脱手飞落到草丛中紧接着手腕一翻一把匕直刺而出。 那人不是风君子!我刚松了一口气跑到近前正好看见那人的匕刺向警察。我下意识的一挥手挡住了匕而警察此时也侧开身来一脚踹在对手的软肋上。这一脚又准又狠只听见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石野怎么会是你?真是谢谢你了。”这时那名警察对我说话了我这才看清她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在滨江派出所遇到的制安警曲灵。 “我我我----我是和同学一起来玩的……曲警官你怎么也会在这儿?” “我姐夫家在青泉镇我是周末过来看我姐的……你给我老实点。”说着话曲警官一脚踏在那人的后背上摸了一下腰间没有手铐就解下了那人的鞋带将那人反剪双手背在背后将两手的大拇指用鞋带系在一起。接着从草丛中找回电棒握在手中表情轻松了不少。 “石野你的袖子破了……好险刚才那一刀是擦着你手腕过去的要是划到动脉上就麻烦了……今天真要谢谢你了那一刀是冲我来的。” 闻言我低头一看右手的袖口被割开了一个几寸长的口子。其实刚才那一匕是刺在了我的手腕上但是我手臂上的肌肉自然的一收缩刀刃滑开没有割破皮肤只是留下了一道白印转眼又消失了。这就是金龙锁玉柱的护身功夫风君子曾经说过普通人拿着刀斧很难伤到我指的就是这种情况。 “为什么抓我?我刚溜进屋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偷……警察同志不信你搜我的身。” 地上趴着的是个贼眉鼠目的男子此时正在嚷嚷。曲灵一脚踢在那人的肩膀上口中骂道:“偷东西就偷东西你跑什么?跑也就算了居然敢袭警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报告政府我冤枉啊我没有故意袭警那是条件反射条件反射!” 此时远处有人声传来已经有不少人趁着热闹走上了山坡。我可不想让柳老师看见赶紧打个招呼转身就走。曲灵看样子想留住我有话要说但看着那个歹徒也无法过来追我。离开的时候我越想越后怕风君子毕竟是顽童心态居然这么冒冒失失的就去偷东西差点没闯大祸。同时也心中暗笑那个小偷偷东西真不会挑时间地点怎么偏偏在风君子偷东西的同时下手地方还就在附近?结果真是太不幸了! 031回 龙魂黑如意,飞天紫英衣(上) 九州大地自古以来朝代更迭战祸连绵。然而却有两大世家传承两千年世称南张北孔指的是山东曲阜衍圣公与江西龙虎山嗣汉天师。衍圣公是孔子的嫡长后人自从孔子九世孙孔腾汉代受封奉祀君之后历代封赐不绝至唐时世袭衍圣公爵位直到抗日战争暴之前第七十七代衍圣公。而嗣汉天师是道教始祖张道陵的后人自第四代天师张盛立观龙虎山历时近两千年一直传承到一九四九年第六十三代天师避走台湾。孔、张两门后人尚在然而千年世家传承已绝都生在近百年之内。 张道陵张天师创道教世称正一教。正一教的道士也称在家道士可以娶妻生子否则张天师也不会留下两千年的后裔子孙。从元代开始王重阳创立全真教全真教的道士是出家道士不食荤腥不结婚生子出家修行。从此道教形成了南北分庭抗礼之势。 道教作为宗教来说从来并不完整门派林立组织松散。不论是正一教还是全真教都不能作为道教这个宗教的完全代表。因此道教所谓的道与修行所谓的道是两个概念。道教之所以得名因为老子的《道德经》它是修道者的经典与世传的道教门派关系却不是很大。 入道修行的修真门派正一门虽然与龙虎山正一教同名也同源但却是两个概念。正一门是隐藏于世的修行门派号称天下道术正宗。其弟子所学的丹道称为“三十六洞天”道法完备而严谨可称天下最详尽的修道之门。三十六洞天的丹道从修行的境界来看相当于“四门十二重楼”的前三门九重楼。 然而正一门的丹道与风君子教我的“四门十二重楼”这种有干无枝直修丹道的功夫不一样而是包含了修行中各个详细的步骤以及可验用的“法”与“术”。可以说是千年以来历代修行人的心血精华所汇集。自古修行分为道、法、术三种。道为神直讲修行的境界法为体是印证修为的方式而术为用可以在世人面前展示种种神迹。 正一门关于道的修行有自古相传的三十六洞天丹道关于术的修行据说号称“五雷天心正法”。而在具体修行中道、法、术往往一体难以分辨所以人们常说道法、道术、法术。正一门弟子尤其擅长于“炼器”。三十六洞天丹道中第十七、十八洞天就称作“御物”与“炼器”。此境界如果按风君子教我的四门十二重楼功夫应该在第二门第二重“还转”之中。不过这“还转”境界谈的只是道而仔细说起来“御物”应该是一种术而“炼器”是一种法。风君子只懂得丹道于法一途并不是很感兴趣对术知道的就更少。这就是一个人和一个门派的区别。 正一门弟子擅长“炼器”是有原因的。唐代天宝年间有一位修道之人号称正一真人这正一门就是正一真人的弟子所创以师号为名。正一真人是一位炼器的大宗师一生炼器无数其中传给那位弟子的三件法器号称“正一三宝”。这正一三宝分别是雷神剑、青冥镜、黑如意。 青冥镜是正一祖师的遗物于八百年前失传后来阴差阳错落到我石野的手中。而雷神剑仍在正一门是历代掌门的信物。正一三宝中剩下的一件法器就是黑如意了现在正拿在风君子手里晃悠。 这是我和风君子在青泉镇偷完东西两天之后的下午我们两个都躲在状元桥的桥洞底下。风君子对我详细讲了这黑如意的来历以及它与正一门的关系。难怪正一门的和尘道长会想办法拿回来而正一门其它的修行人对和尘道长这种不入流的做法居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只是没想到这段历史把我的青冥镜也扯进去了。 风君子手中这柄如意一尺来长通体乌黑。弓形的手柄与芝形盘头分别雕刻了一绕一盘两条黑龙。在黑龙四周是镂空的祥云深浮雕花纹。看材质非金非玉叩之有声如此精巧雕功很像是木质但拿在手里感觉比木头要硬也要沉得多。 “风君子这如意是什么做的?像木头又不是木头。” 风君子用如意的手柄轻轻的拍着手心答道:“我也看不出来但传说中是用龙骨做的。据说正一门的正一祖师曾在长江中降伏了一条作乱的黑龙屠龙之后以龙骨炼器搞出来这一支黑如意并将龙魂封印其中……总之神的不得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龙魂?有没有办法试试真假?把龙魂放出来看看?” 风君子闻言吓得一哆嗦:“没事可别乱试这个搞出动静来恐怕收不了场。我们偷黑如意的目地恐怕不是为了放龙魂玩吧……还是看看另外一件这衣服。” 没见到这衣服之前只知道是一件紫色的古衣但是放在眼前却觉得衣服并不古老甚至宛然如新。深紫色的丝绸质地以淡紫色的丝线绣着凤凰、孔雀还有几种我认不出来的飞禽图案。此衣无领无袖收腰对襟盘扣明显是女子的衣物。看这样式倒很像一件宫装内衫。它应该穿在贴身的衬衣之外外套以里。 “这衣服又有什么古怪?和尘道长干嘛要这种东西?” 风君子一皱眉:“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可是道士要它干什么自己也不能穿难道要送给相好的?……石野这衣服也是大有来历自古以来有各种各样的法器但是将衣服炼成法器的我只听说过这么一件。” “就这么一件?” 风君子点点头:“没有第二件。法器一般都是拿在手上的穿在身上有什么用?施法的时候一人只能御一器。难道这人斗法还要当众脱衣服吗?何况是女人!而且炼器对材质和过程要求都非常严格材质越珍贵器物越简单越容易成功。而缝一件衣服要裁裁剪剪、千针万线。无论哪一个步骤稍有出错法器也就毁了!炼一件衣服做法器除非是大脑出毛病了!所以自古以来只有这一件。” “那这件衣服是什么人炼的?他大脑出毛病了吗?” 风君子笑了:“这人是道门中的痴情种子究竟是什么人已经不可考证但关于这衣服也有一个传说----” 传说有一位修道之人法力高深可以御剑飞行云游三山五岳反正就是《蜀山剑侠传》里讲的那种御剑飞仙。他有一心爱的道侣俗话说就是老婆也是修行人。但由于天资所限修为无论如何也到不了他的境界只能勉强御器而已想做飞仙那是不可能的。这位高人也真是痴情用了三十年时间炼制了一件法器就是这件衣服。他妻子将这件衣服穿在身上施展御物的法术也可以飞空而行这样夫妻两人就有了同游之乐。 031回 龙魂黑如意,飞天紫英衣(下) 我原来以为修真高人一个个都是远离人间烟火一心求道成仙成佛各各端庄严肃。可是后来认识了风君子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又听说了和尘道长才知道修真界也有卑鄙小人。现在又听说这件衣服的故事觉得高人也有搞笑的时候也会为情所困。我问风君子:“这传说真的假的?穿上这衣服真的能飞吗?” 风君子:“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要不怎么叫传说呢!至于能不能飞穿上之后才知道反正又不是你我穿的衣服管那些干什么。” 我伸手摸着这件衣服的质地感觉柔滑如雾触手似有似无轻薄异常还有一种奇异的韧性。“这是什么质地的?”我问风君子。 “这是天蚕丝帛这种材料如今几乎绝迹。” “这件衣服叫什么名子?” “它叫紫英衣紫色的紫落英的英。” 紫英衣?听到这里我心中突然一动这不就是韩姐的名子吗?她叫韩紫英而这件衣服叫紫英衣听上去就是像为她准备的衣服一样!我又问:“风君子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两件东西。” 风君子:“东西是我们两个人偷的俗话说贼不走空见者有份!我们俩一人一件你先挑你要哪一件?” 如果不知道这衣服的名子我可能会拿黑如意但知道它叫紫英衣以后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紫英姐。我知道她不是一般人而这件衣服是修行人的法宝是专给女人用的对她再合适不过了。我决定拿走紫英衣找机会送给紫英姐让这件衣服名副其实。 风君子见我挑走了紫英衣也就收起了黑如意笑着对我说:“我拿黑如意还可以用来砸核桃吃你拿紫英衣干什么?就你那身板能穿上这件衣服?就算你变成个女人你现在的修为也飞不起来。” “那你就别管了我有我的用处。” “这两样东西分完了这里还有个顺手牵羊的外快。我在柳家的收藏中找到的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么件好东西顺手就拿出来了。”说着话风君子掏出一块鹅蛋大小的石头。这石头很像河滩上的鹅卵石光溜溜的椭圆形表面略显粗糙却隐约笼罩着一层清碧色的波光纹路。 “这是什么东西?” 风君子神神秘秘的说道:“这是透辉石髓是翡翠原玉中的精华!据说一条翡翠矿脉中只有这么一只石髓如果石髓被采走往往矿山震动连矿坑都会塌陷。所以这东西珍贵异常十分罕见!” “不是说好了只拿两件法器吗?你怎么还偷别的东西?” 风君子:“我是为你也是为柳家好!这是修行人炼器的好材料。炼器的材料往往可遇不可求比如说现在我们上哪去搞黑龙骨和天蚕丝这一类东西?所以这东西留在柳家不是什么好事……将来如果你想学炼器也好有个东西做示范……这就算和那幅画做的交换吧!” 风君子提到那幅画我也觉得奇怪:“你为什么要让我把那幅画给柳老师?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有得有失吗?” 风君子点点头:“器物不可强求更不可空手而夺!欲取之必先予之否则会有报应的!我也不敢小看天人之劫。还有一个原因我如果不给她那幅画怎么知道柳家的东西藏在哪里?” “你在那幅画上做了手脚?” “你猜对了。我在画上下了灵引我能感觉到那画在什么地方!你动脑筋想一想如果你是柳家收回了祖先的遗物会不会和原来的遗物放在一起?我能找到这幅画的位置就能找到柳家藏东西的地方……我聪明不聪明?” “聪明?你觉得你有点多此一举你难道没有别的神通能找到地方吗?” 风君子正色道:“想找一个地窖根本用不到什么大神通借天眼一搜就可以。可是如果我这么做那就是犯了修真界的三大戒律之一不能在世俗中以道法牟私为利用神通来偷东西就更不可以了!” “不可以?可是你偷东西的时候我用了耳神通!” 风君子笑了笑的挺贼:“你怕什么?你又没犯戒东西是我偷的又不是你偷的我可一点神通都没用就算用了那幅画原来也是我自己的不算犯戒。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三大戒律其实就是个样子仔细琢磨起来漏洞太多了。但是我们该守还得守世间事有自己规矩就像我拿东西之前先给那幅画一样。” 我听到这里才明白那幅画的前因后果。分完东西之后我准备离开桥洞回学校风君子突然又想起什么事情拉住我说道:“石野我差点忘了你这小子现在心眼越来越活了。你不要黑如意却拿了紫英衣是不是打算送人?……如果你真打算送人的话千万要注意不可以空手相赠要等机缘巧合要有取有予才行!” “为什么呀?” 风君子:“仙家法宝岂可轻易而得。普通人是受不起这个福份的反倒会有意外的劫数。你想想你上次送一枚朱果给老板娘结果惹来了大麻烦这麻烦到现在恐怕都没完。现在你再送一件紫英衣给别人我不敢想像会生什么事情!我送画的前因后果你还没想明白吗?” 我本来想拿这件紫英衣直接送给紫英姐听风君子这么一说反倒犹豫了。他的话很有道理上次朱果的事情就是个例子。我问风君子:“你说老板娘的麻烦还没完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她如果是普通人就算了可惜偏偏不是。在芜城得罪了正一门哪能这么轻松就完了。上次的事情吃亏的是你不过到头来你还是占了个大便宜……我真羡慕你收服了那么个妖精宝贝……”风君子说到这里表情有点古怪突然住口不言。我见他话里有话一再追问可他就是不说了。 …… 风君子说仙家法宝不可轻易予人我要把紫英衣送给紫英姐必须要等机缘。我并不明白什么叫机缘但是过了几天我觉得这机缘恐怕自己来了。那是一天晚上我正在面馆帮忙收拾桌椅。身边传来一阵暖香紫英姐走了过来抓住了我的一只手腕:“小野你的袖子破了快脱下来让我给你缝上。” 我外衣的袖口被划开了一道三寸长的口子是那天在清泉镇帮曲警官“抓小偷”的时候留下的。我的换洗衣服不多开学的时候我一共带了三套外套结果上次被山洪冲到河滩的时候毁了一套衣服只剩下两套换着穿所以这一件虽然破了还是穿在身上。没办法谁叫我家里穷呢习惯了!虽然上次得了两千块钱我还没有想到给自己再添置一套衣物。 紫英姐要我把外衣脱下来我有点不好意思我没穿上次韩姐给我买的那套内衣现在身上这件衬衣是旧的上面有几个小窟窿还有几个大补丁脱下外衣恐怕有碍观瞻。紫英姐见我犹豫的神色突然扑哧一声笑了把我推进了后厨伸手拿出了一件崭新的男式夹克递到我手里:“小野你换这件吧我按照你的身材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032回 汞现昆仑顶,冲升肘后铅(上) “紫英姐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衣服?” 紫英姐脸色微微一红小声道:“我不给你买衣服给谁买衣服?……我都注意你挺长时间了换来换去就这两身衣服破了也不知道补……你就在这换吧换完了把衣服放这就行。”说完她推门准备出去。 见此情景我突然灵机一闪赶忙叫住她道:“紫英姐你等等!” “小野还有什么事?” “谢谢你的衣服……如果如果我也送一件衣服给你……好不好?” 紫英姐居然愣住了她看了我片刻才答道:“当然好啊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只要是你送的我一定会穿……千万不要太贵的衣服。” 我松了一口气她没说不要这也许就是机缘吧?这天晚上临走之前紫英姐又给了我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瓷瓶里装着十几枚指肚大小、嫩黄色的丹药味上去有一股怡神的清香。她告诉我这是前一段时间用朱果炼制的黄芽丹。一共八十一粒先给我十八粒。让我在静坐修行之前服一粒或许会有奇效但此丹每日只能用一粒连续服用不可过九日。 …… 回到宿舍的时候现咻咻今天也在正在我的枕头上蜷着。见我回到宿舍立刻跳到我身上脑袋直往我口袋里钻看那样子是在找什么东西一边找还在一边抽着鼻子闻着什么。 我口袋里只有紫英姐给的那个瓷瓶。我把瓷瓶拿出来倒了几粒丹药在手上香味飘散开来。咻咻瞪着小眼睛直盯盯的看着我手上的丹药舌头也伸了出来一副很谗的样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它看着丹药又看着我分明是用一种乞求的眼神。我看明白了咻咻想要这黄芽丹难道它也想吃?我想起来了咻咻曾经偷过金爷爷的药它原来就喜欢吃这个。 紫英姐给我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本来不应该拿它来喂一条狗。但是咻咻不一样它不是普通的狗而且这黄芽丹本也就来自于它拿来的朱果。想到这里我拿了一粒递给咻咻。咻咻小心翼翼的将这枚黄芽丹含在嘴里眼中充满了感激的神色却没有立刻咽下去。而是看了我一眼转身跳下床从门外跑走了不知又去了什么地方。 咻咻走后我也服了一枚丹药。这丹药入口奇香随津液而化咽下去之后全身一片舒畅就像三伏天吃一片冰西瓜。紫英姐说这丹药可能有奇效然而我这夜打坐时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进展玉液一周天之后仍然是极静!这极静的境界感觉虽然很好但我仍不知道风君子说的大药是什么东西。 第二天起床后同宿舍的同学都说昨天夜里做梦时闻到一股非常舒服的香味今天早上起来时觉得精神特别好。早上上课的时候我身边的人特别是两个女孩子田玮和季晓雨都说教室里有一股幽香味。我听见了她们的一段对话---- 季晓雨:“田玮你今天用香水了吗?什么牌子的?味这么特别闻起来好舒服。” 田玮:“没有啊我没用香水。你说的味道我也闻到了我还以为是你身上的。” 季晓雨:“仔细闻闻这好像不是香水味反正不像是女人身上的味道咦!奇怪好像是石野那边传过来的。” 田玮:“他?他身上没有汗臭就不错了怎么还会有香味?” 不提女生的议论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风君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叫到了教学楼的拐角处问道:“石野你身上怎么会有药香味?” “药香味?我怎么没有闻到?” 风君子:“废话你自己身上的味道你当然闻不到!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入幽兰之室久而不觉其香。’这药香味有补气安神的功效你倒底吃了什么东西?自己偷吃也不带我一份!” 这风君子的鼻子比咻咻还灵当下我就把紫英姐给我黄芽丹的事情告诉了他并且问他这黄芽丹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 风君子笑了:“我教你学丹道丹道中的大药也称黄芽采药结丹也称黄芽丹。不过这个黄芽丹不是你吃的那个黄芽丹但是有联系。自古以来丹术分为两种内丹和外丹。我们修的是内丹可以不服饵药的。古时有人修外丹之术据说黄帝就是在黄山炼丹峰上服饵药成仙的……但是饵药炼制之术自五代之后就已经失传后来的方士以重金属炼外丹吃了不仅不助修行可能还会中毒丧命。想不到如今还有人能炼制这黄芽外丹这实在是奇遇!” “外丹术为什么会失传?” “一是丹书太隐晦了二是材料太难得了三是炼制的火候太难掌握了。失传也在意料之中……石野你服了这黄芽外丹有什么效果?” “没什么效果呀?” 风君子:“我就知道你浪费好东西了。药性从你身上散出来没有化为元气!” “那我应该怎么办?” “口诀和心法不对服再多的饵药也是没用的。这黄芽丹虽好吃多了也是会中毒的。” 风君子说的好像没错紫英姐也告诉我每日只能服一粒连续服用不可过九日。风君子说口诀和心法不对这也不能怪我于是我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对呀?要是不对也是你教的不对!” 风君子:“我本来想让你自己心悟现在既然你得到这黄芽外丹我还是口传吧……石野你在极静之中体会到什么是元神了吗?” “元神?不知道我只知道阴神你教过我阴神梦中出游。” 风君子:“不是一回事阴神是离体的神识有形无质。……元神为龙元气为虎元神与元气相交称为龙虎交媾。元气在下为鼎元神在上为炉移炉换鼎在活子之时此时大药才能出现。” “没听懂你说的我一句都没听懂。” 风君子:“我就知道你听不懂你也不需要懂。你在修炼入梦**的时候阴神离体出游意识脱离了身体之外这是修神的一种。你既然有这种经历那我问你你在极静之中内视用的是哪一只眼睛?听的是哪一只耳朵?闻的是哪一个鼻子?……不问的这么复杂你用哪一只眼睛在内视?” 用哪一只眼睛在内视?好像不是左眼也不是右眼我突然想起了某些气功书上说的人眉心之后有一只眼睛于是问风君子:“是不是像二郎神那样眉心后面有一只眼睛?叫什么松果体?” 风君子把头摇的像波浪鼓一样:“不是不是你扯什么呢在这么说下去大小肠就成了丹田了。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你在极静中断绝五官六识自会有一种纯净的意识出现。这就是识神退位元神出现。内视之眼是元神之眼外缘不扰之后元神也有自在之五官不独独是内视而已。丹书上说‘剖开我中我’指的就是入静深入之后自然出现的一种纯净的意识它在自己体内却不属于通常的身体----你在静坐忘我之后又见我中之我那就是元神了!我说是没用的关键是你自己要在修炼中找到这个境界不见元神就没有活子时!”(徐公子注:风君子此时对石野说的这番话有不实之处。) 032回 汞现昆仑顶,冲升肘后铅(下) “如果我体会到了呢?” “体会到元神又能一阳生动就可以行大药的口诀大药的口诀我教过你的。大炉鼎和小炉鼎的步骤其实类似只是它要一气呵成。” “那我又怎么知道大药出现了呢?” 风君子笑了笑的有点邪:“你一定会知道的你知道龙虎交媾为什么要起名叫交媾吗?” “为什么?” “因为大药出现时会有感觉据说是快感这种快感和男女交媾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是什么感觉?” 风君子一瞪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别忘了我也是个处男!” …… 是夜子时我服药之后静坐修行。玉液一周天已毕入极静空灵之中。神光内视居于胸腹之间。久坐浑然忘我、离形去知。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平常的身体五官似乎已经不存在一点神识现于窍中之窍。我曾修炼过阴神离体能体会这种感觉现在我的感觉不是离体而去而是忘形之后出现在空灵之中的体内。内视观心心火下行此时丹田震动如汤釜沸腾突然一阳冲举勃然挺立。 这和风君子白天所说的境界类似于是按照风君子所授的大药四字诀“吸、抵、撮、闭”依次行功。鼻中绵绵入息舌下玉液随行提肛运转丹田元气冲命门而上直飞泥丸(颅顶之内)。此时本已忘形去知不知何处又来五官感受。只觉得光华一片白虹满天黄芽遍地;龙吟虎啸如滚雷阵阵;异香缥缈如临仙境;五味回旋难言其妙! 在外人看来我仍在静坐中一动不动。可是在我自身的感受中可热闹的要紧从极静到了一个极动的境界。这动静之中看似有极大冲突而却离奇的合二为一。最奇妙的感受来自于身体虽然我觉得身体已经不存在但是还有感觉----那种感觉----真的是一种快感!圆融而缠绵说不出来的舒服就像自己得到了终于想要的东西有一种非常深刻的满足感! 风君子曾经告诉我这种感觉很像性快感中的**后来我才知道其中还有很微妙的差别。我当时的快感深刻但是并不激烈惬意但是并不冲动。看来处男的话还是不能相信谁要是**这么长时间那真是神仙了! 按照丹道口诀大药之后应该是采取。要命的是风君子居然没有教我如何去采取。我只在大动之中静守元神之内景体会这独特的境界。这样一来倒符合了“以不采而采之以不取而取之”的要义! 往后一连数日皆是如此。直到我服完了那九枚黄芽丹另外九枚都让咻咻拿走了。咻咻也有意思每天都来找我就要这一粒丹药九天以后十八枚黄芽丹都用完了。基本上是人狗平分。 十天之后咻咻再来时我已经没有黄芽丹了这狗东西似乎也知道不再绕着我嗅来嗅去。几天后我回到宿舍咻咻不在枕头旁边又放了一个圆圆的东西----还是一枚朱果。这个咻咻可真是可爱第一次我受伤的时候它给我叼来一枚朱果差点没害死我。第二次主动问它要它又给我弄来一枚。恐怕它知道我想要这东西这次又主动送来了!时间又过去一个月了。 手里捧着这枚朱果我想起了风君子曾经问我的话:“如果还有一枚朱果送给谁?” 这东西有大用可惜我不能吃风君子不要我再试探试探紫英姐。第二天我找了个问她:“紫英姐你给我的那个黄芽丹真是十分神奇如果再有一枚朱果你可以再炼一炉吗?” 紫英姐笑了:“黄芽丹不可多服再说我现在也配不齐其它的材料上次黄芽丹的材料还是别人帮我配齐的。” 我突然想到了张先生上次紫英姐的药材恐怕就是张先生帮忙配齐的我记得张先生说过他也要九枚黄芽丹。那我把这枚朱果给张先生试试风君子说过世间宝物不能轻易予人张先生肯定也知道这个道理我看他怎么办!上次他让我给王老虎帮忙把我送进了派出所告诉我这就是人劫。我倒要看看他面对朱果拿还是不拿怎么去拿? …… 果然不出我所料张先生看见朱果也是眼神亮就像咻咻看见了黄芽丹。他把朱果当个宝贝似的扣在手心看样子想还给我又舍不得吞吞吐吐的对我说:“你这小子真的找着朱果树了?平白无故我可不能拿你的东西……石野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你真的要把这枚朱果送给我?不骗人?不反悔?” 张先生的样子看得我都笑了我终于在他面前有了一种心理上的优势:“是的就是送给你你别客气了一定要收下。” 张先生:“既然你一定要给我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不会白拿你的东西的我帮你用它换好东西!” “什么?卖了吗?你要给我钱?” 张先生:“这世间宝物不适合以黄白之物交换你会得到其它东西。这东西是你想都想不到的而且有世间的因果在。” 张先生的话听得我很糊涂:“张先生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张先生:“是你需要的不过也是你很难选择的。我现在不说到时候有人会给你给了你你就知道了。……今天收摊了不算命了我拿着朱果有事要办。你这小子给我出了道难题我也给你出道难题你等着瞧吧!” …… 张先生拿了我的朱果却说要给我出道难题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有等着了。我那一件袖口破损的外套紫英姐已经帮我补好了衣服拿到手里之后我吃了一惊这件衣服看起来就跟没有破过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来缝补的痕迹。我问她是怎么办到的她笑着告诉我有一门手艺叫织补。也真难为她了为我一件旧衣服居然下了这么大的功夫三寸长的口子用织补接起来那工本抵得上好几件衣服了。 这天我扛着面粉袋进面馆的时候身上穿的就是这件紫英姐织补过的衣服。将面粉倒在面缸里紫英姐照例用毛巾替我掸身上的白色。她一边掸一边看着这件衣服笑。我问她笑什么。她抿嘴答道:“小野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对属于自己的东西都那么珍惜有了新的也不忘记旧的……跟着你就对了。” 这话我怎么听着味道有点不对呢?什么叫跟着我就对了?紫英姐最近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水汪汪的含情脉脉有时候看得我心里都砰砰乱跳我现在心里又开始跳了。此时我突然想起我把紫英衣装在一个塑料里放在书包里今天也带来了准备送给她。我正准备开口说有东西要送给她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人很不客气的声音:“谁是石野你给我出来!” 033回 主客重颠倒,罗衫不沾尘(上) 这声音很不礼貌带着几分蛮横但却如黄莺鸣谷煞是悦耳。我和紫英姐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紧出门去看。门外站着个女孩十八、九岁年纪穿着打扮十分之前卫。当时刚刚阳历五月芜城的天气还不算太热可是她已经清凉上阵!只见她穿着一双厚底半高腰皮靴紧绷小腿美妙的弧线一双红白条纹长袜只到膝下露出半截白溜溜的大腿下身穿着一条火红色的百摺短裙扎着有一指多宽的腰带显得小蛮腰尤其纤细也衬托出前胸挺立的曲线更加夸张。上身穿一件黑色紧身半袖衫露的地方倒不过可这上衣也太贴身了就和贴在身上一样身材好也不能这么搞吧?靠!整个一辣妹造型!只是脸上没有化妆五官很精致算是一个标准的美女可是那神色却有点盛气凌人! 紫英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走过去招呼:“这位小妹妹你找石野吗?” 她瞅了紫英姐一眼口中道:“我听说石野是个小子怎么出来个大嫂?你是石野吗?” 这姑娘怎么这么说话呢一点也不客气。我赶紧过去问道:“我就是石野你找我什么事?” “你就是石野?”说着话她侧着头仔细从上到下打量了我足足有一分多钟这才又开口道:“嗯应该是你这东西你拿去有人要我给你的。” 说着话她扔过来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我接在手里有点没反映过来:“这位----小姐这东西是给我的吗?怎么回事?能不能进来坐下慢慢说。” “我就不进去了你拿了东西就没我什么事了这脏兮兮的小店!” 面馆里的桌椅紫英姐刚刚擦过可以说一尘不染而这丫头居然说脏兮兮的小店。紫英姐没说话一皱眉我也生气了。哪来的小太妹莫名其妙给我个大信封说话一点礼貌都没有。我随手把档案袋又扔了回去:“不明不白的东西我不要这小店也接待不了你这么高贵的客人。想吃面就进来坐不想吃东西别挡着门口!” 那女孩又把档案袋塞回我手里:“给你的就是你的不能还给我!” 这时紫英姐走过来挡住她的手:“小妹妹你是石野的什么人?你给他东西他就得要?” “不是我要给他……石野你认不认识一位张先生?这东西是他要我给你的我必须交到你手里!” 听到这里我有点恍然大悟。上次张先生拿了我一枚朱果说要给我换东西会有人送来的。没想到这东西是个牛皮纸袋子还有他怎么找来这么个太妹!听了她的话我把档案袋接了过来打开封口准备看里面是什么东西。没想到那丫头又开口制止:“张先生说了你不能在这里看要等到没人的时候一个人看!”说着话眼睛盯着紫英姐那意思是她不能看。 “什么好东西不看就不看小野你收起来吧。” 我把档案袋收了起来然而那女孩还没走站在面馆门口犹犹豫豫的好像有话要说。我看她那样子忍不住又问:“你告诉张先生东西我拿到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还有就是……张先生叫我请你和这家面馆的老板娘一起吃顿饭表示感谢!我给你二百块钱你自己去吃行不行?” “不用了!钱你自己留着吧!”我和紫英姐齐声答道。 “什么?二百块钱还不够吗?你们想要多少?”那女孩的声音好像有点着急。说实话在当时二百块钱已经很多了。我上次和风君子出去喝酒吃肉一晚上两个人才花了二十八。二百块钱一顿饭我还从来没吃过呢!别笑我老土事实就是这样。 紫英姐替我回答道:“不是钱的问题我们不想要你的钱也不想让你请客就这样吧你请回吧。” “不行不行一定要请这是条件!我必须请你们。” 我刚才好奇张先生怎么找来这么个太妹现在心里更好奇了。他也不知道拿朱果跟别人谈了什么条件居然要这个女孩必须要请我和紫英姐吃饭以表示感谢看样子请不到还不行。看女孩着急的神色我也觉得很有意思:“你和别人有什么条件我管不着你刚才不礼貌我不想和你出去吃那顿饭可不可以?” 那女孩的神色明显的软了下来口气也不再刁蛮她不看我而是冲着紫英姐说道:“这位姐姐刚才是我不好没有礼貌我现在道歉就让我请你们俩一顿好不好!” 紫英姐笑了:“我要做生意没时间石野你要去你就和她去吧……” “不行不行”那女孩赶紧摆手:“一定要两个人一起请一个人去就算我事情没办成。我求求你们好不好。今天没空明天也行啊!”看她那神色真的急了。 唉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要一进门就客客气气的也没人会为难她这个女孩。我没答话看了紫英姐一眼。紫英姐看看她又看看我说道:“既然是张先生交代的事情我们也就不为难你了明天中午怎么样?” 女孩:“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中午我来接你们!” 紫英姐:“我没问你我问石野呢!石野明天中午好不好?我们也休息一天。” “随便反正现在周末又不用上课明天就明天。” 这个奇怪的太妹走后紫英姐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看那样子似乎要从我脸上看出一朵花来。我被她看得不自在问她:“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小野你认识这女孩子吗?她怎么对你那样?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 “紫英姐你想哪去了!我从来没见过她今天是第一次。我怎么会交这种女朋友。”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那女孩看见我站在你身边生气了……她是张先生派来的你和张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紫英姐碰到了这件事我也就不必瞒她了:“我曾经把一枚朱果给了张先生张先生说东西不能白拿他会拿东西跟我换还说会有人送过来。没想到是这个人送过来的还说要请我们吃饭。……这是什么东西呢”说着话我又想打开手中的档案袋。 “既然张先生要你一个人看你就别在这打开了回去再看吧。”紫英姐伸手拦住了我。 张先生总是高深莫测我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既然这样就把东西收起来吧。我把档案袋装进书包里伸手却摸到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一件衣服正是我准备送给紫英姐的紫英衣。刚才我就想拿出来不料被那个丫头打岔没来得及。 “小野你怎么还有一枚朱果这东西不能随便拿出来的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我们就不要谈朱果了紫英姐我有件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东西?不可能又是朱果吧?” “当然不是……不能在这里给你你跟我上后面来。” “怎么还这么神秘?姐姐还真想知道是什么呢。”说着话我拿着书包走到了后厨紫英姐也跟了进来把门关上。笑盈盈的对我说:“现在没有别人看见了什么东西你可以拿出来了。” 我打开书包取出一个塑料袋。解开塑料袋伸手拿出了一件紫色的上衣。这上衣取在手中丝缎顺着手臂如流水一般散开空气中闪现出一片紫色的云霞。韩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半张着嘴眼睛呆呆的看着我手中的紫英衣半天也没有说话人就象石像一样被定在那里。 033回 主客重颠倒,罗衫不沾尘(下)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见紫英姐还不动弹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紫英姐你怎么了喜不喜欢说句话啊?” 她这才半回过神来神情还是凝固的口中长出了一口气喃喃问道:“小野这是传说中的紫英衣吗?” “紫英姐真是好眼力!这就是紫英衣。” 她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衣料:“没错真的是紫英衣天底下没有第二件!……我见到它了!小野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没做梦我说过我要送你一件衣服就是这一件。” “紫英衣你送给我的?我怎么像做梦一样……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子为什么叫紫英?想当初我起这个名子的时候就是因为那个传说……我好喜欢那个传说……没想到人间修仙的人还有那样的性情!……没想到今天有人会送我一件真正的紫英衣……” 紫英姐已经慢慢回过神来不再是一副梦游的样子。但是她的样子还是不算太正常语气越来越激动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她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光眼神不知道是在看着衣服还是在看着我。我听见了她的话觉得有点奇怪韩紫英这个名子是她自己起的?这使我想到了风君子据说风君子这个名子也是本人自己起的。还没等我想明白就见紫英姐仰起脸来用一种楚楚可怜的神色对我说道:“石野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送我的这件衣服太贵重了不是一般的贵重。我承受不起我不该要真的不该要……可是我实在太喜欢了它是我很多年前一个梦想……飞天紫英衣哪个女人能够拒绝……你为什么要把它送给我?” 原来是这么回事她想要又不好意思要我是这么理解的。我把衣服递到她手中柔声劝道:“紫英姐上次你送我一件衣服我也送你一件。普通的夹克衫和这件紫英衣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一件衣服而已。你不要难道要我自己穿吗?” 紫英姐突然笑了这一笑云开雾散映衬着紫英衣如霞光满室:“是的你确实穿不上能穿得上也不像个样子!……紫英衣先放在我这儿以后你想送给谁我再给你……。反正我的都是你的。” “什么我的你的就是给你了以后就是你的。” “真的你不骗我?” “你别说了当然是真的。我骗你我拿出来干什么有人告诉我这件东西不能轻易拿出来。既然我今天拿出来了就是一定要送给你。” “那好我要了……我会向珍惜性命一样珍惜这件紫英衣我韩紫英的紫英衣。”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又哽咽了突然一头扑在我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我嘤嘤的哭了起来。刚才还好好的还笑了怎么转眼又哭成这样?女人的心思就像高原上的天气说变就变不可琢磨。她哭的时候可不短流的眼泪也不少把我胸前的衣服都打湿了一片。 她搂的也太紧了我几乎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还有……她的身体的正面完全贴在了身上还随着她的抽泣在小幅的颤动。隔着衣服我也能感觉到这性感女体的温柔侵略。该死的是我的下身居然起了反应不受控制的胀硬起来正好抵在她的小腹上。紫英姐好象也感觉到了我的变化她的身体微微战了一下随即一挺身小腹贴的更紧了!哭声也只住了只是仍然埋头抱着我也不说话空气中开始弥漫一种暧昧的气息。我下意识的觉得这样很不好小心翼翼的推开她低头道:“紫英姐好好的你哭什么?” “我不是哭我是高兴……几百年来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说着话突然伸头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温湿的唇留下一丝余香。她脸上挂的泪珠未干有几滴洒在我了我的嘴角边味道很奇怪有点咸但是咸中带甜。“这件衣服我一定会贴身穿着一直贴身穿着。” “你如果总是不换下来的话它会有汗臭的!”我看紫英有点高兴糊涂了居然说什么几百年没有这么开心过忍不住逗她两句。 “你讨厌!这是宝物不粘汗尘……再说了我的汗是香的……”紫英姐轻轻瞪了我一眼噘起了嘴看神色哪还有什么老板娘的样子分明是个娇羞的小女孩。 “我现在就换上……换上给你看好吗?” 她现在就要换?还要当我的面?这衣服她可是说过要贴身穿的这不是要演真人秀吗?这可是大白天外面的面馆还开着门呢!这温柔的折磨已经让我有点受不了了赶紧摆手:“你还是回家之后先洗干净再穿吧……这衣服已经几百年没洗了。” “傻子!这是百年不粘尘的宝物……你要我洗那我还是洗洗吧。” “紫英姐你说这衣服叫飞天紫英衣穿上了真的能飞天吗?” 紫英姐:“那只是传说。不论它能不能飞天其实不重要……我也想试试可是我不会用啊……这件衣服是你的你知道这驾御之法吗?” 我有点傻眼我还真不知道。原来这衣服不仅仅是穿上而已还有驾御之法。这我不清楚看样子有机会还是问问风君子吧他也许能知道。这事不着急紫英姐也不急着飞上天。 ……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我打开了白天那个女孩送来的档案袋。档案袋里有两份文件是两份房产过户手续。还有两样东西这东西在过去叫房契现在叫房屋产权证。不知道张先生有什么神通把我的身份资料打听的那么详细这房屋产权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子。那两张过户手续已经是办完的章都盖好了只有需要我签名的地方空着我只要一签字手续就完整了。 张先生说可以给我好东西这东西我意想不到。但我没想到会这么贵重他给了我一套西陵小区两室一厅的房子还有城南临街的一间商铺门面。张先生到底把朱果给了谁?什么人出手这么大方?一枚果子换来了一套房子和一间店铺! 要说我心里不惊喜不激动那肯定是骗人的。九十年代初农民进城的大潮已经开始报纸上一直在宣传乡镇企业家如何如何。其实当时了点财的乡镇企业家哪个不到城里买房子开店铺把自己变成城里人。我甚至在想有了这房子和店铺我就可以把父母妹妹接到城里来住店铺可以租出去收钱或者自己家开间小店也行----就像紫英姐的面馆那样。 激动之余我又仔细看了两眼房屋产权证不禁愣住了!那房子那店铺的地点我怎么那么眼熟?刚才太激动了没仔细看现在看清楚了----就是紫英姐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就是她现在开面馆的那家店铺!面馆的所在我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而紫英姐现在住的地方我去过门牌号也记得。她曾经对我提起过在西陵小区住的房子以及开面馆的店铺都是租的已经三年多了。想想也是她是外地人来芜城讨生活当时做小本生意不像十几年后那么竞争激烈但是财也不容易没有置办下房产也很正常。 既然这样我就有点头痛了。刚才的想法现在不能实现了。我本来是紫英姐面馆里帮忙的伙计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她的房东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好。你说我做谁的房东不好?偏偏做她的房东!我难道能把她赶出去租房给别人或者把我父母接来住吗?如果不这样我每个月上门向她收房租?这还真有点开不了口。张先生这人不是一般的坏给了我一个大惊喜也给我出了一道大难题。我该怎么跟紫英姐说这件事?想了半天没什么好主意后来决定:反正房子已经到手了现在就这样吧等过一段时间再说暂时不告诉紫英姐。 034回 此身不二用,解金裹玉丸(上) 第二天约好的那个小太妹中午要请我和紫英姐吃饭就在面馆门前接我们。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就来到了面馆。面馆的门虚掩着没有开张紫英姐说休息一天果然是休息一天。推开门紫英姐已经在面面馆里等我。看见她今天的样子我眼前一亮同时心里也吃了一惊----她今天打扮的好精神! 虽然紫英姐这种女人不论怎样打扮都显得妖娆性感但好好装扮一番让人的感觉会格外的惊艳。她今天是怎么了?不就是吃顿饭吗又不是去参加宴会!紫英姐今天穿了一身白衣白裤白的一尘不染衬托出她的肤色更加白里透红。她的脸不用化妆也足够迷人从来都是不施粉黛、不点朱唇但是我今天注意到她还是稍微画了一下眉毛这个小细节没逃过我的眼睛----我太熟悉她了。 “紫英姐你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漂亮?想出门迷死什么男人?” “谁也不迷要迷也就迷你一个……漂亮吗?我今天穿上紫英衣了……给你看看。”说着话不等我回答她就站起身来脱下外套果然贴身穿着那件紫英衣。她说贴身穿真的是彻底的贴身穿里面居然是真空!隔着衣服都能看出胸前高耸曲线顶端那两点颤巍巍的凸起----里面没有穿胸衣! 她穿着紫英衣对着我在地上转了一圈向我三百六十度展示她美好的身材。这紫英衣坎袖收腰实在不大她晶莹的双肩以及婉转的腰脐都露在外面。那位做衣服的老前辈我知道天蚕丝材料珍贵但是你就不能把这衣服做长一点?我赶紧摆手:“紫英姐快把外衣穿上!” “怎么?小野你不喜欢?还是我穿上不好看?”紫英姐的语气里似乎有几份委屈。 “不是不是好看的不能再好看了……可是现在面馆的门没锁你就不怕有别人进来你春光外泻吗?再说让别人现这紫英衣也不好。” 紫英闻言这才笑了将外衣穿了起来。就在这时面馆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石野----请问石野在这儿吗?” 我以为是昨天那个丫头来了开门一看却不是。门外站着两个人都是女的。一个十八、九岁一个十六、七岁我都认识。一个是女警官曲灵还有一个是我们班的同学季晓雨。 季晓雨见我开门指着我对曲灵说:“曲姐姐我没骗你吧?他就在这儿他有空的时候就在这家面馆里打工学校里没有上这肯定能找着。” 原来她们是来找我的我赶紧打招呼:“曲警官季晓雨你们找我有事?” 季晓雨指着曲灵说道:“不是我找你是她找你有事。” 曲灵:“是这样的今天我不值班正好有空……想请你出去吃顿饭上次在青泉镇的事情我还没有谢你呢。我这个人有恩必报你可不能不给面子。” 我晕又是一个来请我吃饭的!中国人有很多习惯真是玄妙老外永远也搞不懂。就拿这吃饭来说吧虽然人人都有这一日三餐但这学问就大了。吃饭的含义几乎可以包含一切几乎做什么事情都躲不开吃饭的话题。可是今天她来的不巧我中午已经约好了。我还没开口身后传来了声音:“石野是你的朋友啊怎么也是来请你吃饭的……你的人缘还真不错呀。”原来紫英姐也走了出来。 紫英姐一出现曲灵和季晓雨都不说话了三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互相在打量着。女人看见女人第一反应就像照镜子一样先把对方打量清楚再下意识的跟自己做一番比较而漂亮女人到另一个漂亮女人尤其如此。紫英姐今天惊艳四射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对面两个女人都愣住了。 还是紫英姐老练最先笑着开了口:“石野是你的朋友吗?还有一个警察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 “这是我的同班同学季晓雨。这是派出所的曲警官曲灵我……我帮她抓过小偷。” “石野这位是----”曲灵有点疑惑的看着韩紫英。 “这位是韩紫英这家面馆的老板我在这里帮工。” 曲灵笑了:“原来你还勤工俭学啊……韩老板你这个伙计可真不错标准的好市民上次还帮我抓过歹徒我今天就是来请他吃顿饭表示感谢的。” 紫英姐:“小本买卖千万别叫我韩老板叫我紫英姐就可以了……唉呀真是不巧我和石野今天中午和人约好了出去吃饭的这正准备出门呢。” 曲灵这姑娘不知道是职业的原因还是生性就比较豪爽。径直走过来挽住紫英姐的胳膊叫道:“紫英姐那就正好了我们一块去吧。上哪儿不是吃饭啊还有什么朋友一起都来我一定要请的请石野也请你。” 曲灵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一个气冲冲的声音:“不行石野还有那谁你们俩哪也不许去我要请你们吃饭昨天都说好的。”我回头一看昨天那太妹到了。 才一天的功夫那丫头又换了一身新衣服。今天倒没有穿短裙露大腿而是穿了一套纯黑色的紧身衣上衣半袖下衣露膝领口开的也挺深的还是火辣的打扮。她这一身黑和紫英姐的一身白今天倒是对上了。曲灵也看见她了以为她是我的朋友笑着打招呼:“今天我请石野一起去吧是朋友都一起聊聊。” 这位太妹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开口就道:“谁跟你是朋友今天本姑娘请石野和韩老板你多什么事要请客等下次今天中午他们没空。” 曲灵愣住了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季晓雨不高兴了:“我说那谁你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请人吃饭有这样的吗?我曲姐又没得罪你。”;转身又问我:“石野她是谁呀?”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是谁连名子都不知道。昨天来就说今天要请我和紫英姐吃饭不去还不行。” 这时候那太妹不高兴了冲季晓雨说道:“管闲事的人还真多我好不容易请客吃饭你干嘛要来插一腿?你和石野什么关系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看上你男朋友的。” 曲灵终于听出来那女孩不是我朋友这样子不像来请客倒像来找麻烦的一闪身走到她面前:“你这人说话能不能注意点谁是谁男朋友?你又看不上谁?我告诉你今天中午我还请定了你从哪来回哪去吧。”曲灵语气不善也难怪自从她当了警察之后在大街上和人说话一般人冲着这身警服的面子都对她有三分客气。今天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女孩年纪和她差不多自己笑着打招呼对方居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穿着警服就了不起啊?你怎么不带警棍呢?请人还有个先来后到吧有能耐你就把石野抓到派出所吃饭……” 明显可以看出来曲警官的性格比较豪爽但是脾气也是很烈的那小太妹就更不用说了。两个人居然站在面馆门口的大街边上吵了起来反倒把我这个主客晾到了一边请客请成了这样真是少见。紫英姐在我身后挥粉拳打了我一下小声道:“石野你在外面很招女人啊两个大姑娘在大街上抢你抢得吵起来了你不上去劝劝动手打起来可不好了!” 我只有苦笑。正在哭笑不得间街对面又传来一个人笑嘻嘻的声音:“我们几个逛街逛累了想来吃碗馄饨没想到这家面馆的馄饨不是用开水下的而是用口水下的你说稀奇不稀奇?” 034回 此身不二用,解金裹玉丸(下) 抬眼看去街对面站了三个人少年都我们班的同学:高大强壮的是常武文质彬彬的是周颂正中间笑眯眯的是风君子。吵架的那两个显然也听见风君子说话了那太妹“百忙”之中还扭头回了一句:“口水开水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 风君子也不生气还是笑着说:“俗话说主雅客也勤张大小姐这么大火气谁敢跟你去吃饭还不怕你把他给吃了。” 太妹一听风君子开口叫她张大小姐也愣住了顾不上和曲灵斗嘴转身问风君子:“你认识我吗?我怎么不认识你。” 风君子笑道:“张大小姐是芜城名人我认识你正常你不认识我也正常。”又对我说道:“石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芜城富的大小姐大名叫张枝不是灵芝的芝是树枝的枝。” “我叫什么名子用你管!” 风君子没理会她的神色而是走过来对着曲灵和张枝两个人说道:“你们今天中午是不是都要请石野吃饭?那你们吵什么呀?这事得问石野这是请客又不是绑架。” 她们俩大概觉得风君子话说的也对都转过身来看我搞得我也不好回答。我本来已经答应了那个张枝但现在这个情况我可不愿意为了这个太妹得罪曲警官。风君子见我不说话又笑了:“还是我给石野出个主意吧这事情呀不能让石野吃亏你们俩个都要一起请本来两顿饭就变成一顿饭了这不是让石野吃亏吗?……我看不如大家一起去吃顿饭这顿饭就算张大小姐请下次还是咱们一起让这位警官结帐不就行了吗……这位警花姐姐你叫什么名子?” 曲灵看着风君子也笑了:“我是石野的朋友叫曲灵你呢?” 风君子:“我叫风君子是石野的同学那两个也是他叫常武他叫周颂。……我说曲警官你请客把我们三个也带上呗我们三个正在找吃的呢。” 曲灵:“原来你们和晓雨都是一个班的那就一起去人多热闹。” 那边的小太妹张枝一看被晾在了旁边急得喊道:“那我呢?今天不是我请客吗?” 这回不用风君子说话我也觉得有意思了笑着对她说:“今天是你请客他们说的是下一顿。今天中午这一顿大家一起你结帐。” 张枝一撇嘴:“我为什么要请这么多人?” 我乐了:“你是不是要请我吧?要请就一起请他们不去我也不去。”反正我也知道了这顿饭是张先生谈的条件房子和店铺我都收了也就不在乎多吃一顿饭了。我刚刚听风君子说她是什么芜城富的大小姐那是有钱人不吃她吃谁。 这时风君子又插了一句话:“张大小姐不是怕人多结不了帐吧?钱带没带够?要不找谁借点?” 张枝一跺脚:“一起就一起!……我车里坐不下这么多人。” 我这时才注意到不远处停了一辆小车。这辆火红颜色的车和我平常见的小轿车不一样小轿车一般都有四个门而这辆车只有左右两个门。除了驾驶员的座位只有副驾驶这么一个空位。我当时没见过跑车只是觉得买这种车太不划算了----座位那么少! 风君子指着我笑道:“他是主客他和你坐一辆车告诉我地方我们自己去。” 张枝:“天香酒楼太白厅你们就自己去吧。” 那边常武和周颂觉得不合适和风君子说他俩就不去了风君子直摇头:“刚才还吵着要我请你俩吃饭现在有人请你们怎么不去了?听见没有!天香酒楼芜城最高档的饭店……这么好的机会不吃白不吃……你们俩今天不去我以后就不跟你们玩了……” 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乱子大风君子非要把所有人都叫上一起吃大户。那曲灵和季晓雨正在与张枝赌气自然也要一起去看看她究竟怎么请客。张枝没管这些人在说什么而是一把拉着我的胳膊到车门前开门就把我塞了进去----这丫头看体格不壮力气倒不小。 然而我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身上有刺!这刺并不是肉眼可见的有形之刺而是散在空气中的一种无形之刺!因为她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我的胸臂靠近她手臂的位置突然感觉到一片星星点点的酸麻刺痛。我有金龙锁玉柱的护身功夫可以说不畏寻常刀斧这种被刺痛的感觉很久没有了!我下意识的低头一看衣服完好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恍然乎就像是一种错觉。 还没等我有更多的感觉她的手已经拿开了从另一侧上车随即一踩油门就把车开了出去。这丫头开车真猛一根烟的功夫就到了天香酒楼的门前一个倒车停好动作倒也干脆利落只是我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忘记了刚才车上一瞬间的异常。 天香酒店芜城最高档的酒楼这里我以前只是听说过连门都没进来过。这一进门就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稀奇。千年古城的仿古装饰做的格外精细一楼大厅的小桥流水美人靠还有古色古香的桌椅窗棱再加上四周墙壁上的绘画与大型陶瓷装饰看得我眼花缭乱----这得花多少钱布置这么个酒楼? 张枝却没有给我时间多看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就上了三楼直接把我领进了太白厅。这太白厅有我们学校的半个教室大装修不算奢华而是非常精雅。墙上挂着一幅李太白游昭亭的山水人物画虽不是名家所作也是功力不错的作品了。四周是沙电视和茶几屋子中央摆着一张大圆桌坐十几个人没有问题。 张枝在桌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我也坐了下来。她却一招手让我起来:“石野你不能坐这你应该做主客的位置……这是你和韩老板的座位。” 这丫头臭讲究还不少我也分不清什么主客的座位也懒得和她计较就按她指的位置坐了下来。服务员上了茶水时间不大外面一阵说笑声风君子和紫英姐他们都到了季晓雨、常武、周颂、曲警官等人一个不少。 人齐了上菜张枝把菜谱推给我:“石野今天是我请你和韩老板吃什么你们俩自己点。”到现在为止这是她唯一一句说得还算让人舒服点的话。 我打开菜谱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里的菜怎么这么贵?一盘便宜的菜都要好几十要知道在一九九零年普通国家干部的月工资也就不过二百块左右而一般农民家庭的年收入不过千元。这菜我还真不好乱点呢。本来酒桌上点菜就是个难活点的太贱了怕主人没面子点的太贵了又怕主人心里肉痛所以懂事的主人一般都把菜大致点好只留一、两道让主客点。而这丫头居然空着桌子把菜谱推给我分明是不太懂事。 我摇了摇头把菜谱推给了紫英姐对她说:“紫英姐这地方我没来过菜名也不熟悉还是你来点吧。” 这时张枝说话了:“不要客气随便点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看价钱。” 这本来是一句客气话可是在她嘴里说出来让人感觉却不很舒服。紫英姐看着菜谱还没说话风君子一伸手又把菜谱拿过去了然后大惊小怪的惊呼一声:“唉呀!这里的菜这么贵呀!张大小姐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害你放血了要么我们换个地方吧?” 风君子说的也是一句客气话但是语气中明显有嘲弄的味道。张枝这大小姐也不知道是粗心还是感觉迟钝居然没听出来而是大大咧咧的说:“没关系的我请得起你们随便点不用担心我结不了帐。” 其它人都不说话尤其是周颂走进房间之后那神情几乎都呆住了左看右看看什么东西眼神都是直的。这时候紫英姐突然看着张枝笑了她笑着说:“客随主便我只点一道菜其它的都按张小姐平时喜欢吃的来吧我们也欣赏欣赏张小姐的口味。就怕这一道菜这个饭店没有。” 张枝一听紫英姐这么说来了精神:“没有?不太可能只要芜城有的东西这家饭店都能做。除非是外地的特产。” 紫英姐笑着摇了摇头问道:“原料是本地的……这里有青漪湖的金螯蟹吗?” 张枝:“当然有了这家饭店的醉金螯是芜城最有名的。” 紫英姐还是笑着摇头:“我要点的不是醉金螯是用金螯蟹做的另外一道菜名子叫解金裹玉丸。” 035回 一粒真种子,妙味圆陀陀(上) 这时一直站在桌边的服务员说话了:“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们饭店没有这道菜。” 我刚想劝紫英姐没有就算了紫英姐却把脸色一沉:“我量你们这种饭店也不会知道这道菜我跟你说没用你把大厨叫来。” 紫英姐这番话倒把张枝那丫头的好奇心给吊起来了她也跟着说道:“把大厨叫来大厨不来就把经理叫来。”服务员显然认识这位张大小姐点头答应一声走了。 时间不大一个戴着白帽的中年胖子走了进来站在那里对屋里众人说:“哪位是张小姐?我姓王是天香酒楼的厨师长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张枝一指紫英姐:“不是我找你是这位韩老板要问你一道菜。” 王厨师转向紫英姐:“韩老板我听服务员说了你要点的解金裹玉丸我们酒楼没有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厨师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实在是对不起。” 紫英姐说话之前先娇笑两声:“唉呦王师傅可别这么客气。我这是找你来商量看看你们能不能做这道菜这道菜其实也简单原料只有一味就是金螯蟹。” 紫英姐点的这道解金裹玉丸原料确实简单就是蟹。它是一种带馅的丸子。将金螯蟹蒸熟之后用勾针将双螯以及蟹腿最粗的第一节足棒肉剔出来。这些肉用细棒撵成靡什么别的都不加要揉成这丸子的外皮。用蟹壳中的蟹红(金红色的蟹籽)做馅。最后还有一道工序就是用陈醋和嫩姜茸与活的生蟹黄调和成蘸酱再蒸得微热熟将丸子在里面滚一遍挂汁以后装盘端上来。 简简单单的一席话听得那胖胖的王厨师直擦脑门上的汗口中喃喃道:“这得用多少只蟹才能做一盘丸子?” 紫英姐看了张枝一眼微微笑道:“要是麻烦的话就算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也不是真的很想吃。” 紫英姐这番话似乎已经把张枝的兴趣勾上来了她赶忙说道:“不一定要做厨师把你们经理叫来今天我就要请客人吃这道菜。” 王师傅又擦了擦汗:“这我还真得问问经理……”说着话走出门去。时间不大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几乎是小跑的走了进来一看张枝坐在房间里急忙招呼道:“原来是张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里的厨师没经验……我已交代厨房马上做这道菜……只是太费功夫少说也要等一个小时。” 有这道菜垫底其它人就没有再点菜那张枝随手点了一桌菜问我们喝什么酒。一提到酒字风君子的眼睛就亮了抢在所有人前面说道:“玉液石榴红就喝这种酒他们家应该有。” 说实话这顿饭其它的酒和菜是什么滋味我已经记不清了因为大家一直在等那盘解金裹玉丸。有意思的是紫英姐点了这道菜之后那大小姐张枝的态度居然平和了不少不再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席间还敬了紫英姐好几杯酒。酒楼经理说至少等一个小时实际上等了一个多小时这盘菜才端上来一盘汤圆大小的挂黄汁蟹肉丸。 风君子大概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盘子一端上来他就嚷嚷道:“一盘二十四个丸子我们八个人正好一人三个我先吃我的了……哦!”说话间他已经夹了一个丸子入口突然出一声低促的惨叫。 张枝看了他一眼:“你又怎么了?” 风君子口中含糊不清的答道:“大好吃了!我咬到舌头了。” 众人一阵哄笑张枝也笑了。我现她笑的样子比板着脸可爱多了这才是女孩应该有的样子。风君子带头众人纷纷伸出了筷子。这丸子一入口顿时觉得唇齿之间鲜香无比满口生津----难怪风君子刚才会咬到舌头! 在我小的时候曾经以为城里的鲜肉锅贴就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长大了才知道那是少见多怪。但是餐桌上的美味总可以想像出什么才是好吃的味道可是今天这道丸子其美味是我连想都不曾想过的----世上竟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众人不说话都在品尝着丸子大概心里的想法也和我差不多。这没几筷子的功夫盘子已经见底了。风君子说了一人三个大家都很自觉谁也没好意思多吃三个丸子下肚之后都停下了筷子。然而盘子里还剩下两个----谁吃的这么慢? 只见所有人都放下筷子只有紫英姐夹着半个丸子在细嚼慢咽一边吃还在一边说:“季节不对要是中秋前后口味是最好的五月的金螯蟹材料上就差了两分……厨师的火候也不对加工的时候仓促了点又减了两分口味。这解金裹玉丸的滋味也只做出了一半而已……不过他们是第一次做五分滋味已经很难得了。” 曲警官:“紫英姐这才五分滋味吗?那我想像不出十分滋味究竟有多好吃!” 风君子笑道:“这道解金裹玉丸使我想起了红楼梦里贾府的茄鲞……看来有钱未必真贵族三代才成世家子……老板娘为这道菜我敬你一杯。” 风君子对紫英姐说话眼睛却一直瞄着张枝在笑。张枝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反唇相讥。紫英姐吃下了第一个丸子就放下了筷子说她不想再吃了。风君子的眼睛盯着盘子里那最后两个丸子我觉得他那样子就像口水要流到桌子上。紫英姐看着他笑了又拿起桌上干净的公筷将丸子夹了起来却没有给风君子而是放在张枝和曲灵的碟中一人一个口中道:“最后两个丸子给这次和下一次做东的主人大家都沾光有口福。” 曲灵也不客气夹起来就吃。看张枝的神情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了想拒绝但终究没有忍住美味的诱惑也吃了。一旁的风君子看的直舔嘴唇。张枝吃完丸子大大咧咧的一擦嘴对着门口的服务员叫道:“服务员再来一盘----真的是太好吃了!” 时间不大酒楼经理苦着脸走了进来不住的对张枝鞠躬道歉:“张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厨师长带了六个帮工七个人忙了一个多小时才做了这么一盘丸子……以前没做过浪费了不少材料……我们酒楼所有的金螯蟹都用完了别说再做一盘丸子其它的客人点的醉金螯都上不了了……今天是无论如何做不了第二盘了实在不好意思改天好不好!” 经理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们不过吃了一盘菜而已除了紫英姐之外每个人都不过瘾然而却把整个酒楼的金螯蟹都用完了!这得用多少金螯蟹!这盘菜得花多少钱?这顿饭花了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张枝没有直接付钱而是签单了事。 吃完这道菜之后再吃别的菜就觉得没了胃口大家纷纷起身告辞。我的听觉异于常人听见了他们出门后说的几句话。 季晓雨:“以后我要是相亲吃饭就点这盘菜吓死未来的公婆!” 曲灵:“下一次该我请客了我请他们吃什么好呢?” 周颂:“我誓我以后一定要拼命的挣钱这才是人过的日子这才是人吃的东西。” 常武:“周颂我看你就算了吧。老老实实平平安安过日子不也是一样吗?有的吃就享受没得吃也饿不死。” 035回 一粒真种子,妙味圆陀陀(下) 曲灵这个人明显比较大度吃完饭之后已经不和张枝生气了还主动和她握手告别。我、紫英姐、风君子是最后走的。临走的时候紫英姐也握着张枝的手说了几句客气话。轮到我和她告别的时候她却伸出手来主动要和我握手。和大姑娘握手我有点不习惯但也不能显得没礼貌就伸手握了上去。 双手握在一起我就觉得不对!不是她的手有什么不对她的小手细嫩温暖柔弱无骨相信每一个男人都是喜欢握的但是手上却有无形的刺!握住她的手立刻就觉得有一根根看不见的长针扎穿了整个手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酸麻与刺痛。这种感觉我在车上就曾经有过当时以为是错觉看来不是。 张枝握手的时候一直看着我想从我的表情知道我的反应手也一直没有松开。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如果时间不长我还可以忍受但她一直不松手我脸上忍不住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张枝开始的时候看我握住她的手没有立刻松开脸上的表情微微有点吃惊还有几分高兴后来看到我脸露痛苦的神色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我们两个人这种样子很古怪一旁的紫英姐和风君子都觉得不正常了。紫英姐用询问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她而风君子则走过来推开了我伸手向张枝道:“张大小姐你别握着石野的手不放我们也握握手。”说着话拨开了我的手右手握住了张枝的右手。 风君子握住她的手的时候神情也是微微的一怔又立刻恢复了自然嘻笑道:“张大小姐的手真软摸上去真舒服让我多摸一会儿。”说着话又伸出了左手两手相对将她的右手整个握在了掌中。 这种言行在平常看来就有点耍流氓占便宜的意思了张枝这大小姐的脾气居然没有作。而是看着风君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惊讶、困惑还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喜悦。风君子和张枝这次握手至少有三分钟还是风君子主动松开了手。他看着张枝似乎心里在想什么事情一边想一边说道:“你你也别太失望你这种情况未必不是好事别急或许会有办法的……我叫风君子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的。” 说着话风君子像个小大人一样还拍了拍张枝的肩膀。张枝的年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那风君子应该小她三岁左右在这个年纪就像个小孩了因此这个动作显得十分的滑稽。我和紫英姐都觉得怪怪的只见风君子说完后转身对我俩说道:“今天吃的太好了我们走吧。不用张大小姐送了。”我们三人下楼的时候张枝还站在太白厅的门口呆。 走出天香酒楼门外紫英姐忍不住第一个说话了:“我说你们两个小子怎么回事?刚才为什么握住人家的手不放?是不是看她长的漂亮想占便宜啊?真奇怪那张小姐居然没生气。……石野你老实说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风君子打断了她的话转身对我说:“石野你是不是觉得张枝的脾气不好?其实那也不能怪她我如果是她恐怕会变的更暴躁。这个女人居然身上有刺!” “是的那是什么东西?你也感觉到了吗?一和她的身体接近就觉得身上又酸又痛像被很多长针扎穿了一样。” 紫英姐在一边听的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呢?那丫头身上哪有刺!我就和她握手了前面曲警官也和她握手了我们都没什么感觉呀?” 我突然有所感悟对风君子说道:“这么看来女人感觉不到而我们两个男的却觉得她身上有刺!难道这刺只对男人有用吗?那这样她可就惨了以后怎么嫁人?这是一种怪病吗?” 风君子摇摇头:“不是病而是一种道术。她身上的刺并没有扎到我我是用灵觉感受到的这种情况只能是道术。” 紫英姐:“不会吧世上哪有这种道术?” 风君子:“天下道术有多少种恐怕学道的人自己也说不清。有这样一种古怪的道术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我听说有的门派都是女子拒绝男人接近那完全有可能存在这样一种道术。” 听风君子的话我突然想起了《西游记》里的一个故事开口道:“你们看没看过《西游记》里面有个故事。一个妖怪抓走了一个公主结果有一个神仙暗中给了公主一件衣服穿上之后妖怪不能近身直到公主被孙悟空救走了神仙才把衣服收回去。” 紫英姐:“那这个张枝身上的刺算什么?只对男人有用干脆叫男人小心刺算了。什么时候这天下的男人也都成了妖怪了?” 风君子叹息一声:“这个张枝是芜城富荣道集团董事长张荣道的独生女。张荣道这个人很特别也很低调虽然家财万贯但却不喜欢抛头露面从来也没在电视或者报纸杂志上出现过。外界只知道他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是有名的刁蛮小姐。这张枝生于大富之家又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娇生惯养娇气一点也正常……但现在正是青春年华却身怀这种道术所有的异性都无法接近久而久之换谁脾气也不能太好。” 风君子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子荣道集团董事长张荣道。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凤凰桥头给人算命的张先生。我早知道张先生不可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算命先生我曾经亲眼见他掏出大哥大打了个电话要收拾富商王老虎没过多久王老虎的公司就破产了。我这人不是真的笨只是混世的经验不足有些问题想不到而已。但是现在我已经隐约想到张荣道很可能就是那个张先生而张枝就是他的女儿。这父女两个可都古怪的要紧张先生明明家中巨富却在桥头摆摊算命为生至于张枝就更不用说了。 …… 修真界“不问”的规矩我早就知道。张先生不告诉我他为什么以算命为生按道理我就不应该问他。可是算起来我恐怕是规矩知道的最少的修行人除了那天下共守的三大戒律之外我就知道这么一个“不问”的忌讳。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张先生要张枝送东西给我还一定要她请我和紫英姐吃饭肯定有原因。我忍不住要去试探试探他。一天中午我又来到了凤凰桥头找他聊天。 “张先生真是谢谢你你送我的东西太贵重了!可是那房子和店铺怎么偏偏是韩老板住的和用的?你叫我很难办。” 张先生笑了:“这是我给你出的一道题。东西是你应该得的但是却不那么容易去享用。其实这全在你自己看你怎么办了。” 我早知道这老狐狸是这个用意也就不再谈这个话题装作很惊讶的问他:“张先生上次送东西来还请我吃饭的那个女孩好奇怪呀!我和她握手的时候感觉她身上有刺像针在扎我。” (徐公子注:书中的那道菜----解金裹玉丸有倒是真有不过这些年我在全国各地也没有看见哪家饭店有售。希望读者不要看了我的书跑到饭店去点这道菜那样你有可能会被一群厨师挥舞着炒勺打出门的。 上一次遇见有人做这道菜那是好多年前了。当时国务院水利部部长到一个很偏僻的乡村考察一个规划中的水利项目地貌。乡里的干部一辈子也没接待过这么大的官不知道准备什么样的饭菜才好。 此乡盛产金毛大闸蟹正值蟹肥时节。当时乡里有个女工帮乡政府食堂做了这道菜。不是在什么大饭店而是在一个很破旧的乡政府食堂。那女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听当地人说她爷爷是清代的翰林学士。这是我很小时候的事了。 这道菜原本没有名字“解金裹玉丸”是我在写《神游》这本书的时候起的。) 036回 不惜针锋对,何论轻贱躯(上) “什么?你感觉到了?那你有没有受伤……你这样子没受伤你倒底和她握手握了多长时间?”张先生的神色不是惊讶而是异常的关心和紧张。 “一分钟左右吧我还可以多忍受两分钟但是时间再长恐怕就受不了了。张先生这是不是一种道术?那女孩什么来历?” 张先生叹了一口气神色明显暗淡下来:“这是一种道术是她师父特意传授的。据说这门道法大成之后就可以收随意但是现在什么男人都接近不了她一指之内。……我上次带她去广教寺找葛举吉赞活佛老活佛的修为已经接近金刚不坏之身可是挽着她的手一柱香的时间也受不了松开了。” “那你为什么要让她去找我?还有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张先生:“我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也是我领着她去拜师的。没想到她师父说和这孩子有缘法传给她这种只有掌门弟子才能修炼的秘术。这门秘术要想大成至少要有三十年的时间。可我并不想这孩子出家当道姑她今年十九岁正是花样好年华可是在同学朋友间被当成了怪物我知道她心里也不好受。……我能看出来你也是修真人而且前一段时间我现你身上起了变化是不是外门功夫的最高境界?我也是修行人修为虽然不算很高但是眼力应该是不错的这是金龙锁玉柱对吧?” 张先生真是好眼力原来他已经看出来了我也就只有点头承认了。张先生又接着说道:“所以我才想起来让她去找你看看你能不能接近她……也就是你的身体异于常人要换一个普通男子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可惜你终究也不行!” 我又问:“什么道术这么变态?不练不就行了吗?” 张先生又叹了一口气:“可是她已经学了如果想从头来过除非废掉道种根基。这修行人的的道种根基一废人也就等于废了!我真不应该让她去拜师修行就算修行也不应该找那个师父我怎么早就没算到呢!” 张先生言语之中虽然没有承认张枝就是他的女儿但是他的神情却流露出深切的关心与自责看来我猜的一点不错。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赶忙告诉他:“张先生你先别着急。我有个朋友上次也握过她的手还握着她的手摸了很长时间看他的样子一点事都没有!” 张先生眼中陡然出现一丝希望的神色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急切的问道:“是谁?男的女的?多大年纪?是修行人吗?哪门哪派的?” “男的比我小三岁应该是个修行人哪门哪派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我对你提起过就是我们班的同学风君子。” “风君子”张先生口中念着这个名子又自言自语道:“难道世上真有这种高人?小三岁?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小小年纪有这种修为也不太可能啊?难道他有什么别的秘法这我一定要搞清楚。……石野你一定要帮我一个忙带他来和我见一面至于时间不必太急总之你安排……我先查查这个人的背景。” 听了张先生的话我心里也有了一点疑惑。我们班的两大骛人尚云飞和风君子之间有那么一点门户摩擦而风君子总是让着尚云飞三分原因倒不是怕他而是忌惮尚云飞的师父葛举吉赞活佛。如此说来风君子的修为恐的不会比老喇嘛更高那老喇嘛都没有办法风君子怎么会有办法呢?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古怪?既然张先生叫我过一段时间约风君子那我就帮他约吧这也算是助人为乐不是什么坏事。 我打算帮张先生约风君子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突然出现的另一件事情让我把此事忘了个干净。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一件小事可是对我来说却是一个大变故----咻咻出事了! 自从上次咻咻连续叼走了我九粒黄芽丹之后我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它了。它总是神出鬼没的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又是一个周末我早上就来到紫英姐的面馆帮忙时间不是饭点面馆里没有客人。紫英姐见我来了神色很凝重招手把我叫到了后厨关上门对我说了一件事。 原来正一门的弟子们最近在各修行门派中布了一个消息:正一门得知祖师留下的正一三宝之一的黑如意重现江湖希望修真同道帮助寻找并且愿意用一只幼年瑞兽来交换黑如意。 这种瑞兽的名子叫望天吼学名为犼。犼与传说中的麒麟、貔貅一样都是上古神话中托天地灵异之气所生的瑞兽据说观音菩萨的坐骑就是一只金毛犼。正一门的道场齐云观最近收服了一只望天吼。这望天吼尚是幼兽形体没有长成样子像一只红毛小狗。虽然只是一只红毛小狗却十分难以对付会攀崖越壁还能够出震天大吼逼退所有接近它的人。正一门总共出动了二十八名法力高深的精锐弟子布下周天伏魔大阵这才收服。 瑞兽的用处有很多会御兽的人可以驯养长成之后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护法使者也是修行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如果不驯养那么瑞兽身上的毛骨肉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贵药物和炼器材料据说瑞兽内丹服用后还可以大大增长修行。这一次正一门用一只幼年瑞兽公开换取黑如意应该是一种很大的手笔了。普天之下不论是谁得到了黑如意都可以拿着它到芜城齐云观去交换。 正一门的这种做法看似很客气但也咄咄逼人。如果有人得到了黑如意心里不愿意去换慑于正一门的威势恐怕也不得不交出来。如果不交出来而又让正一门查出来是谁的话到时候恐怕就没那么客气了毕竟已经有礼在先! 我对正一门的用意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关心那只幼年瑞兽。听完紫英姐的说法我已经可以肯定正一门收服的那只望天吼就是咻咻!我虽然一直把咻咻当狗来养但心里也明白咻咻不可能是一只普通的狗很可能是一种奇异的兽类。风君子见过咻咻恐怕他看出来了只是没明说而已。紫英姐见过咻咻恐怕也看出来门道了所以一听见正一门放出来的消息就告诉了我。她说完之后问我:“是不是你那只小狗咻咻?” 我点点头:“一定是咻咻咻咻会攀崖过壁我也听它出过震天大吼模样也是一只红毛小狗。……齐云观的臭道士找黑如意就找黑如意抓咻咻干什么!” 紫英姐见我面色阴沉小声问道:“小野你是不是很喜欢那条小狗想把它救出来……它如果落到别人手里结局可就难测了。” 036回 不惜针锋对,何论轻贱躯(下) 我点头:“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咻咻从齐云观救回来。” 紫英姐有点担心的说:“你要做的事我一定全力相助可是就凭我们两个人不可能是齐云观那群道士的对手……还是找黑如意容易些但上哪去找黑如意呢?” 紫英姐这句话提醒了我。我知道黑如意在哪里它就在风君子手里。所以暂时我还不用担心别人会取走咻咻。为了咻咻我决定去找风君子看他愿不愿意帮忙。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好像并不是一个很看重身外之物的人把黑如意给我也许不难。 …… “风君子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你把你的黑如意给我行不行我以后有什么别的好东西一定都给你。我这里有两千块钱要不你都拿走!我还有……” 我刚想说我在西陵小区还有一套房子如果风君子不赶房客、不长租金我也可以给他反正这些都是用咻咻的朱果换的。他却开口打断了我的话。这是在状元桥下我把风君子拉到这里就是为了商量黑如意的事情。风君子看了看我手中的钞票说道:“你想要黑如意也可以当初说好的两件法器一人一件你拿了紫英衣。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再让你挑一次你用紫英衣来换黑如意。” 紫英衣?如果紫英衣还在我手中我真的会拿它来换黑如意可是紫英衣我已经给了紫英姐。紫英得到紫英衣之后激动的又哭又笑说那是她有生以来的梦想她会像对待自己性命一样对待自己的衣服。如果我现在去要回来那不等于要她的命一样吗? 风君子见我不答又面无表情的问道:“你的手可真快紫英衣是不是已经送人了?我早告诉你不要轻易予人的你现在知道了吧!……石野我问你你拿黑如意是不是想到齐云观去换咻咻?” “你你已经知道咻咻的事了?” 风君子点头:“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石野你也不动脑筋想一想你就算拿出了黑如意就真的能够保住咻咻吗?” “怎么保不住?正一门不是说了吗用黑如意到齐云观去换瑞兽。” “世人说财不外露修真人的宝器也不可轻易示人。正一门是个大门派黑如意回到正一门没人会打它的主意。可是你一公开露面带走了瑞兽望天吼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明里暗里前来抢夺就凭你能保得住咻咻吗?” 风君子一席话说得我愣住了我还是有点不甘心问道:“也不见得修行人都会来打咻咻的主意上次在昭亭山那个法源和尚不也看见咻咻了吗?也说它是天生灵异后来不也没事!” 风君子:“那法源和尚当时看上去狼狈可是也是位高人你没注意他手中的锡杖有九个环吗?……不见得人人都会像他那样。再说了我后来去找过法源法源答应我不管咻咻的事情但是提醒我正一门不会像他一样。我和他打了一个赌赌齐云观的道士收服不了咻咻。” “什么?还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后来我去齐云观偷走了锁兽环和拦妖索失去了这两件法器我以为他们就没有办法收服瑞兽了没想到……黄道周天、伏魔大阵!还是收服了咻咻。高人斗法并非面对面法器横飞我已经出手但是还没有阻止这件事情的生就是输给了法源和尚还叫我怎么再插手?” “你输给法源和尚又没输给齐云观的道士!还有能不能保住咻咻总要等把咻咻救回来才行这和黑如意没有关系。” 风君子又叹了一口气:“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也挺喜欢咻咻的虽然这狗东西不爱理我。如果不是因为别的事我就把黑如意给你了……我上次去青泉镇上了白莽山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前两天又去了一趟结果现今年夏秋之交芜城恐怕有一场大劫这场大劫关系到数十万生灵的安全。所以我要留着黑如意如果黑如意落到齐云观又被正一门带出了芜城到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我并非重人而轻狗在我眼里人和狗是一样的但是我不会为了一条狗拿数十万生灵冒险所以这黑如意不能交出来。” 风君子话说的很严重简直是危言耸听我追问道:“怎么还有这么样一件大事?芜城大劫?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摇摇头:“我也看不透前因后果只是知道这件事与我自己有关至于怎么有关也看不清楚。这天机我就不能跟你说破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不是危言耸听。” “那咻咻怎么办?总要想办法吧?” 风君子看着我本来表情严肃的脸上突然笑了:“石野你这个人性格坚韧适合于修行。但是脾气却很温和憨厚。这是优点也是缺点别人对你好你就会对别人好往往分不清正邪善恶也看不透利害关系。打个比喻你这个人的故事如果写成小说的话个性里矛盾冲突的东西不够鲜明实在不适合做个主角我还差不多!” 风君子的话稀奇古怪我没听懂:“你什么意思?” 风君子仍然在笑:“你这种人只有到了必须有所为或有所不为的时候才能显出大丈夫本色否则别人很难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既然是你想救咻咻又何必问我?如果世上没有黑如意你就不救它了吗?先在于你自己的选择救还是不救决定了之后再去想怎么去做。” “救当然要救可是我拿什么和齐云观的道士斗?” 风君子:“你手里就真的没有别的东西啦?” 风君子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正一三宝指的是青冥镜、黑如意、雷神剑。雷神剑仍在正一门黑如意在风君子手里而青冥镜可在我手里!正一门要拿回黑如意无非是因为它是三宝之一那么青冥镜也是一样的用它去换咻咻也是可以的。想明白之后我抬头对风君子说:“谢谢你的提醒我用青冥镜去换!” 风君子看着我似笑非笑:“如果他们不答应呢?” “不答应?不答应我也要把咻咻抢回来。” 风君子:“你有这份心就好那就这么去做吧。我告诉你那齐云观现在是旅游景点白天游人很多。你应该挑人最多的时候去。别忘了修真界的规则之一不得在闹市施法惊世骇俗所以你动静要搞得越大越好!只要他们不施道法你有金龙锁玉柱护身那道观里也不可能有机枪大炮你就不用怕他们。”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风君子又笑道:“你先别高兴的太早如果真有人出手呢?暗中施法不被人看破你又有什么办法?……所以你先别着急黑如意在我手里咻咻跑不了……自古以来丹成而出师你现在的修为已经到大药境界离灵丹不远了。如果你内丹有成我可以传你一手法术那样青冥镜也多点用处你也可以防人暗算。多说无益你就再等十天时间自己好好修炼吧不要把前一段时间黄芽丹的药力浪费了。” 037回 有物先天下,混成不知名(上)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吾不知其名强曰之道! 老子他老前辈睿智凡。然而妙笔生花五千言也没有说清楚他想要讲的那个东西只有很勉强的称之为“道”。看来有些东西是很难用语言文字准确描述的。风君子曾经说过我运气好碰到他这个口才不错的人面对我的很多问题总是想办法去解释要是换另外一个修行上师弄不好就一顿鞋底子把我抽出去了。 灵丹是什么?是一种有意识的能量?它可能是一种纯粹唯心的存在因为只有修丹者自己才能感受到它另外一个人是无法用出心灵体会之外的手段去验证的更别说用什么实验仪器去检测了。 婴儿是什么?是一种有能量的意识?或者说是一种有存在的意识?它的本源先于我们这个人的存在而存在却在后天中重新显现。它有可能有唯物的成份是返朴归真之后另一种形式的新生。 然而事实是这样吗?我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只能勉强用这种方式表达出来。修行人的修行并不一定是一种技巧的修炼到最后更多的是一种修养。自古以来学道者所追求的最高问题是成仙?是长生不老?神仙这两个字背后是什么? 所有的道到头来面对的都是越科学以上的哲学思考。寻找唯心、唯物、意识、存在背后的哲学本源。这个问题实验室里是没有答案的但是在很久以前人们就从自己的内心中去求证于是产生了宗教有了真主、上帝佛或道。老子和孔子之所以是圣人也是因为如此。 然而世上还有另一群人采用了实证的方法用自己去实证用心或者用身体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系列的仪式或手段这就是修行天下也有了五花八门的修行门派。渐渐的手段取代了目地很多修行弟子所追求的只是法术神通。 这一段话不是风君子告诉我的是我自己在静坐时想到的。风君子说我因为咻咻的事情心浮气躁需要好好静坐一时间让自己安定下来再去修炼。结果我坐在教室里胡思乱想了这么多这也许是我学习丹道以来第一次自觉的去体悟。我之所以会想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全是因为讲台上的政治老师。现在是在上政治课但是老师没有讲课本而是讲着讲着就跑题了。 我们政治老师姓唐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国家特级教师。按年龄他早就应该光荣离休了可是老头还是坚持再教三年课说要带完这最后一届学生。唐老师讲课很怪不拿课本不带教案空手上讲台拿起一支粉笔就开讲而且是经常随意挥。何校长和教导处方主任对这个老头很有意见但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唐老师是这所学校里唯一拥有特权不在乎校领导权威的人。 唐老头在这所学校里当老师已经过四十年了。他的弟子遍天下有许多如今已经位居高位省里部里的高官都有不少但是对老头一直很尊敬。老头曾经被打过右派也住过干校牛棚也曾被带上高帽子游街批斗。但这个唐老头和当年的柳校长不一样身子骨结实经折腾到现在仍然活蹦乱跳。这样一个人不把校长放在眼里校领导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只能在背后嘀咕上面的教育局也拿这个老头没办法。 唐老师正站在讲台上大感慨:“你们所接受的教育是失败的一代教育它只能培养出匠人培养不出大师!我教课已经四十多年了就拿你们用的教材来说吧没几年就要把以前的内容推倒换新的。老师不能教学生永恒的思想却总是在传授这些注定朽的教条……我建议政治课的内容要改革什么思想教育、革命史的内容太空至少要拿出一半课时来教三门很重要的知识----礼仪逻辑和哲学!这三门课不学毕业出去以后人就是残废!你们毕业之后可别说是我唐老师的学生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教出来的是废品。” 同学们听了这段话想笑又不敢笑真是什么老师教什么学生难怪我们班会出现风君子和尚云飞这种人。唐老师还在讲台上大声说:“都说中国是礼仪之邦放屁!我问你们你们从小到大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家里有谁接受过系统的礼仪的教育?……中国现在唯一进行礼仪教育的地方就是外交部外交官第一次出国前……平时不知常守节危难时刻又怎么会懂家国大义?……舍身炸碉堡、胸口堵枪眼固然是教育可是还有更重要的说话走路排队吃饭这些平常到骨子里的东西没人教。” 走路吃饭的教育比舍身炸碉堡的教育更重要?这话也就是唐老头敢说换别的老师恐怕早卷铺盖回家了。老头今天来了兴致说起来没完没了:“教育不仅仅是要告诉学生什么东西是对的应该有什么样的思想。而是要教学生思考的方法去寻找一种思想。不学逻辑你就很难知道别人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思想而不学哲学你就没有灵魂。……一个唯心的黑格尔比一百个庸俗的唯物者都要伟大而有智慧。负责你们思想教育的教导主任其思想的境界与深度也绝对不会过两千多年前的老子……” 唐老头提到了老子我的思想就是从这时开始溜号的我想起了我学的丹道。我的四门十二重楼丹道修炼已经达到了“大药”境界离“灵丹”不远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灵丹是什么东西? …… “石野我问你什么是走火入魔?”这是昨天在状元桥下风君子对我说的一句话。 走火入魔?这个词听起来怪可怕的!在很多武侠小说和功夫作品里面一提到走火入魔轻则武功尽废重则性命不保。可是我并不知道什么叫走火入魔只有反问风君子:“是不是炼功出了差错比如说炼气功的?” 风君子:“不要跟我谈什么气功我不太懂那个!气息走岔叫作出偏与走火入魔没有关系。走火和入魔完全是两回事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石野你读一读这张报纸上的内容。” 风君子从屁股底下抽出来半张皱巴巴的报纸我接过来展平了念道:“工商银行分行长挪用公款赌博……” 风君子:“因贪而走火。” “年轻有为处级干部为情妇葬送前程……” 风君子:“因欲而入魔。” 我放下报纸问道:“他们也不是修行人怎么这也叫走火入魔?” 风君子:“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走火是丹道术语指的是采药结丹时意念不对……入魔是禅定术语指的是入定时心生幻境人沉迷其中而不能破境而出。走火入魔其实并不可怕火候不对很可能是浪费是大药需要重新来过。入了魔境也不过是禅定修为不前心智不能再求解脱。” “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听说的走火入魔很可怕!” 风君子轻轻一笑:“传讹而已。有一句话自古修仙几人成?你我确实没亲眼看见过真正的仙人。但是你看见过真正修行走火入魔的人吗?亲眼看见学丹道或者禅定而送命或者受伤吗?不要说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可是我听说过练功练成神经病的。” 037回 有物先天下,混成不知名(下) 风君子:“不修道也有神经病。这与修行无关至少可以说与丹道无关。当然如果遇到的是邪魔外道被歹人邪徒洗脑也不好说。我曾经跟你讲过天劫四门十二重楼有十三道天劫。第一劫是**劫离欲所困;第二劫是身受劫退身之病;第三劫就是魔境劫正心之偏。如果你过不了天劫只能说明你本来就有病要么有身病要么有心病。……让你读这份报纸就是让你知道不修行也会走火入魔而修行中的走火入魔只是你身心残缺的另一种反映。” 我点了点头:“那你的意思是说修道人不必担心走火入魔?” 风君子:“是的连想都不要想好好的做自己的事就行。我和你说这些主要是要教你火候口诀。大药到灵丹之间有三种口诀分别是采取、火候、抽添……” 采取的口诀原来风君子早已教过我那“吸、抵、撮、闭”四字诀就是采取。想想也是不采取哪有大药呢?至于火候有文火武火两种。身心未合之际用武火身心已合用文火。意不散是武火念不起是文火。武火在结丹之前文火在丹成之后。抽添是温养内丹的功夫身不动气定叫作抽心不动神定叫作添。所谓灵丹出现就是身心相合神气交融。 看样子这一段口诀非常难讲风君子讲完之后汗都出来了我也只听了个似懂非懂。听完之后我又问:“什么叫身心相合?” 风君子用手指着我的脑门:“身是你自己的心也是你自己的身心相合何必问我?” 我拍了拍脑门笑道:“那倒也是到时候就知道了!……走火入魔真是你说的那样吗?” 风君子:“诋毁丹道的人或者说诋毁修行的人往往说这是唯心迷信修炼的人会走火入魔。但是你动脑筋想一想如果世间本无修行又哪来的火候魔境?如果有人认为走火入魔存在那也得先承认有大道神通……不能只责其一而不言其二。……这就是逻辑!……” 风君子昨天谈到了唯心和逻辑今天唐老师又在课堂上谈到了唯心和逻辑引了我一段思考。风君子昨天的话我听的是一知半解但今天听了唐老师一番话突然心有所动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 …… 子夜静坐中。 大药已现守元神之内景安神任息意不散神气相合守于一。此时静中已忘身体五官另一种纯净的意识出现在顶门泥丸宫中。静中有大动有五音、五色、五味、五气相聚。元神守一不离得元气相冲和忽然觉鸿飞渺渺蒙蒙霏霏。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采药之前的感觉是极静得药之时的感觉是大动而此时的感觉却是无动无静犹如混沌之未开。 什么是混沌?混沌是无极是生一之道。这个无极不是后来有个姓陈的导演拍的那个电影《无极》而是没有起点没有终点。怎么解释呢?人是父母精血受孕而生那在精血受孕之前?人又是什么状态呢?有人说那就没有!回答正确就是没有先天之元神就在无极之中。无极的无就是无中生有的无。 混沌之中微现一窍渐渐清晰如玄珠凝结。身不动而气定意不动而神定自觉玄珠渐成。此是丹成之相。 很难形容这灵丹是什么勉强的说它是一种有意识的能量。能量来自于元气意识来自于先天返后天的元神。感觉它就是我的一种存在也能将定境中的意识固结到它的载体上这就叫身心相合。内丹是体内自在的身心。 修炼丹道有丹与无丹的区别于哪里?这是一条界线分的非常明显。比如说我不必用静坐去寻找神识再用神识去施展神通。灵丹与元神一体只要心念到处神识就可以锁定行走坐卧常在。难怪自古以来丹成而出师因为有丹才能随心意施展法术。任何道法的施展都需要心念神识来控制而灵丹则是结合神气的根源枢纽否则会很费事。别的门派我不知道反正我本人的感受如此。 …… 丹成之后按照风君子的说法要在十天内教我一种法术并且教我怎样去使用青冥镜然后我再去齐云观去找道士要咻咻此时已经过去七天。 风君子见我七日丹成也没多说什么这天放学后让我带着青冥镜来到了句水河边。之所以没去状元桥因为那地方不够开阔现在我们站的地方就是我曾经修炼“驴打滚”的那片卵石滩。他站在河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是一个奇迹我没见过成丹这么快的你修炼丹道的时间还不到一年。感谢好运气吧你不用过魔境天劫又得到了黄芽外丹。但运气太好也不是好事这我就不多说了……我问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往往丹成之后师父才会教弟子法术了吧?” 我点点头这一点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了。风君子又说道:“修真界的规矩多这也是一条规矩规矩总是有它的原因的。但是我这个人总不太守规矩其实我已经教过你了我教了你两种法术一是世间三梦**二是印度喀拳。那世间三梦**你已经熟练了现在我跟你讲一讲印度喀拳的用处。” 风君子说了修真界的规矩又承认自己没守规矩。也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遵守那天下三大戒律之外的规矩。提到印度喀拳我忍不住插话道:“那印度喀拳名子也太难听了听起来跟阿三似的能不能改一个名子?” 风君子:“你说的也对我也觉得难听。今天就改了吧。你上次一拳破壁就叫破壁拳怎么样?” “行破壁拳好听多了!” 风君子也笑了:“破壁拳就破壁拳吧。我今天要跟你讲的是破壁拳不仅仅是破壁拳而这种拳术只要稍加变化就会成为入室抢劫的最佳伴侣那就是----破壁人!” “破壁人?” 风君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笑的有点邪邪的:“这破壁拳功夫其实不在拳头上。一是因为你有金龙锁玉柱的护身功夫二是你修炼过念力。这念力何必只用在拳头上?用在全身也可以因为金龙锁玉柱护的可是全身。同样的功夫你一拳可以把墙打一个洞那要是整个人撞过去不就是穿墙而入了吗?” “穿墙而入?抢劫呀!” 风君子突然冲我挤了挤眼睛:“咻咻在齐云观那齐云观不过是砖头瓦块我想墙不可能是用钢板砌的吧?你只要想破壁这破壁人的功夫哪一间房进不去?” “这么干?不合适吧?我是去救咻咻又不是去搞拆迁!你不是说过吗不能在闹市施法……齐云观的道士不敢这么做但我如果这么做他们也会用法术阻止的。” 风君子:“我不是要你破戒只是提供你一条参考思路而已。总之一句话要想这帮道士害怕你要把事件闹得越大越好。如果客客气气不是办法你就要想办法闹事了到时候学聪明点。” 我听风君子的口气怎么越来越觉的不对?他说过自己不好再插手怎么现在在指点我救咻咻的时候有点惟恐天下不乱的意思?这么干能行吗?我上次跟他去偷东西的时候就有点欠考虑还好有惊无险。 038回 身与心合器,无执亦无失(上) 风君子讲完了“破壁人”又说道:“石野青冥镜带来了吗?给我。” 我取出青冥镜交到他手中。青冥镜到了风君子手里看上去就不再有光滑的镜面而是一面锈迹斑斑的古铜镜表面凹凸坑洼不平背面的画纹也盖满了绿色的铜锈。风君子左手拿起青冥镜右手握住我的一只手口中低喝道:“借神通一用。” 好久没听他说这句了。但是他这次“借神通一用”我的感觉却和以往不同。以前都是觉得体内有一种东西被他抽了出去多多少少有点难受。而这一次我就觉得神识一动锁住了青冥镜而风君子就像是我和青冥镜之间多出来的一道桥梁。 灵丹境界出现之后很多感觉都和以前不一样。这灵丹一动我可以瞬时收摄身心动只有在以往入静时才有的神识。我只觉得我和青冥镜之间似乎建立了某种联系它成了与我的身心互相感应的一个部分。只见青冥镜的镜面在风君子手中出银白色的光芒一个清晰的但是却照不出任何倒影的镜面显现出来。我甚至感到这镜面的光芒随着我内丹的能量与我的呼吸一起在波动。 风君子又松开了我的手这手一松开青冥镜立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把青冥镜还给我说道:“青冥镜确实妙用无穷连我也搞不明白那正一祖师究竟是怎么用它的。只可惜此器已残不再是本来面目!……石野我还没来得及教你御物的法术你现在学恐怕也来不及……所以我用心印的方式告诉你怎么与这件法器相互感应现在你知道了吗?” 说来也怪风君子虽然一个字也没说如何感应青冥镜但是我心里却清楚了我知道风君子刚才是怎么做的就像我自己做到的一样我也会了!难怪我听说有时候师父教弟子道法是不立文字的有时候连话都不说。我以前还觉得奇怪现在终于亲身体会到是怎么回事了。 我点点头又问道:“与法器身心一体这我已经知道了。下一步呢?可以施展什么法术。” 风君子:“以身心合器这是运用法器最基本的心法。但是要以这法器施展法术还需要其它的口诀。你仅仅是灵丹初成御物之术还一点没学别的法术也施展不了。你也不用失望青冥镜自有妙用你到时候把镜子举起来就行……不过最好还是不要闹到这一步。” 最后风君子又告诉我要去齐云观要选人最多的时候。那地方现在是芜城市的旅游景点节假日的人最多他已经安排好了。看样子风君子早有准备嘴里说不方便插手私下里居然安排好了! 我不知道他这安排好了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很快就知道了。 这天上晚自习的时候风君子迈着方步走进了教室。他却没有走向自己的座位而是走到了讲台上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教室里的同学都放下了书本抬头看着他。这小子要干什么?难道又要表演模仿秀?记得上学期他有一次也是在晚自习跑上讲台指手划脚的学教政治的唐老头讲课的样子还让年级主任司马知北老师给抓住了。他挨了一顿臭训还在早读课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做检查如果不是唐老头听说了亲自给他求情他恐怕还得叫家长挨处分什么的。他这回怎么又跑上讲台了? 风君子见同学们都看着他他转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春游”两个大字。然后对全班同学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最近在外面交了个朋友是荣道集团的结果拉了笔赞助----荣道集团赞助咱们全班同学周末到青漪湖、齐云山去春游。大家赶紧准备野餐的东西他们派两辆大客车接送!”风君子这一开口本来静悄悄的教室立刻就热闹起来大家开始纷纷讨论春游的事情。 郊游或者是远足现在的中学生都有经验。但是这种活动在芜城中学或者说整个芜城市都是有历史的。当地有一句民谚:“三月三上昭亭山;四月四游双塔寺。”昭亭山是离芜城市区最近的一座山而双塔寺就是云飞他师父所在的广教寺寺中最著名的古迹就是北宋年间的一对砖塔称为广教寺双塔。 每年农历三、四月份映山红花开的时候是自古以来芜城的文人名士远足郊游的好时节。诗仙李白到过芜城留下一诗:“蜀地曾闻子规鸟芜城还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想来他也参加过芜城文士的春游。柳依依的父亲柳子规柳校长出生在芜城他家老爷子可能喜欢太白诗给儿子起名就用的“子规”这个典故。 在文革前柳子规当校长的时候芜城中学就留下了这么个传统每年春天各个班级都要组织学生春游地点选择在山水秀丽的地方以熏陶情怀修养。柳子规校长虽然不在了这项传统却保留了下来。班级出去春游一般多多少少都要拉点赞助这种赞助不是现在政府办活动要企业掏钱的那种赞助。而是一些有门路的学生家长找单位派两辆大客车接送至于水壶、面包之类野餐的东西都是学生自己准备的。 教室里的噪音很快就把狼招来了年级主任司马知北推门走了进来:“高一四班你们怎么回事?这么大声音把隔壁三班都吵着了!这哪是上自习的态度!” 班长常武站了起来:“报告司马老师我们班在商量春游的事情。” 司马老师走过去问明了情况皱着眉头道:“这件事情怎么班主任没向我汇报?去那么远的地方出了事怎么办?我不同意!别的班不都是上昭亭山吗?” 风君子向何校长的儿子何军使了个眼色。别看这何军平时反应总是慢半拍对这种事情倒是心领神会他站起来说道:“司马老师这件事情我已经告诉我爸爸了他也同意了!” 司马老师的脸色立刻缓和了下来:“奥!原来校长已经同意了那你们就去吧。我主要是担心安全问题。你们班主任一定要跟着柳老师一个年轻女的不行我再找一个男老师和你们一起。” …… 青漪湖的水面有六百多平方公里是芜城境内的第一大湖。百里烟波景色怡人。湖中盛产一种银丝鱼一指长短却只有牙签般粗细通体无色透明在水中几乎看不见。这种鱼蒸熟了呈现纯白色肉质细嫩几近无骨味道很香。银鱼蒸蛋是芜城的一道地方名菜。青漪湖的另一种特产就是金螯蟹了醉金螯也是芜城传统名菜。 齐云山在青漪湖畔是九连山脉最远的一座主峰。齐云山一面地势缓和而贴着青漪湖的那一面却十分陡峭壁立如削。悬崖下的湖水多漩涡暗礁、急浪险流浓雾终年锁住那一片水域连渔船都无法靠近。齐云观坐落在齐云山的半山腰上是传统的道教圣地也是青漪湖景区重要的旅游景点。 齐云观很神秘。据说在二十年前有红卫兵破四旧盯上了齐云观观中的道士一夜之间都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一座空观。小将们只有把三清祖师像抬出来丢到了后山的悬崖下的浓雾中。后来也就是十年前政府落实宗教政策决定重修齐云观而就在这一天之内那些出走的道士突然都回来了也不知从哪里回来的。道士们跟别人说躲在深山里修行了但是看样子一点也不像躲在深山里十年刚出来。三清祖师像还没重修就找回来了居然还是原来那三尊!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当年也没有公开的新闻报道过。这传说却吸引了大量游客还有不少来拜神仙的人倒是给当地增加了很多旅游收入。但是我却觉得齐云观确实从里到外透着一种神秘感。因为我去过昨天夜里去过!不是我亲自登门而是阴神出游。 038回 身与心合器,无执亦无失(下) 我到齐云观不是为了春游的是为了救咻咻。咻咻被道士们绑架了!这使我想起了前一段时间王老虎他儿子的绑架案。我当时之所以能帮王老虎破那个绑架案最主要的是我阴神出游找到了绑匪藏人的地方。这一次我要救咻咻也要先去探一探咻咻究竟在齐云观什么地方? 昨天晚上我睡的很早睡下后施展入梦**阴神出去想去齐云观。我心念齐云观动梦中遁术却没有成功我还留在原地!这才想起来风君子曾经说过梦中遁术去不了神识未及之地!既然遁术不好用那我飞过去得了。阴神可以在梦里实境中飞翔虽然我从来没有去过齐云山但是那儿并不难找。顺着九连山蜿蜒相望的六座主峰飞行就可以找到齐云观的所在。 齐云山距离芜城市区六十公里一百二十华里。山路有些地方并不好走开车需要一个半小时。但是梦中飞行度要快多了我只用了一刻钟左右就远远看见了齐云山。齐云山和传说中的形状一模一样一面山势起伏一面壁立如削邻着青漪湖的那一面是悬崖峭壁总有浓雾锁在悬崖半腰。似乎整个九连山脉到此为止被人一刀斩断不知去向。 我远远看见了山腰上的齐云观占地不小青色的砖墙淡绿色的琉璃瓦依着山势也显得很有气派。共有三座大殿前后左右九重院落。我越飞越近远远的已经看见齐云观大门上的匾额:洞天齐云。 我想飞的再近却现情况不对在空气中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我的阴神不能通过!阴神离体无形无质只是一缕神识照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挡住的!然而我确实就被档在了齐云观外怎么也靠近不了齐云观的围墙十丈之内!这种千年传承的修行门派果然有自己门道! 我着急也想不出办法。突然心念一动:既然找地方的梦中遁术不好用那么找人试试呢?齐云观的道士我认识谁呢?对了上次打伤我的那个泽中他就是观主和尘道长的徒弟我知道他的名子也知道他的样子我用梦中遁术找他试试! 我也知道这梦中遁术找人往往找不到真正的高人。比如说我用来找风君子或者尚云飞都不会成功。风君子告诉我那是因为修行人神气内敛他人神识难及。不过我的丹道修为每突破一定的境界梦中阴神的遁术境界也会随之提高也许可以找那此修为尚不如我的修行人。后来我试过我始终在梦中找不到尚云飞和风君子看样子还是修为不够啊。 说实话能不能找到泽中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口中念泽中的名子心中想着他的样子梦中遁术动眼前一暗又是一亮居然成功了!我心中大喜别看那个泽中一副牛皮哄哄的样子原来修为是那么稀松平常居然连我都不如!要不我怎么能找到他呢? 咦?这个地方?我怎么这么眼熟?不是在道观里而是在某一户人家的客厅外!这户人家我曾经在梦中来过就是汤氏父子的家。我飞浮在他家的窗台外透过窗户看见客厅里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汤劲的父亲汤松汤局长还有一个我认识就是上次打伤我的那个泽中。汤劲不在沙上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看上去三十多岁年纪留着一头油亮的长这头不知道有多长因为都收在上衣的后领里面和泽中的型一样。我终于知道泽中为什么会留那种古怪的型了原来这两个人都是道士出门的时候把髻散开再换上便装便成了这个样子。这人气质雍容面如冠玉泰然端坐倒有几份仙风道骨的架势。 只听见汤松语气急切的在说:“和尘师父前后过程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当时情况就是这个样子。我听见有人喊抓贼就出去了结果现有人拿着两件东西在那里笑着喊什么‘黑如意紫英衣终于到手了。’然后就跑上山了你要不信可以去问问我儿子还有我们单位的司机当时还有不少其它人在场。” 和尘没有说话倒是泽中很不客气的说道:“我也听说了当时有个警察跑上山抓住了小偷结果这小偷身上并没有搜出来什么东西……” 汤松:“泽中小师傅那个小偷不是偷柳家东西的小偷警察抓错了小偷……” 这时和尘说话了:“汤局长你能不能形容那个黑如意是什么样子?那个拿黑如意的人又是什么样子?” 汤松想了想说道:“黑如意一尺多长确实是如意的形状”汤松一面说一面用手比划“上面的花纹我看不清……离的太远了……至于那个人个子大概一米七左右但是看上去像个少年反正年纪不大我没看清他的脸……” 泽中:“汤局长我们就暂时相信你的话。以后你有东西的下落不要忘了告诉我师父那东西你一个普通人拿着也没用……好处会有你的要是你自己藏起来……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听着听着不由得凑到了窗户前想听的仔细些。此时坐在沙上的和尘突然一抬头眼睛看向窗外我所在的位置。我正在窗外看他这眼光正好跟他对视。我只觉得他眼中有一种奇异的光彩一闪闪得我双眼一阵刺痛! 阴神离体是不会与实物接触的更不会被什么东西所刺痛!除了像我上次阴神合体夺舍那种很特殊的情况。然而今天这和尘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就双眼一痛随即身体像一根被蹦紧了的皮筋突然收了回来----我阴神瞬间弹回了身体在床上醒来。我揉了揉眼睛额头上莫名其妙的冒出了冷汗。 我学会入梦**这么长时间以来还从来没有在梦中被来自梦以外的人惊扰。而今夜连连受挫先是接近不了齐云观后来又被和尘道长一眼逼退。看来这齐云观确实很神秘而这和尘道长也是一位真正的高人就是不知道他现我没有! …… 当我在宿舍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和尘道长和他的徒弟泽中也在说话。 泽中问师父:“师父你怎么突然就离开汤家了我们话还没问完呢?” 和尘:“你不知道我的灵觉感到窗外有阴物窥探这件事情有古怪。看来有邪魔外道也盯上了汤家黑如意很可能就是那些人拿走的。” 泽中很吃惊:“邪魔外道?师父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和尘:“我的灵觉突然感觉阴物靠近用眼中神识去锁定却没有成功阴物突然消失了……操控阴灵绝非正道中人黑如意这件事情有古怪恐怕比我们想像的更不简单。我明天要回门中禀告掌门这件事你要观中其它弟子小心了。” 只是这一段话我没有听见所以也不知道第二天和尘不在齐云观我只是在那里担心:这个和尘太可怕了真要闹事的话我根本不是对手。还是不想了怎么样都要去救咻咻用青冥镜去换他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 039回 轻衣春光好,山水两风情(上) 周日芜城中学高一四班集体春游。目的地青漪湖、齐云观。交通工具印有荣道集团标志的两辆大客车。这两辆车可能是荣道集团员工上下班的班车周日不用班车就被风君子借来赞助春游了。 我记得张枝是荣道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而她的父亲很可能就是在凤凰桥头摆摊给人算命的那个张先生。风君子前几天晚自习的时候提到拉来荣道集团赞助那十有**找的是张枝。我就突然想起来张先生曾经托我约风君子见一面而我把这事给忘了!现在风君子自己跟张枝联系上了人恐怕就不用我再约了。风君子和张家父女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眼前还是救咻咻要紧。 大家约好早上七点半在学校西门前集合。早上七点不到我就来到了韩姐的面馆我想先吃完早餐同时也跟她打声招呼告诉她今天有事不能在面馆帮忙了。面馆的门并没有全开走进去一看也没有生火烧水。紫英姐正在一张桌子上收拾一个背包穿的居然是一套紧身的黑色运动服。 “紫英姐你这是干什么?今天不做生意?” 紫英姐见我进门笑道:“今天不开张了我和你一起去齐云观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去……” 紫英姐:“我昨天就听你那个女同学季晓雨说你们班要去齐云观春游……我想你不仅仅是去春游吧咻咻就在齐云观。你要救它我帮你。” “紫英姐你怎么把那把菜刀也装到包里了?你难道要拿菜刀去砍人吗?你怎么帮我?” 紫英姐笑的很神秘:“不要忘了姐姐会炼丹药炼药的高手也是用毒的高手我去给齐云观道士喝的水里面下药……” 紫英姐话还没说完门外有人插口道:“你下什么药泻药还是迷药?你不要忘了在齐云观里面喝水的不仅仅是修行人还有很多普通游客和没有学过道法的道士。你的药下少了没有用下重了恐怕会闹出一大批人命。”说着话风君子推门走了进来。 风君子一进门又对我说道:“石野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能让她这么胡闹!” 真是冤枉我没有告诉紫英姐我今天要去齐云观更没有让她去下药。我还没回答紫英姐替我解释道:“这和小野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要去帮忙的。” 风君子看着紫英姐:“帮忙?很好很好!老板娘你先坐下坐稳了我有话跟你说。” 紫英姐坐下风君子看似无意的拉起我的手另外一只手突然指向紫英姐口中喝道:“借神通一用制枢!”紫英姐坐在椅子上不动了也不说话但是看眼神却显得很焦急。 风君子抓住我的手的时候很奇怪我能感觉到他在做什么。我察觉到他用一种奇怪的能量封住了紫英姐体内的神气运行说的通俗点就是麻痹了她四肢的运动神经让她动弹不得。 “风君子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定住紫英姐。” 风君子:“想救咻咻谁都可以帮忙就是她不能帮忙否则会给你闯更大的祸。……你放心这定身法天黑之后就可以解开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关门走吧把她留这儿。” 说实话我也不希望紫英姐卷到这麻烦里去。但看着紫英姐着急的神色那表情几乎都快哭了出来我也很担心。拉住风君子说道:“你把紫英姐定在这里不能动弹面馆里来了坏人欺负她怎么办?” 风君子:“你真麻烦!借神通一用制枢!”他拉着我的手又指着紫英姐喊道。 “风君子你怎么又来一次?” 风君子:“这一次我换了一种灵引。她坐在这里动不了但是只要有什么东西碰了她定身法就解了。不管是好人坏人还是小猫老鼠都行这下你放心了吧?……老板娘还从来没有人一回被定身两次你真该谢谢石野。” 出了面馆荣道集团的大客车已经到学校西门外了班上的同学们都背着背包三三俩俩的正在上车。带队的老师有两个一个是班主任柳老师还有一个是教政治的唐老师。这唐老头已经六十多岁了可身体还挺好还是喜欢凑学生的热闹。 柳老师今天穿了一套鹅黄色的休闲装换上了一双登山鞋。长披在脑后简单的扎了个马尾辫显得比平时活泼多了。也是年轻人哪有不喜欢游山水的?前一段时间柳老师的情绪一直不是太好总让人感觉到她闷闷不乐只有今天的样子才算开心点看来她确实应该出去多散散心。 我坐的是柳老师带队的那辆车。风君子没有和我在一起而是在前面与尚云飞坐在一排坐位上两个人一直在嘀嘀咕咕不知讲些什么。我一直盯着柳老师的后脑勺在呆我想到了很多事:齐云观、和尘、柳校长、柳依依、汤氏父子、咻咻。这些人和事交织在一起让人想想就头痛而柳老师像一朵柔弱的兰花她知道她身边的人和事是这样的复杂和神秘吗?如果知道的话?她会怎么想?也许她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时间过的很快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已经到了齐云山脚下的青漪湖畔。山水风景确实秀美。下车之后同学们都出一阵惊叹。只见绿波荡漾一望无际阳光在湖面上投下点点金磷而湖边不远就葱茏青翠的山野点缀着紫色与红色的杜鹃花微风吹来有清新的花香。 同学们都散开了三三俩俩的一起活动。有人去钓鱼有人到湖边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拣到螃蟹有人脱鞋卷起裤管去挖沙玩水更多的人买了票到湖上去划舟。青漪湖水波纯净清澈真不愧青漪之名泛舟其上看山色湖光让人神清气爽有出尘般的享受。而青漪湖的水面也很特别靠近齐云山的山崖下水流凶险舟船不能近而山脚下这一片平缓的岸边却风波轻荡最适合荡舟风景区也专门提供游船给游客使用。田玮和季晓雨拉着柳老师去划船其实我心里非常非常想和柳老师坐在一条小船上共同举桨泛舟但是我却没有勇气走过去我总是想接近又不敢去接近她。 然而她们三个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柳老师却主动跟我打招呼:“石野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呆一条船四个人正好还缺一个你跟我们一起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突然红了有点烫。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跟着她们三个就走了。 我们上船的时候正好唐老师拉着常武周颂还有何军一起上船。他看见我们这一船人还跟我开了个玩笑:“小伙子你好福气呀一船三个美女都陪你!”说的我脸上更烫了只能低头装作没听见。再看看四周的同学可不是吗!都是男生跟男生一条船女生跟女生一条船就我们这条船例外柳老师主动邀请我到女生的船上。 一条船四把桨轻轻拨开水面向碧波深处滑行。我和季晓雨坐在后排田玮和柳老师在前面。从我的位置正好能看见柳老师的侧脸。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阳光却并不热烈刺眼而是在湖风中温暖柔和的洒了下来我眼前的柳菲儿老师成了一幅美妙精致的剪影。她的脸色微微有点憔悴微笑时眼角也出现了非常细淡的鱼尾纹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显得更有韵味。阳光照在她脸上柔嫩的皮肤看的更加清晰我甚至能看见那淡淡的、细细的绒毛。 季晓雨推了我一把:“石野你什么呆呢还不快点划桨别人都跑前面去了。” 我这才现自己有点走神赶紧举桨划水抬头却现远处有一艘船划的飞快远远的把大家都抛到了后面。船上坐着三个人后面两人看身形应该是风君子和尚云飞。而前面的那个女的坐在那里没有划桨怎么那么像张枝?张枝怎么也来了?还和风君子尚云飞上了一条船?然而还没等我看清楚那船已经走远了。 039回 轻衣春光好,山水两风情(下) 今天是中秋节。在此祝所有的朋友合家幸福安康!!! ****************************:) 快到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全班同学又重新集合在齐云观门外。风君子举着一摞门票交给柳老师得意洋洋的说道:“你看我这趟赞助拉的不仅有车人家还把门票都给买了一张五块耶!” 唐老头在一旁拍了拍他笑道:“就你小子能有种把我们拉到**去!” 在笑闹声中大家一起进了齐云观。齐云观的游客正是最多的时刻三清大殿前香烟缭绕有不少人在烧香还有人在大殿中排队磕头。不远处还有一群人用道观里买来的铜钱在打池塘里的金钟叮当乱响。我悄悄离开队伍在齐云观各个角落走了一圈现了一点不太寻常的气氛。 这里表面上看是个热热闹闹的旅游景点但是观中游逛的不少游客看上去身形气质明显与普通人不同。这种不同很难说出来只是一种感觉。我现在也算是一个修行人总觉得那些人给我一种飘忽莫测的感觉。看样子齐云观放出风声说抓住了瑞兽在修行界肯定哄动不小这些人就算手中没有黑如意也会来看个热闹。看来我就算用黑如意换咻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只要带着咻咻一出门恐怕就会被无数的人盯上。再看看观中那些道士一个个面色也很紧张。 我昨天夜里曾在远处空中俯瞰齐去观的大致格局知道齐云观共有九大院落而现在对游客开放的只有六个院落最后三层院落不让游人进去。我定了定心神走到了齐云观的后部在一个挂着闲人免进的牌子月牙门前我对一个守门小道士打了声招呼:“这位道长你好和尘观主在吗?我有事想见他?” 那小道士本来表情木然的站在门前我一开口反倒把他吓了一跳:“你和我说话吗?和尘观主今天不在观里面是泽中师兄主事师兄不接待游客你有什么事吗?” 还是开门见山吧我直截了当的问道:“这位道友我听说齐云观放出话来要用一只幼年瑞兽交换法器黑如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我这话一开口那道士立刻变的十分紧张看了看我又向身后喊道:“几位师兄快出来又有拜山的了!” 他这一嗓子从耳房里走出来三名青衣道士一下成品字形把我围在中间。正中一名三十来岁留着短须的道士问道:“这位道友请问是哪门哪派的同道?” “不要管我是哪门哪派你们是不是用瑞兽换黑如意?如果是的话就让我进去。” 那道士却没有让开:“确有其事不知道黑如意是不是在阁下手中。如果不在你手中请你不要无故惹事上身。”他说话的时候看着我眼神中分明有几份不信语气中也有劝诫的味道。 “你说了算吗?如果你是这说了算的我现在就跟你换。如果你说了不算就找个说了算的人。黑如意也不能在这拿出来不见到瑞兽我不会给你看的。” 说话间我身后已经隐隐的围上来一群人。这些人形色各异都站在我身后五步之外的地方看似漫不经心但是人一多却隐隐约约形成了一个半圆的包围圈。 道士显然也看见了我身后的情况脸色微微有点苦对我道:“既然这样这位道友就请我来吧。泽净、泽明你们守好门不要让不相干的游客进来。”说着话他把我让进了月牙门领着我走进了齐云观的后院拐了个弯又穿过一道小小的屏风进了另一道院落把我让进了一间厢房。 “这位道友请你稍坐喝杯茶此事我做不了主我去请几位同门来请您稍等。”然后他走出房门有个小道童端了一杯茶放在桌上也出去了。厢房的门是虚掩的可是我分明看见门外两侧多了两个青衣道士好像是替我守门的。 厢房不大布置也很简单。正对门墙上挂着一幅老君图老君图下面安放着一个神龛神龛上有香烛贡品。厢房两侧放着两排很老式的太师椅和高几我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不安的等待没有心情喝齐云观的茶。 时间不大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有人在说话:“泽仁师兄不会又是有人借机来看瑞兽的吧?这几天已经有不少了都说自己有黑如意看见了瑞兽才肯拿出来其实都是来探虚实的。师父早就说过不见到黑如意绝对不可以解开伏魔大阵带他们见瑞兽。……” 这声音我很熟悉就是昨天晚上刚刚看见过的泽中道士原来刚才那个道士叫泽仁。只听泽仁又答道:“师弟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让进来见一见也没什么坏处万一他真有黑如意呢?事关师门宝物还是多费心一点的好。” 他们说话间已经推门走了进来。一共七个道士一色的青布道袍年纪大多三、四十岁看上去只有那个泽中最年轻然而他却站在最中间。泽中看见我先是一愣然后神色又是一变:“面馆的小伙计怎么是你?” “泽中道友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怎么就不能是我呢?齐云观不是说无论是谁得到了正一门的法器都可以来换瑞兽我就不可以吗?”我看见这道士心里就不太高兴但又不能在这里跟他作只有板着脸回答。我特意没说黑如意这三个字而是说正一门的法器因为现在我怀里揣的是青冥镜。 一旁的泽仁问道:“泽中师弟原来你们认识啊。” “也不算认识他是芜城一家面馆的小伙计我进城办事的时候在他那儿吃过面。”泽中回答时语气有点慌乱。 我听在心里有点好笑他肯定是害怕我说出来他在闹事做法打伤人的事。既然事情关系到紫英姐我也就不点破了也站起身来说道:“这位道长确实光顾过我们面馆的生意还算面熟。我今天来不是卖馄饨的是来换瑞兽的。” 泽中听我这么说话语气又恢复了正常:“黑如意可是天下宝物?真的在你手中?希望你不是听了传言来窥探瑞兽的!和尘观主说过不见黑如意不可以见瑞兽如果你是来凑热闹的那就未免太看不起我们正一门了!” 我心中暗道老子本来就看不起正一门!而口中答道:“原来和尘观主不在那么不知道几位能否做主?我今天能不能交换瑞兽?” 040回 门头光影动,金刚破壁出(上) 听我如此问话那泽中把头一扬昂然答道:“师父走的时候交代由我主事只要你能拿出黑如意我就交给你望天吼。” 泽仁也在一旁补充道:“这位小道友如果你真有黑如意就交给我们一定将瑞兽给你贫道还将送你出齐云山送到芜城闹市之中。” 听着泽仁道士的口气似乎是在提醒我这齐云观周围有不少人在打瑞兽的主意而他主动提出来把我送回芜城闹市确实在为我考虑为人比那个泽中强多了。然而泽中却有点不满的看了泽仁一眼又对我说道:“你倒底有没有黑如意?” 话说到这里我也不必费唇舌了。我站起身来答道:“黑如意我没有!但是青冥镜行不行?今天我把青冥镜带来了。” 青冥镜这三个字就像在一群苍蝇里丢进了一块石头面前的众人出一阵小声的噪音。每个人都神色大变纷纷窃窃私语。还是泽仁反应快抢步上前说道:“青冥镜?正一三宝之一的青冥镜?如果你真有青冥镜也可以!” “泽仁你怎么能擅自做主?师父要换的是黑如意!”听见泽仁这么说身后的泽中很不满意的叫道。 泽仁回头道:“用瑞兽交换黑如意无非因为黑如意是祖师留下来的神器青冥镜也是三宝之一有什么不可以?别说是观主就算是掌门也会答应的。” 泽中:“那万一又有人拿着黑如意来了怎么办?齐云观还讲不讲信用了?” 泽仁:“堂堂正一门难道就没有别的东西?” 这时有个年纪看上去最大的道士走过来劝道:“二位师弟先不要为此事争执。青冥镜也非同小可无论如何我们先要看看真伪再说如果真的是青冥镜我们再商议……这位小道友你说你有青冥镜可以拿出来看看吗?”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从怀中掏出了青冥镜举在手里让他们看个清楚。七个人十四道目光都紧盯着我的手等他们看清楚我手中的事物脸上的神色各不相同。有人笑出声来有人一脸鄙夷有人面露怒色有人摇头叹气。泽仁是一脸疑问而那泽中却满脸的不耐烦只听他喝道:“你就拿这个破铜片跑来冒充我正一门的宝物你是不是消遣你家道爷?” 坏了!我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这帮道士居然会不认识青冥镜!风君子说过此器已残不再是本来面目但是很久以前他看见第一眼就说这是青冥镜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其它的也没有想过正一门的人自己会不认识! 还是泽仁脾气温和他看着我摇头道:“这位小道友你恐怕是搞错了。我们正一门的青冥镜是一件法器不是什么古董虽然也是一面铜镜但不是这个样子。” 我一着急反问道:“你们有谁见过青冥镜吗?” 这一句话把他们都问愣住了。是的青冥镜已经失踪八百年面前这些人不可能见过真正的青冥镜他们怎么能说我手中的就不是呢?还是泽仁回答:“我虽然没有见过青冥镜但是见过师门的器物谱青冥镜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我一摇头:“此器已残不再是本来面目。但它就是青冥镜。” 泽中又大声喝道:“你这小子懂什么?青冥镜是法宝哪能说残毁就残毁!你不过是听了江湖上关于正一三宝的传说不知从哪找来这面破镜子就以为是什么青冥镜……你勿要在此胡言要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泽仁也叹道:“青冥宝镜不会那么容易残缺的。我师门的雷神剑已经相传千年仍粲然如新。前一段时间黑如意出现见过的人也说完好无损!你一定搞错了……回去吧。” 这帮道士不认识青冥镜说的我心里也有点疑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八百年前青冥镜是什么样子?这件东西只有风君子一个人告诉我名字他说这是青冥镜难道就真的是青冥镜吗?风君子会不会搞错了?照说不会呀这面镜子妙用无穷风君子用它施展了很多神奇的法术一定是不会错的! 情急之下我想试一下。我举起青冥镜以身心合器催动青冥镜与神识感应。只见青冥镜残缺不全的镜面被一层白色毫光笼罩隐隐散出能量的波动。 “咦!真是法器。”泽中出一声惊呼。屋里的人突然都安静下来。 “你们都看见了?青冥镜虽然残缺但是神通妙用还在。” 泽中:“你这面镜子确实有古怪虽然不是青冥镜但也是残缺的法器。这东西留在你手里也没什么用不如交给我们正一门重新炼化……我会给你别的东西交换或者给钱也行。” 泽仁却转身劝道:“泽中你既然知道这不是青冥镜怎么可以打他人器物的主意?这不过是损毁的法器还有些残用而已。估计是在古董摊上买来的。让这位小道友带着东西走吧。” 泽中却拨开泽仁对我说道:“这位朋友齐云观想收你这件东西你开个价钱吧想卖多少钱?……你多少钱买的我出一倍你卖给我!” 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个样子。泽中不认为这是青冥镜却在打这面镜子的主意跟我谈起条件来了。我倒这里来是干什么的?是为了救咻咻的!我对泽中说道:“这东西我不卖多少钱我也不卖除非拿瑞兽交换!” “你做梦!我是看你这镜子还算是古物而你一面馆伙计也不富裕才善心花钱买你的东西你居然不识抬举!想用这破镜子换瑞兽你分明是想闹事!” 话说到这个地步我和他们也商量不下去了。泽中说我想闹事我本来也有谈不成就闹事的想法。但这个地方不合适我本来打算是在人多的时候闹事让他们不敢出手。现在我在后院周围没有游客都是正一门的道士这闹起来肯定是我吃亏!还是想办法到前院再说。想到这里我站起身来没有理泽中而是对泽仁打了个招呼:“这位道友既然你们说这不是青冥镜不能以瑞兽交换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我向门外就走几名道士也没想到我说走就走都没拦我。刚到门口突然听见泽中在身后叫道:“齐云观哪能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未免太不把正一门放在眼里了既然来了总要留下点教训才走。” “你想怎样?”我扭头答道脚下却没有停留已经迈出了门槛。 “你拿着一面破铜镜冒充我师门宝物招摇撞骗身为正一弟子怎能容你继续如此留下那面假的青冥镜!” 泽中话一出口泽仁在旁边劝道:“这是个误会君子不夺人之器你怎么可以留他的东西。” 泽中:“观里的事我做主。他要不说那破镜子是青冥镜我就放过他。但是他用来冒充青冥镜就绝对不行。不收了这面镜子怎知他还会不会继续骗人!……把他拦住。” 随着泽中的话音出口本来守在门外两侧的青衣道士一闪身跳到了院中一左一右拦住了我的去路。泽中的话强词夺理但在正一门弟子耳中听上去还有那么几分狗屁道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想趁机夺我的青冥镜!眼前去路被阻我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转身冷哼道:“泽中你什么意思?如果这不是青冥镜就与你们正一门无关如果这是青冥镜你就拿瑞兽来交换!难道你还敢抢?” 正在这时院门外突然慌慌张张跑来一个小道士只见他跑到泽中身前喘着气说道:“泽中师兄不好了!有一大批游客闯进后院来了说什么齐云观拐卖人口有人在观里失踪一定要进后院来搜人!” 040回 门头光影动,金刚破壁出(下) 泽中喝道:“你怎么没拦住!” 小道士:“拦不住啊!带头的是个女的浑身就像长了刺一样碰都碰不得!” 泽仁一皱眉:“浑身有刺?难道是孤云门的掌门师伯来了?不可能啊!那女的什么样子?是不是个冷面道姑?” 小道士:“不是是个穿短裙的大姑娘。那手、肩膀、大腿都长像了刺一样一碰就钻心的痛!” 泽中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穿裙子的大姑娘你怎么能去摸人家的腿!” 小道士:“不是!我伸手拦她她踢了我一脚……” 说话时人声已近能听见有一大群人已经走到院门口的屏风之外。天助我也!此时不闹事更待何时。我拔脚就往院门冲去那两个一直盯着我的道士突然出手一左一右擒住我的双臂。我趁机大声喊道:“快来人啊!齐云观的道士偷东西啦!他偷了我家的狗我来要居然还打我……出家人还讲不讲道理了!” 我一喊来人人还就真来了。院门外呼啦一下跑进来一大群人有道士还有不少游客刚才在月牙门外围着我的那些修行人也夹在其中当然我们班的老师同学也进来了。关键时刻还是老师挺身而出唐老头跑在最前面一看见我被两个道士反剪双手抓住了立刻冲过来大声问道:“怎么回事?出家人干嘛跟一个学生过不去你们快放手。” 柳老师也过来问道:“你们怎么了?干嘛抓我的学生?有什么话好好说快把人放开。” 这突然出现的情况让一干道士不知所措围观的游客们也在纷纷议论。我趁机又大声喊道:“老师这些道士偷了我的狗是一只红毛小狗名子叫咻咻。我带咻咻到齐云观来玩看见它让一个道士抱进了后院我进来找他们不承认还说要打我……” 唐老师和柳老师都愣住了他们俩没见过咻咻也没看见我带狗上车。不过在场众人还是有人是见过咻咻的就听见季晓雨还有几个女生惊呼道:“石野你把咻咻带来啦?怎么会让这些道士偷走?……偷狗贼快还咻咻!” 院里这下子热闹了。我的听觉灵敏听见人群中有人在说:“知道不?这观里的道士偷了这小孩的狗估计是想炖狗肉汤结果让人现了找上门来了……”“你胡说吧道士怎么会炖狗肉汤?”“这你就不知道了有酒肉和尚就有酒肉道士别说是吃狗肉了我听说还有娶媳妇的……” 人群中说什么话的都有泽中几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听泽中运气大声喝道:“诸位不要听这个小孩胡说他偷了道观里的东西被我们抓住了……”这声音异常宏亮盖住了现场所有的噪音。 柳老师叫道:“石野偷了你们什么东西?我的学生不是这种人。” 泽中一指我手里的青冥镜:“就是这面古铜镜它是道观里的古董这个小孩溜进后院偷走了还好被我们现了……” 泽中不说这青冥镜还好一说这青冥镜我们班同学不干了。这面镜子我上晚自习的时候拿在手里玩过去年的时候同班同学就见到过当时还有不少人问过我是什么东西我就说是拣到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后来我虽然不拿出来了但是还有不少同学还认的。泽中话一出口这帮同学开始起哄了:“道士胡说这就是石野的东西……去年我就见石野拿在手里玩……怎么可能是今天偷的……道士打人不行我们去帮石野的忙。” 我一看情况有点失控突然想起今天来闹事不是目的是来找咻咻的还是把事情引到咻咻身上才对。风君子说过要把事情闹大才行怎么闹大呢?小时候村里的婆媳吵架玩的都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也只见过这个现在只能这么试试了。想到这里突然大声哭喊道:“道士偷了我的狗快把我的小狗还给我。” 说着话双臂突然力挣脱了抓住我的两名道士张牙舞爪的就向泽中扑过去。心中暗道:“老子今天就当着众人来个撒泼打滚看你们这些修道高人怎么办?” 眼看我就要扑到泽中身前眼光突然现泽中的姿势不对!他的右手扣在腰间手心向前掌中亮出一物形状像个红色的印章----正是上次在面馆打伤我的法器镇灵宝印!这家伙终于忍不住出手了!这人好歹毒出手的时机选择的很好我正向他扑过去挡住了别人的视线没人看得见他手中的东西除了他身边的泽仁。 泽仁显然也现了泽中的举动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师弟万万不可……”就见那镇灵宝印出一道淡淡的、肉眼几乎不可察觉的红光向我当胸打来! 这小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手暗算我!想躲已经躲不开了可是我手中还有青冥镜正好挡在胸前。一瞬间神识震动青冥镜的镜面出白色柔光迎住了镇灵宝印出的那道红光。 光也有力量吗?从物理学的角度是有的那叫做光压。只是光压非常微弱不借助精密仪器根本感觉不到。但是镇灵宝印出的那道红光却像出膛的子弹虽然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爆的力量。红光打在青冥镜上我只觉得全身大震几乎拿不稳青冥镜差点脱手!我本来是扑向泽中的现在被一股大力迎面挡住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像在半空中被定格。 这时间大概只有那么半秒钟我就觉得青冥镜一阵颤然后有一道一模一样的红光被反射出来去势正射向泽中的前胸。这么短的距离泽中想躲也躲不过了!这一切生的时间很短刚才泽仁阻止泽中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已经现了我们两人间的变化!泽仁本来想阻止泽中但现在看我手中红光打向泽中出手却成了保护同门。只见他一挥道袍的衣袖向我卷来。 泽仁出手虽快但毕竟还是迟了。红光打到了泽中的身上泽中只来得及出半声低呼就仰面倒地此时衣袖才卷到我身前。这泽仁比他那个脓包师弟强太多了!这衣袖的一角甫一粘身我就觉得全身都被一股力量卷了起来这力量柔中有劲先含后我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保持着前扑的姿势向后飞去飞过观望的人群头顶直飞向院子的一道围墙! 飞在空中听见了人群中出的各种惊呼我脑中却只闪出一个念头----破壁人!看我的去势是要撞在墙上了然而就在我身体就要贴近墙面的那一瞬间突然觉得去势已近在空中转了半圈双脚落向地面几乎是贴着墙站住了。那个泽仁果然有门道一袖将我打飞却没有真的想伤人没有用我去砸墙的意思。 他不想让我撞墙不代表我自己不想!我双脚刚落实地就运起“破壁人”的心法顺势一收肩颈用力向身后的墙壁撞去。以身为拳力目标在墙壁之后金龙锁玉柱护身集中念力先穿墙而过随后耳中就听见稀里哗啦一阵响声。我整个人把这面墙砸了个大洞摔进了一个大厅里。 041回 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上) 在道教传说中的仙人往往人与神是不分的。比如全真教供奉的“北五祖”王玄甫、钟离权、吕洞宾、刘操、王重阳其中就有王重阳自己。而钟离权与吕洞宾既是现实历史中曾存在的人物也是民间传说的八仙之一。八仙的传说始于唐代其时已有「八仙图」、「八仙传」等然八仙姓氏至宋代尤有变更。明朝吴元泰的《东游记》中讲述“八仙过海”的故事时始定为铁拐李、汉钟离、张果老、何仙姑、吕洞宾、蓝采和、韩湘子、曹国舅八人。 现在绝大多数人只听说过《西游记》没听说过《东游记》。其实《西游记》也有两本一本是吴承恩所著讲的是孙悟空大闹天宫被如来佛收服后来又保护唐僧西天取经的故事这些早已妇孺皆知。而另一本《西游记》是王重阳的弟子全真七子之一道家龙门派始祖邱处机所著讲的是邱处机率众弟子西行大漠谒见成吉思汗的游记。邱祖遗蜕至今尚停于北京白云观邱祖殿。 吴承恩所著《西游记》在孙悟空大闹天宫一节中把太上老君埋汰的够戗!而把如来佛描写的神通无比!太上老君在道教中的地位十分之崇高丝毫不亚于佛教中的如来。而太上老君的人间化身老子其在整个人类思想文明史中的地位特别是在中国以及东亚文化史中的地位应该说远远高于印度的那个释加摩尼。 八仙在道教中的地位远远不及太上老君但在普通老百姓中的知名度却一点都不小。很多人没有听说过老子骑青牛出函谷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八仙过海。像齐云观这种道观其实就是靠游客的钱包过日子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就是道士们乐于奉献的。想当初重修齐云观的时候观主和尘道长就特地坚持在东院修了一座东游殿请芜城当地一位二流的著名画家画了一幅八仙过海的大型壁画。画中人物如真人般大小八仙各显神通形态各异。据说这殿中壁画上的八仙各有神异游客只要买了道观中的八仙符在东游殿中挑选八仙之一的画像许愿再到殿外由专门的道士负责烧掉就可以如八仙过海一般一帆风顺心想事成云云。其实这都是道观赚钱的伎俩。 这八仙画像倒也画的栩栩如生只是太栩栩如生了!想那位画家兴许是学西洋古典油画的将八仙画的一个个不是出尘脱俗而是一伙猛男美女许是人体艺术搞多了。尤其是那何仙姑看上去不象神仙过海倒象是维纳斯出浴。据说后来芜城的九林禅院也要在大殿佛龛的背面加一幅南海观音的壁画当时芜城搞壁画的人不多也想请那位画家。九林禅院的主持法源禅师特地到齐云观看了那壁画回来之后却改变的主意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请那位画家来画观音菩萨!但是和尚不喜欢不代表游客们不喜欢。 这一天东游殿中仍有不少游客手合八仙符在那里低头许愿仍然是何仙姑前面围的人最多。就在这时突然整个壁画出一声闷响似乎墙壁都颤了一颤紧接着只见何仙姑穿着透纱裙的大腿下面砰的被撞出一个大洞有一个人背朝着殿内带着一地碎砖石摔了进来!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只见一妙龄女子尖叫着跳到一秃顶男子的怀里看那动作之灵活就象练习了很多次。 这个撞破墙壁摔进殿内的人就是我石野! 一切生的太快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先是我扑向泽中想耍无赖结果泽中比我更无赖居然趁乱暗中动镇灵宝印也不知道这个猪头是怎么想的?也许是这个衰人比较弱智竟然用一道红光打向一面镜子;或者说我比较走运青冥镜自生感应挡住红光并奇异的反射回去泽中被打倒在地!泽仁本来想阻止泽中急切间却向我出手一挥衣袖将我打飞。我落地时急中生智向后破壁而出----不就是把事闹大嘛! 我带着一地尘土砖石倒下现自己摔进了一间大厅里面前是一幅八仙过海的壁画何仙姑身下的莲花位置被我撞出了一个大洞墙外的光线照了进来。这“破壁人”的威力果然不小还好没有伤到墙后的人。我躺在地上晃晃脑袋动动手脚感觉自己并没有受伤。此时墙洞内外的众人出了各式各样的惊呼和尖叫我正准备爬起来突然听见了几个人呼喊的声音---- “师兄不好了!泽中师兄闭气了----快救救他!”这是一个小道士在向同门惊呼。闻言我吃了一惊镇灵宝印的威力我可是亲自领教过那泽中被青冥镜反射的红光打到不知后果如何?万一有个好歹这笔帐会不会算到我头上?正在这时我又听见一个又高又尖的嗓门大声喊到:“不好了!出大事了!大家快去看看啊!齐云观的道士打游客啦!闹出人命啦----” 这人中气够足的就这一嗓子整个道观都听见了!人们的脚步声纷纷向东游殿涌来。这句话好象在提醒我什么?好象这些事都有人在暗中布置!我干脆把眼一闭同时闭住呼吸躺在地上装死。在周围游客眼中看来我撞破墙壁然后挣扎了几下就躺在地上不动了!----这下齐云观可炸了锅了。 第一个冲到我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柳菲儿老师。她是从我撞开的墙洞里钻过来的见我倒在地上不动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低下身来将我的上半身抱在怀中用手摸着我的额头口中轻呼到:“石野!你怎么样了?快醒醒!不要吓唬老师……” 柳老师大概是有点吓糊涂了我又不是感冒烧试我的额头有什么用?我被她半抱在怀里左耳正贴在她胸乳之间能听见她的心砰砰乱跳的声音。陡然间我还真有点恍惚了只觉得周围一切声音都隐去了我耳中只能听见这心跳!鼻端闻到她身上飘渺的体香脸颊隔着衣衫挤在她饱满的**之间我第一次在现实中离她这么近近的可以感受到她的温暖与柔曲。这一直是埋藏在我心底里的秘密。 我的眼睛是眯着的从眼缝中看去柳老师神色焦急俏脸白额头冒出了细汗。原来她这么在乎我?真的在为我担心?那么就算我真的受伤也值了!(徐公子注:别臭美了外出春游学生受伤老师当然担心!)看着她的样子我突然清醒了过来想起了周围得环境其实刚才的恍惚也就是一瞬间。让她如此担心我有点不忍但我既然要“装死”怎么也得再装一会儿。 我不是存心要吃柳老师的豆腐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倚在她的怀中感受真的美妙如果换一种场合那应该是世间难得**滋味。相到这里我不禁有点感谢那个泽仁道长。真是想到谁看见谁我立刻就看见泽仁了。 只见唐老师揪着泽仁道袍的领子将他从墙洞中拽了过来。唐老头身形瘦小一哈腰就过来了而泽仁身材魁梧虽然身怀绝技但在众人面前也不好把唐老头怎样只能让他拽着走。钻过墙洞的时候脑门不小心碰到了洞口参差不齐的边缘又撞碎了几块砖----这道士头够硬的!唐老头看见我在柳老师怀中“昏迷不醒”也顾不得再和泽仁理论赶紧松开手伏身看我的情况。此时东游殿几乎已经被闻讯赶来道士们以及围观的游客挤满了连墙洞那边的院子里也全是人。只见泽仁一脸尴尬的站在围观的众人之间。 041回 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下) 围观的众人将我周边挤的水泄不通最外围还有不少人踮着脚向里着急的张望一边望一边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游客甲:“我也不知道啊我听见有人喊道士打人出人命了大家都往这边跑。” 游客乙:“我也听见了不过我还听人说是东游殿的何仙姑显灵了……” 游客丙:“我告诉你们吧这里的道士手脚不干净偷一个学生的东西被现了结果就打起来了……” 游客丁:“学生有什么东西好偷要偷也偷王老板你的……这里人多王老板你把包看好了。” 围观者看似杂乱但此时如果有人站在房梁上会现杂乱中也有层次。最中间的当然是我、柳老师、唐老师、泽仁道士还有趁乱又从墙洞钻过来的常武。这些人中只有泽仁一个人站着其它的都蹲在地上看我。在我们的外围包括墙洞的另一侧几乎全是穿着道袍的道士和举止身形各异的游客这些游客不像普通的游客而是不久前在月牙门外隐隐围住我的那些人也就是混进道观的那些修行人士。也难怪这里太挤了没两下子功夫还真挤不到前面来!再往外面则是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众人而我们班的同学们大多被挤在墙洞外的院子里。 挤在最里面的围观者看的大多不是我而是站在那里的泽仁。只见有人对泽仁指指点点道:“看见没就是他打的人正一门的弟子功夫真不错啊一挥衣袖就把墙打个洞。”“那孩子怎么样了?好像是个学生抱着他的是老师这下麻烦大了……”“怎么回事?”“看见那孩子手里拿的破铜镜了吗居说齐云观有人当成了宝贝想要人家不给就抢。”“怎么会这样?我说老弟你怀里揣没揣家伙可要小心点别让正一门给抢了。这正一门怎么变成收破烂的了……” 听着这些话泽仁的脸色一阵红又一阵白。他是心里有苦说不出来实际上他虽出手但并没有伤人。我落地的时候是没事的那墙是我自己撞的!他知道我也知道而且围观者中如果有内行的话也能看出破绽来。但是更多的人却不明白其中的奥妙泽仁也无从辩解。现在站的近的人大多是看出破绽来了故意在那里看热闹。齐云观这次洋相出大了。 泽仁虽然心里叫苦大概也知道是齐云观理亏上前一步伏身准备来看我的情况却被一个人拦住了。这个人身材不高穿着一身学生装束剃着个小*平头看年纪也就是十六、七岁。然而泽仁看见他却一脸惊讶退后一步垂手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小师叔您怎么来了?” 拦住泽仁的人是我们班的同学尚云飞。尚云飞是广教寺葛举吉赞活佛的弟子这老喇嘛今年九十八岁了和泽仁的师祖平辈论交。云飞虽然年纪不大在芜城修真界中辈份却是不小泽仁也认识他。 尚云飞拦住他开口道:“泽仁原来是你?是你出手伤人打伤我的同学吗?” 泽仁连忙摆手:“这是个误会现在救人要紧我去看看他的情况应该没有大碍倒是我师弟泽中是真受伤了!” 泽仁的言下之意云飞也听懂了那就是我没有真的受伤。但是围在我身边的几个人却没有听懂。刚才是一阵慌乱手足无措现在泽仁一开口反道提醒他们了。唐老师第一个反应过来:“什么事回头再说赶紧找地方打电话叫救护车先把石野送到医院去……” 紧接着常武叫道:“老师不好了石野没有呼吸了!”我当然没有呼吸了一直闭息呢! 这一声叫惊醒了柳老师她用手一拭我的鼻息带着哭声道:“怎么办?赶紧给他做人工呼吸!”说着就把我平放到地上解开我上衣的前两个扣子。 人工呼吸?嘴对嘴的那种!柳老师要给我做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突然就红了。我有点怕又觉得自己躺在地上装死骗柳老师这样有点罪恶感但同时心里又有那么一点渴望总之心里又开始乱跳! “柳老师让我来!你看他的脸都憋红了。”这是常武自告奋勇的声音说着话他用手一按我的胸口嘴就凑上来了。靠!怎么是他!这小子早上没刷牙!我就是想装也装不下去了赶紧长出一口气做出刚刚缓过来的样子只是眼睛还没闭开。 “石野恢复呼吸了!” “谢天谢地……他怎么还没醒?” “我知道为什么他是受惊过度这种情况我小时候看见过找个老人家打两耳光就能醒我来打吧。”说话的是风君子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人丛中钻了出来。这小子走的急冲过来的时候还不轻不重的踢了我一脚。蹲下来一挥手看样子是真的要打。 他这意思是不让我再装!自从进了齐云观就一直没看见他直到现在才冒出来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见他的手就要落下来我赶紧睁开眼睛做迷茫状:“风君子柳老师……我怎么躺在这里?” 身边的几人见我醒来都长出了一口气然而还没等他们说话。就见一个小道士钻过墙洞站到泽仁身后低声说道:“师兄大事不好了!刚才有人趁乱破了伏魔大阵偷走了瑞兽……” 这声音很低细若蚊蚁。若不是我听觉常根本就听不见!但是周围的人群中耳目敏锐的人显然不止我一个只觉得大家都出了低低的惊呼听起来就是嗡的一片噪音!有人立刻转身就向外挤去围在最前面的人刹那间走掉了十几个。 我也大吃一惊!有人趁乱偷走了咻咻?什么人?一急之下我在地上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把柳老师他们吓了一跳。只见风君子伸手按住我冲我挤了挤眼睛那样子在偷笑。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肯定是这小子干的! 泽仁大惊失色转身欲走却被站起身来的常武一把拉住了:“怎么臭道士打了人就想跑吗?” 唐老师也站起来拉住他:“想走没那么便宜。我的学生没事还好说要是有事跟你没完……” 柳老师扶着我也站了起来:“老唐先别管别的送石野去医院吧……” 我赶紧开口:“不用不用我已经没事了……” 这时候风君子突然冲着人群开口道:“让开让开医生来了。” 向外一看还真有两个穿白大褂的拎着一副简易担架分开人群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让一让让一让听说这里有人受伤了我们是风景区医疗点的的医生。” 两位老师一见是医生来了赶紧扶着我过去:“医生人在这儿赶紧送他去检查检查……” 风君子一拉常武跟着我转身就走。一旁有几个道士低呼道:“师兄不能放他走瑞兽被偷的事情肯定和他有关……”说着话就有几个人上前想拦住我。此时一左一右两个人却挡在了我的身后把道士们都截了下来。左边那人是尚云飞而这些道士一见右边那人都停下了脚步……那人居然是张先生! 042回 回首烟云处,方知我为谁(上) 我身不由已的被众人搀扶着向外走去有点农村丧妇的架势。一边走一边动耳神通锁定这边留神听众人的对话。而风君子不知什么时候也抓住了我的一只手看神情也是竖着耳朵在听他又在玩借用神通的把戏了。 只听得张先生一露面齐云观的道士们都齐齐的低声叫道:“张师叔。”叫张先生的不止这些道士连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人打了招呼。本来有些人听见瑞兽被偷转身想走一见张先生露面又站住了。同样是师叔的辈份张先生和尚云飞却不一样他一露面众人都不敢再乱动了。 此时看热闹的分成了两拨一伙仍留在东游殿看墙上的那个破洞一伙人居然跟着我们向齐云观外面走去真是上哪儿都能碰到这样的我有什么好看的?我们班的同学现在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我的情况我不住的跟大家解释我没什么事情脚下还是跟着那两个医生向外面走。唐老师一看这情况太乱怕再出什么意外对柳老师说:“小柳你带同学们到外面集合点一下人数我送石野去医疗点里面还有个尚云飞那小子没出来先别管他他们和尚道士的有话可以商量。” “那道士打人就这么算了?我们还要找他们算帐呢!”班上的同学纷纷如是说。 “你们不要添乱了!跟柳老师到外面集合有什么事情老师处理!……反正他们跑了和尚又跑不了庙!” “这话说的不对应该是跑了道士又跑不了观!”围观的看客还真有不忘凑热闹的。 这时我突然听见道观各处都有人在说:“散了散了没什么热闹好看的。齐云观在后院搞装修工人不小心把墙砸漏了!……有个人没注意摔到墙洞那边去了现在没事了。” 又有人问:“好好的墙怎么能砸漏了呢?” 又有人答:“谁知道呢想当初搞工程的人肯定是收了回扣这齐云观是豆腐渣工程。……这道士也是人该贪污的时候也贪污。” 多年之后有人根据这个故事改编了一个小品叫什么“黄大锤”还上了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然而当时我却没有兴趣听这些人在讲什么我一直留神张先生和泽仁那边的情况。 我们离开齐云观的时候齐云观的道士们也劝退了那些不相干的游客关上了东游殿的门。一群道士尚云飞和张先生还有一群不像游客的游客留在了东游殿中把张先生和泽仁围在了最中间。 只听泽仁问张先生:“张师叔你刚才为什么要拦住我们你明明知道那个人没有受伤而且齐云观瑞兽被偷一定和那个人有关。他在这里制造混乱他的同伙趁乱破阵!”听到这里我心里也有点佩服泽仁见他出手功夫不凡脑筋反应也够快的一下子就想到了前因后果。我只是不明白齐云观有这么厉害的弟子那和尘道长为什么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让泽中那个草包主事呢? 张先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淡淡的问道:“泽仁你们齐云观先说收服是瑞兽今天又说瑞兽丢了。来来去去都是告诉同道黑如意已重现江湖大家最好把它交到正一门。可是除了你们自己之外又有谁真的见过那只望天吼?说有就有了说没就没了!你可以说被人偷了可是大家觉得有可能齐云观本来就没有。你说是不是?” 张先生这一席话说得围观的修行同道门纷纷点头。和尘观主自己定下的规矩只有见到黑如意才能带人去见瑞兽。现在谁手里也没有黑如意也就是说除了齐云观自己人谁也没见过那只瑞兽!大家都看着泽仁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只有尚云飞低头不言。 泽仁的脸快变成苦瓜了他苦笑道:“张师叔你误会了正一门岂会言而无信。” 张先生又问道:“泽仁和尘观主今天不在观中是你主事吗?” 泽仁:“观主临走前交代由泽中师弟主事。可是泽中师弟刚才被那人打伤了所以我才站出来说话……张师叔实在不应放走那人泽中师弟的伤势目前还不知道如何……” 张先生冷哼一声:“泽中的伤势刚才我已经看过了明明是被镇灵宝印所伤。镇灵宝印可是你们齐云观的法器别告诉我是和尘师兄出的手……” 泽仁笑的更苦。泽中怎么受的伤恐怕在场的人只有他才知道。如果说出来那理亏的也只能是齐云观。毕竟泽中夺器在先出手伤人在后而我石野只是无意中自保而已。看来这泽仁平时在同门中的威望比泽中要高他说话的时候其它的道士们都没有开口。 泽仁不答话而一旁的尚云飞却抬头说道:“张先生这事我看的清楚。那泽中不知道入了什么魔居然看上了我同学手里的那面破镜子硬说人家是今天在齐云观偷的。这我可以做证这东西确实是我同学石野的去年我就看见他手里有那面镜子。” 尚云飞这一开口围观的众人说话声就有点乱了议论纷纷。泽仁见此情景用肯求的语气问张先生:“张师叔今天在场的同道中以你的辈份最高。今天和尘观主不在你说句话看如何了结。改天观主回来再登门与你商量。” 张先生点点头:“不论齐云观是真有瑞兽还是假有瑞兽但是你们都没有证据偷瑞兽的人与那个孩子有关。因为你们自称瑞兽被丢的时候他一直就在这里所以此事不可再追究。还有你那个师弟泽中无理在先以后正一门不要再去报复如果那个孩子手里的那个破镜子丢了或者人被伤了大家先会怀疑正一门与齐云观。” 泽仁一皱眉:“前辈这事关重大我恐怕做不了主!” 张先生:“你今天必须做主也好在众位同道面前有个交代。至于和尘观主回来有什么话找我来说。你别忘了泽中被镇灵宝印所伤和尘不在能救他的这里只有我……” 泽仁一咬牙:“好吧今天我就做一回主。此事就暂且如此。还要麻烦张先生出手救治泽中师弟……” 正在说话间墙洞另一面的后院又传来呼喊的声音:“师兄不好了!后院厨房着火了快来救火……” 我正动耳神通听他们的谈话听到这里不禁回头一看。只见齐云观的后院有一股烟云升起真的着火了!有不少游客正拥挤着跑出齐云观的大门。靠这又是谁干的?我看了一眼风君子风君子也在那里苦笑皱眉。 042回 回首烟云处,方知我为谁(下) 齐云观热热闹闹救人救火暂且不提。我被送到了风景区的医疗点其实也就是齐云乡的乡卫生所。几个医生忙前忙后给我检查了半天也没检查出什么毛病来。唐老头还不放心见这里条件一般告诉我回芜城之后还要带我到市医院拍个片子。(徐公子注:当时还没有netbsp;出了卫生所之后全班同学也都在青漪湖边集合好了。见我没事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有人亲眼看见我撞墙破壁当然觉得惊奇。说来说去大多数人都认可了齐云观就是豆腐渣工程的说法。还有人认为那是道士的功夫厉害对那个泽仁道士一挥衣袖就把我打飞的功夫觉得神奇不已私下里低声商量有机会到齐云观来拜师----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 在回去之前唐老头又把我和柳老师拉到一边小声问我:“石野如果你没事就算了回学校也不要再说什么也别再去找齐云观的麻烦。” 柳老师:“为什么?他们打了人就这么算了?” 唐老头:“我是为石野好。我们出来春游有学生闹了这么大事传到学校耳朵里校长可不一定讲理。再说我们也看见了那道观里的道士可是会武功的一挥手就把石野打飞了撞破墙还能不受伤。再和他们闹事会吃亏的再说学校也不会答应石野家又没什么后台……” 唐老头不知道什么叫道法好歹这两年功夫片比较流行气功热也刚刚开始也看出来观里的道士会功夫。唐老师的预感果然没错回校之后这事果然传到了何校长和教导处方主任耳中给了我一个记过处分理由是集体外出时私自行动。没有批评唐老头柳老师写了份检查。自古以来无错受罚的人很多何况是为了救咻咻处分我也认了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柳老师。 …… 我很想知道咻咻被救之后哪里去了?张先生和尚云飞为什么会出现来帮我?最后那把火又是谁放的?但是风君子只是低声的告诉我今夜梦中阴神状元桥相见就上了另外一辆车。 不论是古时还是现代行军打仗的时候往往主帅会派一队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新兵蛋子作为疑兵当炮灰踩地雷什么的。疑兵吸引敌人注意同时也调动对方的布置好让本方主帅看清虚实。疑兵之外另有奇兵突袭后面才是主力决战。我觉得今年在齐云观生的这一切都是有人做好了安排。我就是那踩地雷的炮灰而救咻咻的是突袭的奇兵最后主力出手是张先生到那时已经开始谈判了。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风君子还是张先生? 风君子说早有安排果然是早有安排我本来是一心一意的想到齐云观去救咻咻没想到到头来真正救咻咻的不是我我只是个踩地雷的。本来我生性纯朴或者说憨厚。但是憨厚之人如果接触到世间险诈沉思在心口中不言往往就会变得心机深沉。我当时没有意识到大闹齐云观的经历就是我心机深沉的开始。我不想去做个坏人但我意识到无论是为了谁以后也要学聪明一点今天的事情就是一个教训也是一种经验。 …… 下车的时候唐老头告诉柳老师安排学生回家带住校生回校他拉着我非要去芜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去做个详细检查。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医院也快下班了但是普外科主任也是唐老头的学生见了老头十分尊敬连排队挂号都不用只接找了两个大夫领着我去做体检。 让我体检我就体检有些事情不能解释就顺其自然吧体检的结果当然是什么毛病都没有。唐老头这才放下心来主任非得拉着老头多聊一会儿我就自己先回学校了。回去的路上感觉有点怪怪的总有被人窥视的感觉似乎暗中有眼睛一直在看着我而且这眼睛不止一双。但是走到离学校不远的地方这种感觉又消失了。暗中有人窥探我?这也难怪我今天在齐云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闹一场在场的修行人对我的来历好奇也是正常的。只是这些人怎么又消失了? 我没有直接回学校----紫英姐还在面馆里被定着呢!打开面馆的门只见她还是上午离开时的那个姿势一脸焦急的坐在那里见到我回来口中说不出话眼里却冒出惊喜和欣慰的神色。掩上门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就这么轻轻一拍紫英姐浑身一震就像被打开了电流的开关腾的就站了起来。她也不顾自己站的稳不稳一把就把我拉过去双手在我的浑身上下一阵乱比划好像在找零件是不是都完好。口中说道:“小野你终于回来了!有没有受伤?你没事吧让我好好看看。” 我今天都让医生检查两次了又让她检查了一次。赶紧解释:“不用再检查了我什么事都没有。” “你坐下我给你把把脉……你真的没事……呜----” 紫英姐突然放开我的手扑到我怀里哭了起来那样子别提有多委屈多伤心了一边哭还在一边说带着哭声的话语像唱出来的一样:“石野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在这里坐了一天----动都动不了----都快急死了!一直在想你会不会出事----齐云观的道士会把你怎么样……” 紫英姐在我怀里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因为紫英衣她那是高兴的这一次是着急的。我以前怎么没有现她是个爱哭的女人?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知道在她哭的时候最好顺着她什么事等她哭完了再说。我一边小声的道歉一边轻轻的搂着她的肩膀。 还好这一次哭的时间没有上一次长哭了一会儿她终于想起了正经事。拭了拭泪水止住哭声抬头问我:“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今天的经过呢咻咻救出来了没有?” “救出来了!” “真的?怎么救出来的?那小狗现在在哪?”紫英姐转悲为喜连声问道。 这件事说来就复杂了我也不想说的那么惊心动魄干脆按最简单的方式告诉她:“我正在齐云观和道士们吵架呢把人都引过来了有人趁机到后面偷走了咻咻……就是那个风君子他把咻咻送到哪去了我还不知道……今天晚上再去问他。” “风君子?”紫英姐的神色突然变的十分奇怪有几分害怕有几分生气又有几分好奇。“他的能耐可不小啊我认识他三年多了早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这么点小孩居然深不可测!今天就是他不让我帮忙……既然他帮你忙把咻咻救出来了我就不跟他计较了否则……” “否则怎么样?你是不是还想找他算帐?” 紫英姐笑了还是赖在我怀里不起身:“找他算帐我可有点不敢你们不是朋友吗?看在你的面子上也算了!对了石野有个问题我不该问可是我还想问……” 043回 千年叹三世,不如寄此生(上) “什么问题?想问就问吧。” “你是修行人那个风君子也是修行人你们两个经常在一起究竟是什么关系?是同门师兄弟吗?如果是这样你这个师弟可比你强多了。” 她这个问题可真把我问住了我哪敢让风君子当我的师弟想叫他一声师父他还不答应呢!不过算起来他应该是我的丹道上师我会的这点东西几乎全是他教的但是他不让我说出来也不让我说出“四门十二重楼”或“世间三梦**”的名子。我周围的人只有尚云飞知道他教过我但是我入门之后风君子具体教了我什么连云飞也不知道了。 “他是我同学和我关系好也是修行人不是我的师兄弟。其实我们班还有一个修行人是广教寺活佛的弟子叫尚云飞。”我只有这么半真半假的回答她。 紫英姐:“那个没受戒的小喇嘛他我听说过在芜城修行界里知名度还不小呢。这些高人平常见一个都难你们小小一个中学班级居然出了俩加你变成了三个!这简直是太神奇了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 听紫英姐这么说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说出去确实没人相信不过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说给别人听。这大概就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的道理吧今天在齐云观见到的高人可真不少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张先生试着开口问紫英姐:“紫英姐你知道张先生是什么来历吗?就是上次让张枝给我送东西的那个张先生。” 我知道紫英姐认识张先生上次我被泽中的镇灵宝印“打晕”的时候张先生和她还有一段古怪的对话。经过了今天的事让我好奇的不仅仅是张先生还包括了紫英姐本人。这次大闹齐云观可以说有人调动了我身边一切“高人”来帮忙而风君子恰恰不让紫英姐出手这就是问题所在。 紫英姐没有我想象中的犹豫闪烁而是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还是靠在我怀里平静的问道:“石野你知道芜城的三大世家吗?” 我摇摇头:“我只听说过中国的两大世家北孔南张芜城三大世家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家姓柳?” “不错是有一家姓柳还有一家姓梅另一家姓张。而这姓张的就是你说的那北孔南张的分支……” 芜城的三大世家有一户我早已知道就是柳老师和柳依依的祖辈历史上有名的芜城柳氏是世代缙绅人家没落于新中国成立之时。而梅氏宗族在历史上大大有名是世代书香诗礼格致世家千年以来出过大文人、大诗人、还有著名的数学家、天文学家等等。这一世家非常神秘至近代已无消息。我们学校南边的状元桥据说就是梅氏一位状元所建。 而芜城张氏来历更为特别在世俗人眼中它是芜城的商贾世家。与另外两家的千年传统不一样张氏于五百年前迁居芜城据说是江西龙虎山张天师的旁支子弟。那张天师世代相传但是位子只能传给一个儿子有旁支另立门户也很正常而芜城张氏就是五百年前分出来的一支。 张家人世代做生意生意都很大是芜城有名的富贾。但是在修行人眼里张家的数术与符咒也是世代相传是修行界中有名的术门大家。在解放前张荣道(也就是荣道集团的董事长)的父亲突然之间散尽家财放弃了传承五百年的家族生意以城市平民的身份迎接新社会由此避过一劫得以颐养天年这下场要比柳家好多了。看样子术门世家的见识确实不凡。 改革开放之后张氏的子弟张荣道重新下海经商创立了荣道集团。经过十余年的展其经营范围包括了商贸、酒店、运输、地产等行业张荣道先生也成为了新一代的芜城富。这就是张先生的来历。 听完了紫英姐的讲述我又好奇的问:“那张先生是芜城富为什么还要在凤凰桥头算命为生?上次我帮他收了三千块钱的卦金他还分走了我一千块回头我就看见他跑到路边的酒馆买酒切牛肉……用得着这样吗?” 听完我的疑问紫英姐在我胸前用手托起自己的下巴仰着脸眨着一双美目看着我:“小野你越来越有意思了……我是说传你道法的那个师父真有意思!你真的不知道吗……你师父没有告诉你吗?照说你们这些修行人入门受戒的时候都应该把话说清楚了。” 紫英姐说的是“你们这些修行人”而不是“我们这些修行人”言下之意没有把自己算在修行人之列。这我听出来了但是她的问题我更好奇。入门受戒我也有过风君子对我讲了修行三大戒最后又加了一个不准把他供出去的第四戒。我问紫英姐:“我知道天下修行共守的三大戒这里面也没提到张先生那种情况啊?” 紫英姐:“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单纯。那修行人共守的第三戒是什么?是不能在世俗中以道法牟利满足私欲。那么多做生意的凭什么就张家能财?那还不是因为他们精通数术能够料人先机做生意只要先人一步就够了。这已经是在用道法牟利了所以他不能私用否则不仅修行界不答应而且会遭天谴!修行人谁不怕天劫?……你知道荣道集团前几年捐了多少钱出去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先生以道法牟利赚的钱不能私用这还真够难为他的。想到这里我又问:“那张先生摆摊算命不也是在用道法吗?怎么还收人家钱?” 紫英姐又笑了这回笑的是花枝乱颤:“哎呦!你真可爱你什么时候看见算命先生给人算命真用法术了?无非是眼力和心机如果动用数术那是需要特殊的机缘的有机缘就不算破戒。……再说了算命画符是龙虎山道士世代相传的江湖谋生术张先生以此身份谋生也是为了不忘出身。算起来他是芜城张氏最辛苦的一位传人。” “最辛苦?那他的父辈祖先呢?” 紫英姐:“问题就出在这生意成了规模买卖上了正轨后人只要好好经营就是了用不着使什么法术手段。五百年来张氏都是大富世家子弟从一出生就锦衣玉食用不着去江湖谋生。可是到了张荣道父亲手里世家的产业断了一切需要重新开始数术可以帮张荣道做生意家但这些钱他不能用。产业传承之后他的子孙却没有这个忌讳所以张荣道可以说是重振张氏传承之人比得上他五百年前的祖先唯一遗憾的是----他没有儿子!”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荣道集团的钱张先生不能花但是他的女儿张枝可以花。这规矩真是怪有意思的。我又问紫英姐:“张先生的钱他女儿可以花如果出了个败家子把产业败光了怎么办?” 紫英姐:“你对修行的规矩还是没理解透像这种世家产业子孙可以食利但不能变卖资财自用否则也会遭天谴。这么说吧父辈留下来一座房子子孙可以把房子租出去吃房租这没关系这是经营之利但是不能把这房子卖了钱自己花。你明白了吗?” 紫英姐这么一比喻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世间修行人确实个个不简单张先生的故事都可以写出一部长篇小说了我想风君子或者尚云飞的故事如果都说出来恐怕也是长篇。想到他们我又想到自己我是个入门未久的修行人也许将来我的故事也会和这些人一样多姿多彩吧? 043回 千年叹三世,不如寄此生(下) 离开面馆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天早就黑了下来。我已经走到了学校的西门口突然心念一动没来由的觉得有什么事情回头看了一眼。 远远的面馆门外的路灯还亮着门是关着的没什么事情生。我正准备回头突然看见有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闪身就溜进了面馆虚掩的大门开门关门的动作都灵活无比如果这时候眨一下眼睛恐怕都不会注意到有人进去了。我吃了一惊因为我认出了那人的身形----居然是风君子! 风君子这么晚去紫英姐干什么?他白天定住了紫英姐不让她去齐云观已经够奇怪的了就算解释为不想让她惹麻烦也是很勉强。现在大晚上做贼一般的溜进面馆他还想对紫英姐做什么?我犹豫了一下在想是不是过去看看。风君子搞的这么神秘显然是不想叫别人现我回去好不好? 想了想我还是用了个折中的办法闪身靠在一个墙角处动耳神通凝神去听面馆里的动静。会道法就是有好处----偷听都不用靠近!心念到处听力也到只听见风君子对紫英姐说:“……你对他说这么多干什么有很多事情需要他自己慢慢去领悟的他师父都不告诉他你为什么这么多事?说开了他明白了自己就不去想了石野这个人最缺的就是自己用心……” “没错石野就是太单纯我怕他会吃亏他是修行人却不懂那些讲究一不小心犯了错怎么办?他门中的长辈到时候会怪罪他的……” 风君子轻声笑了:“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你怕石野不懂规矩一不小心犯了什么忌讳把他的门中长辈给招惹出来了。那么你和他在一起这可是修行人的大忌你真正担心的恐怕是这个吧?” 紫英姐的声音有点惊慌:“我我怎么了?我又没有害他!” 风君子:“刚才你们说话的时候你坐哪不好偏偏要坐到他怀里!那地方很舒服吗?你怎么坐下去就不起来?……老板娘以前我不知道你的来历可是石野在面馆里被人打伤之后我就知道你的来历了。……” 听声音紫英姐突然站了起来退后两步说道:“你----我我没有恶意!你既然知道了你想怎么样?” 风君子摇头:“刚才你坐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并没有推开你说明他还能接受你!既然他的心意如此我又能怎么样?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想对他怎么样?你和石野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找上他了呢?” 这段话听的我心里疑云乱起!我先想到风君子恐怕误会我和紫英姐的关系了。刚才她确实扑到我怀里说话我也没推开她但那情况比较特殊。我已经感觉到了紫英姐对我很有好感几乎肯为我做任何事。我的心念当中真的会接受她吗?这一念刚起很快又被另一念冲散风君子说他已经知道紫英姐的来历!紫英姐什么来历? 只听紫英姐小声答道:“想当初我踏入人世就曾过愿若在世上能遇到为我舍身之人我就用自己来还他这一世。这是我的修行你虽然修为比我高明但未必能懂。” 风君子:“我当然不懂我才多大呀?你怎么用自己来还他这一世?如果石野是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也就算了。在世不过百年你陪他也就陪他陪完了就拉倒。可是他是修丹道的人你这一念既出恐怕就不是一生一世这么简单了。如果他丹道有成最终长生不灭我看你怎么办!” 紫英姐:“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愿意。你小小年纪不会明白的!他给了我踏入红尘之时就有的梦想。六道之中唯人有情我既然进入人丛……” 风君子:“stop!别跟我谈什么六道我不懂!唯人有情?那也未必!咻咻那条狗对石野不也是有情有义吗?我听出来了你就是一心一意想以身相报要么是他这一世要么是你这一世。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你想没想过?石野是修丹道的人你不能和他在一起!这样会坏了他的修行!不要以为世上那些高人吃饱了饭没事干要降妖除魔你们在一起确实对他不利。” 紫英姐:“我确实没有害他的心……” 风君子:“你这几百年的修行也不容易但异类就是异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要么石野放弃修行要么以后你不要见他!这话我不会问石野今天我要你自己选!……别!老板娘你别哭呀……你这么大人在我一个小孩面前哭……算了算了我怕了你了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有话好好说你先别哭事情还可以商量也不是没有办法。” 风君子的语气一开始很严肃说着说着就慌了原来紫英姐嘤嘤的哭出声来----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哭了。风君子刚才说的两句话让我大吃一惊一句是“几百年修行”另一句是“异类就是异类”。 其实对紫英姐的来历我早就有过疑问。今天听到这段对话我突然想到难道紫英姐不是普通人?或者说干脆不是人?她是妖怪吗?狐狸精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放在一年以前有人告诉我世上有妖怪我肯定不会相信!但是现在我信自从我碰到柳依依之后。既然世上有鬼怎么就不能有妖精呢?我听风君子说过禽兽草木都可以修行出个妖精也不稀奇。怎么偏偏是紫英姐又怎么偏偏让我碰到了? 不提我胡思乱想风君子说出还可以商量不是没有办法的话之后紫英姐立刻就不哭了。只听扑通一声是双膝点地的声音紫英姐居然跪在了风君子面前:“风先生你是石野的朋友又是在世高人肯请先生指点……” 紫英姐说话的语气变了不再直呼风君子的名子而是恭恭敬敬的叫他“风先生”。那场景一定比较滑稽一位少*妇跪在一位小孩面前叫先生。可我心里一点滑稽的的感觉都没有也是全神贯注的在听。风君子真的有办法能让紫英姐陪在我身边而我还能继续修行?我的心理觉就算不要要紫英姐陪着我或者和她怎么样但是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总是好的。我隐隐约约觉得如果生活中真的缺少了紫英姐我已经不太习惯了。(徐公子注:世间男子心态!) 风君子:“闻道讲究三世缘。我和石野一样学的也是丹道不讲什么后世前生只修此生长久所以也没有什么三世缘份和你纠缠----干脆浓缩了吧!……三年来我经常在你这里吃馄饨你给我抹了不少零头添了不少香葱还有好几次没收我钱我也算受惠于你这就算前世缘吧。此时我正受你跪拜这就算今世缘吧。可是还缺一缘呢?你叫我怎么办呢?” 044回 卯酉山河转,浑天两璇玑(上) (题记:“天机”两个字搞的神神秘秘究竟有什么含义?这谁也说不清!不过可以勉强举个例子:在托洛密提出“地心说”之后一直到中世纪欧洲人都认为太阳是围着地球转的。那么在那个时候哥白尼的“日心说”就是天机。天机是否不可泄露?这也不好说呀!不是有人因此被教会烧死了吗?那么现在呢?现在有现在的天机!世上有一时一世的天机也有永恒不灭的天机。) *************************************** “先生你想要什么?除了我自己我都可以……” “老板娘……你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又不流氓……你自己?还是留给石野吧!我的意思是你给我九粒黄芽丹……别告诉我你没有……” 紫英姐答的很干脆:“有当然有可是不在这里我放家里了明天给您拿过来。只不过以先生的修为好像用不着这黄芽丹了吧?” 风君子:“怎么用不着!感冒烧头疼脑热吃一粒黄芽丹比医院里开的药强多了!我这几天看书看的比较累总觉得头痛。” 紫英姐:“先生这是耗神过度我还有一盒上好的牛黄安宫丸是我自己炼制的虽然在先生眼里不算什么灵药但比药房里卖的那些要好多了!也正好对症明天就给先生送来!” 感冒烧头疼脑热?风君子恐怕又在胡说八道了吧?我自从“炼形”之后就没生过什么病!风君子的修为应该比我高多了他怎么会感冒呢?更有意思的是紫英姐恐怕是高兴糊涂了又送上一盒药。牛黄安宫丸是什么东西?好像听金爷爷说过。我一边在想一边在听风君子又说:“罢了你果然聪明福报不是我自己能要来的你这一盒牛黄安宫丸就算第三世的缘吧!” 紫英姐还是跪在地上没有起来而是恭恭敬敬的说道:“小女子请仙人指路。” 靠!风君子这小子又升级了刚刚当上“先生”眨眼间又成了“仙人”。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只听他笑呵呵的说道:“你虽修成*人形但并没有得到真正的人身。……天书化形篇《道藏》不传世人不知。可是你走运我有一个消息告诉你今年农历五月十五夜间有一个二百五要在昭亭山的山神庙讲颂化形篇的上半卷。……天机不可偷窥你万万不能去偷听。如果你到时候一不小心偏偏走到了那个地方不可走入神堂只能在院中不能见那讲经之人!如果你耳朵好用的话弄不好也能听见。……记住了千万不要去偷听!” 风君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分明是要紫英姐去偷听的意思还说的道貌岸然什么天机不能偷窥万万不能去偷听!只听紫英姐答道:“多谢仙人指路我不会去偷听我会正大光明的从前门而入。” 风君子:“聪明过头了也不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起来吧那地板也不是石野的腿!我还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你一定要记住了!第一从今天起你不可以再见石野除非你领悟了真正的化形。第二不可以叫我先生或者仙人还叫我风君子我还是一个中学生。” 紫英姐站起身来听语气已经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叫你风君子就叫你风君子。可是我为什么不能见石野?” 风君子:“为你好也是为他好。据我所知石野学的是金丹直指金丹未成之前天天和你这个千娇百媚的妖精在一起万一一时没忍住那可就麻烦了。……我知道你不会主动去勾引他可是他如果一定要那什么你怎么办?还有他今天大闹齐云观可是大大出名了以后恐怕会有不少人在暗中关注他如果你化形未成被那么多高人现你和一个修真人混在一起你想想你会是什么下场?到时候石野可保护不了你!” 紫英姐:“我记住了!” 风君子:“记住了就好明天上午我会来这里取黄芽丹还有那什么丸。” 紫英姐:“可是石野要来见我怎么办?我总不能赶他走。” 风君子:“这你不用操心我今天夜里就会告诉他!……你别皱眉我不会对他说出你的秘密的否则今天我也不必这么麻烦了!” 风君子说不会告诉我紫英姐的秘密可是我已经知道了!知道了怎么办?不怎么办!紫英姐对我好那是真好只要她真的对我好我又管她是什么来历呢?反正风君子说了他不是有办法吗?还有这个风君子总喜欢把事情搞的这么神秘!听他那口气把我当什么人了如果我一定要对紫英姐怎么样紫英姐怎么办?他怎么会问出这种话来?如果紫英姐不愿意我怎么会去碰她?但如果她真的愿意呢?……这个问题暂不考虑!听了这么长时间我差点忘记咻咻了他们俩也没说。今天夜里还要去问风君子咻咻哪里去了! …… 是夜子时阴神出游立于状元桥头。我已经等了半天了风君子还没来。不是他不守时而是我心急早到了。今天恐怕是我一生中过的最“充实”的一天。不仅大闹齐云观而且还知道了张先生的来历以及紫英姐的秘密。这任何一件事情都够我消化很久而居然都在同一天生了! 正在我心中千头万绪之际风君子的阴神也到了。他不是从远处飞来或走来的而是直接从天而降那姿势潇洒的很!可惜没有别的围观者看见人落地也没人欣赏上帝降临。 “风君子你可来了我等你半天了咻咻哪去了?你不是把它救出来了吗?” 风君子:“你真是重狗轻友我今天忙的鞋都跑掉了你也不问我累不累开口就问咻咻!想知道咻咻吗?问你一个问题孙悟空大闹天宫的下场是什么?” “被如来佛镇在五指山……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咻咻被我镇在了昭亭山这段时间你不可以再见它!” 我吃了一惊上前道:“你说什么?把咻咻镇在昭亭山!大闹齐云观的人是我你干嘛要镇咻咻?它有什么错……镇在昭亭山是什么意思?压在山下面吗?那怎么能!” 风君子:“我不管是谁闹的齐云观源头就是咻咻!你放心好了不是压在山下面它想被压我还抬不起来那座山呢!我把它放到昭亭山上找人看管困住它不让它再出来乱跑!” “谁?你找谁看管咻咻?” “当然是昭亭山神!” “昭亭山神?柳依依吗?依依可管不住咻咻!” 风君子一摇头:“当然不是柳依依别说依依管不住那狗东西就连我都……我找的是昭亭山前任山神柳依依是现任山神。” 前任山神现任山神风君子说的有鼻子有眼别人听见了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知道风君子封柳依依做山神的故事可是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前任山神?难道在他之前还有别人干过这种事吗? ************************************** 徐公子:有点点累先去休息了。起床后再一篇晚饭前再一篇。 044回 卯酉山河转,浑天两璇玑(中) 见我疑惑风君子问我:“神仙神仙石野你知道神和仙的区别吗?……我告诉你仙是修为成就神是道场地位是不一样的。仙是自己修的神是别的封的。” 也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我反问道:“那前任山神是谁封的?是什么人?” 风君子扬头飒然一笑:“现任山神柳依依是我封的!这前任山神其实你见过她的名子叫绿雪封神者是唐朝女皇武则天!” 绿雪?我突然想起来了!第一次到山神庙曾看见那座山神像的底座上有一行古字“昭亭山神绿雪之位”。居然还真有这么一位山神而且还跟风君子搭上线了。那次有个法源和尚出来捣乱有个“妖物”出手帮我们的忙听声音是个女子言语之中自称是昭亭山神难道就是那个绿雪?这世上的妖怪还真不少啊!刚刚我知道了紫英姐的秘密现在又冒出来个绿雪! “风君子绿雪是不是上次帮我们忙的那个?你后来还猜人家是千年草木精怪她和武则天又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神神秘秘的一斜眼:“就是她!至于她的事情那是她自己的秘密我不能说!以为我胡说八道是不是?自己去看一看《芜城州府志》里面有线索记载了昭亭山神庙的来历我可不是空口无凭。” 我现在知道绿雪是谁了她也就是柳依依曾跟我提起过的绿衣姐姐。这个人对柳依依一直都很好有她看着咻咻应该可以放心。我问风君子:“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咻咻你总不能永远把它困在昭亭山吧?” 风君子转头看着我:“不要着急你能看见面馆老板娘的时候就可以看见咻咻。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到今年夏至之前你都不可以见那韩紫英姐的面!不要问我为什么!” 如果我没有偷听过他和紫英姐的谈话听到这句话我一定会吃惊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为什么了。风君子说完了看了我半天忍不住又问道:“石野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不是你不让我问的吗?” 风君子:“我就是想看看不让你问你又想问的那样子没想到你真不问了。你这种反应要不就是笨到家了要不就是大智若愚。你真的不问?” 看风君子的样子居然着急了。一直是他在逗我今天我也逗逗他。我老老实实的答道:“我想听你的话总不会有错的你不让我见紫英姐我就不见了。” 我的反应大概是出乎风君子意料之外他有点绷不住了又追问道:“那在大街上看见她怎么办走路碰到了呢?逛菜市场遇到了呢?” “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风君子看了我半天有点无可奈何的道:“真没意思我就自己说了吧看见了就当没看见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就当没这个人。” 靠!他又把当初让我对付柳依依的那一套搬出来了能不能有点新鲜花样?我又点头:“好的我知道了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她?” 风君子长出了一口气叹道:“你终于问我了差点没憋死我!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在今年夏至之前不可以见她。过了夏至我会告诉你的。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有今天齐云观最后那把火是谁放的?” 风君子笑了:“其实我不该说出来因为我也没看见。但是我能猜到那把火是张枝放的!这丫头真是了不得我只叫她快开车把咻咻送到昭亭山没想到她临走还放了一把火!” 这下不用我再问了风君子主动把白天的事情讲了一遍。我在齐云观后院的时候是张枝带着一伙人闯了进去然后趁乱她就躲起来了。等到我撞破院墙摔到东游殿把人都引到那里。风君子和张枝找到了关咻咻的地方是风君子破的伏魔大阵把咻咻交给了张枝。他让张枝把咻咻送到昭亭山神庙外的桃树林中自会有人来接。而他自己又溜回到前面去看热闹不料张枝临走的时候还顺便放了一把火烧了齐云观的厨房。还好这火不大很快就扑灭了否则真是有点画蛇添足了。 是风君子主动去找的张枝张枝一听风君子有事情求她很痛快的就答应了。想想也是风君子是张枝在这世上唯一可以接近的男人无论如何会另眼相看的跑来找她自然是求之不得。那张先生出现也不奇怪了张先生什么事都无所谓恰恰对这个宝贝女儿甚是溺爱虽然不太同意张枝和风君子的做法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来摆平。齐云观里还有张氏父女安排的很多人这些人就不必问了反正荣道集团有的是员工。 唯一意外的是尚云飞。尚云飞与风君子一向不和这次居然也会出面帮我至于为什么风君子没说要我自己去问云飞。还说这件事情需要我本人去感谢尚云飞。 风君子说的眉飞色舞看样子对自己导演的这一出好戏很是得意。事情的大致过程和我猜想的差不多看风君子得意的样子我再一边附和着适当的时候再夸上他两句这小子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说完笑完之后风君子的神色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正经事对我说道:“这件事情先不谈了我现在该问问你的修行了。上次因为时间太急还有别的事情要办我没有仔细问你。你说你七日得大药丹成那么你知道什么是**了?” 他怎么一开口就问这个?也难怪处男对这种事情总是很好奇的。我老老实实的告诉了他得药以及灵丹出现的感受。风君子听完皱了皱眉头沉吟道:“灵丹是体内自在的身心是我中之我。你能说出这句话来说明你的境界到了。只是你的修为火候还没到你所谓的丹还不是真正的灵丹!” “那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事怪我我没有把大药的道法全部告诉你你还缺一味药。丹成讲究内外二药你现在所采的只是外药。还有交媾之法火候也不对你说那是**我说那不是**。我说过得大药之时感觉就像男女交欢最后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哪知道?我还是处男!你知道吗?” 风君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其实这一境界非常好分辨我给你留点悬念你自己到时候就明白了。自古丹书当中没有‘**’二字我估计是前辈不好意思写。其实那是采药结丹的正火候。在此之前大药太嫩在此之后黄芽已老。成丹之相你已知道我今天就教你采内药之法。” 044回 卯酉山河转,浑天两璇玑(下) 四门十二重楼丹道说法十分简略。关于采药的诸般功夫只有大药二字并没有枝节称谓。在这一点上正一门的三十六洞天说法要详细多了风君子告诉我正一门三十六洞天丹法中的第十三洞天名子叫“璇玑洞天”其实就是四门十二重楼中第三重楼“大药”采内药的功夫境界。 风君子这次给我介绍了一些修丹道各门派之间的事情。各门丹法从筑基到采外药之前大同小异基本上差不多。但是从采内药到结丹之后就出现了各种分支。各有各的秘法有人还彼此之间互相攻击说对方不够正宗。按照风君子的说法当然还是他教我的四门十二重楼最正宗。但如果你去问正一门的弟子什么丹法最正宗?答案肯定是三十六洞天。 所以修炼丹道或者现在流行的说法叫内丹术在采内药结丹之前各人是可以自修的。你可以到新华书店或者地摊上买本书自己来看自己在家里炼只要功夫到了也可以有成就。但是到了内药地步就需要有师承了自己就算有传世丹书也很难看得懂因为各家的注解都不一样。 这门功夫在四门十二重楼中没有名子风君子自己起了个名子。他起的这个名子一点也不文雅忒俗!居然叫作“太阳不落山”。怎么听怎么像歌词不像丹诀!看看人家正一门起的名子多好听----璇玑洞天!风君子还讲了其它门派对这一层功夫的称呼。有人称作“浑天搬运”也有人叫作“斗转星移”(徐公子注:我怎么想起了慕容复?赞一声金庸老先生确实渊博!)最流行的名称叫作“卯酉周天”。看看人家再看看风君子怎么搞出来一个“太阳不落山”! 我又想起了“驴打滚”还有“印度喀拳”已经被我改称了“大地神功”和“破壁拳”。我心中又在暗自打算等我炼成之后也给这门功夫改个名子。 不过“太阳不落山”这几个字说法倒是十分形象。卯酉周天顾名思义是在卯(早上五点到七点之间)酉(下午五点到七点之间)之时行功正是一年四季日出日落的时分。静坐时面南背北太阳从左侧东边升起右侧西边落下浑天运行的路线与身体平行是左升右降。这也是卯酉周天神气运行开始的路线。所以有人称之为“浑天搬运”。浑天而行的不仅仅是太阳日月星辰走的也是这条路线所以也有人称为“斗转星移”。 采内药是元气上冲与元神在泥丸宫相交路线是身体的正前与正后。卯酉周天的路线与之成九十度夹角是从左到右周天运行。太阳不落山不仅仅是气行周天也包括神行周天。 所谓气行周天指的是元气自脐肾沿身体左侧而上过胃腑穿左胸行左肩过左耳入左眼汇于明堂之内。这是升转到右侧那就是降。左升右降名子叫作进火。为什么叫进火?风君子告诉我因为心属火心在左边。(徐公子注:反正也没必要说的那么复杂讲给石野听勉强可以这么解释。)太阳不落山不仅仅有进火还有退符。退符的路线与进火相反是右升左降。退符在进火之后。有很多丹书写的是进火三十六周退符二十四周意思是周天三十六度一日十二分时之意与数术相合。不过风君子没这么教我。 气行周天之外神行周天是什么呢?这就复杂了简单的说起来是感应天人天人相交相合。身体之内有气行周天身体之外日月星辰也行此浑天路数天人一体相合这不是一种象征而是入静后调心的一种境界。卯酉周天必须在这种心神境界中运行。空淡空想都没有什么意义。 风君子告诉我卯时进火酉时退符是卯酉分开的功夫。风君子说卯酉一体其实也可以但是我曾经修炼过子时火观不净、午时水观不净这种对时分度的法门将卯酉分开来炼对我来说更加“方便”。 气行周天他一说我就明白了好歹我现在也算内行了。“进火”时的神行周天我也能领悟毕竟行气行神与日月巡行一体。但是“退符”时的神行周天我没有理解因为此时内外小大周天相反太阳从西边落下去我的元气却要从右侧升起来。勉强运功当然可以但是心念却住不到那种天人一体的境界。 风君子听了我的疑问笑了他高深莫测的说道:“这就是‘太阳不落山’这句话的含义。太阳升起的时候体内的一线生机也随之出现这是天人感应之兆。太阳落山的时候体内元气却与天地反转这是长生久视之道。太阳落山我不落山!我早就跟你说过丹道是逆天而行处处可见这种痕迹。只有先逆天而后才能合天。” “道理我是明白了可是我试了一下元神的境界达不到我如何去体悟这种境界呢?” 风君子挠了挠后脑勺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没头没脑的问了我一句:“石野你听说过哥白尼没有?” 哥白尼!我当然听说过!不就是提出日心说的那个外国人吗?物理课本和世界历史书上都讲过。其实太阳不动是地球在自转!这种学说与欧洲古典的地心说以及中国古典的浑天说不同后来天文观测证明哥白尼是正确的。这和太阳不落山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又道:“其实日月星辰不动是你自己在动。一念定住日月星辰心神就可随天反转这下你明白了?……进火的心念境界是天先于我退符是我同于天。这是一道门槛不过这道门槛入不了先天之境。说也没用自己回去练吧今天就可以开始了。” “那我到什么地步算是有成就呢?”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风君子顾左右而言它说出了《圣经》中的第一句话接着又说道:“这就是口诀!你明天此时再来。”言毕飞身冲天而去。(徐公子:牛魔王快和猪八戒他老婆一起出来看上帝!) 045回 西川回眸望,碧波照蟾光(上) (题记:有个风流浪子一日也去就佛。佛曰:“悟者不迷。”浪子对:“我阅尽人间美色却从不沉迷于一人。”佛答:“不沉迷从何悟?去!”后来又有个太监也跑到灵山上要学佛法。佛曰:“色即是空。”太监对:“吾一生从不近女色。”佛答的更简单就一个字:“滚!”于是太监就滚下了山。灵山脚下有一位妙行天女看见有人滚下来好奇的问他是怎么回事?太监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听完之后天女笑了笑的花雨飞舞。天女笑着说:“不识色怎知色空?……来来来跟我走我帮你到双身大成就菩萨那里借个根器你凑合着先用用。”说到这里本回文字的话题就出来了。----都说“光影门头”是镜花水月那它又有什么妙用呢?) ************************************* 风君子给我讲解丹道居然连哥白尼的日心说都扯出来了!扯的可真够远的!我听说过道法之中暗合天机难道这日心说也是古时“天机”的一种吗?如果这样那可是够玄的!按照这种说法修道的人应该懂天文那为什么中国古代的修行者没有留下诸如“日心说”之类的天文著作呢? 想想这也是有可能的。唐老师曾经在课堂上告诉我们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王朝中除了钦天监的皇家官员民间人士是不准私习天文的。而修行人都在民间不入庙堂。现在看古装电视剧说不定从哪儿就蹦出来一个高人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只能说明编剧的人不懂历史。私习天文还大言惑众是要抓起来杀头的!谁敢到处忽悠?所以老百姓只知道翻看黄历却从不清楚“黄道吉日”是怎么搞出来的。 如此说来这道法中还真有可能暗藏天机。只是像“日心说”这种天机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已经不是什么天机而是人人所知的常识。那么继续深入的修炼下去会不会还有目前世人所不知道的“天机”呢?这个问题很难讲我还是回去好好修炼那“山落太阳太阳不落山”的功夫吧。 …… 男女交欢**的感觉是什么?这不是一个生理问题而是一个哲学问题。因为你形容不出来你可以用各种文字去描写(那就是**文学了)但是只有有过这种经历的人才能听懂。假如听众是个没有育的小孩你就算说的再清楚再精妙他再早熟再聪明他也不可能听得懂。有些事干了才知道有些境界进去了才知道。修行中的印证其实和生活中的道理是一样的。 风君子是处男很不幸我也是!风君子用“**”二字形容得大药的正火候本来我是不可能理解的但我偏偏知道了!我是怎么知道的?其实也很简单抽象的境界也有具体的实相征兆。比如说“一阳生”它的实相征兆就是男根“无欲而刚”它的丹道境界就是元气动或者是丹诀中所说的“炼精化气”。那么这“正火候”的实相征兆就是“不射而跳”。 我是男人所以只能从男性的角度来谈这个问题。(徐公子注:有女性朋友愿意的话也可以给这段文字作个补充。)兴奋的时候老二会硬**的时候老二会跳!----这不是真正的男女之妙趣却是形体上最直观的描述。而我在卯时修炼修炼“进火”功夫时就有了这种体会。 起手的功夫与以前修炼并没有什么不同仍然是一阳生动元气冲升脑后。此时心神从极静到大动再归于不静不动混沌中一点清明出现此为采药成丹之兆。这段功夫仍然是子午周天采外药的方法而卯酉周天要在外药出现之后再去修炼外药与内药是同步的从步骤上看先外药后内药。外药出现方可运转卯酉周天这是进火不能烧空釜的道理。 丹道功夫经常提到“周天”二字把老天爷周来周去。比如我学的丹道就先后有火候炉鼎周天玉液炼形周天采外药的子午周天采内药的卯酉周天。然而现在最流行的说法是大小周天。小周天是筑基大多数人都知道。然而大周天是什么意思?如果你去翻翻市面上的各式各样介绍道法的书籍会现说法不一。有人说是打通十二正经的功夫有人说是洗浴五脏六腹的功夫等等。 大周天的精髓在于一个“大”字指的是心念之大!俗话说一心不能二用你很难同时去想两件事情假如你真的去想了那也是穿插交互不是齐头并行。那怎么能够一心二用?只能是合二为一。那么一心万用呢?那就是合万为一!一念容万物其实还是一心一用。卯酉周天的进火功夫是左升右降一念浑天。合天人万物为一念视为“大”。 卯酉周天动元神在身外一念浑天元气在身内左升右降内外交感以内之元气收外之元神是为内药。静坐中本已忘记身体的存在又忽觉有身。(徐公子注:有身就对了这又不是佛门“空”的功夫。)此时没有征兆的海底会阴部跳动了起来勃起的性器也被带动的在点头!这种不射而跳的感觉确实很像没有杂念的**言语难以形容其之妙。 …… 这一天卯时行功如此暂且不提。起床后去食堂打早饭碰到了尚云飞。云飞端着半碗稀饭托着一块馒头正向外走我赶紧上前迎住他小声说道:“云飞昨天齐云观的事情多谢你了。” 尚云飞站住脚步淡淡答道:“你不用谢我其实我不是帮你。当时我在场我看见了泽中和泽仁两个人出手你并没有什么错。再说你那面镜子我知道确实是你自己的东西。我只是站出来说了几句实话如此而已!” 尚云飞帮忙但是并不居功这种淡淡的态度让我不禁有点佩服心里也更加感激。又说道:“无论如何我要谢谢你。你站出来说实话就是帮了我的大忙。” 尚云飞笑了:“石野你和风君子混在一起迟早会闯大祸。这一次看似平安无事但是事因已经种下将来必会有果。你想过没有?” 045回 西川回眸望,碧波照蟾光(中) 他的话让我不好回答。在一位高人面前说另一位高人的好话坏话都不太合适本来我以为他们两个合好了原来矛盾仍然未消。说好话得罪这一位说坏话得罪那一位还不如说的不好不坏:“我自己会小心的你看我这个人是会闯祸的样子吗?” 尚云飞:“你不闯祸?别人闯祸就不能把你卷进去了!树欲静而风不止!齐云观的事情不就是如此。如果将来你再因为什么人的话还不知道能搞出多大的事情来。你要小心了!” 云飞这话说的我有点不太舒服。不过他既然帮了我我也不想和他顶嘴只有点头称是。尚云飞看见我点头又道:“石野你跟着风君子学坏了也学会了口不对心。……我告诉你吧就算你不找我我也要去找你……我师父他老人家说想见你一面。” “什么?你师父!广教寺葛举吉赞活佛?他要见我有什么事情吗?” 尚云飞:“有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他叫我捎个口信。……不过我要告诉你你现在可是大大的出名了!用不了几天天下修行人恐怕都能知道你的名子。……正一门几百年来都被奉为天下道术正宗除了当年愚狂无知的的红卫兵还没听说过什么修行人敢去惹事!这次倒好齐云观被人行凶伤人、崩壁毁画、破阵夺兽、放火烧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就算张先生和你关系好暂时护住你你认为正一门就会这么算了吗?” 行凶伤人、崩壁毁画、破阵夺兽、放火烧屋!我的老天爷云飞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头都大了。昨天的事情虽然热闹但我还没想到说出去问题会这么严重!云飞说的这“四大恶行”我占了头两样风君子和张枝各占一样。可是风君子和张枝并没有露面这笔帐只能算到我一个人头上。我又苦着脸问尚云飞:“活佛要见我是因为这件事吗?” 尚云飞:“他老人家虽然没有告诉我但我可以猜一猜。我猜那是因为他老人家心怀慈悲想化解这一场大恩怨。你自己不知道吗?从昨天到现在有不少江湖修行人来暗中探你的底细有被我现的都一一劝退了!这本来不过是一条狗的小问题现在却成了天下道术正宗的面子与尊严的大问题。你们这些学道的人怎么就这么放不下呢?” 难怪我昨天下午就感觉有人暗中窥探我到学校附近的时候这种感觉又消失了原来又是尚云飞出手劝走了那些人。也不知道云飞是怎么劝的?那些人为什么会听他的话恐怕也是给老活佛面子!这件事情我应该感谢他只是他又说了一句“你们这些学道的人……”却把正一门、风君子、张先生还有我都给骂了。看样子门户之间还是很深的。 在芜城修行三大道场鼎足而立分别是齐云观、广教寺、九林禅院。九林禅院的方丈法源和我打过交道当时那情景我估计他对我的印象不能太好。而齐云观我肯定是彻底得罪了!现在广教寺的老活佛点名说要见我如果不去的话这芜城修行人我恐怕就要得罪光了!但如果就这么去我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塌实因为云飞的语气中明显对道门中人不满。 尚云飞见我神色犹豫又淡淡说道:“我师父说了他只是打声招呼去不去由你自己……你要是拿不定主意怎么不去找风君子或者张先生商量商量?”云飞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平淡但我总觉得他的目光中有一点点闪烁。 “他老人家说什么时候要见我?” 尚云飞:“不急我师父今天离寺云游去了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这老喇嘛有意思托人捎话说要见我自己却跑到外地出差去了。既然他不急那我也不急。我还是去问问风君子和张先生最主要还是张先生的意见。至于风君子和他接触的越多也就越了解有时候他做的事情你也真得考虑考虑。反正时间还有一个月也不着急这一天。 …… “什么葛举吉赞那老喇嘛要见你?难道是看中你了?要挑你作女婿?据我所知他老人家没有女儿啊!要有女儿岁数也不对他今年都九十八了!” 这是在子夜状元桥头。风君子昨天夜里约我第二天阴神再来相会我们又来了。他说话口无遮拦总有点胡搅蛮缠的味道。听说老活佛要见我居然说出挑女婿的话来。他一说挑女婿我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张枝。张先生这个宝贝女儿可够郁闷的也不知道学了哪门道术天下男子不能接近只有风君子例外。他开玩笑我也开玩笑:“风君子你别说我。你想想那张先生他如果也想挑女婿的话恐怕没得别人挑天底下只能挑你一个……你做好思想准备没有?肯定心里乐开花了吧?人家可是芜城富!你拣到宝了!” 我一说出张枝来风君子的脸色就有点变了。他赶紧冲我摆手:“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正在帮张枝想办法呢实在不行我亲自去找她师父一趟……不提这个了还是说说老喇嘛的事。” “风君子你说活佛为什么要见我?我去还是不去。” 风君子:“我又不是和尚怎么知道和尚心里想什么?你去了不就知道了!我想如果你不去的话那老喇嘛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齐云观和你的恩怨他恐怕不会再管了……我真奇怪那位老人家为什么会插手。” 我想了想觉得活佛插手是有原因的。修行人虽然最关心的问题是修行但生活还是离不开世俗。比如说葛举吉赞活佛他也是芜城佛教协会的会长以及市政协的副主席。他老人家恐怕也不想看见芜城这些修行人继续闹出乱子来。如果这个乱子继续闹大影响就会波及到世俗中。我大闹齐云观的时候已经惊动了不少游客了。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风君子风君子也点点头:“可能是这样。他们这些学佛的人虽然求的是出世但悟道修行还是要入世的。……我的意见还是去一趟看看他想干什么。” 045回 西川回眸望,碧波照蟾光(下) 我点点头又叹息道:“其实这件事起因可不在我齐云观的道士如果不抓住咻咻用它去换什么黑如意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风君子突然又问了一句:“今天尚云飞是不是又说你不懂因果了?” 我愣了一下风君子怎么突然问这个?今天尚云飞还真这么说了。我把云飞上午的话又说了一遍。风君子冷笑一声:“一年四季嚼一块泡泡糖这话我都听他说过无数遍了不过这次他说的还有点道理……石野你知道齐云观为什么会抓住咻咻吗?” 我摇头。此事我确实不知。我只知道齐云观抓住了咻咻不知道为什么。 风君子:“我打听了是咻咻跑到齐云观炼丹房里偷丹药吃结果让人现了……你知道咻咻为什么要偷丹药吃吗?” 我又摇头。狗偷东西吃还用解释吗?它还偷过金爷爷家的草药呢! 风君子见我摇头又说道:“咻咻是一只望天吼。这种瑞兽不是吃普通的五谷杂粮能长大的它的食物是天地灵药。我估计它能找到朱果树一类的东西吃过朱果所以才变成红毛小狗的模样。后来它跟了你开始吃萝卜白菜身形就不能再长了。后来在金爷爷那里偷吃了草药你那金爷爷的晒的都是上好的药材咻咻喜欢吃。可是再后来你是不是喂它吃了黄芽丹?这下吃出问题来了……” 咻咻确实拿走了我九枚黄芽丹我点头道:“我的确给了咻咻九枚黄芽丹有什么问题吗?” 风君子笑道:“假如你尝过了那道‘解金裹玉丸’你还会像狗熊一样跑到沟里捞生螃蟹往嘴里送吗?天地生长的生药虽好哪里及得上高人炼制的熟丹?尝过红烧的滋味就不想吃生肉你我不也是如此?咻咻尝过了丹药的滋味当然觉得好你这儿没有了它就去别的地方找找来找去就找到了齐云观的炼丹房……偷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总去偷人家能不现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听到这里我突然恍然大悟这其中果然有因果!不说咻咻偷丹药因我而起就说齐云观想要的那黑如意也是我和风君子去偷出来的故意放风是让齐云观知道。而齐云观抓了咻咻来换黑如意又是我和风君子去把咻咻救了出来。这一切看似无关其实都前后相连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说完了老喇嘛和咻咻偷药的事风君子又问我白天修炼“太阳不落山”的道法究竟有什么感悟。我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听完之后他点头笑道:“看样子‘**’确实到了大药的正火候也有了。而且你也知道了什么叫‘一念浑天’说明功夫用对了!其实这门道法的口诀就是《老子》中的一句话‘圣人抱一为天下式’。我昨天没有告诉你你自己也能求证确实不错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 “什么?口诀是这个?那你昨天告诉我那个口诀什么上帝还有什么光!那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那是《圣经》中的第一句话。你想想!我们都是面向二十一世纪的四有新人了都是重点中学的高中生。也不能总看那些中国的精华外国的糟粕也适当学习学习。所以我给你换了一句口诀。这句口诀有两层含义你先得第一后得第二至于这含义是什么你自己体会去。这‘上帝’和‘**’一样我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靠!这算什么丹道口诀?既然说这上帝和**一样需要自己去体会那我就体会吧。 次日卯时行进火毕。到了下午酉时我又来到了状元桥的桥洞下这是以前我正午时打坐的地方。五点到七点正是放学后的晚饭时间显然不能在宿舍里静坐还是这地方合适。 酉时行“退符”元气右升左降。此时正是太阳落山时分入坐中一念浑天定住于“周天行止”。看似逆天而行实则与天同行。内外二药接连出现不静不动中有一线生机犹如混沌中开出一窍。眼前有一道光芒闪过! 静坐中眼中见光这不是我第一次遇到。但这种光不是大家平常所谓的那种虚光。其实每个人在黑暗中闭上眼睛都会觉得眼前有杂乱的光环乱飞。那是一种视觉神经导致的生理现象并不是真正的眼睛看见了光。但是我此时见光却不是如此真的是一道光芒很清楚很稳定很纯正很清净很明亮很醇和! 这光芒一现则大药已收。周身神气运行不再是右升左降也不是左升右降而是自脐肾至顶门左右前后齐升汇聚于泥丸。这并不是意念引导的结果而是自然而然的生。(徐公子:三花聚顶?)身心相合只汇于一处元气与元神相抱凝结渐渐清明如梦退身醒化为玄珠。玄珠已成则一阳不再生海底也不再跳动反倒觉得外阴稍藏向腹内收缩。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会有误会认为炼丹入静就是身心两忘其实不是如此。在这个“灵丹”境界中有身也有心境界是身心相合否则何处修炉鼎?玄珠从泥丸落下穿喉而过收于中宫。此时遍体清舒口中生津随玄珠而下。这玄珠尚细如黄芽微吐。 我终于明白关于上帝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确实是看见了光!见光之后我才真正的进入了“灵丹”境界。丹道丹道有丹才能成道今天是我内丹凝结的开始。我以前认为的内丹是体内自在的身心从境界上来讲也是对的但是还差实证这一步。内丹这东西有虚也有实。只有修炼成形才知道东西如此!卯酉周天收内药而成丹此丹不是南北而是东西!(徐公子注:不是南北而是东西这话说的有点玄妙啊?) 046回 神光圆离合,邀来月中姝(上) (题记:“意境”这两个字在汉语中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人学习白话文时使用传统的抽象名词往往似是而非不求甚解。其实汉语中一字一辞皆有出处古文言是单字成词所以“意境”二字不是一个词。如果要寻找它的来源恐怕它来源于一种很“实在”的体验。) *************************************** “……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 这是柳老师朗诵古文的声音。同学们都非常安静静静的在听她吟咏曹植的这篇《洛神赋》。飘逸出尘的文章意境用柳老师那轻扬柔美的嗓音读出来再配上她清丽秀美的五官与亭亭玉立的身姿恍然乎就是文章中的洛神再现。 这是在上语文课。柳老师上课可能多少受了一点她的前辈唐老头的影响讲课时经常出课本之外引用其它的各种知识。她和唐老头不同的是并不乱感慨和议论只是将她自己认为美好的文字推荐给学生。这一节课本来讲的是曹操《观苍海》柳老师从曹操讲到了魏晋文风又从魏晋文风又讲到了建安三子最后背出了曹植的《洛神赋》。 柳老师告诉我们要想真正领略到汉语的文字之美有些文章是必须要看的有些最好背下来比如说这篇《洛神赋》。这些要比司马知北老师推销给我们的那些范本作文选集强上千万倍。 我当下就决定晚上回去就把《洛神赋》背下来。就算不为了中华文字之神韵仅仅是为了柳老师我也一定会如此。 …… 这天夜间仍然是阴神出游来到状元桥头。风君子已经早到了正坐在那里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神光离合乍阴乍阳……”原来他也在那里背《洛神赋》。 我在一旁感慨道:“这么好的文章为什么我们的课本中没有呢?也不知道编教材的那些人怎么想的。” 风君子点头称是突然又问我:“石野你知道曹植是怎么看见洛神的吗。” “《洛神赋》我背下来了这是一种意境他在意境中见到了洛神。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风君子看了我一眼:“你背下来了?好小子呀比我还快!……我问你你看见光了吗?” 我愣了一下他突然又问起我的丹道修行来了。我看见光了。我把我修炼中的感受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他也没有表扬我只是点着头说:“嗯‘上帝’的第一层含义你已经明白了……不要急这‘太阳不落山’的功夫急不得。采药成丹先武火后文火需要慢慢来将精气化尽才行你就慢慢去修炼吧。既然你灵丹已经初成按照规矩我应该教你一手应用的法术就教你一个‘圆光镜’吧。” 风君子又跟我讲起了规矩。我现这些规矩他从来不提前跟我讲每到一段时间就冒出来一个就像不到地步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一样。我现在有点怀疑他并不是真的不想提前告诉我修行人的规矩而确实是他自己没想起来。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风君子不太喜欢那些规矩又不得不守那些规矩恐怕在教我的时候有意无意间就给忘了。 “圆光镜是什么东西?” “其实你见过上次我用青冥镜施展过这个法术风月青冥镜你自己还钻进去了……传法术也要根据弟子的不同你用的法器一直是青冥镜所以我才想起来这个。严格的说起来这其实是佛门的功夫但偏偏适合你……学圆光镜的时候要注意了不能随意对镜出阴神你上次对镜出阴神是我作的法下了灵引接你出来。以后你自己作法千万要注意不要进去出不来。……你干脆就站在外面看自己不要进去。” 风君子的话越说越玄妙本来我很难听懂但巧就巧在我确实有过“风月青冥镜”的经历所以勉强听明白了。其实圆光镜这种法术古已有之在历代文人笔记中也多有记载写的最形象也最玄妙的是《聊斋志异》中的“崂山道士”。崂山道士剪纸为月月中有光影邀月到眼前可以入镜让嫦娥伺酒。这当然是一种文学化的表现手法了。 风君子教我的圆光镜并不是一面实际的镜子而是眼前的一轮圆光。这一轮圆光不是凭空出现必须要有修行道法作为基础。而对于我来说这道法根基就是“太阳不落山”的卯酉周天。风君子对我讲了圆光镜的心法(徐公子注:此处暂略到石野实修的时候再介绍。)但是没有讲口诀。他说这是佛门“镜花水月、光影门头”的境界他自己也不知道口诀。 镜花水月一场空光影门头莫迷留。 我虽然不懂佛法但是似是而非也听说过这方面的说法。一听“镜花水月”这几个字心里就犯嘀咕。看书上神仙高僧一旦提到镜花水月都是鼻孔往外出气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十个人有十一个说这镜花水月是一场空勿要沉迷等等多出来的那一个是旁边帮腔的。心中有疑就开口问了风君子这个问题。 风君子笑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镜花水月还谈什么看破光影门头?其实佛门所谈的各种眼神通多半是从这光影中来。你有天生阴眼我没有道理不教你天眼神通根据你童年的经历常常能预知未来那就是慧眼的一种我更应该教你圆光镜了。圆光镜用好了就是眼神通!……只不过我没有口诀你用的时候可能会碰到点麻烦要有思想准备……” 学道遇到麻烦我早就有思想准备了上次被蛇咬一口差点没送命!关于风君子说的十三道天劫我已经经历了**劫和身受劫在大药和灵丹之间的天劫叫作“魔境劫”。难道风君子教我圆光镜和这魔境劫有关?反正后面的六重天劫我已经躲过去了如果是人劫的话想避也避不过自己多加小心就是了。 046回 神光圆离合,邀来月中姝(中) 没有口诀?我突然想起来风君子教我“太阳不落山”的时候他自作主张把口诀换了把老子的一句话换成了上帝的一句话。如此说来只要境界到了信手拈来都是法诀!他能这么做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心法是具体的功夫次第而口诀是印证修为的境界。我今天恰恰在课堂上学了《洛神赋》讲的是曹植见洛神这恐怕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我问风君子:“我很喜欢《洛神赋》的意境就用《洛神赋》作口诀好不好?” 风君子瞪大眼睛看了我半天:“这个----这个----这个好像也可以只不这口诀也太长了!你自己愿意的话就这么办喽。”(徐公子注:石野这小子开始自己悟道了。) …… 在卯酉周天中修炼圆光镜其实是多加了一点东西。不论是进火退符左旋右转双目之神也随之旋转。进火时闭眼退符时要睁开双眼。双眼睁开却不能去视外物只能随心意旋转最后体内元气齐升之际将眼神收于面前不远不近之处。(徐公子注:诸位作个对眼看看别太夸张就行。) 此时那道光芒出现与眼前定住不动。圆陀陀、光灿灿一轮明月在眼前。功夫到这个地步有两个分支一是正法去修炼胎息养丹;另一种是旁门小术在光中见影就是圆光镜。圆光镜是佛家的旁门小术不是什么大道风君子讲的很清楚但同时又说小术也有小术的用处。 …… 我见到了这一轮明月却没有见到明月中的光影----没有嫦娥来陪我喝酒。这天我终于在酉时修成圆光镜之后从状元桥底下爬上来整了整衣服准备回学校上晚自习。远远的看见有个人从校外走来向学校的南门走去看身影有点闪烁是我们班的同学周颂。 刚学成的道法当然想试试虽然风君子说圆光镜不能乱用但就试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一念既此身心微动一轮圆光现于眼前神识所及就是周颂。虽然我有思想准备但眼前的场景还是吃了一惊。眼前圆光宛如镜面镜中的周颂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房间里坐在一个狭窄而坚硬似乎是黄金打造的小床上穿着一身破烂的西装捧着一个缺了口的破碗用一双象牙筷子在吃饭! 怎么是这么古怪的场景?我一惊之下从定境中退了出来眼前的圆光消失了周颂也走进了学校的大门。天眼能见极远与极近慧眼能知过去与未来。但是不论远近还是先后周颂也不可能是这个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徐公子注:石野你老人家也太厉害了!从《神游》看到《鬼股》去了!也对跳出作品的人物才算是真正的人物我倒是等着看你能不能跳出我这个作者手心?) …… “张先生我在入静的光影中看见了我们班一个同学我看着他穿着破烂的衣服捧着个破碗在一个金房子里吃饭……这是怎么回事?” “哦?有这回事。我觉得你应该去学一学心理学……算了开玩笑的学道法的人不应该学那个。你看见的应该是实相与心相之间的一种意境至于是什么意思我也想不明白。” 这是在凤凰桥头我和张先生之间的对话。我来找张先生要问的事情当然很多先是要感谢他那天在齐云观出面帮我。如果没有他及时出现就算风君子和张枝能救走咻咻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脱身。 听了我的感谢张先生苦笑道:“小兄弟你也不用跟我客气我们是忘年交不帮你我还能帮齐云观吗?再说了我女儿来求我长这么大她求我的事情实在不多总是我要她学这个学那个……只是没想到那丫头居然还放了一把火……她平时挺乖的呀怎么一闹起来会这样?太出格了!” 我心中想笑又没敢笑。以我对张枝的印象这丫头和“乖”这个字可一点都不沾边她敢在齐云观放火我是不意外。大概世上父母看儿女眼光总与别人不同吧。不谈张枝乖不乖的问题我又告诉了他广教寺葛举吉赞活佛要见我的事最后问他什么看法。 张先生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石野齐云观到现在没有来找你的麻烦恐怕不是给我面子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和尘道长和齐云观那些道士我倒也不怕和我张家不过是半斤八两但是加上整个正一门可就不一样了。” 言语之中张先生见我已经知道他的来历倒也不再隐瞒自己的出身。听张先生这么说我大闹齐云观之后事情还变的更复杂了已经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我又问:“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人找我?是因为活佛吗?” 张先生点点头:“嗯这是原因之一还有个原因是正一门忌惮你那个同学风君子。” “风君子!你说正一门会怕他?他就算很厉害很厉害可是比整个正一门还厉害吗?” 我现在知道了张先生的来历也知道了咻咻的来历同时大概知道了紫英姐的来历。但是与我关系最深的风君子却一直高深莫测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半点底细!他是在哪里学的道法?师父是谁?张先生的话把我的好奇心勾起来了这些问题我不可能去问风君子本人问了他也不会说还是在张先生这儿打听打听吧。 张先生摇摇头:“不是正一门怕他堂堂正一门怎么会怕一小孩!问题的关键是他们不知道是谁干的!知道风君子破阵的人只有你、我、张枝。你那点底细泽仁一挥衣袖就打出来了正一门要对付的主要目标显然不是你而是暗中那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张先生形容风君子为“深藏不露的高手”。并且跟我解释了一番。原来正一门的“周天伏魔大阵”有剑阵和符阵两种。收服咻咻的是剑阵由二十八名法力高深的弟子方可布阵这所谓法力高深也就是对平常人来说的像泽中那种草包勉强也能凑个数。而在观中困住咻咻的是符阵是由事先炼制好的二十八道符器布成。 符阵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想破这种阵其实不难。就算是一个没有学过道法的普通人只要花足够的时间调动足够的人力物力也可以破阵。张先生自己就可以破这种周天伏魔大阵。然而按张先生的说法如果是他本人空手破阵至少要花一天一夜的时间! 046回 神光圆离合,邀来月中姝(下) 风君子当时是空手破阵张枝在外面等。风君子进去了不一会儿就抱着咻咻出来了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齐云观的道士们虽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事后也可以去分析。破阵的人是趁乱偷入时间不可能太长人也不可能太多。最可怕的是当时观中那么多弟子居然毫无察觉!事后齐云观走漏出来的消息这伏魔大阵的下场很惨不仅仅是被破就连正一门辛苦炼化的二十八件器符也让人顺手都给拿走了! 什么人有如此大的神通?就算和尘观主自己恐怕也做不到!在芜城近百年来人们所知的高人中有这种修为的用一只手的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恐怕只有三、五个人。第一个就是正一门的掌门人和尘观主的师父守正真人守正真人不可能自己到自己家闹事吧?第二个是九林禅院现任方丈法源的师兄法海(徐公子注:靠怎么也叫法海!不会是《白蛇传》里的那个吧?)这位法海禅师据说已经闭关几十年没有踏足人世也不可能是他。那么第三个就是广教寺葛举吉赞老活佛。要说他老人家跑到齐云观破阵去偷瑞兽说出来都觉得滑稽没人会相信!但当时他的弟子尚云飞偏偏就在齐云观而且还站出来帮我说话。于是就有那么一些无聊的人暗中议论言语之中虽然没有直指活佛却有了猜测之意。 看来本事大名气也大有时候也非全然是好事别的高人做了坏事难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老活佛肯定是听见了这种议论所以于公于私都要站出来作个姿态。他让尚云飞和我打招呼自己却走了分明是短时间内不想见我的意思其用意在于让旁观者有充分的时间知道这件事知道他要见我。 张先生猜测活佛见我的时候恐怕不是一个人私下见面而修行界的其它人也会在场。这些人恐怕都有一个用意就是想让我说出我背后隐藏的高手是谁?因为一在般情况下看来如果牵扯出这种高手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很可能牵连到一个大门派那问题就复杂了。所以正一门也好暗中关注我的其它修行人也好暂时都没有轻举妄动。这就像一盘棋而没有露面的风君子就是棋局中最关键的争劫。 我问张先生我应该不应该去。张先生说我应该去但不能就这么悄悄的去而是要正大光明的去最好去敲锣打鼓的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心底无私。至于到了那里就把齐云观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反正我在齐云观做了什么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有的是证人。至于其它的事比如风君子破阵张枝放火则一个字也别说打死也不说!反正他们也不敢打死我。 张先生不愧是老江湖三言两语把这件看似简单的事分析的条清理顺以及我如何应对都说的明明白白这一点比风君子强多了问他就对了。但不论他的建议正确与否我感觉还是有那么一点私心的。他要我无论如何不能说出风君子的名子其实也等于不能把张枝供出来。当然就算他不这么提醒我我也不会把风君子和张枝说出来这么做对他们没好处对我一样也没好处。 最后张先生问我:“石野你那个同学风君子是什么来历?他和你倒底什么关系?你知道他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吗?” 这个问题问得我头大我本来还想在张先生嘴里打听一点风君子的底细没成想他还来问我。我答道:“同班同学好朋友他也是修行人哪门哪派不知道。张先生你不是说要调查他吗?难道你也不知道?” 张先生摇头叹息道:“为了张枝我也要查查这个人我连他生下来七斤八两重他爹妈第一口喂他喝的是黄连汤都打听出来了可是关于这个人在修行界的底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普普通通一个中学生比一张白纸还干净。其实私下里这么调查一个修真人是不对的‘不问’的规矩我也知道……就像我从来没问过你出自何门何派师承何人一样。”(徐公子注:曾有一个古老的风俗但未必人人都知道。那就是初生婴儿在世上吃的第一口东西应该是什么?世人以黄连最苦所以有的父母在婴儿初生后第一口不喂母乳而是黄连用意是不知苦之为苦时尝苦苦而后方觉甜之更甜。还有一种说法婴儿初生第一口喝黄连汤小孩不长毒痈疖疮。) 张先生说他从来没问过我的来历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言下之意是希望我能告诉他点什么。对于这个问题我只好装糊涂低头不答。张先生见我不接他的话又说道:“我不会问你这个问题的但是你要有思想准备到时候去了广教寺当着众人的面你好好想想怎么说。” …… “云飞我在入静的光影中看见了周颂我看着他穿着破烂的衣服捧着个破碗在一个金房子里吃饭……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和尚云飞在说话。地点是他的宿舍。当时他宿舍里没有别人我就告诉他我愿意去见他师父至于什么时间、地点由他来通知我好了我一定会去的。说完了这件事我突然又想起了我在圆光镜中看见周颂的异像忍不住问了出来。风君子说这是佛门的功夫他也不知道口诀。那么问问云飞这个假和尚可能会更好。 尚云飞听见了我的话面色有点不以为然淡淡说道:“神仙长生之道终究是镜花水月。这光影之中虚幻不实你又何必沉迷好奇?” 他又来这一套了这回是我自己送上门找他教训的。但既然问了我就问到底:“云飞我听说佛门对这个最有研究你就给我解释解释呗。” 尚云飞口中说我大概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好奇。听见我的追问没有说话而是从床头钉的木板架上抽出一张白纸顺手一撕撕成一个圆形。只见他将这张圆纸放在眼前再一松手----这张纸并没有落地而是定在了半空中! 见我吃惊的样子尚云飞微微露出得意之色只见他闭眼低头片刻再睁眼抬头冲着圆纸一挥手奇迹生了。这圆纸中出现了光影!这光并不是照出来的光而是纸面变得透明成了一面镜子的模样。我向镜中看去一眼看见了周颂! 047回 枯禅误真趣,行游省吾身(上) (提记:现在很多人在写一种题材为“修真”的文学作品多见于网络。然而“修真”这个词究竟做何解?修真究竟修的是什么真?去问十个人有九个半答不上来。其实修真一词最早源于《老子》五十四章“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一句。 有人又要问了:“怎么是‘修之于身’而不是‘修之于心’呢?”回答这个问题可以用一句反问:“你的心谁能看见?言容行止皆乎于心而现之于身。此身之言容行止就是你的心你不可能说你心有善念常住却天天去杀人放火。”曾子说的“吾日三省吾身”也是同样的道理。所以“修真”也可以说成是“修行”。 还有一个问题要注意:佛门弟子一般不谈“修真”二字只说“修行”。布施、持戒、忍辱都是修于行。修行不仅仅是打坐念咒而要一言一行从细微入手所以本回讲了一个“拣破烂”的小故事。) ************************************* 周颂站在一个很开阔的地方到处都是一堆一堆的东西周围苍蝇乱飞。他低着头左手拿着个塑料编织袋右手拿着个钢丝勾子正在这些东西里翻找着什么。再仔细一看他居然在翻垃圾堆!我没有看错吧?周颂居然在垃圾场里拣破烂! 尚云飞再一挥手镜面又变成了普通白纸的模样这白纸似乎在半空中失去了支撑飘落到地上。看尚云飞此时的举止我的脑海里面莫名其妙冒出来四个字:“崂山道士”!他刚才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一个和尚简直就是活脱脱《聊斋》中崂山道士的翻版。 “云飞你给我看的又是什么幻境?这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看那张白纸而是向我说道:“这不是什么幻境你看见的就是实实在在的周颂。他现在正在垃圾堆里拣破烂!----这是我佛门圆光镜的秘术你是不会懂的。” 靠!原来真是圆光镜的功夫尚云飞使用的如此神奇比我强多了!他说我不懂我也不能说自己也学过----风君子不让说。我只是好奇、困惑以及不解。我万万想不通周颂为什么会去拣破烂?我们班五十三个同学谁去拣破烂恐怕也轮不到周颂啊?原因嘛很特殊因为周颂这个人特别爱干净!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他有洁癖。 周颂的家境并不是很好我听说他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他穿的衣服经常是他父亲工厂里的工作服有的虽然已经很旧洗的白但总是干净干净一尘不染!不仅仅是衣服他的头、双手也都干干净净指甲里连一点灰垢都没有。就连他用的课本也从来不乱写乱画一个字一个学期下来书包里的书就跟新的一样!这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甚至有点不正常了。就这样一个人你怎么会想到他会在苍蝇乱飞的地方去翻肮脏不堪的垃圾堆呢? 我问尚云飞:“这是真的吗?周颂怎么会去拣破烂呢!” 尚云飞微微动容脸色旋即恢复平静淡淡说道:“当然是真的。至于为什么这与你我无关。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有前生来世的因果业报你也不必去强求究竟。” …… “风君子我偶尔在圆光镜中看见了周颂我看见他穿着破烂的衣服捧着个破碗在一个金房子里吃饭……刚才云飞用了张白纸定在空中施展圆光镜……我看见的居然是周颂在翻垃圾堆!这是怎么回事?” 同样的问题我又问了风君子。不是我去找他是他来找我我一出云飞的宿舍就被他堵住了。星期天他来学校干什么?原来他知道了我今天去找张先生特意跑来问我情况的。没来得急说张先生的话我先问了他这个问题。实在是因为刚才尚云飞施展的圆光镜太神奇了而镜中所见又太离奇了。 “圆光镜?好端端的你看什么周颂?我不是告诉过你道法如果没有机缘是不能乱用的吗?” “我只是好奇我学会圆光镜之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周颂……” 风君子一摇手:“算了算了看了就看了既然你看了我也看看……”说着话他把我拉进了隔壁我的宿舍。时间是星期天的午饭后同宿舍的同学有的去操场踢球有的去教室自习屋里没有别人。 风君子向周围看了看鬼鬼祟祟的关上门。问我道:“尚云飞是怎么用的圆光镜?” 我将尚云飞裁纸为镜的整个过程和他说了一遍。风君子看着宿舍的墙轻轻一声冷笑墙的另一面就是尚云飞的宿舍云飞此时正坐在宿舍里。风君子冲我招招手:“石野你过来他是不是这么用的圆光镜……” 我走了过去风君子突然抓住了我的一只手口中小声道:“借神通一用!”他又来这一句了我已经习惯了。但这一次有点不同他喊完这一句口头禅之后另一只手挠着脑袋半天没说话似乎在想什么东西。 他站在那里想了半天终于伸出了一根手指口中念道:“娑婆世界五光十色。”说着话用手指在墙上从左到右顺时针画了一个圆只见这一笔画成墙面看上去突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光圈光溜溜宛如镜面但这镜面里什么也看不见!风君子想了想口中又念道:“以色异空以空入色。”又伸出手指逆时针从右到左在这个镜面边缘反画了一圈。这一笔画成镜面中光影立现! 风君子居然虚指画圆在墙上画出了这么一面圆光镜。只是听他口中所念分明不是道家口诀倒很像佛家经书里的文字。我一直看尚云飞像个没剃光头的准和尚而风君子则像一个没留髻的假道士。今天这是怎么了?和尚搞的像道士道士搞的像和尚?只是他们二人使出的圆光镜法术比我高明的太多了!我的圆光镜只是眼前一轮光影只有自己能看见他人不知。而这两个人祭出来的圆光镜居然能化虚为实连站在一旁的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047回 枯禅误真趣,行游省吾身(中) 只见镜面中仍是周颂。所看见的场景与刚才云飞给我显示的并无不同----周颂左手拿着个编织袋右手拿着个粗铁丝缠的耙子正在垃圾堆里翻东西。风君子看见镜中景象大概也吃了一惊愣了那么一秒中然后一弹指。这一面虚幻的镜子突然无声的碎裂化作细碎的光影消失墙面还是原来的墙面。 “镜子怎么碎了?我还没看清楚呢!” 风君子:“这圆光镜可不是让你照着梳头的!光影闪过就可以了没有总在那儿照着玩的!否则没人受得了!” 风君子这一提醒我倒想起来曾经的一段经历。那是我刚刚学会“世间三梦**”听说阴神出梦之后有眼神通瞪着眼睛透视这个透视那个看了一个多小时。结果第二天头晕脑涨好险起不了床。后来风君子告诉我幸亏我是在梦中阴神用神通神气消耗非常微弱否则像我这么干麻烦大了可以直接送医院了。 风君子又在那里自言自语道:“周颂怎么会去翻垃圾呢?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上次我借他橡皮擦脏了他还用小刀削去一块……石野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也不知道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 “我知道那个地方是城东的垃圾场……我们去看看不就清楚了!走去看看去。” 如果人的额头上有字的话那么尚云飞的脑门上一定写着“闲事莫问”而风君子的脑门上一定写着“爱凑热闹”。风君子拉着我一定要去城东的垃圾场看看去看周颂拣破烂。 说实话我刚开始看见周颂在垃圾堆里翻东西的时候也是怎么样都想不通。可是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渐渐的想明白了想明白之后就有点不想去了。周颂对垃圾肯定没什么爱好他的行为就是“拣废品”或者说“拾荒”。如果十多年后垃圾场总有拾荒大军很正常甚至能在垃圾场周围能展出来一个垃圾村。但是在九零年的芜城虽然经济没有十多年后繁荣达但当时专门拣废品的人确实很少我也一时没想到。 拣破烂的目地当然不是为了收藏肯定是为了到废品回收站去卖钱。如此说来他家里恐怕有点事或者是经济上很困难周颂不得不用这种办法找两个零花钱。其实我以前在家有空的时候也经常上山挖冬笋、打核桃、剥栗子、摘山楂放假的时候还去窑场搬过砖头也就是为了赚两个钱补贴家用。这些其实比拣废品更辛苦但是没办法穷人家的孩子就是这样长大的。 城里的孩子在这一方面恐怕就比不上山里的孩子了城里没有这些活计可做。当时的社会还不像十多年后高中生没有什么勤工俭学打工的机会像我碰到韩姐请我去面馆帮忙这种情况是非常少的。周颂跑到垃圾场去拣废品从他的角度恐怕是他小小年纪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至于周颂为什么会特别爱干净(我当时还不知道洁癖这个词。)?看似矛盾但也可以理解这出于一种近乎于扭曲的自尊心理。现在有很多出身贫苦的人到大城市中有了一点小成就或多或少都会有这种心理那就是怕别人看不起自己。这种心理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这种人更加有上进心坏处是与人交往的时候过于敏感容易莫名其妙的自以为受伤害。其实我曾经或多或少也有一点这种心理比如过年没有新衣服穿我就和其它孩子在一起觉得不舒服。但我没有表现的像周颂这样强烈甚至异化了而且随着年纪的增长尤其是学了道法之后这种心态也就完全淡去了。 我想劝风君子不要去看热闹了却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一路被他拉到了城东穿过农贸市场再走就是市郊了。我们俩个钻过一片灌木丛眼前就是垃圾场。当时的芜城经济并不算达生活垃圾也没有后来那么多全城只有这么一个很大的垃圾堆放场。一堆堆的垃圾有一人多高散出刺鼻的味道脚下也感觉软软的不知道踩在什么上面。 我曾经修炼过不净观的功夫对于这种肮脏的境界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风君子就不一样了他捂着鼻子每迈一步都小心翼翼显然是很不喜欢这个地方。但就是这样他还要去看热闹。转过两堆垃圾远远看见了周颂他依然埋头在那里翻找着什么。 风君子看见周颂就要向前打招呼我赶紧一把拉住他又把他拽到垃圾堆后面小声劝阻道:“风君子你不要过去最好不要让他看见我们。” “为什么呀?人都来了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风君子有点不解的问。 “你自己想想如果你每天穿的都干干净净来上学。星期天的时候却偷偷一个人跑到垃圾堆来拣废品你好意思让同学看见吗?” 风君子眨了眨眼睛看表情有点恍然大悟。其实风君子是我见过的人当中几乎是最聪明的一个我听说他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还得过芜城市少年智力竞赛第一名(张先生打听出来的资料)。和风君子接触的越多开始时是觉得神秘莫测后来渐渐感觉到他也确实就是个小孩并没有出一个少年人正常的行止。高人是高人少年是少年这在他身上体现的很明显。他很聪明手段高但是行事并不稳重确实这个年纪要求他稳重老成也是不可能的。 比如说周颂此时的心态风君子并没有经历过他的生活中没有接触过这样情况不理解就是真的不理解。但是他的聪明之处在于我一说他就大概明白了。他拉着我的手又退回到垃圾场边缘的灌木丛后面。小声问我:“看样子他家里过的挺苦的有没有办法能帮帮他?……石野你那里不是还有两千块钱吗?借给他呗!” 这风君子一转念居然开始打起我的主意来了。其实我现在在城里已经有了一套房子和一家店铺虽然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收入但算起来已经步入小康了。那两千块钱我虽然没花但从心理上已经不是那么在乎就算拿给周颂也没什么。可是事情不能这么办。 一个在垃圾堆里翻东西的人一转身就能一尘不染的坐到教室中这是一种多么强烈的自我意识。对这种人你莫名其妙给他钱就是明摆着可怜他简直和打他的脸一样他不仅不会要反而会恨你。我耐心的跟风君子解释了我的想法风君子也觉得很有道理我们两个就躲在灌木丛中看周颂翻垃圾一时之间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047回 枯禅误真趣,行游省吾身(下) “石野你眼神好你看周颂那是在干什么弄出来一条条东西往外抽什么?” 这风君子的道法是怎么练的?眼神还不如我!我告诉他:“他那是在拣电线从塑料皮里面抽铜丝铜丝可以卖钱的。”说到这里我突然心念一动试着问风君子:“风君子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你干脆用个法术帮他拣东西得了。” 风君子一拍大腿:“你这小子怎么不早说!我这几天正在研究正一门的雷法虽然没搞清楚什么真东西但用来拣破烂还是可以的……把手伸过来!”你说这风君子烦不烦人?每次都要借神通一用从来就没见他自己单独施过什么法术。 风君子也猫腰过去从垃圾堆里找来了一根旧电线掏出一把小刀割开外皮抽出一截细芯。一看是铝的扔在地上钻过去又找来一根这回抽出来的是铜丝。他将这根细铜丝缠在自己右手食指上左手抓住我的手用右手食指指着垃圾场低喝道:“借神通一用!煌煌天雷以铜引之!” 风君子最近借用神通我几乎已经没什么难受的感觉了原因是因为我的道法修为也算是有根基了。但这次还是有点难受全身麻酥酥的就像触电一样。我有一种错觉我觉得眼前的垃圾场所有的垃圾都在轻微的蠕动。然后就看见眼前地上的垃圾出现了一条一条的细碎纹路就像有很多小条蛇在下面向我们这个方向快的拱了过来。 有一串细铜丝跳出了地面落在了我们的眼前是电线里的铜丝连皮都是剥好的!接着就更热闹了不断有东西从垃圾堆里蹦出来堆在眼前。这些东西包括:螺丝上的帽、电池上的钮、水壶上的盖、灯罩上的皮。清一色都是铜质的----总之只有破铜没有烂铁!这些东西像小山一样在我们面前堆了一堆最有意思的是其中还滚出来几个光绪年间的铜板。风君子对古旧的东西总是感兴趣也不顾铜板脏不脏顺手拣起来就揣到了兜里。 “风君子你不是帮周颂拣东西吗?怎么揣到自己兜里了?” “这一堆破铜有上千斤他拿得走吗?……再说了这叫欲先与之必先取之。……快闪周颂过来了。” 人都是有神识灵感的只不过普通人比修真人在这方面要微弱的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风君子对着垃圾场做法站在垃圾场中的周颂大概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抬头向这边看了过来。恰巧此时那一堆破铜器不断跳出来出叮当乱响的声音周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向这边走了过来。 我和风君子赶紧闪撤出灌木丛绕了个大圈跑到了垃圾场里面。就像共军和**打游击我们和周颂换了个地方。从垃圾场里面看过去只能见到周颂的背影他站在那一堆破铜面前正在四下张望看不清他的表情估计是吃惊不小。他四下观察了三、五分钟没有看见别的什么人从编织袋里取出了一把铲子。嗯?周颂在干什么?他没有往袋里装破铜而是在灌木丛中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刨坑! 看着看着我就明白了原来周颂现了这一堆不知哪来的铜器而周围又没有人他自己一次又拿不走就动起了心眼。他一共在灌木丛里五个不同的地方刨了坑才把这一堆破铜分别放好再用土盖上踩实铺上一层垃圾掩盖好。地上还剩下了一小堆他都装在了自己的袋子里。他背上袋子走了出去袋子沉甸甸的压的他的腰弯的像个大虾米。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一方面为周颂感到心酸另一方面又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人有点问题----他太独想拿走所有的东西也不管这些东西是谁弄来的。 风君子大概没有我想的这么多见周颂走后拉着我从另一侧离开了垃圾场看那表情似乎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十分之满意。走在路上我问他:“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法术?所有垃圾堆里的铜器都让你给弄出来了。” 风君子面带得色的一笑:“我告诉你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宵天雷!” 神宵天雷?!听见这四个字我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垃圾堆里。神宵天雷我听说过五雷天心正法中的神宵天雷!学道术的人几乎没有几个不知道的。张先生跟我说过风君子也对我提起过。正一三宝中的雷神剑据说就是用来施展神宵天雷的上佳利器。据说神宵天雷一旦施展开来有九天雷劫之威霹雳所向神鬼难当在传说中是神乎其神威力无比!可是风君子今天居然用来在垃圾堆里拣破烂这要让当年创下神宵天雷的祖师爷知道了就算他还能活到现在也要被这小子气死了。 风君子见我一脸惊愕、不敢置信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的又笑了:“其实神宵天雷讲究的罡步、升符、密咒、器引我都不知道也没人教过我。我只是在琢磨其中的门道以一物为引凝聚心念力激应外物……模仿而已模仿而已。” 搞了半天他的神宵天雷是假冒伪劣风君子只修丹道不懂雷法只是按照自己所学在模仿雷法的效果而已。不过他这种模仿也未免太不伦不类了。(徐公子注:不要看表面其实风君子已经非常接近了。)回去的时候风君子才想起来找我的正经事问张先生和我说了什么?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把张先生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就是省略了张先生调查他资料的那一段。 “张先生果然是个老江湖他想的比我透多了。你就按他的意思办吧这对你也是一种考验。还有我现今天我可以以你为师了。”风君子听完之后说道。 “以我为师?” “是啊周颂这件事情你处理的对要我可能就搞砸了你比我大三岁看样子也不白白的多活了三年。……为了表示感谢我决定再教你点东西。” 我心中暗笑这和我与他大三岁没有关系与生活的环境经历有关。他又要教我什么东西?我问道:“教我什么?那拣破烂的神宵天雷吗?” 风君子:“不是这个!你想学这个还早就算学会了用处也不大----你也想去拣破烂?我想教你的是如何用那些修真界的规矩……” 048回 开经三句话,难得口无心(上) (题记:提一个小问题《佛经》应该怎么念?不能像唐诗宋词那么念。有一句俗话叫“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小和尚这么做就对了。经文出口心中是不留的这是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颂经的时候身心清静的像一面明镜口中颂出的经文就像镜子面前飞过的一只只飞鸿飞鸿来时镜中便有投影飞过之后镜中便无痕迹。《金刚经》中也说过去、现在、未来三心不可得。你要是一边看一边想那是在研究义理当然只有义理通明之后你才可能做到那种的境界。经书如此那么天书呢?) ************************************* 如何用规矩?规矩这两个字听上去就是让人去遵守的那规矩又怎么去运用呢?其实风君子今天做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修行人不能当众施法惊世骇俗、不能以神通对付普通人不能以道法在世俗中牟利私用这是天下共守的三大戒律。而风君子今天帮周颂“拣破烂”显然是运用了神通却一条戒律都没犯。看上去比较胡闹调皮其实做事还是很有技巧的。 先他没有当众施法我们做了什么周颂根本不知道。其次他做法的对象不是周颂本人而是一堆垃圾相当于义务给垃圾堆做了一次分类处理。最后最重要的一点东西是周颂自己拣去的我和风君子没要他半点好处。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恐怕除了风君子之外世上的高人根本不屑一顾。但小事也有大道理。风君子早说过那三大戒律漏洞很多道法在尘世中还有很多用处就看你怎么去用了。好!拣了一堆破烂还顺便上了一课。 …… “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年夏天之后我们就不必总在梦里面见面了……你来看我的时候也不用总在这个神龛上。” 这是柳依依对我说的话此时我正和柳依依一起坐在山神庙的神龛上她还是习惯性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怀中抱着我的一只胳膊----没办法她只能待在这个地方而我当然是梦中阴神出游。风君子不让我再去见紫英姐咻咻也不见了我真觉的有点不习惯总觉得生活中少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还好还有依依我梦里还能来陪她聊天。 “这真是好消息怎么回事?” 柳依依:“风君子告诉我我的修炼差不多了只缺一步就可以化形而出。他说他在今年阴历五月十五要给我讲颂天书‘化形篇’的上半卷。……” 《天书》“化形篇”?我怎么这么耳熟?想起来了我曾经偷听过风君子与紫英姐的对话。风君子告诉紫英姐有一个二百五要在今年阴历五月十五到昭亭山神庙来讲颂天书化形篇的上半卷。原来这个二百五是风君子自己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以二百五自居。 “天书化形篇是什么东西?怎么只有上半卷?”我问柳依依。 “我也不知道他没说。只说这化形篇本来就只有上半卷没有下半卷而他说出来的时候听得人也只能听懂一半。……我不管一半还是一小半只要能经常陪着哥哥在一起就好了过了夏天我就可以和哥哥一起到庙外面去玩了……” 我终于知道二百五是什么意思了。古人以一千文为一吊钱那么半吊子就是五百文半吊子的半吊子就是二百五。风君子的“化形篇”只有半卷而且他说出来别人只能听懂一半那就是半吊子的半吊子天书!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二百五能够让柳依依化形脱困就好。 人的**实在是很奇怪的有钱的人想赚更多的钱有权的人想当更大的官总会觉得自己不够幸福满足。但是对于柳依依来说她现在的**是如此简单就是想走出山神庙到外面看一眼陪着我一起。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油然升起一缕怜惜之情轻轻的握住了依依的一只手。 柳依依有他心通显然感觉到我心中的这股情绪很乖巧的没有说话而是靠过身体像个小猫咪一样将头埋在我的胸前。我忍不住轻轻伸手抚摸她的长气氛变的温情脉脉起来……就在这时我听见庙门外传来一个人咳嗽的声音紧接着有一个人在说话:“石野柳依依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 这个时候冒出来大煞风景的没有别人只能是风君子。风君子没有进来而是站在山神庙外等我。我出来之后他向我招了招手等我们走到远处他才转身说道:“这件事情我怎么给忘了?我本来就想告诉你这一段时间你也不能见柳依依……结果你真的跑来见她还好让我给现了!” “为什么?紫英姐你不让见咻咻也不让见现在柳依依也不让我见面。你不知道依依有多可怜吗天天待在这个鬼地方夜里眼巴巴的等着我陪她……” 风君子:“别把你说的那么高尚我看你是来吃豆腐的馄饨没得吃就想起来豆腐了……我不也是经常来吗?怎么没看她对我那样?其实我是为你好也是为她好!” 风君子告诉我最近这一段时间我不仅不能到山神庙来看依依甚至阴神出游也不可以。因为现在不知道有什么样的高人在暗中窥探我一旦我出游的阴神被高人困住那就麻烦了!阴神出游也会遇到麻烦吗? 以前没有遇到过但上一次我阴神出游在汤氏父子家看见了和尘和尘一眼就把我逼回了肉身。从那时起我就知道阴神出体也不是毫无忌惮的。风君子说三梦**十分神奇照说到了神游境界就没什么实物可以阻隔但是我修为尚浅连入梦**最后一步“破妄”境界还没有达到还是万事小心为妙。 048回 开经三句话,难得口无心(下) 孙悟空大闹天宫的结果是被如来佛镇在了五指山。而我大闹齐云观风君子把咻咻困在了昭亭山。其实想一想真正被镇住的人还是我。生活中没有了紫英姐没有了咻咻没有了柳依依更加没有了阴神出游的乐趣这和孙悟空被镇在了五指山下有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一点点的白天我还是一个中学生不上课的时候还可以四处乱跑。比如说我还可以跑到凤凰桥头找张先生聊天。张先生没有告诉过我这一段时间我不能来找他。 …… “小子给你一本书回去好好看看不管看懂看不懂先背下来。” 张先生扔给我一本书。我一看封面上面有几个大字“金刚般若波罗密多经”。在我没有接触道法之前看那些武侠小说总有一伙人为一本秘籍争的头破血流。然而后来风君子传我丹道给我的第一本书居然是新华书店买来的《庄子》告诉我一切修真从“心斋”开始。所以张先生扔给我的书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秘籍我也不会意外但我还是没有想到他会给我一本佛经。 “张先生你给我《金刚经》干什么?我又不是和尚。” 张先生笑了:“世界上不是和尚而看佛经的人多的是。我要你看这本《金刚经》是让你学会三句话。有时候跟和尚说话很麻烦的满口的禅机佛理跟着他能绕来绕去头都晕了。你和活佛见面的时候当着那么多修行人的面我可不希望看见你笨嘴拙舌的丢人。如果他的话你不好回答就用这三句话去堵那老喇嘛的嘴。” 佛门弟子中擅长“切磋”的莫过于密宗与禅宗密宗“辩经”是一种固定的仪式而禅宗和尚“打机锋”在常人眼中显得神秘甚至怪异。然而这两宗僧人见了面往往说不到一起去。密宗修习佛法最注重次第等级比如一个普通僧人(活佛除外)要从第一等级的“拉让巴格西”开始考核依次要经过“错让巴格西”、“多让巴格西”、“林色格西”、“让阿巴”、“贵格”、“翁则”、“堪布”、“堪苏”、“孜法王”、“法台”等多层法座。而禅宗更多吸收了中国本土文化“道”的思想尤其从六祖慧能开始“顿悟“之风日盛成为了中土佛教显宗的主流。 密宗所依据的主要经典是《大毗卢遮那成佛神变加持经》(简称《大日经》)而禅宗推崇的一部重要经典就是张先生给我的这本《金刚经》。张先生让我学的三句话就是:如来说xx者即非xx是名xx。例如:如来说老和尚即非老和尚是名老和尚;如来说王八蛋即非王八蛋是名王八蛋……等等如此。这就是理学儒生们经常笑谈的“金刚经三段论”。 …… 寂寞的时候读佛经也算是一种消遣。日子过的很快很快到了阴历五月十五这一天是一九九零年六月十一日星期一。 我先后两次听说风君子要在这一天夜里到昭亭山神庙去讲颂《天书》“化形篇”。我虽然不知道他讲的是什么东西但是紫英姐听了能够化为人身柳依依听了能够化形脱困叫我如何不好奇?我虽然好奇风君子却一字也未跟我提过这件事。到了这天白天他仍然像往常一样上课下课看不出一点异常。我渐渐的有点着急了。 下午放学他没跟我打招呼书包也放在课桌抽屉里没拿晃着两只手就走了。我第一次自主的做了一个决定----跟踪他! 想跟踪他并不难他晃晃悠悠走的并不快一路走到了老汽车站。芜城有两个汽车站新汽车站主要长途客车老汽车站主要城乡短途班车。风君子买了一张票上车是一辆去往昭亭山方向的车。我也凑到窗口去买票售票员却告诉我那趟车的票卖完了刚才那人一下子买了五张票。半小时后还有下一班。我再回头一看前一辆车已经开走了。 不经意间就这么把他跟丢了!风君子买走了剩下的五张票那意思分明是不想让我跟着他?为什么呢?我突然想到了一点风君子是担心暗中有人跟着我如果我再跟着他连他也一起被人现。他显然不希望今天做的事情有太多人知道。 想了想我还是买了一张半个小时之后的班车票。上车之后闭目入静凝聚神识灵觉四下感应并没有现什么人暗中窥探我。当然如果真有修为很高的人我恐怕也现不了。昭亭山柳依依那里我还真有点放心不下还是要去看看。 我在昭亭山脚下下车确定四周无人也上了山。我没有走游客常走的那条大路而是转身钻进了荆棘丛中一条隐蔽的小道。别忘了我是在昭亭山区长大的经常挖冬笋、采山楂山上的路没有我不熟悉的。在山里绕来绕去此时天色已经接近于黄昏了光线暗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走山间野路哪怕是很熟悉的路稍不留神就会迷路甚至会失足摔到山涧里想跟踪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个多小时以后我趟过雪溪涧摸进了山神庙外的野桃林中。我在一颗桃树后面探头探脑的看向山神庙的大门。----真奇怪大门是开着的但是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你在这贼头贼脑的干什么?”耳后传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一回头风君子居然站在我后面。 “风君子你怎么躲我后面去了?吓我一跳!” “你小子跟踪了我一路还说我吓你一跳?” “原来你早现了。” “废话就你那模样瞎子才看不见!你哪像跟踪人就像大半夜尾行少女的流氓。……来就来了吧我今天要做的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越少人搅进来与越好不过你既然知道了就给我做个守门的护法。” 049回 天地风云变,孤魂野鬼哭(上) 风君子居然用“大逆不道”这四个字来形容自己的所作所为加上以前“二百五”那三个字就成了“大逆不道二百五”了。我早就听他说过丹道是逆天而行至于逆天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清楚所以也没有多问。只听风君子又说:“你是从山间小路过来的吧?你以为这样就能甩掉跟踪的了?人人都像你那么笨?如果真有大神通何必跟着你爬山……神识锁定不就可以了吗?” 风君子一句话让我很尴尬有点泄气的说道:“那我是白费力气了有人跟着我吗?” 风君子笑道:“如果是小角色肯定被你甩掉了。如果是大角色也不会做这种事……你小子还是蛮聪明的。来来来我们先在庙门外等一会儿子时才能进去。” 我和风君子走到庙门前的空地上。此时的山神庙与我们第一次来时已经大不一样。前文已经说过自从去年“冬日花开”之后这里就成了旅游局下辖的一个风景点。很短的时间内山神庙已经重修了三重大殿、东西配殿围墙还圈起来两个大院子雪溪泉的泉眼也被围到后院中。很多地方盖庙的度要比盖学校的度快多了! 然而此时山神庙前显得比较怪没有一个人。庙门口的旅游商店兼售票处门是开着的工作人员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风君子进去拿了两把椅子两瓶矿泉水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招呼我坐下递给我一瓶水喝。 “好奇怪呀人都哪去了?” 风君子:“今天没有人山神庙装修不对外开放。工作人员放假两天。” “装修?怎么没看见工人?连个脚手架都没有?” 风君子:“那就是对外面那么说其实今天是被人包场了。有人花钱租山神庙两天条件就是所有工作人员退场也不对外开放。” “花钱包场?这又不是电影院!” 风君子:“只要你肯花足够的钱整座山都能包下来何况小小的山神庙?” “你花的钱?你哪来那么多钱?” 风君子笑了笑容似乎有些苦:“是不是有点好笑?神仙都可以花钱包下来?……我当然没那么多钱出钱包场的是张枝……这下可好又欠她一份大人情这笔帐迟早都要算到你头上。” 原来又是在荣道集团那里拉的赞助上次是在齐云观这次是在山神庙两次的事情可以说都与我有关要算在我头上就算吧!不过我想张枝应该没那么小器。我们一直坐在桃树林间的空地上聊天我有几次想进庙看看柳依依站在神龛上的样子都被风君子拉住了。 季节已经是初夏山风吹来有一丝温暖晚间各种昆虫鸣叫的声音此起彼伏。抬头看时一轮圆月已升到当空。 俗话说“八月中秋云霁月七月十五鬼吹灯”。月圆之夜总是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我记得我第一次在梦中推开教室的门听见柳依依抬头问我是谁就是在一个月圆之夜。没想到今天柳依依要化形脱困也是一个月圆之夜。 我正在看着月亮浮思耳边听见风君子说:“好了时辰到了我要进去了。你就坐在门口看好山神庙的门看见任何人都不能让他进去!记住了!不仅是人鬼也不行。你有阴眼人鬼都能看见你来守门护法最合适不过了。” 风君子说的怪恐怖的这大半夜的荒山野岭四顾无人风君子要我一个人看庙门连鬼也要挡住。还好我的胆子不算小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风君子走向庙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对我说:“我一会儿进庙入坐之后只要天书一出口就会物我两忘。所以你一定要守好门因为生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了他站在山神庙的门口面对着大门的方向静立了很长时间看面色十分沉重!他抬了抬左脚放下了抬了抬右脚又放下了!似乎前行的道路有无形的阻碍。到后来只见他在月光下双眉一扬左手突然亮出一物黑乎乎一尺来长正是黑如意。 风君子左手将黑如意平端于胸间右手伸出一指立于眉心之前。此时他开口吟颂了一段话听这段话分明是一五言诗---- 我有书半卷浩然曰化形。 挥请仙佛退只送鬼神听。 副墨闻于讴参寥传玄冥。 一指掩天地齐物自忘情。 (徐公子注:副墨、于讴、参寥、玄冥都是《庄子-大宗师》中“传道”的化形人名。) 诵诗声在夜间的山野中显得十分响亮四面的山谷都隐隐传来回音。我突然觉得周围的环境变了!夏虫不再鸣叫山风也不再吹过一切都安静下来只能听见风君子颂诗的声音。这诗句一出口风君子也举步向庙门内走去一字一步渐行渐深等到诗句念完声音消失于正殿之中。 四周寂静无声也不知道风君子在山神庙中干什么。我有点忐忑的四下张望猛然间现正对着山神庙的桃树林中走出了一条白色的身影看行走的方向就是对着山神庙的大门去的。风君子要我看门我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人来没想到他刚进去就来人了----这身影是人是鬼? 我正要起身询问却坐下了----因为我看清了来人的身形居然是紫英姐!紫英姐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裙随着身形走动越显得婀娜多姿曲线动人。可是在此时此地却显得非常之诡异别人看了恐怕会以为不是女神就是女鬼!我不知道紫英姐看没看见我她应该看见我了却没有跟我打招呼脚下一直向着庙门的方向走去。 怎么办?拦还是不拦?我知道紫英姐是风君子叫来的可是风君子刚才也说过无论看见谁我都要拦住!此时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风君子对我说的话。他要我今年夏至之前不能去见紫英姐如果不小心看见了就当作没看见! 049回 天地风云变,孤魂野鬼哭(下) 好小子早就打好了埋伏!难怪他会要我守门分明是借机放水的意思。我心里告诉自己“我没看见!我没看见!”低下头任由紫英姐走进了山神庙。她是从正门直入的。想起风君子的话我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他除了说我不能见紫英姐之外还说过我不能见咻咻。刚才紫英姐已经出现了那么咻咻今天晚上也会出现吗? 心里想到咻咻立刻就看见了咻咻!只见不远处有一团影子从桃树林间钻了出来停在月光下分明是一只小狗模样不是咻咻又能是谁呢?好长时间不见咻咻似乎又长大了一圈。它站在月光下向我的方向看了几眼显然是现了我。既然我把紫英姐放进去了咻咻也照此处理。我低下头又默念道:“我没看见!我没看见!”咻咻见我一直坐着不动一转身窜到山神庙的围墙外再一纵身翻墙进去了。这狗东西大门开着干嘛要翻墙啊! 咻咻进去之后我已经没有别的什么不能见的人了!于是端着椅子在庙门的门槛正中坐下背对着山神庙的方向。开始老老实实的守门。 当我刚一坐好奇怪的事情生了。本来没有风四周却传来了风声!只听见风声没有风却有一种阴飕飕的感觉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光线突然变暗了变得一片漆黑。如果不是我的双眼能在黑暗中视物恐怕此时会伸手不见五指。 我抬头看天却现昭亭山上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厚厚一层密云。这云如华盖严严实实的笼罩在昭亭山顶挡住了所有的星月之光中心位置正是山神庙的上方。这云层的正中似乎还在涌动涌动中垂下一条龙挂般的云柱!云柱的方向直指山神庙的大殿。 说实话我有点被惊呆了下意识的又看了看两边。山神庙正门两侧有两棵高大的茶树不知从什么地方移栽的。此时我恍惚看见这两棵树的枝条无风摇曳摇曳中渐渐向上伸直高度已经越过了山墙。越过山墙之后高枝上的叶子全部立了起来叶面反转冲着山神庙的院内。 然而还没等我看的仔细耳中又听见无数的声音从四周传来。这声音夹杂在风声中如泣如诉如万人呻吟!抬眼向前望去我的妈呀!鬼影、鬼影、还是鬼影!难道这世上的孤魂野鬼都跑到这里来开大会?四周飘荡着千百条是半透明的身影这些身影纠缠在一起都在我身前一丈之外飘来飘去。我听不真切耳边的杂声朦胧间似乎有人在喊“求求你让开放我进去!”可是这声音太杂乱了飘飘渺渺的交织听上去像在四周回旋不去的风声。 老天爷!风君子在里面干什么?居然搞的天地风云变色孤魂野鬼哭嚎!然而这些飘荡的乱影都挤不到大门之前……似乎我坐在这里就是把门给挡住了。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个什么东西只有咬牙硬着头皮坐在大门口像一尊门神。风君子呀风君子你要早说是这种差事我会叫你去换个人干的! …… 我既然答应了风君子看门就算是上了贼船了虽然面前千鬼夜哭也得咬牙忍着端端正正的坐在门口。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神经几乎都变得麻木了突然觉得耳中一静眼前也是一亮----一线天光洒了下来。 抬头看去山顶上的那朵华盖云已经舒卷而去满天又见星月交辉。再低头看向眼前那些丛丛叠叠的飘荡魅影刹那间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山风吹来送来满山松枝的香气真的是松风坦荡、月华满山!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我似乎从地狱进入了天堂。 怎么搞的?风君子在里面念完经了吗?就在我惊讶间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一条白色的身影从我身边走过怀中还抱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原来是紫英姐抱着咻咻出来了。紫英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笑这笑声比刚才的鬼哭简直如同仙乐是那么好听。她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伸出一只手用力掐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飘然下山。 我忍住了没和她打招呼因为我“看不见她”。咻咻比紫英姐要不老实多了紫英姐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它从紫英姐的怀里跳了出来一纵身就蹦到了我腿上还伸出舌头来舔我的手心。它舔得我痒痒的我不知道应该是抱抱它还是装作没看见它。就在此时我身侧的那两棵茶树突然梭梭作响枝叶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咻咻显然也听见了这响声看了我一眼恋恋不舍的跳下地一溜烟跑走了。看咻咻走的方向与紫英姐相反是向山上去的。 咻咻刚走我就听见身后有说话的声音:“哥哥你果然在这里你是在等我出来吗?” 起身回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位妙龄少女身形窈窕肌肤如雪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宫装衣裙----不是柳依依还能是谁? “依依真的是你?你出来了!……风君子呢?” “他坐在那里好像睡着了我现我能从神龛上走下来就自己出来了没想到一眼就看见了石哥哥。……哥哥你的手好暖和呀在这月光下握着你的手是世上最幸福的感觉了。” 说话间柳依依已经走到近前握着我的一只手把我拉到庙门前的空地上沐浴着天上的月光。我突然想到此时的我是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离体的阴神这是我第一次在非梦中感觉到柳依依的身体!她的手很柔软很细嫩但是抓住我的时候却微微有点用力。柳依依身形柔弱衣裙也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她的手感觉有点凉凉的。 “依依你冷吗?” “我不是人不会怕冷但是我喜欢哥哥身上这种温暖的感觉……”说着话她又偎进了我的怀里动作是那么自然。我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肩膀这个动作我也已经习惯了。 “他身上温暖?那是凡人的阳气!你想吸他的阳气吗?……我前天刚刚教你采月华之法今日月华正满你不要错过天时……你多采一份月华就多凝聚一份形体。”说话声从庙门口传来风君子举步走了出来。 050回 抬头天一色,落眼各不同(上) (题记:假设而已。如果欧洲的那个上帝跑到峨眉山上去显灵会有什么结果?恐怕人们不会拿他当上帝而会以为自己看见了佛光。反之亦然。人们都是生活在各种各样的圈子当中有时候以为自己出去了结果是进了另一个。1937年罗马教廷终于解除了一项长达两百多年的禁令----“允许”中国人祭孔以及拜祖先。好笑吗?你要是了解这一段复杂历史的经过就一点都笑不出来。上帝是不会吃醋的吃醋的只是教皇。) ************************************* 见风君子出来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松开了依依。看依依的样子似乎有点怕风君子虽然表情有点委屈但还是站在一边小声答道:“我知道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别人传道法哪个弟子不是恭恭敬敬端茶倒水的。我倒好教了你们一人一鬼当着我的面搂搂抱抱还不说见了我连个好都不问。”风君子的话虽然不满语气中却没听出什么不满的意思说着说着他自己还笑了。 “有茶杯茶壶吗?我这就给你倒茶去。”见他笑我也回他一句。 风君子一摆手:“柳依依你刚刚化形而出要抓紧时间巩固根基昭亭山顶有一块望天石你现在就去吧。按我教你的法门对着圆月行功。……来日方长你有的是时间见你的石哥哥。” 柳依依答应一声又看了我一眼依依不舍的飘然上山。我终于有机会问风君子:“风君子你搞什么鬼?弄那么大动静!你猜我刚才都看到什么了?” 风君子没回答我的话而是走到我近前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问我:“石野这是什么东西?” “一根手指。” “你确定是一根不是两根?是手指不是脚丫子?” 我不解的答道:“一根手指就是一根手指。” 风君子点点头有点满意的说道:“嗯还不错。你的神经还算正常没给吓呆也没给吓傻……真没想到这魔境劫让你小子这么轻松就过去了。” “你说什么?魔境劫你不是说我能躲六道天劫吗?怎么又冒出来魔境劫了?” 风君子:“所谓魔境劫从丹道来说是指采药成丹灵丹穿喉落于中宫之时。修炼者眼前会见种种异像这异像来自于采内药时出现的光影之中。有人就在这一步被异像所扰心神散失道法不得精进。更有问题严重的如果这个人本来神智就有缺陷恐怕会变得如痴如狂。这就是四门十二重楼的魔境天劫!你碰到了吗?你没有我说你躲过去了就是躲过去了。” “你这么说我还真是躲过去了可是刚才你说……” 风君子打断我的话:“人劫嘛总有前因后果不是你躲的事情而是你自己送上门去。今天我没叫你来是你自己跟来的……其实早在我意料之中。我只是没想到你能过的这么轻松……我问你你真的一点都不怕吗?要是我的话恐怕会吓的尿裤子。” 风君子说话的时候眼光向我大腿根的方向瞄来瞄去似乎是在看我究竟有没有尿裤子。听他这么说我也仔细想了想。我不怕吗?我应该是怕的!如果换在一年多以前我陡然见到刚才的景象不被吓死恐怕也要被吓傻了。世人怕鬼有绝大多数人是因为对死亡概念上的恐惧和对未知世界的害怕还有另一部分人如果真的见过鬼那种恐怖的景象也会留下阴影一想到就会抖。 但我现在不一样。我知道有鬼也见过鬼所以对这个概念没有什么先入为主的恐惧感。还有一个原因很重要我成年后见到的第一个“鬼”不是什么长舌瞪眼的恶鬼而是惹人怜爱的柳依依。正因为这个原因我见到鬼影飘荡第一个感觉是惊并非全然是惧。稀里糊涂的就这么忍过来了。 “刚才那些飘来飘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都是孤魂野鬼吗?” 风君子:“这个世界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都有!你看见的恐怕也非全然是鬼我也说不清楚都是什么玩意!” “你怎么搞的?怎么把这些东西招来了?还有我还看见天上……” 我刚想告诉他我看见了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树都变得十分怪异然而风君子却打断了我的话:“你看见什么千万不要告诉我。天机出口有口无心。眼不见为净心不知不烦。我不想知道!” 我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表情心里突然冒出来四个字----掩耳盗铃!我当然不会当面这么说他他让我不说我就不说而是换了一个话题:“柳依依现在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了吗?我刚才摸到她的手了。” 风君子:“没那么简单她只是化身而出而已。还不是人!这不好解释你就当山神显灵吧。……她现在元神寄身还在山神像中化身也离不开这昭亭山的范围。” 柳依依出了山神庙却仍然离不开昭亭山。我问风君子:“为什么?她为什么离不开昭亭山?” 风君子:“她是昭亭山神当然不能离开昭亭山。你自己想想西方的那个上帝会跑到峨眉山去显灵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那她会永远如此吗?” 风君子:“你急什么再想办法就是了。以前不也是想办法想出来的!……你先别操心别人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你过几天就要去见活佛了!” …… 我最近一段时间养成了看日历的习惯天天掰着指头算日子。算什么呢?我在算夏至这一天。真是无巧不成书尚云飞告诉我活佛要见我的日子也就是刚过夏至的第二天。这一天是一九九零年六月二十三号星期六。尚云飞说这天早上他会来找我领着我一起上广教寺。 刚起床云飞就来叫我去食堂吃早饭。吃完早饭我们两个就上路了。广教寺离芜城市区有二十里这个距离可以骑自行车然而我和云飞都没有自行车。没有自行车可以坐短途城乡公交车可是云飞不坐车他一定要步行我也只好跟着他步行。 一开始尚云飞走的不快我们一起穿过芜城。出城来到市郊之后行人渐渐稀少只偶尔见车辆往来。我突然觉得尚云飞加快了脚步。他行走的姿势未变步调未变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前行的度却快了许多----至少不比自行车慢。他加向前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几眼那意思好像在看我能不能跟的上。 我虽然不是什么长跑运动员但从小也是翻山越岭长大的而且我现在金龙锁玉柱的身体体质要比一般人强多了。于是我拔脚就追了上去。只是我们两个的感觉不一样他是在走飘飘然然的在走而我是在跑甩开大步的跑。 ************************************** 本书计划11月1日上架。诸位书友手里有月票的帮忙先攒着到时候砸我个眼冒金星!在下不胜感激!!!!!!! 050回 抬头天一色,落眼各不同(下) (不好意思!昨夜11点半家里突然停电了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来电。) 我跑的越快他走的越快我和他之间总有那么几十米的距离。到最后我几乎是在拔脚飞奔了而他看上去仍然是不紧不慢的走着但是却总是甩开我那么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我们一前一后在大道边赶路居然不经意间过了一辆晃晃悠悠屁股冒着青烟的公交车。还好市郊道边没什么行人其实如果有人看见了尚云飞也不会太在意至于看见了我恐怕会当成一个练长跑的运动员。 离开公路走上一条黄土路已经到了昭亭湖边远远的看见了广教寺的红砖黄瓦以及来来往往的香客游人云飞这才放慢了脚步度恢复了正常。这小喇嘛真不愧为大师弟子不经意间就给我露了一手。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有机会俺也学学这样回家看爹妈就不用买票坐车了。 昭亭湖不大不小坐落在一片青翠的丘陵低谷间。过了昭亭湖有十里桃园每到春天便是芜城有名的“十里桃花”。过了这十里桃花园后不远就到了昭亭山脚下。广教寺面南背北山门正对着昭亭湖也算是风景灵秀之地。 这一天正好是周末因此游人不少香客也很多。广教寺正中空门不开只留左右两侧的边门供游客出入。尚云飞走到寺门前的时候我也快步追到了他的身边。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没想到你一路居然能跟上来看样子根基不错!只是你还没有学会内息之法跑的张牙舞爪的一点威仪都没有……” “站住就说你们俩呢!你们两个小孩干什么的票呢?……买票不知道啊到那边买票去。” 云飞正作高深状跟我讲什么威仪而我也正好听见他说的内息之法同时我们两人脚下正向广教寺右侧的边门入口走去却被一个穿着黄夹克的男人伸手挡住了。原来这人是广教寺门口的检票人。 广教寺如今也对游客开放了是芜城的一个旅游景点。除了佛门弟子外其它的游人香客进寺都要买票的。大概以前看门的都认识云飞没人拦过他所以他也没想到这一点。然而今天这个把门的却不认识云飞看着我们两个学生模样的人就这么往寺里走伸手就挡住了。 “我是活佛的弟子他是活佛今天要请的客人你问我们要什么票?”云飞倒也没和那拦路的人生气只是认认真真的和他解释。 那男人四十多岁带着顶窄沿帽叼着根烟露出一口黄牙鼻孔向外出气道:“真是什么怪事都有你是庙里佛爷的徒弟?你是佛爷请的客人?就你们俩破小子……一张票五块钱不掏钱就别想混进去胡说八道见得多了没见过你这小子这么胡说的。” 阎王好见小鬼难当。我一路在想见到活佛会是怎样一副场景没想到在大门口却被一个检票的给拦住了。按照我的脾气换作以往可能就拉着云飞去买票了和这种人有什么道理可说?可是今天不一样张先生早告诉我要正大光明的来而且最好要敲锣打鼓的来。我不知道什么是敲锣打鼓只是跟着云飞来了没想到一到庙门口还真蹦出来一敲锣的。这里的争执已经引起了四周不少人的注意。 想到这里我抱起胳膊不动也没说话站在那里冷眼旁观。只听云飞面无表情的对那人说道:“你是什么人要拦我进寺。” “我是旅游局的站在这里拦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看那人的样子也不像什么正式的国家干部估计也就是旅游局在本地雇的临时工但说话的口气也不小。尚云飞也不好作伸手掏兜估计想掏什么东西结果什么也没掏出来。他转头看我面色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石野你今天带钱了吗?” 两张票十块钱我兜里还真有但是这种情况下我偏偏不掏出来。这广教寺真是出洋相活佛要请我也不派个人在门口接居然搞的要买票。我面露难色的对尚云飞说:“没有啊我也没带钱!要不我们就在门口等等你师父出来?” 尚云飞的脸色很难看恰好此时有个穿着大红僧袍的中年僧人从另一侧的左边门走出来给他解了围:“小师叔这位就是佛爷的客人石小施主吧?你们果然在门外。刚才佛爷说你们进门遇障要我到门前接引他老人家真是料事如神!” 红袍僧人上前施礼领着我们进门那守门的倒也不拦了只是我走过去的时候还听见他嘴里小声嘀咕:“那也得买票呀!” 走进山门第一重是天王殿迎面是笑嘻嘻的大肚弥勒菩萨。走过天王殿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弥勒背后的韦驮菩萨怒目而瞪降魔杵以双手拄地----原来这家寺庙是不许行脚挂单的。 面前是三世佛大雄宝殿殿前游人最多有人在殿中排队磕头有人在殿外左右的烛架香炉中供奉香火。僧人领着我向前走我却在大院正中停下了。面对着佛堂的方向双手合什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拜完之后又拜一拜拜完之后再拜一拜拜完之后还拜一拜…… 总之我在那里拜了很长时间那僧人和云飞见我拜佛也不好打扰只有站在一边静静的等。你问我在干什么?其实我在亮相!我就是要站在人最多的地方让大家都仔细看清楚了今天我正大光明的来了进庙遇佛还拜了!我知道暗中肯定有人留意我我一进寺门就感觉出来了。 终于等我拜完了尚云飞才领着我跟着那僧人向后走去。路上他小声的问我:“进庙拜佛是谁教你?你也不是佛门弟子。” “我爹妈教的。他们从小就教育我要尊重长辈尊重老人。佛比我们大两千七百多岁表示尊重应该没什么问题的礼貌还是要讲的……” 说着话穿过大雄宝殿又穿过第三重正中供奉黄教宗师宗喀巴贴金塑像的十八罗汉殿来到后院广教寺的讲经堂。讲经堂是广教寺僧人日常传法辨经之所地方挺大站一百来人没人问题。此时门开着门前也有两位红衣黄帽的僧人正在等候一见到我们一行三人招呼道:“石施主到了吗?快请佛爷正在里面等着。” ************************************** 本书计划11月1日上架。诸位书友手里有月票的帮个忙到时候砸我个眼冒金星!在下不胜感激!!!!!!! 051回 问心何曾愧,不独是我非(上) 讲经堂里没有凳子而是放了一地的蒲团。屋子里有几十个人都站着一见我进来目光都迎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十道目光一齐看过来我立刻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差点没退后一步退出门去----这里果然都是修行界的高人! 这时候我看见了一个熟人只见张先生正引着一位光头老僧走了过来对着我介绍道:“佛爷这孩子就是石野就是你今天要见的人。” “石小施主好今天老僧打扰你了大老远的把你请到广教寺实在是有事相问希望你不要介意。”那老僧客客气气的举手施礼过来和我打了个招呼。 “佛爷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您是长者我是晚辈长者有什么事情要找晚辈晚辈自然应当前来。”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才好张先生叫佛爷我也跟着叫佛爷。说话的时候我也抬眼打量面前这位大名鼎鼎的葛举吉赞活佛。我听说这位老人家今年已经快一百岁了而面前的老僧看上去却只有六十来岁的样子剃着光头也没有留胡子看不出虚如何只是一对眉毛长且浓密末端甚至都打了卷却是黑白参半。 修行界的高人我见过最厉害的高手莫过于齐云观的观主和尘以及九林禅院的方丈法源。法源和尚身姿挺拔看上去宝相庄严连脑门也是锃亮的;而和尘道长仙风道骨看上去飘逸出尘连眼神都是光的。但面前的老活佛身材不高皮肤微黑五官端正而普通眼神平静而柔和。如果他不穿着一身僧袍简直就是个平平常常的乡下老头。这就是活佛?简直太让人感到意外了。我本来的想象还以为是坐在佛坛上金光闪闪的那种。 不提我如何感想老活佛已经引着众人来到了讲经堂中他先盘腿在一张蒲团上坐下然后指着对面的蒲团向我招手:“石施主你也请坐。” 叫我坐我就坐我也按着平时打坐的姿势在他面前端端正正的坐下了。屁股刚一沾蒲团就觉得有几道冷飕飕的眼光刺了过来耳中还隐约听到了几声冷哼。我当时不知道修行界规矩多着呢尤其注重辈份长幼。老佛爷要我坐我就坐了也没管周围还有那么多高人都还站着。 我坐下之后活佛又一摆手请其它的人也入坐。这些人坐下了一片但还有人站着没有坐下。这些站着的人也有规律大多规规矩矩的站在某个坐着的人身后估计是那人的门下弟子或者晚辈。我坐在葛举吉赞活佛的对面右手边坐的是张先生而左手边坐着个留长的中年人见他所留的长可能是一位便装出行的道士。结果张先生一介绍果然是道士而且来头还不小居然是正一门和尘道长的师兄和曦真人! 今天的场合虽然名义上是老活佛与我唱主角但张先生似乎是个“主持人”的角色坐下之后他向我介绍了一遍周围在坐的各人情况门派以及名号等。这些人有僧有道有俗稀奇古怪什么样的都有我一时之间也记不住那么多只是不停的点头打招呼。有人客客气气的回礼而有人仅仅是抬一抬眼皮而已。 除了和曦真人之外我还记住了另外一个人。这人是个光头和尚看年纪已经不小少说也有八、九十岁留着乱糟糟的白色短须。他坐在厅中很靠前的位置应该地位不低然而看他的表情却像个八、九岁的孩子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四下张望就像什么东西都很新鲜没见过一样。我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冲我咧嘴一笑那笑容无比天真烂漫。 听张先生介绍这个和尚法号法澄是九林禅院主持法源的师弟。我以前听说过法源有一个师兄叫法海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师弟法澄。法海、法源、法澄清一色都是水字旁感觉就像三个水货这个法澄和尚真有意思。我在心里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边张先生已经介绍完了只听老活佛咳嗽了一声:“施主石小施主……” 老喇嘛见我有点走神开口招呼我。从小到大没听过别人叫过我施主冷不丁一听还真有点不适应下意识的开口答道:“佛爷不要叫我施主我又没施舍过贵寺什么东西进门的时候连票都没买……” 我没意识到这么说话在当时的场合有挑地沟的嫌疑因为在场坐着佛道两家人而我本人严格说起来应该出身于道门。佛门弟子称道家弟子为施主确实有点不合适。我话一出口就现左手边的和曦眼神中有了笑意只是忍住了没有表现出来。 “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道者也。……道门中人以有余奉天下不足当然也可以称为施主。石小真人你说呢?”老喇嘛见我说出刚才那番话面色不变反而引用了一段《老子》中的文字来反问我只是称呼已经变了不再称我为施主而是石小真人。 我曾经猜测过很多次活佛见了我会怎么说话会不会满口佛经让我听不懂万万没想到他一开口居然说出了道德经中的文字。这老喇嘛确实不简单也不像他的徒弟尚云飞那样门户之见那么明显而且平和的很一点架子都没有。在坐的众人听了他这番话面色立刻平和了不少和曦真人的眼神也有肃然起敬的意思。大家都很自觉的没有插话只有法澄和尚鼓掌笑道:“大师说的好!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道士们供的太上老君不也说过无为嘛。” 法澄和尚这一笑听上去天真无邪但在这种场合有点起哄的意思。和曦微微咳嗽了一声。活佛也听见了和曦的咳嗽声转而说道:“老僧就不多言了今天找石小真人来主要是大家都有问题想问你……和曦还是你问吧。” 那和曦真人向老活佛微一颔向我问道:“石野贫道就开门见山了……你日前在我正一门齐云观撞破墙壁引众人之乱究竟做何解释?” 051回 问心何曾愧,不独是我非(下) 和曦的话中有责问的意思但语气并不严厉。他的样子和他的师弟和尘不同这个道士长的白白胖胖的嘴角和眉梢都向上弯就连不笑的时候那表情也感觉在笑。因此他虽然是在问我但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感觉并非是责怪。 我想起了张先生的嘱咐开口答道:“当天的事情其实要我一个人也解释不清楚在场有很多人看见了道长可以问问他们今天这里也有见证人……后面这位先辈我在齐云观就见过。”说着话我回身一指指向身后不远处坐着的一位虬髯大汉。这个人的胡子很特别连鬓落腮很浓密的虬结在一起我想起来了那天在齐云观也见过。 和曦见我指向那人也问道:“宣花居士既然那天你也在齐云观那你就说一说当时你所见的场景。” 没想到这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居然叫宣花居士只见宣花居士站起身来向活佛施了一礼然后开口道:“那天我是去看热闹的。我听说齐云观捉住了瑞兽望天吼我还从来没见过瑞兽想去饱饱眼福。没想到和尘观主说无论是谁没有黑如意都不可以见瑞兽……后来有人喊道士拐卖儿童有一伙人就闯到了后院我也跟着进去了……” 这宣花居士嗓门挺大震的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只听他接着说道:“泽中说这孩子手中的破镜子是齐云观的东西后来这小孩就扑向泽中被泽仁一袖子打出去了落地的时候故意把墙撞了个大洞。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 宣花居士嗓门大眼力倒也不错开口就说了实话----那墙是我故意撞破的。这时候张先生开口问我了:“石野你解释解释为什么要故意撞坏齐云观的墙----在场的都是前辈高人你用不着撒谎大家都知道那不是泽仁打的。” 张先生分明是在提醒我该说实话的地方要说实话。我想了想答道:“我是生气如果你好端端的上门要用法器换东西不换就不换呗为什么凭白无故诬陷我是小偷?齐云观这么做事如果是张先生你你生不生气?如果你生气了会不会表示表示?” 张先生摇头笑而不答。老活佛说话了:“我问过小徒尚云飞他也亲口向我证实那面古镜确实是这位石小真人之物。和曦这你如何解释?” 和曦真人的表情有点尴尬:“这个----确实是齐云观有错在先泽中已经回山受罚了关于崩壁毁画的事情今天正一门也不再追究。今天这么多同道在场正一门只想问一句话那位破伏魔大阵盗走瑞兽的高人是谁?趁乱放火的人又是谁?石野你不会不知道吧?” “不不不不知道反正不是我!我连伏魔大阵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齐云观起火的时候我早就出去了----有几百人可以做证。” 话说到这里有点僵住了我如果就来一个咬死不认帐和曦恐怕也没什么办法。这时只听老活佛开口道:“一个要问另一个又不知还不如不问。石野老僧问你一个问题今天当着这么多人你却不能不答。” “佛爷你想问什么你就问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诉你。” 活佛微微一笑:“你一定知道不可能不知道。你小小年纪有如此修为尤其是修身的外家功夫一定是高人门下。请问你如自何门何派师承何人?” 靠!这是我最头痛的问题。我不知道我出自何门何派也不能告诉他们我是和小我三岁的风君子学的丹道。只有拣起了修行界的规矩答道:“修行界不是有‘不问’的规矩吗?” 这时张先生插话:“不问的规矩确实有但也不是任何情况下都不能问。我们可以不问你的来历但是你得传道法的经过是一定要说的。” 得传道法的经过?我突然想起了风君子曾经告诉我如果有人问就说我梦中遇神仙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半真半假的答道:“我小的时候就经常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天生阴眼!”人丛中有人说道。 “你别打岔听他怎么说。”旁边又有人出声阻止。 “我不仅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还经常能够梦到未来生的事情。有一天夜里我梦见一个人跑来教我修丹道告诉我只有这样才能治我气虚体弱的毛病……我小时候身体非常不好有几次差点就病死了。后来跟这个梦里的人学丹道才健健康康的长大了。” 这一席话半真半假听的人都不作声了。修行界确实也出现过梦中传法收弟子的情况虽然非常少见但众人也不能说就不可能。这时还是和曦开口:“石野你说那人已经达到出神传法的境界那你能形容形容这个人的样子吗?” 形容这个人的样子?当然不能说风君子的样子胡诌一个吧:“是个老道士走起路来飘飘然然就像个神仙!他穿的是青布道袍手里还拿着一柄拂尘拂尘是金色的……” 我信口开河却现两边坐着的和曦与张先生脸色都变了那是一种不可置信的惊讶。张先生突然开口问道:“那老神仙的道袍正中位置是不是还打了一个白色的大补丁?” 张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既然他这么说我就顺着他说:“对呀道袍正面是有一个白色的大补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老神仙头上的簪是不是一把剑的模样?”和曦真人也开口问道。 我越听越奇怪干脆都顺着说:“是呀他头上的簪有四寸长样子就像一把小宝剑……前辈难道你也认识他?” 话说到这里周围突然有点乱了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我隐约听见有人在说:“怎么会是守正真人?”、“正一门的掌门怎么会去齐云观闹事?”、“高人行事真是高深莫测!”听着听着我有点听明白了原来我刚才信口开河居然说的是正一门的掌门守正真人的样子!老天做证话可不是我说的都是他们问出来的! 052回 自古人宏道,在世莫称神(上) 只见和曦真人的脸色十分古怪似乎有什么事情实在难以决断。众人都不大声说话然而指指点点都把目光投向了和曦。和曦有点犹豫的说道:“石石小师弟你说的这情况我也不好擅自决断还要回山禀明师尊再做处理。……如果你所言是实那今日就算我得罪了……如果你是空口胡言那我正一门也绝不会轻易罢手!” 张先生也问:“石野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靠!这下麻烦了显然误会大了连和曦刚才都叫我石小师弟了。这种事情事关尊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和曦就算心里怀疑也要回去问了守正真人再说。我赶紧解释道:“前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梦中传我道法的那位老神仙就是那个样子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的名子。” 说话还是留点余地吧和曦回去问他师父就露陷了。露陷又怎么样?反正世上的道士多的是别人就不能在道袍上打补丁?别人就不能用小剑做簪?然而这句话说出来等于没说。只听和曦又问我:“你在梦中拜了师父吗?” 我答道:“老神仙在梦中给我举行了一个入门仪式我记得有拜天、问道、受戒但是他没让我拜师也不许我叫他师父。” 这番话大多是真的如果把老神仙换作风君子就全部是真的了。撒谎还是要真假结合这句话一出口和曦看我的眼神立刻又有了不同怀疑的成份明显小了。只见他又说道:“世上高人行事天机莫测。既然如此今天我就不问为什么了。……佛爷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打扰了!” 活佛笑着摆手正要说话却听后面那个法澄和尚好奇的叫道:“梦中也能传法?我怎么从来没有在梦里见到谁来指点我开悟?” 法澄这一开口很多人都忍不住笑了活佛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未必都向梦中去求解脱。我密宗也有梦观成就石小真人遇到的事情也并非不可能。既然和曦你没有什么话要问的我倒有话想说。” “佛爷有话就说。” 活佛:“石小真人据你所言你在梦中遇仙传法而不拜师那么你现在算何门何派?” 这老活佛很厉害一句话就说中了关键。风君子说过传法不拜师是修行界的忌讳因为那意味着将来这个弟子闯了祸没有人会出来承担清理门户的责任。活佛这么一说大家又都安静了。和曦的神色有点着急却也没开口说话。 我好奇的问道:“一定要有门有派吗?……诸位前辈门派未立之前……不也是有人创出来的吗?……没有门户也可以自立门户呀!……” 我说这话的时候和曦一个劲的咳嗽张先生也一个劲的眨眼。等到我说到自立门户这一句就像在烧开的油锅里倒进一瓢冷水屋里一下子就炸了说什么话的都有大多是表示惊奇还有人表示愤怒。我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活佛心道:我要自立门户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活佛定定的看了我一眼长叹一声:“原来你真的不知!自立门户这种话是不能随便出口的。千年以来除了邪魔外道修行界还从未有人新立门户。这其中有很多关节你一个孩子是不清楚的还是收回这句话吧。” 听到这里我终于有点生气了。我确实不清楚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能说话。想当初我学法未成的时候曾经遇到过法源和尚他根本就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就要闯进山神庙去砸山神像。后来在齐云观碰到泽中那么一帮道士明摆着是在欺负人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后来我把事情闹大了大家怀疑我的后台硬了这才客客气气的把我请到广教寺。 今天我说要自立门户看这些高人都是一脸不自在。本来只是说说而已而现在我还真有这打算了。我原本什么错都没犯凭什么让这些人把我叫来问来问去?就因为他们是大门大派是有道高人?想到这里我冷冷的答道:“佛说门户者既非门户是名门户!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正是张先生教我的金刚经三段论没想到在这用上了。我话一出口就听见那法澄和尚在众人中叫道:“对呀这小孩说的对呀!无始生死根本……无始菩提涅磐……”却无人附和。 活佛见我如是说也没有反驳而是改口道:“你们道门中的事情老僧也不好多言。今天在广教寺大家不要再提这个话题。……看天色应该吃饭了今天就在广教寺用一顿素斋吧。” …… 广教寺是藏密黄教寺院黄教喇嘛吃不吃素我不知道但广教寺地处江南也入乡随俗寺中僧人也是食素的。这一顿素斋味道很好我以前没想到豆腐干也能做出鸡大腿和烤牛肉的味道尤其是那一道油炸南瓜花滋味确实香脆可口。 和曦真人没有在寺中用斋而是推说有事要赶紧回山匆匆走了。吃饭的时候大家的话不多而且看我的眼神总是很闪烁就像看见什么怪物。只有那法澄和尚例外一边吃一边好奇的问我怎么在梦中遇的神仙看样子就像个缠着大人讲故事的小孩我真奇怪这个老和尚怎么会有这种心性? 大多数人用斋只是个样子几乎是尝了几口就匆匆告辞离去活佛也不挽留。我是真的饿了早上跟着尚云飞跑了二十里地正好吃一顿。所以我是最后走的。老喇嘛没有送我只是叮嘱我如果将来有事我自己无法解脱可以再来找他试试。 走出广教寺的大门外尚云飞不在估计是回家了他家就住在广教寺附近。我可不想像上午那样再跑回去于是走向公交车站点。迎面却碰上了一个熟人正是在齐云观一挥衣袖将我打飞的泽仁道士。泽仁是专程在那里等我见我走出来迎上来道:“石野道友贫道在这里等你半天了。” 052回 自古人宏道,在世莫称神(下) 今天在广教寺名义上是活佛找我实际上看得出来是正一门有话要问我出面的就是那个和曦真人。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胡扯一番下来老活佛的嫌疑是撇清了怎么扯到了正一门掌门人守正真人的头上?这不怪我要怪就怪正一门自己过了今天也不知道天下修行人怎么议论正一门。 出门看见泽仁我有点不自在。齐云观那些道士和尘与泽中我都看不顺眼但这个泽仁是个例外。这人有真功夫头脑也不笨举止也不那么嚣张。上次的事情严格说起来我有嫁祸栽赃给他的嫌疑搞得他当时十分被动在众人面前他却没有作。看见泽仁和我打招呼我躲也不是只有上前问道:“这不是泽仁道兄吗?你找我有什么事?还是因为齐云观的事吗?” 泽仁一摇头:“不是不是我是奉我师父的命在这里等你有话在广教寺不方便当众问你他老人家叫我在这里问你。” “你师父?是谁?和尘吗?” 泽仁:“不是不是和尘真人是我师叔我师父你在广教寺刚刚见过就是和曦真人。” 原来这泽仁道长不是和尘的弟子而是和曦的弟子。师父怎么样往往看徒弟就知道了。这泽仁功夫与修养都不凡看来那和曦虽然是个貌不惊人的胖子手底下可能真有两下子。我问泽仁:“和曦道长还有什么话问我?” 泽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说道:“石野本来今天代表正一门出面的应该是掌门大弟子和锋真人。和锋师伯性情刚正冷面无私我还替你担心。不巧和锋师伯有事我师父替他前来。我师父他老人家一向性情随和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听泽仁的意思不仅没有因为上次齐云观的事责怪我反倒在替我担心。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也客客气气的说道:“多谢道兄替我担心了。” 泽仁摆手:“别急着叫我道兄我以后弄不好要叫你小师叔……你在广教寺所言遇仙人传法的事我也听说了。” 靠就这种事传的快!他们都误会我说的那个梦中老神仙是守正真人。我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又不得不装糊涂:“泽仁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梦中得传道法难道不可以吗?怎么你又要叫我小师叔?” 泽仁:“原来你还不知道你所说的那个神仙的样子就是我正一门祖师爷守正真人。” 我继续装糊涂:“可是那老神仙也没告诉我他是守正真人啊?天底下穿补丁道袍的道士应该有不少吧?拿着金色拂尘用剑形法簪的也应该不止一个吧?” 泽仁笑了:“照说应该不止一个可是如此打扮修为又到了出神传法境界的恐怕就是正一门当代掌门了。” 泽仁说了个“出神传法”这个境界很高吗?我心里也疑惑的很风君子一直是在梦中传法难道他也能和守正真人相提并论?我原来以为这就是普普通通的事只要是个修行人就会原来不是这样!这事情越说越拧也越说越真有点收不住了我赶紧问:“其实想弄明白也简单你师父回山问一问守正前辈不就知道了吗?何必来找我?” 泽仁:“祖师爷岂是想见就能见他前不久刚刚闭关修行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出关。所以我师父也没办法去问他老人家只能先回山与和锋师伯商量去了。” 原来守正真人闭关了我暂时松了一口气。有点不放心的又问道:“守正老前辈什么时候出关啊?” 泽仁:“宗门大会之前。” “宗门大会?什么东西?” 泽仁:“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石野你在广教寺中说你要开宗立派此话可是当真?” 又说到这个了!我要开宗立派本来只是说说而已后来成了一句气话。这些人分明都有自己的宗派门户那我开宗立派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泽仁又要这么问我?想到这里我说道:“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泽仁叹了一口气:“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看样子你的师尊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清楚而你年纪尚幼不知道其中的规矩。……” 泽仁跟我解释了一下关于开宗立派的规矩我听了之后果然觉得很复杂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它不像政府成立个什么机构找个办公室挂个牌任命一批干部就可以了。自古以来开宗立派的人很多但大多不为天下修行人所承认原因很多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不能在世称神! 活着的人不能在世称神这不仅仅是宗教的原则也是现代文明的原则。这一点我以前听说过不是听风君子说的也不是听张先生说的而是听我们政治老师唐老头在课堂上说的。想当年张道陵创道教奉老子为祖师他自己也不敢在世称神至于天师的称号那是后来历朝皇帝追封的。(徐公子注:耶稣也没有在世称神最近美国拍了部电影叫《达-芬奇密码》也讲到了这件事。) 从宗教的角度区别正教与邪教最重要的标准就看这一点。如果有人聚众开宗号称教主宣扬自己等于神的存在在世称神受人膜拜就离奸佞不远了。这同时也违反了修行界三大戒的第一条:不得以道法神通惑乱尘世、惊世骇俗。这种情况古已有之但都折腾不长原因就不必多说了。所以有些野心家采取了另外一个办法就是乱认祖宗。比如白莲教取法佛家净土宗供奉弥勒菩萨虽然不伦不类修行人也不去理会。最有意思的是太平天国供奉的是西方的上帝却结合了中国本土的宗族思想洪秀全号称上帝长子杨秀清号称上帝次子其它几个头目以此类推。这即使不算邪教却也与外道无异了。 从现代文明的角度在世称神往往只会带来灾难比如说希特勒、想当初的小日本什么天皇。当然这一点以我小小的年纪还是不太容易理解的。我没想到我要在修行界开宗立派先要面临这个问题我不能以自己为尊又不能不奉尊长。想当年正一门开宗立派那是在正一祖师羽化之后他弟子立的门户。我开宗立派又能立谁呢?如果我真的道法通神可以开一代风气之先但是为我开宗立派那是将来我的弟子们的事情而不是我的事情。这就是修行界的规矩。 ************************************** 声明:我不是职业写手也不会卖注水猪肉。我平时的工作很忙难得一点空闲几乎都用来写小说。读书写作是一种消遣也是自己感悟的过程我从来不会为了字数而写字我相信喜欢这本书的人也不会为了字数而看书。 有时侯为了几句话或者十个字的标题我可能会长思一夜。有人认为这本书写的不快可是我保持每日更新已经相当不易。恳请诸位不要总是表关于催稿更新之类的留言能快的时候我自然会快。 053回 一般同根器,奈何分九流(上) 修行界如此立规应该说是很必要的。孔子说过:“人能宏道非道宏人。”做为一个修行人应该注重道法的传承并非以神通来推崇自己。如今我要开宗立派大家先就会想到一个问题----我要立谁为宗师?或者干脆和其它人一样仍旧是托言佛道? 最后泽仁告诉我:“你要想开宗立派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在宗门大会上斗法夺魁修行界也会承认你有这个资格。” “宗门大会上斗法夺魁?什么意思?” 泽仁:“宗门大会是天下修行人每隔一段时间聚集在一起切磋交流的聚会从八百年前开始就有了一项传统各门下弟子也会出手斗法以相互印证修为得失。……修行界肯定不希望一个二百五开宗立派去迷惑世人误人子弟如果你能在宗门大会上证实你的修为确实不在当世之下你开宗立派只要不违规矩大家当然无话可说。” “那这个宗门大会什么时候开?在哪儿开?” 泽仁:“从八百年前宗门大会一直就由正一门主持地点就在正一门。时间是六十年一届。” “六十年?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 泽仁笑了:“不用等太久上一次宗门大会是五十九年前下一次宗门大会就是明年夏天青漪湖涨潮之时!……不过以你现在的修为你有可能在宗门大会上夺魁吗?” 泽仁一番话说得我有点泄气了。本来开宗立派就是一句气话听他说完这么多讲究还要这么严格的条件显然不是现在的我能够做到的。我不禁默然无语!泽仁见我低头不言又问我:“石野其实我也知道你的根基很不错如果再过六十年在宗门大会上一展神通倒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明年……所以我师父和曦真人要我交代你一句话。” “什么话?” 泽仁:“他问我你有没有兴趣以正一门弟子的身份参加明年的宗门大会?虽然夺魁是不可能但总能开开眼界。他听说你在梦中遇高人传授传法而未拜师所以现在加入正一门也是可以的。” 泽仁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他的语气分明是要拉我入伙我一直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加入正一门?” 泽仁又笑了:“你别误会不是要你出家当道士我正一门中也有俗家弟子。还有我师父说了在未禀明师尊之前也不给你按门中辈份记名你暂时也不用称他为长辈。他还说就算你梦中遇到的不是守正真人他也愿意收你这个弟子。” 没想到泽仁和我说了这么多到头来居然是请我加入正一门的意思!如果换一种场合换一种经历我也许就答应了。一个生活在俗世中的少年人突然知道世上还有这种神秘的修真门派可以学得传说中的道法神通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这种诱惑。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我对正一门没什么好印像第一印像就很糟糕!和尘道长以及泽中那种人我从心里鄙视和尘当年对柳家的所作所为是我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和曦与泽仁可能是一番美意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 “泽仁道兄谢谢你的一番美意但我自有我的想法我不会加入正一门的。” 泽仁对我的回答倒也不意外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你自有高人传授不会轻易加入别的门派此事没有查明之前你恐怕是不会答应的。……那么只有等祖师爷出关之后看你会不会改变主意了……如果到时候你还是要开宗立派我会亲自把宗门大会的请贴送到你手里。” “谢谢你泽仁道兄如果正一门弟子都像你这样就好了……” “你莫要这么说话……我们走吧这一路恐怕不太平师父要我把你一路送回学校。” 这和曦真人心真的是很细他还想到留下一名弟子送我回去。接下来的事情要我更吃惊泽仁把我领到一辆白色的桑塔那小轿车旁边打开后面的车门请我上车然后自己坐到前排驾驶员的位置上。这道士们也现代化了?正一门也配了小汽车了?泽仁见我眼睛瞪的大大的微笑着告诉我这是和曦真人的车特意留下来送我的他自己坐公交车走了。 看来我的观念有点落后了还以为这些世上修行的道士仍然是深山老林里打坐吃素的那一种。没想到时代在进步修行人也与时俱进了。普通型桑塔那到十几年后只能做做出租车而已但是在一九九零年那可是国内的高档车全车下来要二十多万人民币道士哪来这么多钱?(暴利时代呀!德国大众用一条闲置的生产线在中国赚回去不止一个大众!) 走在路上我也想到和曦真人特意留车送我是不是在向我展示正一门的气派?想着想着我又想到了那一天泽仁打我的那一袖子忍不住问他:“泽仁道兄你那天在齐云观一袖将我打飞用的是什么道法?” 泽仁手握方向盘说道:“那不是道法那是武功!当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怎么可能破戒呢?” “不是法术?是功夫?真有这种武术吗?太夸张了!” 泽仁呵呵笑了:“打人如挂画粘衣十八跌!这是内家拳术我是武道双修。习道法的人练内家武功往往事半功倍怎么样你想不想学?” “想学想学上哪学?” 泽仁:“只要你加入正一门我就全教你……” 靠!又是这一套老子不受诱惑还不行吗?回头问问风君子再问问张先生他们会不会这些?我宁愿跟风君子学也不愿意跟正一门学。还有尚云飞早上走路的那个功夫我也很感兴趣!会不会是传说中的轻功? …… “正一门要收你做弟子?这我当时就想到了如果你的道法真是守正真人所传收你入门也算是认祖归宗。如果你的道法不是守正真人所传站在和曦的角度他也会收你入门。小子知道是为什么吗?” 053回 一般同根器,奈何分九流(下) 这是第二天在凤凰桥头张先生又出来摆摊了而我一大早就在那里等他。经过广教寺的事我很佩服张先生的见识。广教寺的事情后来出了意想不到的波折我也没来得及问他只有今天请教了。听了他的话我老老实实的答道:“不知道我就是想听张先生是怎么想的。” 张先生伸手捻了捻胡子却觉自己没留胡子于是摸了摸下巴说道:“原因有二。第一是修行界弟子难寻。虽然说诸法平等、众生无二但实际上人和人都是有差别的资质和慧根不一样。找到一个好苗子太难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修炼高深道法的。所以修行界往往是师父找徒弟而不是徒弟拜师父。你的资质虽然不是绝顶但也是相当不错了尤其难得的是你有金龙锁玉柱的护身功夫这是修丹道人梦寐以求的炉鼎和曦真人如何不动心?况且你说你有天生阴眼而且遇高人梦中传法这就说明你生来就有法缘修行讲究的就是这个法缘。” 张先生说修行界不是徒弟拜师父而是师父找徒弟这一点我有同感。如果不是风君子主动找到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丹道是怎么回事。而风君子找到我的原因多少是因为我手里的青冥镜还有就是天生阴眼又机缘巧合的看到教室里的柳依依。风君子曾经说过我是一流的性情、二流的质资、三流的悟性。我问他人分几流他说分九流。如此看来我还是算上等了可是他又告诉我要想习成金丹大道这三者皆是上品才可我也就是勉强达标。我又反问他算是几流人材他说他的性情不如我只算二流的性情至于资质和悟性他则用了三个字形容自己----“不入流”。 我又问张先生:“那么第二点呢?” 张先生:“第二那就是你和正一门的恩怨了。你搞得正一门很没面子但是这事闹大了正一门抓不住你的证据又不好公然将你怎么样。如果你最终拜在了正一门门下可以说是皆大欢喜两全齐美!既化解了这场恩怨又增长了正一门的脸面最后和曦还得了一个根基不错的弟子。这和曦考虑问题要比他的师弟和尘强多了……小子你可以考虑考虑和曦那人不错正一门又是天下道术正宗加入他们并不吃亏……当然你如果实在不愿意就算了!” “正一门我是不会加入。对了张先生你会内家拳法吗?” 张先生笑了:“你看我这样子像武林高手吗?我明白了你是在问泽仁吧?他是武道双修但未必人人都走这条路。其实武功再厉害怎么比得上道法神通!这只不过是强身健体而已你有金龙锁玉柱的护身功夫学那些干什么。” 张先生确实不像武林高手问他也白问。只好换个话题:“张先生能不能帮我算一卦我明年参加宗门大会的话会有什么结果?” “小子你想砸我的招牌!普天之下高人盛会你居然敢叫我来算。你以后别再跟我提这个话题要不然我不理你了……” 算了他不算就不算我去问问风君子。 …… “什么?宗门大会是什么东西?你跟我说说。”风君子更有意思他居然没有听说过宗门大会。不过想想也是他还不满十六岁没有听说过六十年一庙的宗门大会很正常。搞了半天我还得给他解释究竟什么是宗门大会。 风君子听完之后一脸好奇:“石野我跟你商量件事呗!假如你有请贴的话到时候把我也带去我也想见识见识。” 这下倒好在他这儿没问出什么来他反倒要凑这个热闹。我苦着脸道:“我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一不小心就说出自立门户的话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风君子:“和曦真人不是给你指了一条路吗?你加入正一门。我不会反对的三十六洞天的丹道和四门十二重楼的丹道并不冲突只是他们太罗嗦繁琐了。” “风君子要是你的话你会加入正一门吗。” 风君子直摇头:“不会不会当然不会!我对黑社会不感兴趣!” 风君子居然将这种隐藏于世的修真门派形容成黑社会。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风君子突然又变的一脸严肃凑过来对我说道:“石野你现在可是天下闻名了修行界都知道有个小子在梦中遇到守正真人传授道法而且还扬言要开宗立派。你开宗立派我不管但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 “什么事?”我也很好奇风君子还从来没求过我什么事。 风君子郑重道:“你以后要真是开什么宗立什么派千万不要把我的样子塑成雕像供奉在你那什么门派里!……只有魏忠贤那个死不要脸的太监才让人给自己立生祠!”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差点没笑出来。原来不能在世称神的规矩风君子也知道。我如果立门派奉师尊的话我的师尊严格说起来就是风君子。风君子提前跟我打招呼到时候不能供奉他。其实按规矩也可以供奉他但那要等到他离开人世之后他现在显然还没有做好这个打算。 “好了我知道了。关于宗门大会的事情你看该怎么办?” 风君子笑了:“不怎么办!等请贴送来再说。老子说过‘圣人以无事取天下’没有必要没事想事。你现在只做一件事就是好好修炼丹道。你现在已经得成‘大药’灵丹初成。已经从四门十二重楼的第一门进入第二门第二门中三重境界分别是‘灵丹’、‘还转’和‘金汤’。……你记住了这一段时间你仍然不可以去见韩紫英以及咻咻。” “不可以见?你不是说过了夏至就可以吗?” 风君子:“本来问题出在她们身上所以在夏至之前不能见你。现在问题出在你身上你又把事情搞大了!是你不能见她们。还有别忘了我们还是中学生没有出家当道士。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一个问题‘圣人以无事取天下’你怎么那么爱凑热闹?” 风君子:“你看我长的像圣人吗?如果你觉得我像圣人的话我把名号让给你换两张钞票花花。……对了你这几天可以阴神出游但是最远只能到状元桥如果状元桥洞下的蒲团是正着的你就立刻回去如果蒲团是反过来的你就在那里等我。我会教你‘灵丹’的心法与口诀。在此之前至于其它的事什么开宗立派什么加入正一门包括老板娘、咻咻、柳依依。统统都不要去想!” 054回 姹女殷情念,婴儿归不归(上) 风君子要我不要去想紫英姐不要去想咻咻不要去想柳依依。我只能好好复习功课准备期末考试。接下来的日子就像回到了一年前我没有拣到青冥镜也没有看见柳依依之前。这应该是一个正常的中学生的生活然而我却有点不太适应了。还好这段时间不长很快就会过去。 期末考试的结果很有意思。风君子仍然考了全班第二这已经是第n次了。全班第一让人大吃一惊竟然是从不显山露水的周颂。自从上次垃圾场的事情之后我就知道周颂家里经济很困难他甚至去拣破烂换钱花然而每天却仍然干干净净的坐在教室里。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考了全班第一!我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很感慨。至于我还是中游虽然这学期不务正业居然没有退步。 按照风君子的吩咐我每天夜里阴神出游都到状元桥下去看一眼可惜那个蒲团总是端端正正的我就立刻回来了。阴神不走远并不完全是因为我老实听话而是知道修行界的水很深以前不知道天高地厚也就算了现在知道厉害了就应该小心一点。风君子这小子也真能拖延直到快放暑假前一天的晚上他才在梦中来见我。 那天我照例阴神出游飘到状元桥洞下的时候却没有看清楚蒲团是正的还是反的因为风君子正坐在上面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他看见我到来招手道:“石野你来啦?……这一个多星期是不是过的很难受啊?我就知道你会不自在的想当初我也有过同样的感觉。” 我在他面前站定答道:“是觉得很不对劲过的特没意思。” 风君子笑了没有接我的话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情:“想当初我刚刚学会骑自行车就天天想找辆车来骑我妈又不给我买我就觉得特别不对劲看见别人骑车就想借过来玩玩。……后来我才现原来走路还是走路感觉也是一样的。骑车是骑车走路是走路不能因为骑车而忘了走路的感觉。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神通是神通人世是人世不能因为学会了神通就忘记了怎样在人世中正常的生活。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大。这一层道理你不明白你的修为也很难有所精进道法越高深心境就越自然。当然了这和柳依依她们没关系只是你自己的事情。今天叫你来主要是传你四门十二重楼第二门的口诀。” “好好好我正等着呢这几天我天天都来看。” 风君子:“这几天我也没闲着!……石野传丹诀之前先问你一句话四门十二重楼为什么叫四门十二重楼?不叫三门十二重楼也不叫六门十二重楼?” “这我怎么知道?大地神功为什么叫驴打滚?破壁拳为什么叫印度喀拳?还有你新教的功夫为什么叫太阳不落山?还不是你自己起的!” 风君子笑了:“有些名子只是名子无所谓。你嫌不好听的不都改了吗?对了你说我的卯酉周天功夫叫‘太阳不落山’不好听你给起了什么好听的名子?” 风君子这一问我还真想起来了我确实给“太阳不落山”换了个名子。我笑着答道:“我学成之后想了想给它起了一个名子叫‘转--法--轮’你看怎么样?” 风君子一瞪眼:“不怎么样太难听了!而且这个名子也不是你最先想到的根本不是现代人的原创。八百年前就有门派将卯酉周天的功夫称为‘转--法--轮’。我觉得这个名子不伦不类明明是丹道功夫听起来却像佛家的仪式。你让我想一想……叫‘转山河’怎么样?” “嗯转山河不错以后就叫转山河好了。” 风君子:“随便你怎么叫吧。……你可真能打岔回到刚才的问题四门十二重楼为什么叫四门十二重楼?这个名子可不能随便改!” “我不知道。”我只能实话实说。 风君子得意洋洋的抬起头:“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你如果全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我告诉你吧。因为这门丹道每三重境界是一个循环就像入门之后再入一门庭院风景类似其中巧妙不同。你还记得你入第一门时是如何开始的吗?” 我想了想:“从调心调息安神守窍开始后来学会了内视你说我上门槛了。” 风君子:“这就对了。第二门中的‘灵丹’、‘还转’、‘金汤’这三层境界的心法与口诀表面上看上去与第一门中的功夫类似但界境之妙却大有不同。就拿这灵丹来说吧也有调心但这里的调心是火候崇正也有调息但这里的调息是内息之法也有守窍但此时窍中有丹!……现在我还要问你一个问题因为丹法到此有两个分支。” “什么问题?” 风君子:“如果是别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叫你练就是了但此事事关重大我不得不提前说清楚。”我看风君子话说的严重不由得仔细去听。只听他问道:“石野你想不想缩阴?” “缩阴?什么意思?” 风君子:“这第二门中‘还转’的口诀是老子所说的‘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这句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行走坐卧境界不失返回先天之境。第二层意思就很实在了……那就是小**会缩回去变的和婴儿一样。” “你说什么?没开玩笑吧!**会缩回去!这我可不干!” 风君子笑了:“我就猜到你不会干我也不会干!好好一大老爷们老二长的跟牙签似的也太丢人了!……我只是问一句而已。既然这样就把口诀换掉走另一条路到‘还转’功夫的时候口诀就用《中庸》里的一句话‘道也者不可离须臾也!’。这下你放心了吧?” 054回 姹女殷情念,婴儿归不归(下) 如果不是阴神出游我差点没出一身冷汗。幸亏风君子今天想起来问我一句这他要是给忘了我到时候找谁去哭呀?我不禁有点后怕的说道:“我说风君子风大神仙你以后再教我什么最好像今天一样也想清楚了千万别搞出什么不良后果来!” 风君子:“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其实没必要!即使你到了缩阴境界也另有一套口诀可以让你的老二长回来只是那样太麻烦了!咱们就不麻烦了别跟小弟弟过不去。你要是对这个感兴趣我以后找点壮阳的功夫教你……” “有这种功夫吗?” 风君子:“有应该有吧?当然有!只是我还没试验过按规矩是不能传授的。你着急这个干什么?我可告诉你金丹没有固结之前你可千万不能乱来……我不让你见老板娘和柳依依也是有考虑的……你万一一下没控制住麻烦就大了。” 风君子越说越不像话我赶紧打断他:“那什么时候算金丹固结?”其实我内心里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问也没用。”他仍旧是这个标准答案。 接下来他跟我讲了第二门中的口诀与心法。他这次讲授与以往不同。以往都是到一步讲一步和挤牙膏似的一段一段的。这一次却是一气呵成一夜时间将“灵丹、还转、金汤”三重境界的口诀与心法都讲完了。他告诉我这本来就是一体的功夫。丹道修炼到这里就能够分出弟子资质的高下了有些人一辈子也过不了这个境界。这第二门的丹道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不仅仅要看资质还要靠机缘。(徐公子注:关于风君子讲的这三重境界的丹诀这里就暂时不写否则篇幅太长了读者也会觉得枯燥。等到后文石野实修的时候再分步介绍。) 他临走的时候问我:“石野我听说张先生送你一本《金刚经》能不能借我看两天?” “风君子你什么时候对佛经感兴趣了?” “我这人好学还不行吗?我不白拿你的我用书跟你换武林秘籍要不要?” “要当然要!你别弄本假的来骗我!” 风君子哼了一声答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你回家之前我来找你你把《金刚经》给我我给你一本《擒蛇手》还有半卷《朱砂掌》。你不是说泽仁对你不错吗?他会武功有机会你就去请教请教他学会了别忘记回来教我……”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了风君子小时候在造纸厂的废纸堆里拣了一箱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上次给我的那篇古画还有这两本拳谱。他说他自己看不懂现在又开始打起我的主意来了。我们俩到底谁是师父谁是徒弟?风君子今天讲丹诀的时候提到了内息之法。我记得尚云飞也跟我提过我在想如果我也练成之后能不能像云飞那样走路? …… 我不是空手回家的我手里有了钱总觉得应该买点东西。我买了一辆自行车中杠男式的永久牌。这种车不算美观小巧但是在农村那种乡间道路上很实用。我为什么会想到买自行车?那是风君子的话提醒了我他说他曾经学会骑车的时候天天想着骑车我就想到了家里还真需要一辆新的。父母见我放假时推了一辆铁驴回家十分惊讶问我哪来的钱买的?我只能告诉他们我在韩姐的面馆里打工攒下的工钱。他们听了之后责备我不该攒下来给家里买东西应该自己多注意改善生活但语气中还是十分欣慰。 妹妹长高了已经十四岁了再开学应该上初二了。我给她买了一整套新的文具她也十分高兴。本来我还想给妹妹买几身新衣服可是我实在不会买衣服自己也不知道尺寸。本想找紫英姐帮忙偏偏这一段时间又不能去见她。 暑假对于我来说不能算是休息因为乡间正是农忙时节。白天我经常去地里帮忙父母总是拦着我要我有时间好好复习功课将来考取大学。他们说他们的我做我的还是经常下地干活一年到头能帮忙的只有这点时间。 种水稻的地方蚊子就多尤其在这暑季。但是今年夏天比较奇怪我家里没有蚊子甚至连蚊帐都不用挂。妹妹笑着说哥哥一回来就把蚊子都赶跑了!原来这是我回家之后才有的变化。看来修习道法还有意想不到的妙用这一点我以前并没有注意妹妹说了我才想到这可能与我的修行有关。既然如此那我更要好好修炼那四门十二重楼的丹道了。 …… 卯酉周天收内药成丹眼前有神光闪现。这光芒一现则大药已收。周身神气运行不再是右升左降也不是左升右降而是自脐肾至顶门左右前后齐升汇聚于泥丸。身心相合只汇于一处元气与元神相抱凝结渐渐清明如梦退身醒化为玄珠。玄珠已成则一阳不再生海底也不再跳动反倒觉得外阴稍紧向内收缩。 功夫到此已经进入一个新的境界古人云“灵丹入鼎、长养圣胎”。如果何去养护灵丹丹道功夫至此又是一个循环。此时打坐居然与刚入门时的“心斋”类似。讲究一念不起一意不散。一念不起自然好理解心不随外物而走。至于一意不散则另有讲究。 眼前有神光出现风君子以此教了我一个圆光镜的法术。但圆光镜终究是一种应用的法术不是精进的功夫。一意不散讲究收摄眼前神光反照于中宫祖窍。此窍不在上中下丹田任何一个位置而是体内身心自在之处。这时有一种心法十分特别需要垂帘而逆。也就是说眼耳鼻舌触五官逆转都向中宫护持这五官既来源于平常之五官又并非平常之五官总之是身心内摄。与风君子曾经教我的“安神守窍”看上去类似实则巧妙不同。 呼吸的角度风君子教我第一门丹道的时候曾经说过腹式呼吸但是到第二门中需要的是内息。“灵丹”的口诀很简单就是老子说的:“多言数穷不如守中”。什么时候功夫到了内息自然会出现。我曾经问过风君子什么时候功夫能到风君子告诉我上一层境界的口诀未完等口诀完了我就知道了。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这就是上一层境界的口诀风君子说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东西。光我已经看见了但这第二层意思我还没有领略。如此子时修行打坐一连七日尚未得内息之法。今天是第七天。 内丹可曾实有?应该不曾实有否则有人要说这是体内肿瘤了。内丹可是虚有?当然不是虚有它有形有相。内丹可曾有色?若无色。无色可能相见?可相见。 是夜子时打坐神光返照中宫又入于极静之中。无视、无听、无味、无触。无视怎能有光?中宫神光不是用眼睛看到的而是自然而然存在的或者说看见光的不是眼睛。此时口中津生连绵而下进入了一种奇异的“存在”状态。 我的身体成了身外之身而我“自己”却存在于身体之内的某个位置。或者说我消失了而另一个我在身体之内的某一个地方出现了。这个我没有身体却有纯净的意识而且能够独立的感应到自己原来的身体。我到此才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元神出现以前我所以为的元神并非真正的元神。 元神出现则内外交感。本来是垂帘而逆极静中已断绝外缘此时突然能够感应到周身之外的一切。身体不再是障碍五官也不再是依托周身床座四面窗墙似乎是触手可及变得生动清晰。此时神气开盍内外交感。我已经忘记了呼吸反而“灵丹”却自己在呼吸呼时神念开张吸时元气相抱。所谓内息之法原来是守中而感应外物。 如果用一种平常人能听得懂的语言来形容内息之法。那就是“呼”时意念向外散“吸”时天地之气向内收摄。这一呼一吸随意升降无需导引绵绵若存。内息之法已得则丹形渐成渐圆。丹形圆转口中玉液如九天悬河忽觉天地飘举顺流而下。不是天地飘走了而是灵丹于中宫降入下丹田。(徐公子注:这几段文字太难写了以我的笔力只能描述到这个程度。再次强调有读者认为太玄了的话这仅仅是小说!) 我曾问过风君子结丹之后所谓下丹田在何处?风君子笑着告诉我去看一本讲生理的书就在女人子宫的位置。我又说我们是男人。风君子笑道他说的就是男人要是女丹功夫的话他反而不知道了。 055回 道心云何住,毋使神龙飞(上) (题记:几乎各种文明的上古神话传说中都有关于“大洪水”的描述。这当然可以从气候或水文史的角度去做考证研究。但是从神话的角度“大洪水”意味着什么?它既象征着天对人的惩罚也象征着人与天的抗争。从更深的涵义来看还隐约透露出人类从蒙昧时代进入文明时代的自审意识。这种自审是复杂的所包含的思想深度并不亚于几千年后的当代人思想。它包括了对自身行为的反省、文明的最终目的、人与自然以及宇宙的关系等诸多元素。所以这部《神游》中也有关于洪水的故事。) ************************************* 上帝那句话的第二层意思我终于想明白了。这是《圣经》中“创世记”的开篇讲的是上帝七天之内创造世界的事情。意思就是天地万物于无中生有。我在灵丹境界当中经历了这种感悟所以就知道了。 第二天清晨我走出家门的时候四周山野田舍还是原来的景致但是我抬眼望去感觉却有了不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变的生动起来。我看见了路边的一株小草突然心念微动离的很远但我的神识似乎能够摸到它。用手一指则心生感应那株草无风自动。 我正在为这新的境界而感慨时突然耳边听见了一声霹雳!雷声震耳连大地都在轻轻的颤动。我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炼功又出了什么问题吗?耳边雷又来了?抬头一看这才放下心来。原来不是我的错觉老天爷真的打雷了! 天边不知何时层层乌云卷来第一声雷既起则电闪雷鸣滚滚不断黄豆大的雨珠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下雨了!倾盆大雨连日不歇。 …… 初入灵丹境界照说应该日日行功勿使散失。可是我却没有这么做不是我不想而是老天爷不让! 我穿着一条短裤光脚套着一双解放鞋赤着上身站在青漪江大堤上面对着漫天洪水。这年夏天芜城市又大水了。这次水灾据说是百年不遇来势之汹涌甚至过了五十九年前的1931年特大水灾。江南多水患三年一洪五年一涝我从小不是没见过大水但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洪水。 芜城地处长江中下游平原与山地丘陵的结合地带物产丰富是自古以来的鱼米之乡。但这种地势也有它的天然缺陷就是水患频繁。此地居民自古以来与洪水相斗形成了一种比较特殊的农田水力设施----圩。 “圩”是地方字读音念“围”其实意思也差不多。它是用一圈堤坝将连成片的土地农庄围在一起形状像一个不规则的大澡盆。洪水来时圩堤将水挡在田地之外。昭亭山脚下的这个乡叫鲤桥乡鲤桥乡大部分的农田鱼塘都在鲤桥圩中。 鲤桥圩的圩堤其实是一个很大的马蹄形因为它的一端于昭亭山的山体合围无需像平原上那样修成环壁状。而在另一侧圩堤则是青漪江大堤的一部分。圩堤上还有很多排灌站既可以作灌溉之用也可以用来抽水防止内涝。鲤桥圩在芜城不算特大圩但是也不小圩区内共有七万亩农田四万亩水塘有十多万人口居住。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堤上?因为我也是防汛抗洪大军中的一员。我们石柱村在山区不在圩区水是不会淹到我们村里去的。但是乡里有命令全乡所有的壮年男劳力一律上堤防汛。除了命令之外这其实也是乡约你想想如果防汛的时候石柱村的人不上堤等到来年抗旱的时候上面凭什么给你调拨物资? 乡约就是乡间不成文的法律比如还有一条防汛时女人是不准上堤的。对于这一条有几个大学里的教授曾经研究过据说这是因为过去女人被视为私有财产的保护或者出于一种迷信的思想。其实你上了堤就知道原因了这里确实不适合女人呆。我至少还穿了条裤子而有些乡民干脆就赤身**屁股都光着反正衣服穿在身上也立刻被泥水打湿了很不舒服。 女人不适合上堤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这里呆不住洪水来时大堤上蛇鼠随处可见都是让水给赶出洞的。蛇鼠本是天敌但在天灾面前却相安无事与人也无扰。此时有很多人已经倒在大堤另一侧的草棚中睡觉了趁着风浪稍退的间隙抓紧时间休息。 这一天是199o年7月11日阴历六月十五时间是凌晨。我手里拿着一把大锤已经是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还好我的精力体力都远远出常人否则真的受不了。 你问我抗洪拿个大锤干什么?是打木桩用的。守堤一怕风浪二怕激流三怕高水位静压。风浪拍击一次可以卷走大堤上的大片土石很可能就冲开一个缺口;而激流太会一点一点的刮蚀堤坝将大堤一层层削薄。所以在守堤的时候往往会在薄弱堤坝前面的水中打一排木桩木桩上绑上蒿皮芦席之类以减缓风浪对大堤的冲击。 防汛的常用物资包括木桩、毛竹、蒿席、铁丝、麻袋等等。这些物资乡里通常有储备但是今年似乎不够用了因为水太大了。青漪江大堤四处告急险情不断。我看着面前的洪水心里也怵按照这个情形如果洪水这两天还不退下去的话仅凭鲤桥乡的这些乡民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圩堤的。我虽然会道法有神通但是面对这漫天洪水才觉得自己渺小起不到什么作用。 正在我感慨中耳中听见一片汽车喇叭响回头看去。远远开来了一长列汽车汽车后面还跟着一条绿色的长龙。原来是驻军部队的战士们带着防汛物资赶来抗洪抢险了。芜城大水很多道路已经不通这一队战士是从芜城市区绕到昭亭山再穿过圩区赶到江边的。 带队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校他和鲤桥乡的乡长以及市里下来的一个局长简单的交接了一下就指挥队伍上了大堤。看这些当兵的大多是十八、九岁的新兵蛋子脸上稚气未脱却有着军人独有果敢和刚毅。他们上堤之后有组织有纪律互相之间的协作也很好只是没有经过专门的防汛训练还需要乡民协助。而我成了一个小指挥指挥一个班的战士如何去打木桩水里斜坡上打立桩也是需要技巧的。 军队一上堤大堤上的压力立刻缓解了不少我也轻松了许多。然而却在此时远处又传来滚雷之声本来已经渐小的雨点突然又变大了密密麻麻的倾泻下来。起风了风很大雨点砸在人身上溅起的水花远看就像一个个白点。最要命的是看风向居然正对着我所在的这段大堤浪花卷起冲着这个方向不断的打过来。 砰的一声浪头把蒿席撕开了还卷走了几根木桩。有个小战士脚下一滑没在水里幸亏他身边的战友手疾眼快抓住了他的武装带才没有被卷走。俗话说“三尺水倒健牛”这浪流变大了人不能站在水中。我赶紧招呼周围的战士们退到大堤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个落水的小战士就已经呛水闭息了看来是个不通水性的。大家赶紧七手八脚的把他放到地上控水急救。腹间和胸口控了几下他吐出来一口泥水咳嗽几声总算是没事了。 这边小战士刚刚脱险我突然觉得脚下的堤坝在软似乎轻微的蠕动。不好!这个地方要塌!顾不得许多一把抓起那个小战士招呼其它人就跑向一边。刚刚离开这个地方没多远刚才的落脚处突然陷了下去出现了半间屋子大小的空洞江水立刻卷了进去。好险呀!怎么恰好站在了白蚁穴上! 自古民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河堤上不能种树不论是内侧还是外侧为什么?外侧种树会阻挡行洪可是内侧为什么也不能种呢?因为这样会招来白蚁芜城当地恰恰有白蚁。可是在几十年前国家号召搞三线建设植树造林的时候市里面派下来的一个领导曾经号召过在河堤外侧坡上种树说是从科学角度树木的根系能够保持水土坚固大堤过去那种堤上不让种树是迷信的说法。 可惜这种作法并没有经过科学的论证实际证明也是错的。因为树木不可能永远存活一株死树的根系腐烂后会在大堤上留下复杂的孔隙。白蚁最喜欢在这种孔隙里做窝。而且白蚁喜食木头喜欢在树木的根系下面活动。它们还会分泌一种特别的酸液既能腐蚀木质而且还会让周围的土壤硬化成壳成为一种类似水泥的东西。有的白蚁窝规模很大会形成一个房子大小的空洞但是很坚固空洞的四壁都是与酸液产生反应的土壤就像一个水泥外壳。 大堤上有白蚁洞平时感觉不出来甚至人和车走在上面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在一种情况下就不一样了那就是长期被水浸泡白蚁洞的四壁会逐渐软最后可能突然塌陷。这些问题后来暴露的多了人们才想到大堤上的树不能留但是又不能砍需要连根拔起再将树坑填平。可是时间过去已经很久了地上早有蚁穴。 现在有高科技据我所知就可以用声波、电磁等多种手段探测。但是在实际中乡间检查白蚁穴最有效的手段是两个:一个是用狗让狗去闻找到可能有白蚁穴的地方狗鼻子比声波还要灵敏。另一个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用的是近代以来盗墓的家伙事----洛阳铲。鲤桥圩的大堤检查过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出现了塌陷的蚁穴。 江水借着风浪卷入蚁穴很快带走更大一块土石圩堤等于被削掉了一半这段堤坝立刻就承受不住了那完好的另一半也突然塌陷下去被冲开了一个几米宽的缺口。江水涌入缺口形成一道激流向圩内冲去。 一阵锣声响这是有地方破堤的信号。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解放军战士从缺口的两侧排着队列冲过来每人抗着一只草包或麻袋将麻袋填入缺口立刻让开位置跑步回去后面人跟上来。顷刻之间就有无数的麻袋不断填入到缺口中。这种组织比乡民的效率快多了我站在一边反而插不上手只有远远的退开不要碍手碍脚。而这一队军人的最高长官那位大校和堤上的两位地方领导也赶到缺口边指挥抢险。 缺口不大只有几米宽正因为如此水流十分之急麻袋扔下去就被冲走了堵不住!解放军战士是在和水流赛跑然而大堤上的决口是越来越大眼看着就有溃堤的危险!大校着急了大喊一声:“准备排人墙!” “长现在不能排人墙水太急人根本站不住!”站在大校身边的乡长赶紧阻止。人们经常在抗洪抢险的电视宣传片中看见排人墙堵水的镜头而实际中这么做是相当危险的甚至是不可能的。乡长又喊道:“长赶紧下命令要他们放几根电线杆过来!” 还是军人的效率快很快几根通讯线路上的电线杆让当兵的放倒扛了过来至于线路等洪水过去再抢修吧。几根电线杆交叉插在了缺口对面再扔麻袋时有不少被电线杆挡在了缺口中。然而这并没有完全阻止缺口的扩大两侧的泥土不断被带走缺口的宽度眼看就要过了电线杆的长度。 大校眉头紧锁问乡长:“堵缺口还有什么办法?” 乡长一指远方咬牙道:“沉船!” 055回 道心云何住,毋使神龙飞(下) 随着乡长手指的方向往上游看去河流拐弯处有一块水流平缓的湾地附近的渔船都躲在了这片湾地中。由于水位很高船舷已经过了圩堤的高度在这里能看得见。 “沉哪条船?怎么沉?” “那条大的铁壳船。先装满石头开到缺口这边就可以了。” 情况危急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大校立刻下令派人到那边将那艘铁壳渔船开过来如果开不了用缆绳拉也要拉过来。而此时却有一个乡民档住了这一队士兵的去路:“解放军你们不能沉那艘船那是我家的船去年新买的借的债还没还呢!” 大校抢步上前:“老乡对不起紧急情况需要征用你的船你放心人民政府会赔偿的。” 那乡民突然跪在地上抱住了大校的腿哭喊道:“不可以呀!那是我一家人的命根子你们绝对不能沉了……除非先杀了我……沉别的船吧。” 大校面色一沉说了一句让所有人胆寒的话:“警卫员把他拖出去毙了!” 抢险的战士没有武器手里只有镐和锹当然不会有枪。可是大校身边站的那个警卫员配了一把手枪。这军令一出这个警卫员立刻拔枪同时有两个当兵的向拎小鸡一样将这个乡民远远架了出去。我没听见枪响不一会儿就看见那个警卫员跑了回来。 大校问:“怎么样?” 警卫员答:“屎都拉裤裆里了人早吓晕过去了。” 我虽然站的比较远但是听力人清楚的听到堤上这一段对话。这乡民出来阻挡的时候其它的战士未作理会早就跑过去把船开了过来。这时有人过来报告:“长空船没有石头怎么办?” 这时候不用乡长说话大校用手一指堤下不远处的一个村庄:“拆房子!快!” 拆房子?拆谁家的房子?所有的村民都沉默了尤其是这个村庄里的人都提心掉胆的看着大校的手不知道他会指向谁家的房子。看清楚之后我感觉有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大校的手指的是那个村子里最漂亮的一栋二层小楼----那是村委会。 现在如果你到一个乡里看见最漂亮的建筑往往是乡政府最破烂的建筑往往是学校。这个传统恐怕在九十年代初期就留下来了。当时的农村还随处可见土墙草房完全砖瓦的民宅已经算是富裕农家所有了。而这个村子里的二层砖楼是全村最漂亮的建筑恰恰被大校看上了要拆楼取砖装船。 不提我怎么想大校的手一指立刻就有一队人冲过去了。这时有一个班长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把大锤借我用用。”说着话把我手里的大锤拿了过去也冲向村委会。 战士们手里拿的器械大多是镐和锹这种东西用来刨坑挖土装麻袋十分方便可是用来拆房子就非常不顺手。用大锤砸度也不快。战士们几乎是用手在墙洞上往外掰砖好几个人手都破了我远远的看的清楚。 洪水无情时间就是生命。那边大堤上还不断有战士在扔麻袋可能也支持不了多长时间。而大堤后就是十多万乡民的家园。这时我不知道哪来的冲动拔脚也向村委会的方向冲了过去。当兵的正在刨墙取砖另一队人非常利索的将拆下来的砖石运走装船只是效率太慢了。我冲过去的时候有两个战士似乎想拦我:“老乡不要到这边我们来就可以了!” 我没有理会而是一低头双臂前抱对着村委会的一面墙就冲了过去。周围的人一时之间都看傻了----这孩子想干嘛?选这个时间撞墙自杀?我没时间跟他们解释运起破壁人的心法破墙而入身后留下一地的砖石。冲进屋里没有停留踢倒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从另一侧破壁而出又留下一地砖石。 这时候听见一个军官在喊:“什么愣还不趁机运砖装船!” 我左冲右突村委会的办公楼被我撞成了马蜂窝。这时又听见那个军官在喊:“老乡别进去了快走远点----楼快塌了!” 闻言我赶紧跑开刚刚离开没多久这栋二层小楼就塌了下来!这下好了不用拆了在地上搬砖就行。楼塌了之后我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感觉有点头晕----我也已经三天两夜没合眼连续使用这破壁人的功夫觉得消耗很大。 军人的素质确实与普通人不同。我连续穿墙“拆”了这栋小楼尽管人人惊奇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问我而是按照原计划迅的搬砖装船人人丝毫不乱。很快那艘船就装满了吃水线压的很深都快到船舷的位置了。 大校指挥道:“把船开向决口谁上去沉船?” 乡长又拉住大校:“不用派人上去沉船那太危险。把船拉到缺口上游它自己就顺流漂过去了。在缺口的地方水流一转这么沉的船自己就会翻。” 当地的老乡长对这种事情已经很有经验他说的一点没错。把船开到缺口上游不远船上军人被缆绳拉回大堤。那船顺着水流就冲向了缺口。在缺口处一打横再被电线杆一档整个就侧翻过来带着一船的砖石扣在了缺口处水流立刻被阻住了。两侧的战士手中的草包麻袋像雨点般的填过去这个缺口总算被堵住了! 这个缺口堵住了然而大堤上的险情却没有结束。雨还在下风也仍然在刮人们又很快分散到各处抢险。大家似乎忘了远远的坐在地上的我。我坐在地上喘了一口气仰头喝了几口雨水却突然愣住了连张大了嘴也忘记合上眼睛定定的看着天空! 只见前方天空中云层翻滚但云层却不是乌黑色而是宛如条条白浪。在这白云浪朵之间有一个长长的东西时隐时现! 我运足目力看去那东西居然是一条白龙!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龙但此时也能够肯定我看见的就是一条龙!长须鱼尾蟒鳞鹰爪在云层中出没与平时雕塑绘画中龙的形像一模一样。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条龙头上没有传说中的那一对鹿角。由于天空没有参照物我很难判断这条龙的大小从我的角度看过去至少有二、三十米长。 现在的我对世上很多怪异的事情已经能够见怪不怪了因为我自己见的已经够多了。但是此时乍然看见一条龙还是被惊呆了!只见这条白龙在云层中穿梭还时不时的仰撕吼。看见它的动作我觉得四面的风声成了这条龙的撕吼声。我在低头向前面的大堤看去只见风浪似乎是随着这条龙的作动在起伏鼓动。白龙似乎在云层中挣扎而风浪也在大堤前挣扎。看那条龙面对的方向正是我眼前的鲤桥圩大堤! 就在我看见龙的时候那条龙似乎也看见了坐在地上的我!它冲着我的方向仰头无声撕吼。风突然大了浪头一层一层的卷向大堤这风很怪异其中夹杂着一股很浓厚的鱼腥味! 老天!天上怎么出来这么一个东西?难道这洪水与它有关吗?我又看了看不远处大堤上与风浪搏斗的军民心中不禁在问:“他们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一条龙吗?这鲤桥圩大堤能守得住吗?” 正在我看向大堤的时候却现有个通讯兵背着个包袱包袱上架着个五角形天线手里举着一个话筒样的东西递给了指挥的那个大校。大校接过话筒面色变的相当的阴沉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气急败坏。 我感觉情况有异动耳神通远远锁定他听他在说些什么。 “什么?上面是这么命令的?……如果这水还退不下去就放弃鲤桥圩?……随时做好放弃鲤桥圩进行分洪蓄水的准备?……可是这十几万乡民怎么办?我怎么和他们解释?……下流的天门圩也很危险?再下游的金宝圩?……金宝圩怎么样?……我知道了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金宝圩!……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声音虽然断续但是我却听明白什么意思了。面对洪水的不仅仅是鲤桥圩一个地方青漪江两岸全线告急。从大局权衡考虑先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下游的金宝圩! 金宝圩是芜城第一大圩。它的历史很悠久最早是三国时吴国的部将周泰与少主孙权在芜城囤兵时所修。鲤桥圩虽然不小大半个鲤桥乡的面积都在圩中但是金宝圩还要大的多圩区里就有完整的三个乡。它是自古以来芜城最重要的农业基地水土最也为肥沃!据说历年大水只要金宝圩不破它产的粮米就够整个芜城度过灾年其地位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在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中金宝圩破圩的次数屈指可数最近的一次是1931年民国大水。据说那一年不仅是芜城整个长江中下游都很惨。 金宝圩地处青漪江下游与水扬江的三江汇流之外原是一块土地肥沃的冲积平原。顺青漪江往上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圩就是天门圩天门圩的面积比鲤桥圩大一点在鲤桥圩下游二十多里处的江对岸。青漪江在这两圩之间走了个之字形。听那大校在电话里接到的命令如果下游顶不住就放弃鲤桥圩分洪蓄水如果还顶不住连天门圩都可以放弃总之要死守金宝圩。 站在整个大局的高度这是利益的轻重取舍但是站在鲤桥乡乡民的角度要放弃的就是全部家园!这就是残酷的现实!没想到这个局面是如此的复杂。刚刚有人放弃的了渔船有村子放弃了村委会的办公楼就是为了守住面前的这道大堤。现在却又面临一个问题这个苦苦死守的大堤又可能被放弃! 怎么办?这些可以避免吗?我又抬头看向天上的那条白色飞龙----如果这场洪水是它带来的有没有办法可以制伏这条龙?怎么办?我虽然会道法但是还不能飞到天上去也谈不上和这条龙去搏斗。想到与龙相斗我突然想到了两个人和一件东西---- 这两个人一个是正一门的宗师正一祖师另一个就是风君子。那件东西就是风君子手中的黑如意。据风君子说正一祖师曾经在长江中屠龙以龙骨炼器制成黑如意并将黑龙之魂封印其中。如此说来世上修行界的高人是有可能制服飞龙的只是当代有没有这种人呢?就算有这种人现在又在哪里呢? 正在我思考间身后有人说话:“石野我可算找着你了差一点还好应该来得及!” 回头一看看见一个泥猴再仔细一看不是泥猴是满身泥浆的风君子。大堤周围现在只有男人而且男人只有两种----光膀子和穿军装的而既穿着上衣又不是军装的只有面前这一个。风君子的样子不知道从哪赶过来全身上下都是泥水站在大雨中有点抖但神色还比较平静。他背着一个帆布书包这书包我从没见他用过现在上面也粘满了泥浆。 “风君子你怎么来了?我刚刚想到了……黑如意……你看天上!” 说着话我站了起来风君子走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小声说道:“借神通一用。”然后抬头看天面色沉重半天没有说话想必他也看见了天上的那条白龙。 情况紧迫我来不急问他是怎么找到这里又找到我的只是问:“你看见那条龙了?那是龙吧?……那大水和它有没有关系?……有没有办法?” “我就是为它来的!”风君子沉声答道。说着话他松开我的手从书包里拿出一支黑色的东西----正是黑如意。他手持黑如意上前几步走入到前面的废墟中----正是那拆了一半的村委会小楼。废墟档住了远处的视线只见他当中站定手举黑如意摇向天空口中喝道:“大老黑!小二黑!你们出来到天上去逼住那个小白!” 056回 可怜凌云志,错路忘春秋(上) 随着风君子的话音只见他手中的黑如意一阵颤动颤动中放出两道黑气。这黑气如虹直射天空。在天空中盘旋成形----竟是一大一小两条黑龙! 这就是黑如意中封印的龙魂吗?怎么会是两条?我突然想起来了黑如意的手柄和云头上分别雕着一大一小两条龙难道就是这两条?刚才听风君子口中喊的大老黑、小二黑应该就是这两个东西只是听起来怎么像狗的名子?这两条黑龙大的那条与白龙的身形相仿小的大概有另一条的三分之二那么长。 两条黑龙在空中现形立刻冲上去围住了白龙。三条龙在空中盘旋撕斗天上云气翻滚。此时站在大堤上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不是因为他们看见了龙而是面前的水势变了。浪花不再冲向大堤而是在面前的江面上盘旋激涌!宽阔的水面上不时出现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相撞又不时击起几层楼高的浪花! 大概是第六感的反应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天空。这些人没有天生阴眼看不见天上的龙魂相斗只能看见云层翻滚。这天上的云层十分怪异白云与乌云交卷相互盘旋随着云气变化水面也出现了种种异变。 此时突然一个极大的旋涡出现在大堤前这一片水面突然退了下去露出了潮湿的泥底。老乡长突然叫了一声:“不好!快闪开!有大浪要来!” 幸亏他喊了这一嗓子这一片大堤上的人都跑向了两边。随后只见更大的水流涌了过来不是浪!而是高高的一堵水墙漫过了大堤把几个走的慢的冲到大堤的另一面还好没被卷走。 我没想到天上三龙相斗会把水面搞成这个样子。那种浪涌太可怕如果再来几次大堤可是受不了很有可能要被冲垮了!我赶紧也走到废墟中提醒风君子:“风君子别搞这么大动静大堤受不了了!” 风君子:“我也没办法它们在天上我也控制不住!” “那怎么办?” 风君子:“只有再麻烦你了……” 说着话他收起了黑如意从书包里又拿出两样东西结在一起。这两样东西我也见过他曾经用来栓过咻咻看上去像一个狗圈和一个狗链----正是从正一门偷来的锁兽环和拦妖索。他左手拉住我的一只手口中喝道:“借神通一用锁兽拦妖!”同时右手一扬将连在一起的锁兽环与拦妖索抛向空中。 两件法器在空中去势如电越变越小很快消失不见!只听得云层中一声闷雷般的痛吼白云与乌云突然分开。一条白色的云柱升向天空远远的舒卷而去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我似乎听见九连山的方向远远传来一声低沉的撕吼。 白龙不见了天上只剩下两条黑色的龙魂。赶走了白龙两条黑龙并没有收手的意思仍然是打着欢在天上盘旋大堤前的江面上还是波浪翻滚。风君子看着天空皱起了眉头又取出黑如意对着两条黑龙喝道:“借神通一用封魂归印!” 他这一句话喝出连我都能感觉到他手中的黑如意在剧烈的挣扎颤动几乎握持不住。天空中的两条黑龙似乎极不情愿的挣扎了一番又化作两道黑芒收回到黑如意中。风君子将黑如意放回书包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而我感觉全身的力气就像被人抽空了一样软软的也倒在了村委会的废墟中。 “石野你是怎么搞的?刚才借用神通的时候感到你元气衰弱神耗也过度?” “你说的轻松!你也像我一样在大堤守几天几夜试试!然后再用破壁人的功夫拆这么一栋楼再被你借用神通斗那么一条龙!……我看你还能不能站起来。” 风君子:“原来这栋楼是你拆的!我说墙上怎么这么多人形大洞……这里有三粒黄芽丹你拿回去每天吃一粒……自己小心点。” 风君子递过来一小瓶子里面装着就是三粒黄芽丹。他手中黄芽丹的来历我知道那天我偷听他和紫英姐谈话的时候他敲诈了紫英姐九粒黄芽丹。我也不想提这个顺手接了过来。 “风君子刚才情况急忘了问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又恰好带着黑如意挡住了那条龙?那条白龙又是怎么回事?它现在怎么样了?” 风君子:“你一下这么多问题我怎么答你听我慢慢说这件事情话就太长了……石野我先问你你知道此地为什么要叫鲤桥乡吗?青漪江下游那个地方为什么又叫天门乡吗?” 鲤桥乡?天门乡?这是芜城自古以来的地名人人听着习以为常并不考虑其中有什么特别的含义。然而他一问我倒想起来了----自古以来就有传说鲤鱼跳龙门可以化龙飞天而去。这个传说并不是芜城所独有甚至黄河中都有一道龙门峡。而鲤桥、天门这两个名子不就是化龙飞天的意思吗?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当地的一童谣这童谣流传很广我小时候也学人唱过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我记得前面四句是:从云水道不见牛马青漪长潮铁树开花……。小时候不知道意思现在看得古文比较多应该明白了。 俗话说虎从风、云从龙从云二字指的就是龙。那么“从云水道”指的是龙行走的水道。“不见牛马”是一个形容词指的是江水宽阔对岸看不清牛马那应该是洪水时的景象。于是我对风君子说了这童谣以及我的想法。 风君子听完之后点头道:“这童谣我没听过但是《芜城州府志》我看过。想当年修建金宝圩时的芜城太守曾有遗训----青漪江水道宽阔但万不可占用囤田否则将因小利而招大害。芜城的各处大圩少说也有几百年历史唯独这鲤桥圩和天门圩是解放后修的占了青漪江的水道……这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不清楚鲤桥圩和天门圩是怎么回事我可是听说过。这两座大圩是想当年“农业学大寨”的时候修的口号是要向“肥沃的江滩要粮食”。当时还有一种说法叫什么“革命群众多奇志敢叫苍海变桑田!”这两座大圩很短时间就修成了当地的劳动力几乎都动起来就连我们村的金爷爷也上堤挑过土。青漪江这一带本来是在山地之间是一片开阔的滩涂湿地。后来鲤桥圩与天门圩修成之后青漪江就剩下了一条之字形的水道。这两圩落成之后确实多了几十万亩粮田但是青漪江的水患也更加频繁。 “风君子你的意思是说鲤桥圩与天门圩挡住了那条白龙的水道。……那白龙是从哪来的呢?世上怎么会真有龙?” 风君子:“是不是真有龙没必要去管它看见了也就是看见了看不见也真是看不见!……我告诉你这条螭龙从白莽山潜龙渊中来其实我今年四月去白莽山的时候就现了没想到它真的这么快成了气候……我曾经对你说的芜城大劫指的就是这场水患所以我要留着黑如意对付这条螭龙……这下你明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那条龙现在怎么样了?”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眼中有哀伤之色:“它刚刚修炼成形却现水道受阻想乘风浪冲开水道却又碰到了我。我没杀它也没伤它只是将它又锁回到潜龙渊中……石野如果你将来有空去一趟白莽山潜龙渊叫这条龙出来问问看它有什么要求能帮忙的我们尽量满足它……” 风君子刚才的行为几乎是以一人之力挽救芜城几十万居民家园的大英雄。然而在这位“大英雄”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豪情壮志坐在那里反倒像一个闷闷不乐的泥猴。我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自己去?” 风君子:“我没脸见它!……你想想假如你好不容易考上了全国重点大学有人非要说你的身份不合适家里条件不够不让你去上你会怎么想?你如果是那条白螭你会不会恨我?从它的角度它什么错都没有是人挡住了它的水道……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修炼成龙的但几百年的光阴加上天地造化机缘太不容易却莫名其妙被我锁回去了……” 风君子越说情绪越低落听得出来他是从“修行”的角度来看那条龙的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对不起它。我见他不高兴忍不住安慰他:“其实你也是为了几十万生灵你保住了几十万人的家园、村庄还有田地。” 风君子淡淡一笑:“本来我是不想管的。这些人不尊祖训占用水道图小利而招大害。这种事情不插手实际上也是法自然之道。但是我还是没忍住因为我不知道错又在谁?……再说了其实我还有一点私心。” “私心!什么私心?” *************************************** 感谢诸位的订阅、投票以及点击支持!也感谢诸位继续订阅、投票与支持。这是我写作本书的最大动力! 我知道有少数人喜欢将网站的vip章节截出去盗连还引以自得。这种亏于节操而不利福德的行为真是辛苦了!为了慰问这些同志的辛苦谨在此介绍一种安神补窍的方法。(如果您不是盗连者不必看下面的内容。) 本章介绍第一步:闭上眼睛凝神意守自己的两眼正中的位置时间越长越好最短十秒。好了下一章节再介绍第二步。 056回 可怜凌云志,错路忘春秋(下) 风君子用手指着青漪江下游的远方:“知道下游二十里的天门圩吗?我父亲现在就是天门圩上的防汛总指挥他正带着几万军民守在青漪江边……我如果放白龙过去面对的是我爹!你要是我你怎么办?” 风君子的父亲我听他偶尔说过是芜城市水利部门的干部。没想到这一次被派到天门圩做防汛总指挥。我刚才听见那位大校接的电话天门圩大堤的情况也相当危险。还好有风君子赶在上游的鲤桥圩截住了白龙。 风君子休息了一会儿就说要回家了。他今天不回去他妈在家会很担心的收拾书包闷闷不乐的走了。看着满身泥水的背影我也知道这一路他赶来很辛苦做了一件他不太愿意又不得不做的事情。生活在世上总要面对不得不做的选择越是高人这种选择就越重要。比如说我没有风君子那种修为就不用面临他那种难题。 我正在沉思间突然又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个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子?好俊的硬功夫!和谁学的?”起身回头一看居然是在堤上指挥军队的那位大校微笑着站在我的眼前身后还跟着几个一脸敬佩神色的解放军战士。 “长怎么是你?大堤上没事了?你怎么下来了?” “雨停了风也止住了现在没有浪大堤上的情况好多了老乡们都在吃午饭休息。……小伙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一身硬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 原来他想问这个。大校刚才看见了我穿墙破壁他不知道什么是金龙锁玉柱更不知道什么是破壁人。但是他按他自己的理解把这当成了硬气功。军队里面的战士也有练硬气功的劈砖头什么的但是他没见过像我这么神奇的。这个问题我没法照实回答只有敷衍道:“我是从小和师父学的师父不让我和别人说他的名子。” 大校又笑了:“原来是这样我理解不问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子哪个村的?现在在干什么?” 我答道:“我叫石野石柱村的现在在芜城中学读高中。” 大校:“芜城中学?那可是省重点。没看出来你这娃娃还文武双全!……累了吧午饭送来了和我们一起吃吧。” 大堤上的午饭很简单就是在草棚里支张门板当桌子吃的是乡里送来的大锅菜和馒头条件简陋的很。大校这一桌好歹还有凳子乡长以及市里下来的那个局长也在这一桌----我还从来没和这么大的干部一起吃过饭有点不自在。而大校对我却很随和还有他身边的那个警卫员看架式也是个习武的不断的问我硬气功的问题。我所知也不多只能把风君子教我的那半套金钟罩的内容告诉他几句。 …… 这场大水来的快退的也快就在风君子“锁白龙”的第二天洪峰就已经过去青漪江水位降到了警戒线以下。我回到家里倒头就睡了一天一夜实在是累坏了!父亲和我一样也上了堤同样十分疲倦。 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鸡汤的香味。起床走到堂屋里一看母亲已经把鸡汤炖好了杀的是家里下蛋的老母鸡。鸡汤里还飘着山上采来的新鲜香菇是妹妹今天刚刚采的雨过天晴正是采蘑菇的好时间。这是要给我们父子俩补补身子母亲和妹妹吃的都很少。 我确实觉得有点神气衰弱我消耗的不单纯是体力用鸡汤恐怕补不回来还好风君子特意给我留下了三粒黄芽丹。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把黄芽丹放在鸡汤里化掉鸡汤的味道会变的特别好。那是我喝鸡汤的时候悄悄将半粒黄芽丹放在碗里作了个实验结果连厨房里的母亲都闻到了堂屋里传来那种浓郁的香味是鸡汤的味道却又不是普通鸡汤能够出来的。妹妹很好奇的问我:“哥哥怎么你的碗里的鸡汤闻起来那么香?闻上去就觉得特别舒服?” 紫英姐曾经跟我说过普通人也可以服用黄芽丹只要不过量就行有补气安神的效果。但是修行人将黄芽丹给普通人服用其实是浪费了最重要的药力。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见鸡汤这么好喝悄悄又将半粒黄芽丹放进了装鸡汤的瓦罐里这下满院子都飘香了。父母以及妹妹喝了这鸡汤都觉得神清气爽疲劳的感觉一扫而空纷纷啧啧称奇差点以为下蛋的那只老母鸡成精了。只是我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看样子还要调养几天时间。 过了两天时间我才觉得基本上恢复了正常应该重新修炼“灵丹”的功夫以及内息之法了。然而这一天却又出了意外。那是在上午十点来钟的时候村口开来了一辆黄绿色的吉普车。司机在进村的时候问了问路边玩耍的小孩直接将车开到了我家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那是一辆北京吉普212过去很常见的帆布篷小吉普。市里下乡的干部大多坐这种车因为山路不好走轿车过不来。这种车来到我们村里往常一律都是停在村委会门口今天怎么这个到我家门口了?村长和村里的会计大老远的看见有车进村已经在村委会门口等着了却现车没到村委会也好奇的走过来看情况。 车上下来一个人径直走到院门口喊话道:“请问这是石野家吗?石野同学在家吗?” “方主任不用喊了我就在这儿你怎么来了?学校有事吗?”我就站在院子里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了院门。 喊话的那个人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是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方周梓。这位方周梓主任平常对和学生打交道不多他如果把学生叫去通常就意味着这个学生犯了错误要挨批评或者处分反正没见他表扬过谁。背地里学生们都叫他瘟神这位瘟神大人怎么在放暑假的时候找到我家来了?我没犯什么错误呀! 有点不安的开门把他让进了院子父母也闻声走了出来问是谁家的客人。一听说是我们学校的领导来了赶紧客客气气的让到屋里端茶倒水以为是来家访的。方主任坐下之后和我父母寒暄了几句看了看我家的环境夸奖我是山村里出来的秀才、要好好学习珍惜机会云云东扯西拉都是不着边的话。 看着方主任我有点纳闷。我没听说过他到过哪个学生家家访就算这位教导主任大人要亲自家访也轮不到我这个不起眼的学生呀?我们芜城中学是正处级单位算起来方主任是个副处级干部。但是此人自视甚高向来以为自己是个大知识分子连何校长都不怎么放在他眼里只是表面尊敬而已。 方主任三十多来岁据说是名牌大学毕业。平时喜欢舞文弄墨在各种报纸上表豆腐干文章还托关系混入了芜城的作家协会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又加入了芜城市委的科协。看他的言谈举止俨然就是把自己当作作家兼科学家了。芜城中学历史悠久二十年代还曾经有两位校领导后来作了黄浦军校的教官方主任显然是把自己与这一类前辈看齐了。 我在一旁陪着他闲扯我父亲注意到吉普车停在我家门外有不少人在围观而那个司机一直坐在车上没下来。他们提醒方主任:“方校长那位司机师傅还在车上大热天的请进来喝杯茶吧?” 方主任好像这才想起车上还有人等着摆手道:“他就不用了他说他在车上等你们不要操心了。”我这才注意到那辆车那辆车的车牌是白底的应该是辆军车不是我们学校的车。大概是不想让门外的人等的太着急方主任终于切入了正题他对我说:“石野同学我是来接你的。你被学校选拔参加今年的雄鹰夏令营。” “什么?夏令营?我?” 父亲和我都很吃惊。我本来以为我犯了什么错误方主任找上门了没想到天大的好事落到了我头上。我以前听说过夏令营但只在少年读物上听说过以为那离我这种学生很远没想到方主任上门来告诉我学校选拔我参加夏令营。我当时对所谓夏令营的理解就是组织一批有关系的学生出去游山玩水。 方主任笑着对我父母说:“石野同学在学校表现很好啊各方面全面展校领导和老师们都经常表扬他。这一次暑假市委与芜城地方驻军联合搞了个军民共建雄鹰夏令营活动我们学校只有一个名额大家都推荐石野同学。” 方主任说话的时候表情极其真诚我父母也是一脸欣慰和感动的看着我似乎他们脸上也有了光彩。只有我知道方主任这话说的太假假的我都不敢相信!我在学校表现普普通通校领导别说表扬我恐怕见了面连名子都叫不上来怎么只有这一个名额落到了我头上? 这时候我妈问了一句很实际的话:“方领导参加夏令营要交多少钱呐?” 父亲赶紧打断了母亲的话:“孩他妈别说这丢人的话……这是好事多少钱咱也交方校长需要给孩准备什么东西吗?” 方主任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笑着答道:“不用交钱也不用准备什么东西。伙食住宿都是免费的服装也是免费统一的只要石野人去就行。……这也是上级领导对中学生成长锻炼的关心!” 我越听越糊涂俗话说便宜没好事好好的学校怎么就会送这个大便宜给我。我有点疑惑的问方主任:“方主任学校真的选我去吗?不会搞错吧?” 方主任:“当然不会错的我这个教导主任都亲自来了。……两位家长孩子出门你们不放心吗?放心好了有解放军照顾呢!” 父母当然不好说对领导不放心。只是没想到事情这么急方主任带着车来当下就要把我接回学校去报道。没什么好收拾的可我还是带了几样东西----书包还有几本书包括风君子给我的那两本拳谱。 虽然心有疑惑搞不清是为什么?但这种情况下我还是跟方主任坐车走了。校领导都亲自来接了我也不好不去。上车的时候司机没说话见我们关上门就开车了。在去芜城市区的路上方主任又跟我聊了几句有意无意的问我究竟认识什么大人物或者家里有什么有地位的亲戚? 原来前两天学校接到了市政府某处的通知芜城中学要派一个学生参加这个夏令营。学校推荐了几个学生包括我们班的杨同以及何校长的儿子何军。不料上面领导根本没看学校的推选直接点了我石野的名子还特意派了辆军车到学校找领导一起来接我。就连方主任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主任显然是想套我这个小孩的话可惜我也不清楚。 车没有开回学校而是在芜城市政府的侧门停了一下。有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上了车给方主任看了一下证件自我介绍是政府第几处的什么处长。然后就说了一句:“方主任你可以回去了!” 方主任张嘴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打开车门就下去了。后来这人好大的派头居然都不送方主任回学校要他自己走回去!方主任一走车子立刻就开动了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位的那个中年人转身向我伸出一只手:“石野同学你好!我姓古你就叫我老古好了!” “古古处长你好!……这个夏令营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找到我!” 古处长呵呵一笑:“小石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有个熟人在等你。” 吉普车一路穿过芜城来到了市郊一处地方驻军的大院里。还没停稳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在外面喊道:“老古你把那小子带来了吗?” *************************************** 感谢诸位的订阅、投票以及点击支持!也感谢诸位继续订阅、投票与支持。这是我写作本书的最大动力! 有少数人喜欢将网站的vip章节截出去盗连还引以自得。这种亏于节操而不利福德的行为真是辛苦了!为了慰问这些同志的辛苦谨在此介绍一种安神补窍的方法。(如果您不是盗连者不必看下面的内容。) 本章介绍第二步:闭目凝神意守两眼正中的位置之后意念左移守于左眼球内最少十秒。好了下一章节再介绍第三步。 057回 三口莫谈密,六耳不闻机(上) 芜城并不属于边防地区但有一个重要的雷达基站还有几个不公开的基地所以周边也有总计一个师的驻军。大校的军衔是正师级那么大校级军官应该是芜城驻军的最高级别长官了。 下了车我一眼就看见了一位大校正是我在鲤桥圩大堤上遇到的那位指挥抢险的大校。古处长一下车就对我介绍道:“这位是秦师长小石你们应该认识……”转身又对大校道:“老秦人我给你带到了任务可算完成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找你帮忙你可别推三阻四……” 大校对古处长笑道:“你小子一到了地方怎么就不像个军人了?做这么点小事还想跟我讨价还价!”又伸出手对我说:“石野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我下意识的和大校握手他的手掌很宽厚略显粗糙但握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很有力、很安全的感觉。我有点不知所措的问道:“你你是秦师长?是你找我来吗?夏令营是怎么回事?” “进来说别在外面站着……”说着话秦师长把我和古处长领到了一间接待室坐在沙上有勤务兵倒上茶水秦师长这才跟我解释了事情的始末。 秦师长确实是芜城驻军的最高长官。前几天抗洪抢险的时候驻军部队能抽掉的大多都参与到金宝圩等重要地点的防汛当中。后来鲤桥圩告急地方政府又来求援上级也指示出动。秦师长没有办法只有亲自带着一队新兵绕道赶到了鲤桥圩没想到却碰见了我这个“奇人”。 我一身匪夷所思的“硬功夫”是他亲眼所见印象十分深刻!他回到军营后接到一个老战友的电话说为国家某个新成立的部门物色一批有特殊专长的民间人士接受专门的训练与测试如果部队里有这种人材也请秦师长帮忙推荐。恰巧秦师长的老战友已经“转业”的古处长也接到了同样的通知当然古处长主要任务是在民间寻找。 秦师长本能的就想到了我他立刻就给古处长打了个电话就这样我被请来了。听完之后我问道:“那你们是把我骗来的喽?根本没什么夏令营?” 秦师长笑着不说话古处长答道:“不是骗你参加这次训练营的很多人都是你这么大年纪的小孩。可以说是全国各地有特殊专长的少年人材大聚会像你这种硬功夫只是其中一种。考虑到这个年龄段小孩的特殊性一般都是学生所以这个训练营在暑假举行时间只有一个半月不会耽误你开学上课……你说它是夏令营也完全可以……怎么样小石有没有兴趣参加?” “那这个训练营都干些什么?我去了有什么影响?” 古处长:“接受各种技能训练同时对你的特殊专长进行考核和测试如果测试合格的话将来每个月还会给你一笔补助津贴。” 还有人钱?这倒是好事!好事不会凭白无故上门我还是问清楚:“都接受什么训练?测试合格是什么意思?将来还有人按月钱?是参加工作吗?参加什么工作?” 我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然而古处长却很有耐心慢条斯理的答道:“训练的内容很多啦包括格斗、射击、野外生存、驾驶技术、心理学、化妆术……反正只有你学不会的没有你学不到的。至于测试合格那就是指经过训练确定你确实是对国家有用的特殊人才。……对于有用的人才国家当然会有特殊照顾了每个月有补助津贴也是应该的。回来之后你不用参加实际工作仍然还是个中学生只有在特殊情况下需要用到你的专长的时候才会找你来帮忙。……你听明白了吗?” 古处长这番话连哄带骗但我当时却没听出什么破绽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古处长说的那些训练内容一向都是男孩子们最感兴趣的东西没事还喜欢买个仿真枪何况听说有真枪可玩!我决定参加这个训练营但同时我也留了个心眼。 秦师长推荐我参加这个训练营原因是因为我有特殊的专长----他所认为的硬气功。那么我的特殊专长就是这个我没必要和别人说什么金龙锁玉柱也没有必要暴露我是一个修行人的身份。人留着底牌总有用的谁知道这些人还会打什么别的主意?我点点头答应了古处长表示我很感兴趣。 见我点头答应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师长开口了语气很严肃:“石野同学欢迎你加入雄鹰训练营。不过话要说清楚你一旦决定参加就要遵守纪律----在训练营期间不得和外界有任何联系结束之后也不得向其它人透露训练营的任何内容。你能做到吗?如果你不愿意你现在就可以退出我也不会怪你晚上请你吃顿饭参观参观军营明天就派人送你回家……” 秦师长这么说很严肃但是他要强调的东西其实我已经想到了。这种训练不对外界公开很正常就像风君子教我丹道时告诉我不能对别人说一样。只不过风君子可不像秦师长这样一本正经。正不正经其实都一回事。他越说我越想参加我在芜城接触的修行人并不多种种江湖异人也很少。我当时就想:在那个训练营中会不会遇到平时很难碰到的奇人异士呢?仅仅是这一点就足够有吸引力了! 我答道:“纪律当然要遵守不过我能不能先和家里打个招呼?” 秦师长:“时间恐怕来不急了最晚今天晚上就要报道。……你家里那边古处长会派人打招呼的你就放心好了。……如果还有什么人你放心不下的可以留个条我帮你传话。” 我想了想其实我想打招呼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紫英姐另一个是风君子。我暑假的时候突然不见了总得和他们说一声。但是紫英姐的身份太特殊了还是不要让古处长和秦师长这些人去找她。至于风君子他那么大神通也许能够知道我去了哪里。作为一个修行人他也不想暴露身份和这些人接触还是算了吧。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关照一下我家里的情况就没再提别的要求。 见一切事情都谈妥了秦师长站了起来:“既然这样你就立刻出吧。本来想留你吃午饭看样子时间是来不及了你在飞机上吃吧。” …… 十八周岁那一年的夏天我第一次飞上了天。不是道法高深可以飞天而行而是我坐上了飞机。军人做事就是利索简单几句话谈好了立刻就出。秦师长和古处长把我送到了郊区一处军用机场他们俩却没有上飞机而是交代飞机上随行的一位少校将我送到地方。芜城的这处机场有时候是军民两用的民用无非是山火巡逻、飞播造林之类军用大多执行的是运输任务。 我从来没有坐过飞机所以对一切都很好奇。这是一架运输机没有从仓门上去而是从飞机肚子底下打开的装卸跳板直接走到机腹中。靠着一侧的简易座位坐好从壁上的挂网拉过安全带扣上飞机很快就起飞了。 这种军用运输机是多用途的可以用来运送伤员、装备、也可以进行空降跳伞训练。但是隔音不太好我只觉得有十几台拖拉机在耳边轰鸣。机仓里还坐着不少军人看样子也是参军不久的新兵面色都很严肃甚至有点紧张。大多数人都紧闭着嘴不说话。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因为噪音太大了!我身边的那位少校递给我两个亮晶晶的东西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拿在手里一看是两个很小巧的手枪子弹壳在看看他他居然用这两个东西塞住了耳朵眼。我学着他的样子把耳朵堵住了感觉好了不少。我虽飞在天上却没有看见蓝天白云因为机仓没有舷窗。但我不久就看见了外面的天空因为这时候有一名军官把机仓门打开了那些士兵排着队列一个一个背着包袱跳了出去! 他们想集体自杀吗?我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些人在跳伞。我亲眼看见有的人在跳伞的时候腿肚子在打哆嗦教官张嘴的喝骂声淹没在嘈杂的风声与噪声中。有几个家伙几乎是教官用脚对着屁股踹下去的。看着这个场景我心惊肉跳----该不会也要我跳伞吧?我可不会! *************************************** 欢迎诸位订阅、投票与点击。您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 有少数人喜欢将网站的vip章节截出去盗连还引以自得。这种亏于节操而不利福德的行为真是辛苦了!为了慰问这些同志的辛苦谨在此介绍一种安神补窍的方法。(如果您不是盗连者不必看下面的内容。) 本章介绍第三步:接第二步闭目凝神意守左眼球之后意念左转守于左太阳穴。注意不是在表面而是将意念聚于太阳穴之内最少十秒。好了下一章节再介绍第四步。 057回 三口莫谈密,六耳不闻机(下) 还好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两个小时之后飞机平稳的降落了。有一辆军用吉普在机场接我那个少校并没有跟随我上车。今天一天我遇到的人几乎都在玩接力我就像个接力棒被他们传来传去。先是方主任、后是古处长、秦师长、还有那个不知道名子的少校现在又上了一辆车。 出了这个不知名的军用机场吉普在简易公路上开的飞快七弯八绕渐渐走入了山林之中一路颠簸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绿树掩映中出现了一个基地的大门。车没有停越过岗哨直接开进了基地的院子。这个地方不小不时可见三三两两穿着军装的人走来走去。吉普车在基地的各种建筑中拐了几个弯进入了一处独立的院落停在了一栋白色的三层楼房前。 我刚下车就有人迎上来握住了我的手我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对方是谁就听那人说道:“你是石野?老秦推荐的人一定有两下子!……小伙子没看出来你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居然还有一身硬功夫!” 那人说我白白净净细皮嫩肉其实我原来不是那个样子。那是在我炼成金龙锁玉柱之后的变化。我本来肤色微黑可是后来就像蜕了一层皮一样全身皮肤变的洁白而且有一种光泽!我抬头打量着面前那人他穿着作训服肩膀上两杠四星也是个大校。身材很魁梧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五国字脸很浓的眉毛嘴角有一道浅浅的伤疤年纪在四十岁左右。 那人见我看他这才想起了自我介绍:“石野同学欢迎加入雄鹰训练营----我是训练营的总教官姓李你就叫我李教官好了……”说着话他握着我的手没松开明显是在力。他的手指很有力几乎就像铁钳一样。我被他这么握着有点不习惯手背一弓再一缩把手抽了出来。 我只是做了个简单的动作但是李教官眼里却显得有点惊讶连声道:“好果然有门道。你还没吃饭吧……正好赶上了晚饭时间先到餐厅吃饭关于训练的事明天再说今天好好休息。” …… 餐厅就在这栋白色楼房的对面是个很大的食堂。伙食不错四菜一汤有荤有素一桌坐六个人。我们这一桌的六个人其实也就是将来在训练营中要住一间宿舍的六个人。我在来之前曾以为这里大多数人可能和我一样是有修行背景的人后来才知道这里一百来号人中修行人不多而大多数人的专长五花八门稀奇古怪。先给大家介绍我这一桌也是将来一个房间的几位室友。在吃饭的时候教官布置了一个任务就是要每一桌人互相介绍自己并且要根据每人的特点起一个代号将来训练中大家互相称呼代号而不是名子。 年纪最大的也是室长他手里有我们所有人的资料。他的名子叫李根(别笑不是里根!)今年二十八岁。我们给他起的外号叫“老改”。是32o-1号(32o是我们要住的房间号码。) 年纪第二大的名子叫桂金今年二十四岁。我们给他起的外号叫“鬼精”。是32o-2号。 32o-4号名子叫廖明华今年十八岁。我们给他起的外号叫“赶匠”。 32o-5号名子叫罗兵今年也是十八岁。我们给他起的外号叫“总爷”。 32o-6号名子叫萧正容他最小只有十六岁半我们给他起的外号就叫“小小”。 至于我石野是32o-3号。我姓石我的特长登记又是“硬气功”所以他们给我起的外号就叫“石头”。 这样我们六个人相互的称呼依次是:老改、鬼精、石头、赶匠、总爷、小小。至于这些个外号都与每个人的特长以及经历有关不是随便起的。这在后文还会分别详细介绍。 …… 这天洗完澡夜里就寝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打坐炼功。但是在这个陌生环境中打坐我又担心别人看了会觉得奇怪。不料向宿舍里看了一眼自己就笑了。我们宿舍有六个人夜里倒有三个人在打坐分别是我、赶匠还有小小。而其它三个没打坐的人只顾自己睡觉也没管我们在干什么。总爷睡觉居在打呼噜我刚才见他上楼不是从楼里面进来的直接从三楼窗户就进来了。这使我想起了咻咻。这小子是个军人原来是个侦察兵可是当兵之后违纪不断半年后特种部队挑人把他选上了这一次又推荐他来参加训练营。 上三楼不走楼梯直接走窗户有这种“特长”的我们宿舍不止总爷一个小小也很轻松的能办到不过他比较听话守纪律不像总爷那样调皮捣蛋。关于小小别看年纪小但是他的特长很简单也让人佩服就是两个字“武术”。要知道能到这个训练营来特长就不是简单的特长所谓武功也不可能简单是练过武而已一定是非常出色有过人之处。就拿我自己来说我的“硬气功”就绝对不是简单的硬气功而是外门功夫的最高境界。 ……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用过早饭之后整个训练营的人都在一个像大教室般的礼堂中集合。这种感觉很像上课这是我参加训练营的第一堂课。 一百来号人大多数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然而大家都很自觉没有人说话搞得整个大教室就像空的一样安静。每个人坐位事先都安排好了坐位前面放着一支笔还有一个红色塑料皮的笔记本。 李总教官站在讲台上说了几句话大概是对本次训练营的简单介绍除了训练科目没有详细说之外意思和古处长说的差不多。他的话很简短台下鼓掌之后直接进入了正题:“现在进行第一项教育保密教育……大家面前都有一个笔记本笔记本上已经写上了你们的代号与编号。以后你们参加什么训练笔记只能写在这本笔记本上不许记在别的地方训练结束后笔记本要收回明白了吗?” “明白了!”台下齐声答道。 李教官:“现在打开笔记本的第二页到第三页上面有三项内容给你们三分钟时间把它看清楚记住了以后就这么做!” 我打开笔记本第一页上写着我的代号“石头”以及编号“32o-3”。再打开第二页到第三页有三项内容是关于保密工作的。有的同志也许对保密工作感到很神秘总觉得很复杂。但是保密的基本条例我们国家这几十年来都没有变过都印在这个本子上。这个本子上有三项内容分别是:保密手册使用办法、保密工作三大纪律、保密工作八项注意。内容并不长我给大家完整转述一下---- 保密手册使用办法: 1、工作中需要记录的重要机密事项均须记入保密手册中不得随意记录。 2、保密手册不得随便携带到公共场所。 3、保密手册内容记事中有误可以删改但不得撕毁、缺页。 4、不得私自转借他人或传阅如有遗失立即向主管部门报告。 5、用完后交回主管部门另行补调动工作时必须交回。 6、如交回的旧手册尚须查考可随时向保管人员借用用完退还。 保密工作三大纪律: 1、高革命警惕保守国家机密。 2、遵守保密制度养成保密习惯。 3、一切言论行动服从保密要求。 保密工作八项注意: 1、不该说的机密不说。 2、不该知道的机密不问。 3、私人交往不谈论机密。 4、不私自摘记机密事项。 5、不擅自携带机密文件外出。 6、不擅自同外国人交往。 7、不擅自同在国外的人联系。 8、同敌人的窃密和一切失泄密现象作斗争。 这些东西其实是一切接触机密人员的常识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打开这个本子看到这些话的时候心中不禁油然升起一股庄严的情绪觉得自己有了一种很了不起的变化----对这个训练营也有了一种神圣感。我看的很仔细直到很多年以后仍然能将上面这段文字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其实里面有些东西放在改革开放的年代普通人看上去恐怕觉得过时了。特别是“八项注意”中的第6条与第7条。但据我所知这些条文后来并没有修改。 教官说三分钟就是三分钟三分钟之后他命令大家合上笔记本。又说道:“下面进行纪律教育。……纪律教育有三条第一条服从命令!第二条服务命令第三条还是服从命令!” *************************************** 欢迎诸位订阅、投票与点击。您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 有少数人喜欢将网站的vip章节截出去盗连还引以自得。这种亏于节操而不利福德的行为真是辛苦了!为了慰问这些同志的辛苦谨在此介绍一种安神补窍的方法。(如果您不是盗连者不必看下面的内容。) 本章介绍第四步:已经将意念聚于左太阳穴内之后以意引气沿颅腔一侧水平逆时针后旋到达玉枕位置。玉枕就是后脑勺正中位置用手摸一摸骨头有个小凸起就对了。意念不要停留在表面仍然聚于玉枕的骨凸之内最少十秒。好了下一章节再介绍第五步。 058回 知常须应物,应物莫迷离(上) 靠!原来这三条就是一条就是服从命令。但是这种重复的语式从教官的嘴里说出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他停顿了两秒钟又说道:“纪律教育完毕下面进行思想教育。……思想教育有三条第一条热爱祖国!第二条热爱祖国!第三条还是热爱祖国!” 靠!还是这一套三条就是一条热爱祖国真是简单干脆。教官又顿了两秒钟开口说道:“下面进行最后一项教育政治教育。我们刚才讲了两点第一点是服从命令第二点是热爱祖国。……现在我要说的是如果你在执行任务时现第一点和第二点有冲突则服从第二点!” 李教官讲的非常简练他的意思就是当“服从命令”与“热爱祖国”之间生冲突时应该先从“热爱祖国”的角度出。这简单的几句话含义异常深刻而复杂但是他并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说完这些之后李教官又说道:“入营教育现在完毕全体解散以小组为单位参加分组训练各组将由专门的教官安排训练计划……” 军人就是军人极其讲究效率一点时间也不浪费。保密教育、纪律教育、思想教育、政治教育加在一起前后不过五分钟时间!这要是换作我们学校的方校长那还不得罗嗦好几天啊!散会之后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的特训生涯就此开始了。 …… 戴着密不透光的眼罩全凭手感将面前操作台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零件组装成形而且还有规定的时间。这些零件来自于三支拆卸成零碎的枪一支冲锋枪一支突击步枪一支狙击步枪口径都是一样的。同一系列的制式枪支有很多零件是可以互换的不影响使用。 然而同一口径的系列枪支拆碎了组装有很多零件可以正常的安装到另一支枪上枪也能打得响但是射程和弹道就变了。比如我面前的突击步枪与狙击步枪的枪管可以交换的装上去但如果那样的话狙击步枪在实战中就成了一根烧火棍因为弹道和射击精度改变导致子弹根本打不中远距离的精确目标。 所以这一项测试相当困难不仅要将枪支在规定时间内完全装好而且不该错的地方一点都不允许错。有些零件手感几乎是完全一样的这时候依靠的就是一种奇异的直觉。 当我在“训练营”中的实际训练开始之后才知道原来古处长对我说的那一番话并非全然是事实。像射击、格斗这一类我原来最感兴趣的训练在这里根本不是主要科目大部分科目是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测试。比如现在的装卸枪支教官先讲了枪支的击原理以及通用构造现场拆了几支枪。然后就立刻要我们闭着眼睛上台操作。这么短时间内没有过人的记忆或者特殊的天赋是完不成的。 如果仅仅是闭着眼睛对我影响并不大。我有耳神通我只要听见这些零件的撞击声大概就知道它们的形状与位置。可是现场环境却更糟糕蒙着眼睛周围不断传来极大的甚至是很可怕的噪音。一会儿就像有一辆卡车呼啸着向你冲来一会儿又像一辆直升机在你头顶上降落。如果换成普通人不要提在短时间内完成这项操作就是站恐怕都站不稳。 最终我把三支枪都确准无误的装好了但时间却了。学员们大部分能完成这个操作但三分之二的人都时少数几个人把枪管装错了。第一个干净利索完成这项测试的是我们宿舍的老改。他几乎没有受到蒙眼和噪音的任何影响用最短时间不可思议的将三支枪安装到位比其它人都快了许多受到了教官的点名表扬。 射击不是我们训练的主要科目甚至没有专门的教官。但是每个小组会有一个成员作为组内的射击指导教其它人学习射击。我们组内的射击指导就是老改。基地有个靶场每天晚上有两个小时专门对训练营的学员们开放枪械随便用子弹不限制只要你自己不嫌累就行。靶场里有各种距离的胸环靶、全身靶、移动靶、飞靶甚至还有非常少见的八百米长距狙击靶。射击是一项组内自由活动我开枪都是老改手把手教的。 老改的枪法极其精准射击的感觉非常好几乎不用什么瞄准抬手就能上靶。他曾经跟我们吹牛蒙上眼睛转一圈1oo米胸环靶也能打到八环以内。吹牛归吹牛但他确实不简单。老改今年二十八岁了在这个训练营里是最大的他能进来多少还有点走后门的因素。在他的特长登记上写的是“空间思维”几个字。 老改的故事: 老改是一位现役军官肩抗一杠两星是个中尉。非军校毕业能从战士提干混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说他走后门进来的那是因为他就在这个基地的后勤装备科工作近水楼台先得月。别人都是全国各地飞来的他双手插兜穿过两个院子就来报道了。 老改参军的时候最早也是某野战部队的后勤人员。他当时的工作是负责枪支的检修与校验或者说他是一位修理匠和校枪员。出于天生对机械结构的精通与爱好他的工作完成的十分出色。但是他有一个十分不好的习惯就是给到手的装备改装。经他的手维修改装的枪械返回部队之后用起来都顺手了很多。这虽然违反纪律但大概是他走运一直没捅太大篓子。 老改第一次大出风头是在他们部队的一次射击大比武上本来后勤部门参加这个射击表演纯粹是个陪衬没想到老改的表现却让现场观摩的领导们大吃一惊。他射击的准确性、稳定性、连续性十分精湛在各项比试中拿了四个第一。 后来老改被调到了全训部队被当作一名狙击手进行培养。培养一名合格的狙击手非常不容易不仅仅是枪打的准而已。它对一个人的身体素质、心理素质、性格、毅力等多方面的要求都很严格。而老改似乎就是个天生的优秀狙击手这一切对他来说得心应手。可是不久他就犯了个大错误。 部队装备的制式武器是严禁私自改装的。这是解放军自从三十年代土地革命时期就留下来的传统纪律在那时不少红军战士因为损坏枪支或者丢失零件受到了严厉的处分。你说老改改什么枪不好偏偏要改他用的那支狙击步枪。 八十年代初期我军并没有研制出自主生产的先进狙击步枪。高精度高性能的狙击步枪大部分使用的是进口武器价格相当昂贵几十万也是很正常的。当时的十几万、几十万对普通人是什么概念?可是老改恰恰改了这么一支枪而且是不可恢复的改装。虽然据他自己说射击精度和击稳定性都提高了可是军纪人员可不管他这一套他要被送到军事法庭很可能要坐牢。 恰恰在这个时候某新组建的特殊任务部门到部队来挑人。这些人挑人的标准很怪到部队不看谁表现好而是先把违纪纪录翻出来看谁平时违反纪律的次数最多在这个名单里挑人。结果挑来挑去把老改挑走了老挑也算躲过了一劫。被分配到这个基地装备部工作经常可以大展身手改装各种装备。 老改差点被送去劳改又是个改枪的高手所以我们给他的外号叫“老改”。当然老改的特长并不仅仅局限于枪械。他对于一切复杂的机械构造几乎有一种天生的热爱与精通。据说无论多么复杂的一张图纸只要他看上几眼闭上眼睛脑海中就能浮现出一个完整的空间结构。所以他的特长是“空间思维”。 老改就在基地里工作和工作人员都很熟连带我们小组都占了不少便宜比如食堂做菜的大师傅经常私下捎点好吃的。也难怪食堂的人对老改有好感就在我们参加训练营没几天老改和同组的鬼精就帮食堂干了一件“大好事”----他们把食堂的一辆旧的半截美(双排座小货车)用两天时间改装成了性能出色的山地越野车。 我也看见了那辆车看上去像个大脚怪蟑螂。从表面看四个轮胎被架空换成了重型运输车的大轮胎传动主轴与排气管也换了至于内部怎么改的我就不知道了。这种车走山地到几十公里外的集市上买菜十分方便食堂的师傅当然喜欢。如果这辆车跑到我们芜城市的市区里恐怕没走多远就会被交警拦下来扣车罚款但在这个地方却没人管。 …… 提到车我们的训练科目中也有驾驶技术。我不知道地方的驾校是怎么教人开车的大概是从一档起步开始吧?然而我们学车第一项训练居然是----偷车! *************************************** 欢迎诸位订阅、投票与点击。您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 有少数人喜欢将网站的vip章节截出去盗连还引以自得。这种亏于节操而不利福德的行为真是辛苦了!为了慰问这些同志的辛苦谨在此介绍一种安神补窍的方法。(如果您不是盗连者不必看下面的内容。) 本章介绍第五步:已经以意引气聚于玉枕之后意念水平逆时针沿颅腔一侧向前回旋到达右侧太阳穴内(参照第三步)凝神聚气最少十秒。好了下一章节再介绍第六步。 059回 无为因何故,怀技好生非(上) (题记:本文写到了石野修炼丹道时的“还转”境界。有人恐怕难以理解什么叫“行走坐卧境界不失!”这确实很难用文字描述我们可以做个实验来体会一下。试试当你说话时同时清楚地留意着那个正在说话的“自己”知道自己在说、在听、在感受。当你意识到那正在行、住、坐、卧的“你”时你才能从“蒙昧”中清醒过来感受到清晰的自我存在。) 我和赶匠说话间其它的学员们已经66续续走出了宿舍楼赶匠摆手道:“这里大多数不是修行人我们就不要讨论术法了有机会再切磋……吃饭去吧。”说着话转身走向了餐厅。 看着赶匠的背影我心里微微一动。刚才伸手试法我感觉到他的修为未必在我之上但我却缺乏与人相斗的经验。赶匠刚才说他用的是“驱物”的法术这我隐隐约约听说过好像跟张先生闲聊的时候他提到过接近于巫术。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赶匠的来历---- 赶匠的故事: “赶匠”这个代号是最形象不过的。提到这两个字你恐怕会想到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职业----赶尸匠。不错这就是赶匠这个代号的来历。 赶匠不是汉族他是苗人。他家世代住在湘西乌龙山区有一部很有名的电视剧《乌龙山剿匪记》描写的就是解放初期的湘西山区但是这部电视剧里没有提到神秘的湘西赶尸风俗。赶匠不会说他的爷爷以及祖上是赶尸匠实际上他家祖上世代相传是部落里的巫师。他们家传没有什么别的道法只有一样----驱物。我不知道驱物与赶尸之间有什么联系反正赶匠从来没有赶过尸。 解放之后赶尸匠这个职业就逐渐消失了到现在人们也没有搞清楚其神秘的内情。究竟是骗人耳目还是确有其事我反正说不清。到当代苗人村落里早就没有了世袭的巫师但赶匠家传的秘法还在他是和父亲学的他父亲是和他爷爷学的将来说不定还要教给他儿子----如果他有儿子的话。 赶匠之所以被选拔到这个训练营来纯粹是个意外。那是因为他们村生了一件事情。村里有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婆婆去世了去世之后子女清点遗物时现这位老婆婆藏了几十年的一大批珍贵银饰不见了!几个媳妇之间互相吵了起来都指责别人偷偷拿走了。 苗人的传统银饰非常精美包括银冠、银披、银佩等多种饰物。往往是历代相传很多是珍贵的文物与工艺品。这家估计是旧社会的大户人家那位老婆婆的藏物中好东西不少拿出去卖很值钱所以几个媳妇早就有争抢之心。现在人死了东西不见了那还了得! 老太太和二儿子住在一起因此二儿媳的嫌疑最大可是她指天誓没有动过婆婆的东西而其它的人又不相信。结果二儿媳逼的没办法跑来找赶匠的爷爷也就是村落里过去的老巫师希望巫师能够出面还他个清白。可是赶匠的爷爷经历过建国后的多次运动早就吓怕了哪还敢再听别人提巫师两个字带着儿子躲到山上砍柴去了。 后来那一家人越闹越凶闹的二媳妇要上吊还好被人救了下来。当时赶匠也在场小小年纪不太懂事又实在看不惯这家人闹下去就出手帮忙。他当时走到灵堂中告诉那家人不要再闹了他试试问问那个老婆婆东西在哪里。 赶匠是老巫师的孙子村里人都知道他一说话别人都安静了看他怎么办。赶匠要人取来一碗清水然后将一张纸蒙在老婆婆的脸上含了一口水朝天喷了一口。当水雾落下来打湿那张纸的时候纸突然动了起来所有人都吓得退到了四边。这时赶匠伸手一指老婆婆那死去的老婆婆突然从灵床上坐了起来抬起一只手指着屋角的一个方向。赶匠收了法老婆婆又躺了下去就像什么事也没生。 后来那家人在老婆婆手指的那个屋角撬开地砖果然一了一个箱子埋在地下箱子里正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这件事情如果就在山村里生人们当奇闻异事议论议论也就过去了。可不巧的是正好有一个旅游团路过还有当地媒体的几个记者跟随旅行团采访什么生态游目睹了这件事情还给拍了下来。 记者回去之后将拍摄的结果交到了电视台制作好的节目却被上面压住了没有让播出据说是这种事情不适合宣传。但是不久以后有人就找到村子里点名要见赶匠亮出证件都是上面来的重要干部。我不知道那些人找到赶匠家里都说了什么估计和古处长对我说的话类似所以赶匠也送到这里来了。赶匠的特长登记上写的不论不类还有点含糊是“无生命物体控制”。也不知道是谁想出这个词的。 …… 从这一天开始我就在每时每刻中体会着丹道修炼中的“还转”境界。当别人看见我时总觉得我有一点呆呆的傻傻的一天到晚一副茫然若失的样子。这也正好符合了我“石头”的代号。 训练还在继续很快我们接触到了少年人最感兴趣的一项内容----格斗。这里的格斗训练很特殊有两个教官分别教我们两种截然不同的格斗技巧而且有意思的是这两个教官之间互相谁都不服谁都认为对方教的是歪门邪道。更有意思的是这两个教官都姓丁我们称之为老丁教官和小丁教官。 小丁教官教的格斗不叫格斗而叫防卫与攻击技巧。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没有让我们动手而是把我们带到一个模型室里模型室里有两个真人大小的人体塑胶模型----一男一女都是**的。我们差点以为教官要讲生理课纷纷对那个做的很精致的**女模型观察的很仔细。 结果教官教的却是怎么杀人!人身上有多少个部位受到什么样的攻击可能致命?有多少个部位受到什么样的攻击可能暂时丧失抵抗能力?什么样的攻击可能导致永久伤残?什么样的攻击可能导致重伤但是可以治愈?这是第一课他讲的内容接下来的内容令人不寒而栗! 他所介绍的种种攻击技巧既不复杂也不高深简单但是绝对有效而隐蔽令普通人几乎无法防备。比如说有一节课他专门讲了怎么利用我们身边普普通通不引人注意的东西去杀人!比如说我们手里拿的那支笔去掉笔帽笔尖向前握在手心大拇指与食指抵紧露出大约一寸左右的尖端。就用这一截露出的笔尖力突刺人身上大约七到八个部位都可以一击致命。这里要求的技巧并不是特别高普通人也可以完成关键是绝对的冷静与冷血。要快!要准!要稳!要狠!要不动声色要若无其事要毫不犹豫。 按照小丁教官所教平常很多东西都可以用来做杀人利器。而且有些时候有闹市中杀人还可以很方便的得手再不引人注意的扬常而去。我们平时用的铅笔刀、茶杯、钥匙串甚至小小的一根竹制牙签都可以给别人造成致命伤害。(这些东西就不能详细介绍了。)我不太喜欢小丁教官讲的这些内容一个修炼丹道追求长生的人自然不会对杀人伎俩感兴趣。还好这门课只有学习没有测试(也没法测试)。 但是小丁教官的课让我很是感慨。我感慨的是人的生命与身体原来如此脆弱轻易的就能夺走与伤害!当然小丁教官讲的并不完全是刺杀还有防卫包括保护自己和保护他人。就是在这个课堂上我才知道保护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隔离接触因为来自他人的突然袭击实在是防不胜防。 我们在电影电视中看见杀手杀人往往都离老远端个狙击步枪。实际中的刺客很少采用这种手段如果要这样杀人那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防范狙击手都有一套完整的措施比如控制行进路线的射击角度控制周边地区的制高点等等而且狙击本身也受到很多条件的限制。反倒是擦肩而过的人群最危险。所以保护一个人最容易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他们有的是理由避免与普通人接触最难保护的是一个普通人。 小丁教官的课程中也有格斗但他所讲的格斗十分简练往往一个动作就分出胜负交手的人非死即伤要么就是丧失抵抗能力与平常所见的打斗完全不同。据我们组的总爷说小丁教官一定是在以色列受过训练因为这种训练总爷在特种兵部队也接受过比我们现在所受的训练要系统。 ************************************** 感谢诸位的支持您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有票吗?哪路车的都行砸过来多谢了! 有少数人将网站的vip章节截出去盗连。这种亏于节操而不利于福德的行为真是辛苦了!为了慰问这些同志的辛苦谨在此介绍一种安神补窍的方法。(如果您不是盗连者不必看下面的内容。) 本章介绍第七步:已经以意引气聚于达右眼球内之后引气左转回到两眼之间的正中位置。至此意念运行路线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此时注意!冥想这个闭环紧扣在头部逆时针旋转收缩。好了下一章节再介绍第八步。 059回 无为因何故,怀技好生非(下) 小丁教官虽然讲课的内容凶狠冷酷但是他这个人却非常随和对学员们态度也都不错见到谁都笑呵呵的一脸无害的表情很容易接近看上去也愿意让他接近。所以学员们跟他关系都不错平时也都爱和他开个玩笑什么的也没见他生过气。 别一位格斗教官老丁就不一样了。老丁是个四十多岁的黑脸大汉平时总是板着个脸看人的时候目露凶光让人不自觉的就想离他远点。老丁教的内容和小丁完全不同他主讲的内容是控制与擒拿主要目地是尽量减少伤害的情况下制服对方。现在武警部队与警察学校接受的格斗训练主要内容大都如此。 老丁和小丁有矛盾和他们讲授的内容有关。小丁教官对老丁教官的擒拿技巧很看不惯据小丁教官说格斗中有一种说法叫作“逢拿必打”很难在同等情况与同等力量下拿住一个拼命挣扎的人哪怕是一个女人。警察能够一对一制服歹徒往往都是因为歹徒心里面先有了畏惧。如果碰到穷凶极恶的亡命分子仅仅接受过擒拿训练的警察就很危险了有不少公安干警吃过这方面的亏甚至还光荣殉职。 小丁教官讲的很有道理擒拿术对付普通人可以但是用来对付像我们一样接受过小丁教官训练的人恐怕就有些难度这些我们自己都有体会。但这门课程还是要学而且学习的时候也很有收获。 老丁教官给我们上第一节课的时候也没有动手同样是把我们领到了一间模型室。教室里只有一个模型但看不清是男是女。因为这个人体模型没有皮只有骨骼和肌肉。开始的时候老丁教官详细的讲解了人体每一块骨头和肌肉能够活动的方向和范围每个关节转动的死角。在这个基础上详细分析了人在各种状态下肢体活动的限制区域以及保持重心的支撑区域。 这种训练要求我们把人看成一个立体。比如你看见了一个大街上行走的人一眼看上去在脑海中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一个阴影区域这个阴影区域正是擒拿或格斗中需要利用的位置。当然如果他手里拿着刀、棍子、手抢情况又有所不同这些都要经过专门的针对性训练。 这一套训练非常复杂也有很多有意思的小讲究。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两个人打架你从后面抱住一个人应该抱什么位置?普通人可能会选择当胸抱住有人可能会学电影当中从后面去勒脖子。但是从控制的角度都不对先你不是想杀他其次你是想控制他。正确的位置应该是抱在腰以下总之要比他的身体重心稍低一点如果你抱在身体重心以上的位置对方很容易挣脱反击你也不容易把他放倒。如果你在大街上看见一群人扭打在一起看出手就应该知道是外行还是内行这种观察力很重要。 老丁教官教的最重要的一项训练是擒拿与反擒拿。这项训练需要有对手上台做演示。教官翻了翻我们的名册和特长之后十有**上台和他对练的人都是我----谁叫我的特长就是个人体沙袋呢!看着我一次又一次的被教官扭住放倒台下学员们还一阵阵的鼓掌真***倒霉! 教一个新的套路时往往每个人都要上台让教官试一下我是上台最多的但有一个人从来没上过台有一个人只上台一次教官就再没有让他上去过。从来没上台的是我们组的总爷只上去一次的是我们组的小小。 总爷没上台是因为教官知道他的特长基于反关节原理的擒拿术对特种兵出身的总爷无效。这倒不是因为总爷是个特种兵而是因为他奇异的能力他的特长登记是----肌肉骨骼控制。 总爷的故事: 总爷是个农村人但是他们村大部分人除了平时种田之外还有一项很重要的营生----四处杂耍卖艺相当于民间的马戏杂技团。这一种杂耍班子现在很少见了但过去有不少基本上都以村落家族为单位。 总爷所在的村子叫罗家村他们村里这个杂耍班子就叫罗家班他爷爷曾经是这个罗家班的班主直到包产到户这个班子解散前。他从小就跟着班子里的大人学习各种杂技以及种种锻炼身体的基本功。总爷在这一方面表现出了过人的天赋弹跳、支撑、平衡等技巧自不必多说他还学会了一种非常少见的技术。杂技团中本来就有传统的钻圈之类的柔术表演有不少人的筋节是从小用特制的药水泡开的。但总爷这种能力几乎是天生的一学就会。 你见过一种人可以自如的控制自己的肌肉、关节以及骨骼的活动吗?现在有人练瑜迦可以把脑袋钻到裤裆里去杂技团有表演柔术的可以后仰下身从地上叼起一朵花。这些对于总爷来说都是雕虫小技他的特长可以用武侠小说中的“缩骨术”来形容真的是那么神奇。 他全身上下的关节骨骼都可以自如的灵活控制除了脑袋上的颅骨之外。可以这么说:墙上不论有多小的一个孔洞只要他的脑袋能探过去全身就能钻过去一点问题没有!而他恰恰长的个小脑袋。 总爷的神奇之处还不止于此。他还能在短时间内控制自己身体内各条肌肉的形状。不要小看这一点这就意味着他有一个非常特别的能力----模仿。他可以对着镜子揉自己的脸使自己的面部特征接近于一个熟人的样子如果在视线不清楚的情况下还真容易被他蒙了。更要命的是这小子小时候还在杂技团学过口技不仅样子能模仿连说话的声音都能模仿。虽然这种模仿只能持续几分钟但很多情况下已经足够做很多事了。 八十年代初农村实行包产到户家家户户都忙着种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罗家班也就自然而然的解散了。(当时情况确实如此后来我听说不少地方又恢复了这种东西。)这小子学了一身本领又有这么奇怪的天赋再加上缺少管束在乡间偷鸡摸狗的事情干了不少成了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少年。他父母怕他成天游手好闲的生事托了一个在武装部工作的亲戚帮忙把他送去当兵希望人民解放军好好管管他儿子。 总爷参了军刚开始的时候还算老老实实可是半年后他就犯了一个大错误。这个错误甚至整个军区的人都听说了人人听了都憋住了想笑又不好笑。原来总爷有一次溜到了驻军医院模仿他们部队一个副师长的样子和一个小护士套近乎还和人家亲嘴了! 总爷自己说就是想知道和女人亲嘴到底是什么滋味还有就是想见识见识那个平时总是板着脸的小护士见到领导是什么态度?这下他知道答案了却闯了大祸!违纪处分自然是不必说他能够继续当兵还多亏是特种部队挑人救了他这一点倒和老改的经历很相似。我军特种部队挑人向来是从军队中调皮捣蛋分子中筛选因为仅有常规思维没有突出创造力的人是不可能完成特种作战任务的。总爷虽然调皮捣蛋但各项军事素质确实过硬让特种兵部队挑走了。 总爷这次来参加这次训练营就是因为他的特长才会被推荐。由于总爷很多时候不像个解放军战士倒像个国民党兵痞旧社会老百姓称这些兵痞为“老总”或“军爷”所以我们把他的代号简称为“总爷”。 …… 总爷在擒拿训练时不用上台因为这些动作根本拿不住他。而我们组还有一个不用上台的是小小。小小原名萧正容长的五官端正一言一行也规规矩矩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老丁教官第一天上擒拿课他就让我们刮目相看。 教官教了个新动作叫我们一个一个上台和他对练也就是要我们体会是怎么被他放倒的。小小上台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样子有点腼腆教官为了鼓励他多余说了一句话:“小小学员你不要害怕。……这个动作就是告诉你怎么让对方在正面对抗的情况下失去重心……待会儿我动手的时候你不要犹豫可以尽可能的反抗……” 之所以说教官这句话多余因为小小在训练营里是出了名的听话教官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所以他真动手了。两人在台上身形一相错教官根本就没有抓住小小他一转身就绕到了教官的身后教官再转身拿他的时候小小一挥手似乎只是带到了教官的衣角老丁教官魁梧的身躯就飞了出去。 小小出手还是有分寸的他没把教官摔成怎么样而是在空中转了两个圈落在屋角另一侧的一个垫子上。教官身手也了得落地拿桩站稳总算没有太丢脸。我当时在台下看见了心里就是一惊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曾经在齐云观一挥衣袖将我打飞的泽仁道士! 泽仁后来告诉我那不是道法而是内家拳术!现在看小小这一挥手极似那天泽仁打飞我的场景看来他也精通内家拳术。难怪他的特长登记是“武功”。没想到这个只有十六岁半的孩子伸身如此了得见他的出手恐怕还在泽仁道士之上。能来到这里的人各各都不是白给的!我突然想起了我带来的两本拳谱那是一本《三十六路擒蛇手》和半卷《朱砂掌》。 风君子给我是让我找会武功的人去学最好是泽仁这样的内行。我本来想找机会去请教两位丁教官现在看来不用找教官了找同屋的小小就可以了。 小小的故事非常简单。他没有其它四个人那么复杂精彩的来历他的武功是家传的。小小的爷爷名子叫萧天红是东北一带有名的战斗英雄自抗日战争起就加入了红军队伍杀敌无数立下了赫赫战功。萧天红老爷子师承清末皇宫的一位大内高手而他的师祖则是京津一带著名的武术家张占魁张占魁曾经拜过一个师父便是大名鼎鼎的八卦掌创始人董海川。萧天红老爷子还有个师叔非常有名是抗战时期影响非常大的关东大侠韩幕侠。小小的一身武功出自名门正宗。有意思的是小小的父亲并不会武功爷爷这一身功夫只教给了孙子。 …… 从我们进入训练营的第二个星期开始每天早上起床后又增加了一项常规训练内容----五公里越野长跑。又过了一个星期五公里变成了十公里再过一个星期十公里越野长跑变成了十公里武装负重越野长跑。据教官说这是一项体能的训练。因为我们这些人虽然各有特长但未必每人的体能都很好。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什么问题因为毕竟都是十七、八岁的健康少年。可是到每天十公里武装越野长跑的时候渐渐的有些人就吃不消了。 我们组总爷和小小很轻松像玩一样就跑下来了。我和老改也没什么问题赶匠有点勉强但还能跟得上大部队最要命的是鬼精这小子总是拖后腿。我们都笑话他:“就这样子还怎么做个神偷?被人现了跑都跑不掉。”鬼精总是没好气的回答:“哪有这么抓小偷的?全副武装追十公里吗?” 在第一天长跑的时候我就现了一个问题。我们训练营一共有18个小组每小组六人总共是一百零八个人全是男的。在长跑的时候有那么五、六个人不是在跑而是在走。有人走的很急促像赶路一样而有人走的很潇洒飘飘然然如果不是在一队奔跑的队伍中你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的度和跑步一样快! ************************************** 感谢诸位的支持您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有月票吗?哪路车的都行砸过来多谢了! 有少数人将网站的vip章节截出去盗连。这种亏于节操而不利于福德的行为真是辛苦了!为了慰问这些同志的辛苦谨在此介绍一种安神补窍的方法。(如果您不是盗连者不必看下面的内容。) 本章介绍第八步:接第七步冥想那闭环紧扣在头部逆时针旋转收缩。此时意念从两眼正中向上走穿过眉心、前额到达百会穴。(百会的位置:前额正中际分界线到后颈正中际分界线连线中间点位置也就是顶门头起旋的位置少数人用力按一按可能会觉得这里的头盖骨有点软。)凝神聚气最少十秒。好了下一章节再介绍最后一步。 060回 划地分族类,利害两相成(上) (题记:如果某人有异于常人的能力而且这种能力是不可思议的那将会有什么结果?现实中往往走向两个极端一是被奉为神明崇拜二是被当作异类所消灭。可是这两个结果都不是理想的无论出现哪一种情况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所以存在天人之间的一个世界他们可能存在于人世却保持着与世俗的界线。) 我想起了尚云飞也想起了那次他和我一起去广教寺的经历。当时我拔脚飞奔却怎么也赶不上信步而走的尚云飞。后来云飞提到了内息之法。难道这内息之法和这走路姿势有关系吗?如果有关系是怎么做的呢?因为内息之法我也学会了! 我本来想第二天也做一下这种实验看看我能不能学会这么“走路”或者找那几个学员问问结果当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吃完早饭解散的时候有六个学员就让教官请到办公室去了说是有话要谈。而这六个人正是早上长跑时“走路”的六个。 我觉得事情有点奇怪就特意动耳神通锁定他们几个自己待在操场的一角静静的偷听。他们被请到了李总教官的办公室听声音是一个一个进去的进去之后总教官还有一个自称是基地政委的人和他们打了招呼很客气。聊了学习、生活当中的一些话题没几句就切入了正题:“某某学员我们通过观察现你今天上午长跑的时候姿势十分特别……我们现你是在走不是在跑但是度却和其它人一致。……这种走路的姿势完全不是竞走运动的姿势但是比竞走运动员要快多了……我们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能够介绍一下吗?或者教会其它人作为一种推广?” 话语很客气但是作为有修为的修行人来说这个问题却不好回答。要解释起来就复杂了比如说“内息之法”我如果要解释起来恐怕要从修炼丹道的从头开始。但这些又是风君子不让我说的我估计这些人也有自己的门规。果然不出我所料每个人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第一个答道:“我从小走惯了山路习惯了所以走的比跑的快……没什么好奇怪的……至于推广我也不知道教别人啊?” 第二个答道:“我昨天格斗训练的时候屁股扭伤了步子迈不开只有碎步跟着走好不容易才跟上大部队……” 第三个答道:“我这是天生的特长我从小走路就快不知道为什么。……” 第四个第五个答案类似最老实的是第六个他说了实话:“这是我师父教我的很复杂不是单纯的走路只是功夫学到一定境界的结果。具体怎么做到的很困难我也不能说。……领导对不起了!” 李教官和政委也没有为难他们简单说了几句就让他们回去了。重点是我又听到了他们后来的一段对话---- 李教官:“根据档案这六个人来自于不同的地区有的分布相当远不可能是同一个师父教的。还有他们的走路姿势各有差异可能能力深浅与学习方法不同。” 政委:“同时出现这种情况说明存在一种系统性的训练方法能够达到同样的效果。而各地都出现这种人可能就是所谓的门派。” 李教官:“这一点我们已经有安排了这六个人回去之后会有重点的限制性措施和监视措施。尽量让这些人的能力为国家所用同时根据这些人的行踪现他们隐蔽的团体组织做到重点监控尽量消除可能的不安定因素。” 政委:“嗯上面有精神对于这些民间的特殊人士。既要好好利用他们的能力为国家服务也要做好防范工作防止他们危害社会。……这样的教训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有过不少。……如果现这种人有组织的集体出现一定要立刻报告制定应急措施。当然我们还是以用为主。” 李教官和基地政委的这一番话听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我幸亏还没有表现出十分明显的能力也没有表现出对社会可能的危害性。否则我回去之后恐怕也是重点监控对象。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讲究隐藏于世与世无争那三大戒律就是修行界与世俗之间的一条界线。 看样子这条界线是十分明智的作法否则肯定会招来种种猜忌与防范。我之所以会被送到这个训练营来多少是因为我违反了修行界第一戒律:不能当众施法惊世骇俗。我当着那么多军人的面使用了破壁人功夫显然是犯戒了。 可是回头想一想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仍然会那么做因为那是为了保护十几万人的家园。这大概就是人劫躲不过的道理吧?我隐隐约约的觉得我这次到训练营的经历可能是我修行道路中另一道重要的人劫! 听到教官与政委的话我有了一种想法:以后尽量不要在这个训练营中显示其它任何的神通。我曾经在赶匠面前显示了御物的法术而赶匠也是个修行人应该没有问题但以后要小心了。人世间的事情真的是很复杂呀本来我以为参加这个训练营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现在才意识到好事未必全然是好处。 尽管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处处小心但还是一招不慎也像那六个人一样被请到了总教官的办公室接受了政委与李教官的问话。问题出在了一项很特殊的训练中。这项训练与其说是训练不如说是一种游戏。 这个游戏的环境和以前的蒙眼训练差不多但不同的是不用蒙住眼睛而是处在一个绝对黑暗的环境中。这项训练要求每个人通过一条曲折但是布满各种障碍物的通道通道里没有任何光线。考核的指标有两个一是触碰障碍的次数二是通过的时间。这个通道里不仅有障碍还有飞行物体的袭击。 学员们不是蒙眼通过相反配了红外线夜视仪。这也是在训练使用这种器材。在黑暗中佩带红外线夜视仪只能看清楚物体大概的轮廓很多突然出现的障碍和袭击还是要靠视觉之外的反应的。 这里讲一讲夜视仪器。通过夜视仪器看见的东西不像我们平常所见那么清晰多彩比如红外线夜视仪看见的东西都笼罩着一层绿色的虚影微光放大夜视仪看见的东西都呈蒙胧的灰白色。这些东西戴着很不舒服而且视角也有限。我的眼睛能在黑暗中视物当然也有缺陷----绝对的黑暗中我看不到颜色。但我的眼睛比夜视仪器要好用多了。 我在进行这个游戏的中途觉得很不适应几次差点被飞来的小球打中在一次倒地滚躲中夜视仪落在了地上。我觉得不戴这个东西更好直接提着夜视仪冲到了出口处只是在出门的时候再将夜视仪戴上。没想到暗中也有红外摄像机跟踪了我所有动作。这项训练结束后我就被请到了总教官办公室。 李教官问我:“石野学员我们现你在进行黑暗走廊测试时大部分时间并没有使用夜视仪。但你的成绩是最好的?你的眼睛不受黑暗的影响吗?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我一听这个问题心里就暗叫倒霉怎么这一点没注意到口中答道:“报告教官我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高烧几天几夜不退。等病好了之后有一个奇怪的后遗症就是晚上能够看见东西。……” 我离开教官办公室后听见政委对李教官说:“目前还没有现同类的情况可能是天生的生理异常……有可能这个人的视觉杆细胞特别达他描述他看见的东西都是黑白色的。……但是他一个人有两种不同类型的特殊能力通知芜城的负责人今后要重点关注。” 就这样我的特长登记上除了“硬气功”之外又多了一项“夜视”。还成了有关方面“重点关注”的对象。 …… 听说我的眼睛能夜视宿舍里其它的人都很好奇围着我问个不停只有赶匠冲我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不易察觉的苦笑。看来赶匠也感觉到来到这里也并非全然是好事。 对我的眼睛最感兴趣的是小小。有一天晚饭前小小特意把我拉到操场的一角小声问我:“石头老三我问你件事你的眼睛是不是看见过鬼?” 小小这个问题让我吃了一惊这我连教官都没告诉过他怎么知道了?小小见我不回答又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知道这回事因为我妹妹有时候就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原来小小还有个妹妹名子叫萧云衣小他许多今年只有八、九岁。他这个妹妹很特别从小就能看见许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直到八、九岁已经上小学仍是如此。他爷爷说过这是天生阴眼只不过小小妹妹的天生阴眼和我现在的情况又有不同。先她不能完全夜视只是在黑暗中看的清楚一点而已其次她不像我这种阴眼总能见着鬼她可以收放自如不想看的时候就不看。 小小对他妹妹的眼睛很好奇但是他爷爷也告诉过他这种事情不要随便说。今天他在训练营里遇到了我这个眼力异于常人的人忍不住来问问我。听完了小小的话我决定不再隐瞒什么将我的天生阴眼告诉了小小同时问他:“你妹妹的阴眼怎么能够收放自如?而我不行?” 小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我爷爷教她的……爷爷说过我不适合学这些练武倒是很适合只教了我武功。以后有机会我帮你问问我爷爷……” 原来世上还有一种让阴眼收放自如的方法!幸亏我碰到了小小否则我还不清楚我遇到的高人包括风君子和张先生他们也都没说过这回事。我本来还有事找小小既然他先找到我我就一并都问了:“小小我还有事找你你那天把丁教官打飞的功夫是内家拳术吗?” 小小:“是啊我爷爷教的。” “那你能不能看懂拳谱?” 小小:“那要看什么拳谱了如果是门派内秘传的功夫我有可能看不懂。” 我一听觉得有戏赶紧拉着他说道:“我那有两本拳谱有个朋友送的你帮我看一看。……等没别人的时候咱俩一起研究研究。” …… 一个半月的训练很快就结束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参加了所有的项目每人个各自都有不同的测试。比如说我教官就给我进行了很特别的测试专门针对我的特长。他们在一个特别的场地砌了很多堵墙让我去穿越。当然不是像崂山道士那样穿墙而过而是破壁而出。 大机构就有大机构的好处他们可以调动物力给我准备这么多墙要是我自己哪有机会找这么多墙壁来试试破壁人的能力究竟如何?测试的墙壁都是标准的一律是红砖实心墙只是厚度不同。 我一道墙壁一道墙壁的穿过去教官记录着我破壁的厚度。一共准备了十面墙壁我一连穿透了其中的八道在倒数第二面墙前面停了下来这面墙我过不去。不用去试我自己心里知道到这个厚度我已经过不去了。破壁人的功法是护身功夫加上心念力先讲究的就是以心念力穿墙而出我的心念过不去人就过不去。 ************************************** 感谢诸位的支持您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有月票吗?哪路车的都行砸过来多谢了! 有少数人将网站的vip章节截出去盗连。这种亏于节操而不利于福德的行为真是辛苦了!为了慰问这些同志的辛苦谨在此介绍一种安神补窍的方法。(如果您不是盗连者不必看下面的内容。) 本章介绍第九步:凝神聚气百会穴之后意念后行再次到达后脑玉枕位置(参照第四步)。此时注意!全部的意念凝聚玉枕要绝对集中。然后以玉枕为源头向前射直透眼眉之间!意念如利箭穿刺、裂刃而出!不要有杂念不能害怕头痛欲裂。 到此为止心法介绍完毕。还缺最后一句口诀下一章节介绍。现在诸位盗连者先复习复习这九步心法连起来试试。强调----最好站着练! 060回 划地分族类,利害两相成(下) 教官见我停了下来好奇的问我:“石头你怎么不过去了?”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报告教官这面墙我过不去。” 教官:“你还没试怎么知道过不去?” 我笑了:“不用试我自己知道。” 教官对我的答案很感兴趣又问道:“你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了想既然我的特长是“硬气功”就从这方面编一套谎话吧:“前面那八道墙我站在墙前面都能运气直透墙体这道墙我运气透不过去。” 最终测试结果我破壁的最大厚度是六十五公分。这已经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成绩了教官几乎以为我是个小型装甲车。(徐公子注:引用一个数据7.62毫米口径56式半自动步枪一百米距离直射穿透红砖实心墙的厚度是15公分。)在实际中这种破壁的效率已经足够了没有谁家的墙能砌这么厚除非我想去穿越长城。 另一项特别测试是关于我的“夜视”能力。这项测试很简单就是在一个绝对黑暗的房间里让我去看一张视力表上的数字。其实这项测试对我来说没有意义黑暗对我的视力毫无影响只是看不清颜色而已。我的视力非常好可以清晰的看见视力表最后一行字母。但是我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完全说实话测试结果双眼的黑暗视力都是o.4。作为常规视力并不好但是要比所有的夜视仪要好多了。 最后一个星期我们进行了一项特别的训练这项训练完成后这期训练营就结束了。训练不是在训练营中而是在野外进行。没有教官科目也很简单。就是将每个小组用直升机放到深山中一个分散的区域然后向一个固定地点集合。小组集合之后在集体返回到总营地中。分散集合的时间是三天。集体返回的时间是四天规定时间内没有完成任务就是失败。 出之前的那天晚上所有人进行了最后一项考核考核科目居然是射击。前文已经说过射击训练并没有教官。但是每个组几乎都有一名专业的军人能到这里来的军人都是优秀的射手他负责教组员射击。射击是自由的每天晚上有两个小时的开放训练时间你可以去也可以不去。没想到最后还有这项考核而且考核的成绩还很重要。 事后教官讲这实际上是在考核每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接触事物以及学习事物的能力。有很多技巧是不会有人专门教你的有很多东西的掌握是靠自己平时的积累。在这个训练营中随时有优秀的射手指导天天有开放的场地可以练习如果你还没有学会射击的话恐怕也算不上什么人材。考核的结果绝大多数人的射击成绩都不错毕竟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没有几个不喜欢玩枪的。 …… 基地里轰鸣声阵阵七、八辆直升机起飞向各个方向分散而去。组员们将被分别投放到深山野岭不同的地点。我们身上没有指南针没有地图。但是每个人有一个对讲机固定在胸前还有一把信号枪配了七枚信号弹。如果遇到危险或者准备放弃的话可以用对讲机呼叫基地信号弹求救基地会派直升机来接但那样就等于任务失败了。 没有指南针因为我们学习过在各种情况下利用各种环境判断方向和方位。至于地图出前每个人都看过。教官提供了一张详细的地形图地图上有各种地形地标还标出了每个人投放的位置每个组集合的位置以及营地所在的位置。但是这张图不能携带需要队员们记在脑海中。 我被投放在一片山谷间是一个半山腰。远处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而我站在一个灌木丛旁的草坡上。时间大约是下午一点左右。我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所有装备:身上穿的是一套有简单防刺功能的迷彩服配了一支77式手枪以及4o子弹一把56式三棱军刺一把伞兵匕背包里还有仅够一天热量的压缩饼干剩下的就是对讲机和信号弹还有一个不锈钢可密封水杯一瓶喷雾式驱虫剂。 这些是我的所有装备我需要在三天时间内到达5o公里外的集合地点与小组其它成员集合后再一起用四天时间到达12o公里外的营地。这个路程在平原上几乎不算什么但在这崇山峻岭中是一个极大的考验。根据树木和太阳简单确定了一下方位走到高处观察了一下地形大概确定了我要行走的路线。 我并没有急于赶路因为我心里清楚现在第一个任务是寻找水源。人可以几天不吃饭但不可能几天不喝水。尤其是在山林中穿行一天没有水都不行可恶的是基地给的水杯是空的。 我比较走运大概在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顺着山势汇集的方向就找到了山泉汇聚的一个小水潭。我并没有着急走过去森林中的水源往往是最危险的所在因为所有的野生动物都需要喝水。教官临行时说过这一片山林中有野兽没有老虎但是有金钱豹和黑熊出没有危险的还有野猪和狼。我们有一本手册专门讲到了各种野生动物的习性一般情况下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人。 水潭边果然有一只小动物在喝水是一只大山狸它一边喝一边警惕的向四周看。这只山狸挺肥的!我第一眼就有如此感想。七天时间只给了一天的口粮大部分吃的都需要自己解决这只山狸至少够我吃两天的了。想到这里我悄悄拔出了伞兵刀想着如何从逆风的方向接近它。 我没有拔枪因为枪是用来自卫的回去之后每一颗子弹的去向都需要详细的报告能不用尽量不用。可是没移动几步我突然直觉的感到周围有危险潜伏。赶紧把刀交到左手右手拔出手枪打开保险背靠一颗树站好。我刚刚站定就现离我也就七、八米远的灌木丛中窜出来一只花豹动作快如闪电几乎不带多大的声响直扑水潭而去。 山狸现花豹的时间已经晚了它没跑出几步就被花豹按倒在地。花豹叼着山狸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表情既像在示威又像在炫耀又走回到灌木丛中消失不见。刚才这一幕好险我差一点就走到了豹子的攻击范围之内像这种野兽一般在争抢食物和地盘时才会对人动攻击的。我这一段时间接受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我虽然没有现豹子但直觉却感受到了危险的存在。 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有别的危险潜伏这才收起了枪和匕。拔出了三棱军刺这玩意近身防卫比手枪好用。一手握着军刺走到水潭边也顾不上这水都有什么东西喝过先自己喝饱再装上满满一杯。 补充了饮水之后我才开始赶路。我从小走惯了山路这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考验只是这山间无路很多时间要用伞兵刀在灌木丛中开道。这种情况下危险不仅仅可能来自于野兽蛇虫也要小心可是我有护身功夫这倒没什么。很快天黑了下来算算路程我走了不到十公里看样子明天要加紧了。 丛林中过夜最要紧的是找到合适的宿营地。可是我们的装备中没有打火机或者是火柴教官说过尽量不要点火一定不能引起山林火灾。独自行动的坏处就是没有人守夜警戒我又不想生篝火第一夜是在一颗大树上过的。还好训练营配了一瓶喷雾式驱虫剂将它喷在周围的树干上夜间也免得蛇虫打扰。 这么睡觉谈不上舒服但对我来说有可能是一种享受因为我可以阴神出游。在训练营中这一个多月我从来没有使用过入梦**。因为营中虽然大部分不是修行人但修行人还有不少在这种环境下离体出游并不是很安全。 今天一个人在野外终于可以享受享受阴神出游的乐趣了。我甚至想到了作弊我的阴神可以趁着夜间飞天探探路线找找老改他们在哪提前知道到集合地点怎么走方便回到基地应该走什么道路? 入梦**阴神离体。我第一个想法是回基地看看结果梦中遁术动我不仅没有到达基地反而阴神震动醒了过来!这才想起来风君子曾经对我说过世间上有些地方阴神是很难靠近的比如说将帅军营! 为什么将帅军营阴神难近?这里面的原因风君子也不是太清楚。但是照我的想法是因为那种地方杀气、煞气、正气往往都比较重世间阴物自然退避。想想也是不论古今中外一将成名往往血流成河有多少冤魂怨鬼出自他手。如果这种地方可以轻易接近的话那世上也就没有功成万骨枯的将军了也没有勇敢杀敌的军队了。军营的杀气与刚阳之气能阻挡阴物包括我出体的阴神。 我躺在树干上胡思乱想了一阵甚至想到了台湾军营的鬼故事。后半夜的时候我还是想再试一试阴神出游。这一次不再用遁术而是老老实实的从我现在的地点出按照地图中的记忆去寻找集合地点确定一条最省事的行走路线。于是再度动入梦**阴神出游确定了一下地形向着集合地点的方向飞去。那个地方离我所在的地方直线距离只有四十几公里左右如果在天上飞的话应该片刻就到了。 可是我没飞出多远远远的看见一片山谷空地上传来了火光----有人在点篝火这一片是深山在这一带活动的恐怕只有我们小组的六个成员是谁呢?我想飞近看一看可等我看清楚之后却远远的停了下来。那里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确切的说是一个人隔着火群面对着一群人。 我之所以没敢靠的太近是因为那一群人当中有一大半居然是手持长剑和各种法器的道士!深山中出现一群道士手里还拿着法器看这些人的身形相貌我可以肯定那是一群修行人! 这群人正中站着两个领模样的人:一个是高簪道士面容古朴清瘦手里拿着一根乌黑的短棒一头尖一头圆;另一个是个俗家打扮的老者其貌不扬手持一柄精光四射的长剑。这一群人大概有十来个在他们的对面隔着火堆站着一个青年人。这个年轻人俗家打扮留着半长不短的头五官看上去甚是英俊嘴角眉梢的线条却感觉有点紧绷一副刚毅的神色正冷冷的看着对面一群人。只听为的高簪道士向那个年轻人说道:“七叶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叛出终南一派吗?” 道士身边的老者也问道:“七叶你自幼在终南派长大师门对你恩重如山你怎能说走就走……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要一时糊涂。” 只听那个叫七叶的年轻人冷冷答道:“师父掌门师叔你们不要再说了。我七叶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从来没有任何对不起终南派的行为。……我在终南派长大养育之恩自会报答但这并不等于我就卖身给你们终南派我只是不愿意守终南派的门规我自己想走……何来叛出一说?难道一入终南派就等于签了卖身生死契吗?登峰掌门难道这就是终南派的规矩?” ************************************** 感谢诸位的支持您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有月票吗?哪路车的都行砸过来多谢了! 有少数人将网站的vip章节截出去盗连。这种亏于节操而不利于福德的行为真是辛苦了!为了慰问这些同志的辛苦谨在此介绍一种安神补窍的方法。(至于普通人安神之法我会在后面小说内容中介绍。如果您不是盗连者不必看下面的内容。) 九步心法前文已全部介绍今天讲最后一句口诀。口诀就是“山坡上的那只羊。”(参照本书第oo3回题记)解释一下这套功法你现在可能感觉不深刻但是等到感冒烧头疼脑胀的时候千万不能想到这套功法!尤其头疼时又在咳嗽打喷嚏绝对不能想!否则会颅脑如裂。呵呵呵到时候不要怪我。 如果您不是盗连者没有关系也不必理会。完毕! 061回 一朝登峰顶,妄臆我为山(上) (题记:某些人因为种种原因登上的一处顶峰当他俯瞰芸芸众生时常常会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就是山峰。比如现实中有些人强*奸民意时间久了居然也会认为自己说的话就应该是民意!更可悲的是当某些强大的反抗者取代了前者的地位之后往往一面指责前者的错误一面也犯着同样的错误。) 这七叶年纪不大谈吐之间言词却十分锐利那高簪老道气的浑身抖却也不好回答他转身向身边的老者道:“登闻师兄这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养一条狗还知道护家可你这个徒弟有了出息就忘了师门!” 那叫登闻的老者看来是七叶的师父他的神色十分凄苦几乎哀求着对七叶说道:“徒儿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终南就是为了一个妖女值得吗?……你受罚闭关三年三年之期刚满就这样不辞而别还是要去找那个妖物……那妖物当年生死不明你能找得到吗?” 七叶面色一寒:“师父你说对了我就是要去找她……不论她是生是死我一定要找到她并且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只听登峰掌门冷笑一声:“七叶你想的到美!你可别忘了当年是你亲手将那个妖女打下山崖!就算你找到她她不杀你就谢天谢地了你还执迷不悟!……本以为让你闭关三年你能够有一丝悔改之心没想到你居然心魔更盛今天要叛师出门。” 七叶出一阵凄厉的惨笑手指对面那群人喝道:“当年是你们逼我出手伤她……又罚我闭关三年。我要多谢这三年闭关让我修为精进道法大成!如今我已经不用再听你们摆布你们还想把我怎么样?” 登峰道士厉声道:“就算你的修为再高也是终南派传授如今你要离开终南我们不管那请你将一身修为还回来吧!” 听到这里我多少听出了一个大概原来这些人都属于一个修真门派叫终南派。终南派的掌门人就是那个高簪道士叫登峰登峰身边的那个老者是他的师兄登闻而他们对面的那个年轻人是登闻的徒弟七叶。这个七叶从小在终南派长大大概三年多以前结识了一位妖女因为这个妖女受到门规处罚。七叶被逼亲自出手将那个妖女打落山崖还受罚闭关三年。七叶出关之后居然修为精进道法大成悄悄出走离开了终南派不想在这里被同门师长堵住了。 登峰掌门说出了让七叶还回修为的话只听七叶仰天大笑笑够了才收声说道:“登峰我今天最后一次叫你掌门。我问你想当年我的入门仪式中你是怎么告诉我的?你说你是代天传法道法属于天而不属于你也不属于终南派!……收回修为?凭什么?我这一身神通是自己辛苦修来虽然是终南派教的却是我自己修的你收回修为可以能还我这几十年的苦行吗?” 只听那老者登闻几乎是颤声说道:“七叶终南派这一代弟子中以你的天分最高你如今的修为已经在为师之上。为师本想让你将终南一派扬光大没想到你却因为一个妖女自毁前程。” 七叶:“师父多谢你这些年传我道法如今我才终于能够不受人所欺。想要我光大终南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修改门规将那不得结交妖物一条去掉……” 登峰掌门:“放肆!我堂堂终南派岂需要你这么一个宵小之辈来光大门楣师门长辈苦心为你你不仅不领情还一意孤行自甘堕落。” 七叶突然笑了笑容中有几分嘲讽的味道:“不错我是你口中的宵小之辈既然终南派不需要我那就放我走好了干嘛还这么大阵势拦住我?” 登峰:“你以为我终南派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七叶又笑了:“老道士你的年纪太大了已经老的不行了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走出去终南派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尘世中的那些学校。学校的学生毕业自然会感谢老师可没听说把学的知识还给学校的你懂不懂?你自称代天传法难道还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天了吗?……你不让我出终南派难道终南派的门规中有一条不许出师门吗?我的所作所为与门规不符我不为难你我自己走这样还不行吗?” 登峰:“可是你勾结妖物窥视本门道法就是违反门规。” 七叶:“三年多以前的事情我已受罚你还想再怎么样?至于今天请问我违反了修行界哪一条规矩?我杀人放火还是伤天害理了?我对不起你们其中哪一位了?……登峰你无非是害怕你那些个捂着不放的术法外泄或者是你这个终南派丢不起那个脸是吧?其实这又何必呢?道法在天岂是你一人独私你修炼了这么多年修为却未必如我怎么还不明白呢?” 登峰气的眼珠子直瞪:“你好大的口气竟然如此狂悖!好好好如果今天你能斗法获胜终南派就放你离去从此再无瓜葛。” 七叶冷冷道:“你是我的对手吗?如果你真是我的对手还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你还不早出手了。” 登峰没有答话而是想撤出一步大喝一声:“布阵!” 我还以为他们要单挑呢可是这个老道士没有自己动手而是想群欧!只见人群中有十二名弟子纵身而出站成一个扇面弧形中心正对着七叶的方向。这阵形站好只听众人齐声断喝十二件法器同时出手悬停在半空之中。我看了一下一共有六柄长剑三个圆盘一对弯钩正中间居然是一座金钟。 这金钟有两尺高下一尺方圆形状就像庙里撞的那种周身刻满了奇异的文字金光闪闪。只听金钟出铛的一声自鸣连在远处我的阴神都觉得一阵晕眩好悬没有震回肉身之中正对的七叶感觉可想而之。 随着金钟作响一左一右一对弯钩在空中无风自旋那度比风扇还快旋转中出两道交叉的弧光向七叶射去。七叶站在那里没有动而是用手一指面前的火堆口中低喝一声:“破!”只见燃烧的火焰突然象被投进炸药一样砰的一下向四面升起老高火舌几乎要将周围的人都卷进去那两道弧光消失在火焰中对面除了布阵的十二个人其它人都远远跳开了。 那火焰腾起就像一个巨形火球七叶再用手势一引火球突然凝聚收缩在一起成为一道眩目的火柱他再一弹指这火柱分成了十二束如同十二条火龙向那布阵的众人分别冲去。 众人催动法器护在身前火龙的去势在几尺远的地方停住了。画面似乎被定格七叶手臂前伸面前有十二条火龙分散飞射而出而在他的对面每个人身前都悬停着一件法器在无形中阻挡火龙的来势。看画面似乎是静止的可是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剧烈的波动还有无声的爆裂一连串的出。 时间不大渐渐分出了各人修为的高下。有两个御剑的道士脸色已经白悬在身前垂立的宝剑也在不易察觉的颤动火龙的舌尖越推越近几乎就要舔到剑身!而当中祭金钟者见此情景口出出一阵低沉的吟唱金钟再次作响这次声音没有上次大显得沉闷异常却将七叶向后震退了半步。 这半步一退对面的阵式立刻又变了!只见当中的金钟上升飞到高空钟口如扣正对着七叶三面圆盘在金钟周围成品字形旋转旋转中带起一道劲风直射火柱的正中。七叶面前的火柱似乎出了一声撕叫砰的一下炸裂开来变成无数的火星飞射消散光线突然暗了不少。 这一幕斗法看得我心神震动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真正的修行高手之间以法术相斗。我刚刚学会御物之法催动一枚小石子跳来跳去就以为很了不起了。可是看到刚才的七叶他居然能够用御物之术催动无形之火并有如此威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对面那十二个人手中都有法器可是这个七叶一直空着手他到底有没有法器呢? 正在我疑问间场中的情况又风云突变。那十二人破了七叶的火龙随即啸声连连六柄长剑都飞向了天空在金钟周围旋转然后去势一顿紧接着呼啸着向七叶射来。剑未到剑身上出的蓝色电光就像一张编制的大网已经笼罩到七叶的上方。 我正为七叶捏一把汗只听七叶冷哼一声从身上抽出来一条长长的东西。是裤腰带?不像!是裹脚布?不像!是上吊绳?也不像!出手之后我才看清那是一条赤色的长鞭。 这鞭形细长而柔韧七叶用手一抖再身前上方卷成一个赤色的圆弧圆弧挡住了从天而降的蓝色电网。七叶再一抖腕鞭梢宛如毒蛇吐信般立了起来。我有一种错觉觉得这根长鞭突然间又伸长了鞭梢伸出一道赤色的鞭影突破了剑网的包围直射半空打在空中的那尊金钟之上。 金钟出了半声尖锐的利响!为什么只有半声?因为开始时钟声尖锐转瞬间又变得暗哑如破锣。只见空中的十二件法器一阵摇晃控制不住挣扎的飞回各人手中。十二人都后退一步齐声出闷哼至少有七个人口吐鲜血身形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剑阵一破七叶挥动鞭影长长的鞭影就像一条毒蛇扇面形扫开略过各人的面门。只听远处登闻的声音高呼道:“七叶不要----” 登闻的声音一出鞭影立刻消失不见七叶收了法冷冷道:“虽然终南派今日与我为难但我并不想伤害曾经的同门。……你们看都清楚了我刚才完全可以取几位的性命可是我七叶心怀悲悯不愿伤人。今天放过你们以后我与终南派再无关系……登峰老道你听清楚了吗?你的法阵我已经破了我想你应该无话可说了。” 七叶收起长鞭向前两步得意扬扬的对远处的登峰高呼脚步已经走到火堆近前。就在此时情况又生了突变!刚才已经暗淡的火堆中突然飞出一道黑光这黑光贴地无声无息到七叶脚下折射而起!当我看见这道黑光时黑光已经打向七叶的胸口。 七叶显然也没有想到此时还会有此暗算伸指去挡时已然来不及了黑光打了个旋正中七叶胸口。七叶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被打飞几丈远落地!黑光嗖的飞回回到了远处登峰道士的手中原来是那根一头尖一头圆的短棍还在不住的颤动。 “七叶你少得意终究还是倒在我的两仪梭之下。” 登峰出手暗算打倒了七叶。这老道士够阴的!刚才七叶破剑阵注意力全在天上万没想到登峰的两仪梭会从脚下突然袭来。只听登闻对登峰道:“师弟你想怎么处置七叶?他刚才手下留情……我们还是不要取他性命……” 登峰:“我终南派不需要这个叛逆的假慈悲。他刚才不伤同门我也懒的再取他性命。……他中了我的两仪梭法力三日之内不能使用任何道法。……七绝、七灭你们两个过去就用他的赤蛇鞭将他手脚捆想来放在此地由他自生自灭。……至于将来是死是活那要看他的造化了。” 登闻:“他三日之内与常人无异捆住手脚放在这深山之中必死无疑……师弟你这么做……” 登峰:“我是终南掌门此事就这么定了!登闻师兄你门下出此大逆你也有大过随我回山受罚去吧……” *************************************** 多谢支持!投票!! 061回 一朝登峰顶,妄臆我为山(下) 终南派的一群人已经离去消失在夜色中林间空地上只有七叶被捆住手脚躺在那里火堆越来越暗淡接近于熄灭远处传来了狼嗥之声。我从头到尾看见了这一幕的生心中感慨十分同情这个七叶的遭遇。 我觉得七叶的所作所为似乎并没有什么大错不就是喜欢一个妖怪嘛?既然终南派不许那就离开终南就是了!可是那个登峰道士实在过分表面上不杀他可是捆住手脚弃之荒山七叶非死不可!这七叶也真够倒霉的怎么拜了这么个师门?如果是风君子恐怕不会像登峰那样做。我突然想起来紫英姐似乎也是什么妖物风君子也知道但风君子没像登峰那样逼我只是告诉我有一段时间不能见她。 想到这里我决定去救那个七叶如果没人救他他死定了!趁没有野兽现他之前我得赶紧赶到那里。阴神当然没有办法救他我立刻收神归位从树上爬了下来。这才想起我的双眼不受黑夜影响完全可以在夜间赶路没必要学别人的样子非得宿营不可! 直线在天上飞这段距离片刻就到可是在山林中穿行走的却异常艰难。我又不敢绕好走的路怕失去方向找不到地方。天快亮的时候我才找到昨天晚上众人斗法的那片空地。火堆早已熄灭七叶被一根赤色的长鞭捆住手脚丢在地上。还好我来的及时他还没被野兽叼走。 我费了好大劲才解开这根鞭子。这长鞭显然是一件法器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的伞兵刀都割不断。七叶面色淡如金纸双目紧闭昏迷不醒。我试了试他的鼻息还没有断气。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胸口除了有一个圆形的茶杯口大小的黑影没有什么外伤的痕迹显然是受了内伤。修行人被法术所伤怎么解救我不知道但七叶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岔息昏迷。推宫过穴的手法我从小还和金爷爷学过一些。当下伸手运劲在他的胸口推拿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七叶咳嗽几声吐出一口瘀血睁眼醒了过来。“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这是七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是参加野外生存训练的特种兵正好路过这里看见你被人捆住了躺在地上就把你解开了。你是什么人?是什么人把你扔在这里的?”我此时还没有忘了出前基地领导告诉我们的注意事项如果在山里碰到别的人就说自己是参加野外生存训练的特种兵否则佩枪拿刀容易引起误会。 七叶答道:“我是进山采药的山民叫凌啸。在这秦岭深山之中碰到了一伙盗墓贼他们怕我报告公安就把我捆住了放在这里。多谢你解放军同志你叫什么名子?是哪个部队的?” 靠!我救了他的命他也不说实话。他不是七叶吗?怎么又叫凌啸了?显然他没看出我是个修行人既然他不说实话我也不想露底。答道:“我姓梅叫梅野石是特种兵侦察大队的番号不方便告诉你。你没事吧?能赶路吗?要不要我背你走?”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叫石野。因为我知道我的名子现在在天下修行界已经很出名了很多修行人不认识我却听说过石野石小真人。只见七叶摆了摆手对我道:“你能扶我坐起来吗我腰里有个小瓶子瓶子里有两粒丹药你拿一颗给我……谢谢了你有水吗?” 我扶着他坐了起来他挣扎着盘腿坐好。我在他腰间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瓷瓶中有两粒鹅黄色的药丸散出扑鼻的清香----这药丸我认识正是黄芽丹!这小子怎么也会有黄芽丹?我虽然心中疑惑还是取出了一粒放在他口中又喂他喝了一口清水。 服药之后七叶又对我说:“解放军同志我会气功的学过一点自己治伤的法子。我想打坐练一会儿功你能不能帮我在周围守一会儿?两个小时就可以。” 服用黄芽丹之后打坐行功这我当然知道。只是这小子居然说什么练气功满嘴没有实话。我也懒得点破他救人救到底我点点头答应了他。七叶盘腿而坐闭目行功显然是在借黄芽丹的药力治疗内伤。这小子说两个小时实际上过了三、四个小时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我等的有点着急可又不能碰他既然答应了他只得在一旁守候。 太阳渐渐升高了山林中传来鸟鸣之声。我百无聊赖的喝了一口水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吃了几口想了想又给七叶留了一半。正在东张西望间我觉得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难道是野兽吗? 我本能的跳了起来拔出了军刺面对着那个方向。只见树丛中走出一个人正在向这个地方张望。这个人我认识正是昨天晚上见过的登闻也就是七叶的师父。 登闻显然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会出现一个穿着迷彩服手拿军刺腰间还佩着手枪的人。他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指着七叶对我说道:“请问你是什么人?那边那个小伙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师徒俩都够有意思的见着外人不说实话他明明认识七叶却装作不认识。我答道:“我是参加野外生存训练的特种兵战士。路过这里碰到这个人遭遇歹徒被绑住手脚丢在深山。……他好像在练气功疗伤吧。我答应他守一会儿。” 登闻的表情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他感慨的说道:“还是解放军同志好啊学雷锋做好事……需不需要我帮忙?如果你要赶路的话我帮你照顾这个人……你放心我是附近的乡民不是坏人。” 靠!还想骗我。就算我不知道昨天晚上生的事也知道这附近百里没有人烟哪里冒出来的乡民?其实昨天晚上我就看出来了这个登闻对他的徒弟一直心怀不忍想放他一马在掌门面前又没有办法。他今天又偷偷溜回来估计是想来救七叶的。把七叶交给他照顾也未尝不可。 可是我转念一想谁知道登闻是什么目的?如果终南派那些人现登闻溜回来了再追回来怎么办?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既然登峰要把七叶放在这里自生自灭我一个外人路过救他他们应该无话可说可是登闻来救他就不行了!再说了我并没有暴露修行人的身份就算登峰来了也不好公然动手。靠他娘的如果真的登峰再跑来动手的话我可不管什么道法不道法直接拔枪就是了实在不行用对讲机呼叫基地我就不信这些人敢和军队对抗。 想到这里我对登闻说:“谢谢你老乡我想不用了。我答应他守着就要守到底。如果实在不行我可以用对讲机呼叫基地派直升机来救人……这里用不着你你还是回家去吧。” 登闻看了我一眼又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七叶很久。恭恭敬敬对我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这里。登闻走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都快到下午了终于听见七叶坐在那里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离坐了。他脸色缓和了不少不用我搀扶自己站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见他起身将手中的压缩饼干和水杯递给了他。 七叶连声道谢但还是接了过去。吃喝完毕之后他对我说:“梅同志你们的驻地在哪里?我将来一定会登门道谢的。” 我摇了摇头:“道谢就不必了我们是保密单位告诉你是违反纪律的。再说现在我在进行的也是秘密训练你就不要多问了。” 七叶:“是这样吗?那我就不方便多打扰你了。我现在没事了自己可以走了。你还是执行你的任务去吧。” “你确定你没事吗?这里可是深山你能走得出去吗?” 七叶笑了:“解放军同志我从小在这片山里长大知道该怎么走我没事的你不用管我了。” 我看他站起来的样子真的与常人无异似乎行动完全恢复了正常。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登峰道士的话中了那什么两仪梭的法术三天之内不能使用道法。看样子七叶还是有办法走出这片深山的否则也用不着把他捆起来。既然他要走我也不强留想了想我把伞兵刀递给他说道:“你要走的话这把刀送给你防身山里面有野兽不太安全。” 七叶接过刀看了看收下了。他似乎犹豫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装着黄芽丹的药瓶有点不舍的递给我:“梅同志我这里有一粒丹药是很有效的补药。你救了我还送我这把刀我现在没什么好报答的这粒丹药就送给你吧……” …… 和七叶分手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本来我要在三天内赶到集合地点可是这么一折腾规定的时间已经快过去一半我没走出多远。说来也奇怪我现在对能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已经不那么在意了大不了到时候用对讲机呼叫基地算了。我走在路上一直在回忆昨天夜里七叶与终南派修行人之间的那场激斗。 七叶是终南派弟子但他的道法神奇已经不在师门之下。众同门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那登峰掌门如果不是暗算而是面对面单挑的话恐怕也不如他。如此说来修行境界渊深博大对我的吸引力越来越强如果我继续修炼下去会有越来越多新的收获。 想着想着我就想到了内息之法。行走中不自觉的运用内息之法人似乎在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中忘记了口鼻之息。丹田内息自然动只觉得周身真气流转、生生不息身外万物交感。我突然觉得周围的草木后退的度都变快了。我还在不紧不慢的走着每一步出去都是那么的轻盈而有天然的韵律节奏。随着内息流转踏出自然的步点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 不是草木在后退而且我的度飞快的在前行。我终于知道尚云飞是如何行走如神的了?这种境界我也在无意中到达了。我对四门十二重楼中“还转”的功夫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原来行走坐卧境界不失还可以如此!原本我运用内息之法只在静坐之中如今行走时居然也得到了与打坐入静一样的感受。 我给这种境界或者说这种行走之法想了个名子。原本我想称之为《洛神赋》中的“凌波微步”转念间又想起了金庸老先生的《天龙八部》段誉的轻功与这个名子撞车了。又想了想干脆简单一点就两个字----神行!岂不知这样一来又撞上了《水浒传》里面的戴宗戴宗的外号可是神行太保。 无意间学会了“神行”我的度提高了不少差不多成了一辆越野车。可我也并不着急走走停停还是在规定时间内到达了集合地点。集合的最后时间是第三天的正午我大概就在十一点钟左右赶到的小组其它五名成员早就到了。组长老改直接被投到这个地点等了我们三天第二天下午总爷就赶到了紧接着小小和鬼精也到了赶匠是第三天上午到的全组的人都在等我一个。 我不用确定地标离了一个山坡我就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因为我没有看见人的时候在对面山上就闻到了烤肉的香味。我们组除了我和小小剩下四个哪个不是调皮捣蛋的祖宗?虽然出前教官强调尽量不许生火可是这几个家伙还是大中午的在那里点火烤肉估计是在山上打来的野味。 见到我出现赶匠第一个跳起来对总爷叫道:“总爷你赌输了吧----我早就说过石头就是石头看上去憨憨厚厚的可是做事规矩着呢。说他能按时赶到他就能按时赶到……怎么样你快去捅那个马蜂窝大家都等着蜂蜜刷兔子腿呢。” *************************************** 多谢支持!投票!! 062回 擒来真意纵,欣然又相逢(上) 大家见我按时赶到自然十分高兴纷纷问长问短不必多说。我们这一组里最胆大妄为的就是总爷别人都尽量不用子弹可是他这几天已经开了十几枪了现在火堆上烤的两只兔子一只山鸡就是他打的。我们都是一个人赶到的他却还带了两个。 别误会那两位不是人而是一公一母两条狼!据总爷说第一天晚上过夜的时候就有两条狼在火堆周围转来转去。总爷正好打了一只小黄羊把内脏就丢给狼吃了就像喂家里的狗一样。结果这两只狼就一直跟着他走了过来我们集合的时候小组成员变成了八个六个人和两条狼。 这两条狼公的那条尾巴尖上有一撮白毛母的那条脑后的毛卷成了一纽。我们给它俩起了名子公的叫大毛笔母的叫麻花辫。大毛笔和麻花辫又一路跟着我们小组三天三夜我们把吃剩下的野物内脏和骨头都丢给了它们。它们俩也不靠近总在不远处跟着。晚上宿营的时候也远远的趴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就像两条看家的狗。直到第三天我们快接近营地的时候大毛笔和麻花辫才远远的站住了冲着我们小组行走的方向恋恋不舍的出两声长嗥转身离去。据总爷说我们已经走到了它俩领地的边缘它们不能再跟过来了。 …… 为期四十五天的特训营结束了。在我们回家之前教官又集合所有的学员强调了保密纪律:所有人在外界一律不得透露这个训练营中的任何情况学员回家后也不许私自联系否则将受到严厉的处分。至于什么处分教官倒是没说。我觉得这个训练营在某种意义上很像隐藏于世的那些修真门派只不过它是官办的。 基地考虑的很周到既然要保密就要将每个人的掩护工作做好。我回家之前基地给我了印有“雄鹰夏令营”字样的太阳帽、t恤衫、背包。我还领到了一本手册手册里讲的是本次夏令营所参加的所有活动当然是瞎编的但是编的有鼻子有眼。最有意思的是还给了我十几张参加各种夏令营活动的照片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出来的。 仍然是坐吉普车到了军用机场在从军用机场坐运输出机回到芜城秦师长的驻地。秦师长不在估计是外出执行任务去了古处长在机场接的我。古处长把我接到了芜城市一处机关单位看这家单位挂的牌是市政府下属的一个什么研究室。 在办公室里古处长对我说:“恭喜你石野你经过训练和考核成为了一名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特殊人才……”然后是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最后他告诉我:“平常的时候不需要你执行什么任务你的身份仍然是一名普通的高中学生……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和你联系你的联系人就是我。” 古处长又跟我讲了一大堆关于保密方面的事情。总之一句话我在芜城单独和他联系接受他的指令。我看着古处长心里在想:在芜城负责监视与“重点关注”我的人恐怕也是这位古处长吧?以后要小心点不要让太多秘密给他现。 古处长给了我三样东西。第一件是一本黑色封皮的工作证工作证上的单位名头是“国防科学工业技术委员会”。这本工作证平时不能拿出来只有在特殊情况下用来掩护自己的身份。古处长说我的上级机关并不是国防科工委但具体是什么单位我没必要知道。 第二件是个很小巧的黑色电子装制上面还有个液晶显示屏可以分别调整到震动以及铃声提示状态。这是个信号接收装置当时看起来很先进其实它的工作原理就是六、七年后非常流行的汉显寻呼机只是频段是特殊加密的。电子技术的展实在是非常神而且最新的技术总是先运用于军事和特勤领域。 第三件总算有点实惠是一张银行存折。当时银行存款还没有采用实名制这张存折上的户名就是我在训练营的代号“石头”。这就是“上面”给我的“特殊津贴”每个月一号都会打进来人民币八十元。这样我一个月也有了八十块收入了一年有一千呢!(徐公子注:太他妈小气了!真是糊弄小孩!一月八十块就想控制一个高人?太霸道了!) …… 我戴着夏令营的太阳帽穿着t恤衫背着新背包坐着吉普车回到了村里引来了一大群小孩在我家门口围观。村子里早就知道我去参加什么夏令营了乡民不知道夏令营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我出去见世面去了。 父母和妹妹见我回家自然是十分高兴都跑到院门口去迎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儿啊你回来啦?昨天就有人通知你今天回家给你准备好吃的了……还有你们班的一个同学都来找过你好几次了今天又来了还在堂屋里等着呢……” 走进家门一看只见风君子正坐在我家那张老式的八仙桌旁又像生气又像在笑瞪着眼睛看着我。见我进门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雄鹰夏令营……石野暑假玩的很舒服呀连个招呼都不打人就没了……我如果不是找到你家来还不知道你干啥去了。” 进门看见风君子在父母面前我又不好谈论其它的只有招呼道:“唉呀风君子呀你怎么在我家?我去参加夏令营比较急实在不好意思没来得及和同学打招呼……” 风君子坏坏的笑了两声道:“我知道了!今天到你家来是来蹭饭的……你欢不欢迎?” “欢迎欢迎就怕没什么好吃的。” 这时候我妹妹拉着我的手说道:“哥哥金爷爷家的大乖今天从山上叼了两只野兔送到我家来了……金爷爷说让你打打牙祭。” 大乖?我这才想起来那是金爷爷最近养的一条白色的大狗。大乖其实不能算是一只狗它就是风君子从齐云观偷回来的那只灵獒送给金爷爷做伴的。大乖浑身白色的毛蓬松体形高大如同一只雪夜狮子然而脾气却十分温顺就像一只绵羊村里的小孩都不怕它。金爷爷非常喜欢它上山采药时也总带在身边。别看大乖平时脾气温顺可是一旦作起来可是十分凶悍难斗在山中寻常野兽都不敢靠近是进山的最佳保镖。没想到今天居然还会打猎了叼回来两只野兔让风君子给赶上了算这小子有口福。 风君子这段时间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也白蹭了好几顿饭和我家人都混熟了。这一次他大概觉得不好意思了给我爸捎来了一瓶酒是剑南春一看就知道他是从家里偷的。一盘红烧野兔一盘辣炒野兔再从院墙的木桩上摘一把自然生长的木耳炒两个老母鸡刚下的蛋农家野味也是相当可口。风君子吃的只擦汗两只兔子八条腿他吃了三条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吃完饭妹妹缠着我给她讲夏令营的故事然而风君子却对她说:“小妹能不能借你哥哥用一会儿我找他有点事情问是秘密的事……” 妹妹叫道:“什么秘密?我也要听!” 风君子:“男人之间的秘密关于你未来嫂子的事……” 妹妹:“嫂子?哥哥你交女朋友啦?” 风君子吃饱喝足又开始胡说了赶紧拉着他出门。我们一前一后来到了村外走下山坡站在青漪江边。见四下无人风君子转身问我:“石野你这一个半月去哪了?别告诉我你真的去了什么雄鹰夏令营我请张枝去调查结果根本就查不到有这么个夏令营……你肯定去了什么特别的地方连我入梦搜神都找不到你。快说实话担白从宽……” 风君子的问题让我很为难。于情于理对于他我不应该隐瞒什么但是古处长今天刚刚告诫过我不要把我参加训练营的事情告诉其它的任何人。我挠了挠头对风君子说了句实话:“我去了哪里不能告诉你这是国家机密。” “国家机密?”风君子歪着脑袋看了我半天就像现了我脸上有朵花。看着看着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如果是国家机密那你可要小心了自古修行人卷入朝中事往往都能风光一时可最终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风君子在提醒我小心我也有同感。不提基地领导在秘密谈话中对我们这些人既利用又防范的那种心态我读过的历史书中身怀神通的奇人异士入朝为官下场可都不怎么样。我答道:“不用你提醒我自己知道。” 风君子指了指河边的一块石头让我坐了下来。没有看我而是面对着青漪江说道:“石野国家机密我懒得问所以你也不需要回答什么。让我们做个游戏我猜你听如果我猜对了你就点头猜错了你就摇头不想点头也不想摇头就咳嗽一声。听清楚了吗?听清楚现在就开始了……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去了个秘密基地而且这个基地是在军营中?” 风君子好聪明第一句话就猜对了。可是关于军营的一切都是我不能透露的点头也不好摇头也不好只有咳嗽一声。 “第二个问题你在基地里接受的是特别训练这种训练和神通有关。” 我又咳嗽一声。 “第三个问题你临走的时候有人告诉你那里生的一切都不许对别人说。” 我再咳嗽一声。 风君子转过身来瞪着我道:“你小子嗓子眼卡鸡毛了?……我想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也不为难你不过你别忘了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神通广大的修行人!”风君子摇头晃脑的说道:“连修行界的三大戒律都有漏洞何况你那点机密……” “你什么意思?” 风君子眯着眼睛笑了笑的有点鬼鬼窃窃:“如果有一件事情不许你对任何人说那你就不要说。可是做梦的时候你梦见自己来到一个地方比如说今天夜里梦见自己来到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碰到了一个人和他说了什么话应该不是纪律管辖的范围之内吧?” 风君子显然是在给我提一个建议叫我今天夜里梦中阴神出游的时候再到此地来告诉他训练营的事情。古处长要我不许对任何人说可是在梦中对一个阴神说恐怕也不算违纪!风君子给我指点了一种看上去有点掩耳盗铃的方法。我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很有创意。 …… 这天夜间入梦之后阴神离体出游来到青漪江边。风君子早就在那里等我了。这小子对热闹的事情比谁都积极。没有太多废话我将这一个半月以来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但是我还是保留了一点没有告诉他基地中其它人的名子和来历因为那是别人的秘密。 听完我的讲述风君子恍然大悟道:“看来我猜的真是不错将帅军营阴神难近你又跑得那么远难怪我入梦搜神找不到你。你现在每个月有八十块钱补助?太好了!每个月的月初别忘了请我喝酒……” 没想到他别的不说先惦记起我那每月八十块来了。我怎么忘了把这个也瞒起来呢告诉他不是给自己找事吗?苦笑着答道:“每月不过两顿……” 062回 擒来真意纵,欣然又相逢(下) 风君子:“瞧你那小器样一顿就行。对了你被官方组织盯上了打算怎么办?” “你说呢?” 风君子:“我都不知道你加入的是什么组织哪有什么建议。这样好了走一步看一步先看看怎么回事。……你可千万别把我供出去!幸亏我早有防备跟你谈修行都是在梦中否则弄不好也会被人盯上的!……不说这个了你说你救了一个叫七叶的修行人?” “是的你知道那个终南派是什么门派吗?” 风君子:“听说过一点他们的道场在秦岭深山之中离芜城很远。具体我也不清楚。你救人倒没什么错不过听你的讲述那七叶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七叶为什么不是好东西?我觉得他说的话蛮有道理的人也蛮可怜的没什么错呀?” 风君子:“大丈夫行事讲究心口相应知行合一。当初他修为尚浅时就老老实的守终南派门规一旦道法大成就不把尊长放在眼里。……他要是想离开终南派就的和师门说明情况再翻脸不迟哪有连招呼不打就走的道理!” “可是终南派绝对不会放他离开的我都看见终南派那些人拦住他还布阵斗法最后下手暗算把他打伤了。他先前不辞而别我看是最明智的。”既然我救了七叶就忍不住为他辩解几句。 风君子又摇了摇头:“还是有点不对。听你讲那斗法的过程七叶的修为要高出同门太多了他要想走怎么会被人拦住?我看他是故意的他明知道那些人要追他追上了还要和他动手所以他故意不逃目的就是出手羞辱同门出一口恶气!……这个人的心性我不喜欢。登峰掌门出手暗算他也算他活该!” 我又辩解道:“你的意思登峰没错反倒是七叶错了?”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我是七叶我也会选择离开终南派毕竟人各有志。但如果我是登峰我也会出手伤人因为七叶确实有错在先。这件事我们两个外人说不明白。” “可是终南派最后的行为太歹毒了嘴里说不取七叶的性命实际上那还不是想要他的命?” 风君子突然问我:“七叶死了吗?” “七叶没死那是我救了他。” 风君子又问:“就算你不救他登闻后来不也是回来了吗?登闻不会是来杀七叶的吧?那你说他来干什么?……如果终南派众人都看住登闻登闻哪有机会溜回来救徒弟?登闻能回得来就说明登峰放了他一马。这傻子都能想到就你这个聪明人没想到。……真想杀了七叶还把他的法器就是那根鞭子留下来干什么?” “我明白了登峰不想杀七叶。终南派放了七叶一马但把他打伤捆在山野是出了一口恶气也算是维护门规把面子给找回来了。” 风君子:“你还不算笨到家。登峰必须那么做否则门派的威严和掌门的地位怎么维护?你无意间插了一手恐怕会有麻烦……你招惹了正一门还不够现在又惹上了终南派。还好七叶与登闻都不知道你是修行人你以后最好别再碰到这两个人否则恐怕会有误会的如果他们知道你也是修行人的话。” 本来是挺简单的一件事听风君子这么一说里面门道还不少。我又问道:“为什么登闻要回去救七叶?” 风君子笑了:“世间高人都护短这是修行界的通病。七叶虽然要离开终南派但他毕竟是登闻门下的最出色的弟子登峰和登闻心里肯定都有维护之意。比如说你你如果犯了什么事我多少也会护短的。……咱们不谈终南派的破事了说你吧你该去面馆看看了那里又添新伙计了……废话不多说了你先休息两天有什么事开学之后再谈反正还不到一个星期了。” …… 开学的前一天我从家里出去学校报道。没有穿“夏令营”的新衣服但是背包却背上了背包里还是父母给我准备好的各种山货让我带给班主任以及紫英姐居然还给方主任准备了一份。这一份我是不会给方主任的准备送给风君子他喜欢吃香榧和栗子。 父亲把我新买的那辆自行车推了出来说是让我骑到学校去用。我当然笑着拒绝了这就是给家里买的我骑到学校干什么?再说了我现在学会了神行之法还骑什么车呀!公交车也不用坐了。 一路上飘飘摇摇信步而行施展神行之法。芜城距我们村有二十多公里我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学校这还是算慢的因为路上人多的时候我有意放慢脚步不想露出痕迹。风君子让我去面馆看看听他的口气好像忘了他曾经说过不让我去见紫英姐的话了。面馆里添了新伙计?这是怎么回事?紫英姐又请了谁帮忙呢? 在宿舍里放好东西就提着送给紫英姐的山货来到了学校西门外。正好是午饭时间面馆里的客人很多六张桌子都坐满了有好几个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紫英姐不在前面估计是在后厨忙着干活。然而跑前跑后上菜结帐的却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面馆果然添了个新伙计。让我吃惊的是这个新伙计居然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她穿着一件橘红色连衣裙没穿袜子光脚套着一双白色的皮凉鞋。从身后看去身材不算太高但**修直、圆臀紧俏显得腰肢纤细满眼玲珑窈窕。尤其是那一头不长不短的秀齐肩披散黑亮中出一种棕红色的光泽还带着自然的波浪卷曲。当她转过身来人不大胸不小上衣显得稍微有点紧胸前的峰峦曲线傲然起伏。再看她的五官面目媚而不俗、艳而不腻明眸皓齿中充满了青春的美感。最有趣的是她的鼻尖微微有点上翘既小巧又俏丽 我进门的时候这女孩刚好收完了钱对着一个准备出门的客人招呼道:“吃好啦下次再来……”然后她抬头看见了我露出一脸惊喜的神色。 “石野哥哥你终于回来了风君子没有骗我你今天真的来了!”她就像一阵轻风一样小跑着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兴奋的喊道。 我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和她打招呼。我明明不认识她她确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见着我就像在地上拣着了钱一脸欢快。正在这时韩姐从厨房走出来给我解了围:“小野你回来啦?想死我了……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表妹……我平常经常和她说你的样子风君子还给她看过你的照片。这丫头真聪明一见到你就认出来了!” 表妹?紫英姐的表妹?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紫英姐好像是个妖精。妖精的表妹是什么?那应该还是妖精!可是我看着面前这个青春活泼的少女怎么也看不出有半点妖精的样子! …… 紫英姐的表妹居然也姓石(你们问为什么不姓韩?姓韩的那是堂妹!)名子很有意思叫石之秀小名叫阿秀。阿秀今年十七岁据紫英姐说她一直在外地今年夏天才跑来找她的表姐。阿秀当然不是来帮紫英姐开面馆的她不知道走了什么后门居然成了芜城中学的一名插班生而且就插在我们班。后来我才知道是张枝帮忙办的手续。 别以为我是傻子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虽然看不出来阿秀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但我心里也很清楚她的来历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如果她是紫英姐的表妹那就一定有问题因为紫英姐的问题就很多说她是十七岁恐怕未必是十七岁说她叫石之秀恐怕未必叫石之秀。我心里明白但嘴上不问也不点破既然那是她的秘密就让它成为秘密好了。 我对阿秀的第一印象是活泼可爱特别容易亲近对我也特别好总是前前后后的“石野哥哥”叫个不停。开学后我们在一个教室上课阿秀小小年纪居然也显示了作为女人贤惠与体贴的一面。她专门准备了一个白瓷杯每天下午上课时都会给我泡上一杯清茶说是中午容易犯困让我提提神这杯茶是她从面馆一路端到教室的。 阿秀对我的关心不止于此每天上午我还没有到教室她已经把我的桌椅板凳擦得干干净净还准备好一杯温水和紫英姐给我做的面点让我在早读课之前先吃早餐就不用再去食堂打早饭了。每次我值日打扫卫生的时候她总是留下来帮忙我手里的扫帚水壶每次都被她抢了下来活都让她给干了。 阿秀对我这么好搞得我很不自在。我说过她几次没必要这样做可是她总是一脸天真的笑说表姐告诉她要好好照顾我。真拿她没办法!说到这里你要认为阿秀是一个天真开朗容易接近的人就错了她只对我这样而已!对其它人她显得很冷淡特别是我们班的男生。 阿秀平时只和女生说话从来不主动搭理学校的任何男生。阿秀人长的漂亮身材又好刚到学校时自然有不少男生对她很注意甚至连高年纪的同学都到我们班打听她叫什么名子。但过了一段时间凡是主动和她搭话的男生一律都碰了钉子。不管是借笔记的还是送小东西的凡是借故接近他的男同学阿秀一律没有什么好脸色。久而久之她有了一个外号叫“冷美人”。 冷美人只对我一个人热情显然容易引起误会。当时的高中虽然老师明令禁止早恋可是男女同学之间私下里常常会有那一种蒙胧的感情比如田玮对风君子这我能看得出来。可是阿秀对我的关心表现的太明显了同学们都笑话我私下里都说我和阿秀在搞对象尤其是碰了阿秀钉子的那些男生们。我不知道阿秀为什么会这样我还不至于以为自己有着凡的魅力。 男生们钉子碰多了渐渐的就不在阿秀面前自讨苦吃了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风君子。风君子经常有事没事就找阿秀搭讪:“阿秀今天中午吃什么好吃的了?”、“阿秀你今天这件新衣服好漂亮啊!”、“阿秀别光给石野泡茶下午也给我来一杯好不好?”、“阿秀星期天请你看录像?” 阿秀对风君子倒不像对别的男生那么冰冷。她似乎有点怕他有事没事总有点躲着他风君子那么聪明的人应该能看得出来可他就是厚着脸皮总是招惹阿秀。还天天不嫌肉麻的叫人家小名。风君子找阿秀说话阿秀往往也不好不理他可是态度也不怎么热情有一句没一句的。风君子也不嫌无趣反倒乐在其中。我渐渐有点看出来了风君子是故意的他明知道阿秀不太想理他还偏偏要找不自在。 风君子总是招惹阿秀在同学间也引起了私下的议论大家纷纷说什么风君子喜欢石之秀石之秀喜欢石野三角恋什么的。这种议论引起了另一个人的不满那就是一直对风君子有好感的田玮田玮见风君子总是有事没事找阿秀说话看阿秀很是不顺眼。然而奇怪的是田玮的好朋友季晓雨和阿秀的关系却非常好至少表面上总是有说有笑的。总之一句话不要看中年生年纪小彼此之间也挺复杂的。 我早知道阿秀的来历不简单过了不久有一件事情就证实了我的想法。 那是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已经过了客流高峰时间面馆里没有别的客人我、阿秀、紫英姐都坐在一张桌子旁聊天休息。紫英姐和阿秀在剥炒熟的栗子她们俩都把拨好的金黄色栗仁放到我手里让我吃最香的那一份。这时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063回 温柔刀切玉,素指弹金钟(上) “石野你好享受啊!阿秀你也给我剥几颗好不好?……老板娘麻烦你给我下碗馄饨。” 听见声音我抬头一看风君子双手插兜走了进来。这小子星期天逛大街又跑到这里吃馄饨来了。韩姐拍拍手去后厨洗手包馄饨去了阿秀端着栗子拿着个板凳出门坐到马路边去了没有招呼风君子。 我陪风君子坐着一面看他吃馄饨一面和他聊天我们正说着话外面门外却传来几个人不怀好意的声音---- “好漂亮的小妹妹怎么没有人陪你?……一个人在这里剥栗子我帮你好不好?……来让我喂你吃。……你陪大哥去逛街大哥帮你买身新衣服。” 抬眼看去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在马路边围住了阿秀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一看就知道是街边游手好闲的地痞混混。 风君子小声对我说道:“有人欺负你的女人----” 风君子这小子居然说阿秀是我的女人。我也懒得跟他斗嘴一按桌子就要起身出去。如果以往我不太愿意和别人动手打架虽然我有护身功夫不怕挨揍但却不知道怎么揍人。我只会一招破壁拳这种拳法如果打人的话出手就会要人命所以能不惹事就不惹事。但现在不一样了经历了训练营中的种种训练虽然不能对付什么武林高手但这种小流氓来一打也不在话下。 然而风君子却一把拉住了我口中说道:“石野别过去那几个人你惹不起!我认识他们可是芜城当地的太岁都是市里领导的公子一向横行惯了。” “我可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总不能让他们欺负阿秀!大不了不打伤他们就是了……” 说着话我就要往外走风君子却起身拦在我前面笑着说道:“你不用担心阿秀说实话我现在非常为那几个小太子担心!但愿阿秀不要把他们伤得太重。” 正在说话间街对面传来了一声玻璃的脆响。向外看去原来阿秀已经站起身来走到了马路对面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似乎想摆脱那一伙人的纠缠。可是那几个小混混跟了过去嘴里依然说着不干不净的话还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小妹妹你的脸好白好嫩呀----”有一个小子嬉笑着伸手去摸阿秀的脸。 “你别碰我----”阿秀尖声喝道。阿秀这一声厉喝非常奇特尾音拉的特别长带着一种破空般的冲击力。风君子本来伸手拦住我现在忍不住低下头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再看那几个小子纷纷弯腰痛苦着抱住了脑袋有人甚至倒在了地上。那声玻璃的脆响来自于他们头顶上的一盏路灯路灯的灯罩突然碎裂掉了下来正好砸在刚才伸手的那个小子头上他出一声惨叫倒地不起。 这路灯一碎阿秀止住了声音也没看周围这几个人端着一盘栗子就像什么也没生过一样走回了面馆中。再看那几个人挣扎着站直身体又从地上扶起两个同伴惊慌而去。有一个人还不忘丢下一句话:“小娘们算你狠这事没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秀你怎么这么能惹事?”风君子沉着脸有点不高兴的对阿秀说。 见风君子说阿秀我拦在阿秀身前:“风君子这事怎么能怪阿秀?有流氓调戏你还不能反抗吗?阿秀有什么错?” 阿秀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刚才事情的影响从后面抱住我的一支胳膊说道:“还是石野哥哥对我好……” 风君子摇头道:“要想对付那几个混混有得是办法为什么要当众施展法术?那三大戒律我都白讲了吗?” 阿秀对着风君子一吐舌头:“我又不是修行人!” 这时候紫英姐走过来劝道:“算了算了反正教训的也不是什么好人。阿秀你以后要注意点你现在就是修行人。” 风君子摇头不言继续坐下来吃馄饨。我有点吃惊的看着阿秀没想到阿秀有这么大能耐!她不承认自己是修行人但是紫英姐提醒她现在就是个修行人看样子确实是个学道法的妖精一类的东西。管她是什么妖精只要她不做坏事对我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到这里我想劝阿秀几句风君子也是为她好可是想了想她既然没有在我面前暴露身份我反倒不好说什么了。 风君子吃完了馄饨擦了擦嘴站起来想走。一直没怎么理他的阿秀突然拦住了他:“风君子你还没给钱呢!……紫英姐不好意思跟你收钱石野哥哥脸皮嫩也不问你要钱可是现在有我在你就别想吃白食。” 紫英姐劝道:“算了算了都是好朋友一碗馄饨而已阿秀你这是干什么?” 风君子尴尬的笑了伸手掏兜一面冲着我说道:“石野你家的管家婆好认真呀!” 他说阿秀是管家婆可是这话不是冲紫英姐说的而是冲我说的分明有调戏阿秀的意思。然而他的这一句话说的阿秀突然笑了不再跟他板着脸:“既然你这么夸我就算我请客了不要你钱了……” 这个阿秀怎么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居然以为风君子真的在夸她。风君子仍然苦笑道:“那就谢谢了。我告诉你事情没那么简单。那几个小混混还会来找麻烦的既然吃了你的馄饨我还得帮你想办法去……可怜我为了一碗馄饨惹那么多麻烦。” “又麻烦你什么了?”我听风君子话中有话忍不住问道。 风君子:“刚才只是小麻烦等会儿恐怕才是大麻烦我这人身子骨弱还是先躲了……对了老板娘你赶紧下一碗素面待会有个老和尚来化缘他还会问你一个问题。” 紫英姐好奇的问道:“老和尚化缘?……什么问题?” 风君子:“和尚从哪里出来的?……”说话间他已经走远了。 …… “师兄这个女人就是师父要找的妖女?” 风君子刚走不久我和阿秀刚刚坐下来紫英姐在后厨下素面。面馆里出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来的好突然我听见说话声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面前。抬头看去有一个人我居然认识就是那天在广教寺碰到的宣花居士! “宣花居士怎么是你?你来有事吗?”我不禁站起身来问道。 宣花居士显然也认出了我:“石野石小真人?你也在这里。……师弟恐怕有误会不是这个女孩……” 再看宣花居士旁边的那个师弟身材不高站在宣花这个虬髯大汉身边整个小了一圈。他长了一张惨白的脸没有留胡须五官普普通通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似乎笼罩着一层东西让人看不真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谁呀?有和尚来化缘了吗?……七心童子居然是你!”紫英姐听见声音从后厨走了出来。然而她一见到宣花那个脸色惨白的师弟陡然间神色大变!向后倒退一步退到厨房门口手一招那柄切菜刀握在手中刀尖对着前方脸色说不出的紧张。 那白脸人看见紫英姐鼻中出一声冷哼突然一伸手从背后的包袱里抽出一样金光闪闪的东西。这东西在他胸前半空中旋转是一座一、两尺见方的金钟!这金钟上还刻满了奇异的文字。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我见过!他就是那天布阵与七叶斗法的终南派弟子之一就是当中催动金钟的那个人。听紫英姐刚才叫他七心童子看来确实是七叶的同门。 “妖女果然是你!……你也别害怕我师父终南派登峰掌门想请你到终南山一趟他老人家有话要问你。要我护送你前去……” 在这两人出现时阿秀没有说话而是一纵身跳到了厨房门口护在了紫英姐的身侧瞪着眼睛看着这两个人。我一见情形有点不对听着七心的口气要抓紫英姐到终南派登峰掌门要见她!我赶紧站起身来拦在那两人身前道:“宣花居士这是怎么回事?我紫英姐什么时候得罪你们了?有人要见她就上这儿来见好了难道你说要带人走就带人走这也太不合情理了!” “师兄这小子是什么人?你认识吗?” 宣花居士对七心童子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石野石小真人你没听说过吗正一门守正真人新收的徒弟……”又转身对我说道:“石小真人我们是奉师门之命来找一个人的这里恐怕有误会……”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紫英姐在身后喊道:“石野你快带着阿秀走……七心童子这不关他俩的事你要找我就找我但我不会跟你走的……” “姐姐我才不走呢拿口破钟就了不起啊待会你一刀把那个破钟劈成两半不就完了!”阿秀在一旁说道。 七心童子喝道:“绝对不是误会我要找的妖女就是她!就算我认错人也不会认错她手中那把切玉刀!” 七心童子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七叶的事情。七叶离开终南派据说是为了去找当年认识的一位妖女。难道这个妖女就是紫英姐?七叶还没有找上门终南派的人已经先到了!看来登峰掌门还是没有放弃让七叶回终南的希望先下手派弟子来找紫英姐。我心中飞快的转动可是脚步仍然在那两人之前。终南派的事情我懒得理会但是有人想在我面前欺负紫英姐就是不行。 “切玉刀!真的是切玉刀吗?……诗为禅家添花锦禅是诗客切玉刀!女施主既然你手中刀名为切玉刀那真的是与佛有缘呐!那小孩没有骗我我今天找对地方了!” 屋子里的空气本来十分紧张每一个人都没有乱动。此时却从门外走进一个穿着灰布僧袍的老和尚。这老和尚慈眉善目看年纪至少也有八、九十岁然而表情却十分有意思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东张西望就像一个天真的小孩! “法澄大师!”我和宣花居士齐声叫道。这老和尚我也认识就是那天在广教寺遇到的法澄。法澄是广教寺方丈法源禅师的师弟心性就像个老小孩我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这和尚一露面我想起了风君子走之前的话风君子说有个和尚要来化缘还真来了!只是没想到居然是法澄。 法澄看了看宣花和七心又看了看我们几个人口中说道:“今天这里熟人还真不少宣花居士你也是来问道的吗?……请问手持切玉刀的这位是不是韩紫英韩居士?”说着话老和尚已经从宣花和七心两人之间穿了过来绕过我的身侧站在了紫英姐面前。 老和尚站的位置好巧不巧正在七心与紫英之间。七心一皱眉想要作宣花居却拉住他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七心一言不收起了金钟。然而两人仍然堵在面馆门口。紫英姐本来手握切玉刀全神戒备老和尚走过来的时候她也愣住了然而只愣了片刻突然放下刀笑了。 这一笑如春花灿烂、雨过风晴似乎把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唉呀这位是九林禅院的法澄大师吗?早知道大师要来刚刚下完一碗素面请大师用斋!” 紫英姐倒也乖巧也知道这里谁的辈份大当下不理门口那两人放下刀去厨房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面放在一张桌子上请法澄坐下。法澄摇了摇头:“老僧是来化缘的就不坐了那是你待客的地方你就把面倒在我这个钵中吧。” 063回 温柔刀切玉,素指弹金钟(下) 法澄举起了一个紫铜色的钵盂要去接那碗面。紫英姐劝道:“大师你拿在手里不烫吗?还是放在碗里吃吧。” 法澄:“你倒进来不碍事的……好香的面你都放了什么?” 紫英姐笑道:“就是素面一碗加了点香菇、面筋、笋丁滴了几滴麻油而已都是素物却不沾一点荤腥大师放心用吧!……这是筷子。” 法澄也不客气接过筷子也不坐下站在那里吃起面来听他的声音吃的很香可能真是饿了。面馆里的气氛怪异已极----一群修行人谁都不说话瞪眼看着个老和尚吃面。法澄吃着吃着也觉得不对了停下筷子抬头说道:“你们怎么都看着老僧?……哦!我明白了是老僧耽误诸位问道了那我还是等会儿再吃吧……韩居士以食布施老僧十分感谢但此番前来还是希望你能以道布施。” 紫英姐笑盈盈的问道:“大师有话请讲。” 法澄:“请问韩居士----僧从何来?” “法澄你从九林禅院来。还问什么!吃完面快走。”一直站在一旁的七心童子终于忍不住了。 “不对不对天下除了九林禅院难道就无僧了吗?”法澄摇头答道。 “和尚从庙里来法澄大师这下可以了吧?你究竟要干什么?我们师兄弟还有事要办。”大嗓门的宣花也忍不住说话了。 “不对不对佛祖宏法之时中土并无庙宇僧怎能从庙中来。”法澄和尚也不着急仍然摇着头说话看表情是在做很严肃的讨论。 我多少有点了解这个和尚他不是故意的他平时的言行举止就是这样。想到这里我也有点起哄的意思答道:“僧从佛法中来想当年佛祖传法后世才有僧人。” “不对不对佛祖也是僧那佛祖又从哪里来?”法澄还是摇头。这个问题有点像鸡生蛋蛋生鸡扯来扯去快扯不清了。 “和尚从哪里来和尚从门外来我刚才看见你从门外走进来的。”阿秀也开始凑热闹了。 “小施主有禅机!可世上和尚在门外之前又是从哪里来?……韩施主我前日偶遇一少年开口喝问老僧已经想了好几天了。他说你知道答案能不能告诉我老僧多谢了!” 听法澄的话我能猜到他前日偶到的少年十有**就是风君子。风君子好像知道终南派七心要找上门想了个法子把法澄和尚也给骗来了。只是他问这么个古怪的问题让紫英姐去回答不知道什么用意。 只听紫英姐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想什么问题想了想突然一笑对法澄道:“大师这个问题我还真知道只是现在告诉你有点不方便……” “有何不便?请施主明示。”法澄一听紫英姐知道答案眼睛都亮了就像小孩看见了棒棒糖。 紫英姐:“大师请坐下说话我知道僧从何来可是门口这两个人想让我走他们……” 法澄:“我刚才看见了有个人手里拿的应该是终南派的七情钟他是要找你斗法?你放心老僧自然会帮你接下来你告诉我好了。” 听到这里我终于听出点门道来了风君子是让法澄来挡七心的却问了紫英姐这么个古怪的问题。我也很好奇竖着耳朵听紫英姐怎么回答。只听紫英姐娇笑的说道:“大师你问我和尚从哪里来的?……我告诉你和尚是和尚他妈生的!……和尚他妈不生小孩小孩不出家世上哪来的和尚?……请问世上的和尚在出家以前哪个不是他妈生的?” “原来如此!施主的话真如醍醐灌顶老僧茅塞顿开多谢赐教!”法澄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老和尚你和一个妖女油嘴滑舌是消遣我们师兄弟吗?我们师兄弟今天奉掌门之命要带这个妖女走请你赶紧离开我们不想伤及无辜。”那边的七心脸色更白了忍不住又开口说道。 “我只吃了半碗素面怎么会油嘴滑舌?”法澄低头看了看自己周身上下又抬头说道:“《华严经》中有善财童子五十三参问于外道也未尝不可。你叫七心童子为什么不学以学那善财童子呢?道家人说‘无名天地之母’今天这位韩施主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你们不在一旁好好听着还吵什么?” “妖僧!”七心童子气的只说出来这么一句。 法澄也不生气只是好奇的反问道:“贫僧全身上下并无半点妖气你为什么说我是妖僧?” 七心童子一指紫英姐:“她是妖女你和她罗嗦就是妖僧。请你让开我要带她走。” 法澄:“你带她走为什么要我让开?再说了这位女施主不想走你凭什么要带她走?” “就凭这个!”说着话七心童子不顾宣花居士的劝阻又祭起了金钟那金钟在他胸前一尺处虚空旋转隐隐出风雷之声。看来势正对着法澄。 “嗯你有点门道!……石小真人、韩施主还有这位小姑娘你们退后。” 紫英姐打了个手势将我和阿秀都拉到了后面退到了厨房门内。面馆门口站着宣花和七心七心面前金钟旋转而面馆正中坐着法澄这个老和尚手里捧着个紫金钵盂钵内还有未吃完的半碗素面。只听法澄对七心说道:“我听说你手中的这个七情钟能出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之声善用人之心性反克于人闻者如痴如狂。这倒是对老和尚的一种历练来来来历练历练贫僧难得有此缘法……” 法澄说话客客气气但是听在七心耳中简直就是嘲弄。他低斥一声虚空一弹指金钟无风自鸣出铛的一声脆响。只见法澄闻声展颜一笑却未作任何动作。 七心一咬牙又一弹指金钟再响一声。法澄面容一肃竖眉闭目。七心又接连弹指两下金钟连声两响。只见法澄并未睁眼只是面容沉重渐露悲悯之色。 七心再举手时我觉得他的手腕在颤似乎提着千斤重物虚空中的手指弯曲极力想弹出去又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听着这钟声连响陡然间我觉得心中五味翻滚有很多消失的记忆都在这一时之间涌上心头都是我自从记事以来种种感受最为强烈的经历。这并不是任何一种特定的情感也说不清是欢喜还是悲伤总觉得心中有一股东西在萌动人也变得特别敏感情绪中有几分冲动的**。正在此时我现一左一右有两个软软的身体靠在了我怀里。 低头看去紫英姐和阿秀都偎在了我胸前身体软软的有点站不住的感觉。他们两个人脸红都红扑扑的眼睛也是湿湿的用一种迷离的神色看着我嘴唇也是张开的呼吸很急促有点在喘。正在这时耳中又听见那金钟铛的一声响。 这金钟响起时我正与紫英姐的眼神对视。我看见她眼中一片朦胧的水光有一种哀怨的神色我莫名其妙心中升起一股怜惜的感情。我突然觉得她很可怜又很可爱。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低头就向她的唇间吻了下去。 双唇只是轻轻的一触她却立刻迎了上来一个轻轻的接触突然变的粗重……舌尖和她彼此在互相湿润。这个吻是如此短暂而深长无声的激烈紫英姐媚眼如丝、**声从喉咙深处微微的出来……。这一刹那我有些恍惚了甚至觉得这是自己产生的幻觉。但是在下一秒钟我就恢复了清醒 因为此时又传来叮的一声响却不是那金钟出的。原来法澄和尚睁开了眼睛目光中露出少有的凌厉之色他举起筷子重重敲了一下面前的紫金钵。紫金钵一响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猛一抬头离开了她的唇舌。紫英姐也听见了那紫金钵震想身体微微一怔随即闭上眼睛将头低伏到我的胸前我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我感觉刚才这一刻很长其实也就是一瞬间除了就在眼前的阿秀别人都没有注意到。 金钵一响七心童子也是全身抖金钟同时一阵乱颤。他力再一弹指我却没有听清楚金钟的响声因为此时法澄又敲了一下钵盂钵盂与金钟同时鸣响盖住了金钟的声音。 七心童子深吸一口气几乎整个身体都缩了一圈他仍然伸指想弹响金钟。然而法澄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紧接着又敲了一下钵盂这一次很用力筷子断了一根半截筷子落地。 法澄手中的筷子一断七心童子终于控制不住金钟那金钟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一旁的宣花居士手急眼快一手接住金钟一手扶住站立不稳的七心。开口叫道:“多谢大师手下留情……我二人今天得罪了等回山禀明师尊之后再向大师请教。” 这时紫英姐也清醒过来在我胸前站直了身体然而脸还是红扑扑的偷偷瞄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向门外道:“七花、七心今天的事总要做个了断我可不想天天等你们上门捣乱!” 宣花居士答道:“今天既然法澄大师为你出头我们斗法已败自然不会再来上门找你。……韩紫英他日我七叶师弟如果找上门来你好自为之吧!” 此时又听七心童子挣扎着说道:“今天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话好说。妖女我七心放你一马终南派也不想为难你。不过你见了七叶最好不要再引他入邪魔外道……” 紫英姐脸色一沉:“什么七叶八叶我不认识这个人!终南派对我的大恩大德我自然会记住。……今天是法澄大师放你一马不是你放我一马说话可以搞清楚了!” “不对不对七心童子你的七情钟果然厉害老僧也不敢一味相抗只有出手破你的法术……你之所以没受伤倒不是老僧留情而是这紫金钵中还有韩施主施舍的半碗面条……你要谢手下留情就谢这位韩施主吧!”法澄和尚这时候说话了这话说的大家都哭笑不得。七心没有受伤是因为半碗面条! 七心离开宣花的扶持站直身体道:“法澄大师我输给你只是输在修为上。我的道术确实不如你百年禅定功力深厚。但是七情钟并没有输给你连你也不能静坐相抗七情合击之声。” 法澄也不生气点头道:“不错不错我还是个老和尚没有成佛!世上恐怕没有人能够从头到尾与你的七情合击相抗但是破你的道法却不难!我是和尚又不是傻子该出手的时候自然知道出手我出手便是你败了……你计较这个胜负又有什么意义?……你自己要小心了催动这七情钟如果自己的修为不够也会受七情之伤!” 七心童子一直面色惨白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法澄说完之后他勉强的躬身施了一礼拉着宣花居士头也不回的离去。 两个找麻烦的终于走了紫英姐走到法澄面前施礼道:“大师今天多谢你为我解难。……” 法澄一摇手:“不用谢我你今天先施我素面一碗又为我解答困惑我应该谢你才对……石小真人你什么时候跟我去九林禅院?” 怎么法澄说着说着要我跟他走?我没反应过来阿秀拉着我的胳膊问道:“老和尚好好的你让石野哥哥跟你走你想干什么?他又不是和尚!” 064回 人间痴于我,悠悠止一身(上) 刚才紫英姐和阿秀一左一右都靠在我的怀里那七心催动金钟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低头就吻了紫英姐。从那时起阿秀一直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这眼神说不清有什么含义。她只是看着我却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现在突然听法澄和尚要带我走又站出来拉住我好像生怕法澄和尚把我拐去卖了。 “大师这又关他什么事?他为什么要跟你去九林禅院?”紫英姐也在一旁问道。 法澄:“我要带他去见我师兄。我和那个问我问题的小孩说好了如果你能给我答案我又能帮你挡住不之客那么这位石小真人就要做一件事情。我和那位小施主说好的此件事情完了之后石小真人要到九林禅院听我师兄讲经。” 靠!原来是风君子安排的。我说他怎么把法澄给招来了原来是有条件的。法澄来了之后我要去九林禅院听法源和尚讲经。这个老和尚对别的事情不积极对拉人去听佛经是很认真的。我赶紧问道:“大师我什么时候跟你去?现在吗?” 法澄摇头道:“不用不用我师兄下个月才开坛讲经。我只是提前跟你打声招呼。……” 阿秀:“老和尚你不会让石野哥哥也去当和尚吧?” 紫英姐在一旁笑着拍了阿秀一下:“阿秀你胡说什么怎么会呢!” …… 法澄走后面馆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如果不是半截断了的筷子还在地上我几乎以为什么都没有生过。可是气氛变了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在空气中蔓延。阿秀坐在角落里看看我又看看紫英姐撅了撅嘴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她低着头一个人在那里坐着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想着想着自己又笑了。 紫英姐坐在我对面微微低着头抬眼看我见我的目光与她对视她并没有躲闪而是冲我轻轻一笑这笑容中满含娇羞之色。这笑容让我心里砰砰乱跳刚才七情钟响起之时我的神志被钟声所惑不知道怎么就低头和紫英姐接吻而她居然迎了上来没有躲闪。 那感觉确实如饮淳酒令人欲醉欲迷回味起来仍然让我浑身烫!老天爷那可是我的初吻!想到初吻这两个字我突然又想起这并非是我的初吻在青冥镜的**天劫中我吻的第一个人是柳依依!那虽是幻境但感觉是无比真实的!我有点糊涂了这两个吻究竟哪个才算真正的初吻?(徐公子注:你就偷着乐吧!一个人有两次初吻。) 紫英姐见我有点呆伸手捅了捅我的胳膊肘:“小野你在想什么?” “我我在想----阿秀刚才好像有点不高兴。”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有小声的顾左右言他。 紫英姐悄声道:“阿秀不高兴那是因为你刚才亲了我却没有亲她……”说着话紫英姐低下头去脸色又红了。 “紫英姐你不要瞎猜……刚才其实其实----”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只好打住。 “小野女人的心思你不清楚……看阿秀现在又没事了估计她又想通了什么……你这个傻瓜。对了你就没什么话要问我吗?” “问你?问你什么?” “今天生的这么多事。你就不想问问那些人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要叫我妖女?” 七心童子为什么要来找韩紫英?为什么要叫韩紫英妖女?其实紫英姐自己不说我也能猜到个大概。这事与七叶有关而紫英姐就是当初七叶认识的那个妖女。我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紫英姐和七叶之间到底生过什么事情?但这种事情我还是希望紫英姐自己对我说我不想去逼问她。但是在紫英姐眼里我的反应就够迟钝的了她并不清楚我已经了解事情的始末。 我想了想对紫英姐说道:“你不想说的事我也不能勉强问你。我知道你是好人他们想欺负你是他们的不对。你不要怕我会帮你的坚决帮你!” 紫英姐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她低下头不敢看我的眼睛小声道:“小野其实我有很多事情瞒着你我的身世也不像我告诉你的那么简单……我早想对你说但是我又怕你知道以后会不理我。……你的朋友风君子已经知道但他没有对你说他的意思也是让我亲口告诉你。……今天我不应该在隐瞒你什么了。” 我心中的感觉很复杂。我早知道紫英姐来历不简单她有很多秘密不想对人说。她不说我自然不会去逼问这是相处之道。可是在我心底里我还是希望她能够主动告诉我。没想到今天七心这么一闹紫英姐终于决定对我说出她的来历。 “紫英姐我知道你有秘密。但是我不介意其实我也有事没告诉你……这并不意味着我心里对你不好。” 紫英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如今我不应该再对你有所保留……阿秀!能不能帮忙看一下面馆我和小野出去一趟有点事情。” 紫英姐突然招呼阿秀阿秀站起身来说道:“你和石野哥哥出去?有事情吗?” 紫英姐的神情恢复了正常她笑着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他送到庙里当和尚的去去就回你等我们回来吃晚饭。” 走出面馆后我问她:“紫英姐我们去哪?” 紫英姐:“找一个安静没人打扰的地方说话……你去过的地方去我家。” …… 宣花居士与我曾经救的那个七叶出自同门都是终南派登闻门下弟子只不过宣花是外室弟子不在山中修行。宣花居士在芜城开了一家经营字画和装裱的宣花斋故号宣花居士其实他在终南派的法号应该叫七花。七花、七叶登闻只收了这么两个徒弟但这两个徒弟修为都是不俗为终南弟子中的翘楚彼此关系也很好如兄弟一般。 七叶离开终南出走江湖终南派先想到了他要去当年那个妖女其次想到了七叶很可能去找七花。登峰掌门派七心童子到芜城找七花告诉他七叶的消息可是七花并没有见过七叶。于是两人就找到了紫英姐这里登峰让七心想办法带紫英这个“妖女”回终南。其实宣花居士知道韩紫英藏身于芜城但他与七叶交情甚厚一直以来只装作不知。此次掌门有命不得不随七心找上门来却一直没有出手。 这是在紫英姐家中也就是在西陵小区我的那套房子里紫英姐跟我说了宣花居士的来历以及他与终南派之间的关系。听到这里我问道:“那七心童子又是怎么回事?我看他出手好像很嚣张的样子。终南派为什么派他来……” 紫英姐眼睛看着某个方向似乎在回忆:“七心童子他是终南登峰掌门的弟子五年前终南派七字辈弟子门内较艺决定由谁来参加修行界六十年一度的宗门大会七心力压同门道法第一。当时的七花七叶都不是他的对手……” 紫英姐也提到了宗门大会原来这个七心童子还是很厉害的想当年的七叶也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七叶三年闭关修为大进如今已经远在七心之上了。只听紫英姐又说道:“终南派登字辈仍在山中的如今只有登峰登闻两人七心和七叶又是这两人门下最出色的弟子合称终南金童玉女又都是俗家弟子后来长辈商议希望他俩结成一对道侣……” 听到这里我赶紧打断紫英姐的话:“等等好像有点不对那七心童子是个男的他怎么能和七叶……” 紫英姐:“谁告诉你七心童子是男人?七心是女的!” “可是我今天见到他他明明……” 紫英姐:“七心从不以真面目见人她总戴着面具外人也多有误会称她为七心童子。……其实你看她的身形就知道她是个女子……算了你对这方面没经验。我刚才说到哪了?” “你说到终南派要让七心和七叶结婚……” 紫英姐:“就算是结婚吧。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不料七心坚决不答应。据说这七心童子认为天下男子情义从来不真她过誓如果有人能在她七情钟七情合击之下无事她就愿意以身心相许否则……” “后来呢?” “后来七叶就以身试法领教了她的七情合击。那七情钟神妙异常就连法澄大师也不敢一味相抗何况当时的七叶自然是败下阵来。……这么一折腾终南长辈也不好勉强这门婚事也就算了。当时七叶对男女之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既然长辈安排他就接受不料却受挫于七心。七叶一向心高气傲这次受的挫折不小。后来他就到终南山中游历誓要领悟大道成就神通不再受当日之辱。” “这七叶的心眼是不是有点小?这算什么?我看就是七心不想嫁给他。” 紫英姐淡淡的笑了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七心与七叶出自同门对这个人看的比较透。不像我当年……” 紫英姐说了半天终于说到了重点她当年和七叶怎么了?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虽然她和七叶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但是隐约间我已经把紫英姐当成了我亲近之人潜意识里还是不希望她和七叶有过什么亲密的关系。我竖着耳朵在听紫英姐的讲述。 紫英姐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又说道:“我十八年前在芜城九连山飞尽峰意外被人所伤修养了很久才恢复了形体觉得此处不太平决定出山游历修行就到了秦岭一带。” “被人所伤?十八年前?怎么回事?什么人伤的你?” 紫英姐:“是个刚阳之气很重的人他打猎时开枪打伤的我……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我其实不是人。” 紫英姐说到这里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在等待我的反应。我看着她尽量保待着面容的平静:“紫英姐你不是人?其实我以前隐约已经猜到了不过你今天自己告诉我我还是很高兴的。” “小野你猜到了?谁告诉你的?风君子吗?” 我摇摇头:“不是。其实那次在面馆里我被齐云观的泽中道士用镇灵宝印打伤并没有完全失去知觉后来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紫英姐:“原来如此那你怎么……” “我怎么不问你?紫英姐这是你的秘密你不想说我当然不能逼你。其实我早就问过自己你如果不是人我怎么办?后来我想通了不怎么办!只要你对我好我又何必追究你是什么来历?” 紫英姐仍然看着我眼神中又泛出了一层水光:“你是这么想的……原来自作聪明的人是我!我早就想告诉你可是我知道你是修行人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会不理我。原谅我到今天才对你说实话。我不是人是在飞尽峰中修行了五百年的妖物……是什么妖物你就不要问了我的族类早已绝迹剩下的恐怕只有我了。” 紫英姐俏丽的面容中露出哀伤之色我也为她黯然她是个妖物可是如今已无族类可以想像一下天地悠悠只余一身的凄清感觉难怪她要在尘世中去寻找知已。我没有说话轻轻的握住她一只手而她五指用力将我的那只手抓紧了又接着说道: “我虽然不能像世间修行人那样短短时间内修行精进但是山中五百年光阴却学会了分辨百药之性。……四年前我在终南山采药在山野之中遇到了一个修行人。我当时初入人世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为五百年修行已经没有破绽就以人形相见。而那人果然没有看出我是妖物。” 064回 人间痴于我,悠悠止一身(下)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你说的是七叶吗?他没看出来……” 紫英姐轻轻摇了摇头:“我后来才知道他恐怕是装的故意没有点破。我很羡慕世人有师承的道法碰见这样一个人总要想办法请教。这个七叶当时对我还不错除了师门不能外传的秘法之外指点了我很多修行上的东西。我当然不能白白受人恩惠就教了他许多辨药炼药之法。” 接着紫英姐讲述了她和七叶之间的故事。 韩紫英在终南山中采药时与七叶结识七叶指点了她不少修行关窍韩紫英也送给七叶不少世间灵药助他修行同时也教了他不少炼药之法。一来二去这两人就交了朋友。此时的七叶刚刚受挫于七心不久郁郁而不得志恰恰碰到了韩紫英这个温柔丽人。虽然明知她是妖物但韩紫英炼制的灵药对修为有助他也没有点破。 后来韩紫英就在终南山中留了下来一面炼制灵药一面修行道法。七叶仍在终南派经常到山中来找她。久而久之七叶对韩紫英的感情起了变化有了秋士思春之意。而韩紫英在人世中经验未足倒也没有太注意。 有一天七叶偷偷取出了终南派偶尔得到的一枚朱果交给韩紫英让韩紫英帮他炼药。韩紫英将多年采得的灵药与朱果药性相配第一次炼成了一炉黄芽丹并将这炉黄芽丹都交给了七叶。恰恰就是这一炉黄芽丹惹了麻烦。 终南派现朱果失窃而七叶的嫌疑最大就把他叫来问训。七叶掩饰不住只有承认自己拿了朱果至于朱果的去向则已经炼成了黄芽丹并且交出了黄芽丹(我后来碰到七叶他身上还有黄芽丹看来当时必有藏私)。终南派得到灵药黄芽丹众弟子自然高兴也就没有处罚七叶。然而登峰掌门却起了疑心。 黄芽丹的炼制非常困难不是有朱果就可以炼成黄芽丹不仅需要配合其它大量的灵药还需要有炼药高手拿握火候。七叶也时常采药同时终南弟子大多也会炼药以此掩饰过去。但是登峰掌门还是觉得七叶不大可能独自炼成这一炉黄芽丹。于是登峰派七心童子暗中留意七叶的行踪看他是不是与其它门派的高人结交。 登峰以为七叶另有缘法暗中有高人相助不料结果却现七叶结交的不是什么高人而是韩紫英这个妖女!更不能忍受的是七叶居然私自将终南派的道法传授给这个妖女。 那一天七叶又去找韩紫英。他向韩紫英表露了心迹说自己知道她是妖物但是心中早有爱慕之情。七叶的求爱来的太突然韩紫英不知如何回答此时正好被终南派的门人围住了! 七叶现同门到来大惊失色。登峰和登闻两位长辈也没有太为难他给了他两种选择:一是终南派清理门户废了七叶的修为;二是七叶亲自动手不让妖女泄露终南派的修行道法。七叶哀求掌门放过韩紫英可是终南派门规如此不可动摇! 修行界的规矩很怪。七叶传韩紫英道法对于终南派来说韩紫英没有错错的是七叶。所以要么终南废七叶以示惩处要么七叶除妖物以挽回错失。韩紫英吃亏就吃亏在她不是世上其它门派的修行人而是一个妖物终南派才会做此决定。韩紫英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还满口情爱相求的七叶在哀求掌门未果之后还是决定与她动手斗法。 此时的七叶修为比一年前同门较艺时已经大有长进恐怕已不在七心童子之下韩紫英不是对手。她选择了逃可是终南派众弟子却布阵阻挡将她围堵到一深渊绝壁之上。最终七叶当着众同门的面催动赤蛇鞭打在了韩紫英的背后将她打落千丈悬崖。 紫英姐终于讲完了她与七叶的故事听得我心神震动。虽然明知道紫英姐现在仍然好好的坐在我面前可是听到她被打落山崖时仍然出了一声惊呼紧握住她的手。紫英姐这段回忆很明显并不愉快她的声音都有点沙哑了眼睛红红的就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女孩就差没有哭出来了。 我握着她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拍抚着她的后背尽量温柔的问道:“后来呢?你怎么回到了芜城又怎么开了这么一家面馆?” 紫英姐将身体靠了过来半倚着我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当日我落在悬崖下的深潭之中也许是幸运伤的并不重。我在终南上潜伏了一段时日养好伤势后觉得天下之大却无处可去……于是又回到芜城但没有回飞尽峰藏身于闹市之中。” “藏身于闹市?” 紫英姐点点头:“是的这是我的决定。我不想一身独居深山我要入世修行我的愿望就是象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经历、感悟天道。我了一个誓我誓在尘世中如果能遇到肯舍身为我的人我就报答他一生一世。后来我遇到了你……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修行人这真是天意!” “舍身之誓?为什么?是因为七叶你恨他?” 紫英姐轻轻摇头:“无所谓恨不恨。当时的情况他那么做有他的原因他是在他自己和我之间选择了保全自己。他是学道的人以已身贵为天下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痛惜我自己所以我才会那舍身之誓。好还我终于遇到了你……” “可是我并没有……” 紫英姐打断了我的话:“你有的!想当初你突然送我一枚朱果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我很害怕我怕我又会遇到当年的事情。结果你不是来找我炼药的仅仅是把朱果送我而已又让我感到很意外。后来泽中道士出现抢夺那枚朱果你那时修为尚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却想也没想就挡在我的身前……我就觉得你和我遇到的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我也回忆起了那天的场景泽中用镇灵宝印中的红光将我打伤。我问道:“你为什么不这样想----我之所以挡在你的身前是不知道你的来历也不知道道法的厉害并非舍身为你。” 紫英姐侧过脸来将面颊贴在我的肩头抬眼看着我:“不论你是怎么想的我只看见了你是怎么做的事实如此。不谈那天的事就说今天七心童子和宣花居士一出现你就一直挡在他们身前。从头到尾我看的清清楚楚你的脚步没有丝毫移动身形也没有半点退缩。如果今天法澄大师不出现我相信你也会一样保护我的今天的你不是当初的你你已经知道道法的厉害也知道我的来历可是你的行为并没有改变。……其实你没有见过我的切玉刀出手我的修为应该在你之上。” 紫英姐说她的修为在我之上这应该不是假话她毕竟是修行了五百年的妖精而我只是一个不满十九岁的人。紫英姐说话的时候神情越来越温柔看我的眼光也含情脉脉。气氛有点暧昧也有点尴尬我岔开这个话题又问道:“你知道七叶离开终南派了吗?知道终南派的人为什么要来找你吗?” 紫英姐:“七叶离开终南这在修行界已经传开了我听说了。但我不清楚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今天七心和七花为什么要来找我。小野我知道的就是我自己的经历今天全部告诉你了。”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一种想把什么话都说出来的冲动。看着她我说道:“紫英姐其实我知道七叶为什么离开终南派而且知道事情生的经过。因为当时我在场还救了那个人。” “什么你救了七叶?”紫英姐吃了一惊。 当下我也不再隐瞒。简单的告诉她我这次参加的“夏令营”就在秦岭深处。又详细的讲述了我遇到终南派内斗以及后来我救七叶的情况。最后我问她:“七叶离开终南很可能要来找你。如果他找到你你会怎么办?” “我?如今我和他已无关系也不想和终南派有什么纠缠。七叶对于我只是陌生世界的一个陌生人。而我的世界就是你……”紫英姐说着说着眼中露出羞涩之意“小野你你不要误会我和七叶只是曾经相识而已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修行五百年化形为人我一直守身如玉。” 我当然知道守身如玉是什么意思听见这话我的脸上也有点烫。我本来并不介意她和七叶之间有过什么可是听见这句话仍然莫名的感到一丝欣喜。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她和七叶之间有过什么关系吧?想了想我又问:“当初七叶把你打下万丈深崖你却伤的不重这又是怎么回事?” 紫英姐:“这确实蹊跷他的赤蛇鞭打来力道凶悍无比将我击飞到半空之中。然而我的腑脏却没有丝毫震动受伤是落入深潭时水流冲击……” “如此看来他当时根本就不想下手杀你而是一鞭送你逃走。” 紫英姐:“这我也想到了----七叶这人心机深沉。可是你不了解一个女人的感受虽然我是妖物但走入尘世毕竟是个女人小野你看……” 她突然坐直了身体脱下了外衫露出了贴身的紫英衣看她的手居然正在解紫英衣的胸前盘扣。她这是要做什么?别忘了我们现在就坐在卧室的大床上!我的心跳了起来张着嘴说不出话。 比欣赏美女无衣更香艳的场景是什么?那就是看美人解衣。她解衣的动作是那么充满诱惑的韵律……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除去了紫英衣。现在她的上身已经完全**以一个微侧的角度对着我。紫英姐副肤如凝脂洁白中出粉嫩的光泽。她的身材近乎完美的艳熟丰腴中却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她双手抱在胸前堪堪遮住了那一对红丸手臂下却露出大半个的**。现在她是侧着身背对着我相信这种背影是世上所有男人的梦想。 我的心脏快跳出了胸膛然而却又在一瞬间止住了呼吸。因为我在她光洁如温玉的后背上看见了一道细长的痕迹。这道痕迹从她的左肋后上方直到右肩胛下方斜斜的略带弯曲有一尺来长鲜红的颜色正是一道鞭痕!这鲜红的鞭痕印在紫英姐完美无瑕的肌肤上是那么触目惊心是那么让人心痛。 我现在明白了不论当年七叶是否手下留情这一鞭留下的痕迹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看着这触目的红痕怜惜之情忍不住涌上心头。我伸出手用指尖抚摸着这道痕迹轻轻的似乎是害怕再次触碰它的伤痛。 她的身体突然轻微的颤栗我看不见她的脸却听见她的呼吸声短促起来。她出“嘤”的一声**转过身来放开抱在胸前的手扑到我的怀中双手环抱在我的后背饱胀的**毫无遮掩的紧贴在我的胸膛。她伏将带着热息的鼻尖埋在我的右耳边。 ************************************** 快过年了恭贺诸位!在此送春联一副:“君子居焉抱天下真人住此拢烟霞。”我要贴在自家大门上。过年的时候出去转转看谁家的门联和我家的一样?一定是《神游》的书友!呵呵诸位投票呀!贴不贴这春联没关系月票和推荐票一定要投噢。 065回 真人怀闺秀,君子钓七心(上) “小野是不是很难看?”她伏在我耳边低声问道。 “什么?你说伤痕?……不难看一点也不难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那道伤痕印在她嫩白的后背上确实触目惊心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觉得丑陋或者狰狞赤红的纹路反倒有一种妖异的鲜艳感。当我看见这道鞭痕不知为什么在痛惜中却有几分冲动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刺激。但这种感觉我没有办法说出来。 “你骗我一定难看死了。”紫英姐突然无声的哭了起来。我只听见她在我耳边轻轻的抽泣身体也随着这抽泣在微微的耸动。女人的心思真是奇怪早不哭晚不哭偏偏在这个时候因为这句话而哭。平日的紫英姐一向温柔大方待人接物都给人一种稳重成熟的感觉可是别人大概万万想不到她在我面前居然成了一个爱哭的小女孩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在我怀中哭泣已经是第三次了。 “我没骗你真的。你太漂亮了简直是完美。身上这道伤痕是老天爷不让你过于完美……如果你还不满意你要世上那些长的难看的女子怎么办?”我尽量搜索着能想到的话语来安慰她。紫英姐在我怀里哭也就罢了可是她上身未着寸缕随着她哭泣的身体耸动隔着我薄薄的衣衫我只感到那是一**温柔的侵略让我喉咙干。现在是九月末天还很热可怜我只穿了一件单衫! 我知道我在这个时候很不应该胡思乱想好歹我也是个修行人好歹我也经历过青冥镜中的**天劫。可我还是有了冲动的反应这身体上的冲动来的悄然而强烈。我出汗了!心里有一种罪恶感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有这样反应假如紫英姐此时低头看的话会现我的两腿之间的外裤已经被一根硬物高高的顶起来了。 紫英姐听见我的安慰稍稍止住了哭声又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那你不会嫌弃姐姐吗?” 嫌弃她?这话从何说起!连她是个妖物我都不会在乎何况这一道红色的鞭痕。我赶紧解释道:“不要胡思乱想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永远都不会吗?”紫英姐似乎还是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当然永远都不会……” 紫英姐听见我回答终于停止了抽泣。但她却并没有起身而是双手一紧整个身体都毫无保留的投入到我的怀中。我差点没有叫出声来因为这下麻烦大了她不偏不巧正好坐在我的命根子上!我的下体本来就已热胀的狼狈不堪让她这么一接触我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紫英姐显然感觉到了她的身体也突然僵了一下也就是半秒钟随即又放松下来。“小野你喜欢姐姐吗?……不要说话如果喜欢的话就抱紧我……我知道你在想我……抱紧我。”她的语气突然变了低低的、绵绵的就像喝醉了酒一样。 我不是一个好色之徒!我对紫英姐并没有非份之想!然而我对她真的没有过非份之想吗?那为什么我曾在青冥镜的**天劫中还会看见她?这说明在我内心深处还是有的!在这一刻我也有点情意迷离了。也许这不能怪我换成另一个人在如此情景下**也是无法抑制的。我不是不想推开她可是双手本能的将这个柔滑的身体抱的更紧。 “小野今天下午你吻过我……现在没有别人你再吻我一次好吗?”紫英姐的呼吸不再是哭泣而成了喘息带着温热的体香扑在我的耳根。是的既然已经吻过她一次为什么不能再来一次呢?我低下头嘴唇向那热息的来源去寻找这一吻下去接下来应该生的事情恐怕所有人都可以想像的到我的理智也阻止不了! 可是接下来生的事并非想所有人想像的那样顺水推舟。如果不是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双臂轻轻用力就会把她压倒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我心里很清楚她不仅不会反抗而只会柔情的迎承。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很用力的砰砰敲门。 如果仅仅是敲门也就算了不管是收电费的还是搞推销的我们都可以不去理会但是这个人一边敲门还在一边大声的在喊:“石野!老板娘!快开门我知道你们两个在里面……”这是风君子的声音。 风君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大煞风景!我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心情是轻松还是遗憾。紫英姐在我怀中也叹了一口气在我胸前推了一把:“等会开门我先穿好衣服……” “你们俩个人的耳朵都不太好用吗?开个门怎么这么长时间!”风君子走进来的时候语气中还带着三分不满。他可真是神出鬼没似乎早知道今天宣花居士和七心童子要到面馆来找紫英姐他自己提前躲出去了却招了一个稀奇石怪的老和尚来帮忙。而现在又在这个紧要关头敲开了紫英姐的家门。 “风君子什么事这么急?你都快把门敲破了!”我问道。 风君子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刚刚整理好衣服头从屋里走出来的紫英姐。他指着紫英姐说道:“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要急着告诉我。”紫英姐大概还在想刚才的事红着脸没敢抬头。 风君子的表情也有点古怪他盯着紫英姐看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据我所知石野的丹道修行还没有到达‘炉鼎封固’的境界就差这一步可要小心了!……石野你说是不是?” 风君子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什么叫“炉鼎封固”但他说我只差一步我现在的四门十二重楼修行已经到达“还转”境界下一步就是“金汤”。金汤顾名思义就是固若金汤应该就是他所说的炉鼎封固了。我没多问只是尴尬的点了点头有点做了坏事被人抓的感觉我也不敢肯定风君子知不知道刚才我和紫英姐在屋里做什么但看他的表情一定猜到什么了。 紫英姐听了风君子的话脸色一阵红又一阵白不安的将双手扭在一起小声答道:“我知道了。”听声音就像是蚊子在哼看表情就像是被老师批评的小学生。 风君子:“知道了就好你现在进屋回避一下我有一句话要对石野说。” 紫英姐老老实实走进卧室关上门。我问风君子:“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风君子:“今夜状元桥见。有什么事夜里再说。” “就是这个?” 风君子笑了:“就是这个。好了我没事了告辞!有什么事你们继续。” 风君子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来的快去的也快。听见他的关门声紫英姐走了出来。我们两个人站在客厅里气氛有点暧昧互相之间的目光有点闪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还是紫英姐打破了僵局:“小野都是姐姐不好我只想到我已经化为人身应该可以……可是我没想到这样仍然会坏你的修行你毕竟不是普通人!” “紫英姐话不能这么说其实刚才都是我……” 她打断了我的话没有让我说下去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指按住了我的嘴唇:“小野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喜欢我不要着急等你金丹大成之后姐姐迟早是你的一切都是你的。”说着话她的一双妙目含情春色无限的看着我。 我说什么好呢?难道让我说我不喜欢她吗?可是……老天爷!她是个妖精真是个妖精! …… “石野你已经知道老板娘的来历了?”这天夜里阴神出游在状元桥下与风君子相见他开口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 我点点头答道:“我知道了她亲口告诉我的她是飞尽峰中修行五百年的妖物。” 风君子又道:“你对这个妖精很有情义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今天外衣里面贴身穿的是不是紫英衣?你送给她了?” 他知道了我也不隐瞒点头道:“是的我把紫英衣送给她了她的名子就叫韩紫英。” 风君子:“送就送了不要找没用的借口如果我碰到一个人叫石如意难道我也要把黑如意送给他?……她是个妖女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和她混在一起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你想明白了吗?” “好处坏处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紫英姐不是坏人。”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你难道就不想问问为什么吗?我明知道她是妖女却没有阻止你和她接近?” “你说为什么?” 风君子:“原因有三。第一想当初是我领着你找上门的是我要你去接近她的当时我不知道她的来历后来就算知道了为人也不能出尔反尔。第二你和她的关系是你自找的所有前因后果应该你自己去承担我只能插手却不能阻止。第三最重要的一点她虽然是妖物可是这三年多年并没有做错过一件事后来我现了她的来历去找过她她没有说错一句话我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风君子终于承认他私下去找过紫英姐其实那段对话我偷听到了他当时的表现可不像现在说的这样一本正经紫英姐一哭他就慌了主动答应帮她想办法化为人身。我觉得风君子本来就不在乎紫英姐是不是妖精就像他明知道柳依依是鬼一样还是传了柳依依鬼修之道。他刚才说的这三个原因恐怕只是给自己找借口而已。我也不点破而是改口问道:“风君子看今天的事情你早就知道终南派的人要来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是那个法澄大师又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法澄的事以后再说我和他之间自有约定。至于终南派的事我倒想问问你韩紫英和终南派七叶之间究竟怎么回事?我虽然知道一点可也不是很清楚老板娘一定告诉你了吧?” 我想了想终南派要找麻烦恐怕真正帮得上忙的只有风君子于是也不隐瞒将紫英姐告诉我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风君子。风君子听完之后直眨眼一边迷眼一边说道:“果然如此和我猜的几乎一丝不差!我只是有一点没想到那七心童子居然是个女的脾气还那么怪。石野你说她为什么一直要蒙着脸?” “会不会她脸上有伤疤?”我突然想起了白天看见紫英姐身上的伤痕不由自主的如此联想。 风君子:“很有可能!我猜这个女人一定长的又黑又丑所以才蒙着脸不敢见人对男人还有那么古怪的要求。一定是个又凶又难看的老处*女这种女人往往心里都变态才会想出用什么七情合击来考验男人嗯一定是这样!” 风君子在那里自言自语半天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先别管七心童子丑不丑我想问你现在我已经可以去见紫英姐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去看看咻咻和柳依依?” “咻咻和柳依依?你想去看它们?可以倒是可以可惜你现在见不着。” “什么?为什么见不着?它们怎么了?” 风君子:“先说咻咻它已经不在此地我送它走了让它另找名山大川去修行未成气候之前不要回来。” “为什么要送它走?” 风君子:“还不是因为它自己。现在天下都知道芜城出了只瑞兽样子是一只红毛小狗。望天吼可是个宝贝难免有人打它的主意你觉得它还能在这里待下去吗?芜城这个地方不大可是修行人聚集咻咻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 065回 真人怀闺秀,君子钓七心(下) “那它什么时候能回来?”说实话听说咻咻走了心里很失落。我真的很喜欢这条可爱的小狗。 风君子:“有缘自会相见相见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不必担心咻咻它迟早会出现的。” “那柳依依呢她又是怎么回事?我见不到她难道她已经不在山神庙吗?” 风君子:“她还在山神庙可你现在去找她不会找到。我教了她破妄之法她现在已入妄境。什么时候能破妄而出什么时候才能与你相见。” “破妄之法?” 风君子:“对就是破妄之法。你还记得世间三梦**都是怎么说的吗?” “世间三梦**有入梦、化梦、无梦三重境界。其中入梦**又有入梦、辨梦、出梦、实境、明境、神境、破实、破虚、破妄等九层功法。你说的破妄就是入梦**中的破妄吗?” 风君子点头道:“入梦**修炼的是阴神。柳依依本就是阴神元身所以不必修炼那前八层功法直接从破妄入手。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入梦**是不是也只差破妄这一层功法了?” “是的可是我迟迟不能更进一步你也没有再教过我。” 风君子笑了:“从入梦到化梦就是这么一层破妄功夫。这层功夫其实很简单应该一点就透。可是从修行来讲它却凶险异常不得不小心所以我迟迟没有教你。哪怕不是修行人而是个普通人也可以试试这入梦**当个游戏玩玩也可以。但是到最后这一层破妄境界却不是普通人可以轻易尝试的。而你是个修行人要想不出问题的话也最好还是到炉鼎封固的境界之后。” “炉鼎封固?今天白天你说了是不是就是金汤境界?” 风君子:“不错这也是今天我要告诉你的。我教你丹道并不是逼你出家将来你想结婚生子也与我无关。但是男女交欢有碍修行。搞的不好可能修为倒退那就麻烦了。如果你想继续修行下去那就忍一忍。等到金汤境界之后至少那时你的境界不会退失明白了?金汤的口诀与心法我都教过你了不需要再多说了。” “我明白了。我要到金汤境界才可以那什么……那时候你会教我破妄功法吗?” 风君子:“当然了我一定会教你的。你到时候要入妄境中把柳依依带出来否则她自己恐怕很难出来。” “什么?你说柳依依自己出不来?什么意思?” 风君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全靠你了。所以你现在要好好修行不要胡思乱想。只是……” 风君子欲言又止我忍不住问道:“只是什么?” 风君子:“只是终南派的事情很麻烦。他们如果不罢手的话你也不能安心修炼丹道。得想个办法把这些人赶走。” “你说终南派还会再去找紫英姐?” 风君子:“今天法澄和尚已经出面了七心斗法也输了。按照修行界的规矩七心和七花不能再公然去找韩紫英闹事除非终南派想和九林禅院做对。不过那个七心童子恐怕不会轻异罢手。一个心里变态的老处*女做事最难缠。如果我是七心又知道你和韩紫英的关系我就会对你下手用你去和韩紫英作交换……得想个办法。对了你会不会钓鱼?” 风君子在说七心突然问我会不会钓鱼。我好气又好笑的答道:“钓鱼?不要忘了我是在江边长大的!撒网、下笼、投叉、摸鱼什么都会。” 风君子:“没必要这么复杂就是最普通的钓鱼。你作鱼饵我做渔翁。” “你想钓什么?” 风君子一笑:“我要钓七心童子其实我也想领教领教那什么七情合击看看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 我沿着句水河东岸缓步而行一边欣赏着远处的山野与静静的流水。天气很好风景也不错更难得的是野外的空气新鲜无比风中还带着草木的清香。看来没事的时候还是应该多出来走走这种感觉比闹市中强多了。可我此时并不是出来散步的而是当鱼饵出来钓鱼的。这个地方我和风君子想了很久----四周通常没有人离市郊不远不近而河堤挡住了远处的视线。如果七心童子想找我麻烦很可能会选择在这里。 我在河边走了半天甚至还抓了两只螃蟹又放回水中还是没有见到七心童子的身影。风君子会不会搞错了?七心童子根本就没打算来找我的麻烦?正在我这么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冷冷的说话声:“石野石小真人!” 回头一看几丈外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灰衣人一副惨白的面孔毫无表情背后背着个旅行包正是七心童子。靠!风君子这个乌鸦嘴果然让他说中了。 我站住了转身问道:“这不是终南派七心吗?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和你们终南派一向没有什么过结。” 七心童子没管我说什么仍然冷冷的问道:“石小真人我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正一门守正掌门的弟子?” 没想到她问我这个我摇头道:“那只是江湖传言我和守正真人没有关系。” 七心童子:“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回头如果正一门问起来你可不要怪我无理。既然你与守正真人没有关系那我今天出手也不算得罪正一门了!”说着话她从背后的包中抽出了那座七情钟。 坏了!她真要对我出手。我现在空着手怎么没想起来把青冥镜带在身上?样好歹还可以抵挡一阵。我又向四周看看风君子哪去了?怎么这个紧要关头看不见他的人影?我赶紧摆手道:“七心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斗法相逼?” 七心:“石小真人今天对不起了。我是奉掌门之命也没有办法……既然不能再去找那个妖女就只能来找你了。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我见你与那妖女关系非同一般先出手将你留住再交换那妖女去终南山见我师父。”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难道她那天看到我偷偷亲紫英姐了?还是听别人说了什么?听她的意思想拿我做人质逼紫英姐去终南山。这么损的主意也能想得出来难怪风君子会骂她变态老处*女。可是骂她有什么用?风君子现在又不出现。眼见七情钟已经在她身前升起呜呜旋转。怎么办?我还是先出手吧! 对于修行人之间的斗法我毫无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斗?在暑假训练营中我有一次与赶匠切磋的经历急切之间只能想到这个了。我一招手河滩上一枚鸡蛋大小的石头凌空飞起直击半空中的那座金钟。我没有御物去打七心而是打向那座金钟学的是七叶与终南门人斗法的经验。我记得七叶当时就是一鞭打中了七情钟破了他们的法阵。 只见那石块飞向七情钟到了三尺远的地方七情钟突然在空中一转钟口对着石子。没见有什么动静那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就突然无声的碎裂开来化为细小的颗粒散落于地脱离了我的神识控制。原来高人操纵法器相斗威力如此厉害!我用一枚普通的石子居然靠近不了。 可我也只会这个了一块石头不行就多来几块。我双手连挥脚下河滩上有的是鹅卵石接二连三如机关枪射出的子弹向前飞去。我也管不了方向了总之就是七心和七情钟所在的范围。 七心站在那里没有动。七情钟悬浮在她身前两米多远的地方离地也有两、三米高成一个倾斜的角度旋转钟口正对着我的方向。当这些石子打到七情钟前三尺远的地方无一例外成为碎屑一般的小颗粒散落开来空气中不断传来轻微的“噗、噗……”之声。在七心身前就像下了一场石屑之雨可是这些落地的石屑没有一点能接近她的脚边。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觉得很累了这种累不是身体累而是神识疲惫。连续使用御物之法催动这么多石头飞空我也不能坚持很长时间。见此方法对她无效干脆就停了手有点喘气的站在那里。 七心见我不动了又冷冷说道:“嗯你的修为还不错可惜不是我的对手。何况你没有趁手的法器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还是跟我走吧。” 说着话七心伸手一指空中的金钟那金钟突然降到了她胸前的位置。她一曲手指在虚空中就欲弹出。七心童子终于要出手了!我两次见她以七情钟与人斗法这钟声的威力无比看来我今天要倒霉了。 “铛”的一声金钟鸣响吓得我一哆嗦。然而哆嗦之后却愣住了我并没有感到心神震动也没有感到七情浮躁什么事都没有----这不过是一声普通的钟鸣而已!怎么回事?抬眼望去那七心童子似乎也愣住了正侧脸看向河堤之上。 靠!风君子终于出现了。只见河堤上站了一个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打扮也是中学生的普通装束。他的脸上带着嬉笑却看不清眼神因为他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边变色镜。野外的阳光很足正照在他的脸上镜片的颜色很深。然而最吸引我目光的是他手里拿了一个大号的弹弓!这把弹弓用钢丝扭成的支架顶端系着一条粗皮筋粗皮筋的正中还有一块橡胶皮这橡胶是用来包住石子的。这玩意不是什么法器就是当地小孩经常用来打鸟的弹弓! 风君子见七心看他嬉皮笑脸的喊道:“小妹妹!我在这里打弹弓我的小鸟飞了。我眼见着它钻到你那口金钟里去了小鸟一进去就不肯出来了你说怎么办?帮帮忙好不好?我们一起捉小鸟。” 七心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是我看她的反应一定是气的快疯了。只见她全身抖一跺脚金钟出破空之声在空中转了个方向划了个弧线正对河堤上的风君子。她口中喝道:“无耻淫贼!你找死!” 嗯?七心怎么骂风君子是淫贼?哦!我明白了!风君子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听上去色*情的暗示很明显如果往歪处想可够下流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只见七心挥手弹指金钟又出“铛”的一声响。 奇怪的是这一声响与刚才的那一声一样没有丝毫威力。这下我看清楚了!就在七心欲弹指的那一瞬间风君子突然一拉弹弓皮筋打出一枚小石子。这一枚小石子正打在那口金钟上力道不小立刻碎成了粉末!同时金钟出了铛的一声响却是被弹弓打出来的声音。我刚才也用石子打金钟然而石子却接近不了金钟现在看风君子不用御物之法仅仅用一张弹弓却把金钟打响了! 七心气的身躯乱颤看作动就和我刚才一样连连挥手弹指不断去催动金钟。而风君子这小子估计从小就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弹弓打的又快又准!总是赶在七心欲弹指的同时打响金钟。这七情钟在空中铛、铛、铛一阵乱响就像有人胡乱在敲一口铜锣。 七心和风君子这番相斗持续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七心也有点微微气喘却总是奈何不得风君子。她突然一收手不弹钟了站在那里喊道:“你什么意思?这么做是不是太过无赖了!既然是高人就面对面相斗好了!” 风君子从河堤上走了下来笑道:“你说我无赖?我想了一整天这可是破你金钟最好的法子!你别管我是怎么办到的我的弹弓能打响你的金钟你就是输了。快把金钟收下来我要进去摸一摸看看小鸟怎么样了。” 066回 携醉耽风月,枕酒揽诗眠(上) “你!----”七心气的说不出话来一咬牙不再弹指而是双手挥动那金钟突然倒转过来钟钮向前冲着风君子带着呜呜的金铁交鸣之声缓缓飞了过去同时钟钮处射出一道金光打向风君子的前胸! “风君子小心!” 我惊呼一声。风君子抬手去挡那道金光金光正打在他的左手上他手上那把粗钢丝扭成的弹弓“啪”的一声断成了几截。风君子怪叫一声将弹弓扔在地上急步后退退到了我身边。 “风君子你没受伤吧?”我急切的问。 风君子却没有理我只是一把抓住我的一只手抬起另一只手中指伸出指向空中飞来的金钟口中小声喝道:“借神通一用。” 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还玩这一招但我也没空和他计较。只见风君子一指点出那空中旋转飞来的金钟似乎被一种力量挡住了呜呜的原处打旋却无法再推进一步。这时我听见风君子大声叫道:“七心童子你赔我弹弓!” 七心童子咬牙不说话双手前伸掌心向对正在全力催动金钟局面僵持住了!大约过了片刻空气中只听到两个人的喘息之声一个人是七心另一个人是我。不要忘了风君子的借神通一用借的可是我的法力。 风君子看了我一眼又抬眼看着七心开口说道:“七心这样也不是办法你这种斗法也是在耍无赖修行人哪有这么死缠烂打的。我看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赌你的七情合击。你不是过誓吗?有人能在你七情合击之下全身而退你就那什么----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风君子此话一出七心一招手七情钟又飞回了她的身前垂直悬立。只听她恨恨的说道:“这可是你自找的你真要试试七情合击吗?别忘了你手中的弹弓已经毁了!” 风君子松开了我的手又笑了:“那种弹弓我一天能做十把你喜欢弄坏了玩我明天再送你几把你慢慢砸。我说要领教你的七情合击就是真的领教绝不出手相抗也绝不打断你施法。” 七心听风君子这么说反倒有点疑惑了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冷冷问道:“你说的话可是当真?” 风君子:“我当然说话算数。不过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你施展七情合击的时候不要波及无辜只对我一个人来。第二如果你的七情合击奈何不了我你以后就不要再去找韩紫英还有石野的麻烦。你敢不敢试试?” 七心:“是你自己找死我有什么不敢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开始吧。阳光多么美好不要浪费这大好光阴快点来吧……”风君子说着话又举步走向了七心听他的语气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七心这次表现却很稳重一直等到风君子走到身前一丈左右才力一弹指。 远处的我也能感到金钟一阵波动四周的空气也受到了冲击一阵颤动但是我没有听到一点声音!看来七心答应了风君子的条件只对他一人施法我听不见七情合击的声音。而此时的风君子一定听见了金钟鸣响只见他身形一晃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风君子拍了拍屁股想站起来还冲着七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七心却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又弹指催动金钟这金钟第二声响来的很快风君子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再看风君子他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双腿一盘成了标准的静坐姿势双手结印闭上了眼睛。 风君子也说话算数没有出手去破七情合击的法术而是坐在那里不动了。接下来成了七心一个人的表演。这场斗法显的非常诡异七心的身形不断扭动似乎全身都在力。她不再是用一只手而是双手交替抖动十指接连弹出那动作就和弹钢琴差不多。 我虽然听不见声音但看七心的动作也能想像得到七情钟出的是类似音乐一样有节奏的一连串声音。我有点担心的看着风君子只见风君子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一会儿忧伤、一会儿微笑、一会儿怒、一会儿沉思。到最后他的居然像喝醉了酒一样变得如痴如醉仰着脸坐在那儿脸色红扑扑的身形也随着七心的弹击声开始左摇右晃就像竖着耳朵在欣赏音乐。 风君子这是怎么了?是着迷了还是入魔了?我正在担忧之际七心却停了下来。金钟旋转着飞回她手里又放回背包之中。她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风君子定定的就像一尊石像。 风君子晃了晃脑袋好像还在听然而钟声却停了。他睁开眼睛问道:“怎么没有了?继续啊!” “没有了七情合击从头到尾你听完了!”七心的声音不大不再是那种冰冷飘渺而成了柔和的女声。 风君子怔了一下这才知道七情合击已经结束了。他脸上仍然是红扑扑的好像那股醉意还没有消失他开口问七心:“你有没有带酒?” 七心仍然是愣愣的答道:“酒?没有。” “可惜可惜如此妙音声闻人间难得如果再有一壶美酒那真是世上莫大的享受。下次你再弹奏这七情合击别忘了带上一瓶好酒。……推荐一下芜城的老春黄就可以。”风君子说着话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向七心走去。七心收起金钟之后就一直如石化一般站在那里不动风君子问她话她也愣愣的下意识的回答。看见风君子向她走去她的眼中充满了惊讶、疑惑、害怕甚至还有一丝欣喜等等复杂的神色。 然而风君子却没有管她什么反应一边走近一边又说道:“可惜了这七情合击居然出自你之手!你说你天天戴着个面具干什么?又凶又丑不是你的错躲着不敢见人就是你不对了。修行人讲究的是天性率真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丑八怪的真面目……你放心我这人胆子大你吓不着我的……” 说着话风君子伸手已经揭下了七心的面具七心估计还在石化状态中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出手阻止。风君子本来面带嬉笑之色还有几分古怪的醉意然而一揭下七心的面具也定在了那里。他不笑了眼睛也不再乱转半张着嘴一时之间也变成了石像! 不要说风君子就连站在远处的我也怔住了。我远远的看见七心的脸并非是想像中的又老又丑相反她显的很年轻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我为什么会愣住因为和预料中的反差太大了! 人们常常用“绝色”这两个字来形容美女。然而什么是绝色?绝色又如何去形容?现在我知道答案了那就是七心!七心的肤色由于终年戴着面具不见阳光的原故显得异常的白皙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与柳依依的肤色差不多。但这并不影响这绝美的容颜给人视觉上的冲击。她的秀美不是成熟的妖艳也不是清纯的娇羞而是这世上最精致的一种想象。你可以挥你的想象力去想象一个女人的容颜眉目之间的每一个曲线唇吻之间的每一个角度到最精致的程度会是什么样子?就是七心的样子。 我几乎有一种错觉觉得七心不是人间的人因为这是天人的容姿只能用秀美绝伦来形容。面具之下不仅仅是一个女人的容颜而是艺术家梦想中杰作。我不是没见过美女紫英姐、柳依依也都是人间秀色但她们给我的感觉是活生生的真实的女人。也许美丽精致到极处就显得过于完美了反倒不真实她戴上面具我会感觉更真实一点。我离得远已然如此风君子就站在她面前所以一时之间就更说不出话来了。 风君子和七心面对面眼神也定定的在对视两个人的表情都有点痴呆。风君子的手还伸在她的面前手上拿着七心的面具。还是七心最先回过神来低呼一声:“登徒子你竟然……” 听声音已然伴随着哽咽随即只见七心双手掩面转身就跑片刻之间已经消失在河堤之后。风君子这才反应过来:“等等你的面具----算了不要就不要了吧。凭什么说我是登徒子?我又不是故意的!” 风君子看了看手里的面具将面具揉成一团揣进兜里这才想起来我还站在一边转身对我又似乎是对空气说道:“想象和事实总有差距不过今天这个差距也太大了。我知道她为什么要蒙面了?就是不想让人有非分之想!……可是长的漂亮也要哭吗?哭什么呢?我可没有欺负她是她自己找上门来要欺负你----石野你说是不是?” 我咳嗽一声答道:“这个风君子刚才你的举止好像好像一直有调戏她的意思----” “调戏她?我有吗?” 我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可是在别人看来你就是在调戏她。我真的好奇怪你揭开了她的面具……” 风君子打断我的话:“你奇怪什么!我真不是好色之徒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她……算了不说了!我看见她的面貌会走神不是因为她太美而是因为我想起了一个人她与那个人的形容有几分神似。” “其实我只是奇怪你居然没事法澄大师不是说过天下恐怕没人能够从头到尾与七情合击相抗吗?你是怎么办到的。还有你说七心像谁?” 风君子面色一寒:“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 我很少看到风君子以此种语气对我说话也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我什么话不该问?” “不该问我七心像谁!她不像只是有几分神似而已。”风君子的神情又有点迷惘就象刚才他揭开七心的面具时一样。 他应该是想到了一个不愿意提起的人。他不愿意提起我虽然好奇也不好再问改口道:“我只想问你怎么过的了七情合击这一关法澄大师不是说天下没有人能办到吗?” 风君子这才回过神来神色又恢复到刚才的样子:“和尚说的没错天下确实没有人能办到。至于我----嘿嘿那是我的秘密说出来就不好了。其实我也并非全然无事……石野你身上有没有带钱?” 风君子说那是他的秘密然后又莫名其妙的问我带没带钱。我给他搞糊涂了:“钱?我看看……有三十多块够吗?” 风君子:“够了全给我!……不要小气过几天就还你。” “什么时候还随便你不过你要钱干什么?” 风君子伸开双臂舒展着身体道:“我要去买两壶老春黄。听完这七情合击之声我现在心潮澎湃、难以自抑!只想端着美酒登上名山之颠作百句长诗痛痛快快的宣泄一番!” “纪叟黄泉里还应酿老春。夜台无李白沽酒与何人?”这是诗仙李白游昭亭山时留下的名句回忆的是他早年结识的一位姓纪的老者。这位纪叟善酿一种名为“老春”的美酒因此与李白结交当纪叟去世后李白写下了这诗。这也是芜城美酒“老春黄”的来历典故。风君子自从听见“七情合击”之后表现就有点怪怪的刚才的脸色就已经象喝多了一样还问七心有没有酒?现在居然要挟酒上山去写诗。只听说过喝了酒醉倒的没见过他这样先醉后喝酒的! 我把钱递给他有点不放心的问:“风君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怎么会有事?有事的是七心才对。……你放心她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说着话风君子也走远了。 066回 携醉耽风月,枕酒揽诗眠(下) 第二天是星期一还是照常到学校上课。整个一天我就觉得风君子很有点不对劲。他也不说话下课也坐在那里不动甚至也不去找阿秀聊闲了。他就那么傻傻的坐在那里表情接近于空白又不是完全空白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想着想着自己居然很暧昧的笑一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他的样子使我想到了一个人我们村里的石二傻。石二傻是先天性痴呆一天到底流着口水一个人坐在那里呆有时候还莫名其妙的嘿嘿傻乐。我怎么也不明白风君子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小子今天怎么变的和二傻一样?阿秀显然也注意到风君子的不对劲中午的时候悄悄问我他怎么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我只知道昨天他和我借了钱说要买酒上山去作诗。他上了什么山?十有**是昭亭山。难道这和七心童子的七情合击有关吗? 这天晚上我终于知道了答案这答案让我目瞪口呆又哭笑不得!----风君子**了! 这天下午放学后阿秀照例拉着我去面馆。自从阿秀来了之后每天晚上我都在紫英姐那里吃晚饭不是我一定要去是阿秀非拉着我不可。然而我们俩刚走出校门就听见风君子的声音在后面喊道:“石野石野我找你有事。” 阿秀转身问道:“你找石野什么事?马上就要吃晚饭了。” 风君子:“阿秀把你石野哥哥借我一晚上呗?我找他出去喝杯酒我心里有事想找个人聊聊。” 今天一天就看风君子不正常我还真怕他有什么事和阿秀打声招呼跟风君子走了。风君子把我领到了一个地方就是我第一次请他喝酒吃肉的那个大排档。风君子坐下后就喊道:“老板烫两壶老春黄来一盆香辣七节虾快点上。” 我坐在他对面说道:“风君子你怎么又要喝酒?昨天你不是喝过了吗?” 风君子神色闪烁:“昨天唉昨天……我昨天是不是欠你三十块钱?” “是欠我三十块钱不着急要你还。” 风君子笑了:“那我跟你商量商量今天我请客就用我准备还你的钱请客这笔帐就平了好不好?” “好吧。”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没办法本来就没打算等他还钱。看他的样子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问道:“你没事吧我今天看你一天怎么样子都不对劲?” 风君子微微有点脸红凑过来小声问道:“你真看出来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答道:“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来!” 风君子低下头看着桌子口中自言自语道:“厉害这也能看得出来!不是说男人是不是处男根本看不出来吗?”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吓了我一跳屁股一晃差点没坐稳。听他的意思昨天一定生了什么他居然不是处男了!这小子真了不起今年才多大呀?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他还有两个多月才满十六周岁就是算虚岁也不过十七。在当时的年代这个年纪就乱搞男女关系确实不多见。我按奈不住的好奇:“怎么回事?你破了童子身?那人是谁?七心吗?不会吧!” 风君子:“你胡说什么呢!当然不是七心。……这还真有点说不出口等喝两杯再说吧。” 酒上齐了菜只有一样香辣七节虾然而份量却不少满满的一大铝盆。我和风君子一面剥虾一面喝酒直到他的额头冒汗、面色潮红的时候看火候差不多了我又试探着问他:“风君子你老实交代昨天到底生了什么?” 风君子喝了一大口酒红着脸说道:“昨天我听完七心童子的七情合击就觉得心潮澎湃想找个地方宣泄一番于是提着酒上了昭亭山。我在山上面对着月亮喝酒喝着喝着就喝多了喝多了我就开始念诗念着念着她就来了。……她煮茶给我醒酒我念诗她唱歌后来……后来我就躺在山石上枕着她的腿。……我觉得月色好美她在月光下更美……” 风君子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已经成了喃喃自语眼睛也眯了起来陷入到回忆中。我总算听明白前因后果了但我还是好奇风君子说的那个“她”究竟是谁?我突然想到了柳依依。昭亭山上?柳依依不就是在昭亭山上?想到这里我心里莫名其妙的紧了一下有点紧张的问风君子:“她是谁?不会是柳依依吧?” 风君子:“你瞎猜什么!怎么会是柳依依。依依那丫头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她一心一意只想着你。” 说着说着风君子把话头说到我身上来了他说柳依依一心一意只想着我这我也能看出来可是可是我始终不愿意直接面对这个问题。既然不是柳依依我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不是七心又不是柳依依那会是谁呢?风君子相熟的女子还有一个张枝我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是张枝?你和她……你也不怕张先生找你算帐。” 风君子摇摇头:“不是张枝好好的她怎么会跑到昭亭山上?你别瞎猜了这个人你没见过。” 不是张枝看来这人就在昭亭山上。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她是谁。风君子曾经和我提起过一个人就是昭亭山前任山神绿雪!我从未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山神但也不能算没见过因为我知道她的样子。柳依依寄身的山神庙就是在唐代为绿雪修建的那座山神像的样子就是绿雪----一位宫装丽人。想到了这人是谁我也就不再追问了再看面前的风君子突然觉得眼睛一亮有了一种新的变化。 我最初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不满十五周岁的少年整天嬉皮笑脸特爱调皮捣蛋这第一印象给我十分深刻。后来他传我丹道我知道他是一位修行高人但高人是高人顽童还是顽童这个印象我一直没有改变。但现在再看风君子现这一年多来他已经明显长高了身材已经过一米七了看身形面貌确实有那么几分英俊不俗隐约已是一位美少年的模样。这小子其实比我帅不过只是帅那么一点点。 当我用另一种眼光去看风君子的时候觉得有可能他在女人眼中还是很可爱的。我原先只知道张枝和他的关系似乎很不错风君子有很多事情找张枝帮忙张枝几乎有求必应。这也难怪张枝浑身上下都有古怪的无形之刺天下异性不可接近只有风君子例外。我若是张枝自然也会对风君子另眼相看何况他并不难看。我又在想这张枝也够可怜的天下只有风君子这么一个男人可以接近可是现在风君子居然和绿雪……那张枝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吞吞吐吐的问道:“风君子这件事张枝知道吗?” 风君子听我这么问脸色也是一苦然而还没等他回答路边就传来一声刹车声。转头一看真是想到谁来谁一辆红色的跑车贴着马路边停了下来。一位穿着紧身背心与露膝短裙的女郎大步向我们走过来不是张枝又是谁? 风君子酒喝的也不少了没注意张枝来到这里晃了晃脑袋正准备和我说话。张枝已经直接走到他背后伸出一只手揪住他的耳朵气哼哼的说道:“风君子你老实交代你昨天把终南派的七心怎么样了?人家怎么是哭着回去的?” 风君子猛一回头看见了张枝酒醒了一些他拨开张枝的手揉揉耳朵说道:“小姑奶奶你轻点好不好!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没头没尾的就揪我的耳朵有话慢慢说。” 张枝放开风君子走到桌边坐下。大排档的老板见又有客人来走过来问要不要添一套餐具张枝摆摆手说不必了看着架式就是来问罪的。张枝坐下后没问风君子而是对我说道:“石野昨天七心是不是去找你麻烦了?” 我点点头:“是的。” 张枝指着风君子又问道:“你恐怕不是七心的对手这小子是不是插手了。” 我只好又点点头:“是的七心输给了风君子。” 这时候风君子说话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七心告诉你了?” 张枝瞪了风君子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父亲和终南派的登闻登峰都是故交这次听说终南派派人到芜城来他也听说了七叶的事情就知道终南派要找你那家面馆的麻烦所以想上门调解一番。昨天下午我和我爹到宣花斋找宣花居士坐下还没有说几句话七心童子就捂着脸从外面哭着回来了。” 风君子:“那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张枝:“七心童子回来的时候没戴面具用又手掩面。这让我们都大吃一惊。要知道七心自从十二岁开始就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她成年后还过誓有人能破她的七情合击她就会揭开面具并以身心相许……宣花居士只知道她去找石野了没想到这么样回来了难道有人破了她的七情合击?我怎么想觉得石野也没这个能耐十有**就是你干的!” 风君子:“连九林禅院的法澄大师那样的有道高僧拿七情合击也没有办法这你应该听说了吧?难道你认为我比法澄还厉害?” 张枝瞪着风君子说道:“你这个人神通可能不大古怪倒是不少。你不怕我的无形之刺天下几乎没有别人能做到你空手能破伏魔大阵修行界都以为守正真人自己干的我可知道是你!所以如果你能破得了七情合击我是一点都不意外。老实说你把七心怎么样了?” 风君子:“我真没把她怎么样!是她自己要找麻烦哭什么哭!你不信我的话你可以问问石野他可是个老实人。” 张枝:“石野你说说倒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看他们俩有一种小俩口吵架的错觉。我不清楚张枝为什么会因为七心的事情生气但言语之中很显然听出了一股醋意。如果这件事情让张枝吃醋的话她如果知道昨天风君子还了干什么真不知道会如何反应?这事当然不能说我当下一五一十的将昨天我遇到七心拦路后来风君子出手斗法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省略了风君子有调戏嫌疑的那几段话。 我的口才不算很好但风君子与七心的斗法实在精彩奇妙听得张枝张大了嘴半天才说道:“我猜的没错果然是风君子破了她的七情合击……” 风君子:“你猜对了!可这不是修行人的慧眼而是女人的直觉可怕的直觉!” 张枝:“你别说什么直觉我问你打算怎么办?你你你----你要娶七心吗?”张枝说到这里口气也紧张起来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风君子抬起头用手指着不远处说道:“你们看看那个人那个老头。” 我和张枝都不解其意也抬头看去。这个地方是芜城的大排档一条街经营的都是各式特色小吃是平民百姓晚间休闲娱乐的去处也有若干民间艺人在这一带活动。风君子指的那个人是个弹三弦的老者年纪约有六十多岁穿着洗的白的衣服正站在另一家排档门口低声下气的询问有没有要听曲子的一块钱一。 风君子突然指着个卖唱的老头我们都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风君子喝了一口酒对张枝说道:“如果那个老头走过来弹一曲三弦给你听不收你钱你就要嫁给他吗?” 067回 色身收法相,离欲摄元神(上) 风君子突然问了一句十分古怪的话张枝愕然答道:“开什么玩笑当然不会!” 风君子:“那就对了我为什么要娶七心?” 张枝笑了:“也对你没必要一定娶她……可是七心的誓天下修行人皆知你要她怎么办?” 风君子又反问道:“七心说了吗?她对别人说我破了七情合击吗?” 张枝:“没说她一个字也没说。她回到宣花斋换了张新面具出来宣花居士怎么问她都不说生了什么事。” 风君子:“这就对了。除了你恐怕也没有别人猜到是我天底下只有你、我、石野还有七心自己知道。只要我们不说七心也不必尴尬。” 张枝:“我想我爹也能猜到是你。还有那个七心真的是很伤心的样子我看不是装的。” 风君子:“麻烦回去告诉张先生让他不要说。还有那个七心你认识她对吧?……那么拜托你一件事去安慰安慰她就当这事没生过就算了……还有这是七心的面具麻烦你还给她私下里悄悄的还给她就说我得罪了。” 风君子从兜里掏出那张白色的面具递给张枝张枝接过面具答应一声站起来走了。这丫头做事向来风风火火干脆利落来得快去的也快。张枝走到车门口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又转身跑到那个卖唱的老者身前将兜里的钱都掏给了他。那老者愣住了在他呆的时候张枝已经开车走了。 张枝走后我又想起了刚才被打断的那个问题接着问风君子:“你还有事瞒着张枝如果张枝知道你昨天和别的女人……你猜她会怎么样?” 风君子叹了口气苦笑道:“张枝对我你也知道原因所在!我会想办法解了她的无形之刺到时候以她的身家地位她不会看上我这种人的。不要再说了。……对了石野你可听好了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可千万别再对任何人说。” “哪件事?是七心那件事还是你**这件事?” 风君子:“都不许说!” “不说就不说不过我想问问那种事……滋味究竟如何?”我还是问出来了说实话我这种年纪的男孩对这种事不可能不好奇。 风君子又喝一口酒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睛看着远方说道:“你是学丹道的人丹道中自有交媾和大药的口诀据说就是与那种滋味类似。如果经历过了才知道确实类似但妙处太不一样了!……其中美妙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如果没有尝过这种滋味真是人生最大的遗憾……你别拿那种眼神看我不是我好色。……这是天性既不可强求也不可强免我那一刻真的情之所至不可也没有想到去躲避一切生的那么自然而然那么神魂颠倒……跟你说也说不清楚你还是个处男!” 风君子这番话说的我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打断他“风君子你别忘了你还比我小三岁。” 风君子看了我一眼:“怎么样?你心动了?你可比我有条件。不过你不要忘了从修行的角度最好还是等到金汤境界之后。……你是不是觉得不公平?要你保守秘密你想要好处吗?想要什么样的好处?” 本来风君子要我保守他的秘密我并没想趁机提什么要求不过听他的意思有好处当然更好了。我接过话头问道:“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风君子眯着眼睛看着我:“石野你知道丹道除了大、小炉鼎之外还有一门外炉鼎的功夫吗?” “外炉鼎?不知道!” 风君子:“炉鼎指的是人的身体根本外炉鼎指的是异性的身体对于你来说就是女体。自古以来的修行法门也有不少是双修的。比如佛教密宗祖师莲花生大士就是双身成就。你如果不信就去问问尚云飞问他什么是演迭儿法?……丹道中也有这门双修法只是自古秘而不宣既怕被外人称为淫邪之术又怕被心术不正的人学会了流毒世间。你听说过房中术吗?今天如果不是我酒喝多了我还真不会告诉你这个。” “房中术?听说过不太清楚你说说。”这个话题我很感兴趣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出家的打算心想今天他今天幸亏喝多了。 风君子:“丹道之中的外炉鼎说起来神秘其实也简单。你想想从一阳生开始直到得大药成丹每一步的身体反应是不是都与交欢时类似?然而此境界从定境中一步步修得对于一般人的心性来说实在太过艰难。所以有人以女体为媒直接在男女之欲中收摄心性、提炼元神最后求证大道。在佛家称为欲乐定在丹道中称为外炉鼎。” 这番话听得我目瞪口呆我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修行问道:“那房中术呢?房中术又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这种双修法门是针对不能断欲之人所设的便宜法门。这种法门看似便宜实际上更加凶险艰难。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落入**贪恋中不可自拔元神收摄不回来反而成了催情**的邪术那就沉迷于房中了。世间的房中术大多如此。所以修行人大多不传这门道法因为它实在不能算是正道。”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风君子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又一饮而尽醉意又上来了他笑着说:“如果你帮我保守秘密我就教你外炉鼎的法门你学不学?” “学多学一门总归是好的。你什么时候教我?” 风君子:“我的目地是帮你不是害你所以还是要等到你修成金汤境界之后。” “你不是多此一举吗?你不是说到金汤境界就不必坚持禁欲了吗?” 风君子:“你别管是不是多此一举我就问你学不学?” “学!” 风君子:“想学就老老实实等着。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起来这个吗?” “为什么?” 风君子:“我早看你和那些女人纠缠不清男女这一关你是过不去的!……其实我也不能说你就连我自己也……” 他说的没错他现在如果再用男女之欲来教训我恐怕有点不太合适自己昨天刚刚做了那种事。想到这里我又问他:“风君子你和那个人就是昨天那个人你以后究竟想和她怎么样?” 风君子:“不该你问的事情你就别问。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我问你柳依依和韩紫英是怎么对你的你不会不明白吧?我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你心里不可能没有一个真正想念的人那个女人是谁?” 风君子喝着酒突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他真把我问住了。柳依依对我如何这种情意我知道不管天地多大她眼中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而紫英姐对我那就更不用说了她甚至过舍身之誓虽然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这一生一世都是我的。那我呢?我曾经动过心吗?我不可能没有动过心否则在青冥镜幻境中不会看见她们! 我在青冥镜幻境中先后看见了四个女子:季晓雨、柳依依、韩紫英、柳菲儿。看见季晓雨那应该代表着少年萌动的情怀;看见柳依依是作为一个男人自然心生的怜爱;看见紫英姐看见的是我天性中的**。那么柳老师呢?我看见她又代表着什么?真的是我心灵深处的情之所寄吗? 风君子酒意已经很浓了见我不答话他指着我说道:“石野其实你的秘密我知道也恐怕只有我才能猜到。你喜欢柳老师对不对?” “啪”的一声我把面前的酒杯打翻了。风君子一语点破我有一种偷东西被人抓住的感觉下意识的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君子:“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聪明了!那次阴神出游你不要命也要去救她后来我给你那幅画你不知道价值也就算了知道了价值不要钱也要送给她。柳家的事情你是那么关心关心的忘记了自己。这是什么?如果说你不喜欢她老天爷也不相信!还有你上语文课的时候不敢抬头看讲台只有柳老师转身写板书的时候你才目不转睛的看她我就坐在你后面看的清楚的很。……可惜的是怎么偏偏是她!这太……我同情你!” 风君子的话说的我无言以对而他也并不要我回答接着说道:“你的麻烦比我多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今天的话我只说一次以后也不会再提。我只是教你丹道而已你的私事我不想过问也不应该过问。算了酒喝的差不多了到此为止……说正事吧你知道昨天你为什么打不中七心的金钟?而我能打中?” “不知道那弹弓有古怪?” 风君子:“弹弓就是普通的弹弓但是我用的不是一般的石子而我也不是一般的人。你的丹道已到还转境界御物之法无师自通我该教你炼器和御器了否则再碰到昨天那种情况你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明天中午带着青冥镜悄悄到状元桥的桥洞下面来注意别给别人现了。” 风君子起身结帐然后就拉着我向外走。他今天酒喝的不少脚步都有一点打晃我问他去哪里他醉熏熏的说:“走去学校上晚自习。” 他怎么有这个坏习惯怎么喝完酒总要去上晚自习这影响也太坏了。我劝他不要去了他却用力的一挥手:“不行一天不学习我就觉得对不起古往今来的圣人!”他真是喝多了。我也没有办法只有扶着他向学校的北门走去一边想着把他扶回我们宿舍躺一会儿反正不能弄进教室去。 扶着摇摇晃晃的风君子向学校走去我的心里有点乱因为风君子问我的话。他说的没错平时上语文课的时候当柳老师的目光看向教室我总是不由自主的低下头而当她转身面向黑板我总是忍不住的抬头去看她的背影。这个细微的小动作让风君子现了不知道柳老师自己有没有现?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近过柳老师了自从上次大闹齐云观之后。我以为我会渐渐的不再对她有什么越伦理的想法没想到风君子今天一点破我现这份情感在我内心深处一直没有消失。我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更不知道如何让它去这个风君子为什么偏偏要提起这件事呢? “石野怎么是你?这不是风君子吗?他怎么又喝多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想到了柳老师猛然间就听到了柳老师的声音。抬眼一看柳老师正站在身前也就离我两尺来远的地方。她美丽的面容就在眼前神色中有着三分惊讶两分关切还有一丝怨色。我突然看见柳老师莫名的心跳加站在那里不知道手往哪里放才好眼睛自然避开不敢与她对视。然而转眼又看见她身边站着另外一个人是个面容英俊却感觉带着三分邪气的年轻男子正是那个卑鄙小人汤劲柳老师的男朋友。我看见他和她站在一起心中又莫名的一痛。 风君子显然也听见了柳老师的声音酒醒了一半站直身体说道:“柳老师我们刚吃完饭准备去上晚自习……” 柳老师:“你喝成这个样子去上晚自习?我上次是怎么说你的!石野你怎么又和他出去喝酒了……算了你先送他回家记住了晚上回去写份深刻的检讨明天放学后交给我。” 那汤劲站在柳老师身边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们俩一边细声细气的对柳老师说:“菲儿别生气了总有不听话的学生现在的学生唉……” 067回 色身收法相,离欲摄元神(下) 进入高中二年级之后学校与高考无关的课程显然压缩了许多还好没有全部砍掉每星期还保留了两节体育课一节美术课和一节音乐课。这在当地已经算不错的了其它很多高中已经没有了这些课程。 据说我们的何卓秀校长曾经给教育局的汤松局长打过报告是关于教育课时与科目调整的想在高中砍掉这些课程。但是这份报告遭到了很多已经在市里工作的芜城中学的老校友的反对认为这违反了芜城中学的百年传统所以现在就连高三也保留了这些课目。我们的美术老师是芜城当地很有名的一位国画家也是芜城中学唯一的一名美术老师。而我们高二的体育老师也是芜城当地小有名气的一位气功师原先他不受重视自从这两年气功热之后地位也高了一些。至于我们的音乐老师没什么水平虽然会弹琴但有时候唱歌还会跑调可是她必须留着因为她是芜城副市长的夫人。在一些校领导的眼里总认为体育课和美术课被保留是沾了音乐课的光。 星期二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下课之后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住校生纷纷端着饭盆到食堂去抢个好位置。而我怀揣着青冥镜悄悄走出了学校的南门准备绕到状元桥那一边。 看了看南门外没有人我举步欲走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侧后方喊我:“石野石小真人请留步。” 回头一看从一棵粗大的老银杏树背后走出来一个人。她身材娇小却包裹在一身宽大的灰衣中五官惨白面无表情甚至看不清是男是女。这个人我认识正是终南派的七心童子!风君子不是说过她不会来找我的麻烦了吗?怎么这么快又来了。看见七心我很紧张不知道她又来干什么下意识的就想去掏怀里的青冥镜。然而七心却对我摆手道:“石小真人不必紧张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是有事情求你。” 我松了一口气停下手没把青冥镜掏出来然而心中却更疑惑了:“七心你有事情求我?不会吧?” 七心的面具很精巧戴在脸上一般人看不出但也看不清她的真实表情。只听她的语气中有乞求的意思:“石小真人前日的事情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说实话以七心的所作所为我本来不必搭理她。可是那天风君子和她那么一闹我看见了她面具后的面容无论如何也没法对这样一个女子拉下脸来何况今天她是客客气气的来找我。我只得站住问道:“有什么事你先说说看?如果你还打韩紫英的主意我劝你不要来找我。” 七心的声音低低的:“七叶的事情其实我也知道错不在韩紫英但是掌门有命没有办法。我两次斗法失手自然不会再去找你们的麻烦。何况张容道先生出面要去终南调解相信掌门暂时也不会再有什么举动。……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那个人他他叫什么名子?” 那个人?我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风君子。这七心也够窝囊的了风君子突然出现破了她的七情合击调戏她一番还揭了她的面具然而七心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子。也难怪当时七心走的急她没问风君子也没机会自我介绍没想到她找到我这里来了。告不告诉她?还是告诉她吧风君子的名子不是什么秘密她知道我的身份只要去打听打听就知道风君子是谁了。 “他叫风君子。” 七心:“我听见你喊他风君子他姓风是不是?那他叫什么名子?” “他就叫风君子姓风名君子那不是什么外号也不是什么尊称就是他本人的名子。”我有点哭笑不得风君子这个名子确实古怪容易让人误会。 七心:“原来是这样他这个人……居然自名君子。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吗?” 这个问题可没法说活佛问我的时候我都没把风君子供出来张先生问我的时候我也没全部说实话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风君子的来历。只有想了想答道:“我可以告诉你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家就住在芜城对了我们班是高二四班我想你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七心叹了一口气:“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他是修行人你知道他出自何门何派?学的是什么道法?师承哪位高人吗?” “这我还真不清楚。你也是修行人应该知道这种问题最好去问他自己。” “我我我----”她我了半天没说出什么来又对我道:“那我就不问了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把这个还给他……这是张枝昨天送来的我不好让张枝再送回去……这个面具既然他拿了就让他留着也算一个记念。你告诉他我以天人之劫所的誓言自然不可悔改只是只是只是希望他以后不要待人那么轻浮……” 这些女子的心思确实奇妙有时候你搞不懂她们是什么意思?风君子昨天晚上让张枝将面具私下还给七心同时以表示道歉。七心如果不要也就不要怎么收了张枝的面具又悄悄送了回来要我交给风君子?听她可怜巴巴的语气我只好伸手将面具接了过来。 这张面具非常精巧薄薄的一层如蝉翼般轻柔的乳白色应该就是风君子揭下来的那一张。然而我看了一眼却现有点不一样这面具上不知什么时候绣了七颗金黄色的星星如北斗的形状排列显然是昨天夜里刚刚绣上去的。听七心说的话她并不想耍赖修行人以天人之劫的誓自然是不容后悔我忍不住劝她:“其实风君子那个人并非是你所见的那样轻浮他平时不是这样的虽然喜欢开玩笑但举止还算个正人君子。” 七心:“如此那就好那就好。”她一连说了两声那就好向我施了一礼转身飘然而去。 风君子要我悄悄的去状元桥不要被人现。没想到一出门就让七心叫住了。我又仔细的观察了四周用神识搜索了一番确定没有人注意我这才来到了状元桥。顺着香樟树下到池底拨开藤蔓钻进那个我经常打坐的桥洞风君子已经坐在白石上上等我了。刚才我上体育课就没看见他这小子提前逃课了。 “风君子你猜我刚才碰到了谁?” “谁?” “七心刚才我一出校门就被七心拦住了。” 风君子从蒲团上跳了起来:“七心!她找你干什么?” 我将我刚才与七心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也将那张面具给了他。风君子手拿着面具脸色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良久才抬头道:“七心的事不要提了时间紧迫还是谈点正事吧石野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他收起面具从兜里掏出个鸡蛋大小的东西。看上去像一块玲珑剔透的翡翠十分光滑的表面找不到一丝裂纹和杂质碧绿中荡漾着一种奇异的波光。我觉得很眼熟但也不敢肯定:“这是上次我们在柳家偷的透辉石髓吗?怎么小了这么多原来有巴掌大现在只有手心大了。” 风君子:“就是那块石髓翡翠原玉的精华。我重新炼化过剥掉了它的外壳你现在看见的是纯净的石髓我那天打七心金钟用的弹子就是用石髓的外壳制成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不是普通的石子!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石野你知道什么是三昧吗?”风君子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三妹?我只有一个妹妹怎么不是大哥?我摇了摇头。 风君子:“三昧来源于佛经。也称三摩地意思是正定‘心住一处不动是名三昧。’”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他说的是三昧而不是三妹。只听他又问道:“石野你知道什么是真火吗?” 我又摇了摇头我看过《西游记》还有《封神演义》里面都提到三味真火我当然知道可是风君子要问的真火肯定不是小说里面的。 风君子:“五脏之中心属火人的神念于心所以丹道中的火候指的是心念。所谓真火指的是真心之念纯正的心念。你明白了?” 我点点头他这么说我能明白。风君子又问:“那你知道什么是三昧真火吗?” 我答道:“我隐隐约约能想到可是我说不出来。” 风君子笑了:“确实如此修行中的很多境界很难说出来其实我刚才的话也很勉强。看过《西游记》吗?” “看过可是《西游记》里说的是三味真火不是三昧真火那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假借而已三味就是三昧之误《西游记》是小说写给老百姓看的所以可以这么假借。其实《西游记》中的三味真火是来自另一部丹书《性命圭旨》中的‘嗔火三昧’。所谓三昧真火只是后人各自的心得今天我就讲一讲本门中的三昧真火。……石野你用御物之法将这石髓悬在半空。” 我一招手那枚石髓从风君子手中升起悬浮在桥洞里的半空之中。浮空去看这枚石髓真是漂亮无比它是接近于透明的碧绿还波动着纯净的光辉。风君子右手抓住我的左手左手指着石髓口中念道:“借神通一用。” 我已经见怪不怪每次他要不来这一句我反倒觉得不正常。风君子念完口头禅之后又念出了一段既像是口诀又像是古诗的文字:“含光已固济伏魔野战毕身意收三要天心玄关回丹成情归性真火三昧。” 随着这一段口诀缓缓念出空中的石髓起了奇妙的变化还是碧绿透明的一团但是形状却在流动似乎这坚硬的石髓成了一团碧绿的液体。风君子用三昧真火去炼化石髓说是要告诉我他自己关于三昧真火的心得然而他却没有说一个字。 他抓住我的手借神通一用心印相传。我能够感应到空中那枚石髓它生的变化很玄妙似乎这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也有了自己的意识而这种意识不是石头的而是我的我能感应到它或者说我拥有了它的感应。所谓炼器就是将世间的“外物”炼化成与自己身心一体的“灵器”。 风君子用三昧真火来炼器用的其实是一种纯正的心念。普通人的心念是虚而无质的但这三昧真火却包括着一种极大的能量这种能量甚至可以去改变外物。我正在体会这奇妙的感觉与难言的收获只听风君子问道:“石野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讲这三昧真火吗?……其实这与你的修行有关你在未学丹道之前修的是佛门不净观在不净观中得到了心念力。所以你要学炼器之道从此入手是最合适不过。你如果学会这三昧真火可能巧妙与我又有所不同。” 我确实有所感受只是不清楚是不是与风君子有什么不同。这三昧真火我学会了它对于我来说是脱离一切由外而内的纷扰元神出现后纯正的心念这种纯净的心念出现后又以另外一种方式去由内而外感应已经断绝的外缘。这种感应又有不同它接近了心物一元的境界。这种三昧真火是先天性情中的心念它甚至可以改变物质。 068回 因人而用器,未必倚神通(上) 风君子说话间那空中的石髓已经炼化的差不多了成了完全透明的液化状态像一个大水滴悬浮在那里。风君子放开我的左手又用他自己的左手抓住我的右手右手伸出一指对着空中向我问道:“石野你知道什么是南明离火吗?” “不知道没听说过。等等好像《蜀山剑侠传》里面讲过那不是文人虚构的吗?” 风君子笑了:“这确实是近代文人的虚构但我等修真之人就不能化虚为实吗?其实我以前也不知道什么是南明离火但学会三昧真火之后我又自创了一门炼化法术干脆起名叫南明离火。你知道南明离火这四个字的含义吗?” “不知道我不认识还珠楼主你自创的还是你自己告诉我。” 风君子:“在《易经》中伏羲作先天八卦乾在南而坤在北文王作后天八卦离在南而坎在北。南明离火指的是天地万物的造化。三昧真火中心念自先天显现的真性情而南明离火则是激万物各自的巧妙材料不同的属性让器物有它独特的妙用。” 风君子手指着石髓说出这番话他说话的时候石髓也在生变化。只见那石髓的颜色在变淡由深翠变成了艳碧再由艳碧变成了浅绿。颜色变淡的同时体形也在缩小好像那一团液滴在不断蒸收缩由鸡蛋大小变成了核桃大小。我正看的入神风君子又问我:“南明离火你学会了吗?” 这一次很奇怪我几乎没什么感应不像他刚才施展三昧真火那样我同时就能知道他在做什么。我摇摇头:“没有。” 风君子:“你体会不到也正常。因为此时不是你的心念在炼化石髓。我告诉你吧这炼器的第二步是在材料纯净可以成形之后你去加工它但这不是随便加工的。炼器不仅要用纯正的心念去炼化材料还要用你的神识去体会这件东西体会它天然的属性成形之后的变化你要用神与器沟通。只有这样它才能成为一件与身心相合无碍的法器你才可以自如的去运用它让它成为你的一部分。炼器虽然需要特殊的材料但同样的材料每个人炼出来的法器用处是不同的。你现在感受到了吗让它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虽然它悬浮在你的身体之外你能像控制自己的手和脚一样控制这件东西” 风君子这么一说我还真体会到了。但是这种体会很难说出来这么形容吧----你想象你长了三只手这当然不是小偷的意思而是你还有一只手不与你的身体相连。但它确是属于你的它有感觉也受你控制。其实这已经是御器的心法它与我先前所会的御物有明显的不同。在御物境界中我是我石头还是石头但在御器的境界中我和法器是一体的。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当作法器运用的它必须要经过人的神识心念去炼化。 风君子见我有所感悟的样子又说道:“其实这种心物一元的道理并非修行人才能体会。普通人也行你见过吗?” “普通人?让我想想……我们村有个人叫石敢特别喜欢种花他种的一盆桂花恨不得天天抱着睡觉据他说花开花落他都有感觉村里人都笑话他是花痴。……” 风君子又笑了:“不错不错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唉呀不好!炼过了!” 风君子和我说话的时候没太注意空中那枚石髓再看时石髓的液滴已经变的很小绿色已经退的差不多了成了一种青白色。再看风君子神色十分惋惜。他一伸手像翘兰花指一样伸出无名指。那一小滴石髓从空中缓缓落下指尖穿过石髓停留在他的无名指根部。这时风君子松开了我的手那石髓停止了滚动细细的一圈绕在他的无名指上成了一个指环的形状。 风君子将石髓从手上摘下来放在手心就是一枚指环。他看着这枚指环脸上的表情很苦就像要哭出来的样子。我问他:“风君子你怎么了?石髓有问题吗?你把它炼成了一枚指环?” 风君子:“可惜了这块石髓这种材料珍贵无比找都没地方找好不容易得到一块却让我给炼废了。都怪我刚才不小心只顾着和你说话……” “怎么了?这不是很好吗我看这枚指环和商场里卖的差不多。” 风君子:“我们是在炼法器又不是在加工珠宝真要加工珠宝那么大一块翡翠原玉值不少钱呢!可是现在你自己看看拿过去对着光亮看。” 我拿过这枚指环对着桥洞外藤蔓间的光亮处看去这是一件青白色半透明的指环仔细去看青白色的质地中布满了无数细小像蛛网一样的纹路确实比原先那块玲珑剔透的翠玉模样差了很多。我没看着什么门道来又把它还给风君子问道:“怎么炼废了?它现在还能用吗?” 风君子拿着这枚指环在手里把玩两只手十个手指试来试去玩的差不多了才对我说:“这么好的材料你我两个人的神通法力怎么可能没有用处?只不过这件东西对你对我都没用。” “怎么讲?它有什么用?” 风君子:“我用纯正的先天心念去炼化它可以让外魔不侵。再按照这枚石髓本身的属性造化去加工它让它有自己的妙用。别忘了这是一枚透辉石髓翡翠原玉中的精华它能锁住山川矿脉中的灵气。……这枚指环有内外两个面外面这一圈能阻挡世上一切阴物接近阴邪不能侵;里面这一圈能锁住佩带者全身的精气神使灵气神魂没有一丝外泄。这就是这枚指环的用处可是对你我没用。” “很神奇呀怎么对你我没用呢?” 风君子:“我以前没对你说过其实你的丹道修为目前境界已经不低离金丹大成只差一步。况且你的阴神修炼早已纯熟还有金龙锁玉柱的绝佳身体没必要用这个指环。你忘了吗那天夜里在山神庙孤魂野鬼成千上万你一个人坐在庙门口就全挡住了你自己比这枚指环好用多了。……至于我这东西更是可有可无。” “那什么人能用它呢?好东西可别浪费了。”风君子说我拿着没用他自己拿着也没用我不禁打起了别的主意。我身边还有很多人呢他们呢?或者说她们呢? “什么人能用?”风君子看着这枚指环突然笑了。这笑来的突然刚才他还愁眉苦脸突然间又笑的眉飞色舞他笑着说道:“原来如此!真是无心插柳!我***真是天才!” “又怎么了?什么无心插柳?” 风君子:“柳就是柳家的柳不管是柳菲儿老师还是你那个柳依依妹妹她们都需要这个指环。你注意柳老师了吗?她最近神色憔悴的很而这枚指环戴在普通人手上有一个妙用就是安定心神不染风邪连睡觉的时候都不会做恶梦。还有柳依依虽然化形而出但是一入人间时间长了阴神就会耗损形体也难以凝聚但如果有了这枚指环就没问题了。虽然她还不能拥有真正的人身但一切行为给人的感觉应该与常人的身体无异!” 我在一旁听了心里直想乐这真是天道循环毫厘不爽!这枚石髓本来就是风君子顺手牵羊从柳家偷出来的不论是给柳老师还是柳依依都算物归原主。我问道:“风君子那你打算给谁?柳老师还是依依?” 风君子看着我:“这个问题不要问我我打算给你!至于你是拿去给你的心上人柳老师还是那个可爱妹妹柳依依那是你的事我才不惹这个麻烦呢也不必动这个脑筋。……但你要注意了指环是什么东西?是戒指一类的东西一个男人送给一个女人戒指是什么含义?嘿嘿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一挥手将那枚指环扔了过来我赶紧接住。本来挺高兴的可听了风君子的话心里又有了难题给谁呢?按道理来说我应该给柳依依因为这东西对她的用处显然更大可是风君子又说了一句什么戒指的意义这还真犯难了。想了想还是给依依吧。原因没别的依依更需要而且我给她她一定会戴的至于柳老师我没有借口送她这么一件莫名其妙的东西而且我送了她也不一定会戴要不要都说不定。 见我收起指环风君子又问了一句:“法器都有名子这枚指环应该叫什么名子?” “锁灵指环怎么样?” 风君子点点头:“好就叫锁灵指环。炼器的大概过程我都教给你了其实各门各派的炼器方法都不一样你以后自己慢慢摸索吧。我对这个也不是太精通不怕你笑话今天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炼器没想就搞了一件次品出来。……我教你炼器的目地是让你在这个过程中学会如何使用法器那御器的心法你会了吗?” 说实话风君子在我面前演示“炼器”过程也就是马马虎虎我并不敢说自己从此也学会了炼器之道但我确实体会到了“御器”的心法。闻言我点头道:“是的我在你炼化锁灵指环时领悟到了御器的境界。” 风君子:“很好现在把青冥镜给我。” 我将青冥镜从怀中掏出来风君子接了过去在手中把玩。我一直看着他的手心想他会不会又要借神通一用?然而他这次却始终没有伸手抓我而是看着青冥镜开口道:“青冥镜是正一三宝之一算得上天地神器传说中妙用无穷。可惜这东西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有人传给我们的是你拣到的我也不知道它有什么妙用。” “你不是用过它吗?” 风君子:“那是我用御器的心法自己感应到的你也可以。只可惜此器已残不再是本来面目可能很多法术都施展不了了否则给我时间我也能琢磨出来。”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打断他的话问道:“风君子你等等你说这是残缺的青冥镜可是正一门的泽中泽仁都说不是他们为什么认不出来你会不会搞错了?” 风君子:“我不会搞错这就是青冥镜!他们认不出来很正常因为他们不敢想正一三宝会搞成这个样子而且和正一门的器物谱记载完全不同。如果正一门的掌门守正真人在此恐怕会认出这青冥镜但换成和尘和曦那些人一样认不出来。这对你不是更好吗?” 风君子说的不错这样一来确实更好。现在修行界都知道齐云观生的事知道我石小真人的法器是一面破旧的古镜。只要没人说这就是青冥镜我就可以公开把它拿出来带在身上不让守正真人看见就行了。想到这里我又问风君子:“那它还可以修复吗?” 风君子:“修复应该也可以修复只是最好别这么做。别以为我刚才搞出这枚指环只用了片刻时间这要是被外人看见了简直就是胡闹是在糟蹋东西。你以为炼一件法器那么简单吗?炼制紫英衣的那位前辈用了三十年时间!像青冥镜这种宝物炼制可不是一般的功夫修复起来更困难你还是凑和着用吧!” “那它现在有什么用处?我见你用它做过很多事。” 风君子:“现在这面青冥镜至少还有三种妙用。第一种用处就是收摄与炼化世间一切阴物这毕竟是道士的东西用来抓个小鬼什么的很方便。我第一次用它就是把柳依依的阴神收到镜中。” “抓鬼!没事抓鬼干什么?鬼又没有得罪我!” 068回 因人而用器,未必倚神通(下) 风君子:“急什么我还没说完谁要你去抓鬼玩了!如果你法力高深还可以用青冥镜收人三魂七魄就算收不了也可伤人元神这就厉害了!不过你用的时候要注意如果碰到修为高深的不论是人是鬼未必能管用。还有一点你要注意这种法术有伤天和你绝不可无故动用青冥镜至于那天下修行人的三大戒律就更不用我多说了。” “我知道了我本来就不是无事生非的人那第二个用处呢?” 风君子:“青冥镜是一面镜子它有吸收和反射的妙用。它本身就可以收神和伤神因此碰到世间一切伤神的法术都可以用青冥镜将它挡住甚至反射出去。你在齐云观用青冥镜反射泽中镇灵宝印的红光原因就是如此。也算那小子倒霉他的修行不足又没有防备所以你把他打伤了。因此青冥镜这个用处主要是用来防身的。” “知道了不用你教我也会了第三呢?” 风君子:“第三种用处最为奇妙它可以用来制造各种实景与幻景。你还记得你的**天劫吗?青冥镜在我手里就成了《红楼梦》中的风月宝鉴那是一个幻境。如果说实景你学过圆光镜的法术尚云飞曾经用一张白纸在你面前施展圆光镜你可以把青冥镜当那张白纸圆光镜的法术会容易许多。但是这种妙用对于你来说还比较勉强你现在不能随便乱用。” “为什么?” 风君子:“你要是想在青冥镜中看实景也就罢了最怕的就是去制造幻境。你想想如果有人造一个像**天劫那样的幻境引别人进去乱搞那怎么得了!还有施展这种幻境法术不是随随便便的需要心性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同时还要根据各人的缘法。你现在不要着急世间三梦**中有一层破妄功夫与青冥幻境类似等你金丹大成之后我会教你以后你就能施展这一法术。……注意不能对自己施展这种法术千万千万要记住。” 风君子的话说的有道理虽然说世间法术没人会傻到对自己施展但青冥镜幻境可不一定。比如一个人就是喜欢一个女子在现实中得不到很有可能他就会对自己施展一种幻术在幻境中与这名女子相好这样一来后果可能就相当严重了。 风君子讲完了青冥镜的妙用并没有对我演示而是叫我今后自己去研究。他还告诉我青冥镜这三种妙用是一体的比如说我可以收人的阴神入境同时给他一个幻境如果他破不了幻境就会困在青冥镜中。我拿回青冥镜既高兴又有一点失望高兴的是我今天终于可以运用青冥镜失望的是这青冥镜似乎不能施展主动攻击的法术。不过世间法器是用来修行与防身的目的并非全然为了与人争斗这青冥镜已经算是宝贝了。 讲完了青冥镜的用处时间已经差不多快到下午上课了我们两个忙了一个中午连午饭都没吃起身准备回去。风君子又想起什么事从兜里掏出一个很漂亮的东西递给我:“石野这个你拿着。” 风君子的衣兜简直像个百宝囊总能掏出稀奇古怪的玩意。这次他给我的是一个扁葫芦状的琉璃瓶一面画着宫装美女一面画着工笔花鸟。画工十分精美不是画在外壁居然是在瓶内勾画而成。这东西十分小巧只有手心大小。 “这是什么东西?” 风君子:“这是乾隆年间的鼻烟壶也算是个古董了。不过里面装的鼻烟可是今年新产的正宗德国货。” “哪来的?你给我干什么?我连烟都不抽更不会吸鼻烟了!” 风君子:“哪来的你就别管了。这不是给你的是让你想办法把它送给一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们班的同学杨小康。” “送给杨小康?你自己为什么不给他?” 风君子:“我这可是帮你不要问就照我的话做。不要告诉杨小康是我故意的就说这东西是你们村里老人留下来的他最喜欢这些玩意了。和他交朋友对你没坏处!” …… 杨小康是我们班的同学比我小一岁多一向在班上不显山露水和别人打的交道也不多但却显的比较特别。他特别的地方倒不是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的而是老师对他的态度。在中学时代每个学生多多少少都会有挨批评的时候但从来没有哪个老师说过他一句就连偶尔的迟到早退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待遇只有我们班的何军和杨小康两个人能够享受。何军是何校长的儿子这不奇怪可我不知道杨小康是什么来历? 但是无论从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来看杨小康给人的感觉要比何军强多了也许这就叫气质吧?他有一种出同龄人的自信和成熟。风君子叫我把那个鼻烟壶想办法送给杨小康我有点摸不到头脑。这个东西虽然不是特别珍贵但也能值不少钱干嘛要我送他?他又不是女生。 把鼻烟壶送给杨小康比我想像的要容易的多。第二天下午放学后同学们照例是先去排队上厕所然后放学回家或去食堂打饭。从男厕所出来正好和杨小康一道。我耍了个心眼掏出鼻烟壶打开盖子在鼻子前闻了一下正好晃在他的视线里杨小康的眼神立刻亮了。 “石野石野你等等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不用我去招呼他他主动就推着自行车紧走几步追上了我。 我假装意外的站住把鼻烟壶亮在手心:“这是个鼻烟壶你也认识?” 杨小康:“给我看看好不好……我当然认识清朝的东西呀乾嘉年代的这内画很不错……还有鼻烟?哪来的?” “这是我们村一位老中医给我的他家祖上留下来的。他送给我玩鼻烟也是他装的那老头告诉我感冒打喷嚏的时候吸一点可以通窍。” 杨小康很羡慕的问道:“他为什么要送给你?” “我放假的时候经常帮他上山采药。” 杨小康:“让我试试好吗?” “试就试呗客气什么。” 杨小康从鼻烟壶中倒出一点褐色的粉末放在手心再用手指沾一点抹在上唇上深吸一口气然后张嘴打了个喷嚏表情舒服极了。这种动作我在电视上看见过原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在吸鼻烟。杨小康试完之后拿着鼻烟壶爱不释手有点放不下来的意思了。他很不好意思的问我:“石野你说这个鼻烟壶值多少钱?” 听他的意思他很喜欢想和我买又不好直接说出口先让我说个价钱。我干脆明说了:“你是不是喜欢?喜欢就送给你反正我也不吸鼻烟。” 杨小康:“这怎么好意思这东西市面上要卖一、两千呢。这样吧等我攒够了两千块钱我给你钱好不好?” 他要给我钱?开口就是两千块这对于当时的中学生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反正是风君子的东西索性好人做到底:“都是同学为这个小瓶子谈什么钱喜欢就拿去你要给钱我就不给你了。” 杨小康:“好你够义气我要了。不白拿你的你喜欢什么东西说出来我帮你搞只要芜城有的就一定能搞到。” 我摇摇手:“那就不用了我也不缺什么。” 杨小康更不好意思了:“行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明天十一放假我请你吃饭到芜城最好的饭店……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那家面馆是不是?明天上午我去找你。” 杨小康不等我拒绝就揣着鼻烟壶蹬着山地车走了那样子似乎是怕我反悔。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很是疑惑。我不明白风君子为什么要我这么做?难道我们班除了风君子和尚云飞之外这杨小康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吗?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这个杨小康看穿着打扮十分得体用的东西也是清一色的高档货应该是个富家子弟可是看举止却比较稳重并不轻浮。他是什么人呢?哎我平时也太不关心同学了! …… 十一假期到了当时还没有黄金周的说法。时间正好赶上周末我们学校放假四天初三和高三毕业班放假一天半。放假的时候我一般都待在紫英姐的面馆里帮忙。这天上午我早早的就去市场买面粉这种活本来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可是阿秀非得跟着她似乎对市场上的一切都很好奇。面粉刚买回来不久杨小康就来找我了。 他把山地自行车放在了店门口进门叫道:“石野你果然在走今天中午请你吃饭去天香酒楼。” 天香酒楼?这不是上次张枝请我们吃饭的地方吗?芜城最好的饭店这杨小康居然也要请我去那里。杨小康和我打完招呼之后又看见了阿秀也招呼道:“石之秀你也在这里?正好都一起去吧。” 不料阿秀却把嘴一撇:“天香酒楼那个破地方有什么好去的?那里做的菜还不如紫英姐做的好。你要吃饭就在这里吃吧。”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阿秀是胡说或者是为面馆揽生意可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上次在天香酒楼吃了一桌子菜不能说菜不好可是除了那一道解金裹玉丸其它的菜我都没记住。相比之下还是紫英姐做的饭菜更可口。 紫英姐也听见了外面的说话声走出来打招呼:“小野阿秀同学来了?赶紧坐。阿秀这丫头说话总向着自己家饭馆我的手艺哪比得上酒楼的大厨师不过小菜还是会做几道的。……石野你要招待同学就在这里吧我中午给你们做几道拿手菜……” 杨小康正待说话面馆里突然走进来五、六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这些人打扮奇形怪状举止也流里流气。进面馆之后也不打招呼用手里的短棍乱敲面馆的桌子对正在吃饭的客人喝道:“走了走了快点走了不用结帐了帐我们都结了今天这里有人包场走的慢溅一身血可别怪我们没打招呼。” 一看就知道这些一群街头混混来惹事的面馆里的客人显然不想惹麻烦纷纷放下筷子就走有几个人心地还不错走的时候把钱放在了桌子上。阿秀看见这群人进来捣乱把客人都赶跑了眉头一竖就要上去理论紫英姐却拉住她做了个手势叫她不要说话。我看清楚了这群人正是上次在面馆门口调戏阿秀的那一伙这次带着家伙上门算帐来了。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害怕只是觉得十分厌恶!这种人怎么没完没了?面馆里的四个人除了杨小康我不清楚之外我、阿秀、紫英姐谁会怕他们?惹到这个地头来和找死有什么区别?然而讨厌的是我们不能在这闹市之中、光天化日之下把他们怎么样总不能掏出青冥镜收了三魂七魄吧? 紫英姐拉住阿秀正准备上前说话这时杨小康已经转过身来面对那群人很平静的说了一句:“你们几个怎么闹到这里来了?快出去!” 这话说的我倒愣住了听口气杨小康认识这几个人而且一点都不害怕这几个拿刀拿棒的地痞流氓。我听风君子说过他们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都是芜城官员的儿子或亲戚。而奇怪的是那几个人一看见杨小康脸色都变了不再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而是换作一副亲切的面容:“杨哥你怎么在这儿?” 069回 玄鸟高飞尽,众生徒等闲(上) (题记:在前文石野的丹道入门仪式中曾经提到了《老子》中的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风君子也稍微解释了一下。可是在《老子》中紧接着这句话还有一句----“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句话又做何解?老子所谓的“无为”在此处又有何指?) 杨小康的年纪好像没他们大他们居然叫他杨哥。我和紫英姐还有阿秀都不说话了都看着这位“杨哥”。杨小康面色平淡的答道:“这是我朋友开的饭馆今天我是来请朋友吃饭的你们快出去别在这里捣乱。” 那群人中领头的家伙说道:“原来是杨哥你罩的场子误会误会一点小误会。不好意思得罪了我们这就走。”说着话那群人转身就走。 杨小康又说道:“站住等一等。” “杨哥还有什么事?” 杨小康:“你们把客人都赶跑了还没结帐呢!结了帐再走还有以后不要在这里闹事了。” “知道了纯粹是误会!二百块够吗?” 阿秀突然说话了:“用不着二百一共是四十二块五毛钱。”这个阿秀真是一点都没当回事到现在帐还算的清清楚楚的。 有人放下五十块这一群人终于走了阿秀在后面又喊道:“等等找你七块五!”紫英姐打了她一下手:“阿秀算了!……小野你还没介绍你这位同学呢。” “这位是我们班同学杨小康。”我只能介绍这么多了其它的我真不知道。风君子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杨小康可不简单。可他是什么人呢?芜城的黑社会老大?这个年纪也不像啊! 紫英姐:“杨小康谢谢了快请坐。……今天不能让你请客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你。阿秀刚才说的也不错我做的菜也不比天香酒楼的差你一定要尝一尝。” 杨小康还想推辞紫英姐轻轻一按他的肩膀他就老老实实的坐下了。杨小康刚刚坐下外面又传来了声音:“小野小野在吗?” 今天真是热闹怎么不断有人找上门。这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叫我小野的除了紫英姐之外就是我的父母和村子里的长辈我爸爸今天怎么进城了? 我叫了一声“爸”赶紧迎出去然而有一个人跑得比我们都快一下子就窜出门外来到我父亲身前抱着他的一只胳膊道:“石伯伯你怎么来啦?进城来看小野的吗?” “小野这是谁家的闺女?我怎么没见过?”阿秀的亲热状把我父亲也搞糊涂了。 这时紫英姐走了出来:“这是我表妹阿秀也是石野的同班同学刚才听见石野喊爸爸就知道你是石伯伯了。” 我父亲看着阿秀说道:“好俊的闺女……韩老板石野明天过生日他金爷爷家的大乖正好叼了一只山鸡回来金爷爷让我送过来给孩子做个山鸡汤面。” 原来明天是我的十九周岁生日了父亲不提我还忘记了。听见这话我心里有一点潮湿的感觉拉着父亲满是粗茧的手走到屋里坐下阿秀端过杯子紫英姐给倒上茶。这时杨小康又过来打招呼:“叔叔你好。” 父亲:“这又是谁家的小子?” “这是我们班的同学杨小康。” 紫英姐又说道:“杨小康你今天中午就别走了石野的爸爸都来了。正好有山里的野味今天中午我做了大家一起吃吧。” 杨小康见状也不好推辞也坐了下来。紫英姐和阿秀去厨房收拾饭菜我和杨小康坐下陪父亲聊天。我指着门外停着的一辆板车问道:“爸那一车枣是怎么回事?我们家没种枣树啊?是你拉来的吗?” 父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是我拉来的不是咱家的是金爷爷种的枣我进城帮他来卖了正好城里也过节了。……待会儿你让韩老板还有小杨也装一袋走金爷爷种的黄金枣现在是买都买不到了!” 这一车枣是金爷爷种的黄金枣。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听说过这种枣?如今种植面积最多的是原产山东的金丝蜜枣和大红枣枣成熟后一般都是红色的。然而黄金枣不一样它在树上成熟后是淡绿色的摘下来放在竹扁里用麻草席盖上一个星期后就变成了金黄色还散出一种特有的清香味不仅清脆爽口还可以入药。这种枣在历史上是芜城的特产然而现在却越来越少见了因为它的产量太低采摘之后又太麻烦果农大多改种了别的更有经济价值的作物。我们村只有金爷爷承包的果园才有这种枣一年也不过收个几百斤父亲今天一板车都拉到城里来了。 很快到了吃饭时间就在面馆的一张桌子上摆开了碗筷。我和阿秀倒没觉得什么杨小康却对紫英姐做的饭菜赞不绝口。山鸡只做了半只紫英姐说留半只给我下寿面。父亲吃菜不多却吃了整整两大海碗面条干体力活的人都这样。 吃饭的时候我问父亲枣卖的怎么样父亲叹了一口气说道:“往年都是到豆腐街的集市上把车一停就可以卖了。前两年开始收管理费在那儿卖枣要交钱交就交也没什么毕竟用了人家的地方。可是今年我在芜城转了一上午也找不到卖枣的地方。” “怎么回事?往年不都是进城卖枣吗?芜城这么大怎么会没地方卖呢?” 父亲:“在豆腐街有几个胳膊上戴红箍的说是上面的市场管理员。他们说上面今年刚刚下的文件搞什么市容市貌建设不让随便摆摊设点。我问他们哪里能卖枣他们也不告诉我。后来有人路过的告诉我可以去凤凰桥东边农贸市场我就拉着车去了农贸市场可是那个地方进蓬要租摊位我哪有摊位?我就在市场的空地上卖心想有人收管理费我就交。收管理费的没来可是有几个小子过来了说那是他们的地方不让我卖。” “后来呢?” 父亲又叹了一口气:“我不和他们争拉着车又走了。我想芜城这么大总能找着个卖枣的地方往年不都卖出去了吗?后来我找了一个马路边刚把车放下来又来了两个胳膊上戴黄箍的也是什么管理员。要没收我的秤说这地方不让摆摊好说歹说才放我走了我一看到日头了就到韩老板这儿来了这一上午一斤枣也没卖出去……唉……” 听到这里杨小康插话道:“那你们村的果农都怎么卖水果?” 父亲:“供销社收一部分然后给芜城的大商场但价钱压的很低数量大的还可以了。还有城里的水果贩子也有定点联系的他们直接到果园来拉。像金爷爷的黄金枣只有那么一个品种几百斤没办法批出去往年都是我们家帮他进城自己卖的。” 这时面馆已经6续有了别的客人有人问道:“门外那一车黄金枣是谁的?卖不卖?给我秤两斤有年头没吃过了。” 父亲听见有人要买枣赶紧起身去门外秤枣我按住他让他休息走到门外替他去卖枣。有人没见过黄金枣向买者打听听说之后也很感兴趣吃完饭的功夫就已经卖出了几十斤。枣虽然卖的不少可一车枣有四百斤过了午饭点面馆里的人也就不多了不可能坐在这里卖完。 吃完饭后父亲的神色很着急又要急着上街找地方去卖枣。紫英姐走过来说道:“石伯伯不用去卖了这一车枣都卖给我吧。” 父亲:“你要吃就拿他金爷爷不会计较的。可这一车枣你怎么吃得了?这不是白要你的钱吗我还是进城去卖吧。” 我站了起来:“爸你歇着下午我去卖枣。” 阿秀也跑过来:“好啊好啊我和石野哥哥一起去卖枣玩。” 父亲摇头道:“你们两个学生娃怎么能做这种事?还是我去。” 这时候杨小康站了起来:“你们别争了。石叔你老吃完饭歇一会儿我带石野去一个地方卖枣保证去去就回。” 父亲:“你知道还有什么市场可以卖东西?那我去。” 杨小康笑了:“那地方您老去不合适再说了您拉车走了一上午也累了让石野去。”说着话不由分说就把我拉出了门。 …… 杨小康推着山地车我拉着一板车枣跟着他走在芜城的街道上不知道他要把我领到什么地方?只见他只顺着大路走方向居然朝着芜城市委市政府的所在在市委大院门前转了一个弯绕过大院来到后门。 市委大院的后面是一大片小区也是市委市政府工作人员的家属生活区里面的绿化很不错但我从来没有进去过。因为门口有站岗的穿的是军装腰上还系着武装带一看那架式就是我这种闲杂人等不能靠近的。 可是杨小康就叫我把车停在这一片生活区的大门口。按照经验门卫很快就会过来赶我走可是奇怪的是杨小康走进门卫室说了几句话还搬了两个凳子出来递给我一个让我坐下卖枣。我们两个坐在板车前我有点忐忑不安。 星期天大院门口的人流来来往往我们两个像门神一样坐在这里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这些人大多都认识杨小康过来笑着打招呼:“小康在这干什么呢?” 杨小康回答的很干脆:“卖枣!” “那给我也秤两斤。” 杨小康冲我道:“石野快称枣。” 我赶紧站起身来秤了两斤枣那人交了十块钱还没等我找钱只听杨小康道:“正好不用找了。” 我记得父亲在店里卖的是两块钱一斤这在当时芜城各类水果的价格中已经算高的了没想到杨小康开口就卖五块钱一斤而那买枣的人还眉开眼笑像拣了天大的便宜了。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就围上来一群人纷纷掏钱买枣就和抢什么宝贝似的。杨小康收钱我装枣一车枣下的很快。这些人买枣很奇怪大多只秤两斤给一张十块钱的一点都不麻烦我甚至没看见杨小康找过钱。更有意思的还有几个特意跑过来和杨小康打招呼说在家里听说小康在外面卖枣尝了几个别人买的觉得味道太好了特地过来多买几斤有人一买就是十斤。我都快忙不过来了。 来来往往的人看穿着打扮都是坐办公室的国家干部。以往我也在市场里卖过东西药材、山货什么的这些人当中的大多数很挑剔翻来翻去挑个没完。然而今天很奇怪买东西看都不看也不怕枣里有烂的或者长虫子连秤称的准不准也不看一眼只管买枣回家。 我正忙的不可开交就听见一个洪亮的大嗓门说道:“这可是芜城特产的黄金枣啊有十来年没见过了我老人家都有点搀了给我来五斤!” 这是我第一次碰见买单数的别人买的都是两斤、四斤、十斤给整钱不用找。我抬头一看来者我认识是个老熟人。他是一位鹤童颜的老爷子正是每天早上在体育场教我打太极拳和五禽戏的高老爷子。我一见是高老爷子赶紧招呼道:“高老你好!……你认识这是黄金枣?哪好意思收您老的钱想尝装几斤走就是了。” 老爷子也认出了我:“原来是小石头啊?好久没看见你了自从放暑假你就没去打太极拳了我们这群老人家还挺想你。……你今天来卖枣?怎么卖到这里来了?哦小康领你来的你们两个小孩有意思……我今天也有点兴致小石头把秤给我我和小康一起帮你卖。” 069回 玄鸟高飞尽,众生徒等闲(下) 说着话高老爷子不由分说把我手里的秤抢过去也站在那里卖枣我反倒没什么事了。杨小康显然和高老很熟他一边收钱一边问高老:“高爷爷你的秤杆玩的很熟啊以前卖过菜?” 高老得意洋洋的说道:“想当年和鬼子打游击的时候。我就化妆成一个农民进城卖枣搞情报当时卖的就是一车黄金枣。唉五、六十年了……那时候我也就你们这么大。”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问了一句:“老爷子当初你进城卖枣鬼子不管吗?他们让你卖吗?” 高老爷子被我问的莫名其妙:“鬼子?鬼子干嘛不让卖枣?” 杨小康这时悄悄踢了我一脚示意我不要再说这种话。我也知趣的闭嘴坐在那里看他们一老一少继续卖枣。一车枣四百斤很快就没剩多少。看来杨小康没有对我撒谎照这个度我从面馆出来还真是去去就回。 这时围在板车前的人群突然自己分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双排扣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小康!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听说你在门口摆摊卖枣是吃错什么药了?丢人不丢人!” 这名中年男子一脸怒气我看他的面目依稀有几分像杨小康似乎又在哪见过想了想突然想起来!我在电视里见过。这张脸经常出现在芜城新闻报纸上他就是芜城的一把手当地的最高领导芜城市委书记杨大同。 看看杨大同和杨小康十分相似的五官这一刹那间我什么都明白了。杨小康不是什么黑社会老大而是芜城市委书记的独生子。杨书记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而杨书记的岳父也就是杨小康的外公据说比杨书记的官还大是省里的一位重要领导。难怪那帮太子爷不敢招惹杨小康而杨小康跑到这里卖枣连门卫也会主动送上凳子。 看杨书记的脸色是生气了别人不管杨小康他可是要管管这个儿子的。然而杨书记的怒气在转瞬间突然消失了变成了温暖的微笑这变化比翻书都快因为他看见了高老爷子:“老书记您也在这儿?您老是在卖枣吗?……小康好好收钱可别点错了!……老书记您这是在帮谁卖枣?” 高老爷子瞄了他一眼呵呵笑道:“帮一个老朋友卖枣小康这孩子真不错……” 听到这里我突然间知道这位高老爷子是谁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名子应该叫高飞尽解放前是芜城一带赫赫有名的战斗英雄解放后长期担任芜城地委行署专员后来芜城地区改成芜城市高飞尽是第一任市委书记如今早已离休。姓高杨大同又喊他老书记的只能是这位传说中的高飞尽高老爷子。我以前只知道这老头姓高没想到他就是我早就听说过的高飞尽。 这一老一少站在我身边卖枣要是传出去别说是这一板车就是一卡车今天下午也能卖光了。然而我在感激的同时心里却有了几丝酸楚我想到了我父亲今天上午拉着四百斤黄金枣在这个城市里四处流浪的经历。高老爷子与杨小康都是好人他们都在主动帮助我。然而我却希望世间不需要这种帮助。高飞尽和杨小康都是风君子指点我去结识的看来他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 风君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恐怕不是为了教我攀附权贵吧?难道真的像紫英姐曾经说过的那样修行人也许要阅历这世间的一切?不过如果世上想攀附权贵的人有这种貌似无意中的心机那也是挺可怕的!这算是一种神通吗?神通未必从道法中求风君子算是给我上了一课。 …… 这一车枣不到两个小时就卖完了。最后剩了一些我没卖给高老和杨小康各装了一袋一定要让他们拿回去尝尝。这两位也没推辞笑着说这是给我打工的劳动所得拎着枣回家了。回到面馆把剩下的一袋枣交给阿秀把钱给了父亲。 一车枣加上中午卖的一共卖了一千八百块钱。父亲见我这么快就卖完了回来已经十分惊讶又见我卖了这么多钱简直是目瞪口呆。一个劲的追问我是不是骗人了怎么卖了这么多钱?我解释了半天他才放心离去我想这下金爷爷会高兴了就算我谢谢他送我的那只山鸡。 父亲走后紫英姐坐到我对面笑盈盈的看着我说道:“小野累不累?” “不累别忘了我可是修行人这一车枣算什么!真正累的是我父亲我这个做儿子的尽孝的地方太少了。” 紫英姐:“明天是你的生日打算怎么过呀?” “简简单单过就行了紫英姐你帮我下碗长寿面好不好?” 紫英姐:“就这么点要求?不行哪能这么简单。我刚才和阿秀商量好了明天歇业一天我们一起出去秋游好不好?今天晚上我准备吃的明天出去野餐。” 阿秀这时端了一盘洗干净的黄金枣过来:“洗干净了石野哥哥快吃味道好好呀还有一股药香!……明天出去玩太好了你可不许不答应。” “野餐?去哪里?” 紫英姐看了我一眼脸好像有点红:“去飞尽峰怎么样?那是我长大的地方已经好久没回去了。我能领你去看看吗?就算陪我回娘家。” 紫英姐话都说到这个程度我又怎能不答应?不过她这话里的语气可有点……。 只听阿秀拍手道:“好就去飞尽峰那可是个好地方!” …… “天道如何吞恨者多。抽琴命操为芜城之歌。歌曰:边风急兮城上寒井径灭兮丘陇残。千龄兮万代共尽兮何言。”这是南北朝时大才子鲍照所作《芜城赋》中的名句。相传一千六百年前宋孝武帝大学博士兼中书舍人鲍照登临飞尽峰遥瞰乱世芜城有感而遂成千古名赋。(徐公子注:一直有书友留言询问《神游》中的芜城在什么地方?这里介绍了它的出处与典故大家不必在现实的地图里去找。) 诗仙李白受南朝文人谢眺、鲍照等影响很大。他曾作诗句“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不知道与芜城飞尽峰有没有关系。飞尽峰是芜城九连山六峰中最高的一处山峰。主峰顶上有一座飞尽岩左右巨石伸出状如凤凰展翅直欲腾空而去。巨石中间却很平坦如玄鸟之背可容几人对坐。坐在飞尽岩上峰峦秋色尽收眼底远远望去可见芜城稠密人烟。 我坐在飞尽岩上远眺芜城紫英姐坐在我身边微微侧靠着我的肩膀。而阿秀则远远的站到了飞尽岩展翅的最高处如临风仙子远望人间。这丫头大概忘了自己穿着裙子还站的那么高!从我的角度只要一侧头山风舒卷中的裙底风光一览无余。我无意中抬头不小心看见了粉色的亵裤与两条白生生的大腿脸色一红扭头移开了眼神。 紫英姐大概察觉到了她看了看阿秀又伸手遥指着芜城方向轻声说道:“五百年来我经常和阿秀现在一样在这飞尽岩上远望人烟。我常常在想那人世繁华之处会是怎样一副景象?五百年间我见到了无数战乱更迭、无数生离死别还有无数关怀慈爱、无数人情冷暖……我即害怕又感到羡慕。我很想有朝一日也去经历这一切可又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那你现在已入人世间觉得满意还是失望呢?”我问她。 紫英姐用手指牵着我的衣角眼神看着远方说道:“五百年前有一位风采如神的男子带着他心爱的道侣来到这飞尽岩上。他告诉她只要穿上紫英衣就可以和他携手飞天游历世间山河美景。……那时我刚刚出世未久在飞尽岩下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也亲眼看见两人联袂破空而去。这便是我感悟天道灵觉忽动的机缘我也从此开始了自己的修行。我入世之前就有一个梦想希望有朝一日我也会拥有这份人间情义因此我给自己取名紫英。五百年岁月我终于等到了你你亲手将紫英衣送给了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几不可闻身体也不自觉的靠了过来悄悄偎入我的怀中。山间轻灵微风之中又有了她女体独特的暖香。我轻轻揽住她问道:“你虽然有了紫英衣可惜我们不知道御用之法你还是不能飞天呀?” “紫英衣另有妙用它也是防身护体的法宝以我五百年修为再穿上这件紫英衣不亚于你的金龙锁玉柱。……石野你这个傻子我要的就是这份真心爱护的情义既然与你立足人间又何必一定要飞天?”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我和紫英姐之间气氛的感染站在飞岩顶端的阿秀突然凌空一招手手中出现了一根明绿色的斑竹长笛。我没有看错这支长笛确实是凭空出现阿秀身上不可能藏着这样一件东西。长笛似用竹节制成浅绿色通体莹润特别的是上面还有不少鹅黄色的斑痕如水珠洒落般分布。斑笛出现阿秀将它举到唇边凌风吹奏一曲悠扬的笛声传遍山野。 阿秀的乐声一起紫英姐也凝神远望口中唱到:“天道如何吞恨者多。抽琴命操为芜城之歌。城上兮风寒井径兮陇残。千龄兮万代共尽兮何言?”这正是自古流传《芜城赋》中的“芜城之歌”。寥寥数句反复婉转吟唱歌声清扬柔美如梦如烟如幻。 秀峰之巅有美人如玉歌乐声闻相伴是人间难得享受恍然乎我也若痴若醉。阿秀手中那支斑笛十分奇异我现它是一件虚空中无形之物飞尽峰顶时有丝丝白雾飘过云气穿过阿秀双手之间竟然不受阻挡就似那支斑笛不存在一般!就在我现斑笛无形的同时有一位不之客打断了这如天籁般的歌乐之声---- 只听飞尽岩下有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无形之器!就算是修行人也难得一见今天居然让我遇到了。我虽然精通炼器却还从未见过真正的无形法器。” “什么人如此无礼!居然敢在下面偷窥小心你的眼珠子!……紫英姐有坏人偷看我。”说这话阿秀已经从飞岩顶端跳了下来来到我和紫英姐的身边。原来这丫头自己也知道站在那个地方群底春光外泄只是不介意我在下面现在有别人可不行。 “谁叫你自己站那么高?这怪不得别人不要动不动就说别人是坏人。”紫英姐劝说着阿秀一面看着岩下声音传来的方向。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的声音有点紧张神色中也有一丝慌乱不安。我也站起身来心中有几分疑惑因为这个声音感觉有点耳熟。飞尽峰山势险要、主峰顶无路可攀普通人很难上来因此人迹罕至。我和阿秀还有紫英姐都不是一般人感官与神识都十分敏锐而这个人突然出现在此处他开口说话前我们居然都没现!他会是谁呢? “在下七叶散人凌啸山中听闻故人歌声特来相会。无心冒犯请这位妹妹不要怪罪!……”随着声音一位青年男子走上飞尽岩。 “果然是你!”、“怎么是你?”、“你怎么也在?”紫英姐、我还有那男子几乎同声开口语气中各有惊讶。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从终南派出走的弟子七叶! 070回 菩提本非树,凤自与梧桐(上) 七叶先看见的是我所以问了一句:“你怎么也在?”显然是认出了我这个救命恩人。然而下一刻他看见了我身后的紫英姐目光就再没有移开眼神痴痴的口中喃喃道:“紫英真的是你我终于见到你了这四多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 紫英姐也看见了他神色没有什么激动只是微微的动了动身体悄悄的靠近了我的身侧淡淡答道:“七叶听说你离开了终南派怎么会在此处出现?” 七叶语气显的有几分激动:“紫英我离开终南就是为了找你既然找到你了我就再也不离开了。” 紫英姐淡淡一笑笑容中有一丝凄凉:“找我?找我做什么?想当年你将我打下终南绝壁今天你又到此还想将我打落这飞尽峰吗?” 七叶:“我知道你为当年的事恨我这些年我也一直在自责。当我道法大成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离开终南来找你肯求你的原谅。”七叶的语气显得哀切无比说着话他双膝一曲面对着紫英姐跪了下来。 我就站在他的身前赶紧一闪身避开不想无端也受他的跪拜。阿秀走过来拉拉我的衣袖小声问道:“这人就是那个七叶吗?” 我摆了摆手示意阿秀不要说话这两人的恩怨别人恐怕说不清楚。见七叶突然下跪紫英姐也有几分动容但随即恢复了平静:“七叶我听说你离开终南派的时候曾出手斗法打伤同门你不对养育你的师长下跪今日却对我这个妖女下跪你不怕遭天人之劫吗?你还是起来吧。” 七叶:“管他天劫人劫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你今天如果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紫英姐:“在乎我?我说道法大宗师七叶散人你恐怕搞错了。你在乎的人只有你自己!你当年出手伤我事出有因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也无所谓恨不恨你更淡不上什么原谅。你愿意跪就跪吧起不起来是你自己的事!” 七叶哀求道:“我千辛万苦找到你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你应该知道我心中对你深情一片。想当年我打你那一鞭本意就是助你逃走并非伤你否则你现在怎么可能站在这里?今日我为你离开终南已与终南决裂我誓不会再让世间人欺负你我……” 紫英姐脸上终于有了怒气呼吸有点急促的说:“我并没有丝毫得罪你与终南派之处!终南派逼你杀我你没有杀我我就应该感激你吗?你不杀我我就应该和你在一起?就应该嫁给你?……你也知道我这几天在闹市中开了一家面馆曾经几次遇到垂涎美色的无赖男子纠缠他们没有杀我?我就应该以身相许?……你离开终南是你自己的事世间有没有人欺负你与我无关不要在此纠缠于我!” 这时候阿秀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男欢女爱讲究两厢情愿你喜欢紫英姐紫英姐就要跟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紫英姐的话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还不快走!” 我在一旁也忍不住劝道:“七叶你和紫英姐的事我都知道。你给紫英姐带来的麻烦还少吗?她无心于你你怎能强逼?你还是走吧!” 七叶却没有理会我和阿秀只是对着紫英姐又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可是我有我的苦衷当年将你打落山崖实在是逼不得已!这些年我一直在反省是我错了我会用全部情义来偿还世上再也没有人会逼我做任何事!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也是好的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办到。” 还没等紫英姐说话阿秀上前一步指着他的鼻子喝道:“你别自做多情了!紫英姐根本不喜欢你!想当初你逼不得已?胡说八道石野哥哥就不会那样他怎么样都不会伤害紫英姐的!你快滚吧紫英姐早就是石野哥哥的人了!” 七叶终于注意到了我他指着我问紫英姐:“刚才这小姑娘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紫英姐偷偷瞄了我一眼转头直视着七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错是真的我曾经过舍身之誓要以一生一世相报一人这个人就是他!” 紫英姐过舍身之誓要以一生一世相报于我这我早就知道但从未听她这么斩钉截铁的说出来语气中没有丝毫犹豫。我想解释也无从解释况且在这种场合我也无法说什么。 七叶闻言身躯大震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我问道:“刚才听这小姑娘叫你石野哥哥你到底叫石野还是叫梅野石?” 梅野石这个名子是我当初救七叶时随口起的今天既然已经当着他的面说穿了我也不必否认点头道:“我姓石名野上次告诉你的不是真名。” 七叶:“石野?你就是大闹齐云观的石野石小真人?” 真没想到我人不大如今在修行界名气可不小连七叶也都听说过我的光辉事迹。我又点头道:“不错是我。” 七叶又看着紫英姐若有所思的问道:“紫英你跟他?正一门的守正真人会答应吗?”他这么问言下之意江湖传言已经把我当成了守正真人的弟子。 紫英姐:“守正真人怎么想与你无关!就算他也像终南派登峰掌门那么做我也不在乎。” 七叶:“好好好我知道了。一定是守正真人并不反对你与他的弟子结交你想托身庇护于正一门下我能理解这样你就不用再怕终南派了。可是如今你我已不必再害怕终南门人你也不必再庇护于人!……等到明年我在天下宗门大会上斗法夺魁之后你我在一起天下人就再也不会说什么!” 原来七叶居然打算参加宗门大会言语之间已经自以为能够斗法夺魁。我对这个问题并不关心但是对他说话的语气却很反感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深深的厌恶。我不明白这个人脑袋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会这么想问题?他认为紫英姐跟我就是为了庇护于正一门而紫英姐应该跟他是他已经天下无敌!那紫英姐成什么人了?他又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我心中厌恶正待说话阿秀已经抢先开口言语中也有十分不屑:“我说七叶你别白日做梦了!你这个人是不是神经有问题?听不懂人话!紫英姐早就是石野哥哥的人了没你什么事。” 听见阿秀的话七叶瞪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恨意与失望他咬牙问我道:“此话当真?紫英是你的女人?” 这话要是别人问我我恐怕会摇头这实在是一笔糊涂帐。可是此时此地面对七叶和紫英姐我只能点头:“是的既然紫英姐叫你不要纠缠你就请回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七叶恨恨道:“我们?看来的确如此了!你当初突然出现在终南山有意出手救我就是要让我欠你这份恩情对不对?没想到你这个人的心机如此深沉。” 紫英姐怒道:“七叶你太过分了!别人好心救你一命救命之恩你不感激反倒说得如此不堪!” 没等紫英姐说完阿秀也喝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石野哥哥真要是耍心机一刀杀了你不就完了还救你干什么?” “紫英你恐怕看错人了今天我就要证明给你看我比这个男人强多了……”七叶的语气已经进入一种半癫狂状态。说着话他一伸手衣袖中缓缓伸出一根赤色的长鞭鞭梢在空中盘旋舞动正对着我的方向! 没想到七叶的法器赤蛇鞭会在此时出手。我们三人都是大惊失色。先是阿秀惊呼一声一纵身跳到我的身侧无形之器“斑笛”凌空出现在山风中缓缓转动笛中孔窍出呜呜的夺魄之声。我也一招手青冥镜自怀中飞出在我身前旋转镜面出一圈白雾般的光毫迎住了赤蛇鞭的来势。早知道最近不太平我一直将青冥镜带在身上。 “住手!七叶你真要对你的救命恩人出手吗?我告诉你就算石野不是你的对手!不论你比他强还是比他弱这和你我之间没有关系我对你没有半点情意我是石野的人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修行!”紫英姐也一纵身拦在了我的身前。 我赶紧一把拉住紫英姐挺身将她拦在身后对七叶道:“七叶我现在才现你真不是个东西!世上求爱不成就可以强逼吗?你修为高天下女子就要倾心于你?紫英姐不论跟谁就是不能跟你这个东西!你想动手就动手吧!” “不要!”紫英姐突然厉呼一声手中亮出了切玉刀。刀尖却没有指向七叶而是对准了自己的咽喉。她将切玉刀架在自己的雪白的脖颈之间对七叶决然道:“七叶以你今日的修为我们三人联手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但如果你因我伤了石野我就在此自绝也算是应了舍身之誓。” 阿秀:“紫英姐你把刀对着自己干什么?不要怕他打不过又怎么样?我们三人全力一击他也未必能付好!” 紫英姐:“我与他的恩怨与你们无关实在不想看见你和石野因此……” 七叶见紫英姐如此赤蛇鞭缓缓收回到袖中恨恨的叹息一声道:“韩紫英终究有一天你会知道自己错了我会等着你你会回到我身边的!”言毕转身飘然下山身影几闪几没消失在山野树丛之中。 七叶走后我们三人都收回了法器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半晌紫英姐才低低说道:“小野对不起我……” “紫英姐没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阿秀在一旁劝道。 我也劝道:“紫英姐从头到尾你都没什么错那七叶实在不是个东西……” 紫英姐还是像犯了什么错误仍然低着头小声道:“小野刚才说的那番话你不要放在心里。我心里对你好那是我的事我不会像七叶那样逼你对我如何你千万不要有负担……” 我不知如何作答阿秀插话道:“你对他好他也对你好你们就好呗!石野哥哥喜欢谁就喜欢谁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我都看见了……你是担心石野哥哥不能娶你吗?那也没关系反正你也不是人!你不会是吃柳依依的醋吧?” 阿秀这丫头向来这么口快居然直截了当说了这么一句“反正你也不是人!”接下来的这一句让我吃了一惊原来阿秀也知道柳依依难道是听紫英姐说的?紫英姐是不是误会我和柳依依之间有什么关系?而我和柳依依的关系确实有点不清不楚。 紫英姐伸手打了阿秀一下红着脸小声道:“阿秀你什么意思石野和柳依依早在我之前就认识了我怎么会吃依依的醋?我只是对石野好又不是想霸占他……” 这话味道越说越不对了说得我心里也乱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理清这些头绪。也许对于感情我未经历之前心里想的很清楚但是世上遇到的事情却不是三言两语那么简简单单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经过这一件意外我们也没有心思再游山玩水当下也下山回城。 我这个生日过的!唉本来很好偏偏冒出个不长眼的七叶给搅了。飞尽峰是九连山的第二座山峰与昭亭山遥遥相对。下了飞尽峰再往前走几里路就离昭亭山的山脚不远了而离我家石柱村也很近了。我的心情说不清是好是坏总之有莫名的烦躁纷乱总想一个人静一静。 070回 菩提本非树,凤自与梧桐(下) 路过昭亭山的时候我心念忽动对她们俩说:“阿秀你陪紫英姐先回去吧我想回家看看父母还有我妹妹。” 紫英姐:“放假回家看看也对。你的生日不是儿子的节日而是父母的节日。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 阿秀道:“石野哥哥你一个人走?不怕再碰见坏人?七叶再来找你麻烦怎么办?” “刚才紫英姐都说了我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一个人不是一样吗?难道怕了这个东西我以后就不能回家了?” 紫英姐拉住阿秀:“石野想一个人回去就一个人回去吧。他说的对既然不是对手三个人还是一个人都是一样的。……小野你也不要太担心前两天风君子告诉我七叶可能要来找我有麻烦的会是你还真让他说中了!他还说有高人会暗中保护你七叶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自己要保重我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的!” …… 紫英姐和阿秀确实保护不了我而我一个男人怎么会要这两个女子保护?老天爷真是不公平这个七叶明显不是善类为什么他的道法就这么厉害?风君子早就想到今天的局面了他说有高人会保护我这高人会是谁?为什么刚才在飞尽峰上没有出现? 沿着青漪江一路神行远远的已经看见石柱村上空升起的炊烟然而此时我却停下了脚步因为在山间小道之中有一个人站在那里。还真让阿秀给说中了七叶并没有远去而是在等我。 说实话看见七叶我并不意外我早就预感会碰上他。只是他这个人怎么如此没皮没脸还真的在路上堵我!看见他我放慢脚步走了过去面无表情的问道:“我应该叫你七叶还是叫你凌啸?你一路跟着我究竟意欲何为?” 七叶:“我俗名凌啸号七叶散人我对你说的是真名真姓不像你这般藏头露尾。” “行行行你就是凌啸有什么事快说。” 七叶:“既然如此请亮出你的法器吧。” “七叶我不想与你斗法我见过你出手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七叶一声冷笑:“你不敢?韩紫英怎么会喜欢你这么一个懦夫!”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一再相逼?紫英姐对你淡不上什么爱恨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是世上高人又何苦执迷不悟!” 七叶一声长笑:“我自幼勤修道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登临天下怎么能容忍一个喜欢的女人都得不到?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本不该杀你可是不杀了你那韩紫英很难回心转意。她不是过舍身之誓吗?舍身之誓我也知道你这一生一世已经有她她也算言而有信了。现在了结你这一生一世事情才有回转余地。” 我微微吃惊我想到七叶会和我斗法却没想到他居然要杀我。风君子和张先生都曾经告诉过我修行人之间也往往会出手斗法但是几乎从不伤及性命。世间修行人不是求长生就是求解脱修行最怕的是天劫杀人有伤天和谁都不会轻易如此。七叶的修为如此高居然会打算杀一个无辜之人多少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本来还想着劝退他实在不行就斗法输给他算了没想到他如此逼人。 “七叶你是修行人你就不怕天人之劫吗?” 七叶:“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确实不该杀你本来想废了你的修为就算了那韩紫英也不会喜欢一个废人。可是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却不得不杀你。我虽然自视甚高但自以为恐怕还不是守正真人的对手不能留下我伤你的证据否则明年的宗门大会我不好参加。……要想我不杀你也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七叶:“你以天人之劫誓终身不再见韩紫英她是我的!” “七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紫英姐是紫英姐自己的她不是一件东西。这种誓你杀了我我也不会的!” 七叶:“那我就杀了你吧……”说着话赤蛇鞭出手在空中舞动鞭身交织出一道红色的光影这道光影如网向我当头罩下。 他说出手就出手我也早就防备青冥镜已经飞到身前白色的光圈从镜身四周中出恍然乎就像青冥镜扩大了几倍迎住了光网。这红色的光网投入到白色的光晕中我觉得身躯大震就像被一头疯牛撞了一下晃了几晃双脚没入地下半寸之多。 光网没入镜晕中消失不见只见青冥镜镜面毫光如白雾颤动随即又出一片几乎一模一样的红色光茫罩向七叶。这便是青冥镜的妙用之一吸收伤神的法术再反射而出。看来赤蛇鞭打出的光网能伤人元神而我险些没有接住。 七叶见一片红网打回来也大吃一惊。赤蛇鞭的鞭梢在空中画了一圈凭空出现了一面像赤焰般明亮的火墙。光网打在火墙上他口中大喝一声:“破!”火墙四散炸裂破了这道光网。他这一声喝震得我后退几步一招青冥镜镜面向前周边的白色光晕向内收缩又恢复了平常铜镜的模样此时镜面中出一道白色光柱直射向七叶! 这是我会的第二招风君子第一次用青冥镜就这么玩过收了柳依依的阴神。我不知道能不能收七叶的三魂七魄总之只好试一试了。七叶见光柱射来面色也是一阵紧张向后飘身急退。他手中的赤蛇鞭似乎化实为虚如同一条凌空的游龙螺旋着在空中伸长绕住了这道光柱。光茫本应是无形之物然而在赤蛇鞭的缠绕下这道光柱居然如此实物一般被鞭身紧紧的定在了空中收不回来也打不出去。 我觉得悬在身前的青冥镜变得越来越沉似乎有千斤之重!御器之法法器与身心一体它相当于我的一部分。青冥镜变得沉重无比那是我感觉到周身上下都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全身骨骼似乎都在酸响要不是我金龙锁玉柱的身体恐怕早就受不了了。此时已经是我与七叶在以法力相抗就看谁能强得过谁。 我认为这段时间过得长那只是一种错觉其实也只是在转瞬之间。只听七叶大喝道:“好护身功夫!可惜了!”只见赤蛇鞭的鞭梢如毒蛇吐信般突然展开一截正打在青冥镜的镜面上。我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就像爆炸开一般双脚终于站立不住腾空向后飞去青冥镜与我有所感应也出呜咽之声随着我的身形向后翻滚飞落。 我不知道飞出了多远只觉得周围草木向前飞退紧接着后背撞到了一棵水桶粗的树上咔嚓一声大树居然被我撞折。我眼前金星乱冒倒坐在这半截树根之下青冥镜无力的飞回到我的手边。 “你撞哪棵树不好偏偏撞这一棵佛祖会不高兴的!”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我和七叶都吓了一跳。 只见我撞断的是一棵梧桐树从倒下的树冠枝叶里掉出来一个人。这个人掉到地上没摔着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是个光头老和尚手里还捧着个紫金钵盂居然是九林禅院的法澄大师!这个法澄怎么无处不在?我们又见面了上次七心和七花到面馆找麻烦的时候就是他出手阻止的如今七叶对我出手他怎么又从树上掉下来了?看见他我立刻想到他会不会就是风君子所说暗中保护我的高人? “法澄大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挣扎着坐直身体还是觉得头晕胸闷眼前花刚才这一下撞的可不轻而七叶打中青冥镜那一下我简直就是身心巨震。 法澄用手摸了摸光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答道:“我修禅这么多年也没有顿悟成佛一定有问题。我想了很久想当年佛祖是在菩提树下入定悟道一定是有道理的。所以我今天也找一棵树在树下打坐看看有没有收获?坐了半天没什么感觉。我又想是不是我离西天佛界太远了树上面会近一点?所以我又到树上去打坐。……在树上打坐确实不同于定中十分安乐我正坐着呢你居然把树给撞断了看样子这是我和尚的劫数老天不想让我这么快成佛……” 这个法澄和尚说好听一点是心性天真说不好听一点有时候简直像个白痴话从来说的纠缠不清而且每句都夹杂着别人听不懂的佛法。我打断他的话:“大师这是梧桐树不是菩提树。” “梧桐既菩提菩提既梧桐应该是一样的吧?……” “和尚你在这里捣什么乱?我与这个人有恩怨要了结你若不想被误伤就赶紧离开!”远处的七叶刚才见有人突然从树上掉下来也愣住了后来听我和这个和尚纠缠不清的在说话终于忍不住开口喝道。 法澄转身看着七叶:“你就是终南七叶吧?果然厉害!不过说话却没道理。我和尚好好的在树上坐着你们俩个打架把树撞断了怎么说我捣乱?还有这棵树也没有得罪你们?你把人家撞断了干什么?你们这是斗法呀还是砍柴呀?如果砍柴的话应该找把斧子来用人来撞树终究不是办法。” 法澄一边说一边摇头他的话听上去很容易让人误会就是故意在调侃。七叶鼻子都快气歪了他指着法澄道:“哪来一个疯疯颠颠一个老和尚这里没你的事还不快走否则连你一起灭!” 法澄的头摇的更厉害了:“这位石小真人这个月底要听我师兄去讲《金刚经》你现在把他杀了世上不就少一个人听闻佛法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石野救了你的命你要杀他。……请问这是什么修行?难道你想尸解升天而他拦住不让吗?或者你是为了报答他帮他看破生死之门?老和尚想不明白你教教我好不好?”说着话法澄还向他施了一礼。 七叶远远的站住眼睛盯着法澄瞳孔在收缩赤蛇鞭又在空中盘旋升起。法澄见七叶祭起法器也面色一沉将手中紫金钵抛向空中。那紫金钵在半空中翻转过来钵口对准七叶紫金钵周身的铭文上隐隐出金色光芒。 “紫金钵!你是芜城九林禅院的和尚?法海、法源与你什么关系?”七叶一见紫金钵面色也是一变。 法澄答道:“法海是我的大师兄法源是我的四师兄现在九林禅院法字辈的老僧就剩我们三个了我叫法澄。” 七叶:“法澄大师我不想与九林禅院为敌。但今日我与石野是私人恩怨一定要在此了结既然大师已经插手……” 法澄打断他的话:“石野和你没有恩怨是你自己心中有恩怨和尚虽然老但还没有老糊涂看的清楚。七叶真要动手的话我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以我的修为想逃远点总是可以的你也未必总能拦住我。这里离广教寺很近走几步就是我在想你和芜城广教寺老活佛谁的修为更高?” 七叶:“大师误会了我并不是要与大师为敌。” 法澄:“要打架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可是你根本没有把握在这里把我们两个都杀了今天只要走掉一个你日后就麻烦了对不对?我劝你一句以后不要再找这位石小真人的麻烦明天天下修行人都会知道石野救过你的命而你却要杀石野。” 071回 留情颜如玉,默手谈真言(上) 七叶:“大师是出家之人世间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我和石野之间有所误会不过今天既然法澄大师出面就在此揭过不提七叶告辞了。” 这个七叶挺会见风转向刚才出手毫不留情分明是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现在树上掉下个法澄见事不可为轻描淡写的一句有所误会就转身想走。我坐在地上只有看着然而法澄却开口拦住了他:“喂七叶别着急走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七叶转身道:“大师还有何赐教?” 法澄伸手又挠了挠光溜溜的后脑勺似乎在想什么想了一会儿看表情是想起来了抬头对七叶说:“七叶散人你离开终南派天下人皆知这本是终南派内部的事他人也说不了什么。但是石野救过你而你今日要杀石野这件事天下修行人恐怕不知道老僧回去之后广告他人你介意吗?” 七叶面色阴沉:“大师愿意说就说不过我想佛门高僧不应是饶舌之人。” 法澄没理会七叶说什么眨了眨眼睛又在想想了想才接着说道:“你离开终南派恐怕也不是自绝于天下吧?你有雄心壮志想与天下争锋先就要得到天下人的敬佩。你和石野之事在江湖上传开之后石野如果平安无事也就罢了但今后他哪怕出一点意外这笔帐先就要算到你头上天下修行人对你的所作所为也不能答应。” 我越听越奇怪这老和尚平时说话夹七杂八的怎么这几句条清理顺、咄咄逼人、句句切中要害?七叶怒道:“难道别人伤了石野也要算在我的头上?” 法澄:“石野与世无争又得高人垂青天下修行人不会去找他的麻烦除了你。既然有了今日之事日后石野再有什么事情你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你今后不仅不要再找石野的麻烦最好还保佑他平安无事。” 法澄一番言词堵得七叶说不出话来在那里瞪眼喘气。法澄说完了之后似乎很满意又摸了摸脑门然后像没事一样对七叶摆手道:“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接着又转身对我笑道:“我说的没错吧?那小孩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差点给忘了还好全记住了。” 听到这里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一番话不是法澄自己要说的而是有一个小孩教他告诉七叶的。法澄眼里的小孩十有**就是风君子了。七叶听法澄如是说也吃了一惊他急急转身在原地转了一圈举目四望:“小孩?什么小孩还有什么人在此?请现身一见!” 你别说还真有一位出来了不过不是人而是一条白色的大狗。这条狗体形十分高大简直和小牛犊差不多汪汪叫了两声从树丛里撒欢跑了出来直接奔到我的身前伸舌头舔我的脸模样十分亲切。我认出来了这是金爷爷家的大乖就是风君子在齐云观偷走的那条灵獒。 灵獒出现七叶闪身倒退了几步又向树丛中望去却没有别人出来。七叶看了看我们两人一狗拱手道:“今日多谢赐教了七叶告辞。”说完话脚步腾空如风而去。 法澄没有理会七叶而是对大乖很感兴趣也伸手去摸大乖的头口中好奇的问道:“这是谁家的异兽居然把七叶吓跑了!好白呀你是不是天天洗澡?” 大乖不会说话而脾气却十分温顺伸手舔了舔法澄的手心又转头冲我叫了两声低下头去咬我的衣角意思要拉我起来。 法澄:“石野这是你养的狗吗?我看这是一只灵獒。” 我扶着大乖的背站了起来:“大师这是我们村一位长者的狗名子叫大乖。对了刚才听大师说话说有一个小孩有话告诉你要你说给七叶听那人是不是姓风?” 法澄:“没错他叫风君子。” “我想问大师你和风君子之间究竟有什么约定?大师怎么几次在危难之时出现相助?我一直还没有谢谢你呢。” 法澄摇着光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你真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问风小子本人呢?我不过是在此打坐参禅而已这棵树断了我再找一棵。” 法澄居然不告诉我看这老和尚天真烂漫不像会撒谎的样子我问也问不出来什么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苦笑道:“大师还要去找梧桐树吗?” 法澄:“梧桐树?我想起来了!梧桐是凤凰所栖的神木我是和尚又不是凤凰难怪会掉下来还是去找菩提树吧!只是世间有人不是梧桐树却妄想凤凰留实在是可怜可叹啊。……”法澄大师叹着气走了也不知道是在说我还是说七叶。 法澄走后大乖叼着衣角牵着我看它的方向是去石柱村村口的路。真有意思难道大乖知道我今天要回家特意来接我?这狗可真够通人性的昨天知道我今天要过生日还上山抓了只山鸡!看见它我又想起咻咻了。 刚才与七叶相斗浑身神气震动虽然撞断了一棵树却没受什么外伤主要是觉得真气元神都有损耗也不算太严重这要感激那老和尚出现的及时。跟着大乖走向石柱村远远看见一个人站在村外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此人长尽白却面色如玉穿着一身很传统的银色唐装正是我们村的老中医金爷爷。 “金爷爷你怎么站在村口?在等什么人吗?” 金爷爷:“小野我在等你。学校放假了你今天过生日我就猜你会回家。刚才大乖突然跑出去就像要接什么人的样子我到村口一看你果然回来了。” “谢谢你昨天还叫我爸送了一只山鸡。” 金爷爷呵呵笑道:“要谢也得我谢你我那几百斤枣你居然给我卖了一千八百块那一只山鸡好值钱啊!” “那还不是金爷爷的枣好吃城里有很多人都说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黄金枣了。” 金爷爷:“是啊昭亭山这一带除了我没有别人种了。咦!小野你的气色不对好像有内伤。你先别回家先跟我回去看看。” 金爷爷是方圆十里最好的医生一眼看出我身上不对当下拉着我的手领着大乖一起回到了他家。他让我在厅中坐下微皱着眉头给我把了把脉开口说道:“你的元气充沛身体很好然而最近却有内损不碍事我开副药你去调理调理就可以了……对了上次来村里看你的那个姓韩的女娃她是个配药的大行家你在人家面馆里打工最好找她看看。” 金爷爷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我身上有一样东西就是七叶曾经给我的那枚黄芽丹我一直带在身边。我将那个小瓷瓶掏了出来递过去:“金爷爷我这里有一粒丹药你看看能不能用?” 金爷爷打开瓷瓶将黄芽丹倒在手心用鼻子闻了闻笑了:“有了这个就好办了小野你怎么会有这种好东西?走走走上你家喝酒去。” “喝酒去?不配药了?” 金爷爷:“这就是药将它放在酒里化掉不仅可以治内伤而且可以补元气养容颜今天你们一家连着我这个老头子都沾光了。我这里有一瓶藏了二十年的好酒今天也贡献出来我闻着这药性还可以使酒味更美。” 黄芽丹能使酒更香?这我倒第一次听说不过以前我在鸡汤里试过鸡汤确实更好喝了。原来普通人正确的用法是用酒化掉。 …… “小野最近有一件事我一直不太放心你看我们是不是换一个地方开面馆?” “紫英姐怎么了?你怕了吗?可是你能换到哪里去呢?总不能躲回到飞尽峰吧?” 我在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又回到了芜城市里。国庆放假这几天正是面馆里生意最忙的时候我也不好意思不去帮忙。这天晚上八、九点钟客人都散去之后阿秀正在擦桌椅板凳紫英姐用商量的口气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的第一反应很吃惊以为她在担心七叶又会找上门来可是换一个地方开面馆实在不是什么好办法。 紫英姐:“你误会了在这闹市之中我倒不怕那七叶会怎么样。他修为再高修行界自有规矩在。但不论是终南派还是七叶难道不会耍别的手段?已经快半年了我的面馆还有西陵小区的房东都没上门收过房租几个月前我问过这两家房东居然同时把房子卖了高价卖给不认识的人。我以为是新房东忙没有顾得上收房租钱一直留着谁知都半年了人也没有上门。”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一段时间我倒没想到这个问题。现在这两处房子都是我的我不要钱紫英姐当然找不到房东。想到这里我笑着问:“紫英姐白住白用不问你要钱不好吗?别人巴不得你怎么还担心?” 紫英姐皱眉道:“房子给别人住店铺让别人开店却不上门收租天下哪有这种好事?不正常的事情必然有原因我怕背后有文章。现在我的身份已经渐渐不是秘密我怕是别有用心的人……” 我笑着打断她的话:“紫英姐你看我像别有用心的人吗?” 紫英姐:“什么?你?你的意思是……你是新房东?” 紫英姐果然冰雪聪明连风君子都佩服我开口起了个头她居然就想到了。事已至此我决定不再隐瞒微带歉意的说道:“其实我早该告诉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上次张枝到店里找我给我一个大信封里面装的是两张房契一张是这家面馆的另一张是你住的那套房子的。” 紫英姐:“原来如此!你用一枚朱果和张先生换的是这两样东西?我找来找去没想到你这个人就在眼前你可潜伏的够深的。” “紫英姐你现在还想换地方吗?” 紫英姐笑了笑容如春风拂柳:“不换坚决不换了!你居然成了我的房东算起来你才是这家面馆的老板。” 一旁的阿秀也听见了我们的对话凑过来说道:“石野变成老板了你们一个是老板一个是老板娘正好一对呀!” 紫英姐面有羞色推了阿秀一把说道:“说什么呢?那你算什么?……小野这半年两处的房租我都留着呢明天就给你。” “不用不用我不缺钱花。” 紫英姐:“这钱本来就是你的就算你不用给你父母送去也好啊。” “你先留着吧我需要用钱的时候再问你要好吗?我家现在也不缺什么我吃饭都在这里连衣服都是你给我买的真的不需要用什么钱。” 我最近确实觉得花钱的地方很少一日三餐吃的都是紫英姐做的饭菜我的内衣外衣紫英姐都给我买好了。我曾说不必了可是紫英姐说再多的衣服也比不上我送她的那一件紫英衣我也只好随她去了。衣食有人照顾我连那每月八十块的“津贴”都没动过要说有什么支出恐怕只剩下请风君子喝酒这一项了。不知道是谁说过赚钱的最高境界是不用花钱我虽然不会赚钱但现在也觉得很富足。 紫英姐还要劝我阿秀又说道:“姐姐你就帮他攒着吧他天天跟风君子混在一起肯定留不住钱兜里有钱都让别人花了。再说了我们班上女生都说男人有钱就学坏你一次给他那么多钱石野哥哥学坏了怎么办?” 071回 留情颜如玉,默手谈真言(下) 紫英姐:“阿秀又胡说小野怎么会学坏?……这样也好我帮你攒着我的就是你的。以后我和阿秀要好好经营这家面馆了帮你多赚点……” 阿秀又道:“是啊我觉得我们店里东西太便宜了紫英姐根本就不是做生意。还有石野哥哥那房子也是你的你要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吗?” 紫英姐也说:“小野你在城里有房子为什么不自己住?搬来一起住吧反正有地方。我我和阿秀住一间你住另一间我们也好照顾你。” 我摆手道:“不用不用还是住学校宿舍方便上课方便离面馆也近。” 阿秀一撅嘴:“一间宿舍和七个臭男人住一起有什么好的?石野哥哥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吧我想天天都陪着你。” “七个臭男人?应该是八个吧?别忘了我也是男的。……你不是已经天天陪着我了吗?” 紫英姐低眉看我目光中似乎有话要说然而又转身向阿秀道:“阿秀石野要住宿舍就住宿舍吧你也别着急等他金丹大成之后还有的是时间……别忘了真人有三元之寿。” 紫英姐说等我金丹大成之后还有的是时间要阿秀别着急我听着怎么觉得味道不对?因为我知道那是什么暗示。可是紧接着她又说了一句真人有三元之寿这我倒闻所未闻好奇的问道:“什么三元之寿?” 紫英姐睁大眼睛看着我:“小野你不是学丹道的吗?三元之寿都不知道?你师父没有告诉你?” 我摇头:“不知道我师父从来没说过。”风君子确实从来没说过。 紫英姐:“那也有可能你现在年纪还小还不到时候告诉你。我告诉你吧所谓三元指的是天元地元和人元这都是一种说法而已一元就是一甲子一甲子是六十年。学道之人金丹大成之后可称真人真人有一百八十年的世间阳寿。” 还有这等好事?金丹大成之后能活一百八十年?我又问紫英姐:“真的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是在哪听说的?” 紫英姐:“当然是真的丹道求的是长生长生先就要延寿。丹道修炼越往后越艰难一步境界往往需要几十年光阴如果没有延寿之道最终又怎么能得长生呢?你没听说过也有可能因为这不是丹书上的记载。五百年前宋元年间有一个人叫李鹏飞写了一本书叫《三元延寿参赞秘籍》里面谈的是养生之道。书中说人只要善于摄生便有三元之寿。作者不是虽然不是修行人这本书也不是在淡丹道但他所说的摄身境界就是丹道中的真人。” 阿秀说话从来直指要害她问道:“那写书的这个人活了多大?” 紫英姐答道:“他活了一百四十一岁。” 听到这里我信了紫英姐的话这个写书的人虽然没有养足三元之寿但一百四十一岁的高龄足以证明他对养生之道所言不虚了。想想这也完全正常丹道求长生可是丹道修炼却需要时间丹道未成*人就死了还长生个屁! 阿秀又问道:“那这个人的书里有没有讲不能近女色?” 紫英姐笑了:“那倒没有这位李先生自己一生就先后娶过七位夫人。” 活了一百四十一年娶了七位夫人他可活得够本了。我不好意思再讨论这个问题转而问道:“紫英姐那如今所知的人中谁能称三元之寿?” 紫英姐眨着眼睛想了想:“正一门的守正真人如果我没有记错他今年一百二十七岁听说还是活蹦乱跳的。” …… 一九九零年国庆节之后中国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北京亚运会胜利闭幕。我的那家面馆也生了几件大事:先是紫英姐和阿秀自作主张把招牌换了变成了“石记饭店”。其次是馄饨涨价了每碗从五毛钱涨到了一块钱一提价就是百分之百。其实早该涨价了这两年猪肉的价格从每斤七毛三慢慢涨到了一块四这就是九十年代初期中国城乡所生的变化之一。最重要的一个变化是经营品种丰富了不仅经营面点还增加了许多特色小菜紫英姐和阿秀对这个都很拿手。有意思的是涨价之后面馆的生意反而更好了。 面馆的变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可是国庆放假后上学的第一天我就遇上了一件很为难的事情。那天下午放学后阿秀拉着我要回面馆吃晚饭柳老师却叫住了我她叫我跟她走她有话要问我。 柳老师没有领我去语文教研室而是穿过初中部的教学楼向教师宿舍的方向走去。我跟在她后面心里忐忑不安我在想我的那份检查。前文交代过风君子与七心斗法后的第二天晚上来找我喝酒喝多了之后硬要拉我去学校上自习结果在校门口碰到了柳老师和她的男朋友汤劲。柳老师看见我们的样子要我和风君子回去一人写一份检查第二天交上来。 风君子当天晚上就把检查写好了也许是酒还没醒透以为是老师在布置作文。他那份检查写的是文采飞扬、声情并茂不仅引经据典最后还配了一他自作的七言绝句。柳老师看了之后也不客气直接用红笔批了一句:“如果这是作文我可以给你满分。可惜这是检查重写!”这小子老老实实的拿回去重写规规矩矩写了一份检讨书这才过关。 他那份检查如此。可是我那份检查递上去之后无声无息柳老师也没再找过我。我知道她迟早要来找我的只是没想到是放假后的第一天。 柳老师把我领到她的宿舍里关上了门。当时芜城中学的教师单身宿舍还是一排老式的砖瓦平房单身老师们一人一间。宿舍不大一张单人床、一个竹制书架、一个衣柜、一个脸盆架、窗台前放着一张书桌还有一把椅子就是宿舍里的全部摆设。窗户是老式的木棱窗上面装着钢筋栏杆。窗台外面的花应该是新种不久居然是野外生长的粉蔷薇。看来柳老师不仅仅是种花更重要的还是种刺。作为她这样美丽的单身女子窗台外面确实需要有这么一丛花刺来保护。 我的心不争气的砰砰乱跳这还是我和她第一次独处一室。柳老师让我坐在椅子上自己在一边的床上坐下伸手打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了一张纸正是我写的那份检查。 “石野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这份检查是我亲笔写的开头的两段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学生规规矩矩向老师作检讨。关键之后在于最后那一段话这段话柳老师已经用铅笔画上了记号:“柳老师我晚上又看见你和汤劲在一起了。我不知道他和你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我想告诉你他不是好人他和他的父亲都不是。想当初柳子规校长被迫害就是现在的汤松局长和何卓秀校长在背后陷害。你那天晚上遇到歹徒其实是汤劲安排的。我没有办法证明我的话但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我觉得你是世上最好的女人千万不要和汤劲那种人在一起!” 这份检查是我那天晚上在宿舍写的那天我也喝了酒也许是受了酒精的影响我才写下了这么一段话。第二天当我头脑变得清醒之后我想把这份检查撕了重写一份但是犹豫再三我还是咬牙将它交给了柳老师。我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她。或许也有那么一点点虚幻不实的私心。 我看着桌子上的那张纸半天没有说话只听柳老师在耳边又问道:“石野你为什么要写这些话?你是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指控是很严重的。” “柳老师我们能不能做个实验?我坐在这里蒙上眼睛可以知道你认为我不可能知道的事情比如你在我身后写字。”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柳老师的问题索性把心一横用了一个最彻底的办法将我的秘密告诉她。只有从头开始她才能相信我说的一切。 柳老师吃了一惊她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她看着我:“石野你好奇怪我为什么要和你做这个实验?这太荒诞了!你最近是不是心理上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柳老师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她开始怀疑我的精神有问题了。我一咬牙使出了最后一招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张硬塑封面的工作证递给她封面最下方是“国防工业科学技术委员会”几个烫金的小字。我今天的决定让我违反了所有的规则先是修行界不以道法惑人的戒律其次是在训练营中不能随意透露身份的保密纪律。我一直认为我是不会违反的但今天为了她是我自愿的。 柳老师接过工作证打开看见了我的名子和照片明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又用手去摸了摸照片上的钢印痕迹好像是在检查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问道:“石野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过是个中学生怎么会有国防科工委的工作证?” “我给你看我的证件只想告诉你其实我是一个很特殊的人我要做那个实验并不是我的心理有问题。只有这样我才能解释我想说的事情。” 柳老师的表情有点茫然似乎有点不知所措看了我半天终于道:“那好我今天就陪你做这个实验。你也不要蒙上眼睛就坐在那里对着窗外不要回头。” 我坐在那里面对着窗外闭上了眼睛。柳老师从桌子上拿起一本硬壳封面的笔记本走到我身后门口的位置用手托着笔记本在上面写着什么。宿舍里很安静只听见笔尖在纸面上出的沙沙声。 我的丹道修炼达到“还转”境界之后终于可以将“四门十二重楼”与“世间三梦**”互相印证。也就是说以前我只能在睡梦中阴神出游可是达到“道不离须臾行走坐卧常在”的境界之后我可以在瞬间的定境中阴神离体。我坐在那里闭目入静施展入梦**阴神出游就站在柳老师的身边只是她看不见这一个我。我站的很近她前额散落的一缕丝几乎快擦到了我的鼻尖。 过了一段时间柳老师终于停下了笔合上笔记本站在那里凝眸看着我的背影。她的眼神中充满疑虑还有一丝很复杂的情感我奇很惊讶她居然看我看了那么久!她看着我的背影我不想打扰她也在一边看着她的侧影。我们两个人以这种奇异的方式“对望”了很久。 “石野你可以睁开眼睛转身了。”柳老师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阴神归位我睁开眼睛站了起来转身问道:“柳老师你真要我把你写的都念出来吗?” 柳老师点点头:“当然是的是你自己要做这个实验的。如果你念不出来也没关系这个笔记本送给你你拿回去自己看。” 我摇摇头:“我还是自己背出来吧。” 柳老师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你真的不看就能知道我写了什么?” 我张开嘴一字一句的复述了刚才她在笔记本中写下的内容---- ********************************* 有票请多支持。多谢了! 072回 少年情滋味,还转寸心知(上) “石野: 你已经快二十岁了这个年纪对异性会好奇、会有好感甚至会有幻想这都是正常的。你写给我的那份检查最后说你认为我是世上最好的女人不想看见我和汤劲在一起。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喜欢我作为你的班主任老师我很尴尬但我也不能责怪你。可你不应该采取这种方式你不应该中伤其他人特别是不应该恶意诋毁我的男朋友。你现在这么做是错的不过不要紧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将来长大了去寻找真正适合你的爱情时千万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念到这里柳老师的身体几乎凝固住了一双美目凝视着我定定的再也移不开。我问了一句:“柳菲儿老师还要我继续念下去吗?” 她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嗓音稍微有点暗哑:“继续念下去念完。” “其实我也有错我应该早现你有这种倾向。你曾经对我的家庭甚至家族有异乎寻常的了解这些似乎不应该是你所知道的事情。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关心一个人的情况我当时没有想到。后来你送了我一幅我家族失落的古画我接受了可能会引起你的误会。 你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我对你的印象也一直很好。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对我产生那样的情感。很多人在少年时都可能有着一时朦胧情愫多年之后这有可能也是一份美好的回忆老师也祝福你将来能真正找到世上最好的女人。我和男朋友已经决定在明年元旦结婚我希望你也能祝福我真心真意的祝福我。 愚师柳菲儿留字……我不会祝福你和他的因为你实在不该嫁给他!” 柳老师下意识的答道:“不没有这最后一句。” 我缓缓说道:“你写的东西我已经从头到尾念完了最后一句是我想说的话。我念的对不对?一字不差是不是?你还错了两个标点也许写的太急了。” 柳老师:“你----你有特异功能?” 特异功能?这倒是个很不错的解释!当时国内不仅流行气功热还冒出来一批真真假假的特异功能大师或神童。这里面有许多人和我一样是天生异能也可能更多的只是江湖骗子。但无论如何特异功能在当时是一个社会流行名词大多数人也对特异功能的存在将信将疑。正因为此有关部门才会组织我参加的那个奇特的训练营。 我一招手柳老师鬓角上的那枚蝴蝶形的卡突然自己动了起来顺着她长长的丝滑落然后在空中飞舞盘旋着飞向我的身前。我伸手将这枚卡接住看着目瞪口呆的柳老师说道:“不错我确实有特异功能正因为这样国防科工委才招我加入给了一个特别的编制。……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 “你让我静一静仔细想一想!”柳老师走到床边扶着床着坐了下来用双手捂住前额低头在思索着什么。她的卡被我用御物之法摘了下来现在一头柔丝般的长披散开来遮住了美丽的脸庞。我有一种冲动忍不住想伸手去把她的丝拂到耳后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动。 “石野我遇到歹徒的那天晚上是不是你救的我?”柳老师良久之后终于抬起头然而开口第一句话居然如此问我! 谁说女人长的漂亮就一定不聪明?谁说胸大无脑?柳老师人美心思也聪慧。她确信我有“特异功能”之后先居然想明白了这件事! “可以说是我你是怎么猜到的?” 柳老师:“那天晚上那个歹徒本来是压在我……突然就从我身上爬起来给了同伙一刀他的同伙踢中他胸前一脚把他踢飞了。我最后听见那个那个歹徒喊出来的一句话是‘柳老师快跑!’……我记得那天晚上你也出事了从宿舍的床上摔下来口吐鲜血昏迷了好几天。我问过你同屋的同学他们说你做梦时喊了一句‘老师快跑!’就受伤倒地不起。我后来算了算时间这应该是同时生的事……我也疑惑过想问问你。可是后来我又觉得我的想法太荒谬了才没有对任何人说。没想到原来真的是你你有特异功能我这才突然想明白了……你当时是怎么做到的?这是什么特异功能?” 柳老师说这番话的时候脸色一阵白又一阵红声音有时吞吐有时颤。这确实是一段非常不愿意回忆的经历而当她知道最后趴在她身上的那个人可能是“我”的时候也不自觉的十分羞涩。我记得那时她全身衣衫凌乱而我的手就按在……。 我轻轻的咳嗽一声想看着她又不太敢看她低头答道:“这确实是一种很特殊的能力我是怎么做到的没法说的太清楚。总之我当时在一瞬间控制了在你身上的那个歹徒给了另一个歹徒一刀。后来我控制的那个歹徒胸口受伤我在宿舍里胸口也受了伤大概就是这么个过程。”其实到现在我也不太清楚我当时是怎么做到的是风君子把我送到那个歹徒身体里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干的。 柳老师:“你睡在宿舍里怎么知道我在学校南门外出了事?” 我答道:“刚才我面对窗外闭着眼睛也知道你在我身后写了什么字。这个道理是一样的特异功能就是特异功能没办法解释的太清楚反正我当时就是知道了。” 柳老师抬头看着我眼睛有点红口中期期艾艾道:“石野你当时伤的好重昏迷了几天几夜把你的父母都吓坏了。……现在胸口还痛吗?有没有后遗症?要不要紧了?” “那只是小伤早就没事了!……既然你提到这件事我正好要告诉你当时在那附近不仅仅只有你和那两个歹徒不远处的树丛后面还有一个人。” 柳老师:“谁什么人?” “就是你现在的男朋友----汤劲!那天晚上的事情本来是他一手安排的可是后来又出了变故。其实我写在那份检讨上的话已经讲了这件事。” 柳老师:“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告诉我好吗?” 我回忆着那天我在汤劲家偷听到他们父子的那一段对话尽量模仿着那一对父子的语气转述了出来。我虽然不能像训练营里的总爷那样能将别人的口音模仿的惟妙惟肖但这一段对话从我口中流出柳老师一样可以听明白这是汤松与汤劲的原话---- “汤劲你是怎么搞的?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居然搞成这个样子!” “爸我也不想搞成这样啊。那两个家伙收了我的钱答应我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让我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可是后来那两个流氓在暗处看见了柳菲儿突然变卦了说什么钱也要人也要……” “你找的都是什么人?还好那两个人都死了……那柳菲儿不过是一个女孩家现在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多接触她多安慰她演一出患难见真情的好戏。……” ……“爸你确定你看见当年那个人了吗?都这么多年了会不会认错?” “二十年前的时候我是芜城中学的战斗队队长什么是战斗队你们这些年轻人恐怕就不知道了……。有一天有一个人来找我让我帮他找柳校长家里的两件东西事成之后会给我重金酬谢……” “什么东西?他给你多少钱?” “那个年代的人哪有太多钱但是那人给我的不是人民币而是黄金!黄金呐这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黄金整整一包袱金条。……那人说只要得手会给我比这再多三倍的黄金……他要找的东西是一柄黑色的如意和一件紫色的古衣。” 汤氏父子这一段对话非常长我一句一句的转述尽量不漏过每一处细节等我终于将那晚的对话都说了出来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徐公子注:汤氏父子的对话非常长此处为了不占字数只挑要点处转述大家要想看原文可以参照前面的o14与o15两回。) 说完之后我问柳老师:“你听明白了吗?你的那件事和当年柳家的事。” 昏暗的房间里她的表情不知道是喜是悲只能听见她的嗓音微微颤:“是的我听明白了。……我以为我遇到了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一个无论怎样都愿意关心我的人没想到在这些人眼中只有财色二字。我本来并不喜欢他但还是答应嫁给他就是因为……”柳老师轻轻的抽泣起来。 我走近她伸手想拍她的肩膀这一只手凝在半空却放不下。这时候我说了一句话:“柳老师你的暖壶里有没有水?” “水?有!下午才打的还很烫你口渴了?凉一凉再喝。”我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止住悲声要起身给我倒水。我的手正好按在她肩膀上轻轻的又很有力的让她坐了下来。 我拿起桌子上一只空茶杯走到暖瓶架下面拎起暖壶倒了一杯滚烫的水。然后无声无息的走到窗前将这一杯水向窗外泼了出去。只听见蔷薇花丛后面出一声短促的惨呼有一个人影很狼狈的跳出来抱头鼠蹿而去。 靠!我和柳老师在屋里说话居然有个人悄悄摸到窗外趴窗根偷听!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他一靠近我就觉了顺手教训教训他。 “石野算了这些无聊的人!……自从那件事之后就有不少人对我指指点点背后说的话都很难听更有一些人……言语之中喜欢不干不净。我急着处一个男朋友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柳老师也现了窗外那个人影小声的劝我声音又有了想哭的意思。 柳老师说的那些情况我都知道。去年的那个夜里柳老师衣衫不整的冲进学校的门卫室报警。后来警察在学校南门外的树丛中现了一名歹徒的尸体又在二百米外的公路边现另一名歹徒的尸体。警察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当事人自己也说不清生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让整个学校都轰动了甚至成为了半个芜城街头巷尾的谈资。有人不知道柳老师是谁只是听闻有单身女教师走夜路遭遇歹徒**。还有传言说一伙歹徒劫持一美女教师该教师以女色相诱勾引挑逗歹徒内讧自相残杀趁机逃出魔窟。更有甚者说什么芜城中学某女老师生性风流与社会不良分子随意乱搞两情人吃醋火拼丧命……。这些大多是汤氏父子散播出来的谣言。 这些话没有人当着柳老师面说但风声却传到她的耳朵里。她无从解释这种事越解释也越说不清楚心中的委屈与伤心可想而知。这种压力对于一个柔弱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而汤劲恰恰在此时不顾所有的风言风语处处体现了对她的关心与爱护作为一个世俗中的女子答应嫁给他也很正常。但现在事情已经明了柳老师心中只怕会更加伤心。这汤氏父子为了美色和家财如此心机不可谓不用其极。 不想见她越想越伤心我转开话题又说道:“柳老师今年春天你父亲家丢过东西你知道吗?” 柳老师:“我刚刚想起来了丢了一柄如意和一件古衣还有一块玉璞其中就有你刚才所说的两样东西。当时姓汤的就在我家东西是他们安排人偷的吗?你怎么又知道了?” 我决定彻底把事情说清楚:“柳老师有件事情我要跟你坦白那三样东西是我偷的。” 072回 少年情滋味,还转寸心知(下) “什么!是你?为什么?”柳老师闻言吃惊不小。 “我只能简单告诉你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这世上有一群人他们和我一样都有着常人难以想像的特殊能力。你家那几样东西对普通人来说只是值钱的古玩对于这些人来说却是非常有用的工具可以用来挥他们的特殊能力。想当初找到汤劲与何卓秀的那个人就是这种人他想要这些东西所以才会让那两个坏蛋想办法陷害柳校长。” 我刚说到这里柳老师接着道:“所以你偷偷把东西拿走了就是不希望那些人继续找我家的麻烦。世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也懂。谢谢你!” 什么叫善解人意?什么叫心有灵犀?这就是!还没等我解释我为什么要偷这些东西柳老师已经替我解释了不仅没有怪我而且还谢谢我。 我无言只有点头。柳老师又说道:“石野我不明白你说的那些人那么神通广大他们想要什么东西为什么不直接去拿?或者像你那样偷走?还要借助汤家这种人?” “你不知道这些人有这些人的规矩不能随便干扰普通人的生活否则这天下岂不是乱了?” 柳老师:“你今天说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看见你……我想应该是真的。那几样东西你拿走了那你会不会也有危险?” 她居然想到了我会不会有危险?就这一句话就让我一年来心中的苦闷一扫而空。说实话这一段时间看见她和汤劲这个卑鄙小人出双入对我心里是够郁闷的。我心中热情与柔情一起上涌脱口说道:“危险?我不怕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柳老师看着我黑暗中看见她眼睛里隐约的两点闪光她问道:“你这么做又是为什么?……我真傻我刚刚已经知道原因了。其实你也够傻的……” 谈话到这里气氛已经变得尴尬起来。我不知道继续说什么才好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唯一没有说的就是我对她的心意。可是这已经用不着我说了她在笔记本里写的那一段话已经替我说了出来。对于她来说一下子听说了这么多事情也需要时间来消化。我问道:“柳老师今天我要说的话都说了你问我的事情我也都回答了你恐怕需要时间来好好想一想。我应该走了那本笔记本不是要送给我吗?现在给我吗?” 柳老师以为黑暗能够掩饰她脸上的神色她用一种痴迷的眼光看我她的脸上有一点红神情中有一丝不解与遗憾还有一丝不知所措。其实她不知道我的眼睛不怕黑暗这一切都落在我的眼中。只听她语气很犹豫的说道:“石野我心里好乱刚才写的那段话……不合适不能给你。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好吗?你先回去吧。” 我是应该告辞了起身走向门口。正当我准备开门的时候听见有脚步声急冲冲的走到门外然后就有人很用力的敲门一边敲门一边喊:“菲儿菲儿快开门你在里面吗?”是汤劲的声音。 我面无表情的打开门汤劲一看开门的是我吃了一惊很没有礼貌的问道:“你是谁?怎么在菲儿的房间里?” “他是我们班的学生犯了错误我今天找他谈话。”柳老师在我身后替我答道她的声音虽然还有一丝颤抖但已经恢复了正常。 汤劲:“这么晚了关上门谈话?为什么摸黑不开灯?”说着话他伸手去拉门边的灯绳。 “灯泡坏了!”我淡淡的说。就在汤劲拉灯绳的那一瞬间我悄悄一弹指以御物之法折断了灯泡里的灯丝。我可不想再让柳老师给人留下什么话柄也不想让汤劲看清楚柳老师此时脸上的泪迹。 “石野你去吃晚饭吧。你这份检查写的很好我知道原因了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你先走我有话单独要和他谈一谈……汤劲你在门外等我我洗把脸然后我们到操场上去我有话要和你说。”柳老师的语气尽量压抑着一种很激动的情绪听上去很平静却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种坚决的味道。 她和汤劲之间的事情最终还是需要她自己去解决的我做到这一步剩下的就不必插手了从今天晚上开始他们已经完了。我并没有走远在不远处目送着柳老师出门和汤劲一起走向操场的方向。然而此时我眼神一花神识也随之震动在教师单身宿舍后面突然又钻出来一条人影看出处居然还是柳老师的宿舍窗外! 还有人在暗中偷窥?而且连我都没现!这个人的背影很熟身形窈窕是个女子穿着桔红色的衣裙。我没有看见她的脸但那一头波浪般的卷已经暴露了她的身份----居然是阿秀! …… “阿秀你和小野都不回来吃晚饭干什么去了?”这是在面馆中紫英姐在问阿秀。 我现阿秀偷听我和柳老师的谈话心中也起疑。远远跟着她眼见她回到了面馆中。此时早已错过了晚饭时间面馆里没有客人紫英姐还在等我们俩。我没有进去而是动耳神通在远处偷听。既然她能偷听我我也能偷听她! 只听阿秀答道:“今天放学柳老师把石野叫走了搞的神神秘秘的。我好奇就去偷听他们说什么……” 紫英姐:“阿秀你太调皮了老师找学生谈话你偷听什么?” 阿秀:“你先别说我你猜我偷听到什么了?我偷听到石野哥哥的一个大秘密!” “什么大秘密?他也是妖怪?”紫英姐的语气有点好笑也有点好奇。 阿秀:“紫英姐你知道吗?石野哥哥看上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柳老师!他喜欢她不希望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且柳老师也知道了。” 紫英姐:“你说什么?石野和那个柳老师?” 阿秀:“就是啊!紫英姐你不吃醋吗?” 沉默了片刻只听紫英姐笑道:“阿秀是你自己吃醋吧?你我不必与一个世人相争。就算石野喜欢她哪怕就是娶了她她是个普通人也不过几十年的光阴相伴。你我不同石野修的是长生之道以你我的修行可以长伴左右。” 阿秀:“你是这么想的吗?不会是骗人吧?” 紫英姐:“不这么想又能怎样?难道你不这么想吗?” 阿秀:“我就不这么想。既然石野哥哥喜欢她我就要帮他石野想要的东西我就要想办法让石野哥哥得到。” 紫英姐:“哦?出身不一样果然不一样你的心性比我开明多了。不过世俗男女的事情他人是很难插手的。” 阿秀:“这你就别管了我有我的办法!……还有你知道石野的紫英衣是怎么来的吗?” 紫英姐:“怎么来的?” 阿秀:“就是在柳老师家偷的……” 阿秀嘀嘀咕咕的对紫英姐转述了我和柳老师的那段谈话。听完之后紫英姐叹息道:“原来如此看来我也得谢谢这个姓柳的女子了没有她石野哪来紫英衣送我……阿秀此事非同小可!这件事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谈起我们以后也不要说了。如果一不小心被他人知道石野会有麻烦的。” …… 听完这段话我的心里怪怪的感觉到一阵轻松同时也十分复杂。当夜无话第二天我本想找风君子谈谈这件事可一直没有机会。好不容易在厕所门口堵住他对他说道:“风君子这两天我遇到了很多事想找你问问白天不方便说话夜里阴神相见可以吗?” 风君子:“什么事这么急?尿都不让人好好撒。石野我知道你这几天事情肯定不少不过我看你的神色好像心绪杂乱这可不是修行人应该的样子。这样吧你这几天好好的修心养性将那还转的丹道口诀与心法再体会体会。如果你的心静下来三天之后夜间我在状元桥等你。” 风君子看出来我心里乱不想立刻就和我谈什么把我支到了三天之后。这短短几天我遇到的事情可真不少都不是直接与我相干却与我身边的人关系重大又莫名其妙的牵连于我。紫英姐和七叶的事风君子和法澄的事柳老师和汤劲的事我一下子确实理不清这么多头绪怎么都生在一个时间?确实需要好好静坐修行让我的心境清明下来。 这天中午我没有吃午饭一个人又来到了状元桥下在桥洞中打坐。然而刚刚坐下来就站起来了。因为在状元桥底湿润的泥地上我现了一行足迹。这不是人的足迹而是小动物的脚印。小脚丫子踩出来的印迹如梅花竹叶我看着就莫名的亲切----咻咻的脚印。 风君子不是说咻咻走了吗?它怎么又回来了?想想也有可能咻咻除了听我的话什么时候老实过?风君子送它走它自己完全可能偷偷跑回来!可是这个小东西现在这个时候在芜城乱跑可是十分危险我最好还是找到它。看这行脚印刚刚留下不久咻咻应该是还在附近。我起身又来到了状元桥上湿湿的小脚印在不远处的公路边消失了。 咻咻跑哪去了呢?我站在路边向远处眺望一眼就看见了句水河边小山上的龙塔。记得上次风君子要我跟踪咻咻我就一路跟到了龙塔下然后失去了它的踪影。后来又往远处走被一条五步大蛇咬伤误服朱果被暴雨冲下句水河又被水流卷上乱石滩因祸得福炼成了金龙锁玉柱。这一切就像昨天生的一样我记得清清楚楚。 看来咻咻可能喜欢在龙塔一带活动我决定过去看一看说不定能找到它。以我如今的修为自然不会再怕土拔龙之类的毒蛇。一路走一路张望一边用神识搜索没有什么现。渐渐的我走到了龙塔所在的那坐小山顶上在塔下四处张望也不见红毛小狗的踪影。 它会不会在龙塔内?这一座砖石古塔四面塔门早就被文物单位封死但咻咻是会翻墙爬树的完全有可能爬到塔上面去了。大白天的我当然不会去爬一座古塔在塔下动神识以及耳神通去感觉这座古塔。在我神识所及之内我现这座塔里面是空的千年之前的木制阶梯也早已朽损没有人也没有狗在里面。 然而我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来自于我的神通能力也不来自于神识感应似乎是一种内心深处的呼唤就像很多年前已经忘记的回忆一样。我总觉得这座塔和这座山与我之间有说不清楚的联系。一个人突然对一座山感到很亲切就像看见家中亲人、碰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这实在是很奇怪!以前我没有过这种感觉但是在我用神识锁定龙塔去搜索的时候这种怪怪的感觉突然出现了。 我在那里站了半天却没有别的现微微感到有点失望。但我还不死心准备到小山下去找一找。龙塔四周是野竹林细细的文竹并不高大茂盛各处疏密不等。我沿着山脚走了一圈也没什么现。向前就到了句水河滩上。龙塔下这座小山无名陡峭的一角就伸入句水河内平常情况下不可能绕山一周因为这一边是水。看看已经要到下午上课时间我打算再走几步就回去了。 073回 见山不是山,始窥玉阶寒(上) 芜城今年夏天曾有百年不遇的水灾出现原因是一条白龙“作乱”。后来风君子在鲤桥圩以黑如意斗白龙最后将白龙锁回了潜龙渊才解决了这场水患。天时运转自有奇异之处根据经验夏季行洪深秋往往必有大旱。今年秋天芜城大旱很多小河水流都已经断断续续露出了河床。句水河的水位也退下去很多我从没看见过河床露出来这么多就连那座小山脚下也出现了干涸的河滩深一脚浅一脚可以走过去。 这座小山姑且称之为龙山吧。龙山这一侧是陡峭的山壁就像一堵墙有十几米高。这一面山壁面临河道寸草不生质地也很奇怪非石非土。它呈赭红色感觉比泥土硬的多摸上去却不像石头就像烧制成半凝结状态的红色陶瓷。我站在这面赭色山壁下向对岸望去没有什么现。转身准备回去怀中的青冥镜却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我愣住了青冥镜虽然是法器但是不主动操御的话它自己是不会动的。我以为是错觉于是又站回刚才的位置转身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青冥镜果然又不易差觉的颤动了一下。这下我觉得更奇怪了我在这一片石壁下反复的走来走去做各种动作来实验只现在一个位置下青冥镜会有所反应就是在那面赭红色山壁的正中。 按我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平时是不可能有人来的因为按句水河通常的水位这个地方早就没顶了。这面山壁有古怪吗?我转身看着这面山壁掏出了青冥镜。青冥镜在常人眼中只是个生着绿绣的古铜器但是在我眼中它却是一面很清晰的镜子。青冥镜的镜面十分清楚我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脸也看见了句水河对岸的河堤树木。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不对我对着山壁照镜子照见的是对岸想照山壁应该转过身来才对。我转过身来面对山壁举起了青冥镜。只看了一眼镜子差点没掉到地上。如果我看见什么妖魔鬼怪也不会如此吃惊但是我看见的却是龙塔! 我的镜面放的有点低镜面朝斜上正对着龙塔的方向照说在镜子里看见塔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不要忘了我现在站在山壁脚下塔是被山挡住的!而且我在镜中看见的这座塔居然是悬空而立塔基下什么都没有!突然看见半空中悬着一座塔无论如何谁都会吃惊的! 我急忙回头山还是山水还是水视线之内看不见山顶上的龙塔。我又转身去看镜子这回镜面放正了正对着身后的山壁看见的场景却让我再度目瞪口呆----镜中根本没有这面山壁连这座山都没有!我身后有一条向上的的台阶这台阶洁白而整齐象是汉白玉砌成不太长一直向上到不远处的一块平地上。看这块平地的高度已经出了句水河水位最高时的水面。 我再回头哪有什么汉白玉台阶?分明是一面赭红色的山壁!我有一种错觉恍惚以为这面山壁是幻象看着有实际上却没有。我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山壁是实实在在的山壁冰冷坚硬中还有几分潮湿。此时我已经忘记了学校早已上课站在句水河滩上仔细研究起青冥镜中的异像来。 这是幻象吗?风君子说过青冥镜能够制造幻象也能照出实景但最玄妙的地方莫过于实景与幻象之间。水边分明有山镜中却没有这座山。镜中无山空中却孤悬高塔在赭色山壁的地方出现了一段汉白玉台阶。我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我能走上这一段台阶吗? 刚才伸手试过这一片山壁山就是山就算我会破壁人的功夫也不可能钻到山里面去我虽然是个修行人但毕竟不是神话传说中的土行孙。但这座山一定有问题!换一种方法试试人进不去阴神出游也许可以。于是我找了一片相对干燥的地方盘腿而坐于定坐中阴神离体出游飞向刚才镜中出现台阶的那一片山壁。 奇怪的事情又生了这片山壁阴神难近!不仅仅是这一片山壁整个这座山都有无形的阻挡我的阴神根本接近不了!碰到一个地方阴神难以靠近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齐云观第二次是终南山中的那一处军营第三次是这座奇怪的小山。 阴神归位我又站了起来。走到这片山壁前仔细的研究了一番触手仍是山壁实实在在的存在。想了想灵机忽动举起青冥镜镜面向前按在了刚才出现台阶的位置。异相生了! 青冥镜的镜面接触到山壁感觉那是一团柔软如绵的东西。紧接着镜面四周出一圈白光这白色光环扩大在山壁正中出现了一个月牙门户的形状。光环之外仍是山壁光环之内却开出一道中空的门户一条汉白玉台阶就出现在眼前。 我此时有一种错觉刹那间以为我手中的青冥镜不是青冥镜而是风君子抓住了我的手。因为我的神识自然震动身心与青冥镜一体神通法力为青冥镜所用就与风君子“借神通一用”的感觉是一样的。不过这一次借用我的神通法力的不是风君子而是这片山壁。 我手举青冥镜站在那里镜面凌空什么也没碰到面前是月牙门户门后是汉白玉台阶。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走进这道门去我本来就想找这段台阶找到了没有不进去的道理。 台阶洁白无暇甚至没有一丝杂纹打磨的也异常光润整齐。玉阶上白露未晞我举步而上一步步向高处走去。台阶不长很快到了尽头我来到了一块平地之前面前是一座牌坊。这座牌坊不大两根方形立柱架起一道门牌立柱前面有简单的云板鼓形装饰感觉和昭亭山的“古昭亭”山门石坊差不多。然而不同的是看质地这立柱和门楼居然都是用整块白玉雕成! 门楼上用朱砂涂写着四个大字:“菁芜洞天”。再看立柱上还刻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山不是山水不是水”下联是“山还是山水还是水”。牌坊后面是一片竹林翠绿掩映中不知深处如何林中有一条小径弯曲幽深看不清通往何处。 我站在牌坊下回头看来处只见玉阶往下延伸尽头处云雾一片不见山水踪影。再抬头向上看不见天也是一片白云漫雾笼罩。我现在站的这个地方应该在小山的山腹之中可是四周都被云层一样的东西笼罩着向远处什么也看不见。看云层的范围目测一下还正是这座山的大小。 我既然已经来了就要走到深处看看究竟。漫步走入竹林间的小径小径弯曲四周都是竹叶青青。这竹子很奇怪竹竿浅绿色通体莹润特别的是上面还有不少鹅黄色的斑痕如水珠洒落般分布。昭亭山上我从小见过的山竹不下十种却从来没见过这种竹子。虽然没见过但我看了觉得十分眼熟。想起来了阿秀在飞尽峰上凭空招出无形之器是一支斑竹长笛那竹笛的形式就与这种竹子一样。只是阿秀手中斑笛是无形之物而这是一片实实在在的竹林。 小径幽深却并不很长拐了一个弯在路边看见了一块石碑石碑只有半人多高浅黄色的质地像是刻制印章的黄石冻。碑上有几列字:“梅氏禁地历代宗主修行洞天子弟不可擅入勿泄于外人。”转过去碑后面还有几行小字:“梅氏数代百年之功凿炼神山为大器芜城八百里藏风聚气之所立灵塔镇之开赤脂石璧为门户此处菁芜洞天福地非人力可为得青冥镜妙用借山川汇脉之眼而成梅氏历代宗主守之天道毁成切切慎之”。(徐公子注:古时碑文没有句逗标点读者自己断句吧。) 看到这里我明白了这应该是芜城三大世家之一的梅氏宗族的禁地。梅氏宗族历来神秘近代已无消息没想到禁地在此。这段碑文上提到了“开赤脂石璧为门户”应该就是我刚才进来的那片赭红色的山壁。碑文上还提到了建造这个禁地时“得青冥镜妙用”看来就是我拿着青冥镜能进来的原因。 明白是明白了糊涂也更糊涂了。这“菁芜洞天”到底是什么地方?是这座山的山腹中空还是我走入到另一个空间来了?碑文上说梅氏数代人用百年时间“凿炼神山为大器”是什么意思?世间有这么大的法器吗?算了想不明白的事想破头也没用。这里是人家的禁地我进不进去呢? 想了想我决定先打个招呼站在石碑前大声喊道:“喂有没有人?里面有没有人?” 声音传出很远却无人答应。我站了半天还是决定进去看看。我偶尔能够走到此处让我在此回头不进去实在是心里痒痒的。转过石碑再转个弯竹林已到尽头面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空地。 这片空地的四面各有一座竹林精舍。这些房舍建造所用的材料用的全是竹子包括四面的墙、屋上的顶都是用竹杆立成或铺就。我走向了身边最近的竹舍竹门开着屋里没有人四周的摆设也很简单一桌一椅一塌还有一个放东西的格架都是竹制的。然而空荡荡的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又走进左右两边的竹舍屋内的情况都差不多没有多余的东西也没有人。最后我走进了正对面的那间竹舍这是四间房舍中最大的一间。推开门现这里面和其它三间屋子不一样。没有竹床竹椅只有对门的那一面墙下放着和屋子一样长的长条形桌案这条长案不是竹制的案面似乎是用整根的香檀木削成没有一条接缝。 长案前的地上放着几个白色藤草编织的蒲团长案上放着一排东西很整齐的从左到右排列着。我走过去好奇的拿起来一个看了一眼这是个象牙的手板象牙板上有字刻的应该是人的名子。 我一个一个看过去现这是梅氏历代宗主的姓名。在这里我看见了很多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名子包括梅远、梅清、梅光迪、梅尧臣、梅文鼎等历代名人这些人有的是诗文大家有的是玄学名流有的是天文数学大师。这些名子浅浅的刻在象牙板上最上面那个“梅”字用朱砂涂成了红色十分醒目。等我看到长案左端最后一个象牙板时不由自主的愣住了。我的心情比刚刚现这菁芜洞天时还要惊讶! 这块象牙板是唯一没有涂上朱砂颜色的上面浅浅的刻着三个字----梅、野、石! 梅野石?好熟的名子!废话能不熟吗?想当初在终南山中我救了七叶七叶问我叫什么名子我不想说真话就起了个名子叫梅野石。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人名叫梅野石!我当初之所以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假名“梅”就是“没”的谐音意思是没有这个姓野石当然是石野倒过来。可是今天我这个“冒牌的”梅野石手里却拿着写着“梅野石”三个字的象牙板。 我现这块象牙板下面还压着一张纸。将这张对折的纸拿起来展开这是一张字条写在洒金纹檀皮宣纸上只有廖廖数行字:“宗门大会天下逼问梅氏镇芜城风水千年祸福难料吾子尚幼不知可守若将来有后当名野石”。(徐公子注:此处仍然没有标点。) 073回 见山不是山,始窥玉阶寒(下) 这张字条我大概读懂了是某个人写的好像梅氏家族在宗门大会上遇到了麻烦他对家族的前景担心。这个人有个儿子年纪还小估计还没有后代。他的意思是如果他将来有了孙子应该取名梅野石。 字条没有落款不知道是哪一位前辈所留。他提到了宗门大会最近一次的宗门大会在五十九年前看来这至少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原来这个梅野石在当时只是一个名子真正的那个人还根本没出生连他的老子年纪都还小。我有点疑惑了写字条的这个人后来有没有孙子?如果有的话究竟叫不叫梅野石?所有的象牙板中惟独这一块象牙板中的“梅”字没有涂上朱砂难道梅氏家族当代已无后人?否则这里怎么会没有人? 看见这张字条我又想起了我的名子“石野”。我曾经问过我父母我为什么要叫石野?父母告诉我这个名子不是他们起的按照当地的风俗小孩出生后一般会找村中年纪最大的长者给起个名子求福添寿的意思也就是讨个吉利。我的名子是金爷爷起的。 桌子上除了这些象牙板之外只有一个像烛台一样的东西这烛台顶端没有蜡烛也没有插蜡烛的长针只有一个半球形的浅槽上面放着个非石非玉的小圆球。这个圆球有麻核大小我拿在手里看了看没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这圆球放在烛台上难道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吗?它怎么不光?不对夜明珠应该夜里才光等天黑了再看看吧。 屋里没有其它的现我走出屋外来到屋后。屋后是一片小树林林中树木的排列似乎很有规律是一种我不认识的阵势。在树林的中间还有一道泉眼泉眼附近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水潭。水潭清澈见底泉眼将将流满一潭泉水并不外溢。我站在潭边向四周看现一棵树的枝叶之间露出几个红点。仔细观瞧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咻咻给我的朱果从哪里来的了。 这一小片树林中种的都是同一种树居然都是朱果树!我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六十棵。朱果树六十年一结果每次最多只结十二枚每月成熟一枚。朱果成熟后挂枝一年如果无人采摘将落地化为尘土。这些都是紫英姐曾经告诉我的。 看来这梅氏家族建造菁芜洞天真有夺天地造化之功!这六十棵朱果树有一棵已经挂果成熟有几棵正生长着青黄不等的未成熟果实还有两棵开着纯白中带着金红丝线纹路的十二瓣花朵有几棵含苞未放。看来是每一年都有一棵朱果树结果每个月这里都有一枚朱果成熟。 那棵挂红果的树上有五枚朱果已经红透算算日子咻咻最后一次给我朱果正好是五个月前。看见朱果我想到了三件事:先是咻咻经常来这里朱果是从这里叼回去的我一直以为它采朱果的地方很远没想到就在龙塔下。其次是梅氏家族如今恐怕已无人在此否则也不会放着这么珍贵的朱果无人看管让咻咻都给叼走了。 还有那就是上次风君子跟踪咻咻回到教室之后的样子很狼狈鞋和裤角上都有河泥甚至头上还粘着水草叶子。我当时在心中暗笑他被咻咻耍了。现在回想起来风君子一定是跟到了河边。看来他当时是找对地方了但那时句水河的水没有退下去他手中也没有青冥镜所以没有找到这菁芜洞天。想到这里我又有一个疑惑如果我没有青冥镜或者我有青冥镜但没有修为法力我也不可能现这里也不可能进来。那咻咻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天生瑞兽确实与人不同? 菁芜洞天在龙塔下的山中不算小也不算大我基本上已经把所有的地方都看完了。从朱果林中走回到那片空地的中央这里还有一件我唯一没有研究的东西那是一个整块青石雕成是石台。这石台四周有十二面雕刻着十二生肖的图腾和我看不懂的铭文石台下稍宽上稍窄有一米多方圆齐胸的高度。顶端是平的上面有一个浅浅的圆形痕迹这痕迹比台面稍稍凹下去一块。 看见这个圆形凹痕我笑了我知道我手中的青冥镜是从哪来的了!我是在状元桥的桥下池泥中拣到的青冥镜也是在那里第一次碰到的咻咻。咻咻既然能把这里的朱果偷出去一样能把这石台上的青冥镜叼到状元桥下。青冥镜本来是放在这个石台凹槽当中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让咻咻给叼走了而我碰巧在状元桥下拣到了它。 我把青冥镜镜面朝下放入到石槽中大小形状吻合的一丝不差。我放好青冥镜刚一松手整个菁芜洞天就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只见四周与天空刹那间云开雾散我站在句水河边的旷野之中!远处仍然是河滩与原野似乎这菁芜洞天与周边的一切并无阻隔。这是什么感觉?这种感觉就是我站在龙山山腹内这座山消失了!或者说变得透明看不见了!异相不止于此只见青冥镜的背面出一道圆形的七彩光柱直射天空这光柱向上散越来越粗到顶端正好是龙塔的塔基大小。 抬头一看龙塔悬空而立。青冥镜所在的这座石台远远的正对着龙塔的塔基下方看上去就像是这道光柱从空中托住了龙塔!(徐公子注:写到这里多说两句。塔也译作浮屠是佛教建筑传入中土又多有变化。塔最早是高僧埋骨之处最多见的是舍利塔后来又有藏经塔。我要说的是中原境内凡是高大的多层古塔塔基下必有地宫。地宫中的物品大多属于瑰宝。也许就在你们家乡的某个地方有一座不起眼的古塔可能仅仅是个最低级的县级文物保护单位但塔基下的地宫中非常有可能就埋藏着国宝级的文物。我在起点中文网看见不少关于考古和盗墓的小说却没有人提到这一点。) 我现在等于站在句水河畔的一片高地上这片高地一面生长的是斑竹林另一面是稀疏的朱果林当中有个石台石台四周有四间竹林精舍。眼光穿过朱果林可以看得很远甚至能够看到我们学校南门外的状元桥。远处的公路上不时有行人和车辆经过然而奇怪的是似乎没人现龙塔下的山突然没了一七彩道光柱托着一座塔悬在空中。 看着看着我突然明白了这正是菁芜洞天的奇异之处。在洞天之内看不见这座山有了青冥镜放入石台里面的人可以看见外面的一切。但外面看不见里面从外面看龙塔山还是山。 这真是个好地方!是修行人的洞天福地比状元桥的那个桥洞要强多了。我最近一直在犯愁想找一个修行的地方状元桥的桥洞虽然适合打坐但却没有办法练习御器。那个地方青冥镜根本飞舞不开光芒乱闪也容易被人现。我并没有打算把这个菁芜洞天据为己有但看情形现在这里已经是无主之地就算我暂时向梅氏家族借用一下。大不了等正主出现了我再还给人家就是了。我守他们梅家的规矩不再泄露给别人知道应该可以了吧? 看象牙板上的名册这里的最后一位主人应该是梅野石不知道世间有没有这位梅野石。既然我也有个名子叫梅野石那就暂用其地吧。此时我已有了决定将这菁芜洞天作为我今后的修行试炼之地。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抬头可见龙塔悬于漫天星斗之间。反正下午课已经没上了晚自习也就不去了吧。我还没忘了我是来干什么的我是来找咻咻的咻咻很可能在这个地方出没我就等它一晚上。看见天黑我想到了屋子里的那个烛台。烛台上的石珠亮了没有?我去看看。 石珠仍静静的待在烛台之上没有任何变化。我看着这枚珠子心里总感觉奇怪。这里既然是梅氏家族世代的洞天福地里面的东西肯定都不普通。这石珠莫非是修行人的法器? 我以御器之法感应石珠果然能与我的身心相合一体还真是一件法器!我以神识催动石珠石珠中突然四散出柔和的白色光芒。这光芒并不耀眼却照亮了整个竹屋。世间修行人的法器真是千奇万妙这一件真是夜明珠。也不知道炼制的那位前辈是用什么材料怎么做出来的?这东西拿回去可比台灯好用多了只可惜不是修行人用不了。 我的眼睛不怕黑暗用不着当下收了法术。闲来无事在地上拿起一个蒲团出门走到最左边的那间竹舍中。将蒲团放在竹塌上盘腿坐下。既然有此洞天我就暂且在此打坐修行。 我本来只是想小坐片刻让自己的心神安定下来同时也等一等咻咻看它会不会出现。但我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现在静坐的这个地方。此地叫菁芜洞天是芜城梅氏历代宗主修行之所据说也是芜城九百里山川地脉汇聚的“风水眼”。我当时不知道在此修行可能祸福难料。 从好处上讲此处天地灵气之盛实在是我平生未遇。从坏处上来讲此处洞天对于人的定境和心性要求非常高。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一个渴望财的究光蛋突然现一座金山可能会手舞足蹈如痴如狂但是一个已经富有四海的人可能只会轻轻一笑。 我定坐于此修炼还转心法只觉得元气激荡不已元神也特别清明。这里需要回头再介绍一下关于还转的心法:还转的心法有两套一套是在日常一言一行中讲究行走坐卧境界不失另一套在打坐行功时---- 元神元气相抱为灵丹。灵丹走到什么位置没有意念引导而是“我”就在这个位置。这门功夫中最困难的地方叫“上天梯”。讲究的是灵丹自脊柱节节而上升到颅内泥丸宫中让纯净的神识回到它的源之地。这是后天反先天的过程也是修炼丹道的人追求“长生”最重要的步骤。 “上天梯”完成之后就算进入到还转的境界。但是丹道不能一步登天静坐行功需要“还转”多次因此丹书上多用“金丹九转”来形容。简而言之这门功夫最重要的火候是两个字----退神。然而此时我却觉得识神虽退而不安元神虽现而不静心中自有无边喜乐暖意融融不可自抑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几乎就要从全身流溢出来。 虽然很舒服但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定坐中七情之一过于强烈都不是好兆头。此时灵丹运转清盈畅快了许多一点也没有“上天梯”的深沉厚重看似修为精进了不少却潜伏着躁动之意。我突生警觉调摄心神进入了一种更深的定境中将这种喜乐欢畅忘去。 忘记了此时元气充沛也不管此时元神轻盈只是老老实实反复洗练九上天梯。此时我已经忘了我究竟要达到什么境界为止然后突然的梯子没了! 什么叫梯子没了?就是天梯也不升灵丹也不转我出了还转的境界。这一切都在刹那间生的在此之前我毫无预感在此之后豁然开朗。自古丹书难懂你要我写成现代文字我也写不出来。我觉得这种体会还是佛经上讲的明白佛家用了一个词分别是“善护念”与“到地步”。善护念可以用来形容还转到地步可以用来形容金汤。当然佛法与丹道根本不同我只是用这两个词用来形容境界的变化。 074回 真如寻常在,炉鼎化金汤(上) 四门十二重楼丹道第一门中分别是内视、炼形、大药;第二门中分别是灵丹、还转、金汤;第三门中分别是胎动、婴儿、阳神。至于第四门中还有三重境界风君子没有告诉我我也想像不出来。 金汤为什么要叫金汤?风君子在外人面前说我学的丹道是金丹直指并用“金丹大成”这四个字来形容金汤境界。金丹是什么丹?真是体内有一颗金色的内丹吗?不是当然不是!所谓金丹实际上是无丹。元神元气相抱而成灵丹灵丹还转元神回到它的源之地渐渐洗炼后天重返先天。当最终境界大成的那一瞬间丹道中人苦苦修炼的那一颗“内丹”反而消失了。炼丹炼丹把丹给炼没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看一些介绍丹道的书籍常常有一些名词。最常见的莫过于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后人又附会了两句还虚合道、破碎虚空之类。这里要问怎么就炼神还虚了?这里指的是化虚为实元神最终完全显现出来不需要再去洗炼。洗炼元神的最终的目的是“识神化元为神识”。如果说灵丹是体内自在的身心的话那么到了金丹大成的境界金丹就是我们自己平常的身心。 所谓金丹大成也不能说是灵丹消失了而是我这个人本身就成了金丹所谓金丹指的就是我这个人。看古装电影电视出家修行的道士有人自称道人也有的自称真人那么真人是什么意思?真人不是随便叫的金丹大成可称真人。这个人你看上去还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人但不一样的地方是:他的元神与识神一体身心与灵丹一体元气与真气一体。这就是“金汤”的心法风君子曾用四个字来概括:“移炉换鼎”。 想当初风君子把“灵丹”、“还转”、“金汤”这三重境界的心法与口诀一次都交给了我。“金汤”的心法并不复杂就是移炉换鼎。在我以前的修炼中以身体为炉鼎修炼内丹在定境中收摄出自在的身心这一身心还转洗炼并且去感应外物。而最终自在身心要于平常的身心融合为一体化炉鼎为金丹。这一步看似简单也很好理解但是境界不到终究成功不了。 它的名子为什么要叫金汤?因为境界到此道基已然稳固就算修为不前也不会退失。有个成语叫固若金汤就是这个意思。据说佛家修为也有类似的东西叫作“转报身”据说报身已转可证罗汉果位。我不知道什么叫罗汉但我现在知道什么叫真人。 风君子告诉我金汤的口诀是引用《老子》中的一句话:“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这段话弯子绕的可够大的确实是无执无失的一种境界。所谓灵丹已经没有了境界自然不会退失人却生了变化变成先天具足的真人。然而我觉得这段口诀虽然精妙但对于普通人还是过于晦涩不如另一句话。 这一句话就是我在菁芜洞天的牌坊上看见的那幅对联:“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山还是山水还是水。”金丹大成之时我不是我而被我中之我所取代但我还是我这是我自己自先天的身心。我不得不承认能够在今日进入金汤境界并非是因为这菁芜洞天灵气冲盈而是进门时看见了那副对联。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巧妙。风君子曾经说过金丹大成不仅仅需要资质和悟性更重要的还是机缘今日是我的机缘到了。 我以为我只坐了片刻然而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现天已经亮了。走出竹舍抬头看天空中仍然是一道七彩光柱托着龙塔高悬。远望天边正有半轮红日喷薄而出。记得我第一次领悟灵丹境界之时走出家门现天地万物都变得生动不同而这一次我金丹大成感觉到不同是自己我还是我却换了一个人。 当我看见日出才想起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没想到我这一打坐居然是这么长时间这下坏了!我昨天下午旷课了晚自习也没上而且一夜没回宿舍。我没有请假不知道老师会怎么想紫英姐和阿秀现我不见了会不会着急?得赶紧回去上课!我举步欲走穿过竹林走到菁芜洞天的牌坊前才想起来青冥镜还没拿。跑回去收起青冥镜七彩光柱消失菁芜洞天立刻又被白云漫雾笼罩。我想了想又到朱果林中又将那五枚朱果都摘下来揣到兜里犹豫片刻把那一枚“夜明珠”也拿走了。 我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去了教室。我来早了早读时间根本没到然而教室门前却有个人已经等在那里。我远远的就看见她的倩影俏立于晨风中----竟然是柳菲儿老师。 “石野你一消失就是三天三夜连个招呼都不打生了什么事?”柳老师见着我神色中有埋怨的意思更多的是关切。 三天三夜?我惊的差点叫出声来!我以为时间是第二天早上没想到已经过了三天三夜!这下麻烦可大了。我赶紧解释道:“对不起柳老师我碰到了一件意外的事没来得及请假没想到一去就是三天。……” 柳老师打断我的话:“石之秀已经对我说了她说你家里出了事需要回去几天。我帮你请假了。……我是担心你那天下午你对我说了那些话之后第二天就不见了……我怕你出事。”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能出什么事。” 柳老师:“我前天下午去过你家你家里根本没事你也根本没回家。所以我才更担心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想你有可能去执行什么特别任务去了……怕你有危险。” “什么?你去过我家?那我父母……” 柳老师:“你别担心我没说你在学校不见了。我只是说我去家访的说你在学校表现还不错我只是想看看你回没回家……” “柳老师你是在等我吗?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柳老师:“我知道你失踪以后又问过石之秀。可是她告诉我你只是在面馆里和她打了声招呼说家里有急事要她帮你请假就走了。……这两天我都很不安每天早上都站在教室门口等在等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柳老师说话的时候明显能看出来尽量控制着自己表情平静语气中有要掩饰的东西。 她现在很关心我但又不知道这种关系如何相处。我和她之间确实有那么一点尴尬也许需要顺其自然吧。我转移话题问道:“几点了怎么还不上课?” 柳老师:“石野你没事吧?今天是周末。” “哦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柳老师:“石野你别着急走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柳老师:“你就在教室等我我去去就回。” 柳老师说完话匆匆走了脚步还很急看方向是回教工宿舍去了。时间不大她拿了一个很精致的小盒子又回到教室中。她把这个盒子递给我口中说道:“打开戴上。” 她的语气中有那么一点命令的意思不自觉中还是使用了老师对学生说话的口吻。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很精美的男式手表圆形的表盘表盘上还有日历。我吃了一惊:“柳老师这块手表是给我的吗?” 柳老师:“你连今天星期几都不知道这么早跑到教室问我怎么还不上课?你需要这个东西。” “可你怎么知道今天我会记错日子又会搞错时间?” 柳老师:“这表本来是准备给我父亲的。现在送给你你戴上吧。” “我怎么好意思……这是你要送老人家的东西。” 柳老师:“我再买一块就是了。你现在比较需要就先送给你。不要跟我推辞你也曾经送过我一幅画。” 其实我并没有想推辞她送我东西我是自内心高兴的。将手表戴在手腕上表带的长度竟然正好合适。柳老师并没有问我这几天去做什么了只是叮嘱我自己要小心不要出什么事情。 …… 和柳老师道别戴着手表走出校门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瞬间。走到西门口正好碰到尚云飞从外面进来。这假和尚走路从来是目不斜视别人和他打招呼他也就是微微点一点头。然而今天却很奇怪我跟他打了个招呼他却迎面走了过来站在我身前上上下下看了我半天。 “尚云飞你怎么了?三天不见不认识了吗?” 尚云飞:“恭喜你了石真人!”云飞这句话“真人”两个字咬的特别重。说完了他也不再纠缠转身自己走了。嗯?他看出来了?他看出我已经达到金丹大成的境界了? 前走几步就到了面馆门口远远的看见紫英姐系着围裙、挽着头在面馆前的马路边洒水。我走过去招呼道:“紫英姐马路边灰大你进去吧这洒扫的话我来干。” 听见我的声音她几乎是跳着转过身:“小野你可回来了担心死姐姐了!” “对不起我有点事情没想到一去就是三天。” 紫英姐本来神色中有三分娇嗔与担忧但她定睛看见我的时候眼神却变了。她走过来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摸了摸我的脸柔声说道:“恭喜你了石真人!” 这句话说的和尚云飞一模一样但语气却大有不同。尚云飞说的平平淡淡波澜不惊而紫英姐说的是含羞带怯还有抑制不住的惊喜。今天这是怎么了?他们都看出我与以往不同了难道我脸上写着“金丹大成”四个字吗? 这时阿秀听见声音也从店门口跑了出来:“石野哥哥你回来了?……恭喜你了!” 她居然也是这句话说的我很不自在:“阿秀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开口都恭喜我?” 紫英姐脸色微红的说道:“小野我还想问你这是怎么了?你就算金丹大成也不用这样招摇过市……我明白了你是想给我和阿秀一个惊喜是吗?想让我们知道。” “招摇过市?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了?” 阿秀说话了:“石野哥哥我和姐姐都知道了你可以收起来了。” “收起来?把什么收起来?” 阿秀:“你自己不知道吗?还是唯恐天下人都不知道?你不是有一面法器镜子吗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照照看。” 她们越说我越奇怪赶紧穿过面馆钻进后厨拿出了青冥镜。镜中的我还是平常的我我也不会连自己也认不出来但我却有点蒙了。你猜我在镜中看见了什么?看见了我周身的光环! 青冥镜中能见人身上有光这我早就知道。风君子第一次带我去市井中寻找高人第一个找到的就是高老爷子。当时高老爷子在操场上打太极拳我在青冥镜中看见他双手抱圆之际手心之间有太极般旋转的云团同时周身也被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现在镜中的我周身也有光芒这光芒可不是淡淡的金光而是层层光环闪烁金中带紫隐约有七彩流动。靠!怎么搞的这么夸张?我变成一棵洋人家里的圣诞树了! 074回 真如寻常在,炉鼎化金汤(下) 这时阿秀也钻进了厨房:“石野哥哥你看见了?怎么不收起来?” 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收?” 阿秀摇了摇头:“我学的和你学的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搞的。……你怎么不去问问风君子你们俩个不是今天晚上约好要见面的吗?” “阿秀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你为什么到柳老师那里给我请假?” 阿秀眨了眨眼睛答道:“我现你不见了就去问风君子。风君子居然说他也不知道但是他告诉我你们约好了三天之后有事要淡。我就猜到了你们俩一定有什么秘密瞒着别人你可能这三天时间有什么事情要办所以我就到柳老师那里帮你请了三天假。这个风君子真不象话!” 原来如此阿秀对风君子好像总有成见。我不见了她认为是风君子捣鬼还好风君子对她说了三天之约阿秀去帮我请了三天假。 这时我又想起了兜里的五枚朱果和那枚石珠对阿秀道:“你告诉紫英姐今天晚上早点关门我有东西要给你们看。” 阿秀:“什么东西?不能在这里拿出来。” “好东西不适合在这里拿出来晚上我跟你们回家你告诉紫英姐一声。” …… “阿秀哪能像你这么吃!给我……小野你找到朱果树了?一次就是五个!在哪儿找到的?”在紫英姐家中我将兜里的朱果掏出来放在桌子上。阿秀看见朱果也不客气拿起来一个就往嘴里送。紫英姐手疾眼快“啪”打了她的手背一下将朱果都收了过去用惊叹的语气问我。 我不太好回答因为菁芜洞天是梅家的禁地我不适合告诉别人。但我又不想骗英姐只有实话实说道:“三天前也是机缘巧合我无意中进入到一处洞天福地。我一入静坐就是三天三夜由此金丹大成。朱果也是在那里找到的如果你想要以后还有。只是那个地方十分特别……” 我话还没说完紫英姐就打断我道:“小野你别说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找到了前辈高人的修行洞府。象你这样的江湖散人平时没有高门大派的道场依托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一处适合于修行、又无人打搅的福地。我前一段时间还和阿秀商量过这件事上次到飞尽峰就想告诉你飞尽岩上是个好地方可是碰到了七叶……你既然自己找到了这是造化福缘不能轻易告人。” 我解释道:“紫英姐你别误会不是我不想告诉你那个地方情况有点特殊。” 紫英姐笑了:“误会的是你我真的是不想让你告诉我……仙家洞府如果是别人现了进出门户只会秘而不宣以免招致不测。哪有你这样的还跑来告诉我你找到了洞天福地在那里采到这些朱果。要知道你我在此谈话也并非密不透风以后象这种事情你最好提都不要轻易提起。……日后如果我有机缘你想让我见识就直接领我去好了。这些你最好不要开口相告我也不能开口相求。小野你明白了吗?” 还没等我答话阿秀道:“紫英姐石野哥哥又不是傻子你一说他就能懂。他才说一句话你就说了他那么多!你快说石野哥哥的这些果子怎么处理?” 紫英姐:“他不是傻子?我看他傻的可爱!……小野修为已到金丹大成境界照说可以服用朱果化药力为元气。只是这种用法一不能过量二效用单一。我看还是炼制成丹药比较好这样不浪费。” 阿秀:“太好了姐姐可以炼很多黄牙丹了!” 紫英姐:“阿秀你又在打黄牙丹的主意!……只有朱果成不了黄牙丹现在我们手里凑不齐其他的配药。” 我问道:“那怎么办?还可以炼药吗?”我把朱果拿给紫英姐就是让她去炼药的。 紫英姐:“你放心我就用一味朱果也可以炼制‘龙丹’正好适合你金丹大成之后服用。” 龙丹?我的朱果就得自龙塔下。紫英姐为我炼制龙丹难道这就是天意?只听阿秀又拽着我袖子问道:“石野哥哥你还找到什么好东西了?拿出来让我看看?” “还真有一件好东西……你们看……猜猜这是什么?”我将那颗“夜明珠”掏了出来托在掌心。 “辟水犀!哥哥拿到这个好东西了?姐姐你看这就是辟水犀。”阿秀一把就把石珠拿了过去递到紫英姐手中。 紫英姐看这手中的石珠好奇的说:“这就是辟水犀?我只听说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 “等等你们说它是辟水犀?不是夜明珠吗?它是一件会光的法器呀比台灯都亮。” 紫英姐:“小野你可真有趣!谁会炼一件法器只为了当灯用?直接点灯不就可以了?还耗费什么元神法力?凡是世间法器都有寻常物品所不能的妙用。……阿秀你既然这么熟悉辟水犀一定知道它的妙用吧?” 阿秀:“我当然知道石野哥哥你来试试。” “怎么试?” 阿秀:“不能在这里试走去卫生间……站到这个大木桶里。” 紫英姐的卫生间没有安装常见的那种陶瓷浴缸却放了一个很大的椭圆形木桶。我曾在这个木桶里洗过紫英姐为我准备的“百花汤浴”那种舒服享受的滋味至今还是回味无穷。而现在阿秀把我推到卫生间让我站在这个大木桶中间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站好后阿秀辟水犀交给我:“石野哥哥你把珠子含到嘴里放心它是干净的。” 这光溜溜的珠子有麻核大小正好含在嘴里只是这样用法也未免太怪异了!嘴里含着珠子不方便说话只能用眼神询问阿秀。 阿秀:“好了现在施展御器的法术……以神识罩护周身……恩辟水犀亮了。” 这时紫英姐正好走进来看见站在木桶中的我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都笑的弯了腰:“小野你快把嘴唇闭上你的牙齿缝在往外放光!” 阿秀:“姐姐快来帮忙我们一起往石野哥哥身上泼水。” 这是要干什么?要帮我洗淋浴吗?我还穿着衣服!没等我多想水已经泼了过来。紫英姐只是轻轻的往我身上泼而阿秀则是接了满满一脸盆水劈头盖脸就倒了下来。我已经做好了变成落汤鸡的准备然而奇怪的是水泼到我身上就象雨点打在荷叶上四散弹开一点也没有沾湿! 紫英姐和阿秀嘻嘻哈哈就象在玩游戏水不断的泼到我身上如同水银洒向玻璃毫无侵润与我周身肤与衣物之间似乎有着肉眼看不见的距离。我明白了这“辟水犀”的妙用也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菁芜洞天中?菁芜洞天的门户开在赤脂石璧上按句水河通常的水位入口处在河面下几米深处进出都要潜水。梅氏历代宗主总不能象落汤鸡那样来来回回吧?辟水犀可以避水修行人只要会内息之法也可以闭住外息很长时间这样在水下就能进出自如。这洞天门户以及进出方法设计的如此巧妙!只是我不明白洞天中人既然离开辟水犀怎么会留在那里没有被随身携带? 木桶里的水已经淹没了我的小腿肚子嘻嘻哈哈泼水的两人都停下手看着我。我迈步走出了木桶看自己周身上下没有一点水迹连鞋袜都是干干净净的。我又头看了一眼她们俩突然脸上一红别过脸去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原来刚才泼水游戏水没有沾到我身上反倒溅到她们自己身上不少。她们都只穿着寻常丝织家居服被水打湿了紧贴在身上身体的曲线几乎纤毫毕现!我看见了浸湿的外衣下紫英衣的轮廓也看见了阿秀胸前饱满结实的一对少女**连那两点凸起的绯红颜色都透了出来。这种衣服湿了就接近半透明阿秀这小妮子在家居然不戴胸衣。 她们俩显然也意识到了紫英姐俏脸飞红:“阿秀看你弄的……快去换衣服……” 我在卫生间站了一会儿估计等她们回屋换好了衣服才走回厅中。我问道:“阿秀辟水犀你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可以拿去玩不过不能送给你因为这不是我的东西。” 阿秀:“石野哥哥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说不定会有用。我和紫英姐又不下河摸鱼。” 眼见天色已晚心中还惦记着和风君子的约会我向她们告辞准备回宿舍去了。紫英姐见我要走劝道:“天都这么晚了就在这里住吧你也不是没在这里住过。……我把你的房间都收拾好了。……” 阿秀不高兴的说道:“你不是金丹大成了吗?难道还怕这里有妖怪吃了你?” 阿秀话中有话紫英姐这个“妖女”就站在身边。我赶紧道:“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怕打扰你们……” 紫英姐扑兹一笑:“你不怕我们打扰你就谢天谢地了这儿本来就是你的房子你的家天太晚了别走了。……我不会吃了你的。” “可是我还要和风君子见面。” “你们不是出神相见吗?又不用你人过去!”阿秀居然连这个都知道我无话可说了。时间也实在晚了住下就住下吧。 这套房子是两室一厅的结构紫英姐给我准备的房间原来是她的丹房而她现在和阿秀住在另一间。洗漱完毕走进我的房间。里面的东西并不多但每一件都显得精巧雅致显然经过精心的布置。书桌、扶椅、格架、衣柜都是白梨木的质地只上了极薄的透明清漆露出自然的清新纹路。床上的被褥是新的还散出淡淡的干爽的草木清香气息。在枕头旁边靠墙的一角立放着一个白色软麻草编织的蒲团应该是给我打坐准备的。 我正准备解衣上床听见阿秀轻轻敲门:“石野哥哥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门没有插。” 阿秀穿着睡衣端着一个白釉瓷盅走了进来放在床头柜上:“这是紫英姐给你准备的养荣安神露休息前喝一杯有好处的。” “谢谢你!”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紫英姐姐。……你要出神去见人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在门外轮流给你护法。” “护法?不用了你们也休息吧。” “休息不休息你说了不算我们自己说了才算。”说完阿秀走出门去把房门关好。子时快到了我赶时间不好和她们再多耽误。没有打坐躺在床上阴神出游临走时还听见她们在屋外的一段对话---- 阿秀:“姐姐石野的修为难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这不太可能呀!” 紫英姐:“不是我看他只是出神并未入化。他的道法真是玄妙!什么人教他的?这么大的胆子!” 阿秀:“怎么了?这和胆子大有什么关系?” 紫英姐:“他平时在学校宿舍里就这么修习出神之法吗?无人护法一旦有什么意外怎么办?” 阿秀:“这倒没什么不用担心!我们班有一个人叫尚云飞你知道吧?他是广教寺葛举吉赞活佛的弟子修为很厉害的。他的宿舍就在石野隔壁他们俩的床铺就隔一面墙。寻常邪物不可能接近那里……” 她们继续说着话而我的阴神已经飞走了。 …… “唉呀妈呀!有鬼啊!”风君子惊叫一声阴神起身就欲飞走。 “风君子别走是我呀!”我在后面大声喊道。 这是当夜子时我阴神出游来到状元桥的桥洞下风君子已经坐在那里。没想到我刚钻进桥洞还没说话就把风君子吓了一大跳飞身就要跑掉。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075回 有孚不速客,坦然涉大川(上) (题记:有一个成语叫“不之客”出自何处?出自《易经》第五卦“需”卦。需卦第六爻辞是“入于穴有不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需卦上坎下乾是水在天上的卦象卦辞的是“有孚(孚是等待、面临的意思)光亨贞吉利涉大川”。朱熹这样注解:“正固无所不利而涉川。尤贵于能待则不欲而犯难也。”朱夫子弄玄虚篡失真意也! “利涉大川”我认为可以这样简单的解释----前面有条河你过也得过不过也的过所以你只能老老实实的过了这条河!用老百姓的话讲那就是一道坎。现在这“坎”从天上来你更是躲不过!至于“不之客”的意思也可以如此理解。“敬之终吉”的意思不是要你尊敬不之客而是要你敬待事物本身坦然处理好需要面对的一切。这是真正的儒家精神! 现在很多人一提到《易经》就想到阴阳八卦以为是道家玄学。其实《易经》不是道书而是儒家经典五经之一。有人说“儒”是“人之所需”有道理。那么《易经》中的需卦则在儒家思想中有很重要的地位。本书《神游》中很多地方介绍了佛、道修行对儒家的修养提到的不多。因为这些东西很难明示只有体现在石野的“人劫”中。如果你对世间的“君子之道”感兴趣可以去看我的另一本书《鬼股》。) ************************************ 风君子又飞回来站定:“石野原来是你!差点没吓死我。” “你怎么了?不是你约我来的吗?再说你自己就是阴神出游还会怕鬼?”我奇怪的问道。 风君子:“我是约你了!不过我们约的时间是昨天夜里你小子没来!不仅没来而且一消失就是三天你干什么去了?” 原来我们两个对于三天之后这句话理解错了风君子说的三天之后是昨天而我以为是今天。我解释道:“不好意思出了点小意外回头再慢慢对你说。……那你今天怎么又在这里?怎么又莫名其妙被我吓着了?” 风君子:“你没有现吗?刚才你进桥洞的时候桥洞口的藤蔓有被人拨动的声音。这大半夜的阴森无人桥洞下突然天上飞来个东西拨响藤蔓就钻进来你不害怕呀?” 石野:“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是没见过鬼!” 风君子:“我本来胆子就小今天晚上又溜出去看录相了刚看了一部国外的恐怖片!……咦?恭喜你了石真人!” “你怎么也说这句话?我现在身上没光环啊?” 风君子:“我怎么也说?还有谁说了?” “尚云飞紫英姐还有阿秀。” 风君子:“原来是真的三天不见你居然到了金汤境界。你有什么奇遇吗?赶紧告诉我。” “奇遇不着急说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风君子:“你以前阴神出游到这里钻进桥洞的时候藤蔓出声音了吗?” “当然没有阴神无质不会触动实物不会有声音。” 风君子:“这就对了所以你刚才进来藤蔓出声才吓了我一大跳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看清楚是你这才想明白你十有**是金丹大成了。” “你是说金丹大成之后阴神出游也可以触动实物吗?” 风君子摇摇头:“不是阴神无质就是无质它动不了任何有形的物品。拨动藤蔓的不是你的阴神而是你的金汤肉身与阴神之间的感应。这说明你的神识化元在无意中御物。所以我才想到你的境界到了。” 风君子如此说我又试着伸手去拨桥洞口的藤蔓这回却没有了反应。风君子在我身后笑道:“这样不行刚才是无意中御物现在是你的阴神有意去动它还是动不了。先别试了过来说说正经事吧。” 我坐回去着急的问道:“风君子我在青冥镜中看见自己周身有光环笼罩阿秀说我应该把光环收了到底怎么收啊?” 风君子:“这种光环是金汤境界之后真身移炉换鼎的自然反应平常人看不见有修为的修行人可以现。其实别人看见的未必就是青冥镜中的光环可是能感受到你周身神气波动。想收也简单你刚刚到达金汤境界这一境界的口诀和心法你都还没有习炼纯熟熟练之后精华内敛就可以收放自如。你放心这不需要多长时间你把金汤的心法和口诀参悟透了就可以了。” “那其它人都可以做到精华内敛吗?” 风君子:“活佛你也见过法源、法海你也认识和曦、和尘也打过交道。你现他们长的像灯泡吗?……我说的不是和尚的光头……算了过几天你就知道了既然已经到此境界就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告诉我你这三天去哪里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风君子这话问出来我觉得很为难。照说我应该原原本本都告诉他可是那菁芜洞天是梅氏家族世代的禁地。我闯进去已经是不应该借用其地也还说得过去可是再泄露给外人恐怕就是不守规矩了。我自己的秘密对风君子可以无所保留但风君子他不姓梅梅家的秘密我不适合泄露给他。晚上的时候紫英姐已经说过这个问题了。 “风君子我正想对你说件事。三天之前我中午打坐在状元桥下现了咻咻的脚印原来咻咻偷偷跑回来了。我去找咻咻无意间进了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我在那个地方打坐觉得只坐了片刻就过了三天在这三天中我的修为突破了金汤境界。” 风君子:“你去的地方可是梅氏家族的禁地?”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君子:“我们所在的这座桥还有不远处的那座塔都是古时与梅家有关的东西。梅氏家族据说有一世代相传的洞天福地我猜就在这附近。如果你去了一个特别的地方十有**就是那里。” “那你去过吗?” 风君子:“没有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天下有很多无聊的修行人也偷偷的去找过谁都没有找到。像这种地方现它要靠机缘。没有机缘再大的神通也进不去。” “你想知道那地方在哪儿吗?” 风君子:“既然是禁地自然不想被外人所知。你现了就不应该泄露给外人除非是告诉梅氏后人。我又不是梅家的后人。这样吧……你还是别说了如果是我自己现的我也不算破了修行人的规矩如果是你告诉我的我们两个就都做错了。” “那个地方你自己恐怕现不了。” 风君子:“嘿嘿我可以跟踪你只要你没有现我就与你没关系。梅家的人如果要算帐……能算什么帐?和我们俩都没关系。” 听到这里我笑了。风君子要跟踪我就像他当初跟踪咻咻一样就算找对了地方手里没有青冥镜也一样看不到也一样进不去。算了这事暂时就这样吧如果他自己误打误撞真能进得了菁芜洞天我也不能说什么。 “风君子此事以后再说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有话想问你。” 风君子:“什么事?你说吧。” 他让我说我却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最近短短几天时间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千头万绪理不清!风君子见我不说话又问道:“你怎么了?不是有事吗?” “是有事事情太多了!不知道从哪开始说……” 风君子:“从头开始说不着急一件一件说。” 从头开始说头在哪儿呢?我想了想从我送给杨小康鼻烟壶开始说到怎么上市委大院后门卖枣、怎么碰上高老爷子这算一件。我过生日那天和紫英姐还有阿秀上飞尽峰秋游碰到七叶后来我一人回村半路又和七叶相遇斗法法澄出现救了我这是第二件。十一放假后第一天我被柳老师找去我给她看了我的秘密证件还显示了“特意功能”告诉她汤氏父子的真面目……今天她送我一块手表这是第三件。我跟踪咻咻的足迹无意中现了梅氏家族的修行洞府在那里一入座就是三天三夜丹道修为达到了金汤境界这又是一件。我记住了风君子和紫英姐的告诫没有说出菁芜洞天的所在以及进出的方法。 这几天的事情够复杂的前因后果就更复杂了!我尽量挑简要处说说完也用了快两个小时。我有很多疑问又不知道先问什么才好这些事情我都想和他商量商量。风君子一直没有说话见我停了下来才问道:“你都说完了?真够热闹的!可以写一部小说了。” “我只是说了个大概如果仔细说起来话可就长了。” 没等我先问什么风君子先问了我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石野从你拣到青冥镜开始修真之路到今日金丹大成一共用了多长时间?” “让我想想……应该是一年对我就是去年的这个时侯第一次在教室里看到的柳依依。” 风君子:“那是几月几号?” “十一之后不久是个星期天好象是十月八号。” 风君子:“今天是几月几号?” “上午柳老师刚刚送我一块手表有日历今天是十月七号。” 风君子:“你又糊涂了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半夜零点!今天是199o年1o月8日星期一阴历八月十五。不多不少正好一年春秋!” “阴历八月十五?不对呀上个月已经过了中秋节!” 风君子:“今年是闰八月有两个八月十五。算了不说日历了……我问你一年之内金丹大成你不觉的太快了吗?” “很快吗?我也不知道都是你教我的是你教的好吧?” 风君子笑了:“这倒不好说呀看来我我教的确实不错。本来闻道先后并不能以修行时间长短来衡量但凡事总有限度一年金丹大成实在太少见了!说出去恐怕都没人敢相信。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风君子微皱着眉头:“原因嘛先当然是我这个高人处处指点的高明!不过仅仅如此解释恐怕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其实我知道关键所在关键在于天劫!道法修行越往后越艰难不仅是道法境界本身难以突破更重要的是天劫难度。所以修行人大半的时间往往是用在度劫、历劫上。而你以一重凶险无比的身受劫躲过了后来的六重天劫又有世间难得的高人指点境界突破如此之快也不算太意外。……石野你记得你是怎么能够躲过六重天劫的吗?” “金龙锁玉柱?” 风君子:“不错就是因为金龙锁玉柱的护身功夫!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更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 风君子沉吟道:“那是脱胎换骨的功夫你等于已经过了四门十二重楼的第七重楼‘胎动’到第八重楼‘婴儿’之间的‘换骨劫’。我的四门十二重楼丹道关于修炼形体的境界第一门中是退病强身就是炼形;第二门中是易筋洗髓就是还转;第三门中是脱胎换骨就是婴儿;第四门中是化形神游就是忘情。……其实化形篇我自己现在也只知道一半……” “你还没解释你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终于第一次听他提起了“四门十二重楼”中最后一门的境界虽然还不清楚第十重楼和第十二重楼的是什么看来第十一重楼的境界叫“忘情”。 风君子:“你急什么听我慢慢说!我当时也认为是你走运可是后来越想越不对修行次第不可能乱来的。你不可能一步就脱胎换骨除非早已易筋洗髓可是当时我的‘还转’功夫根本就没教你!这只能有一种解释----” 075回 有孚不速客,坦然涉大川(下) “什么解释?”我也觉得奇怪了难道我的修行境界也出了风君子的预料之外?他可以从来都没和我提起过这方面问题有时候问都不让我问。 风君子:“你另有奇遇而这奇遇与毒蛇、朱果、洪水无关。” 他说的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奇遇?我怎么不知道?” 风君子笑了:“其实你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奇遇你自己想想?你有天生阴眼这未必是什么好事可是你从小遇到了高人用金针封住了你的穴脉。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是你拣到了青冥镜又遇到了我这就是机缘。另外你的丹道修为进展如此之快除了避过天劫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风君子:“我和七心交过手她在终南门下七字辈弟子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就算在正一门的泽字辈弟子中也是高手。你金丹大成之后如果再有青冥镜相助现在与她已经相差不远。可是你想想另一个人就是那个七叶。如果七叶五年前不是七心的对手那么以他现在的修为算不算精进神?你们两人之间有一种遭遇是相同的你们都得到了同样东西。” “你是说紫英姐的黄芽丹?” 风君子点点头:“朱果本身就是修行界的宝物可是黄芽丹要比朱果珍贵多了它不仅需要其它的珍贵灵药相配而且需要高手炼制一不小心就可能一炉丹药都废了。韩紫英炼成了两炉黄芽丹一炉是因为你这我就不说了。另一炉是给了七叶七叶必有藏私没有全部交给师门。他闭关三年道法大成和黄芽丹相助肯定有关系。” “那你不是已经知道原因了吗?还有什么好奇怪的?” 风君子:“你得到黄芽丹是在修成金龙锁玉柱之后。我奇怪的是----什么人替你易筋洗髓?别说你自己不知道连我都没看出来!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人可太高明了!” “你没看出来?” 风君子:“我要是看出来了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我一开始怀疑是你们村的金爷爷。可是那老头子家我去过我送他一只灵獒还要走了一个鼻烟壶。从头到尾也没看出这位老爷子有什么不对就是一普普通通的老中医没有半点修行人的痕迹。所以我才疑惑想不通会是谁?” 原来我送杨小康的那个鼻烟壶是风君子拿金爷爷的后来杨小康得到这个鼻烟壶又帮我给金爷爷卖枣其中的因果循环实在是很巧妙。而我告诉杨小康那个鼻烟壶是我们村一个老中医给的无意之间居然给说中了!但我现在不关心这个问题我问道:“那你现在又怀疑谁?这天底下谁没事会暗中帮我易筋洗髓?” 风君子:“连我都没现你自己就别琢磨了顺其自然吧。和你说这件事主要是为了解答你刚才那么多疑惑。你今天晚上来找我是因为遇到了那么多事情。你自己是不是也很奇怪?这些事情换一个人一辈子恐怕也遇不到而你这短短一年时间内全碰上了!想通了吗?我告诉过你原因。” “你是说----人劫?” 风君子:“对了就是人劫!你在修行中躲得过天劫却在世间躲不过人劫。你想想这些事都不是你自己招惹的你这个人也不是惹事生非的人可它们偏偏都找上门来你想躲都躲不过!而且人劫的奇异之处就是从你的心性之中来就算你早知道今日局面回头再来一次一样会面临今日的事端。你回头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风君子问我回头再来一次我会如何?我也问自己如果回头再来一次恐怕也是一样的这就是人劫吗?我又问:“如果这些都是我的人劫会不会太多了?” 风君子笑了:“这就要怪你自己了!你一年之内金丹大成修行可称神你躲过多少天劫就有多少人劫。所以你才会遇到这么多事!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原因省得你想不通以为天底下就你事多这叫有得有失。” “那我该怎么办?” 风君子:“这我也没法说。经历人劫唯一的办法就是坦然面对把该做的事情一一做好。不要过多的去想前因后果因为就算你知道答案事情也是避不过的。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很痛苦的对于修行人也不容易所以还不如不问。不过你现在的情况倒是提醒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风君子:“你的境界已到金汤四门十二重楼前两门的心法与口诀我都教完了。但如今我还不能急着教你第三门中胎动的功夫。等你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再说吧否则人劫再来我怕你真的忙不过来。我可以告诉你在金汤到胎动之间这一重天劫叫真空劫。很多丹道中人一世修行到此为止可能尸解而去或转世重来或自以为得道。有很多世传丹法也到此为止足见这一重天劫不是那么好过的历此人劫恐怕也不简单。” “什么叫尸解?” 风君子:“这不是我的丹法你也没必要问。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处理你遭遇到的这一切这也算是修行。” “那你什么时候再教我第三门中的心法和口诀?” 风君子:“你不用历真空天劫但我就当有这一劫数。等你听九林禅院法源和尚讲完《金刚经》再说吧前因后果你自会知道。还有自古以来丹成而出师丹道修行弟子只有到达灵丹境界才可以出来行走世间这我告诉过你。金丹大成之后也有讲究你知道吗?” “金丹大成可自称真人是不是这样?” 风君子:“韩紫英告诉你的吧?她知道的可真不少真没白活五百年。我要告诉你的不是这个而是修行界的规矩。丹道门派只有金丹大成之后才可以传法收徒。正一门修的也是丹道所以你看正一门中的那些人如果有人正式收了弟子那说明他的修为应该至少到了三十六洞天的第二十四洞天‘不堕洞天’。说起来你现在也可以收徒弟了但是你没有开宗立派只能传承宗族中人所以还是不要传法收徒比较好。” “我现在还没有收徒弟的打算……这一段时间你不再教我了吗?” 风君子:“那倒不是!我只是暂时不教你‘胎动’的心法与口诀。世间法术很多可是我知道的不多。现在我能传你三种法术但你只能一样一样的学你先学哪一门?” “你先告诉我呀?” 风君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这我倒忘了其实我以前都跟你提过。第一种就是神仙辟谷之术第二种是外炉鼎房中术第三种是世间三梦**第一梦入梦**的最后一步破妄功夫。我只能一样一样教你你自己选先学哪一样?” 辟谷?外炉鼎?这些他都跟我提过我也很感兴趣。但是让我自己选我先还是想学入梦**中的破妄功夫。柳依依现在正在妄境之中风君子说如果她自己出不来就需要我去把她接出来。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反正是和柳依依的修行有关我一定要先学。我并没有告诉柳老师柳依依的事情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我刚刚让柳老师相信这世上有特异功能还是不要立刻再告诉她这世上还有鬼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接受的。第二是因为就算我告诉她柳依依的事我现在也无法让她见到柳依依。 我告诉风君子我的选择风君子有点吃惊的道:“你选破妄?这可是最不容易的!想好了没有?” “我想好了这和柳依依有关。” 风君子:“我如果是你我也会选破妄。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没有忘了柳依依。我告诉你在还转到金汤之间这一层天劫叫作‘妄心劫’。你在四门十二重楼丹道修行中没有经历却要在世间三梦**中经历终究是躲不过去。算了本来你已经金丹大成我可以教你直破妄境可现在为了柳依依你恐怕要麻烦多了!” “你别什么人劫天劫的今天晚上我给你绕的头都晕了!你告诉我怎样才能破妄?我又怎么去找柳依依?” 风君子:“你急什么?柳依依在妄境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在乎多等两天。你还是将你的金汤境界巩固了再说先收了你浑身的光环吧。……你看看天都快亮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我本来是想上昭亭山结果和你说了这么长时间……我要回去了你也走吧过几天再说。” …… 和风君子这一夜交谈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天已经快亮了。我本来想问他很多问题结果这些问题没有出口却听他讲了一大堆天劫人劫的道理还有我修行的奇异之处也不算没有收获。金丹大成之后其实无所谓睡不睡觉休息小坐片刻就可全天精神饱满。我阴神归位之后就起床了。 我以为我起的很早可是紫英姐和阿秀起的比我更早我甚至怀疑昨天夜里她们根本没睡。见我推门出来阿秀在厅中招呼道:“石野哥哥你起来了!快去洗个澡紫英姐给你准备的百花汤浴。” 紫英姐也说:“小野阿秀听说你上次洗完百花汤浴特别舒服就缠着我要走了百花汤浴的配方好不容易收齐的材料就等着伺候你洗这百花汤浴呢。” 百花汤浴?昨天晚上她们俩向木桶里我身上泼水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我曾经在这个木桶里洗过百花汤浴。那种滋味确实是舒服简直有**的感觉!可是现在阿秀要“伺候”我洗这百花汤浴还是让我觉的有点不自在。我昨天晚上有一个问题从头到尾都忘了问风君子其实我一直想问他阿秀的来历? 紫英姐告诉我阿秀是她的表妹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紫英姐是个妖物而且普天之下已无族类怎么可能莫名其妙有个表妹?我早怀疑阿秀可能是什么异类但是又不好直接开口问她。她似乎是突然出现的出现之后又莫名其妙对我这么好!如果说紫英姐与我之间她对我的情意我心里清楚。虽然我不知道如何处理我和紫英姐之间的关系但至少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对这个阿秀我是一点都不明白! 阿秀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偷听过她和紫英姐的谈话言语之中她已经把自己当作我的人。难道是一见钟情吗?我有这么大魅力吗?如果说她有什么别的企图这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看她的样子世上恐怕再没有这么纯真无邪的人!紫英姐全心全意对我风君子还曾经对她起过戒心可是对这个阿秀风君子好像一点戒心都没有。阿秀平时对我的那些好意风君子都看在眼里除了开几句玩笑别的什么话都没说!这阿秀究竟是什么来历? 没等我想清楚阿秀已经推着我进了卫生间大木桶里已经放好了百花汤浴。淡紫色的水光撒落着五色的花瓣还散着怡人的暖香。水温稍稍有点烫但躺下去片刻就习惯了只觉得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舒泰无比。我当然不好当着阿秀的面赤身**将她劝了出去关上门躺坐在木桶里。 阿秀出门时还有点不高兴:“石野哥哥叫我出去我就出去有什么事就叫我和紫英姐姐……” 只听紫英姐在外面轻声笑道:“阿秀小野脸皮嫩你也不知道害羞吗?……你难道还想帮他搓背?……金龙锁玉柱之身金丹大成的真人你要能在他身上能搓下来泥算你厉害!” 076回 独君妄尊位,万人效痴狂(上) 道家说“入静”或者佛家说“禅定”究竟是什么样一种状态?门外人谈论起这个问题往往都有一个误解认为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知道的一种无意识状态有人还套用了西方心里学的很多描述去解释。其实情况完全不同不论是“静”还是“定”意识都是清醒的而且定境越深意识会越清醒。 常常听见有人说某某老和尚功夫厉害可以打坐睡觉这接近于胡说了。因为静坐和睡觉完全是两回事人是在意识的清醒状态中并非昏沉不觉也并非无知无欲。当然“定静”的状态有很多种尤其是佛家的讲究更加复杂大家最常听到的就有四禅八定。关于入静调心的功夫风君子一开始教我的是《庄子》中的“心斋”和“樱宁”但我没有体会到最后一步“坐忘”。因为尚云飞插了一手他教我止心随息帮我灭动触我定坐中进入了“初禅”境界。 此后风君子再没有专门跟我讲过如何入静调心只是一步步教我丹道中每一层境界的心法与口诀而在这每一层境界中入静时的精神状态都是不一样的只是没有刻意起一个名称去描述它而已。也许它的复杂程度不亚于佛门的四禅八定但修丹道并不刻意强调只在个人的体会。 同样是打坐不同的人可能处在完全不同的意识状态中这一点别人根本看不出来。比如有人可能断绝了一切外缘的干扰意识是内在的心性光明;而有人可能是身心内外了无分别忘记了自己只存万物;有人可能是一片纯净能知道周围和自己生的一切但是留不下任何痕迹。 而我现在就处在一种非常特殊的静坐状态中。我正在菁芜洞天的竹舍中打坐感受到的是身心内外了无分别。既然已经到金汤境界元神与识神合一就无所谓断绝外缘向内收摄。我只觉得天地万物与我一体我是万物之一天地也不是天地它与我一体开盍。 进入这一定境只觉得周身的神气波动与外物一体不再有分别界线不仅仅是相互感应而已。然后才知道什么叫作精华内敛?因为我起身离坐的时候清晰的感受到金丹大成之后纯净的身心神气的收与识念一体一念之间收了浑身的光环我看上去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本原之人。风君子没有骗我这金汤的境界体悟成熟之后这周身光环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想收也就收了。 我并没有继续住在紫英姐家中而是回到了学校。紫英姐非说我原来的铺盖旧了应该换一套新的就让我把好准备的那一套新被褥拿到了学校。我想了想并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在宿舍里而是拿到了菁芜洞天的一间竹舍当中。我既然要把此地当作修行洞府当然要做好安营扎寨的准备有时候就在这里过夜不回去了。一连几日我都经常在菁芜洞天中打坐修行。“金汤”境界已经了然纯熟。 ……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可以说非常平静平静的都让我自己有点不自在。刚刚经历了那么多事一下子好像又什么事都没了。紫英姐和阿秀还是照常经营面馆没有修行人在我身边出现打扰。如果说唯一有变化的那就是柳老师柳老师现在看见我的时的眼神和以往明显不同每次进教室的时候都对着我轻轻的点头这个动作只有我知道是在和我打招呼。 最气人的是风君子我一直在等他传我破妄功夫可是他就像没事人一样每天照常上学放学就像忘了这件事。我等了三、五天终于等不及了这天放学的时候我让阿秀先回面馆而我在西门外堵住了风君子。 “干什么?找我有事吗?有事快说我还要回家吃饭呢!” 他居然是这个态度我也不好作只有陪着微笑问:“风君子你最近有时间吗?” 风君子看着我表情似笑非笑:“那要看什么事情了有好处我就有时间没好处我就没时间。” 他的话中有话我听出来了还是主动一点吧:“我想请你出去喝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风君子:“我什么时候都有空!……你这小子说好了每月请我喝顿酒现在都十月份了怎么还没动静?是不是有事求我等急了才想起来?” “不是不是我早就想请你了只是前一段时间事情太多……”原来这小子还记着当初他听说我有“津贴”之后就要我每月了钱请他一顿这个月还真没请!看样子答应高人的事情还真不能忘了。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他说这种事什么时候都有空分明就是在说今天。去什么地方呢?我还想和他去芜城的大排档一条街可是风君子不干非要去紫英姐的面馆喝酒。他对我说:“我听说你那家面馆新换了招牌变成了石记饭店还添了几样特色菜我一定要去尝尝不要告诉我你舍不得我可是帮你省钱!” “可是紫英姐那里不卖酒!” 风君子:“那我不管我既要吃菜也要喝酒有什么麻烦你解决。我告诉你如果这顿酒我喝的不好会不满意的……” 石记饭店不卖酒是有原因的。老板娘韩紫英千娇百媚连风君子这个小孩都知道“馄饨西施”的外号现在又多了个性感美少女阿秀就算在这里不吃东西坐着看看也是秀色可餐也难怪生意越来越好。当然也并非全然是好事这里在学校门口环境还不算太乱但也总有宵小之徒或自命风流的家伙想打这两位美女的主意。至于结果当然没什么好果子吃五百年的妖精什么没见过?有什么对付不了的?不过这里不卖酒还是不想食客喝多了起事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这是紫英姐一贯的原则。 风君子非要在这里喝酒要换作别人紫英姐和阿秀早想办法给赶出去了可是拿他却没办法。我和风君子站着等了一会儿等有桌子空了这才坐下。我走到后厨告诉紫英姐我有事求风君子可是风君子非要我在这里请他喝酒。紫英姐摇头笑了笑出去走到风君子身边低头小声问道:“风大神仙今天要喝什么酒啊?我叫阿秀去买。” 风君子低声笑道:“老春黄烫好了再上……你告诉石野这酒如果我喝不出好来可别怪我不用心帮他……” 这时阿秀刚刚收了几个客人的帐走到风君子身边问道:“就你花样多什么叫喝出好来?” 风君子:“我没喝过的美酒就是好酒。” 紫英姐掏钱给阿秀让阿秀出去买酒阿秀到街对面的商店里买了两瓶老春黄又到后厨准备热水烫酒。一边烫酒一边嘴里嘀咕:“没喝过的美酒?老春黄他应该喝过呀?这怎么办呢?”看来阿秀嘴里对风君子总不满意可是心里还是很忌惮风君子的风君子说的话她也不敢不在乎。 紫英姐对阿秀说:“放着我来吧你到前面招呼客人去。……早知道今天准备点东西就好了。” 听到这里我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件东西。我跑到风君子身边在他耳边问:“风君子你上次在鲤桥圩给我三粒黄芽丹现在身上还有没有了?” 风君子:“我原来有九粒给了你三粒又给了别人三粒现在就剩三粒了怎么你想打我黄芽丹的主意?你是不是太不讲究了你应该问老板娘要啊!” “别管我讲究不讲究你今天如果想喝好酒就给我一粒黄芽丹我一定让我喝到从未喝过的美酒。” 风君子眼睛亮:“真的?你不骗我?” “你什么时候见我骗过你?” 风君子:“我没带在身上你等我我回家去拿……你叫老板娘先把菜做好了。” 风君子的家住的不远不近但估计他回家时遇到了点麻烦谁家父母能让孩子不吃饭往外面跑?总之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才急急忙忙赶了回来。我就等在店门口他跑过来把一粒黄芽丹放在我手中口气还有点舍不得:“这个你拿去可千万要搞出好酒来啊!” 我拿着黄芽丹走到后厨紫英姐已经把酒菜准备好了不知从哪弄的一只很别致的青瓷酒壶烫好的老春黄就装在酒壶里。我打开酒壶的盖子就要把黄芽丹往里面放。紫英姐眼尖一把拦住了我:“石野这不是黄芽丹吗?你要干什么?” “泡酒啊?我们村的金爷爷告诉我的这黄芽丹化在酒里可以补气益神还可以活血美容呢!普通人这么服用黄芽丹最好。它还有个妙用可以使酒味更加醇香我在家里试过那酒简直绝了!” 紫英姐:“把黄芽丹化在酒中?那大半的药力都没了!……真是糟蹋好东西这是谁的黄芽丹?” “风君子刚刚拿来的。” 紫英姐:“那就随他吧反正他只想喝酒。这么泡不合算要想将药力化在酒中酒味最好的火候至少要泡十斤酒。你等等我要阿秀再去买几罐。” 老春黄不是白酒我也说不清它是什么酒应该是接近于花雕之类的黄酒。金黄的琥珀色香味醇厚绵长度数不深可是后劲不小。最上等的老春黄是用小陶罐装的一斤半一罐。阿秀前后一共买回来六罐加起来有十二斤紫英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鼓肚的坛子将烫热的十二斤老春黄都倒了进去然后将那粒黄芽丹也放了进去。 “好香呀!什么酒?”风君子吸着鼻子也走进了厨房眼睛盯着酒坛子。 “你回去坐着吧这是老春黄但绝对是你没喝过的老春黄……等着一会儿就上酒上菜了。” 我和风君子坐在外面又等了一会儿此时晚饭的点已经渐渐过了客人少多了。风君子正等的不耐烦阿秀挑帘从后厨走了出来将两盘菜放在桌上转身又回去端菜。很快一桌酒菜上齐了两荤两素四个热菜中间没有上汤却放了一盘凉菜。 “这是什么笋的笋干?我怎么从来没尝过?不仅有竹枝的清香还有山药和香菇的味道!” 紫英姐:“这是阿秀采来的我以前也没见过……用来炒肉丁口味确实不同。” “这是果脯吗?这么好吃?”风君子又尝了一口凉菜。 紫英姐:“这是腌黄金枣丝石野他金爷爷送的黄金枣。” 风君子:“好好好就冲这几盘菜再多等一会儿也值!你去忙你的吧有石野陪我喝酒就行了。……来来来石野干一杯这酒闻着味道就勾人。” 风君子说干一杯一杯下肚之后又连喝了好几杯酒壶就把在他手里都忘了给我倒。只听他长出了一口气:“好酒你是用黄芽丹弄的吗?真没想到黄芽丹可以泡酒一粒可以泡多少斤酒?” “你现在喝的老春黄就是用你那一粒黄芽丹泡的总共十二斤紫英姐说药力正好。” 风君子:“那我还有两粒你叫老板娘再给我泡二十四斤好不好?我留着以后喝。” 风君子只给药不管买酒分明是在敲诈我给他买二十四斤老春黄。敲诈就敲诈吧谁叫他是风君子呢?我点头答应又问道:“你原来有九粒黄芽丹三粒给了我那三粒泡酒还有三粒你给谁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076回 独君妄尊位,万人效痴狂(下) 风君子听我问起黄芽丹随口道:“我给七心了总不能白听人家的七情合击!法澄大师告诉我弹奏这七情合击她自己也容易被七情所伤就算是医药费吧。” “你又见过七心?” 风君子:“也不能算又和她见面我是悄悄去找她的将黄芽丹放在她身上还留了张条。” “那七心没有现吗?” 风君子:“当时没有现我自有我的办法……石野你最近没有现你丢东西了吗?” 他的话我不知所云疑惑道:“我?我丢了什么东西?” 风君子手中亮出一物:“我戴着锁灵指环去的没有让她现。这锁灵指环还有一项妙用你以后自己琢磨吧……拿好了别再让人给偷走了。” 原来风君子将我的锁灵指环偷偷拿走了本来指环就是他给我的现在偷去又还给我让我哭笑不得:“风君子你拿锁灵指环干什么?它有什么妙用?” 风君子一摇手:“不要什么事都等我告诉你指环在你手里你自己研究吧我也是后来才研究出来的。……石野你今天找我是不是为破妄的功夫?” “就是请你喝酒顺便也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教我?” 风君子:“现在!……阿秀再给我们打一壶酒。” 原来说话间不知不觉我们两个已经把一壶酒喝完了当然大半是他喝的这酒入口的感觉真好!阿秀又打了一壶酒我和他又连干了两杯这才有点犹豫的问道:“现在?在这里?有点不大方便吧?” 风君子以前都是在梦中传我道法就是为了避人耳目今天他居然要在这里教我破妄功夫是不是喝多了?只听风君子笑道:“这倒没关系。世间三梦**本就是我自创的独门道法如果没有学过入门的功夫就算是别的门派的修行人也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这样啊?那你就说吧。” 风君子:“不急我这是拿它当你的天劫所以今天先要讲一讲天劫只讲妄心劫石野你知道什么是妄心吗?” “妄心?狂妄的心心中的妄想?” 风君子:“你这是望文生义!其实每个人都有妄心这妄心也不能说是好是坏。”他扫了一眼柜台和厨房方向:“比如有天生瑞兽却想化形成*人这就是妄心!再比如过去有人造反想做皇帝这也是妄心有人成功了比如朱元璋有人失败了比如李自成。此妄心不能说对错功过但天下人人有此妄心则天下人人痛苦。” “痛苦什么?” 风君子:“天下只能有一人称帝其余人只能入妄岂不天下人人痛苦要破此妄境于世间只有一个办法。” “淡泊名利不与天下争?” 风君子:“错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天下无帝!这是人世间文明的破妄之道。老子说‘绝圣去智’的道理很多人不解其实他在说这个。两千年后大多数国家已经无帝老子说对了!不过人们还在争夺别的东西权力、金钱、美色这是众生之本性动物也会争夺地盘、食物、配偶。所以在佛教中如来说修行要去‘众生相’……可是话又说回来人本来就是众生之一而且与其他众生相比所欲无限。又怎么去呢?不如不去在妄中经历!” “好好好!没想到你们两个小子居然能谈出这么一番大道理实在是了不起!我这个老头子以前还真小看你们这些孩子了。”旁边突然传来了鼓掌叫好的声音。有两个人走进了面馆看见这两个人我和风君子都站起来了。这两人一个是我们的政治老师唐老头另一个是我们班的班主任柳菲儿老师。刚才鼓掌叫好的是唐老头。 “柳老师、唐老师你们怎么来了?”阿秀先迎了上去。 唐老头:“市局的汤局长来学校视察工作何校长非要小柳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也是人大代表所以也去监督监督他们。工作扯完了学校要招待汤局长我不想喝那个酒就拉着小柳出来了找地方随便吃顿饭。……咦?好香的酒!你们两个小子在喝什么酒?” 唐老头说到这里我想起了柳老师和汤家之间的关系。她和汤局长的儿子汤劲前不久已经分手了汤氏父子的如意算盘恐怕落空了。这个汤局长居然利用教育局长的身份跑到学校来找柳老师不知道想说什么?唐老头大概知道柳老师和汤劲的事有意护着柳老师反正汤局长也得罪不起这个唐老头。芜城中学原来的校长柳子规是柳老师的堂叔而唐老头和柳校长是至交所以才会维护她师。想到这里我不禁抬头去看柳老师。 我看柳老师的时候柳老师也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有埋怨之色随即她又盯着风君子说道:“风君子我说过你多少次!你怎么又找石野出来喝酒?” 唐老头在一旁劝道:“小柳你也别管的太严了!能说出刚才那么一番道理的人喝几杯酒算什么!” 风君子毕竟还是有点怕老师摆手解释道:“报告柳老师不是我找石野喝酒是石野请我喝酒!你们进门的时候没看牌子吗石记饭店这家饭店是石野开的。” 柳老师又看向我这回目光中充满了疑问:“石野这真是你开的饭店吗?” “当然了柳老师这家饭店就是石野的。”我没有回答阿秀在一边替我回答。 “小野是你们学校的老师来了吗?还不快请坐……”紫英姐从厨房走了出来笑着打招呼然而话才说了一半声音却止住了。她站在那里有点走神眼睛看着柳老师。 韩紫英看着柳菲儿自从她一出现柳菲儿也在看着她。两个人站在那里目光对视足足有五秒钟!后来还是紫英姐先反应过来:“石野这就是你们班主任柳老师吧第一次来这里快坐快坐!没吃晚饭吧?想来点什么……” 风君子也反应过来上前挽住唐老头:“不用再另开一桌了老师就坐我们这一桌吧想吃什么继续点平常没有机会请教今天碰上了可不能放过唐老师我听说你的酒量很不错……”说着话已经把唐老头按在座位上。 柳老师本来犹豫可是见唐老头坐下了她也坐下了。风君子不经意间挪了一下位置坐在了唐老头的对面把我对面的位置留给了柳老师。刚才紫英姐和柳老师照面我就觉得两人的眼神都有点怪怪的互相之间充满了疑问与试探。柳老师问我:“石野这位是……” “我叫韩紫英是石之秀的表姐帮石野照看这家饭店的。”紫英姐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 闲话少叙坐下之后唐老头就对酒感兴趣喝了一口之后赞不绝口风君子也识趣不住的向老头劝酒。柳老师也倒了一杯酒对我说:“石野我敬你一杯酒一直想找个机会谢谢你……” 我无言举杯而尽。再看柳老师也是一仰头干了这一大杯。看她喝酒的动作我觉得她的酒量应该很不错!说话间两位老师尝了几口桌上的菜柳老师惊叹道:“石野你这家饭店有这么好的酒!如此有特色的菜!不应该只开一家小饭店如果开一家大酒楼一定会很火的。” “大酒楼?柳老师这地方只是小本生意我拿什么开大酒楼?” 这时候唐老头看着柳老师说道:“小柳你家不是新得了一处地方吗?开酒楼绝对合适。我也觉得这里的酒菜实在与别处不同埋没在此太可惜了。” 风君子好奇了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却问出了一段故事来。柳家的历史前文已经说过(详细情况参阅o15回)柳家祖上是芜城大富之家祖产不少保留下来的都是柳子规这一支。在解放后那一段时间很多民营资本家的工厂、作坊都曾经通过公私合营的方式被政府一点一点的拿去农村的田地也通过土地改革被重新分配这是要不回来的。但是城市中的资产比如说房产有的被征用有的被充公但只要没有合法的过户手续原物主又能拿出证明的契约文件的是可以向政府索回的。 这一点现在人很多并不清楚因为生的情况比较少。因为那一代富贵之人有的早已逃亡屋舍成了无主之物自然就充了公还有人没有走可在历次运动中都是批斗对象能整死的早死绝了。像柳家这种情况就很少了柳家有后人各类房契也保留了下来政府最终也不得不做象征性的补偿。 芜城有一条滨江路解放前是沿句水河岸很热闹的码头商铺一条街很多店铺都是柳家的产业。想当年柳子规被批斗时这些产业没有任何手续就被充了公大多被无赖游民占据。后来平反落实政策如何赔偿就成了一笔糊涂帐。这两年芜城市政府改造滨江路原来的房子都拆了将滨江路改造成了商业一条街临街都是整齐的商用建筑街后的大片空地上还建造了一个很大的高档住宅小区滨江小区。 工程完工之后市政府在小区里给了柳家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在滨江路又给了柳家一处上下两层的商用公建算是一次性解决了赔偿。那套房子不说仅仅是这处商业面积上下两层总计有三百六十多平方米按照当时的造价至少也价值二十五、六万(徐公子注:按照2oo6年的市场价价值5oo多万)。也难怪汤氏父子会打柳家的主意。 那两层店面柳家刚刚到手现在空着并没急着做什么用处。柳老师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可她们家并不缺钱。现在唐老头建议我用那处房子开酒楼柳老师也问道:“石野你感不感兴趣感兴趣的话就拿去用别的什么都好说!” 开酒楼?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我什么都不会呀?也没那么多本钱!这个小饭店都是紫英姐和石之秀张罗的其实我干的就是伙计的活。” 风君子却来了精神:“这个主意不错我也觉得这里的好酒好菜太可惜了!石野你如果真想开酒楼也不麻烦我可以找人帮你什么都搞定。我建议柳老师拿店铺入股我再给你找个股东投资你就当甩手老板得了。” 风君子找人帮我?他能找谁?十有**去找张先生和张枝。这时紫英姐也走过来说道:“石野这是一件好事……你考虑考虑吧这主意真不错!” 风君子:“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开酒楼的事你们私下再说今天先喝酒……来来来唐老师柳老师我再敬你们一杯。” 柳老师:“风君子你少喝两杯别多了也别让石野喝多了!” 柳老师和唐老师并没有待多久喝了几杯吃了两碗面就起身告辞了。他们这么一打岔我还没有请教风君子破妄的功夫只得再继续坐着陪他喝酒。老师走后饭店里也没有了别的客人风君子举着酒杯问我:“刚才讲到哪了?” “开酒楼!你开什么玩笑哪有那么多黄芽丹去泡酒?” 紫英姐:“不碍事的仅仅是酒的话我有别的办法。” 风君子:“你们别打岔还有该回避的都回避。关上门老板娘和阿秀都到一边去我有话单独和石野说。……我说的是柳老师来之前我们讲到哪了?” “妄心。” 风君子:“对就是妄心!今天晚上时间不多了我也来不及多解释了直接教你入妄的心法吧。” “入妄!不是破妄吗?” 077回 伊人同入梦,散发舞青丝(上) 风君子一瞪眼:“不入妄怎么破妄?我说还是你说?” “你说你说。” 风君子:“入妄的心法和口诀很简单石野我只问你三句话……阿秀再添一壶酒。” 我正竖着耳朵听他能说哪三句话不料他一低头现酒又没了招呼阿秀再拿酒。我已经不太清楚这是第几壶了。这回阿秀很爽快很快就把酒端来还亲自给我和风君子倒上满满一大杯一边还说:“风君子你也别总自己喝也多让石野哥哥喝几杯黄芽丹泡的酒你想一个人都喝了?” 风君子:“对对对阿秀说的对是我错了!从现在开始我喝一杯石野喝三杯石野你快喝三杯否则叫我这一杯怎么喝?你不喝阿秀就不给倒了。” “喝就喝你快问哪三句话?” 风君子:“第一句话----石野你去过巴黎吗?” 我摇头:“没去过当然没去过!我从小到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终南山。” 风君子叹息道:“你的心眼可真实在!我教你入梦**你居然在梦中也老老实实不到处乱跑。要换别人早飞到巴黎去了你怎么不去呢?” “梦中去?可是你说过阴神入实境也去不了神识未及之地。” 风君子:“没错!阴神在实境中走不远。你去不了巴黎但有人就能去得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去的吗?” “怎么去的?在天上飞?那要飞多长时间还没出国天就亮了!” 风君子:“他们以为自己到了巴黎见到了种种异国景色可能不是实境中的巴黎是妄境中的巴黎。入梦**开始时是入梦时出阴神明辨阴神出梦进入实境可是再下一步呢?如果在实境中一不小心就会走入妄境。换个人修炼这套法术十有**早就到妄境中了也就是你……” “我怎么了?” 风君子:“不说了现在问第二句话----石野你上过月亮吗?” “月亮比巴黎更远!” 风君子:“你错了至少你在境界上错了。很多人心中有月亮却没有巴黎。巴黎虽近你根本没有概念月亮虽远你抬头就能看见。它是在你的神识可及又未及之处。有人在梦中一直往天上飞飞着飞着就飞到了月亮上。” “他们真上了月亮?” 风君子笑了:“如果他们真上去了美国人也用不着登月了!有人在梦中求证实境在实境中又飞出实境。有人说自己到了天堂有人说自己看见了地狱还有人说自己去了传说中的仙界。……告诉你那都是妄境!” “我知道了那第三句话呢?” 风君子:“第三句话----如果你到了月亮上有嫦娥来陪你喝酒吗?” “我怎么知道?我还没去呢!” 风君子又笑了这回笑的有点邪:“有人到月亮上就是为了找嫦娥喝酒喝着喝着还喝上床了!……” 这时我听见厨房里紫英姐小声啐道:“越说越不像话怎么说到这了?” 阿秀小声道:“他说的是实话这种人多的是。……石野哥哥就是心性太实修行中这一关他迟早要过的。” 紫英姐:“小野可是一流的心性什么关都能过的去你也不用太担心。对了刚才来的你们班主任柳老师真的很出色呀……家世好人的性情也好还长的那么漂亮!” 阿秀:“那当然石野哥哥的眼光!怎么会看错?” 不提她们在厨房里小声议论风君子似乎没有听见而是接着对我说:“你当初见识我的入梦**是第一次在教室里和柳依依说话。你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吗?” “记得记得我在梦中醒来却还是一梦。” 风君子:“那就对了!入梦**虽然阴神能入实境但终究是梦。要想更进一步你还要回到梦中。” “从梦中出来还怎么再回去?” 风君子:“再回去已经不是梦境而是妄境!进入这种妄境可以得到妄心中所想得到的一切所以叫作妄心劫!……之所以是天劫并不是说此境界如何艰难而是说此境界中有无上美妙!修行人的妄心之境和普通人的梦中妄境又有不同因为修为到此可化转妄境。很多人沉溺其中不愿意破妄而出。其实此时离金丹大成只差一步足见金丹大成的境界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你说了半天如何入妄?” 风君子:“你在丹道修行的定境中不历妄境所以我让你到梦中去入妄境。你就去吧在梦中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一步直入妄境简单的很!” “可是可是这和柳依依有什么关系?我怎么接她出来?” 风君子:“那就要等你破妄之后了破妄之后你入她的妄境之中自然可以接她出来到时候我再教你……阿秀再添酒这回可大部分都是石野喝的。”原来酒又没了。 我们已经喝的太多了紫英姐想阻止可是阿秀不知道和紫英姐说了什么在求她同意又端着满满的两壶酒走了出来。这一晚我们把酒喝完了除了唐老师和柳老师喝的几杯还有唐老头临走时紫英姐给他捎的一瓶酒剩下来接近十斤老春黄喝的一滴不剩。 我只记得后来我含糊不清的问风君子:“你说我们这一种修行人也会喝醉吗?” 风君子也是口齿不清的答道:“如果此时你出神而去灵台立刻清醒!可是只要你还有身体就一样会醉老子不是说过吗‘吾之所以有大醉为吾有身’!” “你错了是‘吾之所以有大患’!” 风君子:“大灌?灌多了不就醉了吗?好了今天到此为止了!我要回家了再喝就喝醉了。” 说着话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他说他再喝就醉了可现在这样子已经和醉猫差不多。紫英姐有点担心伸手去扶可是风君子一挥手:“本仙人喝酒不用人扶我回家你们也别送我。” 阿秀:“那就不送你了我们送石野哥哥。” “也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我也脚下打晃的站起身来就觉得地面不稳地板也在软打颤剩下来的事情就记的不太清楚了。 ……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还有点迷离。面前似乎有光影闪动微皱眉头举起手眯着眼睛看四周。我是在一间屋子里躺在一张床上不远处有一张桌子桌子上好像有灯光。之所以说好像因为有一个人站在桌前挡住了光源。 这是个女人留给我的是一个背影。也许是我眼花光线在她的剪影四周镀上了一圈奇异的晕彩。我看着她痴痴的不敢说话唯恐一开口破坏了眼前梦幻般的景象。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和风君子喝酒吗后来……后来怎么了?后来应该是回宿舍了----这里不是宿舍!她怎么会站在那里?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难不难受?”似乎对我的目光也有感应她动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用温婉的声音问我。 难不难受?好奇怪!我喝了那么多酒却一点都不难受。反而感觉全身暖暖的十分舒适轻松轻松中还有一点骚动。我看着她问她:“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应该问你自己怎么会在这儿?我在校园的路上碰到你醉熏熏的你好像要回宿舍可是宿舍早就熄灯关门了……只好把你扶到这里来了。” 我似乎仍在醉中酒意涌来深深的呼吸醉眼去看俏立在面前的她脉搏里跳动着渴望。我从不敢正视这份美丽她却曾出现在我的青冥幻境中从那以后令我每每挥之不去。柳菲儿老师的身影就如一幅淡彩浓情的写意画。房间中好似到处飘荡着她的气息幽幽入鼻。 “石野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来喝了这杯水。还有这一粒药也吃了可以缓解头痛。”一杯温水还有一粒红色的药丸雕玉似的手也端了过来。她坐到床侧托起我的头水和药递到的嘴边。我着看她脸上关切的神色如痴已醉移不开眼神……一饮而尽。 我痴痴的凝视中她的脸蓦地飞起一朵红云:“石野你的眼神好烫人……”她的软语娇嗔。此时毫无征兆的我的丹田一热随即一股兴奋的热流如爆炸般充满全身。不又自主的我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口中道:“菲儿不要走!” 不知哪来的胆量我第一次叫出了她的名字而不是柳老师!她的身躯微微一怔去没有挣脱我的手表情很奇怪绵绵的看着我轻声说道:“我不走……石野你想我吗?你是不是一直在想我?” 这正是在青冥幻境中她曾对我说过的话!天!难道幻境也会重现?紧接着生的事情真如幻境重现----她俯下身伸出双手搂住了我的腰将温湿的嘴唇贴在我的耳边说道:“我知道你想我----你想要我----想要----就要吧----今天一切都属于你……” 不知道是我的神智错乱还是今天的柳菲儿变成了我不了解的她?她抓住小臂拉起我我坐在床沿她含羞站在我的面前。她的手牵引着我的手伸向她的衣衫……渐渐的不再需要牵引我的双手游走件件剥落她本就单薄的衣衫。我誓不是我主动的! 她的**裸裎在空气中呈现着一片毫无保留的珠玉之色有一抹疏丛掩映或是樱桃颗一般的绯红。美妙的女体像一卷无字天书在我的眼前展开。这景象曾经根深蒂固地植在我的记忆里以至于我分不清真实和虚幻!她素洁的脸上闪着一种幽独的静美两颗黑瞳带着的从容倒映出烟尘世间的我。魅人的眼波深处我已迷失了我自己。 我将她抱了起来又和我自己一起放倒在床上。妩媚、柔弱的她颤抖着被我压在身下。她明媚的眼花炫丽我心中的藩篱彻底坍塌了……如果这是罪错我愿意一错再错! 初时有些许生涩像采摘欲熟未熟的果实。我的炙热分身拨弄春色郊原的离离浅草欺入那水的中央!……惊觉到了彼此的颤栗坚挺的涨硬被吸纳入那温情的柔嫩。……我一次又一次在她喃喃的呓语中撑开了她容纳着我的坚强……她的脸上有一种凄迷扑朔的美。终于水乳交融了我憧憬的梦萦的她呀!耳畔不断传来她低回婉转的呻吟如**的吟咏。 醉梦中忘记了时间蒙胧记得后来我坐起身将她据在怀中。她缠骑在我的胯间随着我每一次冲击起伏两只丰乳如波浪般起伏跳动绯色的点晕在我眼前划出一道道美妙的弧线。她的喉间出含糊不清的声音青丝长前后散落好似风拂弱柳尽情处起舞飘飞。 我把头埋在她的**间吸取着芬芳而我的头被她抓在手中越刺激了我的漏*点……我出了一声低吼释放着胸中的长久以来所有的郁积只觉能量沛然莫之能御!她柔软的身体突然在一瞬间绷紧了双手抱住我紧贴在我的胸前头低在我的肩上用力地咬了一口! …… 金龙锁玉柱的身体也会感到疼痛吗?会的当然会! 第二天早上当我真正醒来的时候现自己睡在菁芜洞天的竹舍之中。竹林精舍之外斑竹摇曳、有朱果欲熟。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有别人来可是昨天夜里生的那一切难道是一个梦吗?自从我学会入梦**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真正的梦了。刚想到这里肩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低头看去右肩上有两排整齐的牙印! ************************************* 庆祝石野告别处男!月票的投来!!! 077回 伊人同入梦,散发舞青丝(下) 这牙印似乎在告诉我昨天深里生的一切不是幻觉、不是梦境而是真的!看着肩头上的痕迹分明是一个女子的牙痕她是谁呢?真的是柳菲儿吗?什么人又能在我的身上留下牙痕呢?柳老师这个普通弱女子就算她手持利刃也不能伤我分毫。 再低头看去床单上落红点点如梅花染雪……看的我脸热心跳又回想起那旖旎春光。在昨天夜里就在这张床上有一位女子成为了妇人有一位少年成为了男子。这个少年是我那女子又是谁?我真的希望她就是柳菲儿我记忆中的人也是她!可是我现在很清醒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柳老师进不了菁芜洞天也不可能咬伤我的肩头就算这一切都可能柳老师恐怕也不会莫名其妙那样去做。 昨天晚上我的酒喝到最后风君子已经走了。我站了起来觉得地板在打晃有两双手同时扶住了我一双手是紫英姐的一双手是阿秀的……会是她们吗? 如果是紫英姐她这么做我也不会意外。因为她早就说过她的一切都是我的。可是我知道不是她这出自于一种本能的直觉。她的身体我碰过不是那种感觉总之这种细微的差别是形容不出来的。最重要的是气息紫英姐浑身有一种诱人的暖香但昨天那个人身上的气息是少女天然的清幽味道。 这种气息我熟悉它不属于柳菲儿也不属于韩紫英倒很像是阿秀!如果真的是阿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菁芜洞天除了我之外已经多年没人来过如果说还有那只有一个咻咻。不要以为我傻当我认真去想的时候我也能够想到这个阿秀留给我的几处特别的印象。她刚出现的时候我不认识她她却好像和我已经很熟甚至与我的父亲这个本该是陌生的人都一点都不陌生。还有在飞尽峰上她手中出现的那无形之器是一支斑竹长笛这种斑竹我只在菁芜洞天中见过。 有些事情不是我想不到而是我不想去追究也不想去挑破。可是今天我不得不面对一个很荒诞的想法----阿秀会不会就是咻咻? 这个想法就算是闪念我也会觉得很荒唐因为在正常情况下我无论如何不能把一个青春少女和一只红毛小狗联想在一起。紫英姐是妖物但是她不愿意告诉我她是何种妖物所以我对她没有别的印象不管她是什么东西我心目中只有一个韩紫英。如果阿秀真是咻咻那她不愿意我知道她的来历也是很正常的她想以一个人的形象出现在我身边而不希望我想到一只瑞兽望天吼。 咻咻怎么会变成阿秀呢?我记得风君子曾经对紫英姐说过他说她只化成*人形并没有成为真正的人身后来紫英姐哭了风君子就慌了。风君子要她阴历五月十五到昭亭山神庙去听《天书》“化形篇”。那天晚上咻咻也进了山神庙这恐怕就是其中的关键!看来紫英姐知道风君子恐怕心里也清楚只瞒着我一个人。 想到了这一点另一个问题又让我困惑了。我现在想到阿秀可能就是咻咻就像捅破了一层窗户纸。可是昨天晚上我醉意中看见的人却是柳菲儿老师!如果只是一瞥之间可能会看错了可是我不可能在一夜缠绵中从头到尾都认错了人! …… “风君子我有话问你!你说有没有人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这是第二天中午放学的时候。我也不管风君子有没有空心情好不好在校门外堵住他就问了这个问题。而今天上午我没有看见阿秀来上课她似乎请假了。 风君子看着我:“你搞什么花样?怎么问这种问题?你见过这种人吗?” 我见过这种人吗?还真见过一个就是我在暑假训练营中遇到的总爷。总爷这个人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就是能灵活控制全身的肌肉和骨骼可以在短时间内模仿另一个人的样子。但是他这种模仿只是相似而已熟悉的人还是能看出来持续的时间也很短最多只有十分钟。昨天夜里那种情况不可能是这样的。 “没见过但是书上写过在《西游记》里面孙悟空不是会七十二般变化吗?那么实际修行人有没有这种神通?” 风君子:“那是《西游记》!你也能什么都当真吗?变化的神通是有的!如果你想学等你的境界到了我会把心法和口诀都教给你。可是等你学会之后你会现不是那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不论是阴神还是阳神都可以变化。但这种变化是有条件的你可以变一个样子但不可能变成世上真实存在的另一个人哪怕是一条狗的样子。而且你我的肉身是变不了的!……现在跟你谈这个太早了!” “我……我昨天遇到一件事我怀疑有一个人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一个我很熟悉的人的样子。” 风君子:“你是不是喝酒喝的太多了?谁变成了谁的样子?你为什么怀疑那个人是别人变的呢?” “那你说可不可能存在这种情况?” “不可能!”风君子的语气斩钉截铁。 “可是……那这么说吧韩紫英不是妖物吗?她怎么化成*人形了?那她能化成*人形的样子就不能再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吗?” 风君子:“你是在怀疑她变着样子逗你玩?” “不是不是我就是打个比方。” 风君子:“异类的修行你我其实不应该过问太多。既然你今天问了我就告诉你。像韩紫英那种情况化成*人形之后就是这种人形不可能再变成别的人何况她现在已经……”说到这里风君子突然住口不言。 “你是说就算是异类变成*人的样子也不可能随便变来变去。” 风君子看着我眼神中的疑问之意越来越强烈:“石野大中午的你没头没脑的想干什么?好歹你也是金汤境界的修行人不会被鬼迷了吧?没事我要回家吃饭了我可不想再挨我爸妈一顿骂。” 我拉住他:“求求你了我一定要搞清楚。” 风君子:“那你总要把话说清楚你倒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吞吞吐吐的!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能清楚?” “我有点说不出口。” 风君子:“那你就别说了我回家了。” “等等我告诉你好了……不过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风君子突然笑了:“有什么事今天夜里梦中去说你今天怎么了?与你平时的性情不一样啊?没见过你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不说了今夜子时相见!” …… 中午去面馆的时候阿秀不在只有紫英姐一个人。紫英姐告诉我阿秀今天不舒服在家休息没有来面馆也没有去上课。这个阿秀怎么会突然不舒服呢?就算她不是咻咻也是个有修为的人不大可能会生病吧?看来昨天夜里那个人十有**就是她她做了这么一件事今天又躲起来不好意思见我? 不见就不见吧!如果真是她见面恐怕还会有点尴尬。我现在也没想好将来以怎样一种情况与她相处?整个中午我觉得紫英姐看我的眼神都有点奇怪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不说。中午的气氛怪怪的到吃晚饭的时候也是这样!阿秀还没来我现紫英姐在我背对她的时候总是偷偷的看我眼神中的意思很复杂我一时之间也读不懂!奇怪的是阿秀不在我们两个都没有再提阿秀好像约好了不说她。 晚上我回去之前紫英姐叫住了我递给我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这个瓷瓶和上次装黄芽丹的一样我打开塞子里面是四枚红丸。看见这红色的药丸我愣住了。记得昨天夜里“柳老师”喂我吃了一粒红色的药丸和现在眼中所见一模一样!这红丸不大只有野樱桃的大小通体赤色表面似乎还流动着火焰般的的光泽。我问紫英姐:“这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我上次说的龙丹用你给我的朱果炼制的。它的药性中有真火可以锻炼身心金丹大成之后服用正好合适。不过注意了……不要与酒同服。”紫英姐说话的时候语气有点吞吐脸色也有点红。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与酒同服如果服用了有什么后果?”我记得我昨天夜里服用这枚丹药就是在酒醉之后。 紫英姐低着头声音就像蚊子在哼:“如果与酒同服药性作的太快容易激起先天性火……相当于相当于……” “相当于什么呀?” “相当于这世上最猛烈的催情之药!”紫英姐脸都红到耳根子低着头不敢看我。 这炼药之道真是奇妙同样是朱果炼成的黄芽丹普通人最好化酒服用而这龙丹却最好不要以酒送服否则灵药会变成**。昨天晚上我被人下药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药连我这个金丹大成的真人都着了道。 …… “风君子你有没有现我有什么不同?” “不同?我今天看你一整天都鬼鬼祟祟的!” 这是在状元桥下我和风君子的谈话。今天本来他没有约我是我非要找他来的。我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启齿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一天就是风君子在昭亭山上“**”的第二天当时他也找我喝酒聊天。现在我们谈的是同一件事只不过当事人调了过来。 “风君子我告诉你你不要笑话我昨天晚上……我我**了!” 风君子:“什么?这才一夜没见!快说说她是谁?” “我也不太清楚所以今天才来找你来问。” 风君子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你和谁上床你不清楚!还要问我?” “是够荒唐的你听我慢慢说……” 我简单的说了一下昨天夜里到今天上午的经历说的磕磕巴巴的。当然细节内容不好意思说的太清楚只是说了个大概。我喝多了睁眼出现在一个屋子里有个女人给我吃了一粒龙丹然后就……。第二天早上我现自己躺在梅氏禁地之中肩膀上多了个牙印根据现场情况来看昨天夜里确实是生了……。 风君子听的时候眼睛越瞪越大听到最后居然笑出了声:“石野你真是与众不同连这种事你都这么夸张!一觉醒来都不知道对方是谁?那个女人是谁?我说你看见的你怎么不告诉我她的名子。” “我看见的是柳老师。”我终于万般无奈的说出了口。 “哦!”风君子点点头语气夸张的说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天晚上还和她一起喝酒夜里就上了床!……石野你还记得昨天我问你的三个问题吗?” “记得。” 风君子:“再说一遍。” “第一句话你去过巴黎吗?第二句话你上过月亮吗?第三句话如果你到了月亮上有嫦娥来陪你喝酒吗?” 风君子:“我后来又说了一句和你的经历有关还记得是哪一句吗?” “你又说----喝着喝着就喝上床了!” 风君子笑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们说话的时候旁边还有两对耳朵果然有人就这么做了!” 078回 十里黄金苑,广寒知味楼(上) (题记:当今文字流行意淫网络文学尤其如此。然而什么是意淫?什么又是意淫的最高境界?可以如此来描述----假如有个人能做一种梦这梦境中感受与真实世界毫无差别。他知道自己在梦中梦中的他可以为所欲为在现实中没有任何后果。 那么他会想干些什么呢?最可能生的情况是把他在现实中所有的压抑都泄出来所有想实现而无法实现的愿望都实现一切可能与不可能的**都将满足。这就是意淫的最高境界!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这就是本书中所说的“妄心之境”。《神游》至此引出了主人公修行中的“妄心天劫”。本卷名为“破妄篇”关于“入妄”自然是对文学意淫的一种提炼而“破妄”则是境界上的越。) ************************************** “你是说紫英姐和阿秀?” 风君子:“你今天不就是想问我可能会是谁干的吗?必然是她们两个其中之一至于是谁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当事人又不是我。” 风君子已经把话说明白了我觉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从隐约变得明朗。阿秀为什么要让我们喝这么多酒还有那粒龙丹也不可能来自别处。现在我只需要确定一个问题那就是阿秀究竟是不是咻咻?如果她真的是咻咻化形那出现在菁芜洞天的只能是她了! “风君子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看出来阿秀的来历吗?” 风君子看着我:“石野你不会真的那么笨吧?别告诉我你自己猜不到!就算以前猜不到现在也应该猜到了!” “难道她真的是……” 风君子挥手打断我的话:“上有天下有地不要说出来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既然你知道了我还有话告诉你。阿秀不希望你知道她的来历你就不要当她的面点破就当是善心吧……” “那我以后……” 风君子又拍拍我的肩膀老气横秋道:“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别忘了我可是过来人!你以后怎么对阿秀我不管但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提醒你那就是有一个人你万万不可辜负否则我饶不了你!” “谁?” 风君子:“柳依依!不要忘了世上高人都护短她也算是我的门下弟子。你们两个都和我学道法我不会只顾你不顾她的!……这个小女鬼身世实在可怜又对你深情一片你要是敢负弃她我也不会答应!” “这我知道可是……” 风君子:“不要说什么可是至于其它的事情我也不勉强你你自己看着办!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该问的你都知道了。” “有一个问题阿秀怎么会变成柳老师的样子?而且以我的眼力居然没看出来!” 风君子:“你的眼力?你破妄功夫都没学会当然看不穿妄境!你认识的这些女子除了柳依依之外一个比一个聪明甚至包括柳老师。昨天夜上我说入妄的口诀你听的不是十分明白那阿秀可是一听就明白了。” “你是说阿秀学会了入妄?你不是说别人听不懂吗?” 风君子笑了:“我是故意的。我是故意要说给那两个人听我想她们都听懂了!我不能只传化形的口诀教东西总要教的完整。……不过呢她们没有学过三梦**所以也只是听懂了这种境界。阿秀是以自己的身体为引引你同入妄境激你妄心中所想的那个人而她就以那个人的面貌出现。现在你明白了?这不是什么变化!没想到你这个人看上去老老实实的还有那些个花花肠子对柳老师……” 他说的我都快抬不起头来了拱手作揖求他住口。他收声之后我才问道:“不知道阿秀怎么样了?她会不会有事?” 风君子:“她今天没来上学我估计是做错事自己也害怕了不敢来见你。石野我如果是你就故意装做不知道是她看她还有什么花样。” “阿秀能有什么错?作为女人……”我又说不出口了。处子之身她竟然愿意这样就给了我。 风君子:“你真是得了便宜就不嫌吃亏她这种行为在人间世可是违法犯罪说的不好听一点是下药**!如果世间修行人知道了非出手卫道不可!还好只有你我知道前因后果就不把她怎么样了。就算我想降妖除魔你恐怕也不能答应。” 风君子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阿秀的行为很严重!难怪风君子叫我最好不要说破。我怎么办呢?从内心里我没有丝毫责怪她的意思相反我还很感激她这种感激中还包含别样的情愫。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当那一夜消魂之后阿秀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变得特殊了。至少就像她自己曾经说的那样她是我的人。 我想的有点出神了这时听见风君子又道:“这件事先放在一边你好自为之吧。下面说正经事关于入妄的心法。我问你----像昨夜那种经历你明知道是错假如再来一次你愿意吗?看看自己的心说实话!” 我愿意吗?实话?如果要我说实话我是愿意的!哪怕再来一百次一千次我也是愿意的!就算明知道那是阿秀不是柳老师我也是愿意的。那种温柔婉转、那种缠绵消磨我宁愿沉醉于其中!不要说我的心志不够坚强要不换你试试?十九岁的少年初识欢爱滋味又是如此灵肉升华的境界怎能不刻骨铭心?我没有回答只是点头。 风君子:“这就是妄心劫!不能说是对是错可是进去容易出来难。要想破此境界你还需要真正到妄境中去。今天你就去吧!” “怎么去?” 风君子以手指天:“往上飞到月亮上去!” 他的声音突然变的飘忽起来似极远又似极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天上月如弯钩。这是一轮下弦月就像飘浮在星河中一条银色的船。阴神真的飞得上月亮吗?我从来没有试过今天我要试试! …… 在天空中越飞越高已经到了我神识所及的极限!看着月亮我突然觉得身心一阵轻松就像脱离了束缚在梦中获得了完全的自由。感觉自己不是阴神出梦而是美国电影里的人。就这么一瞬间我觉得我的度快了好多月亮突然就变近了变得越来越大简直就在眼前。 月亮是一个星球它确实是一个星球我飞得越近看得越清楚。我看见了月海暗影下的平原还有接连不断的环形山这一切和科教电影上的景像一模一样。开始面前是一个大的圆球渐渐地平线的轮廓变得平坦我只觉得天地倒转翻了一个身落在了月球的地面上。 没有风没有一点声音死寂荒凉一片什么都没有!我信步走着不经意间回头一看现了一件意外的事情----我在松软的月球土壤上留下了一行脚印!脚印本来没什么好奇怪的可别忘了我现在是阴神出游不能触动任何实物!我一弯腰居然在地上拣起了一块石头原来在这里我可以碰到真正的东西。我信手将石头朝天空扔了出去施展御物之法让它一直飞到不知名的远方。(徐公子注:一九九二年美国地质学家在黄石公园现一块陨石用同位素探测法测定它的年龄是一百二十亿年据分析可能来自月球。至于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跑到地球上还是一个迷。呵呵呵!)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一点也不觉得累。渐渐的觉得没什么意思这里太荒凉了!要是有什么人或者有什么东西就好了。这个念头一起我就听见了声音。这声音从远方传来砰砰的好像有人在拍打什么东西。我一跺脚腾空飞了起来向着声音的来向飞了过去。 远远的我看见了一棵树!月亮上居然还会有树?飞近了才现这棵树越来越高大几乎是枝叶参天。树下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样东西似乎是在做砍树的动作。靠!这是传说中的仙人吴刚和桂花树吗?看看去! 树确实是桂花树可这个人不是吴刚我居然认识是我们村的金爷爷!看见金爷爷我落下地招呼道:“金爷爷你怎么也在这里?你是在砍树吗?” 金爷爷看见我神色一点也不惊讶呵呵笑道:“小野你来啦!我可不是在砍树我是在收集桂花。你看好了----” 说着话金爷爷一挥手中一根棒槌一样的东西敲在树干上原来刚才听见的声音是这样出来的。只听敲击音一响满天金黄色的桂花如细雨飘撒下来。金爷爷喊道:“小野帮我接住!” 我一招手这满天的花雨凝成一束都落在地上的一只大酒瓮中。金爷爷盖上酒瓮笑着说:“好了下个月广寒宫就可以用上了。” “广寒宫在哪里?” 金爷爷:“你这一提我倒忘了你们家把牌子换了换成了知味楼。现在的广寒宫成了城里最大的酒楼了。小野我的桂花收完了你还不回家。说着话手指远方----” 我向远方看去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热闹的城市街道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城市让我有一种亲切感觉得它很像我所生话的芜城它几乎是随我的心念出现在眼前的。我飞过去飞过城市的街道上空人们都微笑着举手向天上的我打招呼。有许多陌生的人也有很多熟悉的脸。我看见了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周颂还有季晓雨与杨小康手挽手在街上散步。 我落在一条最繁华的大街旁面前是一座宫殿式的建筑通体晶莹如玉雪白的外墙。在大门口挂着一个招牌招牌上有五个大字“石记知味楼”。 这不是广寒宫吗?当然这只是曾经的广寒宫现在它属于我成了我开的酒楼。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看见它我就知道了心念一转而已!走进大门是大堂很多客人在我的政治老师唐老头正坐在一张桌子旁举着酒杯周围众星捧月般坐着一帮后生。 我走向后面穿过一道道卷帘垂花门走进一间精雅的房间紫英姐正坐在那里:“小野你回来啦?菲儿妹妹在后面等你呢!你先去陪她晚上有时间再来找我……阿秀说了要和我们一起飞天……”说者话她亲手替我我解开了衣服伺候我换上了一套开襟长袍衣料如云雾一般的质地。 知味楼只是广寒宫的前殿后殿是我住的地方也是我现在的家。飘飘如飞穿过广场花园走进我自己的宫殿。绕过长廊宫室来到广寒后宫的主卧室柳菲儿正在等我回来。我朝坐在梳妆台前的她望去镜中的她蹙细的弯眉朱唇微启轻轻浅浅地笑着笑出一排整齐细白的牙齿唇角带出几道浅浅的纹路有着羞持与惊怯。梳妆台是古式的那种白梨木制作同那张巨大的睡床。梳妆台上也有几种脂粉、香水但没见她用过只是展示般的排成几列。她丽质天成本不用任何雕饰妆扮。 ************************************** 庆祝石野入妄成功。请求投票支持! 078回 十里黄金苑,广寒知味楼(下) “石野你回来了?我一直在想你……”菲儿澄澈的眸子水光潋滟。我走到她身后她不再言语只是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我把手绕到她的肩头拢紧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我低下头吻向她……她的舌尖甜津津的略带些薄荷的味道。 “黄金枣又熟了……”她的嗫嚅着的小嘴唇在我耳边轻语“早上柳依依接的电话你爸妈要我们有空的时候回去一趟一家人一起品赏十里黄金树飘香……。”她的眸子脉脉带着温情仿佛在等待什么。 “好的后天全家人一起去十里黄金园……现在让我好好看看你你今天都是怎么想我的……” 在她氤氲的气息里我的一只手从她的敞开的领口伸了进去。菲儿的**盈盈满握有着江南水乡女子特有的秀美在我的掌握中扭曲成形。一股温热传上了我的手心我转过了她的身子撩起升华的渴望…… 此时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对我说:“石野这一切都是妄境!何必沉迷其中?”这是我自己的声音。 同时又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声音响起:“既然这是妄境又有什么不可以的?难道你不想吗?你不想拥有这一切吗?在这里你可以拥有!” 既然来了就经历这一切吧……。一念闪过我在妄境中流连了三天三夜。 …… “石野你回来了?”在状元桥头风君子的阴神席地而坐指着月亮的那只手还没有放下。 “风君子你怎么还在这里你等了我多长时间?” 风君子:“我手都没来得及放下!也就一、两秒钟吧顶多不过三、五秒。” “什么!几秒钟?我已经过了三天三夜!” 风君子笑了:“你去多久都差不多!没听说过南柯、黄粱的典故吗?……恭喜你入妄成功!……对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黄粱一梦的典故我早就听说过:从前有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卢生应举不第道经邯郸在一家客店遇见道士吕翁。吕翁送他一个枕头这时店主正开始煮黄粱做饭。卢生小睡片刻在梦中他中进士做宰相娶美妻儿孙满堂、生活美满。梦醒后主人的黄粱饭都还没有熟。又有传说道士名为正阳子以此梦点化书生书生遂成仙道。 唐代人李公佐著有传奇小说《南柯太守传》。有一个叫淳于棼的人醉后梦入大槐安国娶了公主官任南柯郡太守二十年享尽荣华富贵。后来檀萝国突然入侵淳于棼率兵拒敌战败公主又不幸病故。淳于棼回京从此失去国君宠信。他心中悒悒不乐回故里探亲。淳于棼返回家中只见自己身子睡在廊下不由吓了一跳惊醒过来落日余晖还留在墙上而梦中经历好像已经过了整整一世。 这些典故我以前只当作神话传说或文人虚构没想到同样的事情会生在我自己身上!古人留下这些传说文字也许想说一个道理:“人们都不知自己在做甚么只在作其春秋大梦。”然而有意思的是----大多数人看到这些传说时感受最深刻的并不是人生如梦的感慨。大家反而会这么想:“我如果也能做这样梦就好了!爽也爽了还什么都没耽误!……这种梦最好是想做就做而且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做----”我就是这么想的。 风君子问我是怎么回来的?我不禁反问道:“我在妄境中的经历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风君子瞪我一眼:“那是你的妄境我又没进去!怎么会知道?你说你回来之前留了三天。换一个普通人恐怕时间要长多了但在修行人中这也不算太快。快说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现妄境中我不是阴神没法象以前那样回到肉身之后醒来。我就试着顺原路飞回来……飞着飞着突然感觉神识一动我又成了实境中的出梦阴神。然后就看见你还在桥上以手指月。”说话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还好风君子不知道我在妄境中的经历!这三天三夜的经历是我最深的私密我不想任何其他人知道。(徐公子注:既然石野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只好在书中省略这段情节了。) 风君子:“我是问你怎么三天之后突然想起要回来?” “我猛然现已经过了三天了怕耽误太多的事情就先回来了。” 风君子:“如果你早知道这三天只是一瞬间你会着急回来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说的是实话如果我早知道情况是这样还真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风君子又问:“你知道为什么普通人会在妄境中停留很长时间而修行人回来的比较快?说实话别扯那些没用的!” 风君子所指那些没用的无非是修行人心性纯正能够脱世情之类的说辞。他要我说实话我就说实话:“普通人不知妄境也不懂随便化转妄境所以不想也不知道怎么回来就算知道也害怕一旦离开了那个妄境就再也享受不到那种滋味。……修行人不同到了这个地步知道这是妄心之境也知道如何出入这种妄心之境。所以他们随时可以回来因为他们随时可以再进去。” 风君子点头笑道:“确实如此!学道之人有了出入妄境的修为大多能自如的来回实境与妄境之间。有人自以为这就是穿行两界殊不知这正是妄心天劫。不过话又说回来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有人学道也许追求的就是这个在妄境中的感受就和得道成仙差不多了。有如此人生经历其实也不枉学道一场……但是这并非真正的得道。石野你这三天都干了什么?” “这个可不可以不说?” 风君子:“我就料到你不会说其实每个人都不会说修行界的规矩师父也是不问弟子妄境的。我感觉你的妄心并不强烈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修行人进入妄境初始时还有顾忌后来现在妄境中可以为所欲为妄心会越来越强往往要几十年光阴才能洗去妄心。” “几十年光阴?” 风君子:“还有更长的呢!不过你也别害怕在实境中的时间并不长你刚才三天不过是我一弹指而已。……你猜人们在妄境中都干了些什么?我说的不是你是别人。” “别人?不清楚!”其实他人在妄境中能有何做为我也能想到无非是把平时不敢想不敢要的东西都得到。但是我感觉风君子这么问有套我话的意思我干脆说不知道。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其实你有可能真的不知道。大多数人初入妄境还会顾忌到现实中的礼义廉耻所行不算太放纵。后来现在妄境中可以做任何事不会伤害现实中的任何人也不必承担任何责任就会变得肆无忌惮什么都敢干!有人会杀人放火有人会**掳掠还有人会开国称帝甚至有人要去征服宇宙……当这一切**都满足后才会觉得虚无才会去寻找人生所追求的真正大道此时妄心才会淡去才会想到如何去破这个妄境。但这样一来往往妄境中几十年光阴已经过去。妄心天劫实际上是修行人的退欲之法。……石野你有没有杀人放火?” “杀人放火?我当然没有!” 风君子:“你才进妄境三天还不至于放肆到那种程度!那你以后呢如果你在妄境中呆的时间长了你会不会做这些事?” “以后我想以后也不会做。修行人可以这么做吗?这么做还能破妄而出吗?” 风君子:“别的门派我不知道但大多数丹道门派的修行都有类似的境界。比如说正一门的三十六洞天也是要过这妄心天劫的。那齐云观的观主和尘真人早就到了金丹大成的境界妄心之境他应该破了。你认为和尘是什么样的人?” “心术不正的卑鄙小人!” 风君子:“那么七叶呢?终南派的道法也是丹道七叶如今的修为应该不亚于和尘你认为七叶是什么人?” “什么人不知道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风君子:“像和尘与七叶这种人你们认为他们在妄境中会干什么呢?恐怕不会干什么好事。” “对呀这种人是如何破妄的呢?” 风君子:“妄境就是妄境妄境中没有现实中的善恶好坏标准!你就是在妄境中天天学雷锋恐怕也找不到破妄之道。你就是在妄境之中做个坏人也未必不能破妄而出。妄境考验的是一个人的悟性和慧根。如果没有这个慧根是破不了这个妄境的。” “那我现在不是出来了吗?” 风君子:“修行人能入妄就能出妄出入妄境算不得破妄。” “那怎么才能破妄。” 风君子:“这个我不能说如果我说了你反而破不了!需要你自己找。” “你曾经说我是三流悟性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真要几十年吗?” 风君子:“这又有什么关系?妄境中的几十年在实境中不过是片刻而已。” “你过了片刻可是对于我来说那相当于真真正正的几十年!我不想等你教我破妄之法哪怕给点提示也行。” 风君子:“我还从未见过有什么人像你这样急着破妄的真不愧是一流的性情。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进入妄境之后反而觉得自己在人世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想早一点破妄而出。……对了风君子想当初你在妄境中待了多长时间你是怎么破妄而出的?” 我这么问也是想套风君子的话试试不过像他那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这么轻易上当的我自己都没报什么希望。令我意外的是听见我的问题风君子的神色却变的很沉静他呆呆的望着月亮似乎在回忆什么口中缓缓的答道:“我教你的入妄之法是我以前的师父教我的名为‘指月’。想当初我一入妄境就来到了她的面前。我在妄境中握住了她的一只手不料在实境中她也正好握住了我的手我就破了妄境。……我在妄境中只呆了一瞬间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你说我可怜不可怜?” “你是够可怜的!”我对他表示由衷的同情比在妄境中沉迷不出更可怜的就是----什么事情也没有来得及经历。同时我觉得风君子的话隐隐约约在暗示我什么真正的破妄之道也许就在其中脑海中似乎有灵感闪过但还没有完全抓住。 风君子勉强的笑了笑:“我那时年纪还小才有十三岁心性单纯的很其实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十三岁?你不是说未成年之前不能修炼丹道吗?” 风君子:“那时候我学的不是丹道。年纪小?尚云飞开始修行的时候年纪还要小得多。” “你以前的师父?那你也有师父?你是何门何派?”平时没机会问他现在终于问出来了。 风君子:“修行人谁没有师父指点?只可惜我只在门中待了一个月就被迫离开师门。后来我独自悟道才有了四门十二重楼和世间三梦**。现在你我都是无门无派的江湖散人。” “逐出师门?为什么?你闯祸了吗?”没想到三言两语问出个天大的秘密。 079回 佛前无异法,世间百态禅(上) 风君子语气明显低沉:“没有谁都没有犯任何错!我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这些话你以后不要再跟我提起我不想说!……今天主要是指点你破妄关于破妄之道我已经说的很多了你还想知道什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走了。” “别着急走不问就不问。关于破妄你还能多说一点吗?我隐隐约约觉得我快领悟到了。” 风君子:“你快领悟了?没听说有人这么快的!我想当初也是回头才明白的。这样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自己想一想。” “什么问题你问吧。” 风君子:“芜城的修行道场正一门与齐云观广教寺与葛举吉赞活佛的事情你也应该听说过你说给我听听。” 没想到他问我的会是这种问题。关于齐云观的事情早有传说就是当年曾有红卫兵冲进齐云观拆毁了道观还将三清祖师像丢下了山崖。十年前政府重修齐云观失踪的道士一夜之间全部回来了。这些故事风君子应该知道我还是又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他问我:“齐云观的道士是正一门弟子大多有神通。想当年有人毁坏道观守正真人为什么会下令避走而不出手相抗?” 回答这个问题太难了!齐云观的道士如果真的敢出手对抗红卫兵的话恐怕会引起大乱到时候大军开进齐云山都说不定那可不是修真门派所强为。再说修行界有规矩不能轻易对普通人用神通。我正在考虑怎么回答风君子却没等我回答而是接着说道:“十年后正一门还是正一门齐云观还是齐云观。是正一门变了吗?不是变的是世事人情。……这个问题暂且不论你再说说活佛和广教寺吧。” 活佛的故事不是传说可以说大多数芜城人都知道。二十年前他老人家在川西的寺庙被毁独自云游来到芜城广教寺。想当年广教寺最萧条的时候只有他这么一位僧人。尚云飞从小能和活佛结缘也算是世事难料。广教寺这一段经历我也简单的讲了几句。 我讲完之后风君子沉吟道:“当初广教寺只有四面寒墙两座残塔一位孤僧。而如今的广教寺香火兴旺老活佛高高在上!是活佛变了吗?不是活佛还是活佛。……世事如妄天道恒常。这破妄之法我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没法再说了。……石野你也别急过两天九林禅院的法源方丈就要开坛讲经了。我和法澄有个约定你在九林禅院听到的东西要一字不差的转述给我。当你听经的日子夜里我们就在状元桥相见吧。” …… 第二天阿秀仍然没有来上课。 第三天阿秀还是没有来上课。上午我听柳老师告诉我阿秀的表姐帮她请了假说是外地的父亲生病了要她回去看看不知多久才能回来。阿秀外地的父亲?紫英姐明显是在撒谎!我怎么还没听说呢? 中午我急急忙忙赶到面馆想问紫英姐到底怎么回事。紫英姐见到我急忙把我拉到后厨:“小野昨天晚上阿秀出事了!” “怎么回事?阿秀出什么事了?危险吗?”我本能的想到上次在齐云观的事情难道阿秀又闯祸了吗? 紫英姐的神色并不是很着急只是有些担忧:“危险倒是不危险只是要吃几天苦头了!昨天晚上有人到我家把她带走了。” “什么人?能把阿秀带走?阿秀就跟他走?你也没拦着!” 紫英姐苦笑:“这个人我们谁也不敢拦!你猜他是谁----是风君子!他来的时候似乎有点不高兴手上还拎着东西。看见这东西我和阿秀都没敢多说话。” “什么东西?” 紫英姐:“是黑如意。” 我闻言也只有苦笑。黑如意在风君子手中本来只有我知道。可是上次在山神庙风君子背诵“化形篇”手里就拿着黑如意当时紫英姐和咻咻都应该看见了。可是她们很乖巧很自觉的保守了这个秘密。风君子上次说阿秀对我的那种行为在人世间是不允许的看样子终究还是没忍住要惩戒她一番。 风君子虽然不让我叫他师父可不自觉中还是把我当成门下弟子。在修行界中阿秀对我的做为是师门大忌他这个当师父的不能不管所以还是管了。明知道风君子不会把阿秀怎么样可我还是有点担心的问紫英姐:“风君子有没有说要把阿秀带到什么地方去?什么时候放她回来?” 紫英姐:“他不说我也能猜到谁能管得住阿秀?他肯定是把她送到昭亭山绿雪那儿去了把她困在神木林中。阿秀什么时候能回来恐怕要看你了。” “看我?” 紫英姐低下头期期艾艾的说道:“风君子临走的时候警告我在没有见到柳依依之前不许我碰你……”她说话的时候有几分羞涩还有几分委屈。 风君子做的这件事情我多多少少能够猜出他的用意。要想见到柳依依要等到我破妄之后。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他那天晚上特意叮嘱我不可以辜负柳依依一片情意看样子是有意撮合柳依依和我。这个风君子管的有点太宽了难道他还想包办婚姻不成? 我算是明白了他是希望看见自己的两个门下弟子能够在一起。阿秀先插手“下药**”了我风君子当然不高兴他是替柳依依出气。还好他没有干涉我在人世间其它事情我也只能随他去了。要想他把阿秀放了只有先等我把柳依依接出来。虽然风君子嘴上说不急着等我破妄可实际上是在扣人质催我。风君子这么做事有点赌气了他自己说的不错他是二流的性情。 “紫英姐你也知道绿雪吗?你见过她?”我一直怀疑在昭亭山上让风君子“**”的女子就是绿雪。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搞清楚现在紫英姐提到绿雪我也想问一问。 紫英姐:“我当然见过她我当年在飞尽峰修行她在昭亭山已经修行了一千多年了。三百年前我们就认识了。最近听说她经常和风君子见面要想管得住阿秀风君子恐怕只有找她了。” 这一段时间见不到阿秀也好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还是暂时不要想了马上就要去九林禅院听《金刚经》了。也不知道风君子和法澄在搞什么鬼。 …… 法澄和尚亲自送来了文牒票引这相当于出入九林禅院讲经堂的证件。上次活佛请我去广教寺我和尚云飞被旅游局的临时工拦在大门外要收票天下修行人都看在眼里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九林禅院显然也知道了这个笑话所以这一次提前把出入证送过来了。法澄把东西送到了面馆当时我不在他留给了紫英姐交代她一定要交给我。 看着这出入证我突然想起了关于这个法澄和尚的故事。每个地方都有一些神神怪怪的市井传说我小时候就听大人说过这么一个故事:有个老太太跑到粮站去买米买油。粮站的工作人员问她买多少斤米?老太太说秤她多少斤就买多少斤。结果老太太上秤一站分量是二百多斤粮站就卖给她这么多米。买完米又问她买多少斤油?老太太还是说秤她多少斤就买多少斤上秤一站这次变成了五斤重就买了五斤油。 我小时候以为是大人说着玩的后来紫英姐告诉我确有其事而这个老太太就是法澄。当然几十年的市井流传故事变了样子小和尚在人们嘴里说成了老太太。为什么说是小和尚呢?因为那时候法澄的年纪还小跟着师兄到集市上买米买面有人逗他问小和尚要买多少米多少面?小和尚回答:“你秤我多少我就买多少!”结果就留下了这么个故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法澄的大师兄法海尚未闭关入定至少应该在六十多年前。 前文提到在文革期间芜城的修行道场比如广教寺和齐云观都收到了很大冲击然而九林禅院却是个例外。原因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一个人----九林禅院的前任方丈法泠大师。五十九年前九林禅院法海禅师闭关入定修行一坐就是几十年当时将方丈之位传给了他的二师弟法泠。这法泠禅师有悲天悯人的胸怀然而却性如烈火不太象一个出家人。 三十年代末四十年代初倭寇入侵抗日战争全面打响芜城一带百姓流离。法泠和尚见国难当头不愿在寺中枯守佛座参加了当时的地下抗日组织。九林禅院也因此成为了当时芜城抗日武装的一个秘密据点借着寺庙的掩护来往十分隐蔽。当时芜城地下党的领导人高飞尽也曾在九林禅院避难与法泠是亲密战友。 后来法泠将方丈之位传给了师弟法源自己蓄还俗拿起枪杆参加了抗日武装队伍。再后来法泠和尚战死沙场以身报国难。解放后法泠被追认为革命烈士烈士陵园中也有他的照片和介绍当然名子不是法泠而是他的俗家姓名王金泠。我们学校清明节的时候组织到烈士陵园祭奠还给王金泠献过花圈。 法泠的故事芜城老一辈人几乎人人皆知他的生死之交战友高飞尽后来成了战斗英雄再后来成了芜城第一任地委专员和市委书记。十年动乱的时候也有一小撮人企图跑到九林禅院打砸但无人响应支持各界人士反而在明里暗里阻止保护了这一座千年古寺未受太大的冲击。否则的话那老禅师法海也不可能安然闭关几十年不过问人间事。 想想九林禅院法字辈的这几位高僧真是各个不同。法海自从上一届天下宗门大会夺魁之后就闭关几十年直到现在还没有破关而出。他的师弟法泠还俗从军成了革命烈士与抗日英雄。还有我所认识的法澄和尚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却一直天真烂漫像个小孩。而现任方丈法源我只见过一次风君子在昭亭山封神的时候法源曾经出手阻止结果绿雪又插了一手闹了个不了了之。同样一座庙修的都是禅怎么修出来的和尚千姿百态呢? 不提我是怎么想的反正这经是一定要听的。法源讲《金刚经》是在每天的日落掌灯之后大概是每天晚上六点。这个时间还好不耽误上课只是晚自习我上不了了吃晚饭恐怕也来不及。不过据我所知那帮人是过午不食的。 我对柳老师说我要请一个月的假把她吓了一跳以为我又出了什么事情。听明白我只是请晚自习的假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对我说:“石野你小小年纪开了一家饭店事情应该很忙。本来学校的走读生就可以不来上晚自习所以学校管的也不严你有事就去办吧。你自己注意了你年纪还小将来还可以有很多事情去做不要耽误学业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还有上次我说开酒楼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如果有人能帮忙不耽误你太多的精力你还是考虑考虑。” 看着她我忍不住想起了在妄境中与“她”的欢爱缠绵不禁脸红心跳赶紧答应一声想走。她又叫住了我叮嘱道:“我知道你的秘密身份如果你要去执行什么任务的话一切要小心了。” …… 九林禅院是芜城市区内最大的一座寺庙规模不小但在外面却不太容易看得出来因为它淹没在芜城旧城区的一片普通民居中。要想到九林禅院去没有大马路甚至汽车都开不到门口。穿过一条曲曲折折的、青石板铺成的胡同走到一片旧民房当中相对开阔的地方就看见了九林禅院的大门。 079回 佛前无异法,世间百态禅(下) 九林禅院的大门普普通通门楼不高门匾也不大门匾上“九林禅院”四个字据说是唐朝女皇武则天御笔题写。别看门不大大门两面的庙墙上挂的牌子可不少!最大的一块白底黑字的木牌是“芜城市佛教协会”其它大大小小的牌子包括“佛家书法研究会芜城分会”、“禅宗文学研究会”等等甚至还有一个“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牌子。 我没有出示文牒因为法澄和尚就在门口等我。见我到来上前和掌施礼:“石居士老和尚一直在等你你果然守信快跟我来时间正好。” 他一边领着我穿过前院一边小声的和我讲居士听经的规矩。九林禅院的布置除了殿堂和佛像之外其它的地方倒很像江南的私家园林。前院有池塘垂柳后院有曲径通幽连四周的隔墙上也镶嵌着雕花透石窗。典型的园林风格能在不大的地方内布置出很别致的层层景观迈出几步就有不同。 讲经堂在后院的侧殿之中和广教寺的布置大同小异。四周一圈蒲团正中有一个不大的讲台讲台上也就是一个蒲团一个木鱼并没有多余之物。我到的时候法源刚刚升坐见我进门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说起来我和这个法源还有点小过节在昭亭山上他曾经要打碎柳依依寄身的神像结果被绿雪在暗中阻止。这对于法源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能不提就不提了。据说风君子还找过法源打过赌赌正一门抓不住咻咻结果风君子输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和法源没什么深仇大恨也没听说他有什么恶迹今天还是好好听他讲经吧。 抛开个人恩怨不谈法源和尚是我见过的最像和尚的和尚。长的是五官端正、面如冠玉坐在那里腰杆笔直、中正沉稳确实是宝相庄严。照说他的年纪应该不小了至少也应该有八十多岁了可是看上去只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僧人的确有修行。风君子说他是高人他一坐下我就感觉到了。他坐在讲经台上我就觉得有一股气势以他为中心弥漫在整个讲经堂中。这种气势与我金丹大成之后周身的神气波动类似但又有不同。给人的感觉柔和而充满慈祥之意只要你静下心来不自觉的就会被感染也会觉得自己的心神安详了许多。相信修行人应该能感觉到普通人也可能会感觉到。 法源废话不多可以说一句废话也没有。一看时辰以到敲了一下木鱼直接开讲。风君子告诉我在这里听到的经文讲解夜里要一字不差的转述给他所以我还带了笔记本和笔。后来法澄跟我讲听经的规矩我才明白最好不要记笔记。 法澄告诉我未入门前要定心先入就算没有条件焚香净手也要以心香礼佛使身心清静我虽不是佛门弟子但既然来了也要如此。听经时不可随意出声不可随意扭动身体打扰他人。在蒲团上正坐以止念之心去听闻佛法最好能入声闻禅定。也就是说听就可以了妙处在于会心领悟而不在于去苦苦思索这与上课听讲是完全不同的。看禅堂中其它的人没有一个拿纸拿笔出来记的再看讲坛上的法源虽然是在讲经手里只拿了一个木槌连本经书都没有。我也只有坐在那里老老实实听不好意思把本和笔掏出来。 九林禅院的蒲团我坐上去就觉得亲切也难怪我一直以来打坐的蒲团就是风君子从九林禅院偷来的。我不知道什么叫声闻禅定但是想当初尚云飞教我白骨观化解耳边雷之前告诉我耳边雷中有声闻觉成就。后来风君子说我修成了耳神通。如今我已金丹大成耳神通比当初更加精进一念之中就可以动自如。我于坐中也调心入静不自觉中耳神通自然动定心去听四周传来的经文之声。法澄不是说了吗?听就可以了! …… 我到九林禅院听经的这一天是一九九零年十月二十六号阴历九月初九重阳节。当代人似乎已经忘了这个节日如果不是紫英姐特意告诉我我也没想起来。当天夜间按照约定我又来到状元桥与风君子阴神相会。 “你去了一个晚上法源讲了多长时间又讲了几字经文?”风君子问我。 “他讲了大概三个小时只讲了七十一字的经文。”《金刚经》三十二品法源今天只讲了第一品“法会因由分”。 风君子:“哦哪七十一个字你还记得吗?”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风君子:“这是鸠摩罗什译本昭明太子分章。七十一个字怎么讲了那么长时间?” “我觉得法源已经很简短了很多地方都没讲尽就是金刚般若波罗密这个名子他就讲了快一个小时仍然意犹未尽。” 风君子:“法源和尚废话多吗?” “不多没见过废话那么少的人一句废话没有。” 风君子点点头:“那好你把法源和尚讲过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述给我。” “一字不差?那怎么可能我没那么好的记性!” 风君子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怎么听的就怎么讲不要计较能不能记得住。现在你就是法源我就是石野。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风君子的话似乎另有深意他在提醒我一件事。我入定听经的时候当时确实觉得身心一片清明无身无座只有经文之声。想到这里我对风君子说:“那你从石头上下来把那个蒲团的位置让给我旁边找个地方呆着去老老实实坐好了。” 风君子反常的没有跟我顶嘴很听话的让到一边找个地方坐下。我入座调心一切皆如我在九林禅院讲经堂中听经时无二。坐下之后灵台一片清明心念未动经文已涌上心头随即开口诵出。我这一讲就是一个多时辰。 “你讲完了吗?你敢保证一字不差吗?”我收声之后风君子这才开口问我。 “一字不差我敢保证!” 风君子:“你如何敢保证?”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声闻禅定但在此境界中我可以过耳能详所听所闻一如常在当然一字不差!” 风君子:“恭喜你你的耳神通又更上一层楼到了声闻境界。” “耳神通?这和耳神通又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佛门谈耳神通当然不止一种境界。比如眼神通就有肉眼、天眼、慧眼、法眼等不同境界耳神通也一样。耳神通不仅仅是听的见、听的远而已我问你人长耳朵是干什么用的?” “听声音用的人会说话当然也是听话用的。” 风君子:“听觉不过是为了接受信息听完了记不住算什么神通?” “你说这过耳能详的功夫也算一种神通?” 风君子:“是耳神通境界的一种但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比如说我吧从小过目不忘识字之后就能出口成章。我本来以为也是什么神通。后来读历史知道清朝有个纪晓岚他和你一样有天生阴眼也和我一样能过目不忘。但这个人不是修行人。” 风君子的话有点夸张了他说自己过目不忘出口成章多少有点勉强。但是他的记性确实非常好看过的东西一眼便知大概转述出来甚至会更精彩至于出口成章我不太清楚。也许柳老师知道吧风君子的作文只有她才知道怎么样我只知道他喝醉了爱呤诗小小年纪自以为有太白遗风。 “不说神通那又是什么呢?” 风君子:“你学丹道之前学的是佛门‘观’的心法观中见‘止’后来又从‘止’中入‘定’偏离了我想教你的‘坐忘’。既然缘法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让你去听金刚经了从‘定’中而知‘住’。佛门说定中生慧这也算是一种小般若一种定中之慧。看来你比我想像的资质更好只听这么一晚经文就能有此智慧成就。……我叫你去是为了破妄妄境考验的就是慧根。” “耳神通确实有了这么一点进步可我还是不明白怎么破妄?” 风君子:“今夜你要再入妄境去试一试吗?” “不去我不想去。” 风君子表情有点吃惊:“你为什么不想去?人人入妄之后都巴不得时时留连把现实中的事件处理之后都会找时间再入妄境。如果你今夜想再入妄境我就在此等你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妄境中的感觉确实美妙无比可是这三天我回到现实中见到妄境中的那些人心里反而会觉得更难受。我想我去了又再回来也许会更难受除非我打算一去不回。”我说的是实话白天见到柳老师柳老师还是柳老师不是我怀抱中的菲儿。这种感觉确实让我心里难受如果没有妄境中的经历我虽然有一些遗憾但不会像失去什么宝贵东西那样。 风君子:“妄境与现实总有差距你不去就不去。那你走吧。” “你不走吗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风君子:“我再琢磨琢磨你刚才讲的经文。” “法澄告诉我《金刚经》不能这么听只要听就可以了没必要去苦苦思索主要在声闻中有所悟。” 风君子:“没人讲我怎么听法澄和尚又怎么对你说的?” “那就自己去诵在诵中见悟。” 风君子:“靠!你怎么不早说?那我也回去了。” …… “石野今天你又听见了几字经文?” “十个字。” 这是第二天夜里我又在状元桥与风君子阴神相会。 风君子:“《金刚经》第二品‘善现启请分’没有这么短吧?你听见了哪十个字?” “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 风君子:“那你没听错。有人说金刚经从头到尾就是在讲‘降伏妄心安住真心’。石野你觉得《金刚经》真的在讲这些吗?” “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风君子:“是在讲降伏妄心安住真心又不是在讲这些所以才有这么一部经文。我当然也不知道否则我不也成佛了?佛是怎么说的?” “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 风君子:“妈了个巴子的等于没说!那法源又是怎么说的?”风君子无意间说了句芜城方言中骂人的一句土语。 “法源也没说他也不是佛!” 风君子:“那算了我还是听你讲经吧。” …… 第三天风君子问我:“石野《金刚经》第三品‘大乘正宗分’你听见了几字经文?” “四个字----无余涅磐。” 风君子:“无余涅磐?” “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 风君子鼻孔出气冷哼道:“如来这个***真是够狠的!说粗话不带脏字眼别人还恭恭敬敬的去听。” “风君子你怎么一边听经一边骂佛呢?” 风君子:“他骂天下我就不能骂他?我骂他是因为我听懂了……如此确实能破妄但对你我来说这么破妄还不如不破。算了我还是听你讲经吧。” 080回 名知人落笔,天意方有无(上) 一连七日我都这样来回。掌灯后在九林禅院听法源讲经夜里阴神出游再到状元桥给风君子讲经。第七天风君子问我:“石野今天是第七品‘无得无说分’一晚上又听见几字经文?” “十三个字: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看表情风君子这回有点高兴了终于听到了满意的内容。就像一桌酒席他提着筷子到处找终于找到了一盘对胃口的菜。只见他微笑的点头道:“通篇佛语总算说了句人话。石野我的目的已经跟你说过不是想让你拜入佛门只是让你去领悟破妄之道。佛门可以取道于外法那对你我来说佛门也是外法。我这么做就是让你取道于外法。……这个鸠摩罗什一定是读过《老子》翻译佛经的时候连‘无为’都给整进去了!” “那我何时可以破妄?” 风君子:“当你不惧入妄再出妄的时候就可以破妄了。别着急我感觉快了!” 风君子说快了也许是真的快了吧。我自己也感觉我离一个目标已经非常近了虽然我还说不清楚这个目标究竟是什么。我每天晚上听经当然听经不是我生活中唯一要做的事情。我还要上学还要去石记饭店帮忙。风君子把阿秀带走了面馆里只剩下紫英姐她一个人更忙了。 第二天是周末好不容易白天有时间。我去买米、买面、买油、搬蜂窝煤。总之我想把这一个星期的粗重活能干的都给干了多少让紫英姐少受点累。紫英姐看着我来来回回的有点心痛不住的劝我休息。我和她开玩笑金丹大成的真人难道还会在乎这个?紫英姐也和我开玩笑说五百年道行的妖精还不至于忙不过来一家饭店用不着我帮太多忙。 正在说笑间有上门了。时间是上午十点多钟早饭早就过了午饭还早什么人会在这时候进饭店呢?抬头一看居然是柳老师。 紫英姐一看见柳老师就上前打招呼她们两个有说有笑就像是很熟的样子。这就是紫英姐的长处她如果想接近一个人往往很容易特别是女人。看着她们两个就像老朋友我有点吃惊。紫英姐向我解释道:“小野你恐怕还不知道你这几天不在的时候你们柳老师经常到饭店来帮忙。” 柳老师到这个小饭店来帮忙?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她干的活。柳老师的出身当然不是娇生惯养金枝玉叶可是在我眼中她自然有一种贵族气质。如果在古代我几乎要认为她很可能就是一位落难的公主。在我的妄境中她甚至成为了广寒宫中的仙子。 见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柳老师小声道:“石野你这段时间请假不上晚自习我以为石之秀不在你的饭店很忙。后来我晚上来看过你也不在原来你还有别的事。……这家饭店只有韩姐一个人照看实在太忙了所以我有空也过来帮点忙……你帮我做过那么多事我帮你做一点小事也是应该的。” 这番话让我确定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她现在和韩紫英很熟言语之中叫她韩姐。第二件事情她很关注我希望能够为我做点事情这已经不是班主任和学生之间的关系了。她说我帮她做过那么多事?我有做过吗?我觉得我没做过什么。 不过换一个角度就难说了。对于柳老师来说如果有一个人他喜欢她他虽然不说但是她知道了。还有这个人为了她曾经肯不顾性命也曾经不在乎钱财对于这样的人女人还能要求什么?这个人偏偏就是我。柳老师这是感恩图报吗?可是我实在不需要她报答什么在现实中我也不敢有非分之想。那么她能为我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柳老师在后厨刷锅洗碗紫英姐在前面打扫卫生我一时之间反倒成了闲人。这让我觉得很不安但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不好意思去夺柳老师手中的抹布她毕竟是我的班主任老师她说的话我不自觉的就会听。还好很快就有一个人走进店了打破了这种尴尬。我以为有客人上门赶紧迎了出去看见这个人又很意外居然是尚云飞。 “尚云飞你怎么上我这来了?有事吗?” 尚云飞:“我来就非得找你有事?我就不能吃饭了?我是来吃饭的。”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小和尚也来下馆子了。我赶紧把他迎了进去:“欢迎欢迎不管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来化缘的都欢迎!” “我又没有受戒出家化什么缘?”尚云飞走进门看了一眼问道:“风君子呢他怎么不在?是他约我来的说中午要请我吃饭。” 我说这位“骛人”怎么会登石记饭店的门原来是风君子给招来的。不管是怎么来的进门都是客招呼道:“你先坐你就在这里等他。他来不来都一样他不来我请你。” “说好了我请就是我请你请干什么回头又说我占你便宜。”听说话声就知道是风君子也到了。风君子不是一个人来的还跟着常武和周颂。他们三个人好像总爱在一起混平时我虽然和风君子多有接触但那都是梦里阴神相见现实中的交往还真不算多。 这三个人一来就和尚云飞坐到了一桌风君子没有看菜牌直接冲紫英姐招手道:“老板娘点菜上次做的那几个小菜贵不贵不贵就那几个吧?酒应该还有吧?还是上次那种酒。” “你们要吃饭就吃饭大中午的在学校门口喝酒影响不好!……风君子你自己要喝酒就自己回家喝去拿父母给的零花钱请同学出来喝酒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柳老师听见了前面的说话声从后厨走了出来一边还在围裙上擦手。 一看见柳老师四个人吓了一跳都站了起来问老师好。风君子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没有要喝酒刚才就是和石野开个玩笑!……我有点事情求尚云飞所以请他吃碗馄饨在哪请呢?就想到了石野的这家饭店……柳老师这算不算关心爱护帮助照顾同学?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来照顾石野的生意的你不也是来帮忙的吗?” 风君子满嘴跑火车柳老师本来板着脸也不禁让他给逗笑了。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又传来声音:“风君子你要请客?算了吧你那点零花钱还是留着自己花吧……今天我请正好人都在早就说好的。”抬头一看门外站着三个人一个是我们班同学季晓雨还有一个是张枝另一个是好久没有见到的女警官曲灵。说话的正是曲灵。 今天这是怎么了?要么没人来要来就是一大堆沾边带角的都到齐了! 张枝不知道为什么走过来就悄悄的掐了风君子一把风君子痛的龇牙咧嘴当着柳老师的面他也没敢叫出声。紫英姐迎上前去:“曲警官好久不见了!今天你怎么来了?” 曲灵笑着答道:“紫英姐我从派出所调到市局去了。前一段时间到外地培训进修一去就是半年这才回来。上次说好的张枝请完那一顿接下来轮到我请所以我一回芜城就找了晓雨和张枝到你这来了。……咦换招牌了?” 紫英姐:“难为你一直惦记着一回来就想到请客别站着先进来坐。” 曲灵大大方方走进来一边走一边说:“紫英姐你上次点的那道‘解金裹玉丸’实在让我太为难了我一直在愁该请你们吃什么菜?” “解金裹玉丸?你们曾经吃过这道菜?谁点的谁做的?”柳老师带着惊讶的语气突然问了一句。 风君子指着紫英姐:“是她点的也是她教天香酒楼的厨师做的上次我们都吃过除了你和尚云飞。……柳老师你也吃过这道菜吗?” 柳老师:“那是很久以前芜城梅氏家族的菜式。我听我父亲说过但我从来没吃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说着话她看着紫英姐眼神明显有所不同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紫英姐笑着对柳老师说:“柳老师想尝尝的话哪天我亲手给你做一道。” 风君子:“好好好热烈盼望老板娘你可别说话不算数到时候一定要叫上我。” 说话间众人都找凳子坐了下来不认识的都互相介绍一下其实也没几个不认识的无非是给曲警官介绍一下尚云飞和柳老师再给柳老师介绍一下张枝而张枝和尚云飞早就认识。坐下之后风君子先挠着头说话了:“这怎么办?我兜里只有几十块钱这么多人我可请不起一人一碗馄饨还差不多。” 张枝:“你请就是了我帮你结帐。”她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总是拉着风君子的胳膊。风君子有几次想闪开无奈张枝挽的很紧。柳老师看见了也没有说什么。 众人都笑了曲灵说:“所有的人都算上今天我请客风君子你等下一次吧。……我这一次在外地进修回来的时候当地人上山打猎捎了一些野味刚打到的一只小黄羊。我就想起来请你们吃红焖黄羊肉。……走都到我家去。” 紫英姐:“你的宿舍恐怕也不大吧?这么多人坐不开。这样吧风君子你跟曲警官去把那只黄羊背来就在这做我这里什么都是现成的。……小野我们今天关门吧自己人一起吃红焖羊肉我给你们做。……还有尚云飞?你吃不吃素吃素的话我再添几道斋菜。” 紫英姐想的真是周到她知道尚云飞是活佛弟子特意问他吃不吃素。尚云飞摇摇头:“不用问我你们随便我有我的吃法……” 风君子打断他的话:“为什么叫我去扛羊?石野不能去吗?” 曲灵:“不大小黄羊也就三十多斤我自己去就行。” 常武主动站了起来:“曲大姐我跟你去我把羊扛过来。” 柳老师坐在我身边她悄声问我:“石野你的饭店一向都是韩姐做主吗?我看什么都是她说的算你根本就不管。” 我也小声答道:“是的这家饭店应该说是紫英姐开的我平常不做什么只是这个店铺房子是我的。” …… 这只羊不大是一只黄羊羔连皮带骨不过三十多斤但足够我们十个人吃了。风君子说了一句“君子远庖厨”远远的坐在门口的位置喝茶。尚云飞说了一句“眼不见为净”也和风君子坐在一起喝茶。倒是常武帮着曲灵在后厨洗剥柳老师想去帮忙被紫英姐拉住了说还没到开火的时候用不着她做这些粗重活既然是曲灵请客就让曲灵去干吧。 风君子逗尚云飞:“有人在后厨杀生你这个佛门弟子居然稳稳当当坐在这里喝茶。” 尚云飞:“他们切的是羊肉不是在杀羊。” 风君子:“羊是众生羊肉就不是众生?” 尚云飞:“不错羊是众生之一而羊肉不过是四大假合。杀生的是猎人不是庖人。” 风君子继续逗他:“假如人不吃羊肉哪有猎人杀生?哪有庖人制庖?” 尚云飞反问道:“现在要吃羊肉的人是你你怎么还跟我罗嗦?” 风君子:“你我所学不同。我所学的是庄子的‘不用无害’。人会杀羊那是有羊肉之用如果无故而杀之那才是不应该。所以这羊肉我必须得吃否则就成了不用而害之了。” 080回 名知人落笔,天意方有无(下) 我们班这两大骛人闲的无聊在那里斗嘴柳老师也知道这两个与常人不同也懒得管他们在说什么与紫英姐在一边喝茶聊天。张枝听的不耐烦了走过去直接坐到了他俩中间:“你们两个罗嗦什么烦不烦人?你们就说的天花乱坠一个也成不了仙另一个也成不了佛。” 尚云飞起身闪开坐到了另外一张桌子边。这张枝身上的无形之刺除了风君子谁也受不了连尚云飞都得躲着她。这时曲灵在厨房门口喊:“紫英姐材料都备好了怎么做呀?” 紫英姐做这道红焖羔羊肉并不复杂要比那解金裹玉丸简单多了。她只用了几味简单的调料放在清水中滴了几滴老春黄就把带骨的羊肉都下到了大砂锅中盖上盖用小火慢煨。接着拿出来一盘蒜头叫大家一起洗手剥蒜子。她和曲灵一起在后厨切胡萝卜。 剥蒜的时候风君子忍不住问:“这羊肉要炖多长时间?我都饿了!” 季晓雨笑道:“我看你是馋了吧?紫英姐刚才说了火越小炖的时间越长越好。把肉里的油都煨到汤里之后再撇掉一半的油加上她自制的红辣酱把胡萝卜块和蒜子放进去一起炖熟就可以了。你别急至少还要等两、三个小时。” “好几个小时?”风君子咽了一口口水对我说:“石野你跟我来进厨房。” “干什么?你不是说君子远疱厨吗?” 风君子:“肚子饿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拉着我走进厨房把紫英姐和曲灵赶了出去关上门小声道:“你还记得炼器之法吗?” “炼器之法?你是说用三昧真火?” 风君子:“什么三昧真火!你想让我们吃焦碳吗?……我是说这个砂锅以南明离火催之。” “能行吗?那我试试。” 风君子:“算了你掌握不好火候搞不好可惜了一锅羊肉还是我亲自动手吧……借神通一用南明离火炼砂锅!” 说着话他抓住我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指着那只炖羊肉的砂锅口中念念有词。只见炉火突然没有了不是熄灭了而是火焰变成了无色。无色的火焰带着一种奇异的波动向上延伸薄薄的一片围住了砂锅紧紧的将砂锅裹在中间。感觉不到火焰的热度屋子里突然传出一阵诱人的羊肉香味。 “好了大功告成!”说着话他松开了手一脸满意的神色。 外面的人显然也闻到了这一股香味曲灵推门进来一脸惊讶:“怎么回事?这么香!肉煨好了吗?怎么会这么快?……紫英姐你来看看可以做了吗?” 紫英姐也走了进来看表情想笑又强自忍住:“可以了这个砂锅真不错可惜市场上买不着同样的。……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了你去外面放桌子和碗筷吧。” 我和风君子走到外面张枝看着我们俩也在偷偷的笑尚云飞不以为然的瞄了我们一眼轻轻的撇了撇嘴角。饭店里现在有十个人其中我、风君子、尚云飞、张枝、紫英姐都是有修行的人知道刚才生了什么事。而柳老师、曲灵、季晓雨、常武、周颂是普通人只是感到惊讶而已。有意思的是这十个人也正好是五男五女。 将两张条桌并在一起比普通八仙桌大了一圈。放下十副碗筷柳老师在后厨帮着紫英姐烫酒有人不喝酒曲灵去外面买来了饮料。本来她还想买酒可是紫英姐告诉她这里的酒外面没有想喝好酒就喝店里的。这酒当然是加了黄芽丹的老春黄酒是紫英姐替我买的黄芽丹是风君子的。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紫英姐的红焖羊肉做好了。香喷喷的一大砂锅冒着热气放在桌子中央。这香味独特别的饭店做这样的菜也许你只是觉得香而已然而这一道菜端上来闻上去立刻能勾起你的食欲还没吃就先流口水了。 紫英姐还配了几道小菜是用干净的锅勺特意做的不粘一点荤腥算是配菜也是为尚云飞准备的。风君子一点也不客气羊肉上来就伸筷子结果出一声惨叫。大家一声哄笑原来他把嘴烫了。上次吃解金裹玉丸把舌头咬了这次吃红焖羊肉又把嘴烫了他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风君子吸着气对柳老师说道:“我错了应该让老师先伸筷子的……柳老师今天能不能喝点酒。” 柳老师:“既然是周末就喝一点吧不要喝多了。” 紫英姐端过来三壶酒递给风君子一壶:“风君子这一壶给你你自己把着喝喝多喝少就是这一壶再多就没有了。我们喝其它的不和你抢。” 这定量供应的一招果然有效风君子好像很珍惜这壶酒倒上一杯小口小口的慢慢品不再像上次那样喝的那么快了。曲灵也喝酒她是第一次喝这种酒赞不绝口接连举杯去敬柳老师和紫英姐很是豪爽。 这算是什么菜呢?南明离火红焖羊肉?恐怕是天下少有!入口浓香微辣而不腻、嫩中微酥众人吃的额头上都见汗了。只见尚云飞的筷子也往砂锅里伸风君子调侃道:“尚云飞你难道不吃素吗?这可是红焖羊肉。” 尚云飞:“你看看我夹的是什么?我夹的是胡萝卜!……我上师是广教寺活佛但我是在家弟子一切随缘。黄教僧人在芜城食素也是入乡随俗我现在也是。羊肉锅里的胡萝卜是荤边素吃荤边素就是随缘……” 风君子:“那你怎么不吃这蒜呢?这熟蒜的味道也不错?” 尚云飞:“葱姜蒜也是荤。” 风君子:“难怪你不长青春豆……” 一直没有说话的周颂一边啃着带骨羊排肉一边也在感慨:“砂锅羊肉是普通人能够吃到的菜韩大姐能做的这么好这是普通人吃不到的滋味!” 常武也道:“上次那道解金裹玉丸好吃确实是好吃但是太奢侈太费事了简直就是浪费人力和材料……我这么说你们别不高兴!而这锅羊肉才是真正的美味。” 柳老师放下筷子对紫英姐说道:“能将羊肉做出这种滋味来真是一流的手艺。对了我上次和石野说开一家酒楼的事情韩姐认为怎么样?有你这种手艺不怕生意不好。” 紫英姐没有说话张枝却插了进来:“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好事啊!……石野你别担心麻烦简单的很不用你操什么心。我们荣道集团也有酒店厨师和服务员都是现成的专门培训一批给你调过去就行。……既然房子也是现成的就缺装修了。” 风君子看了张枝一眼自言自语道:“石野手里没钱开业需要资金的。” 张枝:“如果柳老师用房产入股我也投资入股装修花十几万应该够了。流动资金还需要多少我再找人算一下。不过我有个条件……” 柳老师显然很感兴趣:“什么条件?” 张枝:“不需要紫英姐亲自动手做菜她只要负责培训服务员和指点厨师就可以当然酒需要紫英姐亲手酿。……紫英姐你想要多少股份?” 张枝开口就是十几万这在当时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但对于荣道集团来说只是小数字。柳老师家不是没钱尤其听说张枝是荣道集团的大小姐后就更不吃惊了。她只是惊讶我怎么会结交这样的人?这时就听紫英姐答道:“我可以帮忙照看酒楼但那要看石野的意思石野愿意开我就愿意管至于股份我不要你想给就给石野……” 他们在这儿商量起来反倒没我什么事了!我正想说话风君子指着我说:“石野你就别说话了听他们怎么说。我的意见张枝算股东柳老师算股东石野嘛也算股东你们要给韩老板的那一份就算到石野的名下。” 这时柳老师说了:“我用房子入股这房子算石野一半石野你不要推辞你还记得你给我的那幅画吗?那幅画至少值十万。”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我晾在了一边曲灵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也插话道:“你们要把酒楼开在滨江路吗?那地方离我住处很近也算我一股你们开酒楼我也入股……我手里也有几万块钱。” 季晓雨:“曲灵姐那不是你的嫁妆钱吗?也要拿来做生意。” 曲灵:“尝了这酒菜我觉得这生意值得投资。” 只听张枝应和道:“曲警官投资我欢迎……有个警察做老板也省得那些混混上门捣乱曲警官你以后下班没事就穿着警服在大堂坐着。” 众人都笑了只听风君子咳嗽一声喝了一杯酒然后向领导总结似的言:“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石野现在就差你点头了。你就快点头吧!这样以后就有地方喝酒了。” 我听他们说话一直就像没我什么事一样没想到最后要我来点头。听到这里我心念一转想起了一件事就在这一念之中我脱口说道:“这家酒楼名子就叫知、味、楼!” 这句话一出口就等于我答应了。柳老师和风君子同时拍手:“知味楼好名子!石野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我是怎么想起来的?这还用想吗?这不就是我在妄境中和柳老师一起开的那家酒楼吗?现实中没有广寒宫但一样可以有知味楼这是天意! “我去找纸找笔把这个名子写下来。”紫英姐也站起身来。 季晓雨:“我去我去这里我熟隔壁就有一家卖文具书画的店。” 季晓雨出去时间不大拿回了一套笔墨纸砚。纸笔是买的砚台和墨汁是从隔壁借来的。将裁好的宣纸在另一张桌子上铺就大家互相看谁来提笔写这几个字。紫英姐提笔沾上墨汁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知”字。 “好字紫英姐的毛笔字怎么写的这么好?” 紫英姐笑道:“我练字的时间比你们都长。……下一个字柳老师试试?” 柳老师也没有客气接过笔没有续墨直接在下面写了一个“味”字。 “好好好柳老师居然会这么一笔书法我们以前怎么不知道?” 柳老师微笑道:“从小我父亲就教我学书画说是我们柳家的家学。字写的不好可是要用竹板子打手心的我是打出来的。……下一个字谁来?” 风君子伸手就要去接笔张枝拉住他:“你那狗爬的字也好意思现眼?给石野既然是一起为石野开的酒楼就要让他收笔你凑什么热闹?” 风君子悻悻的缩回手看着我问道:“石野你会写字吗?” 他这话问的!我怎么可能不会写字?传统的书法也是我的长项。小时候我经常到金爷爷家玩金爷爷没事就拉着我教我练毛笔字。据说他是旧社会私塾出身曾经是我们村读书最多的人字也写的漂亮我们村不少人家过年的对联都是求金爷爷写的。我从小和金爷爷学写字拿惯了毛笔上学之后拿铅笔钢笔反而不适应。 我接过笔在纸的最下面写了一个“楼”字。 风君子鼓掌道:“好字好字真没想到!你们三家书法不同然而这三个字合在一起却浑然一体!韩老板的知字秀丽中见风骨确实是笔下有知;柳老师的味字枯荣交错见书如画确实是韵味其中;最想不到的石野的这个楼字笔笔飞扬落处却厚重大气有重楼意境。……张枝你把这幅字收好了打成金字招牌将来就挂在酒楼的大门上。” 081回 书成英雄业,多少妄中魔(上) 酒楼的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定下来了剩下的一切都交给了张枝对于张枝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情荣道集团有的是人可以去办。我现在还不清楚这家酒楼和我有什么关系?房子是柳老师的投资是张枝的曲灵也有投一部分她们看中的是这里的酒以及韩紫英的厨艺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甚至不知道这家酒楼属于谁?我能占多少股份?我刚才给酒楼起名子的时候只说了“知味楼”三个字省略了在妄境中所见的“石记”两个字。 然而真的没有关系吗?他们都说这是我石野的酒楼如果没有我这个人经历的这些事恐怕也不会出现这样一家酒楼。对于我来说世上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家知味楼就已经足够了。 走出饭店的时候已是日落时分。太阳刚刚落下天色并没有完全变暗月亮已经出现在另一侧的天空。一轮圆月光华未放然而轮廓已全。这月亮似乎在向我招示着什么。看时间我又要去九林禅院听经了。 …… 一连又过了数日已经是我听经的第十三天。这天夜间风君子问我:“《金刚经》第十三品‘如法受持分’你又听见了几字经文?” 他每天晚上都这么问我第一天我答七十一字第二天我答十字第三天我答四字第四天我答十三字……。法源讲了一晚上当然不止讲了这几个字除了第一天之外经文中当然也不止这几个字。《金刚经》风君子早就看过张先生给我的那一本现在还在他手中他的问题我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每天我如此回答。 然而今天却叫我有点为难了这一篇经文我当然记住了我记住的是三句话:“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然而我却不能回答我听见的就是这二十一个字因为这篇经文中反复出现这样的句式就是佛说xx即非xx是名xx。 很久以前张先生给我金刚经的时候就教过我这三句话。我答道:“我今天晚上听见的三句话也不能算是今天晚上听见的很久以前我就听过了。” 风君子:“真的是三句话吗?” “也不能说是三句话应该说是一句话。” 风君子:“一句话?那个佛陀他说了几个字?” “其实一个字都没说。” 风君子起身点头:“说妄境非妄境名妄境……好好好石野你随我来。” 他拉着我一起阴神从桥下飞上桥头。转身问我:“今夜你要入妄境吗?” “我想可以试试了。” 风君子在桥头站定左手背后右手朝天指月:“那你去吧!” …… 飞过参天桂花树下金爷爷仍在那里。见我到来呵呵笑道:“小野你又来了?怎么不回家?” 我笑着答道:“放假才能回家过年的时候需要我捎什么东西吗?” 金爷爷笑道:“东西不用了这桂花酒什么时候送到知味楼?” “如果金爷爷你真有桂花酒那么就等到知味楼开业之后吧。” 金爷爷:“知味楼什么时候开业?” “我也不知道可能要等到明年春天就在芜城滨江路上。” 金爷爷:“好到时候我一定去凑热闹你回去吧。” 告别了金爷爷这次我没有在天上飞而是举步走进了妄境之城。在知味楼门口碰到了阿秀远远的看见我就小跑过来:“石野哥哥你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陪我呢。” “阿秀你不要着急等我见到柳依依之后就会求风君子把你从神木林中放出来。” 话音未落转念之间阿秀已然不见。 举步走进知味楼穿过大堂在花园中碰到了紫英姐。紫英姐穿着一身紫色长衣正在花丛间微笑看见我走来迎上道:“小野怎么才回家?今天晚上能陪我一起飞天吗?” “等你知道紫英衣的驾御之法而我的修行有成我想还是有陪你飞天的机会的。” 紫英姐:“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吗?” “现在我办不到。” 紫英姐:“真的办不到?” “真的办不到!你还是去石记饭店等我有空的时候我就去帮忙……” 进入广寒后宫卧室里见到柳菲儿她依然美丽温柔多情的偎到我胸前。我并没有急着推开而是轻轻的抱住了她看着她的眼睛:“柳老师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不要叫我柳老师我是你的菲儿。我也有事告诉你依依她……” “不要说了柳老师你坐下听我讲。这件事情就是关于柳依依的她是你的堂妹也不对她应该是你的堂姐她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 当我再次走出知味楼的大门外时眼前的景色已略有不同正是我平常所见的芜城。再回头看不见广寒宫只是路边一座尚未装修的空房。我沿着马路向城南走去四周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行人稀少空荡荡的只剩我一个。我穿过芜城绕过大街小巷走到了芜城中学的南门外。状元桥上有一人背手而立抬头看天正是风君子。 “风君子你在看什么?” “唉呀妈呀!你差点吓得我阴神归位下次这样冒出来先打个招呼!”没想到我一开口把风君子吓了一跳。 “这也能把你吓着?” 风君子:“换你试试!……咦?你回来了?你怎么这么回来的?……恭喜你居然破妄而出。” “破妄?” 风君子一指天上:“你自己抬头看那是什么?” 天上有一轮明月圆满时节已过正是欲残未残。我本来身处月中又怎能抬头见月?不知何时我已经从妄境中破关而出眼前的风君子正是现实中梦里出游的风君子难怪我开口会吓他一跳! 我看着月亮呆耳边听风君子又问我:“石野你领悟了破妄之道吗?” “是的我知道了其实很简单。不论妄境如何真心不随妄境而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是什么人就做什么人。” 风君子:“人人以为道法神奇其实大道至简破妄就是如此简单。既然这么简单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你吗?” “为什么?” 风君子:“告诉你反倒不好你会在妄境中矫情而做反倒失去了真心。这不是一种技巧更不是一种手段而要你自真心的那么做。入梦**中破妄之前是破实与破虚虚与实相对那么妄又和什么相对?” “与真相对。” 风君子:“不错真能破妄。破妄的关键不在于心念善恶而是真如常在。如果能够破此境界那么这个人就达到了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本原不失的修为。所以在我教你的丹道中还转洗炼身心之后在金丹大成之前要经历这个天劫。你现在知道和尘、七叶那些人是怎么破妄的了吧?” “我想我知道了他们有可能是现实中的卑鄙小人在妄境中也同样做一个卑鄙小人只是真真正正所以也能破妄而出。” 风君子:“知道了就好现在你跪下----修行至此按照规矩还有第二次仪式。我在你金丹大成之时没有给你举行这个仪式就是要等到你过了妄心天劫之后。只有这样你才能算真正的真人。” 风君子突然叫我跪下说按规矩还有一个仪式。丹道入门的仪式我曾经经历过一次还记得当时有“拜天”、“问道”、“受戒”三个步骤。这一次又要搞什么呢?我在地上跪好风君子仍然侧身闪到了一边。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大眼瞪小眼半天风君子才问道:“你知道魔是什么吗?” 这话问的突兀我答道:“你好像以前说过走火入魔。” 风君子:“今日所说的魔不是禅定中的魔境那只是让人迷失的一种幻象。我现在所说的魔是这世上真真正正的魔而实际上每个人修为大成之后都有可能成魔。”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大坏蛋的意思?” 风君子笑了:“不错就是大坏蛋!这可不是一般的坏蛋。秦始皇你听说过吧?” “怎么又扯到秦始皇了?他又不是修行人。” 风君子:“秦始皇确实不是修行人虽然他好神仙方术。但世上的道理是一样的。他一统中原结束两千年封建时代开创后世中央集权的中国也算是一种修为大成。” “风君子你是不是搞错了?历史书上说封建时代从战国开始一直到鸦片战争结束在那以前是奴隶社会。” 风君子:“奴隶和封建本就是两个概念!我们没必要听郭沫若的教条观点。……你插什么嘴?要讨论这个问题你去找唐老头好了。别忘了现在是在给你举行‘问魔’的仪式你说还是我说?” “你说你说。” 风君子:“可是秦始皇屠戮天下、焚书坑儒已然是世间人魔。他如无大成也不会有此大毁无辜众生也不会受此大劫。魔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你是说一个人修为大成之后得到了世上无上神通。假如他为所欲为那么他造成的恶果要比普通的恶人大的多。所谓大坏蛋并不一定说这个人比别的人坏而是同样的坏事他做的后果更严重。” 风君子:“不错所以丹道修行人在金丹大成之后需要这么个仪式把话说清楚。师父教弟子修行修行可以得到神通法力但最终的目的是为了长生久视不是为了纵横人间。所以在你破妄之前我曾问过人齐云观和广教寺的故事你现在明白为什么了吧?” “想起来了唐老头上课时说过。读历史不能从结果去评价行为只能谈作为本身因为一件事可能会有很多种结果。他还说如果当年希特勒统一了欧洲现在历史书中对他的评价也会改写甚至会捧成英雄伟人但希特勒还是那个屠夫……不好意思我又说走嘴了你说你说。” 风君子瞪了我一眼:“神通越大可能对他人的影响也就越大。有人在世间运用这种影响强行干涉别人他可以说自己是出于一番好意。但是世间的因果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是善是恶也非表面上看的说的那样。所以修行人才有三大戒律红尘内外有一道界线。你刚入门时只是受戒可是你金丹大成之后按照规矩可以传法收徒就一定要清楚戒从何来。” “和尚不吃肉可以说是出于善但他如果用神通强逼天下人都不许吃肉那就是妖僧了。” 风君子笑了:“听经之后你果然聪明了许多刚才这番话说的很形象。你以后收徒弟到‘问魔’时就可以这么说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修行人为什么要过妄心天劫吗?问魔这个仪式为什么要在金丹大成之后呢?” “能过妄心天劫说明这个人在世间所行如一至少就算他得到了大神通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做人。他不会把人间当成妄境那样乱搞。” 风君子:“看来你是真明白了我再多问一句吧还是那句话----什么是魔?” “能破妄却不是以真破妄而是以妄修真。不在妄境中做现实中人而现实中做妄境中人当真妄合一的时候这样的人也能过妄心天劫那他就成了魔。” 081回 书成英雄业,多少妄中魔(下) 风君子:“起来吧你过关了。可惜你我江湖散人没有师门受印照说我应该传你一件法器的现在就免了吧。这个仪式意思意思就得了。” 我站起身来心中觉得风君子好像有点草率。实际上他也够草率的这个仪式是丹道修行人的传法仪式经此仪式之后才可以正式收弟子入门。草率就草率点吧给不给我法器也无所谓了。我已经有了青冥镜还有一个“次品”锁灵指环总不能让风君子把黑如意也给我吧。我本来有一件事情急着问他他一打岔我差点忘了这才想起来开口:“风君子你说我破妄之后就可以去接柳依依出妄境我现在怎么去呀?” 风君子:“你急什么?你本来不需要过这妄心天劫可你又为什么要修这破妄的功夫呢?难道你忘了?” “我没忘这是世间三梦**第一梦入梦**最后一层功法。” 风君子:“入梦**有几层功法你还记得吗?” “有入梦、辨梦、出梦、实境、明境、神境、破实、破虚、破妄九层功法。” 风君子:“好这你已经学完了。世间三梦是哪三梦?” “入梦、化梦、无梦。” 风君子:“你要去找柳依依其实现在也可以但我建议你先学第二梦化梦**只有破妄之后我才能教你。这化梦**和入梦**一样也只是一个总称它只有三层功法分别是转阴、托舍、化梦。” “我当然要学能不能稍微等等先见到柳依依再说。” 风君子:“化梦**是世间神仙道如果换成别人巴不得跪在地上求我传授也居然叫我等等再说。……你急什么其实简单的很这转阴之法你已经会了就是自己还不明白而已我说出来你就知道了不像破妄那么复杂。” “那你说吧。” 风君子:“你跟我到桥下来。” 我跟着他一起飞到桥下。他没有走进桥洞而是在桥洞前站住指着面前垂下的藤蔓说:“你把这些藤蔓拨开。” 我走过去用手拨藤蔓结果拨不动。阴神之身可以摸到这些东西但如果想动的话意念一起手就穿过去了就像这些是空气一样。其实空的不是藤蔓而是阴神本身无质。我搞了半天不得要领回头看着风君子。 风君子一直在笑:“我早就说过三梦**就是梦中修阴神的功夫在世上成不了真正的神仙就到梦里来做个冒牌的神仙。阴神不能动实物就算三梦**修到最高境界也动不了。” “那你还叫我动?” 风君子:“谁叫你用手动了?用御物之法试试!” 阴神御物?这我还从来没有试过也不能说没有试过在妄境中试过我记得我在月亮上扔出了一块石头。风君子要我试我就试用御物之法去拨开桥洞口的藤蔓只听见唏唏唆唆一片响声藤蔓真的被我拨开了。假如此时有另一个人就站在旁边他看不见我和风君子只会看见藤蔓无风自动好像被什么东西拨开了。这有点像恐怖小说里的场景了想想够吓人的。 风君子在我身后道:“三梦**中的破妄与丹道修行中的妄心天劫毕竟有所不同。其实是妄境与梦境合一梦境再与实境合一其中多了一个步骤所以梦境中多了一种神通。所谓‘转阴’就是阴神能够御物。你自己感觉一下这阴神御物和你平常的真身御物有什么不同?” “确实不同我能用神识御动这些东西但却没有和这些东西产生感应。而且和平常御物很不一样我觉得这种力量很微弱。” 风君子:“其实这是一种假像并非是你的阴神御物而就是你现在睡在床上的真身御物你的阴神到处等于延伸了神识所及只是力量打了个折扣。如果你的丹道修为没有到金汤大成的境界你在梦中还没这么大的力量除非你天生就有以意念移物的异能。我早就说过三梦**到后来是要和丹道中的元神合修的。如果换个普通人如果也能到转阴境界这力量恐怕还要微弱的多。” “这就是你说的世间神仙道吗?是不是太夸张了?” 风君子:“夸张?你别看这御物的力量微乎其微可是妙用不少!它可以说是装神弄鬼、假扮神仙显灵的最佳手段就看你怎么用了。注意不可以去戏弄人。” 想想风君子说的也有道理这力量不需要多大别人就会以为见鬼或神仙显灵了。要想戏弄一个人其实也有很多办法比如一个走路的人你只要轻轻绊一下他的鞋尖他就有可能摔个跟头;一个喝水的人你只要轻轻碰一下他的杯子他有可能就把一杯水给打了。风君子这门三梦**妙处倒不在于神通多大而在于境界玄奇。想到这里我又问:“那另外两层境界呢?” 风君子面露得意之色:“化梦**的第二层功法是‘托舍’。其实你见过去年柳老师走夜路碰到了歹徒我推了你一把你控制了那个歹徒的身体这就是托舍的功夫你如果学会了就不需要我去推了你甚至可以去推别人。当然这门功夫很凶险凶险之处你自己也经历了那次搞的差点没命。至于最后一层功法‘化梦’那才是真正的梦中神仙!” “梦中神仙?我觉得你已经很像梦中神仙了!” 风君子:“哪里哪里我表现的还不够像!你知道化梦是什么意思吗?我们第一次在梦中相遇我就用过。我问你你学梦中修行这么久可曾像我那样走到别人的梦中?” 风君子这一句话就像黑暗中突然无声的闪出一道亮光提及了一个我从未想过的问题。我修炼世间三梦**这么久在梦中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柳依依另一个是风君子。当然我梦中见到的还有很多人但那些人都不算真正和我同处梦中实境的只有他们两个而且奇怪的是我第一次入梦出阴神见到的也是这两个人。 “你是说可以像传说中的神仙那样给别人托梦吗?” 风君子点头:“你的悟性已经不错了托舍之后确实就是托梦但这种托梦是化转别人的梦境所以叫作化梦。世上有很多神仙显灵的传说说是谁谁谁在梦里见神仙。假如你也学会了你不就成了凡人梦中的神仙了吗?……只是这种功法不能轻易传授而且学会的人不能随意出入熟悉者的梦境否则你会把别人吓着的除非有特殊之情况不得不如此。” “靠!我想学。你教我吧托舍和化梦都教给我。” 风君子:“我是要教你但现在还不到时候。因为这两层功法非常凶险不仅对自己凶险而且对他人凶险。我本来是想教给柳依依的我封她做山神就要教她怎么去做山神这化梦**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你要想学等柳依依学会了你去跟她学。”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教我?” 风君子:“其实你的修为已经可以出入他人梦境了你在无意之中可能会做到就像上次你无意之中弄响了桥洞口的藤蔓一样但有意为之可能不会成功。那两层功法其实只是教你怎样收放自如。你自已先琢磨琢磨。这三梦**也没有别人教我是我自己创出来的你也不能什么事情都要我完完全全的教你你要是悟性好弄不好自己就会了。今天破妄不也是靠你自己吗?” 说来说去他要我自悟如果自悟不了就去问柳依依。眼下要紧的事情还是把柳依依从妄境中接出来我提醒他道:“那么现在我可以去见柳依依了吗?” 风君子:“再等几天现在你每天晚上要听经夜里又要来给我讲经恐怕没那个时间。我们商量商量你去跟法澄说说你自己不想听了不是我不想听了好不好?” “不好吧?已经答应别人的事情。” 风君子:“那你就听经吧听完了经文再说。” …… 第二天我仍然去九林禅院听法源讲经。我感觉到风君子让我去听经就是为了从经文中领悟破妄。当我真正破妄的那一天我又觉得指点我破妄的并非是风君子也不是经讲的法源反倒是很久之前就教给我那三句话的张先生。我破妄之后风君子一度想耍赖建议我不要去听了因为如果我要去听他就得听那是他答应法澄的。 这一天晚上我从九林禅院回来穿过校园走向宿舍。校园道路旁种了两排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在路灯下投下斑驳的树影。时间比较晚了同学大多已经回到了宿舍路上没有什么人。远远的我就看见有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棵树下虽然在阴影中但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柳老师。 我走过去的时候她也看见了我移动脚步向我走来。“柳老师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我问她。 她看了我一眼神色很犹豫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然而最终还是说了出来:“石野我我找你有事要问。” “什么事?问吧。” 柳老师:“说出来怕你觉得我荒唐。不说出来又觉得……” “没关系有什么事情你就说。你知道我不是一般人见过很多别人不理解的事情你碰到什么奇怪的事了吗?” 柳老师抬头看着我也许我的目光有些热切她又低下头:“我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说到这里她又住口不言。 一个梦?听到这里我心里一惊就像有一根弦在无意间被拨动了。我赶忙问她:“什么梦?把内容告诉我好不好?” 柳老师:“在这里站着说不方便找个地方吧。” “那就去操场那里安静。” 走不远就是学校的操场操场四周有一圈水泥砌的看台看台一侧有一棵高大的老槐树。我和柳老师在槐树下并排坐好肩膀只离着几十公分的距离。四周很安静已经是秋季夏虫也不再鸣叫。柳老师眼睛看着地面小声说:“石野你认识一个人吗?算了你不可能认识她的。” “你说说这个人的名子?” 柳老师:“她叫柳依依你听说过吗?” 柳老师居然问出了柳依依我心中刚才的预感应验了。难道昨天我在梦中见她她也做了同样的梦?风君子告诉我我现在已经可以出入别人的梦境只是在无意之中难道昨天我破妄之时无意之中进入了柳老师的梦境? “柳依依是芜城中学前校长柳子规的女儿。她是你的堂姐二十一年前和她的母亲一起在学校教室里服毒自尽。那间教室就是去年我们上高一时的教室。她死的那一年只有十三岁。”我还不能确定她是否与我做了同样的梦只有这样回答。 柳老师:“原来你知道。……昨天我梦见了一个人他在梦中告诉了我柳依依的故事。故事的内容让我不敢相信。” “你梦见的那个人是我对吗?”现在我终于确定了昨天我确实是进入了她的梦境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办到的但这件事情生了。 柳老师的呼吸陡然变的急促起来:“你果然是你?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做了同样的梦?” “柳老师你先不要激动。我还不清楚你做了什么梦你能将那个梦的过程都对我说一遍吗?我是怎么出现的?又对你说了什么?” 082回 终究情归性,伏魔野战激(上) 柳老师:“前几天我们在一起商量开酒楼的事结果我昨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在那空店铺里看房子正在想这家酒楼应该怎么布置。这时你从外面走了进来伸手就……” 说到这里她又不说了。看样子梦境是在这里重合的而我无意之中就是在这里破妄而出结果却进了柳老师的梦境。妄境和真实之间真是会生很多奇妙的事情。她不说了我在黑暗中也能看见她的羞涩与尴尬在我的梦里我记得我是轻轻抱住了她。她顿了一顿省略了这一段接着说道:“后来你盯着我看要我坐下你要告诉我一件事是关于我去世的堂姐柳依依的。” “再后来呢?” 柳老师并没有说出关于柳依依的故事内容而是直接跳到了最后:“你讲了一个非常离奇的故事讲完之后你走了推门就出去了。然后我就醒了现这是一个梦。” “既然是梦你怎么想起来问我?” 柳老师:“我知道这很荒唐但是你讲的这件事未免太……而且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有特异功能可能……所以我才想来问问你。石野这个梦是真的吗?我是说柳依依的故事。” “是真的都是真的。我没有对你说过是怕吓着你普通人很难相信这一切。” 柳老师突然站了起来看着我语气有点颤抖:“我还没说是什么事你就说那是真的!原来你确实知道我做了什么梦!你是怎么办到的?你怎么会到我的梦里来呢?” 柳老师的语气中带着几份惊惧看来这出入他人梦境的神通还真不能对认识的人轻易使用否则真容易把人吓坏的。我也站了起来尽量温和的说道:“柳老师你别害怕坐下慢慢说我知道是我昨天晚上也做了一个同样的梦我现在还不清楚我是怎么办到的但我以后会想办法搞明白的。这并不是什么神秘的现象可能是我的特殊能力之一我还不知道怎么去用这种能力昨天只是一个意外。” 柳老师:“意外?你意外的进入我的梦里?……还有一个更大的意外就是柳依依的事情你居然说她现在是昭亭山神!就算这个梦是真的这个故事难道也是真的?”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问题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的但事已至此我又没法做一个圆满的解释。只有说道:“柳老师我记得我确实对你讲了这么一个故事。既然是故事你就当梦里的故事来听吧。以后有机会我会慢慢和你解释清楚的现在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柳老师:“和我解释清楚?难道你还是要跑到我梦里来解释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我突然笑了:“柳老师如果我再到你的梦里来你不会介意吧?” 柳老师:“你!----如果是别人我会很害怕的。不过是你的话我想下次不会害怕的。你真能办得到吗?” “现在还不行以后也许可以。这样的事情不能在这里说假如我还能办得到我会继续在梦中对你解释。好不好?我们就把它当做梦中的事情不要在现实中去谈。” 柳老师的神色仍然有些惊疑但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她看了我半天终于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我的建议。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很晚了宿舍已经熄灯了柳老师这才想起来看表:“石野宿舍关门了你怎么办?” “不用管我我有地方过夜。我有饭店的钥匙在里面把两张桌子拼一起就可以睡觉了。” “那怎么行?这么冷的天连被褥都没有。……这里有一串钥匙是滨江小区的一所房子的那是我们家的新房没什么家具但是有床有被你去那里吧。……你不知道地方我送你过去。” “不用送了你告诉我楼号和门牌号就可以我自己找得着。”我本想推辞可是转念间又接过了这串钥匙。 …… “风君子你能不能现在就教我化梦?我请你喝酒!” “不教就是不教要么你等柳依依学会了要么你自己琢磨。请我喝酒?当然要你请了以后就是酒楼老板了我不教你就不请啊?” “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就想学。” “你想进谁的梦啊?如果你想着急也没用。我告诉你神通不是用来在世间显弄的只是修行的一个过程。因用神通而学道这种想法很不好。……你快讲经吧我还着急有事呢!” …… 风君子这回油盐不进就是不肯提前教我我也没有办法。第二天我想把钥匙还给柳老师可是柳老师说不用急让我找机会交给张枝。这天晚上听经之后我没有回宿舍也没有去柳家的那套房子而是在句水河边散步一边散步一边在想事情我想的就是如何能够进入他人梦境之中?风君子不教我但他说过我可以自行领悟。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龙塔下离菁芜洞天不远了。这时我才想起已经好久没有来过菁芜洞天了。因为菁芜洞天阴神难近而我每天晚上都要阴神出游去见风君子所以并没有在菁芜洞天中过夜。我想回菁芜洞天看看时间已经又过了一个月了菁芜洞天中又该有一枚朱果成熟了。 我正打算向赤脂石壁的方向走去突然神识微动觉得附近有人而且好像是在跟踪我。谁会在晚上十点多钟跟踪我到这个没有人的地方来呢?有可能是风君子他说过他如果跟踪我又不被我现找到菁芜洞天就不算违反梅家的规矩。可是现在这个人被我现了我就不好直接进入菁芜洞天而是转身走上了山。在龙塔下站住从高处回望----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跟着我? 我在塔下远望的时候有一个人从夜色下树丛中走了出来。看他的身形挺拔姿态飘逸远远看见他的脸带着冷漠的神色棱角却十分英俊。不是风君子居然是好久不见的七叶! 我站在山上他走到不远处的山脚下站住抬头看着我。我有点紧张真没想到落了单被他在这里堵上了。他上次出手分明是要杀我那次有法澄相救可是现在四野无人。真要动手的话我仍然不是他的对手。有一个办法就是赶紧逃到赤脂石壁那边进入菁芜洞天。可是我那样做等于暴露了梅氏禁地门户所在万不得已再说吧。 我的心念飞快的转动那边七叶冷冷的开了口:“石真人一个多月不见你居然已经到了金丹大成的境界。修行界年轻一辈有你这种修为已经相当不错只可惜你遇到了我。你我之间本无仇怨但是为了她你不要怪我。” “七叶你也算是修行高人为什么就想不明白呢?就算你杀了我你就能得到紫英姐吗?紫英姐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这其实与我没有关系。” 七叶:“事情总会有所不同。无论如何我要试一试!” “你认为没有我她会喜欢你?我告诉你就算她与我毫无关系也不会看上你这种人。想当初在终南山的时候我还同情过你现在看你只觉得讨厌。……我跟你明说了吧我对紫英姐与你不同我并不想得到她什么可是我也不会让你碰她!” 七叶:“你既然说出这种话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你出手吧!” 这个七叶真是普天之下最不讲道理的人三言两语就要和我动手。我真是不明白他这么做究竟是因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韩紫英吗?在我眼中这是一种最愚蠢的做法!可是在某些人看来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我能理解这种冲动因为我曾经看见柳老师和那个卑鄙小人汤劲走在一起时我就曾有过让他消失的冲动但是我知道事不能那样做。而眼前这个七叶却要如此对我我并非卑鄙小人甚至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七叶我不想和你动手。” 七叶冷笑道:“你果然是个懦夫上次与你斗法时你也是不敢与我动手! “你有脸说我?想当年是谁将紫英姐打下山崖?你忘了你当年技不如人时是怎么一副可怜像?我承认我现在的修为不如你但我不想动手是因为没有必要你不过是个得志便猖狂的可怜小人。” 七叶的脸抽搐了几下突然笑了:“正因为当年之辱才有了今日之我我就是想证明给她看我不再是当初那个七叶。” “屈强者好凌弱!你还是那个七叶就算你天下无敌你也还是当初的你!只不过当初别人强逼你而你今日去强逼别人。……其实你想一想你当初不是没有机会得到韩紫英的心。如果不是你将她打落山崖而是选择为她自废修行以谢师门我就不信登闻先辈会你眼看着你那么做。……如果那样恐怕就没有今日之事韩紫英的舍身之誓就是为你而非后来的我了。……我问过韩紫英她精通天下灵药炼制就算你当初失去修为她也有办法医治你可以从头开始重新修行。”最后这一句是我故意说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面对七叶的时候我的口才突然变的比平常好多了。 七叶的眼中出现一种复杂痛苦的神色但只是一闪而没随即被嘲笑所代替:“石野你说这么多无非是害怕我杀你!……你放心我记住了那个法澄和尚的话不会杀你的。” “那你今日为何而来?” 七叶在笑这笑容有些阴毒:“我来找石野真人切磋道法。你不是扬言要参加宗门大会吗?我也要参加!所以找你印证一下修为并不违反修行界的规矩。况且我是高人邀你切磋是指点你别人也说不了什么闲话!如果真有知情人说什么也只会说你我为一个妖女争风吃醋我不在乎!……你记住了今天只是开始以后我每次都会这么做……我要一次又一次打败你只要我看见你!” 靠!这个七叶的心机可是够阴的!地痞流氓打人打完了经常还会说一句:“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我看见一次打一次。”没想到七叶也会来这一招这一招虽然无赖但他如果真的这么做那对方还真的没法不怕。这是一种老鼠被猫戏弄的折磨与羞辱!久而久之确实很少有人受的了。 我也动怒了:“七叶天下不是你一人的天下!” 七叶:“我不管!你可以不出手我也不伤你。但是我告诉你被我赤蛇鞭打中的痕迹是褪不掉的。” 他不等我答话赤蛇鞭已经出手。暗红色的长鞭在夜空中展开无声无息直奔我的面门而来。我想不出手也不行了青冥镜从怀中飞出悬于身前。镜身旋转散出一片白色光圈这光圈有几米的直径将我整个人都护在后面。与此同时圈晕的正中射出一道光束如闪电般直射七叶。 我没有理会赤蛇鞭因为我知道硬碰硬不是对手直接用青冥镜的收魂伤神术去打七叶攻敌所必救。如果他不收手我们就同时被打中!他的修为在我之上但护身功夫未必就比的上我的金龙锁玉柱。我这也是在赌赌我们俩谁更能挨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青冥镜虽然号称妙用无穷可是我手中的残器能够主动伤人的法术实在不多。 082回 终究情归性,伏魔也战激(下) 七叶果然不想和我两败俱伤赤蛇鞭在空中一阵扭曲缩成螺旋状居然以有形之鞭锁住了青冥镜中出的无形光束。这一招他用过当初在石柱村外斗法时他就是这样破了我的收魂之术。接下来仍是一样鞭稍如灵蛇吐信突然伸长了一截打向青冥光影的正中。 光影碎裂但我已经不再那个位置他打中的也不是青冥镜只是一片虚影。青冥镜的妙用之一就是制造种种幻境虽然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制造一个幻境让他自己钻进去但是弄一个虚影出来还是可以的。我已经离开了龙塔下蹿到山腰没有施展任何其它的法术而是直接催动青冥镜把镜子当一个铁饼那样在空中飞旋着冲着七叶就砸了过去。 这是一种近乎无赖的打法修行人的法器都有各种妙用没有人直接当作板砖来拍。上次七心与我相斗时风君子出来搅局嘴里不干不净七叶拿他没办法一咬牙直接用七情钟来砸他风君子也说她耍无赖。不管无赖不无赖我只能这么干了。御器之时法器与身心一体如果青冥镜砸在赤蛇鞭上就和砸在七叶身上一样当然我也等于被赤蛇鞭打中了。 七叶大概也没想到我会这样向后连退几步赤蛇鞭在他身前画了一个圈分出一道红色的光网。青冥镜正砸在这道光网上。光网颤动七叶又向后退了一步而我就像胸口被人用大锤击中一样向后飞出了好远落地打了一个滚才站起又回到了小山上。伸手招回青冥镜。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滚这个七叶太厉害了!我真不是对手。 “石真人你技止于此。让我打中一鞭我就放你离去。”七叶地声音冷冷的从山下传来。看他的脸上一副得意之色然而他话音未落脸色突然变了。因为此时传来了很奇异的声音。 这是钟声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震耳响一声。就觉的五脏六腑都随着翻滚。第一声很远第二声已经在竹林外第三声就在近前。我听出来了这是七情钟的声音冲着七叶去地。林丛中又飞身出现一个人。一身宽大的灰衣包裹着娇小的身躯惨白的五官面无表情正是戴着面具的七心童子。 “七心我与石野的私人恩怨你插什么手?” 看不清七心是什么表情。语气是一贯的冷漠:“我奉掌门之命考察你的行止你恃强而凌人。我不得不出手。” 七叶:“掌门之命?就算登峰亲自来也不是我的对手!你又算什么?当初我被弃之荒山的时候就已经和终南派一刀两断我现在也不必守终南门规。” 七心:“登闻师伯告诉我你弃之荒山被人所救。前几天九林禅院传出来地消息救你的人就是石野。你以怨报德天下修行人都可以插手。” 七叶邪邪的笑道:“七心你不是一向眼高于顶吗?不把天下男子放在眼里?今天怎么会为石野打报不平?难道是凡心动了?你和他有什么私情?” 就算戴着面具。也能看出七心被气得抖她也不说话一咬牙催动七情钟七情钟在她身前又出一声鸣响。七叶脸色一变身形大震赤蛇鞭盘凯着就向空中的七情钟卷了过去。赤蛇鞭没有打中七情钟只见七情钟上铬刻的奇异文字突然一齐亮形成一层金光组成地钟罩就像钟外又多了一层钟将七情钟护在里面。赤蛇鞭卷住这层金光罩出撕鸣之声。七心连连弹指钟声连响然而身体却在抖看来支持的很辛苦。 我看出来了现在关键就是不能让赤蛇鞭打中七情钟破了钟声。七心出手帮我我也不能闲着也不打招呼催动青冥镜无声无息的就向七叶的后背砸了过去还是当板砖用。七叶就像背后长眼突然松手放开了赤蛇鞭赤蛇鞭的鞭柄展开带着红色地光影迎住了青冥镜。 一般修行人斗法法器往往不拿在手中而是祭在空中然而七叶的赤蛇鞭我还是见他第一次离手。这条赤蛇鞭在空中卷曲伸展就像一条游龙龙尾困住七情钟龙头面对青冥镜。青冥镜如何上下飞舞始终脱离不了赤蛇鞭红色的光影笼罩。我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脚下踩地一块青石不知觉中已经碎开了一道道裂纹。 眼看我和七心都要支撑不住夜空中突然飞出一道银光这银光如子弹离膛不带任何花哨的曲线直取七叶的面门。不知道暗中又有什么人出手这人挑的时机可够阴的。七叶催动赤蛇鞭正全力攻向一前一后的我和七心此时在侧面突然暗算真令人防不胜防。 可惜银光没有打中七叶七叶一侧身避过去了颤声道:“你?怎么是你?” “我就是我!”这是紫英姐的声音。只见紫英姐在黑暗中走了出来面寒如水。她一招手那道银光又打了一个弯飞向七叶我看清了正是她在饭店做菜用的那把切玉刀。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韩紫英出手。 我用青冥镜砸七叶七叶应对自如可是看见切玉刀飞来脸色却沉重了许多。他一闪身招手赤蛇鞭又回到手中不再攻向我和七心而是转攻为守长鞭立起鞭稍在空中舞成圆环状。看他的姿势就像美国动画片中挥舞绳圈地牛仔。赤蛇鞭形成的一片光影将七叶整个身形都护在了正中。 紫英姐的切玉刀如水中游鱼一般。围着这光影转着圈似乎七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切玉刀钻进去打中。突然出现地情况让我愣住了没想到我今天晚上一个人走夜路后面还吊了一串尾巴七叶、七心还有紫英姐居然都跟在后面! 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一声钟响又将我惊醒。还不趁此机会快动手!我们三个人成品字形围住七叶空中法器乱飞除了七情钟的不大响声之外这几乎是一种静悄悄的激斗。赤蛇鞭在空中舞动已分不清是鞭身还是光影就像在七叶上方升起一朵红色的蘑菇云。青冥镜和切玉刀都围着这座蘑菇云在旋转只有七情钟连连响起每响一声七叶的身体就是一震。 “你们二人居然都为了石野向我出手。好好好。今天就不要怪我无情。”七叶开口说话然而我们三个谁也没答话。此时我们几人已尽全力几乎连开口说话地余暇都没有。 七叶见无人应答哼哼冷笑。空中那朵蘑菇云状的鞭影突然像爆炸一般散开赤蛇鞭再度脱手。在空中完全展开。当其冲的是切玉刀赤蛇鞭的鞭柄正打在切玉刀上一道银光飞回又静止不见。只听紫英姐娇呼一声单膝跪地。切玉刀插在她身前的地上犹在不住的颤动。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来七叶还是手下留情了。这一刀如果飞击在紫英姐的身上不知后果如何。就在我一惊的功夫耳边就听紫英姐惊叫道:“赤蛟之魂石野快退!”她这一声喊已经晚了就见空中的赤蛇鞭突然变成了两条一虚一实。虚的那道出刺目地红光就像一条张牙舞爪的飞蛇直向我面门扑来我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而实的那道赤蛇鞭在空中绷的笔直。就像一根又细又长的尖梭刺穿了七情钟地金色光罩却没有打向七情钟而是直刺七心的前胸。老天七叶手中的赤蛇鞭怎么这么厉害?比我的青冥镜可强多了!七叶的打法不仅是要伤我主攻地对象却是七心。他也看出来了我们三人中最难对付的就是七心童子他这一击七心就算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眼看我和七心都在劫难逃然而在这一瞬间却生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变化。只听见一声奇怪地惨呼然后看见七叶身上飞出一道血光伸手一夺赤蛇鞭拖鞭怪叫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这个状况出现的突然三言两语说不清生了什么变化我只能像电影里慢镜头那样一祯一祯的回放介绍我所看见的一切。那一声惨呼之所以奇怪是因为同时有三声痛叫合在一起。一声痛叫当然来自于七叶另一声痛叫居然来自于飞向我的“赤蛟之魂”还有一声痛叫来自于一个刚刚出现的人。 我看见这个人突然在七心的身后出现一个滑步挡在七心身前伸手居然抓住了刺向七心的赤蛇鞭的鞭稍!看他地身形步法我差点以为我看见了训练营中的小小也就是我们当初宿舍中年纪最小的萧正容。因为他使用的不是什么道法而是“三十六路擒蛇手”中“游身”和“锁寸”两招。这一本拳谱风君子送给了我暑假的时候我曾请教过萧正容他曾经一招一招的向我演示讲解。 然而等我看清楚了之后就知道这个人不可能是小小。虽然是一样的步法、身法和手法但是他的动作远没有小小那么干净利索脚下还绊了一下出手也差了半寸。所以他虽然抓住了赤蛇鞭就这半寸之差赤蛇鞭的鞭稍还是打中了他的前胸正中他也出了一声痛呼。本来他脚下向后退半步就可以避开可是他当时退不了因为他的后背几乎就贴在七心的前胸。 这个人身形要比七心高大但是要看面目几乎要以为他们就是双胞胎五官几乎都是一样的。因为他们都戴着同一种面具所不同的是这个人脸上有七颗金色的星星。这正是七心送给风君子的那张面具来人也正是风君子。我不是通过面具认出他的他一开口就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惨叫一声我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风君子抓住赤蛇鞭鞭稍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在那一瞬间扑向我的赤蛟之魂也出了一声惨叫似乎想挣扎但是却嗖的一声被收了回去与赤蛇鞭合二为一。赤蛇鞭被抓住七叶大惊失色不再向前刺而是向回夺绷的笔直的鞭身出酸涩之声。就在此时单腿跪地的韩紫英反应神切玉刀从她身前飞起直击七叶的前胸。 七叶这回想避却没有避开他的反应慢了半拍。左胸到肩耳之间飞出一道血光被切玉刀所伤。他也出了一声惨呼力夺鞭风君子争不过他松了手七叶逃走。这三声惨呼此起彼伏前后相连成了一声怪异的连响。 就这一声过后七叶带伤走了四野一片寂静。然后就听见七心的颤音:“君子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只见风君子软软的倒了下去七心坐在地上扶住将他抱在了怀里。我认出了风君子七心也认出了风君子现在听七心这么一喊韩紫英也知道是风君子了。我和紫英姐赶紧跑过去连滚落在地的切玉刀和青冥镜也没有理会。只见风君子后仰着靠在七心的怀里胸前殷红一片正是被赤蛇鞭打中的位置。 紫英姐不说话直接蹲下去拉起风君子的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脉门。我见紫英姐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想着什么难解的问题忍不住开口问:“紫英姐他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紫英姐好像没听见我的声音没有回答这时听七心哭声道:“被赤蛇鞭刺中前胸恐怕没救……本来应该是我……” 就在这时风君子睁开眼睛说话了:“面具……拿开。” 083回 环小乾坤大,一门两天人(上) 七心愣了一下伸手揭开了自己的面具一张秀美绝伦的脸露了出来。她的表情仍是淡淡的然而目光中却充满了焦急与关切。紫英姐正好抬头看见七心的脸一时之间也怔住了。也是无论男人女人看见七心的如同天人的容颜一时之间都会失神的。这时就听风君子说道:“不是你的是我的面具。” 搞了半天他不是要七心揭面具而是要把自己的面具拿开。我伸手把他的面具揭了下来他的脸色和面具一样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我问道:“风君子你感觉怎么样?” 风君子喘着气答道:“石野同志告诉组织我的口袋里还有十二块五你帮我交党费吧。……这是什么?七心你怎么掉眼泪了?” 没想到风君子还有心情开玩笑模仿电影里英雄就义的镜头。他说话的时候有一滴东西落在他的脸上抬头一看七心已经无声的哭了。七心这一哭紫英姐也反应过来小声道:“别伤心他的伤势我看了死不了!” 说着话她伸手去探风君子前胸的伤口风君子道:“别碰痛死我了!” 听见风君子性命无忧七心收住了眼泪说道:“君子别乱动让韩紫英给你看看伤势她精通天下灵药也是最好的治伤高手。”七心的声音是柔和地女声。但一直是冷冷的似乎这么说话已经习惯了只是今天这冷冷的声音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暖意。 风君子挣扎着摇摇头:“先不用韩紫英石野你过来给我一只手。”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伸手过去。他的左手抓住口中低喝道:“借金玉身一用。” 我只觉得前胸一阵刺痛差点没有叫出声来脑门上也出了一层冷汗韩紫英显然看见了我的状况松开风君子地右手闪过来扶住我伸手解开我衬衣前胸的扣子只见我的胸前多了一道梅花形的赤红斑点。她再转身掀起风君子前胸的衣服七心用一块丝帕擦去血迹居然干干净净没有一点伤痕! “风君子你怎么这样?”韩紫英的语气中颇有不满。 风君子:“这种法力所击的外伤。对于石野的金龙锁玉柱来说算不了什么两、三天就好了。可是对于我来说恐怕几个月都起不了床!” 韩紫英:“可是这伤痕退不掉……” 风君子:“我本来就是为了救他。他留下一道伤痕又算什么?韩紫英今天你伤了七叶也算报了当年一鞭落崖之仇你应该谢我才对。” 韩紫英看看我又看看风君子。面色缓和变成了笑容:“你说的对今天我们都应该谢你。你把那道伤痕给我吧。” 风君子:“你以为是买菜呢?女人前胸留一朵梅花好看吗?……石野冤枉本来赤蛇鞭打中你的金龙锁玉柱伤痕是留不下地可惜呀只能这样了。”七心正想说话听风君子这么说脸色一红又闭了嘴。 风君子又问韩紫英:“七叶怎么样?我们俩谁伤的重?” 韩紫英:“他伤的比你重多了没有三、五个月别想恢复。……风君子。你是怎么办到的?你空手怎么能抓住法器呢?” 风君子:“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七叶那么惨我就放心了他伤的比我重今天不吃亏。我地伤势如何?” 韩紫英:“虽然伤痕没有了可是内伤还在你也要至少休息一个月这一个月时间不可以做剧烈运动。我觉得你的伤势很怪……” 风君子一摇手:“我知道了。对了看看我的右手。刚才七叶抽鞭的时候我没那么大力气蹭破一块皮帮我看看会不会感染?” 韩紫英笑了:“这不算什么。”她不知从哪掏出一盒药膏给风君子抹在手心。七心的丝帕已经脏了不知从哪又撕下一块纯白色地衣角给风君子仔细包扎好。 风君子扶着我的肩膀站了起来离开了七心的怀抱又将那张面具从我手里拿回去揣进兜里。他看着刚才激斗地战场口中似乎很不满意的说道:“***今天我没拿黑……家伙否则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风君子本想说黑如意可是又改了口。韩紫英安慰道:“是的是的我知道你厉害!他已经兜着走了。” 风君子神色一暗:“厉害个屁!我们是四个对一个还让他跑了我还受了伤。这个七叶修为怎么如此高深?再这样下去恐怕真没有人能收服得了。” 七心道:“不要管七叶了风君子你真的没事了。”她的语气已经平静不再叫他君子而是叫他风君子。 风君子:“也不能说没事了还有一点事。” 七心又紧张起来:“什么事?” 风君子:“你们谁送我回家?我刚才是从阳台上偷偷爬下来的现在受伤了我爬不回去了。我家住三楼谁送我悄悄上阳台我溜回房间换身衣服别给我爸妈现了他们都是普通人。” 原来是这么件哭笑不得的事情我自告奋勇要送他回去紫英姐却拉住了我:“石野你也受伤了找个地方静坐调息。我这里还有丹药……七心你送一送风君子好吗?” 七心不做声只是点头算是答应。扶着风君子离开了这里看风君子地身形走路脚下还是有些不稳。更别提爬上三楼阳台了真得有个人送他。 两人走后我问紫英姐:“你怎么会突然出现?你是跟着我地吗?” 紫英姐:“不是我是现了七心。她出现在你们学校周围好像在跟踪什么人我怕对你不利。所以也跟着来了没想到赶上了这么一场混战。对了你还有龙丹吗?” “龙丹?当然有我一粒都没吃呢。” 紫英姐:“那你快去你现的那处修行洞天服一枚龙丹静坐调息一晚上也就没事了。其实你本来就没什么事除了那道伤痕……你没受什么伤。” “我没受伤?那你为什么不让我送风君子?” 紫英姐:“你没看见那七心的表情吗?就算别人去送她也不会放心的也会跟着去还不如就让她去。这七心的性情外冷内热。又生了这么一副绝世容颜……不对呀?风君子是男人七心不应该!……难道他破了她的七情合击?石野这是怎么回事?” “这可是你猜出来地不是我说的。”紫英姐果然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点。 紫英姐:“那我猜对了。风君子居然真的破了七情合击。这个人好古怪。” “有什么古怪的?他的道法本来就神妙。”对于风君子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紫英姐:“不对他今天受的伤就古怪。” “他的伤势古怪?难道还有什么后遗症吗?你怎么不告诉他?” 紫英姐:“你误会了他的伤势怪并不是他伤的重。我刚才给他把脉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被赤蛇鞭地法力所伤。” “不会吧?我明明看见他受伤了。” 紫英姐:“七叶会武功。而风君子的伤势。就是一个被练武的用长鞭击伤。虽然也伤筋动骨但是只是普通人的伤势一点都没有斗法受伤的痕迹。还有。我扣住他脉门地时候感觉不到他的经脉中有丝毫的法力波动就像一个普通人。这种情况只有两个解释要么就是他根本就是个普通人要么就是他的神通远在你我之上我们感觉不到。” “风君子的神通本就远在你我之上。” 紫英姐皱着眉头道:“也是能够空手夺器而且还是七叶手中地赤蛇鞭。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他是什么来历呢?石野我以前还怀疑他是你的同门现在看是不可能的了。” “怎么看出来地?”我也觉得好奇。 紫英姐:“你的修行我很清楚是规规矩矩的金丹大道一层一层境界的修炼虽然比别人快了很多但根基还是很扎实的。他不完全一样他的道法太飘忽怪异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聪明人也有被自己的聪明骗了的时候。我还真的就是跟风君子学地丹道。不过风君子曾经说过他最早学的不是丹道。紫英姐说他的道法怪异恐怕是和以前的师父学的吧。 …… 风君子这一受伤就有了借口。他借口在家养伤夜里也不来听经了。这样也好我落得轻闲半夜不用阴神出游于是就住在了菁芜洞天每日夜间打坐修行。在竹舍中偶尔会想起阿秀和那个晚上的经历心情复杂难言。我想要风君子把阿秀放了可是风君子一定要我听完经之后才让我去接柳依依在那之后才能放了阿秀。 柳老师给我的房子钥匙我找机会给了张枝。张枝正派了一队人马在装修那座酒楼反正荣道集团下属也有建筑安装公司。原来柳老师也想装修那套房子就顺便让一个工程队伍都干了工程款另外单独结算。张枝不在乎钱柳老师似乎也不在乎。张枝问我柳老师想把房子装修成什么样?这我哪知道?后来紫英姐说她来帮着设计地板、灯具、厨具、洁具、家具都是她拉着柳老师一起去挑选的。我最近没有去石记饭店帮忙但已经用不着我了紫英姐也轻闲了很多。张枝派了几名厨师每天三个轮流在饭店帮工算是和紫英姐学手艺为将来的石记酒楼做准备。 风君子仍然每天来上学他看不出来有什么伤势但是脸色一连一个多星期都不算太好连体育课也请假不去上。刚开始的几天他的右手上还缠着沙布别人问他怎么了他就说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手给撑破了。他好像最近心情不太好坐在那里不太爱理人自己总在想心事的样子。我觉得他心里有事 再过几天法源的《金刚经》三十二品就要讲完了明天又是一个周末。这天放学时风君子找到了我:“石野我找你有事你明天有没有空?” 我早觉得他有事也有他来找我的准备:“明天当然有时间只要是白天就行晚上我还要去听经。” 风君子:“就白天白天你跟我去一趟飞尽峰别忘了带锁灵指环。” “去干什么?” 风君子:“去了就知道了戴上锁灵指环不要忘了。” …… 第二天我和他坐公交车来到五十里外的飞尽峰脚下这个地方已经是我第二次来了上一次是我过生日时和紫英姐、阿秀一起来秋游。今天不知道风君子把我拉来干什么?走到无人的山间小路上风君子问我:“锁灵指环呢?” 我把指环递给了他:“你要我带着它有什么用?” 风君子:“不是我有用而是你有用。你戴上我现在告诉你锁灵指环的另一项妙用戴着它可以藏身。” 我戴上锁灵指环不解的问道:“那我也没藏起来啊?你难道看不见我了。” 风君子:“不是在普通人面前藏身。在普通人面前你戴不戴这个指环没什么区别但对于修行界的高人来说就不一样了。锁灵指环能锁住全身的精气神没有一丝外泄别人的神识感应不到你的存在。高人往往自信修行人的神识比平常的五官感觉要敏锐多了所以平常他们都不多用五官只相信神识。想知道周围有没有人不会到处去找去看而是用神识搜索。这样一来用神通反而有可能会被神通骗了。假如你戴着锁灵指环藏在某些人附近反而不会引起注意。现在你就戴着它跟我上山。” 083回 环小乾坤大,一门两天人(下) 原来锁灵指环还有这个妙用难怪风君子曾经戴着它给七心送黄芽丹而以七心的修为也没有觉。一路往上山路渐渐的很不好走已经是普通人上不去的地方了。风君子的伤势似乎没有完全好动作不算太灵活爬起山来渐渐有点吃力。后来他干脆抓住我的手让我施展神行之法他又来借用神通那一套和我一起上山。我们俩就像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手拉着手上了飞尽峰。难怪他要我一起来原来是找一个送他上山的劳动力。 登上飞尽峰远远就看见峰顶最高处的飞尽岩。风君子停下脚步对我说:“有一个人在飞尽岩上修行我要过去找他。我去之后你悄悄的躲到不远的地方如果我叫你你就立刻蹦上去站到我身边来。” 靠!原来风君子要去找人又让我埋伏在旁边。我好奇的问:“谁在那里。” 风君子看着飞尽岩神色很复杂的答道:“七叶。” “什么?七叶!”我被他吓了一跳那场惊心动魄的斗法就像生在昨天。没想到风君子伤势刚好就主动去找七叶。 “对就是七叶你小点声你就算有锁灵指环他的耳朵还是能听见你说话的。” “你找他干什么?要报他伤你的仇吗?” 风君子:“今天不是来打架地。我有话想跟他谈谈。我想点化他给他一个机会。你别问了记住我说的话我要过去了。” 说着话风君子从兜里取出一张白色薄如蝉翼的东西戴在脸上正是七心送他的那张面具。他想见七叶。却又不愿意露出真面目。面具戴好之后他不紧不慢的走向飞尽岩而我则悄悄的溜到飞尽岩附近轻手轻脚爬上一棵大树望着岩石地方向。 飞尽岩形状如凤凰展翅而我的方向是在凤凰的侧后。两侧的岩石挡住了飞尽岩正中的平坦之处我没有看见七叶。按照高度他如果在的话应该是坐着的没有站起来。风君子的背影刚刚走到岩石近处。就听见了七叶的声音:“空谷深山鹤驾何来?” 风君子在崖下平静的答道:“野鹤南飞秋去冬来。” 七叶:“原来是同道地江湖散人对不起本人在此独自修行。不想见外客。” 风君子:“见不见不是你说了算你也不是这座山的山神。我今天来就是有话要找你聊聊。” 说着话他举步走上了飞尽岩在地上盘膝而坐。他应该是面对着七叶。但从我的方向只能看见风君子看不见七叶。 就听见七叶的语气中带着惊怒:“怎么是你?你倒底是何方高人?一再与我纠缠。”原来七叶看见了风君子面上的面具认出了他就是那天晚上抓住赤蛇鞭地人。 风君子:“七叶。你不必担心今天我不是来找你斗法的。你身上有伤我身上也有伤今天想斗也不合适我是有话想和你聊聊。” 七叶的语气恢复了平静冷冷道:“你要说就说我不让你说你不也坐下了吗?” 风君子:“七叶你知道九林禅院的法澄大师是怎么说你的吗?” 七叶:“法澄?那个饶舌地老和尚!他还能怎么说我无非是说我以怨报德。石野救过我我却想伤他。” 风君子摇头:“那些话不是法澄说的散布消息的另有其人。你想听法澄说地实话吗?” 七叶:“还有什么?” 风君子:“那个老和尚说话一向稀奇古怪。他说你是六道中的天人转世所以今生有前世的福报你修行道法成就远远在他人之上神通已进入天人境界。” 七叶语气仍然是冷冷的但已微带得意:“我是修丹道的人不信佛门的六道之说。” 风君子:“我也不信不过听听也无妨。终南派历代弟子你的修为已经是登峰造极。只可惜终南丹道只到金丹大成为止再往上一步需要个人的悟性和缘法了。你能够远远出同门老和尚的话也不无道理。” 七叶:“门户之见而已我所学地丹道是天下最精炼的九转金丹大道。” 风君子:“终南派的九转金丹大道简单确实简单但也未必是天下最简炼的。只可惜最终的境界不高你能有所今日的境界突破确实是个异数。” 七叶冷哼道:“你说九转金丹大道不是天下最简炼的?难道还有更精炼的道法?像正一门的三十六洞天完备确实完备精深也够精深就是太繁复弟子要花许多光阴去学不必要的东西。” 风君子:“看似不必要的东西其实也有用的。就算九转金丹是天下最精炼的丹道吧可是正一三十六洞天中的最后十二洞天境界终南派的心法与口诀中没有你想一步步自行领悟吗?” 七叶:“我今日有此成就当然靠我自己。想当年三十六洞天道法不也是人创出来的吗?” 风君子:“你何必走这条弯路呢?天下有一门丹道境界在正一门三十六洞天之上而且比终南派的九转金丹更为精炼。你感不感兴趣?” 我在远处听的莫名其妙我知道风君子在说他的“四门十二重楼”。但我不明白风君子的意思他想教给七叶吗?只听七叶的声音微微动容:“请问你是什么来历?说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风君子站了起来。看着七叶道:“你如果拜在我地门下我愿意收你这个弟子传你这门丹道。只要你自愿受我的门规戒律。” 七叶笑了出来:“拜在你的门下?你好大的口气!请问你是何方神圣?那天你们四人合力与我相斗不过是两败俱伤。我凭什么拜你为师?” 风君子:“七叶你要知道天外有天就算你是在世天人。也未必天下无敌。你说话最好客气点就算是终南派的登峰掌门见到我也要叫一声师叔。” 只见七叶也站了起来我看见了他的上半身侧影。七叶指着风君子道:“不要和我提什么登峰我已出终南是个江湖散人不按终南派地辈份。而你口气是不是太大了?难道正一门的守正真人还要叫你师兄或者师弟?” 风君子神色不变淡淡道:“七叶你坐下。” 而七叶居然真的坐下了。不是他愿意听话而是风君子指着他的那只手亮出了一件东西正是黑如意。只听七叶的声音中带着惊讶:“我听说黑如意重现江湖原来在你的手中?你究竟是什么人?” 风君子:“我是什么人你暂且不必过问。我听说终南派曾布下法阵收服赤蛟而你用十年时间。以赤蛟之筋炼成赤蛇鞭并封印赤蛟之魂在其中。终南派精通炼器你这么做是不是受到了黑如意的启?” 七叶:“是的我确实在效仿正一祖师的黑如意。” 风君子:“这就说明你的质。资悟性都在一流之上。只是性情差了两层。这一点你倒和我有几分相似。” 七叶:“你想和我比什么?” 风君子:“你离开终南派恐怕也并非就是想欺师灭祖。一是终南派地九转金丹你已越传世道法的最高境界。再往后也无人指点。二是你的所作所为与终南派的门规不容所以你选择了出走。” 七叶:“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 风君子:“看见了你我就想起了我自己。你我的出身以及很多遭遇有相似之处。所以我虽然鄙视你地行为但心里还是同情你的。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点化你入门去寻找世间真正的大道难道你不愿意吗?” 七叶:“你这人藏头露尾。连真面目都不肯露出来。我七叶不需要你同情也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你就算有黑如意我也不怕你如果你真的想斗我们就斗上一斗。” 风君子叹息道:“你这个人真是不可救药。从头到尾我说过我要和你斗法吗?在你心里为什么总想站在众人之上?我问你你当年痴迷韩紫英可能是自真情。可是后来你一再纠缠石野恐怕就不仅仅是为了一个情字吧?” 七叶:“是的我不服!” 风君子:“你我是修行人不是街头地流氓无赖。就算你今天不接受我的建议我也劝告你以后不要再去找那两人的麻烦。” 七叶:“你说不找就不找吗?” 风君子:“石野仅仅在道法修为上不是你地对手这你心里很清楚其它人心里也清楚。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七叶:“他不是我的对手那是他的不幸。这不是你能改变的。我曾经不如很多人但是我自己改变了自己。” 风君子:“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七叶你记住我今天不是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你不珍惜前世的福报也不珍惜你今生的德行。下次如果让我再看你见胡作非为不要怪我出手无情。” 七叶:“我无须阁下留情悉听尊便恕在下不送。” …… “想想那终南派真是了不起!登峰门下七心有天人的容颜;登闻门下七叶有天人的资质。”风君子走下飞尽岩之后我还是扶着他下山。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也不让我开口。直到山脚下他才突然开口感叹一句。 我提醒道:“七叶已经离开终南了。” 风君子:“你以为修行人和师门地关系就那么容易一刀两断吗?终南门下有这样出色的弟子终南派终究会另眼相看。你曾亲眼看过七叶和终南弟子斗法也亲自和他动过手你觉得那次七叶破终南法阵尽了全力了吗?” “未尽全力至少和我动手的时候比那天厉害多了。他当时也许并不想生死相见只是出心中一口气而已。” 风君子:“那终南派尽了全力了吗?” “也未尽全力登峰留下了赤蛇鞭登闻第二天又来救人本就想放他到江湖。” 风君子:“是啊登闻能调教出这样的弟子那感觉也是很拉风的。” 说话间他还瞅了我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如果我有七叶那么厉害那他的感觉也会很拉风的。我装作没理会他的意思不解的问道:“我刚才听你的意思你居然想收七叶做徒弟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风君子笑了:“没去之前我就知道结果他怎么可能莫名其妙拜我为师。因为明知道结果我才会说那番话将来真有什么大冲突也好对终南派有个交待。这叫先礼后兵。” “那你也不用搞的收他为徒那么夸张吧?” 风君子:“如果我用别的方式跟他谈判他见我手中黑如意又不知我的底细弄不好还真的对我客客气气那我岂不是弄巧成拙?只有说收他为徒想那七叶心高气傲如今修为也不在当世之下当然淡不成。我的本意就不想和这种人亲近。”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愿意拜你为师又怎么办?” 风君子:“那我就收他这个弟子。他受我的门规约束自然也不会再胡来。” “那他既拜在你门下到头来又像在终南派一样回头又和你翻脸怎么办。” 风君子:“《西游记》中心猿神通广大而三藏普普通通倒头来孙悟空还不得听唐僧的不是还有紧箍咒吗?我既然说出收他入门的话只要他自愿答应我就有约束他的办法。” “紧箍咒?那你怎么没给我来一个?” 风君子:“你用不着你见过猪八戒和沙和尚带箍了吗?” 靠!居然拐弯抹角的贬我。我就不和他计较了又问道:“既然在你的意料之中你打算怎么办?” 084回 受善亦为善,如来如是来 下页广告月票 风君子反问道:“现在有一只到处乱咬人的恶狗它的主人管不了它那其他人拿这条狗怎么办?我想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是给这条狗栓上链子戴上嚼子第二个办法就是干脆剁碎了炖狗肉汤。现在这狗龇牙咧嘴栓不成链子将来我炖狗肉汤的时候别人也无话可说。我是给终南派一个面子也是给我自己一个台阶。” “咦你们刚才说话的时候我记得你说就算终南登峰来了也得叫你一声师叔是真的吗?那我不也成了七叶的长辈了?” 风君子:“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让他老实点你也别当真。再说了江湖传言你已经是七叶的长辈了别忘了正一门的和曦真人还叫过你小师弟。” “这个你就别提了……你刚才去见他就不怕他和你翻脸动手?” 风君子:“怕怎么不怕?要不然我拿着黑如意干什么?还要你躲在一边!……他不会接受我的建议也不会轻易和我动手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万一我说的还是万一他真的动手怎么?” 风君子:“那只好把你顶在前面当沙袋我躲在后面用黑如意敲他的脑袋。不过呢事情最好不要闹到这一步他伤了你我杀了他都不好。” “他伤了我?你杀了他?说来说去好像就你没事?嗯。我有一个问题这几天一直想问假如你真和七叶动手地话你究竟是不是在他之上?” 风君子瞪了我一眼想了想答道:“这很难说主要看你的了。我如果有黑如意不必怕他。至少能立足于不败之地但这种人你很难把他杀了。今天我却不想动手他有伤也不想动手。否则一旦动手就是困兽之斗胜负的结果都不是好事。如果这件事情这么简单的话我还会大老远来找他废话什么?……其实我面对他感觉也是很复杂的。” “看我的?为什么要看我地?还有你又觉得他怎么了我记得你说他有些地方很象你。我怎么没看出来?” 风君子:“问那么多干什么?不看你的难道看我的?七叶又不是我招惹来的。……这个地方离你们石柱村不远吧?去一趟你们村去找金爷爷要他帮我看看伤。” “你的伤还没好?” 风君子:“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那么容易好?我这几天一活动就觉得胸口痛还真得找个明医治治。否则今天也用不着一直让你陪着了。” “那你去找紫英姐得了。” 风君子:“你不懂。我的伤找她不如找金爷爷。” “就这么去恐怕未必能见到金爷爷有可能进山采药去了。” 风君子:“他经常进山采药吗?难道晚上也不回来?” “金爷爷一年四季都经常进山采药有时候一去就是好几天。说起来。他很多时间都不在村里。” 风君子:“那我就试试运气吧再说你也要回家一趟和你父母解释一件事情。” “解释什么事?” 风君子:“酒楼不久就要开业了。你是老板这事情是瞒不住的。你最好现在就和他们打声招呼一个高中生怎么莫名其妙就开了一家酒楼?最好把话说圆了别把你家里人吓着。” 风君子的运气不错金爷爷今天就在家里没出门。大老远大乖就听出了我们的脚步声晃着尾巴跑出院子来迎接。它好像和风君子很亲热风君子敲它的鼻子拉它地耳朵它都是很受用的样子。金爷爷看见我们俩个来很意外笑呵呵的问我怎么今天想起来回家了。我指着风君子说道:“金爷爷风君子最近受伤了。总觉得胸口痛想找你看看。” 金爷爷上下打量了风君子半天好像没看出什么来让他坐在桌边一只手垫好捏着胡须给他把脉。一边把脉一边问道:“你小小年纪为什么不安分呢?和别人打架斗殴。” 风君子:“冤枉啊我从来不和别人打架。” 金爷爷:“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说来话长这是无妄之灾。那天我在马路边散步有一位农民大哥拉着辆驴车进城送菜。那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惊着了突然撒腿就跑眼见前面要撞着个大姑娘。我见义勇为上前推了那头驴一把结果被驴踢了一脚。” 金爷爷:“哦原来如此你的伤势还真像是被驴踢地。真是难为你了小小年纪有这份好心。让我看看驴蹄印。” 风君子:“金爷爷你别夸我只要那姑娘没事我也就放心了。驴蹄印?那驴没钉掌我衣服穿的厚没留下伤痕。” 金爷爷:“那也得看看快把衣服掀起来。” 风君子没有办法只好脱掉外衣把内衣掀到了胸口。金爷爷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又伸手摸了几下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还好伤的不算太重。这样吧我给你开副药方你自己进城去抓药。回家煎着喝早一剂晚一剂十来天也就没事了。” 风君子:“我不能在你这抓药吗?” 金爷爷:“那些药我这里没有但药房里肯定都有你还是回城里抓吧。” 金爷爷提毛笔写了张药方风君子接过来赞道:“好神妙的书法真是出自非常人之手难道石野的字写地那么漂亮!”他把药方揣进兜里和我一起告辞出门又来到了我家。母亲去了集市没回来只有妹妹在家。 妹妹看见我喜出望外:“哥哥你今天怎么回家了?风君子你也来了?你们等等我去叫爸爸回来他在地里干活。” 妹妹出门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时间。是下午两点通常这个时间父亲应该还没有回家。我坐在那里招呼风君子喝茶现风君子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他在心里想什么而我此时地感觉也是怪怪的。 我现在在城里有了一间房子和一家店铺不久之后还会成为一家大酒楼的老板。然而这房子和店铺原先都不是我地我只不过是在一个面馆里打工的中学生。而那家即将出现的知味楼从头到尾也不是我的但我很可能会拥有股份。如果这么算起来。我也算得上是城里的有钱人了虽然不能和大款比至少要比普通人强多了。这样一个人他的父亲还在田间劳作他地母亲还提着篮子到集市去卖东西。看上去实在很不应该。 但我这个有钱人是个冒牌货我现在兜里真正有的只有一笔钱就是两千多块的积蓄当然每个月我还有八十块的津贴。至于其它地那些名义上的财富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至少是现在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当然如果我想花钱我可以问紫英姐要但我开不了口。那钱不是我自己赚的。所以风君子听见我父亲还在地里干活会用那样一种眼光看我像是在询问。 我心里很茅盾忍不住开口问他:“风君子如果你是我你怎么办?” 风君子想了想:“如果我是你现在我也不能做什么大改变。但是将来知味楼开业如果你有钱赚就可以告诉你父母生的变化。那你就可以多补贴你的家人了。只要他们愿意接受这种事情只能顺其自然勉强不来。所以现在地关键是你怎么会开一家酒楼?你想好了怎么说吗?” 正在说话间父亲已经回来了到厨房打水在院子里洗干净手上的泥土进屋招呼客人。我家很少有我的同学朋友来先后来过的只有风君子、柳老师、紫英姐还有我们那个教导主任方周梓。乡民淳朴来的都是客当然要好好招待。父亲先和风君子打了个招呼叫他一定留下来吃晚饭又叫妹妹去集市上喊母亲回来做饭。 风君子摆手道:“不用这么客气了石野晚上六点钟还有事恐怕来不及吃晚饭了。” 父亲道:“石野有事就去办你来一趟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地……小野你今天怎么有空回家来了?” 我还没说话风君子抢先说道:“石伯伯我和你道喜来了你家石野这回可做了几件大好事见义勇为加上拾金不昧。你问问他自己……” 父亲听的一头雾水用疑问的眼神看我。风君子地瞎话是张嘴就来他给我起了个头然后也看着我看我怎么往下说。我想了想硬着头皮接着他的话说道:“是这么回事有一天晚上我在学校后面的河边散步碰到歹徒抢一个人的东西结果他们撕打起来那个人被歹徒推到河里。歹徒跑了我下河把那个人救起来了。” 听到这里父亲担心的问了一句:“歹徒抓到了吗?小野你没事吧。” “歹徒没有抓到我当然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正在说话间妹妹和我母亲也回家了是从几里外的集市上赶回来的。进门听见了我们的谈话又过来问了一遍我“见义勇为”地过程。母亲拍着胸口道:“阿弥陀佛幸亏小野没事。” 妹妹道:“哥哥当然没事我哥水性好着呢。” 父亲道:“你们别插嘴……那拾金不昧又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一眼风君子风君子心领神会替我答道:“那是前几天的事了石野在学校门口拣到个包。打开来一看里面全是文件、证件、合同。反正就是一堆废纸没有一分钱。而他居然一直傻傻的等到天黑直到失主找过来。结果你猜怎么着?丢东西的是荣道集团的董事长那包里的废纸还重要的很值老多钱了。那人要用重金谢石野但是石野没要……” 父亲道:“没要也是对的咱们庄户人家做这种事是应该的。后来呢?” 风君子笑道:“后来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了你还得问石野自己。不是有那么家酒楼吗?” 父亲:“酒楼?怎么又扯到酒楼了?” 风君子的话跳跃性太大了直接跳到酒楼上面来了我也不得不顺着他往下说:“后来?……后来我没想到丢东西的人和落水的人居然认识!他们……他们正打算合伙开一家酒楼但是还没有找到经营项目也没有想好请谁来经营。” 风君子接着道:“那天他们两个一起到韩老板的那家饭店去找石野表示感谢尝了饭店里的酒和菜赞不绝口。一定要请石野入伙一起开那家酒楼。” 父亲:“不对吧?要请也请韩老板才对。石野只是个伙计。” 风君子咳嗽一声:“那天的酒和菜都是石野做的韩老板有事出去了。” 妹妹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哥哥什么时候会做菜了?你那天做的什么菜呀?” 我只有厚着脸皮答道:“也没什么就是一道红焖羊肉平时和紫英姐学的。” 母亲也问:“他们是要你到酒楼当厨师吗?……小野你应该好好读书将来考大学现在家里不困难不需要你这么早出去挣钱。你没答应吧?” “不是不是你们误会了。他们不是要我去当厨师是要给我酒楼的股份只是要我有时间的话过去照看照看。” 父亲道:“他们自己开酒楼自己不去照看?” 风君子又插嘴:“那都是大老板你刚才听见了吗?荣道集团的董事长!一家小酒楼算什么?哪有时间亲自过问?当然要请人来当这个经理了。” 父亲沉吟着又说道:“小野这两个人给你酒楼的股份恐怕不是看中你那一点小手艺纯粹是知恩图报也算是好人。你一个学生当什么酒楼经理?我看还是算了吧谢谢人家然后好好读书。” 母亲也说:“你不是在韩老板的饭店帮工吗?你走了韩老板怎么办?那女娃对你那么好你总不能不打声招呼吧。” 我又看向风君子风君子眼睛望着天花板不搭话我只有自己说:“你们听错了其实酒楼的经理不是我就是紫英姐。他们请紫英姐去当酒楼经理紫英姐也答应了我还是去给紫英姐帮忙。” 父亲道:“如果是那样也是应该的。不过不要耽误学习还有那些股份我看你就别要了。” 母亲又说:“股份?就是分红吗?如果他们实在想给你也不能要太多了。” 风君子终于把眼光从天花板上收了回来笑道:“现在酒楼还没开业你们倒先商量起来了。这件事也不是石野说了算的继续给韩老板帮忙也是应该。还有既然是帮工拿工钱也是应该的石野不拿工钱拿点红利也说得过去。股份石野应该要这是古代圣人孔子教育的……” 风君子最后这句话别说我的父母和妹妹就连我也听糊涂了我拿股份和孔子有什么关系?只听父亲问他:“你们都是有学问的人我读书不多。可是小野这件事和孔圣人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孔子有个学生做了件好人好事对方答谢他结果他拒绝了。孔子知道了就把他批评了一顿。为什么呢?这个道理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人们都说善有善报。那么所作所为就要让老百姓相信这一点。当然石野做好事不是为了好处但如果做好事地人总是没有好报的话那岂不是对不起天下好心人了?孔子不是要学生收人家的东西而是教他学会‘善报’的道理。只有这样才能渐渐的让世风善报善人。所以我认为石野一定要接受酒楼的股份。否则对不起圣人地教诲。” 风君子的话乍听起来在耍嘴皮子但仔细想想道理却很深而且帽子戴的挺大的听得我的父母直眨眼。父亲挠着头说道:“读书人有读书人的道理既然这样我就不多说了吧……” 风君子又笑道:“你们是不是怕他耽误学业?放心好了石野这学期学习进步多了老师都认为他能考全班第一。”这句话说得我们全家人眉开眼笑酒楼的事情也就这么含糊过去了。和风君子一搭一唱可真不简单我脑门上都快冒汗了。 本来风君子和我打算马上就赶回去。可是我父母一定不能让我们饿着肚子走。等到吃晚饭恐怕来不急了母亲擀了两碗荞麦面每个碗里渥了两个鸡蛋用自家的蚕豆酱一拌味道也是很香的。 吃完面。我和风君子就出门赶回芜城。经过昭亭山脚的时候风君子停下脚步看着山上神色十分地复杂。我问他怎么了?他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我在想是否真的是草木无情?”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是他在自言自语。 …… 一九九零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九林禅院的法源方丈终于讲完了全部三十二品《金刚经》。这天法会结束后法源把我单独留了下来坐在那里问我:“石野。你今日在芜城修行人中已是大名鼎鼎而我去年初次见你时你还是普普通通。这一年看来你地奇遇不少。” 俗话说一字可以为师我听法源讲了一个月的经文无论如何也要客气一点:“大师那次的事情是个误会。” 法源摇头:“也不能完全算是误会。我当时在山中见到你你浑身神气衰弱。而背后的山神像有阴物附身我这种修行人无论如何是要出手的。我和我大师兄法海不一样在世间修禅总要问世间地事情。这一点倒和我二师兄法泠有几分相似。” 法源提到了他的二师兄法泠也就是解放前的抗日英雄王金泠。我附和道:“贵庙法泠大师地事迹芜城人人尽知我也是十分敬仰。大师多谢你这连日来为我讲解经文我也收获不少。” 法源:“请你到九林禅院来事出有因。一是因为我师弟法澄大师与他人有约二是我本人也欠你一个人情上次在昭亭山贸然向你出手是和尚不是。我问你耳神通中的声闻成就你得到了吗?” 我点头:“得到了第一天就得到了。” 法源:“那我这个人情就算还了你还真是福缘不浅。昭亭山的事另有高人插手贫僧就不过问了。只是我师弟法澄的事你可要小心应对。” 我听的一头雾水因为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法澄有什么事要找我不解的问道:“请问法澄大师究竟有什么事要找我?难道以九林禅院众位高僧的神通还解决不了吗?” 法源道:“我师弟法澄从小心性与别人不同他找你不是为他自己是为我的师兄法海。法海师兄禅功深厚入定五十九年有余可是法澄却认为他丢了想把他找回来。他日前在市井中偶遇顽童开口喝问‘僧从何来?’就又想到了师兄法海。那个少年告诉他你能帮他找回师兄但是修行不足而且正经历人间劫数所以他才会在暗中帮你也请你到九林禅院听闻佛法。他从小在寺中长大总觉得世人都应该与佛有缘。” 法源的话不仅没有解开我地疑惑反倒让我觉得像听见天书一样。法海丢了?我能把他找回来!风君子为什么要对法澄说这样地话? “法海大师不是仍然好好的在寺中定坐吗?我怎么能把他找回来?” 法源:“法海师兄定坐几十年不问世事。这其间天下几多反复。这是他的修行我虽然也觉得有点不妥但也不敢擅自破坏他的修行。我师弟法澄与我不同他总觉得佛说的禅不应该是法海师兄那样的修行所以总想把他找回来。师兄在禅定中又如何去找?这不是把他叫醒那么简单。如果他求助于你。我希望你能小心应对多余地话贫僧就不说了。” …… “风君子你搞什么鬼?你居然告诉法澄我能找到法海!我怎么找?”这是当天夜间我又一次在状元桥与风君子阴神相会。这一天是我们约好的因为法源的《金刚经》讲完了。 风君子:“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办到?其实我和法澄一样好奇那老和尚一坐几十年究竟想干什么?我敢肯定他没有成佛连鬼子进村、师弟战死都不动一下真的是丢了吗?” “你好奇你怎么自己不帮忙而是要我来?” 风君子:“你上次和我说了天下宗门大会的事我也去打听了。打听的结果你猜怎么样?上一届天下宗门大会。斗法夺魁的居然是九林禅院的法海!法海修为越当世之后居然选择了不问人世这是一种什么修行?我当然感兴趣!而明年的宗门大会你知道夺魁者将会是谁吗?” 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张先生结果张先生不让我问。听到这里我反问他:“难道会是七叶?” 风君子:“如果七叶参加宗门大会。那么无疑将是天下第一。” “你就那么敢肯定?像守正、活佛这些人修为难道还比不上七叶吗?” 风君子笑了:“宗门大会我虽然是听你说的但是我后来打听到地规矩比你多。每一次宗门大会都是同辈弟子之间的交流长辈是不出手的。比如说明年的宗门大会。是像正一门的泽字辈、终南派地七字辈、还有张枝这些弟子出手。和曦、和尘、登峰、登闻、法澄、法源甚至包括尚云飞、张先生都不会与晚辈动手。而守正真人、葛举吉赞活佛这一辈人上一届宗门大会的时候就没有出手。那些人动手。谁也不是七叶的对手。” “原来如此。那这和法海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六十年前的天下第一和现在的天下第一究竟会有什么不同?这就是我想知道地关系。而你帮法澄找师兄的事情现在不急只要在宗门大会前后就可以了。你不知道怎么找其实我也不知道佛门的修行与你我不同但有一层境界是类似地就是你即将要面对的真空天劫。这重天劫你不用在修行中过法海的事情也许就是你的世间人劫。既然是人劫。你多问也没用。……好了此事暂且不提。今天你的三十二品《金刚经》都听完了?” “都听完了。” 风君子:“《金刚经》在说什么?” “我觉得──其实什么都没说。” 风君子:“哦那你都听见什么了?” “佛字自己在经文中讲的──若以色见我以声音求我是人行邪道不可见如来。如来既然不可见当然就什么都没说。” 风君子:“何谓如来?” “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风君子眨了眨眼睛:“那怎么办啊?佛又是怎么说的?” “佛最后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风君子:“如何理解‘有为’二字?” “世上一切可见可知可触可闻可思议都是有为。” 风君子叹息道:“看来你是真明白了我也明白了讲经的法源也明白了。可是看你的样子也没有成佛呀?” “我当然没有成佛法源也没有。” 风君子:“你我地明白都是经文义理上的明白并不是真正的求证与悟道。有时候听和尚讲佛法就感觉象是在听党政领导念为人民服务的言稿一样。外行人谈修行往往容易犯这个错误他们谈的头头是道却只是空谈而已。说它好说它坏说它有说它无倒底要自己先进来才行否则说再多也没用。就拿我教你的‘破妄’来说世人可以用千言万语来谈‘妄心’如何但自己没经历过终究没有真正的体会。” 风君子提到了破妄我也想起了正经事:“风君子经文也听完了我是不是应该去接柳依依出妄境了?” 风君子:“时间已经到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要先办。石野明天你陪我一起去找一趟韩紫英我有一件事要和你们两个人商量商量完了你再去接柳依依。” “为什么?这和紫英姐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你想过没有?如果柳依依能够离开昭亭山你打算让她如何在这人世间立足?” 风君子这一句话把我问愣住了。我以前还真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假如柳依依能够离开昭亭山她又能以什么身份重新回到这人世间呢? …… “老板娘如果知味楼开业你会不会帮石野的忙?”这是第二天午饭时间风君子问紫英姐的话我也坐在一边。 紫英姐:“那我当然要到知味楼去张枝说这家酒楼的经理还是要我来做的。如果是石野的酒楼我愿意做这个经理。” 风君子:“那我就叫你一声韩经理。请问韩经理你去了知味楼这家石记饭店怎么办?就这么关门算了吗?” 韩紫英笑了她看着风君子:“你这么问我就是心里有打算了。你打算用这个地方做什么?” 风君子:“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一点就透。这家店铺我想借来用用饭店是不开了我想开一家茶室。” 紫英姐:“难道绿雪前辈答应你了?” 风君子脸色一暗摇头苦笑道:“没有她一直不肯。但这间茶室也是给柳依依准备的她若再入人世在这芜城中总得有一个立足之地。 085回 曾经一轮月,倏然识化蝶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过来风君子要用石记饭店这个地方开一家茶室不是他要开而是让柳依依来开让她在芜城中有地方藏身也有个身份立足。紫英姐转脸看我:“原来是为了柳依依我当然没意见。这家店铺是石野的只要石野点头就行。” 我当然点头心中佩服风君子想的周全。风君子见我点头又对紫英姐说:“那我现在有个要求还需要你来办。” 紫英姐:“有什么要求你说。” 风君子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你手里有没有钱?” 紫英姐又笑了:“钱嘛虽然不多但这些年也攒了一些要看你有什么用处了。想和我借钱那要石野答应才行。” 风君子:“我不和你借钱只是想让你花钱。你能不能先把这家饭店停业了?停业装修改造一下改成一家茶室。后厨就不用留了反正柳依依不食人间烟火。这间店铺不大不小我看从中间重隔一下后面就算柳依依的居室前面放四张八仙桌就够了也就是个茶室的意思。按古法布置这些我不太明白你应该懂你来办好不好?钱也由你来花有没有意见?” 紫英姐:“老板还写石野的名子我就没意见。不过柳依依没必要住在这里呀?可以搬来和我与阿秀一起住。” 风君子:“那也留一个平时休息地地方。这地方离学校近。我和石野也许也会来喝茶休息的。还有没有必要招太多生人打扰这里的茶一定要卖全城最贵不需要几个客人上门。” 紫英姐:“好好好听你的。那这家茶室叫什么名子好呢?” 风君子:“就叫绿雪茗间。” 紫英姐上下打量着风君子似乎想现什么口中叹道:“原来你的心意如此。” …… 风君子施展道法总是借神通一用而他做事也常常借他人之力。比如这家茶楼他只是对我和紫英姐说了一番话就这么搞定了。剩下的没有他什么事了紫英姐答应过几天就关门停业“绿雪茗间”装修和布置地事情也由她一手负责。 商量完开茶室的事情这天晚上风君子就和我一起来到了昭亭山。秋冬之交的山野。夜间十分宁静连风都没有一丝只有月亮静静的照着峰峦间起伏的曲线。白天喧闹的游客早就走的干干净净山神庙的大门关了旅游商店也没有人。站在山神庙外。只能闻到空气中还残留着白天飘散的檀香味道。 我们没有进山神庙而是在桃木林中盘膝坐了下来。风君子问我:“石野你知道入妄之后人是去了何处吗?” “入妄之后其实哪也没去。人还在原地只是心念留在了妄境之中。” 风君子:“没错柳依依其实仍在山神像中。你要去那里接她出来。” “怎么接她出来?” 风君子:“你已破妄。现在要重入妄境之中。你要记住这入妄的火候最有讲究。待会儿你阴神出游去山神像中抓住她地手。持手而入妄境你就可以见到她。你在妄境中把她带到我面前来你们就一起破妄。破妄之后你将锁灵指环戴在她的手上她就可以走出这昭亭山。她的阴神寄身在山神像中山神像的泥塑挡不住你的阴神。你可以抓住她地手你这就去吧──” 原来如此简单风君子却早没告诉我。听完这番话我突然想起来我多日思考的另一个问题──如何走入他人的梦境?看来化梦之法恐怕与此道类似!不提我如何思考只是按照风君子的指点与定坐中阴神出游举步走入山神庙。 绿雪的彩绘神像仍然立在神坛之上。但我看见地不是神像而是与神像合二为一的柳依依。柳依依的表情一脸幸福似乎正陶醉在一种虚幻地意境中被定格这应该正是她入妄那一瞬间的心情写照。我走上神坛轻轻的拉住了她的一只手。她的手细嫩而柔软当我握住的时候却觉得眼前一暗。 眼前一暗之后随即出现的是一片柔和的月光。这月光撒在面前一片空灵之中远处遥遥可见芜城的万家灯火。再看脚下原来我站在昭亭山著名地望天石上。望天石不在昭亭山顶而在离山顶不远的一处峭壁上。这块岩石从峭壁间伸出斜向上直刺天空而在它的尽处却有一处一米方圆的平台。望天石就像悬崖上伸出一只手臂平台就是这只手的手心。 我见到了柳依依因为此刻她正偎依在我的怀中。我的右手正从后面伸出环抱着她柔软的腰腹。她的左手握在我的右手背上而她的头正靠在我的肩膀。她的身体感觉不到温度一切就是纯净连肤色也是纯净的白皙不带一点杂质。此时我听见她正在说话── “哥哥你每天晚上都来陪我看月亮看芜城。望天石上的景色真好在哥哥怀里的感觉更好!如果每天都能这样真希望什么别的事情都不用去想。” 原来这就是她的妄境。这妄境让我感到惭愧对于她来说连妄境都如此简单!这样的妄境连我都不忍心将它打破。想到这里我的微微用力将她搂的更紧了低下头附在她耳边说道:“依依你天天看着芜城就不想也像城中那些人一样吗?” 依依:“可以吗?如果能在那里陪着哥哥一起。我当然愿意。” “可以地当然可以的。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走出这昭亭山和我一起到尘世中去。” 依依:“真的吗?是真的哥哥从来不会骗我。我要怎么做呢?” 我用手指着山谷中的桃木林说道:“很简单和我一起飞过去。去见风君子。见到他然后你就有办法离开这里了。” 阴神可以飞天不需要御剑行空的法力也不需要紫英衣地帮助。我的手仍然环在她的纤柔的腰肢上一起飞向桃木林中。落地的时候没有看见风君子只见有人用树枝在地上写了一行字:“见字如人恭喜破妄你们慢聊我还有事。” 这时我现自己仍然盘坐在地上。已从妄境中而出身侧传来了柳依依的声音:“哥哥月亮怎么变了?从下弦月变成了上弦月!” 听见依依的这句话我就知道她也破妄而出了。我站起身来看着身边的依依。微笑着说:“依依你知道什么是破妄吗?” 柳依依看着月亮有点出神:“我知道了。风君子告诉我要送我到妄境中去而哥哥你会来接我出去。原来这些天我一直在自己的妄境中刚才才是真正的你。看见月亮突然变了。我才明白过来。” 我走过去还是轻轻地把她揽在胸前:“依依其实那也不算妄境。你喜欢我陪你看月亮我可以经常陪着你。” 柳依依在我怀中转了一个身将脸埋在我的胸前小声的问:“哥哥刚才说可以带我一起回到人世中去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戴上这个指环你就可以走出昭亭山。”我取出锁灵指环拉起她地手给她戴上却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风君子用石髓炼制这枚指环的时候最后是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成形。所以他戴着正好。但是风君子忘了他的手指要比柳依依粗。指环戴在柳依依地无名指上太松了我将指环在她的手指上一根一根试。依依看着我眼神中满是惊喜也不说话只是乖乖的把两只手都伸给我。最后我将指环戴在了她地右手大姆指上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柳依依看着自己的手指满心欢喜的说道:“哥哥谢谢你给我这么个好东西。咦戴上它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了。哥哥你知道吗以前我虽然凝聚了形体但是自己感觉总是时有时无现在不一样了!哥哥你真好!” “其实你也不能谢我这枚指环是风君子给你准备的。” 柳依依:“刚才你不是说要带我来见风君子吗?他哪去了?” “他走了地上有字你自己看。……依依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柳依依看见了地上的字微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去找绿雪姐姐了他经常去找她。” “绿雪?依依你见过绿雪吗?你知道在哪能找到她?”说实话我也对这位传说中的昭亭山神感兴趣了也想去见见这个人。还有就是风君子也该放阿秀出来了。 依依:“我当然见过她不过你找不到她风君子说过世上只有他才能进得了神木林。而绿雪姐姐也不太喜欢见别人。” 原来如此风君子和绿雪一个古古怪怪一个神神秘秘还真是天生的一对。想那绿雪所在的神木林也许和正一门地伏魔大阵一样困得住阿秀却挡不住风君子。风君子既然走了我就多陪一会依依已经好久没陪过她了。依依又问我:“我们再飞回到望天石上好吗?” “飞?我现在不是阴神我飞不上去!你能飞上去吗?” 依依:“我差点忘了哥哥是真人色身不是那么容易飞的。我当然可以飞了风君子教我以鬼修之道凝聚身体后来又用三梦**指点我修行。世间三梦**本来就是阴神修炼之道而我就是个阴神。阴神在世间犹如人在梦中我还可以像你在梦中一样飞行。” 听完这番话我恍然大悟难怪紫英姐曾经感叹风君子的道法飘乎怪异确实是够神奇的。紫英姐五百年来没有实现的飞天愿望风君子很轻松的就让柳依依做到了。我说道:“依依那你飞给我看看我还没见过仙女飞天呢。” 柳依依对我总是有求必应。她做了一个飞翔的姿势却没有飞出去反而失去重心摔了一跤──连鬼都会摔跤这是怎么回事?我赶紧把她扶起来:“依依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 柳依依:“我没事知道了这个指环。” 说着话她把指环摘了下来拿在手中轻轻一踮脚就飞到了树梢上。她在树梢上转了几个圈身姿妙曼无比真如仙女飞天。她倒没有飞多远只在空中回旋了几圈就如乳燕投林一般又飞回我的怀中。我接住她问道:“既然阴神不能动实物你摘下指环又怎么把它拿在手中的呢?” 依依:“风君子没有教哥哥化梦**吗?这是转阴境界阴神可以御物。” 靠!我以为三梦**的第二梦在破妄之前风君子没有教给柳依依呢原来早就教了难怪他会让我来问柳依依什么是“托舍”和“化梦”。我问道:“你知道怎么样托舍和化梦吗?” 柳依依:“托舍不知道化梦我当然知道啦!我是昭亭山神这是神仙道术。” “那你告诉我怎么走进他人的梦境之中?” 柳依依:“这简单。你刚才是怎么走进我的妄境之中的?” “我拉住了你的手用入妄之法。你要我在梦中拉住别人的手吗?” 柳依依:“那倒不是。如果别人在梦境之中你在他身边的实境之中可用入妄之法进入他的梦境没必要一定拉他的手。但那样你只能进他人之梦却化转不了梦境算不得真正的化梦。” “那如何化梦呢?” 柳依依:“用他心通中的开扉之术将你心念中的场景展示给他他就会走到你想要的梦境里。”(徐公子注:关于“他心通”与“开扉”请参考本书o25回。) “他心通的开扉之术?这我不会呀?你会吗?” 柳依依:“我会不过只能用阴神之身施展你也只能在梦中施展。” “梦中施展?怎么施展?我也能吗?” 柳依依:“你已经学会了入妄破妄在梦中就有开扉的神通。他人的梦境是你的妄境你在妄境中可以化转心念将心念中的场景展示出来他人就会进入你想要的梦境中这就是化梦。……哥哥你应该会的风君子就是这么对我说的。” 靠!风君子这么做柳依依这么说的可是并没有这么对我说。而他让我要么自己去领悟要么来问柳依依。按照柳依依的指点其实并不难我完全可以做到只是自己没有想到而已。 “我知道了谢谢你。” 依依:“我应该谢哥哥才对我现在有了这个指环我就可以和哥哥一起离开这里了。我什么时候走?” “依依恐怕还要等几天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地方……对了你会不会开茶馆?” 依依:“茶馆?不会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学。” …… 这天我和依依在月光下聊了很久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才离开昭亭山。这次不能像以往阴神出游那样飞回去只好老老实实的走回去了。 知味楼的事情不用**心绿雪茗间的事情也不用**心。风君子几乎一天跑三趟看紫英姐事情办地怎么样了。紫英姐总是笑着劝他别着急。我学会了化梦之法就忍不住想去柳老师的梦境中和她说点什么。然而就在柳依依破妄而出的第二天却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这件事情提醒了我生活中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如果它不生我几乎都要遗忘了。这天晚上睡觉前。我又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古处长给我地那个小巧的电子仪器。自从离开训练营之后我每天都要找机会看一眼然后再将它收好却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信息。我只是看了一眼随即就准备收起来然而突然反应过来又把它拿到眼前只见液晶显示屏上有一行字:十二月一日下午见。 那个神秘的国家机关终于有事情找到我了这个信息应该是古处长来的。古处长曾经说过只有在特殊情况下需要用到我这种特殊人材时才会和我联系而我宁愿他们永远都不要联系我没想到还是来了。十二月一日就是明天古处长约我下午见面。没有说几点也没有说在什么地方。 然而我不需要知道这天下午自习课的时候年级主任司马知北把我叫了出去说要抽调几名学生参加市里组织的一个文化活动其中就有我一个。明天市里有领导要到学校来。我也负责接待靠!接待市里的领导应该是校里的领导工作关我一个学生什么事?我心中隐约就觉得肯定是古处长搞的鬼。 果然第二天下午我就见到了古处长。第二天市委宣传部、市政协、文化局、旅游局、科委等一批相关人员陪同几名外宾参观了龙塔其实龙塔也没什么好参观的在塔下转了一圈又到我们学校南门外参观了状元桥。后来在学校地接待室休息搞了一个小小的讨论坐谈。我所谓的接待就是接待市政府某处的古处长参观校园。讲讲校园中各个历史遗迹的典故。据我观察古处长就芜城中学毕业地他对校园的历史要比我熟的多。其实也就是找个机会把我单独叫出来还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原以为我和古市长见面会在一个戒备森严的隐蔽场所没想到竟然会是大摇大摆地在校园中漫步一边走一边小声的说话。 古处长有任务交给我而我的任务和今天参观龙塔与状元桥地那伙人有关。看那伙人今天参观的东西就知道是冲着芜城的梅氏家族来的。至于那几位外宾是来参加芜城举行的一个研讨会这个研讨会的名称叫作“梅文鼎学术成就国际研讨会”。梅文鼎是梅氏家族的先人。我在菁芜洞天的象牙牌上也看见过他的名子。至于这个研讨会说来话长── 梅文鼎是中国清初年间地杰出学者他的数学著作共有十三部四十卷。他对传统数学中的线性方程组的解法、勾股形解法(三角函数)、高次幂求正根等方法进行了系统的整理和研究。他坚信中国的数术之学“必有精理”同时也能用平和的眼光看待当时已传入中国的西方数学。他是十八世纪集中西数学的大成者可以不夸张的说他是那个年代世界上学识最为渊博的数学家。(徐公子注:梅文鼎其人其事当然真实无虚。只是写在小说中后文有些情节大家就当作小说来读吧。) 说到这里多聊几句题外话。自从“五四”之后大多数人心目中的中国传统知识分子形象就是范进、孔乙己之类漫画与丑化的形象除了会死记硬背四书五经之外一无是处。这可以说是鲁迅等人造的孽!几乎蒙蔽了所有的后人然而事实绝非如此。别的我不清楚但中国传统的数学知识是颇为丰富的。现代工科大学有两门课程叫材料力学和工程力学非常难而且运用了很多复杂的数学计算。那么在中国古代有那么多复杂精美的宏伟工程是如何设计和计算的呢? 中国传统的“算法”普通的四则运算、乘方、开方可以用珠算术也就是用算盘。算盘只是诸多计算工具(规、矩、尺、仪、盘等)的一种。工程上复杂地大型计算。往往用算筹算筹看上去很简单就象一把筷子。筹算术神奇而准确有一个成语就叫“运筹帷幄”只可惜当代在普通人中已经失传。近年来社会上流行各种“算法”最有名的一个人叫史丰收。象“史丰收算法”之类的技巧其实就是中国古代“掐指”算法的一种也有个成语叫“掐指一算”。但是这些内容科举不考史书不记外人所知也不多。 闲话少叙言归正传。梅文鼎在当今早已默默无闻连芜城当地人知道他的都不多。但是近几年有一些国外的学者不知从哪里又翻出了梅文鼎地著作进行研究给了他很高的评价。日本与韩国有学者甚至表论文宣称梅文鼎是十八世纪世界三大数学家之一!(另外两个当然是牛顿和莱布尼茨。) 国外学者的论文引起了国内的重视进而引起了芜城当地领导的高度重视!开会决定拨款拉赞助修建了梅文鼎纪念馆。在纪念馆落成之时。官方组织了这么个“国际”研讨会从日本和韩国邀请了几个研究梅文鼎的学者参加。 芜城只是一个地处内6的普通城市虽然在历史上是两千多年的文化名城但是在当今却并不是很出名的地方。当时改革开放刚刚进入向外引进学习的**有几个洋专家千里迢迢突然到访。不论是历史上附属国家奴还是侵略国鬼子地后代市领导都觉得脸上有光好像有了天大的面子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芜城这个地方恐怕没有人要去谋害这几个外国专家但是市里的保卫工作还是安排的很严密。 然而我地任务却不是保卫。古处长交待给我一个很特别的不能公开的任务──监视。他要我在公开活动中监视那几个外宾的一举一动看看他们对梅氏家族的哪些遗物特别感兴趣以及他们为什么会到芜城来参加这个纯粹是象征意义地研讨会?当然我们学校参加市里这次活动的不止我一个。总共有三名老师和三名学生。 这次活动为什么要芜城中学的老师参加?说来也好笑洋专家要来可是在芜城九十年代地大小知识分子当中竟然找不到几个真正对梅文鼎学术有研究的。别说研究就连梅文鼎留下《筹算论》能从头到尾看懂的人恐怕都找不到。倒不能说芜城没有人懂数学但是几乎没有人懂得中国传统的数术表达方式。如果说有倒是有两个人一个人就是荣道集团的董事长张荣道梅文鼎纪念馆就是他赞助修建的。但是张荣道不在芜城。也不会出席这样的研讨会。 还有一个人就是我们学校软硬不吃的老牌特级教师唐卿也就是教我们政治课的唐老头。唐老头最早不是教政治地数学和历史都教过但那都是文革前甚至是解放前的事情了。文革后是他自己要求教政治课也不知道老头是怎么想的。老头对梅文鼎很有研究所以这次也参加了研讨会。如果他不参加恐怕芜城方面就真没有人知道梅文鼎到底有什么学术成就可以研讨了。 另外两个老师是教导主任方周梓以及我们的班主任柳菲儿。方周梓骨子里对中国古代数学家的论述一窍不通但他是芜城科协与作协的会员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学者”喜欢对古今中外的事情夸夸其谈尤其是喜欢引用所谓西方公认的科学标准评论我们的祖宗。至于柳菲儿老师是芜城另一大世家的后人对芜城文化与历史的掌故很了解。这不是在大学里学的而是他们柳家自己的家学。 至于三个学生是配合老师做接待工作的也就是端茶倒水开门关窗之类的美其名曰课外学习活动。至于这种活动其实可有可无也不缺几个服务员凑热闹古处长是特意找个借口把我安排进来。安排我一个太显眼总要再找两个学生古处长要我给他两个同学的名子他直接问学校点名要人就行。 古处长要我找两个同学掩护我的“监视”任务。我脑筋一转几乎立刻就想起了两个人的名子──风君子和尚云飞。我不知道那几个外国专家有什么古怪但既然古处长找到了我这种人那么对方恐怕也不是一般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真得小心点有两个高手在身边才能放心。尚云飞是活佛的弟子这人人都知道也不怕他暴露什么身份。至于风君子我会私下里告诉他小心点有可能暗中帮我一把但不要露出痕迹。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 明天就要和柳老师他们一起去参加“梅文鼎学术国际研讨会”的开幕式以及“梅文鼎纪念馆”的落成仪式。这天夜里我打算去做一件事就是用化梦之法走到柳老师的梦中。一是为了我和她的约定关于柳依依的事情只在梦中去谈;二也是为了我接受的这个奇怪的任务。 国外有学者表示了对梅氏家族先人的关注但这种关注引起了政府有关机构的警惕这本身就是不同寻常。柳老师做为芜城另一大世家柳家的后人参加这种活动也应该小心一点不要因此惹什么麻烦我有责任提醒她。当然这么做可能违反纪律但这种纪律我已经违反过一次了上次我在梦中就把训练营中的情况告诉了风君子。何况柳老师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要想进入另一个人的梦境先要等到她熟睡之后。我并不想偷窥柳老师但这天夜间我的阴神还是在她的床前静静的站立凝视了她很久。她的睡姿很美细眉微蹙象是在对谁撒娇这是一个与白日不同的柳菲儿。我还曾见过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她在我的妄境中。心念至此眼神穿过棉被与睡衣又一次看见了她的**。醇美的女体象一朵含羞的百合对于我来说并非全然是**的诱惑也非全然不是。 熟睡中她细长的睫毛突然开始轻微的颤动这是人进入梦境的征兆。我看着她施展入妄之法走入她的梦─ 086回 无术弄风雅,扫地灭斯文 (题记:这一卷的篇名是“草木篇”这一篇题记是本卷的总题记。俗话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当然人不可能无情只是每人心目中所谓的情都是不一样的。但这句话却隐含着一个前题那就是草木无情。 佛家讲六道众生有禽兽却不含草木。我曾经问过一个古怪的老和尚:“为什么草木不入众生?是否因为草木无情?”草木不会动不动则无情也是一种答案。结果和尚摇着光头答道:“不是不是和尚食素不能杀生如果草木入了众生你叫和尚吃什么?” 我看着手中的紫砂壶打开盖子水中飘卷着绿色的叶子散出茗香。心中突有感慨也许在草木眼中人也是无情的。那么就并非是草木无情了只是彼此所谓的情不同于是不能同道而谈。) …… 梦境中她正在校门外朝着学校的方向走来而我站在校门口等她远远的和她招了招手。她看见我走过来问道:“石野你找我有事吗?” “是的我找你有事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要告诉你关于柳依依的事。” 柳老师看了看四周:“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还会到我的梦里来在梦中才谈论这件事。” “现在这就是梦我们就在梦中。”我用尽量柔和地语气对她说。 “什么?我们现在在做梦吗?”她的声音很惊讶!也是。普通人在梦中往往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 “是的我有办法证明给你看你给我一只手。” 柳老师又看了看四周然后迟疑的看着我有点犹豫的伸出一只手。我握住她的手在她地梦境我的妄境中化转心念。眼前的场景变了。天色暗了下来四周没有声音我和她并肩坐在学校操场旁的台阶上与那天晚上我们交谈时的情景一模一样。柳老师现了这个变化惊叹一声:“天呐!这果然是梦!”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她在梦中惊醒了!普通人的梦境不实受到惊扰很容易从睡梦中醒来这是我也没办法的事。化梦之时梦境与妄境同破她躺在床上醒来我也自妄境而出。阴神还是站在她的床前看着她睁开了眼睛。 柳老师的神色有点慵懒似乎还没有完全睡醒她揉了揉眼睛披上外衣坐了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我怎么又梦见他了?这个梦是真的还是假地?已经很多次了。” 听到这里我觉得心头一热。就像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我真正走到她的梦境之中今天仅仅是第二次没想到她自己已经梦见过我很多次了!她在梦里经常见到我吗?难道她也在想着我?这对她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柳老师打开台灯披衣靠在床头。怀里抱着一个大枕头在那里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看见了床边书桌上放着纸和笔。想用阴神御物之法拿起笔写几个字告诉她我就在身边但又忍住了。我不想吓到她也不想让她知道我正在她的睡床边看着她。我只有静静的等等她再度入睡进入她的下一个梦境。 这一等就是很久她终于关上灯又钻进了被窝。这一次她睡地不太塌实被子没有盖严半边肩膀露在了外面。十二月的天气是很冷的。我可不想看见她冻着用御物之法替她提了提被子。阴神御物力量很微弱用被子将她的肩膀盖好几乎用尽了我全部的力量。她好像有点顽皮地皱了皱眉头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什么。 …… “柳老师你明天是不是要参加梅文鼎纪念馆的活动?”这一次我怕她又在梦中惊醒干脆没有告诉她这是梦境。 “是啊你不是也去吗?我听说是校领导直接点你们三个人地名子参加这次活动。石野我知道你的身份你参加这次活动是不是有什么任务?”柳老师果然冰雪聪明这个问题她已经想到了恐怕不是在梦中想起来的白天的时候她就考虑过了只是在梦中问我。 “是的是有任务我的任务就是监视所有参加这次研讨会的人有什么异常举动。特别是那几个外国来的专家。我觉的这个任务可能与梅氏家族地秘密有关所以我劝你也小心。” 柳老师:“我知道了。我们柳家的东西像你这样的特殊人可能会很感兴趣你就来偷过。那梅氏家族千年历史一直很神秘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秘密。我会小心的但是更应该小心的是你。” 有她这句话就够了不需要我再多说。今天我不打算提柳依依的事情因为我没有打算告诉她这是梦。我突然想起来风君子曾经跟我玩过的把戏也想试一试。我告诉她:“柳老师我记得你有一个蝴蝶形的卡明天你能不能戴着这个卡去?你看见我的时候把卡摘下来拿在右手中?” 我的话让她很疑惑:“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笑道:“如果我看见你用右手摘下卡我就会用左手的中指指一指自己的心口不要问为什么你明天就明白了。” …… 第二天大清早我和尚云飞到梅文鼎记念馆去报道而研讨会下午才开始。我去的时候风君子与唐老头已经到了正站在前院中的一处展示品前议论什么。见到我风君子招呼道:“石野你来的正好。你告诉我你们乡下形容人最下流最无耻地两句话是什么?” “什么话?我不知道。” “我知道!”一旁的尚云飞看见地上有一块断成两截的石碑接口答道:“踢寡妇门!挖绝户坟!” 没想到小和尚还会说粗口。我看见了这块石碑前面还立了个牌子牌子上写着“梅文鼎墓碑”。只听唐老头说道:“一点不错就是挖绝户坟!梅氏家族是不是已经没有嫡传后人?怎么把墓碑都挖到这儿来了?还断成两截!你们博物馆实在找不到文物来展览了吗?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这个地方是纪念梅文鼎的还是糟蹋梅文鼎的?” 我听到这里才明白他们在谈什么事。没想到梅文鼎纪念馆把梅文鼎的墓碑都挖到这展览来了实在是太过分了!幸亏这些人不知道梅氏禁地菁芜洞天。否则还不知道会糟蹋成什么样子?唐老头和风君子说话地时候一旁的纪念馆馆长与市文化局局长脸色铁青却一言不。他们也没办法在这里变着法子骂人的几个都不归他们管。 说话间柳老师也来了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羊绒大衣并没有化妆却显得更加清丽脱俗自有一番风流体态。我注意到她的际别着一枚很小巧的蝴蝶形卡。她看见我的时候似乎是很无意的用右手摘下了这枚卡。而我的眼角余光看见了这一幕悄悄的用左手中指指了指自己地心口位置。柳老师手中的文件夹掉到了地上她一弯腰又拣了起来。尽量保持着神色的平静。 …… 古处长交给我的任务是监视那几个外宾。说是国际研讨会其实外宾也就来了五个真正的专家也只有两个分别是韩国汉城大学朴教授与日本早稻田大学地竹内教授。无论是老朴还是竹内我都不喜欢!因为这两个家伙看见柳老师的眼神都是色眯眯的。恨不得将眼光贴在她身上的那种感觉。开讨论会以及会下交流的时候这两个老东西总喜欢往柳老师身边凑不是夸她长地漂亮就是要送她小礼物还要请她晚上喝咖啡什么的。柳老师都婉言谢绝了。 除了这两个老的另外那三个小地也不怎么样。竹内教授带了一个助手。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姓小林见人喜欢鞠躬。而鞠躬时神色一片冷峻倨傲。朴教授带了两个助手一男一女男的可能是助教女的是他带的一个博士研究生。那个女的简直就是个活宝第一天在休息室看见茶几上摆的水果盘就惊叹一声:“你们中国也有这么大的苹果吗?”靠!就那苹果也算大吗?更有意思的是晚饭地时候在天香酒楼厨师先上了几个凉碟其中有一盘是芜城特产高杆白做的香腌菜。那丫头夹起来尝了一口很疑惑的问道:“你们这里的泡菜味道做的不正宗是和谁学的?” 讨厌归讨厌我的监视还是丝毫没有放松很快就现了有一个人很可疑就是竹内教授的助手小林。这个人在研讨会上对纯粹数学问题并不感兴趣不住的问梅氏家族在芜城还留下了什么东西?纪念馆的馆藏中有什么有代表性的文物?我想梅氏家族能够找到的东西恐怕都在这个纪念馆当中了连梅文鼎的墓碑都给挖来了。我当然没有资格参加会议讨论我只是一个会场服务和陪同参观的接待人员也正好方便在一旁仔细观察。 会议的第二天下午安排参观纪念馆文物还有导游负责讲解。没有准备专业导游对相关历史文物的讲解由柳老师负责。小林听的很认真几乎每一处地方他都要提问。集体参观之后大家在纪念馆的各个展厅中自由欣赏我向风君子和尚云飞使了个眼色他们俩心领神会都悄悄的盯在了小林的附近。 小林看似很随意的来到一个展柜面前这个展柜里展出的就是梅文鼎留下的《筹算论》一共有十几册线装古书据说是民间保留下来的原版真迹。只见小林用两根手指轻轻的有节奏的敲碰着展柜的木制边框柜中的古书居然缓缓的一页一页翻开了。他有隔空御物的本领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和风君子都现了然而出手施法的却是尚云飞。他和小林一样的动作也是伸出一只手远远的站在展台的另一侧用两根手指轻轻的敲击放展柜的桌面。尚云飞的手指一动小林的手指就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停在那里动不了。尚云飞没有学他去动那几册古书因为他如果去动书的话两个人的力量恐怕会把书撕烂了。 两个人出手斗法都是无声无息的整个展厅中几乎没有别人注意到。只见小林的手背上暴出一根根青筋一张白脸变成了铁青色。他突然一抬手腕尚云飞的手指一抖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展柜表面的那一张大玻璃突然出现了横竖交错的几道大裂纹。展厅中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小林趁机缩回手若无其事的闪到一边。 “中国的玻璃质量真差连博物馆都这样!”那个韩国来的女博士凑过来乱议论。 “金小姐你说什么?”风君子凑过去问她看他的表情面带微笑我就觉得他可能要使坏。 “我说这里的玻璃质量差纪念馆的展台自己都会碎。”她的话音未落风君子突然向后一招胳膊悄悄的抓住我的一只手就听面前“啪”、“啪”两声脆响她眼镜的两个镜片都无原无故的碎成了蜘蛛网的样子。风君子终于忍不住作弄人了。 金小姐吓了一跳差点没蹦起来摘下眼镜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风君子仍然是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些个奸商!金小姐的眼镜一定是在中国配的吧?” “嗯是的是的前几天在北京配的。”金小姐有点狼狈的答道。 “金小姐穿的这双皮靴好漂亮呀?在哪买的?”风君子仍然没话找话。 “汉城。”金小姐正在看眼镜随口答道。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兹兹两声两只靴子的脚面上同时开了两道大口子袜子露了出来。我的眼神尖看见她右脚上的袜子最前面还有个破洞。 金小姐又吓了一跳赶紧蹲了下去用手捂住脚面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风君子还没完接着问道:“金小姐的腰带哪里买的?也是正宗韩国货吗?” “行了行了你别太过分了!出格了也不好人家毕竟是个女的。”这是尚云飞凑过来悄声劝风君子。风君子这才松开了我的手否则那位金小姐还真不知道怎么走出这个展厅呢。 玻璃柜一声脆响金小姐两声惊呼惊动了其它人纷纷过来看究竟生了什么事情。风君子见周围的人多了故意大声的问尚云飞:“云飞你知道在《三国演义》中张飞是怎么骂吕布的吗?” “三姓家奴!”尚云飞答话的时候也忍不住笑了。我们班这两大骛人平时矛盾不少但一致对外的时候配合还是很默契的。远处的唐老头看着他俩笑着摇了摇头。 经过这么个插曲那个日本来的小林也知道了周围有厉害的高手自己暴露了行迹没有再轻举妄动。不过他今天的这种行为我最后是要写到给古处长的报告中的。 …… 我们三个学生在参加这次活动之前教导主任方周梓就把我们叫到一起教导了一番。他的意思大概是中学生守则上的一条“遇见外宾要不卑不亢。”他还想给我们解释什么叫不卑不亢。结果风君子指着尚云飞说道:“方主任我知道尚云飞地样子就是不卑不亢。” 风君子说的太形象了。尚云飞这个没受戒的小喇嘛平时不论遇到什么事几乎都是一种表情淡淡的不媚也不傲。风君子这么说。搞得方主任反而没话可说了。他又叮嘱了我们几句总之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丢脸等等。方主任叫我们注意不要丢脸结果在最后一天晚宴的时候他自己却做了一件大大丢脸地事。 研讨会时间不长前后不过三天。第三天闭幕之后照例由当地领导设宴款待。由于古处长的安排我们几个学生也混上桌吃了一顿当然位子在宴会厅的最角落。这天的晚宴方主任、唐老头、柳老师和朴教授、竹内教授坐了一桌桌上其它几个是有关部门的领导。方主任大概是多喝了几杯酒。显得比较兴奋话比较多。说着说着他放下酒杯感慨道:“这三天的研讨会我很有收获我写了一五言律诗。” “好好好。方先生念来听听。”旁边有人随声附和。 方主任清了清嗓子念道:“证道存疑处立志常问古。……” 五言律诗一共八句四十字方周梓刚刚念出了两句就听唐老头大声打断他道:“方主任不着急做诗来来来。赶紧喝酒。” 坐在他身边的文化局长不解道:“好诗呀!方老师好学问我正等着听完呢。” 我在远处也听的莫名其妙朝这边看了过来。只见那两位国外来的“汉学家”朴教授和竹内教授都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有不易察觉的轻蔑神色。这时风君子大概是从外面上洗手间回来小脸已经喝地红扑扑的了。他走过方主任身后的时候停下脚步说了一句:“方主任你那什么诗用了仄韵而且第二句是孤平调自古以来的律诗没有这么写的。韵律格调都错了实在算不上诗!” 风君子说完话没理他就走回我这一桌搞地方主任一头雾水又不好意思问别人只有对柳老师说道:“小柳什么是孤平调?” 柳老师看了他一眼无可奈何的答道:“你刚才第一句‘证道存疑处’音律是‘仄仄平平仄’那么律诗体的第二句应该是‘平平仄仄平’。结果你那句‘立志常问古’却用了‘仄仄平仄仄’。律诗一般不压仄韵方主任一定要这么用韵也没关系但绝对不能出孤平调。你那第二句中只有一个平声字这种句子读出来一点格律感都没有是律诗体最大的忌讳。因为那样只能是五个字连在一起不能算是一句诗。” 这时候文化局长怕方主任没面子和稀泥道:“现代人写诗哪有那么多讲究!” 唐老头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在桌上一顿酒杯肃声道:“要是写散文诗还是现代诗怎么胡扯没人管但是要作五言律就要按照音律规矩来你不会就不要丢那个人!前几天我看电视看见一个大领导接见外宾居然也自己作了一古诗送人开口第一句话就把文法给读破了我那个害臊啊!……想附庸风雅结果斯文扫地啊斯文扫地!” 唐老头这么说话吓的文化局长也不敢接口了。方主任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只有低头喝闷酒后面还有六句诗就这么咽回去了。这时候竹内教授举杯敬酒没有理会其它人只敬了柳老师和唐老头。敬完之后他居然端着杯子又来到我们这一桌敬了风君子一杯。风君子也不推辞笑眯眯的和他一起干了。 晚宴之后研讨会就结束了我刚刚准备松一口气不料风君子在我耳边悄声道:“石野你的任务今天晚上恐怕才是好戏开场。我和尚云飞帮你盯着那个鬼子小林你晚上来自己盯着纪念馆如果有事生恐怕就在今天。” …… 梅文鼎纪念馆是一座典型地仿古徽派建筑房顶上立着高高的马头墙院落四周的建筑都用回廊连接。徽派建筑的色调以肃穆为主廊柱和窗门漆成不耀眼地棕红色。而墙壁一律刷白浆房顶上铺黑色的细瓦、灰色的瓦当。远远看去只见黑白两色在夜间显得静悄而神秘。 而我正坐在纪念馆西展厅的房梁上将身体隐藏在梁柱之后。闭息凝神不出一点声音就像一道静止的阴影。为了今天夜里能够隐藏身形我还特意去昭亭山从柳依依那里借来了锁灵指环。戴着锁灵指环就算是修行界地高人如果不是站在我面前恐怕也不容易现我。这座纪念馆刚刚落成其实也就是一个形式并不真正有人重视展厅里也没有安装什么红外线探测器之类地电子防盗报警设备要偷东西并不难。 潜伏的感觉并不舒服。时间似乎过的相当慢。这对人的心理素质是个考验我曾经在训练营中接受过简单的狙击手培训披着伪装在臭气熏天的烂泥溏里趴了一整天相比之下现在还不算难过。只是觉得很无聊。无聊中我甚至想阴神出游去看一看但是我很快现了锁灵指环的另一个用处──锁神只要戴上它我的阴神离不开身体。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了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而这个时间正是所有人睡的最沉的时候。我有点疑惑风君子是不是猜错了?今天晚上这里没有事情生。也许是风君子和尚云飞把那个小林盯住了。他来不了了。正在这时我感觉到空气中地一阵波动。这波动是无声的有什么物体正在悄悄的接近。 有人来了!我很快就看见了这个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连头也包裹在里面看不清面目只觉得身形有点矮小。他不是从地上来的是从正厅房梁那一边爬过来地。我有点紧张因为再走几步他就会现我。结果他并没有现我。最近的时候他只与我隔了一根柱子就在这时他顺着柱子轻手轻脚的爬下了地面动作就像一只猫。 这人没有犹豫直接就向一张展台走了过去就是白天小林曾经碰过的那张展台里面放的是梅文鼎十三卷《筹算论》地古版。直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包袱打开包袱居然是十几册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古书。这小子原来是想玩调包计! 我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在上面看着他。拿贼拿赃我要等到他偷完东西之后再堵他。只见他双手扶住展柜展柜上的锁轻轻地出“咔”的一声响开了。他揭开镶着玻璃的柜面将那十几册书拿了出来放在包袱里又将自己带来的古书放回展柜重新将柜子恢复原样。他收拾起包袱转身又向我下面的这根柱子走来。我已经准备好出手了就等他脑袋冒上来的那一瞬间给他一下。 就在我准备出手的那一刻情况生了突变!只听展厅后侧的窗户一声响无风自开一条人影如电飞了进来直扑那人的身后!靠居然外面还有人幸亏我刚才没有轻易出手暴露藏身之处。 后来者短衣打扮然而看头是个高簪道士。那道士扑向黑衣人黑衣人反应也非常敏捷身后有响动立刻转身五指如钩向后回击同时身形急退避开了来人地扑击之势。两条人影在展厅中央一交错只是沾了一片衣角而已只见道士一挥衣袖黑衣人就飞了出去。眼看黑衣人撞上墙壁却没有出太大的响声。他在空中一转身几乎是非常勉强的将身形定住贴着墙滑了下来。 黑衣人口中出一声娇呼似乎是吃了亏。听见声音我吃了一惊这人居然不是日本来的小林而是韩国来的那个女博士金小姐!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看那金小姐简直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妞跑到这里充大头蒜还闹了不少笑话。搞了半天这个人埋藏的很深我怀疑谁也没怀疑到她头上。 只见金小姐落到墙边那道士欺身而上就要去拿她突然又向后急退了回来。只见金小姐身体四周突然飞出一片点点银光就像在黑暗中飞舞的一群蝴蝶向道士追去。我看清楚了这些银光是一种类似于暗器的回旋镖。银镖能在空中追着人飞舞应该相当修行人的一种法器。但我从未见过这种法器一般来说斗法时一人只能御一器这个女的怎么一出手就是一大片? 银镖带着破空的声音去势很疾如果身上挨一下恐怕伤的不能轻了!那道士也不敢大意脚下踏出一种奇异的步伐身形快如烟雾在大厅中央闪来闪去银镖始终不能近身。那金小姐见道士身法奇异口中又连叱几声纵身扑上前去双手一分空中飞舞的蝴蝶突然散开就像悬停在四周银色的星星。这悬停只是瞬间然后又向着中心的道士四面合围飞射而去这一下道士凭步法是闪不开了。 我正在为道士担心心中疑惑他为什么一直空着手不亮法器?此时就见那一片银色的飞镖都在道士周身一尺远处停住了而且还在不住的挣扎颤动。仔细一看只见道士伸出了一只手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一枚飞镖。这一枚飞镖被夹住满天飞舞的银镖全部被定住了!原来这一片银镖不是很多件法器只是一件法器只是分成了很多部分。 两个人进入了一种相持的状态只见金小姐张开的两只手臂想尽力的合在一起可是怎么样也合不上。道士伸出的那只手臂也在轻轻抖那枚银镖在他手指间挣扎仿佛还出轻微的嘶鸣声。道士见此情景空着的另一只手终于在袍袖中缓缓抽出一样东西是一柄一尺八寸长的短剑。这短剑没有光泽也没有锋芒如果拿在别人手里我几乎要以为是小孩的玩具因为那是一把木剑。 087回 媚眼客欺主,随意却成谶 金小姐见道士抽出法器也知道情况不好刚才她已尽全力而道士好像才刚刚准备动手。只见金小姐口中又出一声低喝听声音带着几分痛苦双手用力一击掌那道士周身的银镖都出一阵爆裂声道士松开手一挥木剑向后连退几步此时银镖失去控制纷纷落地。 就这么一个空子金小姐已经纵身而上跃上了房梁──这个丫头连法器也不要了想带着东西逃跑!只可惜她逃跑选择路线不对你说上哪根房梁不好偏偏要选我藏身的这一根我也不得不出手了。我没有用青冥镜这种情况下出手暗算用不着动法器直接伸手施展“三十六路擒蛇手”中“截脉”与“扭筋”两招。她脑袋刚刚冒出来我左手一扣她的上臂把她的身体在空中扭了一个凯同时右手如刀正斩在她的后脖子上。我出手与一般的习武者不同触碰到她身体的同时双手灌注着真力。 我感觉她的修为本来就在我之下也丝毫没有防备到我的暗算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失去了抵抗能力让我给扔了下去软软的倒地不起。下面的道士显然也没有想到梁上还有一个人桃木剑脱手凌空指着我的方向同时身形向后连退几步低喝道:“梁上何方高人?” 我轻笑着答道:“泽仁道友。别来无恙啊?” 今天晚上来地都是熟人后来的那个道士正是我在齐云观认识的泽仁也是正一门和曦真人的弟子。他刚进来的时候我没看清但是一挥衣袖将金小姐打飞的时候我就认出他了。也就是他这种武道双修地高手才敢以身形步法与对方的满天银镖周旋到最后才抽出法器。我对泽仁的印象一直不错。虽然不明白他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但既然现身先还是客客气气的打个招呼。 “小师叔!怎么是你?”泽仁也听出了我的声音很是惊讶。他收起了木剑垂下手恭恭敬敬的站到了一边。 见泽仁没有敌意我也跳下房梁站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说道:“泽仁你不要叫我小师叔称呼我道友就可以了。” 泽仁的神色还是很恭敬:“小师叔。泽仁不敢不敬门中辈份还是要守的。” “守什么辈份我和正一门有什么关系现在还说不定呢。” 泽仁语气有点疑惑的问道:“小师叔您还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 泽仁:“守正掌门已经出关了。” 我吓了一跳心想这下我地麻烦来了。赶紧问道:“你见到正一真人了?他怎么说的我早说过我没见过他。” 泽仁:“小师叔别开玩笑了。我没有见到师祖但我师父和曦真人与师伯和锋真人特意问了他老人家你的事。他老人家亲口说与你确实有师徒之缘只是未定正式的名份而已。……既然如此。我当然要叫你师叔难道还要我叫你前辈不成?” 泽仁的话说得我如坠云里雾里。守正真人出关了而且还帮我圆了谎!这个老道士。是不是年纪太大老糊涂了?守正真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反正我自己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就更别提什么师徒之缘了!然而这话我却没有办法去问泽仁要想搞清楚地话只有找机会去问守正真人本人了。想那泽仁也是很尴尬他年纪比我大多了确实不好叫我前辈连师叔这两个字前面还要加个小。 想了想也想不清楚还是不想了吧我问泽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对这个女人出手?” 泽仁:“禀报小师叔。我是奉师命前来维护此地清静。……正一门弟子不久前现有境外修行人进入芜城身份和行迹都可疑。我师父命我暗中关注我跟踪这个女人来的她果然出手盗取梅氏家族的遗物。……只是没想到小师叔你技高一筹早已在此守株待兔要不是刚才你出手差点让她跑了那就要多费一番手脚了。泽仁让小师叔见笑了。” 原来如此!金小姐这些人跑到芜城来不仅引起了古处长背后的国家机关的警惕修行界也现了可疑之处正一门也插手了。我又问泽仁:“你们现可疑地人有几个?” 泽仁:“有两个一个男的从日本来的还有一个就是这个女子了。我今天晚上碰到了广教寺地尚云飞小师叔他说我不用管那个男的他自然会盯着我就到纪念馆附近来看看结果现了这个女子意图不轨。早知道有小师叔和尚云飞一起插手泽仁就不必现丑了。” 我说尚云飞这回怎么也主动管起了闲事?算起来他也是芜城的修行人之一这种事情还是要插手的。而风君子没事也喜欢凑热闹再加上我和泽仁都凑成一桌麻将了。想想那个小林和这个金小姐够倒霉的本以为自己本领不俗有出常人的能力想在这里悄悄做点勾当不料却落入到人民群众的天罗地网之中。 我又问泽仁:“这个女人怎么处置?” 泽仁规规矩矩的答道:“我不知道师父只要我暗中留意没有告诉我如何处置这些人。既然小师叔早有准备人也是小师叔擒住的就全凭小师叔处置。泽仁就不能做主了。” 泽仁倒是推地干净一切让我做主。这个姓金的女人确实不太好处置象泽仁这种修行人也只能暗中出手阻止她地行为。最多再警告和惩戒一番。既不好把她杀了也不便把她抓起来更何况她现在大小是个外宾如果莫名其妙出了意外会惊动芜城官方。而我呢?如果我处置她原本也不难直接交给古处长就是了任务本来就是古处长给我的。 可是泽仁一插手情况就变的复杂了。我既不想让泽仁知道我和古处长的关系。也不想让古处长了解太多修行界的事情尤其是与我有关的事情。如果把她交给古处长她一交代今天地事情经过古处长那些人很难不起疑心。我脑筋飞快的转动当下有了个打算抬头对泽仁说:“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回去告诉你师父叫他小心不要走露什么风声更不要和别人提起你在这里见过我。” 泽仁点头道:“我明白红尘内外自有界线。”说话间一招手刚才金小姐出的满地银蝶都飞了起来。落在他的手中。他递给我又说道:“这是那个异国女子的法器虽然威力不大但十分奇妙小师叔你收好了。泽仁告辞了你一切小心。” 泽仁说完话一纵身又跃出了窗外。在夜色中消失不见。展厅中只剩下我和躺在地上的金小姐周围的一切物品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如果没有亲身经历几乎都不敢相信刚才这里生了一连串的变故。那金博士用地法器一共九枚都是一样的银色四棱薄片。样子还真像蝴蝶。看质地非常坚韧颜色接近于半透明却轻飘飘如纸片一般没有半点份量。很难想像这样的东西在空中飞舞能出强劲的破空之声。修行人法器的威力当然不在于器物本身地轻重而在于操纵者的法力。我感觉到可能是好东西我没收了有机会找风君子看看。 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没有再现博物馆中有其它的潜伏者这才走到金小姐身前将她腰间的那个包袱取了下来。她轻轻哼了一声身体还挣扎了几下。这女子身子骨还真经折腾刚才我下手不算轻。她居然没有晕过去。既然如此就更不能把她交给古处长了她如果听清了我和泽仁刚才地谈话再和古处长一交代有麻烦的可是我。 我在她身前坐了下来看着她说道:“金博士你不要装死了我出手轻重我知道。” 只听她口中又出了几声轻微的痛呼睁开了眼睛却仍然躺在那里没有起来。她看着我换了一副楚楚可怜地神情就像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姑娘眨着眼睛说道:“这不是石先生吗?你夜里怎么会来这里?你也对纪念馆的东西感兴趣吗?” “我对这里的东西不感兴趣但是我对人感兴趣。我等在这里就是早知道有人手脚不干净果然让我等到了。金小姐你就别装了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又为什么要偷这些古书?”我举着那个装书的包袱问她。 金小姐看着我突然笑了笑的还很娇媚:“你是来等我的?我刚才还看见了你的一个同伙你们也是来拿东西的吧?既然我输给你们了东西我就不要了就当我没看见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 这个女人居然把我也当作贼了说实话大半夜不睡觉躲在房梁上确实也不像保安。我看着她也笑了尽量使自己地笑容显的比较邪恶:“就算我是贼也用不着偷自己家的东西。这里是芜城我是芜城人有责任保护这个地方的太平。……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们都不是普通人像我们这种人不会无缘无故去做个小毛贼的。你最好老实给我说清楚否则我就把你交给安全部门处理。” 金小姐:“你是警方的人?”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就看你怎么配合了。” 金小姐:“如果我说实话你可不可以放了我?” “可以!看你的表现了。”我回答的很干脆。 金小姐:“其实我是受雇于人。我在汉城的时候有人花重金找到朴教授安排我当他的助手来这里取一样东西就是你手里拿的这几本书。” “什么人雇的你这几本书又有什么用处?” 金小姐:“我不知道雇我的人没有露面只是通过特殊的方式找到了我们的组织。至于这些书我从来都没听说过。组织给了我这些书的赝品说我到了地方如果见到真品就悄悄的换掉。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她刚才出手应该是有修行的人而她口中所说的组织恐怕就是我们所说的门派。我又问:“你最好说清楚一点你是什么组织的。” 金小姐摇了摇头:“这我不能说我们有我们的规矩我想你也有你的规矩。” 她所说的规矩大概就是不能泄露师门秘密之类的吧?如果是这样我一定要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但我还是想试试尽量使自己的笑容显得狰狞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衣服的前襟口中恶狠狠的吓唬她道:“你有什么规矩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现在对你的回答不满意。我有三十六种扭人筋骨的手法刚才在你身上只用了两种你还想试试其它三十四种吗?” 金小姐的神色突然显的很害怕身体本能的往后一缩我的手将她的衣襟拉开了。只听“呲”的一声响从胸口到腰间衣服给我扯出来一个大口子我大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这件夜行衣的质量太差以我的手劲她这么往后一退连铁皮也能撕开。这个女人居然是真空上阵!除了外面罩的这件黑色的夜行衣下面居然什么都没穿从**直到肚脐光溜溜我看的一清二楚──我猜她下身恐怕连袜子也一样没有穿。 她的神色好像很害怕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显的娇滴滴的惊怯中带着挑逗的味道:“既然落到你手里我再反抗也是没有用的你有多少种手段就都用在我身上吧。”说着话还故意朝我挺起了裸露的胸脯散开的衣服从肩头滑落。 靠!居然要使美人计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经历过**天劫、妄心天劫考验的石野石真人!看这个金博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典型的高丽女子面孔弯眉小口长的倒也有几分秀丽。尤其是看身材凹凸有致苗条修长却不骨感很是勾火。如果换别的场合或者别的人弄不好还真是顺水推舟把她就地正法了。 我收起了笑容松开手看着她道:“金小姐这件夜行衣是哪生产的?质量不怎么样啊?” 我松手她扶地坐了起来用一种看似无辜又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衣服?不好?那我把它脱了好不好?”只见上衣已经完全从肩头散落小腹以上就如新剥的嫩笋。静夜无人只有这女子对我展现裸露的身躯还用那种眼神看我。这娘们够淫荡! 有些女人总相信自己的身体是一件武器比那漫天飞舞的法器还要厉害。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显的心计深沉还真不能随便碰。我看着她表情似笑非笑:“金小姐我告诉你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呢女人我见得多了就你这样的我还提不起来什么兴趣。你要是再挑逗我小心我先奸后杀杀人灭口!” 金小姐闻言面色一寒随即又恢复了娇滴滴的模样:“有没有兴趣试过了才知道。看你小小年纪居然那么坏!……你先把我地洒银珠还给我好不好?” 傻淫猪?这就是那些银色法器的名子吗?怎么那么难听!幸亏我没有头脑热把她那什么否则我不也成傻淫猪了!我眯着眼答道:“你是说你刚才扔到地上的那些东西吧?你千里迢迢跑到芜城来我们芜城人民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总要留下一点纪念品才算懂事吧?” 我既不想碰她也不想把东西还给她。她看着我露出了一脸委屈的神色。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怎么欺负她了只听她撅着嘴说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不怎么样把衣服穿好现在就可以走了。你记住了今天晚上地事情就当没生过如果你和任何人提起小心我扭断你的四肢。还有以后到中国来最好老老实实安分守已。你勾引男人主动献身我不管但是你乱动东西就不行了。别以为你有两下子。就你那点道行在这里连一盘下酒菜都算不上。” 金小姐站起来掩好衣服很狼狈的走了。我自作主张放了她只留下了她的法器和她要偷的东西。这回她可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修行人的法器不是一般的物品。失去了很难找到代替的东西它比世上的金玉珠宝还要珍贵。这就算我给她的教训。我之所以放她走是不想因为她泄露我以及芜城修行界地事情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手里的这十三卷古版《筹算论》。 这些古书。躺在纪念馆的展览柜中只是一个摆设恐怕再放几百年也没有人去看它。如果不是有国外的学者这几年在研究梅文鼎这一家纪念馆也不会存在。然而却有不少人在暗中争夺它甚至是来自国外地修行人士。难道这里藏着梅氏家族的秘密?或者这里有对修行人有用的东西?无论如何这些书不应该放在这里就像梅文鼎的墓碑不应该出现在纪念馆里一样。我要把它拿回到菁芜洞天去物归原位。当然有空的时候我自己也研究研究。 我感觉到这些书可能很重要或者隐藏着什么大秘密。而这些秘密古处长等人毫不知情或者并不感兴趣否则也不可能就这样毫无保护地放在这里。这一次是我出手阻止了金博士还有小林那些人但下一次呢?我总不能天天晚上在这里看着。金小姐已经用赝品换掉了原本。展厅还是原来的样子正好方便我拿走。 …… 第二天我给古处长交了一份报告报告的内容就是这一段时间我监视地结果。我是这样告诉他的:我现日本来的小林和韩国来的金博士行迹可疑。在展厅自由参观时我现小林用手指敲展柜的木框展柜里的《筹算论》就一页一页番开了。当时金小姐也站在展柜另一边双手也有动作结果展台的玻璃面就自己裂开了。昨天夜间我现金小姐去了纪念馆后来我不小心让她觉了我在跟踪她她自己又回去了。 这份报告有真有假展厅里确实生了那件事情而小林和金博士也确实来历可疑。我这么说也算尽到了我自己的责任既告诉了古处长什么人有问题也告诉了他这些人对什么东西感兴趣某种程度上都是实话。令我意外的是古处长似乎对我地报告内容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明显应付的表扬了我几句接下来他皱着眉头交给了我另外一个任务。 新任务的内容让我大吃一惊──他叫我保护日本来的小林的安全直到他离开中国境内为止。我在训练营里的特长就是能挨揍、能穿墙、不怕黑暗。他要我保持小林意思很明显就是当小林遇到危险时我要及时挡在他的身前还有带着他快脱离险境。听完了之后我很不解皱着眉头问古处长:“为什么要我保护他?派武装警察不是更合适吗?再说这个人在芜城当地无怨无仇的又有谁要害他?” 古处长:“前天我收到另一个特别行动队员的报告芜城有人要找小林报私仇而且这个人身份很特殊具备常人没有地能力。对于异能人士的防范与控制。通常是由我们来负责的。你放心小林明天就要离开芜城去上海在上海虹桥国际机场乘飞机回国。只要他这一路不出什么问题芜城市的这次活动就算圆满结束了。我不管他在中国有什么私人恩怨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闹出什么外交事件!” “那我怎么保护他?” 古处长:“明天外宾要走。市里会派三辆车送他们去上海上午出下午的班机。你就算送行人员和小林一辆车路上注意点。” “还有别人配合我吗?古处长你手下好像不只一个人。”他刚才告诉我这件事是手下另一个特别行动队员的报告由此看来在芜城还有别地人为古处长这个机构工作。只是我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少又是谁?因为我们都是古处长单线联系的。 古处长摇了摇头:“别人的身份不方便。也不好安排只有你最合适。你可以再找一个人陪着你你这次在纪念馆不是也找了一个同学掩护你吗?那人叫尚云飞对吧?据我所知是广教寺活佛的徒弟这次你再找他和你一起去送小林可不可以?” 既然古处长这么说了。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再找尚云飞说一说看他肯不肯帮忙。就算他不肯帮我的忙古处长再想办法以学校的名义派他去他也是推辞不掉的。我现在感兴趣的就是究竟是什么人要找小林的麻烦?我直觉判断可能是芜城地修行人。如果是这样我才懒得管呢本来就看小林不顺眼有人教训教训他也好。可气的是。古处长居然要我去保护他这简直就是个汉奸的任务。 …… “风君子你知道芜城修行人当中有什么人与那个日本来的小林鬼子有仇吗?”这是在中午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到了风君子把他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告诉了他古处长派给我地新任务然后问了这个问题。 风君子:“你不来找我我还准备去找你呢。我刚听说明天你和尚云飞继续参加市里组织的课外活动。居然是去送外宾去上海。……我觉得古怪就去找人问结果还真有人猜出来了。如果说和日本人有仇又是修行人的话那么在芜城那只能是九林禅院了。我去找韩紫英韩紫英告诉我最好去找法澄问问一问之下我才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风君子:“要找小林算帐的人你恐怕不是对手也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因为他是九林禅院地方丈法源。我找到法澄的时候法源已经离开了九林禅院估计会在半路上等小林。法澄本来想劝法源不要做这件事可惜没有拦住。” “法源大师!他怎么会这样?”我万万没有想到要找小林的人会是法源这样一位有道高僧怎么会纠缠私人恩怨呢? 风君子叹息道:“这是国恨家仇。法源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他去世地二师兄法泠。这法源的脾气与法澄不同性情刚烈想出手的时候就会出手在昭亭山你也领教他的脾气了。” 风君子说的法泠就是法源的二师兄也是芜城著名的抗日英雄王金泠。听到这里我不解的问:“王金泠去世快五十年了吧?那小林才多大岁数?怎么可能与当年的事有关?” 风君子:“小林是个修行人日本也有这些修行流派你知道吗?” “我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风君子:“那你知道法泠是怎么死地吗?” “不是死于战场吗?” 风君子:“战场上也是人与人相斗。那法泠的一身神通虽然不能对普通人施展但是如果自保恐怕不算问题。可是法泠死了死于敌人手下而且对方也不是普通人据说是来自日本伊谷流的数位高手。……修行人参与战事本就不该随军入侵他国就更是犯了天下戒律。法泠虽然还俗从军可是在战场上也从不用神通杀人没想到却被对方的道法暗算。” “你是说……那个小林鬼子是日本伊谷流的弟子与九林禅院有门派之仇?” 风君子:“你是越来越聪明了。那法源听说有伊谷流弟子又到了芜城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拿着九环锡杖就走了。我估计会在路上等小林至于见了面会怎样我就不清楚了。” “可是古处长现在要我保护小林我怎么办?” 风君子突然笑了:“你不是法源的对手不过古处长要你保护他你就保护他尽力就是了。如果你尽了力仍然保护不了小林谁也不能怪你。你说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就让法源教训他?” 风君子:“放心好了法源虽然脾气不好但绝非滥杀无辜之人。我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我想他绝不会杀小林也不会出手伤你的。” “尚云飞明天也去这怎么办?” 风君子:“你不用替他担心他比你懂事多了自然会处理的很好的。你只要注意一件事就行了。” “什么事?” 风君子:“保护法源。” “法源比我厉害多了你还要我保护他?” 风君子:“你怎么就没想明白呢?这本是修行界内部的事情你那个古处长怎么会知道?肯定是有人泄露了消息。法源去找小林鬼子的麻烦我们自然拦不住可是事后呢?如果事情闹大了而且法源暴露了行迹恐怕会有后患。所以你要尽量找机会把法源引开不要让别人现他。我想尚云飞也会这么想到时候你尽量配合就是了。……还有一件事情你要注意。” “什么事?” 风君子:“你留意一下那个古处长手下还有什么人?最重要的是是什么人告诉他有人要找小林的麻烦?” “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没事我先走了。” 风君子:“你等等还有一件事。” “你有事不能一次说完吗?一件又一件的。” 088回 春风化丝雨,落叶成秋泥 风君子笑了:“这一件事情你可催我很久了。我明天就要把阿秀放回来了你高兴不高兴?” “你终于要放人了明天吗?” 风君子:“你前脚去上海我后脚放阿秀。阿秀回来之后你怎么和她相处心里有打算吗?” “这个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想不明白。” 风君子:“那天的事情我已经处罚她的你就别再怪她了。至于今后你暂时就装作什么都没生吧这层窗户纸还是不要捅破的好。” ……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床了为了赶飞机的时间充裕点小林等人出的时间很早。虹桥机场飞往日本的飞机是下午四点而去韩国的飞机是四点半所以朴教授与竹内教授是一起出的。市里派了三辆车两辆中巴和一辆奥迪轿车。坐车的时候不知道谁的安排我和尚云飞都坐在了奥迪骄车的后面一左一右把小林夹在中间。而两辆中巴车也是一前一后将奥迪车夹在中间。 出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那个韩国来的金小姐她垂头丧气的也不开口说这个说那个了。她看见我的时候眼神很闪烁总是想躲闪。我有点想笑这个女人终于老实了!小林似乎已经得到警告我们安排他坐在奥迪后排的正中他也只是鞠了躬说声谢谢。没有多说一句话。 从芜城到上海走近路有二百五十公里。这段路程不远不近但是途经不少山区并不是很好走。九十年代初地时候华东一带的高公路网还不像十几年后那样通畅公路交通还是主要依靠破破烂烂的国道和省道。因此车不可能太快司机预计需要六个小时才能到达虹桥机场。 旅途很是无聊。我和尚云飞偶尔聊几句话也不多。坐在我们中间的小林会说汉语也会说英语但说的都很一般那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简单说了几句也觉得很无趣。这种情况让人昏昏欲睡可是我和小林心里有事都睡不着。车上备有饮料我就劝小林喝饮料小林不喝别的只喝矿泉水无聊中一口又一口喝了一大瓶。 水喝多了问题就来了大概是在安徽与淅江交界地地方。小林突然要求要下车方便一下。司机停车让他自己到路边的树丛中找个地方方便我们这辆车一停其它的两辆车也都停了下来也有男同志下车钻到路边树丛里去小便。 我的任务就是贴身保护小林。他方便我也得跟着。下车一看这段公路是在一个山腰中穿过两边都是密密的树林。小林钻进树林找一个树根小便我和尚云飞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侧就像看押一个犯人。这架势让小林直皱眉头。却又没说什么。他有点害羞的解开裤子掏家伙就要给树根浇水施肥看神情很是扭捏。靠!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等他把老二掏出来。我差点忍不住笑了。难怪他不好意思让弟弟出来见人。看这小林人长的有模有样的可是老二实在有点羞于见人比一根香烟粗壮不了多少。小林对着树根小便我在一旁偷笑此时就听尚云飞低呼一声:“不好石野保护小林先生。” 话音未落就听“喀”地一声响小林面前的那棵树突然从根折断。对着他劈头盖脸就压了过来。我和尚云飞早有警觉一人拉着他的一只胳膊飞的闪到一边。可怜小林先生裤子还没来得及拉上小弟弟就在外面晃着裤脚也被打湿了。 我们刚刚闪到一边就听身边又传来树木的断裂声一左一右两棵树成剪刀状倒了下来直砸向我们地头顶。这次不用尚云飞提醒我们拉着小林向前就跑脚下度飞快远远就到了林间的一块空地上此时身后还接连传来几声树木倒地的声音。 这个地方已经离公路很远是不大不小的一块空地周围全是高大茂盛的树木。这时我们才松了一口气放开了小林胳膊他赶紧抽空系上了裤子。小林地裤子刚系好就听见有人念诵佛号抬头看去一个披着袈裟的僧人从面前的树林中走了出来。僧人手中地九环锡杖叮当乱响来者正是九林禅院的方丈法源。 刚才变故突生的时候我就想到是法源出手了记着风君子的提醒拉着小林就往树林深处跑。没想到尚云飞和我的动作一致我们一左一右把小林拉到这片空地上法源正好出现。 法源出现小林愣住了他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生了什么事。法源没有理会我和尚云飞而是指着小林问道:“这个年轻人你就是伊谷流的弟子吗?” 这时我一纵身拦在小林的身前装作不认识法源的样子朝他喝道:“哪来的和尚?你有什么事情?这位小林先生是日本来地贵宾。” 法源面无表情看着我开口道:“我有事情要和伊谷流了结你不要多管闲事请你让开否则我要不客气了。” “有事说事不要乱来。我是市里派来护送外宾的人员有责任保护小林先生的安全。”我仍然拦在小林身前。 法源也不说话直接一挥手手中的禅杖向我飞来到面前的时候禅杖在空中打了个旋杖柄倒转打向我。今天我空手没有带任何法器看法源出手也只是御器直击没有施展其它任何的法术。我总要做个样子当下双手挥出封住门户。去挡禅杖地来势。双掌击在禅杖上就觉得一股大力传来就像炮弹爆炸时的气浪冲击波将我整个身体卷到空中飞了出去。 很不幸我的后背撞上了一棵大树就听喀呲一声。树断了我也跌落到地。金龙锁玉柱的身体自然不会因为一棵树而受伤但此时我见好就收一抚胸口作出痛苦万分的样子倒在地上挣扎着就是不站起来。 小林见法源出手如此凶悍手伸到兜里想掏什么东西。这时尚云飞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对法源说道:“这位大师。无故出手伤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尚云飞没有叫法源地名子法源也没有叫他的名子而是冷冷说道:“怎么你也要为这个倭人之后和我动手吗?” 尚云飞:“我既然一路护送这位先生。就不能眼看你出手伤他。” 法源:“你真的不让开吗?” 尚云飞:“我为什么要让开?” 法源:“那好就别怪我得罪了!”只见他一招手禅杖在空中旋转杖头在前杖柄在后缓缓的向着尚云飞逼了过去。 尚云飞挡在小林身前一动不动。身形就像一座山。当禅杖离尚云飞的胸前只有三尺远的时候突然旋转加九环乱响。像离弦之箭一样冲着他的胸口就撞了过去。我看的目瞪口呆法源这是在干什么?真的要和尚云飞斗法吗?尚云飞又是在干什么?真的要替小林当盾牌吗? 正在我要出惊呼时情况突变。禅杖眼看要击中尚云飞胸口地那一瞬间云飞突然淡淡一笑向旁边急的一闪身禅杖擦着他的身侧撞了过去正打在小林的胸口!然而让我意外的是并没有出现什么空中飞人地场面禅杖只是在小林的胸口如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就嗖的一声飞回了法源手中。 这一下打了个猝不及防小林没有任何反应就被禅杖点中了胸口。他的神色十分古怪脸也涨的通红指着法源喘息道:“你你你是什么人?” 看到这个情景我恍然大悟这个小林让尚云飞给涮了尚云飞跟法源有默契也说不定。我见过小林出手与尚云飞斗法虽然不是云飞地对手但也相差不是太远。如果让他拿出法器和法源相斗就算不敌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着了道。如果让他们斗开了我和尚云飞还真不好不插手这样难免会醒动远处的其它人。现在云飞这么一来法源干脆利索的就得手了倒霉地是来不及防备的小林。 这时就听法源说道:“贫僧与你无仇也不想取你性命。我的禅杖打中你的胸口只是封住了你的全身修为法力。你们伊谷流弟子的修行于世间有害而无利。你没有受伤只是一身神通被我封住了以后你就与普通人无异不能再以邪术害人。你要是不服的话回去找你们伊谷流的长辈让他们想办法化解我的法术。不必问我是谁也不必问我为什么你地门中长辈自然知道。想要算帐可以再来找我我就怕他们不肯来也不敢来。” 法源说完这番话口念佛号转身消失在树丛中。这一段变故来的突然从小林解开裤子要撒尿开始到法源离去前后还没有十分钟。法源的意思我明白了他要找的不是小林而是小林背后伊谷流的长辈也就是当年杀害法泠的凶手。 法源走了我也赶紧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跑过去扶着小林关心道:“小林先生你没事吧?刚才那个和尚好凶啊怎么说了几句话又走了?他说的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小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尚云飞捂着胸口阴着脸答道:“多谢二位关照我没事那个僧人我也不认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尚云飞仍然是淡淡的说道:“既然小林先生没事我们就赶紧回去吧。不要让其它人等着急了。” 我们回到公路边的时候其它人果然很着急问我们怎么这么长时间?我和尚云飞没开口小林板着脸答道:“树林里突然有几棵树倒下来了把回来的路挡死了我们绕了一个圈子才过来。” 奥迪车的司机自作聪明的插话道:“前天这里刚下完一场大雨山洪把很多地方的土石都冲走了有树根松了也很正常小林先生没被砸着吧?” 小林:“没有我没事赶紧走吧。” 一路无话下午的时候一行人到达上海虹桥国际机场。我亲眼看着这些人走进了登机口直到飞机起飞之后才离开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古处长交给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这几位瘟神终于送走了。但愿下次不要再让我遇到这种事我夹在其中两头难办还好这次有惊无险。 …… 回来之后我对古处长做了一个简短的报告:在去上海的路上小林先生下车小便的时候树林中几棵树突然断了砸向他。我及时出手护着他离开险地还好没有别的情况生只是我自己被树杆砸了一下一件衣服破了。我这么告诉他也算是解释了为什么路上我们有十分钟离开了其它人而同时也印证了他情报的准确性确实有人对小林出手。至于树林中生的那一切我没必要告诉他我相信小林也不会自己去对古处长说他是日本伊谷流的弟子。修行人有修行人的秘密就算是鬼子也一样。 古处长听完之后很满意他点头说道:“这个小林有没有什么事我不管只要他上飞机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到了日本怎么样就与我们没关系了。……你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古处长:“刚刚接到上级的通知从一九九一年开始也就是下个月。你这种特别行动组成员的津。贴从每月八十块涨到了一百。”搞了半天是涨工资了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是很在乎钱了特别是不在乎那每月多出来的二十块了。 津贴涨了可是物价涨的更快每月一百块叫我干这种工作简直跟逗人玩一样。我正要和古处长告辞古处长又叫住我问道:“你有一件上衣破了?那就算执行任务的损耗吧。你再去买一件新衣服拿票到这个研究所来报销不要和我客气。” “衣服?和原来的一样的吗?开多少钱票!” 古处长笑了:“无所谓随便你只要是一件衣服就行哪怕是芜城最贵的衣服我都可以给你报了。……我们这个机构有很多规定很奇怪其实很多其它的国家机构也是一样的国家规定的津贴很少但是执行任务的经费控制的却不严。小子你可以在这方面补贴补贴我也是看你人太老实才告诉你这个这些门道别人都不用我提醒。” 原来还有这种好事?早知道我撞树的时候把裤子和鞋也给弄破了!最贵的衣服?我并不喜欢买太奢侈的东西可是我可以给别人买东西!想了想又问古处长:“男式女式有要求吗?” 古处长看着我表情有点好笑:“票上非得写男女吗?只要你别给我开件貂皮大衣就行!……没想到你这小子居然还有这种心思。” …… 再回到学校上课时间已经过了五天。风君子说话算数真的把阿秀放了回来。阿秀地神情有点憔悴。看来这一阵子关禁闭的滋味不好受。季晓雨好心的问她家里的情况怎么样?阿秀一脸忧郁只是摇头。 阿秀看见我的时候叫了一声:“石野哥哥──”差点没有扑到我怀里。我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这丫头别忘了这是在教室里。阿秀看我的眼神水汪汪地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了亲人。我看着阿秀。心情也很复杂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时就听见了有人大声咳嗽是风君子。阿秀听见了咳嗽声低头乖乖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接下来的两天阿秀还和以往一样。每天早上将我的坐位擦的干干净净放好豆浆和早点等我吃早餐下午给我端来一杯清茶让我上课前提神。如果说有改变的话有两点。第一是她端来的不仅是一个白瓷杯还有一把紫砂壶。就是风君子经常端在手中那把紫砂壶。这丫头终于学乖了每天下午主动给风君子泡一壶茶。风君子接过茶壶的时候总是笑眯眯地神色也变得越来越满意。另一点改变就是阿秀看我的眼神。纯真中带了几分羞涩眼睛总是想说话的样子连叫石野哥哥的时候声调也变了变得软绵绵的。 有一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是心里痒痒地。说不出来的萌动滋味。前几天事情多我也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现在突然平静下来。就忍不住去回忆最近一段时间所生的事。这几天看见阿秀我总是想起那天夜间的旖。旎春光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经历男女欢爱眼中所见的是我心中所想地柳菲儿但那个人却是阿秀。这天我在菁芜洞天中翻着从纪念馆中“偷”来的古书枯燥的数术我看地似懂非懂渐渐就走神了。 我想到了阿秀又想到了我“**”的那个夜晚渐渐又想到男女之事再看眼前的书。突然又想起了在纪念馆的那天夜里那个赤身**勾引我的金小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有点乱身体也忍不住有点热。 真人是否无欲?风君子教我的丹道并不是禁欲之道何况他自己也曾在昭亭山上**后来就经常往山上跑我都不用想也能猜到他是见那个女子去了。师父尚且如此何况我这个徒弟呢?我曾经历过**天劫与妄心天劫这并不意味着我心中已经无色无欲而是相反我对此理解的更加真实透彻。像我这种修行人真情真欲还是免不了的。 心欲纠缠不适合在此修行我干脆走出了菁芜洞天靠在赤脂石壁上坐了下来。有人因情而思欲有人因欲而生情。而此刻我想去见一见柳老师再去她的梦中。 …… 这一次她地梦境居然是坐在青漪湖边的草地上很像那次春游时的场景远处可以隐约看见齐云山上齐云观的轮廓。我顺着湖边走向她她看见我的时候我举起左手用中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她的神色怔住了然后突然就像想明白了似的冲我微微一笑:“石野我又在做梦对吗?” “是的我们又在梦中见面了。”我也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和她肩并肩面对着青漪湖。 柳老师若有所思的说道:“人的梦境真是很奇妙。” “是的有人告诉我其实每个人睡着后都会做很多梦但大多记不住而已。” 柳老师:“我在梦中见过你很多次我想问你哪一次是你真的来了哪一次只是我自己的梦境而已?你告诉我你走入我的梦境这是第几次?” “算上今天是第三次。” 柳老师:“原来只是三次可是我梦见你不止三次。奇怪的是我现在自己竟然能够分辨了!刚才你一出现我就知道那是真正的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老师:“那是一种感觉。你走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显得很飘渺只有你无比真实。” 我笑了这正是我第一次在梦里中看见风君子的感觉。她已经了解这种境界就能够分辨。如果说柳老师仍在梦中。那也是一种奇特地梦境不是风君子教我世间三梦**中任何的一种。说起来这不是梦境不是实境也不是妄境看来世间的各种境界神奇。有机会我自己也要多研究研究。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和她开个玩笑转过脸问她:“柳老师你想不想到天上飞?” “飞?我行吗?” “别忘了这是梦可以的给我一只手。” 我拉着她的一只手舒展着身体飞上了天空。柳老师一脸的惊奇还有惊喜我感觉到她地手握的很紧似乎害怕一松手就会掉下去。我没有松手拉着她一直飞过青漪湖湖面很平静。就像一面镜子印出我们掠过天空的倒影。我们飞了很久就像两只自由的云雀在空灵中穿梭。渐渐的柳老师的神情放松了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就像一个小姑娘很是开心。 “既然可以飞在天上我们可以站在水面上吗?”她问我。 “当然可以跟我来。” 我牵着她的手轻轻的落在了青漪湖的水面上水面柔软而有弹性。托着我们地双足就像一张大的没有边的水床。她站在水面上就像凌波仙子。我看的有点痴了。 “石野这仅仅是梦对吗?”柳老师没有回避我的眼神而是迎着我地目光问道。 “是的这是梦但这不是一般的梦。有人告诉我这是神仙道术。” 柳老师:“在我眼里你已经是个神仙了!……不过我不喜欢神仙只喜欢梦中的石野。”她说话的时候神色很温柔就像温柔地青漪湖波光。听得我的心砰然而跳。因为我听见她口中吐出了“喜欢”两个字这是第一次。 “你真的喜欢我?”我低下头小声地问道不敢看她的眼睛就像做错了什么事。 “你如此待人我没法不动心……不用你说出来你的心意其实我全明白不说你为我做的那些事只要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了。只是我们……不可以。但既然是在梦中谁又不可以去做一个荒唐而自己又喜欢的梦呢?”说着话她靠在了我的肩头再微一转身已经轻轻的投入我的怀中。 幸福地感觉几乎充溢了我的全身心神一阵激荡我差点没有阴神归位!真没想到她会这样她选择在梦中如此接受我。我虽然无数次设想过这个场景甚至在我的妄境中与她缠绵但这一刻真正生时我反而觉得手足无措。我伸手揽住她的纤腰与她静静的在湖面上相拥。我甚至不敢用力的抱住她仿佛那样对她也是一种亵渎。 “石野如果你想我的话今后就到梦中来找我你知道怎么来。在现实中我还不能……你明白吗?”柳老师在我的怀里似乎是喃喃自语原来她是这样想的!如此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对她的要求本就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 这一夜我们就这样一直静静的拥抱没有做其它任何事情。她也没有再说话脉脉温顺的伏在我的怀中。 …… 我在赤脂石壁前站起身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但我觉得满天的星光灿烂了许多。这也许算我和她在梦中定情的纪念日。反正我是这么想的。我坐在那里回味了很久回味着与她携手飞天的感觉突然心念一动想起了一个人和一件事。 这个人就是紫英姐那件事就是紫英姐与我携手飞天的愿望。这时候突然想起来紫英姐我觉得自己有点不应该但还是想到了。携手飞天我已经做到了。第一次是在柳依依的妄境中和柳依依一起;第二次是在柳菲儿的梦境中我主动拉着她的手一起飞天。(徐公子注:石野你记错了净想美事!其实第一次是风君子拉你飞上天的怎么想不起来这个?) 要想携手飞天其实未必要用紫英衣把愿望变成梦想在梦中实现也是可以的。只是我该不该满足紫英姐这个愿望?这么做是否对得起柳菲儿?还有我梦中搜神根本找不到紫英姐就更别提进入她的梦境了?也许我应该去问一问风君子……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耳中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个女子轻轻抽泣的声音。 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什么人会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哭泣?难道是被坏人欺负了还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到河边……河边?该不会是有人想寻短见吧!我得去看看。 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我曾经练习“大地神功”的那片卵石滩。我走过去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少女的背影坐在河滩上……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居然是阿秀!阿秀没有回头却觉了我的到来止住哭声问道:“石野哥哥是你吗?”她听脚步声也能认出我来。 “是我阿秀你晚上不睡觉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刚才听见你在哭你怎么了?” 阿秀站起来看着我脸上泪迹未干:“石野哥哥我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一句话想着想着就哭了。” 我走过去忍不住伸手想替她擦干眼泪手在半空又停了下来扶住她的肩膀问道:“你想起了什么话让你这么伤心?” 阿秀:“石野哥哥你坐下我和你慢慢说。” 我只得陪阿秀坐在河滩上她依过来靠在我的肩膀我也没有闪开。只听她看着天上的星星说道:“前几天风君子到神木林中问了绿雪姐姐一句话。” 怎么又扯到风君子了?我赶紧问道:“什么话?” 阿秀:“他问绿雪姐姐──是否草木无情?” “那那绿雪是怎么答的?” 阿秀:“绿雪姐姐说──在草木眼中无情的是人。” “为什么?” 阿秀:“风君子也是这么问的。” “那绿雪又说了什么?” 阿秀:“绿雪姐姐说──春风化雨落叶成泥草木在天地间滋养万物这就是情。可是你来了想要我……不仅要我的身体还要我的心这还不满足还要我全部的情意。我是昭亭山的精灵一千六百年扎根于此与山川一体现在你想全部拿走这就是你所谓的人间之情吗?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你不能拿走。” 089回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容 没想到这阿秀一番话还牵扯出风君子与绿雪之间复杂的感情纠葛。我又问:“那风君子呢?他怎么说的?” 阿秀:“风君子没说话转身走了。他走的时候我看见他眼睛湿湿的肯定是悄悄留眼泪了。” 真没想到风君子和绿雪之间会是如此关系我真的难以想象风君子那样一个人偷偷留泪时会是什么样子?风君子的事情还是去问风君子本人现在哭的可是阿秀我不禁扶住她的肩胛问道:“阿秀那你为什么又要哭呢?为绿雪和风君子吗?” 阿秀:“不是我只是想起来了心里突然觉得难过是我自己想哭的。石野哥哥我现在没事了看见你我就没事了。” 看见我就没事了?风君子问绿雪草木是否无情绿雪答人无情。那现在阿秀又在哭什么呢?她一定是在心中问我石野是否无情?那么我对阿秀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呢?或者说应不应该有情呢?我刚刚在梦境中与柳菲儿相拥出了梦境却想起了紫英姐要跟我携手飞天的愿望然后就听见了阿秀的哭声。老天呀怎么这么乱呐!这本是应该一个最美好的夜晚。 想想确实我也有错在菁芜洞天中经历了那么一个情意缠绵的夜晚我心中明明知道那个女人就是阿秀可现在却装着什么都没生。阿秀心中感慨难过。当然是难免地!我该怎么办呢?无论如何我该对阿秀好一点。 我看着阿秀她就像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姑娘一脸哀怨委屈的神色掩饰不住。我柔声对阿秀说:“不要胡思乱想。明天我陪你去逛商场好不好?对了现在有个机会我可以给你买全城最好、最漂亮的衣服。” 一句简单的话。阿秀的神色转悲为喜她抱着我地胳膊问道:“真的吗?我还以为石野哥哥你不想理我了呢!逛商场好啊!衣服是不是要花很多钱?紫英姐会说我的。” “没关系这次不用我花钱你就尽管挑喜欢哪件买哪件。” …… 接下来的几天我注意观察风君子并没有现他有什么异常在同学面前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但当他一个人偶尔独处的时候。我总觉得他有点闷闷不乐。这种事情我帮不上忙何况我连那个绿雪的面都没见过。 阿秀天天和紫英姐在一起她们之间没有秘密阿秀知道的紫英姐也都知道。所以紫英姐也知道风君子最近心情不好想办法逗他开心。这天晚饭时她告诉我:“石野。明天是十二月十二号我听说是风君子十六岁生日。我们给他搞个生日宴好不好?这也算是我在石记饭店做的最后一餐后天饭店的后厨就要拆了。” “给风君子过生日?当然好了!他自己知不知道?” 紫英姐:“你先别告诉他就说请他喝酒。告诉他是石记饭店换招牌前最后一顿他一定会来地。” “那就这样定了。还要请谁来?” 紫英姐:“我正要和你商量呢。我们的身份都很特殊不要请普通人来。我想问你是请张枝来好呢还是请七心来好呢?” 原来紫英姐想请的人是张枝或者七心。这两个在人世间对风君子有情意的女子。看来她也知道风君子和绿雪之间出了问题想以一个矛盾去化解另一种矛盾。只是那样做能行吗?不过试试也好。 我还没说话阿秀插嘴道:“请张枝我去请她一定会来的。” 紫英姐皱眉道:“我看还是请七心来比较好她一直留在芜城没走就住在宣花居士地宣花斋。” 阿秀:“还是请张枝我喜欢张枝。” 紫英姐:“我还是觉得七心更合适。” 紫英姐和阿秀有了分歧。这是少见的情况。我心中叹息她们两个喜欢谁有什么用?关键是风君子有没有那个心情。她们争论的结果是──干脆都请了。我心中隐隐约约觉得这样很不妥弄不好会更糟! …… “风君子你明天有没有时间?”这是晚自习之后我问他的话。 风君子:“有没有时间?那要看什么事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津贴涨了每个月从八十涨到一百。” 风君子:“不错呀!那你得请客……这个月还没请我喝酒呢。” “我要说地就是这件事明天请你喝酒。紫英姐说了那是石记饭店最后一顿饭你去不去。” 风君子:“去当然去!这么有纪念意义那酒菜味道肯定不能差了。” “那我知道了这就去告诉紫英姐一声。” 风君子:“石野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 风君子:“明天的酒明天再喝今天夜里你到状元桥来见我。最近还有很多事情我没问你呢。记住不是阴神出游你本人来。” 他约我本人相见而不是阴神出游。我问道:“那么麻烦干什么现在时间都九点四十了我们直接去状元桥不就得了!” 风君子:“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天天乱跑没人管!我得先回家睡觉等我爹妈都睡着了才能偷偷溜出来。” …… 我在状元桥下等了很长时间直到十二点过后风君子才鬼鬼祟祟的爬了下来。他找我不为别地。就是为了听我详细讲这几天的事情经过。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将这一段时间遭遇的事情大概都告诉了他。 “你就这么把那个韩国妞给放了?没有趁机占点便宜?”风君子坏笑着问我。 “我不是那种人。” 风君子:“这我得教育教育你了我们做怎么样一种人那要看打交道的对方是什么样的一种人!……对了泽仁亲口告诉你守正真人帮你圆了谎?” “是地你说守正是不是老糊涂了?” 风君子:“守正不糊涂。糊涂的是我现在我也不糊涂了糊涂的只剩下你。真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守正真人!” “你说什么哪个人呀?” 风君子:“就是那个替你易筋洗髓地人。我还奇怪呢什么人有这么大神通能够暗中替你易筋洗髓居然连我都没有察觉。如果是守正真人那倒也说得过去。” “你就那么肯定是守正真人?” 风君子:“正一门号称天下道术正宗数百年来主持天下宗门大会。是如今修行界第一大门派。那守正真人已隐然是当今修行界的第一高人。这种人说话是不会随便开口的。他说有师徒之缘那就真的是与你有师徒之缘。所以我就想到了易筋洗髓。” “守正真人为什么这么做?怎么做的?我都不认识他!” 风君子:“我问你见过守正吗?” “当然没见过。” 风君子:“那就对了如果有一个人不告诉你他叫守正真人。你知道他是守正真人吗?就算你和他很熟你也不会知道。修行界高人莫测也莫问这些事情恐怕要见到守正本人才有答案。” “你是说守正真人是一个我认识的人?” 风君子:“极有可能。师徒之缘和师徒名份不同。凡是指点过你的人都可能与你有师徒之缘。你想想修行界都有些什么人指点过你除了我以外。” “那就多了张先生、尚云飞、法源、甚至连活佛都算。但他们都不可能是守正。” 风君子:“他们确实都不可能。一定是我们没想到地。我奇怪的不是守正而是你。我觉得你这个人可能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我有什么大秘密。” 风君子:“如果连你自己都知道那就不叫秘密了!这种事情想破头也没有用有机会你去见守正一面你记住了见到守正可千万别把我传你道法的事说出来。……说正经事吧拿来!” “什么拿来?” 风君子:“装什么装你贪污那个金小姐的法器。带在身上吧?拿来给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我大半夜亲自来干什么?” 原来他问我要金小姐的“傻淫猪”我还真带在身上本来就是打算让他看看。我将那些法器递到他手中他拿在手里研究了一番又抓住我地一只手口中喝道:“借神通一用!”另一只手一招九枚银蝶飞舞在空中在我们身体四周穿梭盘凯。风君子觉得很好玩玩了好一阵子才收手。 “怎么样?这是什么好东西!”我问他。 风君子举着一枚半透明的银色四棱薄片赞叹道:“真是好东西呀!只是可惜那些人炼器之法只懂一点皮毛浪费了这些好材料。” “这是什么材料?” 风君子:“传说中的万载沉银魄五行中金的属性精华。据说在富含金属矿的地脉附近或上空不仅磁场异常而且还经常能够见到光华乱飞。万年光华如果凝结在特殊地矿物之中就是这种万载沉银魄。这种材料非常难得因为开采讲究机缘一旦光华飞走材料本身是没有灵性的所以可遇不可求。” “你怎么知道?你敢肯定吗?” 风君子:“我不敢肯定我也只是听说过。但是刚才伸手试这个东西就算它不是万载沉银魄也是差不多用处的材料炼化地。” “你刚才说可惜了怎么可惜了!” 风君子:“不是材料可惜了而是用处可惜了。这件法器根本就没炼好。” “就像你用石髓炼成的锁灵指环一样?次品?” 风君子:“不一样锁灵指环已经是成形法器只是我炼化不当而已。而且它和你的青冥镜也不同青冥镜是妙用无穷的神器不知何故残损修复起来很困难。而这件东西根本就没有炼化完成只是一个粗加工的半成品可以继续炼制。它不是次品只是毛胚。” “毛胚?怎么会这样?” 风君子笑了:“炼器之道十分深奥别的不说我教你的三昧真火就不是那么容易掌握好的。估计那些人要么一知半解要么功力不足总之材料只炼化了一半就拿出来当法器用了就相当于我曾经用石髓外壳做的那些弹子。这样也好我可以找人继续炼化它还省了不少事!……石野这东西我没收了。” “你拿走我没意见你能告诉我想拿它做什么用吗?” 风君子:“这东西好是好可是对你我用处不大。不过对有一个人来说简直就是绝妙地法器……我是说柳依依。” “依依?她也可以用法器吗?” 风君子:“阴神御物就已经很勉强御器就更困难了。像黑如意、青冥镜这种法器柳依依当然用不了。但是这万载沉银魄不同它是虚实之间的一种东西可以将它和柳依依一起炼化让依依的形体与法器合一这样她就可以用了而且还永远不怕失去。” “和柳依依一起炼化?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风君子:“问题?问题倒出不了就怕不能成功。其实柳依依是没有身体的。” “依依没有身体?我明明已经感觉到她的身体了就和真的一样。” 风君子:“我问你我们有身体对不对?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有身体的?” “看得到摸得到感觉得到。” 风君子:“这就对了。柳依依是阴神没有实质。我教她鬼修之道凝聚形体并不是真的有了身体而是可触、可闻、可见、可感再用锁灵指环凝聚不散这样的话其实和有身体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说有区别的话就是可以将她与这种虚实之器一体炼化。” “怎么炼化?” 风君子:“将龙魂封入黑如意还是黑如意。现在倒过来将万载沉银魄化入柳依依的形体柳依依还是柳依依只是她的身体有了法器之用。” “你有把握吗?” 风君子:“把握?我根本就不会!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对炼器之道并不擅长何况是这么高深的炼化之术。” “不会?那你说这么半天。” 风君子:“我不会但别人会呀!那七叶能够取法正一祖师炼制黑如意将赤蛟之魂封入赤蛟筋炼成赤蛇鞭终南派有这种炼器之道。我可以去问问七心让她帮忙她是七叶之外终南派最出色的门下弟子不可能不知道。” 原来他是想找七心。想想七心对风君子确实很有意思那身心相许之誓七心亲口对我说过她会认真的。如果风君子有事找她七心一定会答应。想到七心我又想到晚上要请风君子喝酒想了想还是提醒他一句:“风君子我告诉你一声明天我还请了两个人来喝酒是张枝和七心。” 风君子的神色好像吃了一惊:“是谁的主意?” “你就别管谁的主意了反正她们俩都会来我觉得张枝和七心之间……反正你自己也知道到时候注意点有个思想准备就是了。” 风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我不去就是了!” 这是给他过生日他怎么能不去?我赶紧劝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我觉得她们俩无论是谁对你都不错可是你对人却很奇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风君子神色有点无奈:“石野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找人问问。” “那你就问我试试。” 风君子:“张枝对我好那是因为我不怕她的无形之刺七心对我好那是因为我破了她的七情合击。这些事和我们之间的感情本应毫无关系。假如天下还有人不怕张枝的无形之刺破了七心的七情合击那她们又该如何?” 他的想法有道理又没有道理。我劝道:“风君子有一件事我也不想提但既然你提到了我就和你说一说。我知道紫英姐一心一意对我好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我丝毫不怀疑她地情意是真心的。七叶认为紫英姐喜欢我是因为舍身之誓。那么天下如果还有人为紫英姐舍身又会如何?” 风君子:“没那么简单韩紫英的舍身之誓只是你们之间的缘份就算没有这个誓言她也会一样对你。” “你看别人看得这么明白怎么看自己就看不清楚了?无形之刺、七情合击只是机缘正因为如此你才和她们有了缘份而感情是在缘份之后的这种事情不能去假设。” 风君子:“你说的有道理我心里也明白。可惜我已经有人了!” “你心里有人没人我不清楚但我觉得你不应该躲着她们。你不是要找七心吗?那你明天更应该去了。” 风君子:“我还有事找张枝我明天还是去吧事情一块都办了。” “你找张枝还有什么事?” 风君子:“还不是柳依依地事!户口柳依依的户口。……石野。你记住了这是你欠我的人情我不要你还你以后对依依好一点。” …… 石记饭店现在的样子已经大大不同后厨拆了。前后打通为一个大间。大间的中央又加了一个隔断墙变成了前后两间。后面就是准备给柳依依将来休息的地方前面是茶室的店面。这样一布置。店面就不大了原来的桌子搬走了又放了四张六棱形的雕花象鼻腿古式桌椅。 我和风君子到饭店的时候紫英姐和阿秀已经把饭菜准备地差不多了。风君子见到阿秀就大惊小怪的叫道:“阿秀你今天的衣服好好漂亮啊!新买的吗?” 阿秀挺胸道:“石野哥哥给我买的是在芜城最大地商业中心大厦漂亮吧?” 阿秀从头到脚这一套新衣服都是我给她买的。我开了一张票只写了服装两个字拿给古处长报了。一共六百七十二块。风君子歪着脑袋看着我道:“石野你小子好大方呀!” 紫英姐走过来笑道:“石野一向不小气。你们快坐一会儿就开席。” 说话间七心童子到了她是一个人走来的仍然穿着一身宽大的灰衣脸上带着面具。她这个样子虽然有点怪但走在路上还并不算太奇特主要是她的面具太精巧了就像真地一样。她走进来对我们几个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坐到了风君子身边从怀中掏出来一样东西递给他淡淡说道:“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来不及准备什么礼物只有这一件东西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你猜七心送给风君子地是什么东西?居然是一把精巧的弹弓!金棕色的沉香木手柄弓形的分叉很漂亮的弧度造形上面还简简单单刻了几笔花纹勾勒出不知名的草叶的线条。顶端镶嵌着筋索这筋索是半透明的金黄色不知以什么材料制成。这把弹弓简直不像一把弹弓而像商店橱窗中展览的工艺品。我想起来了七心第一次和风君子见面就用七情钟出地金光打坏了他的一把弹弓。 风君子笑道:“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弹弓比我自己做的好多了谢谢你。” 紫英姐走过来说道:“七心你怎么一来就送他生日礼物?我们还没告诉他是要给他过生日呢就想给这小子一惊喜。” 风君子突然笑出声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小蜡烛放在桌上:“我多大了自己能不知道?早知道你们是这个意思!蜡烛我都准备好了数数看一共十六根。韩紫英你有没有准备蛋糕?” 紫英姐和我都笑了这风君子原来早就猜到了。阿秀说道:“蛋糕没有不过紫英姐做了黄金枣泥糕你也可以插蜡烛的。”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声刹车声然后就听见关车门的声音张枝迈步走了进来。她进门的时候我们正在说笑张枝指着风君子道:“风君子。有人告诉我你这几天心情不好要我来陪你喝杯酒安慰安慰……怎么我看你还是嬉皮笑脸地没有心情不好的样子?” 风君子瞪眼道:“就算我心情不好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整天哭哭啼啼的吗?贾谊就是这么死的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呸这嘴不吉利。过生日谈什么死。” “贾姨是谁?”阿秀好奇的问道。 风君子:“贾谊不是你姓贾的阿姨是长沙王太傅。就是汉武帝大半夜不睡觉问他苍生鬼神地那个。” “后来怎么样了?”阿秀居然还要追问。 风君子:“后来?苍生还是苍生鬼神还是鬼神!” “过生日谈什么苍生鬼神……风君子这把弹弓好漂亮呀!哪来的又想去打谁家的玻璃?”张枝已经在风君子的另一边身侧坐了下来很自然的拉住他的一只胳膊现了他手里的弹弓。 “胡说什么这是七心送我的生日礼物。你的呢?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给我?” 张枝:“来的太急要不。门外那辆车送你?” 风君子摇头:“不要不要我又不会开还没钱修车没钱加油。” 张枝:“其实我给你准备了一样礼物就是拿不到这儿来。” “什么呀?”我也好奇了。 张枝:“我派人装修知味楼地时候在二楼设了一个小雅间。名子就叫君子居。以后你再找人喝酒就有专门的地方了。” 风君子:“酒楼的事以后再说人到齐了可以开席了。我的老春黄呢?赶紧端上。七心这种酒你还没喝过吧?” 酒菜上齐人也到齐。就直接开席。大家都轮流举杯敬风君子。张枝和七心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表情也是一冷一热。张枝的性格活泼开朗几乎对紫英姐做地每一道都要赞叹一番。而七心一直默不作声。敬酒的时候也只是一手举杯用眼神询问。 我本来有点担心张枝和七心到一起会生起什么事端现在看七心如此也就放心了。菜很可口酒喝的也很快很快风君子脸就红了就和熟透了的柿子一样。酒一多大家的话也多了。张枝还是追问风君子:“我明明听说你心情不好现在怎么又没事了?” 风君子看着杯中地酒说道:“有一件事情我没想通后来又想通了。” 张枝:“什么事情?” 风君子侧脸向七心问道:“七心。你精通七情合击的法术。那么我问你草木是否有情?” 七心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风君子会这么问她她低下头思索片刻答道:“我非草木所以我不知道。但是七情合击对草木无用。” 张枝拉了风君子一把:“这就是你想通的问题?” 风君子又问:“张枝你说人会不会愿意到山里去做一棵树?” 张枝:“当然不会!” 风君子:“这就对了树也不会愿意到市井中去做一个人这就是我想通地问题。” 张枝:“你这脑袋可真够怪的一天到晚想什么呢!喝酒!” 风君子:“先别急喝酒我有事情求你。” 张枝:“什么事就说呗跟我客气什么。” 风君子:“和上次你给阿秀办的事情一样你再帮另一个人办一份档案和户口。这事普通人办不了但以你们荣道集团的关系一定没问题的。” 张枝:“又是一个无根之人?男的女的多大年纪?”她显然不知道柳依依的事情。 风君子:“女的年纪多大我也糊涂。十六、十七、十八都可以!名子叫柳依依照片回头给你其实你不久之后就能见到她这家饭店要改做茶室了茶室就是她开地。” 张枝用狐疑的眼光打量风君子:“她和你什么关系人漂亮吗?” 风君子笑着用手指了指我说道:“石野和我什么关系柳依依就和我什么关系。其实这件事情本来应该是石野求你他脸皮嫩不好意思开口我就帮他说了。至于漂不漂亮我认为还是很漂亮的石野你说是不是?” 张枝松了一口气口中故意道:“如果是石野的事情我就帮忙人家可是正一门的长辈。如果是你的事情我才懒得管呢。” 看来守正真人出关亲口为我圆谎的事情已经传出来了算起来张枝和七心都和泽仁一辈那我就成了他们的长辈了这搞得我很尴尬。这时就听风君子一拍桌子:“什么长辈不长辈酒桌上没大没小他喝多了照样醉。……七心我敬你一杯酒先干了我也有一件事情求你。” “什么事?”七心只低低的说了三个字。 风君子:“我想请教炼器中的合器之道。” “现在吗?”七心仍然只说了三个字眼睛看着酒桌上的其它人语气有点犹豫。 风君子:“当然不是现在你如果方便又有时间的话。” 七心:“明天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可以吗?” 风君子:“好说定了谢谢你再敬你一杯。” 张枝看着他们两个突然插话道:“七心你一直都戴着面具认识你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七心闻言没有理会张枝而是看着风君子问道:“要摘吗?” 风君子似乎暗叹了一口气答道:“摘了吧这里也没有外人除了张枝和阿秀我们都见过你的面目。” 七心伸手揭下了面具露出了秀美绝伦的容颜今天和以往还有不同也许因为酒的原因原本雪白的脸颊多了两道红韵。无论是谁乍一见到七心的容貌第一感觉都是心跳与窒息。张枝的神情凝固了甚至轻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再说话。 这时就听见阿秀的声音:“七心你长的好美啊!……张枝你怎么了?什么呆!其实你也很漂亮的不仅漂亮而且性感。” 阿秀这丫头居然连性感这个词都学会了。这时张枝才愣过神来悄悄伸手在风君子的腰间掐了一把。风君子装作没有反应举杯道:“多谢诸位为我庆祝十六岁大寿今天我要即席赋诗一送给诸位美女。” 紫英姐笑道:“十六岁大寿?你可真是前辈高人!什么诗我们洗耳恭听。” 风君子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带着醉意吟道:“七言绝句诗名《临妆》──寄言东邻女赏心莫效颦。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容。……只要悦目就是美女;只有赏心才是佳人。” “好诗!好诗!”众人齐声喝彩。只有七心轻轻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悄声道:“君子你作的是五言绝句不是七言。” 090回 方寸容尘外,青漪近蓬莱 (题记:柳菲儿对待石野感情“只受梦中”绿雪对待风君子的感情“不入人间”。看上去异曲同工实则根本不同!所以风君子能够想通而石野也明白柳菲儿是在玩火。石野和柳菲儿之间玩火的是柳菲儿因为她不是梦中人;绿雪和风君子之间需要解悟的风君子因为绿雪本不属于人间。本书第八卷是“草木篇”名为草木无情同时也就是在谈一个“情”字。只有如此铺垫我才能继续去写第九卷“真空篇”中的修行。) ****** 风君子十六岁的生日宴风平浪静张枝与七心看上去也相安无事。但是我观察了她们在席间的言行有一种感觉──如果这两个女子都想和风君子在一起的话七心能够容的下张枝张枝未必容的下七心。其实她们之间如何看对方无所谓主要还是看风君子怎么想。如果风君子真是一个轻浮浪子按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七心和张枝早就都是他的女人了。可这小子偏偏不是! 风君子有时言语不太严肃举止似乎也不够稳重但还是一个很重情的人。我已经知道他和昭亭山的草木精灵绿雪有**之欢并不想随便就这样算了而是真心真意想和她在一起。他给那间茶室起名“绿雪茗间”。恐怕不是为柳依依准备地而是为了绿雪。可惜绿雪拒绝了他不愿意到人世间与他相伴原因很奇怪──草木之情与人不同。 我非草木不知道绿雪是怎么想的。不过这两个人是也是够奇怪的!绿雪自称扎根昭亭山一千六百度春秋恐怕早阅尽人间沧桑。人间的一世相依在她眼中只是短短一瞬;而风君子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年一旦有爱欲缠绵想和她厮守成双也是完全正常。但如果换个角度看风君子风流快活却不用负任何责任换作别人恐怕求之不得!可是风君子居然暗自流泪了。后来这小子说他想通了该不会是这样想通的吧? 然而这顿饭让我感触最深地还不是风君子而是我自己。风君子杯酒赋诗众人称妙张枝当时看他的眼神简直是喜欢的不能再喜欢了连紫英姐都佩服不已。相比之下我远没有他那种博古通今、信手拈来的才华。如果不算我一年多来接触的佛道两家修行。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学生。 我又想到了柳菲儿老师她说过愿意在梦中接受我的感情但在现实中还不能……除了我们身份和年纪的尴尬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柳老师参加了上次地国际研讨会会场上的她。谈吐文雅、见解精妙兼之家学渊源不俗再加上天生丽质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是那么让人心怡神荡。那么多领导、专家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都直了而我只是站角落里不起眼的傻小子。她出身名门世家、秀外慧中。有一种东西是在不自觉中天然流露的──想当初我第一眼看见她就惊为天人思慕地种子早就埋下了。 现实中我和她一点也不般配。至少现在的我配不上她!这正是我的感慨之处。看来应该多学、多想、多经历才能真正的改变我自己不能再死守着几篇课本做一个半废学生。我虽然有耳神通的声闻成就可以过耳能详可是又没有人给我开百家讲坛还得靠自己多长见识。有意思吧?我不想再做一个老实规矩地学生却成了一个更好学的人。 …… 芜城图书馆藏书五十万册。规模不算是很大但比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大了一倍多更重要地是这里可以查到很多关于芜城的历史文献。花二十块押金就可以办一张借阅证阅览室的人一向很少环境很幽静。我正在查阅厚厚的一大册《芜城州府志》。 这部《芜城州府志》风君子提到过好几次我一直没有想起来自己去看它。我说我要借这部文献的时候那个戴着眼睛、三十多岁的图书管理员告诉我不可以因为那是馆藏的历史档案。后来我和他多聊了几句原来他也是芜城中学毕业的。我们又聊到了学校里的老师唐老头也教过他我趁机说唐老师曾多次在课堂上介绍芜城地各种历史掌故他也连连点头。再后来出乎我意料的他主动同意将《芜城州府志》借给我查阅只是不准带出去。 我果然查到了很多以前我想知道又不知道的事情。先是关于青漪江的我看见了一千七百年前的芜城太守谢远扬关于“青漪水道不可占用屯田否将招致水患图小利而有大害”的古训。风君子今年夏天在鲤桥圩“锁白龙”时也说起过这条古训芜城人遵守了一千多年直到三十年前才出现了鲤桥圩和天门圩。 另一条关于青漪江的特殊记载是每六十年的一次的大水。每到农历辛未年夏季六十年一轮回青漪江都会有一场大洪水从上游的青漪湖涨潮开始。数百年来一直如此人们不知何故疑为天意神迹。让我感兴趣的是这个时间恰好和每一界宗门大会举行的时间重合不知道两者之间有没有关系。上一个农历辛未年是1931年而下一个农历辛未年是1991年就是明年。青漪江今年已经有过一次特大洪水原因是白龙作乱。难道明年还会一次大水? 关于青漪湖还有一条民间传说引起了我的注意。据说在唐代。芜城地九连山脉确实有九座蜿蜒相连的主峰因此得名九连山。现在的九连山脉只有昭亭、飞尽、白莽、留陵、妙门、齐云六座主峰分别形成六片断续相连的山区蜿蜒一百二十里没入青漪湖。难道千百年之前。还有三座山突然消失了?如果按照山势走向那消失的三座主峰应该就在青漪湖中。可是现在青漪湖中无山也无岛那三座山是没有了还是生了什么特别的变化?以致于现在地人觉不了。 我听说正一门的根本之地就在芜城也知道齐云观是正一门的道场之一。但是我去过齐云观当时观主和尘“回山”不在观中象和曦、守正这些人平时也不在齐云观修行。如此看来齐云观不是正一门的根本道场。那么和尘、和曦所谓的“回山”是回哪座山呢?会不会就是那三座消失的山?如果是这样我可是自己第一次独立现了修行界的一个秘密。 …… 这一阵子我经常去图书馆查阅文献资料和那位管理员校友也混的越来越熟。得以借阅了不少珍藏的历史文献大多都是孤本、善本。有一天我在图书馆意外的碰见了柳老师她是来借书地借的是一本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原来她也在研究梦境。 张先生曾经告诉过我。修道的人不能用所谓地心理学现象去理解修行中经历的境界风君子也讲过。比如说“他心通”中移情、共情、开扉三种境界只有实证之后才可能了然而悟而不是用一种谁都可以阅读与理解的理论去描述它、观察它然后就宣称自己知道了、明白了。所谓修道。不是要你知道有这种境界而是追求能够自由的出入、体会这种境界。 张先生很有学问学识也不仅限于传统的宗教与国学。对古今中外地学科都有了解。他也告诉我西方心理学的研究初衷以及最终目标与修行人所追求的“道”很可能是同一种“东西”。比如弗洛伊德将意识分为无意识、前意识、表意识(徐公子注:国内地翻译各有不同)三个层次在此基础上又将人格分解为本我(徐公子注:音译为“伊德”)、自我、我三个层次。这和佛家唯识宗的“八识论”非常的接近只是境界没有那么深入。也许弗氏自己只体会到那个地步但可贵的是他用西方文化中的世俗语言描述出一个完整的体系这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在近代西方。弗洛伊德不仅仅是现代心理学的鼻祖而是有着哲学大宗师的地位。因为他地理论也是在寻找和解构意识与存在的本源。可惜弗氏不是佛祖也不是老子他没有找到开放式的终极境界只是将一切归结于抽象的“里比多”(性本能)。他也是对的自然界一切物种的存在现象都源于此但他只是提出了问题却掩盖和忽略了真正的答案。这就象牛顿到最后也只能用“第一推动力”来结构上帝的存在与宇宙的诞生。 我对西方心理学并不太了解上面这些话都是张先生说的我也不知对错。那是有一次我和他在凤凰桥头聊天谈到丹道修行为什么要从“一阳生”境界开始?聊来聊去就聊了这么多。最后我问他那个人人都在寻找的“本源”和“答案”究竟是什么?张先生笑着告诉我他也不知道!但是他说如果有朝一日我修成大道自己就会领悟。我今天看见柳老师手里拿着《梦的解析》这本书就想起了张先生的那番话心中突有所悟。不要误会我没有成仙也没有成佛而是领悟了“化梦**”中“托舍”的神通。(徐公子注:具体怎么“托舍”后文石野施法的时候再详细介绍。) 柳老师看见我很意外似乎没想到我也会到芜城图书馆来查资料。她尽量带着“正常”的微笑和我点头打招呼然而脸色去止不住红了。我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在昨夜的梦境中我第一次吻了她! 在那个梦里我拉着她一直飞到我从小长大的青漪江边。在一片树林里我告诉她我小时候曾经被一群马蜂追着乱跑她掩嘴而笑笑腼如花。这时树丛中突然飞出了一只马蜂把她吓了一跳脚下不稳就摔到我的怀中。我伸手接住她呼吸相对就在眼前我的脑中一热想都没想低头就吻了下去……她微闭着双眼身体软软的就象无力站稳神情就象喝醉了一样迷离。她的唇湿软带着吸力舌尖香甜充满酥润幸亏这是在梦境中否则我们这样深长的热吻她一定会窒息的! 后来她用拳头打我的胸口说我的吻太热烈了让她情迷意乱心里慌。我不好告诉她我在妄境中已经这样做过很多次我问她接吻究竟应该是什么感觉?她红着脸说她也不知道应该就是这样吧?这是她的初吻!她虽然已经二十四岁但还从来没有和异性如此亲密尽管以前有过男友但最多只是拉手而已。 从某种程度上讲她是一个相当传统的女子。世上曾见过她成年之后身体的只有三个男人那两个是歹徒已经死在我手里剩下的只有我。我曾舍命救她挽救了她的清白也许因此她才会对我有特殊的情感吧可惜我不是歹徒这种梦境不是妄境也不是幻境我们两个都是真实的自己我不可能象妄境中那样为所欲为。我和她在梦里最亲密的接触除了接吻之外就是隔着衣服轻轻触摸她柔软而丰满的胸脯连手都没有伸进去。这是她现在所能允许的底线。 她只在梦中与我如此回到现实她仍然是我的班主任柳菲儿老师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界限。但我心里清楚她这是在玩火越是聪明自信的人越容易这样玩火。人不可能在清醒状态中长久保持梦与现实的界限尤其是梦就是真实的时候。我虽然别的方面不如她但我毕竟是金丹大成的真人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想当初我学习“入梦”的时候就学会了梦境和现实合一;领悟“破妄”的时候印证了妄心回归真心才是解脱之道。柳老师迟早也会明白的我可以等她不论是什么结果。 我看见她手中那本书的时候脸也有点热。这本书我曾经翻过全篇有两句话:梦是愿望的满足;最根本的愿望是**。她如果想在这本书里找梦境的答案与我的爱欲纠缠只会越来越深。 她红着脸背手将书放在身后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说:“石野你也在这里?……你在看《芜城州府志》?难怪你对我们柳氏家族的历史那么了解。” “我也是刚开始看我是认识柳老师之后才对芜城历史感兴趣的。”我直言不讳的回答。 “哦是吗?那你继续看我不打扰你研究了……”她说完话匆匆离开了图书馆。 …… 关于芜城的历史文献中确实有多处提到了三大世家。尤其是梅家与柳家。有一个地方我很关注那就是历史上这两大世家关系很密切甚至是世代。姻亲。柳家地女儿嫁到梅家梅氏的女子嫁入柳门都有不少。看到这些我不禁有点羡慕那个不知道是否来曾到世间的“梅野石”如果他未曾存在那么我石野就做一回梅野石又何妨?现在我就是“菁芜洞天”的主人。 《芜城州府志》不是一本书的样子。图书馆里的这一部是厚厚地一摞装订册。这天我临走的时候偶尔翻到了最后一页是一张夹订在封皮前黄的白纸古籍中的这种夹页往往是现代编订者的留言之处。看到这里我愣住了!因为上面共有五个人的留言而这五个人我全知道还认识其中三个。 第一条留言看字迹已经很久远墨迹的一角甚至被装订到夹缝中应该是与编订的同时留下来的。工整的毛笔小楷写着:“天道如何感叹芜城。千年一册寄新篇于吾辈、后人!”落款是“柳子规”。正是柳依依地父亲解放初归国的芜城中学柳校长。 第二条留言字迹有点潦草然而龙飞凤舞书法很是精妙:“天道如何苍生成册。子规已不在、见乱世依然!”落款是“梅存菁”这应该是柳子规受迫害去世后的留言。梅存菁这个名字我见过在“菁芜洞天”的象牙牌上有这个名字排在倒数第二位刚好在梅野石之前。很可能是那个梅野石的父辈。或者就是原应是他父亲地那个人。 第三条留言是用钢笔写的笔法很是飘逸:“天道如何难问故人。世家千年一叹今生受命于谁?”落款是“张荣道”。看字迹不新不旧正是凤凰桥头摆摊算命的张先生所留。没想到在这一页纸上芜城的三大世家子弟到齐了! 第四条留言还是用毛笔写的笔画看似幼稚藏拙成字却大器为体:“天道如何师兄不告诉我谁能去问问佛祖?”落款是“法澄”二字。九林禅院那个一派天真地老和尚。居然也在这里留言凑热闹。只是他写的话却有点不伦不类与前三条留言风格不同。 第五条留言字迹很新是用圆珠笔写的。看到这一行字我地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了同时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人的书法可以说是草拙致极也可是说是神妙非常可是说是信笔涂鸦也可以说是行云流水。因为七个字是一笔写成的中间笔划未断一处!这七个字居然是──“风君子到此一游”! 柳子规、梅存菁、张先生、法澄大师、风君子先后在这页纸上留字内容却大异其趣。我从头到尾仔细品位着这些年代不同的留言直到管理员走过来提醒我阅览室要关门了才回过神来。 …… 不提我这一段时间如何用功如何修行其他人也没闲着。张先生从终南派回来了他这一去时间可不短!我和紫英姐都很感激张先生千里迢迢远赴终南调解一去就是这么长时间真是辛苦了。我向张先生道谢的时候他笑了说不用太客气在终南留了那么长时间主要是因为有好吃好喝招待又不用天天出去摆摊。 终南派登峰掌门命七心到芜城“请”韩紫英本意并不是想把她如何只是想以此让七叶回山认错。如果七叶真的就是为了韩紫英才出走只要他肯回头终南长辈事到如今也愿意玉成其事。登峰、登闻等人也算用心良苦想的很周全不过他们没想到一点韩紫英宁死不从。本来象终南这样的修真正派肯容的下一个“妖女”已经是破例给了天大地面子只是紫英姐根本不理会这个面子。终南派只好作罢。 终南派这次向张先生保证今后不再为难韩紫英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江湖传言正一门守正真人的关门弟子“石小真人”与终南派七叶为一个妖女争风七叶因此负气出走终南。本来终南派已得到宣花居士回报知道韩紫英总和我在一起。张先生在终南的时候正好守正真人出关亲口承认与我有“师徒之缘”。消息传到终南。终南派就算不给张先生面子也要给守正真人和正一门地面子。 我大闹齐云观又在广教寺当着天下修行人的面扬言要开宗立派早就出名了。这次七叶出走终南在修行界闹的沸沸扬扬人们议论纷纷又把我牵扯进去。可怜我石野一个老老实实从不惹是生非的人。居然成了江湖逸闻的焦点人物如今“声望”可不低!很多江湖传言都将矛头指向紫英姐说这个妖女风流淫荡诱惑七叶在前被终南长辈阻止又勾引守正门下“侠少”石野。更有甚者还说张先生上终南调解也是受了妖女所惑妖女媚术了得、老少通吃等等。如果不是芜城修行界的三大派对我都有回护之意还真保不住会有好管闲事地来“降妖除魔”。 我不清楚紫英姐有没有听到这些传闻。反正她在我面前表现的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仍然是巧笑倩兮、温婉可人。但我听阿秀私下告诉我紫英姐曾一个人偷偷捧着切玉刀哭泣。也许只有我知道紫英姐其实是个很爱哭的女人因为她心中有很多委屈无处诉说。(徐公子注:这委屈也包括──为什么上次给“石野的情缘”投票。她得票最少?) 终南派掌门登峰还托张先生带回一封信转交给正一门守正真人的大弟子和锋。信的内容大概是说与令师弟石小真人的争执纯属一场误会同时也委婉的提到七叶出走与韩紫英有关现在石野又和韩紫英搅在一起正一门要预防一二等等……和锋真人一向以冷面著称。也不客气当着张先生的面就写了一封回信。信中写到:“家师已有交代石野与正一尚未定师徒名分。其私务本门不过问。如其行有犯天下戒律吾辈修行人当共惩之正一门责无旁贷当其冲。”和锋既没有替我说话也没有给登峰面子。 张先生还给七心带来一个掌门口信叫她不必回山就留在芜城一方面和各派高人多多结识另一方面也好注意七叶行踪。不久后宗门大会之时七心再和同门汇合。七心见到张先生也写了一张字条托他捎回来。不是给风君子的居然是给我地。字条上写着寥寥数语:“人间险恶紫英柔弱。妖女良善无辜终南也应有愧。如今之势石真人若再负她弃她韩紫英将无立足、亦无葬身之地!” 在凤凰桥头的卦摊旁张先生将七心这张字条交给我的时候我沉默了半天。张先生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有见识的一位想了想还是问他:“张先生这张字条你也看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张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七心看的比你明白韩紫英下场如何全在于你。如今天下有那么多修行人都视她为淫艳妖女好名者欲除之扬名风流者欲一近芳泽卫道者将虎视眈眈。只要她稍不小心就可能生出事端甚至不论她怎么做都会有事端上门。而她在人间已托身于你你如果弃她而去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她可就真的无法在世间立足……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曾亲眼见她为你流泪她是妖物出身不会为世人流泪一旦如此那就是全心全意为你。” 张先生没有听说过紫英姐的“舍身之誓”但一番分析看地同样透彻。他解释了七心的字条却没有回答我的话。我又问了一遍:“张先生你说地话我明白!我想请教我应该怎么做?” 张先生:“那要看你自己了你若不想害她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如果你不小心犯了什么错或者有什么让人议论指责之处他人一定会归咎于韩紫英认为这是受妖女蛊惑的结果。” “这不公平!我若有错为什么要怪紫英姐?” 张先生:“天下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情?世人又何曾对异类公平过?……你好自为之吧那韩紫英是个好女子不会负你你确实也不该弃她、负她。” “这我知道可是……” 张先生:“可是你心中另有所爱之人对吗?……情之对错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彼此无伤就是可受!你自己慢慢想吧我也说不了太清楚。但你也不用太担心守正真人亲口为你开脱就有回护之意。如此一来天下修行人至少有一多半不敢轻易招惹你。” “那还有一小半呢?” 张先生居然苦笑:“其他的人也很难找你的麻烦别忘了你身边还有一位神通广大的高手。……出入伏魔大阵如无人之境、不惧无形之刺、能破七情合击奇妙之处简直匪夷所思只怕守正真人也不容易办到。他如果愿意帮你有麻烦的恐怕是别人。你这个人既有他人难遇之劫数也有他人难得之福缘。” “你说风君子你见过他几次?” 张先生:“耳朵都快被这个名字磨出茧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几次都是擦肩而过。张枝倒是和他打了不少交道。” “你居然还没见过他?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见面了!” 张先生:“这种隐世高人如果不主动现身倒真不好当面点破。但是为了张枝也只有如此了谁叫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呢?石野上次托你地事情你还没帮我办你答应过约他见我一面。” 张先生还真托过我办这件事可后来就生了大闹齐云观的事风君子和张枝自己联系上了我以为用不着我了。没想到张先生和风君子一直都没见面。张先生也有意思他想见风君子可以让张枝去约呀为什么一定要通过我?一定是为了张枝的事情想想也够苦闷的以他的身家地位想挑女婿应该有很多人可选。可现在这种情况除了风君子没人可挑当然要看个仔细。唉!只是风君子的情况比较复杂。 我点点头答应了想了想又问:“这几天他好像很忙一放学就不见了。最好定个时间地点我好提前和他打招呼。” 张先生:“知味楼装修、筹备都好了定在下周二开业就是九一元旦。那我们就提前一天上门尝尝韩紫英的手艺三十一号下午如何?我听说张枝在二楼设了一间君子居我就在那里等着看看他是什么样一位君子?” 091回 紫气红云砂,神木绿雪茶 知味楼下周就要开业了然而我这个甩手掌柜还没怎么去看过。其实也没什么让**心的几乎是荣道集团包办一切剩下的事情有紫英姐打理就足够了。真是想不通我居然成了知味楼的大股东!荣道集团占四分之一的股份柳菲儿老师占四分之一的股份曲灵占十分之一的股份;我的股份最多占了百分之四十包括柳家的房产算了我一半张枝要给紫英姐的股份也算在我头上。 张枝、柳菲儿、曲灵都不可能亲自经营酒楼荣道集团调了一批熟练的厨师和服务员交给紫英姐管理。紫英姐在人世间的身份从石记饭店的老板娘变成了石记知味楼的经理也算与时俱进。我没说错这家酒楼的名字就叫“石记知味楼”。那天我走到江滨路上的时候远远就看见酒楼大门正中之上挂的这个招牌与我在妄境中所见一模一样! 这是一面深蓝底色红木雕边的立字招牌招牌正中从上到下“知味楼”三个斗大的金字正是紫英姐、柳老师还有我三个人的合书。而在这三个字的上面还有两个稍小的金字从右到左横书正是“石记”二字。这两字显然出自一人手笔魏碑体的书法原本端庄厚重可是此人每笔勾尾之处居然能透出十分空灵飘逸的境界自成一家未见于前人。 “那两个字是风君子写地。上次你们三个人合写了知味楼三个字他就一直手痒。后来我找人打招牌的时候风君子终究没忍住在上面又添了石记两个字。”这是张枝的回答她告诉我为什么招牌会变成五个字。 我走进知味楼的时候紫英姐当然在等我。她早知道我今天约了张先生和风君子。张枝居然也在一见到我就打招呼:“石野是不是我爸叫你约风君子来见面?你们真是的居然还背着我他想见风君子直接找我不就行了!”听她的语气有几分不满对张先生背着她约风君子不是很高兴。但我看她地神情却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眼角眉梢都在笑。 紫英姐见张枝说我一旁插话道:“石野做事老实张先生要他约他当然就会约。你快上去吧风君子早来了。就在君子居等你他还带了一个人来。” “谁?张先生只约他一个。”我问道。 张枝:“你上去就知道了就是他上次说的那个柳依依。” 什么依依来了?我三步并做两步上了楼直奔二楼东南角的君子居。江滨路在句水河的西侧。从南到北沿河而建。知味楼西面大门对着滨江路背后不远就是句水河。君子居是一个小小的雅间推开窗户就可以看见句水河的流水以及不远处的千年济川桥。房间的面积不大只放了一张清漆木纹的白枫木圆桌。桌子周围只放了四把靠背团椅。在屋子地一角还放了一个同样材质的白枫木高几。现在这个高几上燃着一个小小的红泥碳火炉柳依依正站在一边看着火炉上煮水的铜壶。而风君子则坐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养神。面前放着他那把紫砂壶。 “哥哥你来了!风君子要我到这里来等你说今天让你接我去茶室我连煮茶的炉子都带来了。”柳依依听见了我地脚步声一脸惊喜的转过身来。 风君子这时睁开了眼睛:“石野你怎么没和张先生一起来?” “张先生没有要我去接他他自己一会儿回来。依依怎么会在这里?” 风君子:“我带她到这里认识认识人一会儿你走的时候把柳依依一起接走。把这个炉子和铜壶也拿到绿雪茗间。以后。你就有活干了绿雪茗间的茶一定要用昭亭山雪泉溪的水来煮你负责给柳依依打水。” 柳依依:“其实不用哥哥帮忙昭亭山又不远我自己去就可以。” 风君子:“我说用就用好几十里路怎么不远?你开茶室挣了钱还不都是帮他挣地他不出点劳动力怎么可以!……好了水好了柳依依你帮我把这壶茶冲上。” 柳依依提起那个小巧的细嘴铜壶给风君子冲上一壶茶。看她倒茶的姿势很是妙曼展臂提壶轻轻将水冲到紫砂之中她地右手姆指上那枚锁灵指环很是醒目。冲完茶后风君子摆摆手:“柳依依你下去吧在下面等石野。张先生快来了。” “哥哥我去楼下等你今天我们一起走。”柳依依有点不舍的看了我一眼走出了君子居。我刚想说几句什么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抬头一看正是张先生。 张先生说他没有见过风君子风君子可是早就见过张先生。我第一次看见张先生就是风君子在凤凰桥头指给我看的。张先生一进门风君子就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张荣道先生久仰久仰您快请坐。” 这明明是知味楼今天是张先生约他可是看他的样子就像这里的主人一样。不过今天这小子举手投足倒也大方得体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不再是一幅嬉皮笑脸的顽童模样。张先生一进门就满面微笑的和风君子打招呼:“你就是风君子吧?经常听到张枝念叨你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一表人材。……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风君子:“不是你来迟了是我来早了快坐快坐品一品我准备的这杯清茶。” 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反倒把我这个牵线地晾在了一边。张先生坐下之后才想起来我。招呼道:“石野你也坐今天谢谢你了。” “张先生这么客气干什么举手之劳就是传个话而已。”我也坐了下来很好奇的看着这两个人。心里在想他们今天会说些什么? 风君子端起紫砂壶倒了一杯茶放在张先生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桌上只有两个白瓷杯张先生看了一眼说道:“还缺一个杯子我叫张枝那丫头送上来。” 我赶紧起身:“我去我去。” 风君子一摆手:“石野你坐着吧今天这茶壶不是给你准备的你就别喝了──张先生请用茶。” 这个家伙一杯茶居然都这么小气!难怪只放两个杯子原来根本就没准备请我喝茶。张先生有点意外。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举起了杯子。这杯子刚刚端起来离着鼻子还有好几寸远他的手却停住了神色也变的非常惊讶。只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容作陶醉状赞叹地说道:“好茶!好茶!好茶!” 张先生一连说了三声好茶风君子笑道:“张先生你还没喝呢。” 张先生举杯喝了一口看他的样子很是享受浅浅的一口茶。在舌齿之间品了很久。然后又看着风君子说了一句:“紫气红云灵菊砂?” 风君子点头:“张先生好眼力!” 张先生:“紫气红云砂虽然是紫砂中的上品但在我眼中也并不是十分难得难得的是你壶上镶刻的那枝菊花。居然有器灵之用!用此壶泡出来的茶有野菊清火明目等妙用却又不影响茶本身的味道。器物虽小堪称绝妙。” 风君子:“那只是壶不是茶。张先生你接着品。” 张先生又举杯喝了一口茶闭上眼睛神色突然变了变得惊奇和严肃。他睁开眼睛看着风君子用试探的语气小心问道:“千年神木绿雪茶?” 风君子点头不言。张先生站起身来。将君子居的门关好伸手在怀中取出一道朱砂黄纸符就要往门缝上贴。风君子此时在他身后说道:“张先生不用那么麻烦你看看这个东西怎么样?” 风君子掏出一块东西放在了桌面上是个手心大小地牌子。看质地既像是白玉又像是象牙上面雕刻着很古怪的花纹。张先生回头看见这个东西微微愣了一下又笑了:“隔空符!这是伏魔大阵中的东西用来布阵隔音还真是再好不过了。” 听到这里我也反应过来这就是风君子在齐云观伏魔大阵中偷走的二十八道器符之一。风君子破阵夺器的事情只有我、张枝、张先生三个人知道如果再算地话恐怕还有一个咻咻现在的阿秀。风君子将这道器符拿了出来呵呵笑道:“张先生其实我今天来是找你有事。这二十八道器符放在我手里没什么用我对布阵之法一窍不通。你是大行家这些东西都给你好不好?” 张先生苦笑:“给我?这是正一门的东西是你偷来的赃物我哪敢要!” 风君子:“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不敢要有人敢要我们把它送给石野。他和守正真人有师徒之缘如果拿了这东西相信正一门也不会怎么样。” 怎么又扯上我了?我赶紧摆手:“没我什么事!给我干什么?我也不会用!” 张先生看看风君子又看看我恍然大悟道:“你果然考虑的周到今天你来见我又带着那二十八道器符。就是想要我在知味楼中布一座法阵?” 风君子:“张先生眼力好人也聪明佩服佩服!知味楼是石野地酒楼也是张家的产业总不希望有人上门捣乱是不是?这二十八道器符我留下了就算是送给知味楼开业的礼物也不枉张枝设了一间君子居。这隔空符就布在君子居地门上吧剩下的就要拜托张先生了我不懂阵法。” 张先生:“那好我就辛苦一次吧。” 风君子对我道:“石野今天你可要谢谢我了!以后我再上门喝酒我看你还好不好意思收钱?这个法阵张先生也有份以后他上门你叫韩紫英也好酒好菜招待这和张家的股份没有关系。” 这几句话说的张先生笑了风君子又转身向他说道:“张先生拜托你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话他伸手拿出一个包袱放在桌上里面估计就是另外二十七道器符站起来施了一礼离开了君子居下楼走了。 没想到风君子和张先生见面先是说喝茶后是说法阵前后没有几句话风君子就走了。我本来以为张先生会谈到张枝会问风君子的来历以及他与张枝的关系结果什么都没说风君子就溜了张先生也没留住他。 风君子走后君子居里只剩下我和张先生我好奇的问他:“张先生风君子说几句话就走了你怎么不留住他?” 张先生手握那道隔空符看着君子居的门。想了想将门关好手一挥将那道符按在门框之上。我只看见木制的门框好像水面地波浪一样颤动然后那道符就没了进去消失不见。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布阵?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张先生转身对我道:“有些话现在可以说了有了隔空符只要这道门关上外面就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一般的耳神通也不行。……石野你应该知道我约他来是为了张枝。” “是啊我能猜到可你刚才什么都没说。” 张先生叹了一口气:“我没说可是他说了。他已经有一个女人你知道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先生端起那杯茶又喝了一口:“千年神木绿雪茶!是昭亭山神绿雪没想到她是风君子的女人!” “张先生你怎么能从一杯茶就知道这么多呢?” 张先生:“昭亭山神绿雪我当然听说过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她真的出现了。你知道这个绿雪的来历吗?” “我听说过昭亭山神庙还有她的塑像来历就不太清楚了!” 张先生:“传说她是昭亭山中一棵千年的茶树精灵在武则天时被封为昭亭山神没想到她今天仍在昭亭山中。千年神木之茶这是绿雪原身的一部分。能够将绿雪茶带入人间就说明绿雪已经是风君子的女人。这种事情没法说清楚他用这杯茶来告诉我。” “原来绿雪是一棵茶树?” 张先生:“已经不能算是一棵树得千年山川灵气修行早就化形为一个女子。” “张先生你见过她吗?” 张先生:“我怎么可能见过她?不过据《芜城州府志》记载有一个人曾经见过她。” “谁?” 张先生:“唐代诗仙李白。据说李白游昭亭时带醉吟诗赏月曾有一绿衣仙女自月光中现身相见煮茶对坐听太白吟诗。民间猜测就是山神绿雪显灵。” 那部《芜城州府志》内容太多到现在我只看了一小半还真没读到这一段。张先生看过知道绿雪的传说。听到这里我又问:“张先生你知道了打算怎么办?” 张先生又叹了一口气:“儿女之情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办。可怜张枝对他一往情深!不知此番心愿是否能成?” 我怎么听张先生地语气有点不对?他的意思好像是就算风君子有绿雪。只要他回心转意答应娶张枝张先生也认了!风君子借一杯茶告诉张先生绿雪的事用意应该不是如此!我忍不住劝道:“张先生风君子曾经对我说过他会想办法解了张枝身上无形之刺。” 张先生:“这你就不明白了就算张枝有无形之刺。也不必要一定就喜欢他。以张枝的心性如果不是真心喜欢那就宁愿不去理会无形之刺倒不是最重要的。难得的是这人不怕无形之刺而张枝也是真心喜欢他这两件事情合在一起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你真是这么想地?” 张先生:“世上情这一个字不可以强求。他如果不愿意我也没办法。但是他和张枝打了那么多交道应该是对她有所好感。说明此事还有余地。他虽有绿雪但毕竟不能去山中去做一棵神树也不可能在人间娶她为妻。” “如果是这样你不觉得张枝有点委屈吗?” 张先生:“委屈我的女儿当然是太委屈了!可是我有什么办法?至少我现在知道了一件事。那风君子不是滥情风流之人也算是一点安慰。” “你这又是怎么知道的?” 张先生:“少年人血气方刚有男女之欲很正常。我听说终南派的七心是人间绝色而我的女儿张枝也不是一般的女子。风君子和她们在一起时如果想有什么非礼之行。恐怕早就做了那两人都不会拒绝。可是据我所知他并没有!这个人。既然能和绿雪相好说明他心中有情有欲可是言行并不为美色所惑也不负君子之名。” 没想到张先生对风君子的印象还很好尽管风君子告诉他绿雪的事情算是对张先生“相亲”一种委婉的拒绝。我又问张先生:“如果他真的接受了张枝那岂不是负了君子之名?” 张先生看着我:“你这句话是替你自己问地吧?你想问你该对韩紫英如何是不是?事情是不一样的韩紫英在人间。绿雪不在人间。不过呢道理也差不多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别人说什么都没用。看来我只好找个时间和张枝谈一谈了告诉她这件事做父辈的尽管再操心也只能如此了。” 没想到张先生又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我和风君子的情况可不太一样不提也罢!转移话题道:“你方才为什么不问问风君子的门派来历?我记得你曾经很好奇。” 张先生:“我原本想问来着可是那一杯茶再加上这二十八道器符让我反倒不好问了。” “为什么?我本来也打算听听呢!” 张先生:“随手端出紫气红云灵菊砂倒出一杯千年神木绿雪茶然后将正一门辛苦炼化地二十八道器符就这么送给了知味楼眉头都没皱一下。……如此气度天下修行弟子中少有!” “我觉得没什么呀?”我心里虽然觉得风君子刚才的举止很大方也很潇洒但并没有象张先生说的那么夸张。也许我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再说我如果有那些器符也会愿意拿来的用不着皱眉头。 张先生笑了:“没什么?……近朱者赤你石小真人不愧为守正老神仙的关门高弟气度也是不同凡响。可是别人就很难做到了别看他年纪小至少修行界一般人地门下很难调教出他那种人才。我如果一定要追问他的来历万一问出他是张枝的长辈甚至是你我地长辈到时候岂不尴尬?还不如装糊涂不如不问!” 我记得风君子曾经在飞尽峰上蒙着面对七叶说过就算终南派登峰掌门也要叫他一声师叔。后来他告诉我不必当真但我总觉得他不象是随口胡说。今天张先生好像看出一点什么来了但是这个老油条干脆装糊涂。只是他也认定我就是守正真人的关门弟子连风君子也一口咬定替我易筋洗髓的人就是守正我觉得天下最糊涂的人就是我! …… 告别了张先生之后。我端着红泥碳火炉紫英姐提着细嘴铜水壶一起陪柳依依去绿雪茗间。柳依依是二十年后第一次再见芜城对一切都感到新鲜好奇很多地方她已经不认识了确实这二十年地变化实在是太大了。紫英姐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很快就和柳依依混熟了柳依依拉着她她则给柳依依指指点点介绍芜城今日风貌。 走在路上我想起来忘了一件事我本来想问张先生认不认识梅存菁?在《芜城州府志》的最后一页张先生的留言在梅存菁之后言语之中认识上面那两个人。这事不着急有机会再细问吧现在还是先把依依安顿好。天还没有到黄昏街道的屋檐墙角之间还有阳光照射下来。柳依依虽然戴着锁灵指环。但还是尽量挑阴影处走偶尔也会到阳光之下留下淡淡地影子。 她是一个阳光下地鬼?真是不可思议!不知道路上那么多行人会不会现身边有这么奇妙的存在?想到这里我也注意看路上的其它人。现路人的神色都很怪尤其是看见柳依依的时候那表情就像看见了鬼。这是怎么回事?本来紫英姐和依依这一对大小美女走在路上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但也用不着这个表情!难道…… 我看了柳依依一眼。突然想明白了不禁自己笑了。风君子让柳依依回芜城又让我接她到绿雪茗间。考虑的是挺细致了安排的也很周到了可是他百密一疏终究忘了一件事。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号已经是冬季虽然芜城地处江南不算太冷但毕竟是入九的天气路上行人已经穿上了厚厚的衣服。但是看柳依依仍然是一身绿色的宫装衣裙手臂和小腿都露在外面。 柳依依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我见她这样子习惯了一时之间也没想到风君子更是粗心了!我刚想到这一点紫英姐就笑着回头对我说:“待会儿我们先去绿雪茗间收拾一下晚上我去给依依买几套新衣服她现在这样子漂亮是漂亮就是太显眼了!” 原来紫英姐也注意到了柳依依地打扮不对至少是不合世俗。依依听见紫英姐的话很高兴又有点疑惑的问:“我可以穿人世间的衣服吗?我现在这件衣服是绿雪姐姐送的和我阴神化形一体。” 紫英姐拍了她一下:“依依你说话小声点普通人不知道地东西就不要在大街上说。……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只要你戴上这个指环就可以穿商店里卖的那些衣服。今天你先不要去逛街了我先帮你买一套以后你自己去挑喜欢穿什么样的就穿什么样的。”紫英姐说话地时候看了柳依依手上那枚指环表情有掩饰不住的羡慕。 走到学校西门外的时候柳依依远远指着芜城中学地大门口中道:“我认识了这就是芜城中学大门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这是西门。” 真没想到二十年来这一路唯一没有变的是芜城中学的校门。我怕柳依依又想起伤心往事赶紧拉着她的手指着路边一块绿色的招牌:“依依绿雪茗间到了我们快进去吧看那个地方你喜不喜欢。” 柳依依没有什么不喜欢的走进绿雪茗间几乎一桌一椅都让她感到新奇在屋子里摸摸这个动动那个爱惜的不得了。绿雪茗间前后隔开前面是茶室后面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居室。居室也是紫英姐布置的风格淡雅在古典和现代之间。有一桌两椅一床一几还有一个书架一个衣柜。我注意看了一下屋里没有镜子床上有一个蒲团和紫英姐给我在她家里准备地那间房差不多。 紫英姐笑着对依依说:“这是按风君子的要求布置的你如果喜欢住在这里就住在这里你如果觉得一个人闷的慌就搬来和我一起住我那里有地方。” 柳依依坐在床上用手摸着紫英姐新准备的床单:“其实我晚上不在芜城我还要回昭亭山中修行只是白天在这里开茶室这样就可以天天看见哥哥了。” 我忍不住问道:“晚上还要回昭亭山?那么远的路!” 柳依依:“哥哥你忘了!只要摘下锁灵指环我就是阴神用遁术来回很方便的。” 紫英姐笑了:“这叫有得有失各有各的妙处。不过你摘下锁灵指环就不能穿那些漂亮的新衣服回去了除非是你走回去世间虚实是不同的。……对了锁灵指环一定要放好可别弄丢了。” 正在说话间有一个人从门外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进门就听见她在喊:“听说石野哥哥把柳依依接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只见阿秀跑了进来。 紫英姐指着阿秀:“依依她就是石之秀我们都叫她阿秀你也见过的。” 柳依依:“阿秀我见过不就是原来的……” 她刚说到这里身边的紫英姐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掩住了她的嘴唇笑着冲她微微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要她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出来。这时阿秀也坐到了依依的身边拉起她的手:“柳依依你来了就太好了我本来以为知味楼开张这个地方就要关门了。没想到石野哥哥让你来开茶室我也来帮忙好不好知味楼。离学校太远。” “好啊有什么不好的?”柳依依口中答应说话的时候眼神却看着我。 “阿秀你不和紫英姐去知味楼?”我问她。 阿秀:“去呀有空就去玩。但那个地方离学校太远来去不方便。这里就在学校门口有空可以照顾石野哥哥……来依依我们来收拾收拾吧这个炉子和壶放哪?这么小的炉子和这么小的壶?能煮几杯茶?” 紫英姐笑道:“炉子和壶放外面的茶几上……这是绿雪茗间不是大碗茶店。做生意你们俩不懂。这里一天不用卖几杯茶而且要卖全城最贵的免的俗人来打扰。” 阿秀:“全城最贵多少钱一杯?” 紫英姐:“一杯绿茶五十就这么定了!” ****** 二十年再入人世间;人依依只是换新衣。 092回 风邪染外客,情动忘我形 五十!这么贵?还不如出去抢劫!要知道在当时这个价可以买几百斤大米怎么会这么离谱?我还没说话柳依依先问了:“风君子不是说卖二十块一杯吗?” 紫英姐:“肯花二十块钱喝一杯茶的人也不在乎多花那三十。这里的绿雪原茶人间千金难求五十还是太便宜了!依依你就别管别的了冲茶收钱就行有没有人来喝没什么关系。再说了绿雪让你在神木林中采的那些茶叶你一天也泡不了十几杯。” 阿秀在旁边眨着眼睛道:“那我们一天就卖十杯茶每天石野哥哥还要喝呢。就这么定了依依你别担心我来帮你。” 紫英姐:“我找来了八只一样的茶杯这些可都是宋朝官窑的东西阿秀你看好了可别让客人打碎了弄丢了再找可不容易。” 柳依依:“放心好了我坐在这里是不会让杯子落地的。” 三个女人叽叽喳喳又聊了好一会柳依依平时言语不多可是和阿秀与紫英姐在一起人也变得活泼多了。直到天快黑的时候紫英姐才拉起阿秀:“阿秀你陪我去逛一趟商场帮柳依依买几套衣服让小野多陪她一会儿。” 一听说要逛商场买衣服阿秀起身和紫英姐走了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柳依依一眼。指着她道:“依依地身材和七心差不多哪天也应该劝劝七心买几套女人穿的衣服她天天穿着那一身灰衣真不好看!”真是难为阿秀什么不沾边的事情都能想到。 紫英姐和阿秀关上门走了茶室里只剩下我和依依。天色暗了下来我们俩谁也没想到去开灯。因为我们的眼睛根本就用不着灯光照明。依依很自然的伏过身来投到我的怀中这是她感觉最舒服地地方我们每次见面她差不多都是这样就像一只听话的小猫咪。 我像以前一样轻轻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柔声道:“依依喜不喜欢这个地方我还怕你会不习惯呢!” 柳依依:“喜欢当然喜欢!哥哥的心真细什么都替依依想到了。” 听见这话我有点惭愧。心细的人可不是我。最早出这个主意的是风君子但风君子真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他只和紫英姐提了一次安排这一切的是紫英姐。我又在她耳边道:“其实你不必谢我都是紫英姐安排的。” 柳依依:“紫英姐姐真是好人。阿秀也是好人。” “依依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是好人?” 柳依依:“只要对哥哥好的人就是好人。”她地心性很单纯逻辑也很简单。 这一天我搂着依依陪她聊了很久。和她讲我在芜城中的认识的各种人和各种事她只是静静的听着不插话只是在担心处很紧张的抓住我地手臂。后来她问我:“你说我有一个堂妹是你现在的老师。什么时候我可以见见她?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她堂姐了?” 依依这句话问的有趣。依依当年死去的时候是十三岁在迷离中不知岁月二十年后来认识了我又被风君子带上昭亭山修行一年有余。前后算起来她应该是三十四岁可是不能这么算!那么她是十四岁?看心性有点像但也不是!柳依依到底多大年纪说不清楚难怪风君子曾经对张枝说他也糊涂。 柳依依提到了柳老师我想她们应该到了见面的时候。现在柳依依地茶室就开在学校西门口她们俩迟早自己也会碰面的。为了这一刻其实我早就做了铺垫在梦中和柳菲儿讲了柳依依的事情也告诉她依依将到芜城来开一间茶室。我说地基本上都是实话只是省略了风君子用一位神秘的世外高人来代替。风君子的秘密我不能私自泄露给他人这是他早就警告我的也是我丹道入门所受的戒律之一。 我告诉依依:“你别着急我这几天就去找她安排你们俩见个面。” …… 绿雪茗间不着急开业紫英姐要阿秀陪着柳依依在芜城先逛几天熟悉熟悉二十年后这个人间。而知味楼在第二天正式开业了!很多人记不清一九九一年元旦那天这个世界上生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对我来说那一天只有一件大事生。 当时的店铺开业虽然不像十几年后那样请领导、演员来捧场但也是要放鞭炮送花蓝的。我没有想到这一家知味楼面子倒不小送来的花蓝有也不少在大门两侧把半条街都摆满了。最醒目地当然是荣道集团的花蓝也算是张家自己送自己还有荣道集团不少关系单位算是凑个热闹给个面子。有意思的是还有几个很特别的花蓝这是别的店铺开业不可能收到的。 一个是芜城市佛教协会的我一看就知道是九林禅院送的因为佛教协会的牌子就挂在九林禅院的门口。还有一个写着芜城市政协应该是广教寺活佛送的因为他老人家就是市政协副主席。另外一个写着齐云山风景区管理处应该是正一门送来的。还有一个花蓝的条幅上写着江滨派出所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班同学季晓雨的父亲就在那里当所长这家酒楼的股东之一曲灵也曾在那里工作过。最让我感到最意外的一个花蓝是石柱村村委会送来的我开酒楼这件事怎么让我们村村长知道了? 正一门的泽仁穿着便装也来了修行界还来了个客人。居然是宣花居士也就是终南派地弟子七花。七花上门祝贺同时也是为上次的事情致歉宣花居士告诉我本来他的师弟七心也想来但她不喜欢太热闹的场面就让宣花居士代为祝贺了。开业这天真是热热闹闹紫英姐穿了一身金、红两色绣花纹的旗袍。忙里忙外招呼着客人是酒楼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而我这个“老板”却插不上手帮些什么只能在大厅里坐着柳依依在一边给我倒茶。这时候门外进来了一个客人他没有理会别人而是直接冲我走了过来。走到近前小声笑道:“石老板恭喜你啊!我今天有一份大礼要送你。” “古处长你怎么来了?快请坐!依依给倒杯好茶。”来人竟然是我地“上司”古处长。看见他我当然要客客气气的打招呼然而心里却在打鼓。这人找我。恐怕没什么好事。 古处长没有坐下而是小声道:“这里人多耳杂不方便有没有安静一点的地方?” 靠!果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偏偏挑在这一天。地方倒是有一个就是二楼的君子居。那个地方关上门最适合商量阴谋诡计了。我和紫英姐打了声招呼把古处长请到了二楼君子居倒上茶关上门。 “古处长现在没有别人了。你有什么新任务就说吧。” 古处长笑了:“今天是你酒楼开业大喜的日子现在派给你任务那我岂不是太煞风景了!你放心。我不是有任务来的我是送大礼来的。” “你太客气了哪好意思让你送礼你以后常来捧场照顾生意我就很感谢了。” 古处长:“呵呵我就是来和你淡生意的。” “生意?什么生意?我们酒楼只有酒菜的生意。” 古处长:“哪有那么简单你就不和工商、税务、治安、卫生各个部门打交道?这也是很麻烦地事我现在送你的这份礼物就是让你以后免了这份麻烦。只要你这家酒楼挂靠在我这个处名下就可以是情报部门的活动点之一。以后没人来查你我还可以给你申请免税!怎么样这份礼物满不满意?” “挂靠?什么意思我不懂!” 古处长:“也简单就算我们这个机构的下属单位。当然有很多好处的你可以赚到很多别人赚不到地钱有些出格的地方别人也不会来查你。股份嘛我就不要了每年交点管理费就可以了那点钱比你赚的要少多了。你想想你一年少交多少税?”(徐公子注:九十年代初确实出现了不少特权部门的挂靠单位当时看这些企业赚了不少不当利益但也为后来的产权混乱与纠纷埋下了伏笔。) “古处长谢谢你地好意。这家酒楼也不能算是我的再说了我只想老老实实做生意不想牵扯别的事情。”我确实是这么想地就算古处长能给我很多好处但也等于将这家酒楼牵扯到他那个不明底细的机构中。我一个人牵进去也就算了我可不想整个酒楼的其它人也跟着牵扯进去尤其像紫英姐、张枝这些很特殊的人。 古处长见我如此回答微微有点意外:“小石你年纪小还不太懂这里面的门道。这样的事情别人求之不得巴不得来找我你居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劝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古处长那你究竟想要我干什么?不会仅仅是给我好处那么简单吧?” 古处长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吧我就是想多安排一个活动点。执行什么特殊任务时有个落脚、接头的地方。” 我看着古处长想了想答道:“我是开酒楼的来地都是客。不管什么人只要进门点菜出门时付钱结帐我也不能不接待啊?” 古处长:“那就这样定了我只是希望有什么特殊任务时我会提前跟你打招呼有一些特殊的安排我们也好监控。比如我现在坐的这间房间用于交换情报和接头就很好你明白了?” 现在还不是和古处长翻脸的时候只要他不过分我还是答应他比较好:“古处长如果你想把知味楼作为一个定点的活动场所我也不反对只要你们自己别暴露就行我会打招呼的。这事只有我知道没必要让酒楼中的其它人都知情。” 古处长点点头:“这样就好至于我说的挂靠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 知味楼开业这一天可以说一切都很圆满除了古处长这个不之客。古处长的提议我不是很明白我想我有机会去问问张先生他一定能给个好建议的。白天的时候在酒楼看见了张枝和曲灵但是没有见到柳老师。知味楼开业她居然没有到场是不是不想凑这个热闹? 是时候去找柳菲儿说柳依依的事情了我打算今天夜里就到她的梦中告诉她。我隐约觉得如果柳菲儿在现实中见到了依依很可能是一个转机一个我们的关系从梦境回到现实的转机。 我没有直接动梦中遁术去她的身边而是在状元桥的桥洞下盘膝而坐取出了青冥镜。青冥镜有一项妙用就是可以用来施展“圆光镜”的法术将我的眼前圆光溶入到青冥镜的镜面中就可以看见想看见的东西今天是我第一次用青冥镜去施展。我想看看柳老师在哪儿?有没有睡着?如果她自己不做梦我也去不了她的梦中。 圆光镜动青冥镜中立刻就像电视屏幕一样出现了光影我一眼就看见了柳老师然而眼前的场景却让我大吃一惊!青冥镜差点没有脱手摔到地上光影也碎了。 我刚才那一撇之间看见了什么?我确实看见了她她不在宿舍里也不在江滨小区那套新装修的房子里更不在青泉镇她父亲的家中而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门窗紧闭屋子里放着一桌一椅。柳老师坐在椅子上头披散、衣衫凌乱双手反剪被绑在椅子背后嘴上也勒系着一条丝巾她说不出话只能出“呜呜”含糊的声音。 我在青冥镜外听不见她的声音但是能感觉到。看她的眼睛充满着焦急、惊惶、无助和悲愤正盯着眼前的一个人。那个人站在桌子前面拿着一支签字笔和一张纸眼睛看着柳老师脸上尽是邪恶的笑容──正是柳老师的前男友汤劲! 就算我是傻子一眼看见这个场景也知道柳老师是被绑架了!难怪今天知味楼开业也没看见她而我这一天事情太多没有关心她在做什么她居然被绑架了。俗话说关心则乱我一看见这个场景也没顾上用青冥镜再看第二眼就直接阴神出体动遁术去了那个地方我只想尽快赶到她的身边。 眼前一暗又是一亮我出现在柳老师的身旁面前正是汤劲猥亵的脸。当然他们两个是看不见我的只听见汤劲正在说话:“这是给你父亲写的一封信只要你乖乖的签上名那老东西一定认识你的笔迹。” 我向他手上那张纸看去不是手写的笔迹而是铅印的字体上面写着:“爸爸见字如我。世上有比那些东西更宝贵的还给他们吧。” 纸上间简单单几个字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柳家会欠汤劲的东西?我正在疑惑间只听汤劲又说道:“本来照我的意思直接上门告诉老家伙你在我们手中将柳家的遗物都交出来不就完了吗!可是那个道士非要搞地这么麻烦。一定要你爸承认东西是我们的现在还回来还要绕着弯子这么说。……” 道士?难道是和尘?是他勾结汤劲绑架的柳菲儿?难怪那张字条会那么写他是不想留下绑架勒索的证据让柳家吃这个哑巴亏。外人并不知道柳家遗物的事情就更不知道都有什么东西。那道士不以神通出手强夺而是让汤劲出面来做这件事狡猾的很。 不提我怎么想那汤劲也没闲着。他迷着眼看着柳菲儿说道:“我要把你地右手松开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签上名字不要做没有意义的反抗……否则你是知道结果的没有任何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甚至你父亲也根本没见过我们的面。……如果这事不成你可就任我处置了我还真舍不得你这个大美人。” 我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我在训练营中听教官讲解过各类特殊任务。绑架事件就是其中之一。除了在公共场所突的劫持人质事件外一般有预谋的绑架案绑匪是不能暴露身份的熟人作案尤其如此。这不是绑架技巧而是一种诱犯罪的心理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导致绑匪对人质的追加伤害。撕票地可能性非常大!所以在处理绑架事件时一方面要尽快确认绑匪身份另一方面也要尽量避免让绑匪觉得人质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现在没有别人知道是谁绑架了柳菲儿但是汤劲却大摇大摆的在她面前暴露了自己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情况!就算他原本没打算伤害人质一旦东西得手还真说不定他会对柳菲儿作出什么事来。我刚这么想汤劲就这么做了。 汤劲走到柳菲儿身前。准备去解开她右手上的绳子看见了她秀丽地面孔眼睛没有移开手也停住了。口中喃喃自语道:“反正那个道士也不在我为什么不干脆玩了你?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要把想干的都干了……” 他拧了一下柳菲儿的脸颊眼神变的邪恶和炙热。他的一只手从她地毛衣领口粗暴的伸了进去用力的在她地丰满的胸部揉捏。而另一手有点急乱的拉开了自己的裤链掏出那个丑陋的、已经涨硬的东西。凑向她的面前……柳菲儿被反绑在椅子上无法躲避只有尽量侧过脸将脖子拧向一边。她紧闭上双眼两行清泪留了下来嘴里出呜咽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只落在地上的蝴蝶形卡突然自己动了起来!这枚卡就象被一根看不见地细丝凌空系住舞动着直飞汤劲的面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汤劲大吃一惊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动作停在那里愣住了。我要的就是他这一愣神! 汤劲一愣神之际到柳菲儿现不对睁开眼睛为止短短时间内生了一件在常人眼中诡异至极的事情!只见汤劲的右手突然从柳菲儿的衣服中抽了出来向后一伸将桌上的那支签字笔握在手中紧接着笔尖回转狠狠的刺向自己的颈侧。这一刺又快又准又狠笔尖直接没入他脖子左侧正中的位置一直刺入寸余。 汤劲反应过来时只出了半声嘶哑的怪叫就抽搐着倒在地上喉咙里出“咯、咯”的声音说不出话来只有半边身体在痉挛般的抖动。汤劲绝对是活不了了!刚才那一下笔尖不仅刺穿了他的颈总动脉还刺穿了颈部的一条大神经。不是他突神经病要自杀一切动作都是我在操纵他的身体。我如果把笔拔出来他会死的的更快但是我没有因为时间来不及。就算时间来得及我也不会拔出来不是想让他临死的痛苦更长而是不想让柳菲儿看见那迸溅的血腥场面。 这是在训练营中小丁教官教我们的刺杀手段之一可以一击致命。今天的我不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毕竟经过了特殊的训练知道在什么时机用什么方式出手。阴神御物力量微弱阻止不了他伤害菲儿而我心中恨极、痛极只有操纵他的身体给他致命一击。我并没有象上次操纵歹徒身体那样连自己也受了伤而是在一瞬间及时离开了他地身体。阴神安然无恙!问我是怎么做到的?不错这就是世间三梦**中的“托舍”。 …… 中医辨症有一种病症叫做“风邪外客”。“外客”病人如今在中医院也时常能见到如果这种病人不小心去看一位不了解中医理论的西医下场可能会很惨。因为他(她)很可能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去做电击被电击还不算。病也很难根治。 我小时候曾在金爷爷家见过一位“外客”病人印象一直很深刻。那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据说是得了一场感冒之后就经常感觉忽冷忽热举止也怪怪的象是变了一个人。她父母带她到市医院检查竟然没有查出任何病因。后来托人四处寻医找到了金爷爷。这小女孩一进我们村就是一副非常害怕地样子眼睛里出贼溜溜的光芒四处窥探。等她看到金爷爷。一头躲到她妈妈的身后怎么劝都不出来嘴里直喊:“你别过来!” 当时一院子人都帮忙劝她哄她可是一点用都没有。然后她就开始满嘴含糊不清的乱骂人泼妇那样胡言乱语。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如此言行让所有让人惊讶。我觉得她就象个巫婆。或者按农村所谓迷信的说法就是黄鼠狼上身了。金爷爷连脉都没把就说了两个字:“外客!” 孩子家的大人们没有办法只好强行把她按在竹榻上让金爷爷用针灸!金爷爷怕“她”挣扎的太厉害会受伤并没有用治疗“外客”的“五心绝命针”只是用艾灸。薰她的穴位。但她还是有强烈地抵触情绪嘴里还在喊:“老东西。你滚开你不行你斗不过我的!……”满屋子人都听的毛骨悚然。最后金爷爷眉头一皱。挥手一针就扎在她的胸口这小丫头立刻就老实了。她在金爷爷那里睡了一觉回去的时候人已经恢复了正常。 后来我问金爷爷“外客”是怎么回事?金爷爷淡淡地说没什么在他看来就是一种不正常的病。我问这种病怎么治?金爷爷说可以用中医的“五心针法”或“十三鬼针法”。我又问金爷爷用的是什么针法?金爷爷说那是接近于失传的“太乙神针”。当时我年纪小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满可怕地。 最近一段时间我在芜城图书馆翻了不少书包括一些最新的心理学研究著作里面多次提到一种“多重人格”现象。一个人在不同时候可能会以完全不同的角色身份出现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切换地。这是一个影视剧中常见的题材。西方心理学人格学派对此的解释是人的“自我意识”有不同层次的剖面解释是合理的但治疗上有效的手段不多。这和中医“外客”理论的角度相反可以称之人“内部”的“易主”。 那天我在图书馆看见柳老师手中拿地那本《梦的解析》心念一动突然领悟了“世间三梦**”中的“托舍”因为我想起了“御物”的法术。“御物”可以操控身体之外的物体但是不能直接操纵任何一个有生命的物体不论是一个人还是一只麻雀甚至是一只蚂蚁。如果你能用御物之术直接动得了一个人的身体那除非是一具尸体而不是一个活人。原因很简单御物是神识控制的延伸而每个人的身体都受自己的神识控制相当于一件自己随时驾御的“法器”别人控制不了。这就是道法中“一器不二御、一身不二主、一形不二神”的“不二”之理。 那么“托舍”又是怎么回事?阴神托舍与阳神夺舍虽然不同但关键一样在于“夺神”。阴神进入他人的泥丸宫占据普通人意识背后潜藏的神识。这时可以拥有“他心通”的神通也可以通过移情的法术来影响一个人的情绪和言行但更主要是能够依附在这个人的神识中通过他的五官去感受外面的世界而且不容易被现。 因此托舍的法术不是用来控制一个人的身体的而是用来依附在他人的神识中进行窥探。如果你一定要控制那个人的身体只能是在他没有反应到身体自己会动之前的那一瞬间。一旦他反应过来意识一主动争夺就会把你的阴神甩出去。而我就是利用汤劲一愣神的机会阴神托舍控制他的身体做了一个自杀式动作又提前迅的退了出来。(徐公子注:石野不笨啊!换成风君子也不一定这么干净利索!) …… 汤劲正欲非礼柳菲儿突然间停下动作然后惨呼倒地抽搐。柳菲儿本来流泪闭目心中已然绝望也许在绝望中还有一丝期待奇迹的生奇迹果然生了。变故来得突然她睁开眼睛时汤劲已经倒地不起从她的角度看不见汤劲受了什么伤害只能看见他的头部下方的地面迅被鲜血浸满。 汤劲的样子让柳菲儿惊恐不已她瞪大眼睛向四周张望。就在这时她面前飞过一枚蝴蝶形的卡。看见这枚卡诡异的飞在空中柳菲儿不但没有害怕反而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同时眼泪却止不住的又流了出来。紧接着她嘴上系着的那条丝巾一松自动解开了。她能开口立刻就带着哭音对着空气呼唤:“石野你──!” 她的声音本来悲喜交织突然间又变的惊惶眼睛盯着门口──有一个人推门冲了进来。此人便装打扮二十出头的样子虽然是个男子但是唇红齿白倒有三分女人气一头油亮的长束在后衣领下面。来人正是齐云观的道士泽中! 刚才汤劲说话时提到他有一个同伙是道士我本以为是和尘原来却是和尘的徒弟泽中。泽中显然在外面听见了屋里的响动一推门正看见汤劲倒地垂死柳菲儿仍被绑在椅子上。他神情大动目光凌厉向“我”扫了过来。我不清楚他能否看见我但修行人神识敏锐一定感应到我这个“阴物”的存在因为我看见他毫不犹豫的对着我举起了镇灵宝印── ****** 情急之下石野一怒杀汤劲。他这么做到底应不应该?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再冷静一点石野其实是可以留他一命的。请赞成的举左手投票反对的举右手投票. 093回 仙乡无何有,玄关在此寻 (题记:很多读者曾经质疑为什么风君子说石野是“一流的性情”?本回中有个场景似曾相识就是石野面对镇灵宝印的法术只是真身换成了阴神身后的人由韩紫英换作了柳菲儿。此时的石野已经知道了厉害关系还是做了同样的选择这就是他的性情。所谓“一流的性情”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他根本连想都没想!别人可能会做各种选择对错的标准先不说但很难象石野这般纯粹。) ****** 泽中出手很快他离的很近我能够感觉到镇灵宝印中的法力波动一道淡淡的而又犀利无比的红光向我打来。这是我第三次面对镇灵宝印中的红光:第一次是在面馆里我受了伤却应了紫英姐的舍身之誓;第二次是在齐云观泽中受伤我乘机将事情闹大。当我第三次面对的时候已是金丹大成的真人境界当然在泽中之上。可惜此时的我本非是金龙锁玉柱的真身只是一个离体出游的阴神。 镇灵宝印出的红光可以打得人魂飞魄散而法印可以镇住一切变化的阴灵恰恰是我这种阴神的克星。如果换一个场合这红光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阴神不能挫其锋可避开它很轻松大不了用遁术离开。但是此时此刻。我丝毫没有想到要避心中只在担心一个问题:“虚而无质地阴神能否挡的住那犀利的红光?”因为在我的“身”后就是毫无反抗能力的柳老师我不敢想像红光打在她柔弱的身体上会是什么结果。 我凝聚了所有地的精神力量心中只有一念就是要挡住射来的红光。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身后的柳菲儿看见了一幅终身难忘的奇异场景。 在柳菲儿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人的形状虽然只是如毛玻璃般的光影轮廓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就是我的背影。紧接着泽中手心里出地一道红光如子弹一样打在这个光影上。没有出任何声音但柳菲儿觉得自己的耳膜几乎要被空气中的压力震破了一阵目眩耳鸣有短暂的失聪。人影挡住了红光然后和红光一起无声的碎裂消散在空气中…… 这突然出现在眼前地人形光影把泽中也吓了一跳。然后他就听见了耳边传来女子凄厉的呼唤:“石野──哥哥──”这是两个不同的人出的呼声第一声来自绑在椅子上的柳菲儿第二声来自突然出现在屋里地一位绿衣少女。她穿着一身绿色的宫装长裙面容俏丽。肌肤如雪正是柳依依。 柳依依出现在屋中正好看见“我”的光影碎裂口中凄呼一声“哥哥──”同时从她地身体里分飞出一片点点银光飞旋着就打向门口的泽中。 泽中虽然意外。反应也还不慢右手划圆镇灵宝印红光再现。在身前挥出了一个大大的“印”字就似在一面虚空屏幕中的投影。点点银光打在这个法印上居然叮咚有声立刻看出了区别。银色飞芒一共十八枚形状是一样的都象一只只透明的蝴蝶。其中九枚被法印挡住停在半空旋转另外九枚则是无声无息的反弹回来飞过柳依依的身侧。钻入她身后的墙壁中不见。 泽中这才来得及开口说话:“何方阴灵──啊!”他只说了半句就出了一身惨叫。原来刚才消失在柳依依身后墙壁中地飞芒竟然无声无息的从他身后的墙壁中射了出来直击他的背后。泽中本就是仓促出手这次没有避开九道飞芒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 并没有出现血肉横飞的场面那九点飞芒仿佛是虚而无质的东西泽中的衣服都没有破。但他只觉得一片阴寒之气瞬间侵入五藏六腑半身经脉郁结神气立衰面前祭出的的法印也陡然光芒暗淡。法印光芒一暗另外那九点飞芒也突破了阻挡悬停中突然加射出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身上血光飞溅中又飞回到柳依依的身边。九虚九实十八片银色飞芒正是风君子等人以万载沉银魄与柳依依一体炼化的法器“思月蝶”。 泽中怪声惨叫镇灵宝印脱手落地身体向后飞出了门外。接着就听见他又踢开了一扇门飞的逃遁而去。柳依依没有去追泽中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她一抬手一点银芒在柳菲儿身后飞过绳子立刻断成几截落在地上。柳菲儿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刺激的有点傻了愣愣的问了一句:“柳依依──?” “堂妹是我我们快走快去找哥哥他现在很危险……”柳依依的声音很焦急已经快要哭来。我曾经多少次设想过柳依依和柳菲儿见面会是怎么样一种场景?她们一见面就认出了对方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形下。 …… 远在芜城的另一侧知味楼二楼有一间屋子的灯光还亮着。韩紫英坐在那里查看知味楼第一天开业的流水单石之秀在一旁倒着一杯茶说道:“姐姐我们也尝一尝神木绿雪茶吧这是白天柳依依给的茶叶。” 紫英姐微嗔道:“阿秀你真顽皮茶不是依依给的是你自己要的吧?……哎吆!”两人突然同声低呼原来韩紫英伸手接茶的时候两个人的手莫名其妙的同时一颤杯子落地摔了个粉碎! “阿秀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觉得心里这么慌呢?”……“姐姐。我也是突然就心惊肉跳地。”……“你也有是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好害怕就想哭!”……“姐姐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 在芜城市某小区的一栋居民楼里所有人家的灯光已经熄灭。某户人家三楼挨着阳台的一间卧室中。风君子侧躺在床上已经谁着了。他的嘴角压着枕头口水还打湿了一小片枕巾睡得很香连梦都没做。突然间他从床上一挺身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用手摸着胸口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回事?好好的突然就醒了!” 他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猛地又睁开了口中小声惊呼道:“石野出事了!怎么不见了!他哪去了?怎么会生这种事?我得去找找他──” 你们问“我”此刻正在哪里?我正盘腿坐在状元桥的桥洞下。面色沉静如水而我手中的青冥镜已经不翼而飞。但那不是真正的“我”只是一具没有感觉、不能思考的躯壳一个没有意识的**。那么真正的我哪里去了呢? 当镇灵宝印中的红光打中我的光影时。光影碎裂我在这个世上也消失了。我没有晕过去也没有失去知觉更没有感觉到自己受伤。我只是觉得眼前一暗又是一亮就像梦中遁术动。进入了一个不知名的隧道。这隧道不知长短不知通向何方我只是漫无目地地向前飞行。不清楚自己的度有多快耳边传来很多杂乱的声音。 有婴儿的啼哭声有金属的碰撞声有风吹山林树梢声有学校上学放学地铃声似远似近听的不是十分真切。渐渐的通道变的空旷声音也趋于平静。我看见了两个人的影像。是一男一女我直觉感到那是一对夫妻。他们出现在离我远远地上方男的英俊高大女的美丽温柔正在用慈爱温馨地目光静静的看着我。 我并没有来得及多看几眼这条通道似乎就快到了尽头。远远看见正前方通道的尽头处站着一个人这是一个人而不是一条人影。他是一个高簪道士头上插着一枚剑形的簪左手托一柄金色拂尘右手高举在面前掌心中有一个圆圆的东西。我只看见了这个人的轮廓因为他的掌心中那个圆圆的东西正出一道明亮但不刺目的白光罩向我这光芒让我看不清他地面目。 下一瞬间我就像被一股力量吸引陡然就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这个地方上没有天下没有地没有光明也没有黑暗没有边际也没有尽头。我只是一种纯静而平和的意识存在感觉非常非常的安祥没有任何不知所措甚至也没有任何念头和思考。在这样一种状态下我不知道什么是时间我可能在这里只停留了一秒钟或者是一万年。 此时的我是不知道世上所生的一切的。柳依依出现在那间屋子里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并不知道她来了。从那时开始一直到后来所生的一切事情我都不知情。至于前文以及后面讲述的种种情景都是我很久之后断断续续听柳依依、紫英姐、张先生、风君子甚至还有守正真人不同的转述才能拼凑起一个完整的情节。(徐公子注:石野你也上窜下跳九十多回了该躺下休息休息了让其它人多说两句台词。) 最先在状元桥下找到“我”的当然是风君子因为只有他才知道这个地方。第一个找到风君子的是柳依依柳依依来去如鬼魅很快通知了紫英姐和阿秀。 …… 离状元桥最近的地方当然是绿雪茗间我就躺在绿雪茗间后室的那张床上毫无知觉也听不见身边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风君子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摘下了柳依依手上的锁灵指环戴在了我的一根手指上。他告诉其它人没有他的吩咐千万不要把它摘下来然后就面色铁青的看着我一言不。 听说我出事的消息张先生也来了。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掀开我的眼皮仔细观察了一番什么话都没说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接着他用伏魔大阵中的七道法器在绿雪茗间的后室布了一座法阵告诉其它人不要把我搬出这个房间。 …… 韩紫英、石之秀、柳依依、柳菲儿四个女子围坐在我的四周。紫英姐无声垂泪阿秀在那里抽抽嗒嗒柳依依面容凄绝柳老师哀伤中还在喃喃自语:“都是因为我……”风君子抱着胳膊站在屋角一手托着下巴愁眉紧锁脸上居然还带着那副七心面具。他以“神秘高人”的身份出现的不想在柳老师面前暴露面目。 “你们先别哭了哭得我头痛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等石野死透了你们再接着哭也不迟!”风君子沉默了半天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公子你是说石野还有救?”紫英姐最先反应过来止住泪水回头问他还算她乖巧记住了风君子的吩咐当着柳老师的面叫他公子。 “哥哥没事吗?你有办法救他!怎么不早说。”柳依依和阿秀齐声问道。 “这位先生如果你能救石野求你想办法救救他我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的高人。只要你救他想要什么都可以……”柳老师转过身来哀求风君子看那样子就想给他跪下。 风君子闪身让到了一边皱着眉头看着这四个人:“如果你们真想救他就要听我的行不行?” “行!怎么样都可以!” 风君子眼珠子转了转指着阿秀说道:“石之秀你不要在这里抽抽嗒嗒你想办法把石野的那面镜子找回来有了那个镜子我就有办法把石野的阴神找回来!……镜子怎么会丢了呢?” 阿秀答应一声擦了擦眼泪起身就走转眼就出了门外。风君子还想叫她都没有来得及。他叹了一口气又对柳依依说道:“柳依依你现在没有了锁灵指环不能常留此处回昭亭山中去修行。” 柳依依:“我不放心哥哥哥哥……” 风君子:“只要你听我的话石野就没事。这不是和你商量是命令!想救石野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以鬼修之法重新凝聚阴神这里只有你会鬼修之法只可惜你现在的修为不行。如果我们都没有办法就只有等你了你还不快去!” 柳依依看着我泪眼婆娑然后又可怜兮兮的看了风君子一眼一闪身消失不见。风君子又指着柳老师说道:“柳老师你现在要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 风君子:“回家去好好洗个脸吃顿热饭菜再好好睡个觉。石野是为了救你才搞成这个样子。如果你再出什么事石野这一番磨难岂不是白费了。他醒来的时候肯定不希望看见现在这个样子的你。” “他能醒来吗?” 风君子:“只要你好好的没事我敢保证他也没事。” 柳老师是被风君子赶走的她走后风君子摘下了面具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紫英姐。风君子看着紫英姐说道:“我把她们都支走了有些话只对你说。……阿秀做事不沉稳柳依依则完全不懂人间事情那柳老师是个普通人。只有你阅历最多人也聪明不需要我多说什么。” 紫英姐闻言神色中又流露出绝望之意:“你的意思是……难道你那么大地神通。也没有办法吗?” 风君子:“你先不要绝望办法还可以想的石野的那面镜子就是关键。我实话告诉你吧那面镜子就是正一三宝中的青冥镜。如果能够找回青冥镜再想办法修复它只要石野还在三界之中没有魂飞魄散。我就可以把他抓回来。” 紫英姐:“那如果他已经……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风君子:“先不要做最坏的打算。我听柳依依描述当时的场景到现在也没有想通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阴神不可能挡住镇灵宝印中地红光也不可能在普通人面前现形。石野居然都办到了难道在那一瞬间他的修行境界突然有了突破?紧接着就被镇灵宝印所伤?其中问题的关键还是要找到青冥镜只要我看一眼就知道他在不在了。” 紫英姐:“可是我后来只现了汤劲的尸体连他临走时留下的镇灵宝印也不见了。” 风君子:“这就是你做事细致之处。柳菲儿和柳依依都没有想到怎么处理是你赶在第一时间将那个地方收拾干净没有留下痕迹否则现在麻烦更多。所以你办事我放心。……既然在你之前。有人收走了镇灵宝印很可能也是同一个人取走了青冥镜。看来还是有人及时赶到了石野身边甚至在我之前。” 紫英姐:“那我也去找青冥镜总比坐在这空等要强。” 风君子摇摇头:“还是让阿秀去找吧。她是梅氏禁地的护法侍者如果连她都找不到青冥镜。别人就更找不到了连我都不行。” 紫英姐:“原来咻咻……” 风君子:“不要说了。我今天告诉你这么多秘密是因为信任你你不会泄露任何关于石野的秘密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韩紫英。我问你如果石野死了你那舍身之誓也就算完成了。你是怎么想的?” 韩紫英:“石野怎么会死!!!” 风君子:“他现在这个情况如果是普通人那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床上的他只是没有神识地植物人而已。从医学的角度他已经死了!如果不是金龙锁玉柱加上指环他连气血经脉都护不住那现在就真的死透了。” 韩紫英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双膝一软跪在风君子地身前:“如果石野死了。我也不想留在世间。如果真是那样请你成全我。” 风君子:“你起来我说他没救了吗?要等到阿秀找到青冥镜再说。我问你如果找不到青冥镜怎么办?” 韩紫英:“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也要去找哪怕是十年一百年。”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那石野就托付给你了。……实在不行其实还可以去求另一个人就是正一门的守正真人那个老道士神通广大说不定会有办法。” 韩紫英眼睛突然出现一线希望之色她抬头道:“其实这世上还有一位高人神通不在守正真人之下神奇莫测她一定有办法。” 风君子:“谁?” 韩紫英:“忘情宫天月大师。她一生不见外客修行界也很少有人听说过她。” 风君子的神情突然间变的很复杂:“你说的那位那位前辈仙子……既然终生不见外人也不可能来救石野去打扰她你根本进不了忘情宫不如我们自己想办法。” …… 风君子口中说要等阿秀找到青冥镜可这一段时间他也没闲着。他第二天请来了终南派地七心房间里只留下他和七心让七心对着我弹奏了一曲七情合击。而我毫无反应! “君子石真人七情已灭神识不再恐怕难以回天了。”七心悄声对风君子说道。 “你小声点千万别给别人知道了否则恐怕还会出人命。”风君子低声对七心说道。他又拿起我的一只手小声说了一句:“借神通一用……我感觉他的元神未灭只是我找不到在什么地方而已。” …… 又过了一天。张先生带着张枝又来了。仍然让紫英姐等人退出门外张先生让张枝抓住我地胳膊而他自己则把着我另一只手的脉门。足足过了一顿饭的时间张先生摇头道:“张枝你松开手吧他的脉相没有任何变化。” 张枝:“五官八触已经断绝。这个人恐怕没了。风君子一定会很伤心的。” 张先生:“你小声点暂时别让别人知道否则只怕会出大变故。” 张枝:“也许可以去求守正真人想想办法他不是与石野有师徒之缘吗?” 张先生:“我昨日已经见过正一门的和曦真人正一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把石野地情况告诉了和曦和曦对我说他也没有办法。和曦告诉我守正掌门这几天不在山中不知去何方云游了。只要掌门一回山他就会去请求的。” …… 这天夜里我毫无知觉的身体躺在床上。虽然我不会觉得寒冷但还是有人给我盖上了一床锈着牡丹地丝绵被。紫英姐坐在黑暗中轻轻梳理着我的头。一面柔声细语的对我说话:“小野为什么你和别人总不一样?学道之人爱已身贵为天下而你有了天下人难求的好炉鼎却不爱惜。……其实你也是爱惜自己的所以你才会去爱护别人。你因爱一人而杀一人。却忘了自己也是被爱之人……” 说道这里她的声音哽咽起来她伸手试了试眼角等语气恢复了平静又接着说道:“我什么都看在眼里心里什么都明白可是没有人诉说。只有对你讲了。……我看风君子的神色他心中只有一线希望也不象以前那么自信。我看七心见到你之后地眼神。只有同情和惋惜。今天张家父女也来了张枝出门的时候看我的眼神让我心里都凉了!……如果你真的醒不来我该怎么办?我这么想是不是太自私了?……阿秀说她愿意献出瑞兽的元神内丹让我炼药救你可是你受地根本不是伤再好的医生也只能医病不能医命……” 韩紫英的语气顿了顿用手理了一下前额散落的丝:“小野小野我现在真有点羡慕阿秀至少他是你第一个女人。……那天她偷了我一枚龙丹。又劝你喝了那么多酒我就知道她想做什么可惜我不敢那样──也许我错了。……她告诉我她在人世间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可是我在人世间遇到了那么多人最后找到地也还是你!……有那么多人都喜欢你你可不能舍她们而去。” 她说着话突然间一俯身脱了鞋子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然后钻了进来躺在了我的身边。她地头侧在枕头上对着我的耳朵说:“你还记得舍身之誓吗?我已经忘了我对你不是因为誓言我宁愿没有过那个誓!……我知道你喜欢那个柳菲儿一样也会为她舍身我现在明白了我真的不介意的只要你能睁开眼睛看看我。” 她的一只手伸出了被子将一件外衣放在了地上然后收了回去接着又放了一件衣服出来……时间不大地上散落着一片女人的衣物亵衣上面正是那件珍贵无比的紫英衣。我的身体冷而僵硬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她**着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我将脸颊贴我的胸口痴痴的说道:“世上真有湘妃竹那娥皇、女英的传说应该是真的我的原身就是一只香飞麝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的。……其实我想要的不是紫英衣也不是要飞天就是想如现在这样抱着你!……如果你能回来我一定不会再错过机会哪怕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徐公子注:香飞麝又称麋麝或湘妃麝。芜城九连山脉中特有的珍希异兽据说顺风可闻到它独特的芳香体息。于五百年前绝迹但有人声称近几十年在山中打猎时还遇见过。) …… 也是这天夜里风君子也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语:“青冥镜哪里去了呢?阿秀搜遍芜城也找不到?如果有青冥镜再把它修复就有办法找回石野。怎么办呢!难道要我去学正一祖师再炼制一面和青冥镜一样的东西?这得花多少时间!” 风君子没有注意到在他家窗外的阳台栏杆上凌空站着一个人正在若有思索的透过窗户看着风君子。这是一个阴天夜色很黑他站在夜空中静悄悄的几乎无人察觉。这是一个高簪道士长如银丝般根根雪白髻上插着一根四寸长的剑形簪身披紫青色的道袍道袍胸前正中赫然有一个白色的大补丁。 他看着风君子眼神中充满疑惑不解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他的右手上拿着一个圆形的东西锈迹斑驳的青铜器皿正是阿秀苦苦找不到的青冥镜。道士看着青冥镜微皱着眉头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终于淡淡一笑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 风君子要柳依依回昭亭山修行可她还是忍不住溜回来看我。这一天柳依依坐在床前痴痴的用手指抚摸着我毫无感觉的面颊一句话也不说就像周围的世界并不存在。而阿秀也坐在床边泣不成声的对着紫英姐说道:“姐姐阿秀真没用我搜遍芜城也找不到青冥镜……”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说话:“不用找了!我找到石野了!”是风君子走了进来。 “真的吗?他在哪!” “石野就在我手里。”说话间风君子举起手中的青冥镜。 “青冥镜你怎么找到的?”、“哥哥在这里面?快把他放出来。”、“石野是怎么进去的?他真在里面吗?”……本来屋里的气氛很压抑突然一下就像飞出了一群喜鹊变的叽叽喳喳嘈杂起来风君子都听不清是谁在说话了。 “都闭嘴!听我说──”风君子终于忍不住喝了一声周围马上就安静下来。 风君子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柳依依你去给我泡杯茶……阿秀我肩膀酸你过来帮我揉揉……韩紫英你就算了……我跟你们说太希奇了!妈的我家昨天闹鬼了!” 094回 予君割岁月,菁华最十年 众人不解其意倒茶的倒茶揉肩的揉肩纷纷看着他手中的青冥镜等着听下文。风君子喝了一口茶喘了两口气才说道:“今天早上我一觉醒来青冥镜就放在我的枕头旁边。” “那怎么是闹鬼了!” 风君子:“青冥镜自己跑出来还不算还有人在我脑门上贴了张纸条……” “纸条上写什么了?”紫英姐多日以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风君子又喝了一口茶:“纸条上写了七个字──‘石野在镜子里面’。妈的居然连我都没觉是谁干的你们说是不是闹鬼了?” “什么人如此神通广大?” 风君子冷笑一声:“镇灵宝印和青冥镜一起不见了又有人半夜在我脑门贴纸条我用脚后跟也能猜出来一定是守正那个装神弄鬼的老家伙。别人哪会管这件事就算想管也没有这么大本事!” 风君子猜出是守正真人然而却骂他是“装神弄鬼的老家伙”。阿秀和紫英姐都没敢接话只有柳依依问道:“那个老守正告诉你哥哥在镜子里面是真的吗哥哥真的在里面?” 风君子:“我已经试过了石野的阴神确实在青冥镜中。柳依依你不要忘了我曾经也把你收进去过现在石野和你当初是一样的处境你暂时不用为他担心。青冥镜本来是正一门地东西。守正当然会用他收了石野。……我只是想不明白他既然出手了为什么不干脆出面还要把镜子给我让我去救石野?……不过也幸亏他及时出手。否则石野现在恐怕早已魂飞魄散了。” “老天保佑!” 风君子:“韩紫英你谢什么老天要谢就谢谢守正和我。” “哥哥的元神找回来了你还不快把他放出来。” 风君子:“不要急。恐怕还有点麻烦……你们去把柳老师找来我有话要说。” …… 绿雪茗间大门紧闭我直挺挺的躺在后厅的床上。而紫英姐、阿秀、依依、柳老师都坐在前厅的一张桌子旁。风君子手握青冥镜坐在正中间脸上又戴着七星面具。 “要救石野我有好几种办法找你们来就是想商量商量。用哪一种办法?” “我说神仙公子你就快说说都有哪几种办法我们也好商量。” 风君子:“石野元神涣散只有收在青冥镜中才能够勉强不灭不能直接放回肉身。……第一个办法。柳依依你听好了就像当初我把你从青冥镜放出来一样。封他做个山神土地什么的放弃现在地身体以鬼修之法重新凝聚形体然后的情况就和你现在差不多。”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这样!”众人齐声答道。 风君子:“柳依依你为什么也说不要呢?你不是说你有了现在的身体已经很满意了吗?石野和你一样不也挺好?” 柳依依低头道:“我有了形体可以陪哥哥在人间。心里已经满足了。但我不希望哥哥也像我一样人不人鬼不鬼……” 风君子:“行了行了你别说了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第二个办法柳老师你也能听得懂就是让他转世投胎。给他找一户好人家让他的神识重新转世并且我们大家都记住他是何人出生在何处?他会重新拥有一个人的身体从小长大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再去找他就是了。”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这样!”众人仍是如此回答。 风君子:“石之秀别人说不要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说不要?再度化形重新得到人身这不是也挺好的吗?” 阿秀:“不一样当然不一样了!我要的就是现在的石野哥哥。再说那么做石野地爸爸妈妈怎么办?” 风君子:“这也是个问题那么就剩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风君子:“一命换一命你们谁愿意?” 众人都不说话了互相看了看又望着风君子都默默的点了点头。风君子叹息一声道:“原来你们都愿意我开玩笑的你们愿意石野还不愿意呢!不过代价总是要有的我需要一个人的十年阳寿。” 要救我代价是十年阳寿!风君子又指着柳依依说道:“没你什么事你有阳寿吗?” 柳依依咬住嘴唇不做声了。风君子又指着紫英姐和咻咻说道:“十年阳寿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可惜地是你们不是人!我要的是一个‘人’的十年阳寿。” 阿秀和紫英姐不说话了把目光都看向了柳老师。风君子却没有看她而是抬头对着天花板长叹道:“我也是人本来我也可以可惜施法者是我所以我不行。世上有的是人为了自己的十年寿命不惜牺牲很多其它人地性命但反过来肯做这种牺牲的人太少了。实在不行我去求石野的父母告诉他这一切。很多父母为了子女是愿意这么做地。我想石野的爸爸妈妈肯定能答应。” “你不要再说了就是我了我愿意用十年阳寿换他一命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石野的父母。一切都是因为我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这样就算你要我这条命我也不会拒绝的。”柳菲儿老师看着风君子的面具语气急促的说道说话时胸脯还在不住地起伏。 风君子转头看着她。眼神很复杂:“你决定了!不后悔?” 柳菲儿的口气变地平静和坚定起来:“当然不后悔!你什么时候要?现在吗?” 风君子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家里有一幅很特别的古画你还记得吗?” 柳菲儿不知所措的答道:“哪一幅?是石野给我地那一幅吗?” 风君子摇头:“不是那幅画。你应该是懂书画的你就没有现你家里有一幅特别奇怪的藏画吗?” 柳菲儿:“是有一幅画。是一个女子的全身像这幅画很怪只有这么一个女子欲飞天而去的图案而且只在画面的一侧。另一侧是大片的留白完全与正常的国画构图不同。……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君子:“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还知道画中地那个女子几乎和你一模一样。你回家把这幅画取来对了你应该从小学过画画吧能画出石野的样子吗?” 柳菲儿:“我能画这和救石野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到时候再你就知道了你能画他我就能救他。你现在回家取画吧……还有你们几个准备好丹青笔砚明天晚上我要在此做法。” …… 紫英姐镇纸。阿秀磨墨风君子和柳依依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柳老师正在绿雪茗间的茶桌上作画。看这幅水墨画年代已经很久远没有题记没有落款只有一个古装女子画在黄宣纸横幅的一侧。她身边是大片地留白。再看这个画中人身形面貌居然酷似现在做画的柳菲儿。 柳老师在画面的留白之处又画了一个头戴状元巾的古装男子看身形面貌就是我石野!这男子与女子携手对视看身姿就像要一起飞天而去。最后一笔点睛落下全画已成。柳老师放下笔看着风君子。 风君子:“好了果然丹青神妙柳氏家学名不虚传!现在跟我来把画挂到石野的床头。” 我躺在床上仍是无知无欲一幅古画挂在我头上方地那面墙上。风君子摘下了我的锁灵指环戴在了自己的手上找了张椅子坐下对着柳菲儿说道:“我最后还是要把实话说出来柳老师你知道十年阳寿地意思吗?” 柳菲儿:“是不是少活十年减我十年寿命?” 风君子摇头说道:“你误会了!君子知天命而莫问你的寿数我如何能决定?我说的十年阳寿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让你少活十年。而是让你现在多活十年。” 柳菲儿:“多活十年!那不是好事吗?” 风君子:“你还是没懂。我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柳菲儿:“二十四岁。” 风君子淡淡道:“我做法招回石野的元神之后你就会变成三十四岁这就是我说的十年阳寿!” 风君子轻轻的一句话一屋子四个女人都大惊失色!紫英姐、阿秀、柳依依都看向柳菲儿眼神中有着痛惜、哀伤、乞求等复杂的神色。只见柳菲儿的脸上刹那间失去了血色人也站立不稳伸手扶住了桌子。紫英姐一把搀。住她失声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风君子:“别地办法当然有我也说了可是你们都不愿意选那就只有如此了。我不勉强你现在可以选择愿意或不愿意如果你不愿意我再去想办法去找别人。” “你不要说了我明白了。我愿意……你现在就开始吧……”柳菲儿几乎是咬着嘴唇说出这句话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下嘴唇已经被咬破了一丝血迹从嘴角流了出来。 风君子看着她眼光少有的锐利:“我需要你真心的愿意因为我做法时你的心念不能有丝毫犹豫否则我就救不了石野。本来不告诉你是最好可是我终究还是忍不住要提前对你说明白否则事后我也会感到不安。” 柳菲儿:“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动摇的。”柳老师说话时神色很坚定虽然声音仍在止不住的颤抖。 风君子:“那好开始吧。你用右手抓住石野的左手把你的左手给我……” …… 我正在青冥镜中不知身在何处不知有身体不知有时间空间一片混沌境界。混沌中突然露出一丝亮光就像天地初开的一道缝隙我感觉到了我自己的身体。因为这时有一只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紧接着我看见了她。柳菲儿用一种温柔而坚决的神情望着我我们的两手紧紧相携。 我还没来得及明白是怎么回事耳旁就听见一声断喝:“借天命一用!携灵归位!”然后我就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有一个人在我身前站立不稳摇晃着软软的倒伏在我的身上似乎是晕了过去正是刚才所见的柳菲儿。紧接着紫英姐、阿秀、柳依依都围了上来叫道:“石野你醒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她们的声音充满惊喜然而惊喜中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我开口道:“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柳老师怎么了?她没事吧?”说话间抬头看见了床着挂着一幅黄的宣纸横轴然而上面却空空如也没有一笔墨迹! “你受伤了现在才醒已经没事了柳老师也没事她只是耗神过度晕了过去。……你们俩个身上现在全是墨迹需要赶紧洗掉。柳老师身上是古墨要用百花汤浴才能洗净韩紫英你那里应该有吧?快带她回去洗浴然后让她好好休息。石野身上的墨没关系用湿毛巾擦擦就可以了。……”风君子的声音从众人的背后传来他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指挥剩下来该做的一切。 我抬臂看看自己的手居然全是墨迹再看看柳老师的脸也画满了水墨丹青。我无论如何也不明白我被镇灵宝印的红光打中之后究竟生了什么样的变故?紫英姐和阿秀已经扶起柳老师出门估计去家中准备百花汤浴去了。柳依依拿回了锁灵指环去准备毛巾和水给我擦身体。风君子则站起身来对我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清楚是生了什么事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我要回家了。” 风君子说完后起身就走甚至没有和我多说第二句。他的腿步有点踉跄出去的时候肩膀还碰了门框一下。我从睁开眼睛看见他就觉得他怪怪的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然而眼光却一直在躲闪。他走的很急那样子就像在逃跑。 风君子走后柳依依用小铜壶煮了一壶热水倒在盆里又添了半盆冷水用一条白毛巾润湿了端到床头。我正准备起身依依伸手按住了我:“哥哥你别起来好好躺着我帮你擦脸。”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依依:“哥哥你听话你受了伤刚好不要乱动。” 柳依依要我“听话”看她的样子我不听还不行只好又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依依用一条温热的湿毛巾轻轻的给我擦脸上的墨迹感觉很是舒服。擦完了脸她又拉起我的手仔仔细细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替我擦一边擦还一边说:“真是奇怪只有脸上和手上有你的身上没有。” “依依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躺在这里我脸上的墨是从哪来的?” 依依:“都怪依依没用那天晚上我要是早到一步你也不会出事……那个道士把你的阴神打散了有人又把你的元神收到青冥镜里面。……风君子刚才用一幅画做法把你的元神接出来。是柳菲儿进去接地你们身上的墨都是从画中来的。” 依依的话我听的半知半解总算大概明白了生了什么事。可我还是不清楚是谁把我的元神收到青冥镜中风君子为什么要以画做法这么多有修行地人不用。却要用一个普通人柳老师来接我?我正待开口详细问她她突然又说了一句:“哥哥怎么办呢?你手臂上有一道墨迹擦不干净。”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在手腕上方的小臂位置有一道浅浅的水墨印迹就像一个女子手指的指印。柳依依正在用毛巾细细擦拭可是那个指印就像长在我皮肤上的胎记一样怎么也擦不干净!这个位置正是柳菲儿刚刚握住我的位置。风君子刚才又大意了他只想到柳老师身上的墨要用百花汤浴才能洗净却没想到柳老师的手在我的身上也留下一道墨迹。 “擦不净就算了吧。反正了不明显了!实在不行明天再让紫英姐弄一点百花汤浴洗一洗就是了。对了我躺在这里几天了?” 柳依依:“已经七天七夜了这几天我们都快急死了谢天谢地哥哥总算没事了!……风君子从来没骗过我。他说能救你就真地能救你我一直在等。可是紫英姐她们还有柳菲儿……哥哥你知道我和柳菲儿已经见面了吗?” “我醒来的时候。看见了你也看见了她。你们已经相认了吗?” 柳依依:“那一天我在那个房子里第一眼看到她我们就互相认出来。你说奇怪不奇怪?开始的时候我叫她堂妹后来我就叫她堂姐了她现在比我大多了……”柳依依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眼睛看着我神色很复杂目光里有爱惜、希望还有伤心。 “依依你怎么了?我已经没事了你为什么要用那种表情看我?” 柳依依低下头:“柳菲儿对你很好。她做到了我们都做不到的事情……” “柳依依让我来告诉他吧。”门外传来了紫英姐的声音她推门走了进来。 “紫英姐你怎么来了?柳老师呢?她怎么样了?” 紫英姐勉强笑了笑:“她已经没事了洗完百花汤浴已经睡了阿秀看着她。我不放心这里就过来看看看来你也没事了。”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了伸胳膊动了动腿:“我真地没事就是在这里躺了七天七夜没动觉得有点难受。” 紫英姐:“没事就好……柳依依你这七天没有锁灵指环那天还与人动手斗法需要回昭亭山好好修行调养。你现在就去吧明天再来看石野。” 柳依依:“我没事只要哥哥没事我就没事。” 紫英姐:“我知道你担心石野想多陪他一会。我借你一晚上时间好吗?我有话想对石野说有些事也需要告诉他。” 柳依依看了看我又看着紫英姐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你一定要好好告诉他……还有他手臂上有一道墨迹擦不掉你还有百花汤浴吗?” 紫英姐握住我的手臂看着那道墨迹轻轻喂叹道:“擦不掉也好就留着吧也算是一个纪念让人不要忘记。” 柳依依走了紫英姐站在床边看着我眼神有点痴水汪汪的又愣愣的。我问道:“紫英姐你这又是怎么了?我觉得今天晚上所有的人都好怪啊。” 紫英姐:“你醒了所有地人都高兴我们这都是高兴的!” “高兴?你们都高兴傻了吗?我看风君子也变傻了。我想起来活动活动。”说着话我就要下床。 “不行你还是躺着听我说话我要你躺着!”她用一根手指点在了我的胸口轻轻地却把我按回到床上躺好。接着她抓住我的左手轻轻着抚摸着手臂上那道墨迹嘴里像是自言自语道:“小野其实姐姐有时候也很坏很多想法很自私你能原谅我吗?” 我莫名其妙:“紫英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你是天下善良地不能再善良的人了。” 紫英姐:“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人我是妖女。” “你怎么又说这个了?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一点都不在乎。” 紫英姐:“只要你不在乎就好……其实我有很多想法很自私比如那天风君子把他胸口的赤蛇鞭伤痕给了你当时我很心痛。可是后来想起来心里还觉得有一点高兴。” “高兴?你高兴什么?” 紫英姐看着我手臂上的墨迹说道:“我们身上都留下了同样的伤痕?对不对?” “原来你是这么想地如果你喜欢哪天再让风君子找七叶打一架让他再给风君子来一鞭再让风君子把伤痕给我怎么样?” 紫英姐笑了:“讨厌一点梅花就足够了你还想满身开花呀?……小野姐姐想看看你胸前那朵梅花还在不在好好让我看看。好不好吗?” 她地样子突然变的像个撒娇的小女孩就是要看我胸前那道伤痕。没有办法想让就让她看一眼吧反正又不是国家机密。我坐起身来准备解开胸口睡衣的扣子紫英姐一伸手又把我按倒在床上:“你别动。我自己来。”她真的伸出了手一只一只解开了我上衣的衣扣不仅仅是胸口从上到下五粒衣扣全解开了。 我的胸腹完全袒露出来。紫英姐伸手扭开了床头的一盏台灯将光线调到最小。只出微弱而柔和的桔黄色光芒。金龙锁玉柱地身体出象牙般的光泽只有胸前一点鲜红的伤痕如梅花般的形状。我有点脸红了看一点伤痕也不用这样啊?而她就像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伸手摸着我地前胸用手指在我的胸膛上画着圈弄得我痒痒的。 看她的神情好像很陶醉陶醉中突然向前一猫身也脱了鞋子伏到了床上用脸颊贴住我的胸口就覆盖在那道伤痕上一只手则撩开了我地衣摆从侧面环抱住我的腰背。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出乎我地意料之外。我全身都紧绷起来想推开她却又没有。今天晚上所有的人都怪怪的最怪的就是紫英姐了。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一觉醒来世界变了吗? 紫英姐也感觉到我身体的紧张手指移到了我的肚脐周围还是轻轻的在画圈一边小声说:“小野你很紧张你的心跳的好快。你害怕吗?你是怕我这个妖女吃了你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怕你?”她如此问话还真让我不好回答。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怕我怕她地手指继续往下移。我的身体已经有反应了她一定能看见谁能受得了这种撩拨?我现在只想坐起来冷静冷静本能的感觉到这样下去可能不妙。 我刚想坐起来紫英姐已经坐起身来离开了我的胸前。背对着我说了一句话:“小野你会不会公平的对我?” 我也赶紧坐直上身说道:“公平?当然了我怎么敢对你不公平?……紫英姐你什么意思?” 紫英姐:“那我看了你的伤痕你也要看我的伤痕!我解了你的衣服你也要解我的衣服!这就是我现在要的公平你也看看我的伤痕好吗?” “这──不看可不可以?不太合适吧。” “是不是很难看?你不喜欢?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如果你不喜欢难道要我连身体都放弃吗?你是不是讨厌我?” “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紫英姐的语气突然变了变的十分的坚决她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如果你今天不看你就永远不要再看不仅仅是这道伤痕连我你也不要再见!” 我从来没有听见她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这种决然的口吻听上去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一时间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紫英姐是不是因为这几天太担心我了?所以脑袋有点不正常了?我用了一又四分之三秒的时间作出了个决定──看就看吧反正又不是没看过! “好好好你千万别生气千万别伤心我看还不行吗?” 紫英姐:“那你把手伸过来我要你亲手为我解衣。” 事以至此既然我决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出了。我现在是坐在她的背后从后面伸出双手到她的身前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显得平静摸索着解开了她外衣的衣扣。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玫瑰红色的绣纹丝棉薄袄从领口到下摆一共有四粒盘扣。我摸索着一粒一粒解开她的身形静静的就像一幅画一动也未动。 解开了所有的扣子我从肩头一牵衣领将这件上衣褪了下来。眼前所见让我吃了一惊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紫英姐你的紫英衣呢?” 她的上身除了这件外衣下面什么都没有衣服从肩头退下露出了后背温润如玉的肌肤我一眼就看见了那道猩红刺目的鞭痕! “我把它穿到了柳菲儿身上。……紫英衣还有一个用处和锁灵指环类似就是能够护住人全身的血脉神气运行她现在更需要。其实我早应该把它送给柳依依的她也比我更需要可是我一直穿着这样是不是很自私?”紫英姐轻轻的答道语气中有几分怯意就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这怎么能说是自私衣服本来就是你的依依已经有了锁灵指环。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不是也借给别人了吗?” 紫英姐:“不是借我打算以后就送给她。这一次你出事以后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只要你能醒我就不再需要那个飞天的梦想了。” 我又吃了一惊:“你要把紫英衣送人为什么?” 紫英姐的语气变的又有几分娇媚:“因为一件很重要的事对你我来说都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紫英姐:“把你的手都给我我就告诉你。” 我疑惑的把两只手从她的肋侧穿过去放到了她的身前。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背把我的手心按在了自己的高耸的**上我没有用力而她却让我握的很紧!紧接着她向后就倒了下来倒在我袒露的胸怀中光滑的后背贴住我同样裸呈的身体。这时她从我胸怀中抬头看我用渴望的眼光、乞求的神色、坚决的语气说道:“小野抱我!求求你了要我吧!不然我会死的!” 095回 情到浓时尽,孤月照九门 我不要她她会死的!这话说的很是凄绝。终南七心曾经托张先生转告我:“人间险恶紫英柔弱。妖女良善无辜终南也应有愧。如今之势石真人若再负她弃她韩紫英将无立足、亦无葬身之地!”从那以后我就常常在想紫英姐该怎么办?我告诉自己绝不可以负她弃她可是又不清楚怎样才叫不负她弃她? 她在我面前从未流露出什么哀怨也没有提过任何要求。但是今天我死里逃生归来她终于控制不住的爆了情感的闸门一旦失去控制人的情绪就会接近于崩溃!她说她连紫英衣也不想要了这是她一直视若生命的东西。我能不要她吗?不能!不是不忍拒绝是我自己也真的想要她!她不是祸害人间的妖女而是命运赐给我最珍贵的礼物。我是好人、坏人、花心的人、痴情的人都不重要我要做一个真正的人随便让别人怎么说吧! 我的双手也用力握住了她那一对饱满的**两个浑圆、鼓胀而又丰满的雪白肉球彷佛有节奏感般随我的指掌动作着形成一种独特的韵律。乳晕的颜色是诱人的粉紫双峰顶端那对娇艳欲滴的蓓蕾在我的指缝间水嫩嫩的突起就像珠圆玉润的小樱桃般点缀着滚圆雪白形成一副极其挑逗的性感画面……五百年的岁月已经把她修饰成性感妩媚、风情万种。一息一顾之间都流露出妖娆地韵味使人情不自禁的兴起本能的征服**。 她的呼吸应该说是喘息声变的不均匀的急促鼻尖上渗出了细细地汗珠眼神靡丽就象是在梦中。我的嘴乘势落下堵住了她水果般新鲜的双唇。跟著舌头探进了温暖湿润的口腔里交流著彼此的津液。情绪陡然高涨了起来一边继续激烈的交吻著一边不知是谁的手剥落了彼此的衣物剥离出光洁无遮的本来面目。 她的汗果然是香地每一珠都是香的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出诱人的幽幽暖香──她是如此美丽我是如此轻狂;她是如此温柔我是如此坚强;放纵在彼此的迷乱中──她背后地那道鞭痕在漏*点中看去如鲜血欲滴般妖妍如同我胸口那朵血红的梅花!伤痕似乎更加刺激了彼此的**。在潮水短暂退去之后又更加汹涌而来。 …… 几度漏*点过后房间里那**蚀骨的声音也终于平静下来。紫英姐的双手还是紧紧地搂着我不让我从她身上起来。“我喜欢你这样我们这样再躺一会抱着我。不要松开。小野我有两件事情要求你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紫英姐:“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是不是?……五百年地妖精。化成*人身的清白之躯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了只要你喜欢……我求你不要再叫我紫英姐了叫我紫英好不好?” “好的。紫英。” “你这次学的倒挺快。”她勾住我的脖子仰起脸来索吻一个深长的热吻之后她的表情突然变的严肃:“第二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求你娶一个人求求你娶她好吗?……不是我是柳菲儿你娶她吧!” 刚才激烈欢爱之中我刻意没有去想柳菲儿。想到她。我觉得我很……别以为我是个鼠两端地人我并不后悔今天所生的一切。我没有想过我一定要做个怎样的人我只是正在做一个真实的自己。紫英姐说我不要她她会死的我要了她也是我自己真心愿意的。我并不滥情但也不矫情应该生的就让它生好了如果这是错那全是我的错!但紫英姐这句话却让我懵了。 “紫英你知道你知道我……” 紫英姐突然噗嗤一笑:“我是妖精她是人不一样的你别说了我全明白我不会为难你的我现在就是你石野真人的护法侍者好不好?……我已经等了五百年可以再等五十年……你下来吧我觉得你有点沉了……躺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抱抱你。你躺好了不许乱动听我跟你讲个真实的故事……” 我翻身躺好紫英姐又将她的半个柔软的身子压了过来贴在我的怀中缓缓的对我讲了一个时而平平淡淡却又惊心动魂的故事。她告诉我在我元神离散之后所生的一切只要是她知道的她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她的口才很好娓娓道来一切就像这七日时光的重现我静静的听着直到最后。当我听到风君子作法招元神一下子让柳菲儿付出十年青春之后惊叫一声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这是真的吗?这怎么可以!天呐!” 紫英:“小野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说此事未必没有挽回的余地。” “真的你有办法吗?你一定要想办法不能让柳菲儿就这么老去!” 紫英:“不止是十年青春这么简单你不明白这对于一个世俗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这一世几乎所有的美好。柳菲儿当时把嘴唇都咬出血来了但心念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如果我是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像她那样!你欠她的这份情意你一定要娶她!” “你先告诉我怎么能救她?” 紫英:“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告诉你。” “你是认真的吗?……那我答应!你快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紫英:“你真地答应了?” “真的!你会不会怨我?” 紫英:“其实我一直担心你会怪我。怪我太自私。我刚才没有告诉你到现在才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之后不要我了。你不会怪我今天晚上这么做吧?”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妖精有些想法真的与人不同!她所谓的自私是为她自己但她并不想伤害其它的任何人。她这么做究竟谁对谁错我也无法评判。我现在想不清楚该拿她如何是好只有坐回床边伸手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老天爷要怪就都怪我一个人吧你们都是好人。快告诉我如果何才能救柳菲儿?” 紫英也坐起身来抱住我地肩膀眼睛看着空虚之处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但一定有办法的。我们可以去求人世上有那么多高人。做法的人是风君子他能拿走也应该有办法还回来你是金丹真人再给她十年、二十年阳寿也是可以的!可以再求风君子试试……张先生见闻广博。他也许能知道办法也可以去找他……实在不行你上正一门去求见守正真人老神仙神通广大……如果还不行。我去找忘情宫去求天月大师……” 原来紫英也不知道办法但是她很了很多建议。提到了风君子张先生还有守正真人这些确实都是曾经帮我的人也是这世上我所知的高人。但是她提到了一个天月大师我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她的语气似乎这个天月大师肯定会有办法。我不禁问道:“天月大师是谁?” 紫英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下巴枕在我的肩头上说道:“你知道风君子昨晚做法让我想起了哪一门哪一派的法术吗?” “什么门派?” 紫英:“非常像忘情宫灵门地法术我只听说过忘情宫灵门有这一类奇异的术法没想到他也会这种法术。我当时就想到了忘情宫的天月大师应该有办法可以化解。” “忘情宫。灵门?你仔细点告诉我好不好?” 忘情宫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修行门派已传承千年以上其历史比正一门还要悠久。但忘情宫弟子几乎从不踏足俗世也不和其它门派来往所以修行界所知不多普通人就不可能知道了。韩紫英是五百年的妖精五百年地阅历也偶尔断续听说过一些忘情宫的传说。 忘情宫的道法分为天、化、地三宗这三宗又分为日、月、星、风、云、火、水、土、灵九门。忘情宫弟子很奇怪每人只能修习九门中一门的法术入哪一门就是哪一门弟子比如现在的忘情宫主人天月就是月门地弟子。更奇怪的地方是只有忘情宫掌门才有资格收徒弟子是不能收徒的。 忘情宫掌门收徒地规定尤为离奇无论哪一门弟子做了掌门之后就不能再收本门弟子而只可以收其它八门弟子。这就意味着忘情宫的传人从一门入手要最后通晓其它八门的道法才可能继承掌门之位。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内情又是如何外人就不知道了。正因为有这么奇怪的规定而且忘情宫传人也不愿涉足人世所以弟子极少常常是数代单传。 忘情宫这一代掌门人天月大师如果按辈份还比守正真人长了一辈。但是她究竟是什么样子今年多大年纪没有人知道。韩紫英最近一次听说过天月大师是在飞尽峰中听见一对采药的夫妻的一段对话那对夫妻谈话间提到如果实在找不齐药材就去找忘情宫求天月大师试试。那是两年前的事情当时紫英姐正好回飞尽峰去采百花汤浴的药材由此得知这天月大师仍在忘情宫中修行。 韩紫英对忘情宫的情况所知也不多她尽可能详细地对我讲解了一切我还是没听的十分明白因为这个门派太怪了。我皱着眉头问道:“你说风君子招我元神的法术很像忘情宫灵门的法术那他会不会就是忘情宫灵门的弟子?”我本能的感到有可能风君子的来历就与忘情宫有关系。 紫英摇摇头:“绝对不会!他的名子不对性别也不对。” “这和名子与性别有什么关系?” 紫英:“忘情宫弟子的名号中都带有门派的名子。比如天月大师是月门的弟子名子中有一个月字。而灵门弟子的名子中一定会有一个灵字灵门弟子只能叫灵君子不能叫风君子。” “那风君子的名子中就有一个风字可不可能是忘情宫风门弟子?” 紫英:“那就更不可能风门弟子用灵门法术那只有忘情宫的掌门才能办到这世上只有天月大师才可以。……其实说这些都没用风君子是男的不可能进得了忘情宫也学不了忘情宫的道法。” “这又是怎么回事?” 紫英:“你知道张枝吧?她是孤云门的弟子孤云门下全是女子她们的门规如此。那忘情宫也一样只收女弟子根本不会让男子进门。而且更特别男人进不了忘情宫也学不会忘情宫的法术千年以来从未例外。忘情宫弟子不见外客主要就是为了不见世上男子。……只要风君子是个男的他就不可能是忘情宫弟子。除非他是女人。” “这怎么可能他当然是男的。” 韩紫英皱起了眉头:“这让我也疑惑不解难道世上还有与忘情宫灵门一样的法术?想知道风君子是男的女的你哪天请他去浴池洗个澡不就知道了只要他肯跟你去。” “恐怕没这个必要我就在男厕所就见过他多少次!” 韩紫英:“……先别追究这个了管他是什么来历。我只觉得你们两个的修行都很有意思。你已经金丹大成境界在修行界也不算低但你好像只修丹道各类法术的运用所知甚少。而那个风君子我也看不出来他是什么境界但是手段却层出不穷。我不想问你的师门来历我只是觉得你的师父太有意思了。” 紫英说我是只会公式不懂解题的那种修行人她说的实际上是教我道法的风君子这我也没法和她解释。只有反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紫英:“这一次你出事风君子、张先生、守正真人都出力帮你。守正真人我们请不到但那两个人是可以请来的。你给我两天时间我要准备一桌世上难求的宴席。你就告诉他们这是五百年来芜城曾出现的绝世美味我要请他们就算是谢谢他们。你把他们一起请来先不要开口请求只是答谢等酒喝到最后再问他们有没有办法。” 说话间窗外已经微微泛白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两天后我就算绑架也要把风君子和张先生绑到知味楼的君子居。最后紫英又扳过我的肩膀羞羞怯怯的看着我:“天快亮了等天亮之后你就要去看柳菲儿。那现在让我再抱一会儿好不好。”此刻的我已经没有了**冲动的心情紫英似乎也知道只是静静的抱着我一起等待天亮。 …… 我去看柳老师的时候她已经走了。阿秀说她醒来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告诉阿秀替她谢谢紫英姐然后就出门回家了她走的急也忘了脱下紫英衣。她出门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阿秀想拦也没有拦住。再见到她时已经是在学校的语文课堂上她还像以前那样给学生上课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举止。但是她的眼神不再看向我脸上也没有了笑容我总觉得她平静的神色下压抑着一种深深地绝望。 她的神色很憔悴。眼睛也有一点浮肿鬓角的头稍显散乱。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她的样子并没有一下子苍老十年只是显得比以前疲倦了很多就像几天几夜没有睡好觉。而让我感到最痛苦的是她不再理我!课堂上我没法和她说什么。在别地地方她见了我远远的就避开了似乎不想和我交谈与见面。 她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我都可以理解毕竟她经历了无法想象的事情。但她为什么不想理我?她变得如此憔悴眼角的鱼尾纹也悄悄的浮现出来!我知道有一种可怕的变化正在慢慢的生。她避开我是很难的因为我可以到梦中去找她。但是这两天我没有去因为我自己的心情也没有收拾好。我打算过两天想出解救她地办法之后再去找她也给她一个惊喜。 这天放学风君子也是低头走路不和我与阿秀打招呼低着头就溜出了校门。样子无精打采的就像丢了钱又在路上去找钱。他想溜我可不能放他走上前伸手就拦住了他。 风君子一见是我拦住了去路愁眉苦脸道:“石野我对不起你还不行吗?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我也在想办法。我想出办法再去找你好不好?”这小子不笨知道我因为什么事闹心。 我看着他突然心念一动开口道:“风君子我今天找你没有别的事就是想请你去九龙池洗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没想到他真的跟我去了还说自己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正痒地慌。我看他的反应心情不算是非常差至少还有心情开一、两句玩笑那至少说明柳老师的事情并未完全绝望。我心里也塌实了不少。 好好洗一洗搓一搓再到火石池的热水里泡一泡风君子就像一只被人煮了的螃蟹全身皮肤都红了四仰八叉地躺在热水池边舒服的直叹气。紫英姐说带他去浴池洗个澡看看是男人还是女人。没什么好看的标准地男人中国科学院也得不出来第二个结论。他靠在池边指着我笑道:“看看你身上胸口一朵梅花肩膀上有两排牙印手臂上还有一道指痕。老天这可是金龙锁玉柱的身体刀斧难伤啊。能被你搞成这个样子天底下恐怕找不出来第二个。” 我看他笑了趁机问道:“风君子你吃过的菜中味道最好的是什么?” 风君子:“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当然是解金裹玉丸了!” “我明天要请张先生吃饭谢谢他这些日子的帮忙。紫英姐说要准备芜城五百年来曾出现的绝世珍馐美味那解金裹玉丸只是其中普通的一道菜。”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也帮忙了为什么不请我?”风君子从池子里坐了起来瞪大眼睛问我看他那馋样哈拉子都快滴到水池里了。 “我今天就是来请你呀你去不去?” 风君子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我去我去。” …… “石野我刚刚听说你没事了正准备找时间去看看你没想到你先来了。……是什么人救的你又是怎么救地你?”这是在凤凰桥头的卦摊前张先生问我的话。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事关几个人的隐秘张先生你答应我有些事情不要泄露给他人。” 张先生笑道:“你说你说我不是多嘴之人。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可以不告诉我。” “是风君子做法救了我据他说守正真人也出手帮忙了……”于是我将风君子做法招元神的过程尤其是他拿走了柳菲儿十年青春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张先生。 张先生也听的目瞪口呆半天没有说话好像在苦苦思索什么。我见他不说话又在一旁说道:“张先生这些日子来也多谢你的帮忙。上次在知味楼本想好好感谢你不料你喝了一杯茶就走了。这次韩紫英说要准备五百年来芜城曾出现过的绝世珍馐我想请风君子和张先生你坐在一起好好喝一杯。” …… “这第一道菜叫作‘欲立凌空节’。味道素淡一点让几位先开开胃。” 这是在知味楼君子居我、风君子、张先生三个人围坐在桌子旁韩紫英上了第一道菜特意报出了菜名。这道菜简简单单就是一个盘子里放地三根冬笋。我们三个一人一根这冬笋只有人的姆指粗细呈淡黄的颜色。这就是绝世珍馐? 风君子的筷子向来最快伸下去就夹起来一根还没送到嘴边就吸了一下鼻子问道:“这是什么笋怎么有清泉气息?” 紫英:“这是传说中的洞天斑竹笋阿秀昨天才挖来的我用了一夜时间加工。” “洞天斑竹笋?居然能找到这个!我也尝尝。”张先生也夹起冬笋咬了一口随即惊叹道:“这笋里面加了什么?是栗子肉!每隔一节就在里面填上了栗子肉。这是什么栗不是普通地板栗。” 紫英笑道:“这倒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都是些小孩的零食是山里的野毛栗。” 风君子已经吃下去大半根冬笋嘴里含糊不清的道:“这栗子肉你是晾干磨粉的。后来又用高汤蒸熟这我能吃出来!……但是怎么会有一股火腿的香味却没有火腿的燥气?” 紫英:“这简单我用了三层蒸屉上下两层都用沙布托着火腿薄片。中间一层蒸的是这野栗粉最下面的锅是野雉汤用小火熏蒸了一夜。勉强入味了。” 风君子:“我地妈呀这还简单!……石野你怎么不动筷子?你不吃那根给我吧。” 张先生吃的也不慢放下筷子才问道:“韩紫英你刚才说这道菜叫什么名子?” 紫英:“欲立凌空节。” 张先生呵呵一笑:“很有讲究啊!你这道菜就是一句诗‘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空处总虚心’。开席第一道菜就把我们这些食客夸成这样不敢当不敢当啊。” 紫英:“张先生先别急着说不敢当还有很多道菜呢!” 韩紫英又楼上楼下的上菜。解金裹玉丸也上了这次只上了九个核桃大小的丸子味道与上次在天香酒楼吃的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我都形容不出来了。但这只是普通地一盘菜她连名子都没报。等她第二次报菜名的时候我觉得那盘菜有点怪。 “这一道菜叫作‘乌云捧红轮’是酒到半酣时应该上的诸位可以多下一杯酒。”紫英站在桌旁说道。 一个比普通四喜丸子稍大的红焖羊肉丸放在盘子的一侧另一侧层叠着若干片大叶黑山菇。闻着那红焖羊肉丸出地味道我就知道是用风君子曾经“加工”过的沙锅做出来的。 “韩紫英这道菜你特意报了菜名又是什么讲究?”张先生端着酒杯问道。 紫英道:“酒席上地菜不仅仅要讲究材料珍贵加工与火候的独特这上菜的时机也有讲究。我做的这个羊肉丸有温补腰膝的功效但是性偏燥食之易口干可以送酒。而这大叶黑山菇性偏寒可以生津去火使酒入喉滋味更醇。这道菜如果上早了酒意未到如果上晚了口味偏重只在酒到半酣时劝酒最佳。” 风君子:“你真是费了不少心思!这道菜叫‘乌云捧红轮’是吧?你想用这道菜写另一句诗‘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我记住了这里没有无情之人!” 紫英笑道:“风君子和张先生都是好才学我只会做菜而已你们慢慢吃。”说完她转身出门并不接这个话茬。韩紫英告诉我只管陪他们喝酒吃菜柳菲儿的事一句别提也别开口求他们什么。那两个人也就真的喝酒吃菜看情形是享受的不得了推杯换盏直到天**晚。韩紫英上的每一盘菜地菜量都不是很大刚刚尝出滋味盘子也就见底了。我们三个人话说的不多筷子几乎都没停过。 “这是今天最后一道菜了它是一道汤名子叫‘镜湖银丝雪’主要材料就是青漪湖镜泊湾的银丝鱼。平日这道菜也没什么但三九天落雪时新出水的银丝鱼便有十分的滋味。”紫英上了这最后一道汤第三次报出了菜名然后就在我身边坐下看着张先生和风君子并没有起身离开。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朝如青丝暮成雪。”这是李白《将进酒》中的一句。韩紫英最后这道“镜湖银丝雪”不用张先生和风君子再去解释我也能够听出来她想说的是哪一句诗。这已经是最后一道菜了到这里我已经豁然开朗想那风君子和张先生应该比我聪明比我有学问心里肯定也如明镜一般。 第一道菜“欲立凌空节”韩紫英在暗示一句诗“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空处总虚心”。是在说世间君子的修养也算是把风君子和张先生夸赞了一遍。第二道菜“乌云捧红轮”紫英又暗示了一句诗“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想那张先生和风君子都是学道之人应该明白这道菜的意思紫英姐是在替我谢他们的相助之情同时也在提醒他们修道者也应有情。 第三道菜“镜湖银丝雪”直接影射李白的那句“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朝如青丝暮成雪”。说的就是柳菲儿今日的遭遇算是直截了当的哀求。紫英要我什么都不用说最后再说但是到最后真的不用我说什么了。她用这五百年来的绝世美味将要说的话要求的情都表达了出来。她以前给我的印象是美丽而温柔善良没想到她还有如此才学用兰心慧质形容也不为过!经过那一夜之后她已经托身于我她认为我应该对柳菲儿好也全心全意帮助柳菲儿求情。看着她准备的这一桌菜我有一种无声的感动。 风君子和张先生对望了一眼谁都没有主动伸汤勺。我站了起来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汤恭恭敬敬的递到他们面前。这时两人放下筷子开口说话了。 ****** 能用美味佳肴作出千古名诗再用不同的诗句作一篇婉转文章。韩紫英可比黄蓉!我看最近起点有不少人在写关于厨艺与饮食方面的玄幻题材然而传统饮食文化中的意境妙不可言绝非简单的奇思妙想所能涵述如果诸位觉得这一桌菜的文章做的好。另注:不要跑到你家门口的饭店去点。 096回 三山寻守正,绝壁问丹霞 风君子:“张先生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张先生:“请教不敢当有话请讲。” 风君子:“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他人之秘是不是不应该在第三者面前随便谈起?” 张先生:“是啊因为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很特殊弄不好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甚至会掀起滔天的风波。一枚朱果都有可能出乱子那一炉黄芽丹更是不得了如果传说中的九转紫金丹出现了那天下人是不是要打破头啊?” 他们两个人一问一答就像我和韩紫英不存在一样。听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什么是九转紫金丹?” 风君子这才转头看我:“这可是你自己问的不是张先生说的。你身边坐着精通炼药之人你怎么不去问她?……这汤的味道真不错!”风君子开始低头喝汤了。 我看向紫英紫英此时也问道:“难道传说中的九转紫金丹真的存在吗?我只是听说过但是我听说人间不可能炼成这样的丹药因为有的材料根本是不存在的。” 张先生看了看风君子风君子正在低头喝汤他无奈的也喝了一口汤开口答道:“存在不存在我不知道我知道有一对夫妻这八年来一直在搜集九转紫金丹的药材几乎寻遍天下名山求遍天下高人。不管他们能不能炼成这九转紫金丹。现在手里地东西已足以惊世骇俗。” 风君子抬头道:“这是隐秘之事说出来会给别人带来大麻烦是不是?” 张先生:“是啊可惜我也不知道那对夫妻是谁?有人应该知道。” 风君子:“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谁知道天下人又有谁敢去找他的麻烦呢?谁敢去逼问他呢?” 张先生:“好汤好汤。来来来继续喝酒。……” 他们俩说着说着又不说了我正要着急问紫英突然轻轻的推了我一把以目光示意。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桌面现了那两个人的小动作。 只见风君子用手指沾酒在桌上悄悄写了一行字:“三山寻守正”。张先生也用手指沾酒在下面接了一句:“绝壁问丹霞”。字迹写的很淡酒蒸地也很快很快字就干了。没有在桌面上留下一点痕迹。这两个人还在装模作样的吃菜喝酒就像什么事都没有生一样。这时紫英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站了起来娇笑道:“石野陪二位好好喝酒菜不够我再上。” …… 张先生打着酒隔走了。风君子却没有走他要韩紫英收拾好君子居的桌面把她赶了出去把我留下了说是要等人。等了一会儿有人敲门。我推门一看来人好奇的问道:“依依你怎么来了?” 柳依依:“风君子让我来的。说是有事让我办。” 风君子坐在那里叫道:“柳依依快进来把门关好我要开会了!” 没想到风君子还有这一出今天找我和柳依依他这两个“门下弟子”来开会?柳依依进门后与我一左一右在风君子身前站好看他那表情很严肃我们也没敢坐下。只见风君子对柳依依说道:“依依你做法我要看月亮。” 关着窗户要在屋里看月亮风君子此刻的方向是对着门坐的。让我莫名其妙。只见柳依依一挥手从体内飞出九枚无形的银光这银光在半空中尾盘旋越转越快渐渐的分不清光影君子居中真地出现了一轮圆圆的月亮。原来风君子是要柳依依施展法术。只见风君子看着这轮“月亮”说道:“我当初见你施展这种法术才把这法器的名子定作思月蝶看见它我就想到一个人。” 我问了一句:“你想到谁了?” 风君子把脸一沉:“不许问!──石野你对着月亮跪下!” 他的语音甚是严厉把我吓了一跳。柳依依也是满脸担心的看着我想开口却没有说话。我看着风君子不知道他怎么了想了想还是对着月亮跪下了。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地何况他不是要我跪他而是跪月。 只听风君子挪开了椅子自己双膝一屈对着“月亮”也跪下了。原来他不是要我一个人跪而是陪我一起跪。我又吓了一跳脱口问道:“你怎么也跪下了。” 风君子的语气不再严厉而是叹息道:“石野我们俩个都破戒了一个比一个严重。柳依依你现在来宣布我们两个都有什么罪状吧天下修行人的戒律我也告诉过你。” 柳依依弱弱的问了一句:“真要说吗?” 风君子:“我也不能偏私别人破戒是破戒自己破戒也是破戒。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先说石野。” 柳依依怯生生的看了我一眼像背书一样小声说道:“哥哥──石野以道法杀人取一个普通人地性命犯修行人天下第一大戒其罪当──其罪当诛!”柳依依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也抖了。 靠!我知道我犯戒了没想到风君子说我该杀。我不相信他会真的杀了我但是认罪也得认个明白我跪在那里小声抗议道:“我杀地是该杀的人我没有做错!” 风君子:“我也没说你做错了。这件事情是对的但你破戒也是真的。你可以拿刀砍了他只有警察会管你你可能是正当防卫但是你这么杀他。世间人根本就无法定你地罪。如果修行人都如此行事天下岂不大乱?所以戒律是不问原由对错的。现在的事不在于你该不该杀他而在于你应该怎么杀他。……柳依依你接着说应该怎么处罚石野。” 柳依依:“石野以身受神灭之祸。历劫侥幸重生因果已尽不必再行追究。” 听到这里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原来风君子是在吓唬我我已经没事了。其实这种事已经干过一次了欺负柳老师的那两个歹徒不也是死在我手上吗?当时也没见风君子怎么样?不过想想我当时也差点送了命也算是因果已尽了。这时又听风君子说道:“石野的事情完了下面说说我吧。” 柳依依又试探着问了一句:“真要我说吗?” 风君子:“当然要说。” 柳依依:“风君子为救私交以道法当面示人。取普通人十年阳寿天下修行三大戒全部违反。” 风君子又问了一句:“如何处罚?” 柳依依迟疑了半刻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事先没告诉我。” 风君子拍了拍胸口:“不知道就好石野。我们起来吧。我还有话要说。” 柳依依收起了思月蝶出门给我们两个去端茶风君子和我坐了下来。他看着我说道:“我因为你天下修行人地三戒都破了按规矩是要受罚地。我不可以放过自己也不可以不认错。石野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居然问我。我只有老老实实的答道:“我知道的规矩都是你教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时柳依依端着两杯茶进门放在我们面前把门又关好。风君子招呼她也坐下对着我们两人道:“今天我要讲一个故事给你们听你们只许听不许问──”接着风君子讲了自己和他以前的师父之间所生的一段很特殊的故事。 风君子曾经加入过一个修行门派。但是时间很短一个月后就因为触犯门规被逐出师门。他没说他加入的是什么门派也没说他触犯了什么门规只说了他受罚的这段过程。按照门规他要接受“风刃裂神”的刑罚而他地师父因为他也触犯了门规要接受“七情分伤”的刑罚。我不太清楚这两种刑罚究竟是什么意思听风君子的说法修为稍低一点的人百分之百会送命的就算金丹大成地真人也可能废了。 他的师门很怪只有两个弟子一个是他师父就是掌门还有一个弟子就是他。风君子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师父也受罚他想了一个非常惊人的办法。他在受“风刃裂神”之后还未逐出师门之前最后一次以弟子的身份请求替师受罚受“七情分伤”之刑。而这种做法是符合那一门派地门规的他师父也答应了。行刑的就是他师父因为这个门派中根本就没有别人然后他被逐出师门成为了现在这样地江湖散人。 这段经历听的我和柳依依都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离奇的故事。风君子说完之后神色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反倒笑眯眯的问了我一句:“石野我说的你都听清了吗?” 靠!我突然明白了风君子的意思了他讲这个不知真假的故事给我听就是想让我学他让我这个“弟子”替他这个“师父”受罚。果然风君子见我不说话又追问一句:“石野你的丹道是我教地你所用的法术也都是我传授的。我虽然不用你叫我师父但尊师之道你应该懂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法装糊涂硬着头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替你受罚你想怎么处罚我吧?只要你有办法救柳老师什么处罚我都认了!” 这时候柳依依突然插话了:“风君子你要罚哥哥吗?我替哥哥行不行?” 风君子看着柳依依神色平和了许多:“我要处罚他两件事其中第一件事你还真能替了。不过嘛你最好听完了再说话。” “两件什么事你快说。” 风君子看着我似笑非笑:“第一件事就是罚你三个月不许吃饭!──把省下来的饭钱都请我喝酒像今天这种酒菜就很不错。” 我听他开口说第一句话吓了一跳这小子想饿死我啊?紧接着第二句话又让我放下心来他不是想饿死我否则我又怎么会请他喝酒呢。他说的这第一条刑罚柳依依还真能替我因为她根本就不用吃饭。 我看了柳依依一眼现柳依依居然笑了她几乎是拍手道:“风君子你这回恐怕要失望了哥哥三个月的饭钱也买不起今天酒席上的一盘菜。” 风君子:“你别幸灾乐祸告诉我愿不愿意替你石野哥哥受罚?” 柳依依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我才不愿意呢你什么时候教哥哥神仙辟谷术?”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今天我算是彻底被风君子涮了他又是要我下跪问罪又要求我替他受罚十有**是和柳依依串通好吓唬我。不过他们吓唬吓唬我也是应该的我要是总是出这种事谁也受不了。风君子曾经说过在教我四门十二重楼丹道“胎动”的心法和口诀之前要传我三门法术:一是世间三梦**中的“破妄”这我已经领悟了而且后面的“转阴”、“托舍”、“化梦”三层境界功夫都学会了;二是神仙辟谷术;三是外炉鼎与房中术。他今天是打算教我辟谷之术了。 我很感激的看着风君子小声问道:“神仙辟谷术你什么时候教我?” 风君子:“今天老时间老地方。……你先别急着高兴还有第二条处罚呢。你听好了──我做法取了柳老师十年阳寿她会青春早衰所以你要想办法替我挽回去找那传说中的九转紫金丹。记住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不完成任务不许吃饭!” 他的意思仍是今夜子时阴神到状元桥头他会教我法术。他让我想办法解救柳老师就算他不提要求我自己也会全心全意去做的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处罚。我又问:“为什么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风君子伸手放了一个小瓶子在桌上:“三日一粒黄芽丹以绿雪神茶送服可暂时滋养容颜。柳老师是个普通人也只能这样了。你去问问韩紫英那里还有多少黄芽丹我这里还有三粒你先拿去用吧。” “你的黄芽丹不是都用完了吗?怎么还有三粒?” 风君子:“这是我偷偷送给七心的三粒。那天我被七叶所伤七心送我回家又悄悄放在我的口袋里。……其它的事情你就别问我了关于丹药韩紫英比我明白的多你去问她吧。” …… “紫英我们还有多少黄芽丹?” “小野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你明天无论如何要把柳菲儿请到绿雪茗间去黄芽丹用绿雪神茶送服对她有效……上次一炉炼成八十一粒黄芽丹给了你十八粒给了张先生九粒给了风君子九粒──对不起我自己也服了九粒。还剩二十七粒……那天晚上我就悄悄让她服了一粒现在二十六粒全部在这里了。”紫英姐将一个白色的瓷瓶放在我面前。 “风君子刚才又还了我三粒……他告诉我三日一粒这些丹药看来只够三个月的时间。它真的能有效吗?” 紫英:“黄芽丹可以安神养容但普通人的身体受不了这种药力也不能长期服用。三日一粒是极限。绿雪神茶有清心去毒地功效可以送服黄芽丹如此服用应该勉强可以维持。……柳菲儿所受的法术如果用病症来看就是一种早衰之症渐渐作她会早衰十年。黄芽丹加绿雪神茶。可以延缓征状的作但我们手里的黄芽丹不多。” “朱果我还有现在炼制黄芽丹来得及吗?” 紫英:“上次那一炉黄芽丹是我用了三年时间搜集的各种药材相配这三年搜集的药材也不完全张先生也好不容易帮我补齐。就算你还有朱果再配齐其它药材也至少需要三、五年地时间这是来不及的。” “有总比没有好要不要我将绿雪茶的茶叶和黄芽丹给她送去告诉她三日一服。” 紫英看着我。又低头道:“我如果是你就不这样。她知道你是世上非常之人如果有什么非常的能力她会相信你。你就告诉她只要每日到绿雪茗间饮一杯绿雪茶。她就会没事她也就放心了。我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想别的办法不要让她再伤心了。……还有柳依依煮茶用的炉子、铜壶、雪溪泉水都不是普通的东西。只有她泡出来的绿雪茶才有神效所以一定要让柳菲儿到绿雪茗间去每日饮茶至于黄芽丹的事不要告诉她。我们悄悄把它化入茶水中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回头我就和柳依依商量去。” 紫英:“依依那儿没事我已经和她说过了她都明白了。” “谢谢你紫英还要谢谢你今天那一桌菜。……阿秀哪去了?我怎么没看见她?” 紫英:“她刚刚才出去她去昭亭山了去打雪溪泉地泉水明天泡茶用。” “阿秀去打水了?真是辛苦她了。风君子本来要我去的……” 紫英:“你就别管泉水的事情了我会安排的。还有另一件大事要办。张先生今天已经说了要想彻底解决此事只有找到传说中的九转紫金丹。” “九转紫金丹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是传说?” 紫英:“你是修丹道地丹道在世间也称为内丹之术你师父没有告诉过你什么是外丹饵药吗?” “告诉过我说过一次就是上次我服黄芽丹的时候。”风君子还真跟我提过一次黄芽外丹的名称来历。他当时说世上的外丹之术已经失传只是没想到韩紫英仍然会炼制外丹。(徐公子注:参照本书o32回。) 紫英:“我听说修丹道收大药成丹所成灵丹称为黄芽丹。这黄芽丹不是真正的一枚丹药而是人向内自省时显露地自在身心。而我炼制的黄芽丹与之名称相同效果就是激人内在的元神元气。这些你应该知道。……至于九转紫金丹如果从内丹术来说指地就是你自己。” “我自己?” 紫英:“你已经是金丹大成的真人那么我问你所谓金丹九转大成的境界究竟是什么意思?” “先天元神完全纯净显现灵丹与炉鼎相融此身心就是真身心内外不二真如常在。……我的口才不是很好形容不出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紫英:“这就是所谓的九转金丹所以金丹就是你自己。但是外丹术中炼制的九转紫金丹是一种真正的丹药它的药效非常神奇据说服用之后能够移炉换鼎洗净身心就是让元神元气俱足而相融这与黄芽丹的药效不可同日而语等于是换了一个人。如果连炉鼎都可以移换那么早衰之症自然是不治而愈了。” “这么神奇?是传说中地长生不老丹吗?” 紫英:“长生恐怕不能修行没有如此简单。但长春倒是有可能的至少它可以让一个人长驻容颜直到最后天命已尽而形衰。柳菲儿如果真的得到了九转紫金丹不仅能够治这十年早衰之症而且能够长留青春这不也是你所喜欢的吗?对不对?” “如此……当然最好不过!只是普通人能服用吗?” 紫英:“这我也不清楚。因为我五百年来从来就没有见过只听说过传说。” “那你会炼制吗?” 紫英:“我精通天下药性如果有药方又能配齐材料我想我是可以地。可是我根本就不太清楚九转紫金丹的药方是什么至于材料。据说在人间根本配不齐……” “什么意思?你还知道什么?” 紫英:“我隐约知道一点据说九转紫金丹所需的药材仅仅是朱果一味就需要整整一十三枚。这世上朱果本以难寻一棵朱果树六十年一开花才能结十二枚果实你说这材料如何收集?仅仅一味配药已经如此那还有很多味其它药材几乎是出了人力所及之外。” “那岂非是毫无希望?为什么风君子和张先生都要我去找呢?还有他们在桌面上写的那两句诗是什么意思?” 紫英:“希望就在于那两句诗。张先生想说这世上有人一直在搜集九转紫金丹的材料可能已经接近于齐全。而风君子的意思是说守正真人知道这人是谁。如何去拜访。那两句诗地意思是要你去正一门找守正真人问一个叫丹霞生的修行人在什么地方?” “三山寻守正绝壁问丹霞。”这是风君子和张先生鬼鬼祟祟写的两句诗原来丹霞这两个字指的是一个人。我问紫英:“丹霞是一个人?他叫丹霞生?你是怎么知道的?” 紫英:“丹霞生这个人。曾经很有名修行界的前辈大多听说过……至于你没听说过也正常。他是轩辕派弟子道法修为如何我不清楚但是他精通炼药。号称天下外丹第一!” “天下外丹第一?那和你相比又如何?七心说过你是世间最好的炼药高手。” 紫英神色稍黯:“我?我怎能和他相比我与他又不是同类!如果他真是第一也只是修行人中的第一。轩辕派奉黄帝与老子为祖师。所学道法讲究从天地万物中汲取灵性感悟长生本源同时也借外丹饵药助长修行。而我又没有门派余荫也没有千流传的师门秘术。……如果不是风君子看你的面子让我去听‘化形篇’我到现在也只有人形未得人身。” 我赶紧打断她地话:“你别说了紫英怎么又说起这个了?我不过是问了一句。你就有这么多感慨!我不是早就说过吗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要想到这些呢?” 紫英:“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之后你连我的手都没碰过……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坐那么远我忍不住胡思乱想……我错了。” 原来如此!我这几天对她的态度确实不够亲密如果放在以前倒也不能说什么可是现在……至少我不应该坐在桌子的另一侧。我起身坐到她的身边迷人地暖香传来我握住她的柔荑带着歉意道:“紫英这几天这真是难为你了为我做了那么多……这几天我心里一直有事确实没有太注意你。” 紫英一屈身偎到我的怀里还抓起我的一只手环到她的腰间──这个姿势和柳依依经常和我在一起地动作倒有几分相似。只听她在我的胸前说:“你是修行人有事做事不应愁叹太多。我不是为我自己胡思乱想我是担心你──那九转紫金丹绝非平常之物就算得到代价恐怕也不小。我不要你总是注意我我要你多注意自己还有没别人的时候不要离我那么远。其实你为柳菲儿做地一切我也喜欢这说明你不是无情之人。” “我听你的不论那丹药如何难得我有事做事就是了。……还是说丹霞生他真有九转紫金丹?”这些话说不清我只有将话题又引了回来。 紫英:“他手里很可能有轩辕派的九转紫金丹配方。而听张先生的意思他们夫妻一直在搜集药材这么多年就算没有九转紫金丹恐怕手中也有不少稀世灵药。……十年前丹霞生和一女子结为道侣一起隐居人世不知所踪没想到他们在炼九转紫金丹。” “不知所踪?” 紫英:“你也别急风君子的意思是守正真人知道他们的下落他要你去找守正问问。……其实难办的是这么珍贵的东西他们凭什么给你?你又凭什么去求?……更难办的是万一他们没有炼成九转紫金丹又怎么办?” 韩紫英刚说道这里突然止住了声音从我怀里站了起来。因为这时有一辆停在了知味楼地门前有人下车走向门口。在二楼虽然看不见但我们都是听力非常之人听见了。“这么晚了早就关门了有谁会来呢?”紫英姐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请问石野师弟在吗?贫道有事打扰。”有人在知味楼。大门前说话。这人的声音不大很随和带着几分亲切与礼貌。但是我们在二楼的房间里也听的清清楚楚就象有人站在身前微笑着打招呼甚至感觉就象看见了这个人。 紫英:“声闻移音容的功夫来人是个高手在你我之上!” “别紧张我知道是谁是正一门的和曦真人我们快下去开门。”我听出来说话者是谁了因为我在广教寺见过他。 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轿车停在门外门口站着白白胖胖、不笑也带三分笑的和曦真人。他一进门就拱手道:“这么晚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我是奉师尊守正掌门之命给石小师弟送一封信。师尊交代要尽快交到你手我不敢耽误立刻赶来了。” 和曦没等我开口就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原来是守正真人让他来给我送信的。这个守正老道真是有意思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或者说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却承认了与我有师徒之缘。现在我正想怎么去找他他就派人给我送来一封信真是太神了!难怪风君子会骂他装神弄鬼。然而我不敢象风君子那样放肆学着和曦的样子也客客气气拱手道:“原来是老神仙有信给我这么晚真是辛苦您跑这一趟了您快请坐喝茶。不知守正老前辈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晚辈?” 097回 逍遥凡夫子,旋踵青云梯 和曦真人没有在大厅坐下而是问我有什么方便说话的地方?现在整个知味楼只有三个人但听他的意思还是不放心。我把他领到了二楼的君子居这个地方关上门说话最方便不过了。韩紫英很自觉的没有跟我们上楼好让我们单独说话。 和曦真人告诉我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前一段时间我“受伤”的经过正一门已经得知门中出了泽中这样的败类他也觉得很过意不去。第二件事情是正一门已经向天下修行界表明了态度驱泽中出门并且要追杀这一败类天下修行人有知道泽中下落的希望能够通知正一门。但是泽中好像已经在人间蒸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第三件事情就是守正真人昨天回山之后就告诉和曦说我可能要去找他于是给我写了一封信并且让和曦转告我暂时不必去正一门找他。 正一门知道我出事的经过这不意外因为风君子说是守正出手救了我否则的话他再大的本事也找不回我的元神。但是泽中不见了守正知道我要去找他这两件事情都够离奇的!和曦最后递给了我一封信装在一个白色的信封里。我问他信里写的什么?和曦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师尊在信里写的什么否则他要我传句话就行了没必要让我带着信跑一趟。至于信中的内容你还是等我走了之后自己看吧。估计掌门就是这个意思。” 我与和曦下楼地时候韩紫英笑着打招呼。说真人辛苦了要不要吃完了宵夜再走?和曦也客客气气的笑道:“听说知味楼的韩经理的厨艺冠绝芜城贫道还真想尝一尝只可惜今天时间太晚了我还要回山复命就不打扰了!”和曦说话的时候上下打量了韩紫英好几眼。我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怪笑容下好像有几分疑惑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再开口。 和曦走后我拿着那封信对紫英说:“不知道守正真人弄什么玄虚他要和曦告诉我不必去找他却给我送来了一封信。这信里能写什么呢?” 紫英:“既然是守正真人给你地信你就一个人看好了不必告诉我内容。” 我用了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去思考一个问题。是守正真人和正一门与我亲近还是韩紫英与我亲近?答案当然是韩紫英!所以我不打算避着她。我可不希望她再自欺自艾胡思乱想。于是柔声对她道:“你我之间不应有什么秘密你也会帮我保守秘密的是不是?我们一起看吧。” 紫英双手挽住了我的一只胳膊很满足的笑了她笑着对我说:“不要在这里看。我们也上君子居去看信。” 在君子居中关好门我打开信封抽出薄薄的一张宣纸上面写着一列字迹飘逸的行楷“欲求丹霞生先寻凡夫子。”我刚刚看清内容。就觉得手中的那一页纸突然一动随即化成了无数的碎片飘散在空气中。这封信真是有意思。看一眼就没! 我吃了一惊问紫英道:“紫英你看清楚守正写的那句话了吗?” 紫英:“我什么都没看见呀!我只看见一张白纸你拿在手里一抖变成了满屋子地碎蝴蝶。” 这老道士果然有门道且不说这张纸古怪他写的这句话别人居然看不见。我不得不苦笑对她说:“我看见了上面写了两句话和风君子与张先生写的差不多。内容是‘欲求丹霞生先寻凡夫子’这是什么意思?” 韩紫英笑了:“我知道了柳依依那个绿雪茗间要赶紧开业才行。” 我瞪大眼看她不解其意紫英和我解释了一番。原来守正料到我要去寻找九转紫金丹也料到我要去问他丹霞生在什么地方?他不想亲自告诉我而是要我去找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叫凡夫子。丹夫子是丹霞生的师兄也是轩辕派的当代掌门按辈份比守正真人晚一辈与和曦等人是同辈那么与我也勉强算是同辈。 轩辕派道法奇特所以弟子也不多大多数都行踪隐秘。那凡夫子也是游戏世间地高人自称“宁为凡夫子不愿上天梯”据说隐居之地不在芜城但离芜城不远。此人有两大爱好一是古董二是品茶尤其对世间佳茗的爱好到了痴迷的程度。紫英告诉我这种人很难去找最好是想办法让他主动上门。既然绿雪茗间有千年神木绿雪茶那就赶紧开业凡夫子闻着茶香就会来的。 紫英最后对我说;“要想引凡夫子尽快上门你还需要去跟风君子借一件东西就是他手里那把紫砂壶。” “你说的是那把紫气红云灵菊砂?我会去借地。问题是凡夫子会来吗?万一他三个月以后再来我们又怎么办?” 紫英:“这个好办绿雪茗间开业那天你想办法把芜城修行人多请几位来。正一门的就算了守正显然不希望别人知道话是他说的。你可以把七花、七心他们还有张先生九林禅院地广教寺的都请来就说请诸位同道们品尝传说中的绿雪神茶。以你现在江湖名声这种消息一定会很快传出去我猜那凡夫子很快就会登门。我会提醒阿秀和柳依依多留意有什么特别的人上门要赶快通知你我。” 韩紫英说我现在江湖名声不小说的也是实话我石野真人不论名声好坏这一段时间一直是修行界议论的焦点。尤其是最近我又出事了惹的正一门对泽中出追杀令。这个风口浪尖上我再请修行界地同道来品绿雪神茶用不了几天恐怕又是天下皆知。紫英此计已定就要我赶紧去找风君子借茶壶。 提到风君子我也注意到子时快到了他约我今天晚上阴神在状元桥相见他要教我神仙辟谷术。我对紫英说:“风君子约我今天晚上见面。是出神相见现在时间到了。” 紫英:“那你也来不及去别的地方今天就在知味楼过夜吧反正也只有我们两个我来替你护法。” 只能如此了我正准备入坐阴神出游紫英姐又说了一句:“你等等我关掉知味楼地法阵否则恐怕有点麻烦。” “什么法阵?” 紫英:“我忘了告诉你了在你受伤的那段时间。张先生用了二十八道器符的七道在绿雪茗间的后室布了一座法阵又用剩下地二十道在知味楼布了一座法阵主阵符在我手里。如果有人闹事的话就让我启动法阵。刚才和曦登门你们在楼上的时间我已经把法阵打开了。” “法阵?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紫英:“你当然没感觉。我只是打开法阵并没有启动主阵符。” …… “风君子能不能把你那把茶壶借我两天等我找到凡夫子就还给你。”这是我在状元桥头对风君子说的第一句话。 “你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干嘛要借我的茶壶?凡夫子又是谁?你说清楚点!” 我这话问的是有点急了风君子确实听不懂原来他也不知道凡夫子是谁。当下我将今天晚上守正给我送信。紫英要我引凡夫子上门的事情详细告诉了他。对他我没什么好隐瞒的。风君子听的直眨眼听完之后问了我一个问题:“石野。你没有对韩紫英说过我们真正地关系对不对?” “是的这不是你给我定的戒律吗?我当然不会全部告诉她柳依依也不会的。” 风君子:“我猜你就没有。否则韩紫英没必要请我去吃那顿饭让你私下来找我就可以了我不会不帮你的。她请张先生一个人更方便。还好张先生没有拿我当外人当面说出了丹霞生和九转紫金丹。” “张先生当然不会拿你当外人他拿你当……”说到这这里我自觉地住了嘴我知道风君子不喜欢听这个。 风君子瞪我一眼:“你没有说出我教你道法的事情就好。这一条戒律你不能破。我有些秘密不方便公开。我倒不会怕韩紫英但是我现在现守正那个老东西对我很好奇在探我的底细我就偏不让他知道。……石野我这几天现一件事情你改口叫她紫英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喊她紫英姐你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变化?你最好别骗我!” 风君子真是比猴还精一点小细节都逃不过他的耳目他说地我都要脸红了:“确实有一点变化其实不怪她……你不会也把她抓到神木林里去吧?” 风君子:“抓她?我抓她干什么?她有做错过什么事情吗?……她是下药迷你了还是用武力强迫你了?不都是你自己干的!她如果举止有失天下那些修行人早就找她的麻烦了还能等到我出手?你还是注意你自己吧!” 风君子地话确实在理韩紫英真没有做错什么至少她没有违反修行界任何戒律也没有违反世俗间任何一条法律。可是对于我来说我刚刚接受了韩紫英她成了我的女人然而紧接着又听说了柳菲儿的事情她为了我甘愿付出十年青春。紫英要我娶柳菲儿风君子要我想办法去找九转紫金丹去救她而我都答应了! “风君子有些话没法问别人想想只能对你说了……韩紫英求我娶柳老师那种情况下我也答应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风君子:“怎么办?我问你就算你能找到丹霞生如果他没有炼成九转紫金丹或者他另有用处不能给你你又怎么办?” “我……”听到这里我也一时语结因为这是很可能出现的情况。 风君子没有等我回答而是接着道:“韩紫英也是这么想的直是没有明说而已。我也能看出来经过这么多事之后柳老师确实对你动心了否则她不会答应我那么做。既然如此你就娶了她吧!如果我是你我想我也会这么做的更何况这是你欠她的而且你也喜欢她这我早就知道。” “可是我已经……” 风君子打断我的话:“你已经有了阿秀是你被动的有了韩紫英也算有一半是你主动地你怕人骂你风流放荡是不是?你也不找个镜子照照你自己你是那种人吗?既然不是又何必总是和自己过不去呢?有事做事不留愁叹就可以……修行人修的是什么?真人的性情是什么?应该是人的天性!你是修行人修行不是要你去做模范、标兵就算你一辈子不近女色不打架闹事不抽烟喝酒天天学雷锋做好事也悟不了大道。……反正我也没悟大道跟你也说不明白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风君子这一番话说到了我心里面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但就是想找个人认可我这种想法。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坦然了许多终于想起来正经事:“你不是要教我神仙辟谷术吗?” 风君子:“你这一打岔我差点也忘了辟谷术分为上、中、下三品你要学哪一品?” “还这么复杂?当然要学上品了!” 风君子:“上品是仙人之道中品是真人之道下品是凡人之道。本来我只想教你中品现在想想还是全教吧包括凡人之道也教给你。等你学会了最好去教柳老师这对她有好处。绿雪神茶送服黄芽丹应该体内纯净配合这辟谷术效果最好。” “你全教我当然全学。” 风君子:“那你也别着急最上品的辟谷术以你现在的根基还是学不了的。我只能提前告诉你心法和口诀──其实这口诀我早已传给你你想想应该是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说了一段话:“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 风君子也眨了眨眼睛:“一点不错我还没说你居然已经猜到了。难道你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吗?” “那倒不是我是根据你语言风格猜的我猜你就会引用《庄子》中的这段话。” 风君子:“你现在比以前悟性高多了随口一句话就说准了!其实最上品的神仙辟谷术口诀与心法都在这段话中。你现在不懂没关系等你的丹道修为到阳神境界之后自己就会明白。神仙辟谷术最重要的不在于‘不食五谷吸风饮露’而在于这段心法中的最后三句‘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 “什么意思字面的意思我能理解那它怎么能成为一种心法呢?” 风君子:“所谓辟谷就是不食五谷。什么叫不食五谷?是不依取后天之物以其凝神可相安万物。为而不恃、长而不宰反璞而归真。你不觉的这段话的意思很怪吗?不食五谷却能让年谷丰熟!这最上品的神仙辟谷术是一种大境界和吃不吃饭没什么关系。学是学不会的需要你自己去修行。我现在只能讲这么多。将来你到境界地时候再来问我。” “那么中品的辟谷术呢?” 风君子:“中品的辟谷术其实我已经教给了柳依依。我曾经的师门有取天地万物之用的道法但是我已经被赶了出来就不能传给外人。还好我这人聪明得其精髓又自创了九门辟谷之术。其中采月之法教给了柳依依那你呢?是想学采风还是采日。” “有区别吗?能不能都学。” 风君子:“按照规矩我只能传你一门。不过你学成之后其它八门完全可以自悟我觉得挺简单的。” “那就学采风吧我记得你说过西北风味道不好东南风有生之气要喝就喝东南风我就学这个了。”(徐公子注:详见本书o27回。) 风君子愣了愣。又挠了挠头:“我差点忘了我不能教你采风之法。” “那你还废话什么?教我采日得了!” 风君子教了我中品辟谷术中地“采日”之法。不论我学哪一种口诀都是一句话:“天心神用”。 这门辟谷术也不能算是风君子自创的他只是对佛门“外景内观”修行术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动而已。之所以说中品辟谷术是真人之道因为常人学不了。我学丹道时。在灵丹境界有一句口诀:“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我印证它的时候感悟是天地万物自无中生有我可以去感应万物随后在还转境界中能御万物。但是这辟谷之术讲究的是用万物之神。而且要御其形之后才能用其神。 我虽然会御物之术但天下大块之形我是御不了的!比如说太阳我不可能以神识锁定太阳。让太阳绕着我转如果要得其用那么就是要用自己的神识去感应万物之神。不要误会万物之神的意思指的不是上帝也不是指世间万物有像人一样的神识灵魂。它很复杂我可以勉强解释一下。 老子说过:“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这就是万物形神之用地意思。在西方亚里士多德的著作《形而上学》中也用琐碎的语言反复的讲解这个不容易理解的概念。那么太阳地光和热如果当其无又有什么用呢?如何以天心取其神用呢?这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需要用一系列的步骤来实现。风君子教我的心法分为三步: 第一步:观实形之外景。这个简单就是每天去看日出很有诗意很浪漫的地行为就是对睡懒觉的人不适用。这种看不是简单的看而是与佛门之“观”法类似。以神识锁定但不能去触动(实际上也动不了)触而不动地火候需要自己去寻找。 第二步:守元神之内景。丹道境界未到的人是不理解什么是元神的。这里的内景并不是内视指的是退神而内观之并非是用眼睛去看。真人元神元气与身心合一无需如此而是要在心念中包容没有大小远近、也没有元身和太阳的界限这就是形的融合。 第三步:以天心取神用。这一段心法决定了是否真正到了辟谷的境界要你能够感受到它的神用将“生养”之用化虚为实融入真人炉鼎其实不必用语言来描述到了这个境界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地太清楚了反倒偏离了真味道。 至于下品的凡人辟谷之术那就简单了简单的说就是不吃饭。如果没有心法和口诀就和西方的饥饿疗法很接近了。其实我用不着学这个他是让我再去教柳老师的。口诀只有三句话:我吃过了我不饿想吃就吃。心法也很有意思大到日月山河小到晨风雨露只要你心念能净那就凝神观之当口中有五味、舌下生津之时以意念咽服。还可以配合静坐修行的功法这类功法有很多但风君子告诉我将“玉液长生酒”的功夫教给柳老师就行了。柳老师学不了丹道中的境界但就当辟谷中地境界去学也是有用的。(徐公子注:请参照o29回。) 这里要强调。那三句口诀真的是三句口诀与心理暗示无关。“我吃过了”确实是吃过了一念可餐日月山河;“我不饿”确实是不饿饿了就不算辟谷;“想吃就吃”。那就是想吃就吃切不可因辟谷而厌食。风君子告诉我普通人照此行功当然不可能长期不吃饭但一般人辟谷七、八天都是毫无问题的。柳老师有绿雪神茶和黄芽丹每月可辟谷十二天不辟谷的时候也最好食素。 三品辟谷术的口诀和心法都教完了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我该去找柳菲儿了。自从我醒过来之后。还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 她在梦中我在她地梦中。梦中的她坐在旷野中一间竹屋里。原野的景色很美但却没有鸟兽的踪迹。竹屋很精致但却显得纤细脆弱。连房顶都露出星星点点的天光。我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抬头看见了我说了一句:“你还是来了我在梦中对吗?” 她说过。在梦中看见我的时候她就会知道她也在梦中这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我没有说话。用左手中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是我们一惯的小动作。她低下头幽幽地说道:“你不应该再来找我我觉得我给你带来了太多的意外上一次你险些送命这一次你几乎就没命了。我觉得我们……” 难道这就是她最近一直要回避我的理由?恐怕不是这样的!我不想随着她低落的心情一起消沉。我采取了一种最直接地方式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一只手小声但是很清楚的说了一句话:“菲儿嫁给我吧我一定要娶你。” 这句话对于她来说可能太意外了别人看起来也觉得我的口才太笨了怎么没头没脑上来就是这一句。而她地回答又让我感到更意外:“三年之后我已经三十七岁了这样的年纪连生孩子都晚了!你要我怎么嫁给你?” 解释一下中国的婚姻法规矩男人地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二周岁而我刚满十九周岁登记结婚最少也要等三年。柳菲儿真的很有意思她这几天一直躲着我不想我再接近她但是看来她心中胡思乱想过的问题肯定不少甚至什么都想过了。我一开口求婚她就给了我这样一个回答。 “就算你老去十年仍然是我心目中最美丽的菲儿……何况现在我已经找到一个办法不仅可以留住你这十年青春还可以让你长驻容颜……不要忘了我不是普通人我能做到的事情是乎常人想象的。”我记住了韩紫英的告诫没有告诉她真相只告诉她最美好的一种可能。 她果然动容然后我就看见她鼻子一酸两行眼泪流了下来紧接着身体一晃晕了过去!人在梦中也会晕倒吗?会的因为我亲眼看见了。这下我又要等很长时间了可惜她一直再没有做梦。我一直在她地床前阴神守护在她的身边天快亮的时候她还没有醒来。我用转阴之法抓起了桌子上的一只笔给她留了一封信。告诉她务必每天到绿雪茗间饮茶一杯这茶必须是柳依依亲手为她泡的。只要如此不仅不会早衰而且能长驻容颜。 …… 绿雪茗间三天后开业客人来的不多不少。绿雪茗间只有四张桌子第一张桌子上坐的是九林禅院法源法澄两位高僧第二张桌子上坐的是张先生和尚云飞第三张桌子上坐的是宣花居士、七心童子还有张枝这三个晚辈。这是我所能请来的芜城修行界的高人。别看我石小真人现在的名声不小天下修行界几乎都知道我的名子然而我认识的人却不多。 煮茶的不是柳依依而是韩紫英。柳依依身份特殊虽然戴上锁灵指环不容易被人看破但在这种场合还是能不露面就不露面这是风君子交代的。风君子自己没有来我自然要到场阿秀吵着闹着一定要来。神木绿雪茶原来就打算一天只卖十杯而这间屋子里恰好有十个人规矩从第一天就定下来了。 今天的茶千年神木绿雪茶从紫气红云灵菊砂里倒出来所有人都赞不绝口。只有张先生微微皱着眉头我猜他是想起了风君子请他喝茶的情景但我看张枝的表情并无忧色就知道张先生还没有告诉她。张先生是知道我今天请人品茶的始末的一边喝茶一边说一定要将这绿雪神茶的绝妙之处告之天下修行人。剩下的事就是等凡夫子上门了我本来还很担心凡夫子不会来但紫英真是料事如神凡夫子第二天就来了。 …… 开业的第二天绿雪茗间冷冷清清几乎没有客人。路边新开了一家茶室有人好奇的进来看一看问一问一问一杯绿茶要五十元几乎是扭头就走。毕竟在一九九一年的芜城肯花五十块在喝一杯茶的普通人几乎比大熊猫还要少。有人走的时候嘴里还嘀咕这家茶室的老板是不是想赚钱想疯了?中午的时候柳老师来喝了一杯茶和柳依依聊了一会儿又走了因为她下午还要上课。 在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来了一位客人。他远远的看见绿雪茗间的招牌就直接走了进来坐下之后问店内的柳依依:“小姑娘你这里卖的什么茶?” 柳依依抬头答道:“昭亭山千年绿雪茶。” 问话的是个男子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年纪面部和双手的皮肤都很细腻微黄而透红是一种很健康的颜色。他的双手干干净净指尖也修剪的整整齐齐。最特别的是他的装束单从服装里看不出什么奇怪他穿了一套休闲西服。但这西服的颜色是一种很鲜艳的明黄色一个成年男子穿这种服色在当时是非常显眼的。现在的季节是一月这套休闲服显然太单薄了但是醒目的明黄颜色加上他淡然自如的表情感觉却是很温暖。 098回 回春称国手,门庭亦感秋 (题记:本卷名为“真空篇”这一篇题记是本卷的总题记。《西游记》中三藏给心猿起的名子叫“悟空”孙悟空这个形象家喻户晓。然而所谓悟空悟的是什么空? 佛门常说“四大皆空”四大指的是够成世界的四种基本物质现象:地、水、风、火。四大皆空不仅指这一切都是空而且要让这一切皆空这两种概念是有区别的。近代有那么一批有点学问的伪学者总喜欢用一种物理常识去偷换另一种哲学概念。比如有人说了根据微观物理学的研究分析最终的粒子构成都由能量波组成那么这个宇宙实际上是“空”的于是自以为知道了什么叫四大皆空。 过去常形容出家叫作“遁入空门”寺庙正中的大门也称之为“空门”。修丹道也有“真空”一说。那么这个空是什么?在西方的思辩哲学体系中一直有一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扯不清楚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我思故我在”还是“我在故我思”?这个问题的答案找不到!但有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去解决那就是“我不在了”。如果连我都没有了这个题也就破了。 空是什么空不是虚空不是妄空不是幻空就是没有。是什么没有了?是“我”没有了。这不是一种文字上的意境也不是一种文学上地手法。更不是想当然的空谈就是真正的我没有了。你要真正的进入这个状态再越这个状态这样才叫悟空。在人的实证中存在这样一种状态或者说能够真正进入这样一种存在境界。 当很多人在实证中第一次进入“空”的境界时。第一感觉不是得道地喜悦也不是开悟的解脱而是惊出一身冷汗立刻退了出来并不愿意再进去。也难怪不论一个人宣称自己信奉一种怎样的宗教或者怎样一种哲学思想他都是从“我”的角度去思考去看待问题的。他突然现在某种状态下“我”没有了那种彷徨惊惧的感觉是外人无法理解的。 然而“空”并不是最高境界而是通往最终的“道”所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所以在丹道中常常被称为真空天劫。只有经历再越才知道什么叫真空妙用、真空妙如!所以空的境界感悟也有所不同本书中将分别讲述石野地空和法海的空。) …… 黄衣人听了柳依依的答话眼神一亮说了一句:“那给我来一杯。” 柳依依有一个他人没有的特点。就是不在乎有没有客人上门客人上门之后也不在乎什么客人总是很安静很恬淡的样子。她说了一句:“五十元一杯……请您稍等。”就开始煮水泡茶。 黄衣人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种场面大多数人应该盯着柳依依才对。看美女素手煮茶应该是一幅很有美感的画面。然而黄衣人却没有多看柳依依几眼一直盯着那个炉子和铜壶。铜壶架到红泥碳火炉上之后柳依依将一个杯子摆在他面前。 黄衣人的神色开始惊讶了。他端起杯子叹道:“汴梁官窑的十二棱粉青釉!这是什么杯子?” “这是茶杯。”柳依依只回答了四个字。 “茶杯?对这是茶杯。”黄衣人闻言点了点头自己笑了。 等到水煮好柳依依冲壶的时候黄衣人眼神不仅仅是惊讶而是张着嘴站了起来。他紧走几步到茶案前揉了揉眼睛:“我没有看错吧?这是紫气红云砂壶上地这朵菊花似乎不是普通的装饰!” 柳依依:“您请坐我给你倒茶。这茶壶怎么样。你喝了茶不就知道了。” 黄衣人闻言老老实实走回坐位坐下柳依依给他温杯之后倒了满满一杯茶。柳依依倒茶的时候他已经闭上眼睛似乎所有地注意力都集中在鼻尖一幅很陶醉的样子。柳依依没管他什么表情只说了一句:“请用茶。”就坐回到柜台后面。 黄衣人饮茶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眼睛也是半闭的不住的摇头晃脑口中还念念有词鼻尖绕着茶杯沿转来转去。这一杯茶他一直没放下也没有一饮而尽而是断断续续的十多分钟之后终于放下了杯子。 “小姑娘这家茶室的老板是谁?我想见见他。” 柳依依:“是我石野哥哥他就在你后面你回头就能见到他。” 我虽然在教室里上课但耳神通时常动远远锁定着绿雪茗间的动静。学校教室到这间茶室的距离恰恰是我神识所能及地范围之内。这个客人一登门我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好不容易等到下课最后一节自习课我都没上就赶忙溜到了绿雪茗间。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见那黄衣人说想要见我。 黄衣人站起来回身看见我拱手笑道:“是石野石真人吗?久仰久仰……在下轩辕派凡夫子听闻芜城绿雪神茶现身世间特地赶来一品果然名不虚传!” 我还没有问他就自报了家门就是我要等的凡夫子。我突然觉得这个人很可爱一点也不藏头露尾。我也拱手笑道:“原来是轩辕掌门幸会幸会快请坐依依再给上茶。……方才听你想要见我究竟是什么事啊?” 凡夫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方才有幸品茶果然回味绝伦。我想请教石真人这绿雪神茶还有这煮水的炉子和铜壶。特别是那把紫砂茶壶都是什么地方得来地?呵呵实在不好意思看得我很是眼馋不知可否割爱?……我轩辕派别的好东西没有但世间难求的灵药却有不少。” 我还没说话柳依依说了一句:“这些东西都给你?那还不如把这间茶室搬你家里得了!我们还怎么开茶室呀?” 我赶紧说道:“依依不要这么说话。凡夫子道友。你如果喜欢这茶可以天天来喝石某人乐意奉送。只是你刚才说的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的都是修行界其它的高人寄放此处为我捧场。你如果想要我可以帮你问问物主却不敢擅自决定。” 凡夫子:“其实我也就是好奇而已想问问来历和你开个玩笑。并不是真正想据为已有。此等神妙之器寻一件已是难得没想到今日在这小小茶室中都凑齐了。这样地好茶应该人间共品凡夫子怎敢独私。” “道友如果喜欢。我可以送你一罐绿雪神茶的茶叶虽然不多但也是心意。” 凡夫子摇手:“那怎么好意思此等珍贵之物……” 我打断他的话:“道友不必推辞你今日上门我已经惊喜万分!其实。是我有事想要找你所以特地以茶传信我知道道友所好。我想你会来的不料你来的这么快。” 凡夫子:“石野真人有事找我?” 我当然有事找他我就是要问他丹霞生的下落以及九转紫金丹的事情。但这种事情不好直接开口最好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再问。于是我想了想试探着说道:“不知道道友时间宽不宽裕有一件事情我要和道友从头说起。” 凡夫子:“只要有好茶在杯我有的是时间石真人有话请讲。” 柳依依过来给他添茶。顺手关了绿雪茗间的大门然后很自觉的退到后室之中。前厅只剩下我地凡夫子。我给凡夫子讲了一个故事简要的从我的阴神被镇灵宝印所伤讲起又讲到了我的元神被一位高人的法器所收最后另一位高人做法救我。一切过程都很简练我没有说守正真人与风君子地名子我估计凡夫子也能猜到有一位高人肯定是守正。我主要仔细讲了最后我是如何获救柳菲儿又如何因此失去了十年青春。 凡夫子听完后长叹一声:“这世间女子真是可叹可爱!我若是你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她。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找我是为何事。你也听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凡夫子居然也有故事要讲我当然要恭恭敬敬的听。他的故事是关于他的师弟丹霞生的。轩辕派弟子丹霞生精通炼制各种灵药号称天下外丹第一成名已久。在十年前他在山间采药时偶遇一修行女子与妖物相斗险相环生于是出手相助。两人合力击退妖物那女子伤重垂危。如果换作别地情况此女性命不保幸亏她遇到了丹霞生。 丹霞生用半年时间精心治疗了她的伤势终于留住了她一条性命再细细调养逐渐痊愈。这大半年的时间两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就结为道侣定下了终生决定携手隐居人间做一对逍遥神仙。这一段英雄美人地故事本来很美满可是一年后却出了一件意思不到的事情。一年后丹霞夫人受孕十月怀胎产下一子。此子满月后就体弱多病甚至长年怪病缠身。 此子若生在寻常人家恐怕早已夭折也就是丹霞夫妇以一身神通修为保住他的元神不散丹霞生以世间灵药为其续命。究其病因还在于当日丹霞夫人与妖物相斗时所受的内伤虽经医治终究留下了病根这病根落在了儿子身上。丹霞生虽然号称天下炼药第一但对这先天不足之症也束手无策这孩子就算勉强续命恐怕也活不过十年。 丹霞夫妇无奈之下想起了轩辕派密传的九转紫金丹药方要想救这个孩子恐怕唯有移炉换鼎这只有炼成九转紫金丹才行。本来九转紫金丹的配法万难收集齐全普通人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真正的去炼这种丹药。但丹霞夫妇别无他法只有尽力一试。这八年来丹霞夫妇寻尽天下灵药拜访名山高人又得到了轩辕派弟子的大力协助凡夫子也曾经为他寻找过好几味灵药如今药材的搜集已接近完成。 凡夫子说完之后看着我我觉得他地眼神中有考问之意只听他又叹道:“你要九转紫金丹是救你的恩人丹霞生要九转紫金丹去救他的儿子。……此事十分隐秘因为此物过于珍贵所以丹霞生不想让外人得知。今天我告诉你也是是一种缘份因为你求丹不为自用。但是据我所知丹霞夫妇并没有炼成九转紫金丹。” “没有炼成?是药材没有配齐吗?” 凡夫子:“还缺一味药和一味药引。一十三枚朱果他们凑齐了十枚还缺三枚。至于那一味药引就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据说人间并不存在。” “朱果我有三枚我能凑齐!至于那一位药引只要他能说出名子我也会去找。” 凡夫子:“你能凑齐三枚朱果?那倒是好事你可以上门去找他们了。但是我问你有药不一定能成丹万一这一炉丹药不成怎么办?或者一炉只成丹一枚你又该如何?” “如果九转紫金丹终究不成那也是天意不能强求如果一炉只成丹一枚我也不会强夺。但未成丹之前我是一定要尽力帮他们修行人有事做事您说对不对?” 凡夫子终于点头道:“好个有事做事那你就去试试运气吧。” “请问上哪里才能找到丹霞夫妇?” 凡夫子:“平常你是找不到他们的。那孩子不能离开父母照顾他们夫妻总是在隐秘之处留一人轮流照顾而另一人则外出求访灵药。但是他们每年除夕之夜一家三口都会在洞府之中相聚以求来年平安。丹霞夫妇的修行洞府在黄山炼丹峰半山腰的隐蔽之处。你不要在除夕夜去打扰他们可以在大年初一登门拜访。如果你手中有三枚朱果送上他们会接待你的……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我诚心谢道:“多谢前辈指点在下感激不尽!” 凡夫子又说:“你不要叫我前辈守正真人也是我的长辈。……我在这茶室之中闻到了黄芽丹的药香又品到了这绿雪神茶。绿雪神茶送服黄芽丹可以暂时滋养容颜克制早衰之症看来你已经想到这个办法。只是黄芽丹也是十分难得没想到你手中有。” “不瞒道友我手中还有二十多粒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凡夫子:“只可惜我轩辕派近年所得朱果都给了丹霞生很久没有黄芽丹了。我倒听说孤云门去年新成丹一炉你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可以上孤云门试试借些应急。只是这东西十分珍贵孤云门那帮女子又不是很好说话这番提醒就当我没说过。你如果真去借药也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孤云门便是张枝所在的门派而张枝是孤云门掌门的大弟子。凡夫子告诉我孤云门新成一炉黄芽丹是好心但也没忘了提醒我不要把他多嘴的事泄露出去。我和孤云门没打过交道但是和张枝打过交道实在不行可以去求张枝想想办法如果风君子也愿意帮我开口我估计还有几分希望要来几粒黄芽丹。但三日一粒黄芽丹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还是要把希望寄托在丹霞夫妇身上。 …… 凡夫子告诉我大年初一去黄山炼丹峰地绝壁之中拜访丹霞夫妇。看看日历时间还有一个多月。我着急也没有用凡夫子既然这么告诉我一定是有道理的我也只能那个时间去。我把这些话转述给了风君子和韩紫英他们的意见也是如此。梅氏禁地中恰恰有三枚朱果成熟。到下个月还有第四枚朱果我打算都送去多送一枚总显的更有诚意。 知味楼的生意越来越好虽然酒菜卖的很贵甚至过了芜城最有名地天香楼但食客还是络绎不绝。如果不提前预定连大厅中的位子都找不到就更别提包厢了。客人以公款消费以及宴请手握公款者居多。绿雪茗间的生意还是那么清清淡淡但渐渐的也有客人上门了。来的都是形形色色的很奇怪的人我估计其中大多是修行人。柳依依也不管客人是什么来历一律泡茶收钱。有时候一天也没有客人最多的时候一天能来五、六个客人这已经足够了。 柳老师还是每天中午到绿雪茗间去喝茶。阿秀常常陪着她一起去找柳依依聊天那是绿雪茗间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而每天清晨我都要和柳菲儿一起去看日出不仅仅是浪漫的约会而是教她辟谷之术。我有一点私心。不仅仅教了她凡人地下品辟谷之术连风君子教我的真人的中品辟谷之术也一并传授了。我可没有风君子那么多规矩我教的就是“采日”。我估计。风君子知道。但他装作不知道什么都没说。 柳老师不是修行人她是学不会真正的采日地。但是她非常聪明可以说比我聪明多了我说的她都能理解只是到达不了那种境界而已。到达不了就到达不了反正也没有坏处就当作一种社会流行的“气功”去练也好。不过事情有一点变化我上次在梦中向她求婚她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因为她昏过去了。后来再见到我眼神就不对了! 她看见我的时候目光中明显多了几分娇柔却又多了几分含蓄。我们的“关系”似乎比以前有所倒退就是在梦中也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但却自然了许多。至少在现实中她避开老师和同学后愿意悄悄地与我接触。她这种态度让我感觉到很好但心里又痒痒的。关于那个娶她的话题我几次想和她提但她都巧妙地避开了。看她的神色她是恋爱了这是一场很正常的世俗中的恋爱但她还在等我知道她在等什么她在等一切真正成为可能。 她仍然青春美丽也没有了前一段时间的忧虑。我心里清楚这只能维持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三个月后我仍然找不到九转紫金丹的话不知将会是怎样一种结局。但没有任何人在她面前表露出来。凡夫子告诉我孤云门去年新成了一炉黄芽丹我告诉了风君子。风君子说这件事情我就不要操心了如果实在不行他会去找张枝想办法如果张枝也不行他就直接上孤云门去找掌门绯寒。 …… 这几天时间是一段难得的平静可是有人偏偏不让我平静柳菲儿刚刚学会了怎么辟谷就有人来烦我了。来的这个人我还不得不接待因为他是我地“上司”古处长。忘了说古处长最近我见过他好几次他也是绿雪茗间的茶客之一。一个处级干部怎么可以支付得起这么高的消费?他当时一个月工资还不到五百块。 那天古处长给我的那个电子接收仪器突然在我的腰间震动了我悄悄摸出来一看上面有字:“到绿雪茶室左边的胡同有一辆黄色切诺基等你有紧急任务。” 靠!他一找我准没好事居然这么急我还在上课呢。幸好这堂是柳老师的课我举手捂着肚子就说不舒服同时对她挤了挤眼睛。柳老师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但还是痛快的准假了让我出了教室。我三步两步赶到地方胡同口停着一辆黄色的切诺基大吉普。我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车上的另一个人让我吃了一惊我们俩大眼瞪小眼半天没说出话来。 只见驾驶员地位置上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警服扎着武装带。这一身制服显得她秀气中带着几分英姿身材挺拔却不失曲线的柔美居然是我的老熟人警花曲灵。还是曲灵最先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睛问道:“特别行动组?” 我有点尴尬的答道:“是的你──请问任务的内容是什么?”我很自觉地没有叫她的名子。因为她也没有喊我的名子。 曲灵笑了又忍住了:“我是警方负责接送和配合你的工作的警官我叫曲灵。我已经接到上级通知将对你传达这次任务的内容并对你的身份以及行动保密不会过问你的来历以及完成任务的方式。上级给我你的代号叫32o3以后我就称呼你为32o3。” 经过专业培训地人就是不一样她明明认识我我们俩的眼神是即古怪又尴尬但她嘴上说的还是一本正经。我心里暗骂古处长。我想他既然知道知味楼就应该知道我认识曲灵怎么偏偏安排她来协助我?难道是故意的?也有可能古处长并不知情曲灵只是警方安排的。曲灵这么说话我也只能按规矩说话:“曲警官。既然任务这么紧急请你传达任务内容。” 一听到任务二字曲灵地表情严肃起来给我介绍了这次紧急任务的内容。我听完之后有点哭笑不得古处长他们不是让我对付什么异能高人。而是让我去对付一群手拿锄头铁锹的寻常乡民。 事情的始末是这样的:金宝圩中繁昌乡有一个很大地村庄叫大李家庄。这个村庄面积不小有前后相连的五、六片地方。分布在水网纵横的成片渔塘与丘陵小道中间总共有几百户人家两千多居民。金宝圩是改革开放之后芜城最富裕地农村因为那个地方自然条件很好非常适合水产养殖所养殖的桂鱼与螃蟹经济价值很高。这些年有一批农民可以说了笔小财渐渐的富裕了起来。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手里有了钱当想着盖新房娶媳妇。有这么一户人家在当地很有势力兄弟六人(在农村兄弟多往往占便宜)。其中有五个都盖起了新瓦房先后成家。但是这户人家的老二名叫李二柱小时候过高烧烧坏了脑子人有点弱智其它方面倒也正常。就因为稍微有点痴呆在当地始终没说上媳妇。但这个李二柱也不完全傻也天天吵着嚷着要娶媳妇家里人没办法就花钱从外地给他买了一个。不要惊讶这在当时的偏僻乡村是时常见到的情况。这么买来的媳妇有很多时候是通过人贩子有的是被拐骗的也有少数是自愿地。 我不太清楚这个李二柱的媳妇是怎么买来的开始的时候还算安分渐渐的家里人也没有防备就让她瞅机会跑到乡里的派出所报了案。没想到她人先脚刚到派出所大李家庄的人随后就到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把她抓了回去。辖区内出了这样的事情当地公安部门当然要派人去解救。一行五名警察到大李家庄去执法拿人不知为什么却激起了乡民的愤怒遭到了群起围攻这些人被乡民堵在了一个水湾边上昨天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当地乡政府领导前去解劝也被一帮挥舞着锄头棍棒的村民打了回来。 这次古处长要我去主要派给我两个任务。第一个任务是深入“敌后”将被围困的警解救出来。第二个任务要插入到“敌人”心脏地带将那个被拐卖的女人也解救出来。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派我这种特殊的人材去执行这样看上去只需要普通民警去解决的任务。还是曲灵跟我解释了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的地方政府最怕的就是**而这就是一次规模很大的群体暴力抗法事件公安机关面对的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而是群情激愤村民。如果采取高压手段很可能会引事态进一步扩大引起警民关系、干群关系的进一步恶化。公安干警在这种场合是不敢开枪的至于动手被包围之后只有挨揍的份。我要去救那些人也不可以出手伤人只能摸进去把人救出来如果不幸被现挨打也不能还手。我这才明白古处长为什么要我去要找个人去挨打还真没有比我更合适的。我还有个特点就是双眼能够夜视所以借黑夜的掩护去救人最合适总之是悄悄的进村打抢的不要。 听完之后我还是有点不解我皱着眉头问曲灵:“怎么那个地方的村民这么无法无天?明明是拐卖妇女居然有胆子大白天到派出所去抢人?还有几百人跟着起哄?” 曲灵也摇头叹了叹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次的事恐怕只是个导火索。那个乡的情况我还了解一些平时干部下去摊派教育附加费、农田水利费、各级提留收农业税搞统购统销一遇到阻力就要请乡派出所出警。这样久而久之关系能不恶化吗?我估计这些人早想找个机会闹闹事了。” 曲灵这么说我也多少理解了一些。其实曲灵当时也不知道这一件事另有隐情。那个媳妇是从西部山区跑出来的嫁到大李家村开始的时候也确实打算老老实实过日子了。但是这个女的人长的水灵心眼也活泛时间久了就不甘心陪着个半白痴。她后来不知怎么就勾搭上乡派出所一个光棍治安员一来二去就不想在大李家村和李二株过了。这次跑到乡派出所报案的主意是那一男一女自己想出来的算是一出自编自演的“普法教育”加“偷情私逃”的好戏。 这件事情站在法律的角度大李家庄的人确实违法。但在当地的乡民看来事情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就是派出所的人勾引李二柱家的媳妇还要抓李二柱进局子。再加上一些早有不满的人煽风点火事态就扩大了。这些都是后来调查才得知的那个治安员也算有点冤枉的被开除了公职。只是当时我和曲灵都不知情。 099回 结污章台上,村野乱群心 曲灵没有把车开到乡派出所而是在通往繁昌镇的路上和派出所的王所长接头由王所长带路顺一条乡间机耕道到达一个隐蔽的接应地点。我看着所长鬼鬼祟祟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警察也变的跟特务一样?我没有立刻潜到大李家村的范围而是要等天黑之后才好动手我告诉他们我要睡一觉就靠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其实我闭着眼睛的时候阴神已经出去了要救人就得先找到人。 阴神飞在天上要找到那五个被围困的警察很简单。他们正在一条大水。渠拐弯处的芦苇滩上衣衫不整有三个人帽子也掉了脸上几乎都有被抓伤的痕迹那是被女人指甲挠的。没有人看着他们但他们呆的位置不好不管从哪一条路走出去都要经过大李家庄村民居住的地方到时候狗一叫估计又会被人打回来。而大冬天的也没法游泳逃走。 看清楚他们的情况之后也就明白处境了很快就想了一个解救人的方案。天渐渐黑了之后村庄里亮起了灯这时我睁开眼睛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人接回来那这五个人一上车你们就走不要等我。” 曲灵很不放心的说:“不等你?那你怎么办你别以为那些人会对你客气他们真会打你的。” 我笑了:“既然上面派我来。我就有办法处理。你们要等我反而不好别把车让人给砸了。” 我下车地时候曲灵递给我两样东西是一个防暴头盔和一面防暴盾牌。我没有要头盔但想了想还是把盾牌接了过来虽然我用不着但别人还有点用处。我穿过大李家庄的时候。隐约听见了几声狗叫但我已经过去了。以我的神行之法最快的时候连狗都反应不过来。在河滩上找到了那几个冻的瑟瑟抖的警察告诉他们我是来救人地要他们跟我走。 那五个警察看见我开始的时候就像看见了救星后来现只有我一个人也犹犹豫豫不敢跟我出去。我劝说了半天他们才敢跟在我后面试一试。我选择了一条路线走向一个出去距离最短的村口。快到村口的时候我告诉他们几个以最快的度冲过去最后那个人把盾牌扛在肩上。什么都别管。如果有乡民阻拦我会断后的。 做了半天准备一声令下这几个人撒腿就跑别看平时不怎么锻炼身体。这会儿跑的不比兔子慢多少。而我则晃晃悠悠走在最后。他们冲过村子的时候立刻就有人现了有不少人抄着家伙事也跟着追了出来嘴里喊骂喊打的。不过这些人都没有冲出村子因为我找来了一根两丈长碗口粗的毛竹长杆在村口外地两座房子间站住。将竹篙一横堵住了路。 这下热闹了村民现有人居然敢拦在路口放警察跑掉。叫骂着冲了过来。我牙一咬心一横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就是不让路。有人指着我破口大骂有人用锄头把打我想把我打倒有人用手抓住毛竹想把我推开更可气的是居然有小孩用砖头丢我!我手持一根毛竹长杆上窜下跳左拨右挡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估计那五个警察已经上了曲灵的那辆车这才丢下竹杆落荒逃跑。 第一个任务成功了我打算回乡派出所商量商量怎么解救那个被拐卖的女人?路过预定的接应地点时我现曲灵居然还在那里等我头戴着防暴头盔手持防暴盾牌紧张而焦急地等待着。远远见到我一个人回来扔掉盾牌立刻冲了过来:“石野你怎么样了?身上衣服都花了你没受伤吧?” 情急之下又没有外人她直接叫了我的名子。我笑着回答:“曲警官你怎么不叫我32o3了?咦你怎么没和王所长他们一起走?” 曲灵:“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是不放心你王所长他们先撤了。” “这帮没义气的东西怎么放心留你一个女人在这儿?……奇怪村民怎么没有追我?” 曲灵:“其实他们也就是出口气警察跑了就跑了追回来有什么意思?下一步才是要紧的想想怎么把那个女的救出来?” “这好办我需要这个女人地姓名和照片我们去派出所吧找王所长要。” 回到派出所的时候那五个倒霉警察正围着个电热器哆哆嗦嗦的烤火见到我和曲灵回来纷纷表示感谢之情。我懒地和他们多说话直接找王所长要那个女人的姓名和照片结果王所长这居然没有照片。没办法他找了个负责那片的治安警员给我画了一张大李家庄村落分布的简图以及李二柱家的位置让我自己想办法去找。只好这样了这么找其实也不麻烦毕竟地方不大。 …… 那女人穿着一身棉袄棉裤披头散的被绑在床上房门外还挂着一把大锁。我从房顶上跳下来伸手扭断了这把锁进去就把她扛在了肩上。她只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方言很重我也没听清就答了一句“我是乡里派来救你的。”就扛着她又跳上了房顶。我的动作虽然快但还是被院子里的人现了。这下整个大李家庄都炸锅了几乎整个庄子地青壮年都追了出来比几个小时前追警察的场面要壮观多了。 在这乡间小道上穿沟跳埂他们谁也别想追上我。有几条狗跑的倒很快找机会下嘴咬了我地脚后跟。把我的鞋咬出了几个破洞。我趁着夜黑一口气跑回了繁昌乡派出所将那个女人交给所长的时候连她身上的绳子都没解开。这次解救人质干脆利落我以为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只是万万没想到因为我的行为芜城九十年代初最大规模地一次**暴了! 按照计划。我和曲灵顺路要连夜将这个女人带回芜城市由民政部门安排她返乡。一开始这个女的哭着喊着就是不肯走我就觉得事情恐怕不对!后来她被一群警察又哄又吓弄上了车。车子开出金宝圩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曲灵在半路上就从对讲机里接到了最新的命令。“上面”命令她赶紧带这个女的回市区而要求我立刻下车返回繁昌乡政府大院因为那个地方被手持器械的乡民包围了! 不仅是繁昌乡派出所包括繁昌乡政府的大院外都被闻讯赶来的乡民层层包围这些人举着锄头、扁担甚至还有粪勺群情激动议论纷纷。一定要讨个说法看规模至少有一、两千人。乡长在政府的大喇叭里声撕力揭的宣传着婚姻法知识以及拐卖妇女是犯罪、聚众闹事更是违法行为等等!同时号召各村地村委会领导把各自村里的人领回去。 我突破层层包围进入了乡政府大院见到了当地的乡长和一脸哭丧的王所长。在乡政府我接到了古处长的电话。他给我地最新任务有两个一是保护当地乡领导的安全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任务是防止聚集的群众生暴力打砸抢事件。这时候不明真象地群众情况很容易被扇动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可能会挑头闹事。他布置我的任务是一旦出现这种迹象要立刻冲进人群中制服带头者不能将事情演变会群体暴力。 从邻近地方调来增援地防暴警察也到了在乡政府的大门外布置了警界线。于手持棍棒的乡民对峙。但他们的任务只是阻止乡民冲进政府大院不能主动的和乡民动手。其实外面围的那些人有一大半是看热闹的但也有少数人是真心来闹事的。比如说李家那几个兄弟。双方对峙很久乡里面派人出来和大李庄领头闹事的人谈判也没有结果。这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喊:“把xxx交出来!”、“奸夫淫妇沉猪笼!”、“警察拐带良家妇女!”甚至还有“乡长勾引我媳妇!”、“警察开枪杀老百姓了!”等等等等。 开始只有几个人在喊后来有人起哄也跟着喊渐渐地大家也都喊了起来。之后就有人往政府大院这边丢鸡蛋、萝卜、碎砖头。开始只有几个人在丢后来有人跟着丢渐渐的就成雨点一样落了过来。真辛苦了那些武装警察没有接到还手的命令只在戴着头盔举着盾牌排成紧密的两排在大门口扛着。乡长在喇叭里一个劲的安抚。我远远的听见围观群众的议论才知道这件事另有内情难怪现在会搞的这么被动。 眼看事态要扩大。这种情况下就怕有人挑头我已经锁定了几个带头喊口号和丢砖头的家伙准备冲出去制服。这时候就听见人群中有人喊:“那还有个警察他是来抓人的!”我远远看过去心想:“这下坏了曲灵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曲灵是把那个女人送回市局之后不放心我又主动要求跑回来看这边的情况。她这么做太冒失了!情绪失控的乡民陡然看见一个穿制服的落了单立刻围了过去。曲灵显然还没有了解事态的严重性一靠近繁昌乡政府立刻被一群手拿棍棒的人包围。眼看扁担粪勺就要落下来突然身体一轻被人夹腰抱住一起冲撞出人群。 那个把她救出人群的“英雄”当然是我。我一见情况不对立刻就冲了出去有多少棍棒落在身上我也不清楚。只是我带她冲出的方向不对我护着她冲到了警戒线外围的另一侧面前就是一堵墙。我刚刚冲出了扁担和粪勺的打击范围就遭到了漫天臭鸡蛋和砖头的袭击。鸡蛋再臭也无所谓但是空中飞来的砖头如果打中部位也会死人或者造成重伤的。我不怕可是曲灵不行! 情况紧急我一把把她护在身前伸展双臂抱住她把她的脑袋按住将她整个人都贴到了墙上。现在看我和她的姿势她后背靠着墙而前胸被我紧紧的挤住就像一个流氓非礼少女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就觉得有很多东西像雨点一样打在我的脑袋和后背上如果我露出一点角度曲灵就可能受伤。可怜我成了无数人练习丢砖头的活靶子这一场密集的火力攻击持续了三分钟左右。 曲灵一开始也吓蒙了当我抱住着她把她按到墙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是我。她刚问了一句:“石野你压这么紧干什么?”随后就听见啪的一声有半块砖头打在耳侧的墙上吓得她一缩头躲到了我怀里。她的身材高挑有一米七零左右我的鼻尖一直擦在额头上这个场景如果换在夜晚无人简直像一对男女在偷情可是现在却显的万分古怪。我开口警告她:“我护着你你千万别乱动腿也并拢了否则你会被砸伤的。” 曲灵明白了现在的情况问了一句:“我没事你怎么办?” “你别管我你没事我就没事。”我说话的时候她的脸色渐渐白了身体也在直抖因为她听见了有东西打在我背后和两侧墙上出的声音。 达尔文说人是从动物进化来的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潜藏着狂躁的兽性一旦失控会做出自己平时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比如丢砖头去打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旦这种情绪平静下来又会觉得很后怕很后悔甚至觉得那不是自己做的。这种情绪失控多数时候是受群体感染的这种难得的场面居然让我遇到了。我也是在农村长大的有时候很难理解那些平时看起来淳朴的乡民会有如此狂燥失去理性的时候。 这时迄今为止我碰到的最好对付又最难对付的对手。以我的神通空着手可以把他们所有人的脖子都扭断了但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对这些人开杀戒我甚至没法还手。只有尽量护着曲灵咬牙忍着。我这一冲出来反倒解了乡政府的围吸引了所有“暴徒”的注意力。几乎所有的飞行物都冲着我来了。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真正的暴徒刚开始的时候狂热的人跟着一起起哄但是我一直毫无反应渐渐的这种狂热的心情冷静下来很多人也就主动停了手。有第一个人停手就有第二个人停手渐渐的大多数人都停了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的背影。只有几个带头闹事的还在丢东西砸我。 这时候我转过身来面对人群。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就听身后的曲灵出了一声尖叫因为她看见了我的后背。我并没有没受伤要想让我流血普通人拿着碎砖头显然是不可能的除非是韩紫英的切玉刀。但曲灵看不出来我后背的衣服已经完全碎了甚至连屁股蛋子的部位都露了出来。我背后沾满了东西:鸡蛋清混着鸡蛋黄加鸡蛋壳粘着石头的碎块、菜帮子、萝卜缨子五颜六色乱七八糟。冷一眼看上去绝对是血肉模糊我的后脑勺也是看上去简直就是脑浆迸裂的风采。我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靠!居然还有三把锅铲和一把杀猪刀连磨刀石都丢过来了。 曲灵出一声尖叫我向前走了半步一侧身正准备说几句话人群中又出了几个妇女地尖呼有人在喊“大白天闹鬼啦!”、“那不是人是诈尸!”……紧接着呼拉一下。围观的人群如潮水般退走一大半。我真不明白刚才还那么激昂冲动的乡民怎么一下子就散掉了?(徐公子注:找个镜子照照自己就知道了。)真是荒唐繁昌乡的群众围攻乡政府的事件就这么戏剧性的结束了。 别人散就散了可是有一个人我可不能让他跑掉。我早就注意他了他就是第一个带头喊口号地人也是第一个带头丢砖头的人。更可恶的是他手里拿的不是棍棒而是一把自制的三棱刺这绝对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凶器!我一个滑步就到了他的身前。伸手就把他提起来扔了出去。他在空中划了一道美妙的弧线越过防暴警察组成的警戒线头顶落在了乡政府的院子里。我并没有要伤他地意思出手的轻重自已清楚他不会被摔得怎样。但是落地的时候。他已经吓的晕了过去。 我如此一出手刚才还没跑的也在顷刻间吓跑光了那些防暴警察也没有阻止。我走向乡政府大院地时候这些警察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魔鬼。甚至有人腿肚子都在抖没有人敢接近我。这时只有曲灵哭喊着从后面跑上来一把抱扶住我:“你坚持住。我马上就叫救护车……” …… 后来我在古处长给我看的一份工作简报中才了解到这一事件的始末而这件事早已平息下去连芜城日报和芜城电视台都没有报道。那位王所长被撤职了与李二柱媳妇有私情的治安警被开除了公职该乡地乡长受到了党内警告处分。至于闹事的乡民总共有七人被判处了有期徒刑有两人逃到外地没有抓回来。公安系统的简报中没有提到我地名子只提到有一名公安干警为了掩护同事而光荣负伤这个人应该就是指我。我当时确实是坐救护车回去的。因为我也不想过于惊世骇俗。 我现在正坐在古处长的办公室里对他牢骚。这次我完成任务的偶然性因素很大没有出现更大规模的暴力事件可以说是万幸。我抱怨他只派我一个人去处理这么复杂的情况当时如果有另一个特别行动组成员帮我可能更容易处理。古处长一边表扬我一边安抚我:“石野同志你这次的表现非常好我已经向上级详细汇报……至于你提的建议我也给你透露一点好消息。这次的行动本来我是可以派另一个小组成员和你配合只是他还在训练营没有回来你很快就会见到他地。……这个人的能力非常强曾经是个出家人……” 听到这里我脑海里灵光一闪紧接着一股怒意涌上心头!我突然猜到他在说谁了。难怪正一门找不到泽中的下落原来泽中跑到了古处长这里。那么上一次泄露法源要找小林那个消息的人恐怕也是泽中了。如果泽中参加了和我上次一样的训练营还真的很难找到他。这个修行界的败类居然投靠了官府!(徐公子注:这句台词怎么这么耳熟?) 我的这股怒意只在心里没有在古处长面前表露出来暗自打算如何对付这个泽中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接着我和古处长又谈成了一笔“交易”就是关于他上次提到的挂靠。我想挂靠的单位不是知味楼而是绿雪茗间这家茶室古处长也经常去喝茶的地方。这个地方清静而且便于控制监视用来做情报部门的一个接头活动地点更合适不过。代价是整个茶室收入的百分之十五作为管理费上交好处是工商、税务、环卫、绿化、城建、消防、质检等等部门不会上门去打扰。这我愿意绿雪茗间本就不是为了挣钱柳依依也不喜欢有太多的人上门骚扰而且她性情致纯根本就不会打这些交道。没想到这个古处长的权力还真不小。 …… 得知了泽中的消息。我就想找风君子商量商量。这世上也只有风君子知道我地双重身份也知道古处长那个机构以及我所参加的训练。但这几天我现风君子有点不对准确的说他的情绪非常的反常。前一段时间我因为柳老师的事情没怎么太注意他这几天想找他却现没有机会跟他说几句话。 他常常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一言不。紧锁着眉头。别人和他说话他经常连头都不抬的只是没头没尾的答应一声。有时候阿秀故意逗他两句他也不说话只是抬头一眼把她瞪回去。看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他是和谁生气了而且生的是闷气这股气性还不小。 柳老师显然注意到风君子的变化这天早晨在龙塔下柳老师和我一起看日出。突然问了我一句:“石野你这几天有没有注意风君子他的情绪很不对。” “注意到了他确实不对劲最近很沉默脾气也不是很好。这不是他的个性。” 柳老师:“是不是因为我?上次他戴着面具做法救你……” “什么?你认出来了!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风君子?”我昏迷不醒的时候风君子一直在柳老师面前以神秘高人的身份出现始终戴着七星面具就是不想让柳老师知道他非常人的身份。而柳菲儿也有意思认出他来了。却一直没有点破今天终于跟我说了。 柳老师微微一笑:“开始地时候我只是担心你也没认出来他是谁。这几天你和我都没事了。我就常常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越想越觉得那个人很熟尤其他叫我柳老师的时候这三个字我真是太耳熟了。……尽管他当时戴着面具但不要忘了我可是他的班主任教了他两年不看他的脸也应该能认出来地。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我们班的两大骛人之一当我知道世上还有你这么特殊的人之后本能的就想到他和尚云飞也不会是一般人。” 风君子真是自作聪明了他怎么装腔作势。聪明的柳菲儿事后还是认出了他。我解释道:“菲儿我以前说地那个神秘高人确实就是风君子他和我一样是修行人修行人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像我这们些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希望在普通人中暴露所以他有他的苦衷。你既然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但你千万别对别人说。” 柳菲儿:“我当然知道你也是神秘高人……我不会说地如果不是今天提到风君子最近不太正常我都不会说我已经认出了他。……石野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放心我只问一次以后再也不会问了。” “有事你就问为什么要这么和我说话?” 柳菲儿:“柳依依的事情你已经告诉了我虽然我很难理解但我相信那是真的。既然柳依依不是普通人经常和你在一起的紫英姐还有石之秀也不是普通人吧?” 她终于想到了这些问题也许她早就想到了今天才找机会开口问我。我看着她点了点头:“她们都不是普通人甚至可以说不是人但你放心她们不是坏人只是有自己的秘密和苦衷而已。” 柳菲儿:“我当然清楚不论她们是什么人她们比大多数人都要好尤其是对你。谢谢你告诉我。……风君子的事你可以去问问石之秀她也天天坐在一个教室里。” …… 风君子曾经有一段时间情绪也非常不好后来我听阿秀说了才知道是因为绿雪。风君子准备了绿雪茗间可是绿雪却不愿意随他到人世中相伴所以他很伤心。但后来他情绪又正常了据他自己说是想通了。那现在又是怎么了?是不是又没想通或者出了别的问题难道还是因为那个昭亭山神绿雪吗?我去问问阿秀。一问之下果然是因为绿雪。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还牵连出了一个名震天下的人问出一段这人间最复杂地三角关系。 你们猜猜这第三个人是谁?打死我我也想不到居然是唐代的诗仙李白! 那天我问阿秀知不知道风君子最近因为什么事心情不好?阿秀说她知道。我又问她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劝劝?就算她劝不了找韩紫英来劝劝也行。结果阿秀说这种事情她劝不了世上谁也劝不了。风君子吃醋了因为他现他和绿雪之间出现了第三者他在吃醋! 我乍一听说风君子与绿雪之间有第三者也吓了一跳!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敢撬风君子的女朋友更何况绿雪是昭亭山的千年山神。而风君子也就坐在这里生闷气也不去想办法找人算帐或者找绿雪问清楚?我问阿秀这是怎么回事。 阿秀哭笑不得:“如果那人是世上任何一个男子风君子也不会这样!你猜猜让风君子吃醋的人是谁?打赌你想都想不到。” 我脱口答道:“想都想不到?难道还会是李白不成?” 阿秀瞪大眼睛张开嘴:“石野哥哥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居然一句话就说准了还真是李白!” 阿秀的回答把我吓了一跳:“你说什么还真是李白?这怎么可能!李白可是一千多年前的人。” 阿秀:“你可别忘了绿雪是谁。她在昭亭山中已经一千六百多年了见过李白有什么稀奇的?” 张先生曾经和我提起过昭亭山神绿雪的传说他也是在《芜城州府志》中看到的。据说一千多年前李白游芜城昭亭山的时候曾在月下带醉吟诗。有一绿衣仙子自月光中出现煮茶相待与之对坐。民间猜测那女子就是昭亭山神绿雪。我正是因为听过这段传说刚才才说出了李白的名子没想到还真是李白。 难道绿雪和李白之间除了一起喝茶之外还生过别的事情?他们之间有了男女私情?如果真是这样风君子也可能会吃醋的。不过这醋也太特了吧!不折不扣的千年飞醋。 100回 相知两不厌,神刺抱仙髓 李白是唐朝的大诗人而风君子是面向二十一世纪的“四有青年”这怎么也扯不上啊!就算绿雪曾经与李白有情那也是在风君子出生一千二百年以前的事情这笔帐根本没法算清楚。我好奇的问阿秀:“绿雪和李白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阿秀:“他们也许见过面但我想他们应该没有男女私情。不过具体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绿雪姐姐也不可能跟我说这些。” “那风君子为什么怀疑绿雪和李白……?” 阿秀:“我不知道可是有人知道知道的还清清楚楚还写了本书呢!” “谁呀?这么有见识!” 阿秀很鄙夷的一皱眉:“就是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方周梓。” “什么书怎么会扯到这些?” 阿秀递过来一本书:“风君子前两天还好好的那天上他上课不听课在桌肚里翻这本书看看着看着脸色变的跟锅底一样了。……后来我好奇就把这本书偷来了一看才知道原因你自己看吧。” 这一本书是市旅游局和文化局、市委宣传共同组织人编写的是一套介绍芜城风土人情的宣传读物主要在芜城市各旅游景点赠送与销售也是芜城各级领导与外地交流时赠送的礼物。方周梓挂名做了个编委之一。而且主编了其中地一册就是我手里拿的这一册。这本书名很俗叫作《历代名人与芜城》其中有很大的篇幅专门介绍了李白与芜城。 诗仙太白一生游历天下曾经多次到过芜城而他每一次来都要去昭亭山游览。芜城当地传说他一生曾经九入昭亭山。而有明确史书记载可考证的就有七次。书中也提到了昭亭山绿雪的传说也就是《芜城州府志》所记载的“月下待茶”那一段。这些都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地是方周梓自己的编撰与挥。 方周梓以一个“文化人”的身份在那里胡感慨。他说他也多次去过昭亭山怎么也想不通这表面上普普通通一座山对雅量高致的李白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当他在史书中看到李白与绿雪的传说之后又作了多方考证同时寻问了很多山中长者搜集了大量可以印证的民间传说终于知道了答案。而他的答案就是:李白是到昭亭山与绿雪幽会的。 书中专门有一个章节叫作“李白与绿雪”与“李白与谢眺”。“李白与汪伦”等章节并列而且篇幅最长。看其内容简直就是二流半的玄幻小说加三流半地伪色*情小说。书中详细描写了李白如何在月下举杯吟诗吟的又是哪一诗;山中一个叫绿雪的女子又是如何被诗仙的风采所打动而现形相投;两人如何欣赏对方又如何情意缠绵……甚至连“温柔而有力的手”。“微热而婉转地唇”这样的句子都出现了就像作者提着摄像机埋伏在一边一样。 书中还猜测为什么李白一生九到昭亭山而史书上只记载了七次据说那两次李白是悄悄来与绿雪偷情的孤身一人而来没带随从也没有告诉其它人。书中还说李白一生不能忘记昭亭风月。临死之前还看着水中月色想着绿雪的容颜。方周梓可比现在的狗仔队厉害多了一千二百年前地名人绯闻都让他给掘出来了。他这么写旅游局不会有意见。到昭亭山的游客也更加看的稀奇不过风君子看了恐怕会气吐血! 不过我认为风君子也有没想明白地地方。他又不是不知道方周梓是什么人?那种人写出来的东西风君子难道还要以此与绿雪计较吗?除非方周梓的杜撰都是真的!话又说回来就算绿雪曾经与李白有情那时间已经过了一千二百多年风君子今日再遇绿雪无论如何也没有道理去追究这件事情。 看风君子最近的样子不是一般的郁闷成天到晚一副苦大愁深的表情。他不愿意和人说话我也没法直接劝他还是再找明白人问问。韩紫英在世已有五百年。也许她更了解这种事情我打算去问问紫英如何相劝。 …… “风君子和绿雪的事情我已经听阿秀说过了也觉得实在是……石野你知道他和绿雪是如何定情的吗?这些我们都不太清楚。”这是紫英听了我地问题之后问我的一句话。 风君子和绿雪如何定情?这我还真的知道。那天他破了七心的七情合击自己情绪也很燥动。后来他跟我借了三十块钱买了两瓶老春黄要上昭亭山喝酒吟诗。第二天晚上他又忍不住找我喝酒告诉我他在昭亭山上“**”了那是他的第一次。我记得当时他说了一段话“我在山上面对着月亮喝酒喝着喝着就喝多了喝多了我就开始念诗念着念着她就来了。……她煮茶给我醒酒我念诗她唱歌后来……后来我就躺在山石上枕着她的腿。……我觉得月色好美她在月光下更美……” 紫英听完了之后神色很复杂沉吟了半天才问了一句:“小野你知道一个女人让一个男子为她伤心怎样才能办到吗?” “你什么意思?” 紫英:“男人为女子伤心主要就是因为那个女子的心。……风君子会吃醋并不是因为这本书上写的那些东西而是这书上描写的情节就是他和绿雪定情之夜的场景。如果把李白的名子换成风君子那简直就是真人真事。所以风君子会想到一件事。” “他会想到当年绿雪和李白也可能也是如此?” 紫英:“不是这么简单。那已经是一千多年前地事了。真正让风君子吃醋的是他会疑心绿雪当时和他欢好时是想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真正让绿雪动心的是李白而不是他风君子因为这些出现在同样的一个场景中。风君子只愿意绿雪喜欢的是他本人而不愿意是因为他做了与李白一样的事情而让绿雪触景生情。风君子伤心地是情之真假而这情是真是假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老天。居然这么复杂!那怎么办他这个样子可不行。” 紫英突然笑了她侧脸看着我:“先不要说他我问你一个问题。我在世已经五百年了假如五百年前我也曾经与人有情你知道了你会不会也像风君子那样?” “这──我也不清楚……”紫英突然问了我这样一个古怪的问题我还真不好回答。 紫英笑了:“我不需要你回答。因为你是我这世上的唯一我再不会为其它任何男子动心。但是有一个问题你需要想清楚对于柳菲儿来说你有别的女人。这个女人是我她会怎么想?如果她也像风君子那样你又该如何?” “这──我还没有想清楚紫英。你告诉我。” 紫英轻轻叹了一口气投身到我的怀中抱着我说道:“修行人若有男女之情。在于‘无伤’二字要与彼此无伤。如果因为我让你和她之间有伤此情就是障。如果因为她让你与我之间有伤此情也是障。如果彼此能容不相伤就可以共处这不可勉强也不可教条。你与她之间对我无伤。但如果因为我。她有伤的话就需要你选择。如果真是这样不需要你选我避就是了。” 紫英的话说的像绕口令但我听明白了。我不清楚柳菲儿知不知道我和紫英的关系我想聪明的她应该是能看出一点什么地可是她选择了什么都不说。俗话说事不关已关已则乱我想不明白自己的事情却想明白了风君子的事。绿雪与李白的“传说”对风君子有伤所以风君子觉得不可接受。但事实究竟如何呢恐怕只有绿雪自己才知道她如果不说清楚风君子恐怕永远都解不开这个心结。但绿雪能说清吗? 我也轻轻搂住紫英:“先别说我的事别忘了我们在谈风君子。你说应该怎么劝他。” 紫英:“其实我很清楚民间传说是以讹传讹牵强附会绿雪可能见过李白一次但并没有任何事情生。她留情于风君子也与李白无关。这件事我们这些外人帮不上忙。……你也别急风君子虽然神通大但心性毕竟是少年他忍不了多久地一定会上昭亭山逼问绿雪。”“如果他上昭亭山找绿雪会有什么结果?” 紫英:“这结果就难料了这两人都是非常之人都有惊天动地的神通。但愿不会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不过我想绿雪是有分寸的人她有一个秘密一直不愿意告诉风君子。其实她说了也就没事了。” “什么秘密?为什么说了就没事了?” 紫英:“她的秘密我当然不方便说……女人地心思有时候你是不懂的。” 我和紫英是在知味楼的君子居中说话。就在这时君子居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她一出现就用力敲门大声音喊道:“哥哥紫英姐姐不好了!快去昭亭山救风君子绿雪要杀他!”君子居外听不见屋内地声音而里面却可以听见外面的声音。我和紫英赶紧开门看见的是一脸惊慌的柳依依。 …… 紫英猜风君子会上昭亭山风君子真的上了昭亭山紫英说绿雪会有分寸而绿雪却失了分寸这是我们都没想到的。就在我和紫英说话的时候风君子已经到了昭亭山上和绿雪起了冲突居然被神木刺所伤生死难料。柳依依目睹了这一件事生的过程。 柳依依今夜到昭亭山神木林采茶这是绿雪答应她的所以才会放她进去。她刚进神木林就听有人在神木林外喊道:“绿雪你出来我有事问你。” 柳依依回头望去就见绿雪地身形出现在神木林外背朝她面对风君子款款答道:“公子原来是你你已经有很多天没有来了。有事吗?” 风君子废话不多开口就问了一句:“绿雪你认识李白吗?” 绿雪反问了一句:“李白是谁?” 风君子的语音有点颤还是尽量平静的说道:“你怎么能忘呢?一千二百年前也是一个月夜也曾有一人在昭亭山中与诗酒相偕你曾现形相见。” 绿雪:“公子难道你忘了草木与人的不同。岁岁枯槁岁岁新芽。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我当然忘了。” 风君子:“岁岁枯槁岁岁新芽?你……!可你这神木林中四季如常无有春秋。我初遇你时至今山中已经枯荣变换你怎么还认识我?” 绿雪仍是款款而答:“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公子非我不知绿雪之春秋。” 风君子顿了顿又道:“好一个小年大年你的口才真好!” 绿雪:“难道公子又忘了?这是你教我的文章。” 风君子长叹一声:“庄子逍遥游确实是我教你读的……我记得当时你就在我的怀中。现在我只想问一句──世间再过一千二百年你是否连我也会忘记?再有人问起你时你也不知风君子是谁?” 绿雪的声音仍然很柔和柔和中似乎还隐藏着不易查觉的东西:“公子绿雪也不知道。” 风君子:“你是不知有我还是不知答案?” 绿雪:“一千二百年前的事你问我我已经忘了。一千二百年后的事你问我我无法给你答案。” 风君子:“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非要让我不高兴吗?” 绿雪:“公子你应该知道绿雪不会撒谎。” 风君子:“既然你不知道答案那么今天我就告诉你答案。你会记住我的!” 绿雪:“一千二百年后绿雪还在吗?就算绿雪还在公子还在吗?如果你我彼此不在公子又何必苦苦追究呢?” 风君子:“你说的对那我就不追究千年前后只追究今生。……既然今生不能相忘我今天就要带你走。” 绿雪:“公子已经试过了你带不走我的。” 风君子:“武则天封你为昭亭山神但如今昭亭山神之位我已经给了柳依依连山神都可以易位我怎么会带不走你绿雪?你听说过人世间有一种行为叫绑架吗?我今天就是绑架也要把你绑出昭亭。” 绿雪平静的声音终于开始颤在空气中起伏不定:“草木可用不可欺公子不能逼我。你能绑走这座昭亭山吗?” 风君子:“传说中的仙人有移山之能。我今天就要试试我要平了这座昭亭山!”说着话他从怀中缓缓抽出一物正是一尺多长的黑如意。黑如意在手四面山野中都隐约传来了龙魂咆哮之声神木林中的柳依依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柳依依只能看见绿雪地背影。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如何但想来也是神色大变。风君子刚刚拿出黑如意只见绿雪身前就飞出一道树藤卷向他的右手。风君子和绿雪的距离至少有五丈多远而这树藤似乎是有形无质之物就像一道凝虚而成的光影刹那间已到眼前。绿雪显然很忌惮风君子出手。要抢在他放出龙魂之前阻止他。 然而风君子却根本没有出手他取出黑如意只是虚晃一下并没有放出龙魂。见树藤卷来风君子手一松黑如意跌落在地他的人也没有躲闪只是看着绿雪。那树藤似乎与绿雪心意相通风君子松开黑如意树藤在他面前打了个旋擦着他地身体去势就要回缩。然而这时风君子却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似乎对绿雪的出手早有准备。树藤卷到面前他的手松开黑如意的那一瞬间手腕向上一翻居然抓住了这有形无质的“神木刺”。这时候绿雪的神木刺尖端正在向回收卷避免伤到风君子。没想到被风君子凭空抓住。神木刺的尖端没有收回向后一卷正刺入风君子身体右侧的的腰肋之间。紧接着柳依依听见了三种不同地声音。 第一声是“啪”的一下如爆裂般的脆响神木刺居然被风君子的手折断了尖端刺入风君子的体内不见!第二声是无比尖厉地惨叫自风君子的口中。接着只见他倒地人事不知。第三声自绿雪的口中开始时是压抑的痛呼紧接着变成了惊惶的喊声:“风君子──!” 柳依依也出一声惊呼:“绿雪姐姐。不要杀风君子!”然后她就觉得身形一晃被一股力量送出了神木林而神木林外风君子和绿雪地声音都不见了。她再回头时神木林的去路已经消失绿雪不再放她进去。 这便是柳依依从头到尾所见绿雪和风君子冲突的经过她立刻就来到知味楼找我和韩紫英。我与紫英闻言之后也是大惊失色!柳菲儿地事情还没解决风君子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几乎没有多想我和紫英就立刻离开知味楼。连夜赶往昭亭山老天保佑风君子可千万别死! …… 在昭亭山的深谷之中黑如意静静的躺在地上它的主人已经不见。我四下张望只有夜色下的山野甚至看不见神木林的所在。这时就听见韩紫英站在那里向山野中施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绿雪前辈韩紫英求见。” “韩紫英你来了?你已入人世感受如何?”从山谷中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听不清方位远近就像四面空谷回音。这是一个柔美的女声柔美中带着几分哀叹。我听过这个声音想当初风君子在山神庙封神时就是这个声音在野桃林中说话当时那人果然是绿雪。 紫英:“淡不上好也淡不上坏但是遇到了石野此生便不再后悔。” 绿雪的声音幽幽道:“后悔?我原来不知道什么叫作后悔今天我终于知道了。” 紫英:“前辈地意思是……你不应该以神木刺去伤风君子?” 绿雪:“从来只有人伤草木何曾有草木伤人?我根本无意伤他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以身受刺一定要让我伤他。” 紫英:“风君子也许只想告诉你你虽草木他也可以为你所伤。” 绿雪:“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始终说服不了我所以才会这么做。他是想告诉我人和草木有什么不同草木有枯荣却不会自伤人可以趋避却宁愿选择身受。我以前只告诉他草木与人有何不同他现在也要告诉我……” 我拣起黑如意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们的话:“风君子现在怎么样了?” 绿雪:“他昏绝不起气若游丝我如何施法都救不醒他。……韩紫英你善于疗众生之伤你救救他。”话音未落只见满山草木之影婆娑晃动有一个人躺在地上被草叶的波浪推了过来正是紧闭双眼的风君子。 我赶紧伏下身去接住将他靠在我身上。口中道:“风君子你没事吧?”这时韩紫英也伏下身来伸手去探他地脉门小声说:“先别急让我看看。” 我和紫英都围着风君子突然现他的表情有点不对。他没有说话。但嘴角突然露出了笑容睁开一只眼睛向我们眨了眨又闭上了继续“昏迷”。 靠!难怪绿雪怎么也救不醒他他分明是在装死。他现在这样难道就是传说中泡妞**之一的“苦肉计”?韩紫英显然也现了风君子的小动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也忍住笑冲风君子眨了眨眼睛。这时就听见绿雪的声音又问道:“韩紫英他的情形如何有没有办法救他?” 紫英站起身来抬头道:“绿雪前辈一千六百年地修行。远胜于我。难道你就没有现他的伤势如何?” 绿雪:“被神木刺所伤无论什么人都会有切肤裂髓之痛。我没有现他的伤势开始以为他是因疼痛晕厥。后来我无论如何也救不醒他才想起我的神木刺断在他的体内。我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也不知如何救他。” 紫英:“如果我救不了他。那怎么办?” 绿雪的声音好像有点颤我总觉得她带着低泣之声虽然我没有听见她哭但她的话断续了好几次:“如果他死了就把他的遗体葬在绿雪身边。也算满足了相伴的心愿。……他会鬼修之法应该知道怎样凝聚阴神长留此处。……一千二百年后仍然可相认彼此。” 紫英:“如果我能救他。你又怎么办?” 绿雪:“你提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答应你。” 紫英:“我不是说我而是说你将如何对他。” 绿雪:“如果他没事神木林就是他的神木林绿雪就是他地绿雪。但是你应该知道我……” 紫英:“我知道你不入人间。风君子的切肤裂髓之痛。恐怕是白受了。” 绿雪:“也不算白受他已懂草木之情至少现在我也懂了人间之情──韩紫英你究竟能不能救他?” 紫英:“前辈吩咐紫英不敢不办我可以向你保证风君子平安无事……石野你立刻背风君子下山我还有话和绿雪前辈说。你不要偷听这是女人间的私房话。” 紫英告诉我不要偷听实际上是在告诉躺在地上装死的风君子不要偷听。这种场面让我哭笑不得只好背起风君子在夜色中下山。柳依依还在绿雪茗间等我们是紫英吩咐她等在那里的。一走出“古昭亭”地山门牌坊外我就把风君子扔在了地上。 “出了昭亭山了你就别装死了自己走路。” 风君子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腰腹很不满意的道:“我刚受伤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风君子你这么做倒底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你有赚女人眼泪的嫌疑!那绿雪对你是真不错你也不能逼她随你到人世。” 风君子突然笑了:“她不随我到人世也随我下了昭亭。不要忘了她的神木刺已断在我地体内那是她元身所化的一部分。那切肤裂髓之痛受的值!” “神木刺是什么东西?在你体内!你没事吧?” 风君子回头看着夜色下地昭亭山:“没事我已经没事了!这根刺倒是解了我的心结。不过下次要我如何见她?不行我一定要等她主动来见我。她不来我再也不去神木林。” 听他的话语虽口中说是解了心结好像一股气还没有消。居然说出再不去神木林的话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 …… 接下来的日子风君子果然恢复了“正常”还是一个嬉皮笑脸的风君子看着更顺眼。几天后教导主任方周梓同志上厕所的时候莫名其妙摔了一跤跌落的地方非常不雅一时之间成为全校师生笑谈。 风君子没事了我也找到机会和他说了泽中地事情。商量的结果现在有两件大事要办一是找丹霞生夫妇求九转紫金丹二是杀了泽中。风君子和我都认为一定要杀了泽中不能留这个人在世上否则有很多人会有危险的。至于怎么杀泽中倒没想好什么办法因为泽中不知去向只有等到他回到芜城向古处长报道后再说。 很快到了这一学期的期末期末考试的结果让我很意外。当然风君子仍然是考了全班第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从来都是如此。你们猜全班第一是谁?居然是我!这个学期我是标准的不务正业不仅仅跟着风君子学丹道还和七叶相斗、开知味楼、泡图书馆、接柳依依、杀汤劲受伤等等等等几乎没有几天消停。但就这样我还考了全班第一我并没有作弊原因我也说不清我就是觉得试卷变得简单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学会了耳神通中的声闻成就老师在课堂上讲的东西我过耳能详连一声咳嗽都记得清清楚楚。 放寒假前还有一件事。高中二年级第一学期结束时要文理分科了学生要选择是学文科还是学理科。柳老师问我的意见我则问她要继续带哪个班她告诉我她还是理科班的班主任那我当然选理科。尚云飞选了文科下个学期他就要从这个班分出去了。 风君子学的也是理科继续和我一个班。这让我感到有点意外虽然最近他打死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自称有太白遗风但对于文史的爱好与精通还是一如既往。后来我才知道原因原来风君子学文学理根本不由自己作主是他父母帮他选的而且不让他提反对意见。他父母都是学理科一定要求儿子也学理科。 放寒假的那一天父母带着妹妹进城了。他们是来打年货的顺便也进城看看新开张的知味楼他们还没来过。我陪着他们逛市场买过年需要的东西阿秀也非得缠着我一起凑热闹。她和我妹妹是自来熟在大街上有说有笑指指点点看见什么都是好奇的模样。父母以前进城不愿意向高档的商店走这次不一样我和阿秀几乎是强推着他们进了芜城最大的商业中心。 101回 思行常问我,浮游悬星河 当地的风俗大年三十放完鞭炮后全家人要换新衣服吃年饭。我家不太宽裕去年我没要父母给我买新衣服只给妹妹添了一身。但今年情况不一样了我给父亲母亲还有妹妹都从上到下买了一套新的。虽然不是很高档但对他们来说已经觉得相当奢侈了。他们好奇我哪来的钱我就说知味楼的生意很好我现在挣的钱不少等来年还要给家里翻修新房呢。其实这不是知味楼的钱回头我就拿票给古处长让他全给报了就算我上次在繁昌乡执行任务的费用。 晚饭当然是在知味楼吃的。父母一进知味楼的时候几乎被惊呆了。他们原先只知道我帮着紫英姐在芜城又开了一家比较大的饭店但没想到是这样一间精雅高档的酒楼。紫英姐很热情专门安排了一个大包间亲自下厨做菜。我觉得我父母始终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吃饭的时候柳老师和柳依依也来了柳依依一直想见见我的父母和妹妹是什么样子?柳老师我家人认识介绍柳依依的时候就说她是柳老师的堂妹。还有一个闻讯赶来蹭饭的当然就是风君子。 一屋子人吃香的喝辣的却没有我的份因为风君子罚我三个月不许我吃饭现在时间未满。这很难向父母解释我干脆推说有事要办没有陪他们吃晚饭。我心里也在愁。一旦回家我如果天天不吃饭家里人会怎么想?我在外面愁地时候屋里有人帮我解了围。 韩紫英很委婉的提到我春节不能在家里过了因为有事要办。柳老师虽然不知道我春节要去做什么但她很自觉的配合了紫英姐。她告诉我父母。学校选拔我参加国际中学生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将在寒假期间到北京集中学习培训。这简直就是个弥天大慌但在我们班主任柳老师嘴里说出来我父母却不得不信。 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简称奥数现在很多学生家长都知道。但我父母只是普通的农民没有听说过这个柳老师怎么说就怎么是了。总之一顶帽子戴的很大我不回家过年简直就是为国争光。再加上我这个学期真的考了全班第一我父母也搞不清楚状况。非常高兴又小有遗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 等待而无所可为的心情是很难受的有一天我忍不住问风君子:“你说有什么办法让我一睁开眼睛就到了大年初一呢?” 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风君子却一本正经的答道:“有。当然有比如九林禅院的法海六十年前就入定不出。如果今天睁开眼睛不仅国内战争打完了抗日战争也打完了新中国成立了。十年动乱结束了改革也开放了。他什么也没看见至于有没有菩提我不知道。但至少他什么也不必去烦恼。” “这是什么境界?” 风君子:“我不是法海我怎么知道?” “我是问你有没有办法?” 风君子:“有当然有丹道中有一门道法叫真空练形。只要你一入坐别说是十几天就是一百年也有可能。有很多人是由此悟道的他睁眼一看世事已变桑海苍田。亲戚爱人不在。这一念之间如果能够把持他可能会进入一种新的境界。” “山中方一日世事已千年?” 风君子:“是的千年虽然有点夸张几年是完全正常的。民间传说‘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其来源就在于此。我如果教你你想不想学?──对某些修行人来说这是一条捷径。” “我还是不学的好想一想就觉得这滋味不好受我不敢想像我明天早上一睁眼就要面对一个完全陌生地世界。这就是修行人要追求的大道吗?” 风君子摇头:“不是当然不是。我总感觉我们所谓的道不应该是睁开眼看见陌生的世界它应该是我们很熟悉的东西。但刚才所讲地这种经历也是追求道的过程之一最重要的是经历了这个过程之后可以看破红尘笼罩下原先看不破的东西。用这种方式去悟道也是一条捷径。” “修行人都要经历吗?你经历过没有?” 风君子:“你看我的样子像千年老不死吗?我当然没有这么夸张地修行。但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类似的过程这个过程就是我所讲的‘真空天劫’。你躲过去了但这人劫还是要经历地。其实你要经历的境界不是一闭眼千百年而是‘真空’这个境界。” “真空是什么境界?” 风君子摇头苦笑:“不要问我我说不出来。” “你说不出来我怎么经历?” 风君子:“作为人劫数你应该已经有一点点感受你在青冥镜过了多长时间你知道吗?” “不知道感觉可能是一秒钟也可能是一万年。” 风君子:“世间的一秒钟或一万年对青冥镜里面的你毫无意义。” “有意义怎么没意义?如果我不出来我父母怎么办?紫英和阿秀不是要急死了?柳依依在人世间不是很孤苦吗?还有你肯定会上蹿下跳的。而柳老师她的心也会不好受。” 风君子:“这些都是他人不是你。你在青冥镜中感受不到这些所以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这一切都是与我有关的事情一切都是因为我造成的。” 风君子:“你所说地‘我’。究竟是什么样地一个‘我’?是青冥镜中那个‘我’还是世间众人牵挂的那个‘我’还是有了那一切所作所为的那个‘我’还是当时躺在床上的那个‘我’?这是每个修行人都需要思考的问题。‘我’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想明白地话你的修行境界也只能到‘金汤’为止。真人之后是真我找到真我才能继续去修炼四门十二重楼中的‘胎动’与‘婴儿’的道法。” “你说的那些‘我’。都是‘我’!我也知道其中的不同。这些不同的‘我’中哪个才是真我。也许哪个都不是也许哪个都是。……你也不教我。” 风君子笑了:“丹道次第中的种种境界我都可以教你唯独只有这‘真空’即没有心法也没有口诀需要每个人自己去经历所以才叫‘真空天劫’。不过你刚才能说出那样一番话来我觉得你已经有所感悟了。你在金汤境界中静坐修行说不定哪天就会入了真空。等你能突破这个真空的障碍之后我才能继续教你其它的东西。” “不对呀你不是还要教我外炉鼎与房中术吗?” 风君子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我本来是想教你来着可是我自己还没研究透等我再研究研究……” 靠!这种事情怎么研究?这不是一个人能研究出来的事情他也只能去找绿雪去研究。这小子前一段时间赌气说绿雪不来找他他就不再去神木林这段时间确实没去。看来暂时也研究不出什么。 …… 黄山距芜城不远也不近大约有三百公里左右的距离。要坐车去的话也就是一天的时间。但要找到丹霞生夫妇还比较麻烦关键是我也不知道他们地洞府在哪里丹夫子没有告诉我具体的位置只说是在炼丹峰半山腰的隐秘之处。 我不能去早了。去早了他们不在丹夫子只说大年三十肯定在。但那一天我不能去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除夕夜登门做客的。我只有大年初一一大早登门拜访。算是拜年吧。过了腊月二十三灶王节我就开始准备东西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我从菁芜洞天取出了四枚朱果包括刚刚成熟地那一枚。 腊月二十三是传统的祭灶的日子北方有些地方也称之为小年。但现在年代不同了城里人不会去祭煤气灶只是当个热闹节来过。知味楼这一天地生意非常好吃晚饭的时候紫英还在忙上忙下。我本来不吃饭。可是阿秀说今天紫英姐要祭灶也拉我来看热闹。我们两个人在君子居里坐着闲聊阿秀问我:“石野哥哥你春节要去黄山炼丹峰也带我去好不好?” “阿秀你还是留在这里帮你紫英姐还有柳依依那也离不开人照看她几乎什么都不懂。我又不是去玩是去办事能不能办成还不知道呢。你就留在这里好不好?” 阿秀撅着嘴点点头:“那好吧我听石野哥哥的。对了你去过黄山吗?” “没去过。” 阿秀:“我听说那个地方山势很险冬天峭壁之上落雪结冰行走百丈悬崖时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阿秀这一句话突然提醒了我一个问题──我怎么能在冬日封山之际登上炼丹峰?那座山峰据说自古以来除了黄帝之外没人上去过因为根本无路可攀。现代人想要上到山顶其实也不难坐直升飞机就可以。我没有直升飞机而且丹霞生夫妇也不是住在山顶而在绝壁之中。我虽会神行之法普通的艰难山路自然没有问题但我毕竟不会飞怎么上去呢?不对修行人肯定有自已的道法不然丹霞生夫妇怎么会在那个地方一家相聚? 我沉吟着问阿秀:“行走百丈悬崖?这我不会呀!那丹霞生夫妇是怎么上去的?” 阿秀瞪大眼睛很奇怪的问了我一句:“石野哥哥已经金丹大成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没有人教过你吗?” “教我什么?教我在天上飞吗?” 阿秀:“天上飞?为什么要在天上飞?黄山又不在天上!在地上走就可以啊那天我们一起去飞尽峰哥哥分明已经学会了缩地之术登上峰顶比谁都快。” “缩地之术?不是我那叫神行……是我自己起的名子其实是一种内息之法。……” 阿秀笑了:“不要跟我谈什么名子其实都差不多。哥哥已经学会了御物而且也到了真人境界是不是?” “是啊这样就可以飞上山了?” 阿秀:“不是飞。哥哥我问你你会御物那么可以御山吗?” “当然不能山怎么能搬得动!” 阿秀:“炼丹峰你当然搬不动可是每一块山石呢?那是你神识所能及的。” “炼丹峰上每一处山石与山峰一体就算我神识能及也搬不走啊?” 阿秀:“不是要你把山石搬走你把自己搬走不就行了吗?……” 阿秀说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这就是所谓“御天下大块之形”地道法。风君子教过我但是他教的境界太高深直接教我“采日”。而我的神识所及是无法真正的触碰到太阳的只能是以“观”的方法取其用而已。但一座山不一样每一寸山石都在我的脚下我可以御其形我当然搬不走那么一座山但如此御物动的不是山而是我自己。 我是在到达“还转”境界之后才学会“御物”的随后领悟了“神行”。我一直以为我的“神行”道法就是内息之法现在想想其实其中的道理也是无意中御物所御之物是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阿秀说这是缩地之术只是另一种称呼而已其中道法的原理是一样的可能只是每人的修习心法略有差别。修行界的高人能够登高越壁一定是因为这种道法。我不禁想起了守正真人据风君子说守正曾经偷偷跑到他家阳台上去了。想那老前辈的身份肯定不会是爬下水管上去的!这上楼和上山的原理是一样的。 “阿秀真是太谢谢你了!你一语点醒了我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上山呢!” 阿秀坐在那里双手托腮眨着一双闪亮的眼睛看着我:“石野哥哥你真可爱。……你明明有此境界却不会运用你师父也不教你。……你其实非常有悟性只要一句话点透你立刻就明白了。” “谢谢你今天点透了我你是怎么知道的?谁教你的?” 阿秀调皮的摇头:“没人教我我天生就会!人有生而知之有学而知之。我是生而知之至于石野哥哥不用学一点就悟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柳依依要你明天上午去一趟绿雪茗间她有事找你。” …… “依依你有事找我?我几乎天天都来你还要特意打招呼干什么?” 柳依依:“我怕哥哥这几天忙没时间来所以要阿秀把你叫来。” “什么事?你这么重视?” 柳依依:“听说哥哥最近要出远门是不是?” “是的也不算太远我要去一趟黄山也就几百公里路。” 柳依依:“那也算出了芜城区去外地了。小时候我妈妈常说穷家富路出门不方便还是多带点钱比较好我这里有钱给哥哥做路费。” 柳依依真是纯真可爱。她居然想到我出门要花钱要给我路费!她哪来地钱?无非是绿雪茗间卖茶的钱。我刚想说不用柳依依给了我一个铁皮盒子小声道:“这是这一段时间绿雪茗间挣的钱我全放在这里一共四千一百五十块。哥哥一定要带在身上。” 真没想到这绿雪茗间的生意清清淡淡这一个月时间居然赚了这么多除了上交给古处长的百分之十五之外还剩了四千多!我略带惊讶道:“依依才开张一个月就这么多钱?” 柳依依:“开始的那十几天客人一直很少后来渐渐地就多了。我估计下个月至少要多挣一倍呢。这些钱够不够?” “够了。太够了!……依依你自己怎么不花?” 柳依依:“我不需要花钱平时出去买东西都是紫英姐姐结帐还有阿秀的零花钱。都是紫英姐姐给。……哥哥你快收起来吧路上用……有钱还可以请风君子喝酒用完了以后就到依依这来拿。” 看柳依依楚楚可爱的样子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怜惜。这钱我还是收了。因为我只有收了她才会高兴。临过年了笔小财不知道知味楼的盈利如何? …… 天都、莲花、光明顶号称黄山的三大主峰。光明顶华东最高峰。地热较为平坦开阔是观日出的好地方。天都峰最险一座绝壁两侧山势如削心脏不好的人不要说是上去就是远远的看见那条山间石梯腿肚子都会打颤。莲花峰最奇其顶端巨石如瓣状若莲花。 在莲花峰偏西的方向有一座莲蕊峰莲蕊峰地一侧。有一块巨石相挂形如孔雀依山。而在莲花峰偏东的方向也有一座很大的山峰就是黄帝炼丹峰整座黄山也因此得名。炼丹峰呈一个陡峭的圆锥形四面都是峭壁其上如丹圆其下如柱立无路可攀。黄山现在已经是著名的风景旅游区每到黄金假期山路上挤地全是游人山顶上的宾馆也常常爆满。但有意思的是这座山中的很多地方却是自古以来人迹罕至游人虽多却只能挤在开出来的旅游线路上。 黄山以雄奇险峻著称有时候两座山峰很近但你却不能从一座山峰到另一座山峰上去因为中间有千丈深谷相隔。比如在莲花峰上看炼丹峰峰顶地一切都清清楚楚几乎有一种伸手就能摸到的错觉。但你却找不到路过去。在夏天这里是一片很热闹的风景区但是在除夕之夜黄山早已封山谢客若大一座山没有半个人影。不是旅游部门不想开放挣钱而是落雪结冰之后山路上根本没有办法行走。 黄山顶上也有不少宾馆分布在青云林海、光明顶、北海等处据说费用比山下贵地多。柳依依给我钱大概就是让我这么花的。可是我来到这里现我用不着花一分钱因为所有的宾馆都贴了封条服务人员全部下山了连个值班的都没有。我可以任意挑房间去住哪怕是总统套房也可以不会有人来收钱美中不足之处就是没有客房服务。我就住在迎客松旁的玉屏楼宾馆也很潇洒的住进了最好的套房。 除夕之夜万家团圆而我却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玉屏峰最高处的卧佛石之上。天上无月星光格外灿烂脚下有云层层铺卷如海。我低头看夜色下地云海却看见了云海中的星空!这是一种非常奇异的云层水雾结晶的反射现象云海居然反射出了一片星光让人只觉得天地空悬不知身在何处。 …… 我犯了一个错误我是先到莲花峰再去炼丹峰的。从莲花峰看炼丹峰觉得很近但是要过去的话路却极远。我几乎等于先下山再上山从千丈谷底的松林中重新攀登炼丹峰。大年初一天快亮的时候我正在山壁上穿行渐渐的周围的马尾松变成了黄山松。黄山松是马尾松的一个变异品种它的根系能够分泌一种酸性物质分解岩石因此能扎根于峭壁之上。它的生长极为缓慢一根不起眼的小松树可能已经有上百年树龄。 若大一座无人空山。我在山腰地树丛中居然还碰到一伙拦路劫道的。不要误会这些“歹徒”不是人而是一群胖呼呼的黄山短尾猴。我大概是侵犯了猴子们的领地这些家伙冲我龇牙咧嘴的乱喊乱叫有几只胆大的居然还想过来扯我地衣服。我现在可没兴趣去跟猴子们纠缠加快脚步越过树梢。再向上走。就是裸露的峭壁了这种地方连猴子都上不来。 太阳是和我一起升起的我到绝壁最陡峭的地方时正好看见了日出其时云海已经散去露出了满山的苍与翠苍翠之间还有残雪未消。山石与松枝上的点点残雪和薄冰倒映出东边半天丹霞。半轮红日从远处的山峦间捧出霞光把我的脸也映成了金红色。我站在绝壁伸出的松枝上回头看着太阳却一眼看见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穿着一身灰蓝色地中山装。面色平和略带一点愁叹。从我的视点正好看见他的侧面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这样的一个人如果平常遇到也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在这黄山炼丹峰地峭壁上看见他立刻就知道他的来历不凡。 他盘腿坐在绝壁突出的一块岩石上。面对着日出的方向。霞光射在他身上四周的石壁散出一圈朦胧地七彩光晕将他笼罩其中。这是一幅很有意境的画面:静坐的人峭立地山满天的丹霞。几乎溶为一体不分彼此。看他的样子我就知道他是在行功修炼也许他修炼的这门道法与我的“采日”类似在日出的丹霞中打坐。 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丹霞生。我并没有急着打招呼。修行人行功时忌讳别人打扰。我静静的站在松枝上等待等待他行功完毕。我并没有等多久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太阳已经升的山峰之上霞光变成了金色艳阳。只见那人叹息一声站起身来。 我远远的做了一揖恭恭敬敬地开口说道:“请问您是轩辕派丹霞生吗?石野拜访。” 丹霞生听见有人说话神色一变似乎有几分惊疑。猛一转身看见了我:“石野?芜城的石小真人!这过年时节你怎会来到此处?” 丹霞生听说过我的名子看来我的名气真不小。但看他的表情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这我能想到凡夫子早说过他们夫妇收集天下灵药欲炼九转紫金丹这是十分隐秘之事即不想有人打扰也害怕有人来争夺。此时说话不能让他误会我又恭恭敬敬的说道:“是我。今日打扰事出有因。日前我在芜城偶遇轩辕掌门凡夫子受凡夫子所托送来朱果四枚希望丹霞道友不要觉得我冒昧。” 丹霞生的神色由惊疑变成了惊喜:“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能找到这个地方原来是掌门师兄……我刚才就听见动静了还以为是山下那个调皮大胆的猴王呢。……不好意思刚才失礼了。”说着话起身贴着山壁腾空几步来到近前也举手对我施礼。 “丹霞道友你就不要客气了这里是四枚朱果请你收下。”说着话我递过去一个木匣。丹霞生的神色有点渐愧却没有拒绝伸手接了过去打开一看正是四枚朱果。 “果真是朱果!石真人如此珍贵之物你一送就是四枚这叫我……”丹霞生的语气都有点结巴了。 “再珍贵的东西也要有用处才行。这朱果对我的用处并不大但我听凡掌门说你急需此物所以我就送来了。” 丹霞生看着我神色十分感激也十分为难:“石真人慷慨在下感激不尽只是这世间宝物丹霞生怎敢空手相求不知石真人有什么要在下办的请你尽管开口。” 我笑了:“其实我找你真的有事否则凡夫子也不会指点我来。……咱们不要总站在这里说话吧有没有什么坐的地方?” 丹霞生一拍大腿:“对对对我怎么忘了石真人请跟我来。” 丹霞生领着我转过山壁看他凌空点足显然也是与我一样的御物登崖之术。这绝壁山腰中的洞府会是什么样的?我的猜想就是个大山洞结果却不是。山势一转原来在这绝壁之中山崖却向内凹陷了一块形成了一个很特别的空间。向上看是一个半圆形的穹顶至少有七、八丈高下面有一块平台地势有几十米的方圆宽阔。就在这一块山壁内陷的腹地平台上居然有一座山石砌成的房舍前后两进庭院俱全。这样的房舍如果出现在别的地方也没什么可是藏在这深壁山腹之中真的可以称得上夺天地造化之功。 门没有关是虚掩的。丹霞生走到门前就喊:“夫人有客人来了!” 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声音中还带着几分慌乱:“大年初一怎么会有人到这个地方来?难道被人现了我们的隐居之地。”紧接着她走了出来这是一位娇弱柔美的少*妇只是脸上带着几分倦意与丹霞生挺拔飘逸的形像站在一起倒是十分般配。但是她的神情有点紧张手里还拿着一把金光闪闪的东西。 丹霞生上前一步道:“夫人不要慌乱把法器收起来真的是有客人上门。我师兄拜托这位石野真人给我们送来四枚朱果你看……” 她收了法器接过了丹霞生手中的木匣反应可比丹霞生刚才激烈多了:“朱果真的是朱果!四枚啊太好了。哪来的!” 我上前拱手:“这四枚朱果是在下偶尔得到的听轩辕派凡夫子掌门说你们夫妇有急用就冒昧送来了。……我叫石野芜城人不知大嫂怎么称呼?” “嫁夫从夫不再用俗家姓名你就叫我丹霞夫人吧。……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石小真人我们夫妻真是太感谢了刚才我太激动失礼了。”丹霞夫人这才注意到我赶紧收起朱果和我打招呼。 丹霞生:“我们不要站在这里说快进屋坐夫人准备酒菜好好招待客人。” 102回 一捧仙人血,举世无处求 客厅里的摆设大多都是松木家具样式十分简单却不粗糙显得十分古朴典雅。正厅放着八仙桌和靠背椅中堂挂的是一幅提着“紫气东来”四字的老子出关图。我和丹霞夫妇就在厅中坐下而他们的孩子我没见着据说在后院静养体弱不方便见客。 丹霞生一定要夫人准备酒菜好好招待我大过年的上山送药实在不是一般的人情。我推说我正在辟谷修行就不必麻烦了。丹霞生听说我正在辟谷只有笑着问道:“那喝杯茶总可以吧?夫人沏茶。” 青瓷盖碗打开一看微黄琥珀色茶水中嫩绿的细芽根根站立。喝一口清香满齿也是难得的佳茗。我问道:“嫂夫人这是什么茶?” 丹霞夫人:“这就是黄山毛峰啊我在这山中亲手采的我夫君的师兄最喜欢。” “丹夫子掌门确实好品茶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我在芜城开了一家茶室开张第二天他就来了。我就是在他那里听说了你们夫妻的事听说你们需要朱果这才特地送来不知道这四枚朱果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还有。” 这本来就是一句客气话我听说他们需要十三枚已经找到了十枚只缺三枚我还特意多送了一枚。没想到我此话一出口这两人神色都很激动丹霞生几乎是抓住我地手臂问道:“石真人。你此话当真?还有吗我们还缺一枚。” “还缺一枚!凡掌门不是说只缺三枚吗?”我意外之下也说了实话。 只听丹霞生叹息一声道:“原本是只缺三枚可是最近有两枚朱果保存的时日过长失去了药性……” 丹霞生解释了一番其中原委。原来这朱果成熟之后可以挂枝一年如果一年后如人采摘则落地。逐渐化为尘土。如果采摘下来放在玉匣之中可以三年不腐但三年之后会渐渐枯缩失去药性。丹霞生夫妇所得朱果中有两枚是三年前的。要想朱果药性不失需要炼制成丹丸。但这丹丸的炼制十分困难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丹霞生一犹豫耽误便少了两枚朱果之用。 听到这里我心念一动丹霞生说用朱果炼成丹丸。指的应该就是韩紫英为我炼制的独味“龙丹”。我给了紫英五枚朱果紫英炼成了五枚龙丹有一枚让阿秀偷走了骗我吃了下去还有一枚我和七叶相斗之后也服用了现在还剩三枚。我都带在身上。想到这里我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小瓶子倒出红丸放在桌子上说道:“丹霞道友所说地丹药是不是这种龙丹用它来代替朱果行不行?” “天呐真是龙丹!行。当然行再添两枚龙丹这药就配齐了!──老天。石真人真是我夫妻的命中贵人。这叫我们如何感谢才好?” “拿去用吧不必感谢既然药配齐了那我就祝你们夫妇早日炼成九转紫金丹。其实我也有一件大事相求。” 丹霞夫妇齐声道:“石真人有何事?尽管开口。”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们说道:“我想讲一个故事给你们听……”接着我缓缓讲述了柳菲儿的事情。她们夫妻听完后也是良久不语。那丹霞夫人是个女子最容易被这种事感动。听到最近已经是眼泪汪汪了。见丹霞生不说话她捅了丈夫一把道:“夫君药已经齐了无论如何你要试一试救救我们的孩子也救救那个可怜的女子。” 丹霞生也长叹道:“药是齐了可是那味药引始终找不到。没有药引这一炉药太难成功了!如果不成重新再来再想找齐药材已经是不可能。” 听到这里我不禁问道:“丹霞道友那一味药引究竟是什么?你说出来大家一起去找。” 丹霞生以手抚额:“说出来也没用那是世上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究竟什么东西?只要它有名子我们就能想办法找到先不管它存在不存在。” 这时丹霞夫人走到了丈夫身边轻轻的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柔声道:“不管天命如何我们夫妻尽力就是了。这位石真人一次能拿出四枚朱果已是奇迹再拿出三枚龙丹简直是惊世骇俗说不定他会有办法。……石真人那一味药引是──千年仙人血。” “千年仙人血!” 丹霞生:“不错就是这个东西这叫我们上哪里去找?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修行千年的仙人。” “学丹道不也是为了修仙吗?我听说丹道突破最后境界就可以飞升成仙难道没有人成功过吗?” 丹霞生:“我们夫妻不仅是修行人也是现代人我们也读过书也明白道理。这是一个逻辑上的悖论仙人血从理论上是不存在地。” 丹霞夫人也补充道:“我们没有亲眼见过有谁得道成仙但传说中是有的据说五千年前的黄帝就曾在这座山上飞升成仙。就算这是真的世上也不存在仙人。因为人一旦修成了仙就会飞升而去去了哪里凡人不知我们这些修行人其实也不知。既然这是人间就不存在仙人之血。” 丹霞生抬头道:“石真人我们知道你和守正前辈有师徒之缘来历见识当然不凡。刚才这番话其实就是守正真人告诉我们夫妻的。” “你们见过守正前辈?他是怎么说地?” 丹霞生:“两年前。我们曾去过芜城将孩子托付给正一门和曦照顾我们夫妻上飞尽峰采药。后来回到正一门拜见了守正真人守正真人告诉我们这世上不存在仙人血。” “那守正没有说过别地吗?” 丹霞生:“说了他说过世上还有一样东西能够代替。” “什么东西?” 丹霞生:“千年灵血。” “千年灵血所指何物?” 丹霞夫人:“就是千年有灵之血如果一个修行人。他在世修行已过千年他的血就可以。如果不是人不论是什么妖怪精灵只要能自行悟道修行有千年修为法力那它的血也可以。” “那这千年灵血有可能找到的。” 丹霞夫人:“这种东西世上确实有我们夫妻都曾亲自遇到过。想当年我就曾与一千年妖物相斗身受重伤如果不是夫君相救。我恐怕已经没命了。” “那为什么不去找那个妖物?” 丹霞生:“那千年妖物被我夫妇合力除去还上哪去找?想想这也是因果如果不是妖物伤我夫人我地孩子也不会有娘胎里带来的病。可要炼成九转紫金丹居然需要千年灵血。” “那可以去找别地千年妖灵啊?” 丹霞生:“禽兽草木修行与人不同。需要靠天地造化机缘。千年灵物世上十分罕见就算用一生一世去寻找也未必能够遇到。而且这九转紫金丹有移换炉鼎地功效世间妖物如果得知。只怕会群起而争夺我夫妻怎能安然炼药?” 丹霞生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不就是千年血吗?我听说有的动物。比如说某些乌龟寿命很长可以活几百年说不定也有千年的。” 丹霞夫人:“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千年大龟我们夫妻找到过可它的血不是千年灵血。普通的血是不行的必须是修行千年不论人兽都要是有修行的。” “那么草木可不可以?” 丹霞生:“草木?这黄山之中就有不少千年古松可是草木有鲜血吗?草木之血其实就是我们喝的这杯茶。除非……” “除非什么?” 丹霞生:“除非这种草木聚山川灵气已经成为精灵修行千年以上化为人形获机缘又得到人身那样也可以有千年灵血。” “炼一炉九转紫金丹需要多少千年灵血?” 丹霞生:“你为何问的如此仔细?难道你能找到?” “先不要问我能不能找到你告诉我需要多少千年灵血?”我这么问是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昭亭山中地绿雪她就是化为人形的千年精灵。丹霞生说这种精灵需要得到人身才行我不清楚绿雪有没有得到人身但我知道有人一定有办法让她得到人身。风君子曾经在山神庙背诵《天书》“化形篇”紫英姐和阿秀得到了人身。但我要问清楚这血要用多少如果用的太多是杀妖灵取血的话恐怕办不到。 丹霞夫人:“不多一杯而已。” “多大的杯子?” 丹霞生看着我眼睛当中有热烈地疑问之意。丹霞夫人去后堂取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瓶子放在桌上道:“取千年灵血装满这寒露玉净瓶就可以了。” 看着这瓶子我松了一口气不多也就3oocc左右一个人可以献出的不会危及性命。我将瓶子拿了过来:“既然如此我想我有办法帮你找到。我有一个朋友认识一位千年精灵而且他们的关系很好我现在就去求他。” 丹霞夫妇没有说话眼神中露出一阵狂喜双手紧握在一起。我已经想到了绿雪就要赶紧回去求风君子不想再耽误站起身来道:“你们慢慢准备事不宜迟我立刻就回去办这件事。” “石真人不要急……还有一件事……”丹霞夫妇开口叫住了我看他们的神色不再是狂喜反道有几分为难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 “还有什么事情?” 丹霞夫人看着他丈夫神色很复杂地问道:“夫君我们应该把话都说清楚需要告诉他吗?” 丹霞生又叹了一口气:“夫人还是你说吧我们应该说清楚。” 丹霞夫人冲我招手道:“石真人你请坐这九转紫金丹的炼制的讲究我还要告诉你。” “有话请讲难道还有什么别地讲究?” 丹霞夫人:“这种丹药炼制非常困难就算药材和药引都配齐也不一定能成功。” “这我也知道大家都是尽力一试而已。” 丹霞夫人:“不仅如此你知道仙人血和千年灵血的区别吗?” “什么区别?” 丹霞夫人:“如果得到千年仙人血作为药引按照轩辕派自古相传的丹方可以成丹九枚。但如果用千年灵血代替恐怕只能成丹一枚。” “这是真的吗?难道就不能多成一枚吗?”本来我已是满心欢喜可丹霞夫人的话像一盆凉水将我从里到外都浇透了!如果只成丹一枚他们的孩子当然要用那柳菲儿怎么办?我费这么大气力找到这里还要再去想办法去求绿雪的千年灵血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 丹霞生答道:“千年灵血药性不足理论上来讲如果成丹丹数也会不足。成丹一枚是最有可能的至于能不能多成一枚我也不知道。” “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吗?” 丹霞生:“其实我也没有看见谁真正炼制过九转紫金丹成丹几枚我心里也没有把握这一切只是按照丹方地推测。” 丹霞生说话的时候低头不言而丹霞夫人则用一种可怜而又乞求的眼神看我。我明白他们的意思知道了有千年灵血可以炼丹救他们的儿子。但这千年灵血要托我去找我找的目的是为了炼丹救另外一个人如果我得不着丹药他们怕我也不会再来帮忙。我怎么办呢?老天我该怎么办呢? 我看着他们说道:“听天命尽人事吧。你们放心我会帮你们找来千年灵血如果天意只成丹一枚你们就给孩子用吧。如果有幸成丹两枚请赐我一枚。” 丹霞夫妇离坐在我面前双双跪地含着眼泪谢道:“多谢石真人我们夫妻愿意粉身相报!” “你们起来吧不敢受此大礼我要回去了。” 丹霞生:“慢着关于九转紫金丹的炼制过程我还要详细说给石真人听。” …… “我们有两件大事要办一是去求风君子希望他能得到绿雪的千年灵血。二是去找黄芽丹希望时间能够维持半年。”这是在绿雪茗间紫英姐对我说的话。 丹霞生对我说了九转紫金丹的炼制方法据说这种丹药要在夏至开炉成丹至少要到半月之后而且能否成丹最重要的就在最后三天的火候。如此说来就算有九转紫金丹那么也要等到七月了。而我手中的黄芽丹三日一枚以绿雪神茶送服只能坚持到四月中旬至少还需要三十枚才行!我一回到芜城就找来韩紫英商量紫英听完后也是良久不语最后说出了有两件事要办。 …… “黄芽丹和千年仙人血这不是你现在到的东西。既然柳老师的事情我也有份这两样东西就全都交给我我一定可以帮你找来。但我有一个条件。” “风君子你想要什么你就说我都快急死了!” 风君子:“我要一枚九转紫金丹。” “什么?你疯了。连我都不一定能有你难道是想等丹药炼成之后去强夺吗?万万不可!” 风君子:“石野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地意思是如果成丹一枚你和丹霞夫妇商量着办如果成丹两枚皆大欢喜但如果成丹两枚以上。给我一枚。这就是我的条件你答不答应。” “答应答应当然答应!我不必去问丹霞生现在就可以答应你。你什么时候能把东西弄来?” 风君子:“你不必着急我答应你在四月之前弄到三十枚黄芽丹也答应你在夏至之前得到你所要的鲜血。不过在此之前你也要做一些事情。” “你说我做。” 风君子:“一找到泽中除掉他。二不要忘了九林禅院之约。去叫醒法海。三老老实实的修行千万不要再生出别的事端。就这三件事。” “没问题我都答应。” 风君子:“还有一件事。” “你一次说完行不行?” 风君子:“这和那三件事不一样。你告诉韩紫英我要请尚云飞吃顿饭。我有事求他。能不能让她准备一桌让我满意的素斋?……你结帐。” “这也没问题什么时候都行你请尚云飞吃饭干什么?” 风君子:“不着急等我通知你吧。我想找广教寺地活佛谈谈想请尚云飞约老喇嘛见个面。” “你要见活佛?” 风君子的表情有点怪:“还不是因为绿雪。绿雪不来找我。我又不好去见她找个和事佬帮忙这可也是为了帮你。” …… 风君子说到做到。接下来一个星期我也没看见他的踪影。反正是放寒假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玩了。但是七天之后他鬼鬼祟祟的跑到绿雪茗间给了柳依依一盒黄芽丹不止三十枚而是整整四十二枚。我闻讯之后问他哪弄来的他笑着摇头不答叮嘱我们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但不久之后我就知道哪来的了他是在孤云门偷的。之所以能够得手是因为孤云门还有一个内应──张枝。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孤云门的人找到芜城来了他们要找的人不是风君子而是我石野。风君子要我千万别再惹麻烦却把麻烦惹到我头上来了。 这小子说要我给尚云飞准备一桌素斋没说什么时候。但他可不止在这吃了一顿饭而是经常来吃白食。风君子有一个爱好就是在大街小巷闲逛俗称压马路。过年时节家家户户都贴春联他喜欢站在各家门口将各种对联评论一番书法和章句都说地头头是道。逛的累了饿了有时候也不回家就溜达到知味楼来了。要两盘菜一瓶酒吃完了一抹嘴就说记在我帐上。韩紫英也不跟他计较。 一般酒楼的生意在下午三点之后是最清淡的因为午饭的时候早就过了晚饭地时间还早正是服务员的休息时间。这一天我在知味楼正在与紫英和张枝说话。张枝难得到这里看看情况顺便也问问知味楼经营的怎么样?知味楼的生意很好紫英姐粗略的算了算开业不到两个月毛利大概有五万多。我占百分之四十地股份这里面的毛利应该有我两万多。 说实话我不仅不吃惊反而觉得有点少。因为知味楼的规模比绿雪茗间大多了。柳依依上次给了我四千还说以后每月可能会翻倍那就是八千。绿雪茗间只有那么前后两间屋柳依依加上阿秀两个人而知味楼有这么大地方和这么多厨师和服务员。说不高兴那是假地我几乎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钱这在当时是一笔很大的财富!当着张枝的面我当然不好和紫英商量怎么花钱只是在心中暗自盘算怎么补贴给父母。只是柳菲儿的事情还没解决我没有办法真正的开心起来如果菲儿没事这一切就显得太美满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风君子踱着方步走进了知味楼。他一进门就坐下喊道:“服务员来两个小炒。前天那两样就行再烫一壶黄酒。” 我们在楼上就听见了他地声音紫英笑着对张枝道:“吃白食的又来了他快把门槛给踩破了我就从来没见过他结过帐。” 张枝也笑:“算了就他每月那点零花钱。在这里一顿都不够。知味楼不是有利润吗他的帐都算到我那份上得了。” 紫英:“风君子贼着呢他可不记在你帐上每次都叫我记在石野帐上。” 张枝:“那就记在石野帐上吧如果石野不干就记我帐上总之不要收他的钱就是了。你和石野慢慢聊我下去找他喝一杯。” 我和紫英也起身道:“谁地帐也别记了就算酒楼的经营成本吧。……我们也下去听听这小子今天又在大街上遇到什么稀奇事。” 因为时间地关系整个知味楼大堂里就坐了风君子这么一个不算客人的客人。我们下楼的时候。正好从大门外走进了一个人。这个人一出现就立刻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一个年轻女子很难说她有多大岁数说二十岁的容貌可以说三十岁的韵味也行。因为从她身上散出来的是一种勾人的妩媚与妖艳。她的五官很美细眉秀目贝齿朱唇白里透红的皮肤细腻得吹弹可破。然而最吸引人地却是她的眼神波光流转。一目扫来每个人都觉得她在看自己在对你在说话。冬日里。她穿了一身雪白的轻裘大衣大衣的前襟是敞开的露出里面火红地紧身套装妙蔓的曲线显露无疑。这个女子的妖艳和韩紫英有得一拼但感觉是不一样的就像雪地里的一团火。 她走过来地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意看她的举手投足显得优雅高贵但神色却显得有几分放荡与诱惑。我和韩紫一时之间都愣住了。因为她走进门看见了我们从楼梯上下来就笑着走了过来就像很熟的样子。而张枝看见这个女人脸色就白了停下脚步站在了我和紫英地身后。 没等我们说话她已来到近前笑着说:“张枝果然在这里那这位就是韩紫英了这位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石野石小真人。……果然气度不凡真是爱死我了来让我看看。”这个女子也不知道是天性开朗还就是脸皮够厚伸出一只玉手就要来拉我的手。她抓住了一只手却不是我的手而是风君子的手。 刚才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坐在一边低头喝酒的风君子这时他突然走到了我们身侧拨开我的手将自己的手放在那个位置这女子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 “我说这位大嫂没事你抓我地手干嘛?来来来先陪我喝一杯酒吧我一个人正闷的慌。”风君子嬉笑着说道。他的动作够快的已经带上了那面七星面具。 那女子吃了一惊看着风君子顿了片刻又看眯着眼睛看向张枝。只见张枝硬着头皮拱手:“师叔您好!” 紫英也吃了一惊开口问道:“孤云飞燕?” 那女子点了点头娇笑一声道:“不错我就是绯焱。” 原来这个女人是张枝的师叔孤云门弟子绯焱她可是天下修行界大名鼎鼎的人物名气甚至过了孤云门的掌门绯寒。这个人我听说过。她之所以有名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她的修行境界高不仅过绯寒是孤云门中第一而且号称是天下第一。当然她这个天下第一不是和守正真人那些前辈相比而是在天下修行的女子当中号称第一。 修行界并没有天下第一的名号。正一门的掌门守正真人当今隐然有天下第一人的名望但守正是个男的。如果说女子紫英曾经跟我提到过的忘情宫天月大师恐怕不在守正之下但天月不出忘情宫几乎是一个不存在的人。所以天下修行女子中公认绯焱第一。她出名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她号称修行人中天下第一美女。 今日见到她本人果然美艳凡。如果说容貌终南派七心童子若肯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绯焱也比不上她。但她最迷人之处是一颦一笑间散的魅力而七心的神色总是冷冷的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绯焱这样顾盼之间的风流妩媚。她的法号叫绯焱但天下修行人都喜欢称呼她的绰号──孤云飞燕。 绯焱抓住风君子的手却没有放开她看着张枝在笑笑容中却有几分怒意:“张枝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师叔!……既然记得就把你勾结石野盗取的黄芽丹还回来。”虽然语气含怒可在她嘴里说出来感觉就象在对情郎撒娇。 此话一开口我也猛然醒悟我知道风君子的黄芽丹从哪里来的了。凡夫子说过孤云门去年新成一炉黄芽丹而这种东西天下罕见风君子要找也只能去孤云门偷。他去孤云门偷东西张枝看样子也帮忙了。真是家贼难防偷断屋梁!让他们得手了。现在绯焱找上门来了。 张枝似乎很害怕这个师叔退后一步低头道:“师叔此事掌门已经知道答应过我暂不追究。我也正在找人重新炼制一炉黄芽丹炼成之后一定整炉奉还。” 紫英和我一样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但是她的反应很快立刻想明了原委也陪着笑说道:“绯焱如果给我时间我一定能还给孤云门整整一炉黄芽丹现在的丹药石野确实有急用是为了救人。” 我也恭恭敬敬的施礼道:“绯焱道友在下要黄芽丹并非为自已实在是有救人急用。希望道友能够体谅石某感激不尽。” 绯焱还在笑但笑容中已有寒意:“难道孤云门什么事都由绯寒说了算吗?朱果虽然是你张枝拿来的但配药是门下弟子多年来采集的丹药是我炼成的。我这一炉成丹七十二枚你们这些弟子服用了三十枚绯寒答应我至少给我一半而你却勾结外人将剩下的四十二枚全部偷走了!我也不要你全部还回来将我的那三十六枚拿来。” 103回 孤云飞燕顾,有子不如无 原来这事还这么复杂那四十二枚丹药中有三十六枚丹药是绯焱的难怪绯焱会亲自找上门来。这实在为难因为我不能还给她给了她就不够了。这时就听见风君子说道:“孤云飞燕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黄芽丹是我偷的你和张枝石野他们两个要什么?” 绯焱转头看风君子笑容僵了一僵露出了一点惊讶:“你──你怎么?” 风君子:“我怎么还没跪地求饶是不是?我倒想问问你这‘护身仙霞’是孤云门的掌门秘术你不是掌门也不是掌门弟子是怎么学会的?” 风君子说了“护身仙霞”四个字应该指的就是张枝的无形之刺。绯焱一直握着风君子的手不放这天下男子没有人能受得了。但她今天可遇到了滚刀肉风君子不怕这个。我本想相劝但一看这个情况也没有做声。 绯焱微嗔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孤云门的掌门位置本来应该是我的只是我师父最后改变了心意传位给绯寒师兄。……我说这位小弟弟你的修为不俗但也不要强出头逞英雄我看你还能忍多久别白白丢了性命。” 风君子夸张的叫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我愿意!不过风流还没风流过就让修行界第一美女握手给握死了实在太冤了。” 绯焱地脸色一变。但随即变成一副含羞带笑的样子:“你戴着面具藏头露尾究竟是什么人?你究竟是男是女?你这面具──难道阁下是终南派七心童子?” 风君子:“童子?我去年还是今年已经不是了。我当然不是七心至于我是男是女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绯焱扑哧笑出声来:“这位郎君你好坏呀!……张枝。这就是你在外面结交的朋友?” 张枝脸色却变的万分紧张喊了一句:“师叔千万别动手……” 她这一句喊的迟了绯焱出手了连站在近处的我和韩紫英都来不及阻止。只见她突然松开了风君子地手芊芊玉手尖端的五片指甲都出了奇异的彩色光芒这光芒如刃冲着风君子的咽喉就射了过去口中道:“既然你出言轻浮我就让你做一个真正的哑巴。” 这个绯焱。不论说什么话总是一副娇滴滴勾人的样子没想到出手却如此无情。风君子变哑了吗?没有!就在这一刹那他一翻腕将绯焱的手指一拢都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五彩光刃将将到他喉间时突然消失了。这时所有人都没说话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变的很凝重。最后还是风君子先打破了沉默:“绯焱你这么着急松手干什么?你的手又细又嫩我还没有摸够呢。” 风君子话说地虽然不三不四但看他的神色。也突然间变的严峻起来目光冷冷的盯着绯焱。 这时张枝轻轻出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师叔。这里是闹市。” 本来大堂里只有我们五个人厨师和服务员都在后面。我们这么一闹有服务员听见了声音以为又来客人了从后面走出来招呼。一见有普通人出现风君子和绯焱都同时收了手互相看着对方。紫英赶紧对服务员说道:“没事没事有个朋友来看我你还是到后厨帮忙摘菜去吧。” 这时绯焱深吸一口气。转头问我:“石真人这里有没有好好说话地地方?” “有二楼有一间君子居十分蔽静。” 风君子一摆手:“你们就不要掺和了黄芽丹是我偷的。绯焱这是你我两人的事情我们两个私下去谈好不好。” 绯焱看着风君子:“你要逞英雄到底了?那我就成全你跟我来吧。” 张枝神色焦急想阻止可是风君子却一定不让我们三个进君子居。他和绯焱两人上楼进屋居然还是手拉着手进去的。他们关上了门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他们这一进去时间可不短过了两个多小时还没出来知味楼已经66续续来客人了一楼的大堂和二楼地包间渐渐的都客满了。我们几个也无暇关心知味楼只是站在二楼走廊上焦急的等待。热热闹闹地知味楼让我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我想他们不会当着这么多客人在的时候搞出什么动静来毕竟有修行人的戒律约束。 紫英劝张枝进办公室休息一会着急也没用风君子神通广大不应该有什么事。张枝摇头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师叔的厉害她在天下修行女子中号称第一可不是吹出来的我爹就说过在同辈人中正一门的掌门大弟子和锋真人也未必赢得了她。我们几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我知道风君子的道法玄妙但还是不要招惹我师叔地好。” 原来这个绯焱这么厉害听见张枝的话我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终南派的出走的弟子七叶。看来这绯焱和七叶有得一比张枝是没有见过七叶的厉害但我见过。我、紫英、七心加起来也不是七叶的对手后来还是风君子出面摆平的。风君子说过如果他有黑如意就不会怕七叶这么说他也不应该怕绯焱只是今天他空着手来什么法器都没有。我可不希望他们真的起了冲突这两个人如果动起手来那还不把整个知味楼给拆了? 张枝后来一着急就和紫英姐商量是否开启法阵。紫英摇头说不可因为酒楼里还有那么多普通客人。而且就算开启了法阵恐怕也制不住绯焱和风君子这种高手。绯焱地情况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知味楼的法阵肯定制不住风君子因为正一门的伏魔大阵他说破也就破了。渐渐的天已经黑了就在我们焦急万分的时候君子居的门开了。 先听见一连串银铃般地咯咯娇笑。绯焱缓步走了出来仍是款款风姿媚意流转在她脸上一点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紧张气氛。张枝也顾不得害怕了迎上去问道:“师叔你和他谈得怎么样了?” 绯焱白了张枝一眼回头对门内道:“这位小兄弟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可不要忘了一定要遵守你对我的诺言呦变心的男人可不是好男人。……” 这几句话说的张枝脸都青了。因为内容太暧昧不了解前因后果的人还以为刚才是一对偷情的男女在里面山盟海誓呢。绯焱说完了也不理会张枝径直向楼梯口走了过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伸手在我的脸颊上摸了一把。口中还笑道:“金龙锁玉柱真是极品好身体奴家好喜欢。” 她如此动作言语连韩紫英的脸色都有点白。她伸手地时候我想躲闪来着却没有闪开。还是让她摸了一把。但我现了一件事她右臂的衣袖碎了被撕开了长长的一条口子。外面的白裘大衣和里面的火红内装都被撕破了。垂手地时候看得不清楚一抬手碎袖散开露出了一截嫩藕般的手臂在她的小臂内侧还有一个朱红色的圆点。 张枝也看见了她的衣袖碎裂在后面问了一声:“师叔你地衣服怎么了?” “男人要撕女人的衣服你说是因为什么事呢?”说完话绯焱头也不回的下楼了。张枝已经咬住嘴唇说不出话来高耸地胸脯也不住的起伏。就在这时传来了风君子的声音。 “哎呦你们谁快过来扶我一把。”回头只看风君子走出门来。他的衣衫倒是整整齐齐。就是样子有点怪。只见他步履蹒跚几乎是扭着胯在走路一只手还扶着墙皱着眉头神色十分痛苦。张枝刚才还咬着嘴唇板着脸看见风君子这副模样一个箭步就到他身前伸手扶住他:“风君子你怎么了?我师叔伤着你了吗?……她的衣服怎么被人撕碎了。” 风君子:“不就是一只衣袖吗?我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守宫砂。……张枝我现在确定了一件事你绯焱师叔心理变态。明明是个老处*女却要做出一副风流放荡勾引男人的样子。” 张枝:“你是怎么回事?……伤在哪里了快给我看看。” 风君子:“不好看吧我刚才坐地上了屁股蛋子摔的生痛。”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和紫英已经站到了君子居的门前。君子居里地东西都完好无损原样未动只有一件例外。一把木质坚硬异常的白枫木靠背椅已经成了一地的碎木头看来就是风君子坐的那把椅子这小子的屁股就是这么摔痛的。 紫英姐皱了皱眉头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转头说:“快扶风君子到办公室去那里面有张沙。” …… 君子居二楼有一间不大的办公室兼财务室风君子撅着屁股趴在沙上正在对我们说绯焱的事:“这个女人真是狠毒她奈何不了我娇滴滴的就对我坐的那张椅子下了毒手我的屁股就跟着倒霉了。……我答应了她三个条件韩紫英你听好了第一个条件要找你帮忙了。” “什么条件?” 风君子:“石野应该还有朱果你再炼一炉黄芽丹给她。配药不齐可以找凡夫子帮忙轩辕派应该有。石野去找他凡夫子经常到绿雪茗间喝茶。这个绯焱黄芽丹明明一炉是八十一粒她炼丹只成了七十二粒看来是配药的品质不纯但她这次居然一定要整炉八十一粒。……” “行这可以。只要有时间去搜集药材炼一炉黄芽丹没问题。还有什么条件?” 风君子:“第二个条件跟你们没关系。她怕我了逼着我了个誓我誓以后不和她动手斗法只要她不危及我的性命我就不能阻她出手。” 我插了一句:“她怕你了?她出门的时候好好的你摔的呲牙咧嘴她怎么会怕你?” 风君子:“给我点面子好不好?……那女人太凶了!” 张枝打断对话:“风君子快说第三个条件。” 风君子:“第三个条件我不能说。这是一个秘密的约定。” 张枝撅起了嘴神色很是不满风君子看了她一眼又说道:“你不要这种表情我既不是流氓也不是色狼不是你想的那种事。……在我眼里她可算不上天下第一美女不仅不算而且差远了。” 张枝笑了:“就你与众不同‘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容’。你写的诗我还记着呢。” 这时紫英也捅了我一下在我耳边悄声道:“石野你说绯焱漂不漂亮?” “确实非常美但根本比不上你。”这是一句女人爱听的话紫英也心满意足的笑了。这时有个服务员敲门说道:“韩经理红花油买来了……” 风君子:“韩紫英、张枝你们都出去我要脱裤子了。……石野你帮我抹红花油。” 紫英掩嘴笑着出门张枝瞪了风君子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红着脸也出门了。这种差事落到了我头上。风君子脱了裤子趴在沙上我给他摔的红的屁股蛋子上抹红花油。风君子若有所思的说道:“石野你一定要小心绯焱这个人她的修为可与七叶相比而且也不是什么善类。……我觉得她找到芜城来绝非是仅仅为了黄芽丹这么简单。” “风君子你们俩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不能说这是秘密。别看我现在这副惨样其实真正吃亏的是她这一次是我把她给吓走的。下一次我不在的时候你碰见她一定要小心。” “我记住了那个女的笑眯眯的就突然出手真是有点可怕。……孤云门的掌门绯寒看来比她好多了听张枝说绯寒答应暂不追究。” 风君子:“你不清楚全部的过程。我偷完药之后被绯寒堵住了她非要跟我理论理论我就掏出黑如意跟她比划了比划。后来她奈何不了我就顺水推舟放我走了。她是一派掌门这种丢脸的事情怎么会对张枝说……后来张枝又对她说了你的事绯寒这才不再追究。我估计绯寒将这件事告诉了绯焱我当时戴着面具她们也不知道我是谁绯焱就到芜城找你来了。……九转紫金丹的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 我在训练营中的时候负责讲信息收集课程的教官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情报工作最高明的地方就是把对手的耳目变成你的耳目。”要做到这句话很难但对于我却变成异常简单。现在的石野成了一个世界不存在的人除了我躺在绿雪茗间后室的肉身之外很难现我的神识在何处。因为我潜伏在古处长的体内。 我的阴神静静的潜伏在他的神识中即不去影响他的思想也不去操纵他的身体只是通过他的五官去感受他所经历的一切。他能看见的我都能看见他能听见的我都能听见甚至他的手摸到的。我也有一样地感觉。这就是三梦**中“托舍”的境界。 一连几日我一有机会就阴神离体想办法潜伏到古处长的神识中。我知道了平时很多老百姓所不知道的事情也了解了不少这个世界上肮脏的交易。对这一切我并不是很关心我只是在等一个人的出现这个人就是正一门地叛徒泽中。我不知道泽中去了哪里。但我觉得泽中就算不回芜城也会到芜城来和古处长见一面的。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等到了泽中。 我在古处长这里的代号是“石头”泽中也有代号很形像叫作“道士”。古处长在芜城的活动基地对外挂的牌子是一家研究所是一栋不太起眼的五层楼。它的位置很好不算太喧闹也不算太僻静独门独院地上五层地下还有三层。这外表看起来不起眼的建筑内部却很复杂。有专门的收电**立的通讯线路甚至地下室还有一个完全隔音地射击场。 古处长整理文件的时候我也“看见”了一些资料。所谓特别行动小组除我之外芜城还有几个成员。分类不同。我的分类是b级半勤。那几个人都是c级有两个是全勤。这几个人的代号和名子我从来没听说过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修行人士也有可能他们不是修行人。只是拥有常人没有的特殊能力。 我之所以看到这样一份绝秘名单是因为名单上最近添了一个人就是代号“道士”地泽中。泽中是a级全勤。据我了解的情况他的级别和待遇都比我高。“我”是在地下一层的一间会客室里见到泽中的泽中应该刚刚从训练营中回来向古处长来报道。我看见了他长已经变成了小*平头穿地是一身普通人的衣服。我还听见了他和古处长的一段对话。 古处长开口还是老一套:“道士同志你经过了训练营中地各项考核各方面的素质表现都很优秀已经成为一名对国家有用的特殊人才……你每个月津贴是二百五十元都存在这张折里。执行任务时的费用可以另外报销。不必跟我客气。……我们这里你是唯一的一位a级成员我对你寄于厚望。” 靠!老子才一百泽中凭什么二百五?他的津贴比我高多了看样子在训练营中露的本事比较多教官们认为他的能力比我更强。泽中的神色很恭敬他小心地答道:“多谢领导的关心和培养我一定会努力的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不过我上次那个申请领导考虑过没有?” 古处长皮笑肉不笑:“是那份调出芜城辖区的申请吧?你说你曾经在这个地方得罪过一批异能人士害怕他们的报复。组织上对这件事情也很关心可以考虑答应你的申请。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完成两个任务。” 泽中:“古处长你先说说是什么任务。” 古处长:“都不着急。第一个任务是要你和小组的另一个代号石头的成员配合去秘密抓一个人回来。当然现在有人在做这件事情如果他们不成功就需要你们两个出动。第二个任务请你写一份报告详细说明你得罪的是哪一些异能人士他们都有什么特殊能力存不存在秘密组织经常活动的地点在哪里?以及如何找到和控制这些人。” 古处长这两个任务我可都不能让泽中完成。第一个任务分明是让他和我配合如果我们两个见了面不知道该是怎样一幅场景?我可不想在泽中面前暴露身份。而泽中的第二个任务更要命古处长要的是芜城修行界的情况报告。修行人与红尘无涉注意遵守与世俗的界线这是每一个弟子入门时都要受的戒而且大家都是很自觉的遵守不敢有丝毫违反。看来泽中也并没有完全交代关于修行界存在的情况。 这小子会不会交代呢?如果他要交代可能也不会完全实话实说只能告诉古处长有一批有组织的异能人士比如齐云观比如我石野。我正在思考听见泽中说道:“古处长第一个任务没有问题我一定会坚决完成。至于第二个任务。我也可以完成但那样做我本人可能有危险除非……” 古处长拍着他地肩膀笑道:“除非组织保证你的安全答应你的申请。你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只要你完成了任务我会给你换一个身份把你调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你过去认识的人不会再找到你……需不需要整容?” 靠!如果泽中真的完全供出了正一门地情况那他不仅是正一门的叛徒也是整个天下修行界的叛徒。我不信他敢这样做有可能不会说出全部的实情。但不论他给古处长写什么样的报告我都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生。看来我要抢在这两个任务之前除掉泽中难怪风君子那种人也对他动了杀心这种祸害确实不能再留着。 动杀心容易想杀他却很难。他的修为不如我。但也不算太低应该早就过了灵丹的境界在还转的境界之中。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正一门的三十六洞天次第分的很细在我学地丹道中相当于四门十二重楼中的前九重楼。因此我不可能像汤劲那样杀他。连阴神都不敢在他面前暴露上次是有教训的再来一次可受不了。我潜伏在古处长体内他似乎也有感觉他看古处长的时候眼神有不易察觉的疑问他好像隐约感觉到了古处长可能被阴物附体。但他什么都没敢问。因为他也不清楚古处长地来历这个地方的所有人本来就应该是神秘的。 如果我想杀他恐怕只有本人拿着青冥镜找机会下手。然而我却找不着这种机会。因为泽中就住在这个研究所三楼的一间宿舍里平时只挑最热闹的时候出门我不可能在闹市中和他动手斗法泽中这是在用修行人地戒律保护自己。而那栋楼中保安措施很严密几乎每层楼都有人二十四小时在值班每一个出入口都有隐蔽的摄象头监控。以我现在的能力很难无声无息地潜进去杀了他还不惊动任何人再出来。 我潜伏在古处长体内出入研究所的时候有几次坐在车里向外看。现了一个熟人就是齐云观的观主和尘。和尘可比泽中高明多了在他面前我就算潜伏在古处长体内也要小心。我不明白和尘是来干什么的他是来杀泽中的还是来保护泽中的? 我听说正一门下了追杀令要除掉叛徒泽中。泽中是和尘一手调教出来的弟子泽中出了事他的责任最大。我还听说正一门将追杀泽中的任务主要就是交给了和尘要让和尘亲手除恶。我没有找到机会但是和尘却有几次下手地机会。我记得有几次古处长和泽中一起出门中途“我”现和尘在附近其间泽中上了洗手间和尘也进去了。但是和尘却没有杀他泽中安然无恙的出来了。也许和尘确实是来杀他的但最后没有忍心动手。修行界师徒之间的关系是很复杂的尤其像和尘与泽中这样有时候情同父子。 但泽中还是死了至于谁杀的他这是一个秘密我不会说出去。 那天夜里我带着青冥镜潜伏到研究所的附近。我心中已经仔细研究了多日我在想从哪一条线路进去如何突然出手在所有人没有现我之前离开。我甚至想实在不行就不要避摄象机的镜头强冲进去以度取胜在所有人没有堵住我之前出来。为了这个想法我甚至跟风君子借来了那张七星面具。但事情还没有紧急到那个程度我现在还是守株待兔万一泽中一不小心落了单我就出手。 我到达研究所门外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背影远远的站在研究所的楼顶上的阴影处。他凌空而立银丝长飘扬左手持一柄金色的拂尘右手从髻中抽出一根簪簪的形状是四寸长的小剑。如果是普通人根本不会看清楚这一幕因为那个背影离我极远光线也极暗也就是我的眼力在黑暗中也远远出常人才看见了这一切。 只见他手持簪遥遥指向天空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如金蛇般的闪电。这闪电时间很短如果你一眨眼根本就不会现也没有出任何声音。但我觉得我脚下的大地都轻微的颤动了一下我藏身一侧的那棵高大的玉兰树也飘落了一地的叶子。金蛇闪现之后那个人的身影也不见了。我没有看见他的面目但我知道他是谁因为这个形象早已印在我的脑海中是正一门的守正真人。 第二天有人现泽中死了。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宿舍的床上早已停止了呼吸。他的死因很离奇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痕只有眉心一道短短的焦痕。古处长以及一干人员面对尸体百思不得其解泽中的遗体被送去做详细的解剖检查却没有检查出任何结果。只能归结为奇异人士也有奇异的死法古处长猜测有可能泽中的特殊能力本身对身体健康有伤害这种伤害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暴毙。他的报告中这是最主要的一种推测当然还有别的猜测。 正一门的掌门人守正真人亲手杀了泽中。我现在知道了正一三宝中的雷神剑就是守正头上的那根簪。没想到雷神剑只是一把四寸长的小剑并不是精光闪闪的三尺青锋。雷神剑出的神宵天雷有神鬼莫测之威。高人就是高人如果没有修行人的戒律普通人在守正面前恐怕真如草芥一般会惶恐不安。 我亲眼目睹了守正真人施法第二天藏在古处长的神识内亲眼目睹了泽中的尸体。我突然想起了武侠小说中的一个情节。在金庸的《倚天屠龙记》中武当七侠之宋远桥的儿子宋青书犯了大逆不道之罪。宋远桥本想杀他却下不了手是张三丰亲自出手杀了宋青书。金庸的武侠之所以成为经典并非偶然我就在现实中见到了相似的一幕。 ****** 问一个问题:以守正的身份为何亲手杀人? 104回 疏意添香袖,何苦乱折枝 我没有在家里过年但是我家过年的时候很热闹因为有一个人自称是我的女朋友跑到了我家说石野不在她来陪我父母过年。她进村的时候穿的是警服开口就问石野家在哪里开始把我父母吓了一跳以为是我犯了什么事把警察给招来了。没想到她一进我家就叔叔阿姨的喊的很亲热自称是我的女朋友。这个人是谁?不用说大家也能猜到就是女警官曲灵。 在我父母眼里或者在石柱村村民眼里像曲灵这样的城里女子应该是很不错的对象了。人长的漂亮又是国家干部对老人的态度又很尊敬。我父母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很客气的接待了她疑惑不解的问她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曲灵说她是我的朋友我曾经救过她。而且她也是知味楼的股东之一是我生意上的伙伴也是我现在的对象。 这丫头做事情够利索的想追我直接追到我家去了当地的风俗女子到男方家过年就是事情定下来的意思。我父母虽然对曲灵很有好感但也不至于太糊涂留她住了两天我妹妹也陪着她在乡下逛了两天但没有留她过除夕。委婉的劝她应该回家陪父母过年而且我不在家他们也不好做主。 年前去过我家的不仅是曲灵紫英也去了。她知道我不在家。想接我父母和妹妹到城里过年住地地方都已经准备好了就是柳老师在滨江路的那套新房子是柳老师陪她一起去的。她们到的时候曲灵前脚刚走搞得我父母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是受宠若惊。他们虽然是淳朴的乡民。但毕竟活了几十年有些事情还是能看出一、二的。他们没有留曲灵过年也没有随韩紫英进城过年。 结果柳老师那套房子过年也没空着柳老师把自己地父母接到了芜城过年说是看一看柳家的新房尝一尝新开业的知味楼的酒菜。柳老师留在芜城没有回青泉镇过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每天还要到绿雪茗间去饮茶。 终南派的七花也就是宣花斋的老板宣花居士是俗家弟子也是有家室的人。过年的时候自然和家人在一起。七心没有回终南派紫英姐不想让她一个人孤单过年的时候也把七心请到的知味楼一起吃年夜饭韩紫英、阿秀、依依还有七心四个人在一起过地年她们还学会了打扑克。人人都不孤单了除夕之夜只有我一个人是坐在黄山玉屏峰顶上度过的。 …… 在学校开学的前一天。我回家了对父母慌称我从北京回来了。我还捎了一只假冒的北京烤鸭就说是从北京带回来的其实是紫英替我烤地。儿子回来了当然要好吃好喝的慰问我只能推说刚刚在城里吃过吃不下就不吃了。我在家里不吃东西父母当然不干。但很快就被另外两件事转移了注意力。 第一件事情是钱我给了他们一笔钱就说是开酒楼的分红。我没敢拿太多。怕吓着他们只给了一万这已经是我们家以往好几年的收入了我担心父母的反应过于激动。不料他们虽然很激动但却不是很激烈原因嘛他们已经让曲灵吓到一次了。原来韩紫英也没想到曲灵会跑到我们家没有叮嘱过她什么所以曲灵把知味楼地情况几乎都告诉我父母了。她告诉我父母知味楼的生意能赚多少钱。我又有多少股份等等当时差点没把我父母惊呆了。 母亲把钱接了过去就说帮我攒起来将来给我娶媳妇用接着就说到了第二件事情。先是曲灵他问我和曲灵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说只是普通朋友结果二老不太相信谁家大姑娘能这样上杆子找到我们村来?后来他们又说我想交女朋友他们也没法干涉太多但是提醒我不要忘了我现还在上中学将来还要考大学有些事情不能太着急。如果关系能定下来就定下来至于结婚嘛将来再说。 二老很敏感的问了几个人比如说阿秀还有柳依依、韩紫英这些人究竟和我什么关系?他们都见过也能看出来我们关系不一般所以让我给搞糊涂了。这我没法回答就说是朋友很好很好地朋友。他们唯一没有问的人是柳老师大概他们也没有想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隐约听见父母在房中议论他们好像提到韩紫英的名子比较多我妈还隐约说了几句“人很好就是年纪大了点……”云云。 我躺在床上也觉得有点乱我是一定要娶柳菲儿的但这件事情现在还没法跟父母开口说清楚。至于紫英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也可以说是唯一真正意义上我的女人她的身份太特殊了我不会弃她负她总之要想个办法如何相处。而阿秀这个古怪精灵的丫头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但我心里知道我对她并非全无情意只是感觉很微妙。还有柳依依我会照顾她地会一直照顾她的这并不是因为风君子的要求而是我确实应该如此也有责任如此。 我并非风流浪子现在这种局面各有各的原因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处理好的。但曲灵是例外我没想到她会喜欢我而且用了这么直接的方式也许是因为在繁昌乡生的那一切吧。我对她本无特殊的感情所以她和那些人不一样如果有机会我应该拒绝把话和她说清楚。既然春风无意就不要乱惹花枝。 …… 开学之后已经文理分科。高二下学期整个高中已经过去一半学习地气氛渐渐紧张起来。然而我关心的却不是考试的问题而是九转紫金丹和一系列别的麻烦。泽中的死讯天下修行人都知道了。原因很简单古处长没有想到对一具尸体保密后来送去火化了自然就会有人见到。于是消息就传开了。 我亲眼看见守正的背影施展神宵天雷第二天泽中就死了。这件事我只对风君子说了风君子说他如果是守正也会这么做地但不希望别人知道。没有别人知道是谁杀的泽中但是议论来议论去杀人者就成了我石野。因为泽中被正一门追杀的原因天下皆知他莫名其妙的死了又没人出来领这个“除害”的功劳那十有**就是“报私怨”的石野干的。 这件事情给我惹了一个相当大的麻烦只是当时我还不清楚。我当时只是问风君子什么时候能取来千年灵血。风君子告诉我最好别急那东西还是新鲜的药性好。封炉之前他会给我的。而现在我要做第二件事情了就是去九林禅院看一看那位传说中地神僧法海。 …… 我是在九林禅院后院的一间静室中见到了大名鼎鼎的法海禅师或者说是见到了法海的肉身。屋子里只有一个人陪着我就是那个老顽童法澄大师。法源方丈知道我来。也知道他师弟想干什么对于我们的行为既不支持也不阻止而是干脆眼不见为净。 看见法海地时候我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他很特别。而相反他就是像一个普普通通在那里静坐的人似乎是刚刚入坐。我吃惊的是眼前的法海异常的年轻。如果把他地胡子头都好好梳理一番样子也就是二十多岁不会过三十岁。九林禅院法字辈的僧人原有九人法海是大师兄年纪也应该算比较大的。而法澄排行最末是九师弟法源是老四。 排行最末地法澄法师虽然一脸天真的样子但形容却很老看上去至少有八、九十岁。那法源的年纪应该不轻了看上去却是个气宇轩昂的中年僧人。而这个法海。已经在此定坐六十年听说年纪已经是九十二岁但看上去却这么年轻!他穿着一件灰白色的僧袍没有披袈裟。我看不清他头上的戒疤因为他的头黑而浓密有半尺长颌下的胡须也有一大把。法澄解释道:“每年到二月初二我都会给大师兄剃一次剪一回手脚的指甲。还有半个月就是二月二了我师兄已经快一年没有理了。” 我看着法海在沉思法澄也在一边托着腮帮子看着他地师兄不说话。我心中考虑的问题不是怎么叫醒法海而是在想风君子为什么要我来叫醒法海?这其中必有原因。风君子说在教我四门十二重楼的第三门丹道功夫之前要经历真空天劫。我不用过这个天劫但有人劫他猜测这个人劫就是法海因为他认为法海正在真空之中。 我最近也读了不少书思考了不少问题不再是一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看着法海我想起了一个传说于是转头问法澄:“法澄大师你有没有听说过三车罗汉的故事?” 法澄:“佛说三车羊车鹿车白牛车。羊车喻声闻乘鹿车喻缘觉乘牛车喻菩萨乘。……这和我师兄有什么关系?” 佛说三车羊车鹿车白牛车其义云何?羊车喻声闻乘鹿车喻缘觉乘牛车喻菩萨乘。这本是参悟佛法的境界成就在民间却附会出了一个三车罗汉的传说。看来这法澄读书读的大多是三藏经典野史笔记看的不算太多。我告诉了他这个传说── 据说玄奘西行取经时在喜玛拉雅山的一个雪山谷中遇见了一定坐千万年的修士。唐僧用紫金钵盂在他耳边敲响鸣金之声唤醒了他。这人出定后告诉玄奘他是在释迦牟尼佛祖之前的比丘自悟修行而入定并且问玄奘佛祖出世没有?他好去请教正法。玄奘告诉他佛祖早已圆寂他这一入定定过头了。玄奘还劝他不要入此空定出神而去到人世间去修行。后来这个人的元神就走了重新投胎在长安出生是大将军尉迟恭的侄子。玄奘取经回来后对唐太宗说了这件事情唐太宗就请求那人替他出家礼佛。但这个人却提了个条件要一车酒肉、一车美女、一车书籍他才肯出家。唐太宗答应了他他后来也出了家法号窥基。 这段传说佛道不分应该是一段戏言影射也可能在暗示“空定”不是真正的大乘境界果位。我本来就不是学佛法的对这里面的曲折并不关心关心的就是玄奘是怎么唤醒那个人的?法澄听完之后一拍光头:“对呀难怪别人说你有办法原来石真人真的比我有慧根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要不我们就用紫金钵盂试试?玄奘用的是紫金钵盂我师父传我的法器也叫紫金钵你等等我马上去拿。” 法澄取来了紫金钵在法海面前一阵叮叮当当法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毫无反应。法澄见自己敲钵不好用又将紫金钵递给了我。我试着在法海耳边敲了好一阵子法海仍闭着眼睛如泥塑木偶。这样看来还不行我和法澄又坐在了一边大眼瞪小眼起愣来。 我们刚才敲钵就是普通的敲打没有用什么神通法力也没有施展御器的道法。那法海定功深厚充而不闻也正常定坐中本来就可以断绝外缘不受打扰。如果用紫金钵对他施法试试呢?这样做恐怕有点不妥行功时最怕被人施法强行打断所以要找僻静之处往往还需要有人护法。我和法澄都是修行人明白这个道理。 沉思中听见法澄突然叫道:“哎呀不好了!师兄会不会象那个三车罗汉窥基法师一样跑出去投胎玩?那可真就不好找了!” 我被他吓了一小跳:“大师这可能吗?你法海师兄参的是什么禅?” 法澄眨了眨眼睛:“照说这不可能我们禅宗不像你们丹道不讲究什么元神。倒是你们这些道家的人在禅宗这里借去了心性之说融入内丹之法。……我这么说可不是说你学的丹道有什么不好而是那一段传说不太可能至少我师兄不可能在禅定中元神跑出去投胎我们都是不修什么元神的。什么阴神阳神佛法中没这些讲究。” “既然如此大师又何必担心你师兄丢了呢?” 法澄又眨了眨眼睛:“我师兄不出定又不成佛这是什么意思?老和尚我想不明白。……既然有人叫你来你一定有你的办法你刚才讲的那个传说。对就是那个传说!我师兄不出神你可以出神你可以出神去找他。” 法澄这一句话提醒了我我确实有办法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法海究竟还在不在这里?如果他真的跑出去投胎了那么现在这具肉身就是空的。我可以进去看看用三梦**中的托舍之术。一般来说托舍之术无法用在高手身上高人神识敏锐阴物一靠近就知道了怎么也不会让我潜伏到体内。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法海的神识真的走了我就进得去。 想到这里我对法澄说:“大师。我可以试试到你师兄地神识中看看。如果我进不去说明你师兄还在如果我进去了却没有反应说明你的师兄不在了。” 法澄:“我说你有办法你就一定有办法快试试看。” “大师我用的是出神之法。我出神之后请你护好我的肉身炉鼎。如果有什么意外生你赶紧去找那个小孩来就是告诉你我能叫醒法海的那个小孩。” 法澄点头答应我盘腿而坐面对法海阴神离体出游施展托舍之法潜入到他的神识中。如果我感觉不到他地神识活动只是能够占据这个肉身那法海肯定是走了。如果我的阴神根本无法靠近。那么法海肯定仍然定坐在此。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托舍成功了我潜入了法海的神识他在这里! 我曾用托舍之法潜入过一个普通人也就是古处长的神识当时的感觉就是我变成了他。他的所闻所见所触就像我自己的一样。但这一次却是一个大大的意外我潜入到法海的神识中像法海这种高人被阴神托舍居然毫无反应我很轻松地就进来了。理论上来讲。我现在的一切感知就是法海本人的一切感知。但是我只停留了一刹那阴神就立刻归位。睁开了眼睛。 “石小真人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出了一头冷汗?”法澄在我面前关切的问道。 我抚着胸口让急的心跳尽量平静下来喘着气答道:“大师你师兄没丢他就坐在这里──我刚才出神一进去就知道了!你师兄在真空之中。” 法澄:“我师兄入了空?我明白了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出来一定是他入坐地时候就没想出来。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也不是吓着了就是吃了一惊我从来还没有进入过这种境界。我师父也说过起步功夫就没有学好‘坐忘’终究没有领悟。” 法澄:“心无碍无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你刚才感受的是空境但那不是你自己的空而是我师兄法海的空所以你有恐怖这也正常。……你说我们怎么才能叫醒我师兄?” “大师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想叫醒他而他自己根本就不想出定。既然他自己不愿意你又何必强求呢?” 法澄摇头:“我师兄如此定法到头来不过是被善男信女奉为肉身菩萨。我想这不是他想要地结果就算他不愿意出定我也要想办法让他出定。因为他是学佛之人大愿在先。” 法澄如是说我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风君子为什么要让我来?风君子是不会插手佛家事的连《金刚经》他都没听完。他叫我来恐怕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我知道什么是“空”。这种境界就算口才再好也说不出来需要自己去求证风君子给了我一条捷径让我看看法海是怎么求证地。他说丹道的“真空”没有心法也没有口诀他教不了我所以把我弄到九林禅院来了让我向几个老和尚学。 我刚才为什么会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你是我你也会的。我无法形容那是怎样一种境界注意我用的是“境界”这个词而不是感受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感受。人有视觉所以会有光明和黑暗的概念但你想象一下一个天生的盲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光明那他也不会知道什么是黑暗。人有听觉当听不见声音的时候感觉那就是安静如果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声音那他就无所谓静。无明无暗无动无静的状态你是想象不出来的。 一个人正常状态下现“自己”呼吸停止了心脏不跳了恐怕会害怕地要死。可是在一种状态下根本就没有呼吸与心跳因为连身体都没有了。不仅没有了身体的实质连形状和概念都消失了就算是阴神也变成了无形无质……无边无际无始无终这和我曾经在青冥镜中的感觉很相似所不同的是青冥镜中还有一个“我”可是我进入法海地空定。连“我”都没有了! 有人也许会奇怪“我”没有了是“谁”出了一身冷汗?我出体的是阴神所谓阴神就是离体的神识能够代替我的身体去感受外界的一切。但我到了法海的神识中托舍感觉一切都是空。阴神等于消失了所以我没有了。这一瞬间地恐怖就把我惊了出来然后出了一身冷汗其实在“空”中并不是真正的“我”没有了而是在现象世界中那个依靠外界认知存在的“我”没有了。这种境界的“可怕”之处并不在于你感受不到一切而是倒推过来的一种存在恐惧是这世上的一切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用了这样一种方法去印证确实很难领悟什么是真空境界。法海就坐在那里。但对世上的一切来说比如我和法澄无法确知也无法证明他的存在。要想找到法海必须要找到一种比空更高的境界。而它地前提就是我自己要自由的出入和越这种境界。这就是我来的真正目的。法海虽然没有动他却帮助我印证了空的境界而关于空地修行我真正要问的应该是眼前的法澄。 我恭恭敬敬的向法澄施了一礼诚心诚意道:“法澄大师。我想我明白如何找到你师兄法海。” 法澄被我的样子弄愣住了有点不知所措地答道:“石小真人知道就快说。” “我知道但是我做不到。请教大师传我‘空’的心法与口诀。” 法澄:“什么心法?什么口诀?我只知道经文。” 我不禁笑了。我差点忘了这个老和尚学的不是丹道没有每个次弟地心法和口诀。我笑着说:“那大师就教我经文吧。” 法澄:“关于‘空’《心经》讲的最明白《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只有二百六十字你听好了──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身想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陀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一谈起佛法老和尚就眉飞色舞连一旁的法海都忘了。他不仅讲了心经的经文还逐字逐句的给我讲解了半天天黑的时候也没讲完。我还是拣要紧处问他吧。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能把这二百多个字讲明白。我终于打断他的话道:“大师你说了这么多那你自己知道什么是空吗?” 法澄:“我当然知道我进去过也出得来。所以我知道你刚才是什么感觉。我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师兄不出来那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请教大师你是怎么进去的就是依经文吗。” 法澄:“当然不是依经文那么简单。这么跟你说吧这经文就相当于你们所说地口诀其实修证空境还有很多套法门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心法。我师父教我的是五蕴空禅。你想不想学?” “五蕴空禅?想学我想请教大师的就是这个。” 法澄:“你怎么不早说。你听好了五蕴空禅是次第入空的功夫所谓次第其实没有次第只是一花五叶而已它是一种禅定具体的说分为异色、断受、灭想、止行、识空。……” 这法澄和尚毫无心机也无门户之见。他一心认定我能找回法海我说需要请教空的修行他一张口就把他师父教他的全告诉我了。这五蕴空禅看起来似乎很简单都是来自《心经》中的法门而真正的玄妙之于在于如何做到如何进入如何证得。 所谓异色就是在定境中忘记一切世上物质现象的存在包括我们自己的身体以及平常五官所感受到的一切。这是一种很深的定境它的境界已经越了寂静而是一种无的状态。 所谓断受与异色一体。一切物质现象不存在之后作为“我”的本身就不会感受到这一切实际上消失的是“觉”的概念。 所谓灭想不是我不会思考也不是我忘记了思考而是在这样一种状态下异色、断受就没有必要思考无所谓去苦苦追究一切存在的意义以及方式。 所谓止行如果人类不思考上帝也不会笑如果上帝沉默了存在就失去了意志。当对外界的认知都停止后停下来的也是对外界的一切互动。 所谓识空我说不出来法澄也说不出来你可以理解为剥离一切实有的存在之后还剩下什么存在?一个抽象的概念上的有限无边的“我”。在“空”中我没有了但我并没有消失消失的是另一种东西它接近于永恒。 我终于理解法海这六十年在干什么了?他是在永恒之境中寻找“我”的存在!不仅是法澄要找法海法海也在找他自己。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庆幸因为我最初遇到的是风君子学的是丹道而不是佛法。(徐公子注:石野为什么会这么想?) …… “风君子我觉得你这回玩的有点阴险为什么不早把话说清楚?你叫我去九林禅院恐怕不是为了法海吧?就是想要我去学佛门的‘空’法。” 风君子翘着鼻子一笑:“不错这点小心眼都让你给看出来了。说起来这因果就复杂了想当初我教你丹道之前尚云飞插了一手结果你学的不是坐忘而是禅定。你在禅定中学丹道也没什么不可以但到了金丹大成之后需要走回正路了让你从佛门‘空’中回到坐忘这是唯一一次机会。事情是尚云飞那个假和尚干的就让法海那个真和尚去解决。……石野你是不是吓了一跳?” “吓倒没吓着就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105回 般若空五蕴,野狐口称孤 (题记:本章的故事看上去显得荒诞因为它是一个小事件甚至不会记入到历史中。但历史中同类的“大事件”生过多次甚至是惊天动地、轰轰烈烈。这些事件曾被无数人唾骂也被无数人美化与神化。大家可以把本回文字当作荒诞文学。) ****** 风君子:“两年前尚云飞入空时也是这样的。他好长时间都恍恍惚惚就像丢了魂一样。看来你的性情比那个假和尚要强多了。……石野你刚才说《心经》二百多个字十分简练其实‘坐忘’的口诀还要更加简练你还记得吗?” “记得──‘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我觉得还是《心经》讲的详细法澄教我的五蕴空禅也更加方便一点。” 风君子:“我叫你去学佛法是借鉴人家的境界和感悟但没有必要连世界观一起端过来。方法和境界可能是一样的但世界观是不同的。如果五蕴空禅不是更方便我也不会要你去学。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去修炼吧。”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我怕──” 风君子:“你怕你像法海那样一坐下去就是几十年?不会的只要你自己不想。就不会出不来。如果你入坐只想坐一个时辰你离坐时也就是一个时辰。至于你上次一坐三天那是你从未到达过真人境界所出地一个意外。” “你就敢保证我这一次就不会出意外?” 风君子眼睛珠子转了半天想了想说道:“空不等于坐忘你要想从空境回到坐忘还得有点别的心法才行。这样吧。我教你道法中的真空‘运瓮’之法。”(徐公子注:运瓮之法后文实修中补述。) …… 风君子教我道法似乎很随意想到什么就有什么。我说我怕修炼五蕴空禅时出意外他嘴上说没关系但看他的表情好像也有点担心随手又教了我一个“真空运瓮”的功夫。我不是不相信他但这小子有时候确实太过玄妙玄妙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我还真得小心点。 不提我修炼五蕴空禅如何。泽中死后古处长那边消停了一段时间又过了一个月他又来麻烦我了。我上次偷听他和泽中说话他曾经说过有一个任务我和泽中一起完成。现在泽中死了。他还是把任务派给了我从外地调了一个人来与我配合。 那天我接到古处长通知要我在绿雪茗间和另一名特别行动组成员接头并且布置任务给他。任务内容我是知道了但是接头方式、对方是谁他却没告诉我。我也觉得很奇怪。但到绿雪茗间一看我就笑了我和他之间确实不需要别地接头方式。 那是一个周末。上午的时候我来到了绿雪茗间今天的客人不多但是有一个人已经坐在那里喝茶。这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这样一个少年坐在绿雪茗间喝这么贵的茶让我多少有点意外。然而看见他的时候我们都笑了原来他就是小小培训营中宿舍里年纪最小的萧正容。这回古处长没派什么奇人异士而是调来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 “小小。原来是你?好久不见。” “哈哈接到通知让我来和你配合我听着别提多高兴了。” “这一段时间过的怎么样?” “石头我现在是军人了!” “你也参军了?” “我考上军校了滨海舰艇学院──中国的西点军校。” “靠!原来你是大学生了恭喜恭喜。” “这些慢慢说你快布置这一次地任务吧。” “对对对我差点高兴的忘了你跟我到后面来……” 古处长这次的任务有点怪可以说比上次那个任务更加让人哭笑不得。他派我和小小两个高手去抓一个人。还是去金宝圩一带去抓的仍然是个乡民。至于为什么要抓这个人前因后果也许会让人听的目瞪口呆。因为这个人在乡村中聚众倒也没闹什么事而是自称皇帝还选了好几个村姑为妃。执法机关抓了他好几次居然都没有得手!据推测这是个有异能地人。 说到这里也许有人不理解现代文明社会怎么会生这么荒唐的事?其实像这种事情不只生过一次。在偏远的的乡村有人称帝做一村一寨的皇帝。据我所知仅仅是建国后全国各地都生过同类地事情。你可以说是愚昧落后也可以说是无知的淳朴。此人姓白大名白中流听名子并不土据说他老爹是在**诗词“到中流击水”一句中挑了两个字给他起的名子。但他就是个地地道道地农民文化程度是高小毕业也不能算是文盲。 这个白中流一直活到三十岁都在山村中默默无闻普普通通但从一年多前开始突然变了。他变成了一个类似于神汉的人物突然就显得与众不同。据乡间传说此人力大无穷还来去如风更有甚者说他能够呼风唤雨腾云驾雾。总之他显得很神奇几乎什么事都知道包括大爷大妈三天前在炕头上说了什么话谁家小媳妇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裤衩谁家小子病了几天后能好?等等等等。 刚开始的时候白中流也就给人算算命看看病蒙两个小钱花。可是渐渐地情况生了变化。因为他现自己真的很神奇而乡民对他也越来越崇拜。也不知道脑袋当中哪根筋不对他居然认为自己就是书中所说的天生圣人。在他的文化程度和学问修养所能达到地范围内认为天生圣人就是天子是要做皇帝的。皇帝是什么东西?就是说话算数地人就是有三宫六院的人。 于是他自称真命天子下凡。还封了隔壁大婶家的二丫头做“正宫娘娘”。没想到隔壁大。婶家还挺高兴那二丫头还要求“天子”封她一个本家堂妹做“东宫娘娘”。当无知碰上愚昧荒芜中就会长出茂盛的杂草当崇拜和信仰被在世称神者利用人间就会出现荒诞的一幕。那里地处偏僻也是政府很少管辖的偏远地带一不注意让这个白中流还真折腾起来了。当地乡民都把他当作神一样的存在信仰他崇拜他追捧他。 这个人还有一点朴素的政治智慧。当“皇帝”之后就想到了权力与控制。村委会的人居然也听他的在他地“指挥”下全村重新划分了责任田并且按照“皇帝”的意志进行了物产分配改革。更荒唐的是。他封了村委会主任一个“宰相”的官衔村主任的女儿也成了他地“西宫娘娘”。整个山村成了白中流的独立王国。也许不能完全怪村民无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神当白中流展现神迹的时候很自然的把他当作神来崇拜。 当地执法部门得知此事地时候。也是大吃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派两个警察把这个人抓回来先定个重婚罪什么的。没想到人根本抓不回来。警察还没到地方就被闻讯赶来的村民堵回去了。后来几次抓捕行动都没有成功这才引起了有关部门地高度重视觉得这不是一出简单的闹剧。再后来动用了特警一队人马列深入山村。照说村民是没有办法和部队对抗的但这个人确实不一般。 据执行任务的武警说根本就没办法抓这个人!此人确实力大无穷连吉普车都能一只手掀翻了也确实来去如风几人高的房顶一抬腿就过去了。想举枪瞄准都来不及。有人还亲眼看见他在水面上行走像风一样几步就跃过了宽阔的水扬江。在山村中让武警跟这种人近战几乎没有获胜的把握。事态升格之后警察部门动用了狙击手狙击手也没有成功。 普通狙击距离的上限是八百米且不说很难接近到这个隐蔽距离而有关部门也不想当着群众的面将他击杀想静悄悄地把此人打伤抓住。结果狙击手找不到这个机会那个人的感觉非常敏锐每次狙击手在附近他都知道从来不出现在射击角度内。他来去如风八百米的距离几乎就是一眨眼的事。他曾经突然出现在一个狙击手的面前用手把枪管给拧弯了虽然没有伤人但也够可怕的。 古处长交代我的任务就是在尽量不惊动当地群众的情况下将这个白中流秘密的抓回来。任务当中还有一条指示让我寒那就是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活捉死的也行!总之这次的任务有两个要求:一是要隐蔽尽量不要让山村中其它群众现。二是要除掉这个人不论死活不能让他继续留在那片山村中做乱。这次的任务没有警察接送要我和小小自己去装作两个走亲戚的少年潜伏到那个山村的除近找机会下手。 刚开始看见这个白中流的资料时我差点以为他是个修行界的高手。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真是修行人的话修行界不会坐视不管因为这个人犯的戒律太多了芜城的正一门先就不能容他。但修行界根本没人插手此事这就说明他不是修行人。难道会是个武林高手?我问小小:“有没有练武的人有传说中那种登萍渡水的轻功可以在水面上行走?” 小小:“如果是几丈宽的水面我在空中借势提气也可以点足两、三下抄过去……水扬江有多宽?” “那段江面有两、三百米宽。” 小小摇头:“没有这种武功至少在我所知的范围内根本没有。” “看来这个人有天生异能我们一定要小心。我们两个对付他恐怕有点够戗。” …… 白中流所居住的那个村庄叫作小白村。小白村一点都不小从行政单位上的小白村来讲包括的不止一个村落而是有七、八个相距不远的自然村落。它的位置比较特殊靠近金宝圩却不在金宝圩圩区之内而是在青漪江、水扬江、金宝圩之间的一个三角丘陵地带也是青漪江和水扬江两江汇流之地。此地土地较为贫瘠物产也不丰富低洼地带还经常遭受水患。小白村靠山是荒山靠水是激流与一堤之隔的金宝圩内相比这里的半山区地带要贫穷和落后很多。 这里的地形很复杂沟壑纵横丘陵起伏。我需要把这个白中流逼到蔽静处下手。而最好的下手地点就是在两江汇流之地一座长满杂树的小山上那里有一座二郎神庙。我和小小分头行动小小埋伏在暗处准备来个突然袭击而我则负责把白中流引过来。因为白中流的度很快以我的神行之法还不一定能跑得过他如果让他越过江面走掉的话再抓就困难了。 我听说白中流的感觉很敏锐连狙击手的位置都能感觉到所以我带了一样东西来就是那个能够“隐身”的锁灵指环。锁灵指环对平常人来说一点用没有但恰恰能够逃避高手的灵觉搜索。我没有自己戴而是把它给了小小我告诉小小戴着这个指环会有用的只要隐蔽好了白中流就现不了。小小一向很听话几乎没问什么就把指环拿去戴了──这次行动是我负责指挥。 收敛全身的神气尽量接近小白村的中心地带。趴在一个小山坡上从望远镜里看见了白中流这个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我一眼就知道他一定是白中流。有一群人聚在打谷场上大家众星捧月般的围着一个人所有人都站着只有这个人是坐着。他坐在一张很老式的雕花太师椅上身上穿了一件黄绸罩衫上面歪歪扭扭的绣着一条四脚蛇──那就是龙袍。 白中流姓白长的可一点都不白微黑而粗糙的皮肤是典型的山里农民形象。但我觉得这个人周身的神气波动很怪有一种不属于他气质的东西存在。再看他的眼眉之间有一层阴气笼罩。 看见他的神态我突然明白了一点他不是修行人他的神通就是传说中的“妖通”可能是被妖物附身了。靠!我用望远镜干什么运足目力我应该看的比望远镜更清楚。既然是这种情况我还是不要贸然阴神出游的好。 这帮人谈论的无非是一些锁碎事情好像在请示“皇上”怎么处理?看情景既像是领导开会又像是群臣上朝总之有点不论不类。天渐渐暗了下来打谷场上还拉起了电灯泡有人在唱歌跳舞原来皇上要看戏。我和小小一直很耐心的等等着这一群人散场。折腾到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这帮人终于准备散了各人纷纷开始回家。这时我对小小打了个手势小小很灵活的钻进夜色中摸到了村子里面。 小小的任务就是吸引村民的注意还不能暴露自己。我们想了一个很无奈的办法──放火烧屋。至于烧了谁家的房子等事情过了之后再让当地政府赔偿吧。白中流没有现小小进村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村民的惊呼声:“不好了村委会失火了!快去救火。” 小小真会选地方。一把火烧到了村委会。白中流果然有“皇上”地气派立刻命令周围的人去救火而他自己却在一左一右两个女人的扶持下不去火场看样子是要“回宫”了。这时候他脱离了人群虽然距离并不远。但是村落中的屋子挡住了其它人的视线村委会的火灾也吸引了大家地注意。这是我出手的机会。 我用最快的度在黑暗中冲进了村子我的神行之法全力动跑起来只是一条虚影而已。村民忙着救火没有人看见我在另一侧冲进了村落。我直奔白中流背后而去目标却不是他而是他身边那两个女人。白中流的感觉果然敏锐我到近前他也回头但是我伸出双手斩在了那两个女人的后颈那两个人声音都没出来就晕了过去。这时候我一低头。就向他撞了过去用的是“破壁人”的功夫。这要是撞实了能把他撞飞到村子外面。 没想到我这一撞却撞了个空穿过了一堵土墙撞到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回头一看现白中流已经跃到了院墙之上。他对我喝道:“什么人?” 我也不说话掏出腰间的七七式微声手抢冲着他地小腿就开了一枪。这次我和小小都配了装备每人有一支国产的微声手枪。这种枪是在七七式手枪的基础上改造的它的枪声不大而且声音出来不像枪声。就像打碎了一个玻璃杯。我知道这一枪没打中因为我扣动扳机地时候他已经跳到空中直接冲我扑了过来动作快如鹰隼。 我也不管别的了。连跳都没跳撒腿就跑直接穿过了另一侧的院墙。现在我就希望他能够追我一直追到村外最好他如果不追我而是去叫人的话这一切设计就白费了。他真的追了上来一直追出了村外。这本来是我想要地结果但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追的太紧了!我没有回头也能听见声音。就在我身后几步之处我的度已经到极限也甩不脱他连回头地时间都没有。这是一个比较沉默的人一路追来居然一言不。 穿沟跳涧踏过原野夜色中有一前一后两条黑影如风一般迅。跑着跑着前面看见了一座小山还有山林中露出二郎神庙的屋檐。树林中有手电的光亮闪了一闪那是小小给我的暗号。我伏地向前一滚滚进一条浅沟中小小突然在树丛中站了起来抬手连开了三枪。小小的枪法又快又准打的都是他的腿但这个白中流的身形太快了三枪只打中了一枪。 我几乎是亲眼看见子弹打中了他左大腿地外侧然而让我吃惊的是弹头却没有打进去。子弹把他的裤子划出一道口子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燃烧状的焦痕却从侧面弹开了。手枪子弹威力有限尤其是我们现在用的枪经过微声处理之后弹头的威力下降了许多。小小开枪的距离离他有三十米左右这个距离这种枪我的金龙锁玉柱也能挡得住子弹。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白中流的护身功夫也这么出色!坏了小小要吃亏! 小小没有时间开第四枪因为白中流转眼就到了他身前劈手就打落了他那支枪。然后伸手就去抓小小。小小虽然吃惊但反应却不慢向下一缩身一个侧步就绕到了他的背后伸手就斩他的软肋。那白中流反应快的惊人已经半转身过来挥臂去挡小小的手刀。两人手臂在空中接触只见白中流的手一扬小小就远远的飞了出去。我吓了一跳看小小轻飘飘的落地站稳才松了一口气。这是借力卸力之法白中流的力量虽大小小却没有受伤。 这时候我也站了起来和小小一左一右将白中流夹在中间。白中流终于说话了:“你们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大胆子敢暗算朕?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朕朕就是皇帝是真命天子下凡。……” 没时间听他胡说八道也该时亮明身份的时候了我沉声说道:“白中流我们是警方派来的特别行动人员。你涉嫌重婚、聚众宣传封建迷信、破坏农村基层组织。我们要带你回去接受审讯请你配合!” 白中流愣了一愣随即冷笑着答道:“我犯法了吗?这里地人愿意让我当皇上我又没有强迫他们……人人都说自从我出来做皇上以后感觉比以前幸福多了我们这一片地方也比以前太平多了──你们抓我有道理吗?” 白中流说的恐怕也是实话。从我看到的资料中他确实没有强迫谁包括他的几位后宫娘娘都是自愿的。但这也不行他犯法了!我还没开口小小说话了:“姓白的你有一身神通那也应该知道使用神通地限制不能用神通干扰世俗的生活不论你用意是善是恶。” 小小不是修行人没想到他却说出了与修行人戒律类似的话来。我这才想起来。小小的妹妹也是有天生阴眼的而且他的爷爷也是懂修行的只是他自己是习武之人而已。白中流听见了小小的话他的语音变了──刚才听他的口音就是一个此地乡民地方言然而此时却变成了一种很怪异的。带着流水波动般的声音:“我有神通那是我自己的神通他怎么用与你们没关系。我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做了这个人心中想做的一切而已。一个普通人如果有了能力。他想做地事情恐怕有很多这种能力可以是神通也可以是别的我觉得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人很可笑。” 这个声音已经不是白中流的声音。如果我猜的不错地话应该是附在白中流身上那个妖物的声音。我沉住气喝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也不管你有什么神通能力是不能乱用的。就像世间人地金钱和权力一样。有权势就可以愚弄百姓吗?有力量就可以欺凌弱小吗?……我今天来本来只想带白中流走既然现了你就要除了你!” 那个怪怪的声音突然出了一阵刺耳难听的笑声:“你们是人你们捕杀天下众生时怎么不讲这些道理?”他话音未落身形突然动了本来是面对我。这是一转向却直扑向另一侧的小小。我喊了一句:“小小你小心他不是人!”然后就看见两条人影混战在一起。 白中流的度非常快是一种诡异的飘忽。小小的绝对度赶不上白中流但他有着经过长期训练的灵巧和敏捷身形展开左右穿插也是神出鬼没。我听说白中流力大无穷小小显然没有这种力量但他是内家拳法的高手借力卸力之法运用地十分巧妙可以沾衣打飞一个人。然而小小却没有办法将白中流打飞出去只有绕着白中流脚不沾地似的旋转纠缠。我听小小说过他爷爷教他最主要的一套功夫是八卦游身掌是当年武学大宗师董海川的嫡传今天见他施展开来才知道真正的厉害。 我举起微声手枪又放下了因为那两个人简直就像两条虚影快的在一起旋转穿梭根本没有办法瞄准。小小跟他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一个不留神可能就吃亏对方毕竟不是个普通人。可是我干着急插不上手早知道把青冥镜带来就好了有青冥镜在手我直接收了这个妖物。只可惜我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想暴露太多的秘密并没有带法器随身。 这时候就听见小小叫了一声:“石野你缠住他他太快了!” 小小的喊声提醒了我我要用我的特点我的特点不就是不怕挨揍吗?我应该冲上去硬抗最好想办法抱住这个白中流就比一比护身的功夫谁强要小小好下手。想到这里我扔下枪就冲了过去两条人影我分不清谁是谁但是小小分得清。小小一侧步就滑到了我的身后我张臂就抱向面前的白中流。 然而我却没有抱住白中流挥手一推我们两人的手臂碰在一起就像被火车头刮了一下我原地转了一个大圈腕骨生痛!那白中流的身形也是一顿小小瞅准机会飞起一脚正踢在他的左肋上。只听见砰的一声响小小的身形在空中打了一个旋翻着跟头被震飞出去那白中流也在地上滚了一圈又站起来。瞅准机会我又张着手扑了过去就像一个耍诬赖的泼妇。白中流显然不会武功伸手就来抓我我手腕一翻用上了三十六路擒蛇手中的“锁寸”五指如钩扣在他的手腕上。 他的手腕感觉很怪冷冷的滑滑的我就像抓住了一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锁寸居然锁不住他!但我一定要抓住只有抓住他小小才有机会下手。在这一瞬间小小已经又扑了过来和我一模一样的手法锁住了他另一只手。我们两个合力锁住他的手臂想把他的上身控住。他“咦”了一声然后大喝着挥臂挣脱。我们俩直接被他挥到了半空中我远远的飞了出去张牙舞爪的落地肩膀还打碎了地上的一块砖。 小小却没有飞出去他一直扣着白中流的手臂轻飘飘的像一面旗子一样舞了一圈在他的身体另一侧落地。然后我就听见了一声枪响。原来小小刚才被震出去时候在地上拣起了一把枪现在扣住白中流的手臂对着他的肩头就开了一枪。这一枪白中流是躲不掉的而且距离也极近! 子弹似乎仍然被他的肩膀弹了出去然而却带起了一片血光这个人也不是刀枪不入!只听白中流出一声痛苦的叫喊猛一凯身将小小像一个破麻袋一样扔了出去远远的撞向一棵大树。然而小小的动作却比我灵活多了他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脚尖点在树干上借力跃上了树梢。 白中流似乎被激怒了一个箭步向前一脚就踢断了这棵水桶粗的树。这时就听见“啪”的一声空中飞来了半块砖打在他的后背上。我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终于使出了“御物”之法操纵一地碎石接二连三的向他打去这种力量要比普通的打击沉重多了。 106回 苍生蝼蚁命,空凭谢鬼神 (题记:汉武帝召贾谊夜谈不问苍生问鬼神。然而孔子却“子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古今之贤哲并不否定鬼神现象的存在却不愿意多加理会采取了知鬼神而不用的态度。这是为什么?我认为这是一个命题:人自我的存在不是鬼神所赋予敬畏这世上的一切最终也要敬畏我们自身。苍生本已渺小又何必跪谢鬼神?可叹本文中的白中流不是圣贤连做个俗人都不入流。) 白中流显然也不想硬抗这种打击从地上抱起那棵断树一阵挥舞**纵的碎石打落了一地的残枝败叶。这时候我又听见了三声枪响小小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我的身侧见缝插针的开枪。白中流大叫一声然后呼的一下将手中的那棵树扔了过来。小小顺地一滚躲开了我却被树冠砸在里面扎手扎脚的扭断几根粗枝才钻了出来。这时候听见小小在远处喊:“石头小心他有枪!” 原来这个白中流也不笨他拣地了落在地上的另一只手枪。对着我就开枪了第一棵子弹擦着我的耳边就过去了我顺势滚地向后飞退我可不想顶着枪口硬上。白中流的枪法不怎么样恐怕也从来没玩过枪手枪不是那么好用的。他除了第一枪有点准头之外剩下的五枪都不知道偏哪去了再开枪时没子弹了!我那把枪里总共只有七子弹。 白中流一看子弹完了。扔下枪转身就向山上跑。他也现我们两个不好对付选择了逃他地度仍然很快但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快了。不能让他逃了这种人再抓就麻烦了。既然他已经开枪拒捕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我和小小两个人拔腿就追了上去。刚才一番恶斗我现他也不是想像中的那么难对付。 在靠近山顶的二郎神庙前他和小小又缠斗在一起。若论武功我远远比不上小小。我所会的功夫中最厉害的一招就是“破壁拳”。但是这种拳法是用来打墙的不是用来打人地需要用心念去引导拳意去穿透打击的目标而人不可能站在那里不动让你去运心念。看着小小和他相斗险象环生我只有冒险一试了。我喊了一声:“小小定住他一秒钟就可以。” 小小和他不敢硬碰硬的相斗如果用擒拿的手法控制他恐怕很难拿住一定要如此只会自己受伤。我要小小这么做只有一瞬间的机会。小小是个绝对听话的孩子我的话声刚落他就欺身贴到了白中流的腋下伸双手扭住了他的左臂。在白中流欲挣脱还没有反击的那一瞬间他地身形就定在了我的眼前。我踏地腾空。一拳就打了出去一记破壁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胸口。 我这一拳可以打穿一尺厚的砖墙然而却没有打穿白中流地胸膛。感觉就像打在了一面千层老牛皮上。出一声震耳的闷响我弹了回来摔了一个屁墩。而白中流和抓住他手臂。垢小小一起都飞了出去。他们摔在地上。小小一挺身跃了起来白中流却再也没有爬起来。 此时我的阴眼看见了奇异的一幕。有一道朦胧的虚影象一个不规则地透明团状物从白中流的身体里飞了出来快的飞入到二郎神庙中。我地破壁拳不是普通的武功是一种运用心念力的拳法再加上我金龙锁玉柱的身体所以威力十分独特。这一拳将那个妖物的阴灵打出了白中流的身体! “石头。他死了你快来看!”小小叫道。 躺在地上的白中流已经死了。我那一拳虽然没有打穿他的身体然而却震得他全身骨节寸断七窃流血像一滩烂泥一样一命呜呼。如此难斗的白中流居然就这么轻松地让我一拳打死了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想来是我那一拳打中他身体的时候那个妖物也离开了他的身体失去了神通的普通人在破壁拳面前比蚂蚁还要脆弱。我又杀人了不知道这个人是有罪还是无辜?因为真正与我动手的不是他。 “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小小问我。 是啊如果按照古处长交代的任务现在已经算完成了。我们把白中流引到这里一番相斗之后杀了他他的尸体就在脚下。可是附在他身体里的那个妖物还没有除掉逃进了二郎神庙。作为特别行动组的任务完成了可是做为一个修行人的责任却没有完成我应该继续追查那个妖物以确保它不再作乱。 我已经知道小小懂修行人的事情所以也不再隐瞒他什么指着白中流的尸体问道:“小小你也知道方才和我们动手的不是这个人这个人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现在人死了那个东西却跑了我们应该除掉那个东西这里才会太平。” 小小点点头:“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但对付这种东西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你有把握吗?” “有没有把握我也要试一试。小小我要在这里打坐你一定要把我的身体看护好了。” 小小:“可以不过天亮之前我们一定要收队没有太长时间。你一切小心。” 阴神出游小心翼翼的飞进了二郎神庙。这座庙显得有点怪本来三江口这种地方应该立龙王庙才对怎么搞出来个二郎神?小庙显得有点破败除了门口那个县级文物保护单位的牌子还算是新的。神龛之上立着二郎神像瞪着三只眼睛手持三尖两刃刀。样子不是威武而是怪异。这座庙有香火但却不是很热闹大多数时候很冷清。 我一进庙就看见了“它”它此刻就是二郎神因为它附身在二郎神像中。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也不清楚它原来是什么样子。它附身在白中流身上就是白中流。附身在二郎神像上就是二郎神我看见它地形像就是二郎神。如果换一个有阴眼但是却不懂道法的人恐怕会以为自己看见二郎神显灵了。 我看见的是一个活的二郎神而不仅仅是一尊泥塑的神像因为它和二郎神像重合在一起就像当年在昭亭山神庙的柳依依。这个妖物显然没有想到我地阴神追了进来一脸惊惶失措瞪着三只眼睛看着我。 我悬在半空中冷冷说道:“你以为你寄身在神像中就可以逃得掉吗?你还真是很聪明附在一个人身上脱离元神寄身所在可是你却搅乱了一片山村。害死了一个人。作为修行人我不能饶你除非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否则我将打破你的元神寄身。”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法源看见柳依依寄身山神像会出来管闲事他担心的大概就是这种事情。而风君子并没有告诉柳依依她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可以离开昭亭山风君子甚至没有教柳依依如何“托舍”依依就更不会像面前这个妖物一样附身了。看来风君子也不希望出现这种事情。 那个阴物双腿一软居然冲我跪了下来:“这位真人切慢动手。你要杀我也要说清楚我有何罪?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徐公子注:看见二郎神给你下跪。感觉爽不爽?) “你不明白!你对门外那个人做的那些事还不够吗?至少你害死了一条人命。” “人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说我害死了他?” “如果没有你控制他做的那些事我会杀他吗?你居然还敢狡辩。” “冤枉我只是附在他身上离开这座庙而已。我并没有控制他做任何事情那些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是他自己心里想要的……我不过是江中一条白鳍豚而已跑到山村里做什么土皇帝?” 白鳍豚?那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怎么会跑到这里变成二郎神?看来这里面还有故事我先不着急杀它。听听它有什么话要说。这个东西很怪它既不是柳依依那种鬼也不是韩紫英那种妖究竟是什么?从哪来的?我要问清楚。我落到了地上仍然冷冷地说道:“想让我饶你一命就给我一个饶你的理由你把你的来历以及为何要附在那个人的身上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妖灵现在老实了它老老实实地和我讲了它的故事。它没有名子既然自称是江中的白鳍豚就姑且称它为小白吧。 三百年前小白是出生于长江中的一只白鳍豚它活动的地域就是青漪江流入长江地那一段。它经常顺流而上跑到青漪江中玩耍。它小的时候机缘巧合碰上了六十年一次的青漪江长潮在水中亲眼看见有水族修成气候化为蛟龙而去。由此突然有所悟开始了自己地修行。它在江中修行了三百年元神渐足却还没有完全学会变化形体。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去有朝一日它也可能有自己的成就但它的好运气在十年前到头了。 它在青漪江中被捕鱼的船队困住了连破了十一张大网弄翻了三条渔船伤痕累累之后还是被渔人抓住了。奄奄一息的小白上岸不久就死了。但总算它有修行死后凝聚元神不散寄身在江边的二郎神庙中。这和柳依依的经历很类似其实风君子想出来的鬼修之法就是得到这一类民间曾有过的事情启也并非是他地独创。小白继续修行希望有一天能够重新凝聚形体。 但这座二郎神庙香火清淡小白也没有风君子之类的高人帮它困于此处十分无奈。后来有一个人到山神庙中烧香小白现这个人天资很奇异他的神识空而不明易感风邪外客是非常好的寄身炉鼎。小白也想借人身修行就附在了这个人身上。做为报答其实也是合体修行的一部分此人拥有了小白三百年修行的法力神通。这个人就是白中流。 白中流自己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小白也从未借用他做任何事情也没有干涉人世间的生活它只是借他身体修行而已而这一切白中流都是无意识的。但问题坏就坏在白中流现自己突然间有了越常人的神奇能力**开始膨胀居然演出了一出称帝的闹剧。小白本着不闻不问的原则也没有干涉。 听完了这段传说我也很感慨没想到小白的经历倒也不简单如此说来我还真没有理由杀它。想了想我又问道:“那刚才是谁向我开枪?是你还是白中流?” 小白:“开枪是什么东西?” “开枪不是什么东西是一个动作手里拿着枪啪啪的往外飞子弹。”我一边手一边用手做着动作。 “你说的枪就是那个三角铁块吗?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刚才你们动手的一直是白中流自己我只是借他的嘴说了一句话而已。……您也是修行界的高人看见你出神我就知道了。……那你应该明白像我这种阴物是不可能完全控制一个人。” 其实它说的我也明白我也不可能托舍在另一个人体内做出那么复杂的反应和动作。如此说来白中流死的不冤。我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又问它:“既然是他自己为什么那么难斗?你三百年的法力如此高强吗?” 小白:“也不全然如此。这个人如果按你们修行人的标准他有着一流的资质而悟性和性情太差所以他自己不可能修行。但如果拥有我三百年的法力神通力量是相当强大的。他只是不会用而已否则更难对付。” 靠!原来这个白中流的资质比我还好只可惜他没有机会去做修行人了。我又对小白说:“你打算怎么办?还是寄身在这荒凉的二郎神庙中?反正我是不会允许你再附到普通人身上的生的事情你也看见了?” 小白:“我知道错了。其实我很羡慕人间的修行人有世传的道法有师长的指点。……三百年的修行加上这两年在人间的修炼我总算有了一点成就因此我想求高人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你呢!” 小白:“你不用处置我我不为难你。我这两年在人间修行终于得到一点收获就是我可以出神去投胎做人。如果我有幸在人间重生将忘记现在的一切我想求你的是──如果有缘的话请你收我为徒我想做个修行人而不想像现在这样孤魂无依。” “这个──我可以考虑考虑只是我怎么找你?” 小白:“有缘的话你不用刻意找我。请问高人姓名?” “你记住了我叫石野我用佛门声闻之法把这个名子留在你的神识中就算你转世重生也能记住这个名子。” …… “石头任务完成了我们可不可以收队了?这具尸体怎么办?” “就地掩埋吧以后地事情自会有别人处理。我们没必要带走。好歹他也做了一年的土皇帝过了三宫六院的瘾死的也不冤。……小小我想和你商量点事。” 小小看着我笑了:“我知道是什么事关于你是修行人这些秘密的事吧?你放心我不会对上面报告的。我帮你保密。我爷爷曾经也是修行人你们地不少规矩他都说过。” “小小你爷爷是修行人你怎么不是呢?” 小小苦笑:“爷爷说我不适合学道法只适合学武功。” …… 白中流死了准确的说他是失踪了小白村的闹剧如何收场已经与我无关了。我给古处长交了报告详细汇报了一切经过只是省略了碰见妖物阴灵的那一段。我将这条白鳍豚的故事告诉了韩紫英紫英也是唏嘘不已。她替小白求情希望我真的能够收这个弟子。我学的是丹道真想收他为徒恐怕也要等到十几年后了现在不着急考虑。 我把这件事情也告诉了风君子风君子瞪大眼睛听的十分入神。听完了还叹道:“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你怎么不叫上我?如果我在那里说不定还能想出别的办法。” “怎么告诉你?我身边还有另一个特别行动组成员你不怕暴露你地身份吗?” 风君子:“那就算了。下次你一个人再碰着什么稀奇事千万通知我一声。” 据我所知风君子后来去了那座二郎神庙。但是他到的时候小白已经不在了。 时光像流水一样静悄悄的过去让我最焦心的事情还是丹霞生究竟能不能如期炼成那一炉九转紫金丹。一炉能成丹几粒?但这种事情着急也没用。与之命运攸关的柳菲儿对此毫不知情她地生活渐渐又回到无忧无虑的轨道。 说是无忧无虑其实还是有一点忧虑她所忧虑的就是和我的关系。她确实是恋爱了避开众人后我们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她愿意接受我这份感情但是我们之前地年龄和身份。确实比较尴尬这是需要逐渐改变的问题。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又到了一年一度春游的日子。有了去年我大闹齐云观地教训今年学校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学生走远我们班今年春游去的是昭亭山。全班大部队上昭亭山的时候我和风君子都觉得有点好笑我们居然跑到这座上山来春游。这座山的前任山神是风君子的“女友”现任山神是我的“妹妹”。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座山就是我们家的。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我们进山神庙居然还要老老实实的掏钱买票一张票三块钱。 风君子在绿雪地神像前站了很久有点痴痴的看着她。他不去见绿雪却跑到这里看绿雪的神像这么出神。我捅了他一下悄悄的问道:“风君子你上次说绿雪不来找你你就不去神木林……何必斗这口气呢!去见她吧。” 风君子:“你说这话恐怕有私心吧?我不去见她就拿不来千年灵血。” “我确实有私心但也是为你好。你明明很想见她否则你看见山神像就不会是刚才那种眼神。” 风君子:“你别急我会的。前一段时间广教寺的活佛又出去云游了前两天刚回来。……你通知韩紫英明天准备一桌素斋我要在君子居请尚云飞。你就不用陪了我猜你明天有事你看柳老师来找你了。” 风君子说完话自己就走到一边柳菲儿走了过来牵了牵我的衣角。我心领神会和她一起走到了山神庙的后院雪溪泉的泉眼旁。见周围没有认识的人柳菲儿有点害羞的说道:“石野你明天有空吗?” “当然有空明天是星期天。你有事吗?” 柳菲儿找我确实有事原来他父亲明天要过六十大寿。说到这里有些人也许会觉得奇怪这柳菲儿的父亲去年四月中旬不是已经过了一次六十大寿了吗?怎么今年还是六十?这就需要介绍一下芜城此地独特的风俗了。六十甲子整寿。当地过两次第一次是虚寿在五十九岁那年第二次是实寿在六十岁那年。我也不太清楚这个自古而来地风俗是怎么产生的?按照街头老太太们的议论据说是为了迷惑阎王爷。 当然这种风俗到了改革开放的年代。又有了全新的展。有很多领导干部喜欢给亲戚长辈做寿别说大寿做两次哪怕做十次更好这样可以多收礼钱。没有这种亲戚的恨不得多认几个干爹。柳老师他爹做寿不是为了收礼钱老爷子甚至连寿宴都不想摆。但柳菲儿这次却坚持要给他爹摆寿宴而且不是在青泉镇就定在知味楼。她有个用意就是想介绍我给她父亲认识不论将来怎样先铺垫铺垫。让老人家有个思想准备知道有我这么个人。没想到在同一天晚上知味楼同时摆了两桌重要地宴席一桌是风君子请客一桌是柳菲儿他爹做寿。韩紫英可要费点心思了。 紫英姐确实很费心我告诉她之后她立刻就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该送一份什么样的寿礼? 柳菲儿叫我去给她父亲祝寿显然是想要我给他父亲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她虽然没有让我送什么礼物但我是不好空手去的。这份礼物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因为我是有企图的人我的企图就是将来做老爷子的女婿。因此礼物一定要贵重但又不能俗了。柳家不是缺钱的人家。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家那是千年世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要让老爷子刮目相看这太难了! 想来想去第二天上午紫英拉着我去了一个地方她说可能只有那里才能找到合适的东西。我们去地地方居然是宣花居士的宣花斋。 宣花斋的门脸不大但向里面走地方却不小。它的经营范围是文化用品、字画装裱等。大小生意都做。从五毛钱一支的毛笔到价值连城地古董只要顾客上门宣花居士总是谦谦相迎。我非常喜欢这样的商人因为他待人始终如一不看贵贱下菜碟。我们到宣花斋的时候一脸络腮胡子的宣花居士正坐在柜台后面看报纸我们前来让他吃了一惊。 “石真人韩──韩道友你们二位怎么会光临我这个小店?” 韩紫英笑着答道:“宣花我们就不能来买东西吗?” “贵客光临请进请进你们二位要找什么东西?” 我也冲他拱了拱手说道:“我要给一位长者送寿礼这位长者是书香世家子弟这礼物还真不好选宣花居士这里有什么好推荐的?” 宣花居士:“我这店里最多地就是文房四宝芜城周边的文房四宝名满天下我收集了不少精品石真人可以好好挑一挑。” 紫英摆了摆手道:“芜城书香世家的珍藏还会少了自古以来地文房四宝?你店里的东西再好拿到别人面前也上不了台面弄不好还显的附庸风雅。” 韩紫英的口气很大宣花居士有点意外的问道:“芜城书香世家?梅家是不可能的了难道你们要给柳家的人祝寿?” 我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就是柳家老先生。” 宣花冲我们俩招招手:“那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关上门跟我到后面来我有一些藏货你们挑一挑。” 宣花斋往后走还有好几间屋子宣花居士地大嗓门把七心也给惊动了从后室中走了出来见到我和韩紫英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但看她的眼神还是很高兴见到我们的。问明来意之后我们四个一起来到一间库房中。进入这间库房我差点以为是文物商店失窃了宣花还真收集了不少好东西。 明清两代的字画有几幅可是宣花建议我不要送这些因为华而不实既浪费钱也入不了柳老先生的法眼。宋元的瓷器也有几件但七心说这些不好。古董是真正的古董但如果放在几百年前只是普通的俗物而已也就是几百年的时间让这些瓷器成了值钱的东西如果送这些古瓷那就是贵古而不知雅趣。最后还是韩紫英给我挑了一件很特别的东西一面羊脂玉笔洗。 这件笔洗长约八寸最宽处约五寸平面上看呈葫芦的形状有大小两池。周边的池沿并没有雕龙刻凤而是很古雅的荷叶舒卷造形曲线流畅而精美单凭这份工艺就知道不是俗物。它的用料是和田白玉也就是通常说的羊脂玉。真正的羊脂玉并不是纯白色的而是脂白色乳白中略带青黄的润泽温润而纯正。玉器尤其是有年代的玉器手感很重要将它托在手中有一种纯和安祥的气息从指尖传来说明它曾经的主人也是一位雅士。(徐公子注:古玉确实能够感觉到这种特性的区别价值高低不仅仅在于工艺和材质。) “好了就是它了宣花我就买这一件。” “石真人好眼光这确实再适合不过。不过我一直没法给这件玉器断代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的东西。” 紫英说道:“最重要的是缘份年代我看无所谓。我们买了多少钱?” 提到价钱宣花居士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我店里的东西石真人如果喜欢尽管拿就是了。可是这家店也是终南派的产业有些东西我不好做主。这样吧我就按收来的价钱给石真人零头就算是我送的整价五万。” 我的手差点没哆嗦这么贵!五万块在当时的芜城可以买一套普通商品房了。韩紫英转身问我道:“石野我们手里现在没这么多钱。要不在知味楼的流动资金里先预支一笔?” 我这个人不善于理财也不喜欢管钱。其实我的钱都是别人挣的大部分都让紫英替我管着。过年后我给了父母一万上个月我又给了父母一万现在我手头的积蓄知味楼的分红加上绿雪茗间挣的钱也只有三万左右确实买不起这个笔洗。但是知味楼的钱不等于我的钱我拿知味楼的流动资金去买寿礼恐怕不太合适。 还没等我答话七心难得的微笑着说道:“师兄我给石真人担保吧这东西让他们先拿去钱以后再付。贺寿是不能耽误的。” 107回 虚怀皆空谷,高峰总入云 宣花居士也笑了:“不用什么担保东西你可以先拿走什么时候有钱再还就是了。我不信石真人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 说实话我犹豫了片刻这东西太贵了!我有了钱之后还没有给父母这么多这一次却要送给未来的岳父如此贵重的寿礼似乎有点不太合适。但想想觉得也无所谓那知味楼的房产柳家算是半投资半送我了我就算送这样一件贵重的礼物回去也是应该的。我和紫英连声道谢装好了笔洗告辞出门。我有点感慨和柳家这样的世家打交道人家不会看重钱财但没有钱恐怕是不行的。 那两人把我们送出门外七心在我身边小声问了一句:“石真人风君子近来可好?” “他?最近挺不错的今天晚上还要在知味楼请广教寺的尚云飞吃饭呢。”说到这里我突然住了口因为风君子请尚云飞是为了绿雪。但这些话怎么对七心说呢? …… 柳老先生的寿宴晚上六点开始就在知味楼二楼的一间大包间里柳菲儿提前定的酒席韩紫英亲自下厨做菜。来的客人不多也不少除了我和柳菲儿以及柳老先生夫妻之外还有三个人。一个人就是我们学校的政治老师唐卿唐老头他是当年柳子规校长的故交和柳菲儿的父亲也是旧识。另外两个人是张荣道、张枝父女。知味楼是柳家和张家合股地产业。而张家也是芜城另一大世家来这里祝寿也正常。 我听过柳家的传说据说柳菲儿的祖父是个纨绔子弟最终家道败落才躲过了建国后的动乱。然而我看柳父的谈吐举止一点也不像纨绔之后我甚至怀疑柳家的这一支是否真正地败落过?也许只是先人一种避祸之道。柳菲儿介绍我的时候。并没有说我是他的学生而是说我就是当初送回柳家古画的人也是现在知味楼的大股东她的好朋友。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明明知道我们师生关系的唐老头居然也没有点破。 席间我听他们高谈阔论却很少插嘴说话只是适当的倒酒劝酒。柳老先生的兴致很高柳菲儿地母亲也一再小心翼翼的劝他不要喝多了。柳家父母对我印象不错很可能与我那件礼物有关。老先生拿在手里的时候表情非常喜欢。甚至说家藏的笔洗中还真没有比这一件更精雅的。柳父没有问我笔洗地价钱也没有问我从哪里得来的只是问了一句知不知道这件玉器出自何人之手曾经有何人收藏?我只有说我也不太清楚。 按照现代人的习惯。我应该叫他们伯父伯母但是按着芜城的风俗朋友的长辈都叫叔叔和阿姨我也就这么叫了。总之这顿饭地气氛不错柳菲儿对我的表现也很满意。这样的场合本来就不需要我多表现留一个好印象就够了。 我们这一间包房很热闹隔壁地君子居却一直静悄悄的。关上门也不知道风君子和尚云飞在里面说什么。等这边寿宴结束的时候风君子和尚云飞已经走了。送走了柳家的客人我也准备回学校去了明天是周一就要上课了然而却来了个不之客。今天真是巧了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知味楼来的是古处长。上次那个任务我刚刚完成难道他又有什么麻烦事来找我? …… “石野你知道是谁杀了正一门的泽中吗?”我是在君子居接待的古处长。关上门之后听见他说地第一句话。惊的我差点没出汗。古处长不仅知道泽中来自正一门而且也知道泽中是被人杀死的。 “古处长你什么意思?泽中是谁?”我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有装着糊涂反问。 古处长笑了:“石真人在这里关上门我才会对你说这些话出了门就算今天的谈话从来没有生过。你不要惊疑我曾经也是学道之人二十年前曾经拜在正一门和锋真人门下法号泽古。” 真是石头上长蘑菇玩出新花样来了。古处长曾经是正一门弟子法号是泽古这么说来我还是他的长辈了。我一脸不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古处长有点尴尬的接着道:“石野你坐下说话。其实我应该叫你小师叔但我现在早已不是正一门弟子所以这个辈份就免了。泽中叛出师门正一门下了追杀令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但我的身份不便插手此事还好正一门的长辈亲自出手了。” “你你既然认为是正一门的长辈出手为什么还要问我?” 古处长:“也怪我的手下办事不周密将泽中的死讯泄露到外界给你带来了麻烦。……我今天是特地来提醒你的现在天下人都认为是你杀了泽中。” “古处长你能不能把话从头说清楚你今天突然告诉我这些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古处长倒也不再隐瞒对我讲了他的身世以及他与正一门的关系。古处长的少年时期经历了一个动荡的年代。他的父亲本来是一个研究儒家经典的旧式文人经历了历次运动终究没能在二十年前“批林批孔”运动中躲过一劫。父亲死后古处长成了一个游手好闲又不招人待见的游荡少年。此时他父亲小时候的一个朋友不忍见他在乱世中荒度青春征求他母亲同意后将他带到了一个几乎是世外桃源的地方收他做了弟子。 这个人就是正一门的和锋真人。和锋收小古入门。是念故人之情也想保护这个孩子避过乱世地冲击。和锋教育弟子相当严厉在他门下日子过的很苦几年之后泽古道法并没有什么长进但是人却健健康康的长大了。十年动乱结束后和锋告诉泽古:“你没有学习金丹大道的根基与缘份还是回去奉养母亲吧。” 泽古离开了正一门不是被赶出来的也不是自己背叛的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入门。他虽然丹道未成在正一门还是学了一些粗浅的内家功夫同时也了解了道法的神奇之处会几手小的道术。泽古离开正一门之后无所事事父亲的旧友送他去参了军刚刚参军就赶上了对越自卫反击战。稀里糊涂的就上了战场。他虽然大道未成但根基还是有的被选拔做了侦察兵凭着出色的军事素质立下了不少战功后来提干。凭着年资和运气慢慢的一级一级混了上来。 八十年代我军在侦察兵队伍的基础上新建了特种兵部队古处长也加入了特种部队。后来有关部门联合组建了一个特别地行动部门也就是我参加的这个部门。古处长服从安排以中校军衔退役到了地方加入到这个部门中。古处长最后说道:“是我自己要求留在芜城的以我的年资有好几次提拔机会我都放弃了。因为我清楚芜城虽然在全国不太出名。但却是当今修行界的根本重地。我在这个位置上可以尽量保持修行界与世俗地界线这个部门太敏感了。我既要服从国家的利益。也要保护我曾经的师门。” “那我……我当初加入这个部门是怎么回事?” 古处长:“石小真人的名子我早就听说了你大闹齐云观语惊广教寺我知道你是个修行人。你不是我选来的是秦师长偶尔现地他点名推荐你我也没办法。但我已经尽量将你的身份。低调处理了我明知道你的修为不俗却只把你定为b级成员──因为a级成员是要受重点监控地。” “泽中的事呢?泽中怎么会找到你?” 古处长:“泽中是主动找上门的我也是不得不收留他。如果他找到别的地方去。麻烦可能会更大在我手里还可以控制。但我有我的原则我既不能因为我的私心插手修行界的事也不能纵容修行人插手世俗的事情。所以我只能尽量压下泽中请求调往外地的报告却不能把他怎么样。” “泽中死了你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古处长:“说实话我很替他惋惜我是学道未成离开正一门地而他却是学道有成自己选择了背叛。我明知道是谁杀了他可是我不能说出来。……他死于正一门的独门道法神宵天雷正一门中能够使出神宵天雷的除了守正真人就是我曾经的恩师和锋。” 听到这里我才知道古处长猜错了他以为杀泽中的是和锋真人所以选择了沉默。而我却清楚真正杀泽中的是守正既然他为他的师父保密我也不应该说出与我有师父之缘的守正所以也没跟他解释。我问他:“古处长你曾经是正一门弟子那么在这芜城之中还有和你一样的人吗?” 古处长:“正一门是当今修行界第一大派根本之地就在芜城散落的弟子当然会有。这样的人我不适合泄露他们的身份。但有一个人我可以告诉你因为这个人和你很接近他就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唐卿。” “唐老头!他也是正一门弟子?” 古处长:“解放前是现在早已不是了。算起来他还是我的长辈法号和卿在门中排名和锋之后却在和曦与和尘之前。现在的新一辈弟子中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曾经还有一位和卿师叔甚至连和尘都没有见过他。” “他为什么离开正一门?和你一样吗?” 古处长:“他和我的情况不一样。据我师父和锋评价和卿是一流的悟性却没有学道人的最好的资质与性情。所以他领悟道法的天分很高少年学道时守正很喜欢他但过了两年和卿却自己不愿意学了他认为真正的大道不在山中。” “还有这种人?他是怎么说的?” 古处长:“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唐卿本来是个读书人机缘巧合碰见了守正真人也算是缘份。但是他生在一个特别的年代成年时恰逢新中国成立他有一腔的抱负和热情。他认为真正的人间大道不应该仅仅是自己的修行而是教化与引导所有的世人学会真正的面对这个世界。所以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和芜城著名的教育救国论者柳子规成了朋友在芜城中学做了一名教师教书一教就是四十多年。” 我早就觉得我们学校的唐老头与众不同他果然来历特别居然是出自守正门下。我又问古处长:“照你这么说和卿离开正一门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你是怎么知道的?” 古处长:“本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当年离开正一门的时候和锋真人特意告诉我我还有一位师叔在芜城。我将来有什么疑惑已经不能再回正一门了但可以去请教芜城中学的唐老师。”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今天来就是想说这些吗?” 古处长摇摇头:“我今天来不是想告诉你这些但如果不把这些话说清楚你不会相信我。我是来提醒你的你有麻烦了有人给你设了一个险局。” “什么人?” 古处长:“正一门和尘。” “齐云观的和尘观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设了什么险局?” 古处长:“天下都以为是你杀了泽中和尘也是这么认为的。本来正一门已经下了追杀令无论谁杀了泽中和尘都不能说什么可偏偏你是例外。你不是正一门的正式弟子而且你与泽中有私怨。所以你杀泽中和尘不会认为你是为修行界除害而会认为是泄恨杀人。……其实我早就现和尘在我附近跟踪泽中我有几次创造机会让他与泽中单独处但他却没有杀泽中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师徒之情下不了手?” 古处长:“我现在在这个机构工作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利用官的力量调查一些个人**。和尘与泽中不仅仅是师徒而且还是父子泽中是他的亲生儿子。” “什么!泽中是和尘的儿子?那和尘可是出家道士。” 古处长:“此事说来话长前因后果你听我慢慢讲──” 道士也是人。二十多年前和尘曾救过一个世间女子后来就有了私情也就有了泽中这个儿子。难怪二十年前和尘打过紫英衣的主意原来他真有相好的。那女子不幸早亡和尘就想办法把这个儿子带回了正一门收为弟子。所有的弟子中他对泽中最为疼爱甚至是溺爱管教不严也是有原因的。 泽中死后和尘很伤心但是碍于正一门以及守正真人的关系他也不能亲自来找我报仇。丧子之痛让和尘想了一个异常特别的办法。他去飞尽峰找到了终南派弃徒七叶将正一门三十六洞天丹道中最后十二洞天境界的心法和口诀都传给了七叶。和尘知道七叶与我有仇也知道七叶离开终南得不到更高道法的指点。七叶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回答了两个字──石野。 七叶有天人之资资质和悟性都在一流以上其道法境界早已突破了终南派地九转金丹直指。他离开终南独自悟道。虽然也能够另辟蹊径但这条探索之路终究不容易。风君子曾经在飞尽峰上指出过这一点甚至提出来要收他为徒但七叶没有答应。这下可好和尘把七叶所学丹道的不足都给补上了这对七叶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将来要杀我更容易而且和尘就是这个意思他已经暗示了七叶。 和尘做的这件事情很绝因为是他主动将丹道传给七叶七叶并没有犯正一门的门规。只要七叶不将三十六洞天这最后十二洞天的口诀与心法传于他人正一门就没有理由去找他算帐要处罚也只能处罚和尘。这就像终南派当年只能逼七叶杀韩紫英而登峰掌门不能亲手除妖情况一样。 和尘知道自己犯了门规随后就回山向守正掌门请罪。具体的过程外人不知不知道守正对和尘说了什么。反正和尘就再也没有离开。据说和尘自愿闭关而且闭地是修行人谈之变色的生死关。所谓生死关就是闭关之后无非是两个结果一是未得大道而天命已尽二是修成大道羽化而去总之一旦闭关就终生不再出关。相当于普通人的无期徒刑和尘一入生死关一了百了却在世间留下了一个七叶是我石野的大患。 古处长今天来就是特意告诉我这件事提醒我一定要小心。他走的时候又对我说:“石野。出了这扇门就算我今天没来过。以后你还是我的下属石头我还是你的领导古处长。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古处长的来历和尘与七叶的故事对我触动很大但却不是我现在最关心地问题。我本来就不是七叶的对手七叶是否更厉害关系也不大。其实我更关心的是风君子找尚云飞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怎么把活佛也给扯出来了?这天晚上我参加完寿宴风君子和尚云飞已经走了但是韩紫英却听见了他们出门前的一段对话。风君子居然要请活佛七天之后到昭亭山上去下棋。尚云飞当然不好替活佛做主只是答应传这个话。 我拿定了一个主意。想去偷偷的看看。昭亭山地地形我熟戴上锁灵指环只要小心点也可能不会被他们现。我实在是很好奇风君子要玩什么花样? …… 风君子和活佛下棋的地方在昭亭山的一片空谷之中也就是上次他和绿雪相斗后黑如意落地的所在。我以为我去的很早然而却已经迟到了。晨雾刚刚散去远远地我就看见了那一老一少、一僧一俗对坐的身影。风君子早有准备不知从哪搬来两张矮凳和一张不高的棋案棋盘棋盒都摆好了。 我没敢靠地太近虽然有锁灵指环但那两位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人。远远的站在一片杜鹃花丛后听见他们俩正在说话── 活佛:“小施主费了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请老僧到山野中来下一盘棋。山风清灵老僧也乐意享受只是这棋下的却不怎么样。” 风君子:“我对手谈之道也不是很精通做做样子而已。……佛爷你年长请你持白我先落子了。” 这两个人还真的一本正经的下起棋来。活佛披着一件大红僧袍右臂裸露在外仍然是我上次见到他时那一副普通而平和的面貌。一盘棋布局已成还是活佛先开口:“小施主天未亮就摆好桌案等我你就知道老僧一定会来吗?” 风君子笑了:“天下虚怀皆空谷何处高峰不入云?我听说佛爷喜欢四处云游那未尝不能到此一游。你若是真佛爷你就会来你若是假佛爷来不来也就无所谓了。” 活佛也点头笑道:“就凭小施主的诗文意境也值得手谈一番。你找我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下棋吧?” 风君子:“此事说来话长我本来是有问题想请教佛爷的。当时佛爷不在等佛爷回来地时候我认为我想通了。后来我又困惑了但佛爷又出去云游了我自己又解决了。等到现在我现其实我并未悟透其中地道理。所以最终还是请佛爷来了。” 活佛:“我四十岁那年沿金沙江云游而上见沿途风景时也有过你这种感觉。小施主有什么话就说吧。” 风君子:“我不是佛家弟子所以我想问佛门中人然而尚云飞去没有给我答案。” 活佛:“难怪云飞那孩子有一天突然跑来问我──佛家讲六道众生。为什么没有草木。原来是你问他的。” 风君子:“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后来我又想问的是──草木是否无情?” 活佛:“你刚才说自己想通了怎么又来问我?” 风君子:“我想通的是草木之情与人不同。但后来我又想到六道之中其它众生之情与人也不同那草木不在六道还是没有道理。” 活佛:“你的问题又回到起点去了。现在想明白了吗?” 风君子:“今天看见佛爷你落子地时候我又想到了──草木之情在有情与无情之间可以有情也可以无情。这是为什么呢?我想请教佛爷。” 活佛笑了:“佛门弟子大多不杀生而食素这素从何来?素来自于草木。草木不入众生却能滋养众生。它确实在有情与无情之间。你们道门中人不是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不仁是不是在说天地无情呢?这老僧也不清楚小施主怎么认为的?” 风君子:“天地当然是有情的否则怎么会有众生呢?只是天地忘记了。而众生在追求而已。草木是取天地而滋养众生的化无情为有情。” 活佛:“化无情为有情看似无情确是世上情之源泉──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问我?” 风君子的话锋突然一转。高声道:“我不是草木我既然生而为人就有人之情。追求也罢忘记也好总之有就是有。……佛爷说了这么多话你口不口渴?” 佛爷:“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口渴了。只可惜这山野无茶。我们还是继续下棋吧。” 这时远处的我突然莫名的感觉到眼前一亮。山风变的柔和而气韵流动周围的树木也凭添生机律动连远处的峰峦曲线看上去也陡然间变地妙味十足。其实风没有变。树没有变山也没有变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不远处的山林中款步走出一位绿衣女子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绿雪。 山神庙中的神像可以说塑造地非常精妙绿雪的身形五官几乎和神像一模一样确确实实是一位宫装丽人。但是雕塑家的作品再好也无法表达一种东西那就是浑然天成的神韵。绿雪从山谷中走来有一种天然的风采神韵从她身上散周围地一切都变的生动温柔变的充满了清新地韵味。这样的女子确实与常人不同你很难说她美在哪里因为描述不出来。 我想起了七心摘下面具看见她的容颜不论男女都会失神因为那是天人的姿色。但绿雪与七心完全不同你甚至不会注意到她的五官如何因为你看见她时周围的一切都是神韵流动的一部分包括你自己在内你也会觉得溶入其中。我看见她我就明白风君子为什么偏偏对她念念不忘为什么会在那一个月夜与她欢好。这是一个你看见了就无法忘记的人尤其在这深山幽谷之中她的地确确就是山神。 不提我看见绿雪有何感想但活佛和风君子仍然在认认真真的在下棋就当绿雪根本不存在也根本没出现一样。绿雪也不打招呼只是来到两人的近前半跪在地上开始摆起东西来。我这才看清楚她是捧着东西走出来的有一个小炉子还有一个小铜壶她在烧水。绿雪似乎很认真的看着水壶那两个人也是很认真的在下棋。水响了水开了绿雪不知在哪又拿出一个杯子冲了一杯茶。举起纤纤素手将这杯茶放在了活佛手边。风君子变戏法一样从桌子下面掏出来他那把紫砂壶放在桌面上。绿雪不说话伸手将茶壶拿了过去又冲了一壶茶放在风君子手边。 茶冲好了风君子端起壶冲活佛道:“佛爷请用茶。” 活佛:“客气了……好茶好茶。” 两人喝着茶又继续下棋。绿雪将铜壶放在一边又拿出一个小钳子夹住什么东西在炉火上烤。我仔细看了看绿雪在烤白果也就是银杏的仁。白果烤熟了外壳就会裂开出噼啵的声音空气中飘荡着奇特的香味。绿雪将一枚枚烤熟的白果小心的剥掉外壳将完整的果肉都放在一个木盘中伸手将木盘递到了棋盘的旁边。原来不仅有茶还有茶点。 两人一边下棋一边喝茶同时也用着茶点。活佛说话了:“小施主你今天这盘棋还不如这一番清茶香趣。难道你还要问我草木之情吗?” 风君子:“我不问你了但我现在又有了另外一个问题。” 活佛:“你说。” 风君子:“草木之情是否有伤人和?” 活佛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风君子的眼前。风君子皱眉道:“佛爷你是黄教的活佛怎么跟我玩起了禅宗的一指禅?” 活佛放下手指又指着棋盘道:“我们这盘棋下出什么结果来了?” 风君子也低头看棋盘:“下来下去无非是个黑白分明。” 活佛:“黑白分明之后呢?” 风君子用手指敲了敲脑袋又把手伸到棋盘上两人又不说话开始下棋了。然而此时的棋局却变了我觉得他们的动作很怪不是在往棋盘上落子而是从棋盘上往下拿子放回到棋盒中和刚才下棋的顺序完全相反。然而看他们的动作仍然是标准的下棋动作你一手我一手。我估计是按照刚才的落子顺序又将这盘棋子摘了回来中间可能是一步都不差因为我看见他们拿回棋子的同时也往上落了几个子应该是刚才被吃掉的棋子。 108回 昭亭言采薇,青青是子衿 这后半盘棋比前面半盘棋下的时间还要长。终于黑白分明的棋子都已撤去棋盘又恢复了初始时的空空荡荡这一局奇妙的手谈下完了。太阳已经升起很高阳光下的山谷一片明媚静静半跪着的绿雪是这明媚的中心。葛举吉赞活佛站起身来合什道:“这一盘棋下完了老僧也该告辞了。” 风君子也举手施礼:“多谢佛爷赏光您老人家好像还没有问我的来历?” 活佛:“正如你说──天下虚怀皆空谷何处高峰不入云?不问也就不问了罢。” 风君子:“可是去年你却问过尚云飞。” 活佛:“我那是担心石野这孩子如果他误入歧途将来不好向守正真人交代。” 风君子:“歧途?那你应该管好自己的徒弟。……原来你早就知道守正和石野有关系为什么还要在广教寺逼问石野?” 活佛:“因为我知道那天守正也去了齐云观却没有现身。” 风君子:“守正也在齐云观?守正究竟是谁?是不是芜城中学的唐卿老师?” 原来风君子怀疑唐老头就是守正他的确聪明虽然没有猜中却也不是毫无道理唐老头曾经是守正真人的弟子。只听活佛答道:“他不是守正不过你的猜测却很有意思。我既然不问你地来历。你又何必问我守正是谁?小施主自己事情还有很多老僧就不打扰了。”说完话活佛飘然离去山谷中只剩下风君子和绿雪。 风君子还是坐在那里目不斜视没有看绿雪。这时绿雪站起身来说话了:“公子你今日与活佛下棋在棋盘上借高僧法力感应满山草木。绿雪就知道你想见我。我来了可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 绿雪的声音如黄莺鸣谷甚是悦耳动听她说话的时候我感觉连山风都悄悄停了下来。风君子却没有转头坐在那里答道:“你不在我眼前我怎么能看见你?” 眼前?风君子的眼前是棋案!绿雪闻言轻轻一展身躯侧坐到棋盘上转过脸看着风君子两人的视线终于在空气中相遇。我看不见风君子的脸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表情。但我能看清他地动作。风君子突然狠狠的一脚踢在棋案上。棋案翻倒绿雪摔了下来正好落在风君子的怀中。她只出一声“嘤咛”嘴就被堵上了──风君子展臂抱住她低头就吻了下去。 绿雪也不挣扎。而是仰起上身迎合……我有点不好意思看下去了。过了好久才听见绿雪低声说道:“上次我伤了公子你还生我的气吗?” 风君子喘着气答道:“早就不生气了其实上次是我故意让你刺中的虽然很疼却伤不了我。对不起。我折断了你的神木刺。” 绿雪:“已经春暖花开我的神木刺可以再生。……公子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我以为你打算忘了我。” 风君子:“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以前都是我来找你这次是在等你见来我。” 绿雪:“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觐止我心则夷!──公子教我读《诗经》我已经都记住了。” 风君子:“记住了就好。我本想你不来见我我就不去找你今天你果然来了……” 这两人酸不酸?好好的对起《诗经》来了。风君子也真能找台阶下。这哪是绿雪来找他分明是他堵在了人家门口。我在远处偷笑听见绿雪道:“公子!不要在这里──花丛后有人……”远远看去风君子的手已经伸进了绿雪的衣襟。 风君子:“我们去神木林现在。” 靠!被现了我闪人就是了少儿不宜地内容我也没兴趣偷窥。唉风君子和绿雪搞对象搞的高深莫测到头来神木林中要做的还不是凡人那点俗事!……无论如何他们和好如初总是值得高兴的事。 …… 接下来的日子风君子很忙除了上课时间之外几乎都见不到他地人影。也难怪天天要往那么远的山上跑能不忙吗?离夏至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五月份的时候菁芜洞天内又多了四枚成熟的朱果我都交给了紫英。是时间准备让风君子去取千年灵血了。 “石真人我想和你商量商量这一次炼制九转紫金丹不仅需要千年灵血还想和你借个人。”这是在绿雪茗间凡夫子对我说地话。 凡夫子已经是这家茶室的熟客他倒不是天天来但每个月总要来那么两次每次喝一杯茶和柳依依聊几句。我告诉过依依不要收凡夫子的钱搞地他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我觉得绿雪茗间每天十杯绿雪茶的经营太单调了增加了一些东西。先是芜城最南端狮陀峰产的云雾茶它虽然珍贵却不像绿雪神茶那么难得五块钱一杯也是挺不错的。其次是茶点只有一样碳火烤白果这是那天我在昭亭山上和绿雪学的免费但是不多每客只有一小碟。 这一次是凡夫子主动和柳依依打招呼要约见我就是谈九转紫金丹的事情。他说要借一个人我立刻想到了韩紫英或者是风君子我问他:“什么人?” 凡夫子:“上个月我去过一次炼丹峰见到了我师弟丹霞生。你又给了他两枚龙丹当时你拿出来三枚是不是?” “是地。不够吗不够我还有一枚。” 凡夫子:“够了够了。我知道这龙丹是朱果炼制的独味丹药我想问你你当初用了多少枚朱果炼成了多少枚龙丹?” “不是我炼的我当初给了一个人五枚朱果。她炼成了五枚龙丹。” 凡夫子赞叹道:“那龙丹就算我师弟丹霞生去炼制五枚之中估计也就能成功两、三枚而她却五枚皆成。这炼药地功夫应该远在丹霞生之上这个人就是韩紫英对吧?我想借的人就是她丹霞生说过如果让她来炼药成丹的把握更大。” “丹霞生不是天下外丹第一吗?” 凡夫子:“救人要紧现在不是争虚名地时候。丹霞生确实不如韩紫英这天下外丹第一的名号恐怕要改成第二了。石真人你也希望这炉丹药能够成功是不是那你就帮忙去求一求韩紫英。……我知道韩紫英如今在修行界的风评不佳她可能会有顾忌。请她不要有什么担忧轩辕派还是很佩服她的。” “那好吧我去和她说她应该能答应的。……还有上次对你说的事” 凡夫子:“炼制黄芽丹的药材是不是。轩辕派历年来确有收集两炉不够一炉有余。等九转紫金丹的事情过去后我会要本门弟子再去收齐药材。总之给你两炉的药材就是了。” “两炉?一炉就够了。” 凡夫子:“石真人有所不知轩辕派之所以有这么多黄芽丹的配药是因为多年来地朱果都给了丹霞生夫妇许久没有炼成黄芽丹了。我给你两炉药材也有点私心有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凡夫子:“我知道你有一炉要还给孤云门如果另外一炉也成丹请分我一半。我这次调动轩辕门所有入室弟子到黄山炼丹峰。这么大的动作好歹对门中好有个交代。” “你调集弟子到黄山为什么?” 凡夫子笑了:“九转紫金丹这种夺天地造化的灵药成药之时难道就不怕被人抢夺?炼丹之时轩辕派弟子将结成三层法阵将炼丹峰围住。” 原来如此凡夫子考虑问题很周到他不仅想到了让韩紫英炼药更有把握而且想到了调集门下弟子去炼丹峰布阵防护。想到这里我说:“那我也去帮忙好不好?” 凡夫子:“你去当然最好你不要在山下守卫而去山上护法。轩辕派弟子是不能上山的。” “为什么轩辕派弟子不上炼丹峰?” 凡夫子:“人多了难免良莠不齐像正一门这样地高门大派也出了泽中这种叛逆。所以我下了严令轩辕派弟子只在山下布阵不放任何人接近丹霞夫妇的居所。而成丹之时最为关键不仅要小心人还要小心天所以还需要有人在那里守护。” “小心天?为什么?” 凡夫子:“天机难测此等灵药有移换炉鼎之功恐于天命有违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具体会生什么事情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一切小心不会错。” “我什么时候去我要和韩紫英一起去吗?” 凡夫子:“不必太早炼制九转紫金丹进火九日退符六日前后要一十五天。最后三天成丹之时你到就可以了。” …… 第二天我去找韩紫英商量这件事去的不巧风君子前脚刚走他来找韩紫英拿走了两样东西一样东西就是丹霞生给我的寒露玉净瓶另一样东西居然是紫英地法器切玉刀。 “他拿切玉刀干什么?” 紫英笑了:“当然是去取千年灵血了。普通人放这一瓶血也要用刀割破手臂什么的。取千年灵物之血恐怕只有用切玉刀了。” 关于切玉刀的来历《周书》有记。载:“西域献火浣布昆吾氏献切玉刀。火浣布污则烧之则洁刀切玉如蜡。”它是自古流传地法器三百年前机缘巧合被韩紫英得到据说是天下最锋利的宝刃。然而紫英以前只拿它当菜刀我也没看出它有如何锋利看来要用御器之法才行普通人是没有办法用它切金断玉的。 我对她说了凡夫子的那一番话。紫英听完后微皱着眉头道:“请我去炼丹药当然没有问题。只是成丹之时恐怕会有麻烦。” “什么麻烦难道会有危险?” 紫英:“凡夫子已经说了就怕到时候老天爷会来捣乱。如果真的有违天意凭你的能力是抗不住的需要请一位有通天彻地的神通高人才行。” “请谁呢?难道去请守正真人我和他不熟。” 紫英摇头:“那位老神仙恐怕很难请到不过有一位小神仙你可以请。我是说风君子我总觉的这个人神通广大道法之玄妙不在当世高人之下。你去求求他如果他也上了黄山可能会更加稳妥。” 我和紫英姐在知味楼地二楼办公室里说话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风君子。风君子的脸色有点白说话时喘气也不均匀。关上门之后他从怀中取出寒露玉净瓶放在桌上吸了口气说道:“你们要的鲜血就在这里拿去吧。如果不够还有……但愿够了不要再找我要。” “这么快就拿来了?这就是千年灵血吗?”只见半透明的玉净瓶中装着满满一瓶红色的液体。看见这千年灵血我很是感慨。丹霞生收集九转紫金丹的药材最难得的就是这千年灵血然而现在我只担心他这一炉能否成功能成丹几枚。因为千年灵血还有再搜集药材却不可能了。 韩紫英将玉净瓶拿到手中看了半天又打开塞子闻了闻脸上充满疑惑之色。见状我有点担心的问道:“这是千年灵血吗?” 风君子坐在沙上有点不高兴的说:“你管它是什么血只要能用就行韩紫英这血究竟能不能用?” 韩紫英看看瓶子又看看我又看看风君子沉默了半天终于点点头说了两个字:“能用。” 风君子舒了一口气:“能用就行够不够?” 韩紫英:“够了。” 风君子:“那好我的事做完了切玉刀也还你吧。……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他说完想走我赶紧叫住他:“别急我们还有事。”接着我说了成丹时可能会有麻烦以及凡夫子与韩紫英的担忧。我希望风君子到时候能上黄山一趟最好带着黑如意。 风君子听完之后笑了他笑着说:“有人花钱请我暑假出去旅游我当然高兴。这样吧来回的路费在黄山上的吃住门票缆车钱少说也要两千。我就不占你们便宜了就两千本应该是花完了找你们报销的可是我兜里没钱垫就先拿了。” 紫英:“这不是问题钱我现在就拿给你。” 风君子一摇手:“钱不用你给我到柳依依那里去拿只是和石野打个招呼而已。” 紫英也笑了:“离放。暑假还有一个多月你可别还没到时候就都花光了。” 我也笑了如果风君子真肯帮忙多花几千块钱算什么?我问风君子:“什么时候上山我怎么接应你?” 风君子:“六月二十二日起炉十五天后成丹最后三天最为要紧。我会在最后三天赶到你也不用接应我我不想在轩辕派那些修行人面前露面。而你提前三天到也就可以了不要忘了你还要上课期末考试完了再走耽误不了什么。” 风君子走了紫英却把我留下了。她低着头有点犹犹豫豫地说:“石野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在我走之前你能不能把柳菲儿请到知味楼来她的事情也应该告诉她了。不论九转紫金丹成与不成都应该有一个思想准备。你也应该有个思想准备。” “是啊是应该告诉她了可怎么说呢?” 紫英:“是很难开口你放心我来说。不会让她太担忧的。” 柳菲儿那里最近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我们班有一个小插曲。快到高中二年级结束的时候学校照例要评选三好学生以及各项积极分子之类的称号。因为马上就要升高三了这个时候很多事情很敏感早有传言说得到什么级别地三好学生。高考能加几分云云这个平时没有任何意义的评选竞争居然变的激烈起来。 评选的形式上当然还是民主的全班同学不记名投票每个人可以投一票在纸条上写上一个同学的名子就可以。最终结果。我们班的校三好学生居然是风君子。不要误会不是风君子的人缘好也不是他得票高。实际上风君子只得了两票而已。其中有一票我知道是我投的至于另外一票估计是他自己。 然而民主只是一种形式最终确定人选的还是班主任班主任地权威在此时显露出来。柳老师就是把三好学生的名额给了风君子没有管别人的得票高低。风君子笑嘻嘻的捧着奖状回家了却引起了另一个同学的不满这个人就是我们班地班花季晓雨。 季晓雨的父亲是滨江派出所的所长而她母亲是市教委的办公室主任。季晓雨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对学校的事情说三道四总觉得自己有言权。这次她得票全班第一一共是十二票然而柳老师却力排众议把三好学生给了风君子她当然很不满跑到柳老师那里提意见。结果柳老师也没给她面子板起脸来把她训了一顿说地无非是“不要自以为是要多现同学的优点多认识自己的不足……”等等冠冕堂皇地话结果把季晓雨给训哭了回到教室的时候眼圈还是红的。柳菲儿虽然脾气温柔可是当老师的那一面威严还是有的。 也就是在风君子拿回三好学生奖状的第二天下午我把柳菲儿约到了知味楼的君子居。她不知道有什么事总之我约她的时候语气很严肃她乖乖的答应了一定过来。 …… “菲儿妹妹有一件事情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你。你最近一直没事那十年阳寿对你也没有影响并不是因为每天一杯地绿雪茶其实最主要的是因为三天一枚的这种黄芽丹。”紫英说话的时候放了几枚黄芽丹在桌子上屋子里都能闻到那特有的药香。今天紫英的话也有点奇怪她称呼柳老师为菲儿妹妹。 柳老师的反应却并不是十分吃惊她只是噢了一声接着说道:“原来如此我早就疑惑依依给我喝的那种茶每三天就有一杯茶味特别香和另外两天的不一样。果然有问题紫英姐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有别的原因吗?” 紫英:“有的这种药你总不能吃一辈子万一以后有什么意外你没有及时服药或者药断了早衰之症还是会作的。”韩紫英很小心的说出了问题所在却没有告诉她黄芽丹已经所剩不多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柳老师的脸色也变的凝重了她用疑问的眼神看着韩紫英却没有说话。紫英笑了笑尽量在缓和变的沉重的气氛:“现在有一个好消息石野打听到世上有一种药可以根治你的早衰之症。这个月末我就要去找这种药而下个月初石野也要去帮忙。如果找到了你就不用每隔三日服用这黄芽丹了。” 柳老师:“这是好事呀。你们是因为知道了有这种药才告诉我真相的对不对?” 紫英:“是地。早先是石野不让我说的他不想让你担忧。今天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如果我们没有找到这种药希望你不要怪石野。” 柳老师:“谢谢你紫英姐……也谢谢你石野。” 紫英:“明天我就要出了所以今天我们大家聚一聚。一起喝杯酒祝我们好运。” 她们说话的时候我一直静静的在听觉得自己有点插不上嘴这时候才应和道:“辛苦你了紫英今天这酒就算大家一起敬你的。” 柳老师看看我也顺着我的话说:“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我地事情却让紫英姐这么辛苦。今天要多敬你几杯。我知道你们都不是一般人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 紫英:“那好等一会儿阿秀过来就开席吧。今天我就不下厨了尝尝知味楼。那些厨师的手艺。这半个多月我不在心里也要知个底教他们做菜做了半年大家评价评价我教的怎么样。” 知味楼的厨师厨艺虽然比不上韩紫英。但做的菜也是相当不错的。我、柳菲儿、韩紫英、阿秀四个人在君子居中喝酒喝的是知味楼。的特酿。紫英姐教厨师做菜却没有教他们怎么酿酒。知味楼卖的酒其实原浆还是老春黄。但紫英往里面加了特别地东西这东西当然不是原先的黄芽丹而是黄芽丹中的几味并不难得的配药喝出来的滋味居然和加了黄芽丹地酒一样难怪知味楼的生意会这么好。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大家都轮流给紫英敬酒紫英酒量很好虽然脸色已经艳如桃花但一双眸子还是很清醒。今天的规矩是把瓶喝。一人拿着一个酒壶每人只喝自己壶里的酒。喝着喝着渐渐喝多地人却是我。柳菲儿喝的不多而阿秀和紫英的酒量并非一般人可比。也许是心里有事又不好在柳菲儿面前表露出来这种喝法很容易喝多了。 有七分酒意地时候君子居外突然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风君子。风君子不请自来笑嘻嘻的说道:“本来今天我是想庆祝自己得到了三好学生的称号想出来喝一杯。结果一到知味楼听说你们四个关门喝酒居然也不叫我一声我就闻着酒香来了。” 阿秀答道:“你来晚了我们都已经快喝完了。” 风君子:“你喝完了我还没喝快让个地方。” 阿秀还要答话紫英站起身来说道:“我和阿秀都喝的差不多了风君子你接着陪石野和柳老师吧。你不是来庆祝得三好的吗?那你应该多敬班主任几杯酒。” 紫英拉着阿秀退席又给风君子添了一副碗筷。当阿秀又拿了一壶端到风君子面前的时候风君子却摇手不要:“不用给我酒壶了我就喝石野壶里的就行。” 柳老师:“我壶里的酒喝不了风君子替我喝点吧。”说着话举起壶给风君子倒了一杯。 紫英和阿秀对视一眼眼神中似乎有点无奈又有点担忧。风君子才不客气坐下就喝酒吃菜。我的醉意已经很浓了风君子再一搅和又多喝了几杯就觉得头晕耳热今天地酒后劲特别的大。韩紫英进门添菜对柳菲儿说:“你们喝的都不少了石野好像喝多了应该去休息休息。” 柳菲儿看了我一眼:“确实喝的不少了我们就散了吧。” 紫英:“送石野找个地方躺会吧菲儿妹妹你家的新房就离这不远你送石野去那里休息休息可以吗?” 柳菲儿:“好的没问题我这就送石野过去。” 我摇着酒杯道:“我没事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学校。” 柳菲儿:“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学校?听我的跟我回家。……风君子你也少喝几杯今天喝完酒千万别去学校上晚自习。” 风君子:“你们走就走不用管我。这一桌菜不吃可惜了我再多喝两杯放心我是不会喝多的。” 柳菲儿扶着我的胳膊下楼她家的新房就在滨江路对面的滨江小区里面走不远就到了。我们走后风君子一个人关上门喝酒吃菜很是享受然而过了没多久他突然把门打开了站在门口怒喝道:“韩紫英、石之秀给我滚出来。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的酒里下药而且下的还是**!你们不想活了是不是?” 韩紫英和阿秀一直就守在君子居门外一脸尴尬之色。听见风君子开门喝骂阿秀小声道:“那不是**是龙丹。” 风君子:“龙丹下酒不是**又是什么?” 韩紫英:“没有想到你会来那酒不是给你准备的给你一壶新的你偏偏不喝非要喝他们壶里的。” 风君子:“原来你给柳老师和石野下药。阿秀你怎么屡教不改呢?上次在神木林困了你那么长时间你还不明白道理?今天又故技重演。” 韩紫英:“不要怪阿秀不关她的事今天的主意都是我出的酒里的药也是我下的。你要惩罚我吗?” 风君子看着韩紫英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摇头叹息道:“你这么做终究有点不妥。唉我惩罚你干什么?你又是何苦呢准备准备明天出吧凡夫子会来接你。……你放心九转紫金丹一定会炼成的而且成丹绝对不止一枚。” 阿秀突然插话道:“风君子你喝酒──喝多了的话我给张枝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回去。” 紫英眨了眨眼睛也说道:“不用麻烦张枝了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喝酒闷的慌我现在去请七心来请她陪你一起喝好不好?” 风君子一瞪眼:“你们这都安的什么心?区区龙丹酒不能把我怎么样!别忘了我是谁?我是风君子!我要关门喝酒了你们别来烦我。” 风君子真的关门继续喝酒好久都没有出来。韩紫英和阿秀等到最后终于决定敲门看看情况却现君子居的门没有锁而窗户是开着的风君子早就走了。他是从窗户走的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一幕场景我当时并不知道因为柳老师已经扶着我到了她的家中。 ****** 本回内容趣味问答:风君子跳窗之后去了哪里? 答案:a、回家打*飞*机。b、直奔红灯区。netbsp; 109回 **夫如何,天人对干戈 柳家在滨江小区不久前装修的那套三居室离知味楼不远不用十分钟就走到了。滨江小区是当时芜城最高档的住宅小区房子很大。柳家在三楼除了客厅、餐厅之外还有一间主卧、一间客房、一间书房。柳菲儿没有将我扶到客房中而是直接扶到卧室的大床上帮我脱了鞋柔声道:“你好好躺着我去倒杯水。” 刚才上楼的时候我的脚步有点不稳柳菲儿一直抱着我的胳膊身体贴的很紧。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今天她的身体特别温软传来的气息也特别的有魅力。我本不想一直让她扶着我也不太好意思喝多了上她家休息但她一挽住我我就觉得脚下轻飘飘的不由自主的就跟她走了。我这是喝多了吗?怎么和以前醉酒的感觉有点不一样? 说来也怪我一躺在床上酒似乎突然醒了感觉变的又清晰起来。这显然是柳菲儿睡过的床铺枕头上还留着她的体香。我深吸了一口气心跳没来由的快了起来身体也开始热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与冲动。 我的心中突生警觉这**来的有些奇怪?我曾有过这种感觉那是我的第一次在菁芜洞天中与阿秀幻化的柳菲儿……难道今天这酒中有龙丹?这是怎么回事?(事后知道紫英亲自用药比阿秀可高明多了。酒劲和药力之间掌握地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醉酒失去清醒又能控制龙丹的药力让人保留完全神智。如果我没有在酒后服用黄牙丹的经验根本不会察觉。) 没有时间让我多想柳菲儿已经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她的脸红红的鼻尖上还渗出了细汗呼吸也是很不均匀。丰满的胸脯很诱人地起伏着美丽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难道她喝的酒中也有……? “石野快把这杯水喝了你呼来的气好热。”她托起我的后脑将水杯递到了我嘴边。我觉得酒已经醒了但确实很渴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你真渴了我再给你倒一杯。”她见我如此又将空杯接了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伸手阻止拉住了她的手腕。她的身体如触电般的颤了一下杯子也没拿稳落了下来。还好我的反应够快另一只手在空中接住将杯子防在床头柜上。 “菲儿。你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地好快……你抱抱我好吗?我感觉有点慌。” 这样的要求我怎能拒绝?我现在也疑惑了那酒里究竟有没有问题?因为和上次不太一样我们俩神智都是清醒的心情在很自然的萌动。管那么多干什么?既然乎于心。就自然好了我们本来就是恋人。 我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她立刻软软地倒在我的怀里。微闭着眼睛不看我而红唇微微张开仰对着我吐出热息。我能读懂她的肢体语言我们亲昵是她很少主动这就是她想我吻她的信号。我脑中一热低头就稳了下去。 这不是我们的第一次接吻却是感觉最消魂地一次。烫的嘴唇吮吸着彼此的湿润舌尖纠缠在一起酒息中地女儿香更加让人陶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温柔的她变的热烈。热吻中我的手伸向她的衣摆她穿的是一件无扣半袖杉。 我的手触摸到她腰间嫩滑的肌肤她出呻吟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背似乎是想把我地手拿开然而却用力按在了我的手背上。我的手向上从纤细的曲线一直抚摩到丰满的尖端从她的胸罩下滑了进去将那秀美的**满满的握在掌中可爱的樱桃已经微微硬迎接我五指的撩逗。 早在前年我就曾触过她的**!当时我是附在歹徒体内的阴神。后来的日子里在青冥幻境中在指月妄境中我都曾与她缠绵。我的第一个女人是阿秀但当时我也认为是她。然而在现实中真正抚摸她的**这还是第一次。这一刻我已经等的太久太久了! 我有点粗鲁的将她的外衫掀过头顶她半举起双臂好让我脱去它。我的动作有点笨乳罩的搭扣几次也没有解开索性手指一捻碎断了落下来她的上身完全**了。她羞呼一声侧过脸手臂却勾住了我的脖子。我们倒在了大床的中央我的体重完全释放到她娇嫩的身体上。又是一番窒息般的交吻我的手摸索着向下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我手指一捻她下衣的带扣也碎了…… 菲儿美丽的眼迷离的看着我似痛苦又似渴望的表情脸上红晕如潮嘴中吹气如兰我身心炙热的快要融化……**的声音在静静的房间回响起伏的快感传到神经末端享受着幸福与痛苦一次又一次如登仙境。喉咙很干用香舌不断滋润着甚至在轻轻的撕咬。……最后一次**来临时我抱紧她的细腰紧密忘魂的爆炸后轻声喊着彼此的名字一起在欢爱的云端里漂浮。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我们的身体仍然紧贴在一起她躺在我的臂弯里一条修长的**也勾在我的身上。我一动她也醒了一双眸子羞羞怯怯的看着我一只手在的胸口软绵绵的捶了一下低道:“你好疯狂……” …… 我一度非常想问问紫英那天的酒究竟有没有问题?可是第二天紫英已经走了她随凡夫子去了黄山炼丹峰。风君子那天也喝了我和柳菲儿酒壶中地酒。然而事后他什么都没说。过了几天我自己似乎想明白了决定不再追究。无论那酒中有没有龙丹生的这一切不正是我和柳菲儿都想要的结果吗?很久以后紫英才主动跟我坦白那天的酒她确实做了手脚但是她下的药。只是让人动情未必可以乱性。之所以会生那一切完全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我和柳菲儿成了真正地恋人在那个时代那种地方我们的身份是不合适的而未婚男女的这种行为在当时也是不合世风的。我们很小心的来往独处时的欢娱是彼此共有的秘密。在我出去黄山的前一天夜里我和她又度过了漏*点缠绵的一夜。天快亮地时候她偎在我的怀中说道:“石野其实那天你们告诉我有一种灵药可以治疗早衰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你心里有事。你的神情并不是高兴而是担忧。是不是我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你只是不愿意告诉我。而那种灵药是不是十分难得你并没有把握找到?” 我伸出胳膊把她搂住用手轻抚着她光滑如丝地后背。柔声道:“不要担心那么多我相信你一定会没事的。我明天也要走了几天后就会回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菲儿:“我只想对你说一定要小心。如果找不到药。放弃就放弃总之你和紫英姐都不要有危险。就算没有十年青春我还是我。现在我已经能面对这一切了。” 聪明的她早就隐约察觉到这一切的真相。我选择了不告诉她不让她担忧她也选择了不说出来不增添我地担忧。那天她主动让我抱她我就拥有了她也许正是她的一种表达方式或者是在即将失去十年青春前的一种选择。当我要出地时候她终于说出了这一切告诉我不要太勉强去冒险。 …… “丹霞道友令夫人和孩子哪里去了怎么不在炼丹峰上?” “成丹之时。恐此地凶险我们夫妇虽然不怕但那孩子体弱不能受惊扰。我夫人带着孩子下山了住在屯溪市的闹市之中。” 这是在炼丹峰我和丹霞生坐在那处绝壁凹陷平台上的房屋院子里说话。此时韩紫英炼丹已经过了一十三天还有最后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要成丹了。凡夫子带领轩辕派弟子在炼丹峰四周布下三层法阵连一只猿猴飞鸟都不放过来而我和丹霞生则守在丹房门外。 算算时间风君子也应该来到了黄山他不是和我一起走的。风君子选择了一种最能掩人耳目的方式参加了一个黄山四日游的旅行团现在应该就住在山上。这么多天来一直风平浪静没有什么事情生至于山下用不着我们操心。看着天边的灿烂的晚霞我叹道:“丹霞道友你们夫妇真会选隐居地地方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如果九转紫金丹炼成你的儿子得救这一切就更完美了。” 丹霞生:“但愿这一炉成丹能得两枚以上也不枉石真人和石夫人这一番心血。” “夫人?你说韩紫英?她还没嫁人呢?” 丹霞生笑了:“妖女惑乱终南又挑起石真人与七叶相斗终南派掌门给正一门写信……此事已传的沸沸扬扬我见到了韩紫英就知道她不是传言中的那种人。如今你还能再弃她吗?她不是你的人也得是你的人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丹霞生的话和七心曾经给我写的纸条意思是一样的。我心里完全明白可不想再淡论这个话题改口问道:“凡夫子掌门和韩紫英都说成丹之时最为凶险为什么到现在一直风平浪静?” 丹霞生:“但愿天意垂怜一切顺利就好。” “对了给我千年灵血的那个人有一个要求丹霞道友有什么意见吗?” 丹霞生:“如果成丹三枚给那位高人一枚?我毫无意见。石真人让我猜一猜你那位朋友一定是个千年妖物吧?他把他的血给你就是想交换一枚九转紫金丹好让他移炉换鼎修为大成。……你不需要回答结交妖物修行界比较忌讳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以后不会再提。” 我摇了摇头:“我那个朋友不是什么妖物是个人。至于他的来历身份我不能说其实我也说不清楚。” 丹霞生:“不说就不说我本就不该问的。来喝茶。” 说话的时候山间起风了开始的时候风并不大但是在山崖间掠过出呜呜的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嘶叫。这风很怪一旦开始就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减弱的迹象一点一点的在增强。半夜的时候满山都传来呼啸的声音。由于我们在的地方是山壁中的内陷之处外面的风虽然大屋里感觉还不是十分明显只是听着风声越来越尖厉丹霞生的皱头紧锁起来。 这一夜我们都在厅堂中静坐随时保持着警觉。天快亮的时候已经能听见外面的院门被风吹的乱响然后就听见啪的一声门栓断了。丹霞生跳了起来从身侧拿起一件东西。这东西有三尺多长是一根由粗到细的棒子最粗的那一头还有一个圆盘大小南瓜状的扁圆球体看材料非金非玉却隐隐闪着银光。这是他的师传法器──药王杵。 见他亮出法器我也掏出青冥镜和丹霞生一起推门顶风走了出去到了绝壁的平台之上。走到绝壁边缘才知道外面的风有多大如果是普通人根本站不稳。我走在丹霞生前面到了山崖前就听见丹霞生在后面喊了一句:“石真人小心。” 不用他喊我也感觉到了我神识感应到空气中就像有一把无形的刀从远处卷在风里飞了过来悬崖上一棵碗口粗的松树无声的被切断了然后我胸前的衣服就开了个口子露出了里面完好的皮肤。我倒没有避因为我能感觉到这无形风刃虽然威力不小但它破不了我的金龙锁玉柱。 “风中有刃从天卷来山下的法阵无法挡住就需要我们两个来抵挡了。石真人暂且退后。”丹霞生沉声说道。 闻言我退到了院门前就听见啪的一声已经被风吹开的门板上莫名其妙被风劈出一道口子来。这风确实怪异而且就是冲着这所房子来的。丹霞生说他先出手我也不和他争先看看他的修为如何再说。 丹霞生一伸药王杵将尖的一端向前药王杵的尖端出一阵奇异的颤动。这颤动无声但却有肉眼可见的波动在空气中四散开来随着这波动的扩散我也看见了一道又一道如裂隙般的空气旋涡随着风不断向这里涌来这就是刚才打在我身上的那种力量它像无形的刀口一样。 药王杵中出的波动范围恰恰挡住了丹霞生身后的这所房舍这无形风刃飘到近前与药王杵的颤动波撞在一起纷纷化为一股股小旋风散去。这丹霞生果然有两下子看他出手虽然不比我高明多少但至少不会在我之下。见他施法我也不能闲着一举青冥镜白光在身前五丈之内散出来照出了无形风刃有形的影子。 丹霞生见我出手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大面积施法而是收起了那一片波动。手中舞动着药王杵三尺长的药王杵就像一根轻巧的银针银针的尖端出一道道冲击波一般地力量。击碎风中的无形之刃。我们两个人第一次出手配合却很默契我用青冥镜照出来袭的危险他用药王杵一一化解这样要省力许多。 渐渐的风中的气刃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强劲丹霞生抵挡也越来越吃力了。我见状一催青冥镜青冥镜飞到了丹霞生的身前上方一阵旋转出地白光变得不均匀起来形成一层层波动向外散也击碎了不少稍弱的风刃只留下少许最强劲的让丹霞生阻挡。现在我成了主力丹霞生可以稍微歇一歇。 我们就这样在院们前轮流施法。到中午的时候风越来越强。变成了如怪兽般厉笑的声音。我们的脚步渐渐往后退已经退进了院子守在大厅门口院门已经完全碎了院墙也是千疮百孔。但房舍在我们的法力保护下还是完好无损的。庆幸的是这风刃密集到一定的程度就不再增加我和丹霞生轮流出手也能坚持地住。现在已经是炼丹的最后一天只要挺过去就行。 我叫丹霞生站在我身后。防止一不小心被风刃所伤因为我的金龙锁玉柱不怕风刃。丹霞生在我身后说了一句:“这就是老天爷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恐怕没这么简单你看看天上。” 按时间。现在早已应该天色大亮但是天上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云层翻卷越积越厚就像在炼丹峰上又堆出了一座云山。然后听见隐隐地滚雷之声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雨点像箭一样密集随着风势就被卷入到这绝壁的凹陷之中。雨点打在院墙上如密密麻麻的子弹一般居然还出叮当的声音。 这雨点不如风刃那么凶险。却要密集的多。它也许打穿不了强壁但可以伤人身体而我和丹霞生是不能退到屋子里地后面丹房中的韩紫英现在也不能受任何惊扰。还好有我的金龙锁玉柱护住了身后地丹霞生很多雨点都打在了我身上虽然伤不了我但浑身也是一阵酸麻。没办法只能咬牙硬抗。 与天斗法不像与人斗法几乎没有任何技巧而言全凭一身法力神通硬抗。炼丹峰绝壁上的这一处险地就像风雨飘摇中的一叶轻舟我和丹霞生尽量护着它不至于被风雨吞没。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许已经到了下午。我心中暗暗叫苦:“风君子呢?这小子哪去了?他总不会是真到黄山来旅游了把我放这不管了怎么还不出手?” 我刚刚想到风君子就听见天上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密集的云层就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道金蓝色的闪电直劈向我们的头顶。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一催青冥镜青冥镜收起了白色光雾射出一道耀眼的光柱迎上天空地闪电。闪电劈在光柱上打得青冥镜一阵乱颤空气中散出焦糊的味道。紧接着云层一阵翻滚又是一道闪电劈来。 我冲丹霞生喊了一句:“你挡风雨我抗云雷。”这时候我们不得不分别出手了。云层不住翻滚闪电一道接着一道青冥镜在空中颤动越来越大而我的身体里就像一道道电流乱窜变的麻木疼痛起来。 眼见坚持不住丹霞生大喝一声一甩头簪落地变得披头散。他大踏步走到院门前倒转药王杵将那个圆球向上。药王杵出一片赤色霞光这霞光像一圈圈光环向外推了出去扩散到十丈方圆连远处的云层都照红了。不仅挡住了风雨连天上的闪电威力也减弱了很多。这时丹霞生终于尽全力施展出他的独门法术──绝壁丹霞。 霞光灿烂照射的整个石壁中的空谷都熠熠生辉就像燃烧着光和热。看来丹霞生心意坚决不惜代价也要守护丹房让韩紫英安心炼制九转紫金丹。天光渐暗而山谷中的丹霞之光一直大盛。当天幕完全变暗之后突然高空云层剧烈的旋转起来旋转中分出一道道裂口有数不清的闪电如同一片光雨从天罩了下来护住洞口的那一片丹霞一阵波动感觉就像要碎裂丹霞生又出一声大喝。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鲜血。 就在这紧要关头炼丹峰对面地莲花峰上传来一阵龙魂咆哮之声一道明亮的黑影直扑炼丹峰而来。黑影怎么会明亮?因为它穿过天空的时候云层避让。闪电撕鸣在这个背景下衬托的黑影相当醒目甚至给人一种明亮的错觉。黑影瞬间已经到近前那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形状。 丹霞生绝望地惊叫一声:“石真人快退退到丹房门口不要管我了一定要死守丹房。如果我倒下你一定要挺住。” 我也大喝一声:“丹霞生你退回来那是朋友。来帮忙的!” 我们两个人看见天外飞龙感觉是不一样的丹霞生是一片绝望而我心中则是一阵狂喜。我认出了这黑龙正黑如意中两条黑龙之一。由于没有大小比较我不知道是大老黑还是小二黑?风君子终于出手了。 丹霞生收起丹霞法术气喘吁吁的退到我的身边坐下他的肩头额角还有大腿上都有几道血口子那是钻进来的风刃划伤的。龙魂出现。既不靠近也不走远就在平台外的洞口前盘凯。还出一阵阵无声的嘶叫震地人心神欲裂。龙魂时而有形时而无形就像一片黑雾般挡在了洞口雨箭和风刃都被拦在了外面。 龙魂挡住了风雨天空的霹雳声更加密集一道道闪电交织着射了过来将洞口的黑雾撕开一个个口子仍有不少劈到了我们眼前。我上前一步举起青冥镜。青冥镜的镜面陡然旋转向外散就像扩大了一圈变成了几间房子大小将我与丹霞生以及身后的房舍都罩在下面。闪电劈在光圈中一一被反射回去。此时虽然辛苦但也比刚才轻松了很多。 但我这样一来等于天上劈下来地闪电和我青冥镜反射回去的闪电都打向了龙魂黑雾。我觉得黑雾涌动中出一阵阵痛苦的嘶鸣。不知又过了多久丹霞生又站了起来到我的身侧对我说:“石真人你休息一会换我来。” 我收起青冥镜圆光丹霞生一举药王杵绝壁中的霞光再度灿烂。这霞光一起龙魂咆哮一声突然收起黑雾飞回到莲花峰上。风君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这个时候收回了龙魂?难道龙魂也顶不住了? 丹霞生此时惊呼一声:“不好我地霞光和黑龙的法力相克不能同时施法!” 原来如此难怪风君子把龙魂收回去了。我赶紧举着青冥镜上前帮忙所有的压力又回到我们两个地身上。这时就听见莲花峰顶的莲花石阵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一道黑气直冲云宵又盘旋而下。我这才知道刚才出来的是小二黑现在大老黑终于出现了因为这条龙魂的身影整整大了一圈。 大老黑并没有靠近这片洞口而是在炼丹峰顶上快的转起圈来。它越转越快渐渐的连身形都看不清了留下一道道黑色的雾影。这雾影越来越密变成一片黑色的云盘。这云盘展开笼罩在炼丹峰顶上如一顶华盖。看见这华盖云罩山地情景我突然回忆起风君子在昭亭山背诵“化形篇”的那天夜里昭亭山顶也有云如华盖。只不过当时的华盖云是白色的不像大老黑搞出来的这种黑漆漆、乌突突的难看。 这华盖云展开炼丹峰上空满天黑气与金光乱闪天上的霹雳几乎全被挡住了半空中的雨箭也几乎消失了风刃减弱了不少。我和丹霞生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对付这微弱的风刃也有点吃力但勉强还能坚持。 风刃越来越弱我和丹霞生也觉得越来越虚弱。就在快支持不住的时候风刃突然停住了天上的黑云华盖裂开了一道口子一线金红的霞光照射下来。紧接着黑云散去露出了满天的云霞太阳已经在地平线上升起。眼前是一片黄山日出的美景哪还有一天两夜来那凶险无比的痕迹? 一切就这么过去了?确实一切都风平浪静了!看见霞光升起丹霞生收中的药王杵落地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墙根下大口的喘气。他受伤了而且消耗比我大的多我毕竟占了金龙锁玉柱的便宜风刃和雨箭都不能直接伤身。 只听丹霞生喘了一会儿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龙魂黑龙魂什么人能够操纵?难道是传说中的黑如意吗?如此神通法力石真人你是不是请守正前辈来了?” 我也坐在地上喘着气答道:“那人不是守正他是我的朋友就是给我千年灵血的那个人。你不要问了。” 丹霞生:“真是多谢他了。总算过去了不知道九转紫金丹炼成没有时辰也到了。” 这时我们听见后堂传来脚步声紫英推门走了出来:“石野丹霞你们好像都受伤了。我这次来特意带了两枚黄芽丹你们快服下吧一人一枚。” 我们两个本已接近虚脱一见韩紫英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抢步上前问道:“九转紫金丹呢?炼成没有?” 我们在门外历经辛苦韩紫英炼药显然也不轻松。在丹房中一待就是半个月她的神色也是相当疲惫憔悴明媚的眼睛中有了血丝嘴唇也变成了白色。她轻轻点了点头:“炼成了。” “几枚?”我们齐声问道。 韩紫英憔悴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三枚。” 三枚九转紫金丹有夺天地造化之功的九转紫金丹。丹成之时天云变色风雷激荡这黄山之上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天人激斗。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挽救两个普通人的性命与青春。 …… 在黄山开往芜城的火车上紫英疲倦异常终于挺不住睡着了。她实在是太累了炼制这九转紫金丹的时候她承受的压力也实在是太大了。我虽然也很累但是却很兴奋因为一切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我、丹霞夫妇、风君子都得到了九转紫金丹而最辛苦却无所求的是韩紫英。 110回 忘情朝天吼,一水停川流 紫英靠在我肩上睡着了丝散落到鼻尖。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又怜又痛的感觉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用手臂轻轻托住她的脑袋让她好好的睡一觉。 我们为什么要坐火车?这是凡夫子和紫英商量的结果。我们不怕普通的小偷强盗却怕修行界的高人来抢夺。所以选择回去路程以及交通工具不能在僻静处独行而要混在普通人最多的地方。修行人不能在闹市施法惊世骇俗而火车是最好的掩护。 轩辕门弟子分成两路一路到屯溪市中接丹霞夫人母子一路仍在炼丹峰下布阵。掌门凡夫子亲自上山去照看丹霞生的伤势。九转紫金丹服用之后药力要持续很长时间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凡夫子还要留在炼丹峰给他师弟一家护法。如此安排就分不出人手来护送我和韩紫英了就算派普通弟子凡夫子也不放心。但我与紫英归心似箭一人收好一枚九转紫金丹就要赶回芜城。风君子也应该跟在我们后面回来了但是我没看见他这一次他本人一直没有露面。 从黄山市到芜城坐火车需要五、六个小时我只觉得时间过的特别慢恨不得跳下车施展神行之法自己一路跑回去。紫英在我怀中只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她用手揉了揉眼睛理了理头对我笑了:“你一直抱着我吗?累不累。你也休息一会吧。” “我不累你辛苦了这枚黄芽丹你赶紧服下吧。”说话间我把一枚黄芽丹放在紫英地手心。这正是紫英在山上给我的那一枚我没有服用就是留给她的。 紫英:“你怎么没吃?快吃了。我看得出来你的神气虚弱。” “我没事你更虚弱让你吃你就吃。听话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紫英:“好的我听话我就服了这枚黄芽丹还不行吗?……来你靠在我怀里休息一会。” 见她听话地服下黄芽丹我和她换了个位置让她坐到靠窗的座位而我在她身侧靠在她怀里小睡片刻。我们没有买卧铺车厢的票。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硬坐车厢人多这样对我们更安全。 她将我的头抱在胸前我很舒服的闭上眼睛。这时紫英低下头在我耳边悄悄的说道:“小野我有话对你说。你别睁开眼睛也别说话听着就行。” 她说话的时候暖暖的气流吹在我的耳朵上弄的我痒痒地。我依言没有作声闭着眼睛静静的听她说话── “天下炼药的高手。我确实没有见过强过我的有些事情丹霞生和凡夫子可能不太明白但是我心里清楚。什么人去炼制九转紫金丹。区别只是成功与不成功而决定不了成丹多少。一炉成丹几枚是由药材的品质决定地。用千年灵血做药引只能成丹一枚这我也改变不了但是这次居然成丹三枚只能说明一件事──风君子给我的血根本不是千年灵血。” 什么?风君子拿来的不是千年灵血!我正想问紫英拍了我一下小声道:“不要动。也别说话你就这么睡着听我说眼睛也不要睁开。”闻言我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她又接着说道── “一炉成丹三枚丹霞生和凡夫子都对我佩服的不得了。可是我清楚炼成丹药是我的功劳但用千年灵血做药引一炉成丹三枚却出了我地能力。千年仙人血能成丹九枚千年灵血能成丹一枚那么风君子给我的药引既不是千年灵血也不是千年仙人血。其实我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他自己的血。” 什么?风君子自己地血!难道不是绿雪的?我闻言身体微微一动紫英又轻轻拍了我两下示意我保持沉默仍然伏在我耳边小声的说。 “拿到那瓶鲜血我就觉得很奇怪风君子去取血的度太快了。我精通天下药性当然不会不认识人的鲜血风君子给我的那一瓶就是一个人的鲜血不像是千年妖物的。我闻了后来又特意找阿秀来闻了阿秀的灵觉十分敏锐是绝对不会有错地那血中就是风君子的气息。风君子不说我也不能点破所以也没有和丹霞生说清楚。这种事情应该是风君子本人的一个秘密他的出身来历绝不简单如果传出去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我应该替他保密但是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所以我只对你一个人悄悄的说。你知道了就行以后不要向别人提起你也不要再问我。……你交了风君子这样一个朋友真是奇遇以后要注意多与他相处。” 紫英这是在提醒我风君子的来历一定十分特别而交这样的朋友对我也十分有好处。只是她不清楚风君子和我的关系不是遇事帮忙的朋友那么简单说起来我是他的丹道弟子他就是那个罩着我的师父。风君子的血妙用居然过了天下难得的千年灵血那他这个人恐怕问题就更多了。然而这些话还只有问他本人才能搞清楚而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自己不愿意说的事情再问也没有用。 火车出单调沉闷的声音紫英将我的上身半抱在怀里轻轻有节奏的拍着我的后背。胡思乱想中一股倦意袭来我也睡着了。这是几天几夜来我第一次合眼其实现在以我的修为可不必睡觉休息但我也实在太累了。我这一睡时间不算短直到火车停在芜城站的时候紫英才将我叫醒我们该下车了我抬头看了看窗外。车窗外居然是狂风暴雨。 风很急雨也很大远处还隐隐有滚雷之声。虽然不是炼丹峰上地那种风刃雨箭但迎接我们的芜城风雨也是相当的猛烈。在芜城下车的人不多我和紫英在站台上停留了片刻前后看了看人很快就走空了。 “风君子不在这趟火车上。我们先走吧。” 出了火车站的检票口我和紫英都皱起了眉头。狂风暴雨吹打着四周的树木和建筑上地广告牌此起彼伏的乱响若大的站前广场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影。如果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这里应该是很热闹的地方蹬三轮车的、摆小吃摊的、甚至是杂耍卖艺的随处可见。然而今天却显得很是凄凉连远处的马路上只是偶尔才有车辆驶过大多数时间看不见一个行人。也是这种风雨连雨伞都撑不住能不出门地今天都不会出来。 “石野。这种情况对我们很不利。以最快的度赶到梅氏禁地将九转紫金丹先放在那里才安全不能带在我们身上。我临走时已经通知过阿秀叫她在梅氏禁地等着接应你。”紫英的神情很紧张无意之间说漏了嘴。她早知道阿秀和梅氏禁地的关系甚至提前告诉阿秀在梅氏禁地等我。 现在也没时间追究这些何况阿秀的来历我早已心知肚明也知道她能出入菁芜洞天。从这里到菁芜洞天路并不远。从火车站出来沿句水河东岸地国道向南走两到三公里。再向西穿过一座鳌峰桥走不远就到了我们学校的南门外。鳌峰桥上就可以远远的看见龙塔的塔身。 走上鳌峰桥的时候现句水河地水位已经涨的很高。而且水流十分怪异──自下而上在倒流!我当时不知道这便是芜城六十年一遇的奇观──青漪涨潮。大潮从青漪湖涌出流入青漪**漪江地水位越来越高而句水河的下游是流入青漪江的因此导致了这一奇异的河水倒流现象。我却没有时间去关心河水因为在桥的西端风雨中站着一条人影。 此人穿着一身白色劲装衣角还在风中飘动。密密麻麻的雨点一滴也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身前上方一条赤色的长鞭于空中舒展。看见这条赤蛇鞭我就知道那是七叶。坏了!四下无人七叶此时出现拦在前方分明就是要找我地麻烦。紫英也看见了小声道:“不可力敌我们赶紧退回去这里离闹市不远绕回到人多的地方。” 我们想回头然而脚步却没有移动因为就在我们转身的时候鳌峰桥的东端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长裙这长裙左肩无袖露出她嫩藕般的手臂而右肩到腕的衣袖却是完完整整有点像晚礼服。她站在雨中长已经完全湿透了而衣裙也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性感惹火的身材曲线。她现在的样子应该淋的跟落汤鸡差不多然而看她的表情却一点都不在乎带着娇滴滴的笑容。这人居然是好久不见的绯焱。 七叶与绯焱一前一后将我与紫英困在了鳌峰桥上。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眼看远处已经见到了龙塔的塔尖却遇到这两个煞星任何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还是绯焱先开口说话她用手捋了捋湿漉漉的长笑着道:“韩紫英石野我们又见面了!近来一切可好有没有想起过我绯焱?” 我上前一步拱手道:“绯焱今日拦我去路又是为何?要想聊天的话改天换个地方好不好?这大雨中不太合适。” 绯焱:“你以为我愿意陪你们淋雨啊?我问你你答应还我的那一炉黄芽丹在哪里?现在赶紧还来。” 紫英也上前道:“我们答应你的就一定办到。你再给几个月时间我好采药炼丹。” 绯焱:“不行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今天就想要。……没有是不是?没关系把九转紫金丹交出来我就放过你们。” 靠!她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居然知道九转紫金丹已成我和紫英心中都暗暗叫苦。这时桥的另一侧远远传来七叶冷冷的声音:“孤云飞燕你也想插一手?不好意思九转紫金丹是我欲得之物。石野你将九转紫金丹交出来我们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如果你今天不交出来你就永远下不了这座桥。” 风雨声中传来绯焱的娇笑声:“七叶看来你知道的还不是很清楚。我不和你争他们身上有两枚九转紫金丹你我一人一枚皆大欢喜好不好?”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紧看来轩辕派弟子也是良莠不齐有人泄露了消息如此隐秘的事情绯焱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两人隔着一座桥对话居然商量起分赃来了而将桥上的我们当作空气一般毫不在意。此时韩紫英高声道:“七叶、绯焱我们身上确实有两枚九转紫金丹。但是有一枚要用来救人无论如何不可以交出。至于另外一枚可以商量──我可以交出一枚九转紫金丹也省得你们动手来抢。我想二位自己先商量商量我倒底把九转紫金丹交给谁?” 我在紫英耳边悄声问:“真要把风君子那一枚交出来吗?” 紫英微微摇头在我耳边道:“这两个人我们都不是对手先拖时间再想办法如果他们自己斗起来更好。” 只听七叶答道:“韩紫英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狡诈?想要我与孤云飞燕相斗不是那么容易!直接打败你们两个不是更好吗?” 韩紫英转身面对七叶的方向:“七叶我们的修为不如你动手斗法自然不成。但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五百年的修为拼得性命不要舍命一击也可以伤你。如果你们其中一个人受了伤恐怕就不是石野的对手也就更不是另一人的对手了。不仅九转紫金丹得不到性命也要去半条何苦呢?” 紫英这番话说的不知真假那两人都没敢贸然动手。只听七叶道:“就算你舍命一击也只能伤一人而已仍然保不住九转紫金丹这又是何必呢?那丹药和性命相比还是性命重要交出来吧。” 绯焱也说:“舍命一击?哦有这么回事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就算你能也只能伤一人你到底想伤谁呀?为了一颗丹药不值得吧?” 紫英在如此紧张的时候居然也笑了:“我也不知道该与谁动手你们谁先出手我就伤谁!我看还是不要把事情逼到这一步你们商量商量我自愿让出一枚九转紫金丹。”紫英说话的时候用一根手指在我的手心写着什么。 绯焱笑道:“七叶看来我们还真需要商量商量了?” 七叶沉声道:“绯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时之间鳌峰桥上众人都沉默了只听见风雨声更加激烈。良久之后还是绯焱娇笑两声先开口:“终南七叶我久闻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仪表堂堂修为通天奴家十分倾慕。所以我决定了那一枚九转紫金丹就让给你吧希望你以后不要忘了我这个小女子对你的好。……韩紫英你还不快把九转紫金丹交给七叶。” 靠!最毒妇人心啊。韩紫英与绯焱都是聪明伶俐的女子紫英抛出诱饵。绯焱不上当如果这一枚九转紫金丹真地交出去事情恐怕更麻烦。我这时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我就只有从命了七叶这一枚九转紫金丹你接好了。” 我和韩紫英就在这一瞬间动手了!我扔出去的不是九转紫金丹而是光芒陡现的青冥镜。青冥镜没有直接打向七叶。而是在我身前展开光圈光圈中一道光束如箭直射七叶。而紫英在我身后抽出切玉刀虚空中急的挥舞一连不知道劈出多少刀。每一刀劈出去与雨水相击都溅起一条彩虹般的光芒而这一片片飞旋的彩虹就像锋利地波浪薄片满天飞舞着向绯焱扑去。 想动手就得出人意料!绯焱与七叶显然没有料到我们会在这个时间出手。也许是紫英刚才的话让绯焱有几分忌讳她并没有硬碰硬的与满天飞虹相斗。而是一飘身退出很远。七叶见我的光箭射来赤蛇鞭扭曲着出手一道红色的鞭网挡住光箭紧接着鞭梢前吐砸在我身前的光圈上。赤蛇鞭打来。青冥镜出的光圈还有我与韩紫英的身影都在空气中碎裂了。 我和紫英早已不在桥上。刚才这一连串动作都是我们暗中商量好的目的就是为了逃跑。我们不能与这两大高手硬碰硬地斗法先让韩紫英唬住其中一个。我再用青冥镜制造一个幻象掩人耳目好争取一刹那的时间逃走。这里离菁芜洞天不远逃到梅氏禁地之中就安全了。 眼看我和紫英已经逃到龙塔下。只要一入水就没事了。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红光从半空射来是七叶他的度居然如此之快!我是第一次看见修行人御器飞行他的身形与赤蛇鞭中的赤蛟之魂一体裹挟着红光从天而降。此时不得不全力硬拼了我和韩紫英同时动手切玉刀出夺目地银月弧光如电击一般直射空中的七叶而青冥镜的边缘散出一圈网罩般交织的白色光幕。从四周罩向空中的红光这是我能用青冥镜施展出最厉害地攻击法术──罗网收魂。 只听见半空中一声怪笑赤蛇鞭展开鞭身直接击在切玉刀上而红色鞭影分出与我的白色光网撞在一起。我和紫英全力一击也是非同小可七叶在空中翻了个跟头飞了出去远远的落在龙山地半山坡上。而我和紫英更惨身形大震向后打了几个滚挣扎着站起来我只觉得全身酸麻几乎站立不稳。我的身体尚且如此紫英就更不用说了我扶住她的时候她全身还在抖。 七叶是坐在山坡上并没有起身而是一挥赤蛇鞭鞭身出怪异的撕鸣从一条变成了两条突然多出了一道红色的虚影。这虚影出现就像一条狰狞的大蟒从山坡上向我们直扑过来满天的风雨几乎都被这赤蛟之魂吞噬了。这是七叶的赤蛇鞭中最厉害的法术了我和紫英只有全力防御。切玉刀悬在空中刀身陡然变地明亮耀眼接近于透明刀尖直指赤蛟之魂的来势。而我的青冥镜则飞到我和紫英的头顶上镜面反转冲下出白色的光罩把我们都护在其中。如此不知能否抵挡赤蛟之魂? 事实却没有给我答案。就在这千钧一之际半空中传来龙魂咆哮之声又有一个人裹着一团黑雾从天而降而在他身后的半空中黑色云气翻滚。来者不是黑山老妖而是一身泥水的风君子。我和韩紫英把时间拖到现在风君子终于赶来了他居然也是御器从空中飞来的! 他落在我们身前一道黑色的云气从他手中出咆哮着冲向七叶。黑云吞没了切玉刀的明亮暗淡了赤蛟魂的红光。风君子没有向上次那样冒冒失失的伸手去抓赤蛇鞭而是一出手就放出了黑如意中最厉害的大老黑。 风君子站在那里手中挥舞着黑如意而大老黑随着他的动作盘旋着就像要把七叶一口吃掉。赤蛟之魂被七叶收到身前的地方挣扎着与黑龙相斗红与黑的云气中还时而闪现出一道道光影那是七叶的赤蛟鞭。七叶以一鞭一蛟魂相斗黑龙。风君子连声呼喝大老黑步步紧逼。已然占了上风。 我和紫英收起法器站直了身体在风君子身后警惕地看向四周──还有一个绯焱没露面。正在我们四下张望的时候绯焱从竹林中走了出来看动作仍然象在走猫步轻悄悄的。她没有从我们的身后走来而是出现在风君子与七叶中间的一侧。三个人成品字形站立。 我和紫英赶紧上前各持法器护在了风君子的一侧防止她出手捣乱。然而绯焱却没有出手地意思她好整以暇的笑道:“两大高手斗法精彩精彩今天真是饱了眼福了!……小兄弟你怎么还戴着那个面具快摘下让奴家看看你长的俊不俊?” 风君子:“绯焱你要想骚请换个时间地点没看我正忙着吗?我劝你今天别淌这趟混水没你什么好处。” 绯焱笑道:“别看你现在占了上风。可现在胜负关键在我我如果出手帮谁谁就能赢。你说奴家帮谁好呢?我们俩毕竟有点交情我还是帮你吧。” 风君子和绯焱说话七叶为什么一直不开口?因为龙魂逼的很紧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哪还有心思和那两人斗嘴?绯焱笑盈盈的说要帮风君子话音未落不动声色的就出手了我和紫英原本是全神戒备然而此时也吃了一惊不禁愣住了。因为绯焱真的向七叶出手了! 她一招手。从腰间飞展出一条数丈长的五色绸带。这绸带的质地看上去轻柔而坚韧边缘还出锋利的冷光。绸带出手就像一条展开地软刃。直刺七叶。风君子也让她搞懵了一时之间忘了继续夹攻七叶。绸带的尖端眨眼就到了七叶眼前而绸带刺来时赤蛟之魂居然让开了。七叶居然不躲不闪而是一撒手扔开了赤蛇鞭的鞭梢赤蛇鞭在空中缩成一团又陡然弹开鞭身挥起却不是打向绸带居然是缠向面前的龙魂。 风君子突然叫了一声:“卑鄙!” 只见场中形势立变绸带并没有伤七叶而是象彩虹一般在七叶身前画了一个圈。圆圈的中心有五色光刃射出而在这光刃地笼罩下赤蛟之魂就像受到了什么力量的刺激如离弦之箭一般穿过龙魂黑雾向我们射来。 这变故来的突然赤蛇鞭脱手缠住了龙魂五色光刃围绕着赤蛟呼啸而来同时绯焱绸带脱手长长的绸带另一端就像风卷残云一般奔风君子而来。风君子大喝一声:“退后!”自己却向前一步伸左手迎向赤蛟右手举起黑如意就要去砸绸带的来势。然而这时出了一个意外他脚下一滑摔了一个嘴啃泥! 雨很大这一片地方经过这番激斗已经十分泥泞风君子情急之下没有注意脚下居然滑了一个跟头。这对于世间高人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生地事情然而偏偏生了。我和紫英刚刚退后就听见风君子啪叽一下摔倒了黑如意也脱手落地。黑如意一脱手龙魂好像就失去了控制大老黑在空中一回头咆哮一声冲着赤蛟魂就追了过来后面还缠着飞舞的赤蛇鞭。 五彩光刃、锋利的绸带呼啸地黑龙、狰狞的赤蛟之魂都向我们袭来躲闪已经来不及了。我只来得及反扣青冥镜用白光罩住了紫英而紫英一转身抱住了我用她的后背去抵挡来敌风君子趴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在此时句水河的上空传来惊天动地一声大吼。 这吼声就像九天神雷炸裂震的天摇地动所有人都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吼声中满天的雨珠居然都圆溜溜的悬停在半空随即炸裂成朵朵水雾。倒流的句水河陡然间安静下来一川河水停驻不流……赤蛇鞭在空中抖了一下像一条烂麻绳一样落地。五彩绸带也像一条死蛇一样软绵绵的飘开。赤蛟之魂呻吟一声飞回到七叶身前。大老黑痛苦地倦曲身子定在了半空。只有空中的五彩光刃不受声音影响仍然飞射而至。 这一刻到底生了什么事?就在绯焱与七叶突然联手我们眼看要遭殃之际句水河中波浪分开飞出一条人影。看身形是一个红衣少女那一声大吼来自于她手中一只半透明的斑竹笛她就是一直等在菁芜洞天中接应我们的阿秀。阿秀从句水中飞身而出挥手将斑笛扔向了空中斑笛出的却不是笛声而是撼天动地的大吼。吼声出的同时这支无形法器也炸裂开来化为强劲的冲击波激荡四散。 阿秀的身形未停在半空中挡住了无彩光刃。这光刃就像水中的投影一闪不见没入到阿秀体内。紧接着阿秀从半空中摔了下来正好落在我与紫英的身前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这时风君子已经坐在地上拿住黑如意回头也看见了阿秀。我们的对面摔倒在地的七叶和绯焱也站了起来脸色煞白神情狼狈。 “阿秀你怎么样了?”我与紫英顾不上别的趴在地上爬过去就抱住阿秀。阿秀软绵绵的躺在我的怀里微微睁开眼睛想张口说话一口鲜血却喷涌而出染红了我和她的衣服。 “救人要紧你们快带阿秀走这里交给我。”风君子坐在地上没起来直接吩咐我和紫英。说完了他一扭头挥动黑如意将大老黑收在了身前化作一团黑色的云烟将句水河岸边大片的地方笼罩其间。 “石野快带阿秀去梅氏禁地她伤的太重了。” “风君子一个人能行吗?” “我搞得定你们走了我自有办法脱身。” 趁着黑雾的掩护以及风君子的阻挡我和紫英抱着阿秀跳入了句水河中……菁芜洞天中仍然是一片安静祥和丝毫感觉不到外面的风雨交加。我将阿秀轻轻放在一间竹舍的床塌上只觉得她的身体变的轻飘飘的紫英伸手扣住了她的脉门神情大变随即露出哀伤绝望之色。 111回 怀中珠玉碎,回泪向空酬 我上前抓住紫英的肩膀:“怎么样?伤的重吗?”紫英低下头闭上眼睛泪水刷的就流了下来紧闭双唇没有说话。一股凉意从我心头升起片刻浸满全身看她的表情阿秀已经没救了吗?我放开紫英又扑到床前对着阿秀唤道:“阿秀阿秀!你睁开眼睛我是石野哥哥。” 阿秀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吃力的睁开眼睛就像举起千斤重物。她痴痴的看着我嘴唇微动鲜血夹着细小的碎块又涌了出来。我把耳朵凑到她的唇边听见她虚弱的声音就像遥远的地方吹来的微风我只听清了四个字:“石野哥哥……” “咻咻你命将绝今生还有什么遗愿?告诉我我会尽量想办法帮你完成。”竹舍门口突然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我和紫英刚才只关心阿秀没有注意外面的情况风君子此时居然提着黑如意也走了进来他脱身好快!此时此景风君子开口就说破了她的身份。 听见这声音阿秀本已暗淡的眸子陡然间又现出一线希望的亮光她用渴求的眼神看了看风君子又吃力的转过来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的闭上眼睛。 风君子长叹一声:“我明白了这不容易办到。不过石野并非无情无义之人我一定会告诉他应该怎么做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风君子话声一落。我地神识就感应到一阵微弱神奇异的波动离开了阿秀的躯体。风君子坐在床边抓住我的一只手另一只手举起黑如意。黑如意中也出一阵微弱而奇异的波动紧接着我就感觉到阿秀神识已灭。 “风君子阿秀倒底怎么了?” 风君子低头不敢看我小声道:“石野。不要太伤心了咻咻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会呢?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风君子刚才没有说阿秀地名子而是说出了咻咻两个字。我的心中一片凄绝!阿秀死在菁芜竹舍的这张床上而就在这张床上我石野曾经从一个男孩子变成了真正的男人当时的她就是阿秀。床单我后来虽然洗过但那点点梅花状的落红还留下了淡淡的痕迹那是怎么样也忘不掉的。而今天她生命的鲜血又将这床单染的鲜红。她是我地第一个女人我也是她唯一的男人。我明知道这一切却一直装作不知阿秀的心中一定十分哀伤。而现在我想告诉她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其实我一点都不后悔其实那天生的事情我也是真心的喜欢……可是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转过身来伸手去抚摸阿秀地脸颊。然而身形甫动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载倒在阿秀的身上。耳边只隐约听见紫英的一声惊呼。 …… 当我醒来时现自己躺在竹舍中的床上阿秀的遗体已经不见了。风君子不在。紫英和柳依依守在床前。 “阿秀阿秀呢?”我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问道。 “哥哥你不要难过了阿秀在这里。”柳依依将一颗五色光芒流动地透明石子放在了我的手中。 “这是什么这怎么会是阿秀?” 紫英抹了抹眼角颤声答道:“阿秀的遗体已经用三昧真火焚化留下了这一颗瑞兽舍利。……阿秀本来是一只望天吼只是还没有修炼成功那天地一声大吼那一声吼……你自己看。这舍利都震裂了。” 我看着手中这枚石子只有核桃大小五色光芒流动而它的中心却出现了纵横交错的几道裂纹。我抬头道:“我不要这舍利我要阿秀你们给我这个干什么?” 柳依依:“留下这颗舍利是有用的只要佩带这舍利就可以自由进出菁芜洞天的门户我就是这么进来的。……其实哥哥想再见到阿秀也不是不可能。” “依依你这话什么意思?阿秀还没死吗?” 紫英轻轻的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她已经不在了但在她临终之时风君子也赶到了。他将阿秀的元神封印在黑如意中只留下这么一颗瑞兽舍利。他说事情并没有完全绝望但是他救不了阿秀需要你自己去想办法而这种办法只能去问守正真人。” “问守正?我现在就去问……”直到此时我还不是十分清醒一扶床就想坐起来然而一阵头晕又无力地躺下了。我喘着气问道:“我这又是怎么了?” 紫英:“你病了。……你在炼丹峰上激斗一天一夜又在句水河边全力斗法紧接着伤心阿秀身死以至五内俱焚。恐怕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我起不来那阿秀的事怎么办?还有九转紫金丹和柳菲儿……风君子呢?” 柳依依:“风君子也病了在家里躺着呢。” “什么?他病了什么病?要紧吗?” 紫英拍了拍我:“你还是先养好你自己吧他没什么大碍就是感冒烧。风君子在莲花峰上淋了一夜风雨下山的时候又把一条腿摔伤了行动不方便所以后来迟到了。又在大雨中和七叶斗了半天着凉了过几天就没事了。” 风君子用自己的血交给韩紫英居然比千年灵血还要神奇我一度以为他就是在世神仙。结果出人意料这位“神仙”还会摔跤还会感冒烧真是搞不明白。既然他没什么大事我也就放心了一念转过又想起了阿秀。眼泪止不不住地流下来。紫英见我流泪用一块丝巾轻轻替我擦着脸颊劝道:“我知道你伤心着急其实我比你更伤心更心急。但你现在没法去找守正就算去了他也没有时间接待你。天下宗门大会已经开始了修行人云集正一门守正真人正忙。……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办。黄芽丹没剩几粒了菲儿妹妹要赶紧服用九转紫金丹。” 说到这里我终于清醒过来想起了该办的正事。天下宗门大会已经开始了可是我躺在菁芜洞天起不了床是没有办法去参加了。眼前要办的事情有两件:第一就是要柳菲儿赶紧服用九转紫金丹第二就是等到宗门大会之后去找守正真人寻问解救阿秀元神的办法。阿秀之所以受难是因为有人要抢夺九转紫金丹而我们炼制九转紫金丹的目地就是为了去救柳菲儿。如果柳菲儿的事不解决阿秀岂不是白白牺牲? 我的心情平静了一些。躺在床上问起了近来所生的事情。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原来那一天出手的不仅有风君子守正真人后来也到了风君子这才脱身进了菁芜洞天。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我们刚刚抱着阿秀进了菁芜洞天龙塔的塔顶上就劈下一道金色的闪电。直奔七叶而去。七叶放出赤蛟之魂抵挡片刻之后就觉得不是对手难以招架卷起一团红云遁去。风君子抬头没有看见人只见一道金光随着红云也走了。虽然没看清是何人出手风君子却认出了这是正一门地神宵天雷。能够将七叶这么快就逼走只能是守正真人亲自出手。守正逼退七叶就走了没有理会风君子和绯焱。 七叶一去。只剩风君子单挑绯焱。绯焱见势不好想走风君子伸出黑如意拦住了但后来还是放她走了──他和绯焱之间早有约定他不能出手杀绯焱这是一个承诺。那绯焱真的是心机不浅恐怕早就想到了今日的可能留下了保命的后招。看来要给阿秀报仇只能等到有朝一日我亲自出手了。 风君子在水中石壁上现了阿秀残留的血迹还未飘散干净也现了菁芜洞天地门户所在。随后进了菁芜洞天。他没有青冥镜但也不需要。他的道法修为很怪空手能破伏魔大阵也能闯入世人进不去的神木林这菁芜洞天也挡不住他。他只要知道门户所在就能进得来。 风君子赶到竹舍的时候正好赶上阿秀临终。他说他要帮助阿秀完成遗愿并且用黑如意收起了阿秀飘散的元神封印起来。黑如意是正一三宝之一当然不会只有释放龙魂这么一个用处连我手中地残器青冥镜都有很多妙用。黑如意的妙用之一就是封印与炼化灵兽元神就像正一祖师曾经封印龙魂一样。 风君子用黑如意封印了瑞兽望天吼的元神如果换成别人这么做恐怕只有一个目地──将瑞兽之魂炼化到法器之中。这样一来黑如意中不仅有两条黑龙还多了一只瑞兽望天吼威力将更加强大。但风君子目的不是这么做就算他想这么做我也不能答应!他只是暂时将阿秀的元神封住而已没有炼化也不知如何处理。 他不知如何处理也正常黑如意这件法器之所以有封印元神的妙用目的无非是为了炼化不会有别的御器之法。封进去的元神如何再解放出来?解放出来之后又该怎么办?风君子不知道紫英等人也都不知道。因为这是正一门的法器其中的巧妙恐怕只有守正真人才清楚。 …… “石野你曾经因为救一人而杀一人当时你后不后悔?”感冒烧也就是两、三天时间风君子两天后就到菁芜洞天来看我了。只是腿伤还没好利索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地他坐在床前问了我这句话。 “有什么好后悔的?柳老师无辜汤劲该死!” 风君子若有所思:“可是那天咻咻死了。为了救你所爱之人却牺牲了一个爱你之人的性命。……我们失算了九转紫金丹成丹如此隐秘之事居然被七叶和绯焱得知。如果早知结果你还会这样选择吗?” “选择?我根本没有权利做这个选择!我只能要求自己去救柳菲儿却没有任何资格要求别人为我牺牲。”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盯着我的眼睛问道:“假如有朝一日你能再见到石之秀你将如何待她?” 他这句话问的突兀我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抓住他的前襟连声问道:“我还能再见到她吗?她没有死是不是?你有办法像当初救我那样救她?” 风君子:“把手放开你想勒死我啊!……你和我现在说话都小心点弄不好随口一句就能搞出什么大问题。你还记得两天前我是怎么说的吗?我说咻咻死了并没有说阿秀死了你听明白了吗?……像当初救你那样救她?你认为我还敢吗?” “为什么不敢?救人有什么不敢的?” 风君子:“当初你出事的时候第一个赶到你身边的是守正。但是守正却没有把你救回来只是把元神收到青冥镜中又把青冥镜偷偷给了我。说起来当时你已经死了──留下的只是植物人的躯壳而已。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当着柳老师、阿秀、依依、韩紫英的面问了她们一句话。” “什么话?” 风君子:“我说一命换一命她们愿不愿意?结果她们都点头了我当时的预感就不好总觉得其中一个人恐怕要出事。但我还是想尽量试一试用柳老师的十年青春救你一命回头再想办法引你去炼制九转紫金丹。如此千难万险的事情最终还是做成功了。我刚刚松了一口气不料还是功亏一篑到头来终究是一命换一命!天道果然无亲随口成了箴言。” “你不敢?那你还要我去找守正?” 风君子:“因果在正一门不在我我勉强去解恐怕也解不开。守正这个老混蛋几次出手救你却不把事情做干净因果都推到我身上这样做不厚道!所以你一定要找到他让他开口说出解救阿秀的办法。” 普天之下的修行人恐怕也只有风君子敢骂守正真人是老混蛋。风君子可以骂守正但我心中却不能对守正不敬。我虽然没有见过守正真人但是他对于我迄今为止只有恩没有怨。很多世人有一个坏习惯那就是有人帮助过他多少次他记不住但只要那人有一次帮他时没把事情做好他反而会记恨。父母从小就教育我为人千万不能如此所以我对守正只有感激。 风君子没等我答话接着又说道:“只要守正真人露面开口我就会想办法帮你的。……不过我告诉你到头来恐怕还是一命换一命根源就在于你那条命。……现在谈这些还早来日方长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再说。……石野我问你你跟随我修行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好的不学把我的坏毛病却学会了?” “坏毛病?我学你什么毛病了?” 风君子:“妙法神偷啊!──这竹舍的书架上放的那套古书应该就是梅文鼎纪念馆里的那一套吧。你把梅氏遗著偷到这里连我都没想到你也会做这种事?” 原来风君子现我从博物馆里偷回来的那套书了俗话说近朱者赤我还真说不定是无意识中跟他学的。他小时候就在尼姑庵偷过灵签后来又在九林禅院偷过蒲团还在齐云观偷走了锁兽环与拦妖索。最夸张地一次他拉着我一起去柳老师家偷走了黑如意与紫英衣。当得知阿秀并非完全无救之后我的心情略微轻松了一些也淡淡的笑道:“可能真是跟你学的但我觉得那套书不应该放在博物馆回到梅氏禁地更加合适。” 风君子:“说的也对。这套书借我拿回去看几天行不行?” “你想看就看。不过拿出去不太好吧?反正你那么大的神通这菁芜洞天也挡不住你你想看就到这里来看就是了。” 风君子:“这洞天门户常年在水下进去出来搞地全身都湿透了。夏天还好说冬天你想冻死我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里有一颗避水夜光犀只要含在嘴里运用御器之法就可以让水不沾身。” 风君子:“原来有这么个好东西难怪梅家的人会把洞天门户开在水下。那东西我暂时用不着你先给韩紫英吧。她最近恐怕要经常进出了。” …… 紫英和依依一直没有告诉柳菲儿我已经回来了她只是个普通人她们也不希望柳菲儿过多的卷入到修行界的事情当中。咻咻死后第三天我的身体恢复了一些终于能够下床正常的走动了。于是紫英一起出了菁芜洞天去见柳菲儿。这几天她一直在“家中”等我。 “菲儿妹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石野这次找到了一种神奇的丹药。只要有了它不仅可以解除你的十年早衰之症。而且可以长驻容颜不老!” “紫英姐姐这是真的吗?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紫英:“你应该知道石野不是普通人其实我也不是。这世上有一群很特别地人他们能够做到的事情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柳菲儿:“我能够理解只是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上次石野出了事又获救当时生的那一切就已经出了我的想象能力现在你告诉我有这样地神药我相信!”柳菲儿的眼神中充满了幸福的光芒──不论是谁只要她是女人听说能够长驻容颜不老都会欣喜若狂的。 听着两个女人之间的谈话。我终于插上了嘴:“柳──菲儿我手里地黄芽丹已经没有几粒了这两天你准备准备赶紧服药吧。” 柳菲儿:“准备?需要我准备什么?我一直在准备。” “至少你应该和家里打声招呼接下来一个多月你没法和外界联系也不能四处活动。服用这种灵药要非常小心不能受任何打扰也不能出任何意外否则也是有危险的。” 柳菲儿:“你想要我怎么办?石野我全听你的。……谢谢你我真是太激动了也谢谢紫英姐姐。你们是怎么找到这种药地?一定非常辛苦吧?” 听到这里我和紫英心里都一阵黯然因为我们都想起了阿秀但还是尽量掩饰住不想在柳菲儿面前表露出来。我们详细对她说了服用九转紫金丹后会生的事情这些是丹霞生根据轩辕派药方的记载告诉我们的也有一些是紫英根据药性推断的。 据说服用九转紫金丹刚开始的时候头以及全身的毛都会渐渐脱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牙齿、手脚的指甲也会一天一天地掉光与剥落最凶险的时候全身的表皮也会蜕掉一层。这些只是外表生的变化而体内所生的看不见的变化更加奇妙。这时的人非常脆弱不能受到一点伤病的侵扰否则性命难保。十八天后皮肤、指甲、牙齿毛会依次一点点的再生直到七七四十九天移换炉鼎方才成功。 因此服药之时需要寻找一个绝对幽静、绝对干净的环境静养还需要日夜有人看护。这个地方我们已经想好了没有比菁芜洞天再适合的了菁芜洞天本是梅氏禁地可是这一段时间韩紫英与风君子都已经进去了再多一个柳菲儿也无所谓。何况以芜城梅、柳两家世代的关系柳家人进入梅氏禁地也说的过去。 我和紫英决定要柳依依留在菁芜洞天中照看柳菲儿。她们本来就是堂姐妹而以柳依依恬静地性格待在洞天中也不会感到烦闷最适合照顾人了只是绿雪茗间这段时间暂时停业。依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柳菲儿最后提了一个要求让我很意外她的要求是──在她服药这段时间。我不能去看她。她让我一定要答应。 我本想每天都去看她不料她一天也不让我去。我不解可是紫英与依依立刻就明白了──柳菲儿不希望我看到她头牙齿都脱落时那难看的样子。 …… 柳依依留在了菁芜洞天中紫英佩着咻咻留下的瑞兽舍利以及避水犀来回出入我反倒成了一个帮不上忙的闲人。天下宗门大会早已开始了泽仁曾经给我送来过请贴但当时我们谁都不在他只得到知味楼留了一个口讯。 当我终于有空的时候却现芜城地修行人大多都不见了踪影。张氏父女不见了宣花与七心也不见了。活佛与尚云飞也没消息九林禅院只有老僧法澄还在法源方丈据说也出门了──不用说其实他们都去宗门大会了。这六十年一度天下修行人盛会不管是不是参加出手斗法的。无论如何大家都不想错过这一次交流切磋或者是凑热闹的机会。然而这个机会我却错过了。 我没这个心情伤心阿秀的死担忧柳菲儿现在的状况还有我自己的身体仍然很虚弱。几乎运用不了法力。这种情况下我实在没有心情去参加热热闹闹的盛会再说我已经错过了时间。风君子去年的时候曾说过如果我去宗门大会。想办法把他也带进去凑个热闹这个愿望我是不能满足他了。这小子有一个星期左右都不见人影反正也是放暑假了不知道他是天天上山找绿雪还是偷偷也溜到正一门去参观宗门大会了。他如果一定想去看看又不想暴露身份张先生可能会有办法帮他。 我回家住了一段时间父母说我应该多花一点时间在知味楼帮帮紫英放假不要总待在家里。我想想也是紫英每日来回。确实很辛苦于是我也往返于石柱村与芜城之间大部分时间我住在了绿雪茗间的后室之中。本来我想找金爷爷看看我的伤病因为这段时间感觉一直不是很好紫英说无法用药物治疗只能自己调养。可是我没有找到金爷爷金爷爷进山采药已经半个多月了大乖也和他一起进山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有一件大事不得不提那就是今年芜城地青漪江流域又遭遇了一次大洪水规模接近于去年更可怕的是洪峰持续的时间很长。但我却没有再赶上到大堤上去抢险救灾因为我回家的时候鲤桥圩已经被洪水所破大半个鲤桥乡都成了一片泽国十几万人家园被淹。我们石柱村因为在山区地势较高而幸免。 这场天灾**让我既感慨也有所感悟。其实鲤桥乡在去年就有此劫难了只是当时风君子在大堤之中以黑如意斗白龙最终将白龙锁回了潜龙渊使鲤桥圩避过一劫。然而该来的总是要来地今年鲤桥圩仍然破了我和风君子都没有顾得上这场洪水。鲤桥圩落成不过三十年青漪江滩不可屯田的古训已经有一千七百多年而青漪湖的大潮每隔六十年就会有一次。鲤桥圩终于第一次赶上了而同样的故事六十年后可能还会重演。 世间高人可以救人一时但不能救人永世世人不反省自己的行为别人也没有办法这似乎就是天道吧?我又想到了咻咻地死其实咻咻是替我去死的这里面的因果不是那么直接但我还是能想明白地。风君子虽然以神奇的法术救了我但到头来还是咻咻为此牺牲了另一条性命就像他虽然在去年保住了鲤桥圩但鲤桥圩仍没有躲过今年的洪水一样。修行人修行一世最终的目标究竟是为了什么?也许就是为了越这种宿命吧! 最近芜城还有一条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前不久芜城曾经生过一场轻微地震震中就在市区附近。虽然强度不大不过五级但波及的范围却很远鲤桥圩大堤就是在地震生时溃决的。据说当时天空炸响了一声异常震耳的惊雷几乎全城人都听见了──我知道那是什么那不是雷而是咻咻生命中最后一声大吼。 …… 形容人的身体好人们通常会说是铁打地身体。而我的金龙锁玉柱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却比铁打的身体还要强壮几乎就不可能会生病。然而我病了行动虽然恢复了正常其实并没有完全好紫英曾经说过这是五内俱焚之症。近日打坐修行丹道现元神与元气虚弱异常总是感觉不对又说不清这不对在哪里。找不到风君子去问我想起了前一段时间法澄大师传给我的“五蕴空禅”我现在这个状态恐怕正合适去修行佛门“空”的功夫。(徐公子注:唉!真空人劫啊!) 异色、断受、灭想、止行、识空这是“五蕴空禅”一花五叶的心法(徐公子注:详见本书1o4回)说起来虽然复杂但总还可以言述。如果真正实修你会现根本无法入手!听到一段法门就能达到悟空的境界这就和看了几篇佛经就自为了解什么是佛一样荒唐。没有很深禅定根基的人对着《心经》在那里傻坐一辈子恐怕也不能领悟什么是真正的空。 佛门修行尚云飞教过我一段时间我证到白骨观为止。再修禅定我也只能从白骨观境界入手不论是否能空五蕴先在白骨观的定境中空却了欲念再说。风君子曾施法倒转风月宝鉴引我出白骨观历**天劫。没想到今天我又转了回来! 白骨观的境界是“有我”而“无欲”止观中留白骨一具(徐公子注:此法有减肥的效用在17回中忘记说了)。而五蕴空禅的境界中连白骨也不留这一步怎么办到?可借用丹道中的“运瓮之法”。 112回 倩兮开口笑,沾襟何时休 运瓮之法也称真空练形。定观鼻端白如烟晕运转而大内散中空白骨无。这便是在白骨观境界中运瓮的心法。形象的说就象有那么一口大瓮瓮中是“空”瓮外是“有”而这瓮就是你的定念。运瓮之法从忘我之形端“瓮”在运转中越来越大。 “空”也有大有小搞笑的说可以是针尖大可以是鸡蛋大可以是水缸大也可以是芜城大甚至可以是天地大!最终无所谓大。然而我却不清楚我的“空”有多大只是知道我还没有达到五蕴皆空的境界。因为“我”虽然没了可是“瓮”还在瓮外还有无限的时间和空间。如此行功确实不用担心象法海那样一坐几十年浑然不知。(徐公子注:看明白没有?我也只能写到此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修习禅定之后睁开眼睛就现自己早已泪如泉涌打湿了胸前的衣襟。人流泪都是因为伤心或感动我又是为了什么?我确实为了阿秀而伤心但在禅定中我是不会想到这件事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不知道这眼泪何时流下因为在修习五蕴空禅时我连自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走火入魔了吗? 这天凌晨我在离开禅定境界睁开眼睛泪光朦胧中就看见一个人坐在我面前地椅子上。吓了我一跳。擦去泪水一看是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的风君子。我打坐前虽然开启了绿雪茗间后室的法阵但这种法阵对风君子一点作用也没有他有绿雪茗间大门的钥匙也随时能进得了后室。他很有兴致的看着我见我睁开眼睛。开口问道:“你睁开眼睛啦?沾襟罗汉!” “沾襟罗汉?你为什么这样叫我?” 风君子:“你听说过大肚弥勒菩萨吗?就是释迦牟尼内定的下任佛祖。天天张嘴傻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地那个。” “知道啊几乎大部分寺庙一进山门就能看见。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有笑脸菩萨就有沾襟罗汉。据说曾有一位高僧终日泪痕不干常常将衣襟打湿。别人问他为何故?他回答说常怀悲天悯人之心。奇怪的是他这种哭法居然没把眼睛哭瞎了反而越哭越亮。世人以为神奇故称之为沾襟罗汉。” “不对不对我在禅定中流泪我自己清楚。这绝不是哭。风君子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风君子:“不是当然不是!感悟天地不仁悲悯从中而五蕴欲空之时。不觉洗泪沾襟。你这不是走火入魔恰恰相反我要恭喜你你的修为精进了。” “修为精进?可是我感觉现在元神虚弱连法术都无法施展。” 风君子:“你以为什么是修行人的修为?难道就是与人斗法打架吗?” “不是。我修行从来不是与人争斗几番斗法都是迫不得已。” 风君子:“修行不是为了争斗但也不能说是为了不争斗。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我也会明白的。……你的修为精进现在还感觉不到但是把真空这一关真正过去之后你就会明白了。那时你的境界将进入四门十二重楼的第三门眼界又会有所不同。” “我只恨自己无用不能……” 风君子:“你不要说了不是你没用而是对手太强。七叶和绯焱联手突然难别说你这个做徒弟的。就连我这个师父也未必罩得住就算是守正真人站在那里说不定也会吃亏。石野你想过怎么报仇吗?” “仇?当然要报但我没有想过怎样去报。” 风君子:“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呢?” 风君子:“看样子你地佛法没有白学。我问你修行人是不是应该快意恩仇?” “没有必要修行是感悟天道不是怨怨相报。” 风君子眨了眨眼睛看着门外又问道:“那是不是有仇不报呢?” “当然不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是常人所为修行人也不用刻意不为。连九林禅院法源那种高僧也没有忘了我们的国恨和他师兄的家仇。我自问修为还比不上法源也不用故做无为。” 风君子:“那依你看此仇怎么报?七叶与绯焱哪一个你都不是对手至少在短时间内你不是绯焱的对手恐怕在很长时间内你不是七叶的对手。” “对于人来说你可以分强弱对于天来说却是一视同仁。这仇依因果相报。” 风君子点点头:“依因果相报!你不剃光头当和尚真是可惜了真要是出家当和尚就更可惜了。听你说出这番话我觉得你离悟道不远了。那天守正真人已经出手估计七叶今后不会再来找你地麻烦他如果还想找麻烦就交给我……你小心绯焱吧。” “知道了我会记在心里的。……对了刚才那个沾襟罗汉的故事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是你杜撰的吧?” 风君子一歪头:“伟大的革命前驱贾宝玉先生教导过我们──除《四书》外杜撰地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 看风君子的语气分明是想和我开两句玩笑想让我也跟着他笑一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笑不出来。 …… 风君子露了一面又走了他看出来我不想笑。所以也不来打扰我就让我一个人独自修行。然而第二天却有另一个人来找我这个人让我意想不到居然是昭亭山绿雪。 绿雪没有出昭亭山她找我地方式很奇特。那天午夜我刚刚坐下。还没有来得及调心入定就听见了一个人地声音:“石真人昭亭山绿雪打扰了。” 这声音温柔轻脆如月下夜莺的浅唱我一听就知道是绿雪。当我听见这声音的时候恍然呼就觉得绿雪的形象就在眼前。绿雪不是真的来了这种法术我见识过和曦真人第一次到知味楼找我时也用过。当时他在门前打招呼我和紫英在二楼地房间里就感觉他站在面前一样。但绿雪施法更加神奇她可是在几十里外的昭亭山上! 我很意外。下意识的答道:“绿雪?找我有事吗?” 不知道绿雪能不能听见我的声音只听她接着说道:“明日请石真人到昭亭山一见绿雪有事相求。”说完声音就消失了。 绿雪有事找我?她为什么不找风君子?看来还真有问题!无论如何我要去一趟该不会是风君子又出了什么事吧? 我不知道神木林在何处。就算知道我也进不去。第二天我来地地方还是昭亭山中风君子与活佛下棋的那片空谷上次见到绿雪就是那个地方。我刚刚在山谷中站定还没有来得急打招呼就有一阵清风吹来。带着满山的花草幽香抬眼一看绿雪不知何时已经站到眼前。 “石真人果然好性情。我打了一个招呼你今日就来了。” “绿绿雪前辈你找我有什么事?难道是风君子出事了吗?我怎么没看见他?”看见绿雪不知道如何称呼才好。说起来我可以称她为师娘但这样太别扭只好直呼其名再加上前辈二字。 绿雪轻轻一笑:“你和柳依依都出自公子门下。别人不知道但我清楚。你既不称呼公子为前辈也不必称我为前辈。今天找你来与公子有关但却为了别的事情。这事应该是你的因果。” “你尽管说我听着呢。” 绿雪:“先说点别的吧咻咻地事我也知道了希望石真人你能善解此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尽管开口。咻咻那孩子我也很喜欢。” “多谢了如果真有事要找你帮忙我会开口的。” 绿雪:“想当初公子在昭亭山封神夺了我的道场我本来想去阻止。可是见到了柳依依之后我也很怜惜山中淡寞有她陪我也很好。后来公子两次把咻咻送到神木林中第一次她还是一只瑞兽的形态第二次已经化为人身。这孩子非常顽皮但天性率真我们相处地也很融洽。一千六百年来神木林中从来没有那么热闹过公子送她来陪我也算是知我心意。……石野我问你你知道九转紫金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抢夺吗?” “知道那是人间难得的灵药。” 绿雪:“你知道的恐怕还不是很清楚你不知道九转紫金丹究竟有多么珍贵。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可以延年益寿永驻青春。对于其它人比如对于韩紫英来说服用九转紫金丹不仅可以修行大成而且可以去真正做一个人。” “原来九转紫金丹有如此用处难怪风君子会留下一枚。不过韩紫英不是已经得到了人身吗?怎么服用九转紫金丹又可以去做一个真正的人?” 绿雪:“公子当日只背诵了半卷‘化形篇’听闻的人又只能领悟其中一半。化形篇讲地实际上是变化教别人如何去变化。韩紫英原本已化成*人形得传化形篇之后又使这人形化成了人身使形为常态不再需要法力变化维持。但她毕竟是妖物并不是真正彻底的人。现在的韩紫英可以说与人无异但还是有所区别地。” “什么区别?” 绿雪:“很微妙但说不清楚。举个例子如果她想嫁给你是可以的但不能为你生儿育女。如果有了九转紫金丹就可以!这仅是一个小小的用处其它的好处就更多了。我韩紫英相识三百年所以现在刻意和你打一声招呼希望她一定要把持住不要做错事情。” “紫英会做错什么事情?” 绿雪:“需要九转紫金丹的人其实很多但现在世上只有这么一枚公子这一枚并没有拿走而是留在了菁芜洞天中韩紫英要想据为私有伸手可得。公子心里也清楚这是他最后一次在考验她。” “最后一次考验她?风君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绿雪:“韩紫英终究是异类阿秀也是。公子不担心她们会害你但也担心她们会给你惹来麻烦。其实这麻烦已经来了。以你的性情不会得罪天下修行人然而却经历了这么多事端!你想想事情的起因都与谁有关?……咻咻临终前的那一声吼我在昭亭山上也听见了她不仅救了你也算是救了公子如果今后再能相见公子自不会再把她看作异类。至于柳依依那是公子自己的徒弟当然要护着另眼相看。只有韩紫英公子给了她这么个机会。你要提醒她那枚紫金丹公子不是给她地她想拿也得不到。如果紫英确实能够经历这个诱惑的考验那么就是她今后福缘的开始。” “我明白了多谢你的提醒我会告诉紫英的。” 绿雪:“不要让公子知道是我泄露了他的用意。……我这也算是帮你因为韩紫英已经舍身于你。接下来我要求你另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绿雪:“六十年一次青漪江又涨潮了。连日以来我在潮水中听见了白莽山传来的叹息之声。我是看着它长大成形的又眼看着它得闻天书化形成功没想到最后一刻又被公子锁回到潜龙渊中。你还记得它是谁吗?你还记得公子对你说过的话吗?” 听完绿雪的话我立刻就知道她在说谁。她是在替去年惹出一场洪水的那条白龙求情。 一年之前在鲤桥圩与风君子相斗的那条白龙。风君子虽然制伏了它但心里也觉得对不起它特意告诉我有时间去白莽山潜龙渊去看一眼问问这条白龙有什么要求?能满足的都满足。后来我就被送到训练营去了这一年来事情不断居然把这条白龙给忘了!时隔一年鲤桥圩还是破了。你说这条白龙冤不冤? “我想起来了风君子曾要我去找这条白龙。绿雪这事你为什么不提醒风君子而单独对我说?” 绿雪的表情居然也有点不好意思:“偷窥天机就会有劫数泄露天机的人也一样。那件事也不能完全怪公子。公子背诵化形篇的那天晚上我们都是不之客。当时白龙在天上我在墙头公子没让我们来是我们自己来的。石真人那天负责守门但以你当时的修为是挡不住我和白龙的。” 原来如此!那天夜里我现天上的云和墙外的树都变的十分怪异。现在想那两棵茶树肯定是绿雪搞的鬼她本来就是千年茶树精。而天上的那朵白云华盖应该就是那条白龙的化形因为我在炼丹峰上也曾见过大老黑搞出来的黑色华盖云。风君子要我守门我却挡不住这两位说起来我也有责任。 绿雪仍然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现在已经并非完全的草木之胎。听闻化形篇之后也得到了人身。只是公子还不知道他总以为他能与我欢好是因为他自己神通广大。这事情说起来是犯天谴地我不告诉他。一是不想让他替我担心二来还有我自己的原因。石真人我希望你也不要告诉公子。” 绿雪不愿意风君子知道她已经化形为人身。这有点怪!据我所知风君子因草木有情无情的疑惑还折腾了很久如果他知道绿雪早已并非完全草木不知道会怎么想?女人就是女人就算是千年精灵也有些心思是很奇怪的。话说回来化形篇是风君子自己背的绿雪已非全然草木的因果也是风君子自己引出来地这一切应该生在风君子与绿雪定情之前。 “绿雪那天在山神庙中。还有柳依依、韩紫英、咻咻她们也应该知道。” 绿雪:“我已经告诉过她们不要告诉公子。你提到那件事我也想起来了柳依依本来就在山神像中而韩紫英是风君子自己叫去的。从正门直入。只有咻咻它没有走门而是翻墙而入我当时就觉得不妥没想到她今天真的出事了。” “难道阿秀今日的劫难仅仅是因为当初翻墙而入?这说不过去吧!” 绿雪:“天机难测。我也说不清楚就连公子本人天书出口的时候也是不闻不问的。咻咻的劫难是不是与此有关我不知道。但白龙的劫难因果绝对在此。如果它没有偷听化形篇就不会那么早修成气候也不会灵气外泄让公子现。再过二百多年等它顺青漪潮水冲开水道时相信也没有人能够阻止它。这事的源头也是从公子开始我希望你能帮公子解决。……这件事我直接对公子说不太方便况且公子早已吩咐过你。” …… “紫英你知道风君子一直把九转紫金丹放在菁芜洞天中没有取走。是怎么想的吗?”在知味楼君子居中我试探着问韩紫英。 紫英轻轻叹了一口气沉思着说道:“我估计他心里也是难以取舍这是修行人地至宝对谁都有大用可惜只有一枚。你不清楚药性可是我知道给柳菲儿这一个普通人服用是迫不得已药性几乎大半都浪费了。我这么对你说吧如果把它送给张枝可以移换炉鼎不仅修为精进甚至可以解护身仙霞法术的无形之刺。如果把它送给七心可以治疗修炼七情合击所受的七情之伤让这门神奇的道法终于大成。就算是送给有千年修为的绿雪也是有神奇效用地。……你如果是风君子恐怕也不知道如何才好?这种事你我不能左右他的决定只能让他自己考虑了。” 韩紫英一番话让我本来想提醒她的内容都咽回到肚子里。她居然在替风君子愁丝毫并没有据为己有的意思甚至也没有说九转紫金丹对她自己有什么用处。这丹药本来就是她炼成的如果她开口相求我想不论是我还是风君子恐怕都不好断然拒绝。我什么话都没说伸手就把她从椅子上抱了过来抱在我地腿上双手紧紧的搂住她柔软的身躯。 “小野你这是怎么了?你──想要吗?在这里吗……哦!抱紧我。你怎么流泪了……” …… 再到青泉镇与一年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我不再是原来地我对于我来说这一年多的经历简直是再世为人。柳家后院墙上的那个洞早就修补好了而我也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上门。上次在寿宴上柳菲儿已经把我介绍给她的父亲柳老先生对她女儿新交的这个朋友印象还很好。 这一次柳菲儿是利用暑期与一群朋友、同事一起到海南岛旅游去了。这些当然是她骗父母编的慌话。似乎女人天生就有撒谎的神通有时候瞎话编的跟真地一样你一点都看不出来她们在撒谎。我这次到青泉镇先登门看望了柳老先生没有带什么珍贵礼物只是提了一兜时鲜水果说是偶尔有事路过。老先生很高兴留我吃了一顿午饭席间还喝了几杯聊了半天。 从柳家告辞出来。我信步走上了白莽山我要去地地方是半山深谷中的潜龙渊。 白莽山草木茂盛、多泉流有不少山涧与水潭其中最大的就是潜龙渊。翻过一座高高的山梁面前就是白莽山巍峨的主峰。山峰半处有一片绝壁高崖一线瀑布如银裢般泄下。在瀑布两旁的石壁上。一右一左有两个摩崖刻字──勿用。这两个字比一个人都高刻在石壁上以朱砂涂红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什么人地手笔因为我也是第一次来。我总觉的这字迹很眼熟与风君子题在知味楼招牌上的那两个字似乎出自一人之手。 瀑布流入一处深潭激起一片水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山崖前有一道七色彩虹。运足目力穿过彩虹、水雾、瀑布隐约可见山壁上挂着一条长长的银色锁链。有手臂粗细一直没入到潜龙渊深处。瀑布下的深潭约有半个足球场大小水色碧绿深不见底!这就是潜龙渊我远远的就看见了。 远远看见潜龙渊又看见了潜龙渊边站了一个人。此地虽然不算人迹罕至。但也少有人来难道我看花了眼?莫不是那白龙听了化形篇也化成了一个人吧?不对就算白龙化人也不应该穿着警服!走到近前之后。现那是个熟人是曲灵。 关于曲灵这里交代两句。过春节的时候。她跑到我们家自称是我的女朋友说什么石野回不来她来看看两位老人家。我父母客客气气的接待了但并没有留她过大年三十。我回家后父母问我怎么回事?我只能解释朋友而已。我认为曲灵是看上我了想追我用了这种直截了当地方式。我当时就想找机会和她说明白想拒绝她这种心意。 后来有机会又见面的时候她居然不提这个茬。我只好厚着脸皮问她春节倒底是怎么回事?你猜她怎么回答的?她居然陪着笑向我道歉。她先谢我上次在繁昌乡奋不顾身救了她又说知道我春节期间执行任务不能回家。就主动想到看望看望我的父母。等她到我家的时候又觉得不好介绍自己一不注意就说成是我地女朋友。她为此事向我道歉还希望我不要介意如果有必要的话她愿意陪我一起回家向我父母解释清楚。 她是这个态度让我原先准备好的话没法说出来了只能说没关系不怪她了。人家没明说想追你我总不能上杆子说什么我对你不感兴趣吧?况且我本来就不讨厌她又何必说那种既得罪人又伤害人的话呢。后来她有好几次想约我一起坐坐说是谢谢我的救命之恩。但是我这半年实在是太忙了都委婉地推脱了。没想到今天会在潜龙渊看见她。 曲灵在那里不是看风景好像是在整理什么东西。她的腰带上扣着一个消防队员佩的三角环扣脚下还放着两盘绳锁手里提着一盏手提式照明灯。她正在用一个登山用地岩契将绳索的一头固定在山壁上。 “曲警官你怎么会到这荒郊野外来?是来登山的吗?怎么一个人?”远远的我打了声招呼。 “谁?……石野原来是你吓我一跳!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在潜龙渊边碰到我曲灵和我一样吃惊。 “放暑假了我是到青泉镇来玩的。听说白莽山中有一处彩虹瀑布特意来看看。”她是普通人我没法说实话。 曲灵:“你也听说了龙泉洞?你胆子不小一个人跑来探险还什么装备都没带真是艺高人胆大。” “龙泉洞?什么龙泉洞?”曲灵的话说的我莫名其妙。 曲灵一指不远处潜龙渊边的山壁下:“原来你不是来探龙泉洞的大老远进山就为了看这个瀑布吗?那就是龙泉洞地入口。去年夏天这里下了几天几夜的大暴雨有人还听见白莽山中传来吼叫的声音山都在震动。等大雨过去之后有村民上山现潜龙渊边露出了这么一个洞口瀑布两边的石崖上还多了两个字。后来有不少人到这里探险听说过一段时间旅游部门和地质部门还要联合来考查呢。” 去年夏天生的事情我心知肚明没想到白莽山中还有这么大动静。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山崖下真的有一个黑呼呼的洞口这洞口还不小有两人多宽三人多高。刚才因为角度不对我没注意现在才现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山洞。 “你也是到这个山洞来探险的吗?东西带的很齐呀怎么就一个人?” 曲灵叹了一口气眉宇间露出忧色:“我不是来探险的这些东西也是从消防队借来的。我是来找人的我的小外甥已经失踪好几天了青泉镇附近到处也找不到他……” 曲灵的姐姐、姐夫就住在青泉镇都是镇上青泉啤酒厂的职工。我第一次到青泉镇来的时候曾遇到曲灵上山捉贼我和她的交往就是从此开始的。她有一个外甥小名叫丁丁今年六、七岁了。青泉镇不大镇外就是山野所以这里的孩子从小和乡下的孩子差不多没事的时候就在山野中玩耍。上个星期镇上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也成群结队在白莽山中乱窜据说要找什么传说中的怪兽晚上回家后却少了一个就是丁丁。 听说有小孩失踪了我很关切的问了一句:“有没有报警?” 曲灵:“当然报警了可是警察能像亲人那样去找吗?别忘了我就是警察!整个青泉镇连派出所所长在内只有五个正式编制的警察白莽山这么大也不能天天帮你找孩子。” “所以你就亲自来帮忙找孩子了你怎么想起来进这个山洞?” 曲灵:“周围都找遍了就是找不着。如果不是让人贩子拐跑了肯定就是困在什么地方出不来。那天那群孩子到过潜龙渊附近说不定丁丁进了龙泉洞。……我和我姐姐、姐夫仍然在分头找我想进龙泉洞看看这个地方小孩进去可真就出不来。” 113回 前路环幽曲,向我解因由 听到这里我心里也替这个小孩担忧别真是出什么意外了吧?这可不是普通的地方这潜龙渊下锁了一条做乱的白龙。还有这龙泉洞是怎么回事?我问曲灵:“这个山洞为什么叫龙泉洞?是当地人给起的名子吗?” 曲灵摇摇头:“你过去看一眼就知道了洞口有一块石碑倒在那里不知什么年代的上面有龙泉洞三个字。这个山腹溶洞可能古代就有了后来山洪冲下的泥石掩住了洞口而去年洞口又被山洪冲开了。里面的情况据说很复杂深不见底道路纵横还有地下暗河。” “你这么进去岂不是也很危险?需不需要我帮忙。”听说是这个情况我又替曲灵担忧。如果就是一般的溶洞探险还好说而这个地方很可能还有其它的凶险曲灵一个普通人恐怕就难以觉和对付了。我虽然不是为这件事来的但既然遇到了没有理由不帮她。 曲灵:“我知道我这么进洞有点冒失但没办法时间晚一分丁丁如果在洞里情况就危险一分。你愿意帮我吗?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也冒这个险。” “不要和我不好意思都是朋友。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可能是特别部门的特别行动组成员受过特别训练的。要不这样你在洞外等我我进去看一眼?”我这么说有我地用意。我没打算跑到山洞里瞎找而是打算入洞搜神看一看有没有人在里面。这样当然不方便曲灵一个普通人在身边。 曲灵:“我家的事怎么好意思你替我冒险。我知道你的身份特殊但我们有纪律就算以后见到你们这些特别行动组成员也不许谈论有关任务以及你们身份的事情。要不你就陪我进去一趟吧有两个人互相照应也好。我知道你有一身本领。”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我最近的状况。我最近的状况一直不是很好除了金龙锁玉柱地护身功夫没有什么问题之外元神元气一直很衰弱施展一些法术都很困难。在这种情况下贸然阴神出游去一个未知之地是很凶险的。我还是陪她进洞走一趟吧如果找不着孩子回头我再想办法或者另请高人帮忙。遇到了这一出我暂时把找白龙的事情放在一边。先陪曲灵找丁丁再说。有凡人在此我也无法呼唤白龙。 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龙泉洞曲灵准备的还算充分一直将绳索扣在腰间走一段放一段。她给了我一个金属制三角环扣。意思要我也扣在绳索上我笑着说我不用。我确实用不着我的护身功夫不怕普通的伤害而且我的阴眼能在黑暗中看的清清楚楚。 溶洞探险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是两条一是不能迷路。二是要时刻注意照明地情况。我虽然不方便阴神出游但神识还是越常人在溶洞中迷路可能性很小。有阴眼也不担心照明情况所以我才会放心的陪曲灵进去。洞口往内几步远我就看见了那块石碑有半人多高躺在洞壁的一侧上面有篆书的龙泉洞三个刻字。 刚开始的时候山洞就像一条甬道曲曲折折地往前延伸脚下的地面也很平坦。渐渐的情景变了。四周的洞壁开始变的奇形怪状有大大小小地孔隙上方也垂挂下各式各样的钟乳石。这里在远古时应该是一条地下河的河道随着山体运动地变迁成为了今天这样的溶洞。大约走出几百多米的距离绳索已经接近尽头面前豁然开朗我们竟然走入了山腹中的一个大厅内! 真是天地造化妙不可言!谁想到山中会有这么大的空洞?这里至少有几十米高两个篮球场大的方圆。四周的溶岩千姿百态看上去有的如天蚕吐丝有的如白龙绕柱向远处看对于岩层色调地不同居然还有一片如层层梯田的形状。曲灵手中的电筒光几乎照不到尽头在灯光照耀下各式各样的钟乳石挂出五颜六色的光芒那是岩石中所含云母结晶的反光。这个景色真是太美了如梦如幻如果我们不是来找失踪的小孩一定会驻足在此好好欣赏一番。 “曲灵你把灯光往那边照照就是你刚才照过的地方洞壁上有字!” 我眼尖现不远处洞壁的一块较为平坦的白色表面上有几行很有规律的黑点。走近一看居然是有人用毛笔写的一诗。大概由于年代久远和水气熏蒸有些字迹已经模糊无法辨认但我还是看清了最后的落款──徐霞客。(徐公子注:此处不是完全杜撰本人确实曾经在一处溶洞中亲眼见到过徐霞客留下的墨迹只可惜当时的字迹我无法辨认完全。) 徐霞客名弘祖字振之号霞客。耕读世家子弟好学而博览群书尤其精通于地理图志足迹曾踏遍大半个中国留下六十万字的巨著《徐霞客游记》是我国明代杰出的旅行家、地理学家、文学家。看见洞壁上的题诗就知道六百年前这里曾经有人来过来的还是大名鼎鼎的徐霞客。再抬头向上看近处的钟乳石上还有烟熏的痕迹看来古人到此举的是松明火把。曲灵在洞壁上有字还以为是现了什么线索结果我一解释她反倒有点失望。现在不是怀古的时候还是找人要紧。 现在人在溶洞中旅游危险的地方都已经铺好了道路桥梁还架上了扶手一路都有照明灯光。但到了一处未开的溶洞中徒手攀缘上下。是一件相当危险地事情离了绳索绝对不行否则一不小心就不知滑落到什么地方有性命之忧。我们在大厅中四望现了三处岔路洞口一处在右侧平行延伸。幽深不知通往何处一处在前方斜斜的向下越来越窄隐隐可以听见水流之声。还有一处在左后方向上盘旋四周石笋与钟乳林立煞是好看! 向哪走?我和曲灵对望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向上走入到那个最漂亮的洞口之中。这大概是一种心态上的判断如果一个小孩走进来最有可能爬到这样的洞穴中。向上爬了一段居然又走到另一处山腹空洞地大厅之中。这个大厅比刚才的小但空间也有一栋楼大小。走到这里曲灵的腰间一紧最后一盘绳索到尽头了!这时只听见“当”的一声就像寺院里的晨钟鸣响在山腹中回音久久不绝。 怎么回事?我的脑袋撞到石钟上了!这个大厅的正上方。垂下来一块巨大岩石。这岩石与一般的钟乳石不同表面光滑匀称就像一座倒挂的小山包。岩石的最低处离地也只有一人来高我地脑袋正好可以碰到我一头就撞了上去出了奇异的钟声这钟声一响我感觉整个这块岩石的表面都在颤动──这么大的倒挂石山。居然是完全中空的天然石钟! 像我这种神识敏锐地修行人又有天生阴眼怎么会拿脑袋去撞石钟?因为我走神了走到这里我突然感觉到附近有东西。这东西当然不是什么石头或洞穴而是一种神识波动不知是何物总之是一种有生命的形态在附近。石钟一响曲灵也吓了一跳赶紧问了一句:“石野。你怎么了?头没事吧?”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因为我看着前方愣住了。 只见前方溶洞中的半空中凌空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形她是在钟声响起地同时出现的。她的五官端庄秀丽宛如画中仙子神色恭谨眼神中带着一片波光。一刹那没有看地太清楚我只觉得她的皮肤很白但不是那种不见天日的惨白色而是接近于白云的纯洁和柔和。四周没有风然而她的衣袂却在半空中无风自动。 她一出现就看见了我在空中对我点示意开口说道:“何人敲响石钟唤我?……原来是石真人!……我等了你一年了公子呢?” 怎么会出现一个白衣女子?听她的语气认识我!她说她在此等了我一年难道她就是那只白龙?怎么会化身一个女子?还有她口中说的公子肯定不是我十有**指的是风君子。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曲灵在旁边推了我一把:“石野你什么呆呢?看那边干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我回过神来问了曲灵一句:“你看见什么了吗?听见什么了吗?” 曲灵:“你别吓我这黑呼呼的山洞中哪有别人!……你现什么了吗?你听见丁丁地声音了?” 她一说话我才明白过来面前出现的这个女子不是人也不是普通的形态曲灵是看不见也听不见的。我可不想对着空气说话吓她只有对着那个女子指了指曲灵摇了摇头意思是有普通人在此我们最好不要用这种方式交流以免惊世骇俗! 那女子不知明白我的意思没有见到我的手势神色中流露出不解之意然后就见她一挥手只听曲灵出一声惊呼。曲灵的右手一直紧紧的握着那盏照明灯左手扶在腰间的绳索上这时突然手一抖照明灯落地摔坏了不知滚落到何处。四周陡然暗了下来在她看来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坏了这下完了!我一直很小心的怎么会把灯弄丢了快找找不然我们出不去了!石野我太笨了真对不起。”曲灵的声音都快哭了出来。也难怪谁都清楚在溶洞深处如果失去照明意味着什么?就算有绳索指引来路但在这充满障碍和陷阱的溶洞中一个失足就可能受伤甚至送命很难摸黑走回去。这不是曲灵的错分明是刚才那个白衣女子故意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不好。”我向白衣女子说道。 那女子在半空中答道:“绿雪姐姐曾经对我说过化形之后最好不要以幻象去见普通人。” 曲灵也在一旁答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们怎么办?” 我又对白衣女子说道:“她看不见你的你没有必要。” 曲灵:“谁看不见我?我们什么都看不见了怎么出去?你跟着我我们摸着绳索一点一点的爬出去。” 老天爷!这三家的话越说越拧了都搞不清楚谁在跟谁说了。还是先劝住曲灵要紧我在黑暗中赶紧抓住她的一只胳膊劝道:“不要着急你看不见我能看得见。我现在送你出去回头再想办法找那个孩子。……我会再来的我们先走吧。” 这话是说给曲灵听的也是说给那个白衣女子听的。曲灵闻言平静了许多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我:“你能看得见?黑暗中你也看得见?这太好了我差点以为我把你连累了。” 我心中暗道:你连累我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次不怪你。我拉着她的手向回走在黑暗中行走确实很不方便她刚迈出两步就哎呦一声把脚给扭了。这时我听见白衣女子在我身后说道:“你们是进来找一个孩子的吗?我知道他在哪里跟我来。”说完一招手向另一个方向飘去了。 曲灵听不见她的说话只是蹲在地上道:“我真没用走不了了怎么办?” 怎么办?这场面有点混乱。曲灵眼前是漆黑一片而我却看见了那个白衣女子她告诉我知道有个孩子在哪里。而这个白衣女子怪怪的好像不太懂怎么与人交流说完话自己就在前面领路了。 我既没有办法告诉曲灵生了什么也不好当着曲灵的面开口和那白衣女子交谈。情急之下我想了一个最干脆的办法那就是带着曲灵跟着那白衣女子走反正曲灵什么也看不见。“没关系我背你走这样更方便小心头上……算了你看不见我小心点吧。”不等曲灵答应我已经把她背了起来跟在白衣女子的身形后面大踏步走向溶洞的另一侧。这不是我们来的那条路但曲灵此时不分东西南北她吓着了只有老老实实的趴在我背上。 照说在黑暗神秘的溶洞中见到这么一个不知来历的白衣女子而且是接近于鬼神的存在正常情况下一个人不会随着她走的。但我还是跟着她去了一来我大概知道她的身份她还有求于我。二来我一见到她就能感觉到她对我并没有威胁她的真身锁在潜龙渊下现在出现的不过是个虚影而已。三来我进洞的目的是救人这女子知道丁丁在哪里。 这条路真不短山洞曲折怪石遍布有的地方很开阔简直可以跑汽车有的地方很窄弯着腰才能过去。我一路走一路还得小心背上背的曲灵别把她给碰着了。曲灵在我背上还不住的问:“石野你真了不起!这样你居然也看得见小心点这洞里不好走注意脚下。……这是你的特殊能力吗?……你还有什么别地能力?……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女人一罗嗦起来真没办法总不能堵上她们的嘴。听得出来曲灵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很紧张借着不断的说话想使自己尽量平静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哼哈两声一直注意着眼前的白衣女子。走着走着现地势向下了。远远的洞穴似乎到了尽头出现了一个很宽敞地裂隙在这个山洞裂隙的中央有一根合抱的石柱从上到下两端都没入山中。走到近前一看脚下是一片不高的断崖崖下居然是缓缓流淌的地下河石柱立在河中让人联想起孙悟空的定海神针。 白衣女子在地下河的另一侧向我招手定睛一看那边贴着岩壁还有一条可以落脚的小路。离这边大概有四、五米远。我一纵身跳了过去曲灵赶忙在我背上说道:“不要走这么急小心摔倒我怎么听见水声了?是不是回到有人写字的大厅了?” “快了快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一边答着话。一边快步沿着这条小道向前走走了几步山壁上又出现一个洞口白衣女子拐进这个洞口我也跟了进去。这个龙泉洞。真是洞中有洞复杂的很。这一段溶洞初始很狭窄越走越宽敞。渐渐地走到一片很大的空间里又听见了水声。 “到了有个小孩就在河边。他从这里摔下去受伤了。我的真身被锁在潜龙渊没有办法救他出去只好尽量施法让他一直睡着等人来救他。如果再过几天还不来人这孩子就危险了。”白衣女子终于站住脚步说话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面前有一条小溪流淌。这地下河来无影去无踪在溶洞中时断时续现在在此横着流过。水并不深大概只有齐膝的深浅能看清河底地鹅卵石。由于长年的水流切割河岸两边的岩石很高比河床高出一人多左右走到这里一不小心确实容易摔下去。 小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侧躺着一个小男孩大约六、七岁年纪在他不远处的水流中还落着一个手电筒。这小孩够淘地拿着一个手电筒空手能跑这么远也不知道这一路他是怎么过来的?看来是在这里不小心滑了一跤摔伤了手电筒也掉到小河里灭掉了。 “曲灵我先放你下来你就坐在这里千万不要动。我看见一个小孩在那边晕倒了可能就是你要找的丁丁。告诉我丁丁是不是穿着一件胸口有兔子图案地背心?” “对对对那就是丁丁!你怎么找到丁丁了?难道你走错路了?先救人。” 我没有理会曲灵说什么放下她走到小溪边。丁丁的样子似乎是昏迷不醒我试了试他的鼻息还好呼吸很稳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小孩明显是哭过脸上还有乱七八糟的泪痕我看他的一条腿好像是摔伤了我又伸手检查了一下小腿骨折。 我将他抱了起来回到曲灵的身边对曲灵说:“丁丁我找到了他没有生命危险但小腿骨折了需要赶紧送医院。……就在我怀里你摸一摸他现在昏迷不醒……我抱着他你还在我背上待着我们回去了。不要担心我记得来路很快就可以出去。” 我背了个大的单手抱了个小的正准备回头往来路走白衣女子却叫住了我:“石真人不必回头前面有捷径你跟我来。”只见她越过小溪向另一侧走去。 往前走山洞渐窄又变成一条曲折的甬道这次走了还不到二百米面前突然开朗居然回到了来时地地方──那处有徐霞客题字的大厅。回头看我们出来的洞口就是我们进来时看见的大厅右侧的那个洞口转了一圈又回到这个地方这么走确实近多了。看来这小孩在洞中并没有跑多远他先进到这个大厅又从右侧洞口进去不远就摔伤了。我和曲灵找错了路但山中的洞穴是彼此相连的。 白衣女子就送我到此停在半空说道:“石真人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往前走没有岔路你快带着两个人出去。我会在此等你地。希望你尽快回来找我只要敲响那座石钟我就知道有人找。” 我冲她点了点头算是答谢转身向外走去当远远的看见洞口的亮光时曲灵出了一声欢呼。出了洞口。觉得外面的阳光格外的明亮。曲灵从我背上下来检查了一下丁丁的情况见他生命无忧还是担忧地问道:“他怎么一直昏迷不醒?” “没事的只不过是在洞中待了三天连惊带吓虚脱了明天就会醒的我敢跟你保证。我们还是快回青泉镇吧。” 曲灵本想自己走可是她一只脚扭伤了在山中不方便我还是背着她算了。把外衣脱下来将这孩子的身体包住系在胸前背上背着曲灵这么个大姑娘。穿过白莽山在黄昏时远远看见了山下的青泉镇。 “石野你太辛苦了还是把我放下来吧。叫熟人看见了太不好意思了!” 不用她说不好意思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大热天背着个大姑娘走了这么长的路虽然我没出什么汗可是她却出了一身汗。我觉得她身上热乎乎的香汗淋漓。胸前那两团有弹性的软肉还不断的在我后背上按摩。我可以控制自己尽量不去乱想但我现曲灵的呼吸声已经很乱了还是早点放下地好。我将曲灵放了下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她没有回她姐姐家直接去了镇上的卫生所。她姐姐、姐夫闻讯赶来后见孩子得救对我是千恩万谢。曲灵一定要留我在她姐姐家休息而我推说有事想立刻就走。后来实在没办法我使出了杀手锏──我告诉她我是来执行任务的。她这才没有留我。 …… 当我再回龙泉洞中的时候已经是这天夜里。我用手拍响石钟。白衣女子的身形又出现在我面前。 “现在已经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白衣女子:“石真人应该已猜到我是谁了。” “是地你就是去年我在鲤桥圩见过的那条白龙。你怎么会变成一个女子的形像?” 白衣女子:“其实我们见过两次。去年公子在昭亭山背诵天书‘化形篇’当时石真人守门我曾在天上偷听。说起来是我有错在先希望公子和石真人能够原谅。听闻化形篇我领悟了变化形体之道。化龙升天未成之后我就化成了人形本来我还可以化成*人身可惜我的真身被锁没有办法脱困而出。” “你找我是想让我求风君子放了你吗?” 白衣女子:“风君子是谁?” “就是将你锁在潜龙渊的那个人啊?” 白衣女子:“他地名子不是叫公子吗?” 我笑了我这才想起来我不是在和一个真正的人在说话她是白龙就算化身成女子也是龙女。龙女好像不太懂人间的事情她大概听过绿雪称呼风君子公子就以为他姓公名子。我笑着说道:“风君子就是你所说地公子你是想求他放了你吗?其实是他要我来的他要我问你有什么要求如果能做到就满足你。” 白衣女子:“我确实有个要求希望石真人替我转告。” “你说出来我自会转告。” 白衣女子:“我没有名子希望你替我请求公子赐予名号。” “你的意思是说──让他给你起个名子?而不是让他放了你?” 白衣女子点点头:“是的我就这么一个要求。希望石真人一定成全!” “这就这么简单?我想这没有问题我现在就替风君子答应你。你怎么会没有名子呢?你能告诉我你的身世来历吗?这世上真有龙龙是怎么回事?” 白衣女子见我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面露喜色随即不再对我隐瞒什么告诉了我她的故事。她本是潜龙渊中八百年前被人放生的一条银丝鱼。此地山川灵秀潜龙渊与龙泉洞都是修行福地她有幸感悟机缘以水族之身修行你可以把她理解为一只银丝鱼精。做为人来说修行恐怕最终是成仙成佛吧?那么对于鳞甲水族来说修行的境界就是化龙升天。以她地修为还远远达不到这个境界至少还要再过二百年。 然而巧合的是她在去年偷听风君子背诵天书“化形篇”居然学会了变化之道提前成了气候所以才有了后来青漪江大水一事。这场大水是风君子自己惹出来的白龙又让他给锁回去了真是先因后果毫厘不爽。听到这里我也隐约觉得风君子恐怕真的对不起她而她这么简单的要求我一定要求风君子答应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 “这小鱼儿倒是挺精明的什么别的要求都不提单单请我赐名。”风君子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 他听说我去白莽山去找白龙了第二天就主动找到绿雪茗间问我这件事情我将过程详细告诉他也包括曲灵的事情。风君子听完之后回答的并不是很干脆而是在那里沉思起来。 “不就是起个名子吗?对于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你就给她起一个好听的名子……答应了吧。” 风君子转头盯着我:“石野你知道赐名的意义吗?不知道是不是?没关系随便说。” “父母给孩子起名子主人给宠物起名子业主给物产起名子那是父母或主人的才会做的事。” 风君子:“说的对呀!赐生者赐养者赐成者才可以赐名这不像随便起个外号那么简单。对于修行人来说名号不是随便起的往往都是师父赐的。白龙求我赐名不是要认我为主就是要拜我为师所以我才说她精明。” “那她为什么不干脆求你放了她。” 风君子:“如果她想做一条龙我就要收她为护法侍者如果她想做一个人我就要收她为弟子。不论怎么样我还好意思把她锁在潜龙渊吗?必然会放了她这根本就不用求。在她看来拜一个会背诵天书的仙人为师当然要比她独自修行化龙要强多了!不要忘了她不过是一条通灵的银丝鱼。” 114回 洞天出苦海,化龙云中仙 原来那白龙女的要求还另有深意我问风君子:“那你准备怎么办?” 风君子看着我笑了:“你都已经替我答应她了在一条小鱼儿面前我总不能让你石大真人言而无信吧?收一位龙女做小师妹你是不是挺高兴的?……你别高兴的太早她不会是你的同门。我暂时收她为护法侍者……看见韩紫英和阿秀天天围着伺候你有时间我也挺羡慕的……这下好我也有个护法侍者在。” “你收了护法侍者能不能先想办法救阿秀?”我见缝插针的说了这句话。 风君子:“阿秀对你有大恩仇可以后报恩却一刻不能忘你这么想没错。但这事着急也没有用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能揪下来守正的胡子我就有办法还你一个阿秀。不要催我宗门大会过几天就结束了你先去找守正。现在还是说说这小鱼儿的事情吧。” “你不是要收她做护法侍者吗?就像阿秀与紫英在我身边一样。这要是被张枝知道了会不会揪你的耳朵?或者让绿雪知道了会不会又和你动手?” 风君子的表情有点古怪:“像你?侍者侍者侍到你床上去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我没打算把她留在身边我想送她去一个地方去事奉一个人。在那里她可以学到人间真正适合她地无上道法。至于成就如何就要看缘份了。” “你要送她去什么地方?你还没有给她起名子呢!” 风君子:“龙从云我第一次见她时她是一条白龙那就赐姓云吧!赐名中仙她以后的名子就叫云中仙。我要送她去的地方以道法为名号。有一门道法就叫云门那她自然就是云门弟子修炼云门的法术。从一条白龙化身云中仙也不委屈了她。” 听到这里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地方。紫英曾经跟我提到过世上高人辈份尤在守正真人之上的还有一位忘情宫的天月大师。忘情宫地弟子分属日、月、星、风、云、火、水、土、灵等九门。忘情宫弟子以门派为名号名号中肯定要带上哪一门的称呼比如说天月大师是月门弟子出身。而风君子提到了云门二字难道他和忘情宫有什么关系?我可是听说忘情宫从不收男弟子。 “风君子。你说要送云中仙去一个地方而且学习云门法术难道你要送她去传说中的忘情宫?” 风君子神色一变突然变的十分严肃眼神也有三分闪烁、一分震惊:“石野。你怎么知道忘情宫的?又是怎么知道忘情宫中有云门的?” “我听紫英说的那次你做法借柳老师十年阳寿救我紫英就说那很像忘情宫灵门的法术。你和忘情宫倒底是什么关系?紫英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风君子:“石野我今天正式地告诉你就算是师命吧。你要听好了!──不要问我和忘情宫的关系也不许在他人面前随便议论忘情宫你告诉韩紫英。叫她也不要随便说。” “你这么认真?好的我答应你以后不提忘情宫三个字就是了。……你什么时候去见那个云中仙我告诉你她现在是一个白衣女子的样子长的还非常非常漂亮。” 风君子:“是吗?那我还真想快点见见过两天你陪我一起去。” …… 接下来一段时间生了几件事。第一件事是宗门大会结束了。果然不出所料在各门同辈弟子地斗法切磋大会中七叶技压群雄夺得第一。至少在这一辈弟子当中七叶取得了天下第一的名号。宗门大会是一场修行界的交流虽不以弟子斗法为主但斗法夺魁仍然是历来最受重视的一件大事。我所认识的人当中代表终南派出手地七心童子进入了十六强随后遇到的对手太强七心明知不敌干脆选择了放弃认输。(怎么感觉有点像世界杯?)代表孤云门出手的张枝排在百名之内不算好也不算坏。 本来最有希望夺魁地是正一门和锋真人门下弟子泽东泽东据说在正一门泽字辈弟了中修为最高。可惜泽东连最后争夺第一的对决机会都没有得到在四强战中提前遭遇七叶据说是经历一番苦战之后败下阵来。与七叶争夺第一的那位高人名子叫于苍梧来自于修行界默默无闻的小门派海天谷。就是这个海天谷弟子于苍梧在本届宗门大会上大放光彩一路进入最后的巅峰对决七心就是与他斗法时主动认输的。只可惜于苍梧遇到了七叶两人斗了个昏天黑地最终七叶放出赤蛟之魂还是轻松获胜。 七叶斗法夺魁之后做了一件事情就是当着天下人的面以弟子礼向终南派登峰与登闻相谢总算给了终南派一个台阶下保全了登峰掌门的面子。七叶已经离开终南派但并不否认与终南的师承关系如果今后他开宗立派也可以算得上是终南地一个分支。他的门下弟子可以不听终南的号令但却按终南的辈份排行两家关系说起来应该比别的门派要亲密的多。七叶这么做明显是在给自己添人望希望能够在天下修行人面前正名立身。 我估计在场的守正真人是很看不惯七叶的但这种场合下也不能不给七叶和终南派面子只好看着七叶这么表演了。你问守正真人当日出手逼走了七叶为什么事后没有杀他?这我也不太清楚只能去问守正本人但守正确实没有必杀七叶地理由。七叶与守正无仇。而且以守正的身份。为了维护自己的晚辈石野击杀七叶传出去也不好听。九转紫金丹的事情直到现在为止天下修行人几乎都还不知道我也搞不明白消息是谁泄露给绯焱和七叶的。 第二件大事与九转紫金丹有关──风君子和张枝闹翻了。张枝从宗门大会回来后只与风君子见了一面风君子从此就不再理她。张枝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总是躲着我和紫英。后来我才知道风君子怀疑是张枝泄露了九转紫金丹的消息让绯焱得知。而那一枚九转紫金丹风君子本来是打算给张枝这下却没给成。 那应该是柳菲儿服药之后地第三十六天药性最凶险的时间已经过去炉鼎新成只需要慢慢调养就可以了用不了两个星期柳菲儿就可以走出菁芜洞天了。我和紫英也很高兴但就是这一天紫英告诉我──风君子去菁芜洞天中取走了九转紫金丹面色阴沉。直接就去了知味楼的君子居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紫英提醒我去看看。 我走进君子居的时候风君子端着酒坐在那里一枚紫光流转的丹药在一个空的白瓷盘中滴溜溜的乱转。风君子正在用一只手指拨弄着九转紫金丹。就像拨弄着小孩的玩具。见我走进来也不答话拉开一张椅子示意我坐下顺手推过来一只空酒杯那意思让我自倒自己喝。 我坐在那里看着他玩弄九转紫金丹。过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风君子这枚丹药你是打算自己吃呢?还是送给什么人?” 风君子看着丹药自言自语。又像在回答我的问题:“自己吃?我吃它干什么吃了也不能成仙!很珍贵是不是?可是在我眼里区别只是有用无用而已。人不喝水是会渴死地那么一杯水对于普通人来说应该比九转紫金丹还要珍贵。……我早就答应过张先生和张枝我会想办法解了张枝的无形之刺现在办法就在这个盘子里。可是我和张枝闹翻了。” “什么?张枝怎么会和你闹翻了?她的脾气虽然看起来不太好但无论什么事我觉得她都会顺着你的不会主动跟你起冲突。”我说的是实话。张枝和风君子在一起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凶不时地掐一把拧一下但从来不会真正的得罪风君子。 风君子却说了一句让我想不到的话:“九转紫金丹成丹三枚这件事天下有几人得知?”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知道丹霞生炼制九转紫金丹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知道丹霞生炼药洞府所在的人除了我、紫英、风君子恐怕只有轩辕派了。而确切知道九转紫金丹在何时何地成丹三枚地消息这样的人掰着手指都能数出来一共有四个:我、韩紫英、丹霞生、凡夫子。因为当时所有人都在山下在场的只可能有这四个人连轩辕弟子都是听掌门号令布阵其它什么都不许问地。 那么谁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的呢?绯焱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她知道我和紫英什么时候回芜城而且还知道我们身上有两枚九转紫金丹?我们四个人都不可能泄露消息但不要忘了还有一个人事先就知道这个人就是风君子。风君子给了韩紫英自己的血冒充千年灵血他事先就知道能够成丹几枚何时成丹以及我们何时会回芜城。 风君子当然不会出卖我和紫英但这小子的嘴还是不够严。出前几天有一天他在君子居自己喝多了紫英当时已经去了黄山不在知味楼阿秀多事打了个电话给张枝。张枝跑来陪他喝酒就多聊了几句。风君子告诉张枝他一直在想办法解张枝的无形之刺而且很快就可以成功了。有一种能够移换炉鼎的药有人正在炼制有一枚在别处救人有一枚在芜城救人剩下一枚就是他的。而他打算送给张枝解了她的无形之刺而且还能助她修为精进。 九转紫金丹地事情张先生知道一点但他从来也没有告诉过张枝。风君子并没有说出九转紫金丹的名号只是说了这么件事照说也没什么问题。张枝问他是怎么回事?风君子也没有细说就说到时候就明白了还叮嘱她不要告诉别人。 需要解释一下张枝无形之刺的来历这是一门道法而且是孤云门掌门弟子才能修炼的秘术名子叫护身仙霞。质资好的弟子大成之日可以收放自如大约需要三十年。张枝的资质不错但还不算最最好她恐怕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行。就连张枝的师父孤云门的掌门绯寒如今也没有到大成境界。到达这个境界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绯焱绯焱的修行已经号称天下女子第一。而绯焱恰恰就在芜城那段时间就住在张家的一处别墅里。 不论张枝与绯焱的关系如何绯焱毕竟是张枝的师叔是她门中的长辈也是天下修行女子中屈指可数的高手。绯焱到芜城张枝当然要接待于情于理还要经常去问候请教。绯焱是唯一将护身仙霞法术修炼到大成境界的人张枝有一次就请教了关于无形之刺的问题。她问绯焱师叔有没有一种药物能够解无形之刺?绯焱回答说那不可能除非是传说中的能够移换炉鼎的灵丹否则修炼护身仙霞就必然有无形之刺。然后绯焱又问张枝从哪听说这些的?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张枝回答她有个朋友偶尔提起说世上可能有这种丹药如果有三枚的话有人答应送她一枚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只是说说而已。绯焱很感兴趣一再追问张枝只是简单的说了说也不能算完全说漏了嘴因为她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绯焱是什么人?几乎是一点就透很可能立刻就去调查此事。我和韩紫英离开了芜城凡夫子招轩辕门弟子回黄山一切还是有迹可寻的。 风君子对泄密一事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张枝绯焱就是张枝的师叔他也不得不怀疑。张枝从宗门大会回来风君子马上就去找她了。风君子问张枝有没有将炼药之事泄露给绯焱?张枝对风君子不撒谎将她和绯焱之间曾经说过的话告诉了风君子。风君子一听就认为是张枝泄密导致了后来的事端。而张枝认为风君子的话说的都不清楚自己怎么可能泄密?大概风君子当时的态度很不好搞的张枝很委屈两人不欢而散。(后来张枝去找紫英哭诉紫英告诉了她九转紫金丹的事以及阿秀的遭遇张枝这才怕了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躲着不敢见我。) 这是在君子居中风君子告诉我的他和张枝之间近日生的事情。听完这段话我有几个没想到:第一就是没想到风君子的九转紫金丹不是给绿雪的而是准备给张枝的。第二个没想到就是绯焱可能是从张枝那里得到的消息而张枝是从风君子这里得到的消息。听到这里我也很感慨我不能恨张枝也没法去怪风君子。杀咻咻的人是绯焱还有一个帮凶是七叶如果这两个人不出手抢夺咻咻就不会死要算帐不能找别人。 想了想我还是劝风君子道:“也有可能绯焱是从别的地方听说的消息毕竟张枝并不完全知道事情地始末。就算是她告诉的绯焱。错也不在她你不必这样。”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大口酒说道:“其实我清楚如果怪张枝的话只能怪我自己嘴欠。石野你不恨我吧?” “恨你?恨你干什么?谢你还来不及。我只恨绯焱和七叶。” 风君子:“可是这一枚九转紫金丹我是没法送到孤云门去了。张枝和我吵翻了之后就离开芜城去了孤云门她师父那里绯焱也回了孤云门。我总不能把九转紫金丹送给孤云门弟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给绿雪?还是给七心?” 风君子:“你还不明白吗?这是仙家宝物不能空手予人一般人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起。你想想柳老师曾经无端受了多少磨难?还有丹霞生的孩子他从生下来到现在连着他的父母一起又受了多少折磨?这枚丹药我决定了。让云中仙带走献给她将要事奉地人让那个人去处置只有这样才真正符合我的心意。” …… “云中仙。这枚丹药你带在身上到了那个地方交给你见到的人。我既然收你入门就应该赐你法器这锁兽环和拦妖锁。困了你一年今天就赐给你了。” “多谢公子赐名、赐法、赐器。只是我如何前去那位前辈又如何会收留我?” 风君子:“你修成龙形。又化为人身于这世上十分难得。我收你为云门弟子现在就传你腾云之术。只要你腾云而去天师见到你施展这种法术自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会留下你的。你要好好的事奉她。” 云中仙:“天师?那位前辈的名子叫天师吗?” 风君子:“不是。她以天为号曾为我师我不敢直呼其名所以敬称为天师。以后。就请她代我指点你修行吧。你见到她就说弟子风君不肖不能随侍左右只能在人世间为她祈福。献上九转紫金丹一枚祝天师早成大道。” 这是风君子在龙泉洞中与云中仙的对话我只听了这么多后来风君子就让我回避了。因为他要传云中仙“腾云”的法术不想让我听见。 腾云驾雾!那是传说中的神仙才有的神通。风君子居然开口就要教云中仙他怎么从来没有教过我?听得我心里痒痒地。我现在隐约能猜到他要送云中仙去的地方就是忘情宫他是让云中仙去跟随天月大师修行。那么风君子曾经的门派就是忘情宫了他很可能是风门弟子。这小子有意思不知道为什么被天月大师赶了出来现在又将云中仙和九转紫金丹送了回去而且断定天月不会拒绝。 腾云术估计是忘情宫云门的法术所以风君子教云中仙不让我一起听。他曾经对我说过他被逐出师门后以前师门中所学的一切道法都不可以传授给我他教我地都是自己另创的包括他教给我的辟谷之术虽然取法于师门却是另一套功夫。我对别的东西不感兴趣却对腾云驾雾在天上飞非常好奇就算不是学道之人谁不梦想能有这种神通? 风君子传完道法从龙泉洞中走了出来。我迎上他问道:“你教她腾云术?就是腾云驾雾吗?有没有在天上飞的法术能教我地?” 风君子看着我笑了:“如果有这种法术能教你的话我也要先教给韩紫英可别忘了与你携手飞天是她的梦想。所有地道法都喜欢起一个夸张而且好听的名子所谓腾云术和你所学的御天下大块之形的神行法其实差不了多少就是走的快一点而已能在空中飘而已。” “能飞起来那也很爽啊!” 风君子:“苍蝇能飞人不能飞难道人的能力还不如苍蝇?如果说修炼腾云术连我都赶不上云中仙合适别忘了她是白龙化身!如果按照四门十二重楼的丹道境界有朝一日她有相当于阳神境界的修为那就真的可以腾云驾雾至于现在还差地远。” “如果我有朝一日也到了阳神境界呢?” 风君子:“用不着想地那么远。等你的修为突破‘胎动’境界达到‘婴儿’的境界之后你自己就会知道如何御器飞空了。那天你和七叶相斗时曾经看见七叶裹着赤蛇鞭中的赤蛟红云从天而降我断定他的修为至少已经过了正一三十六洞天中的第二十九洞天──苦海洞天。” “什么是苦海洞天?” 风君子:“丹书有云:‘婴儿现形脱离苦海’。苦海岸边欲离未离之际地境界称为苦海洞天。这是正一门的丹道。至于四门十二重楼就简单了就是一层婴儿境界在换骨天劫之后。” “那你教云中仙腾云之术可不可以飞天而行?” 风君子:“以她现在的修为真正的腾云驾雾当然不可能在半空中飞来飞去还是没问题的。” “白龙化身占了这么大便宜那她为什么不干脆还做一条龙而是要化成白衣女子呢?” 风君子:“龙?那不过是大一点的四脚蛇而已哪能比得上人身的灵性?众生之中人是最特别的。在生物学家那里。人叫什么来着?” “这我知道叫裸猿就是不长毛的猴子。” 风君子:“对就是裸猿。但是在天下懂修行的众生口中人还有另一种称呼。叫做类神。无论古今中外地神话传说还是宗教经典中天神或者仙佛的样子就是人的样子。人的身体最适合修行这是其它众生比不上的所以很多禽兽妖物甚至是草木。修行有成后都会化为人形而且更想化成*人身连咻咻那样地瑞兽望天吼都不例外。对了。关于类神的说法在西方的《圣经》中甚至都能找到痕迹你知道是哪一段吗?” “我知道上帝按照自己的样子创造了亚当这就是人。但是我们学校的唐老头认为是人按照自己地样子创造了上帝。……你刚才又提到咻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守正真人会有什么办法救阿秀?” 风君子:“我还是跟你交点底吧省得你总问我。瑞兽舍利已碎。很麻烦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如果真地能成功也算是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也许咻咻不这么想呢?你不是望天吼你不会知道做望天吼的好处咻咻真的愿意变成真正的人吗?” 风君子:“这我也不知道但是对她确实有好处。石野我问你韩紫英修行了多少年?” “你怎么问这个?五百年啊你应该知道的。” 风君子:“韩紫英修行了五百年你和我学道法还不到两年。如果现在你们两个人动手你也有一半的胜算。明白了吗?这就是人的好处。……你别天天缠着我宗门大会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去正一门找守正了。” “我想明天就去你看可以吗?” 风君子:“想去就去有什么不可以的!你现在就去也行。提醒你一件事如果守正真人询问我的来历或者问你是谁传你地道法你可千万别把我供出去。” “为什么守正已经见过你。” 风君子:“那是两回事。想当初你见到咻咻的时候就当它是小狗认识那是望天吼吗?” 风君子把自己比作狗我忍住了没敢笑风君子又问了一句不沾边的话:“石野你们村的金爷爷叫什么名子?” “金爷爷?他叫金三山。” 风君子:“你确定他叫金三山?不叫金五岳也不叫金六福?” “就叫金三山你问这个干什么?” 风君子摇手道:“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 …… 运瓮之法我已习练多日这真空之瓮在定境中越运越大直到有一日瓮没了!什么叫瓮没了?就是无所谓大一片真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法澄所教五蕴空禅的境界但有一点这确确实实就是真空。瓮是定念中空与有的边界当这个边界到达无以复加时也就消失了。其实人的定念是有限的但可以无边。 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这是庄子所说的坐忘坐忘中无我我去了哪里呢?“我”随着“瓮”的消失一起化入了真空之境。这便是丹道中真空炼形之法。 我是在准备出去正一门的那天凌晨于定境中求证真空的。当我走出绿雪茗间时觉得一切都有所不同。这样的感觉我曾有过两次。第一次是我刚刚丹道入门领悟了“内照”境界现我们的眼睛不仅可以看见外面的世界静坐中还可以反观己身生的一切。第二次是我初次求证“灵丹”境界走出家门时现一切都变的生动起来我可以用一只看不见的手去触摸。这是第三次我觉得天地突然变大了万物突然变小了。当然不是真正的天地万物在变而是我的感觉如此。一刹那间很多往事涌上心头我突然觉得我很笨很傻!这时一只飞鸟飞过天空我笑了。 我并不清楚我还生了什么其它变化此事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但风君子所说的修为精进我并没什么体会我只是觉得我还和以前一样只是轻松了许多。就这样我从芜城出了去正一门求见守正真人。我不知道正一门的根本重地在何处但我知道齐云观是正一门的道场要寻正一门的所在先去齐云观。 坐公交车来到齐云乡步行走过青漪湖边沿山路上行远远的来到了齐云观的大门口。暑期齐云观仍然游客如云门外的空地上还停了不少旅游车就像去年春天我第一次来时一样。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远远的我就看见一个青衣道人站在大门口他也看见我了向我稽施了一礼。那人我认识是泽仁。 “石小师叔师祖早就料到你这几日会来特意吩咐我在此等你。”泽仁微笑的说。 守正真人料到我会来这我一点也不意外。我也客客气气的和泽仁招呼:“泽仁你换衣服了这身新道袍很好看你什么时候做了齐云观的观主?” 115回 云深不知处,善藏山于泽 齐云观的道士我见过都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道袍而今天泽仁穿了一身青紫色的道袍服色明显与他人不同。我只看了一眼就猜到他的身份可能已经是齐云观的观主。泽仁果然答道:“小师叔你猜的不错和尘师叔闭关后门中长辈就把齐云观的俗务交给我打理让你见笑了。……请随我来我知道你要去什么地方。” 泽仁领着我走入齐云观的大门这回没人查票了。穿过游人来来往往的几重院落走入挂着“游客止步”牌子的月牙门又来到我曾经与泽中起冲突的那个院子。院墙上被我撞出的大洞早已修补好依稀还可见当日的痕迹。我们没有在此停留而是又穿过一重院子来到了齐云观的后院门前。 这里需要介绍一下齐云观的结构。齐云山朝着九连山脉的一侧山势平缓而朝着青漪湖的一侧壁立如削仿佛整个九连山脉到此为止被一刀切断。齐云观在齐云山的半山坡上大门前十分平缓开阔而后院的围墙就紧贴着悬崖而建。也就是说除非你会在天上飞否则不可能从后门进来。其实连飞鸟也进不了齐云观的后门因为齐云观后院的悬崖一直到百丈之下的青漪湖水面终年被浓雾紧锁。那么齐云观留一道后门干什么? 这后门不是给普通人走的它应该是留给正一门地修行弟子一条神秘的道路。我正在这么想的时候。泽仁已经打开了后门。这门一推开立刻看见了外面的白雾弥漫。齐云山青漪湖一侧的白雾很怪终年紧锁山崖浓的几乎都化不开是地地道道地白云愁雾。这白云愁雾似乎也有灵性只在门外弥漫。一丝也不飘进齐云观。 泽仁不意察觉的笑了笑对我招手示意:“三山门户已经开启小师叔请随我来。小心脚下!”言毕转身走入到虚空的浓雾之中随即消失不见。 靠!这好像是在考我呀?路在哪里也不明说一声。普通人谁也不会就这么一脚踏进悬崖外的白雾之中真要是一脚踏进去那绝对是摔的尸骨无存。修行人呢? 我站在门槛前将神识的灵觉延伸到最大范围去搜索感应浓雾中的一切。我笑了我的神识触摸到了道路面前确实是凌空的悬崖。但是一丈开外似乎从对面延伸出一个平台是坚实的可以落脚之地。对于修行人来说神识到了就可以了没必要一定要亲眼看见。我一纵身跳了过去落在了那个平台上。 跃入浓雾之中站定。突然眼前一变这雾中居然无雾!我立足地地方很像昭亭山的望天石是一处山壁上远远斜伸出的一道石梁。在石梁上回望来处白茫茫一片白云浓雾紧锁居然和齐云观后门前见到的景象一样。见此情景我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个地方那就是梅氏禁地菁芜洞天。走进菁芜洞天门户之后回头望来处也是这样一番景象。 这道石门在山壁的半腰处。然而并不孤悬。面前地山壁被人工开凿出一线道路有一条白色的石阶劈山向上。泽仁不在我面前只有这条路。我沿着石阶节节而上尽头处走入到一片异常开阔的、三山环抱的山谷之中。这山谷草木青翠泉流灵秀可望见有三座山峰高耸一座远远的在我地正面前方而另两座分居左右。 石阶尽处立着一个汉白玉的牌坊牌坊上横书四个大字“正一三山”。泽仁就站在牌坊下等我。看见这牌坊。我又想起菁芜洞天这石阶这汉白玉坊与菁芜洞天确实有太多类似之处只是规模大了许多。这是什么地方呢?应该是修行人的洞天结界。但它与菁芜洞天是不一样地菁芜洞天藏在龙塔下的山中而整个正一三山却藏山于泽座落在青漪湖中却能避开世人耳目。九连山之所以叫九连山看来古时确有九座主峰只是后来有三座山让正一门给“藏”起来了。修行界千年第一大派果然手笔不凡! 泽仁见我来到点头笑道:“正一三山门户开启之处只要修行到灵丹境界的弟子就可以查觉道路。但入此门来却是一种考验自古以来正一门弟子入山的规矩都是无人带路的让弟子自己进来。很多初入门的弟子站在门前心中惶恐迟迟不敢跃入虚空之中然而门户在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就会关闭这样的弟子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进入三山。然而小师叔果然天资过人抬腿就过来了没有丝毫闪念犹豫。” 听得出来他这是在夸我。我心中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好闪念犹豫的?菁芜洞天现在就等于是我石野地像这样的洞天门户我进入多少次了!我笑道:“无人带路?今天你不是给我带路了吗?那么开宗门大会的时候天下修行人都进这个门户正一门也无人引路吗?” 泽仁:“在青漪湖中正一三山另有入口宗门大会之时天下修行人不是从此路进来。……闲话少说祖师爷还在等你请随我来。小师叔刚才入门时的考验对你来说没什么但这一路之上还会遇到另外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刀山火海吗?不会这么夸张吧?” 泽仁:“当然不会如此一会儿你就明白了我们走吧。” 沿着山谷中一条两人多宽的小径缓缓前行头上是蓝天白云脚下是绿地如荫四周还传来各种奇花异草的清香也算得上是人间仙境了。我正在欣赏美景左侧出现了一片连绵地树林。林间有一条岔路口有一个青衣道士正站在岔路口等候。 这道士三十来岁的年纪宽肩厚背身材十分高大。他面色红润前额饱满五官甚是庄严。眼神相当锐利让人有一种不敢逼视的感觉。他见到我和泽仁来到施礼道:“石真人你好贫道在此守候多时了。” 泽仁停下脚步有点无奈的向我苦笑了一下介绍道:“小师叔这位是我和锋师伯座下的大弟子泽东。” 正一门弟子泽东?这个名子我听说过居说他在正一门泽字辈弟子中修为最高在七叶没出现前大家都认为他最有希望在宗门大会上斗法夺魁。但是他在四强之战上就输给了七叶。没有进入最后的对决。据说那一战七叶苦战了很久如此说来这泽东地修为也是相当不俗。只是泽东在这里等我干什么?还有他称我为石真人而不是像泽仁一样称我为小师叔语气有点不善啊? 泽东听见泽仁介绍。从背后缓缓抽出一把精光闪闪的长剑举剑施礼道:“奉家师和锋真人之命特向石真人请教请石真人赐招。请石真人点到为止不要伤了晚辈。” 这是什么意思?要跟我动手?怎么会有这一出?我有点不解的看向泽仁。泽仁的神色有点尴尬向我小声解释道:“就是请教请教也让正一泽字辈的弟子们领略一下小师叔的修为。点到为止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出手斗法。”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点明白了正一门这好像是验货的意思。守正真人虽然承认了我与他有师徒之缘但正一门其它的弟子也从来没见守正真人真正与我接触过而我本人甚至都不认识守正。泽仁叫我小师叔那是他为人宽厚同时与我私交也好正一门其它弟子不一定会服气况且我石野石小真人的江湖名气也不是太好听。泽东这是来试我地深浅来的很可能是他师父和锋真人的意思。看来要见守正真人不露两手真东西是不行的。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当想到这里我暗中叹了一口气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切磋切磋吧你是晚辈请你先出手。”面对一个见面就拔剑的人我也不想太客气。 泽东也一点都不客气朗声道:“石真人小心了。”话音一落他就出手了。只见他一举手中剑剑尖向天左手一捏法诀口中似乎还念念有词。他地道法不是自于剑而是来自于半空。半空中闪现一道闪电青蓝色的电光撕开我面前的空气带着细小的分岔向我劈来还伴随着丝丝的爆裂之声。 应该说泽东出手相当凌厉这闪电又快又急没有劈向我地面门而是打向我的下半身。如果换作一年前我躲都躲不开但今天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反应快了许多。他一举剑时青冥镜就从我怀中飞了出来我没有用手去拿而是将右手平伸在身前手心向下以手背虚空前托着青冥镜。青冥镜在我手背前一尺左右地地方凯转白日里散开一个明亮的光圈几乎掩盖住天上太阳的光芒。 看见泽东出手我就想起曾经我见过守正的背影出手当时守正施展的是神宵天雷。泽东此刻施展的应该是与神宵天雷类似的法术如果说守正真人的神宵天雷就如灭绝九天的金蛇那么泽东施展地雷法与之相比就像树梢上挂下的泥鳅。不是说他不厉害而是说我见过比他高明太多的。 闪电劈在青冥光环中青冥镜一阵震动我身体里就像有一股电流四处乱窜击得我全身酸麻。但我还是稳稳站在那里脚下一步未退。紧接着我的手腕一翻青冥镜转了一个角度对准泽东光环一收从中心射出一道一模一样的闪电直劈泽东的胸腹。这一手我已经玩的非常熟了不要忘了我在黄山炼丹峰上和老天爷劈下来的雷网斗了整整一夜。泽东如此出手我还手的时候连想都不用想。 闪电劈回去却把泽东吓了一跳。他宝剑回转左手扶住剑身双手托剑挡在身前剑身上出一阵青气笼罩住他身前的范围。闪电劈在青气之中只听泽东蹬蹬蹬向后连退几步才站稳。我一招手已经收回了青冥镜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这一出手高下已分我赢了泽东既然是点到为止就没有必要再纠缠了。 我感觉泽东的修为已经是金丹大成的真人三十六洞天的境界我不太了解但按我所学的四门十二重楼他应该在金汤以上。如果换在一个多月前我恐怕并不能胜他。但是刚才一出手我感觉我的修为确实精进了。并不是丹道的境界有所突破而是精神力量似乎变的比以前强大的多青冥镜在我的操纵下威力也大了许多。这就是佛门禅定境界所俱有的神通吗?我记得我最早学的就是佛家不净观的功夫由此得到了心念力而学习五蕴空禅之后我不自觉中拥有了一种可以对抗外界的精神力量它平时并不存在但能随我的心念而生。 泽东站住脚步也收起了宝剑脸上露出了愧色还有三分惊讶他恭恭敬敬道:“多谢小师叔手下留情泽东献丑了。” 他这回老老实实叫我小师叔了。我也淡淡一笑:“承让了泽东我可以过去了吗?” 泽东:“当然可以了泽东就不打扰小师叔了有空再请师叔指点您请。”他让开了道路。 我与泽仁又一路前行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看刚才泽东出手修为确实不低但是与七叶相比还是差的太远。我怎么听说在宗门大会上七叶与泽东苦斗了很久才获胜?以七叶的修为要想赢他用不了多长时间。虽然刚才我与泽东不是真正的动手但如果是真的斗法也照样能赢得了他。而就算我现在修为精进七叶仍然强我很多胜泽东更不在话下。 想着想着我突然明白了不是泽东厉害而是七叶手软。天下宗门大会就在正一门召开当着天下修行人的面七叶总要给东道主留点面子一番苦斗之后再胜泽东正一门也好下台阶。高门大派的弟子往往容易心高气傲、自以为是也是有原因的。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路边出现了一条小溪。这小溪由山泉汇成水流清洌连河底的水草都看的清清楚楚其间还有各式各样的游鱼穿梭。小溪边也站着一位青衣道士。泽仁远远的看见他就和我打招呼:“这一位是我师父和曦真人座下的大弟子我的泽平师兄。……泽平快过来拜见小师叔。” 泽平和刚才所见的泽东道士形容完全不同泽东身形高大魁梧面色冷竣目光锐利。而这个泽平身材矮小敦实长的着一张娃娃脸脸上带着笑神色中有几分狡慧。他听见泽仁招呼抢步上前鞠躬抱拳笑眯眯的道:“泽平在此恭候石小师叔多时给小师叔见礼了。……小师叔已经见过泽东师兄了吧?泽平也是来请教的。” 看见他的时候我就猜到他是来干什么了。和锋真人派了个徒弟考我这和曦真人也一样估计都把门下最厉害的弟子找来了。我微微感到意外的就是原来泽仁不是和曦真人门下的大弟子和曦门下最厉害地应该是这个泽平。否则也不会由他代表和曦出面了。见他态度谦和我也笑着道:“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我还要赶时间你出手吧。” 泽平:“既然如此泽平得罪了。”说话间毫无征兆的他笑眯眯的就出了手。 他挥出的法器是一柄拂尘。白色的马尾在空中散开如千万道银丝根根银丝地尖端都出一道道细小而又锐利的气旋飞舞着就向我胸前卷来。这来势铺张很难闪避但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拂尘手柄中间无声无息射出一道急的气箭后先至眨眼已到了我的小腹。有明有暗有掩护有奇兵。这泽平出手够阴的直到现在他脸上笑容未消。论修为泽平可能尚在泽东之下但要是动起手来只怕更加难防。 看他施法我突然觉得很像在炼丹峰上遇到的风刃雨箭。心中一笑站在那里动也没动。我连闪都没闪泽仁在我身后出一声低呼大概是被我吓了一跳然而低呼过后一切风平浪静。我和泽平都规规矩矩站在那里就像什么都没生一样。其实刚才的事情还是留下了痕迹我上衣的正面就像被无数小刀片划过。虽然没有碎裂却留下了很多细小地口子。而泽平没有动因为他不敢动我的青冥镜就悬在他的头顶上就算不动手施法当铁饼砸也能把他砸趴下。 泽平陪着笑开口了:“小师叔气度不凡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泽平佩服佩服。” 我也一笑收回了青冥镜。我不动声色就占了上风。并不说明我有多厉害而且我取巧了。泽平刚才出手不像泽东那样刚劲猛烈所施展的法力并不强关键在于诡异难防。而我干脆不去防这种法术破不了我的金龙锁玉柱。而他出手见我没有反应一时之间也愣住了我趁机把青冥镜悬在他头顶上晃晃算是吓唬吓唬他。 泽仁也上前笑道:“小师叔地气度我早就很佩服师兄今日终于领教了吧?以后有时间再多请教吧小师叔还有事呢。”泽平也让开了道路。 沿着小溪继续一路前行已经到了正一三山正中的那座高峰的山脚下。溪流在这里拐了一个弯横在了面前。小溪上架了一座青石拱桥桥栏上还刻着各式各样的瑞兽装饰很是古朴典雅。在桥头的路中央放了一张桌子有一名青衣道士坐在桌子后面正在很认真地一笔一画练着书法。 泽仁远远的看见这个道士微微皱了皱眉头指着他对我说道:“坐在那里的是我和光师叔地座下大弟子。我和光师叔长年在正一三山中修行因此外界所知的人不多小师叔可能没听说过。但和光师叔的道法修为在门中的长辈中也是很出色的他座下大弟子法号泽名生性好风雅看来是在以诗文迎接师叔呢。”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泽名近前。泽名长相甚是富态阔口宽鼻、广额大耳身高约有一米七十几身材有些肥硕。他站在那里一直低头挥动手中的一支黑白节鼠须毫很投入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我和泽仁。书桌一侧放着一方寿金石蟠龙墨海砚一对墨玉纸镇左右展平当中铺的是檀皮撒金宣纸。正一门果然是正一门就看人家用的这文房四宝件件皆非凡品! 泽名不是在作诗而是在临帖。他在默临颜真卿地《麻姑仙坛记》小时候金爷爷教我临过这一帖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泽名的书法一笔一画写得倒也工整只不过──他的字体并不似大气厚重的颜体而是而是怎么说呢老干部体。所谓老干部体并非指一种字体而是多指有那么一批老少大干部闲来无事练几笔书法写来写去也能写出个笔画工整但终究学养不足、根基薄弱难以领悟中国传统书法真正的意境。这种书法被戏称为老干部体。 有些人练一辈子书法到头来也只能是个书法爱好者成不了真正的书法家学道也是一样。如今大大小小的书法展览中最常见的就是这种老干部体。看泽名地做派。在这山水间挥毫很有几分高人风采然而却写出这样一笔书法来。我差点没笑出声来真是好气又好笑。 泽仁见泽名还在那里装腔作势咳嗽一声道:“泽名师兄小师叔到了。” “哎呀不好意思。泽名醉心笔墨竟然没有觉小师叔到来。怠慢了怠慢了请小师叔见谅。”泽名一副这才清醒的样子忙着向我施礼。 “你是泽名?……刚才看你很认真的样子本不想打扰可是你的桌子挡住了我的去路。” 泽名:“不好意思我来此正想向小师叔请教。我这一幅书帖用笔如何?请小师叔指点一二。” “指点?恩笔墨纸砚都不错都是上品!”我开口只夸文房四宝。至于他那书法我实在不好评价。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还是给他留几分面子吧。 没想到泽名自己不知趣哪壶不开提哪壶。又问到:“我想请教的不是文房而是书法……小师叔请看这几字如何?” 说着话泽名又提笔写起字来这一帖《麻姑仙坛记》已经写到“有目以来已见沧海三为桑田”一句落笔处正是一个“沧”字。三点水旁三笔点下。周围突然安静下来风停草住流水无声。紧接着人字头左右两笔落下。空气中并没有丝毫地法力波动然而我却感觉到没来由的心头一震。四周的景色变了静止的山风、无声的流水、满谷沉默的草木、还有他手中挥动的那支笔一切都散出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将我包围。 泽名并没有与我直接相斗而是以书为引用精神力量向我起了攻击。山风流水其实未变一切变化都是他施法强加给我的感受让人面对他时不由自主感觉到那种承受不了的威压! 我看了泽名一眼。轻轻笑了笑。泽名脸色一变本来充满自信地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提着笔手中似乎是提着千斤重物又写下了横折那一画。周围不再是寂静无声有无数厉啸从极近处传来来势汹涌凌厉就象要把我撕成碎片。仿佛人的心智飘迷几为其所夺。 这时我说话了:“泽名你的字迹臃余这不是颜体书法的精髓。古来风雅天成由内而默化不必故做附庸。” 我一开口泽名的手一抖“沧”字最后一笔地“口”(繁体)笔锋没有收住成了一个开口半圈整个字构架写破了。败笔一出泽名也就败了。我周围的无形压力消失了泽名面色如灰额头冒汗侧身道:“师叔境界高泽名受教了。” 泽名派头不小花样也不少可惜是个绣花枕头!他使用的这种精神攻击手段在外行看来高深莫测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气势很能唬人。可是在真正的修行高手面前和耍宝也差不了多少。我根本就没出手倒不是客气而是怕反击时伤了他。我现在地精神力量比以前要强大的多就算在没有突破真空境界之前也不在他之下。但我并没有使用我的力量只是站在那里入了真空之境他对我所有地攻击自然都落空了这就是境界的差别。 泽仁在一旁道:“小师叔一路前来已经指点过泽东、泽平两位师兄令我等晚辈受益匪浅泽名师兄也领略了师叔的风采。……这桌子可以搬开了。”说完也不等泽名动手袍袖一挥桌子就到了路边的草地上。如果此时一眨眼真会错以为这张桌子根本就没有动过连砚中的墨汁一丝波动都没有。这只是普普通通的“御物”法术但能够运用的如此巧妙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至少他比刚才出手的泽名强多了。泽仁不经意间也露了一手只不过不是针对我。 走过青石桥远远的来到了正中地那座山峰脚下。泽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正一门弟子众多修为当然参差不齐。但本门声名显赫有的门下弟子难免有时有浮傲之心让小师叔见笑了。等见到守正师祖他老人家自会与你细细分说。” 泽仁虽然没有点名但听的出来他主要是在说泽名同时也在委婉的请求我见到守正真人时给他们这些泽字辈弟子留点面子。我这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因为我在想一个问题──我怎么这么厉害? 以前我与人斗法不论对手是谁从来没有胜的这么干脆利索。大多数时候一旦动手就是狼狈不堪甚至险象环生!这样的情况经历的多了我常常以为自己很没用就算是金丹大成的真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修行界不过是个总受欺负的小脚色。今天一进正一三山出面与我切磋的都是泽字辈的精锐弟子然而我轻松的连过三关不仅大获全胜连气都没喘!看来我还是很厉害的至少在他们面前算得上是“前辈高人”我自己以前怎么没有觉? 想着想着我想通了主要原因在于我以前遇到的对手。我第一次真正与修行人动手斗法是被风君子做饵引七心上钩。那时我修为尚浅手中又没有法器加之七心是终南门下除七叶外最出色的弟子我不是对手很正常。后来几番相斗对手都是号称当今修行同辈弟子中天下第一的七叶。最近一次与七叶联手的又是一位天下第一号称修行女子中第一的绯焱。在他们面前我自然不敌。 今天我斗法取胜如此轻松有两个重要的原因。第一是经验。几次与七叶这种高手相斗见惯了风君子这位更深不可测的高人出手甚至亲眼目睹守正真人施展神宵天雷。在黄山炼丹峰上那一天一夜的激斗经历尤为可贵修行弟子与同门切磋的经验可能很足但恐怕很少有与天相斗的机会吧?所以今天在泽东、泽平面前虽然我不是高出他们很多但一出手就占了上风。我以前一直以为我的经验不足可在别人看来已经是十分难得的眼界了。 116回 沧浪清浊兮,襟袍守正一 我今日轻松取胜的另一个原因是境界的突破。这个变化是今天凌晨刚刚生的我在修行中领悟到真空境界潜移默化中修为精进。胜泽名不必多说至少几天前我想胜泽东、泽平不会象今天这样轻松。知道吗我现在的感觉是什么?自信还有从未有过的轻松。 面前出现了一块巨大的五色岩石。岩石的一面被削平上面刻着“中正峰”三个斗大的篆字。泽仁在五色岩下停住了脚步向我示意:“小师叔这便是中正峰的山门转过此石就可看见上山的路。没有许可普通弟子不得擅入此间泽仁也只能送你到此了。请师叔独自步行上山此处不许飞行……掌门师祖在大殿等你。” “知道了多谢你这一路护送辛苦你了!”泽仁告诉我此处不可飞行是高看我一眼了我现在还根本不会飞。 告别泽仁转过五色巨石面前有一天三米多宽的石阶蜿蜒而上。这石阶居然全是由五色条石铺成山势陡峭每一级石阶也是很高很陡向上如一条五色长龙看不见尽头。头顶上高大的树木冠盖交叠掩映、遮天蔽日两侧奇花异草夹道中间还生长着不少珍稀药材。四下无人我的脚程很快简直就是健步如飞就是这样也走了半个时辰。 在长阶的尽头矗立着一座半透明地金色石坊。石坊上横书“垂天门”三个大字。我不是没有见过黄石冻但是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整块黄石连想都想不到。材质如此纯正的黄石冻常常用来做篆章巴掌大的一小块就价值不菲甚至过等重的黄金。正一门的气派着实不凡。就这一道石坊也算人间至宝。 走到石坊下面前豁然开朗迎面是一片宽阔地广场在山势环抱中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广场两侧有两排厢房式的建筑建筑前端是飞檐长廊。而隔着广场面对的是中正峰如翠屏般的峰顶峰顶下是一座大殿。三面建筑的顶端都铺着明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在山下很远处就看见峰顶隐隐有金光闪耀原来是从这里出的。这个广场我想。应该就是宗门大会召开之地吧? 穿过广场来到大殿门前大殿的正门敞开着我一眼就看见正中神坛上供奉的正一祖师像。我从未见过正一祖师怎么就能认出他的塑像呢?很简单正一三宝都在塑像身上。那是一位长须道士。剑眉星目、风采如神面目依稀有三十多岁年纪。塑像地髻中横插着一枚四寸长的剑形簪不用问那代表雷神剑。右手背在后面左手在身前斜端着一柄尺许长的黑色如意。与真正的黑如意一般无二。在他的胸前正中位置挂着一面镜子圆形地。有半尺方圆那应该就是青冥镜了。我能看见的是正面的镜面不知背面的花纹图案如何? 守正真人就背对着我站在香案供桌之前正在给祖师上香。我怎么知道他是守正?因为这个背影我见过。他满头银丝长簪正是雷神剑的模样身穿青布道袍右手边地香案上放着一柄金色的拂尘。守正应该听见我已到门外他上完了香呵呵笑道:“小野。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好久了。”说着话转过身来── 他的道袍正中有一个白色地圆形大补丁大小与位置与正一祖师像胸前的青冥镜一样。他为什么叫我小野?这是我的父母长辈还有最亲近的紫英才会称呼我的名字!我听见他的声音就愣住了紧接着就看见他那张慈祥而熟悉的面孔。 按照礼节我此时应该拱手抱拳深施一礼说一句“晚辈石野拜见守正真人。”然而我却张着嘴怔怔的说了半句话:“金爷爷怎么怎么是你……” 守正真人果然是我十分熟悉的人他是看着我长大地也可以说如果没有他我甚至很难平安健康的长大。我从小生活的石柱村村中的老中医金爷爷就是正一门的当代掌门传说中修行界第一人的守正真人!刹那间前尘往事涌上心头在意料之外一切也都在情理之中。除了他还有谁能够替我易筋洗髓连我自己都不曾觉?金爷爷用金针封住了我的天生异能当风君子无意之中解开的时候也忽略了我身体其他的异常因为这种情况世间罕见! 金爷爷经常去山中采药一去就是很久那是去了正一门。守正真人据说经常闭关修行常常见不到踪影那是回到了石柱村。在我还没上学之前金爷爷就教我读书写字守正真人说我与他有师徒之缘也顺理成章。守正真人很了解我很关心我很爱护我如果他是金爷爷一切都好解释了我和金爷爷的关系一直就和亲人一样。金爷爷是守正又一直这么关照我却没有传我修行道法。而我成年后遇到的风君子阴差阳错成了我的丹道上师。这种事要是被别人听见恐怕也会觉得太奇妙了。 金爷爷看见我的反应似乎在意料之中笑着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不要在这祖师殿中说家常话。你既然已经到此那就在正一祖师像前焚香礼拜……然后随我出来。” 恭恭敬敬拜过正一祖师我随着金爷爷不守正真人走出大殿来到广场一侧的飞檐回廊下。这里放着两把香檀木短椅中间的小几上两盏白玉杯盛满了山泉水。守正招呼我坐下递给我一杯水。喝一口如甘露清凉让人神清气爽。 “守正──爷爷──真人──前辈──”我说话有点结巴。不知如何称呼才算恰当。 守正一笑:“你现在还不是正一门弟子就叫我金爷爷吧。” “金爷爷我从小就认识你。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当今修行界第一高人。” 守正:“第一高人这四个字只是仰仗正一门所得地虚名我本人万不敢当!天下之大藏龙卧虎。在我之上者未必为众人所知。……小野你一定很奇怪你金爷爷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守正真人呢?” “我确实好奇的很正在等金爷爷你告诉我。” 金爷爷喝了一口水看着远处的山峰悠悠道:“我出生于书香人家幼年也是读圣贤书长大。不瞒你说我十八岁那一年就参加乡试还中过清朝光绪年间的举人。只可惜生逢乱世报效无门。眼见天下昏昏我也就放弃了科举及第的念头。有一句古话是怎么说的?我教过你。”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你对我解释这句话地意思是君子处世遇治则仕。遇乱则隐;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当时年纪小不太懂现在明白一点了。” 金爷爷:“难为你到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我就是那么想的。还有一句古话叫做‘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不能治民生疾苦就去治众人病患。于是我在乡间行医。有悬壶济世的抱负。可惜在我二十岁那一年家园被动乱所毁全家人只有我一个被路过的高人所救侥幸逃脱。” “什么动乱?洋鬼子打来了?” 金爷爷:“不是不是那几次而是流民劫掠。” “流民?” 金爷爷:“就是你们学校课本上说的起义军。……救我的那位高人问我:‘你若行医一世所救之人可有今天所见一日杀人之多吗?’我摇头。他又问我:‘天道者何为生?’我当时忽然有所悟跪地请教。他对我说:‘我见你资质、悟性、性情都是上上之选不如随我到世间仙山中修行。’于是我就随他也就是我师父来到了正一门。这一修行到今日就是一百零八年。” “一百零八年?您老今年有一百二十八岁高龄了!那您那您怎么又成了石柱村的金爷爷?” 金爷爷:“正一三山是人世间洞天不是天上仙界。正一门弟子来自于人世间当然也要行走于人世间。四十年前芜城疫病流行我下山行医以流落异乡者的身份在石柱村落户。从此当山中无趣之时我就到世上行走。不如此怎么知道世事如何?又怎么能认识你呢?……不谈我的陈年旧事了还是说说眼前吧你这一路前来是不是三番为人所阻?” 我笑了:“好像你的徒子徒孙们想试探我。” 金爷爷:“你误会了他们不是主动去挡你地路而是我的意思。我这么做其实不是试探你而是在试探他们更是在试探他们的师父。” 听到这里我总算彻底明白了。我是守正掌门要等的客人泽东那些晚辈怎么会有那么大胆子拦我的去路?原来是守正自己示意地。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金爷爷又接着问道:“你一定有些不解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听说过康熙传位给雍正的民间传说吗?” “有一种说法康熙特别喜欢孙子弘历就是后来的乾隆。他传位给雍正也暗示雍正将来传大位于乾隆。这叫因孙而传子。” 金爷爷:“不错我指的就是这个传说。天下动荡百年有余如今稍有安定正一门也在我手中开枝散叶。弟子多了难免良莠不齐。我门下的和尘犯下大错而他又调教出泽中那种忤逆为师者有过也。……这一次你进入正一三山我有意让和锋、和曦、和光三人谴门下最得意地弟子向你请教也好考察他们的形容举止为正一门将来打算。你对那三人评价如何啊?” 守正的用意再明白不过了这是借弟子在考师父。因为他将来不论将掌门之位传于谁下任掌门一定都会将掌门再传于门下最得意地弟子。他有这个心思而陪我前来的泽仁猜出来了曾委婉的提醒我。这话还真不好乱说我想了想答道:“泽东、泽平虽然性情不同但假以时日都有领袖一门的能力与手段。只是这两人品行中各有偏颇之处泽东心胸大却未必能容异己泽平心智深棱角却过于圆滑还需要多多修炼。当时这只是我一面之辞说说而已您老不必太当真。” 金爷爷:“你单单不提泽名。我也清楚我那弟子和光自己的境界不错可是过于避世独修对于道法传承却不擅长。那么在你看来泽东与泽平二人相比又如何?中正峰上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守正真人今天真是奇怪正一门下的人怎么样他自己应该比我这个外人清楚多了偏偏非要我说出个一二三来。如果换成别人问我我真不愿多嘴可他偏偏是金爷爷我不好不认真回答。 “其实要我看还有一人在我所见泽字辈众弟子之上。他就是一路送我前来的泽仁。” 金爷爷呵呵笑了:“泽仁?就是曾经一袖将你打飞的泽仁?你的眼光果然不俗!让泽仁接替和尘任齐云观观主也是我地意思。……不说他们了说说你吧你的性情无私评论他人时也无偏私。我问你如果你加入正一门做我的关门弟子你年纪要轻的多修为境界又高继承正一门衣钵是否更加合适?” 绕了一大圈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现在天下修行人都知道守正真人与我有师徒之缘现在收我入门也算是顺水推舟。金爷爷嘴上说不是在试探我其实这一路最重要的目的还是在考察我。对于加入正一门的问题其实我想过虽然风君子不曾反对但我自己并不感兴趣我所学道法并非传自正一门如果风君子同意我宁愿有朝一日开宗立派。 仔细想了想我很认真说道:“金爷爷我一直十分敬重您知道您就是守正真人后对您就更加感激。这一辈字我都是你的门生、晚辈不敢有丝毫不敬。但这一切在你我之间与正一门无关。我虽然修为不高但也算是金丹大成的真人我所学道法另有师承并非传自正一门。不论任何人在我面前问及您老人家我都会感激师徒之缘爱护之恩。我是您的弟子然而让我加入正一门不太合适。” 金爷爷看着我似笑非笑表情有点高深莫测:“小野我果然一直都没有看错你我给了你修行人最大的诱惑而你毫不动心只是依理行事而已也不枉我当年一番苦心。……我二十岁学道其实也不算晚。俗话说‘长不习武、少不炼丹’我在你幼年时为你易筋洗髓打下炉鼎根基本想等你成年后再传你道法。这样你多一些人世间历练对大道会更有体悟。不料另有高人捷足先登教出你这一身成就你确实与道有缘。我自问就算我亲自传授两年之内也不可能调教出你这样的弟子。我对那位高人十分佩服也是十分好奇。” 话题终于说到了这里风君子早就告诉我不许说而守正真人也是非问不可的。既然避不过去我只有实话实说:“金爷爷我知道你一定会问这个问题。本不该对你有任何隐瞒。但是传我道法地那位。那位高人他早有吩咐不许我说出他的身份来历。” 金爷爷还是似笑非笑话锋一转没有继续纠缠:“既然如此我也不能为难你。不说就不说罢其实那日你在齐云观闹事我也去了我的身份不便直接出面但可以暗中帮你一把。你撞破东游殿的壁画动静很大我一时好奇也过去看热闹了……” “等等金爷爷我在东游殿没有看见你呀?” 金爷爷:“我当时就在你们头顶的房梁上。我既然不想现身你们又怎能现?我一时好奇。却错过了另一场好戏。有高人趁乱偷走了瑞兽顺手把伏魔大阵也给偷走了!如此神通不在当世之下。等我再去的时候只看见张枝那丫头在厨房放了一把火。小野我问你。破阵之人是否就是传你道法之人?” 我没说话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金爷爷又道:“后来广教寺活佛召集众人请你见面我明知他地用意如何。还是派和曦去问你话。因为我也想知道你怎么会结识那样的高人?不料一来二去你居然把我的样子说了出来。事后我也只好替你认了。否则我那些徒子徒孙会找你麻烦的。”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被他们逼问的不得已随口而说。无心之中将您老人家牵扯进来巧合实在是巧合。” 金爷爷叹了一声:“不是巧合是你的福缘这也是一种神通境界非普通的传授可得。……你身边的人也不简单呀。别人不说你们班上那两个同学风君子和尚云飞就与众不同。尚云飞是活佛弟子我早就知道可那个风君子很是奇妙呀你知道他地来历吗?” “说实话他的来历我并不清楚也一直很好奇。不过他确实奇妙。大乖不就是他送给你的吗?”金爷爷点到了风君子的名字这让我十分为难。 金爷爷呵呵笑出了声:“偷走了齐云观的灵獒却送给了正一门地掌门也只有神妙之人才能做出这等因果巧妙之事。这孩子人不错有怜弱敬老之心又能付诸于行。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他所以他拿走了锁兽环和拦妖索我就不计较了那两件法器就算送给他了。小野黑如意也在他的手中对不对?” 守正终于提到了黑如意。他曾见过风君子以龙魂斗七叶风君子当时虽然戴着面具但还是让守正看破了形迹也许守正早就知道了。金爷爷虽然和以往一样和蔼可亲但他以守正真人的身份出现无形中凭添威仪让人不用自主的只能说实话:“黑如意确实在他手中但他并非得自正一门而是得自芜城柳氏恐怕与正一门并无得罪之处吧?” 金爷爷:“看样子你和他的关系相当不错言语中多有回护之意。你放心他并没有因黑如意得罪正一门黑如意早已于乱世中流落在外。他如果以之为恶正一门倒有借口公开收回可是他并无劣迹我倒不好说什么。这个风君子居然能够驾驭黑如意中地龙魂这种境界在正一门中也只有和锋、和曦、和光三人能够达到但没有他那么收放自如。更有意思的是他居然怀疑我的身份特意试探过我。” “他试探你什么时候?” 金爷爷:“你忘了?去年年底他和你一起来找我看病说自己地胸口被驴踢了。我替他把脉的时候居然没有试出他的底细!而他用这么个借口来找我恐怕也是在试探我的底细。小野我问你你不一定要回答风君子是否与你出自同门?” “这个问题我还是不回答比较好。”我只有如此说因为我也不知道应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同样的问题韩紫英也曾问过她和守正一样都是见识不凡、聪明绝顶的人能猜到风君子与我的关系绝不一般。但是聪明人都会犯同样自以为是的错误他们都往“同门”上想而想不到“师徒”的关系。原因嘛。简单又复杂现在地我已经能想通了:主要还是因为风君子年纪太小甚至比我还小三岁。 年纪轻轻有大神通在修行界虽然罕见但也不是不可能。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讲传授道法、调教弟子就不象自身修行那么简单了。这需要有相当丰富的经验、阅历以及对道法精髓的感悟与把握要懂得因材施教。要能提前预知不同的弟子在不同的境界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知道怎样处理。这一点就是尚云飞也够呛能作好不是修为低而是阅历不足。道法是从师父那里学来的自己学会了和传授他人学会地情况大不一样。所以尚云飞虽然和风君子很熟也不敢认为风君子就是我真正的师父也许他也在猜风君子背后另有高人暗中指点了我。 风君子的情况很特殊据他自己说。“四们十二重楼”和“世间三梦**”都是自创的。这就和师传的情况不一样了其中的精髓他自己清楚的很。不过他的经验也不算很足我这两年的修炼几次险象环生但到底有惊无险。守正真人说不追究黑如意恐怕不完全是大度。他可能也象当初天下修行人忌惮我一样他也有些忌惮风君子“背后”的高人。 金爷爷见我选择不回答轻轻笑了笑道:“如此我想我明白一些了。”他地表情很是高深也不知道是真的明白了还是误会更深了。然后又说:“我们不谈他人的事情了。小野你大老远到正一三山求见我这个守正真人不会是来找一个尚不知底细的老头子聊天吧?你一定是有事求我。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守正真人竟然是金爷爷。惊讶之间和他聊了许多正经事反倒一直没机会说。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当然是为了请教解救阿秀元神地办法!本不知道如何开口但他就是金爷爷这事反而好办了。我看着他问道:“金爷爷你还记得咻咻吗?它陪过你一个夏天。” 金爷爷:“当然记得在我家院子偷药的瑞兽我和它相处的还不错。它比大乖可调皮多了后来偷药偷到齐云观去了让人抓住了。我门下弟子们做的事。也不能算错所以我要想帮你帮它只能在暗中出手。你是为这只瑞兽而来吗?” “金爷爷咻咻后来化成*人形变成一个少女名字叫阿秀。一个多月前她为了救我而死元神被封印在黑如意中。求求您告诉我解救的办法!”说着话我站起身来绕过小桌在金爷爷面前双膝跪地。 金爷爷:“小野你起来慢慢说。至少你要告诉我前因后果。” “我还是跪着说吧……起因您老应该知道因为当时您也在场……” 我没起身而是跪在那里讲述了这一系列事情地经过。先当然要从泽中伙同汤劲绑架柳菲儿说起一来此事守正自己清楚二来正一门也脱不了干系。然后就是“我”被收入青冥镜中风君子施法救我却取了柳菲儿的十年青春。再后来我找到轩辕派合作炼制九转紫金丹解救柳菲儿的早衰之症。丹成之后七叶与绯焱联手抢夺风君子出手阻止斗法遇险。阿秀在危急关头舍身救人不幸殒命。这一头一尾守正真人都曾到场而中间地过程他却不是十分清楚。 金爷爷的神色也颇为动容:“处处惊心动魄又如此因果复杂!小野你擦一擦眼泪起来坐下吧。……那日我也在芜城被咻咻一声大吼惊动赶到时却晚了一步。我没有看见你们只看见风小子独斗七叶与绯焱于是出手逼走了七叶。以风小子的神通应该能够应付余下的事情没想到……我有三个问题要问你如果你知道答案不妨告诉我。” “你问!” 金爷爷:“第一风小子做法救你取走了一个普通人的十年青春过程真如你说的那样吗?” 坏了!我刚才没有隐瞒施法者就是风君子因为我知道瞒也瞒不住失而复得青冥镜就是守正悄悄交给他的。他这么做是违反修行界规矩的只有硬着头皮答道:“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在场的人都是那样描述。我知道他违反了修行界地戒律但也是不得已事后他也竭力补救现在柳菲儿也没事了。再说……” 金爷爷打断我的话:“再说此事起因在泽中如果仔细追究起来你我甚至正一门都有责任。既然过去了就过去罢你以后也不要再提起。……第二个问题。丹霞生夫妇曾经找我求过药是我告诉他们可用千年灵血取代千年仙人血。那九转紫金丹一炉成丹三枚你们用的是什么药引从何得来?” 守正真人就是守正真人所问的话句句直中要害如果他不是金爷爷我还真的很难应对。我答到:“药引是什么血我本人并不清楚因为我没有亲眼见到取血的过程。给我药引的人就是传我道法的那位高人他告诉我是千年灵血但我也不认识。至于成丹三枚凡夫子和丹霞生都佩服韩紫英的炼药之术天下无双。”这番话我并没有撒谎句句属实。 金爷爷点头一笑:“韩紫英的炼药术我也见识过确实了不得。你收服了这么个宝贝就算得罪七叶也值了连我这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都有点羡慕你。……第三个问题。你说阿秀的元神被封印在黑如意中求我解救那你至少要把黑如意拿来呀?” 说来说去终于说到了大难题黑如意要能拿来我早就拿来了。风君子的态度摆明了不想把黑如意还给正一门否则他早就给我带来了。金爷爷说不能强夺可是作为正一门的掌门心里不可能不惦记。这不是要我两头为难吗?我苦着脸说道:“黑如意在风君子手中他不给我我怎么拿的来?我今日前来不是求您亲自出手只要您告诉我解救阿秀的方法就可以。剩下的事我自己做不将您老人家牵入此间因果。……金爷爷您就开金口吧!” 117回 金口移生死,足下扫烟尘 金爷爷笑着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是石真人我是守正她是阿秀今天你不将黑如意拿来我是不可能出手的。像我这种人只要开了口就等于插手了。可你偏偏是小野我是金爷爷她是咻咻我倒不好不帮忙了。其中的因果缘由早就有了我也身在其中。……小野咻咻的元神被封印在黑如意中可曾炼化?” “没有没有与法器炼化为一体就等着您老人家指点解救之法。” 金爷爷:“解救之法倒也不是没有据我所知有两种我说出来你自己选。” “您说。” 金爷爷:“第一个办法很简单将封印解开放出她的元神让她去转生。至于转生为何是瑞兽是蝼蚁是凡人我等不知。” “为什么不能知道?” 金爷爷:“解释起来比较复杂借用一下不太恰当的东西按照和尚们的说法望天吼这一类的瑞兽属天人道与你我并非同道。就算修行人神通广大但毕竟是人。那阿秀如果是个普通人我倒可以护她投胎于人间告诉你她生在何处。可惜阿秀不是所以她的转生非我所能控制。” “这个这个不太好那么第二个办法呢?” 金爷爷:“一命换一命!” “一命换一命?”风君子当初救我地时候也曾说到过这句话。没想到金爷爷说的也是这一句。我紧张起来不解其中真意。 金爷爷:“你别紧张我指的不是要你的命也不是随便去杀一个人。你我能够做到的就是帮她的元神夺舍。既然瑞兽舍利已碎在此之前她又化作人身。不如就去做一个人。” “夺舍?夺何人之舍?” 金爷爷:“既然是瑞兽元神不能夺普通人地炉鼎。你要为她找一副炉鼎也就是一个人的身体这个人有两个条件:第一是个女人。第二如果按丹道境界来看至少要是金丹大成的真人。当然此人未必是丹道中人但修行境界必须与此相当。” “夺舍之后呢?” 金爷爷淡淡笑了笑:“我说的是一命换一命。你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你曾经因为爱一人而杀一人。你救的是柳菲儿杀的是汤劲他们都是普通人。而现在情况差不多你若想如此救石之秀也必须救一人而杀一人。这回可都不是普通人了。留下炉鼎收走那人的魂魄元神再解开阿秀的元神封印让她夺舍等于重新给了她一副人的炉鼎。” “那另外一人呢?” 金爷爷:“另外一人?你应该知道结果如何的就像你曾经被收在青冥镜中地下场一样。也许她还会遇到像风小子那样的高人用什么古怪的方式去解救她。” “老天!这一切不又回到原点去了?只不过青冥镜中换了一个人而已。” 金爷爷抬头看天:“这就是生与死的天道循环。修行人修行一世想要最终突破的境界。你我尚未得道成仙所以神通再大。还是出不了这个循环。不过修行毕竟是有修行情况还会有所不同你想一想其中有什么不同?” “想当初风君子做法救我地时候取走一个普通人十年青春而他手中却没有九转紫金丹。如果现在他再来一次手中却多了一枚九转紫金丹可以解善后之局。……不过情况没这么简单当时我的炉鼎尚在。而现在如果阿秀夺得那人的炉鼎有九转紫金丹也救不了那个人。” 金爷爷:“所以结局还是救一人而取另一人一世性命区别就在于如何去取。既然你要我开口我已经开口剩下的事情就需要你自己去做了。” “可是我上哪里去找那真人炉鼎?” 金爷爷:“给你一点提示符合条件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在你认识地人当中比如终南派的七心童子轩辕派的丹霞夫人都可以。只不过……” “只不过让我为了救阿秀去取七心童子、丹霞夫人地性命万万不可能。我没有理由去杀她们。” 金爷爷:“所以此事为难你不能为救人而滥杀无辜之人只能从因果中去解。你想想咻咻死于何人之手?” “孤云门绯焱!我明白了那绯焱号称修行女子中天下第一她一定合适而且从因果而言就应该是她!” 金爷爷:“绯焱还号称修行界第一美女夺了她的炉鼎阿秀并不吃亏。……我这并不是在教你学好你回去之后也别说是我的指点。此事虽符因果却有伤天和你真要这么做一定要想好善后之举。以你今日之修为要办到这一点恐怕还不可能。” 要救阿秀需夺另一女子的炉鼎而且这女子的境界要在真人以上。天下之大这样的人应该还有不少然而我谁也不能去找因为我没有理由去杀无辜之人。偏偏可取之人是女子中号称修行第一的绯焱我如果真取了她的性命夺炉鼎予阿秀也算是果报。可惜以我的修为要做到这一点是不可能地至少目前不可能。这不是简单的斗法取胜而是要收去她的元神魂魄而同时不伤她的身体这需要修为远高于她才行。 我所认识的人有这种修为又有可能站在我这边的恐怕只有守正真人与风君子。可是我无论如何不能让守正真人替我出手他已经修行百年有今日境界。没有理由因为我而牵涉到这杀业因果中。至于风君子有没有这种修为还很难说就算有他与绯焱之间也早有约定他不能取绯焱性命。看来一切都要靠我自己了。虽然千难万难但假以时日终究也有成功地希望。 我默然良久终于开口道:“多谢您老人家今日指点我已经记在心里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去处理就算今日不能再过十年、二十年也是有希望的。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如何解开黑如意中的封印?” 金爷爷看着我。思索了片刻才答道:“若换成别人这一世恐怕都没什么希望过绯焱。不过你不同短短两年时间已经有今日之境界假以时日未必不在她之上。只是只是修行是为了夺人性命这个想法很不好希望你以善念护之我也没法多说什么。……解开黑如意封印。法术不难但以你现在的修为是做不到的我可以教给你。等你境界到了自然就会了或者不需要你本人来做。……你把手伸过来我给你下一道心印。” 我伸出一只手金爷伸手握住我只感觉神识一动就像唤醒了什么回忆一样。解开黑如意封印地法术其实很简单就是以神识锁住黑如意中的瑞兽元神以御器之法移开黑如意。简单不一定就能办到如果修为不够。神识根本无法进入黑如意挡住龙魂还能锁定瑞兽元神。这就像把大象装进冰箱里的道理一样不过是打开门把大象放进去关上门三个步骤而已但前提条件是有这么大的冰箱你一只手还能把大象拎起来。 到此为止我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金爷爷松开手对我说:“我们老少两人今日在此相见也是这世间不一般的缘份。至于守正真人就是石柱村的金爷爷这是我的秘密希望你不要对别人提起包括我的徒子徒孙们。你以后有事要找金爷爷就去石柱村来找我如果想见守正真人就到这正一三山来。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不过在你回去之前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金爷爷微微一笑:“你忘了吗?当初是因为什么东西你在齐云观将事情闹大地?” “哦你是说青冥镜。……金爷爷你看看这面镜子它真的就是正一三宝中的青冥镜吗?有人说此器已经毁损不再是本来面目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我十分不舍的将青冥镜从怀里掏了出来递给金爷爷心里在不住地打鼓。 我奇异经历就是从拣到青冥镜开始。没有青冥镜我见不到柳依依也不会在两年前与道法结缘。这面镜子跟着我经历了生死磨难简直就成了我人生的一部分将它交出去确实舍不得。可是它毕竟是正一三宝之一如果守正真人一定要收回我也没办法我就算能和守正翻脸也不能和金爷爷翻脸。 金爷爷一边用手抚摩着锈迹斑斑的青冥镜一面叹息道:“千年神器竟然落魄如此子孙之过也!小野其实看见它我也认不出来但是拿在手里我就知道它是青冥镜。这件法器如今妙用还不及完整时的一半但在你手里却用的很好!你地神色很不安?不要担心我不会向你讨回青冥镜的。青冥镜虽然号称正一三宝却不是正一门之物。” “不是正一门之物?” 金爷爷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知道我法号守正但俗家姓金是不是?” “是啊你是金爷爷这和青冥镜有什么关系?” 金爷爷:“正一祖师出家之前也曾娶妻生子娶地就是芜城柳氏的小姐。正一祖师俗家姓梅他就是芜城梅氏的远祖。青冥镜是梅氏之物寄放在正一门传了三代正一三山结界炼成之后还是归还了芜城梅氏。如今机缘巧合又落在了你手里这算是天意吧!” 难怪啊青冥镜是梅氏禁地菁芜洞天中的东西。它让咻咻给叼了出来又让我给拣到了。想到这里我试探着问了一句:“金爷爷你知不知道芜城梅氏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梅氏后人都到哪里去了?” 金爷爷的脸色一变变的沉重起来:“小野有些事情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然而还有一些事情你还不如不知道。既然不如不知道你就不要问我!如果真想知道自己去找因由。” 他这句话说的很严肃是我们见面以来语气最严肃的一次。见金爷爷如此我反道不好再问一肚子话又咽了回去转而说道:“那我就不问了。还有另一个问题要请教这青冥镜如何修复?” 金爷爷:“我知道方法并不难可惜过于阴损非我道中人所能为否则上一次我就已经把它修好了。我不想告诉你你以后自己会知道地至于修不修复它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小野你可以下山了我也准备闭关回石柱村了为了等你我已经在正一三山中停留了很久这地方实在闷的慌。对了下山的时候注意一点可能还会有麻烦。” “麻烦?你说还会有人象泽东他们一样来试探我吗?又是你安排的?” 金爷爷苦笑:“这我倒没有安排这事怪你也怪我事先没有想到。你与我那三个徒孙斗法胜的太轻松了一点情面都没有给他们的师父留就算是同门之间也不好这样。本来你的深浅如何我很清楚你能过关但也不会轻松这样皆大欢喜。可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突然间修为精进一个照面就全部摆平了。我那些弟子一定会很好奇会亲自出手来试探你的。我想他们不会太过分的不过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因为你肯定不是对手!你也见识见识在你之上的高人是如何给你留余地情面的天下修行人之间的切磋不是都像你和七叶之间相斗那样。” “修为精进?确实有一点而且巧就巧在就在今天凌晨我的境界有了突破。多谢金爷爷您提醒。我想我应该告辞了过两天我再到石柱村来看您。” 泽仁一直等在青石桥上见我从中正峰下来远远的就和我点头打招呼仍然是他陪我原路而回。这一路之上我一直在左顾右盼心想谁会出手来试探我?结果一直走出正一三山都平安无事。难道守正真人猜错了?他几个徒弟都挺给面子的?回来的这一路上我没有看见一个人正一门的修行人都躲哪里去了?也难怪正一三山太大了躲在山中某个棚子里修行就像操场上撒豆子掉地下找不着。 回到齐云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泽仁对我说道:“小师叔要不你就留在齐云观用完晚膳再走。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也让我们这些晚辈尽一尽心意。” 泽仁要留我吃晚饭我当然推辞。上次在这里我把人家的墙撞了个洞我的同伙还把人家的厨房给烧了怎么好意思再吃人家的饭?再说我现在还着急赶回芜城呢。泽仁见我不愿意留下来微微苦笑道:“小师叔客气我这个晚辈也没有办法。我告诉你现在齐云观门外正在扫地的那位道长就是我的大师伯和锋真人。出了门希望你心里有数。” 原来泽仁留我吃饭是个幌子他是想帮我那和锋真人堵在门口等我呢!守正真人没有猜错他的大徒弟果然忍不住要亲自试探试探我。我觉得金爷爷很有意思是指他管教徒弟地方式很有意思。他能猜到和锋想做什么提醒了我却不阻止他。泽仁还不错请我留下来吃饭想那和锋真人总不能扫地扫到天黑去吧? 去就去吧和锋要堵我我也没有办法。相信他也不会太过分大不了输给他就是了。我举步走出了齐云观的大门泽仁在门槛后面停住了脚步却没有离开估计也是想看看热闹。四点多钟的时间游人已经6续离开了齐云观但还有不少游客在附近流连闲逛欣赏山川美景。在普通人这么多的地方和锋如何出手试探我?我也很好奇。 齐云观大门外是一片空地黄土。夯实。十分坚硬平整两侧兼做旅游车的停车场。这本来是一处洞天福地但一旦开成旅游景点就不会太干净地上有不少旅客随手乱丢的废纸、果皮以及烟头等一天下来也够脏乱地。门外有一名青衣道士。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正拿着一把一人多长的竹丝大扫帚一下一下的在扫地扫的十分认真见我出门头都没抬一下。不用说。这就是和锋真人了。 和锋真人不跟我打招呼我也装作没看见他抬腿就向门外走。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本来是背对着我此时突然一转身一扫帚就冲我脚下扫过来了。见过那种扫大街的竹丝大扫帚吗?连着把有一人多高前面的扫面铺开了有两尺宽扫过来还真不容易闪开。这一下来的突然扫帚虽然拖着地但擦地无声地上有几个烟头就像被波浪冲开一样滚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觉得脚下地地面在蠕动有一股力量从鞋底传来。几乎要将我推倒在地。我赶紧侧身旋步沉息定念拿桩再站稳。这道士也不说话紧接着左右手一换又是一扫帚向我脚下扫来…… 知道《洛神赋》中有个成语叫凌波微步吗?后来金庸老先生写入武侠小说中成了一种轻功。而我此时的感觉就像在看不见的波浪上行走左腾右闪以避免地面上传来的那一波一波的力量将我掀翻在地。我已经在施展法术了就是御天下大块之形地神行之法。当然我的目的并不是要跑的多快攀的多高而是尽量要“定”住脚下地地面好让自己站稳。 和锋真人头也不抬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仍然是一扫帚接一扫帚的在那里扫地动作不紧不慢。他手中没有法器只拿了一把大扫帚所用法术和我差不多也是御大块之形的力量法力都向脚下地这块黄土地施展。借物传功攻守之间是不一样的防守要比攻击容易多了可就算如此我仍然步步落在下风。 外人看上去我们没有任何异常。一个道士在空地上扫着垃圾一个小伙背着手在那里闲逛逛着逛着逛到了广场的另一侧而道士这片地也扫了大半。和锋真人的法力运用的非常巧妙扫帚扫到地上每一次力量传来恰恰在我一步正要走脱之际又一次把我卷入到无形的波浪中。他用地上传来的力量困住我带动着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已经走遍了大半个场地可气地是我无法反抗! 空地四周还有不少零星的游客我无法在这些普通人面前施展任何凌厉的法术只有不动声色的与他周旋。和锋真人确实是高人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施法修理我却不让普通人看出任何破绽。十几分钟过去了和锋真人面不改色而我满脑门的汗都下来了头上甚至冒出了蒸蒸的白汽。如果有人注意看我一定会很奇怪一小伙不紧不慢的散着步怎么散出一脑门热气来? 这个和锋真人不打我不骂我连话都不和我说居然想要用一把扫、帚累死我!要是等他把整个场院的垃圾都扫完了我还是走不脱我石小真人今天可是彻底糗大了!站在齐云观大门口的泽仁一开始是皱眉后来是张嘴再后来是苦笑现在已经开始摇头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件谁也意想不到的事情。 从停车场那一侧走过来一个嬉皮笑脸的少年手里还拿着根冰棍一边走一边吸溜吸溜地舔着。直奔和锋而来。看见这个人我总算松了一口气风君子也来了。 和锋扫地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但广场上的普通人似乎都不由自主的闪在很远的地方这一路过来没有碰到任何人──除了这位吃冰棍的风君子。和锋低着头又一扫帚扫过来然而这次地面上波动的力量突然停住了他地扫帚也在地面上定住了。和曦抬头一看。原来一个少年溜溜达达走了过来好巧不巧正好一脚踏在扫帚上将扫帚踩在了地上破了他的法术。 “你往哪扫呢?我走的好好的你怎么把香蕉皮往我脚底下扫?想害人呐!”风君子瞪着眼睛语气十分之不满。 和锋愣住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已在施展法术的时候一个普通人这么轻松的就近了身。在旁人看来确实是和锋理亏。风君子走路走的好好的这位扫地的也不抬头看。一扫帚就过去了。和锋一愣神下意识的将扫帚往后一抽。别忘了风君子一只脚还踏在扫帚上这一下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冰棍也落到了地上。我在一旁看地清清楚楚。这回可不是斗法两人都没有施展丝毫法术只是个正常的意外。 和锋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赶紧扔掉扫帚。伸手扶起了风君子一只手很自然的扣在他手腕的脉门上口中陪笑道:“真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我眼神不好刚才没有看清楚怎么样没有摔着你吧?我帮你拍拍衣服。” 和锋说话的时候神色有掩饰不住地惊讶我在一旁暗笑。韩紫英给风君子把过脉守正真人甚至亲自试过风君子都没试出什么来和锋现在把手扣在风君子的脉门上。只能现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而风君子一翻腕揪住了和锋的道袍:“幸亏我屁股结实没摔坏你你你赔我冰棒!” 行了风君子戏耍和锋也够了可不好把关系闹僵了我有台阶就下吧。我走了过去拍了拍风君子的肩膀把他拉到了一边:“风君子怎么是你?你今天也到齐云观来玩了吗?……算了这位道长又不是故意的想吃什么样地雪糕我请客过去再买就是了。”我把风君子拉进了小卖部这小子也不客气挑了最贵的一只雪糕拿在手里和我打了个招呼自己下山了嘴里还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就算你厉害也不能要你徒弟来欺负我徒弟。” 风君子走后一脸尴尬地和锋真人走了过来在我面前拱手道:“石师弟刚才多有得罪了。我就是泽东的师父和锋听闻你今日进入正一三山横扫我师兄弟门下弟子。我十分钦佩你小小年纪有如此修为忍不住在此与你切磋亲眼所见果然不凡在我的神宵天雷踏罡步下进退自如毫无破绽!” 神宵天雷踏罡步?什么东东?不清楚我也懒得问他也笑道:“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和锋真人久仰久仰!您可别着急夸我你可比我厉害多了一把扫帚扫地我连齐云观的大门都出不去。道法如此高深我还差得远呢!”我这并不是调侃说的也是真心话和锋确实功力深厚更难得的是道法自然。 和锋也笑了笑:“-惭愧惭愧让石师弟见笑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本无恶意。……刚才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好像认识他。” “他?他叫风君子是我的同班同学。守正前辈也认识他有什么疑问你可以去问守正掌门我也不十分清楚。”风君子今天没戴面具我就干脆把他地名子说了出来反正守正也知道这个人和锋问他也能问出来。 又闲谈几句总算没有伤了和气告别和锋我也下了齐云山。此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夕阳照在青漪湖的水面上如万点金鳞闪动风君子就在湖边等我。我走到他近前小声问道:“风君子你怎么也来了?” 风君子:“这么热闹的事情我怎么不能来看看?” “你都看见什么了?” 风君子:“好戏基本上都没错过。我一路跟着你亲眼见你横扫正一三山威风的不得了啊!” “丢人的事情别提了欺负晚辈有什么好威风的。那些真正的高人根本就没出手后来和锋与我暗中斗法你也看见了!” 风君子坏坏的笑了:“石小真人现在好大的口气果然成前辈高人了!那些人都是你的晚辈了。……不过也对真要是论起来他们确实是你的晚辈。” “咦不对呀你也进了正一三山为什么这一路没有人现呢?” 风君子举起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柳依依那枚锁灵指环他得意洋洋道:“就你和泽仁还是太嫩你们没现的还多着呢!跟在你们后面可不止我一个守正真人就一路跟着你们而我也一路跟着守正。后来你上了中正峰我一看那山路太高太陡爬上去要累死了干脆就没上去又回到齐云观外面等你了。结果却看到了和锋扛着大扫把出来那么喜欢扫地怎么不干脆当个清洁工去扫马路……” 我赶紧打断他的话:“和锋真人的工作问题咱们就不要操心了。你既然跟着守正那么一定知道守正真人是谁了?” 风君子:“其实你来之前我就猜到了否则也不会问你金爷爷叫什么名子。” “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是你那次受伤找金爷爷看病的时候吗?” 风君子摇头:“不是那一次我没有看出任何破绽!其实是在你元神受困守正将青冥镜悄悄放在我枕头上之后我就怀疑你金爷爷了!……你看看这两样东西。” 风君子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来一张是药方就是那次他找金爷爷看病时金爷爷亲手给他开的药方。另外一张纸条我以前没见过上面写着一行字:“石野在镜子里面”。 118回 菩萨垂帘坐,地狱总不空 风君子拿着这两张纸说道:“一张是金爷爷开给我的药方一张是守正真人偷偷贴在我脑门上的纸条。这两张纸上虽然字体不同但笔迹很像是一个人的。” “原来如此。你今天跟着我来就是想亲眼验证一下吗?你是怎么进的正一三山?” 风君子:“前面有人带路我还进不去吗?我怎么进去的你就别管了!我今天来目的有三。第一想看看热闹;第二怕你被人欺负;第三想早点叫你回去。你赶紧和我回芜城九林禅院恐怕要出事。” “九林禅院?有法源和法澄那种高僧在谁还敢闹事?” 风君子:“找事的就是冲他们来的。要是别人就算了可那法源对你也算不错法澄跟我的关系也很好。我们总不好意思视而不见吧?我们赶紧走吧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九林禅院的麻烦还要从去年芜城市举行的“梅文鼎国际学术研讨会”说起。当时从日本来了一个伊谷流的修行人小林小林在回去的路上被九林禅院的方丈法源所伤。法源并没有为难小林只是让他传个话就说九林禅院方丈法源等着伊谷流来算旧帐。这件事说起来我和尚云飞多多少少也有点责任。 而伊谷流的人近日真的到了芜城风君子现了。风君子是怎么现地?说来也巧。这小子放假没事干喜欢逛街这一天逛着逛着觉的尿急附近又没有公共厕所又总不能在大街上找个墙根解决。他一扭头就走进了不远处的昭亭山大酒店。 昭亭山大酒店是当时芜城最高档的宾馆之一四星级政府办的。总经理就是旅游局副局长兼任。这种酒店大堂角落里的卫生间既干净又卫生还宽敞。就在他刚刚走进卫生间地时候一辆旅游大巴停在了酒店门口一群打扮的花花绿绿的旅客在举着小旗的导游带领下走进了大堂这是一个涉外旅游团。风君子正在卫生间里提枪放水莫名其妙手一抖差点把鞋面都给打湿了。他感觉到外面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赶紧拉上裤子走了出来正好看见这个旅游团。 与一般的旅行团一路唧唧喳喳不一样这个旅行团的游客似乎很有修养很安静。排着队等导游安排好房间都依次上楼去休息了。这些人看起来倒没什么异常但风君子却觉得有问题关键问题是神气波动太整齐了。修行人的神气波动远远强于常人但可以收敛不被人现比如我戴上锁灵指环。而普通人则要杂乱的多。 这个旅行团。如果单看一个游客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这么大一群人神气收敛的很好大部分人彼此之间毫无杂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是普通人很可能来自有组织地同一个门派。风君子思维敏锐意识到了这一点。在这些人都上楼之后。假装好奇的样子去问前台小姐。前台的服务小姐虽然爱搭不理但还是告诉他这是一个日本来的旅游团。风君子立刻就开始盯上这群人了。 在这个旅行团入住昭亭山大酒店的第二天也就是我到正一三山地前一天风君子一直在昭亭山大酒店附近闲逛。这一天白天旅行团在导游的带领下参观了九林禅院。据说日本从寺院的密度来说是世界上人均拥有佛寺最多的国家从历史上来看日本人有规模的出国一般最喜欢做四件事:学习考察财赚钱。烧杀抢掠烧香拜佛。这一次跑到九林禅院来烧香拜佛了。 风君子也花三块钱买了一张门票进了九林禅院。那方丈法源也是个老江湖了风君子能现这个旅行团不对劲地地方法源肯定也能现。法源一般是不在前面和游客打交道的但这一天一直站在九林禅院的大雄宝殿前地院子一侧挺胸直着腰一言不。夸张的是他连九环锡杖都拎出来了持在右手拄在地上。 其它很多游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这个和尚稀奇是不是旅游景点安排出来摆造形的?有不少人纷纷站到法源身边合影法源一直也不做声。但风君子看在眼里就隐约知道了怎么回事那个日本旅行团当中大多是伊谷流的人今天是来踩盘子的而法源是来出来示威的。更有意思的是一派天真的老和尚法澄居然没有现什么不对。风君子在九林禅院碰见了法澄问法澄他师兄怎么了?法澄居然认为法源这么做是为了以即身庄严宝相示人以感化空门之外的游客风君子只有摇头。 九林禅院众僧中只有法源和法澄算得上是修行高手而下一辈弟子不多高手也少。可是法源性情过于刚直而法澄不通世事。如果伊谷流只来了三、五个高手不用风君子操心可是这一次对方来了二、三十人显然九林禅院不好对付。白天九林禅院香客游人众多不会起什么冲突真要动手也只能在夜深人静之后。第一天夜里没什么动静风君子担心今天夜里会有事生。恰恰今天我进了正一三山他跟着我来了想早点叫我回去。 我在路上听到风君子讲了这一切有点担心地说道:“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回去一趟请正一门来帮忙?就算鬼子来的人多正一门这么多弟子也不用怕他们?” 风君子摇了摇头:“和尚们的事情找道士来帮忙不太合适吧?再说法源摆明了不想找人来帮忙否则他早就去找广教寺地活佛了。而且修行界的做法。想帮忙自己去不要等人上门来求。” “那你说会有人来帮忙吗?除了我们俩。” 风君子:“芜城三大修行道场正一门势力最大弟子众多。而广教寺是个外来户老活佛修为虽高门下弟子却很少一般也不主动插手修行争斗。这次法源要解决的是他师兄的私仇。一旦起了争端恐怕就有杀业纠纷修行界的高人如果真想帮忙也只能在暗中不便直接出面。没有什么顾忌能直接出手的恐怕只有我们俩了。” “法源、法澄对我都有恩我是一定会去地。对手怎么样厉害吗?” 风君子一皱眉:“一共二十七个人算得上高手的至少有十个这次我看那什么门派是倾巢而动了。麻烦的是人家是个正经旅游团从上海一下飞机直接坐大巴就赶到芜城外人抓不住把柄看不出破绽也不好事先猜测把他们怎么样。真要等到动了手。恐怕就措手不及了。如今能解九林禅院之围的关键就在于你了!” “我?为什么不是你呢?你好像没把黑如意带在身上。” 风君子:“我刚觉得你有点聪明你怎么又犯傻?我今天跟你进正一三山怎么能把黑如意带在身上?万一被人现。不跟送上门一样吗?而且九林禅院是什么地方?我就算动手也没法用黑如意。” 我这才想起来九林禅院淹没在一片老宅民居之中。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古宅小巷。那个地方如果放出龙魂不论是大老黑还是小二黑连身都转不开真要动起手可不把老百姓的房子都给拆了?我又问:“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风君子:“当然不是指你如果我能将绿雪请下昭亭山也不必麻烦别人。可是现在只有一个人有这种大神通就是九林禅院的老禅师法海。而你就是能叫醒法海的那个人。我问你真空之境你是否已经领悟?运瓮之法是否已经掌握?怎么叫醒法海是否已经知道?” 风君子一连问了我三个问题其实是一个意思。他一说我就明白了说实话我现在确实有了叫醒法海的办法就是没有把握而已但可以一试。我很奇怪地反问风君子:“我会的都是你教的你自己为什么不去而要等我来?” 风君子:“我和你解释不清楚总之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有些事我办不到但你能办到。不要忘了五蕴空禅是你和法澄学的不是和我学地。” 说话间公交车已经到站了。本来我求见守正现守正是金爷爷金爷爷告诉了我解救阿秀元神的办法有一肚子事情要和风君子商量。可刚出齐云观就听说了九林禅院的事只好暂时把别的放下了。我们赶到九林禅院时是晚上七点半夏天的天色刚刚开始暗下来。早已经过对游客开放地时间但九林禅院正中空门大开。 九林禅院进门的格局与一般寺院并无不同。第一重是天王殿四周是四大天王的彩绘泥塑正中面对着大门口地是笑眯眯的大肚弥勒菩萨弥勒菩萨背后是怒目瞪眼的韦陀菩萨。法源手持九环锡杖面无表情的就站在弥勒菩萨前面全身上下散出一股威严怒气乍看上去还以为是韦陀菩萨转身跑到前面来了。 我和风君子刚刚进门还没等开口打招呼就听法源沉声说道:“原来是你们二位对不起今夜九林禅院恐有事端老纳不便招呼还是请回吧。……请改日再来。” 风君子看着他笑了:“改日再来?别以为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改天来你恐怕就招呼不了了。方丈的样子很威风啊拎着根禅杖想单挑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看还真应了那句话──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师兄这是要以身布道吗?”接话的却不是法源而是从后面走出来的老僧法澄。 法源没有理会风君子的话而是转头向法澄道:“师弟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要你在后院守好大师兄地法座吗?” 看法源那样子就是铁了心跟伊谷流单挑既不想回避又不想牵扯他人连法澄都给支到后院去了而九林禅院的其它僧人也不知去向估计都是让法源想办法暂时打走了。这个和尚的脾气很难说服倒不如和法澄多说几句我越过风君子对法澄说道:“法澄大师你刚才说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不是捣乱吗?” 法澄好奇的一瞪眼:“这是佛的精神我和谁捣乱了?” 风君子也好奇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接着我的话说道:“不是说你捣乱是说站在这里扮韦陀菩萨的法源大师。法澄我问你九林禅院的西配殿供奉的是谁?” 法澄:“地藏菩萨。” 风君子与我心意相通我一开口他就反应过来我是什么意思。我接着问:“地藏菩萨像两边挂的黄布条上写的什么字?” 法澄:“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风君子拍了拍手:“这不就是了吗?地藏菩萨他老人家誓地狱不空不成佛而法源吵着嚷着就要往地狱里挤这不是坏菩萨的事吗?你们是学佛的人应该希望菩萨早点成佛才对怎么能拖地藏菩萨的后腿呢?所以刚才那句话不对谁入地狱你也别凑热闹。” “对呀!你们说的也很有道理。师兄这如何解释?”白苍苍又一脸天真的老和尚法澄挠着头愁眉苦脸陷入沉思之中。 法源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向我们说道:“二位的好意法源知道只是今日之事实在与二位无关。我法源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还是离去吧。这不是江湖恩怨械斗只是我几十年前的未了心愿而已。” 风君子:“好好好你有心愿未了就慢慢了吧不打扰你在这里摆酷。我们不是来找你的我们是来找你大师兄法海的。” (最近有不少朋友留言讨论石野究竟该不该杀绯焱救阿秀?说实话连我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写的是神游不是雷锋日记石野就是石野不是中央电视台包装出来感动中国的英雄模范。修行人遇事做事小说怎么展下去不能完全由你我。) 法源脸色一变:“你找我大师兄!现在?” 这时法澄一拍脑门:“刚才辩禅机把事情给忘了。风小居士你昨天告诉我大师兄今天能能出定离坐是真的吗?” 风君子:“当然是真的。出家人不打逛语我也不和你这个出家人打逛语。我今天带来了打开空境之门的钥匙就是他──石野!” 法源也动容:“石野你真的有办法吗?就是现在!” 我小声答道:“办法倒是有一个用不了多少时间。但以前没做过不是很有把握我可以试试。” 法源:“去试试也好但不得勉强也不要惊扰他的修行。……无论如何多谢了。” 法澄:“那就不要耽误了我们快去吧。” 风君子:“法源大师你不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吗?你不必等在门口该来的总会来的。……九林禅院的中门是空门不是地狱之门俗话说地狱无门就是坑人你别在这挖坑了和我们一起去看你大师兄是如何出入空境之门的。” 法源也淡淡的笑了笑:“地狱无门就是坑人这算什么俗话?我陪你们一起去吧。”说完话寺庙的大门也不关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了九林禅院的后院。 小小的禅堂中蒲团上定坐的法海与我上次所见没什么不同。就是须和指甲短了一些。想来是法澄在今年二月初二为他修剪过一次又长出来了。出家人之间没有太多地废话法源和法澄站在法海的两侧而我找了一个蒲团在法海的对面坐了下来风君子就站在我的身后。入定之后阴神出游。以托舍之法进入法海的神识中一切与上次一样。 托舍之后他的感觉就是我地感觉与常人不同的是我动不了他的身体。当然更特别之处在于我也入了法海的空境之中。这种“空”是无边的却是有际的。所谓的际并不是指神识的极限因为此时神识已空无所谓极限。空之际。是指时间和空间的尽头。我上次一出一入被惊出一身冷汗。但这一次情况不同因为我自己也领悟了真空之境。 如何去找法海?其实根本不用去找他在“空”中无处可寻又无处不在我所能用的办法就是运瓮之法。修炼运瓮之法时。瓮是空地边界这瓮越运越大最终无所谓大消失在永恒的边缘我也就进入了真空之境。而现在要倒转过来将这真空之瓮从无到有从无穷之处向回运转。将我和法海一起收回。 我终于明白法澄为什么没有办法叫醒法海?他的禅定境界一定比我深厚五蕴空禅也是他传授给我的。但是真空运瓮之法是丹道中的心法而阴神托舍术则是风君子独门所创。法澄与我所学不同所追求地也不同所以他办不到而我可以。 开始的时候并无任何异常。真空之中越运越小瓮内仍是空瓮外已回归现实的婆娑世界。当这“瓮”收回到身体以内时却不受我控制的陡然散失了。我这才想到这毕竟不是我自己的身体。就在这一刹那我感觉到法海醒了!因为有一种强大无比地精神力量从四面八方出现仿佛要把我的神识碾碎消灭并淹没其中。这下坏了这种情况我真没预料到。 就在这紧要关头耳边就听见一声断喝:“借神通一用归位!”然后包围我的无形屏障就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我地阴神被弹回到身体中。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而坐在我对面的法海也睁开了眼睛。禅堂中一片寂静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风君子。 风君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法海的前侧抓住了法澄的一只手。他松开法澄的手对刚刚睁开眼睛的法海道:“和尚你一坐六十年刚刚一睁眼就差点杀了一个人!” “这位施主你是何人?刚刚有大胆阴物附我身躯我正想渡它灭去却被你阻止!”这是法海睁眼所说的第一句话。 风君子:“和尚你一坐六十年脑袋也上锈了?什么妖魔鬼怪敢沾你地罗汉金身?我好心找人来叫你起床你却恩将仇报幸亏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没有让你犯错误。……还不谢谢我们……” 我听明白了一点点那法海是误会了他刚从定境中出关陡然感觉到神识中被阴物所附所以出手了。我哪是他的对手况且是那种情况下阴神差点让他给灭了。还好风君子早有准备及时把我接了出来。惊险啊惊险!我明明是来学雷锋的差点像雷锋同志一样遇难了。 风君子的话还没说完那边法源和法澄已经反应过来抢步上前半跪在法海身侧。须眉苍苍的老僧法澄抓住年轻英俊的法海的僧袍口中叫道:“大师兄你终于睁开眼睛了我都守了你六十年了!你这一闭关就不出定我差点以为你已经成佛了呢!” 法海看着法澄眼神说不清是痴呆还是平静有什么东西闪了闪:“小师弟是你吗?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我觉得我是刚刚入定而已。” “大师兄已经六十年了真的是六十年了!法澄师弟不修形骸所以形容已经苍老。”法源也说话了他的声音带着哽咽。 法海:“法源是你?你的变化倒不大。方丈法泠呢?” 法源:“禀报师兄法泠早已还俗了死于东瀛伊谷流几位高手地暗算。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法海:“法泠还俗了?伊谷流的人为什么会到芜城来杀他?” 这法海一睁眼睛对六十年来所生的事一无所知问这问那的。今夜伊谷流几十位高手可能就要到九林禅院来寻仇我看着他那几个师兄弟几个说话心里都着急插口道:“鬼子杀人还用问为什么吗?他们不仅杀了法泠而且伊谷流的今晚就要到九林禅院来找法源。” 我地话声未落。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这脚步声不紧不慢沉稳而很有气势从前院走来直奔此间禅堂。我心中一惊难道伊谷流的人已经到了吗?什么人这大胆子一个人就大摇大摆的进来了?疑惑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广教寺葛举吉赞活佛座下弟子尚云飞拜见九林禅院法源师兄。” 尚云飞此时前来当然不是窜门的而是帮忙的。法源伤小林一事只有我、风君子、尚云飞知道。今天知情者都来了。法海和法澄脸上都有疑惑之意。风君子和法源的神色却不是很意外。说话间尚云飞已经走进门来众人也都站起身面向门口。法源上前迎道:“云飞小师弟你此时前来老僧十分感激只是实在不必如此。” 尚云飞的神情一直是淡淡的看见我和风君子的时候。眼光中微微有点惊讶。他再转眼看见了法海神色却大吃了一惊:“法源师兄此件因果我也有份怎能不前来?……这位是这位难道是法海大师吗?” 法海点了点头:“贫僧正是法海。闭关修行刚刚出定。” 尚云飞看了法海好几眼又看了风君子一眼向着法海施礼道:“祝贺禅师踏破空门。今日前来心意已到云飞告辞了。……法源师兄改日再来拜访!” 尚云飞说完话又向屋子里地人一一施礼礼毕转身而去。他一进门就要走风君子在身后叫道:“尚云飞怎么刚来就走?” “法海禅师已经出关此地用不着我为何不走?”云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而脚步一直未停。云飞这个人有意思。脾气与风君子截然相反。有事就来现没他什么事立刻就走。法源也没有挽留。 “葛举吉赞不是在川西大日毗卢寺吗?怎么成了广教寺的活佛?那年轻人是他的弟子?……还有这二位小施主又是谁?”法海闭眼六十年一睁眼全是问题。 “这一位是石野石小真人是正一门守正真人的……晚辈。这一位是风小施主法澄地朋友。师兄广教寺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眼前九林禅院有事生。这都是师弟我种下的因果。”紧接着法源向法海讲述了这六十年来九林禅院所生的事情。 时间紧迫也来不及细细分说法源只是按与伊谷流的事端线索解释。先当然要从日本鬼子打进中国说起。眼前国难当前法泠蓄还俗加入了抗日队伍。后来王金泠战死沙场却非死于枪炮而是被伊谷流地高手以法术暗算。五十年后伊谷流弟子小林到芜城意图不轨让法源所伤。法源留下话要等伊谷流的长辈前来所仇现在人家来了。不过有点麻烦的是人来地似乎太多了。 这些因果我和风君子知道而法海是第一次听说就连法澄也是第一次听他师兄详细讲起。法源大略说完法海喟叹一声道:“师弟你入门时年幼性情又刚直很对你二师兄法泠的脾气。那法泠性情热烈遇事能当他还俗从军我不意外。你入门后师父和我对我照顾的都不多一向都是法泠关照于你。在你心目中法泠就像你的父兄有舔犊之情。父兄死于敌手而你不忘恩仇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你已经是空门之人却放不下这一段因由执意引出今日事端。这是你的劫数你修为虽高此劫放不下终究无法悟道。” 法源正色答道:“师兄指点的极是法源心里也完全明白。可我就是放不下也不想放下。既然是劫数就让我以一身历劫应劫好了。这位石真人修的是丹道我听说丹道修行总有天劫避是避不过的。我是空门中人又何苦在意此等劫数呢?” 法澄也在一旁说道:“四师兄说的对历劫应劫就是了大不了下地狱如果下了地狱就帮地藏菩萨一起普渡地狱里地众生。……石野你说对不对?”这法澄到现在还没忘记我刚才所言下不下地狱的问题。 我苦笑一下答道:“对与不对我没有资格评价。不过伊谷流的事情总要过了今晚再说……” 我话还没说完法海突然一招手小声道:“噤声他们来了!在大门外。” 禅堂之中都是高手然而还是以法海的修为最高别人尚未现异常法海第一个知道伊谷流的人来了。法源跪地对法海拜了一拜:“大师兄既然你今日出关九林禅院今后就不愁无人主持大局。此事因法源而起就让法源一人去门前迎客。” 法海一摆手淡淡道:“我虽是你的师兄但你今日已是九林禅院方丈要怎么做你自己做主。你去吧!”看法海的意思居然任由法源处置此事并不主动插手。 我到现在一身冷汗到现在还没有消呢也不想去招惹法海。既然我把他叫醒了任务也就完成了剩下来的事情交给风君子吧。我一拉法澄的衣袖:“老和尚我们也到前面看看。九林禅院的事情不能让法源一个人兜着。”我也不管法澄乐不乐意拉着他就往前面走。 法澄跟我出门我听见身后风君子说:“法海你叫法海是不是?许仙和白娘子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讨论了。眼前的事情就算你不想出手总要看看热闹吧?来来来我们手拉手出去……石野镜子给我!” 我和法澄走到前院的时候看见法源仍然站在中门前手持九环锡杖一副怒目金刚的样子。门外没有一个人时间已是夜里抬头只有满天的星光点点。 119回 是非了然处,善恶自分明 九林禅院中有五个人以我的修为最低到现在什么都没现。我在天王殿的后门处闭目凝神以神识向外搜索果然现了一点不对。 伊谷流的人来了为数还不少至少有二十多个大多潜伏在周围民居的房顶上。倒不是我能现什么而是他们自己潜伏的方式暴露了自己可能的位置。空旷之中气息微弱而杂乱这些人潜伏的很好气息也收敛的很好。本来我现不了但是风君子告诉了我现这些人的技巧那就是本该神气杂乱的地方却留下了一处相对安静整齐的所在。看来这些伊谷流的修行人不论修行如何对于隐藏行迹是很有一套的。 我刚刚现这些人这些人也出手了。他们出手很诡异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器。四面八方都有毒蛇吐信般的滋滋破空之声传来在夜色中散出一种狂热而接近于死亡的气息。所有攻击都集中向门前的法源。这是一种力量的攻击它同时伤害人的**与精神上下左右就像一张编织成的大网。虽然看不见却能深刻的感觉到。法澄不由自主的掏出了紫金钵而我下意识的一摸怀中才想起青冥镜刚才让风君子拿走了。 此时法源冷哼一声手中的禅杖顿地九环张开却没有出一点叮当的声响。九林禅院的门前是坚硬的青石板铺地。这禅杖地尾端无声无息就插入青石当中三寸有余。以禅杖为中心有一股波动呈扇面形向前展开。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凝固中又被冲击出一道道裂痕。如果有人路过此地会看见九林禅院门前的空地上有一点点细小的光芒不断的在空中闪灭就像鬼火流空。 伊谷流的人暗中出手相当整齐有序。就像一个阵势。攻向法源地力量一波强过一波轮流而至。而法源就像站在风暴的中心屹立不动。这是一场看不见对手又无声无息的生死相斗。法源暂时可以相抗也足见功力深厚。但按照这种形势继续相持下去结局很难说因为对方诡异的阵势显然很有层次力量是在缓慢中一点点加强。 看形势我和法澄也应该准备出手了风君子把我的青冥镜拿走想干什么?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风君子拉着法海的手走出了大雄宝殿。他正好迈在正殿的台阶上另一只手举着青冥镜青冥镜的镜面斜向半空。我看见了镜面。恍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 只听风君子轻轻喊了一句:“借神通一用。”然后我觉得青冥镜的镜面突然空了好像不存在了!因为我一眼看穿了镜面看到了镜面后很远的地方。镜面后很远地地方是倒映的星空这星空怪异如极近处的真实。如同我的目光已经被吸到镜中一样。我突然感到不远处有一股力量在剧烈的挣扎越挣扎却越加陷入到一个旋涡中。风君子不是对我施法我只是看了一眼镜子感觉就如此夸张了。而他镜面所指地方向是九林禅院门前一棵高大的树顶那股力量也来自于树顶。 下一瞬间。我觉得那股力量突然像爆炸一般陡然强烈无比而暴烈之后一切回归寂静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这时。从树顶上掉下来一个黑衣人如死鱼般“吧唧”摔在青石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九林禅院门前的空地中心有一棵高大粗壮的龙柏树四周围着文物部门安装的铁栅栏。这棵树也是芜城地古迹之一据说是唐代国师善无畏亲手所植已有一千二百多年的历史。这棵龙柏枝叶茂盛树冠很高藏个把人肯定没有问题。奇怪的是我刚才已用神识现了藏在周围房顶地很多人却单单没有现这个人。 这个人一掉下来。所有的法力波动都消失了。伊谷流果然是布阵攻击而阵法的中枢就是龙柏上的那个人。风君子出手很准一举破了对方阵势的阵眼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风君子已经收手了说了一句:“镜子还给你接好了。”顺手就将青冥镜抛了过来另一只手也松开了法海的手。 青冥镜接到手中感觉与以往有所不同。我觉得它的份量稍微沉了点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觉查出来了。更奇异的是镜子很热简直热的烫而且这股热流还在镜身中乱窜。我握住镜子以身心合器施展御器之法。御器之时法器相当于身体地一部分。我立刻就现镜中有一股狂燥的力量四处乱窜就像身体里多了一种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很自然的神通动以强大的精神力量将之包围企图让它安定下来把它化为青冥镜的一部分。我以前都是拿着青冥镜对外施法从来没有在镜中施法不自觉的就运用了风君子曾传我的炼器之术──南明离火。 那股力量安静下来消散开似乎融入到青冥镜中被消化。就在此时我听见了周围暗处传来一片压抑的惊呼声这声音中带着恐惧和颤抖。回头望去那个躺在树下的黑衣人起了诡异而令人恐怖的变化。 他蒙面的黑巾早已散开露出的面容是一个短须老者五官削瘦。这时就见他削瘦的五官以肉眼可见的度干枯下去脸上就像风干了核桃皮血色被抽干变得苍白无比。在满天微弱的星光下周围的人都看见了。然而这变化还没有结束接着他的面孔就像变脆了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纹。 法源站的离他最近显然也吃了一惊一抬手将禅杖从青石板中拔了出来。禅杖离地。附近地空气出现了一阵剧烈的震动显然法源的力量一时之间没有收住。再看那黑衣人他的面容以及躯体竟然散裂开来就像一堆石灰粉末被禅杖带起的强风吹散。地上只落下了一身黑衣这个人居然就这么没了! 我听见周围民房的顶上展出一道道收束不住地神气波动。显然那些人都在浑身抖。接着一个接一个的远去匆匆逃离了九林禅院。伊谷流大举而来然而就这样离奇的落荒而去。 我还不明白生了什么事情然而法源、法澄、法海、风君子四个人八道目光都齐齐的向我射来眼神十分复杂! 法海单手立掌低头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风君子冲我摇了摇头转身问法海:“大和尚。你一坐六十年连你师弟死了你的眼皮都没抬一下。今天刚刚踏破空门却立刻就杀了一个人感想如何啊?” 法海也双手合什:“施主贫僧并未出手。何来杀生之说?” 风君子:“我收人魂魄借用的是你的神通法力。那你说杀人者是你是我?” 法海:“你借我法力收人魂魄那人魂魄尚在渡往生而已。可是这位石真人……” 风君子打断他的话:“你别管别人闲事!现在说你呢。你就说吧。这人是不是你杀的?” 法海:“阿弥陀佛依施主所言贫僧也不清楚!杀业在你。因果在我贫僧感激!” 法澄:“师兄这是何意?” 法海:“师弟莫急你从小眼中所见口中所言谈的都是禅机佛法。那么今日之事又如何?如果风施主不出手他就要杀法源。要么法源有杀业要么他有杀业。风施主虽杀了他却是替他人受此杀业实为善举!” 法澄恐怕是世上唯一一个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谈佛法地。他皱眉道:“佛虽说过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今日曾有疑惑方才刚刚明白一点可是师兄现在又说风小子不杀人谁杀人?好像好像太深奥了!” 靠!这几个和尚也太迂腐了吧居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说起了绕口令。我忍不住插话道:“几位大师那伊谷流来势汹汹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吗?他们再来怎么办?” 法源走进院子说道:“伊谷流只杀了九林禅院法泠一人今日留下一条性命也算因果相消又留他们做甚?” 风君子问了一句:“那死者是谁?” 法源:“我认识他就是伊谷流的门主小林归郎。他也是伊谷流的第一高手当年暗害法泠师兄的罪魁祸。” 法海:“如此他也死的不冤了!放心他们不会再来地。而且贫僧断定伊谷流当代弟子恐怕再也不会踏足芜城这要多谢石真人了。” “谢我?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干呀?”法海说的我一头雾水。 法海:“今夜之事已了我们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了。师弟关上门都到后堂来。” 和尚就是和尚和我不一样。刚才的事情惊心动魄可是过去之后也就过去了几位僧人神色平静如常。如果不看九林禅院门前的一个杯口粗细的孔洞和地上那一套黑衣只看几个和尚地表情你都不会现有什么异常。一行人又回到了后院的禅堂各找地方坐好。法源这才有机会稍微详细的告诉法海这六十年世间都生了什么事情。 六十年弹指已过要想细细地说不可能。法源也就是大概的说了说鬼子进中国、国内战争、新中国成立、动乱年代如今又落实宗教政策等等。法海一直在听并不插话只是在法源讲到汪精卫投靠日本人成立伪政府的时候才问了一句:“汪精卫?是不是当年那个写下‘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英雄侠少?” 法海:“不错就是他!只可惜世人之心性总是会变的。” 法海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直到法源大概讲完这六十年的经过。法源住了口风君子开口说话了:“法海你方才所言怎么那么肯定?你怎么就知道伊谷流再也不会踏足芜城?” 这个问题我也很感兴趣也竖着耳朵听他如何回答。法海反问了一句:“施主你可知众人之心有群性?” 风君子:“知道你说的是一个民族的共同心理特征。” 法海:“我以前虽未与伊谷流交手却知道东瀛人群性如何。高者仰而习之弱者欺而夺之。欺人之时英勇不畏死甚至以死为荣。此等人若一举震服则心性逆转。他们所畏者不敢恨反而谦恭敬之以敬为荣。今日你若仅仅出手取伊谷流门主性命他的门下弟子犹可能拼死相斗。关键在于石真人石真人一举炼化伊谷流门主地魂魄元神连肉身也损毁不留。其术阴损至极其状可畏可怖其威震惊四方。伊谷流上下胆寒敬畏不已如何还敢再来?” 法海的话意思大概是说日本鬼子的心性如何?总之是凌弱服强。虽然看上去不怕死但是一旦被杀服镇服他们只会对强者敬畏膜拜。而且我也明白了原来那伊谷流门主的尸身所生的那么恐怖的变化是我运用青冥镜时一不小心搞出来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青冥镜炼化魂魄元神的妙用?法海给了“阴损至极”这四个字的评价也是够恰当的。我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不过是不小心……” 风君子:“你的事以后再说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毒是毒了一点不过不如此也不那么容易把他们打走。以后注意就是了。” 法海:“原来石真人是无意中如此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众生神识不灭肉身不过是臭皮囊而已。杀人不过头点地死者还可往生轮回。可是石真人的法术却永灭他人之魂魄元神不得生修行中人如何不惧?” “永灭他人魂魄元神?你是说炼化吗?那伊谷流门主死后去了哪里?”闻言我吃了一惊。 法澄在旁边似乎是自言自语道:“这可就难说了应该是下地狱去了吧?地藏菩萨一定知道。” 法海:“寂灭之后是何处我也不知。我只能回答所知的问题。” 此时我心中突然一动开口道:“法海大师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知你是否能回答我。你说风君子杀了伊谷流门主是以杀业替他人之杀业是善举。而我近日也有一个疑惑我要救我的一个朋友可方法是救一人而杀一人。这么做是善是恶或者这世上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你参禅定坐六十年一定有所体会吧?” 风君子也接口道:“法海这个问题我也非常感兴趣可惜没有来得及问我的师父。如果你真是高僧就请你回答。我也想请教善恶之辨。有人说你们佛门只谈因果不分善恶不会是这样吧?” 法海:“谁说佛门不问善恶?那只是槛外之人的妄测而已!善恶不分还谈什么修行?” 风君子:“对对对您说的对。反正那话又不是我说的是我们学校的一个二百五说的。那请问何为善、何为恶?” 法海:“先有错其后才能谈恶。世上的事如果对错已经分明。还要为做与不做找借口这就是善恶。为何世人常有善恶地困惑?因为我们遇到的事情有很多是说不清因果对错的。但也有不少事因果对错了然分明如果此时有人还要纠缠于做与不做那就是善恶的分别了。该做的做了就是善;不该做的做了就是恶;没有借口。世人之念常有谬误。善恶其实不在于心而见于行。” 风君子连连点头法源也在一旁问道:“所以我道中人谈地是修行二字修行才能修心。师兄此语可解世人之惑。那么今日之事法源是善还是恶?” 法海:“因果对错不甚了然不能谈善恶。但风施主杀人之举是非分明是善举。石真人化人魂魄因果无对错;虽阴损。却无善无恶。” 风君子站起身来:“行了行了我们就不要总聊天了。法海你好像六十年没洗澡了身上怎么一点都不臭?我看你还是去梳洗一番明天才好见人至少先把头剃了。……折腾了大半天。我肚子饿了九林禅院有没有吃的?” 法澄也站起身来:“师兄你去梳洗吧我给大家下几碗素面。……” 等我们吃完面的时候已经是清晨。风君子打着哈欠拉着我告辞出门。英俊挺拔的法海、宝相庄严的法源苍老天真的法澄一起将我们送出大门外。东边的霞光已经升起太阳照着三个和尚。光头闪闪亮。 远远的走出了小巷来到了城外的大马路旁。时间尚早行人也稀少。晨风吹来。传来一丝淡淡的不易查觉地暖香。我停下脚步用疑问的目光看着路边的一个人。那是一个扫大街的清洁女工包着头巾看不清面目。她手上拿着一把竹丝大扫帚正是和锋真人在齐云观门前曾用过的那一种。 风君子见我站在那里盯着个清洁工看不解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然后他了转头看了几眼忍不住笑了。他走了过去拍了拍那个女工的肩膀:“韩紫英你不在菁芜洞天看着柳老师怎么跑到这里来扫大街了?是学雷锋做好事吗?” 紫英摘下头巾娇笑道:“我只是有点不放心。来看看情况罢了。没想到被你看破了行藏果然好眼力!” 风君子:“不要夸我我没注意到你是石野看出来的。看来还是石野对你更了解。” 我也走过去笑道:“什么时候芜城扫大街的都换成这样的美女了?你地面目虽然隐藏的很好可是你的体香我闻到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紫英脸微微一红风君子抢着答道:“石野你要是有韩紫英那么聪明就谢天谢地了。她分明是不放心你!韩紫英太聪明了也不好你怎么什么事都能猜到?……你来地正好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就吃了一碗素面加一根半冰棒嘴里淡的都没味了。现在厨师还没上班吧?你既然送到眼前就去知味楼。准备点可口的酒菜我要慰劳慰劳自己。这几天几夜可真是累坏了!” 紫英点头答应转身就要走。我连忙叫住她:“你这个样子去知味楼?先去换身衣服吧我们不急。” 紫英走后风君子笑着看我:“石野长出息了!闻香识女人啊?” 我摆手:“没那么夸张碰巧而已。” 风君子:“不是碰巧你确实和我几天见你不太一样了。这一天两夜的感受如何?” 风君子这一问我才猛然回想起来这一天两夜过的可是太充实太漫长了!回过神来才觉得时间是如此不可思议。前夜定坐中领悟真空之境。昨天上午横扫正一三山泽字辈字弟大获全胜。昨天下午见到了守正真人也就是金爷爷不仅请教了解救阿秀元神的方法而且还增长了不少见闻。昨天晚上唤醒了闭关六十年的法海禅师。昨天夜里又经历了九林禅院与日本伊谷流的一场怪异的激斗。我还自己掌握了一种阴损地法术就是青冥镜炼化魂魄元神之术。再后来还听法海讲了一番道理收获很多。 风君子见我不答。在一旁说道:“见你这一天来地所作所为几乎要以为你是换了一个人。禅门境界有顿悟之说据说开悟还不只一次。而我的丹道四门十二重楼就有四重顿悟境界。每入一门人都会有所变化。看你的境界。终于入了第三门中。……石野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那法海禅师六十年闭关睁眼时不过一弹指而已。而我这一天一夜回头想弹指之间似乎过了很长时间。” 风君子也感叹道:“那法海的修为我伸手就知道了确实不在七叶之下。这倒也没什么还未放在我的眼里。但这和尚六十年的禅定不是白坐地睁开眼能看穿很多事。至少他所言的‘群性’与‘善恶’是我以前没有想明白的。石野。法海所言的善恶你听明白了吗?” “我听明白了。” 风君子:“和尚说话太费劲既然你听明白了就和我解释解释。” “先有是非对错才能直指善恶分明。简单的说男人喜欢女人。没什么错;但是去做色狼流氓那就是恶。一个人喜欢金钱财富也没什么错;但是去抢银行那就是恶。人们喜欢看一本书当然更不是错;但是去盗版散布。那就是恶。然而世事复杂众人所行之事总有种种借口因由。分清善恶的眼力就是要穿透种种纠缠直指人心与事非看清根本所在。……法海虽然说了善恶却没有说尽对错是非的由来。” 风君子:“这要是一言能尽那天下不就太平了?修行人修行悟道悟的又是什么?其实法海的话也有不尽实之处比如他说我杀人是善举。” “对了法海说杀业在你而因果在他。又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出家人不打逛语但可以说隐语有些话他也不好意思明说。那三个和尚都是禅门高僧怎可轻易在空门前杀人?法源是做好了自己挖坑下地狱的准备法海却不能眼见他如此。然而当时地形势不闹出人命来收不了场。所以我才会出手借用法海的神通收了小林归郎的魂魄。我借用的是法海的法力为地也不是自己的事情所以因果不在我。我做了九林禅院这些和尚想做而不方便做也不能做的事他当然要感激我。” “可是法海说伊谷流退走的关键在于我我一不小心……” 风君子笑了笑的坏坏地:“你以为青冥镜我是随手扔给你的吗?一般在那种情况下我就知道你十有**会炼化青冥镜中的魂魄。你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定会伸手试一试而且你地修为也到了。这样一来虽然我在因果之中却是一个不牵涉的接线之人事情还是在你手里了结了。……你别拿那种眼神看我。” “难怪呢我刚才就想到了就猜你是故意的。” 风君子转开话题又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法海善恶?还提到了救一人杀一人一定是守正真人告诉你如何解救阿秀了?” “是的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说这件事……” 风君子:“不要在大街上说知味楼快到了去君子居谈。” 走进知味楼的时候韩紫英在我们前面已经来了。君子居中的酒壶和凉菜已经摆好我们一边吃一边等着上热菜。现在时间不过上午六点多钟我不习惯大清早就喝酒风君子却不在乎。连喝了好几杯这才放下杯子听我说话。既然风君子早已知道守正真人就是金爷爷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将金爷爷对我说的话仔细告诉了他。 有许多事情风君子以前也不知道一直很好奇而安静的听着。直到最后我说到守正真人称修复青冥镜地方式过于阴损之时他才突然开了口:“修复青冥镜的方式过于阴损?石野你没现青冥镜有什么不对吗?” “我也现了好像青冥镜有了一点变化。” 风君子:“拿给我看看。”我将青冥镜递给了他他拿在手里看了半天一边研究一边说:“好像是有一点点不同了我感觉不出来你来试试。”又把青冥镜还给了我。 我依然用御器之法以身心合镜一体确实感觉有那么一点点不同。这不同不是肉眼可见的变化而是我觉得这面镜子变大了。变大了什么意思?不是尺寸变大了。怎么形容呢?如果青冥镜也是人的话那就是器量变大了。按照这种变化用之施展同样的法术威力也会增强当然对施法者的要求也更高。 我和风君子对望了一眼同声说道:“修复青冥镜的办法?” 原来青冥镜是要用这种办法来修复的那么确实是太阴损了非正道中人所能为。收神而炼化其中才能一点一点的修复青冥镜。我拿着镜子问风君子:“如果青冥镜是这么修复那么需要收多少个人的魂魄元神?” 风君子:“我拿它收过柳依依守正拿它收过你当时镜子都没有变化那是没有将你们炼化的原因。看这种形势不仅在于所收魂魄数量的多少更重要的是所收元神法力的强弱。那小林归郎是伊谷流的第一高手修为不俗所以你炼化他的元神立刻就能感到镜子有了一点点变化可是世间上哪找那么多高手让你去杀去灭?这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这么才能修复的话我看还是算了。现在这镜子也不错我还是凑合着用吧。……那伊谷流门主很厉害吗?我看你一出手就把他给杀了。” 风君子:“你看见的不过是我一出手。其实那人很厉害连我一开始都没有现他在树上。还是法海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对方主阵之人在龙柏之上’我这才现了他。合我与法海两人之力又是偷袭出手天下又有几人能挡?” “那法海的境界很高吗?我曾听张先生说过那一次你轻松出手破了正一门的伏魔大阵大家猜测芜城修行界有此神通的只有三个人。张先生说的是守正真人广教寺活佛还有一个就是法海。” 120回 开扉招恶客,挥手斩方圆 (题记:我上高中不久希望工程开搞了。而在此三年前义务教育法就已经颁布了。有一次学校组织大家捐款一位受人尊重的老教师却在课堂上说了这样的话:“让你们这些孩子捐钱帮另一些孩子读书。对你们而言是一片善举;对天下而言是一片悲哀。今天这件事一叶可以知秋今后的那些孩子读书恐怕会越来越艰难。”当时我不解其意可是后来十几年的事实证明了老先生的睿智。 这一段故事与本回内容并不直接相关。但是本回中石野说了一句话:“私人之善不能取代公心之责否则就是纵容公恶──这是我们学校一位老师教我们的。”根据文中推导很可能是唐老头说的话。为了便于理解这段话加上前面这段题记。) ****** 风君子:“张先生的眼力自然不会有错在芜城能过法海的恐怕只有守正与活佛了。正一门根本道场在芜城芜城又是天下修行人汇聚的中心之地。法海的实力放眼天下也不必谦虚。不要忘了六十年前天下宗门大会守魁的就是法海。” “那七叶呢?七叶比法海又如何?” 风君子:“他们整整差了一辈。法海的修为在七叶之上。但真正动手斗法结果也难说。我觉得奇怪地是我和七叶曾经斗法两次时间相隔还不到一年。但是他第二次出手却比第一次出手境界要高出许多。像他这种高手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已是难上加难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唉呀!风君子。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却一直没机会说。正一门出了一件事与七叶有关。而且我的上司古处长还有我们学校的唐老头都曾经是正一门弟子。”接着我将古处长曾经与我的那一番秘谈告诉了风君子。和尘将三十六洞天最后十二种洞天的心法与口诀传授给了七叶;古处长曾经是和锋地弟子泽古;唐老头更夸张他曾经是守正的弟子和卿。 风君子闻言直拍大腿:“原来是这样!这下坏了如果七叶的修为达到了三十六洞天的最后四洞天连杀都杀不了了!” “杀不了!天下有这种人吗?” 风君子:“怎么没有。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神识不仅不灭而且不可灭。守正真人就有这种修为。等你到了四门十二重楼的阳神境界也是如此。……你也不用担心他了我说过七叶让我来对付。只要他还没有成仙。我就有办法收拾他。……你还是想想绯焱吧守正不是给你出主意了吗?救阿秀夺绯焱之舍。” “可我不是绯焱的对手。我想知道绯焱号称天下女子第一究竟有多强?” 风君子:“我和绯焱还有和锋真人都算交过手了。以我的感觉。绯焱与和锋真人不分伯仲。你与和锋在齐云观前纠缠了半天他的神通如何你应该知道。” “和锋真人境界高、道法自然远胜于我。杀不杀绯焱我虽然没有想明白但至少现在我根本杀不了她。” 风君子:“你没想明白?难怪你会向法海问善恶。可惜此事的是非因果并非那么简单。不是那么容易一眼看透地。你杀不杀她是你自己的事不过你先要胜过她才有资格做这个决定。你也不用太灰心。你与他们只是境界的差别说起来也不算差太远。以我的四门十二重楼来说如果你到了第三门的十一重楼婴儿地境界也就差不多了。” “可是你连第十重楼。胎动的口诀和心法都没有教我我何时才能突破婴儿的境界?” 风君子:“阿秀的元神封印在黑如意中也不会丢哪怕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是一样的。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好好修行就是了。切不可急噪冒进也不可以杀心去修行。” “那你什么时候教我第三门中地丹道?还有。你不是说过吗只要守正真人肯开口你就会帮我。现在守正真人已经开口了。” 风君子一皱眉:“我看守正应该改个名号干脆改名叫守门得了!一个大脚又把球踢了回来。杀绯焱?太难了后果也是一连串。杀了她倒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夺她之舍如何向孤云门交代?又如何向天下修行人交代?你放心我说话会算数的。可是你忘了我还说过另外一句话要你把守正的胡子揪下来。守正地胡子呢?” “胡子?这我还真忘了!不过你别着急如果守正真人是别人我没办法金爷爷的胡子我还是有办法弄来几根的。过几天我就回石柱村看看父母顺便问金爷爷要几根胡子。” 风君子:“那你就去吧。只要你能把守正的胡子放在我面前我就传你第三门中的丹道。至于你的修为精进如何那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但话又说回来你这人很有意思。在我所知道的当今修行人中精进如此迅的你可以排在天下第三。” “我是天下第三第一是谁?是守正真人吗?第二呢?” 风君子得意洋洋地摇头道:“七叶可称第二。至于第一当然不是守正守正可以算古人了!是坐在你面前的我──风大神仙!……怎么吃到现在还是凉菜热菜呢?你去厨房催催。” 等我和紫英每人端着两盘菜再回到君子居地时候。风君子已经爬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的口水都流到了桌面上还出了轻微的酣声。这小子几天几夜没闲着实在是累坏了也困坏了。紫英在我身边轻声道:“大清早空肚子喝酒能不醉吗?刚才你门没关好我就听见他在里面喊什么‘我风大神仙’。肯定是喝高了!……小野你把他抱到办公室的沙上去睡吧。” …… 两天后我从紫英那里拿了一笔钱回石柱村去看父母顺便也去找金爷爷。走进村口远远的就看见我家院门前停了几辆手扶拖拉机还有几辆自行车看来有不少人来串门了。虽然周围都是远亲近邻但我家一向门庭比较冷清很少这么热闹。 走进家门还真有不少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地足足有十来号。这些人都在堂屋中围着我的父母说话七嘴八舌的我也没顾得上听。有人看见我站起身来满脸笑容很热情的打招呼:“唉呀石野回来了!大孝子又回来看爸妈了?” 有人和我打招呼。大家立刻都把注意力转向了我纷纷过来就像招呼亲兄弟一样向我问好。堂屋里本来已经坐的满满当当立刻就有人让出了最中间的一个座位反倒把我的父母都晾到了一边。我有了一种大领导下乡来视察的感觉。从小到大我在村中一向就不怎么招人待见。什么时候突然变的人缘这么好了? 我和父母打了声招呼还没来得及和众人说话妹妹从里屋走了进来。她一把拉住我大声道:“是我叫哥哥回来的。我找哥哥有事。哥哥外面人多进来说吧。”说着就把我拉进了里屋关上了门。 我莫名其妙地问妹妹:“小文怎么了?” 妹妹一撇嘴:“哥哥我告诉你吧外面有一大半不是好人都是来找爸妈借钱的。天天来吵吵闹闹的就像我们家欠他们一样吵的我都没法做作业。” 听妹妹一解释我才明白怎么回事。这大半年来。绿雪茗间和知味楼都很挣钱我一共给过父母三次钱每次一万总计三万。可以说除了还给宣花斋买笔洗的五万之外我剩下地钱大部分都给了家里。父母的生活很节俭他们也习惯了节俭一直没怎么花。两个月前我们村石小三的妈妈生病了需要住院做手术。小三家里不富裕小三的爸爸四处张罗着借钱借来借去怎么也凑不够至少还差五千。我父母生性乐于助人就借给了他们家五千块也没说什么时候还。 小三妈妈住院动了手术当然有好事者要问钱是怎么凑齐的?小三地父母都连声感激遇到了好人钱是我爸妈送上门的。后来村里就传出了风声就说我石野在城里做生意了大财拿钱回来孝敬父母了。这风声一传开隔三岔五就有人上门借钱。开始的时候都找借口不是亲戚出了事就是做生意赔了本后来干脆就说手头紧缺钱花。 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下此地乡间一些不太让人舒服地现象。本来此地千年以来民风淳朴可是几十年前经历了一个说假话、人整人的长期动乱年代很多人心眼也刁了。如果大家都一起过穷日子或好日子倒也相安无事。可是改革开放这十年来乡间有了变化也就有了事端。 比如说我们村里有一户人家老两口带着儿子承包了一大片渔塘。第一年大家都在议论说他们家胆子太大投那么多钱赔了怎么办?结果第一年起早贪黑的收成很好没赔本。第二年开始挣钱了。紧接着就有人上门借钱。借也借了但是借的不多这户人家还要攒钱盖房娶媳妇呢。结果你猜第三年怎么样?秋天的时候居然有人向渔塘里投毒一大池刚刚可以收网去卖的青草鱼都飘了白肚。这家人在渔塘边哭天抢地的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 当然我们村里也有人家日子过的好好的别人也不敢说什么。那就是村长家村长家包了村里最好地山地专门卖土特产。他们家去年已经盖起了一栋很漂亮的二层小楼也没听说有谁摸黑砸他们家玻璃。对了村长那只是过去的说法现在已经叫村委会主任了。但是乡间的习惯还是叫村长。 我父亲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但吃亏就吃亏在过于老实憨厚。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其实我有很多方面都很像我的父亲。我母亲为人温柔善良却没什么主见一切都听父亲的。而我的妹妹年纪还小今年在上初三。这样一家人在乡间很容易受欺负。听说我家里有钱了上门来借钱的人不断。我父母也不好不借这家有这事那家有那事这家三千那家两千都借出去了。 然而麻烦的是我父母其实并没有财还远没有到财大气粗的地步……我给的那三万元让各种人以种种理由借走了两万七、八实在没钱往外借了。后来的人借不到钱就不满意了反而说我父母小气有钱不借。有人还说我父母势利把钱借给了谁谁谁而不借给他们。总之这几天常常有一堆人到我家里来借钱就像闹事一般家中不得清静。他们知道钱是我给父母的所以一见到我回来了就像见到了财神爷一样。我今天这一回家这些人恐怕来的会更勤了。 听完了妹妹的抱怨我也凝神听了听屋外人的谈话。 我听见我们村的石根他爸正在对我爸说:“石根在城里上班做采购员欠了公家的帐要想办法还上。……上次来你们说家里没钱了现在石野回来了……总能借我们点了吧?” 我听着就有点不舒服。石根在城里当干部日子是村里过的很不错的。他们家借我们家的钱去还贪污公家的钱?还不一样是欠钱吗?俗话说的好宁欠公债不要欠私情。一样是欠钱却要换个债主往往都有一种打算:后面这债主好欺负可以不考虑还钱的事。我并不是刻薄之人之所以会这么想因为我没有在话语中听见一丝悲苦惶恐之意。 石根他爹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一个人说话了这人说话的时候其它人都住了嘴。我一听就好奇怎么村长也上我们家来借钱了?听完村长的话我不仅是不舒服而且有点生气了。村长家山货生意做的不错今年打算买一辆小货车来回送货方便。算来算去还差八千块左右想找我父母先垫上来年赚了钱一定还。 村长家要买小货车?找我石野借钱?别忘了我今天回村还是迈两条腿走回来的!柳依依当街卖茶攒下八千块钱给我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而村长开口就要拿走听他的语气没什么不好意思好像能来找我们家借钱还是给了挺大的面子。老实人一向脸皮薄在乡下脸皮能厚到这种程度的不是强人就是实在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但是屋外没有一个走投无路之人。 父母有善心是好事我也支持但是家里搞成这个样子也不是我想看见的。听不下去了我推门走了出去。我一出门就被一群热情的同乡所包围纷纷开口问长问短。父母则以一脸抱歉的神色看我。 我坐了下来清了清嗓子开口压过了所有的声音问道:“你们是不是都来借钱的?” 安静了几秒钟大家纷纷点头称是。我摆了摆手又大声道:“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都等着我说话。这些人地眼神让我觉的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咳嗽一声说道:“我在城里上学又打了两份工每月挣的钱回家给父母。只是手头宽余点算不上了大财。诸位要有急用乡里乡亲的。能帮忙的不可能不帮忙。但是俗话说的好救急不能救穷。没有道理我赚钱给大家花何况这里也有我认识地日子过的都比我父母好。……如果有等米下锅的、等药救命的、等衣避寒的我兜里还有几千块写个条可以拿走。如果不是如此诸位就请回吧不要再来我家骚扰。” 我话音刚落就招来了一片不满之声尤其村长的声音最大:“小野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了财就忘了乡亲?有钱应该做善事上面也号召大家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嘛。你说你大叔好不容易到你家开一回口你怎么就一点情面都不给呢?” 我清了清嗓子又说道:“做生意融资应该去找信用社。而有其它一些事应该去找人民政府。私人之善。不能取代公权之责否则就是助长公恶──这是我们学校一位老师教我们的。你们听不懂没关系。我父母是好心人他们有心助人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有困难可以上门相求不能像你们这样上门相逼。这话你们应该听懂了吧?” 这时有一位膀大腰圆地壮汉站了起来嗡声道:“你说不借。一句话就不借了?我来回多少趟腿都跑断了!你总要给个说法吧?” 这个人我认出来了就是在我们附近镇上买了个门面开商店的胡愣头。胡愣头家里弟兄多有两个游手好闲的兄弟是附近乡中一霸。据说还有个堂舅在当副乡长。这种人说话很没有礼貌一般人也不敢惹他。 我笑了笑而已犯不着和这种人生气。我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里顺手拿起一样东西──乡下磨豆子用的磨盘。这磨盘是青石凿成有一尺半方圆中间有个孔厚度有一掌。众人看见我轻飘飘的将这个磨盘单手提起都疑惑不解地看着我。我也没罗嗦另一只手立掌成手刀状。轻轻挥了过去。我一掌砍在石磨盘上就像刀切豆腐石磨无声无息的被当中劈成两半。 半片石磨落在了地上砰然有声。我脸无表情一言不的站在那里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胡愣头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手中地茶杯蹑手蹑脚的走出门绕过我身边。然后他像逃难似的快步走出了院子。村长这时候说了一句话:“石野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说话仍然板着脸看着他。村长也绷不住了跟我父母打了个招呼也出门走了。村长一走屋子里地人一个接一个走了个干净。这时妹妹已经从里屋出来了看见了这一切的生。她跑过来抓住我的手惊呼道:“哥哥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 我像到现在还愣着的父母笑着解释:“没什么。我在城里认识了一位师父。他每天早上教我练武已经练了两年了。” 说话的时候我心里也有点苦。我此举难说是善是恶虽然不尽人情但为了我父母家中清静又不得不如此。没想到在九林禅院震退伊谷流用的那一招两天后又用在了自己的乡亲们身上。看来这世上不论哪里也是人分各类的。 我当众显露神功惊世骇俗算不算违反了修行人地戒律?这很难说因为我用的是“三十六路擒蛇手”中的一招“斩柔”。这是武技并非道术只不过我用的不是内家掌力而是金丹神气算是小小的作弊。同样的功夫象肖正容那样不懂道法的高手也可以施展所以别的修行人就算看见了也没法说什么。 母亲有点担心的说道:“小野学点功夫防身也好。可不要耽误学习也不要随便在外面打架闹事呀。” 父亲打断她的话神色尴尬的说:“孩他妈小野长大了也懂事了他哪是那种会闹事的人?……小野家里的事怪爸妈不好。你赚钱拿回家我和你妈妈都给借了出去。还招来这么多麻烦。” 老爸跟儿子说话怎么还这么客气搞地我都不好意思了。本来还想说他们几句现在还是算了罢儿子说老子总归不好。我暗暗叹了一口气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五千元递到父亲手上:“这一次拿回家的钱不多。你们有什么吃的用的就买吧转眼妹妹也要上初三了。”这一次给父母的钱确实没有上次多。因为绿雪茗间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开业了。 母亲在一旁道:“小野你又往家拿钱了?其实我们用不了这么多你自己留着用吧。” 妹妹也说:“哥哥有钱还是放在你手上吧放家里又让人给借走了。” 父亲倒是没有说钱的事而是反问了一句:“小野你今天露了一手功夫把那些人都给吓走了。别人倒不要紧村长是得罪了……” 我笑了:“村长?屁大点一个官。不用放在眼里。你们放心好了有我在不会有人找你们地麻烦。……这钱你拿着你愿意拿去帮别人就拿去帮别人我现在也不缺。” 父亲:“刚才的事你也看见了?我……” “有助人之心当然是好事。我也不能说什么。只不过帮助人也要讲究前因后果。如果别人家看见你们乐于助人反倒惹了一身麻烦那些本来有助人之心的人可能也会取消了打算。这样反而不好所以你们愿意借钱给人有什么不对。但是让别人看见你们有那样的麻烦就不好了。这钱收下自己有用就用愿意帮谁也是好事。只是对那些上门骚扰取闹的人。千万不能客气。” 父亲:“我想起来了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同学也讲过。做好事要有好报这样才能让别人都学会做好事。如果行善得恶搞的身边人都不愿意行善就反而不是正道了。”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金爷爷回村了吗?我有事去找金爷爷。” 母亲答道:“金爷爷前一段时间出去好久已经回来了。你要去找他?快去快回等你回来吃饭呢。”…… 金爷爷正在院子里晒草药看见我推门进来笑呵呵的打招呼:“小野。刚才挺威风呀一掌砍断了石磨把村长都吓跑了。我家里还有一块石磨你拿回家去用吧。” “这时节也不磨豆子拿你家石磨干什么?” 金爷爷:“不是要你磨豆子是下一次接着砍。” “金爷爷你笑话我!我也是没办法。您老人家既然耳聪目明什么都知道怎么就不帮帮忙呢?你看我爸我妈让那帮人欺负的。” 金爷爷还在笑:“你还说我?那些钱可是你拿回家的!想想你们家这几十年什么时候有过钱?一下子变化太大确实不太容易适应。你父母这还是好人要是碰上那品行不纯地人家还说不定会怎么样呢。” “变化太大?我觉得没什么呀!” 金爷爷:“你觉得没什么那是因为你这个人性情好确实性情像你这样的人少有。可你父母只不过是乡下的普通农民没有修炼过大道心性做到像他们那样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你也不该说他们什么。” “我也没说他们什么哪有儿子找事批评老子的道理?我今天找你是想……” 金爷爷:“你不用说了你找我想干什么我知道。前一段时间因为宗门大会后来又等你我一直不在村里所以你们家的事我也没有顾上。但是我把大乖留在这里了特意吩咐大乖看好你们家。有大乖这样一只灵獒在你家也不怕什么小偷抢盗上门无非平日里麻烦一些罢了。……现在我在村里你就放心地回去吧不会有什么事的。就这点小事还不够我打个喷嚏的。” “我知道您老人家神通大有您在村里就不可能有宵小猖狂。可我今天好像得罪村长了我怕我不在的时候他给我爸妈小鞋穿。……金爷爷等过一段时间有条件了我把父母接到城里去怎么样?” 金爷爷:“村长?在我眼里算个屁啊!就算我不是守正真人那也是一百多年前就中过举的。至于你地这个打算等你有了条件再说吧。他们在乡下待惯了可能并不愿意进城生活你也不必勉强。你应该回家吃饭了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一件事要求您──能不能拔几根胡子给我?” 金爷爷把眼一瞪白胡子也吹了起来:“你说什么要我的胡子干什么?” “您就别问我干什么了总之求求您帮个忙了我有用。我看您那里还挺富裕的给我几根没关系吧?” 金爷爷:“你这孩子跟谁学地这么稀奇古怪?真拿你没办法你进屋替我去找把剪子。” “别用剪子用手拔揪下来的才算。” 金爷爷眼睛都瞪圆了:“拔!那你来替我拔。” “不敢不敢还是您老人家亲自动手吧。” 金爷爷:“一根够不够?” “既然拔都拔了就三根吧。” …… 我把三根白胡子放在风君子面前时风君子哈哈大笑。他得意的对我说:“这不是你拔的吧?是你金爷爷自己亲手揪下来的吧?嘿嘿这口气总算出了!” 我哭笑不得道:“你这是为了出气?其实守正真人也没有真的得罪你。” 风君子:“如果他真的得罪我了以他和我恐怕就不是三根胡子这么简单了。” “你气也出了什么时候教我第三门中的丹道?” 风君子:“总要过几天吧等柳老师出了菁芜洞天再说。那时候也该开学了。” …… 几天后柳菲儿在菁芜洞天中的日子结束了移换炉鼎非常成功。我去龙山下句水河边去等她出来却只等到了紫英与柳依依。 “菲儿妹妹已经提前走了。她说她回家等你她有一件重要地礼物要送给你。你快去吧去滨江小区找她。”这是紫英告诉我的话她说话时眼中有一种很复杂的神色。 121回 情中剥秀色,共浴百花珍 (题记:很久没有写题记了可最近这两回却不得不说几句。本卷“在田篇”顾名思义就是取自《易经》“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一句。一方面说的是云中仙见风君子另一方面说的是石野见守正真人。但在本卷的后面几回谈的却是善恶的问题为什么? 因为《易经》乾卦中的下一句爻辞是“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那么这位君子一天到晚在小心什么呢?本卷中法海所讲的善恶指的是从人心中的对错是非出引申出来的言行对应。人们心中的对错是非是不一样的所以每个人的善恶角度是不一样的。因此法海的话完全正确是智者之言但当时还没有讲尽。而修行所修的那颗心就是“君子终日乾乾”的那颗心。 那颗心是什么样的?有两句话可以形容。第一句是圣人说的“已所不欲勿施与人”。无论一个人用什么理由为自己的行为开脱如果换一个位置他也不愿别人对自己做同样的事那么这件事在他而言就是错的。此时还要去做甚至不以为错就是做恶!换一种通俗的说法:小偷如果认为偷东西是应该的那么自己家就不要锁门。 第二句话也是古语:“莫以恶小而为之莫以善小而不为。”这两句话对于我等普通人的修行来说就足够了。) ****** 算起来。不多不少七七四十九天没有见面了。我匆匆赶到了滨江小区柳菲儿地“家”中。虽然有钥匙却没有开门而是按响了门铃。柳菲儿打开了门我的眼前就是一亮。她披肩的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齐耳的短显的人青春活泼了许多。看她地肤色。白里透红就像最新鲜的荔枝果肉既娇嫩又纯洁。再看她的笑容充满了幸福与自信还带着妙龄女子特有的羞涩。她穿的是一身粉红色的浴袍显然刚刚洗过澡头虽然吹干了还残留一点湿润。 “菲儿你变了!”这是我见面说的第一句话。 “那你说我哪里变了?” “我说不清楚这就是一种感觉。我觉得你变的更漂亮更迷人了!” “你也学会夸人了?我也觉得我自己变了。几乎就像换了一个人。” “菲儿其实你就是换了一个人。你吃的那种药效用就是如此等于换了全新的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 “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感觉真好!……不要说我了。你快来你也洗个澡。” “大白天地洗什么澡?” 柳菲儿低着头笑了红云飞上了脸颊:“我向紫英姐要来的百花汤浴配料。这百花汤浴上次我也洗过一回事后感觉那真是太舒服了。今天让我伺候你也洗一回。水刚刚放好你就来了。” 柳菲儿刚刚回家没多长时间屋子里居然已经收拾的焕然一新。窗帘和沙套都换成了新的。走近卫生间现里面放了一个大号的椭圆木桶比我在紫英家中所见地还大了一圈也是崭新的。木桶中飘着花香闪着淡紫色水波的正是百花汤浴。 水温微烫滋润着全身每一个毛孔;幽香沁人舒缓着上下每一根神经。连续几个月来的艰辛、惊险与磨难使我一刻也未得放松。现在躺在这木桶中终于第一次彻底的松弛下来。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地舒畅。这时柳菲儿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木桶边低眉看我。 “菲儿?什么事?你怎么进来了?” 柳菲儿:“石野紫英姐没告诉你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吗?” “什么礼物你手上没拿东西啊?” 柳菲儿:“礼物就是──全新的我。你还不打开它的包装?”说着话她用手指了指浴袍前面系上地衣带。 “你──?”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傻子!好不容易才有这百花汤浴你要一个人独享吗?”菲儿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脸红的就像熟透了的柿子可是眼睛一直水汪汪的看着我。 如果我这还反应不过来那可就是真正的傻子了!我伸出一只手轻轻拉开这浴袍的带子。浴袍散开露出了她如暖玉般的**。她挺胸展肩浴袍滑落到脚下将毫无保留的身躯绽放地花朵一样展现。在我面前的她就像刚刚被剥开的、成熟的、鲜嫩的果实等着我来采摘。 我站起身来伸出双手迎向她身上沾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瓣。她突然就失去了重心倒在我的怀里。她的身体很轻很柔却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这力量将我们两人一起推到在木桶中击起一大片水花──卫生间里要闹水灾了。 百花汤浴这种洗法才是真正的消魂!这木桶大的足已并排躺下两个人而她却勾着我的脖子倒伏在我的怀中。 “这是你的礼物?……它是这世界赐给我最美好的礼物!” “不石野我觉得世界赐给我最美好的礼物就是你。……当我几次身处绝境的时候都是你给了我新的生机。今天你给了我天下最难得的东西新的身体不变的青春更珍贵的还有你的一片深情。……抱着你的礼物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在想……一张床一张大床一张大的足以淹没整个世界地床。” “那张床就在卧室里面。你现在就抱我去吗?带着全身的花瓣?” “是的我等不及了!我有一身的功夫在这木桶中不好施展。” “你好坏!我以前怎么没现?” …… 清晨我醒来的时候菲儿还在我的怀里。我地目光如水在她的**上流过。从丰满的胸乳流到柔弱的腰脐。再流到那修长**间充满诱惑的湿润之地……床单上散落着花瓣还有点点猩红的颜色十分醒目那是血迹。我看见了一时有点疑惑随即又想明白了。普通人服用九转紫金丹可以移换炉鼎相当于换了一副全新的身体。那么她的处子之身再一次给了我。 我与她这样的经历已经有过三次。第一次是阿秀。但我当时以为就是她那也是我平生第一次。第二次也是在这张床上在我去黄山之前那是她的平生第一次。第三次就是现在似乎一切回到了一种自然地端。我们都是全新的彼此。我要感谢这个世界它对我真是太慷慨太奇妙了甚至于柳菲儿同一个人我竟然拥有了她的三次初夜! 当然这世界上并不全然是无缺的幸福我此时想到了阿秀。阿秀的元神此时还封印在黑如意中等待我将来去解救。这是个异常艰难不知能否完成地任务。突然想到阿秀我的心情莫名的一紧抱着菲儿的手臂也紧了一紧。 菲儿醒了。在我怀中动了动睁开了眼睛。聪明的她随即察觉到我地脸色有几分不对柔声的问道:“石野你怎么了?你好像心情有一点不好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吗?” 聪慧而乖巧地女人总是能够敏感的感觉到男人心情的变化。我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其实我在想将来的事情。……菲儿你什么时候嫁给我?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事情。” 菲儿笑了:“石野这件事我正想和你商量。你看我们现在的关系毕竟还是有点尴尬。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将是一个高三毕业班的学生而我恰恰是这个班的班主任。如果传出去对你对我对班上其它的同学影响都不好。……我想地是这一年你还是安安心心的好好读书。你虽然不是一般人但是既然在这个社会上生活还是应该考一个好的大学为将来打算。你总不能一辈子做一个酒楼老板吧?” 柳菲儿毕竟是一个普通人是一个真实的普通人。她想和我好就真真正正的为我打算。在她眼里我将来就应该像其它所有有出息的正常人一样。我要考一个好大学在社会上立足有一个受人尊敬的身份。她想的没错我也不能反驳只有问她:“好的我都听你的。那么高三这一年我们就不来往了吗?” 她在我的胸口揪了一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尽量少来往不要耽误你现在应该做的正经事。我就是怕你误会我的意思所以昨天才特意给你送礼物……我们可以等至少要等到你够了法定年龄还要等到你大学毕业再说吧。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肯要我我又不会跑了。” “你现在说可以等了?你忘了前一段时间谁说的话?等到我够了法定年龄连生孩子都来不及了?” 菲儿:“你讨厌!怎么还记得这个。现在不一样了你不是说我今后将容颜不老吗?那我们再等几年又有什么关系?” “知道了听你的。这一年我们就尽量不要……但是如果我想你了怎么办?” “如果如果你实在想我了那你就来找我吧!” “我现在就想了我来找你了。”说着话我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在她还没来得及出娇呼之前堵住了她的嘴。一室皆春!…… 不久开学了。连我都感觉到高三四班的气氛变的紧张起来毕竟一年后就面临高考。这也许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但对于大部分普通同学来说这是人生的一个关口。然而坐在着间教室里我感受到最大的变化也是最大的遗憾──这里少了一个人。阿秀不在了紫英来帮她办的退学手续对学校就说她回外地父母那里去了。阿秀有父母吗?她是天地造化所生!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也是绿雪茗间重新开业的第一天。我一大早就去了虽然没什么要我帮忙的但我总觉的该去看看。我走出学校的西门外来到茶室门前迎面碰到了紫英。她的想法和我一样今天也早来了。 这里的客人本来就不多又是一大早当然不会有人来。然而我和紫英进去的时候刚好有一个人站起来是风君子。这小子反常的起了个大早跑到这里喝了绿雪茗间重新开业的第一杯茶。看见我和紫英点头道:“你们来啦我正准备走。你们陪依依聊会吧我出去逛逛。这几天我正在教法澄那个老和尚下棋。” “风君子你站住!转过来过来!”紫英却叫住了他。 风君子不解的转过身来:“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我又没欠你钱干嘛不让我出门?” 紫英看着他皱眉道:“你眉心有青气你中毒了!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一句话把屋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都围了过来。风君子老老实实的坐下伸出了手神色有几分不信还有几分不解。紫英三指捏住了他的脉门说道:“中毒不深毒气刚刚沾胃腑应该是今天早上的事。你今天早上都吃了什么东西?什么人会给你下毒?” 什么人有这么大能耐给风君子下毒?而看他的反应是一点都没有察觉。但我知道紫英肯定不会搞错的。连凡夫子都说她炼药、辨药天下第一用毒的功夫自然不会差了。风君子瞪着眼睛说道:“早上?早上我就在这里喝了一杯茶柳依依亲手泡的。别的什么都没吃连早饭都没吃。” 紫英:“柳依依你把风君子喝剩的茶根端来。……不对这茶里有毒!” 听说茶中有毒风君子勃然色变:“这怎么可能?这可是绿雪神茶难道你认为绿雪想毒死谁?” 紫英摇头:“不是茶叶的问题这水有毒。柳依依今天的雪溪泉水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这里我想起一件事惊的站了起来:“先不要说这个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确实是水今天的泉水有毒。紫英先想办法帮风君子解毒。” 风君子怪叫一声:“真有毒呀!你们搞什么鬼?快送我去医院洗胃。” 紫英:“用不着这水中毒性不深其实喝一杯也不过是头痛恶心呕吐而已。你的茶刚刚下肚想办法吐出来就没事了。……依依你去对面买一块洗衣服的肥皂弄一杯肥皂水给他灌下去。” “不用灌肥皂水我自己来!”风君子叫了一句就冲了出去找了处墙根一抠嗓子眼蹲在那里干呕起来。刚刚喝下去的茶就全部吐了出去估计肚子里的苦水也吐出来不少。等他回到绿雪茗间的时候脸色白。柳依依赶紧递上一杯热水让他漱口这回烧的可不是雪溪泉水而是自来水。 “韩紫英你看我还有没有事。”风君子声音虚弱的问道也不知道中毒的后果还是心理作用。 紫英:“没事了一点事都没有。本来水中的毒性就不大。又煮开了。你只喝了一杯立刻又吐了。歇一歇就不要紧了。” 风君子一听说不要紧立刻一竖眉毛厉声喝道:“石野!你刚才说你知道怎么回事那你快说!雪溪泉水怎么会有毒?” 天呐无妄之灾!出门没看黄历。花盆掉脑门上了。这事是我惹出来地可是我很无辜要怪就怪我们村里的石小三。怎么会怪石小三呢?事情还要从我上次回家给父母送去五千块钱说起── 那天我先是震退了上门借钱的恶客又和金爷爷要了三根白胡子离开村子的时候碰上了从小一起玩的伙伴石小三。石小三这个人从小就笨笨的也不能算弱智按现在地话来说就是智商有点低。初中毕业之后他就辍学回家种田了不是父母不让他上而是他总考不及格读也读不下去。他们家在村子里日子过的很不好前一段时间母亲还有病。四处拉了不少饥荒。我爸妈还借给他们家五千块钱。 石小三是特意在村口等我的看见我犹犹豫豫的走过来期期艾艾的说道:“石野终于等到你了……你们家人多我一直不好意思去找你……有事想求你。” 看他的样子我多少也能猜到他想干什么。别让他说话那么费劲了我直接问:“小三你找我是不是想借钱?” 小三红着脸摇头:“不是不是我爸已经借了你们家五千块钱了。这钱都没法还上怎么还好意思再借?” “那你找我想干什么?” 石小三:“我听说你在城里开了一家酒楼。你那里缺不缺人?我想去你那里打份工。哪怕就是做个干粗活的活计也行。这样也能挣份钱补贴补贴家里在村里死守着几块地实在挣不着钱。你现在在城里有出息了也帮帮我好不好?” 石小三的话说得我哭笑不得。他要到知味楼去当伙计。知味楼的工作人员全是荣道集团派来的后来又经过韩紫英地培训。紫英做事情是非常认真的凡是她认为不合格的都退了回去在这一方面连张枝的面子都不给。把石小三领到知味楼他能做什么?那不是给紫英找麻烦吗? 我知道他们家的境况也很同情。他既然求到我这里来了我也想帮帮他。想来想去我想起来一件事就是绿雪茗间地水。以前绿雪茗间的水都是阿秀打来的风君子的要求很挑剔。泉水不能过夜。可是现在阿秀不在了我在上课紫英还要经营酒楼有时间的就剩下柳依依。柳依依阴神之身来回倒也很快可是阴神御物带不了那么重地水。她如果戴上锁灵指环和常人没区别那就不能飞了每天走几十里山路来回恐怕也够戗。现在还真需要雇一个人专门给绿雪茗间送水。 想到这里我问他:“你家有自行车吗?” 石小三点头:“有一辆老铁驴旧是旧了点可是骑没有问题。” 那就好办了我真给他找来一份工作──往绿雪茗间送水。我要他每天清晨就去昭亭山神庙后院的雪溪泉泉眼处接十斤雪溪泉水用几个大竹筒装好要在早上九点钟之前送到绿雪茗间。我给他的工钱是一天五块这样一个月有一百五。在当时这已经比城里地一般普通工人工资高。别忘了我在古处长那里拿的津贴一月才一百。 给他这些工钱一方面是想帮帮他另一方面这份工作也确实辛苦。昭亭山神庙离芜城有二十五华里一来一回就是二十五公里每天骑车来回。其实我给他的不止每月一百五山神庙是要收门票的我当时就给了他一个月的门票钱九十块。我还告诉他如果下雨天就算了骑车来回太危险。真要是碰到下雨天我辛苦一点亲自去打水。 本来是一件好事没想到第一天就出了意外。雪溪泉水是有毒的尤其在盛夏初秋的季节。从泉眼里流出来的泉水本没有毒但是穿过林中山涧流到山脚下一个小水潭中就有毒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大家吃过核桃吗?可能有的人只知道核桃里面有果仁。外面有硬壳其实核桃在树上没有完全成熟地时候硬壳外还有一层青色的软皮。这层青皮可以入药但是有毒。雪溪泉穿过的这一大片山林就是一片山核桃林。昭亭山的野生山核桃很香但青皮的毒性也很深。核桃长在树上无人采摘最后会自己落地被雨水卷进山涧而上山打核桃的人也会将青皮剥掉随手丢弃在山涧里。所以穿过山林之后雪溪泉水有毒特别是在这个季节。 要想取雪溪泉水。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泉眼一个是山下地小水潭。因为这两者中间是密林沟涧小水潭往后就流入青漪江了。茶水里有毒只能说明一件事:石小三今天没有去泉眼取水而是去小水潭取水了。这水潭里的水夏秋有毒石柱村的人应该是知道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有可能是怕麻烦不想多走那几里山路也有可能是想省下买山神庙门票的钱。 事情稍微有点复杂我费了半天劲才对风君子解释清楚了前因后果。风君子听完之后阴着脸不看我。而是问柳依依:“依依早上的水是什么人送来的?” 柳依依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小心翼翼的答道:“是一个男的送来的二十多岁……” 我赶紧替柳依依说道:“你不要说依依都是因为我地原因。是我告诉依依我要找个同乡来送水每次给他五块钱。”我说话的时候紫英一直在暗中扯我的衣服。意思是让我少说两句。可是我还是觉得应该解释清楚。 我不说话倒好我一说话风君子立刻就作了。他猛的转过身来指着我的鼻子几乎是喝骂道:“你想做好人却差点没毒死我!你看看你瞪大猪头仔细看。这家茶室地招牌──绿雪!你居然用有毒的水来泡绿雪神茶。你就是毒不死我也想气死我是不是?……我看你本来是挺朴实一人怎么有了点钱骨头就变了?你就每天自己去打一次水又能怎么样?你又不是普通人还能累死你啊?……你居然找了那么一个恶俗之人去沾染绿雪茶中的雪溪泉水。你脑袋长倒了还是烧坏了?……” 风君子说话又急又快像连珠炮一样劈头盖脸将我一顿臭骂。我心下惭愧但他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骂法我也有几分委屈。想解释几句可是根本插不上嘴。柳依依见风君子生气骂我也想上前劝劝可是让紫英拉住了。紫英不让依依去劝风君子那意思就是让他骂个够。 风君子的脾气很好我见他一直都是嬉皮笑脸地。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大的火。他骂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没有停下来。我硬着头皮挨训紫英和柳依依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在一边陪骂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停。这世上还是和尚慈悲啊这时一个老和尚的出现及时扭转了这种局面。 风君子大概是口干了喝了一口水正准备接着教训我此时门外有人道:“风小子我等你半天你没来老和尚找上门原来你是中毒啦。” 大家抬头一看九林禅院的法澄大师走进了绿雪茗间。紫英赶紧笑着迎上去:“原来是法澄大师自从这面馆改成茶室以来您还是第一次登门。快请坐什么风把您这位高僧给吹来了?” 法澄:“还不是风小子这阵风。约好了今天上午来教我下棋结果到时间人没来……” 法澄话没说完风君子冷不丁问了一句:“法澄你怎么看出来我中毒了?……韩紫英你刚才不是说我没事了吗?怎么法澄一眼就看出来?” 法澄晃着光头道:“佛说贪嗔痴为三毒。风君子你这么大的火那一定是中了嗔毒。” 原来法澄是这个意思风君子本来板着脸也让他给逗笑了他又气又笑道:“我中的可不是嗔毒是核桃青皮毒!……算了不在这里生气了我们去下棋吧。” 风君子和法澄走了我才躲过了这灰头土脸的一劫。柳依依过来拉着我的胳膊说道:“哥哥都是我不好我只要稍微注意点就能现水不对。” 紫英此时居然笑了:“依依这不怪你。你太相信你石野哥哥了石野哥哥找人送来的水你自然不会怀疑。而风君子这么精明的人也会这么容易中招那是因为他也太相信你了。你亲手端上来地茶就算味道不对他也不会起疑。……石野你说你哪找来那么个二百五?” “二百五?你说石小三吗太可气了!” 紫英:“这个人心眼不正也就算了居然笨的都上不了墙!无知加上无信更加可恶。凡可怜之人总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往往是对的。” 紫英说的对那石小三确实是笨的可以。为了省钱省事在山下取水反正我也没说这水是用来做什么的。可是他送到这绿雪茗间的门口应该能看出来这是一间茶室。茶室用泉水还能有别的用吗?肯定是用来煮茶!就这样还把有毒的水留下了。我想他也可能不是故意的要毒死谁因为这样一来他以后也没钱挣了对他自己也没好处。 笨一点其实也没太大关系愚昧而已。可是这种人居然也要耍心眼我明明给了他买门票的钱可他偏偏没有去泉眼取水。风君子那样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居然栽在了石小三这样一个白痴二百五的家伙手里确实也够不可思议的!想到这里我问紫英:“我从来没见风君子这么大火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紫英:“他这个人还是有小孩脾气气头上别惹他。等过一段时间他气消了我找机会给个台阶下你再好好道个歉。相信到时候就没事了。” 柳依依也说道:“我也没见过风君子这么大的火我都好害怕他把哥哥骂的好惨呀!” 紫英一笑:“你们两个没有现吗?风君子这人有洁癖。” “洁癖?还真没现他这个人怎么会有洁癖?我们班同学周颂倒是真有洁癖。” 122回 云卷天心动,君子袖携风 (题记:行文至此已经写到了第十一卷。我突然间有所感慨。我在感慨书中的一个人物他的名子叫周颂。在我的另一本书《鬼股》中三十来岁的周颂大富大贵成为一代地产大亨最终却一朝不慎沦入万劫不复。那本书中不仅有成年风君子面对滚滚红尘的风流从容也有成年周颂的挣扎奋斗以及最终的幻灭。 在《神游》这本书中周颂只是一个小配角。我只用了些许笔墨去勾勒他的命运轨迹在少年时早已种下的因由。少年时的周颂家境清贫不得不偷偷去肮脏不堪的垃圾场拣破烂卖钱。然而这样一个人却在人前表现出强烈的自我意识他甚至有了洁癖。周颂这个人物的宿命因由与人生起落是我在《鬼股》与《神游》之间留下的唯一的一条情节纽带。这也是我所经历二十年来社会变迁的一个缩影。 在《鬼股》第五部“神女心”中写到刘欣看见风君子的背影那一幕那本全书的主题就已经完整。但《神游》中此时的石野仍然在大道境界的中途向上求索……以这番感慨做为“省身篇”全篇的题记。) ****** 紫英说风君子有洁癖我和柳依依都不解其意的看着她。紫英解释道:“他这种洁癖不是外表地干净。而是心境中自然之高洁。你们想想认识他以来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不论手段如何可不都是尽量不沾一点俗尘?所以他生气的不仅仅是因为中毒而是你居然让一个俗不可耐的人去取雪溪泉的水并且送来的水有毒。想想绿雪二字再想想这间茶室为什么要叫绿雪茗间?你犯地错刺到他的痛处了。他当然要火。” 原来如此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韩紫英一向见解不凡连风君子都说她太聪明了。她一语就说中了要害。柳依依问道:“紫英姐姐这样的话以后这泉水还是我每天亲自去打吧。还真不能随便找个普通人。” 我赶忙说道:“依依你不用去。还是我去吧每天起床早点就是了。” 紫英一挥手:“你们两个不用争这件事听我安排。柳依依带上瑞兽舍利和辟水犀每天去菁芜洞天取水反正那里不远。菁芜洞天的朱果林中有一处泉眼。泉水与雪溪泉同源而且水质更加纯净。更适合煮茶。” 柳依依有点担心的问道:“那样行吗?风君子可是点名要雪溪泉的水我们取菁芜洞天的水他会不会更不高兴?” 紫英:“放心好了听我的没错。如果他知道了只会高兴不会生气。” 水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柳依依还是有不放心的问:“风君子今天是真地生哥哥的气了。姐姐看怎么能劝劝他呢?” 紫英:“这一点也放心。风君子虽然有小孩脾气但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世上的错有三种一种是错了但可以原谅也可以再给机会;第二种是错了可以选择宽恕但不能再给机会;第三种错是犯一次都不可饶恕。比如那个石小三犯的错属于第二种。不可能再给这种人机会了但石野也不必把他怎么样。而石野也有错。属于第一种。风君子骂就骂了他也不能真地和石野计较。……柳依依我现风君子很听你的话。你有机会哄哄他剩下的事交给我好了。” 身边有了紫英就像多了一个宝贝。我的事情她总能想的很周到替我安排地很好。风君子这回是真的跟我生气了一连几天见到我都板着脸话都不跟我说。连我们班主任柳菲儿都察觉到他的表现不对了。菲儿私下问我风君子怎么了?我告诉了她所生地一切。菲儿也是苦笑说我应该找机会好好道歉把他哄过来。我也想啊可惜风君子不给我机会。见了面扭头就走都不理我。我本来还想请教他第三门中的丹道这下倒好暂时还学不了了。过了一个多星期还是紫英有心趁一个难得的机会将风君子约到了知味楼。 这个机会来的也巧与七心有关。宗门大会之后七心在芜城多留了一段时间。我估计她是不想回去至于不想回去的原因恐怕还是想多见风君子几面。但最近终南派来了掌门口讯招七心回终南山。七心特地找到韩紫英和她打了声招呼说她过几天就要回去了托她给在芜城结识的几位朋友问好。 话要分什么人听紫英一听就知道七心有别的意思。七心大概是不太好方便主动到风君子家里去找他来暗示紫英什么。紫英当时就拉着她一起去了宣花斋对宣花居士说要在知味楼开一席为七心饯行。宣花居士为人豪爽一听之下当然高兴鼓着掌说好并且说一定要他请客。宣花居士点名要韩紫英一定请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风君子。 宣花居士为什么要请风君子?他虽然不知道风君子破了七情合击的事但是我们那天晚上合斗七叶的事情七心事后报告给终南派了。宣花居士得知有一个人拦在七心面前挡住了七叶地赤蛇鞭一击事情才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也很感谢这个人同时也很好奇。他问七心这人是谁可是七心一直不说后来还是韩紫英告诉他这个人叫风君子。但韩紫英也告诉宣花这件事情风君子本人也不愿意暴露行藏所以宣花也不要在外面宣传。宣花居士答应了但一直想亲眼见一见风君子。 韩紫英没有去请风君子。她让柳依依去请地。风君子一天喝茶的时候柳依依告诉他这件事并且求他一定要去一趟风君子答应了。给七心饯行当然还有我一个。当着那么多人尤其是七心的面。相信风君子一定会给我一个台阶下的。 既然是酒席而风君子又是个学生时间当然还是安排在周末。要想热闹晚上最好定的时间是下午六点。但是韩紫英特意告诉七心早点来最好早上就来她找七心有事。我心里也有事一大早就去了。七心真听韩紫英的话我刚到不久她就来了。我正坐在大厅里吃早点知味楼刚刚开门就见一个穿着宽大地灰衣面容惨白的人走了进来。不用说。就是戴着面具的七心。 七心看见我微微点头小声的打招呼:“石真人早紫英姐在吗?” 我站起身来答道:“七心你来啦?紫英说了她在楼上办公室等你你快上去吧。” 我话还没说完紫英已经从楼。梯上下来了。快步走到七心身前拉着她的手说道:“七心妹妹来的这么早你怎么还穿着这身衣服呢?” 七心:“我一直就穿着这样的衣服有什么不对?” 紫英笑了:“在终南山中修行当然没什么不对。可是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是不是特意向他道别的?总要留一个好印象也是以后记住了忘不了的念想。你长地这么美、身材也这么好。为什么总要穿这样一身衣服戴这样一张面具?在别人面前可以但是今天你也这样吗?……姐姐替你好好打扮打扮。一定让那小子眼睛都直了看一眼就记一辈子!” 我虽然看不清七心真正的脸色如何但听她的声音有点动心了:“紫英姐这样好吗?我从来都没有打扮过不习惯。……再说了还有很多其它人呢我看还是算了吧。” 紫英拉着她的手就不放了笑着劝她:“七心妹妹你一定听说过那句古话──女为悦已者容。一天到晚花枝招展是没有必要。但天生丽质也没有必要自己埋藏。你有不方便的地方对不对?没关系我们买衣服地时候你不用摘下面具回知味楼再换上。等你进屋关上门再把面具摘下来那时又没有外人?我、依依、石野、风君子都见过你的面目宣花居士是你的师兄也没什么关系。” 七心沉呤道:“那就是吃晚饭的时候换身衣服摘下面具?我师兄会不会想到别的什么他会惊讶地。” 紫英:“宣花惊讶就惊讶我问你你心里的秘密难道就想一辈子埋藏吗?反正七情合击也让那臭小子破了在他面前摘下面具又有什么关系?宣花猜疑就猜疑吧他知道了更好你说是不是?” 七心还在犹豫紫英却不让她有继续考虑的时间几乎是强拉着她出门了。原来紫英叫七心早点来是要带她上街去买衣服。她这么做是想让七心在风君子面前留下一个最美地印象。只不过她明知道风君子与绿雪的关系还是要极力撮合风君子和七心。我觉得她这么做似乎有点不妥。 女人逛起街来一般时间都不能短了。比一个女人逛街更麻烦的是两个女人一起逛街。早上九点来钟出门连午饭都没有回知味楼吃。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紫英和七心才回到知味楼。她们手中拎着好几个商场的纸袋应该是这一天的收获。七心没有换衣服仍然戴着面具。但是她的型变了肯定是紫英拉着她重新弄了一个型。七心的头不长不短将将齐肩而已很黑很细很密的那种质。现在吹开了有着自然地卷曲从头到尾只有一个波浪弧度。微翘的梢散开在双肩上散着光泽。相形之下她脸上那张惨白而精巧的面具显的不是那么相衬了。 紫英将七心推到办公室里关上门让她自己换衣服。我站在走廊上冲紫英勾了勾手意思是有话要说。紫英看见我的手势跟着我一起走进了君子居。 我关上门让她坐下。她的笑容中有些疑问:“小野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紫英你今天领着七心又买衣服又做头就是想让风君子看吗?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一直想撮合七心与风君子。不过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妥?你明知道风君子和绿雪……” 紫英看着我眼神中有淡淡的光芒闪了闪。她又低着头看着桌面答道:“我知道不要忘了我认识绿雪已经三百年了。绿雪与风君子终究不能在人世间相伴这一点你也清楚。我问过柳依依风君子的修行依依虽然没说太多但是她说风君子在梦境中有另外一个世界。那么绿雪就是他梦境中的世界好了。” 柳依依告诉韩紫英的应该是风君子的世间三梦**。不过依依很听话没有说出原由也没有说出名子。紫英这番话答非所问我又接着问道:“我换一种方式问你吧。为什么是七心?你要撮合的人不是张枝、不是绿雪、也不是其它人。” 紫英抬头看我神情有点可怜兮兮的:“想听我说实话吗?我看见七心就想起了我自己也想起了我和你。……” 七心是孤儿自幼父母双亡被终南派所收留。山中修行十分清冷孤寂加上她的性情冷淡平日很少言语。因此除了修炼道法之外她几乎是一个与世隔绝之人。正因为此登峰掌门将终南派多年来已无人使用的法器七情钟传给了她让她修行七情合击之术。师传法术向来讲究因材施教这门法术倒也适合七心但对她来说也并非是福。按照现代心理学观点来说七心有自我封闭的倾向。她十二岁时就戴上面具并且有关了有关七情合击的天人之誓。韩紫英出身妖魅族类已绝只剩她悠然一身她总觉得七心的身世与处境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 韩紫英曾舍身之誓结果我破了她的誓言。而七心过天人之誓风君子破了她的七情合击。这样一来七心与韩紫英相似之处就更多了。感情这东西是很奇妙的紫英说过七心这人是外冷内热一旦动情就将极深。可是七心偏偏对风君子动了情也许不仅仅是因为天人之誓。风君子那天夜间救了七心之后连我都看出来了。 紫英看见七心就想到了她自己看见了七心对风君子之情就想到了她与我。这是一种很正常的联想也许在她的内心中如果风君子能够接受七心的感情就相当于我完全容纳并接受了她。这是一种微妙的心思我体会出来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紫英见我不说话了推门出去。在即将出门的那一刻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问我:“小野你知道吗?菲儿妹妹离开菁芜洞天的那一天给了我一样东西还对我说了一番话。” “是吗?她给你什么了?” 紫英:“她把紫英衣还给了我。她还对我说‘这件衣服我认识是我家世传的古物。后来不见了再后来石野告诉我是他偷走的。这件衣服是你那天给我穿上的我想石野一定是送给你了。既然他送给了你必然有他的原因应该还是你留着我不能拿走。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托付紫英姐姐──如果我不在地时候。希望你能好好照顾石野。’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我想我应该告诉你。”说完这番话紫英推门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君子居。 以柳菲儿的聪明恐怕早已察觉了紫英对我的感情以及我们的关系。但是做为女人她更聪明的地方是在我面前选择了什么都不说。但是她并非什么都没做。她非常委婉地提醒了韩紫英她知道了。“当她不在的时候希望紫英能够好好照顾我。”这句话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不在”两个字。 “不在”的第一种理解是她不在场的时候紫英可以“照顾”我。这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宽容。但是“不在”也可以做第二种理解不是指她不在场而是指她百年之后不在人世。她已经知道我和紫英都不是一般人而她是个普通人普通人的寿数有限。柳菲儿服用了九转紫金丹也只能容颜不老寿数却不能长生。我和紫英不同真人有三元之寿紫英就更不用说了。如果我的丹道修为继续精进。寿数会更长。那么在菲儿天命已尽之后紫英“照顾”我也正常。至于柳菲儿究竟是第一种意思还是第二种意思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也看紫英是如何理解了。 晚上这席酒就开在君子居隔壁的包间。我走进包间时。执意要做东的宣花居士已经来了。走进房间我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甚至没有注意到紫英和宣花居士我地目光完全被七心吸引过去了。七心的面具已经摘下而且换了一身新衣服。 我不得不佩服韩紫英她会很会给人挑衣服。七心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连衣长裙。俗话说俏不俏一身皂。这种吸光的纯黑色确实与她雪白的肤色非常相称。花纹修饰很简单胸前有两道月白接近鹅黄色地条纹装饰使**隆起的曲线更加醒目。腰身的两侧也有两条同样颜色的竖纹装饰。显得纤细的腰身柔弱而收束有致。衣料很柔软裙摆微微起摺将将露出半截小腿地弧线。 女人真是需要打扮啊可是对于七心这种女人来说不需要刻意妆。扮摘下面具就足够了。但当她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不仅仅是惊艳。也许惊艳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七心你看见她会忘了周围地别人感觉自己不是在人间。她的美与我曾见过的绿雪不同。绿雪的魅力在于神韵。看见绿雪。你会觉得周围的一切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变的生动温馨充满韵味。绿雪和七心是女子之美两个不同的极致。 看见今天的七心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绿雪站在那里愣住了。还是紫英走过来拍了我一把:“你什么愣没见过美女啊?还不快过来坐下!” 我坐下地时候看见了宣花居士的脸色他向我讪讪的笑了笑。估计宣花也是第一次看见他师妹如此眼神中惊艳的诧异还没有消。该来的都来了就等着今天最重要的客人风君子了。我坐下后不久屋外响起了脚步声两个人的有一个人的脚步非常轻。我听出来了是风君子和柳依依他们一起来的。 我听出来了紫英也听出来了轻轻推了七心的腰间一下示意七心起身去开门。走廊外风君子领着柳依依溜溜达达的走过来伸手正要推门。此时门开了门前站着的是亭亭玉立的七心。风君子推门的手悬在半空忘了放下。 在场的人只有柳依依无比天真纯洁。她不像风君子那样愣而是立刻拍着手惊叫道:“七心你今天太漂亮了!” 七心的表情有点腼腆小声说了句:“你你们来了?依依你快进来吧。” 七心说话的时候站在那里没动和风君子脸对脸也就离一尺多远。风君子没说话揉了揉眼睛还是看着七心。这时紫英走过去推了风君子一把:“怎么了风君子?今天见到真正的美女了?” 风君子伸手扶了扶下巴这才把嘴合上。他稍有点尴尬的说:“不是见到美女了我差点我以为飞升到仙界了。今天一进门面前站着的是天上地仙子。” 七心面色微微一红。柔声道:“君子取笑了快进来坐下吧。就等你开席了!” 风君子进门宣花居士起身抱拳:“这位一定就是风君子了久仰大名。没想到今日见面你竟然……” 风君子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嬉笑道:“我们竟然认识对不对?我可是在你那里买过毛笔、宣纸、小泥人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紫英招呼道:“原来也是熟人啊。那就更好啦。大家快坐我去催厨房上菜。” 酒菜很快上来摆满了一桌。知味楼的酒不用再说是人间难得的佳酿。风君子是属于酒量不是太好却喜欢举杯的宣花和紫英地酒量显然很不错频频添杯相劝。七心酒喝的不多只是沾唇而已。至于柳依依当然滴酒不沾也不吃菜。紫英说她正在修行一种道法需要禁食大家也不强求只是让依依坐着一起聊天。 酒到酣处宣花居士的嗓门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话也多了起来。交谈中我才得知宣花居士俗家就姓宣俗名宣一笑。宣花敬了一圈酒放下杯子用哄亮的声音对风君子说道:“真没想到你这位身藏不露的高人如此年轻!多谢你上次出手救我师妹。我这次来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以示谢意。”说着话将一件东西从随身的包中抽了出来。 宣花送给风君子的。是一柄宣纸折扇。这柄扇子以细节纹紫竹为骨打开最外圈是蓝色的一条封边。扇面的一面纯白另一面淡黄色地底纹上还分布着星星点点的金粉。这是芜城自古以来文人名士的珍爱的随身之物往往都请名家提字作画于其上。宣花居士出手当然不能是凡品这柄扇子虽然不能说是十分贵重。但是却相当的典雅精致。 风君子口中称谢接过了扇子打开道:“好漂亮地洒金白云扇!洒金留墨宝白云描丹青。这两面。怎么都是空的?” 宣花居士:“不好意思我们都不擅书画。我上次听说知味楼牌扁上那三个字是三位书法高手合笔写成巧妙非常。但是我见到之后却现‘知味楼’三个字上面横书的‘石记’二字神采更加然。我打听过听说是风君子你写的。这样的话我如何还敢动笔?还是你自己亲手题字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风君子呵呵笑了:“你过誉了过誉了!对了。你怎么想起来送我一把扇子?” 宣花:“这不是我地意思东西虽然是我送的可它是我师妹七心挑的。” 风君子转头用询问地目光看着七心。七心端起一杯酒对风君子道:“白云洒金天心动扇随君子携风流。你既然姓风名称君子。我想送这件东西应该是最适合不过的。” 风君子看着七心眼神一亮:“白云洒金天心动君子持扇袖携风。好好好没想到你也有如此信口拈来的文思。我敬你一杯你的心意我多谢了。” 这时七心轻轻咳嗽了一声抬头道:“干了这杯酒我想求君子一件事。” 风君子:“我喝我喝你说你说。” 七心:“我日前听说你与张枝有了一些误会张枝哭着离开芜城回孤云门了。我虽不知道你与张枝因为何事起了争执。但是我很了解张枝这个人本性善良脾气虽然有点大但是在你面前却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我想她不会因为任何事有意开罪于你我回终南之前也不希望看见你们之间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是误会的话希望君子能够早点开释。我想你们之间不可能有真正的仇怨吧?” 七心这一番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她会为张枝求情!别人求情也就罢了七心开口求情风君子可不好不给面子。他吞吞吐吐的答道:“这个这个我和她之间当然不会有什么仇怨。就是说着说着把话说僵了我大概当时在气头上语气重了点。她如果不跟我顶嘴就好了……算了其实她也没什么错。找个机会我会和她道歉地。过一段时间我还想去一趟孤云门……” 七心:“如此我就放心了。” 风君子说他当时语气重了点恐怕是轻描淡写。他火的样子我一个星期前刚刚领教过以张枝的脾气恐怕真受不了被骂哭了很正常。这时柳依依适时的插话道:“风君子你既然不和张枝计较了那也不要和哥哥计较了吧?上个星期的事是石野哥哥不对但是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天天还对他板着脸好不好?” 这里忘记说我了。其实刚才酒桌上虽然热闹但是风君子一直故意没有理我。他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不看我把我晾在一边还在那里做生气状呢。这时紫英也站起身来劝道:“石野你快给风君子敬一杯酒你先干为敬。以这杯酒向他道歉你确实错了。” 有这根竿子架起来我还不赶紧往上爬。端起酒壶将风君子的酒杯添满自己也端起满满一杯酒起身道:“风君子上次的事情确实是我错了。实在对不起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喝了这杯酒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风君子这才转头看我瞪了我一眼说了一句:“算了!谁叫我这人脾气好呢?不跟你计较了。”说完他举杯一饮而尽。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宣花和七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宣花很好奇的追问其它人七嘴八舌的好不容易解释清楚。没想到听完之后宣花端着杯子哈哈大笑笑声震的窗户上的玻璃都出了响声。他大概是觉得这件事太有意思了! 这顿饭吃的三个多小时直到九点多钟才结束。宣花起身告辞的时候紫英却把七心留了下来说找她还有一点事。宣花走后紫英却没有什么事找七心冲我勾了勾手。她的意思我当然是心领神会拉着依依一起随紫英出来又把门关上让七心单独与风君子道别。 ****** 本卷中石野身世的疑问即将浮出水面。其实我也不想让这个傻小子太早意识到这个问题可实在是没办法啊!随着慧根显露这小子越来越聪明了。诸位读者朋友现了石野这种不知不觉的变化吗?不如此后面的丹道心法与口诀我也无法通过他的描述写出来。 123回 无名天地母,空谷一声啼 我们三人刚刚走到门外走廊的另一端一间大包间里走出来一群人。这显然是一桌刚刚结帐散席的食客一群人当中簇拥着一位鹤童颜的老者。这位老者我认识正是曾经在体育场教我五禽戏的高老爷子也是帮我在市委大院门前卖枣的高飞尽高老书记。 高老爷子也上知味楼来吃饭了我正想上前和他打声招呼却敏感的现身边的紫英举止很反常。她也看见了那群人脸色变的煞白嘴唇在抖。我感觉她抖的不仅仅是嘴唇全身都在颤双脚也站立不稳。我现了柳依依也现了赶忙一左一右扶住她。我扶住她的身体紫英的腿一软软软的靠在我的怀里双肩还在轻轻的抽*动。 “紫英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很担心的问道。她的样子太奇怪了这是一个小女孩受到莫大惊吓才会有的表现。可韩紫英不是小女孩更不是遇事失措的人。 紫英抓住我的手腕答道:“没什么也许是最近几天太累了。……小野你扶我到办公室休息一会。……依依你先回去吧。”她嘴里说没事可说话的时候手却抓的很紧。如果换成别人的手腕恐怕指甲都会刺到肉里。 我扶着她走进办公室柳依依跟在身后道:“紫英姐姐不要紧吧会不会是病了?” 走到沙旁边紫英却不坐下。仍然紧紧抓着我地手软软的靠在我的身上。她对依依说:“我没病你不用担心我。你先回去吧我找你石野哥哥有些事情要说。” 依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我也劝道:“依依你先走吧有我在这里照顾紫英姐不会有事的。”柳依依听话的先走了。 我关上门。劝紫英坐着紫英却不坐。我只好自己坐在沙上将她抱在怀中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地抖。她将脸贴在我的胸前闭着眼睛不说话脸上有惊恐神色。看她的样子我愈加肯定自己刚才的判断她是被吓着了或者是回忆起什么恐怖的往事。 “紫英你怎么了?突然间很害怕的样子。是不是看见了什么让你害怕的人?” 紫英伸出一只手勾住我的腰:“是的刚才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人?以你现在的修为。难道会怕一个人吗?” 紫英:“你不懂情况是不同地!我不是怕他而是看见他就回忆起一件往事。那是十九年前的事情了。……快二十年了没想到……” “是刚才的那群人吗?那群人中有一个我还认识是一个白老者。” “什么?你认识他!”紫英在我怀中坐了起来。双手攥住了我的肩头。 我吃了一惊让紫英感到害怕的人怎么恰恰是高老爷子?这也太巧了。我刚刚结识风君子地时候风君子在市井中给我指点三大高人第一个就是高老爷子第三个是韩紫英。难道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故事吗? “他叫高飞尽。是芜城解放前的战斗英雄也是建国后第一任地委专员和市委书记。” 紫英的手还没有松开语气仍然很紧张:“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知道他的名子。小野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和你地关系怎么样?好不好?” 见她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不再像刚才那样不住的抖。我轻轻地抓住她的胳膊放在我的腰间伸手把她揽在胸前。看来高老爷子曾经给紫英留下过不愉快的回忆。我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先告诉了她我和高老爷子的关系。从在体育场认识开始包括他帮我与杨小康卖枣等等。 我一边说一边看紫英的脸色心中突然一动想起了一件事。去年紫英第一次对我亲口承认她出身妖物的时候曾经提起过一段往事。她当时说十八年前在飞尽峰被猎人所伤。伤她的人是个刚阳之气很重的人。看来那个猎人十有**就是高老爷子了。如果是这样地话高老爷子与紫英之间有仇还真不太好办。 我一直看着紫英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紫英我记得你说过十九年前在飞尽峰中被猎人所伤。他就是那个高老爷子吗?” 我不问还好我这一开口紫英就像一个受尽了婆婆气的小媳妇用力点了点头眼泪涮的就下来了。她不说话在我怀里抽抽搭搭哭了起来紫英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我都是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等她哭完了再说。虽是妖类可是无端被人所伤确实够委屈的。她足足哭了有一刻钟这才止住了悲声。 “紫英不要伤心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问你你恨他吗是不是想找他报仇?” 紫英:“当时确实有点恨可是后来就淡了。他是上山打猎的猎人我是山中的猎物他伤我也是正常。我只是怕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他我就突然想起当年的情景全身就忍不住的抖。……如果是个陌生人我还真说不定想教训教训他。没想到他是你的长辈对你还那么好这笔帐我就不和他算了……” 紫英的话说的有点乱一会说恨一会又说不恨又说想教训高老爷子又说算了。可见她现在的心情很乱。说句实话我也很为难高老爷子对我不错也是个好人如果紫英真要找他报仇我也不能眼看着不管。当年他确实打伤了紫英这笔恩怨也真地难消。 “紫英。我觉得有点奇怪。以你五百年的修行怎么会被一个打猎的人伤到?”这确实有点不合常理那高老爷子虽然会内家功夫也在修炼先天元气可也未必是紫英的对手。 紫英在我胸前答道:“小野我是妖物。妖物的修行你不清楚和你们这些修行人是不一样的。十九年前我地修行未足虽然能够化成*人形但也是需要耗费法力的。所以我在山中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还是以原形出现。这时是我最弱的时候。……怪我自己不小心他也不是普通人……当他开枪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那一枪打断了我一条腿。我永远忘不了那突然的‘砰’的一声。” 听见紫英断了一条腿虽然明知道她现在好好的在面前我的心里还是一颤不由自主的将她抱紧。有些紧张地问她:“你的腿已经没事了吗?” 紫英:“已经没有事了。本来还有前后两个杯口大的伤疤。可是听完天书‘化形篇’之后伤疤也没有了所以你没有看见。还真得谢谢风君子如果他不让我去听天书我还真不能像现在这样和你在一起。” “化形篇那么神奇?那为什么赤蛇鞭的鞭痕消不掉呢?” 紫英:“那可不是普通的伤痕何况风君子地‘化形篇’只背了一半。……我又没有你的金龙锁玉柱。当时又没有紫英衣护身。别说赤蛇鞭就是那个高老头子手里拿的步枪对我来说也是致命的。” “步枪?一般军用步枪的近距离射击我也挡不住。” 紫英地表情平静了许多伸手指在我胸前点了一下:“笨蛋用身体去挡子弹干什么?用御物之法定住子弹!如果功夫不到的话。也可以御物之法定住枪栓谁还能对你开枪?我当时受伤那是事突然没有反应过来。断腿之后。法力一失想跑都跑不远了。” “那你最后是怎么脱险的呢?” 紫英:“说来也巧有一个人及时出声救了我。” “有人救了你什么人?这个人能找到吗我要好好谢谢他。” 紫英:“就算找到恐怕也不认识不是大人是个婴儿。” “婴儿?一个婴儿在拿枪地高老爷子手下救了你?” 紫英:“当时真是太巧了。我受伤后拖着一条腿想逃走姓高的顺着血迹追了过来。在他就要抓到我的时候山间的一块大石的凹陷中突然传来一个婴儿的哭声。他被哭声惊动了。没有继续追我起身去找那个婴儿了。后来我躲在暗处看见他抱着个婴儿下山了。” 这件事真的离奇惊险听到这里莫名的我松了一口气:“紫英不要再害怕了现在你已经没事了。有我在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当年地仇人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如果你出不了这口气你就朝我来吧。要不哪一天我给你找一把枪你给我的腿上来一枪好不好?算我替高老爷子还你的。……仇人知道了恩人其实也好找。那个婴儿不是让高老爷子抱走了吗?一定是个被人丢在山中的弃婴去问问高老爷子就知道他现在是谁了。” 紫英:“我不开枪打你有机会我用牙咬你。……那样的仇我也不打算报了。如果你能打听到那个婴儿是谁告诉我一声我还真想谢谢。” “现在还怕吗?你刚才的反应好强烈呀把我和依依都吓坏了!” 紫英居然点了点头:“怕还是很怕。我不是怕那个姓高的人我是莫名其妙的觉的身上冷想到了很多东西。假如这世上没有你不知道我现在会怎么样?” “冷?那就抱紧一点。世上不是有我吗?不要想太多……”说话间我又觉得紫英的双肩轻轻的颤抖起来。 这一夜我没有回学校一直留在了知味楼。紫英一直抱着我不松手我就这样把她搂在怀里在沙上坐了一夜。深夜里她蜷缩在我胸前睡着了。熟睡中她似乎还做了梦喃喃的喊着我的名子。办公室外生的事情我都无心理会也不知道风君子和七心是什么时候走的。幸运的是第二天紫英在我怀中醒来后心情已经恢复了正常仍然是那个温柔大方的韩紫英。 又安抚了紫英一番见她已经没事这才放心下来。时间是清晨我没有直接回学校走向了芜城体育场。那是我第一次遇到高老爷子的地方他每天早上都会在那里打拳。走在路上我突然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一件事── “都说芜城特产的异兽香妃麝五百年前就绝迹了可是我十八年前还看见过……” “高老你是怎么看见的?不会是眼花了吧?” “别看我现在年纪不小了可眼神还好着呢!那时的眼神更好。那一次我拎着一只五六半自动到飞尽峰打猎看见一只小鹿一样的动物。……” “不对呀你看见的小鹿。九连山中过去是有麋鹿活动的现在没了。你怎么知道那不是小麋鹿而是香妃麝呢你又没见过香妃麝?” “那只小兽皮毛可漂亮了!麋鹿哪有那么漂亮?还有就是气味当时我站在下风头。风中传来一阵特别舒服的香味我抬头一看山石上站着一只小兽。香味就是从它身上出来的与香妃麝的传说一模一样。” 这一段对话是一天早上高老爷子和打拳的老头老太的一段闲聊。一年多以前的事了当时我也在场很好奇的问了有关香妃麝的传说。就因为好奇我记住了今天突然想了起来。没想到我无心听到的一段话居然就是韩紫英与高飞尽之间的一段公案。紫英对我承认她是妖物却一直不肯说她是什么变的。我理解她的心思她希望在我的心目中她就是一个真正的人而不要联想到其它的东西。我今天终于知道了她是传说中早已灭绝的香妃麝所化形。 香妃麝灭绝就灭绝了吧恐龙也灭绝了只要紫英还在就足够了。 走进体育场高老爷子一身白色的练功服十分醒目。除了刮风下雨每天这个时间他都会在这里打太极。以我今日的修为就算不用青冥镜也能看见他周身上下隐隐笼罩的一层金光。他确实是一个刚阳之气极重的人!我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等待他们练完拳收住架式。 我已经好久不来了但那群老头老太还记得我。打完拳纷纷对我打招呼问我为什么不来练拳了?我一一笑着回答说已经高三了学习比较紧张。高老爷子也笑呵呵的过来问我:“小石头学习也需要一副好身体呀!我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那身子骨!……最近感觉怎么样?我看你的气色比刚认识的时候好太多了。……今天怎么有空又来看我们这些老人家?” “老爷子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我有一件事情。” 高老爷子看着我:“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事不会又让我帮你卖枣吧?” “黄金枣秋天才有收成老爷子喜欢吃等到季节我给你多送点来。今天找你想问一件事听说你十九年前在飞尽峰拣到过一个弃婴有没有这回事?” 老爷子愣住了不解的看着我:“是有这回事你怎么知道的那孩子怎么了?……不对我想想你有一次告诉我你是石柱村的人是不是?” “这和石柱村有什么关系?” 高老爷子看着我神情又惊又喜。让我不知所措。他突然说了一句:“你今年十九周岁了吧?你们村金老头身体可好?” “我十九了下个月就满二十了。金爷爷身体很好你认识他?上次你帮我卖地枣就是他种的。”我本来想问高老爷子拣到弃婴的事没想到老爷子答非所问还提起了石柱村和金爷爷。 高老爷子:“这么巧啊有十九年没见了。我教你的那套五禽戏。就是解放前金老头教我的。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是你金爷爷让你来找我的吧?这世界真小竟然是小石头你。” 高老地话就像黑暗中的一道亮光在闪现我听出了话中的意思。他居然认为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弃婴而他拣到弃婴的那件事金爷爷也知道。听他的语气那孩子应该在石柱村今年十九了。 我皱着眉头问他:“老爷子你慢点说一件事一件事的说。你的意思。你认为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弃婴?” 我这句话本来是否认的意思我当然不是弃婴我地父母在石柱村待的好好的呢。但高老情绪有点兴奋没有听出来反而认为我是承认了。只听他的语气激动起来:“看见你我当然认不出来。但是我还有别的办法认出你。你把你衣服掀开来你胸前是不是有一个胎记?” 我胸前没有胎记他一定是搞错了。我下意识地掀开了衣服只见高老看了一眼就张开双臂把我抱在怀里有力的大手拍着我的后背:“果然是你。孩子你长大了!你真是有心人还不忘记来找我这个拣到你的老头子。你胸前的那个红色胎记小时候看上去就像一朵梅花……” 我胸前是有一朵血红色地梅花印记。可那不是胎记。那是赤蛇鞭刺中的伤痕!本来受伤的是风君子可是他也不知用什么古怪地道法借我金龙锁玉柱一用我胸前就突然多了一道这样的伤痕。而高老爷子拣到的那个孩子胸前居然有一模一样的胎记这实在是太巧了! 高老爷子现在的情绪既兴奋又高兴我三言两语还真跟他解释不清楚。算了暂时不解释了先把事情问清楚再理解不迟。我也拍了拍老爷子的后背:“高老您先别光顾着高兴了。别忘了我今天是来问你事情的。你是怎么拣到那个弃婴的?过程能告诉我吗?” 我没问他怎么拣到我只问他怎么拣到弃婴。可惜高老没有听出话中的意思但这句话也提醒了他。他松开了我拉着我地手:“你今天终于来问我这些了。来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谈。”我们在操场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听高老爷子讲过去的事── 快二十年前也就是一九七一年。那时候正赶上批林批孔破四旧、牛鬼蛇神满街斗是十年动乱中最混乱的年代。当时芜城地区的领导高飞尽已经被革命委员会“夺权”靠边站。面对着乱糟糟的局面高飞尽心情烦闷经常躲到乡下做了一个什么都不问的逍遥派。这年十月上旬的一天他在武装部借了一杆半自动步枪到人迹罕至的飞尽峰打猎解闷。 至于他打伤香妃麝拣到婴儿的那一段。紫英已经告诉我了关键在于下山之后。他抱着婴儿走下飞尽峰却在山脚处迎面碰到一个熟人。这个人姓金是芜城乡下石柱村的一个老中医。在解放前打游击的时候高飞尽有一次受了伤躲在昭亭山区老乡家里养伤是金爷爷来给他治的伤。后来金爷爷还教了他一套能强身健体的五禽戏。 金爷爷今天到飞尽峰来采药却看见高飞尽抱着个婴儿下山当然要问他怎么回事。听说这是山中拣到的弃婴之后金爷爷就问他:“你想怎么安置这个孩子?现在城里时局那么乱连你自己都说不好明天会不会挨斗带着这个孩子回去怎么照顾?” 高飞尽一听觉得也是就问金爷爷怎么办。金爷爷说:“我们乡下还算比较太平。这样吧你把这孩子交给我。我们石柱村有一对夫妻婚后三年都没有孩子。一直想要一个哪怕是抱养都行。我把他带回村里交给那对夫妻抚养。你放心好了那户人家相当不错。” 听到这里就像有一柄重锤在我耳边敲响了一面铜锣震地我的脑中嗡嗡乱响。我刚才以为高老爷子是误会了。可是他现在说的那个人分明就是我。一九七一年十月上旬?我户口本上的生日就是一九七一年十月八日!在这半年中我们村没有同样年纪的孩子。婚后三年无子?我父母是一九六八年结婚的!我们村好像也没有其它人家有这种情况。 高老爷子还说了什么以及我是怎么和他道地别离开的体育场这些我都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我没有去学校而是失魂落魄像梦游一般走在路上。不知不觉回过神来时却现自己手持青冥镜站在菁芜洞天中浑身上下都是水。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傻傻的站在那里。这时对面竹舍后朱果林中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早晨来打泉水的柳依依。依依看见我吃了一惊:“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是来帮我打水的吗?”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答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在这儿。” 我反常的样子让依依很是吃惊也担心起来。她放下水壶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哥哥你的样子好奇怪呀?……啊!你地心里怎么这么乱?” 柳依依会他心通精通共情之术我脑袋中空空荡荡又心乱如麻的情绪她立刻感觉到了。她扶着我走进了一间竹舍让我坐下。依依半跪在我身前。双手放在我膝上抬头看着我的眼睛问道:“哥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告诉依依好不好?……我隐约好像听见你在心里问‘我是谁’这倒底是怎么了?” 依依的话终于让我从混乱中清醒过来。我平定了一下情绪伸手摸着她的头说道:“依依哥哥没事。就是刚刚听人说了一个故事。觉得心里有点乱。……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你别管我了快回绿雪茗间吧。……放心。我真地一点事也没有。” 依依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神色很疑惑的走了。依依走后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心潮起伏。活了快二十年陡然间怀疑爹不是亲爹娘不是亲娘自己不知从何处而来?这是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复杂情感。也许是高老爷子搞错了这只是个巧合那个胎记就是证明!可是我怎么偏偏胸口就多了这么一朵伤痕呢?这件事我父母一定清楚可是我怎能开口问他们这样的问题?金爷爷一定知道。我一定要找机会去问金爷爷把事情搞清楚!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一阵暖香传来紫英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前。我抬头看见她的时候听见了关切地说道:“小野你有事!柳依依刚才特意来找我说你心乱如麻神思恍惚。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病了。告诉我你是不是去找那个高老头了?……倒底出了什么事。” 紫英知道我认识高飞尽一下子就猜到我早晨去找他了。柳依依不懂很多俗事有些事我没法和她说但紫英不同。如果我想找一个人诉说的话她是最好的对象了。 “紫英你过来坐下。我告诉你一件事……你昨天说地那个山中弃婴很可能就是我!” 紫英大吃一惊:“小野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是见过你父母。” “我只是说很可能没说我一定是。今天早上的事你听我慢慢说……” 紫英紧挨着我坐了下来我将今天高老爷子告诉我的一切转述给她也详细说了我心中的疑惑。紫英一直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背静静的听我说没有作声。直到我说完之后她才问了一句我刚才没想到的问题:“石野假如你真的就是那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比如你打算如何对你现在的父母?” 紫英这个问题问地妙她没有追问我究竟是谁而是在问──现在的我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此时我的思路已经完全清楚了看着窗外的斑竹林说道:“父母对我一直就是对亲生儿子那样甚至比其它人家对亲儿子还要好。从小到大除了小心照顾从来没有打过骂过。家里哪怕是只有一口好吃的总是先给我然后才轮到我妹妹。有这样的父母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是不是亲生的不重要!” 紫英:“我感觉你父母对你不是普通的娇惯你也不是娇惯出来的孩子。他们对你好像有点太客气了!” “是吗?我没有感觉到。但是小时候村里有人说过我是石头缝里拣来的野孩子。算了这些话就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问我父母的我也不会让他们知道我在怀疑自己的身世。就算我就是那个弃婴也让他们一直把我当亲儿子我也一直把他们当亲父母。不点破是最好的选择。” 紫英:“难得你有这么好的性情你确实应该这样对他们。那么你如何追查这件事还想不想追查这件事?” “想当然想!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是不是那个弃婴?如果是我为什么会一生下来就被弃之深山?” 紫英:“你恐怕不太清楚但是我经历过那个年代。当时天下动乱人人自危有许多良善之人被逼的走投无路。想想柳依依一家人的遭遇不就是如此吗?也许那个弃婴的亲生父母也是走投无路实在没有办法。可是父母之心总不能对孩子太绝就算抛弃也要抛弃在人多的地方没有弃之飞尽峰的道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还真需要搞清楚。……你打算怎么查?” “要想知道我是不是那个弃婴很简单只要私下里悄悄问金爷爷一声就行。孩子是他抱回石柱村的一切迹象都表明是我。唯一有点出入的就是那个胎记。” 124回 有名万物母,抱玄结胎衣 紫英看着我站起身来伸手将我的脑袋抱在了胸前。然后她幽幽的说了一句话:“小野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修行人易筋洗髓之时肌肤会焕然一新一般的胎记伤痕都会消失。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经历易筋洗髓。……如此说来那个胎记倒不是什么疑问。后来你胸前又多了那道伤痕恐怕是天意!” 紫英的话彻底打碎了我心中还残存的一丝可能是巧合的侥幸。抱我回村的是金爷爷在我小时候替我易筋洗髓的也是他。我把脸贴在紫英的柔软的**间怅然叹道:“这样的话已经没有疑问了我就是那个婴儿。紫英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金爷爷就是正一门的守正真人。我很小的时候替我易筋洗髓的人也是他。” 紫英也吃了一惊但不是我想像的那样震惊:“看见黄芽丹就知道随手泡酒。这不可能是一般的中医甚至不是一般修行人能有的气度。我早就起疑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守正真人!难怪他会承认与你有师徒之缘几次三番出手救你。……小野真是天意让我来到你的身边。你刚刚出生不久就救了我的命。” “话不能这么说应该是你们两人同时救了我才对。高飞尽不打伤你你不逃走就不可能把他引到我在的那个地方。你不把他引去。他就不可能拣到我。她如果不现我我一个初生婴儿弃在深山中哪有命在?说起来你也是我地救命恩人!” 紫英:“这一段因果确实复杂连我也说不清了。……就算你问金爷爷和高飞尽恐怕也很难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一个是拣到孩子的人一个是抱走孩子的人。不是丢弃孩子的人。” “我忘了问了不知道当初我身边有没有什么留下线索的东西。” 紫英:“这确实是线索。不过你却忘了另一个局外之人。这个人表面上看与你地身世毫无关系但他却成了一个巧妙的牵线之人。你说说这个人是谁?” “风君子!就是他!高老爷子还有你都是他带到我面前的。他特意要我去接近你们而且生在同一天。还有我胸前那个胎记本来已经没了他莫名其妙的又给补上了!” 紫英:“可是你出生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呢!我想他一定知道什么可是他没说。这个人对于你。实在是太奇妙了!我也得谢谢他你就是他送到我面前的。……他每天下午上课前都会到绿雪茗间喝一杯茶。想找他现在去时间正好。” 我和紫英商量已定一起出了菁芜洞天来到绿雪茗间。风君子正坐在那里喝茶一边还在听柳依依说着什么。我估计是在说我的事。一见我进门还没等我开口他先说话了:“石野你老实交代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今天上午不去上课。还跑到菁芜洞天去吓唬柳依依?” 依依在一旁道:“哥哥没有吓唬我他只是心里乱。” 风君子:“那还真有事石野。你跟我到后面来。” 风君子有话要问我我也有话要问他跟着他走进了绿雪茗间的后室。柳依依还想跟进来让紫英给拉住了。进屋的时候我关上门风君子已经坐下了看着我问道:“柳依依说你神思恍惚心乱如麻还在心里问‘我是谁’?不对呀!……胎动的心法和口诀我还没教你你地换骨人劫还没到怎么现在就迷糊了?” 风君子的话我听的不是十分明白。坐下答道:“这恐怕真是一场躲不过去的人劫。今天早上我才知道我不是现在父母亲生的。” 风君子跳了起来:“你不是高烧了吧?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种话呢!” “风君子你不知道吗?” 风君子:“我能知道什么?你爹妈生你地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呢?” “可是紫英猜你应该知道些什么。” 风君子:“这和韩紫英又有什么关系?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看风君子的表情真的是很意外这件事情的生他好像并不知情。也许韩紫英猜错了?无论事实如何我既然问了就应该把话讲清楚。于是我从昨天晚上在知味楼看见高老爷子现韩紫英反应不对开始从头到尾讲了有关我身世的疑惑。最后我问道:“风君子想当初你在传我丹道之前曾在市井中指点我去结识三大异人。那一天你指给我看地第一个人是高飞尽第三个人是韩紫英。难道这是偶然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风君子看着我面上露出少有的困惑之色仿佛在苦苦思索。良久之后他开口问了我一句话:“张先生对你提过命算中的金口玉言我也跟你讲过佛法中地随口禅。这两者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同那你说它们同在何处又不同在何处?” “这与我的身世又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因果复杂你只管回答。” “不论是金口玉言还是随口禅其神奇之处都在于四个字──言出即法。在我看没什么不同如果一定要说不同。那就是人的不同而非法的不同。金口与随口是有欲与无欲的区别。” 风君子:“太妙了你能说出‘言出即法’这四个字。你要知道这四个字的境界我早已在参详直到今日才算完全参悟。这还要多谢你了!今日的你就是当初的我。你有此觉悟可以修行四门十二重楼中第三门地丹道了。” “我是想学下一门地丹道可我现在问的是身世。” 风君子:“我谈的就是你的身世。今日跟你讲清因由你自己去寻找源头。……想当初我给你一幅古画的时候你随口说出是造纸厂地废纸堆里拣来的。你把鼻烟壶送给杨小康的时候随口说出是从金爷爷家里拿来的。我就知道你有此福报。” “不是神通是福报?” 风君子:“金口玉言为帝王。位极天下是凡人莫大的福报。随口禅出破天机言出即法是修行人莫大的福缘。这不是人人能有也不是一世修行所能得。要珍之惜之莫毁于行!……其实我也有此福缘言出即法不仅仅是说话所行也暗合于道能解因果。所以你问我为什么把你带到高飞尽和韩紫英的面前其实我也不知。刚刚才想明白。” “搞了半天你什么都没说!” 风君子一笑:“石野你看我刚才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这一笑和这一问有点古怪我只有老老实实的答道:“我不知道真看不出来也听不出来!” 风君子:“其实我对着镜子看我自己的话也分不出来!……我就不难为你了。给你一点提示韩紫英想到了我这个局外地关键之人可是我听你一说又想到了局内的关键之人。这个人就是守正真人金三山。这件事中如果金爷爷就是个普通的乡村中医倒也没什么可疑。可别忘了他是守正真人。如果你是一个来历不明之人他怎么可能从小为你易筋洗髓以此隐去了辨认你身份的胎记?” “你是说守正真人知道我的身世。我应该去问他。” 风君子摇头:“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告诉你。如果他想告诉你那么在你去正一三山见到他地时候他就应该告诉你了。我问你你我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无话不谈了吧?但是我不想告诉你的话你问我有用吗?” “根据我的经验确实没用。” 风君子:“在这样的事上守正与我可以说是同一种人。所以你问他也没用。没用不如不问。” “那我应该怎么办?” 风君子:“你地运气来了。我要等的就是这一天!想知道你的身世有一个办法用慧眼神通去看。修行人地大神通可知过去未来你去看一看二十年前所生的事情不就什么都清楚啦?” “可我没有这个神通你要教我吗?” 风君子点头:“修行仅仅靠师父传法也是不行的弟子本人的机缘更重要。我可以告诉你四门十二重楼第七重楼‘胎动’到第八重楼‘婴儿’之间有‘换骨天劫’这你已经知道了。突破‘婴儿’境界之后在‘阳神’境界之前又一重天劫叫‘苦海天劫’。当修行人历此劫之前尤如站在苦海岸边回头可以追见往昔种种因由。之所以称之为天劫来临因为放不下就无法渡过苦海行将彼岸。……不论放下放不下修行至此就有追眼神通。” “那么远呐?我至少还差两重境界。咦风君子你应该过了这个境界了!那你应该有追眼神通你替我看一眼不行吗?” 风君子笑了:“神通人为本知缘有未及。这在我对你讲解耳神通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人的神识总有极限神通也不是无所不能也要讲究缘法。有追眼神通不见得过去什么事都可以看到还要施法时满足特定的条件。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不能帮忙就算我站在苦海岸边回头看见的也不一定是你。我今天只讲因由让你自己去找源头。刚才说你的运气来了是说我终于可以传你第三门丹道等你境界到了自己地事情自己知道。” “你终于能传我第三门的丹道了?这话什么意思以前传不了吗?” 风君子:“确实是这样就算我想教你恐怕也学不会。我要等的就是今日这个传法的机缘!你知道吗?为什么那么多修行门派所传的丹道只到金丹大成为止往后却无诀无法全凭弟子领悟?比如说终南派。……因为修行至此如果弟子没有福缘福报师父是教不了的。按照境界来说金丹大成已经不低可是到此只算个守尸鬼。继续往后如果苦海天劫不渡到头也不过是个落空汉。” 金丹大成守尸鬼苦海未离落空汉。风君子这是第一次用嘲笑的口吻形容修行中的境界。而我此时的境界在他口中不过是个守尸鬼而已。我苦着脸问他:“为什么我的运气就来了呢?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世?” 风君子:“这个嘛说起来就复杂了!你现在是不是在问自己究竟从何而来?在你叫石野之前又是什么人?如果去掉石野这个名子你又是谁?今天你神思恍惚之际是不是一直有此疑问?” “是的。” 风君子:“这便是丹道中‘胎动’的心境。其它人有此心境也是不够的因为它必须在真空境界之后。而今日你可以了!……如果我不传你心法口诀让你自悟自修如果机缘巧合说不定也能有所境界突破。不过嘛还是我教你更好。……石野我早就给过你一本《老子》你看了吧。现在把第一章背出来。” 风君子居然叫我背书。《老子》五千文我早已背的滚瓜烂熟开口就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的这一段话玄妙异常是相当抽象的精神思辨其境界就如漂浮在高空中的浮云不可捉摸。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人对这段话有不同的理解。我每次读到这一段所感受到的就是玄之又玄。 风君子在我对面说道:“很好一字不差。我告诉你这段话就是我四门十二重楼丹道中‘胎动’的口诀。也是自古以来丹道中人所追求的‘玄关’所在。……你回去好好想想今夜子时我在老地方传你心法。” 一直以来我苦求不得的“胎动”口诀是我早熟背的一段文字。想想也不意外风君子以前所教的口诀不都是借用经典吗?经典人人会背但无人点化也只是纸上义理文字而已。我问他:“你的意思是──老子这段话在讲丹道口诀?” 风君子:“老子未必在讲丹道口诀但丹道可以此为口诀。四门十二重楼是我所创又不是老子所创!天下各家道法除了阳神境界大多用‘长生诀’之外此前各重境界类似口诀不同我只是借用而已。……我问你我给你的那本书上明明写的是‘元之又元’你怎么自己读成了玄?” “你给我的那一本是纪晓岚编四库全书的版印本。清代为了避康熙帝玄烨的讳改玄为元。我读了这么多书这些还不知道吗?” 风君子点头:“我可不能拿老眼光看你了你不再是我刚认识时候的那个石野学问渐长啊!再问你一个问题吧我明明教你的是丹道可是你与佛门修行却非常有缘。就算一个真正的和尚学佛门修行也未必有你如此精进这就不是我这个师父的能耐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也不知道你说呢?” 风君子:“牛顿曾经说过一句话我们课本上有。他说他站在什么上来着?” “站在巨人地肩膀上。这和牛顿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和牛顿没关系。和他那句话有关系。你一直是坐在佛的肩膀上修行。还记得我在状元桥下放的那个蒲团吗?九林禅院那么多蒲团我不借偏偏借了那一个。原因无它因为里面藏了一样很特别的东西。这件东西嘛说起来名扬天下。如果在几年前恐怕只有佛教界人人皆知可是最近几年。几乎天下人人皆知。” “什么东西?佛门的宝物吗?怎么会天下皆知?” 风君子:“我不说考考你的随口禅你说那会是什么?” 什么东西?舍利子不会吧?贝叶经也不太可能?坐在佛地肩膀上?这几年天下人人皆知?会是什么呢?这时我突然想到了前几年的一部电影脱口而道:“难道会是──木棉袈裟?” 只听咕咚一声风君子一屁股没坐稳摔到了椅子下面。他随即爬起身来压低声音惊呼道:“老天居然让你给说中了!确实就是禅宗的信物木棉袈裟。算了算了你别问了我也不说了说出来恐怕又是一场风波。……我告诉你。以后你修行不要再到状元桥下还是菁芜洞天最适合。你把那个蒲团也拿到菁芜洞天去吧。……现在你出去吧子时阴神在状元桥相见。” …… 前一段时间少林寺的大和尚们曾经讨论过一件事──是否为某人立一块纪念碑?这个人的名子叫作李连杰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不用我再介绍了。本来高僧寂后。留下的不过是一座舍利塔少林寺就有塔林寺中留碑纪念的只有达摩祖师。演员李连杰虽然也信奉佛教禅宗但至少目前远不能与达摩相提并论。但是李连杰为当年少林寺带来了两样东西──名和利! 从《少林寺》开始李连杰主演了一系列以少林寺以及少林功夫为背景的电影。到如今成为了一代国际功夫巨星。伴随着李连杰的巨星之路门院萧条地少林寺如今已经成为天下最著名的一座佛寺名与利滚滚而来。因此会有立碑之议。当然除了李连杰之外。重震当代少林声威的还有另外一个重要人物海灯法师但海灯的影响远远没有李连杰那么国际化。禅宗如果为弘法而立碑无可非议但因名利而立碑多少不伦不类。所以此事后来不了了之。 《少林寺》是一九八二年的电影剧组中集合了当时中国武术界地精英。此片一出在中国各地掀起了一股功夫**。当时内地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李小龙但人人都知道了少林寺与李连杰。随后功夫与武侠电影一部接着一部其中也有像《武当》这样掀起另一股小**的作品。但真正堪称精典之作的是香港导演徐小明执导与内地合拍的一部《木棉袈裟》。这部电影获得了一九八四年中国文化部颁的优秀电影特别奖。这个奖项在当时地重要性与权威性丝毫不亚于现在所流行的各类大小评比。 电影《木棉袈裟》的历史背景是明代然而讲述地却是生在唐代的一个传奇故事。这个故事围绕着佛教传奇之物木棉袈裟展开── 据说迦叶在灵山会上拈花微笑之后。释迦牟尼将正法眼藏传于迦叶同时传了木棉袈裟这就是禅宗的由来。禅宗在印度传了二十八代到了达摩祖师手中。梁武帝时达摩西来渡江北上到了嵩山少林寺开创了中土禅宗一脉。木棉袈裟与禅宗衣钵传到五祖弘忍之时弘忍却没有把它传给弟子中名望最高的神秀而是传给了口偈“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慧能。 弘忍传袈裟时嘱咐慧能:“惟传本体、密付本心、衣为争端、止汝莫传、今后佛法、由汝大行。渡江南逃免遭同门所害。”果如弘忍所料慧能身怀袈裟遭到了一路追杀他也一路点化多人。多年后慧能在南方开坛**开创了禅宗“顿悟”一途世人称之为六祖。中华禅实从六祖端。 武则天时弘忍的另一个弟子神秀入宫受供奉。神秀向武则天推荐了慧能其用意是想借帝王家之手取回木棉袈裟。慧能没有入宫。却干脆将木棉袈裟交给了武则天供养。从此之后木棉袈裟落入武则天之手下落不明。后代典籍中虽多有猜测但谁也不敢肯定木棉袈裟真正流落到何处。 关于木棉袈裟还有一个神奇地传说。据说神秀派同门慧明去追杀慧能取回袈裟。慧明追上了慧能慧能将袈裟放到草丛中让他去取慧明却拿不起来。据说禅宗信衣木棉袈裟有天龙八部护持不是凡人能取。后来慧明不取衣而问法。慧能传禅宗心法于他他三年后也悟道。没想到这一件神奇的佛门宝物居然藏在九林禅院的一个蒲团中而这个蒲团让风君子给偷了出来一直让我坐在上面修行。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如果换一个人听说了这件事一定会忍不住将蒲团拆开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木棉袈裟?如果有是什么样子?但是我没那么做蒲团不是我地东西我不能随意损坏。我只是将蒲团从状元桥下拿到了菁芜洞天。心里想:将来这东西还是要还给九林禅院的我只是用用而已。禅宗衣钵我不感兴趣。但此物对修行有利我就暂借其用。 由于子夜要阴神出游我就不能留在菁芜洞天仍然到绿雪茗间的后室过夜。定坐中阴神出游早早地就来到状元桥。等了半天。才看见风君子晃晃悠悠的飞过来。不是他来迟了而是我早到了半小时。 “石野你来早了。心里很急是不是?传法疏懒不得习法。急躁不得。……今天你的耳朵带来了吗?”风君子不紧不慢的问我。 “废话耳朵跟我一起的!” 风君子:“不是听。而是声闻成就。此心法异常之深奥不是简单的言语可传。古来丹书到此门外人就无法看懂了。今天你我还是一问一答问答明白之后再传心法。” “知道了你问吧。” 风君子示意我在桥头坐下然而他却盘腿飘浮在另一侧桥头的半空中。他在空中面对着我作高深莫测状开口问道:“一个老问题开头四门十二重楼为什么要分四门?” “这我知道。这种道丹境界就像盘旋而上。每过三重楼就又回到一个更高的起点。口诀心法看起来类似但境界不同了。” 风君子:“第一门与第二门入门时有何类似?” “第一门从‘内照’开始。在此之前凡人之眼只能看见周身之外的一切却看不见自身的生机流转。入第一门可以向内看我这是一种全新地眼界。第二门从‘灵丹’开始丹成之后万物不同混沌中开出一窍体内现自在之身心。” 风君子点点头又问:“那么入第三门时为何要历真空天劫?” 我想了想答道:“真空境界在金丹大成之后。金丹大成之时内外身心相合真如常在金丹已成我之身心。如果止于此就无法继续修行真空中消失的是‘我’在‘我无’之后金丹也没了!我想第三门中恐怕就是金丹重现吧?我记得在第二门刚入门时我的感悟是天地万物无中生有你还说过什么上帝要有光之类的口诀。” 风君子眨了眨眼睛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石野我说我是佛祖你信吗?” “我不信!” 风君子:“为什么?” “佛祖说过──不可见如来。” 风君子眨眼又问:“石野我说你是上帝你信吗?” “我信!” 风君子:“这种鬼话你也信?” “上帝说过──要有光。天地万物从无中生有那么在万物初生之前上帝就是无。我想第三门中地丹道就是从真空的‘我无’境界中出一个新的‘我’无中生有。” 风君子闻言哈哈大笑笑的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这才稳住身形说道:“恭喜你都答对了!先有上帝后有光?是这样吗?我不知道!看见了光再回头去找上帝这便是丹道的逆天而行。胎动地心法为什么要在真空之后因为胎动这两个字就是人之初始。真空中没有我那我从哪里来?当然从胎动中来今天我教你的就是真空中结圣胎的心法。……石野口诀中地‘无名’与‘有名’你是怎么理解的?”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老子的境界出我的理解之外我不敢妄议。我今日心中所想的是我自己我是石野。我想知道在我是石野之前的那一个我是谁?” 风君子:“呵呵那还是你。不过嘛是另一个你。不要纠缠了有此心境就行了。一起去桥洞底下我要讲心法了。其实心法刚才已经讲完了我只是再给你做一番注解而已不太容易听得懂你要听仔细了。” 风君子在桥洞下给我讲解胎动心法一讲就是三个时辰。整整六个小时口若悬河未停。倒不是罗嗦他从头到尾没有一句重复的话而且每一句都有关键之处。如此心法如果没有耳神通的声闻成就别说去学听完了连他说什么你都不知道!我真佩服他能将这些话讲清楚虽然我听明白了但我不可能像他这样明明白白的转述他人。(徐公子注:这里恐怕就无法原文转述了石野实修地时候再一点一点介绍吧。) 风君子终于讲完了天也快亮了。他伸展双臂飘飘摇摇的向空中飞去留下了苦苦沉思的我。沉思中又听见风君子的声音远远从空中传来:“道家‘胎动’的丹诀其实可以与佛家禅门修行互相印证。你学过《金刚经》那么从‘无所住’到‘善护念’可以借鉴。所以我才会要你在那个蒲团上打坐。……好好修炼胎动心法──小心别流产了!” 开始那几句实在高深神妙很有得道高人的味道。可是最后这一句忒粗俗难听了! 125回 尘游劫中果,狂卷从天落 胎动的口诀其实简单之至。如果你能理解什么是天地万物从无中生有的话也就能理解“我”如何从真空中孕育而生。但实修心法之深奥不是片刻功夫可以体会的。事到如今我不仅要学而且要必须学会。这关系到阿秀的元神能否得救也关系到我自己究竟从何而来?在风君子那里没有问出我的身世风君子也告诉我不必去问守正真人。但是他给我指出了一条路自己去修行自己去寻找源头。 苦苦思索中我总算还没有忘记我现在是什么人。我是石野高三学生还要去上学。早上背着书包去学校远远看见柳菲儿就站在教室门外的二楼走廊上。她看见了我做了一个手势指了指学校北门处然后转身下楼。 学校北门进门处是一条林荫大道两侧是灌木绿化带也是清晨读书的好地方。柳菲儿把我叫到这里来显然是有话要问我。 “石野你昨天旷了一天课风君子旷了半天课。我知道你们都不是普通人但既然在这里读高三总要像个学生样子。就算有事也不能连个招呼都不打?……究竟出什么事了?你们俩个先后不见?” 昨天旷了一天课忘请假了而下午去找风君子所以他也没上学校。我和柳菲儿之间早有约定平时做一个好好的学生。私下里我们……这时我略带歉意地说:“我昨天上午遇到了一件没有办法解决的事下午去找了风君子。事情来的突然我忘记了请假至于风君子……” 柳菲儿:“至于风君子嘛他巴不得找机会不上课。你放心吧假我已经帮你请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事。别人问我就说你的父母那里出了点事你要回去一趟。石野我倒不是因为你旷课才说什么我是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出意外的。……我所有的事都会告诉你地但现在不是时候。并不是什么危险只是有些困惑而已。”有一个班主任做女朋友就是不一样旷课自然有人给假。只不过刚才柳菲儿说什么我父母出了点事事实可不就是这样吗?这天下怎么如此奇妙一不小心连柳菲儿也冒出一句随口禅! …… 很久之后当我回忆这段往事时。也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立刻跑回石柱村找金爷爷?倒不完全是因为风君子的劝告因为在我心目中从来只是把他当金爷爷而非守正真人。我想我之所以没有立刻去问在我自己的内心深处恐怕也有一丝担忧吧?我既想知道我究竟是谁也在隐约害怕捅破这一层窗户纸之后见到的是我不愿意看见的东西。总之。我选择了自己去寻找源头。 这次修炼“胎动”的丹道心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艰难。我几乎夜夜都在菁芜洞天中修行用了半个多月时间才刚刚摸到一点门径。 定坐中仍然是真空之境从此入手。第一步功夫是“碎瓮”。本来运瓮之法入真空之境意识的边界已经消失。无边也无瓮空中也无我。此时空境回转。从无边之处收回天地万物重现。这一步心法其实就是我“唤醒”法海的心法。如果不是风君子事先安排了这一出我入手会更难。我现在怀疑他叫我去唤醒法海就有此用意。 空境回旋天地万物重现一直回到最细微处的起点。天地万物虽有但仍然是空!这又为何?因为“我”没有!这就像我还没有出世之前的那个世界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是这世上没有石野。我哪去了?在真空之境当中已经化去了碎瓮之后当然也不存在。 如果看文字看到这一段。没有必要合上书闭着眼睛去想象。因为你不可能想象出这是一种什么样地状态?普通人无此境界。 这一天清晨我终于证入碎瓮的门径在定境中体会到一种奇妙的“唯物”状态。只有片刻留住稍纵即逝因为我受到了外界的扰动。本来在菁芜洞天中外界是不可能干扰到定坐中的我可是这一瞬间似乎我地灵觉变的十分敏锐延伸到很远的地方。神识一动我就不能保持刚才那种状态从“唯物无我”中退了出来。我随即感觉到在菁芜洞天之外离这里很远的地方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波动出现了其中还隐隐有危险地征兆。 睁开眼睛走出竹舍青冥镜在菁芜洞天正中的石台上仍然散着七彩光柱凌空托着顶上的龙塔。此时可以看见菁芜洞天之外地一切。南边远远的天空飘来一层厚厚的卷云这云层还在缓缓的旋转渐渐成了漏斗的形状。看见这种天象心中就暗叫一声不好。 这种天象很多人在灾难片中可能看过就是龙卷风形成之前的征兆。龙卷风在美国中部平原地区比较常见在中国境内出现的次数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夏秋之季空气对流复杂也会在局部地区出现龙卷风。这在当地俗称龙取水因为它常常出现在水面上方看上去就像有龙从云中吸出一条水柱。这种丘陵地带的龙卷风往往范围不大持续的时间也不长但破坏力也是很惊人地。 我小时候见过龙卷风没料到在离芜城市区很近的地方也会看见这种灾害天象。如果放在以前对老天爷脾气我是束手无策的。可是今日的我已经不同至少可以想办法去阻止或化解。我收起青冥镜出了菁芜洞天向南边云层堆集的地方赶去。 天上地云看着近。走起来却很远还好我今日的神行之法度已经很快。片刻之后我登上了郊区的一座小山漏斗云就悬在前面不远的空中。我站住脚步之后感觉此地景物十分熟悉我以前来过这里。这就是我曾经被五步龙咬伤的地方! 山下是白色的细碎野花。山腰间地灌木丛生长着一串串红色如珊瑚珠般的果实。前年的一天我就是在这里采小红果的时候被突然窜出来的一条大蛇咬伤。然后恍惚中吃下朱果又被暴雨山洪冲走。最终是因祸得福成就了我的金龙锁玉柱功夫。此时故地重游已是物是人非我不可能再害怕一条五步龙就是让它咬它也咬不了我。 我并没有立足在山峰的最顶端而是站在接近山顶处的灌木丛中。正准备想办法如何阻止这一场龙卷风的出现却听见半山腰处传来两个小孩的说话声。远远向前看去有两个十来岁地小孩也站在那里看着天上的漏斗云。我是从山的另一侧过来的。刚才没有现他们。 这两个小孩子的穿着很有意思他们地衣服很简单甚至有点像戏台上的娃娃装大红大绿十分鲜艳。一男一女女的扎着两根羊角小辫。男的剃了一圈光头中间留了个寿桃形。他们说话的时候我看见了两人地侧脸这两个小孩长的特别可爱粉嘟嘟的又白又嫩就像庙里地菩萨像旁边的童男童女。这一对童男童女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女孩问男娃:“阿游你看这风向。好像是奔着芜城去的。如果过了句水河龙卷风起来的话芜城城南可要遭殃了说不定会有不少人伤亡呢。我们两个能不能挡住?” 男娃对女孩说:“果果。这风向是奔芜城去的但也是冲我们这座小山来的。我看恐怕是冲你来的龙卷风要经过这座山弄不好要把你连根卷走。你今天刚刚能够化成*人形和我说话这风就来了……” 女孩:“冲我来的?为什么?” 男娃:“没想到你这么快能够修成气候比我想象的时间要短多了。老天爷地事情不是那么好猜的反正你这种情况十有**会有劫数。”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惊刚才就感觉这两个娃娃的神气波动很怪。与人不同与修行人也不同。现在才醒悟到这两个娃娃不是人是妖精!我不是没有见过妖精韩紫英就是。可刚认识紫英的时候我自己没什么修行当然看不出来等我习法有成之后紫英已经化作了真正的人身。我还认识一个草木之精绿雪而绿雪一千六百年的修为非我所能窥探。这两个娃娃就不一样了道行还浅的很。 只听那个叫果果的女孩又说道:“我的劫数?那也不能连累其它人啊!阿游你有没有办法挡住龙卷风不让它吹到芜城去?” 阿游:“我们没有办法阻止这场风灾但是合我们两人之力可以在风刚刚卷起的时候改变它的方向让它不要从这座山上过。这样你没事芜城那边也没事。你说让这阵风向左走好还是向右走好?” 果果很犹豫的指着前面说:“这阵风要顺着句水河来河两边各有一个村庄。不论风路走左边还是走右边都会吹到农田房舍。这怎么办呢?” 我也向前看去句水河两岸可以望见的地方各有两片散落的村庄。这两个村子差不多大但一眼看去截然不同。左边的村子红砖青瓦连片不少人家还盖起了二层小楼有的人家小楼墙外还贴着漂亮的瓷砖。这在当地已经是很富裕的村庄了。而右边的村子土墙草顶还随处可见小楼仅有两、三间砖瓦的建筑不多显的很贫穷旧败。 阿游说道:“把风向右推右边那个村子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吹坏了损失也不大。” 果果:“不好吧穷人受灾会更穷日子会很难过的。左边的那个村子富的多就算受了灾日子也会好过一些恢复元气也快。” 这两个妖精小娃娃居然站在这里讨论起贫富来了。他们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一时之间就连我也不好选择。不过我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出手帮他们让他们把风定在原地既不过来也不必向左向右。这种龙卷风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就让它在句水河里吹好了大不了卷起水柱上天这一带下一场暴雨而已。 眼看空中的漏斗云在旋转接近云层下面的尖端离地面越来越近小山四周的风也越来越大。这两个小娃娃还没商量好。我正准备出声却突然神识一动感觉到两股强大的力量。一股力量来自于云层中就像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聚集着要挣脱束缚那是卷风即将落地的征兆。而另一股力量来自不远处的山腰是一种强大的神气波动这是修行高人才具有的!紧接着我听见了一个人的声音:“两个小娃娃大祸当前还在为别人操心。你以为你们两个小妖精的道行能挡得住这从天而降的狂风吗?” 随着声音有一个人从树丛中走了出来。这人看上去二、三十岁的年纪衣衫褴褛提着一根棍子棍子上还挂着一个满是补丁的口袋。如果在别的地方看见这个人那就是个乞丐。但我已经感觉到此人的异常之处就留心多看了几眼确实与常人不同。这个叫花子虽然穿的破破烂烂但是一双手却十分干净连指甲缝里都没有泥垢。半路杀出来一个高人我就暂且没有出声。 突然出现的这个男子把那两个小娃娃吓了一跳。阿游一把把果果拉到了自己身后瞪着眼睛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能看破我们的……” 果果也好奇的问:“你能认出我?那你一定是修行高人!我觉得你的法力好强啊能不能帮忙啊?那边要起龙卷风了!” (看到本回根据前文情节大家应该可以猜到阿游和果果是谁。是谁呢?先猜我不说!) 那男子放下棍子皱着鼻子摆手道:“刚才就听你们两个罗嗦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你这个小孩子还想保护这个小花精?当英雄也得有底气才行向左向右也够为难的!……谁叫我路过了呢算你俩走运。快退后风云要落地了!” 说话间男子一挥破袖两个小孩就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出很远。他没有再理会小孩转身看天。这时小山已笼罩在浓云之下不是很密集但十分急的雨点砸了下来风吹的草木刷刷作响。风向不定气流乱走一般人恐怕都站不住了。再看云层最外圈旋转缓慢越往里旋转的度越快最中心越垂越低句水河的河面上已经起了旋涡。龙卷风眨眼就要生成了。本来此时我该出手的但有另有高人在我不必多事了。 那男子赤手空拳没有拿任何法器只见他双手捧在一起向上举过眼前。随着他这个以手捧天的动作平地里生一阵狂风从他身后侧涌出越过小山向天空卷去。我拿桩站稳头都被劲风带动的竖了起来而下面山坡上那两个小孩已经站立不稳伏倒在地。 修行人的御风之法!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我没学会御法器之前曾经学过空手御物弄块砖头石子飞来飞去的。后来在终南山中看见七叶破终南派法阵他的修为可以御无形之物。一挥手能从火堆中逼出十二条火柱伤人。我地道法精进之后御物的境界也有所提高学会了御天下大块之形可以飞檐走壁神行千里。但是我对御物一道还没有达到能御无形的境界至少空手不能。这人一出手。显然远在我之上他是什么人呢? 那人双手捧天身形在狂风中屹立他身后吹来的风越来越强劲。男子做法招风连绵不断都向天空云层中卷去。这风向很怪到云层近处开始绕圈旋转很快在空中形成一个力量的漩涡。龙卷风的云象本来是云层外圈转地慢中心转的快在正中形成一个负压的真空地带。将地表的气流抽吸上去。但是现在受到另一股力量的影响这一片云层的外圈凯转开始加了而且云层越转范围越大成不断的扩散的趋势。 站在此处抬头看天。会看见一生之中很少能够亲眼目睹的怪异而壮观的场景!一片浓密地铅灰色云层舒卷而开罩住了几个村庄的范围。这么大的一片密云还在空中不断的旋转肉眼可见的度也是极快!云层越转越大厚度也越转越薄。渐渐地最外圈拉出丝丝白雾淡淡消散。空中风云激荡地上却平安无事──除了我们立足的这座小山。这怪异的男子不仅法力高强而且施法十分巧妙在龙卷风欲起未成之时外借风力将之消散于无形。 云开雾散之后。已是日上三竿。那人收了法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男孩阿游跪倒在地:“多谢高人援手!” 果果看阿游跪下了她也跟着跪下了:“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不能请教一个问题?” 男子转身看着他俩表情饶有兴致:“你们见到我居然不远去?不怕我出手降妖吗?这个小男娃我不感兴趣而这个小姑娘──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可是修行人地大补灵药啊。” 那人说出此话阿游神色一变跳了起来站在了男子与果果的中间。他用稚嫩的童声喝道:“不许伤害果果!” 男子笑了。他哈哈大笑坐了下来:“不吓唬你们两个小东西了!我要想害她早就动手了刚才还帮你们什么忙?小子今天我是看这小姑娘地面子才出手的。明明自己将遭劫数心里还在担忧他人是否会有难?本来自保就已经勉强还要想着左边右边的村庄如何。这份心性不亚于世间修行人。……小花精你说有问题要请教你就问吧。我可事先声明有关修行口诀与心法我有门派规矩不可以教你就算教了你也不一定适合你。” 果果站了起来眨着大眼睛表情十分天真:“我想问的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如果这场风灾不能避免究竟是该让它向左还是向右?” 这小丫头还在琢磨这件事心思够单纯的。我也很感兴趣凝神去听那男子如何回答。只见那乞丐般的男人挠了挠了头眯着眼睛答道:“本来对我来说随便!但你非要从世俗的道理去追究那我告诉你──向这边。” 他手指的方向是右边是那个贫困的村庄。果果追问道:“为什么是那个穷村子?看你地样子象个叫花子难道也嫌贫爱富吗?” 男人又笑了:“你虽然经历了些时日吸取了些许天地灵气可是对人间的事情还是不了解。你看这一河而隔两个村庄同属一地管辖那么所施行的政法是一样的。再看两侧山川田地拥有的地利资源也是接近的。为什么贫富差距如此之大?那就是人的原因!此处非天时地利分贫富而是人和自取。我辈插手世间事总要记住天道酬勤这四个字吧?小丫头你说呢?” 这一番话说得我也在暗中点头。果果好像听的似懂非懂但仍然甜甜笑着称谢。那男子又说:“你们快走吧不要随便出来。修行未成之前人世间也并不是十分安全。芜城修行高人众多未必人人都像我这样不打你们的主意。” 果果和阿游听话的离开了钻入灌木丛中消失不见。那男子又朝我所站的方向朗声道:“何方高人在此。出来见个面吧?” 靠!现我了。我本就没想一直隐藏大大方方走了出来到近前拱手:“这位道友道法神妙潇洒出手化解一场天灾。在下石野十分敬佩!”为了不至于引起误会我一开口就自报家门。 那人地反应再一次证明了我在修行界中“知名度”不小。他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来回礼:“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石真人。在下海天谷弟子于苍梧。给师叔见礼。” 海天谷那个自称沧浪大侠的于苍梧?此人原本在修行界默默无闻但在不久前举行的宗门大会上却一鸣惊人。在各门弟子斗法切磋中一路获胜无人能挡一直进入到夺魁之战。虽最终他惜败于七叶的赤蛇鞭下但平辈弟子中天下第二的成就也足以震惊当世。我赶紧笑道:“原来是沧浪大侠。久仰久仰!”于苍梧那一声师叔叫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从守正真人地辈份论下来我还真长他一辈。 于苍梧:“在石师叔面前怎敢自称大侠。我久闻石真人大名可惜在宗门大会上无缘见面。没想到在此地巧遇。你我真是有缘。石真人怎么会在此地出现?是路过吗?”说话间他的眼神不自觉的向果果和阿游消失的那个树丛方向瞟了一下。 他这一眼我就明白他心里可能有点误会了。他方才所言那个叫果果的小花精是修行人的大补灵药那么我在此出现很可能是为了抓那个花精而来。可我本人确实没这个心思我也不知道什么大补灵药。怎么补?难道要生吃活妖精还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娃?我笑了笑答道:“我本在附近。现此地天象有异就赶了过来。在山后听见两个小孩商量如何对抗风灾正准备出手相助没想到道友你捷足先登了。……你是如何现我的?” 于苍梧哈哈一笑:“原来我们的情况是一样的。我施法之时用法力护住那两个小妖精他们才没有被卷走。而我所御地风中。却有一股力量御大块之形而不动显然是有高人在侧。只是没想到是石真人在下一点微末道法让石真人见笑了。” “微末道法?道友你也太谦虚了。至少我就没有你那么大神通。……”这于苍梧所言所行很对我的脾气我对他的印象十分好。这天是十一国庆假期反正闲来无事就在这小小花果山上和他坐下来面对面聊了起来。我们两人虽是初次见面却越聊越是投机。 聊着聊着大概是饿了于苍梧将地上的那个破布袋拎了过来拿出一块大毡布铺在面前。只见他像变戏法一样从布袋里往外掏东西:一袋花生米、几块豆腐干、两根鸡大腿、几只卤鹅掌还有一壶酒。他把东西放好。招呼我道:“苦行之人穿千褛衣吃百家饭。这点东西如果石真人不嫌脏的话我们就一起下些酒。” “好东西好东西正好下酒。……于道友其它地修行门派弟子我也见过很少有你这样的。我看你……” “你看我怎么像个叫花子是不是?这还不都是我师父出的好主意!他说我与修行一途福缘甚厚所以行走世间时要多吃一点苦受人间之苦也是修行。其实我们海天谷也算是苦行一派。” “是你师父让你苦行的?不过我看你的样子一直乐呵呵地不像很受苦啊?” 于苍梧呵呵笑道:“是啊这算什么苦!别人道我是苦中作乐而我是真的乐在其中。在世间行走总比闷在海天谷要强。” “那你师父呢?他让你苦行他自己是不是也苦行?” 于苍梧笑意更浓了:“他老人家?当然也是!他去年夏天来过一次芜城到正一门拜见守正真人。……我告诉你一个笑话。我师父喜欢弹三弦一把三弦始终带在身上走到哪儿弹到哪儿。他在芜城时有一天晚上弹着三弦去一家路边的饭馆吃饭。饭菜还没点店老板过来就给了他一块钱。他一看这样也有钱挣就在芜城地小吃一条街上弹了一个多月的三弦做一个卖唱的混日子。这就这么混吃混喝等到守正真人出关。……” 去年夏天芜城的小吃一条街弹三弦的老者?这个场景听上去怎么这么熟呢?想起来了风君子破了七情合击的第二天晚上拉我出去喝酒告诉我他在昭亭山上“**”了。当时张枝因为七心哭着回去的事情来找他算帐。风君子手指路边一个弹三弦的卖唱老者说了一番话。张枝临走时还把兜里的钱都给了那个老者。(徐公子注:详见本书66、67两回。) 不会这么巧吧?我试探着问:“你师父──他老人家是不是留着一撮山羊胡子?他那把三弦地琴弦半黑半白十分奇特?” 于苍梧微微一怔:“那就是家师!石真人认识他?” “倒不能说认识。刚才听你的话我想起来去年夏天在芜城的豆腐街也就是大排挡小吃一条街我还真见过这么一位卖艺老者。你师父那天晚上还了一笔小财呢!” 于苍梧:“这你也知道!我师父那次回海天谷破例给我们买回来一大堆土特产搞的我们这些弟子好奇怪呀。问他之后才知道他碰到了孤云门弟子张枝莫名其妙塞给他一千多块。”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你师父认识张枝吗?” 于苍梧:“不认识。不过张枝给钱的时候身上的护身仙霞刺把我师父的手给扎了。身怀护身仙霞的道术又不是孤云门掌门绯寒那不是掌门弟子张枝又能是谁?我在宗门大会上见到张枝了还替我师父谢她了她当时目瞪口呆很是惊讶。” 我也忍不住笑了:“我如果是张枝也会大吃一惊的你师父真是个奇妙的高人。你在宗门大会上还遇到不少修行人吧?有没有印象很深的?”本来只是随口一句话于苍梧的脸色却变了变的就像喝多了酒一般有点深沉有点陶醉。 126回 明月归碧海,愁色满苍梧 于苍悟看着远处的田野说道:“有一个人我一见之下就忘不了。她的钟声幽远神秘她的人也与钟声一样。听说天下无人能破七情合击之术在宗门大会上恰好我有与她切磋的机会。我本想夺不夺魁无所谓试试不出手能否静坐相抗她的七情合击?可惜天不随人她自知道法修为在我之下主动避战没有出手。” 于苍梧说话的时候眼中有神彩在闪烁这种神彩我认识那是一个人见到心爱之物的时候才会有的光芒。难道于苍梧对七心有了仰慕之情?否则为什么连天下第一的名号都打算不要非要去试试七情合击?我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我没猜错的话是终南派的七心童子。听说七心童子从不以面目示人外人甚至还以为她是个男的。” 于苍梧仰头望向天边叹道:“是啊她一直戴着面具。我听说她有天人绝色只有破了七情合击才能一睹芳容。其实我是被钟声吸引才注意到她其后只觉得她每一举手投足都有世间无二之风采。……” 七心举手投足有世间无二之风采?我怎么没看出来!于苍梧的话夸张了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老话从来不假他是喜欢上她了。可惜啊七心有天人之誓以身心相许风君子这是她亲口所言。就算没有风君子于苍梧修为虽高恐怕也破不了七情合击。至于现在。他没什么机会了。我这个旁观者看地明白不论因不因为天人之誓如今七心对风君子已是一片痴心。那一句“白云洒金天心动扇随君子携风流”已经说的明明白白。 可是这些话我没有办法对于苍梧说。看着他沉思的样子我有点不忍心。转移话题打断他的浮想:“于道友宗门大会早已结束你怎么没有回海天谷?你一直待在芜城吗?” 于苍梧把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师父告诉我宗门大会之后不用着急回去在天下多游历一番。我本来想顺道拜访终南派不料在半路上听说了一件大事。这才赶回芜城去找正一门的前辈刚刚路过此地。” “什么大事你去而复回?” 于苍梧:“我在半路遇到修行人相互以门派信物传讯有一件大事生。据说忘情宫的天月大师不久前已经羽化仙去。天月大师在如今修行界地位然普通弟子了解地不多可是前辈高人都是知道的。天月并无弟子传人。她这一去忘情宫就成了一座空府。……修行人很少对俗尘中的事物动心但那忘情宫可不一般。忘情天宫是修行门派梦寐难求的仙家洞府不在正一三山之下。……忘情九门传承千年所留下法器、灵药、秘籍不计其数。如今成了无主之物天下修行人如何能不动心?……” 于苍梧还在那里说然而听在我耳中不亚于旱地里起惊雷。我不认识天月大师对忘情宫也没什么了解但这对于另外一个人的意义就不一样了。我早已猜到风君子是被天月大师逐出忘情宫的传人。他前不久收服白龙。赐名云中仙并且派云中仙带着九转紫金丹到忘情宫中去侍奉“天师”。风君子口中从来没有提到天月的名子但是很明显他对她崇敬至极。给柳依依的法器就叫思月蝶。 羽化仙去这是修行人离世的一种敬称并非都是指飞升成仙。这句话的意思是指天月要不然就真地飞升了要不然就是寿数已尽离世而去了。不论是哪一种情况我想风君子听说之后心里都不会很好受。而我听于苍梧的意思似乎天下修行门派对忘情宫这座洞府以及宫中的修行宝物都很感兴趣。 心急之下忧形于色伏身向前问道:“他们天下那些修行门派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又要来找正一门你自己不去忘情宫吗?” 于苍梧:“石真人也感兴趣了?其实我和你一样也很好奇很想见识见识修行界最神秘莫测的洞府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就算天月大师不在了忘情宫的守护法阵非一人之力可破。所以天下很多修行门派相约在五日之后齐集忘情宫外大家一起商量此事以免起无端地争夺损伤。……我师父在我出来前就告诉我若有大事尊从正一门长辈的调遣。如今正一门是修行界第一大派守正真人也是当今修行第一人。如此大事恐怕还需要正一门到场领导主持。我这才赶回芜城想和正一门前辈一起出前往忘情宫。” “原来你也想去只是要和正一门一起?” 于苍梧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也可以先去到地方再听从正一门长辈的指点。但是我不知道忘情宫在什么地方……石真人你怎么了?我瞧你的脸色很难看。” 我站起身来拱手道:“于道友今日虽是初见却相谈甚欢本来这个机会应该多交流亲近。可是现在听说了这件事与我一位至交有莫大干系我要赶紧去找他。对不起先告辞了。” 我转身下山赶回芜城市区于苍梧在山上喊道:“石真人不要着急忘情宫之会是五日之后你去早了也没用。我们在忘情宫外再见吧!” …… 我没有直接去找风君子如此大事先要找个人商量商量。当然不能去找柳依依我直奔知味楼。韩紫英见我眉头紧锁地把她拉进了君子居也吓了一跳:“小野出什么事了?很少看你这副表情。” “紫英你坐下听我说。不是我出事了。是风君子出事了!” 紫英:“风君子能出什么事?他前脚才从知味楼出去放假又偷偷跑来喝酒了。” “此事复杂今天我也不瞒你了。风君子其实是忘情宫天月大师地弃徒而近日天下传言天月大师已经羽化而去不在人世……” 于是我将风君子如何收服云中仙我因此猜到风君子的来历告诉了韩紫英。接着又讲了我今日在句水河边偶遇于苍梧地经过。最后告诉她五日后有很多修行门派将在忘情宫外聚会正一门将会去主持。他们商量的事情就是如何进入忘情宫。 紫英听完之后也是花容失色:“这对于风君子来说可是天大的事!上次他以画作法我就怀疑是忘情宫的法术。没想到他真是天月地弟子这小子辈份可够高的。……石野此事关系重大需要从长计议。” “可天下修行门派忘情宫之会就在五天后。” 紫英:“先别急。风君子的神通有飞天之能此去忘情宫半日内可到。而以你我的度两三天也足够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想那些修行门派想干什么而风君子去了又能做什么?” 那些修行门派想干什么?无非有两个目地!大门派可能想占忘情宫这个洞府小门派也想在宫中捎带一、两件修行法宝。如果大家一拥而去局面就会很混乱甚至会起无端的争斗。所以于苍梧的想法是对的要以正一门为。要有一个大家都能服的门派来主持此事。这样一来正一门也不得不出面。就算守正真人不图谋忘情宫也不能眼见天下修行人内乱。 而从风君子地角度感情上他恐怕很难接受这件事情的生。以他的脾气也不可能容忍其它门派的修行人闯入忘情宫。天月虽然不在。云中仙还在呀。可天月与风君子、云中仙的关系天下人不知。就算到时候他出来阻止恐怕也说服不了某些人很有可能会起冲突。 我提到了云中仙韩紫英很疑惑。因为就算天月出了事。风君子门下地云中仙也应该回芜城禀报他才对。风君子到现在不知道那可能是谣传。可现在天下修行门派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就算是谣传忘情宫也会有麻烦。一旦事态失控。风君子就算神通再大手拿黑如意也挡不住天下人更何况还会有很多高手到场。 而我和紫英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如果生冲突尽量说服一些人不要与风君子相斗能有人帮忙更好。可是以我的交游范围认识的修行门派很少交情过硬地就更少。商量的结果是:我去九林禅院找那三位高僧以及张先生说明情况希望他们能到场援手。最不济也不要与风君子为难。而韩紫英去轩辕派目的与我是一样地。此时凡夫子掌门的药材早已送来两炉黄芽丹已经炼成。紫英决定顺便送去一整炉黄芽丹。想那风君子对轩辕派也曾帮过忙当初用黑云罩住炼丹峰的人就是他。把话说清楚至少丹霞生夫妇不会与他为难。 至于正一门还是不要先找了。守正真人与我私交再好他的身份也应该以天下修行界的大局为重。到时候只能尽量应变了希望正一门出面的人能够很好的控制事态。当然这些都是最坏的打算不出事更好。如果天月大师仍然安好那这场麻烦也就没了。 商量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风君子这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他。就算我不想让他知道过不了多久他自己也能知道。这小子不在什么洞天结界修行而是住在新华书店后面地居民小区中。虽然认识他很长时间我还是第一次去他家。 …… 芜城老城区的地势很有意思以古来形成的“十字街”为中心东、西、北三面地势向下渐低南面缓缓上行。古城的面积东西较窄南北狭长。如果做成沙盘状如一只鳌龙伏地。十字街是鳌背东西两门大街是鳌足北门长街是鳌尾城南芜城中学一带是鳌峰。而龙塔则坐落在鳌峰的地势尽头。风君子家所在的这个小区地处芜城老城区的中心地带也就是古城“十字街”的位置附近。他家住在三楼二单元这一栋居民楼南北朝向他家位于三楼最西侧。 在风君子家南面的阳台外有一棵高大苍翠的广玉兰树。这种四季长青树的叶子成椭圆形非常厚实有巴掌大小摘一片下来可以当小扇子。广玉兰一般在农历春节前后开花花瓣片片洁白整朵花有海碗大小气息清幽。这棵广玉兰树岁初开花可以说是传统的芜城一景。可惜现代芜城居民大多已经不知道了我是在《芜城州府志》上读到过这棵树的记。载的。这片小区所在的地方是芜城州府的旧址此树曾经就种在公堂的院中。 建国后芜城经过一次城市新建的**八十年代以来又经历了不断的推倒重建。水泥的城市盖住了黄土绿色是人工的点缀。走遍十字街附近的大院小区可以见到不少冬青、月季那都是花坛中的园艺。可是百年大树一棵也见不着除了这一株硕果仅存的广玉兰。当初建造这个小区时唯一留下了这棵树仅仅是因为此树是文物。它使我想到了九林禅院门前的那一株龙柏。 走到楼下第一次看见这棵广玉兰我出了一声赞叹。山区长大的我见过的树当然不能少了可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广玉兰。这棵树的树干至少有两人合抱粗细向上生长约两层楼的高度开始分叉展开茂盛的枝叶摇曳。广玉兰并不是空间很高的乔木这棵树的树冠并没有过楼顶甚至没有伸到四楼的窗外。唯一可以伸手摘到广玉兰花叶的地方就是三楼这户人家的阳台而阳台后的房间住了一个人就是风君子。风君子曾经笑称这数百年的苍翠如今只留他一人对赏满树花海也只为他一人所开。 上楼敲门开门的是风君子的母亲一个笑眯眯表的情中又有几分精明的中年妇女穿着打扮是国家干部的模样。我恭恭敬敬的问阿姨好自我介绍是风君子的同学石野来找他有事。她把我让进屋要我等一会风君子下楼打酱油去了。 我坐在沙上打量着他家的摆设看上去比较简单。他父亲应该和汤松局长是平级的干部住的房子标准是一样的也是三室一厅。但屋里的布置要比汤家简单多了几乎没有多余的装修。令我感到最意外的是他家居然未挂一幅字画!看来他父母虽然是六十年代大学毕业的知识分子却不是风雅之士。 我等待的时候风君子的父亲午睡刚起也坐到厅中和我聊了几句。他父亲带着一副老式的塑框眼镜典型的建国后知识分子形像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他坐在沙上用询问的语气道:“你叫石野?这个名子我听过。高三开学的家长会我去了上学期期末排名你是全班第一对不对?我们家风君子总考第二我说过他多少次为什么不能拿第……” 听到这里我笑着劝:“叔全班只有一个第一就风君子这样你还要说他你要剩下的五十几个怎么过日子?” 他妈妈给我端来一杯茶也坐在一旁嘀咕道:“这小子从小就聪明。可惜就是不用心。一天到晚看闲书如果把那些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我又劝他妈妈:“我们只有七门课七套课本。就那些书风君子连标点符号都可以背下来难道你就不希望他多学一点东西吗?” 他妈妈笑了笑容中也有几分得意:“你说地倒也是。他上初中的时候老师就说这小子懂的多知识面甚至比老师都广。……不过你看看他平时那样子心思总用的不正。看什么趣味物理学要看就看正规的物理高考辅导书嘛。其它的等大学之后再看也不迟。” 我注意到茶几上随手扔着一本书是前苏联科学家别莱利曼地《趣味物理学》这是在国际上流传范围很广历史最悠久的一本中学生课外读物。没想到在风君子的母亲嘴里变成了心思不正的书。想想风君子也是够郁闷的难怪小小年纪就有了偷偷在外面喝酒的毛病。不过这小子还算规矩干喝酒不闹事。这时风君子的父亲又问我:“以前没来过我们家吧?以后常来玩……你找风君子有什么事?” 听见这句话我的脑筋飞快的旋转。这一对家长是普通人他们对修行界的事情丝毫不知。风君子平时隐藏地够深啊!可是今天忘情宫出事我不用想就知道风君子听闻之后会立刻赶去。修行界忘情宫之会在五日之后那么在他父母眼里这小子恐怕会莫明其妙的离家出走了。怎么办?我还是编个理由吧。 “风君子上初三的时候得过中学生物理竞赛的大奖是不是?……这一次。又要举行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了……对就是中学生奥林匹克!参加的是高中学生。……我们班有两个学生被学校选上了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风君子。国庆放假期间学校组织到省城参加短期集训营可能要两个星期时间。我是来告诉他一声地。看需要带什么东西。” 我这人不太会撒谎这一番谎话其实是翻版柳菲儿骗我父母的那一段。他父母的反应却没有像我父母当时那么高兴。他父亲立刻皱着眉头问道:“半个月呀除了国庆假期。那可要耽误一个多星期的课。这都高三了眼看就要高考了不会分散精力吗?” 他母亲在一旁插话:“参加这种活动高考加分吗?” 唉!风君子父母还跟一般的父母有点不一样。别人家父母地偏颇之处就是只管孩子学习好就行其它的都不管。而这两位连中学奥林匹克竞赛都当成不务正业。既然撒了谎就要编到底:“加分?不需要加什么分只要拿到名次就可以保送上大学。一等奖是清华、中科大二等奖是**、南开。至于芜城师大这样的学校愿意去地话专业随便挑。……” 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满了。牛吹的够大了连风君子的父亲都不作声了。他母亲竟然还追问了一句:“要拿不到名次怎么办?那不是把小孩给耽误了!学校就不用负责吗?芜城师大这样的学校有什么好上的!” 唉呀我的大妈耶我真服了!不要忘了你们两口子都是芜城师范大学毕业的怎么到儿子那里母校就不值钱了呢?不就是耽误几天课吗风君子背着你们做了多少事你们知道吗?算了算了我的口才有限这些话就没法说了还是让班主任来搞定吧。我苦笑着答道:“我知道地只有这么多今天就是来找风君子一起去报到的有学校的老师送我们一起去省城。这次上面下来的通知很紧我估计一会班主任就会打电话到你家的……” 说话间风君子回家了左手提着一瓶酱油右手还拎着个油壶壶里装着三斤菜油。他进门看见我坐在那里脸色就是一变眼神中充满了疑问:“石野你怎么到我家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是有一件大事学校选拔一批学生参加中学生奥林匹克竞赛我们班选了我们俩参加物理竞赛。国庆放假期间到省城集训马上就要出了。” 风君子听的眼珠子直转:“怎么是你来通知?应该学校通知才对。” “我估计一会儿学校就要通知到你家了。我是住校生我先听说了。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到学校去报道。” 风君子:“等什么明天早上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去学校。大不了在你们宿舍住一晚上……” 他妈妈在一旁又说话了:“别忘了把其它功课地课本都带上有空复习复习。” 风君子很不满的回嘴:“你要我带哪一本?课本我现在闭着眼睛能默写下来想看的时候自己写就是了!” “那你就把那些辅导书带上多做题不会有错的。我可是过来人。” 风君子收拾东西很快。中学生出门也不需要什么太多的行李。牙膏、牙刷加几套换洗衣服一堆辅导书还有一把黑如意悄悄的放了进去。我觉地他们家很有意思别看他父母在我面前说风君子有这个那个的毛病。但是风君子一回到家说话还是挺算数的。他自己愿意去什么物理竞赛集训收拾东西就跟我走了。父母也没坚持拦着还塞给他一百块钱。 我们一起出门走到广玉兰树下他就把手里的旅行包摔给了我拎着转身道:“石野究竟出什么事了?” “的确出事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一个僻静处再说。”我和他出了小区穿过马路向前不远就到了芜城体育场。 一九九一年国庆节下午两点左右晴空万里。江南一带在这个季节天气还是很热的。火辣辣的太阳照射下来空荡荡的体育场上没有一个人。我们走到体育场的最中央阳光刺眼地地方终于停下了脚步。 “风君子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别激动──江湖传言。忘情宫天月大师已经仙去。” 我早料到他会有过激反应事先提醒了他可还是不管用。他一个箭步窜过来。一把薅住我的衣领厉声喝道:“胡说什么!天月仙子的名子是你随便乱叫的吗?她怎么会……” “你先放手听我慢慢说。……你再不放手我就不说了忘情宫将有大事生。” 他放开了手瞪着眼睛听我说话。我简单的讲述了今天巧遇海天谷弟子于苍梧地过程然后详细告诉他于苍梧后来说的每一句话。江湖传言天月大师已去忘情宫成为无主洞府各大门派相约五日后在忘情宫外集会。风君子越听脸色越是阴沉阴沉的就像要下雨一般。直到我说完。他才低沉的问了一句:“就这么多吗?你还听说什么了?” “就这么多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风君子:“石野你也跟我藏心眼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地来历然而今天听你说话的意思你好象早已知道我与忘情宫有关系?” “不是这么回事你总不让我问这些我只好不说了。其实最早是韩紫英开始怀疑的你那次以画作法她就觉得很像忘情宫地法术。后来你收服云中仙送她去什么地方的云门修行我就猜到是忘情宫。……紫英还说了一定要我告诉你。你要想挡住天下人不进忘情宫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的。一定要挑起修行门派的内乱争斗才有机会……” 我刚说到这里平地里呼的一阵狂风。这风有多大我都想象不到因为它把我也卷到了半空。风是从风君子手中的黑如意出的。我在几十米高的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才张牙舞爪的落到地上把体育场地草土地砸了个人形的浅坑。刚刚爬起半个身子天上又掉下来一件东西砸在我头上──是风君子的旅行包。 风君子驾龙魂黑雾冲天而去。这小子跺脚起狠来比龙卷风还猛!我站的离他太近了被他做法带起的狂风卷上了半空。这要是换个人还不知道摔成什么样了?幸亏四下无人就算远处有人看见也只是一阵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风刮过。我抬头看了看天上天边有一线黑云翻滚转瞬消失不见。 我摇了摇头还是去学校找柳菲儿吧。她是我们的班主任只有让她帮忙来圆这个慌了我也需要请假。如果柳菲儿一个人搞不定我可以提醒她找唐老头帮忙。找完柳菲儿还要去一趟九林禅院这一天的事情可真多! 我赶到九林禅院的时候法澄已经在后院等我他对我说了一番话:“风小子下午从天上掉下来了和我大师兄说了一句耳语又被风刮回天上去了。……我大师兄猜到你会来他要我告诉你到时候一切自会有分晓你自己先去忘情宫罢。” 看风君子样子虽然急但是方寸未乱。他先想到了所结交的高手中最厉害的法海已经来打过招呼了。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半之后的忘情宫外。 …… 从芜城往西南行走三百公里就出了本省再行千里丘陵地带中有一片险峻的山区。从地图上看这里是黄山山脉与天目山脉的地势余脉交汇之处丘陵中突起沟壑峰峦。这一片山区绵延数百里却没有形成狭长山脉的形状大小山峰层层环绕分布像一个天然的法阵。在群山环抱的最中间有一个极大极幽深的空谷。这片空谷中央坐万人地方也绰绰有余。 周围群山上都是原始森林乔木高大灌丛茂密钻进去对面都看不见人然而奇异的是这片山谷中却不生长树木满谷都是奇花异草星罗棋布。在这片谷地的正北方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山峰山势险不可攀然而山壁上却像被开天巨斧劈出了一道裂缝有一条笔直而陡峭的山路插入山峰向上直入云间。见过黄山鳌鱼峰一侧的山路一线天吗?这条路就很像但更加险要规模也要大的多站在山前向上一眼看不到尽头。 这片深山空谷叫作浮生谷。这座山峰就是忘情宫所在的三梦峰。而那条山路就是有名的忘情天梯──外人进出忘情宫唯一的通道。 127回 大梦浮生谷,从容陇上行 为什么忘情天梯是进入忘情宫的唯一通道呢?修行人的神通可以飞檐走壁绝顶高手甚至可以飞空而行上一座山本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在三梦峰不行三梦峰有法阵护持。其实自古以来没有普通人登上过这座山峰地质考察人员也没有。地图上标注山峰的高度与位置是通过间接测绘手段计算的至于准不准确只有老天爷知道。就连飞机也无法越过这座山峰的上方据说此地磁场异常会干扰飞行仪表所有的航线到这上空都绕着弯走。 我与紫英是随着轩辕派一起赶到浮生谷的。我们一行共有十五人除了凡夫子以及丹霞生夫妇还有丹霞生的一位师兄五味道人剩下的是门中九位修为最高的晚辈弟子。据凡夫子说这种场合人来多了也没用万一起了混乱修行未成的弟子没什么作用反倒碍手碍脚。 这片山谷非常大虽然66续续已经来了不少修行人可站在那里仍然显的稀稀落落的。走进山谷时我凝神听见不少人在那里说话── 修行人甲:“师兄不闯过去试试吗?趁着其它高人还没来弄不好我们也有机会。” 修行人乙:“你去试试那小太岁你惹的起?” 修行人丙:“谷中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大家结阵往上冲就是了。” 修行人丁:“往上冲?那你也要过了忘情天梯才行!那小子堵在路口两天一夜了。” 修行人戊:“你是没看见他地厉害。在他来之前。我就已经上了忘情天梯了。那天梯在外面看清清楚楚的一进里面四面都是白雾环绕。我催动法器想驱雾结果不知道哪里就卷来一片乌云狂风把我从天梯上扔了出来。我爬起来一看小太岁就堵在路口了。” 修行人己:“什么白雾那是守护忘情天梯的云门雾阵!只有破了这个雾阵才能穿过忘情天梯。别说是你这种道行就连金杖头陀他老人家那么高的修为。不也给那小子做法从天梯上扔了出来头都摔破了!……我刚才看见金杖头陀在那里嗷嗷叫骂就是不敢过去了。” 听到这里我小声的问丹霞生:“金杖头陀是什么人?很厉害吗?” 丹霞生一笑:“修行界的二流角色派头挺大在一些晚辈眼里就是高人了。” 紫英也在一旁笑道:“那金杖头陀地修为别说跟风君子动手比我都差了一截。” 丹霞夫人也插嘴:“真正的高门大派哪会这么胡来?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人物落到你那位朋友手里也算是自找倒霉。” 向前渐渐走入谷中轩辕派也碰到了不少熟人纷纷相互行礼打招呼。我对修行门派没什么概念。只知道正一门号称天下领袖。但今日所见轩辕也算是高门大派了很多人见到我们过来神色都非常恭敬。凡夫子掌门率众走在最前面我和紫英与他并肩其它门人都很自觉的落后一步。有人与凡夫子比较熟悉。彼此问候寒暄相互做一番介绍。每当那些修行人得知凡夫子身边的就是石野与韩紫英时无一不露出惊讶之色。 我们走过去之后那些修行人纷纷指指点点目光都投向了我和韩紫英。他们的表情中。有佩服有不解有羡慕。有鄙夷还有人在摇头叹息。我明白这是为什么。江湖早有传言石小真人与七叶为一妖女争风闹的不成体统。妖女韩紫英勾引七叶叛离终南派然后又甩了七叶勾搭上石小真人。今天我出现在天下修行人集会的场合竟公然携妖女同行!当然会招致一片议论。 其实这些早已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仍然要这么做。我的目地就是要让紫英当着天下人的面大大方方的站在我身边。她所行没有亏欠任何人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我能想到的紫英当然也能想到她本想掩藏一下面目但是丹霞夫人的一句话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丹霞夫人对她说:“紫英姐姐。与其躲在暗处无端被人议论不如抬着头就站在石野身边。难道你这一辈子就不想与石野一起面对他人吗?你如果藏头露尾别人更加会认为石野与你心中有愧。” 看见那些人地目光我反倒笑了。伸手将紫英拉近让她挽着我携手走入浮生谷。紫英微微低着头像个小姑娘一样脸红了。而我则是一脸不在乎的神色表情似乎在宣告:你们爱咋说咋说反正这个妖精我罩了!我这也许是受到了风君子的感染──那小子平时嬉皮笑脸可在关键时刻居然有敢挡天下人的气魄。 走到谷地中央竟有些苦笑不得──这里很热闹热闹的就像个菜市场。有人架起了篝火在烤野味有人铺起了塑料布拿出酒菜围坐有人摆起了棋盘在下棋。更夸张地居然还有人支起了花花绿绿的帐篷──靠!来野外旅游啊?看来修行人中大多都不是金杖头陀那样的宵小之辈并没有贸然乱来只是等在此地。其实现在来地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小门小派的江湖散人恐怕有一多半是来看热闹的另一小半仅仅是因为好奇。 凡夫子见此场面眉头紧锁回头问丹霞生:“师弟浮生谷本来十分隐秘连我们轩辕派也只有你夫妻二人知道所在。……可今日怎么这么多闲杂人等都来了?” 丹霞生也是疑惑不解紫英答道:“看来是有人在江湖中散布了忘情宫位置有意引众人前来。” 走到浮生谷中间。远远就看见了风君子。不用刻意去找他这小子实在太显眼了──他周围十丈以内根本没别人。而你猜这小子在干什么?──他居然睡着了! 浮生谷北面地三梦峰高耸入云一线天梯直上。远远的山脚下忘情天梯的入口处放了一把沙滩椅。一少年怀抱黑如意戴着七星面具。靠在沙滩椅上睡的十分香甜。不用说那就是堵住忘情天梯的风君子了。风君子睡着了为什么别人还不敢靠近?因为有一个家伙可没睡!只见风君子头顶上方的半空中有一团黑雾凝聚。这黑雾还在缓慢地蠕动运足目力看去隐隐有一条数丈长的黑龙身形在其中盘旋。风君子在睡觉小二黑在放哨。 凡夫子指着风君子的方向低声问:“就是他吗?” 我答道:“当然是他你看他头上的那条龙魂。” 丹霞生也道:“没错我认识。这龙魂在那天夜间曾经出现帮过我们的大忙。” 凡夫子回头问紫英:“韩道友你看应该怎么办?需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紫英看着风君子的方向。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突然展颜一笑:“我们先不要过去了留在这里看热闹就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生天月大师安然无恙。”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紫英这一开口大家都想清楚了。如果天月已经仙去风君子还有心情在这里呼呼大睡?但是以天月大师的身份。不可能亲自现身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所以风君子干脆堵住忘情天梯不让这些人骚扰忘情宫顺便出手教训教训人。如此作风倒也对了他的脾气。 凡夫子一摆手招呼门下原地休息。坐下之后一直没有说话地五味道长突然冒出来一句:“此间的事我不是很明白。但作为一个旁观者有个疑问──天月大师是不见俗客的。如果有人坚持进入忘情宫那个风君子该怎么办?……以我的经验我看这是师父在考验弟子。看他如何处理此事?……在我轩辕门中选择传人时不也有类似的作法吗?” 旁观者五味道长地话一时之间提醒了我。既然天月无事为什么任凭风君子堵住忘情天梯天月怎么不想办法让这些人散去?一会儿各大门派到齐了风君子如果说不清楚天月又不露面恐怕事情还有麻烦还是要风君子来摆平。 凡夫子看出我神色不定。安慰道:“既然来了就静观其变吧。别人喝酒我们喝茶。”说着话招呼两个弟子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煮茶用具在空地上生火开始煮水泡茶。靠!这忘情宫之会真快成了篝火茶话会了。 忘情宫之会约定的时间是今日正午眼看还有两个时辰。一般大门派都很守时不会来的太早。坐下喝了一杯茶远处一阵寒暄之声有一群人走入了谷地中央。这群人十分显眼十来个人清一色都是女子最前面是一位出家的道姑。我看见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绯焱怎么出家了?紧接着现自己认错了人因为我在这个道姑的身后看见一身红裙的绯焱还有一脸忧郁地张枝。早听说孤云门的绯寒、绯焱是一对亲姐妹长像有几分相似。 孤云掌门绯寒穿着一身白底杏黄纹的道袍。与男子的道袍稍有不同的是她系了一条束身的腰带恰到好处的显露了身为女子的柔美曲线。她的五官面目与绯焱确有几分相似但神情不同。绯焱总是带着一股媚笑而绯寒则是一脸冷竣。紫英见我突然站了起来赶紧拉了一下我地衣袖悄声道:“这里不是算帐的时间地点。” 是啊这个地方不适合找绯焱算阿秀的帐只能暂时先放下。绯寒身后的张枝远远的看见了戴着面具睡觉的风君子一脸惊愕随即变成了担忧与关切。想来她在进谷时也听说了有人堵在忘情天梯的入口。她不知道风君子与忘情宫的关系肯定没有想到这人会是风君子。绯寒远远的和凡夫子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张枝此时也看见了我一脸疑问也轻轻向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她心里想问什么可是这个场合没法说清楚。 接近正午的时候修行界各门派6续来的差不多了。我看见终南派登峰掌门带着门下七、八个弟子也来了七心在其中却没有看见七叶的师父登闻。七心看见风君子的时候也是神情大变连身体都止不住的抖了几下。后来七心也看见了我反复用眼神向我这边示意眼神中既有疑问也有请求。她在想什么我心里也明白。 名门大派行止确实很有规矩到场之后也不喧哗更不私自擅闯忘情天梯。这些门派只是领头者互相简单见礼然后自找空处休息等待坐立之间进退有序人群中很好分辨。我暗中数了一下有组织的大派来了十个左右不少啊!凡夫子在我身边自言自语道:“差不多了能来的都来了就差正一门了。” 看见这个场景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一部武侠小说。金庸的《倚天屠龙记》中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张无忌出头单挑和六大派高手搞车轮战。今日的风君子很象书中的张无忌呀只是张无忌没有沙滩椅。书中最烦人的门派就是清一色女子的峨嵋这与孤云门倒很相似。孤云掌门绯寒看上去要比灭绝师太年轻漂亮多了但一脸冷色凛然还真有几分灭绝的味道。我望着绯寒刚想到灭绝师太绯寒就有动作了。 只见绯寒掸了一下袍袖伸手扶了一下髻越众而出施施然走向空旷中的风君子。山谷中众人都安静下来。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风君子大神威但看见他坐在忘情天梯前无人敢近就知道这里有不少人吃了大苦头。现在终于有真正的高人出面而且是大名鼎鼎的孤云掌门绯寒众人都觉得有好戏看了。 绯寒走到风君子身前三丈处轻轻咳嗽了一声。黑雾隐隐出一声低吼风君子睁开眼睛招手收去龙魂。他坐在那里道:“绯寒你是孤云掌门。如果你以这个身份执晚辈的礼数去拜见天月仙子我不拦你。这就放你过去你若过的了天梯仙子见不见你就与我无关了。” 风君子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山谷中的人全听见了立刻议论声四起。他的话明明白白有两个意思:一是天月仍在忘情宫中二是如果守忘情宫的规矩他可以放人过去。这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绯寒见他收起龙魂说话这才又上前几步开口道:“今日登不登这忘情天梯需要天下高人商议而定绯寒不敢自作主张。我现在另有一事相询数月前阁下在孤云川借去黄芽丹数十枚也该到了归还之时。” 绯寒还算客气只说借没有说偷。风君子坐着没动脸上微有不满之色:“我说话当然算数!只是你在此时此地提及此事是不是有借天下人之势相逼的意思?” 绯寒神色不变:“确实有些不妥。不过阁下藏身市井神龙尾难见。如果今日不是见到七星面具和你手中的黑如意我还真不知道就是你。丹药是你拿走我总不能去找石小真人索取……” 风君子没等她说完就站起身来。大声道:“你不找可有人找了!──石野黄芽丹有没有带来?”后面一句是冲着我地方向喊的。 绯寒与风君子的话听得在场绝大多数人都莫名其妙。这个“小太岁”曾经借走孤云门数十枚黄牙丹?又把石小真人扯进来了?引得很多道目光都向我看来。紫英悄悄将一个瓷瓶放在我手上推了我一下:“一炉黄芽丹快送过去。” 我起身快步走到那两人近前手捧瓷瓶郎声道:“数月前在下因救人之难急需黄芽丹。多谢前辈援手赐丹四十二枚。今日人已无恙黄芽新成。这一炉八十一枚丹药请前辈收下石某人感激不尽。” 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风君子。既然他戴着面具直呼其名不合适;叫他一声师父更加不妥。只好叫他前辈了。我的话就象在滚油锅里浇了一瓢冷水山谷中嗡声四起人们都在相互猜测议论。以我石小真人的辈分也叫他前辈的话那么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得叫他前辈包括绯寒、凡夫子、登峰等高人在内。这连绯寒都没想到冷峻地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 更多人议论的是这一炉黄芽丹。我虽然知道黄芽丹十分难得。但也没有把它当珍贵无比的东西因为我需要的时候总有人能给我弄到。可是山谷中许多人都盯着我手上的瓷瓶羡慕的眼神几乎要滴出水来。黄芽灵丹小门小派十几年也未必能搜集几枚。而我石野真人随便一出手就是整整八十一枚!忘情宫的宝物虽然还没见着但看见这么大的手笔也不虚此行了。 风君子背手没有接丹。淡淡道:“不必谢我我不过是慷他人之慨。你要谢就谢孤云门吧为人应该恩怨分明!──黄芽丹交给绯寒。”他说话时“恩怨分明”这四个字咬的极重。 我转身将瓷瓶递到绯寒手上。绯寒没想到我直接伸手也不得不接了过去。一接一递之间双手相距尺许时就感到一阵星星点点地辞痛。再近处。就觉得有无形长针根根穿透了我的双臂简直痛入骨髓!这娘们的无形之刺比她徒弟张枝可要厉害多了。我咬牙没有哼出声来仍是不紧不慢的将黄芽丹放在她的手上退后两步拱手:“不论此药如何得来既然出自孤云石某当着天下人多谢孤云。” 绯寒脸上微有敬佩之色低声道:“石真人果然名不虚传!” 风君子一摆手:“石野你退下罢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他地口气就象是长辈在对晚辈说话。我老老实实的一点头规规矩矩的退了回来给足了他的面子。绯寒也没有继续纠缠口谢一声返回本门弟子之处。 山谷中又稍微安静了一些这时风君子却开口说话了。他冲着孤云门的方向大声喊道:“绯焱!一整炉黄芽丹还给孤云门了。取四十二还八十一你好好点一点。” 远处地绯焱娇笑着答道:“不用点了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们的诺言。你求我办的事我不也办到了吗?” 风君子求绯焱办事?别说在在场地众人连我都不清楚。只见风君子面无表情的笑道:“事情让你办成这个样子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告诉你一件事罢──有人看上你了想得到你的身体。” 这句话应该是在说我我想要绯焱的炉鼎。可同样的话听在别人的耳中就不一样了分明是有好色登徒子欲行不轨的意思。绯焱号称天下女子第一又被认为是修行界第一美女就算有人看上她了恐怕也不敢乱打主意。风君子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实在是不好听简直有调戏人的感觉。 然而绯焱却没有生气反而笑容更媚:“是吗?你差点吓着我了谢谢你的提醒小女子感激不尽!” 风君子也笑:“你先别急着感激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看上你了!” 风君子话一出口一片哗然这话说地也太放肆了!绯寒眉头紧锁张枝脸色煞白。终南派那边的七心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想来神色也不会太好看。绯焱也是一怔。随即又恢复了媚态只是语气微嗔:“你?真没想到今日能得高人青眼。……小弟弟你总是戴着面具干什么我还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 风君子:“等有私下地机会你会知道的。你放心。我年轻英俊绝对是个帅哥。不会让你失望的……” 风君子的言语听上去越来越轻佻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终南掌门登峰重重的冷哼一声呵斥道:“哪来的大胆狂徒居然当着天下高人地面嘴里不干不净!” 风君子偶尔是会犯这种毛病我记得他就是这么把七心气哭的。登峰开口风君子语气一沉:“登峰你说话最好客气点!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叔。我不干不净?那这么多人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图谋忘情宫中之物。东西是他们的吗?……嘴上不干净总比手脚不干净要强。” 风君子一句话把登峰噎了回去却把在场的许多人都给骂了。玄冥派掌门抱椿老人脾气暴躁。跳出一步喝道:“我活了九十年怎么从未听说修行界还有你这么一号前辈?……天月大师仙去忘情宫无主宫中之物天下有缘者皆可取之。而阁下你凭着修为高深堵住忘情天梯。难道想一人独占忘情宫不成?” 抱椿老人词锋锐利他这么一说许多人还真就怀疑风君子的用心是独占忘情宫了一时激愤之声四起。风君子冷笑几声盖过全场:“你是什么人?居然敢说忘情宫无主!你是哪一只眼睛看见仙子飞升的?” “我乃玄冥派掌门抱椿老人修行界有名有姓不象某些藏头露尾之人。天月大师仙去。我虽未亲见但此事天下人皆知。今天来的这么多高人难道都会搞错吗?……如果天月前辈仍在这么多人齐集浮生谷。忘情宫中怎会毫无反应?……阁下修为虽高可妄想一人独占忘情宫实在是不自量力!” 风君子眉头一皱嘴里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又高声道:“人多了不起呀?……好好好不谈忘情宫中事。你刚才说什么有缘人可取那你就应该知道什么是缘法?这两日来有那么多不自量力之辈擅闯天梯被困云门雾阵。我将他们解救出来又守在此处不让无知者被阵法所伤。这一片好心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图谋不轨?” 风君子的口才真不错。能把话说成这样听上去也不无道理。抱椿老人变色道:“如此说来你倒是好意了?那我问你──我师侄金杖头陀虽被困雾阵却并未受伤你竟做法将他从空中倒卷而下摔的头破血流这也是好意吗?” 抱椿老人不说金杖头陀还好他一说风君子就生气了。风君子摇指他叫骂道:“原来那个脏兮兮三个月不洗头的家伙是你地门下我还正想找人算账呢!……他破不了云门雾阵也就罢了后退自然无事。可他居然用手中那根黄屎棍做法企图毁损天阶。他想干什么难不成梦想在忘情天梯上打个地道?……他以为自己是穿山甲我就试试他脑袋有多硬?没想到经不起碰!这就是你们玄冥派教出来的好弟子……” 一番话将抱椿老人说了个大红脸四周传来哄笑之声。有人看他们讲了半天话只是动口不动手开始不耐烦了起哄道:“斗什么嘴皮子手底下见真章!抱椿掌门难道还怕了这小子不成?……” 有一人开口很快就有众人附和叫的最起劲的恐怕都是刚才吃了风君子苦头的人。这些宵小之辈不敢去惹风君子纷纷鼓动抱椿老人替他们出头。抱椿回头看了一圈鼓噪者没几个正经人物各大派门人都没有做声。他站在那里面色尴尬进退两难。 正在众人喧闹之际远处出来此起彼伏地长啸之声。听声音自两位高人之口互相之间应和神妙清扬激越真气鼓荡压住全场的杂音。凡夫子招呼众人起声道:“正一门到了!众位在此稍候我过去迎接一下。”我抬头看天又低头看表时间恰好正午。 山谷中众人很自觉的向两侧分开一条道路。两列青衣道士很整齐的鱼贯而入为者赫然是和锋、和曦两位真人。海天谷弟子于苍梧也在后面随行。虽然守正真人没有亲临但正一门派出了这两大真人可见对此事也足够重视。紫英对我耳语道:“一共二十八名道士恰好可以布成伏魔剑阵正一门是有备而来。但今日天月大师无事如果守正真人知道了是松一口气还是会失望?” 凡夫子、登峰等各大门派的主事者都迎了过去抱椿老人也乘机不再理会风君子转身去迎正一门。十几位修行界地重要人物聚在一起相互见礼只有绯寒的身边空出一圈。山谷中其他人自知身份都没有凑过去。我回头看风君子他居然又坐回椅子上闭目养神一点都未理会这边的事。 我凝神细听很惊讶地现耳神通不似平常那么敏锐只能隐约听见只言片语── 和曦的声音:“……此间事情我师兄弟已经知道有高手守护天梯不至于乱未尝不是好事……如何进入忘情宫宫中之物如何取?必须立个众人信服的规矩……” 和锋的声音:“……师尊一再嘱咐不可乱了修行界仪轨……哪怕以威势弹压也不能让众人混乱……” 他们好像在商量怎么办?我大概听出要推举一人为来领导此事推来推去以正一门和锋真人为忘情宫大会的盟主。他们并没将风君子挡路太当回事先想的是给天下修行人立个规矩。人这么多没法一一商量这几个“领导”就做主订了几条准备向谷中众人宣布。这一众高人貌似鬼鬼祟祟的商议已定。抱椿老人年纪最大先由他站出来说话。只见他站到空处向四周拱手施礼运足底气朗声到:“天下修行道友抱椿有礼了!请诸位暂且坐下老朽代表各大派主事之人有话要说。” 呼啦一下衣袂声一片几乎谷中所有人都坐下了只留下十三个站着的人分外醒目。也是开会也没搭个主席台别人不坐矮了显不出他们高来。 128回 云中藐姑射,天外闻仙音 众人都坐好之后抱椿老人接着高声道:“今日四海高人云集于此皆为忘情宫之事而来。然忘情宫乃千年仙家洞府天月前辈亦当今隐世仙人我等本不应唐突擅入。只是无主仙家宝物既当为有缘人取之修道之人可暂借其用。……忘情宫之行若起纷乱争夺不仅有失修行且恐伤天和。……众人应该立一个规矩如何进入忘情宫宫中之物又如何分派?我们各大门派共同推举正一门和锋真人主持此事大家可有意见?” 没意见!在场众人纷纷表示同意。这能提什么意见?就算有人不愿意也得看看自己的份量说“不”也需要底气的。抱椿说话的时候还偷偷瞄了远处风君子一眼风君子一言不就像没听见一样。见众人没有异议和锋前走几步抱拳团团施礼口中道:“修行同道抬举正一门推贫道为忘情宫之会的盟主和锋不才腆而受之。正一门并无图谋忘情宫之意但不想眼见千年洞府因无端争夺而受损也不想见天下同道彼此之间伤了和气。……在此定一个进退的规矩也定一个破解忘情宫法阵的办法。大家商议已定托贫道向众人宣布若有异议者可当场提出……” 和锋当场宣布了几条约定: 第一他们并不阻止任何人登上忘情天梯同时也不帮助任何人传过云门雾阵。与忘情宫有没有缘就看各人地修为了。只要不乱来守次序。人人都可以踏上忘情天梯被雾阵所困者正一门将负责救这些人出来。能够穿过云门雾阵到达忘情宫之外的修行人再合力去破忘情宫的守护法阵。正一门将在忘情天梯下结成伏魔大阵有胆敢捣乱的一概严惩。 这一条很公平也很聪明把在场的上千人过滤了大部分。据韩紫英分析。在场有修为能穿过云门雾阵的不会过一百人。这样就少了许多无端地损伤和争夺说句不好听的分东西的人也少了许多。而轩辕派这一边凡夫子、丹霞夫妇、五味道长再加上我和韩紫英有把握能到忘情宫外的至少有六个。 第二忘情宫世传的九门法术只有女子可以习练所以九门典籍其它修行人不可擅取。入宫之后暂由孤云门保管。至于宫中所藏的一些其它门派道法典籍则根据各门派道法的不同再作商议总之各取补益之处。怎么分配由和锋做主。各门派共商。 第三忘情宫中的法器与灵药将公示天下各门派不得藏私。按破阵时出力的大小分配以示天道公平。至于忘情宫历代祖师的遗物以及宗门祭祀之处。不可擅动应保留完好供后人纪念。 最后和锋真人还说了一件事今年冬至之时将在正一三山举行一场盛会。天下修行人只要肯去就都是正一门地客人。天下同道彼此交流切磋。正一门还备了礼物相送其实这也是一个传统的规矩了每年宗门大会之后的当年冬至天下修行人都会再聚会一次。以交流宗门大会以来的道法心得。不过以往都是正一门请贴而这一次是开门纳客愿意来的都可以进正一三山。 商议已定没什么人站出来提意见唯一还剩下麻烦就是风君子还堵在那里。所有人都把眼光投向和锋。正一门既然当了这个盟主自然好处最多那和锋也不能只拿好处不干活先要做地就是出头让风君子让路。 和锋心里也明白不用众人说什么一整衣冠走了过去。来到风君子面前抱拳施礼:“这位道友连日来守护忘情天梯维持此地次序安然实在是辛苦了。阁下义举和锋十分钦佩在此代表天下修行门派多谢了。……此间大事已定道友可以让开去路了。若道友也想观赏忘情宫中之物欢迎一起踏过天梯。” 和锋真人不愧为守正的掌门大弟子看人家说话就是有水平。上来不提风君子挡道的事情反而连声称谢。只见风君子坐在那里并没有起身举起手中一件一尺来长的东西晃了晃笑声问道:“和锋你看仔细了这是什么?” 和锋神情一变上前一步:“这这就是正一三宝中的黑如意!它怎会在阁下手中?” 风君子:“按你刚才说地话天下宝物有缘人取之我就是那有缘人。黑如意在我手中并不奇怪但我不会去打雷神剑的主意。你说是不是呀?” 这两句对话山谷中听的清清楚楚又是一片窃窃私语之声。已经有人怀疑风君子手中地东西可能是黑如意但大家都没见过真正的黑如意谁也不敢确定。现在和锋说出来那一定不会错了。黑如意重现江湖以及齐云观用瑞兽换黑如意搞出来的闹剧早已天下皆知。浮生谷冒出来的这位神秘高人手中拿的就是黑如意和锋恐怕难办了。 风君子所言分明话中有话和锋只能装作没听懂正色道:“黑如意在阁下手中贫道十分诧异。此为正一门传世神器如果道友肯割爱赐还正一门上下决不会亏待阁下。道友想要什么请尽管提出要求只要正一门能做到的就一定不会食言。” 风君子的语气似笑非笑:“和锋你今天是为忘情宫之事而来还是为黑如意之事而来?” 这一句话在提醒和锋不要节外生枝刚刚当上盟主就想着干私活。和锋也算拿得起放的下随即答道:“当然是为忘情宫之事而来此件事大先办完了再说。贫道请道友一起进入忘情宫。等宫中事了再商议黑如意之事如何?” 风君子:“守正师兄地徒弟还算是明白人分地清事理。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如何?” 风君子与和锋真人说话的时候一直是坐着显的很没有礼貌现在又大大咧咧的直呼守正之名还叫什么守正师兄。他虽然戴着面具。可看他的言行举止就是个少年绝对不会过二十岁。在场不少人都皱起眉头和锋地弟子泽东一向眼高于顶听风君子这么说话终于怒了远远喝道:“哪来的狂小子在天下盟主面前如此没有礼数竟敢直呼我师祖为师兄。师父休要客气先拿下他问清楚黑如意的来历再说……” 他话还没说完就让一旁的和曦真人给喝住了。和曦真人可不像泽东那么不懂事风君子既然敢在这种场合亮出黑如意。又敢称守正为师兄就不会是空口胡言。得罪一个和锋真人没什么但得罪整个正一门以及天下修行人谁都不会那么傻没事找事。 这时候人群中又有一个人起身说道:“诸位道友此人身份确是修行界前辈。呼守正真人为师兄并无不妥。黑如意在他手中守正真人也是知情的并没有什么非议。此事我可以做证诸位也可以向守正前辈求证。” 这个站起身来说话的人是谁?当然是我石小真人石野这种时候不站出来帮他说话未免显的我太不够意思。我一开口全场震惊。因为我抬出了守正。天下人都知道守正与我有师徒之缘我这么说那就应该是事实了。风君子看了我一眼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大气的一挥手:“石野。谢谢你帮我说了句实话你坐下吧现在还没到你出头的时候……和锋真人我和你商量一件事行不行?” 和锋听见我地话估计也吃惊不小语气平和了许多:“高人有何事与我商量?” 风君子:“如果你以盟主的身份说服这些在场修行人不要骚扰忘情宫。我就把正一门的法器还给你怎么样?” 听风君子的意思为了忘情宫之事愿意把黑如意还给正一门我这下又开始担心了。紫英小声道:“别着急如果黑如意落在守正手里你一样可以救阿秀。” 只听和锋真人叹息一声:“我虽是盟主。却不敢为正一门谋私。大势已定忘情宫之行是谁也阻挡不住的只有日后再讨教黑如意地事情了。” 他们两个在这客客气气的说话山谷中众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只是碍于和锋真人的脸面没有出来打扰。泽东与我先后开口之后有一个脾气暴脑筋也不太好的家伙扯开嗓门叫阵了:“和锋真人脾气好不跟你这小子计较可你也太猖狂了。你凭什么一个人想阻挡天下人进入忘情宫?难道忘情宫是你家开地你和天月是老相好?” 风君子刚才与和锋真人说话还很平静可一听见这句话立刻翻脸勃然大怒。他从椅子上一蹦多高手中黑如意挥出一片狂风不打招呼就出手了。和锋也吓了一跳脚下罡步踏出一挥袍袖散出一片青光护住周身上下。然而风君子却不是冲他去的只见黑如意中射出一道黑线如乌芒闪电直射场中。 太快了!那么多修行高人都没有来得及出手阻止只听见半声惨叫过后一切嘎然而止。风君子收了法术眼色阴沉站在那里目露凶光。风君子刚才的法术像和锋这种高手要想自保应该不难可这么大地方想护住一个突然开口地人也是来不及的。见风君子在天下修行人面前暴起伤人人们本应愤怒才对。可是他刚才这一下实在是威猛无匹把一群宵小之人都给震住了谁也不敢随便开口惹的这小子对自己出手。 只听玄冥派掌门抱椿老人怒喝道:“我等容忍再三你为什么伤我师侄银杖头陀?……和锋真人你且退后我玄冥派今天一定要出手教训教训这个狂徒。” 原来刚才胡言乱语说话的是那个金杖头陀的师弟银杖头陀看样子这师兄弟两个是一对二百五。抱椿的话还没有说完风君子双手一握黑如意口中出一声震天大吼。这吼声如九天神雷炸响震的山谷回声嗡嗡不绝如果众人不是坐在地上恐怕都会站立不稳。很多人都不自觉的亮出法器不知道这小子要干什么。我听的清楚他口中出地正是阿秀所擅长的望天之吼。 “阿秀的元神在黑如意中这种神通也能借吗?会不会不小心炼化了呀?”我不无担心的问紫英。 紫英安慰道:“没有炼化否则风君子就不必自己开口大吼直接把瑞兽元神放出来就得了。你别担心了。” 风君子一声大吼震的全场无声只听他怒喝道:“抱椿!你说谁是狂徒?你们玄冥派的门规你忘了吗?……我问你口吐污秽、辱及尊长、举止悖妄、乖张无理在玄冥派中当受何处罚?当着和锋真人的面你说!你若不说这么多人也会替你说。” 又有一个人不紧不慢的答道:“其实天下各派的门规都是差不多的。银杖师侄刚才出言不逊辱及天月大师。当着玄冥门人之面又在忘情宫之前实不可恕。按玄冥派的规矩当受禁言面壁三年之罚。……抱椿师兄我说的对不对?”这个开口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是轩辕派掌门凡夫子。身为轩辕掌门他说的话又句句在理其它人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抱椿刚才见门下弟子倒地一时怒急现在也反应过来自己人有错在先阴沉着脸道:“就算我师侄有错玄冥派自会责罚。可是你出手伤人是否太不将玄冥一派放在眼里?” 面对抱椿质问风君子不阴不阳的答道:“你不给我面子我何必给你面子?我并没有伤人只是封了他的声音而已。不是要受禁言面壁三年的处罚吗?那你就这么处罚他吧。如果你不袒护偏私照规矩处置三年之后他自然无事。如果你回去之后徇私不罚那么他这一辈子也别想开口说话。……和锋大盟主我这么做是不讲道理吗?” 风君子刚才出手虽然霸道但处事也并非不讲道理。和锋苦笑一声道:“刚才之事就不必纠缠了确实是那银杖头陀不对我相信玄冥派也不会因此与你为难。还是说正事吧刚才天下高人的商议你应该已经听见了。请你让开道路我要布伏魔大阵了。” 和锋真人的话柔中带刚那意思你让不让开我也要布阵一旦阵式展开恐怕就不能客气了。风君子嘿嘿一笑:“刚才的规矩我都听见了其实我没什么意见。你们各大门派商量好了本来就不用再问别人。不过呢我想加一条建议。如果盟主点头我不仅会让开道路而且为诸位做开道先锋。” 和锋见对方语气有转笑着问道:“你有什么建议只要合情合理天下人就不会反对。” 风君子说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诸位在这里选盟主我不好说什么。不过呢如果你们选一个人当美国总统。不知道白宫会不会答应?” 和锋一愣:“何出此言?贫道不解其意。” 风君子:“你们十二大派商量忘情宫之事合适吗?我如果私下商量怎么去瓜分正一三山之物你愿意吗?你们好像忘了忘情宫地弟子了这件事忘情宫才能说了算。” 和锋:“阁下说的确有道理可天月大师已经不在忘情宫又无传人才会有今日之事。” 风君子反问:“假如天月大师还在呢?” 和锋:“假如天月大师还在宫中。我等自当告罪。正一门也将当仁不让还此地一个清净。” 风君子:“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告诉你天月仙子仍在只是不愿见俗人俗客。” 和锋一皱眉:“天下高人云集在此恐怕不能听你空口一言就此停住脚步。” 话说到这里已经有很多人都忍不住了不少人已经不自觉中站起身来口中纷纷道:“大老远跑来难道一句话就回去吗?天月大师在就出来露一面。这小子是什么来历又是什么意思?干脆别跟他罗嗦了。人多一起上这么多高人还怕他一个不成。” 眼前谷中嘈杂各派长者还算稳重纷纷约束弟子不要起哄听盟主的吩咐。和锋礼数未乱。但也露出不耐之色:“道友如果你能证明天月大师尚在人世现在就证明。如果你不能证明我等就要得罪了。” 说话间和锋一挥手正一门的二十八位青衣道士越众而出。各持法器已经站好了位置。而另外十一位大派掌门都上前几步按各个方位站定显然是早就商量好了。风君子回头看了一眼忘情天梯。长叹一声转身缓缓举起了黑如意。终于要动手了可是以他一人之力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吗? 我此时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上前几步就要踏入场中无论如何先阻止了再说哪怕搅搅局也好。凡夫子见我起身却招手示意我不要过来他在场中说道:“这位前辈小道友我等不想为难于你。只要你说出自己地身份来历此事还有商量余地。” 风君子:“多谢轩辕掌门提醒我。我自已心里清楚。……和锋真人希望你说话算数。只要正一门信守诺言此事之后我一定会将手中正一门的法器归还。” 他的话音未落就在此时三梦峰上飘渺云端突然传来琴瑟鼓乐之声。这仙乐如天伦之音从极远处传来几不可闻又像是在极近处弹奏余音绕耳。听见这声音风君子长长出了一口气收起黑如意又坐回到沙滩椅上伸手擦了擦额头的突然出现的汗水口中喃喃道:“三天三夜还没到好不容易啊。” 本来众人布阵已毕正待出手却陡然听见了天宫仙乐一时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消散于无形。忘情宫中并无他人如果有人那只能是天月大师。大家都抬头仰望三梦峰只见三梦峰上浮雾散去却有一朵白云状如华盖舒卷而开。白云舒展不停沿山峰向下如乳白色的天河缓缓流淌渐渐的罩住了整座三梦峰。在浮生谷中望向三梦峰忘情天梯已不可见。整座山峰就像一座巨大的白云堆朵矗立在那里显得宁静而神秘。所有人都惊呆了浮生谷中鸦雀无声。 只见目力所及之处远远的峰峦天际白云分开出现了一条道路正是忘情天梯地位置。云朵仍然弥漫天梯却显出了一条长阶的形状。有一白衣女子肌肤胜雪、宫鬓高挑赤着一双玉足踏云梯如天外仙子飘然而下。 此人自三梦峰而下又是如此出场那无疑就是忘情宫主人天月大师了。场中所有人都站起身来低施礼。如仙人降临般的气氛感染了所有人我身边的紫英差点没有单膝跪地。我拉了她一把小声道:“认错人了不是天月大师是风君子门下侍者云中仙。” 在场众人除了风君子只有我一个见过云中仙。连紫英都认错了恐怕所有人都认错了。人人躬身而立面色恭谨只有风君子仍然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背朝天梯。白衣女子看似动作舒缓。度却是极快转眼间已来到天梯尽头站住。和锋等。众人赶忙拱手口中道:“晚辈等不知大师无恙冒昧率众骚扰请仙子恕罪。” 看那白衣女子地目光好像被这么多人吓了一跳往后闪了闪。没有理会和锋等人。她紧走几步来到风君子的一侧单膝跪地用柔和悦耳的声音道:“忘情宫云门侍者云中仙拜见公子。” 云中仙一开口所有人都有点傻了。这个女子不是天月大师已经够离奇的了更出人意料的是她居然以弟子之礼跪在了风君子身边。有很多同志张大了嘴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风君子一摆手却没有叫她起来用很不满地语气道:“怎么搞的!你现在才来?这些人非要上去不可我都快顶不住了。” 云中仙小心翼翼的答道:“请公子恕罪这不是我地意思。天师原本要等你守护天梯三天三夜已满之后才让我出宫。方才情况危急……” 风君子赶紧打断她的话:“你起来吧。……我可不是不出力。刚才那场面你是没看着。一千多个高人呐要群殴我一个!我正准备单挑他们呢还好你来的及时。……来来来替我揉揉肩我觉的全身骨头都酸。” 云中仙答应一声。放下手中的一个长长的锦囊站起身来到风君子身后认认真真的给他揉起肩膀来。云中仙地神情温顺而恬静就像没有看见愣在山谷中的其它人一样。她一边给风君子揉肩还一边说话:“天师说了那枚九转紫金丹她用不着。你在人世间行走。这丹药对你或许会有用处。只是这东西留在身边怕世间俗人争夺替你保管在忘情宫中。如果你有用时可以命我取来。” 风君子:“仙子还吩咐你什么了?如何处置山下这些人?” 云中仙:“天师送了三件法器给谷中客人。如何处置还要等公子示下。” 风君子和云中仙一问一答说地很亲热其它人都在干什么呢?其它人都被这个场面惊呆了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直到现在才缓过来知道是认错人了人人脸上都很尴尬都看向领头的和锋真人。和锋真人脸色微红咳嗽一声道:“请问这位小小前辈您与忘情宫天月大师是什么关系?” 风君子这才抬头看他笑道:“我是忘情宫外风门弃徒。法号风君──你可以叫我忘情公子。” 我虽然早就猜到风君子的身份但这还是第一次听他亲口说出来也知道了他“风君子”这个名子地来历。这时就听登峰、绯寒等人齐声讶道:“怎么可能你是男的!” 一个男人自称是忘情宫弟子就像来自阿拉伯世界的穆斯林自称是美国总统一样不可思议。风君子示意云中仙先停下他站起身来还礼道:“确实不可思议。四年前的夏天我曾在天月仙子座下聆听教诲。后来就因为我是男子被仙子逐出师门。按照忘情宫的门规曾在这天梯之上受风刃裂神之刑。” “天月大师一开始不知道你男地吗?不会吧……”、“四年前那时候你多大?”、“风刃裂神开什么玩笑你现在怎么还活的好好的?”要么没人说话要么一开口就是七嘴八舌。场中众人纷纷询问山谷中地修行人也是议论纷纷。 风君子无法一一作答只有自说自话:“当年我一十三岁年幼无知误闯仙宫!……受刑余生实属侥幸。至于前因后果是本人私事诸位不必追问。……今日守护天梯一来报天月仙子教诲之恩二来也不想诸位同道以身犯险。……这三日以来诸位见我虽拦在此间我本人可曾踏上天梯一步?” 我也在问紫英:“我听他提起过风忍裂神这是什么刑法很厉害吗?” 紫英倒吸一口冷气:“岂止是厉害我隐约知道一些。那是忘情宫风门废弟子修为的法术小小年纪受此刑焉有命在?……也许是风君子的修行另有古怪;要么就是天月大师手下留情。反正他现在的样子活蹦乱跳一点事没有。” 一旁言语不多的五味道长闻言突然插了一句:“古怪倒未必留情也不违规矩。忘情宫九门法术皆是女子修炼的功夫要废可以只废这种修行那就与他无关了。天月的身份怎会为难一个小孩?所谓刑罚可能只是按仪式做个样子。” 五味道长要么不说话一开口见解就是独到不凡。我与紫英以及丹霞夫妇都不住的点头。我们这边尚且如此议论满山千人之声嘈杂可想而知。此时只有一人毫不在乎众人想什么只管做自己的事。风君子身后地云中仙仰出一声清啸如龙吟凤啼在山谷中回荡良久笼罩着三梦峰的巨大白云堆垛也随之分合一瞬。包括风君子在内的众人都不解其意住口看她。 山中一时又复安静。只见云中仙上前一步双手捧起地上的三尺锦囊对风君子说道:“公子你就是解释三天三夜他人也未必清楚。现在还是将天师吩咐的事情办了吧。” 风君子:“刚才一打岔我没来得及细问仙子有何法旨?” 云中仙:“天师有言:‘天下高人关心本座云踪不远千里贤集浮生谷中理当回谢。若众人失望而归有伤忘情宫之雅量。宫中之物虽多恐大多粗鄙难入高人法眼。谨挑选三件修行至宝其神威妙用皆不在正一三宝之下。赐予山下访客以示回谢也免俗人议论我忘情宫无人无器。’……天师给了我这个锦囊里面有三件法器。可我一下山现谷中有这么多人恐怕不够分的。” 风君子眼珠一转旋即面露笑容:“这么回事呀?够不够你不用操心给我看看着里面都是什么好东西?” ****** 行文至此我有一问问诸位读者。假如仅仅是假如!你如果是一个修行人听说有一处仙人洞府无主想不想去试试运气?假如你是守正真人又会如何处置应对?说实话!所以浮生谷中也非全然是险恶小人 129回 二桃杀三士,神器失与执 云中仙却没有把东西递给他而是躬身答道:“不可一下都拿出来天师吩咐取一件定一件之归属。此等神物除一般器用之外还特有秘法口诀。比如正一三宝雷神剑藏神宵天雷、黑如意封双龙之魂、青冥镜可造洞天结界各有秘法。天师说只要不违你自己的规矩等定下归属之后由你将驾御秘法传授得器之人。” 云中仙声音虽然不大但甚是清脆悦耳山谷中听的清清楚楚。她将锦囊中的法器描述的如此神奇如果换一个人恐怕有自我吹嘘的嫌疑。可是从她这个神仙般的女子口中说出又是天月大师亲手所赐不由得人们不相信。从三梦峰上突然传出仙乐声开始到云中仙出现并且说了那番话。大家就明白天月还在宫中的宝物是没指望了。不仅白来了一趟恐怕还要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天月大师的话虽然含威仪不露但三件法器确实明明白白要送给山下人的。忘情宫的法器没人见过但正一三宝可是大名鼎鼎。青冥镜虽然大多数人不了解守正真人的雷神剑可是隐然有天下第一神器的称号。这两天又见到了风君子手中的黑如意千真万确是神威无比修行人谁不羡慕?云中仙说锦囊中的三件法器不亚于正一三宝想来至少不会比黑如意更差。 云中仙拿正一三宝作比较。在场地正一门弟子脸上自然有点不好看但这是天月大师的原话和锋等人也不好反驳什么。而其它千余修行人则是一脸羡慕、渴望、好奇贪婪的神色。忘情宫中的宝物是没法再指望了如果见到如此神奇的三样法器来这一趟也值了。有的高手已经在心里盘算自己有没有机会拿到其中一件?别说他人连我都好奇地不得了。 风君子本来在那转着眼珠子笑但听见云中仙说出法器各有秘诀之后脸色却严肃起来。他盯着云中仙问道:“仙子是这么说的吗?……如何处置她还有什么指示吗?” 云中仙:“天师就是这么说的多余的话没有。如何处置我也不知只能等公子示下。” 山谷中突然安静了不仅没有一个人说话连乱动的都没有。一根针掉到地上此时都能听得见所有人都看向风君子等他说出如何处置的话。 风君子见众人都看他也站在那里思索了良久突然耸了耸眉毛抬头望向和锋:“和锋真人。谷中众人推举你为盟主你看此事如何处理呢?仙子既然将三件法器送下了山我们总要选三个人得到它。请问盟主有什么意见?” 这件事可不好办啊!一千多人就三件东西我估计人人都想要各大门派自己分都不够。风君子干脆将这个烫手的热山。芋抛给了和锋。谁叫他是盟主呢。我不由自主的对紫英小声赞了一句:“天月大师不愧为当世高人!既有胸襟雅量也有然手段。她不追究众人擅闯忘情宫之事还送出三件修行至宝。这三件宝物一出山下这一千多人自己就要乱了。别人不说就这十几个大门派等一会就要打破头。” 紫英皱了皱眉头:“如果我是天月大师。可能也会想到这个办法教训教训这些人。我曾经托你提醒风君子如何应对此事其实就是提醒他想这一类的办法。可以天月大师的身份不应该仅有我这样小心计。恐怕另有深意。” “有什么深意呢?”丹霞夫妇齐声问道。 紫英苦笑:“我不是天月前辈我怎么会知道?” 五味道长突然又插了一句:“我想我能猜到一些不过不敢肯定。我们大家先不要议论接着看也许就明白了。” 我们在这小声地说话那边和锋皱着眉头却没有接话他身边的师弟和曦上前一步抢先答道:“这位公子前辈我等多谢天月大师大度慷慨。正一门为此间盟主其用意不过是想维护修行同道之间的交谊绝非为私利而来。这三件法器。无论如何处置正一门不取。正一门只希望公子能说话算数此件事了之后能将正一门的法器归还。” 和曦不等和锋说话就率先表态这三件法器正一门不要别人不解可是和锋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里的法器不止三件而是四件还有风君子手里地黑如意。如果正一门能够拿回黑如意就足够了还要再争夺其它三件法器另外那么多门派嘴上不说心中肯定有不满这也有损修行第一大派的威望。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和曦不要法器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也许像我一样认为自己猜到了天月大师的用意。三件神器一出浮生谷中难以避免一场混乱争斗正一门再参与其中局面就更不可收拾。只有置身事外才能尽量以权威的身份劝服众人减少争夺损伤。和曦现在关心地问题恐怕就是尽量想一个最妥善的办法避免出现“二桃杀三士”的结局。这个道士脑筋和心眼都不错。 和曦一说话和锋紧接着开口:“我师弟地意见就是我的态度也是正一门的态度。如何处理这三件法器我想还要立一个尽量不伤和气的规矩以免有不必要的损伤。公子前辈你说对不对?” 风君子淡淡一笑:“规矩?那规矩就你们来定吧。你们本来就是来这里开会的刚才不已经商量规矩了吗?不妨再商量一次。我有一个建议。今日浮生谷中修行高手云集虽然比不上宗门大会。勉强也可算一次宗门小会了吧?那就参考宗门大会斗法夺魁地规矩各门弟子出手切磋切磋就是了。这虽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一时之间也没有别的办法。” 正一门先表示不要这三件法器风君子又建议斗法切磋山谷中已经有自以为修行不俗的高手开始摩拳擦掌。各大门派地掌门中有好几位已经面露喜色。大概认为自己有机会了。仍然是这些人聚在一起商量了半天这次大会的议题变了变成了如何分配这三件宝物。时间不大已经商量完毕还是由盟主和锋公布。 和锋真人的眼色并不是很好看可仍然尽量保持着潇洒地微笑。他站在忘情天梯下向山谷中拱手一圈朗声道:“忘情宫天月前辈无恙我等晚辈十分欣慰。冒昧骚扰此地本应请罪难得天月大师雅量高致不与晚辈计较还赐于三件神器以助天下同道修行。此等功德我辈不应辜负。更不能因争夺法器而有伤浮生谷之祥和灵瑞。我既已是盟主那就不妨再暂居一时三刻在此代表各大门派宣布三件神器归属方法。” 和锋宣布的规矩不复杂主要有三条: 一、在场各门派不论大小人数多寡只能派一人出手。而且一个门派只能争夺一件法器。如果失败则没有资格再争夺下一件。这个出手的人辈份不论只要是门中推举就可以。 二、出手斗法只是修行境界的切磋并不是普通人的江湖械斗。因此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人。修行人斗法不是比武高手可以自行控制。因此请在场修行未足的人最好不要不自量力勉强出手。 三、推举两位天下信服的高人掠阵。以随时出手阻止可能的损伤。再推举一位公正不偏之人做为仲裁。 两位掠阵高手很好定不用商量就是和锋、和曦反正正一门不出手争夺。至于仲裁之人和锋向风君子道:“若论辈份在场同道没有过你的还请公子仲裁。” 风君子摇头:“我这几日和诸位同道多有摩擦难免得罪了一些人。说我不偏私恐怕有些人不会相信。这样吧我推举一人这个人和锋盟主一定也会满意。” 和锋:“请问公子推举何人?” 风君子笑道:“此人性情纯朴品行端正。为人诚信且修为不俗不瞒上欺下总以真心服人。说起来他与正一门还颇有渊源。我想由他来做仲裁一定可以公正无私能够明辨诸人之高下。这个人就是芜城的石小真人石野。” 风君子飞洒出一大堆高帽子。将这个人夸地像王母娘娘她婆婆卖的仙瓜最后说出了我的名子!紫英扑哧一笑推了我一把悄声道:“你快过去推辞一番就答应了风君子点你的名必有用意。” 我早就预感到今天恐怕躲不了要做点什么没想到风君子叫我上场做仲裁。我哭笑不得的走到场中冲风君子施礼又向众位掌门抱拳拱手道:“石某人惭愧不敢在天下高人面前评点是非。前辈抬举在下实不敢当。” 风君子看着我似笑非笑地劝道:“石真人出道以来曾一度风评不佳。芜城守正真人为正天下修行人之纲风曾暗中考察石真人行止多时。刚才那些评语出自守正师兄之口我只是转述而已。如果有谁不信可以当面找守正求证。其实以我亲眼所见石真人言而有信又慷慨乐善不愧为修行俊秀。我看你就不要推辞了。” 据我所知风君子并没有见过以守正身份出现的金爷爷刚才那一大堆话都是他强加到守正真人头上的。但果真有人去求证的话金爷爷也不会说我坏话的只能圆了风君子之言。风君子今天是有意要扶我上台面为天下高手仲裁可是相当重要地身份象征。如果把握的好进退得宜那么我原先那种明名声虽大却风评不佳的处境会立刻扭转。因为在场地绝大多数人以前并没有见过我本人今天算是我在天下修行人面前次亮相。 和风君子客气完了我又转身向和锋道:“和锋盟主在下于修行界中阅历甚浅在场的诸位高人大多不熟识。我看还是公推一位长者为仲裁比我更合适。” 风君子推我出来就算准了和锋不会反对就算看守正的面子他也不能反驳风君子的话。只见和锋一笑:“石师弟你与在场众人大多并无私交因此众人更会相信你不会偏私。在这么多人当中找一个有修为的局外之人还真不容易恐怕只有你了。只不过师弟你的修行境界也是不俗难道就不想下场一试高下吗?” 和锋提醒我如果做了仲裁就不能出手去争夺了这其实等于变相的又送给我一顶高帽子。其实我现在的境界虽然有所精进但和在场的这么多人比恐怕绝对不算拔尖。我连忙做谦虚状谢道:“以石某这身微末道行哪敢跟在场地诸位高人比肩。对于这三件神器在下没有丝毫染指之意。” 和锋点点头:“如此心性实属难得你就不要推辞了。我以盟主的身份与公子共推你为仲裁之人请你站到场边吧。”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斗法的场地就在天梯下风君子身前原本空出来的那一大片地方。和曦与和锋两位真人一左一右掠阵。风君子还在那张沙滩椅上坐下谁叫他是前辈呢!云中仙手捧锦囊侍立在他的身侧我则远远的站在风君子对面场地的边缘。场中各位掌门以及其它人等都退回到山谷中本门的位置回去商量由谁出手的事情了。 见场地已经空了出来风君子点头示意云中仙从锦囊中取出了第一件法器。这是一根两尺多长的短杖通体雪白末端微微凸起镂刻成流云的形状。短杖约有杯口粗细看质地似玉非玉、似牙非牙表面晶洁莹润隐约有光华流转。风君子本来也不知道锦囊里是什么东西一看见云中仙拿在手中的短杖他的脸色就变了好几变低声惊呼道:“挥云杖!忘情云门的镇宫信物仙子怎么可以将这件东西赐于外人?” 风君子没想到天月送出的第一件法器竟是挥云杖惊讶不已。云中仙小声答道:“我事先也不知取出来才现是挥云杖。” 他们这段话声音很低我站在场中的对面才隐约听见。这时山谷中众人已经很好奇有人大声喊道:“这是什么神器能不能介绍一二?” 风君子伸手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我想我知道仙子的用意了。云中仙你就向天下人介绍介绍这件东西吧。” 云中仙一举挥云杖朝着山谷中脆声道:“第一件法器是忘情宫九门之一云门的掌门信物名曰挥云杖。此杖之妙用有挥舞云霄之威施展之时法力漫漫无边神识可以极其高远。善守者可以结云门雾阵善攻者可以祭流云飞岫。诸般妙用得之者御器时便可详知。此器还有一项特殊神用──真人持之再有秘诀可以御器腾云。” 山谷中一下子声音就有点乱了。人人都能猜到是好东西没想到是这样一件好的不能再好的东西──忘情云门的掌门信物!那确实不在正一三宝之下。别的不说就说那腾云之用便足以让绝大多数人垂涎不已。真人持之可以腾云那就是说像我甚至是韩紫英这样的修为得到挥云杖以及秘诀就可以腾云飞天! 云中仙介绍完了之后便垂手不再言语。风君子也没理会众人在议论什么而是向我打了一个手势。我转身向谷中道:“请问天下英雄谁人欲取此挥云杖?如果已经推举好门人就请走到场边商定出手次序。……石某再次声明每门无论大小只出一人。不论是否能夺得此神器这一门派都不可再出手争夺下一件法器。” 别看东西人人想要。但人人心里都有小算盘。争了这个机会就等于失去了下一个机会有心出手地人都想等等看还有别的什么人来争夺自己有没有胜算?闹闹哄哄等了半天还是没人第一个站出来。苦差事都给了我一个我耐着性子和颜悦色的又高声询问了三遍仍然无人出头。风君子有点不耐烦了坐在椅子上大声道:“如果无人来取就算大家都放弃了我替天月仙子谢谢各位。” 风君子这句话还真管用马上就有两个人站了出来。第一个就刚才几次与风君子冲突的玄冥派掌门抱椿老人。他紧走几步而出:“玄冥掌门抱椿不才。愿意现丑。”几乎在他说话的同时又有一人上前抱拳:“听涛山庄庄主宇文树在此抛砖引玉陪衬天下英雄。”听涛山庄位于浙东沿海是修行界一大世家。庄主宇文树年近七旬。也是修行界很有名望的高人刚才各大派商量规矩地时候就有他一个。 两人说话的时候都现了对方站了出来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稍有尴尬之意。本来还有人移动脚步想往外走一看是这两位出头。大多又都退了回去。修行人做事讲究缘法明知不可取胜也就不出来丢人了像宇文树和抱椿老人已经是很够分量的高手了。看见这两人走到场边。我又向谷中问道:“玄冥派掌门抱椿、听涛山庄宇文庄主愿意出场以谢忘情宫美意。请问天下高人还有要出手的吗?” 我的眼光扫去现谷中至少还有七、八个人的神色跃跃欲试脚步在向外移动。但此时有一个人的话声打消了他们的念头。只见有一衣衫褴褛的魁梧男子迈步走到场边恭声道:“海天谷弟子于苍梧给诸位前辈行礼。晚辈斗胆也想请前辈指点修为。” 于苍梧的修为在宗门大会上很多人都亲眼见识过虽然败给了七叶但其功力不在场中众人之下。如果和锋、和曦孤云飞燕等人不出手。恐怕没有人能与他争锋。于苍梧一出面场面也就平静下来没有人再打挥云杖地主意了老老实实看好戏等着争夺下一件法器。我有意无意向孤云门那边扫了一眼看见绯焱老老实实的站着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我又向众人道:“海天谷于苍梧钟意挥云杖还有没有其它同道愿意出场。我数三声如果三声已毕还无人下场的话就请这三位高人商定法器归属了。……一、二、……” “慢着请问石小真人在下可不可以出手?”有人突然在我身后说话居然是风君子要亲自出手争夺挥云杖。 已经下场的抱椿老人不满道:“这位公子你这几日既然替忘情宫出头。忘情宫送出地法器你也要争夺吗?如此是否有失天月大师的美意?” 风君子没理他而是看着我问道:“我可不可以出手?石小真人你是仲裁之人不可偏私要秉公而断。” 风君子要出手我能不让他上场吗?秉公而断那就是让我给他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难怪找我出来做仲裁。我想了想高声答道:“天月大师的意思只要是谷中众人皆有机会得此法器。你也是众人之一当然可以出手。但是请问你代表何门何派?” 风君子:“我虽曾经在忘情宫受教但早已被逐出师门。我是无门无派江湖散人。” 我又问场边的和锋:“请问和锋盟主如果是正一门地宗门大会斗法夺魁江湖散人是否可以参加?” 和锋点头:“可以。” 我转向风君子道:“既然如此你可以上场争夺。……现在场中有四人请四位先两两切磋两位胜者最终一斗决定挥云杖归属。哪两位先下场?” 风君子:“你是仲裁之人。谁和谁斗由你决定。只要公平我就不会反对。” 听到这里我心里琢磨半天。另外三个人中于苍梧修为虽高但以我亲眼所见却不是风君子地对手至于抱椿老人和语文树我不知底细。与其多一场变数倒不如第一战先把胜负定下来同时也显示我的公平公正。我沉吟着说道:“场中四人宇文、抱椿两位师兄是同辈高人。又同为大派宗主互相切磋也是一件雅事。公子你是前辈于苍梧是晚辈我看还是于苍梧以晚辈地身份先向公子你请教。你们二人胜负已定之后两位掌门再出手。” 这不是比武排名次而是抢东西如果只有一人能得第一轮的胜负都是无所谓的。我让风君子和于苍梧这两位最厉害的高手先上场抱椿与登峰脸上都露出了轻松地颜色无论如何先去了一大劲敌。事不关已。山谷中的众人现在只是看热闹而已见这两大高手先斗当然也没什么异议。 风君子手持黑如意站起身来身旁的云中仙有点担心的问道:“公子你真要出手吗?” 风君子苦笑:“我将你收在门下赐名云中仙。若失去了挥云杖。忘情宫还怎能让你这个弟子入云门?仙子的用意我已知道今日不拿回来也得拿回来。”风君子说完甩袖下场对于苍梧招呼道:“海天谷?这个名子很好听啊。你就是宗门大会上一鸣惊人地于苍梧真是后生可畏啊。你想怎么与我比?” 风君子虽戴着面具说话旁人也能看出小小年纪故作老气横秋。只是不好意思笑出来而已。于苍梧前行几步规规矩矩的答道:“师叔祖您是长辈。只要您说出一条道来。晚辈自当从命。” 他这一声师叔祖把风君子说的都乐了语气中有三分戏谑道:“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既然我是长辈也不能欺负你你大概也不好意思跟我来野的。这样吧我们用一种文斗的方式彼此不伤和气我也不至于失了长辈地身份。” 于苍梧:“晚辈没有意见请问如何文斗?” 风君子从怀中抽出一把宣纸折扇展开道:“我这里有一把扇子。等一会儿我要在扇面上题写‘风流天下’四个字。我一动笔就等于出手了而且笔画不能停下。在我写完四个字之时你还能站在场中就算你赢了。如果在我最后一笔落下之前你被我书法中的笔势逼出了场外就算你输了。……你现在就在这场中画一个圈子只要地方够你想画多大就画多大千万别跟我客气。”风君子手中这把扇子我认识正是七心细心挑选由宣花居士送给他的那把洒金白云扇。 别看风君子年纪小但处事确有前辈风范他如此“文斗”实际上让于苍梧占了很大便宜。以书法中的笔势退敌我遇到过一次就是正一三山中与泽名交手。只可惜那泽名是一副空架子中看不中用原来风君子也会玩这一套。 于苍梧:“多谢前辈让先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说完在四周走了一圈以脚尖画地圈出一个圆圈来。这一片空地足有十丈方圆可是于苍梧画出的这个圈直径不到两丈显然是不想占风君子便宜。 风君子一摇头:“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可你这个圈子实在太小!恐怕你躲闪不开我也施展不便。再画一个吧至少要五丈方圆。”于苍梧见他如此说也没有再推辞又走了一遍画了个更大地圈子不多不少正好五丈方圆。画完之后在圆心处当中站定。 风君子:“准备好了吗?” 于苍梧:“敬请前辈指点。” 风君子上前两步左手将折扇的白云一面展在身前。右手一拍插在腰间的黑如意黑如意中有一大一小两团黑气飞出。风君子举手在空中虚提大的那团黑雾飞到他指间凝聚成一根纯黑的笔杆模样小地那团黑雾悬聚在笔杆下方化成了笔锋的形状。风君子变化龙魂成了一支上下纯黑的毛笔。持笔在手他开始认认真真地低头写字。这一番文斗就这么静悄悄开始了── “风流天下”这四个字听上去若由狂草书写更有气势可风君子写的是规规矩矩的正楷。他写字的笔顺有点不符常规通俗的说法就是倒笔头。他先在白纸上轻轻写了一个“虫”字。 他写这个“虫”字时场中渐渐传出了声音。这声音从于苍梧周边的五丈方圆出现于四面八方将他抱围。虽不大却沙沙不绝密密绵绵。听上去就如万蚁噬骨令人牙酸心怖、双股欲战!风君子起手好像与我上次遇到的泽名一样也是一种精神攻击从四面八方向于苍梧袭去未留一点空隙。 无边无形的惊惧与恐怖心志不坚者恐怕转身就要逃走。无数的蚂蚁在身上爬咬噬着全身地内脏与骨骼你就是有霸王神力也无法摆脱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山谷中有很多心志不坚、修行未足的晚辈弟子已经捂住耳朵面露痛苦的神色。仅仅听到声即是如此那么在场中遭遇精神攻击的于苍梧可想而知! 再看于苍梧闭上眼睛睫毛微动身形却始终一动未动。风君子轻声赞叹:“果然于苦行有得心志犹强于筋骨。”说完在“虫”上添了一撇沙沙声转眼消失。紧接着笔画未停又在外面加了一个“几”字边框。第一个“风”字算是写成了。 风字已成场中却没有风声。不仅没有风声而且什么声音都没有静的可怕。似乎围绕于苍梧周围五丈方圆的空气都在一瞬间凝固了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场外的众人也都不说话心情莫名的紧张就像有什么大事要生一般。 第130回 有肝胆立世,无字句谈书(上) 风君子面容不变提笔开始写“流”字三点水工工整整的三笔点下。除于苍梧之外我可以说的站的离风君子最近能看见他用笔。他每点一笔我就觉的有一柄大锤在心脏上猛敲一击有一种被压迫的要窒息的感觉。虽然他不是冲我施法但我也能感受到于苍梧的处境。 场中仍然无声空气仍然接近凝固但却有了一种奇异的风。空气如果像一边流动你会感觉到有风吹过迎面还可以感受到风压。但四面八方所有的风都向中心一点汇聚那就成了一种收缩的不动之风!五丈方圆内的虚空仿佛变的千钧般沉重如排山倒海似的威压逼向中间于苍梧。风君子每点一笔压强就陡然大了一倍。这已不是纯粹的神精攻击而是带着真正的力量。 三点水三笔点完流字另外半边起笔仍然是一点。当风君子抬笔欲点下第四点时于苍梧终于动了他再也不能静立不动相抗这种压力。只见他大吼一声震的山谷嗡鸣用吼声去震碎四周奇异的安静。他张开双臂以手捧天身体四周生起了一股凌厉的旋风。以声破静以旋舞之风破不动之风。我曾见过他如此施法就是那次化解龙卷风。 于苍梧大吼之时风君子第四点正好点下。吼声似乎破了他的不动风压场中的压力并没有像前三次那样突然变大。于苍梧周围飞舞地旋风越来越大。飞旋着向身外卷开带着呼啸之声就像要冲破五丈方圆内的无形束缚。他出手不仅仅为了防守而且主动在进攻。于苍梧所御之风如果冲破了这个圈子逼到风君子眼前风君子这四个字的笔画就会被打断了。 风君子点了点头面露佩服之色。他也不多说一句话。接着一笔一画去写“流”字。接下来场中的形势变了风君子每一笔写出在于苍梧招出的旋风之外就又多了一道风声。上下前后左右连地底似乎都隐约有风声传来。风君子并没有压住于苍梧的凯风却作法带出风声。以风和风反而助长了于苍梧地风势。场中的风越旋越快地面的浮土早就被卷到了半空五丈之内飞沙走石。 场外人感受最直观的就是声音的变化。一开始是万蚁酥声后来是寂灭无声然后又变成呼啸的旋舞之声。而现在。场中风声厉哮如千万怪兽撕吼惊心动魄。于苍梧的脸色变的沉重起来捧天的双手也在微微抖。他以风破法想冲出这个圈子的约束风君子以法助风反而加强了风地力量。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于苍梧招出的风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不仅攻击不了风君子更有可能反过来伤及自身。 于苍梧两臂分开以双手举天抬右脚狠狠的跺了一下地面。风势不再往外卷。而是顺着他的手势集中一个方向向天上狂飚而去。合则力大驭锋锐先出风君子地借力散力之法也难以阻挡。于苍梧遇挫越强。此时想的居然仍是反攻。 我不禁也有点替风君子担心了。斗到现在于苍梧站在场中脚步未动反而出手反攻。风君子已经写完两个字了能把他逼出圈外吗?是不是有点太轻敌托大了!风君子见于苍梧以双手举天面容一肃抬笔写第三个字。第三个字是“天”从左到右先写了一横。 一横写成山谷中有许多人不自觉的抬头看天。我恍然忽有一种错觉就觉的天要塌下来了!于苍梧御风向天。在高空中却遇到了无形的阻挡狂飚地锋芒倒卷而下。于苍梧再次大吼一声两脚分开站定双手在头顶上一合指尖向上。旋风成了一束不再飞卷就像狂射而出的激流直射天空。他要集合力量于一点一定要破了天上的压力。只要破了风君子地法术风君子的书法也就破了。这个于苍梧不想一味只求稳守一身肝胆气魄可真是不小! 两人斗法的范围只在五丈的圈子之内这一片天地真如惊涛骇浪。只见惊涛骇浪中的于苍梧成一个大大的人字形如天神塔立。他全身的衣服被真力充满本来褴褛的衣衫布角衣袂都向四周鼓荡飞张。 风君子落笔不停这个“天”字又写成了倒笔头在一横下面左右两笔写了个“人”字。人字写成于苍梧全身飘飞的衣袂都落了下来周身衣服头都不再随风舞动。感觉这个人在狂风中被定住了。风君子刚才做法都是借助外力外物。这两笔终于直接攻击于苍梧这个人地本体。 于苍梧的任务就是要站在场中不被逼出去但被风君子定住身形却不是什么好结果。只见他放下右手从背后抽出一件东西来。空手斗到现在他终于亮出法器。于苍梧的打扮就像个要饭的他的法器看上去也不会是什么很名贵的东西。那是一根五尺长棍如果不说是法器就是一根叫花子用的打狗棒。刚才一直背在背后。 于苍梧抽出法器的同时风君子的“天”字写下了最后一笔。从左到右的第二横穿“人”而过。随着这一笔带过场中又有了风──风君子的风。这风势并不凌厉也不凶悍却如天地漫卷浩浩汤汤迎面向于苍梧笼罩而去。这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力量直要把于苍梧定住的身形逼出圈外。 于苍梧抬头出了第三声大吼定住的身形突然动了。他一挥手中的长棍棍梢带出一片暗淡弧光向迎面而来的风墙推出恰恰在风面中切出一片可以立足的空隙。 风流天下四字已经写完了三个。于苍梧还是站在场中。风君子抬起了头眼中也有了兴奋之色开口喝了一声:“好!”笔下未停开始写第四字。“下”字第一笔仍然是横然而这一横风君子却没有从左到右而是从右到左反着书写。 随着这一横倒书。又有一片同样地弥漫之风从于苍梧的身后袭来。前后两道风墙交错在一起陡然爆出一种湮灭的力量!场中不再有任何一股风所有的力量都化作细小而强烈的风刃四下飞旋。于苍梧长棍脱手形状也生了变化很有弹性的弯曲为一张弓形绕着他地身体四周飞舞带起的法力护住了周身。但是他的身形离地腾空了。因为此时入地三尺的土石都已经被风刃碎裂烟尘四起不再有坚实的立足之地。 风君子微微一笑从上到下写下了“下”字的第二笔那一竖。这一竖直落而下场中仿佛天地倒悬。所有的细小风刃又收拢为一股狂风从天而降砸在地下又倒卷向上。于苍梧再也无法相抗身形伴随着飞舞的长棍护持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远远的飞了出去。 风君子看也没看他一眼手腕一转。捺下了“下”字地最后一点。这最后一笔落在扇面上场中传来了“噗”的一声微响。这声微响如同在极远处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传到耳边已经细不可闻但整个山谷的地面似乎都轻轻的颤动了一下。随着这微响出五丈之内地斗法场地前一瞬还飞沙走石、狂风漫卷的情景陡然而止!烟尘散去。所有卷起的碎石都在那一瞬间化成粉末散落在地。 风君子一松手纯黑的毛笔以及扇面上的四个字都化成黑雾又飞回到黑如意中。洒金白云扇仍然是干干净净一丝墨迹不染风君子仔细将它折好收回怀中。这时于苍梧飞出地身形才落在地上。他落地的位置很巧。就是刚才山谷中站立的位置他是从这个地方走到场中地。于苍梧显的有些狼狈只见他披头散褴褛的衣衫更加破碎身上也沾了不少尘土。但他的神情还算镇定人也没有受伤。 我看见了于苍梧也特意注意到站在离于苍梧身边最近的一个人。这个人瞪眼张嘴就像一只被吓傻了的大蛤蟆他就是曾经与我“以文相斗”的正一门弟子泽名。场中有很多人的表情与泽名差不多都是一脸如痴如醉心驰神往的石化状。第一个开口说话地是风君子。他向我问道:“请问石小真人刚才一番切磋如何仲裁?” 我这才反应过来应该由我这个“仲裁”来说话了。清了清嗓子道:“于苍梧修为高但公子以文斗法神妙无匹更显前辈高人风范。在下看的清清楚楚两人相斗各有千秋。于苍梧在公子写下倒数第二笔之时飞出圈外。而公子所书‘风流天下’四字从头到尾缓急不变笔意未断最后完整成书。此番比斗江湖散人忘情公子胜海天谷弟子于苍梧惜败!” 我此话一出山谷中才出一片轰然喝彩之声。看来只看见热闹却没有看出门道者大有人在。风君子点头道:“石真人好眼力于道友好修为!……于道友没想到你能坚持到我最后一笔落下之前。毫厘之差而败佩服佩服!” 于苍梧远远的拱手施礼:“前辈太抬举我了于某自己心里清楚不敢受此夸赞。我飞出圈外时在空中回头看的明明白白前辈最后那一笔有形神俱灭之威!我还要多谢前辈在那一刻之前施法将我送出圈外。”于苍梧仍然是担然答谢可神情中也多了几分落寞之色。 他的落寞我看在眼里也暗自叹息。于苍梧的修为跟谁斗不好?偏偏对上了风君子!他本是苦行之人照说不会对世间宝物动心。但他为什么会出手我也想明白了。刚才看他所用的法器也就是那根长棍既能做为法器使用当然不会是普通的东西但在修行法器中绝对不算是很出色的。他在宗门大会上用这根长棍对上了七叶的赤蛇鞭最后落败未能夺魁大概多少也会心有不甘。今日一见挥云杖这等神器难免动心。 不提于苍梧如何我还没忘了我的职责转身向场边的宇文树与抱椿老人两位道:“公子和于道友胜负已分。接下来将由两位下场切磋胜者再与公子前辈一较长短。两位请下场吧。” 宇文树看了抱椿一眼长叹一声自嘲道:“老朽就不现丑了就算今日我与玄冥掌门能分出胜负也绝非忘情公子前辈之敌。既知不可又何必强求宇文树与此神器无缘。石小真人在下弃权告退让抱椿师兄与公子争锋吧。不知可否?” 我看了一眼和锋、和曦他们都用赞许的神色点了点头我也点头道:“宇文庄主胸襟过人气度不凡行止随缘进退潇洒那就请在场下观摩吧。……下一场由公子前辈与抱椿师兄一战以定挥云杖归属。请问二位想如何相斗?” 风君子没有理会我的问话而是坐回到椅子上休息。只有抱椿老人站在场边脸涨的通红神色十分尴尬犹豫。本来不战进入下一轮是难得的好事可刚才宇文树的话大家都能听明白:他有把握胜得了抱椿却根本胜不了风君子。那么抱椿如果一定要出手恐怕只能是自取其辱。抱椿在那里吭哧了半天终于抱拳说道:“刚才本座亲眼所见公子前辈和于道友相斗我思索再三也没有破解公子书法的办法。如此抱椿也弃权了。” 弃权就弃权吧看人家宇文树走的多潇洒抱椿老人还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我不紧不慢的说道:“玄冥派掌门抱椿师兄也知进退挥云杖归属已定──公子前辈你拿去吧。” 第130回 有肝胆立世,无字句谈书(下) 风君子一伸手就从身边的云中仙那里接过了挥云杖笑着道:“法诀我就不用自己传自己了吧?” 云中仙侧身又一次单膝跪地指着刚才那片相斗的场地道:“天师前日吩咐我要我取浮生谷土下三尺的白离石研成五丈方圆白离砂苑好培植几种仙草。没想到今天公子替我完成了多谢!”再看那五丈方圆的场地土石花草皆已不在成了一片细白砂地。 风君子笑道:“我不帮你谁帮你?别谢了快起来看看下一件法器是什么。” 和曦真人也在一旁提醒我:“石师弟第一件法器归属已定可以进行下一场了。” 我对风君子与云中仙道:“第二件法器是什么还请取出展示。” 云中仙起身在锦囊中取出一样东西。此物本来卷成一束在她手中展开场中突然一片霞光灿烂。我没认出这是什么东西来?只见这件法器质地似绸缎又似软玉似透明又似不透明。形状是扇面形的一片约有三尺长短八寸宽窄厚度不及一分。淡碧的底色却能出七色光彩。风君子看见这东西眉头又是一皱口中小声嘟囔:“碧水烟披!怎么又是镇宫九器之一?仙子什么意思不想好好过日子啦?” 云中仙一愣:“公子你怎会这么说?” 风君子:“开玩笑开玩笑。你可千万不要转述给仙子听见。快给大家介绍介绍这东西吧。拿这件东西出来我想仙子还有特别地交代吧?” 云中仙上前一步右手高举碧水烟披。她的长袖滑落露出如玉似的手臂碧水烟披顺着她的手臂展开七彩烟波映衬得她真如云中仙子。她向谷中众人道:“这一件法器是忘情宫九门之一水门的掌门信物。名叫碧水烟披。妙用不必多言诸如凝冰壁、施雨箭等等得到法器之人御器时自可知道。此器也有特殊神用。真人御之再有秘诀可以凌波微步劈浪分涛。” 靠这玩意也不比挥云杖差!我甚至想到那听涛山庄就在海边庄主宇文树肯定后悔没有先忍一忍来争这件东西可惜现在已经没机会了。众人惊叹之声刚起云中仙又说道:“此器的型制。其实是一件女子饰物。天月宫主在我下山前曾特意吩咐如果锦囊中出现此种法器天下男儿莫争只能由女子取用。” 山谷中这下热闹了有很多男子大叫不公平。有不少闲人故意起哄道:“我去夺来送给我媳妇行不行?”、“我是孝子。我想我娘一定会喜欢地!”、“我想先拿来将来送给道侣做定情之物难道也不行吗?”、“女子饰物男子就不能佩带吗这里如果有人是断袖呢?……” 我听了也觉的非常不对天月大师是什么意思?如果有这个条件在前这件法器分明就像要送给孤云门绯焱一样!我用疑问的眼光看向风君子。恰好风君子也苦着脸向我看来。他看见了我眼中的疑问对我点了点头又冲着孤云门的方向摇了摇头。此时场中众人言语混乱。和锋真人转身向外一步喝斥道:“诸位都是修行悟道之人难道门中就没有‘口妄’之戒吗?休得在此胡言乱语!请各门长者好好约束弟子若无长者在场贫道以及正一门可要出手代为持戒了。” 和锋真人说话还真好用起哄的人大多立刻不作声了。可还有一个嗓门特别大的家伙也许叫的兴起没有听清和锋说什么仍然在那里故意瞎叫唤:“我不服天月是女的就偏袒女的。那下一件法器是不是只能由男子争夺?这样才公平!忘情宫不能搞性别歧视──呜……”说到这里突然出一声惨呼。捂嘴就蹲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原来风君子刚才没说话却掏出一把弹弓。他左手倒持黑如意同时一举弹弓手柄右手一拉皮筋朝天打出一枚深碧色地小石子。这石子向空中而去飞出一道弧线越过人丛正好打在谷中那个喊话者的门牙上。这把弹弓雕叶柄透金弦非常漂亮精致正是在他十六岁生日那天七心所送的礼物。只见风君子手晃弹弓冷笑道:“现在我心情还不算太坏没有让你变哑巴。如果还有谁嫌自己多长了三颗门牙那就继续胡说八道吧!” 这下子没人起哄了就算是修行人也不能多修炼出三颗门牙来。和曦真人侧身劝道:“请公子息怒众人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既然天月前辈有吩咐我想还是要由仲裁之人来定夺。石师弟这第二件法器的归属规矩怎么定你可有公允的意见?” 这仲裁之人不好当啊啥难题都问我。我只有硬着头皮又问风君子:“请问公子此器确实是女子地饰物吗?” 风君子:“云中仙你配上让大家看看!” 云中仙答应一声一挥手中碧水烟披柔软的质地波浪般的卷开绕项一圈恰好成了一件披肩。法器两端还有暗扣在胸前系住。这是一件很典雅的饰物很像古代女子的霞帔现在就算瞎子也能看出来真真切切就是女子之物。云中仙原本衣裙云白肌肤如雪只有长与眼眸黑亮如墨。现在披上这件饰物淡碧地颜色如波浪随行周身还环绕着七彩的霞光。她的容颜体态本就秀美天成丽质。再加上此神物相衬愈加楚楚动人。山谷中不少老男小伙看地眼都直了。而一众女子无不露出了艳羡之意。 我转过身来面朝山谷。尽量温和道:“大家亲眼所见此神器确为女子饰物。今日定法器之归属实则是忘情宫天月大师之美意我等不能有非议之心。更何况每一件法器都有秘诀需要公子前辈向得器之人当场传授男人恐怕就不合适了吧?……所以。只能由女子出手。规矩不变各门只能推选一人出手之后不可再争夺下一件法器。刚才出手地四位高人以及所属门派不必再出场。请问哪位钗裙道友愿意出场相互切磋?” 说话之时我心里也在生气今天真是便宜绯焱了!但转念一想和曦、和锋不出手于苍梧已败以绯焱的修为真要出手争夺剩下的两件法器中无论如何会拿到一件。我是这么想的众人也是这么想的。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孤云门的绯寒、绯焱两位长辈。我看见绯焱地脸上也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就在这时有一个意想不到地人突然从孤云门中站出来走到绯寒面前施礼:“禀告掌门孤云门下传法大弟子张枝愿意代表孤云门出场。无论神器得与不得。总之不能让天月前辈好意空落。” 孤云门不论是绯寒还是绯焱出手可以说都是十拿九稳张枝却不行这谁都能想到。张枝一站出来所有人都愣住了绯寒掌门一时之间也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答应不答应都不好办因为张枝的身份是传法大弟子不出意外将来是要继承孤云掌门位置的。张枝要代表孤云门出手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当众驳了她的面子孤云门自己脸上也不好看。 绯寒沉吟一番刚要说话绯焱已经忍不住越众而出。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在笑可是话并不算太客气:“张枝师叔知道你想为孤云门出力这也是好心。可你的修行时日还短今日在天下人面前出手未必能为师门添光彩。你还是退下吧让师叔试试如何?莫非你认为你今日的境界已经越你师父与我之上?” 张枝还想再争绯寒摆手道:“张枝你就不要再争了。本门在天下人面前争执也不好看。长者为先你就让你绯焱师叔出手吧。”张枝只得退下远远看了风君子一眼。风君子淡淡笑了笑冲她微微点了点头。我想张枝的目地不会是自己夺器只是利用规则阻止绯焱出手可惜没有成功。 张枝走出来的时候轩辕派那边韩紫英与丹霞夫人耳语一番商量了几句什么。然后两人一齐站起身来准备出场。就在此时绯焱站出来与张枝相争最终代表孤云门出手。见此情景两人对望一眼相互摇了摇头又退了回去。丹霞夫人尚且如此谷中其他修行女子更不必多说。绯焱的修为除了天月大师之外女子中的天下第一是世所公认。而且这个人脾气不算好勉强与她相争不仅得不到法器弄不好还会若麻烦。 绯焱款步走到场中风情万种在白砂地上站定娇滴滴的对我施礼:“小真人孤云飞燕有礼了。……请问如果只有我一人出手那么这件神器是否可以不战而取?” 我看着她心中五味翻滚。她站在面前绝对可称活色生香四字修行第一美女地称号虽稍有夸张之嫌但也不是自吹的。也许一个男人很难对这样一位娇媚美人狠下心来。可惜可恨她杀了咻咻!解救阿秀元神需要夺她的炉鼎。真到了我可以办到的那一天我会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吗?此时此地地她对我说话丝毫看不出当日在龙塔下曾经与我结仇。 我只能不动声色道:“绯焱道友请稍安勿躁。……请问在场的诸位女道友中还有谁愿意与孤云门绯焱一分高下?斗法夺器点到为止互相切磋而已。”我连问数遍还是无人出场。 绯焱娇笑一声对风君子道:“这位小公子前辈看来今日奴家要多谢你与天月大师的美意了。” 风君子看着她眉宇之间眼色十分复杂开口之前先喂叹一声:“唉──绯焱!如果换一种情况我很愿意将你要地东西亲手送上。就算天月仙子不允我也会竭力为你争得。可是事情成了今日这种局面我劝你不要在这里与我争了。我说话算数该是你的迟早都会是你的。”他这番话含义很深似乎别有什么隐情。 绯焱脸色微变又浅浅一笑:“奴家不与公子争而是与天下女子争。”说话时她眼角的余光一直瞄着风君子身边的云中仙。云中仙仍然佩带碧水烟披站在那里风君子没叫她取下来。绯焱的表情已是志在必得风君子也无可奈何。 “铛”的一声钟鸣在此时穿来浮生谷中千余人都觉得神识一震。只见一面容惨白一身灰袍之人穿出人群径直走到场中手举一座刻满奇异文字的尺许金钟。此人走到场中站定转身面向山谷中终南派的方向鞠了一躬谢道:“终南派弟子七心多谢掌门允许我代表终南出场与孤云门绯焱前辈争夺碧水烟披。” 远处地登峰长叹到:“你苦苦央求又向我说明因由。为师也只得让你上场了。七心你好自为之。” 一旁的绯焱很有些吃惊高声问了一句:“七心你想清楚了!真要与争我吗?恐怕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 七心转身面向绯焱:“师叔七心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但是此时此地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绯焱定定的看了七心片刻又气又笑道:“你号称七心童子又从来不以面目示人。有很多人甚至不知你是男是女。今日你要出手夺器总应该露出面目让天下知晓。” 绯焱的话分明是在故意刁难七心我身为仲裁正准备上前说上两句。不料七心却毫不犹豫的放下七情钟伸手揭开面具露出天人般的容颜。不仅如此她双手一分除去了宽大的灰袍。灰袍下穿着一身纯黑色有几道月白条纹装饰的长裙──正是那日紫英帮她挑选的衣服。 第131回 窈窕呈风节,挥杖招离恨(上) 七心当众露出了面目神情依旧是淡淡的她看着绯焱说道:“如此你是否满意了?” 绯焱没说话不仅她没说话山谷中千余人没有一个说话嘴都是张着的。以我的性情以风君子之无拘第一次揭开七心面具时也是愣住了。这与好不好色无关也与男人女人无关七心的容颜几乎是对一个凡人想象力的冲击。更何况她今天不仅仅是揭开了面具而且是一个彻底的大变身灰小鸭眨眼就成了黑仙鹅!就连和锋、和曦两位真人在两旁看见了她的侧脸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 满山沉默中只有一个人开口是风君子。只听他似叹息似疑惑的说:“七心你这是干什么?” 七心没有回头而是面向山谷说道:“在下终南门下七心。早年曾天人之誓世间若有男子能破我的的七情合击之术我当以真面目相见并以身心相许。一年前在芜城句水河畔忘情公子前辈曾与我对坐相赏七情合击钟声有生以来终于有人能够静静听我将这一曲天音奏完。天人之誓已破而我却始终犹豫不能履言今日当着天下同道反省已身。” 她当着众人的面说穿了这件事风君子在后面有点急了插口喊道:“这件事你我知道不就行了你何必当着天下如此?” 七心背向他面朝众人淡淡地也是很坚决的答道:“不如此。不足以明心志。” 绯焱这时也回过神来非常少见的失去了笑容她眯着眼睛盯着七心道:“你想明什么心志?” 七心侧脸看她:“我等听信谣传骚扰忘情宫本已不该天月大师原谅众人又赠镇宫神器怎可再取!修行悟道谁人无师?公子身离忘情宫仍然一心护持师门尊严。不仅独力守护天梯而且力战高人收回挥云杖。就算绯焱师叔你看不明白可我七心看明白了。此番下场领教并非为夺器而来而是为还器而来。我只是以一已之力相助公子助他夺回碧水烟披东西我是不会取走的。” 七心的话说到这里时山谷中渐渐传出了议论之声。在惊讶中反应过来的人们开始讨论起这新出现地一幕。说什么话的人都有但声音都压的很低。我看见张枝脸色煞白身体也在止不住的颤抖。双脚软几乎站立不住。身边有同门觉她的情况不对伸手扶了她一把。我也看见了紫英她竟然伸手到眼角轻轻的擦拭什么东西。女人的心思啊!紫英为什么会流泪呢? 我特地注意到人丛中的于苍梧。于苍梧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七心那传说中的天人容颜神情自是仰慕却又有一片凄苦。于苍梧对七心一见钟情。可惜今日他应该知道明月有心已归碧海白云空怀徒叹苍梧。他师父让他去世间苦行他却始终没有感觉到真正的苦。因为像他这种高人就算做个叫花子去游荡那感觉也就像大公司地后台老板自己非要到最底层去做一个小职员一样表面上是去吃苦头实际上是在找乐趣。可惜他最近以来。先在宗门大会上败于七叶法器不如还可以自我安慰。今日败给风君子却是彻底的一场完败。几乎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斗法夺器刚刚受挫紧接着又遭遇到情怀空投之苦。不论他如何喜欢七心今日的场面可以说让他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在心中叹道:于苍梧啊于苍梧忘情宫之会恐怕是你在世间真正的苦行开始! 我还在那里浮想联翩耳中听见和锋与和曦齐声咳嗽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轮到我说话了。我也咳嗽一声向场外问道:“如果没有第三人下场那么就将由孤云门绯焱与终南派七心争夺碧水烟披地归属。……还有没有人愿意出场?” 我说话的时候绯焱也在问七心:“七心。今年的宗门大会斗法夺魁你进入了前八是唯一的一名女子。晚辈中如此成就已经足已自傲!但是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吗?就算你要为公子出手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又何必呢?” 七心反问:“绯焱师叔你自信能破得了七情合击吗?” 绯焱一笑:“破不了但我没那么傻就站在那里听着。打断你地钟声并不难。” 七心:“那我今日告诉你七情合击还有一种不伤人而伤已之术。在我没有倒下之前钟声是不会断的。你我也效法公子和于道友只要你在我钟声停下之前没有被逼出场外就算胜了如何?” 绯焱闻言面寒似水。这时一旁的和曦真人忍不住说话了:“七心赠送神器是天月前辈地一番美意。你如此相夺恐有伤天和。你真要与绯焱斗就和她斗不论胜负都算你已尽力。切不可伤人也更不要伤已。” 七心向和曦还了一礼说了声谢谢然后又问我:“石真人你是仲裁之人。请问我如此出手算不算违反规矩?” 这话叫我十分难以回答。她如果真的不伤人而伤已就为了让七情合击不断那还真不违反规矩。可是我又怎能让她用这种舍命的方式去硬拼绯焱风君子能让吗?我只有无可奈何的看向风君子。不仅我在看他场内场外许多双目光都在盯着他。 当第二件法器亮出之后其实很多人今日来此已经心满意足了。争夺的机会自然是渺茫绝大多数人并不抱幻想只是看个热闹而已。从眼福的角度是足够了先是云中仙佩带碧水烟披展示给众人。然后天下第一美女绯焱上场到最后地**是七心当场露出了真面目。同时看见这三大美女许多人眼睛到现在还是直的! 七心告诉天下人风君子破了她的七情合击然后为了风君子她愿意舍身相斗绯焱。而场外那么多人怎能忍心眼见这样一个女子为了风君子而伤害自己?纷纷用愤怒地眼光看向风君子估计有些人都想把他吃了。这些人只是拿眼瞪他却不敢高声骂出来也是因为门牙没有富裕的。 开始的时候我也很疑惑七心今日为什么要这么做。看向风君子地时候突然心里一动。风君子今天脸上戴的是七心亲手绣上七颗金星的面具。手里晃的是七心亲手所做送给他当生日礼物的弹弓。刚才和于苍梧斗法时拿出来的是那把七心为他挑选的洒金白云扇。也许这一切都是巧合也许风君子是无心的。可七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会怎么想? 紫英早就说过七心这个人外冷内热外柔内刚。当她下定决心应了天人之誓的时候居然选择了一种如此热烈而坚决的方式。风君子呀风君子你地面具如此也就罢了可是那扇子、那弹弓分明是在这种场合给了七心太多的暗示。 风君子的神色十分之尴尬为难他站起身来。没有劝七心反而用商量的语气对绯焱道:“绯焱我求你一件事情。今日你就在场上认输吧不要与七心斗下去。就算没有碧水烟披我也会将此情景想办法禀明天月仙子。再送你一件法器。同样是镇宫九器之一火门的火灵幡可不可以?” 此言一出满场一片哗然刚才还神威无比地风君子居然低头认怂了!云中仙和七心齐声道:“公子不可以!” 绯焱也颇为动容然而还是摇头道:“如果是天月大师亲口所说。我自当从命。可是现在的你我不能答应也没法相信。” 风君子见绯焱拒绝又转向七心:“七心。我既然破了你的天人之誓那么可不可以提一个要求?” 七心看着他神情仍然是淡淡的目光却并不躲闪:“你说只要不违反终南派的门规我就不会拒绝。” 风君子:“我想请你退场不要争夺。” 七心:“如果有她人出手我自会退下。但我不能眼见绯焱就这样空手取走碧水烟披。” 七心地话好像有点酸呐?是不是刚才风君子和绯焱之间言语多有暧昧她听在心里不好受了?所以一定不能看见绯焱如此得意的从风君子手里拿走碧水烟披。 风君子叹息一声对绯焱道:“绯焱你也看见了。不是我想说话不算数。今日是你自己不走运。──石野!” 风君子说着话突然大声喊了我一句吓了我一跳赶紧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风君子一指云中仙:“你是仲裁之人我现在请你说一句公道话。云中仙可不可以出场?” 唉呀!我怎么把云中仙给忘了?想当初风君子在鲤桥圩用黑如意斗白龙大老黑小二黑全上了最后祭出锁兽环和拦妖索才安全搞定。如果场中女子还有一人能与绯焱相斗的话那就是白龙化身地云中仙了。风君子果然有后手!我答话的时候心里在偷着笑:“我听闻在宗门大会时正一门的弟子也可以出手斗法夺魁。那么今天在忘情宫外夺器忘情宫弟子云中仙当然也可以。只不过云中仙是师门推举的吗?” 云中仙问风君子:“公子天师让我下山时没让我出手啊?” 风君子反问:“那天师有让你不出手吗?” 云中仙:“也没有。” 风君子:“那你就应该听我的了。我命你出手把碧水烟披留下。” 绯焱不满道:“云中仙出手恐怕不符规矩。” 和锋冷冷的说了一句:“符不符规矩仲裁之人说了算。” 我向着场外高声说道:“忘情宫弟子云中仙出场为谢师门想替天月大师留下碧水烟披。如此心怀石某亦十分赞赏。忘情宫云中仙、孤云门绯焱将斗法夺器。终南七心你与公子刚才所言我都听见了你可以不必……” 我话还没说完七心向场中众人点头道:“既然如此七心告退。”说完也不多话提着七情钟回归终南本处。 七心走了我刚想问云中仙与绯焱如何相斗风君子突然大喝一声:“云中仙你跪下!” 云中仙在他面前双膝跪下一脸不知所措。风君子高声道:“我收你为门下侍者并送入忘情宫请天师指教。按照修行界的规矩应传你本门法器。既然今日挥云杖为我所夺那就赐给你。你持此杖回山就是忘情宫云门的正式弟子。至于入门仪式日后再想办法补上。今日就以此杖与孤云门的绯焱切磋切磋。” 风君子这么大声地说话于其是说给云中仙听的倒不如是说给绯焱以及场外众人听的。他将挥云杖赐给云中仙却没有立刻给她而是接着说道:“其实云门法诀我已经传给你了。今天再当众给你演示一遍如何使用挥云杖也让天下英雄品评一番忘情宫法器的神用。” 说着话风君子左手一按腰间的黑如意不动右手自下往上一挑挥云杖。顺着他的手这么一挑面对三梦峰而坐的谷中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抬头后仰就像有一股力量要把他们迎面推倒。为什么?因为大家都感觉对面的三梦峰似乎要崩颓了就要迎面压上来! 巨大的三梦峰自从云中仙出现后就被白云推朵所笼罩。风君子一挑挥云杖这巨大的云堆自下而上开始急剧的翻卷。从山脚直到天际一道黑色的天幕迅升起。原来是白云翻卷的同时都化作了漆黑如墨的乌云乌云绕着三梦峰涌动翻卷不停云朵中传来风哮声、滚雷声、龙吼声、鸣金声、爆裂声…… 第131回 窈窕呈风节,挥杖招离恨(下) 三梦峰是多大的一座山?挥云杖挑起了多么壮阔的一片神威之云?这时我不由自主有一种感觉我看着风君子手中的挥云杖──觉的他的杖尖只要往某个方向一指这一座带着神威的云山就会呼啸压去。 风君子没有继续展示法器的神用见好就收停了法术。刹那间流云不动万卷无声三梦峰外笼罩的云层又成了一座巨大的白云堆朵。施法收法都有如神。他仍然在大声说话:“云中仙你是我的门下侍者修为自然不在当世之下。但你和绯焱相比仍很难取胜。不过此时此地你在三梦峰下手持挥云杖而天月仙子已经开启了忘情宫的整座云峰法阵。不要说别人就算本公子亲自出手也只能无功而返。” 风君子说完之后将挥云杖交给了云中仙一言不的走回去坐在椅子上。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到绯焱身上看她怎么办?绯焱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果在别的时间地点可能云中仙仍不是她的对手。但就像风君子说的那样此时此地面对手持挥云杖的云中仙她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云中仙这么跟她斗公平不公平?怎么说呢踢足球不是也有主场优势的说法吗? 我没有理绯焱而是以仲裁者的口吻问云中仙:“请问忘情宫弟子云中仙你想如何相斗?斗法切磋点到为止。不要伤了修行同道地和气。” 云中仙:“简单我用挥云杖从山上分一朵云峰下来就在布在这一片五丈场地中。如果绯焱能够做法驱散这座云峰就算我输了。时间嘛我看半个时辰好了。” 我又问绯焱:“你看如何半个时辰够不够?如果觉的公平就可以开始了。” 绯焱冷哼一声。一言不背手就走到了五丈白砂正中等着云中仙出手。这女人很有个性啊明知事已不可为还要去强争。这时远远的孤云掌门绯寒说话了:“师弟你回来吧。石真人孤云门弃权认输。” 绯焱神色倔强道:“师兄我不认输。到底有多厉害我倒想亲手试试!” 绯寒喝道:“不论你是胜是负在这忘情宫外与忘情宫弟子相斗争夺的是忘情宫的法器。这样有失天下修行人的风仪孤云门不能如此!”绯焱还想争执绯寒又道:“我毕竟是孤云掌门。这件事应该我说了算。孤云门已经弃权了你再争就是江湖私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绯焱也不得不下台阶了。她向我浅浅地施一礼:“石真人绯焱弃权相让了。”然后用幽怨的眼光狠狠瞪了风君子一眼转身走出场外。风君子低着头装作没看见。 两件法器归属已定。却只由风君子与于苍梧斗了一场而已其它人都是不战而定。想想也不奇怪在场都是修行门派不是黑社会做事情还是讲缘法知进退的。我只能苦笑一番。接着高声道:“第二件法器碧水烟披归属已定由忘情宫弟子云中仙夺得。接下来请忘情宫展示第三件法器。” 就剩最后一件了。谷中几乎所有没出场的高手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色。毕竟这是最后一件了如果再不争就没有机会了况且最厉害的几位高手刚才都已经出过场。最后一件法器会是什么呢?大家都在看云中仙手中的锦囊。 当云中仙将第三件法器从锦囊中取出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变色晃了几晃好险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只见风君子的表情就像迎面给人打了一拳一脸的震惊、懊恼还有痛苦之色。他低声呵斥云中仙:“你这条耽误事地小鱼儿法器的顺序拿错了!刚才就应该将这呈风节拿出来。” 云中仙一脸惶恐:“我怎么错了?碧水烟披你不愿给她是你叫我出手的。” 风君子揉了揉脸似乎很疲倦的说道:“算了算了。但愿老天爷可怜我一片苦心。幸亏我还另有安排……你给众人介绍罢。” 如果风君子不说出“呈风节”三个字我根本就说不清这是一件什么东西?乍看上去是接近三尺的竹节状长枝仔细看又象一把细长地如意。细长的枝节手柄一大一小两端略弯的弧曲造型。呈风节究竟是什么颜色的?无色!因为它完全是透明的没有任何一点杂质。它无色透明也不光却十分夺目穿过它可以看见各种色。四周山峰谷地地光影透射或折射其中汇聚琉璃世界剔透而璀璨。 云中仙这次没有将法器举过头顶而是怯生生的看了风君子一眼小心翼翼的将呈风节双手横端在胸前。她上前向众人展示时山谷中出一片惊叹之声。这件法器太精致!太漂亮了!它就象世界名品展台上一件最名贵地魔晶工艺品。 云中仙介绍它的时候语气有点紧张似乎有些不安:“这件法器是忘情宫九门之一风门的掌门信物叫做呈风节。诸多神奇妙用我也不是很清楚……公子刚才出手争夺挥云杖时所用的法术几乎都可以借助呈风节施展。……它还有特殊神用。真人执之再有秘诀可以御风随行飞游天下。” 先后三件法器都是忘情宫九门之一的掌门信物也就是镇宫九器中的三件。风君子好象对这件呈风节格外在意云中仙介绍它的时候风君子一直以手扶额眼神沉重而忧郁。我此时突然就象顿悟一般刹那间想明白了今日所见很多事的前因后果── 风君子为什么会这样?他曾是忘情宫风门出身。天月大师迄今为止只有他这一个传人。以他地资质、悟性、品行以及修为绝对是风门掌门弟子。那么这件呈风节曾经就是风君子地法器! 天月知道风君子在山下将风门信物送下来让众人去取用意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想让风君子本人拿回去!风君子门下的云中仙也下山了天月恰恰也送下了挥云杖同时开启了云峰护阵那就是让风君子赐给云中仙用的。至于第三件法器碧水烟披。天月大师特别交待只能由女子取用我猜测很有可能是想送给绯焱的。这从风君子和绯焱奇怪的谈话中可以听出一点端倪至于内情我就不清楚了。 轩辕派五味道长曾猜测天月一开始不露面可能在考验传人后来听闻三件法器又说天月大师另有用意。这老道眼光挺贼啊!据我看来天月一直在给风君子出题。先是等他守护忘情天梯三天三夜才肯解围最后见情势危急稍微放水了提前让云中仙下山。凭心而论守护天梯这件事风君子用他自己地方式做得很不错甚至做得没法再好了。 接下来的考验就是这三件法器了这一题出的太难了!出了风君子一人控制的范围之外。如果法器被人夺去那风君子彻底失败。这是最不堪的结果。如果一番混战风君子虽然夺回了一件或全部的法器却在浮生谷中引争斗死伤。这对风君子自己的功德、对修行同道、对忘情宫的地位形象也都不是好事。这也不是天月满意的结果。做为偌大一派又弟子无几的忘情宫传人──必须先要有维护宗派尊严地心力与能力;其次要有善守根本道场以及器物的修为和手段;最后还要有传承道法的境界与胸襟。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第一和第三个条件风君子可以说是合格的。可第二个条件的考验现在似乎出了问题。他应该设法为云中仙和自己拿回挥云杖与呈风节然而阴差阳错却拿回了挥云杖与碧水烟披。呈风节出现地时候根据场上定下的规则他和云中仙已经不能再出手了。如果风门信物呈风节在他眼前被人夺走他算什么风门传人?所以他刚才骂云中仙将法器的顺序拿错了。我看见呈风节的时候都突然醒悟。风君子那么聪明的人怎会看不透? 其实也不能怪云中仙如果天月大师地本意或者风君子曾答应的条件就是让绯焱拿走碧水烟披那么风君子在第二场争夺中就是节外生枝了。也许是因为阿秀的事情结仇;或者是因为七心出人意料地用那种方式站了出来让风君子不得不阻止绯焱。总之事情起了变化波折。风君子刚才对云中仙说幸亏他另有安排难道他还请了什么厉害的高手暗中相助? 我在那里思前想后。不觉中走神了。耳中突然听见和锋真人招呼我:“石野师弟第三场可以开始了!”──又轮到我上场说话了。 抬眼看场外除了正一、玄冥、终南孤云以及听涛山庄五派之外。几乎其他所有的各大派高手都在商量着谁出场。这些人大多是想夺器的只有轩辕派是我请来帮忙的。轩辕派那边凡夫子等人商量了半天五味道长已经站出一步准备出场。如果不是风君子点我做仲裁特意不让我出手连我也想出面争夺一番成与不成总算尽一份心力。 “前两件法器归属已定石某人也是感慨良多!若天下修行子弟皆如忘情宫传人这般维护师道尊严则实为各门各派之大幸。所以两件法器虽然回归忘情宫但都是以理而取在下除了敬佩之外别无他想。……现在将决定第三件法器呈风节的归属。请问哪位高人愿意出场献技?” 我的话音刚落一众高手正待说话山谷中突然传出念诵佛号之声。有一青袍僧人龙行虎步转眼已到场中向众人道:“贫僧芜城九林禅院法海今日欲与天下高人研摩得失各位有礼了!” 高僧就是高僧办事干脆利索一点也不扭扭捏捏拖泥带水。他的说话声虽然不大但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一个人耳边。更特别的是他刚才开口时众人恍然乎听不见其他地任何声音。和锋真人一见法海赶紧上前还礼:“原来是法海师兄云踪到此六十年不见师兄风采更胜往昔……”风君子也没继续坐着站起身来拱手示意──见此情景我恍然大悟他就是风君子另外的安排! 法海六十年没有行走世间在场大多数人尤其是晚辈弟子并不认识他。说起来他已是九旬之人可模样看上去还是二十七、岁的年纪迎面遇到谁也不敢相信他就是名动天下的神僧法海。但是和锋上前施礼问候这位真人是绝对不会认错人的!六十年前的宗门大会上就是法海力压少年和锋夺得了当时天下第一的称号。 山谷中议论纷纷一面感叹高人的神奇一面也疑惑不解──法海这样一位禅门高僧怎会来趟忘情宫这趟混水?法海对众人的议论置若罔闻与和锋、和曦打完招呼又转身向我谢道:“石小真人一向可好?……上次东瀛伊谷流围袭九林禅院小真人仗义相助出手退敌九林禅院还未报答。……此番又要麻烦小真人评判仲裁看看贫僧有无福缘得到这件法器。” 法海的样子不象是来争夺法器的倒象是走邻居串门的侃侃而谈不带一丝烟火气。他很平淡的说出了日本伊谷流偷袭九林禅院的事。此事在芜城也只有少数修行前辈知道天下修行界隐约有风闻却知之不详因为九林禅院也不想宣扬。今日法海一说破我在众人眼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成了不欲留名的“抗日英雄”。 和他客气几句我又转向谷中道:“九林禅院神僧法海不愿见天下同道为一物而伤天和。故舍身而出愿以大慈悲神通受取此器。请问诸位高手何人下场来夺?”我的话在提醒有些人就不要自不量力了同时也送给法海一顶高帽子。 ****** 忘情宫之会即将迎来最**!法海能平安搞定局面吗?连我这个作者都替风君子捏把汗。又一幕大戏上演之前先轻松一下问两个小问题── 1、法海为什么要替风君子出头?这可是天大的人情! 2、谁制造了忘情宫已空的谣言?这可是天大的胆子! 第132回 半脚红尘软,五丈白砂漫(上) 再看浮生谷中千余修行人众面有疑惑惊讶、恼怒不满、幸灾乐祸等种种表情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再肯走到场中。法海的修为六十年前就已傲视天下象抱椿老人当年还不是玄冥掌门时就已见识过他的厉害。没有见过法海的人也应该听说过。我又向场外高声连问两遍仍然没人站出来。 风君子在我身后问道:“石野如果只有法海禅师一人出手呈风节的归属如何仲裁?” 同样的话不久前绯焱也问过我尽量用“公正”的语气答道:“若只有法海禅师一人出场那么呈风节理应归九林禅院法海。” 法海微微一笑:“若果真如此贫僧却之就不恭了。只怕……” 他这“只怕”两字还没说完远远的在浮生谷另一侧有人突然接口道:“只怕诸位同道不解大师良苦用心!……法海前辈一片悲悯天下情怀晚辈敬服不已只是天下神器不可轻言而执。大师若这样取走呈风节恐遭天下同道妄议。……在下终南门下弃徒、江湖散人七叶愿意出场向法海前辈请教以全忘情宫法会之盛!” 靠又是七叶他终于来了!也许风君子请法海来此防的就是他。只见七叶身穿银灰色的长袍脚踏黑面白底半长靴说话间衣袂飘飞足不沾尘般昂然而来。七叶地相貌本就冷俊。再加上如此飒然气势端的是一表人材更添高人风范。众人中认识法海的虽然不多可认识七叶的不在少数。见七叶走过山谷纷纷让开一条通路许多晚辈弟子还露出了仰慕、钦佩的神色。 七叶来到近前向众位长辈施礼又特意向我朗声道:“七叶给小师叔问好。晚辈不才在法海大师面前抛砖引玉还烦劳石真人评点得失。” 风霜阅历将此人已经磨练的世故老练了许多。至少在天下修行人面前他地言辞煌煌、举止有度丝毫看不出与我有什么私怨。我一看见他心中就怒意升腾!但在此场合当着紫英以及天下修行人的面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输了前辈的气度。向他拱手淡淡道:“七叶道友肯下场与法海师兄印证修行心得是修行界一大幸事。石人有机会观摩评点也甚为荣幸。……若无第三人出场就请二位出手切磋高下吧。……请问二位如何相斗?” 我估计现在就算有不知趣的想蹦出来也会被众人用石头、土块砸回去。七叶与法海相斗。其意义已经过单纯的争夺一件法器!这一场百年难遇的斗法谁不想看?当今的天下第一与六十年前的天下第一两代修行高手中最杰出的人物要一分高下。这是在宗门大会上也看不到的大场面有了这个眼福忘情宫之会来地也值了! 法海是前辈理应先开口:“七叶施主以你我之能如一味力斗恐此地花草山川、众人众生遭劫。方才小公子前辈和于苍梧道友斗法贫僧也在场下击节不已。我们不如也效仿两位高人。一身法力只展五丈神通。你看如何?” 七叶神色恭谦的答道:“如何切磋请前辈示下。只要仲裁者石真人裁定公平七叶自当从命。” 法海:“以此地五丈白沙为界法不向外而向内。你我各站一边施法如有人迈入这白沙一步。就算输了。” 法海的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与风君子斗于苍梧的规矩恰恰相反:不把对方往场外逼而是往里面拉。谁踏入五丈白沙一步就算败了。果然是用心良苦。他担心自己和七叶两人法力太强出手一旦约束不住会波及旁人所以想了这么一个很特殊的办法。 和曦真人在一旁赞叹:“神僧想地周到!以二位之神通我与和锋师兄掠阵恐怕力有未逮如此最好不过。” 七叶也点头道:“大师果然慈悲为怀我再加一条建议──你我所施法力若毁坏此地一草一木伤及场外一人无论如何就算输了。……石真人你看如何?” 我当然不会有意见当即答道:“那就这样定了二位请开始吧。” 七叶向后推了几步堪堪站在“白离砂苑”的边缘外。远远向法海伸手道:“请大师亮出法器。” 法海一整僧衣也在对面五丈处站好:“施主自便贫僧已经六十年没有碰过法器了。”一场当世巅峰高人之斗就这么不动声色的开始了── 一千多人目不转睛的瞪着他们俩期待着惊世骇俗的神通手段展现。然而直到大家把眼睛珠子都瞪酸了什么稀奇都没看见──法海和七叶相离五丈远面对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一句话。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一切还是风平浪静。两人仍然似雕塑般浑然不顾场外一千多双大眼瞪小眼。 风君子自从七叶出现后就坐回到椅子上闭着眼睛象是睡着了看也没有多看一眼。现在当众人都不做声时他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小声对云中仙道:“要是有几斤板栗、杏仁就好了。放在他俩中间一会儿就炒熟能吃了。” 云中仙微皱眉头道:“宫中没有栗子宫外崖上地生元杏这几日应该成熟了。我这便上山为公子剥些杏仁来?” 风君子一摆手:“我开句玩笑而已你怎么也跟着起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堵的慌就象有什么东西压着。” 风君子为什么会说出烤板栗的话?远处地一些晚辈弟子可能毫无察觉但我站在法海身侧不远却感应地很真切──那两人之间的一片白沙平静的表层下面。温度越来越高!热力从地底辐射出来甚至此地上空的光线都产生了轻微的折射扭曲。 七叶不动却从他立足处透出一股力量穿过五丈白砂直扫法海的脚下。那是一波又一波地虬结、扭转、纠缠的倒卷之力要将法海地身形卷入到白砂地中!法海也不动我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人虽然站在那里光头也在阳光下闪亮。但全部的精气神仿佛都消失在虚空中。不仅如此这一片五丈白离砂苑仿佛都被法海的这片“虚空”给“定”住了! 七叶那强大而无形的力量如奔涌的激流在五丈空间的地底旋转却莫名的穿过了所有地实物带不动一颗哪怕是最细微的沙砾。这是空与实的互相穿透无所不在与无处可寻的激烈摩擦!白砂虽不流动却因为七叶的法力在这片空间内激荡温度变得越来越高炙热地烫。不清楚这白离石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材料?到现在居然还没有因高温而变红只是场地最中间处那一片白砂已经隐约出了银色的金属光泽! 七叶与法海一攻一守表面上看法海并没有还击。但七叶却停不下来。因为法海的“空”也是有力量的。七叶地力量有多强法海的力量就有多大一丝不加一毫不减。如果七叶突然撤法收手恐怕会立刻被那一片虚空的旋涡包容进去。他只有以连绵不断地力量相抗等于始终站在要被吞没的边缘。 七叶的法力激起的炙热只要站在近处就可以感受到。然而法海的虚空给七叶的漫漫威压一般人却很难察觉只有灵觉敏锐的高手才能以神识感应。再看场中众人普通的晚辈弟子有的已经在打瞌睡有地表情很不耐烦觉得这场斗法十分无趣──两个人在比站桩而已。而各大派掌门以及众高手神色却十分凝重想来他们也感受到这种说不出的压力。 我也觉得莫名的胸闷气短。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与不安。场边的和锋与和曦面沉似水就象一千多人都要跟他们借钱一样看来感觉比我更难受。修为越高的人感受到的压力越明显。那么四周修为最高、离的也最近的人就是风君子。所以他才会说自己心里堵的谎忍不住开句玩笑来舒缓一下。 如果仅仅从“切磋印证点到为止”的角度七叶已经败了缠斗下去没有意义。虽然此时两人在场中还不分上下但七叶的消耗比法海要大的多。不要忘了法海有定坐六十年的空禅根基如此与七叶这么站着他能站到下个月去都没有问题七叶能不能支持到天黑都是一个疑问。如果是我此时也就开口认输了。两人一起收了法力就完了。但是七叶没有他冷俊的面容神色没有一点变化。 风君子也看出了场中的形势又没话找话舒缓压抑的气氛。他指着那一片出银光的白砂对云中仙说:“这下好了白离砂已经炼化的差不多了至少省了你三个月的功夫。” 云中仙:“炼化是炼化了只是火候似乎有点过了。” 风君子:“不碍事不是有碧水烟披吗?做法滋润退去燥气就可以了你问问仙子她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说话时七叶与法海已经静静站在那里一个多时辰了过两个小时的时间。这场修行界的颠峰对决看上去沉闷无比无声无息中却惊心动魄其中的汹涌之处也只有高手才能查觉。场外已经有人开始小声嘀咕太没意思了我心中好气又好笑──高人相斗又不是马戏团的猴子演戏并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七叶也知道这么耗下去最终只有认输一条路他显然不愿放弃开始想办法挣扎脱困。他的身形突然有了动作挥手一拍腰间山谷中传出尖锐的呲呲回响。紧接着一条赤色的影子从他腰间飞了出来只射天空。他动法器了先没有抽出赤蛇鞭直接放出了赤蛟之魂。 赤蛟之魂的身形像一道盘旋的红色光电又像一条狰狞的大蟒张扬着飞向天空带着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这动静把山谷中几十个已经睡眼朦胧的家伙惊醒了纷纷睁开眼睛好奇的问旁边:“怎么了怎么了?出事了吗谁胜了?” 赤蛟魂在空中射到极高处一个转折又猛扑下来。它盘旋了一大圈出了五丈白砂的范围之外直向法海的脑后袭去。地下的斗法七叶占不到便宜这次从天上来了。面对赤蛟魂锐不可挡的来势法海也不得不动。他抬起了一只手在耳后竖起了一根食指斜指天空又不动了。 法海这一指伸出场面又回到了奇异的安静状态。空中飞射而来的赤蛟魂将将扑到法海脑后三尺之处被一股力量当空定住了!赤蛟魂不再盘旋着光影乱闪露出了一条长蛇般的形状。它似乎并不甘心被定在空中仍在那里无声的挣扎撕吼周围的空间都给人一种正在扭曲膨胀的错觉。 七叶的脸色变了一股血色涌了上来白脸变红。他一咬牙猛一扬手袖中又飞卷出一条红色的长蛇──赤蛇鞭终于出手了!他一挥赤蛇鞭长长的鞭身在他身前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弧圆弧中分出一片红色的光幕带着一片血腥之色正对着法海推了过去。法海抬起另一只手在胸前结了个手印。法印一结赤蛇鞭出的光幕也在他身前一丈处停住不能再向前一步。 单纯从法力相斗的角度七叶已经无计可施了但不知为什么他一定要斗下去。他开口厉喝一声手腕一抖赤蛇鞭盘旋中展开在空中绷成一根笔直的长刺。再看七叶头根根披散张开面目有几分狰狞。他一伸手赤蛇鞭就像一根长梭直刺法海的前胸──就是当初他伤了风君子的那一招不仅是法力也是武技。七叶狠了上中下三路齐攻法海。 第132回 半脚红尘软,五丈白砂漫(下) 法海又动了他伸出的右手自耳后向胸前一挥定在空中的赤蛟魂被一股大力带动从他头顶上空甩了个大圈被舞回到两人之间。同时在胸前结印的左手一弹指于右手相对合什。随着法海的双手合什掌心贴在一起两人之间的空中有一连串的爆裂声传来。红色的光幕碎裂了赤蛟魂痛嘶一声嗖的消失在赤蛇鞭的鞭身之中只有一根长鞭在空中不住的颤动。七叶的身形也随着赤蛇鞭的颤抖在颤抖。法海一合掌破了他的一切法他已经输了却咬牙不开口也许是法海的力量压的他说不出话来。 法海这时说话了:“七叶施主老僧这就收了法力你我……”他的意思是你我就止斗停手算了然而话没说完场中却出现了谁也意料不到的变化。只听七叶挺胸扬口中出一声震耳的厉啸接着双手在空中相击──我的视线陡然变的一片模糊! 怎么回事?赤蛇鞭突然碎了!七叶亲手毁了自己这件成名的法器几丈长的鞭身节节寸断炸裂开来。赤蛇鞭碎裂赤蛟之魂的形状露了出来出最后一声不甘毁灭的哀鸣随即化成一团红色的光影膨胀四散而出。法器毁灭的力量就像引爆了炸弹的引信同时也炸碎了法海定住这五丈方圆的虚空。 虚空之力本来无边无际的但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有极。突然出现地变化也出了法海所能的控制。虚空破碎之后就像一个黑洞的塌缩两人所有的法力都逼向中间极细微的一点然后一场大爆出现了!巨大的爆力带着强烈地呼啸声向四周激射而去扑向法海的那一侧是无色的狂涛如排山倒海那是法海自己的虚空破碎之力。扑向七叶那一侧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红色狂潮那是赤蛟散魂的神威。这下麻烦大了。场外的所有人都会受到波及! 在七叶一侧一共有四人两边面对面站着的是和锋与和曦。这两位真人反应神同时舞动双袖祭出一片青色的光幕挡住了迎面而来红色狂潮左右无事。七叶身后的风君子当其冲却阴着脸毫无动作反应但他身边地云中仙一挥手中法杖不远处的三梦峰的云层翻滚舒卷而来将两人的身形都掩罩其中。红潮与白云相撞一片云彩中红光闪了几闪消失不见。 但在法海一侧情况却大不相同。我就站在法海身侧不远狂涛袭来的那一瞬间青冥镜已从我地怀中飞中倒悬在我的头顶上射出一道白色的光柱将我整个人笼罩其中。我可以自保无虞。但法海身后还有一千多人至少有一半没有自保之能! 好个法海神僧临危不乱。只听他用低沉的声音缓缓的又似极地念出一声佛号。这佛号声传遍山谷似乎将这一段时间定格将所有四散的力量停止。紧接着上前半步。张开双臂做怀抱状一片空虚又起四面八方笼罩住爆的五丈空间。紧接着尘埃回落、狂飚消散场中又是一片平静地白离砂地。 这时再看七叶披头散衣衫破碎紧闭的嘴角也渗出了血丝。但双足立地一动未动。回头看法海一脸安然衣角也没有动一下但是脚下却踏出了半步。这半步虽然小。我却看的十分明显。因为他的一只麻底芒鞋已经踏入炽热的白砂之中鞋底升起一股青烟。 如果分修为境界之高下法海当然压倒了七叶。可是根据斗法前定下的规则七叶却胜了法海!我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也有点傻了心里有一万个没想到。我万万没想到七叶能亲手毁了赤蛇鞭以及赤蛟之魂引了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力量大爆。法器对于修行人来说就如手足一般因为御器时与身心一体。时间长了它给人的感觉就是自己地一部分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去毁损。但七叶就是这么做了如同斩足断臂一般。够绝够狠! 七叶还用了一番心机那就是两人所站的位置。七叶身后和曦、和锋、风君子、云中仙四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不会被爆的力量伤害。所以七叶只管定住自己的身形就可以了。但法海不同法海身后的一千多人良莠不齐他必须要保护他们。正因为如此法海才向前迈了半步这半步之差踏入白砂。 风君子的身形已经从消散的云朵中出现看见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还是法海神色最为平静他从白砂地中收中左脚合什低道:“贫僧输了七叶施主你胜了。……风小前辈老僧惭愧不能夺得此器。” 这一瞬间风君子的眼神就如高原的天气瞬间变了很多次。一开始是震惊后来是懊丧紧接着是愤怒最后成为了一片疲惫与哀伤。他无力的挥了挥手软绵绵的靠在椅子上说道:“我以前听人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还不相信。但是今日亲眼所见‘和尚对上流氓也是一笔烂帐’!” 这时七叶说话了:“法海神僧虚怀若谷一身神通贯绝当世。神僧虽然口中认输但究竟胜负如何还需要仲裁之人判定。石真人请你公正而断呈风节究竟花落谁家?” 七叶要我开口裁定实际上是在催我快点将法器给他。我既然做了仲裁就不得不亲口决定呈风节的归属。我看着风君子他的眼神就像有人要割他的心头肉一样但还是冲我说道:“石野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东西丢了可以丢人可不行!” 场中的人都看清了法海那半步。但山谷中大部分人并不清楚胜负地情况。他们只看见法海和七叶面对面站了两个小时最后轰轰烈烈的搞出了一场大爆。看样子似乎是法海赢了因为法海完好无损而七叶不仅碎衣散连法器都毁了。然而法海却亲口认输了这时大家都瞪眼张嘴等着我说明情况呢。我真想一口咬定就是法海赢了可惜不能如此。风君子说的没错丢东西不能丢人!更何况和锋、和曦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 “天下两位高人相斗是我平生仅见。法海禅师不仅神通广大更难得是一片慈悲真情怀。法海因为收拢法力不伤谷中众人向前踏了半步一足迈入白沙之中。至于七叶道友于困境中自毁法器侥幸未伤一人引对手向前半步。这一战论修为禅师法海为上论胜负却是七叶胜了。按照此前定下的规矩。呈风节归七叶所有。” 我话一出口山谷中出一片惊叹之声。不论过程如何毕竟是七叶胜了法海当今的天下第一胜了六十年前地天下第一!天下修行人无不动容法海胜七叶理所当然。七叶胜法海那就是力挽狂澜。七叶虽然失去了赤蛇鞭却得到了一件更神奇的呈风节这无论如何都是值得的。很多人看他的脸色又增添了几分佩服。 “七叶恭喜你得到了这件法器。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行不行?我也想要这呈风节请你开出条件。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答应。……你想要什么交换条件尽管说无妨。”说话的是风君子。他终于站起身来低头与七叶商量。 风君子一开口山谷中又静了下来。谁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风君子想要呈风节他让七叶开出交换的条件来。要换回这件神器条件肯定不能低了众人都在听七叶会如何回答? 七叶看着风君子目光中有了很特殊的笑意:“我们以前见过面是不是?你曾手持黑如意对我指点江山。……想要呈风节也可以!拿黑如意来换。” 风君子从腰间抽出黑如意双手摩挲长叹道:“如果是当初有人要用呈风节交换黑如意我求之不得。可惜现在不能这黑如意不仅仅对我有特殊意义。而且还关系到他人之事我不敢独私而处置。你还是换个条件吧。” 七叶要风君子用黑如意换呈风节。不仅是我就连和锋、和曦两位真人神色都很紧张听见他拒绝才松了一口气。七叶有些嘲笑道:“不用黑如意那你还能开出什么条件来?” 风君子咬了咬牙:“法器再好也不过是施术的死物对修行助益不大。你如果肯将呈风节给我我送你一件真正的修行至宝──九转紫金丹。此物之珍贵不需要我再多说了而且普天之下仅此一枚再想炼制已是千难万难。如果你愿意我立刻命人从忘情宫中取来。” 此言一出山谷中一片哗然风君子的交换条件居然是九转紫金丹!那只是在传说中才出现过地绝世灵药有移换炉鼎的神效。就算一个不懂修行的普通人服用也可以青春容颜长驻。真人服之不仅一步脱胎换骨而且对修行增长大有帮助。很多人并不清楚丹霞夫妇炼制九转紫金丹之事也不知道这世间居然真的还有一枚九转紫金丹。我记得九转紫金丹成丹之时连老天爷都要来阻止的这等灵药交换一件法器对七叶这种高手来说一点不吃亏。 然而七叶答案却出乎所有人地意料之外:“修行何必要成仙?我有呈风节在手可以潇洒人间四海遨游。九转紫金丹我不换!” 所有人都愣住了风君子开出这个条件七叶都不答应恐怕也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风君子眯着眼睛又悄悄说了一句:“我再加个条件。” 七叶:“说说看。” 风君子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低声咬出了一句话:“你若答应交换呈风节我就答应不杀你!” 七叶笑了:“我如果说我不杀你你会感谢我吗?” 只见风君子恨恨的一跺脚对云中仙喝道:“把呈风节给他!”然后一把夺过云中仙手中的挥云杖向三梦峰山脚下走去。众人都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 只见风君子左手持挥云杖一挥忘情宫的云峰护阵退开了一角露出了忘情天梯的入口处。他大步走到天梯前右手举起黑如意狠狠地砸向三梦峰下的一块石壁。就听哗啦一声山石碎裂塌陷了一大片山壁的凹陷入露出了一片圆形的石盘。风君子用黑如意敲了石盘一下出咚的一声鼓乐长鸣。 紧接着他又转向众人高声道:“在下忘情公子风君宣告天下无论是谁手持呈风节也不论他手中的呈风节是从何而来。只要在这忘情天梯下敲响石鼓我门下侍者云中仙就会将九转紫金丹送到山下来交换绝不食言!” 七叶够狠风君子对他也够阴损!这分明是在鼓动天下修行人如果想得到九转紫金丹就去夺七叶手中的呈风节。如果七叶今日取走了呈风节也等于带走了无穷无尽的麻烦!但如此做法大家也不能去责骂风君子。风君子要用九转紫金丹和他换可七叶不换。 七叶冷冷一笑:“你是要让天下人帮你争夺吗?可是天下又有何人能从我手中夺走呈风节?其代价恐怕比九转紫金丹更大吧?……闲话少说请问呈风节的法诀是什么?” 这回轮到风君子冷笑了:“云中仙你告诉他情况。” 云中仙上前一步款款答道:“天月大师曾经吩咐只要不违规矩法诀公子应当传授。可是根据忘情宫道法地传承规矩本门道法不传这一点相信修行界的前辈应该知道。所以其它八门的法器口诀公子都可以传给这位七叶道友独独风门法诀不行。” 第133回 指月玄光夜,天梯朝宫阙(上) (题记:本回是第十一卷的最后一回。在这一卷“省身篇”中引出了本书重要的两个情节悬念也是关乎主题的问题──石野的身世以及风君子的来历。 我平时很喜欢看书评其实对于各种各样的建议和批评我都有思想准备但对于有一类评论却意想不到。居然有人会指责这本书情节设置过于精巧处处都在因果之中偏向于迷信了。我只有哭笑不得这样的人如果去看《红楼梦》不知道还会说什么怪话来?一番心血空投构思缜密也是我的不对! 批判因果先要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因果。因果不是迷信也不是宿命是事物展的规律世界上一切事物的联系。古今中外的思想家不论唯心还是唯物者从亚里士多德到马克思从老子到章疯子从佛祖到卢梭还没有一个人荒唐到去否认因果律的存在。就连虚无主义者也回避不了命题思考。现代科学体系就是在因果律的基础上展起来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物理学定律。这并不是有些人所理解的狭隘概念。 排斥或者不喜欢因果的人往往有两类。第一类被苍白的教育引上了邪路莫名其妙的认为唯物者不讲因果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第二类人问题就很大了有一个可怕的潜意识在他们的脑海中──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怕有报应或者侥幸认为不会有不利于自己地后果。这个世界上的社会现象之一就是──向往为恶利已、知善不行、肆意妄为者厌恶别人谈因果。 这一卷的大部分篇幅描写的是天下修行人的忘情宫之会各种各样的人登场很热闹。但是卷名却叫“省身”这和前文中所描写地“丹道”境界相对应一切修行都要从“反观内照”开始。) ****** 云中仙说风君子不能传风门法诀我听了一愣。随即想起紫英告诉过我忘情宫还真有这么一条古怪的规矩。比如天月可以收风君子这么一个风门弟子却不能收月门传人而风君子可以收云中仙为云门侍者却不能传弟子风门道法。他教我“辟谷”的功夫时谈到过采日、采月、采风等等。我曾想学采风之术可风君子说按规矩不方便教我──恐怕这也是忘情宫里带出来的规矩。 现在说这种话虽然也有一点道理但总让人感觉有点耍赖的意思。恐怕天月大师也没有想到风君子会以此耍赖因为这件呈风节本来就是要风君子拿回去的不曾想七叶横插一手夺走。 七叶看了风君子一眼嘿嘿一笑却没有介意:“不传?那就不传吧我不在乎!修行到了我这种境界万法相通。有没有秘诀已经无所谓了。就像你自己手拿黑如意就可以驾驭龙魂我想也没有正一门的人传过你法诀吧?……诸位道友七叶今日多谢天下同道赏脸相让这件神器!在此告辞了──” 七叶一挥手中的呈风节透明而玲珑的呈风节散出一片晶莹的空间笼罩住七叶地全身。紧接着一阵清扬浩荡之风在他的足下升起。他飘飘然然凌空飞去很快消失在远处山谷的尽头。风君子看着他远去的方向沉默良久又回头对和锋、和曦二位真人说:“此间事情已了请正一门遵守诺言。你们负责劝散众人离开浮生谷吧包括正一门的弟子。等人都走了我自有交代。”说完颓然坐椅子上一言不。 只有法海仍站在场中神色十分尴尬。开口欲言又止。这时山谷中远远有一个苍老地声唱偈道:“半步红尘软五丈白砂漫。随缘法不变不变法随缘。……师兄。你输了输的好!” 随着唱偈声有一须眉苍苍的老僧走进场中脚下踏过炽热的白砂地来到风君子面前。只见他每迈一步白离砂苑中的燥热便息去一分多出一片清凉。当他走到近前五丈白砂已经银光不闪成了如雪之洁白。来人是九林禅院地老僧法澄。 风君子此时猛一抬头眼中有光芒闪过:“法澄你这个老东西!我今日落魄。你却于此时开悟。天下人的忘情宫之会你师兄这一败居然成就了你的悟道机缘。我不知道该恭喜你还是该骂你!” 法澄仍然是一脸天真地双手合什:“自古以来诃佛骂祖者甚众风小子你随便。” 法海在一旁向他师弟施礼道:“师弟恭喜你了。多谢你的点化。” 风君子挥手对法海道:“大师你出手了也尽力了此事在天不在你。你放心不论胜负我都会叫人去九林禅院供奉一扇蒲团。” 旁人也许听的奇怪六十年不行走世间的法海来到这里目地仅仅是为了一个蒲团?我却听明白了风君子说的蒲团就是他从九林禅院偷出来给我坐的那个据说里面藏着禅宗圣物木棉袈裟。法海低头道:“今日不该还而还当初不该取而取。此间因果茫茫错错却自有分明。老僧也不该谢而谢了多谢施主。”言毕两个和尚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过马路一般手挽手扬长而去。 七叶与法海先后离去这一场热热闹闹的忘情宫之会终于该散了。不提正一门如何维持次序劝众人有序而退总之大家纷纷起身告辞。风君子一直低头沉默不言只有云中仙站在一旁向前来道别的各大掌门回礼。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地离去。情景就像电影院散场。夕阳西下天色昏暗的时候偌大的浮生谷已经空空荡荡。 谷中只留下了七个人:风君子、云中仙、和曦、和锋、韩紫英、七心、还有我。其它还有人想留下来都让正一门给劝退了韩紫英与七心要留下来和曦与和锋却没有阻止。两位真人遣散了弟子自己却没走当然是等风君子归还黑如意。 风君子见人都走空了这才对云中仙说:“你已有本门的挥云杖将先前给你的法器还我吧。” 云中仙点头应了一声。伸手就解胸前的衣襟一片雪白地酥胸露了出来。她这是要干什么?七心目瞪口呆两位道士赶紧扭过脸去。我没反应过来紫英已经上前一步挡住了我的视线。还好云中仙没有继续解衣而是伸手在颈项间摘下一条银色的项链。接着她一掀左袖在皓腕上褪下一只金色的手镯。她将项链与手镯都递到了风君子手中。 风君子接过来赞叹到:“唉!世间无论什么东西经过天月仙子的手都会变得美妙无比不带一点凡尘俗气。就连锁兽环和拦妖索这种法器也能炼化得如此精雅。如果不是为了言而有信我真舍不得将它们还给两位道长。……这一环一索也真是神奇器形居然可以随法术不同而变幻!” 和锋真人此时已经转脸来。神色十分意外还有不满:“锁兽环和拦妖索!怎么不是……” 风君子:“怎么不是黑如意对不对?呈风节是忘情宫镇宫九器之一今日怎么失去的你们也亲眼看到了。现在的呈风节也不可再说是属于忘情宫的法器。黑如意虽是正一三宝之一但早年就已流出正一门也不能说是正一门的法器对不对?……我只说归还正一门的法器却没有说要归还黑如意。这锁兽环和拦妖索确实是正一门之物。我言有信归还两位道长。不仅只一件而且是还一送一也算替忘情宫天月仙子答谢正一门此番援手维护浮生谷中秩序安然。” 这一番话说地入情入理风君子确实只说还法器而没说过要还黑如意。我在他说出锁兽环和拦妖索两件法器的名字时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心中暗道一声聪明。和锋怔立当场不知如何应答。和曦问了一句:“这两件法器确实是齐云观失窃之物不知怎么到了公子手中?” 风君子:“情况比较复杂但守正师兄知道缘由。这一点石小真人可以作证。石野你说是不是?” 我点头道:“此言不虚守正掌门曾亲口与我谈及此事前因后果他老人家是清楚的。……我既然是仲裁那就最后再仲裁一次公子前辈此举也算守信。” 和曦也点了点头向和锋道:“师兄我们此番前来本就不是为了黑如意。能够收回师门的锁兽环与拦妖索已是意外之喜说起来还应该谢谢公子前辈才对!” 和锋见事已至此也不得不顺水推舟道:“多谢公子前辈美意!和锋代家师守正邀请诸位今年冬至之时光临正一三山之会。和锋等告辞了!”说完接过法器。与和曦离开了浮生谷。 山下只剩五人气氛稍有尴尬这尴尬来自于风君子和七心之间。七心低着头不说话风君子目光总有些闪烁不太敢看她。今天七心着天下修行人的面承认风君子破了她地七情合击又露出了真面目艳惊天下其情真意切表露无疑。但这样一来似乎就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余地风君子恐怕也要给她个答复说法才是。但七心不问风君子不说气氛就显得很是微妙。 还是我先开口打破僵局找话问七心道:“七心终南派已经走了你怎么留了下来?找风君子有话要说吗需不需要我们回避?” 七心:“石真人说笑了哪敢叫前辈回避。” 这时风君子摘下了面具道:“七心私下里你不必叫石野前辈。你我都摘下面具之时你也不必叫我前辈。当我是芜城中的风君子时你我以友论交不分长幼。” 七心淡淡展颜一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笑虽然淡的几乎不可察觉可仍然让人的眼神一亮似乎周围的夕阳霞光都暗了下去。紫英见机拉住她地手:“七心妹妹风君子说了以友论交你以后喜欢叫他君子就还叫君子。……我留下来是等石野你留下来又是等谁?” 七心:“我禀明掌门稍候再会终南。其实其实是想拜见天月大师不知道可不可以。”她虽然对这紫英说话眼光却问向风君子。 紫英:“是吗?我也想拜见天月大师有些事想请仙子指点。……风君子不知道天月前辈能不能见我们?” 风君子:“你们都是女子如果能穿过忘情天梯又以礼拜访仙子至少不会为难你们。至于见与不见就说不定了。……以你们的修为能否穿过望请天梯并无十分把握……这样吧让云中仙送你们上去仙子就一定会见你们的。” 风君子如此说话分明就是给机会让她们去见天月两人都十分高兴地开口称谢。风君子又说:“记住两件事。一是不要太吃惊二是不许说我坏话。……云中仙你护送她们去吧。见到仙子就说风君惭愧负了她的一片苦心呈风节没有拿回来。” ……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浮生谷中只剩下我与风君子两人。他靠在椅子上不说话抬头凝视着三梦峰上升起的一轮明月出神般的投入。 我轻声的感叹道:“好美的月色这月光下的三梦峰与浮生谷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风君子突然转头瞪了我一眼。他这一眼让我也回过神来讶道:“不对呀今天是阴历八月二十九天上怎么会有月亮?” 风君子似自言自语的说:“你总算不是太糊涂还记得日子!三梦峰上的那一轮不是月亮是天月仙子地法器──指月玄光!法器与法术同名都叫指月玄光。……仙子以为我现在还怕黑特意祭出法器照亮了山谷。” “你还会怕黑吗?”我有些莫名其妙。 风君子仍在自言自语的回答:“我又没有你那种天生阴眼。小孩子的时候谁没有怕过黑?如果不是因为我怕黑顺着山路向上朝着月光走我也不会见到她。” ****** 小预告:接下来的两个章节133(下)与134(上)都是石野与风君子的大段对白是本书“坐而论道”的内容也是石野境界升华的一个重要转折。建议喜欢看热闹而不喜欢看门道的书友可以跳过不看也免得在书评中说这两节没“意思”。 第133回 指月玄光夜,天梯朝宫阙(下) “你是怎么来到这浮生谷的?又是怎么遇到天月前辈的?”风君子终于第一次提到了他和天月的事我赶紧好奇的追问。 风君子又侧脸看我眼神中意味深长:“张先生查过我的资料你也看过那些资料──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女生外相这句话真不假我只是审了张枝几句她就把她爹做的事全交代了。我问你在那份资料中是怎么记录我四年前那个夏天的行踪的?” “我想想上初中二年级之前的那个暑假你确实不在芜城。据张先生的资料上说你去你二姨家了。你二姨家住在一个叫五国县的地方那里的山区有一个国营大矿你二姨夫是这个矿上的领导。” 风君子:“调查的可真详细。其实浮生谷所在就是五国县辖区的边境那个矿就在这一片山区的边缘。……那天我上山采草莓玩却莫名其妙的迷路了……” 风君子对我讲了一段他四年前夏天的经历。这孩子调皮跑到山上摘草莓结果却找不到下山的路走着走着走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风君子从小聪明伶俐不是那么容易随便走丢的孩子可这一次情况很特殊。 他走到的地方白天却看不出阳光所在的方向四周树木花草也无法从树冠和枝叶的分布上判断出南北风君子就有点慌了。还好他在树林中找到了一处山泉。又顺着泉眼找到了一条山涧溪流。根据常识在山中顺着溪流走一般很快就能走到有人烟分布地所在。风君子就顺着这一条溪流走了小小年纪有如此举措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这条溪流最终消失在一片山谷中没有尽头。风君子也不知道自己一天怎么会走那么远他来到的地方就是浮生谷。在浮生谷中抬眼就能看见三梦峰风君子看见三梦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在荒山野岭中被黑暗包围当然害怕。这时候他做了一个很丢人也是很自然的决定──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周围突然变亮了三梦峰上有一轮圆月升起。风君子当时虽然惊慌但还能记住日子。他想起来这天不可能是月圆之夜那么山上也不可能是真正的月亮。山上有圆圆地能光的东西那恐怕就会有人!这小子确实与其它大部分同龄的孩子不一样。风君子擦了擦眼泪顺着忘情天梯就往三梦峰上爬他用了一夜的时间终于穿过忘情天梯。凌晨太阳刚刚要升起之前他来到了忘情宫敞开的大门外。 这便是他误闯忘情宫的经过听闻之后我问道:“你就是那么见到的天月前辈吗?” 风君子摇头:“我和她见面又是好几天之后了。第一天我累了主要是偷东西吃又睡了一大觉。第二天我在忘情宫里转了半天又迷路了。第三天我碰巧找到了呈风节又现了忘情宫的道法──‘风流**’的口诀与心法。我自己摸索着看懂学会。然后又用三天三夜差不多修炼入门之后仙子这才现身与我相见。……一开始我还吓了一跳以为闹鬼了。后来现这个鬼不吓人才没有害怕。” 我打断他的话:“你等等你说地话好像有问题。第一你那时候怎么可能穿过忘情天梯的云门雾阵?第二。忘情宫还有法阵护持你一个小孩在里面怎么可能乱转?第三忘情宫道法不是只有女子才能学会吗?” 风君子:“问的好都是问题所在!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如果不是仙子后来告诉我的话。她在逐我出宫前告诉我这些原因了但同时也告诉我这应该是一个秘密。不要告诉其它任何人。所以我不能告诉你!……这也许都是机缘吧如果我不是从小在故纸堆里滚大。又怎么可能看懂‘风流**’中那些古字呢?……其实我虽然学会了却没有真正的练成。” “我还是没听懂!” 风君子:“仙子不让我说地秘密我当然不能说就算这秘密是我自己的还有你不是忘情宫的传人不应该打听忘情宫门中之秘。” “行我不打听秘密问一件别的事总可以吧?──你亲口说过天月大师一开始不知道你是男的难道你是男扮女装了吗?” 风君子:“这是一个非常有趣地误会。其实四年前我不主动开口恐怕如今的忘情宫就是我的。仙子不是不知道。而是根本就没想到我会是男地千年以来没有男人能够学会风流**。所以她想都没想就认为我当然是女的。” “这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吧?是男是女总有区别的你的样子还看不出来?” 风君子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石野你见过男人吗?” “废话我当然见过你不就是吗!” 风君子:“说的没错!你见过男人又有人告诉你什么样的人是男人所以你能认识男人。如果你从来就没见过男人也没人告诉你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情况又会怎么样?……何况我当时年纪小还没怎么育也从来没有当着仙子的面脱衣服洗澡。……天月仙子除了祖师之外从来没有见过别人。她只知道有男人这么个概念知道天下有一种人叫男人而已但她没把我当那种人。” 这一番话说的我错愕不已听上去离奇荒诞但仔细想想却又不无道理。风君子入忘情宫地始末在我猜想当中一直神秘莫测。但把话说开了却又如此简单而略带荒唐。其中还有几处尚有几处曲折我难以理解可是他不愿意说。我笑着又问:“那天月大师后来又怎么现你是男地呢你在忘情宫中裸奔了?” 风君子:“胡说什么!……是我主动告诉她的……你是没有去过三梦峰上那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我小小年纪一入忘情宫几乎把什么都忘了在那里一玩就是一个月。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惊醒了。想到我是怎么来的?我的亲戚家人肯定还在四处找我我告诉仙子我要回去了。仙子问我以后会不会再来想不想再来?我当然说会说想!她就对我说我已经学了忘情宫的道法如果成为忘情宫弟子以后就可以常来了。我很高兴的答应了于是仙子给我举行了一个入门仪式──就是这个入门仪式出了问题。” “出问题了?天月大师现你是男地?” 风君子:“入门仪式我也给你举行过大概的过程差不多只是正式的仪式要复杂而已。拜天、问道之后最后一步是受戒仙子第一次对我讲了忘情宫的门规。门规中有一条就是只收女子我听完之后立刻就问了一句──‘这怎么可以。我就是男的?’结果就这一句话把天月仙子也说傻了……入门仪式没有完成我反倒被逐出了忘情宫门。” “入门仪式成了出门仪式你也够倒霉的!我能不能多问一句忘情宫怎么会有那么多古怪的规矩?我说的不是只收女子这一条而是一宫立九门。还有本门不传的规矩?” 风君子抬起一只手指着高耸入云的三梦峰:“假如有这样一座大山上山地路有九条。这九条路我都指给你了你能怎么上去?” “我不可能同时从九条路上山只能挑一条我认为最好走的路。” 风君子点头道:“这就是世间道路的正理。当你最终站在颠峰的尽头时那九条不同的路都汇聚在你地脚下成了同一个终点。如果你的修行到达了这个境界。就可以引后来者从任何一条路上山因为你已经到达了每一条路的目标所在。……那么你来说一说为什么会有本门不传的规矩?” “这是一种衡量。也是一种标准同时也是对继承忘情宫传人的一种考验。她不引弟子从同一条路上山就说明本身已经越了九门之一地境界。本门不传的规矩也是对弟子传法资格的一种限制她自己还没有越境界时就没有资格去传授她人。” 风君子:“基本上都说对了没说出来地那就是忘情宫自己的规矩是你不必知道的。……如果不是忘情宫的修行规矩奇特我一入门就打下了这种神奇而难得的根基后来也不可能有悟性自创‘四门十二重楼’与‘世间三梦**’传给你。……你还有什么别的事要问吗?” “如果是我不该问的我就不问问了你也不用告诉我。我只想问最后一个问题──天月大师为什么不出忘情宫?她为什么不见外客俗客。一个人待在忘情宫中也太没有意思了!以她那么高的修为出来行走世间济世渡人不也很不错吗?我觉的有能力地高人都应该如此。” 风君子闻言低头沉默了片刻这才抬头问了我一句很奇怪的话:“石野下雨的时候你会去帮蚂蚁搬家吗?” “不会不过洪水的时候我会上大堤抢险。” 风君子笑了:“你抢险我父亲也在抢险却连累我锁住了云中仙!第二年鲤桥圩还是破了。……我不知道仙子是怎么想的但我在市井中长大又亲自上了三梦峰修行我知道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在三梦峰上回望世间众生就像一个人在雨天看蚂蚁搬家一样吗?” 风君子:“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总之形容不出来你一定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你想想看这些人每天要吃三餐饭每天晚上都要睡觉隔三插五还要生病打针吃药。一天接着一天日日奔波上班下班工作挣钱有事没事名利相争。结婚生孩子婆媳吵架小孩子上学读书考试被家长表扬被老师批评大人领导别人又去伺候领导。……这些事如果说给仙子听在她眼中是不可想象的这些人也根本不是她的同类。……当然我这些只是猜测以仙子的角度看三梦峰下的世人你说究竟应该是什么感觉?” 我也笑了:“你说的这些人就是你我身边的人他们确实与三梦峰上的世界无关虽然我没有去过忘情宫也可以想象。有一件事情我以前理解错了学道不是学雷峰有了越凡人的力量也不一定要在人间做事做到与世人无伤就很不错了。” 风君子:“这其实是一种越的境界了。俗人对境界的理解往往容易犯错误比如说美国的那些人电影。假如一个人他会在蚂蚁窝里去找寻纵横驰骋的快感吗?他会在猴群里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意吗?修行人如果能够修行到最后都要面临这种问题所以他们最终都必须要解决追求的命题。也正因为如此修行界的前辈才会定下那天下三大戒律。……石野我现在反问你一个问题──这世上为什么没有人见过真正的仙人?” 他这个问题问的妙终于将我们这一大段对话引向了一个很核心的内容为什么没人见过真正的神仙?如果一个普通人见到了天月大师那不是神仙又是什么?我想了想答道:“按照逻辑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根本就没有仙人二是修行人成仙之后都一去不回。” 风君子:“你学的是丹道丹道追求的就是长生不老飞升成仙所以对于你不能谈第一种可能。问题只剩下一个仙人飞升为何不回?” 我会心一笑:“你刚才已经说了。有一只猴子突然变成了人他是去寻找人世还是留在猴群里去当猴王?这种感觉就像毛毛虫化蛹成了蝴蝶。” 第134回 智算无遗策,闪念废神机(上) 我用化蛹成蝶形容仙人飞升风君子思索着说道:“能答出这种话你的半只脚已经踏入玄关之门。只可惜你我都没有成仙也只能坐在这里论道而已。也许我们今日所说的并不正确却代表了一种对修行的理解。我看见你在替另一个人可惜你还记得七叶拒绝九转紫金丹时说的什么话吗?” “修行何必要成仙?我有呈风节在手可以潇洒人间四海遨游。九转紫金丹我不换!” 风君子叹道:“他的选择是去做一只猴子一只强大而会飞的猴子。” “这只大猴子可够麻烦的!风君子我看出来了你今天对七叶动了杀机。” 风君子:“我毕竟没有得道成仙仅仅是人间的一个修行弟子而已。更何况我的性情始终达不到极至的境界冲动之下也会挑起不应该的事端。七叶这一去恐怕会风波四起修行界又会添几笔杀业不知道这笔帐老天爷会不会算在我头上。石野你猜猜七叶此刻在干什么?” “他一定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御器之时法器与身心一体赤蛇鞭毁了他不可能不受伤。他走的时候虽然很潇洒但我想那是故意做给人看的。我估计他的内伤很重如果有人现在去抢呈风节是最好的时机。” 风君子:“果然还是你了解我。我就是这么想地想趁他受伤的机会借天下小人之手夺回呈风节。至于你我双手还是不要沾血腥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有呈风节在手一般的货色还是动不了他。但若是各大派的高手恐怕就结果难料了。谁送了命都有可能。我估计众人离开浮生谷后像抱椿老人那种高手一定去追七叶了。……不论七叶有没有事至少几个月内他是不会再出现了。要么呈风节丢了要么他地伤好了否则不会再看见他。” “风君子我觉得你小小年纪可太有心机了。幸亏你不是七叶那种人否则不知有多少人会遭殃。” 风君子佯怒道:“你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也学会调侃我了!……说到高人心机有一个人可是很危险连我都不得不入了她的局。石野。忘情宫之事来的突然你没有现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当然有但是不敢当你的面说。” 风君子:“说出来没关系我这次不和你计较。” “我觉的这场变故似乎头从到尾有三个人问题很大一个是你。一个是绯焱还有一个……” 风君子:“当着我的面不敢说天月仙子是不是?其实不关仙子的事与我还真的有关系我如果不点头绯焱也不敢这么做。只是没想到她能把事情办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动的天月仙子竟然搞地天下震动。” “你说这一切都是绯焱安排的?而你和天月大师都知情?” 风君子:“我事先点头答应的。但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天月仙子应该知道否则就算我答应绯焱也不敢造出仙子已经离世的谣言。” “风君子。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对我说清楚。那一次绯焱到芜城知味楼来找我的麻烦你把她拉进了君子居。你们两个究竟在里面谈了什么?” 风君子:“我早料到你会问地就算是因为阿秀的关系你也一定想知道我和绯焱之间究竟有什么交易承诺?那天我们之间确实做了个交易交易的结果就是今日的忘情宫之事。前因后果我还是告诉你罢──” 当日绯焱出现在知味楼风君子明白她是谁之后就知道在场的其它人恐怕都无法应对不得不出面。绯焱地护身仙霞刺伤不了风君子她也大吃一惊。被风君子拉进了君子居。两人在君子居中当然会互相试探对方的修为底细。如果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够点破风君子的师承来历地话那恐怕就是同为女子修行门派中的孤云第一高手绯焱了。绯焱虽然不能胜他却看破了风君子出身忘情宫的底细。 既然被人点破行藏风君子无奈也承认了与天月大师的关系。不料绯焱却问了风君子一句话:“你想不想回忘情宫?” 绯焱说别的什么恐怕打动不了风君子可恰恰是这一句击中了要害。天月逐风君子出忘情宫是迫不得已风君子离开也是情非所愿。风君子内心中对天月大师一直极为敬重和想念如果有可能他当然想回去看她。但忘情宫的门规在那里放着根本不让男子进门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风君子没办法可绯焱居然想到了办法。她分析了忘情宫的门规在门规中找到了一个破绽之处。忘情宫九门都不得收男弟子但是做为忘情宫统掌九门的宫主却越九门之上。忘情宫的规矩就是宫主才可传法而且传法不传出身地本门道法只能传其它八门。这样忘情宫主人肯定是越九门之上不再是九门其中的任何一门弟子。忘情宫的规矩是男子不入九门并没有明确的说宫主不能是男的! 当然这一条规矩不必特意立下来本来不入九门之一学道又怎么能达到越九门的境界?而且此人学的又是忘情宫道术!可天下恰恰出了个风君子他与绯焱动手的时候已经离宫三年多了修为已经达到了越九门的境界。那么就存在一个合理的假设天月不让他重回风门直接将忘情宫宫主之位传给他这也算不违门规。 绯焱能够找出这条破绽。而风君子却没想到原因主要有两点。第一点是风君子当初离开忘情宫地时候还没这么大能耐风流**也是刚刚学会而已。第二个原因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他想都不敢想。做一个风门弟子尚且没资格他哪里还敢去妄想继承整座忘情宫!可是绯焱这个女人不简单这个女人的心很大。她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争替风君子想到了这一点。 绯焱说出来之后风君子也是目瞪口呆他反问绯焱:“你说的听上去道理是有的可天月仙子为什么要把忘情宫传给我?据我所知忘情宫立传人的时候是要通过非常艰难的考验地。就算仙子想考验我也找不到机会。” 绯焱说:“既然你的修为已经到了境界而且也是天月大师唯一的传人我就有把握说服天月前辈传位于你。这样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重返忘情宫想什么时候去看仙子就什么时候去看她。至于其它的事情我来安排我会想办法说服天月前辈。也会帮天月前辈去安排对你传位的考验……” 如果别人说这番话风君子绝对不会相信也不会答应更加不会真正的动心。可说话的人偏偏是绯焱! 天月大师不见外客如果有人能见到天月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是女子第二要有绝对把握登上忘情天梯。像七心与韩紫英这种修为也不是很有把握。而绯焱就像送上门来的机缘。她带着风君子的口讯去天月大师也绝对会见她。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要看绯焱地能耐以及天月的想法了。 风君子答应了将这件事托付给她。有一件事情我事后才想明白那就是风君子的目的就是想重返忘情宫。并不是想图占忘情宫。他的修为高而且心计与手段不俗。但另一方面他毕竟是一个十六岁地少年。还是一个孩子。有时候一个孩子伸手可能拿到金条上的棒棒糖但他伸手的目的就是棒棒糖而不是金条。 绯焱给风君子办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有交换地条件而且条件不能低了。一整炉黄芽丹只是小意思绯焱还特别提了个要求就是风君子不能向她出手。绯焱为什么要提这么一个要求?这与另一个条件有关另一个条件就是她要学忘情宫的法诀。 风君子想要的是棒棒糖可绯焱想要地却是金条。绯焱看的明白风君子让她帮忙去继承忘情宫主的位置。目的并不是想占有忘情宫。那么这一座忘情宫包括宫中的法器、灵药、典籍还需要一个真正的拥有、继承之人。风君子毕竟是个男的也不可能长期占据忘情宫主人之位。就算是为了忘情宫的千年形像以及道法传承他的身份只能是一个过渡应该很快就会将忘情宫传给修行女子。 绯焱提出地要求是学忘情宫的法诀其用意恐怕再明显不过了。如果天下修行女子中还有谁学了忘情宫的法诀之后能够越九门之一的境界最有可能的就是绯焱本人。到那时她也有了继承忘情宫的资格可以想办法或者直接要求风君子将忘情宫传给她。但绯焱根据自己的心性推已及人如果风君子事成之后直接把她除掉也就没有了“后患”。她和风君子都是聪明人这一点心照不宣。所以她提出了一个风君子不能向她出手的要求风君子也答应了。 忘情宫对传人的考验主要有三条第一条就是有传承道法的境界这个绯焱没法安排需要风君子自己去证明。风君子后来碰到云中仙也算是机缘巧合。风君子没有学过云门法诀却收了云中仙这么个云门侍者传了她云门法诀这足以证明他的境界已到。但风君子的身份不能也不敢正式的收忘情宫弟子收服云中仙之后直接指点云中仙去了忘情宫。他声明是代天师传法也请求天月代他指点传人。 还有两条考验更复杂简单一点说就是守用器物、护承宗门。不必做复杂的解释忘情宫之会风君子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接受考验。轩辕派的五味道长一开始就怀疑到了我后来也看明白了。风君子没有想到的是绯焱居然真的能够说服天月大师更没想到的是绯焱会放出忘情宫已空的风声逼他去入局。可是风君子最终丢掉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象征器物呈风节一番辛苦功亏一篑。 听完了这段前因后果我也沉默半天替风君子感到可惜。我叹息着问他:“风君子你为什么功亏一篑想明白了吗?” 风君子:“怪我自己如果我当时把碧水烟披给绯焱也就没有这些事了。” “你好像还有花样没说出来。绯焱的条件不是学忘情宫的法诀吗怎么变成了碧水烟披?其实所谓法器的秘诀就是忘情宫的法诀对不对?” 风君子:“原来你也看出来了。其实那三件法器哪有什么特殊的秘诀我估计那些话都是绯焱自己编的。她把这些安排告诉天月仙子仙子就让云中仙这么说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七叶拿到呈风节不追问秘诀我就有点怀疑了。你刚才说的话中又有一个极大的破绽那就是忘情宫的法诀只有女子才能习练。那么镇宫九器如果有秘诀的话那也应该是只传女子的可云中仙介绍的时候根本没说男子不可以学。” 风君子:“绯焱才不管那么多呢!根据她的安排估计我和云中仙拿回挥云杖与呈风节这不需要传什么法诀。她拿到碧水烟披我传她秘诀别人也不知道我传的是什么其实我应传她的就是水门法诀。所以当七叶拿到呈风节的时候我不得不找借口当场耍赖了。……我在关键时刻一念之差坏了绯焱一道结果自己的事情也坏了。” “你为什么突然决定要阻止绯焱?这么看来你没有遵守承诺。”我知道风君子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他做了那个损人不利已的决定肯定另有文章。 第134回 智算无遗策,闪念废神机(下) 我质疑风君子毁诺。他摇了摇头道:“那也不能完全算毁约整件事情是她安排的我入局而已。只要我在她这个局中的所作所为都算是守约。她已经开出条件只有女子能取碧水烟披我也认同了其实已算守约云中仙怎么出手应该由我来决定她做梦也没想到我会冒失去另一件法器的风险让云中仙取回了碧水烟披。……当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如果不那么做七心怎么办?” “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七心吧?七心站出来让你有了借口你本就不想给她是不是?” 风君子:“看来我现在很多事瞒不了你了确实是这么回事。绯焱这个女人让我感到害怕了她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件事她竟然不惜利用下天修行人来设局。我以前小看她了她的修为高但心机和手段更加高。我现在除了修行能够压她一头之外其它方面还真难说是她的对手可我已经答应不对她出手了。……如果让她得到了忘情宫的法诀有朝一日九门境界大成她一定会图谋整个忘情宫。你说到了那个时候绯焱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比七叶要可怕多了?” 我苦笑着答道:“七叶只是一只强大而会飞的猴子。如果到了那个时候绯焱这只母猴子就会大闹天宫的她会谋天下锋芒。所以你宁愿放弃回忘情宫地机会。也不能让她得逞。你是在那一瞬间想到了这些改变决定做了另一种选择。” 风君子:“我是这么想的其实还有一只老狐狸比我更狡猾。他早就看出来绯焱这个女人不简单很可能有一天会成为修行界的祸源。所以他挑唆你去夺绯焱的炉鼎暗中使坏打算绝了这个后患。” “你说守正真人?夺绯焱炉鼎救阿秀元神是他给我出的主意可他也应该知道我现在没这么大神通。” 风君子:“你没有。我有!守正真人说这话的用意哪里是要你出手而是要你背后地高人也就是我老人家帮你搞定。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他哪里想到我和绯焱之间早有交易不能帮你出手。他不想粘杀业想借我的黑如意杀人想的倒挺美!”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风君子:“其实救阿秀也不一定要夺绯焱的炉鼎比如孤云掌门绯寒的也可以。” “这怎么可以!我与绯寒无怨无仇咻咻的死绯寒又没有责任。” 风君子白了我一眼:“因果你这不也清楚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是了我也没有反对守正的主意。守正真人不愿意亲自帮忙我有诺言在先也不方便插手。你恐怕只有靠自己了。难道还想找法海那种高人替你杀绯焱吗?” “当然不可能请神僧做那种事情!真没想到法海居然败给了七叶。” 风君子:“是啊连我都大吃一惊。这两个人的修行高下我很清楚七叶再强现在也强不过法海。我之所以敢冒险摆绯焱一道也是因为有法海这个后手在。我自以为策算无遗。却没料到结果天不随人愿。” “又是云中仙坏了你的事是不是?可这一次你没责怪她。” 风君子:“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赤蛇鞭炸裂之时虚空破碎地力量扑向法海这边那是法海自己的法力。他如论如何也要收住因为伤了人也算他输。赤蛟散魂的力量扑向七叶那边伤人就算七叶输。修行人自保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和锋、和曦应该不会受伤。可我当时注意到你了你毫无反应。我立刻就明白你想干什么──你咬牙拼着自己受伤也要让七叶输!可是你身边的云中仙做法护住了你使你地计划没有得逞。”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云中仙忠心护主我当然不能多说她一句。其实我还真这么想了。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不会受伤。……我当时真的很震惊很懊丧!法澄那个和尚念的歪诗我听的不是十分透彻。可是法海最后一句话却把道理说明白了是我自己活该。你还记得他是怎么说地吗?” “今日不该还而还当初不该取而取。此间因果茫茫错错却自有分明。老僧今日也不该谢而谢了多谢小施主。” 风君子:“我离开芜城之前曾要求法海也到浮生谷中关键时刻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还他禅宗圣物木棉袈裟。可那袈裟是我从九林禅院偷的当初就是不该取而取。法海输了。我仍答应还他是不该还而还。把偷来的东西还给失主本不必谢可他还是谢我那就是不该谢而谢了。我用偷来地东西跟法海讲条件结果法海没有赢下七叶不能怪他。我从一开始就错了算我自己活该。”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那个蒲团送过去?要我替你送吗?” 风君子:“不着急我已经答应了法海也不急于一时。你先用着吧正一三山会之后再说。” “对了我有一件事忘了说了。我离开芜城之前去找过张先生他说这种场合他也帮不了什么忙但是可以给我起一课推算一番。” 风君子:“哦!张先生算出来什么了?” “张先生说在忘情宫外将有人有幸开悟得窥大道机缘。忘情宫之会虽然热闹但真正出场的高人并不多一开始是你和于苍梧后来又有绯焱、七叶、法海再加上场边的和曦与和锋。结果没想到……” 风君子:“没想到居然是老和尚法澄是不是?你刚才说地那些高人都是局中之人。法澄是局外之人这种事局中人怎么会有机缘呢?可能是法澄也有可能是你石野啊。” “我?我可没有什么顿悟的感觉。你说法澄开悟了那他悟到什么了?难道法澄成佛了吗?” 风君子又苦笑:“我又不是佛怎知法澄成没成佛?我看这老和尚还差点火候。禅宗顿悟也并非一朝大成有可能与我的四门十二重楼一样。法澄今日越过一门庭而已。具体情况如何只有法澄自己知道我们在这里空口而言谈不出真正的东西。……至于你张先生说的也未必不可能是你──今夜我就要送你迈过玄关 之门。否则你永远没有机会过绯焱。” 说着话风君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好奇的问道:“你要送我过玄关?这种事情还能送吗?……你这张椅子是哪来地我记得你离开芜城的时候没有带行李啊?” 我这一句话把风君子说愣住了他拍了一下脑袋像是想起什么事口中嘟囔一句:“唉呀我怎么把这丫头给忘了?”接着抬头朝着山谷大声喊道:“珂珂──宇文珂珂──你爷爷早就走啦你怎么还不出来?天都黑了!” 静夜无人。他的声音显的特别响亮四面群山都传来回声。他喊了好几声从靠近三梦峰的一处花丛中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带着哈欠的声音:“天怎么黑了月亮都出来了!咦人呢。那么多人都哪里去了?” 风君子朝她喊道:“电影散场了人早走*光了!你怎么能睡着了?” 只见有个小姑娘钻出花丛一面往这边走一面揉着眼睛道:“我爷爷来了你叫我在那个地方躲起来。我一开始也在看热闹后来看见光头和尚和那个帅哥斗法。站半天都没动静太没意思了我就睡着了……” 风君子:“你睡的倒真香啊最后那一下法力大激荡没看着。我还替你捏把汗呢。幸亏和曦真人把往你那个方向激散的法力都挡住了。” 宇文珂珂:“最后还是动手了谁赢了?” 风君子很不情愿的说:“七叶赢了。” 宇文珂珂拍手道:“好耶!我喜欢帅哥不喜欢和尚。” 突然冒出来地这个小姑娘让我惊鄂不已这时才插话问道:“风君子这位是──?” 风君子:“介绍一下她是听涛山庄的宇文珂珂宇文树就是她爷爷。珂珂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石野石小真人。” 宇文珂珂:“石野你就是那个妖女?” 靠我什么时候成了妖女?风君子皱眉道:“你把说全了好不好。他就是那个妖女喜欢的帅哥──石野。” 碰到这么个小姑娘我也没办法只能摇头不计较。风君子又说:“人都走了你也该回家了椅子还给你谢谢了!” 宇文珂珂一撅嘴:“你坐了我这么长时间椅子就说一句谢谢呀?能不能放我上天梯我有事想问天月大师。” 风君子摇头:“我就算放你上去你那两把刷子也过不去。这样吧你想问天月仙子什么事?说给我听听也许我也知道。” 宇文珂珂抬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忘情天梯眼中也露出为难之色。她将信将疑地对风君子道:“我看你和那个于苍梧斗法本事也挺大的就信你一次。……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说着话还用眼光瞄我。 我赶紧道:“我走开我走开你有什么话悄悄问他一个人好了。” 我走开一段距离宇文珂珂对风君子耳语几句风君子又低头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什么。我说不听就不听也没有用耳神通。只见宇文珂珂神色有些惊喜道:“真的吗?”风君子一本正经的点头道:“真的!你可以走了。” 宇文珂珂:“现在是半夜啊你要我一个女孩子自己走有坏人欺负我怎么办?” 风君子:“你可是听涛山庄地修行弟子。坏人欺负你?你不出去欺负坏人就谢天谢地了!” 风君子坐的沙难椅是一把折叠休闲椅宇文珂珂把椅子折好拎在手里晃晃悠悠出了山谷。我问他:“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躲在三梦峰下面你坐的椅子居然是她地?” 风君子:“我来的比较早一开始我也没有露面只是混在一群修行人中听消息看热闹。碰巧认识了这个宇文珂珂她是背着爷爷宇文树偷偷来的。她爷爷来之前她想找个地方躲一躲这里我最熟就告诉她有个地方可以躲人。她带来的一把沙难椅就借给我坐了。” “你一开始没出手?” 风君子:“开始闯天梯的那帮家伙没有一个能过得了云门雾阵的我才懒得管呢困在里面急死他们活该!后来我看见金杖头陀实在不像话了这才出手把人都扔了出来。然后我就坐在天梯前面把路堵住了。” “你可真有意思……那宇文珂珂倒底想问什么?” 风君子:“她想问的问题是──怎么才能成为云中仙、绯焱、七心那样的美女?天月仙子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世上会有人上三梦峰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那你怎么回答她的?三言两语就把她哄走了。” 风君子一笑:“那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不说她了说说别人你猜韩紫英去见天月仙子又会问什么?” “考我是不是?我们俩一起猜!” 我们俩对视一眼同声说道:“紫英衣!” 我笑了又接着说:“我们想到一块了。今天紫英见到了忘情宫地三件法器其中就有飞天的神用她肯定想到了紫英衣。据说穿上紫英衣可以飞天但是窍门她却不知道她一定想请教天月大师。” 风君子:“很有可能。但我想她不会只问一个问题如果还有问题会是什么呢?再一起猜──” 我们看着山上几乎同时说了三个字:“柳依依!” ****** 改完本节抬头一看已经是3月3o号凌晨。按书中还未写到的情节明天(3月31日)应该是七心的生日。而忘情宫之会结束之后书中的时间就到了石野的2o岁生日了(1991年1o月8日)。我这个作者先祝笔下的人物生日快乐! 第135回 众妙玄关门,九问楚歌声(上) 我们同时说出了柳依依的名字这回是风君子叹道:“我自创的鬼修之法柳依依已经修炼到尽头了。再往下一步还有什么更高深的修炼之法我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出来。这些你知道但韩紫英不知道。她只知道柳依依的阴神修炼虽然能够凝聚形体但迟迟没有办法拥有真身。她不清楚柳依依是我的传人有一次还私下请教过我能不能想什么办法。……这个妖女心很善啊有机会见到天月仙子她很可能会问的。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解决放她上去就是想借她的嘴去问问仙子。” “紫英确实是难得的温柔善良我可从来没有把她当妖女。” 风君子:“还有更难得的。韩紫英聪明多智不亚于绯焱却没有绯焱那种坏心眼。我放她上天梯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她在仙子面前替我再想想办法。今天这一关我是没过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法子?我不能再指望绯焱了也许韩紫英能在天师面前替我商量个新主意出来。” 我接着道:“所以就算紫英自己不要求见天月大师你也会想办法劝她上山的对不对?……那么七心呢七心又会问天月前辈什么问题?” 风君子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闪烁:“我不猜她要去我当然不能不让她去我想仙子会喜欢她地。你我不要议论别人了。现在轮到你了。” “我!又有我什么事?” 风君子:“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吗?今夜我要送你入玄关之门。这浮生谷千年灵气不亚于菁芜洞天尤在正一三山之上!更难得的是今夜有指月玄光当空而脚下白离砂苑新成这是百年难遇的机缘。你就在那五丈白砂的正中打坐修行修炼我传给你的口诀心法。我在一旁给你护法。现在已是午夜不要浪费天时。你快去吧。” …… 静坐于白离砂苑之中三梦峰上指月玄光当空。入坐地感觉十分奇妙不像在菁芜洞天中是一个特殊的空间因为浮生谷这个地方是开放的没有封闭的边界。但特别的是在此修行却有一种脱于万物的感觉这个开放而无边的空间成了另一种奇妙的洞天。 胎动的心法从真空之境开始第一步功夫是“碎瓮”。空境回旋空中天地万物重现回到最细微处的起点。这个世界成了“唯物无我”地存在。这便是碎瓮的门径我上次在菁芜洞天中修行曾在一瞬间摸到了这个门径却紧接着境界散失受到了扰动。当时菁芜洞天外天有异相生成要起龙卷狂风恰恰又有于苍梧这个高人经过。其实就算没有生这个意外。这一点门径也是稍纵即逝很难把握无法捕捉。 但今天的感觉不一样我一入坐几乎就立刻进入了这种状态而且就停留在这种状态中。这是玄关之门吗?我不可能知道!为什么修炼“胎动”需要一种特殊的心境?这种心境就像屈原当年出的《天问》之歌──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我是谁?在碎瓮境界无我地状态中天地万物的最细微处却出现了一个问号极微弱的问号。当这一点疑问出现后。一切都停止了。 怎么形容?可以用佛经当中的三个字:无所住!如果一定要我用语言形容出来我只能最勉强的说──关于时间地概念消失了。这是无限过去的终点也是无限未来的起点这是一个什么样地点?这是万物无时无刻正存在的那个点。它就像一扇门穿过去就能越一种存在的状态。 然后突然的一切就此重新开始消失的我又出现了。不要误会出现的不是石野本来也没有石野。出现的是一点萌芽一点存在状态的意识。它没有身体四肢也尚未与外物感应映射就是一种纯粹的存在一种纯粹地意识。胎动胎动何为胎动?这便是丹道中所谓的“圣胎”。 不要去想象想象不出来因为它不是假设。可以尝试着去体会。 为什么这是四门十二重楼的第三门?它与第二门的“灵丹”境界相比又是一个循环。灵丹出现指的是元气与元神相合内现自在之身心。那么新出现的这个“圣胎”呢?它是身心的起始元神与元气的端。 风君子传我丹道曾经讲过只有逆天而行才能入玄关之门。这条逆天而行的路是怎么走过来的?最开始的火候炉鼎逆行任督元气为小周天逆行全身经脉为长生酒卯酉周天内外正逆双行为转山河。自在身心内现成灵丹还转洗练之后身心不二为金汤大成。而今天这一切都回溯到了所有存在的源点从无到有的那一线之机。这便是玄关! 我在图书馆也看过不少古典的与现代的所谓丹书所有丹书中都说不清玄关所在。恐怕是文字表达上的困难或者不愿意直接说出来。但还有更多的丹书丹诀却根本就是错的!有不少人居然将卯酉周天收内药成丹时眼前的那一轮虚光当作了玄关并且引用“玄关在眼前”之类的丹诀。玄关在那种境界从眼前找永远都找不到。所以有多少修仙人都曾感叹玄关难寻! ……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浮生谷仍是一片夜色三梦峰上仍然悬着指月玄光似乎我只是刚刚才坐下而已。再转头看却现风君子、七心、紫英都在远远的白离砂苑外默默的注视着我。 “你们已经下来了。这么快!见到天月大师了吗?” 风君子哼了一声:“快?她们昨天就下山了!” 我吃了一惊赶紧站起身来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坐了多长时间?” 紫英:“我们是前天黄昏上山地现在正好是又一个凌晨。” “我竟然坐了整整一天!你们等着急了吧?” 七心淡淡答道:“能亲眼看见真人破关多等几天也是无妨的。见你行宫正是紧要关头我们也不敢打扰。” 风君子又冷哼一声道:“穷小子走路摔一跤。一头栽到黄金堆里了。天月仙子一天两夜指月玄光未落白天的时候还为你开启了玄光大阵让你不受天时变化的惊扰。……你怎么这么笨?” 看风君子有点不高兴七心柔声劝道:“一日破玄关这已经是难得的资质与福缘。你怎么还说他笨呢?” 风君子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对七心说:“也对也对也不能人人都和我比对人不能太苛刻!” 风君子骂我倒不是因为我笨而是心痛天月大师辛苦。我恭恭敬敬地向三梦峰施礼诚心诚意道:“多谢天月前辈!” 风君子:“你不用谢仙子。要谢就谢我。如果不是我为你护法仙子才懒得管你呢!她又不知道你是谁?” 紫英站在一旁笑着冲我挤眼睛:“赶紧谢风大仙人!” 我走上前去打躬作揖说了一堆千恩万谢的话就差没跪下给他磕头了这小子才把那副板着的面孔收了起来。我此时行功已毕但指月玄光仍在三梦峰上。紫英抬头道:“天月前辈为什么还不收了法术?” 风君子:“天亮之前只要我还在谷中她是不会收回指月玄光的。她不想让我怕黑。” 七心:“怎么回事仙子怎么会认为你怕黑?” 风君子看着三梦峰答道:“仙子曾经有一次问过我──当初我为什么会顺着忘情天梯爬到了三梦峰上?我回答说我怕黑恰好抬头看见了指月玄光。” 七心:“现在呢?” 风君子:“现在不怕了但我还是喜欢看见指月玄光。看不见的时候。我喜欢看月亮。” 七心:“我在终南山修行的时候没事也喜欢一个人看天上的星星。”她的神情有点扭捏我第一次看见七心也露出了小女儿家的神态。扭捏中她悄悄的对紫英说了句什么。 紫英噗嗤一笑。冲我道:“石野把上衣脱下来!” “什么脱衣服?”她地话把我吓了一跳。 紫英:“不是要你光膀子把你肩膀上那个牙印露出来就可以了。七心就是想知道究竟有没有。” 不知道她们搞什么鬼我还是解开了衣服露出了肩头上的那两排整齐的牙印。这是阿秀留在我身上的痕迹就连金龙锁玉柱的真身也消退不去。 我莫名其妙但风君子知道她们想干什么指着我肩膀上地牙痕道:“怎么样?七心我没有骗你吧!” 七心就站在风君子的身边。她的身材娇小比风君子矮半头。此时她仰脸看向风君子恰恰风君子也低头看她。两人目光对视七心突然脸红了。七心脸红的时候眉头一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一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捂在了胸口。 风君子似乎暗暗叹了口气关切道:“七心你这又是何苦呢?……既然我没有骗你你这七情之伤还是早点治吧。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 “现在?”七心用又羞又惊的神色偷偷看了我和紫英几眼。 紫英很识趣走过来拉住我说道:“我们不偷看走远点还不行吗。” 风君子:“不用你们回避我们自己找个地方。”说着话把七心拉到了远处三梦峰下的花丛中也就是宇文珂珂刚才藏身地地方身影消失不见。 我倒现在也没搞清是怎么回事一头雾水的问紫英:“他们要干什么?难道……” 紫英伸出一根手指在我肩膀点了一下:“你可别想歪了其实他们……”紫英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笑了。 “先别笑他们倒底怎么了?” 紫英笑着说:“七心不好意思当着我们的面她要咬人。” “七心要咬人?咬谁咬风君子。这也太……”真没法想象七心张开樱桃小口咬人的样子这与她一惯给我的印象反差太大了。 紫英:“风君子说了他不信天月仙子也这么说她才不得不信了。小野你知道那天晚上就是七心和风君子告别的那天晚上。风君子干了什么吗?” “那天晚上你看见了高老爷子情绪很不稳定。我一直哄你来着没注意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紫英突然顽皮的一笑象是小女孩撒娇:“你再像那天晚上那么抱着我我就告诉你。” “怪不好意思的风君子和七心还在那边呢。” 紫英:“不用担心他们一时半会他们也没时间理会别人。……” 也不知道我一睁开眼睛这些人都怎么了?都变得有几分古怪而神秘。我伸手将紫英揽在怀中脸颊贴着她地际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肩──就象我哄她的那个夜晚。 在怀中紫英告诉我一件事有关七心的七情之伤。七情合击之所以天下无人能破因为此法术十分奇特。法澄大师说过它是调动人的心性来反克于人并非是一种主动的攻击。被七情合击所败的人说实话是败给了自己心中的七情六欲以及所求所思。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够真正达到太上忘情的境界就算法澄那种高僧也有执著于佛法的一面。修丹道之人贪恋长生也有执著于生的一面。 以七情伤人固然神妙可施术者同样会被自己的七情所伤。所以习练这门法术对弟子有特殊的要求就是要心如止水切不可随意动心动情如此方能无恙。七心给人的感觉一直很冷、很淡不能不说与修炼这门法术有关。 第135回 众妙玄关门,九问楚歌声(下) 七心在十二岁那年戴上面具从此将自己从这个世界上封闭也是一种不得已的选择除非她最终到达修行的极至境界。只可惜风君子破了她的七情合击又揭了她的面具。 天人之誓虽破但风君子并没有逼她做什么这其实也没什么。但问题就出在──后来七心对风君子动心动情了这对于她来说绝非幸事。她这门法术反而会伤了自己甚至有性命之忧。风君子既然能破七情合击其中的厉害也自然知道。那天送扇子的时候七心说了那句诗风君子就觉得大事不好了。 我们都走了以后君子居中只留下了风君子和七心。风君子做了一件让七心目瞪口呆的事。他挽起袖子露出右臂对七心说:“七心临走之前重重咬我一口可治你的七情之伤。” 风君子要七心咬他一口而且这一口不是随便咬的有特殊的讲究。不能轻咬必须重咬要咬破皮肉见血入喉。而且松齿之后却不能立刻松口要口含伤口一直等到伤处不再流血。总之要见血可血不能见风。如此夸张的咬法七心怎么肯又怎么敢又怎么会!更何况她不信这样能治七情之伤。 风君子见她不信、不肯就开始编瞎话骗她、哄她。他告诉七心曾有人受了七情之伤这么咬了石野一口伤就好了这人就是阿秀。当时阿秀已经不在了。七心也不可能去问。不风君子告诉七心我肩头上地伤痕还在金龙锁玉柱的真身留下伤痕那一定是特神奇的法术。风君子说的越玄七心越不敢相信这一口终究没有咬下去。 七心在忘情宫见到了天月仙子请教了有关七情之伤如何能治的问题。天月给了她两个答案。一是依法修行。直至最终的境界可以七情无伤。这样做是这门道法地正解但修习者不可动心动情。但是七心如今已经动心动情七情之伤已成她想要的显然不是这个答案。天月听说这件事与风君子有关仔细询问了详细经过与前因后果。七心在天月面前毫无隐瞒什么都说了。天月告诉了七心第二个答案──咬风君一口。 风君子说出来七心犹豫不敢信因为如此解七心之伤听上去太不可思议了。但天月大师这么说七心却不得不信!离开忘情宫之后走下忘情天梯的路上七心就对紫英说起了这件事。也说了风君子曾让她咬一口。她还问紫英我身上是不是真有一个牙印?紫英也不敢笑也没有点破其实风君子在借事实撒谎。紫英告诉她我身上真有!所以才有了浮生谷中钻入花丛的一幕。 话刚说到这里远处花丛中隐约传来一个人尽量压抑的痛楚声。这是风君子的声音为什么?疼啊!这样一口咬下去伤绝对不会太重但一定会非常疼。不信?你现在就挽起袖子轻轻咬自己的手臂一口试试。没有听见七心的声音。因为七心此时要口含伤口不能松开当然也说不了话。我和紫英想笑又忍住了互相看着对方神色都有些古怪。 “紫英七心还问了天月大师别的什么吗?” 紫英:“她还问了如何解孤云门的护身仙霞刺。” “那是替张枝问地天月怎么回答?” 紫英:“天月前辈也说了两个办法。一是到了绯焱那种境界。护身仙霞就可以收放自如。二是用九转紫金丹移换炉鼎脱胎换骨之后仙霞刺可不再伤人。忘情宫中有一枚九转紫金丹而且当今世上仅此一枚。风君子已经声明留下九转紫金丹交换呈风节。张枝可以想办法拿到呈风节。就能够到忘情宫交换九转紫金丹。” “这两个办法都够难的!……你知道了吗天月大师仙去的谣言是绯焱传出去的。” 紫英:“我已经知道了天月前辈告诉我了。事情都是绯焱安排的是忘情宫对传人地考验。” “那天月怎么说你没给风君子再出个主意?忘情宫对传人的考验他这次没通过。” 紫英:“不用再出什么主意天月前辈才不会像我们这么想呢。她认为事情没结束风君子已经声明用九转紫金丹换呈风节如果有一天有人把呈风节拿来了风君子就算通过考验了。” “就这么简单?” 紫英:“就这么简单!天月前辈就这么想。没那么复杂。” “天月大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种高人为什么会被绯焱说服呢绯焱的主意可太损了。” 紫英摇头:“你见到了天月就明白了天月不会想这些事。绯焱告诉她怎么能让风君子回忘情宫天月一听觉的这样可以就让她这么办了。天月在乎地不是绯焱的想法只要她愿意让风君子回来她就会答应。” “那天月很有意思呀?风君子在你们上天梯前说见到仙子不要惊讶为什么?” 紫英从我胸前抬头回看三梦峰上似乎在回忆:“我很难形容天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风君子提到她地名子时从来不叫什么前辈或者大师只称呼仙子二字。我想这也是有原因的。……远处见到她的身形我以为看见了绿雪。她一片玄光下出现然后我只觉的天地间的整座三梦峰都有了月中玄光的神韵。……走近看清了她的相貌我以为我看见了七心那是世间没有的天人容颜。……然而她既不是绿雪也不是七心。” “哦?你居然用绿雪与张枝形容天月大师。那张枝呢。张枝不会也有地方像天月吧?” 紫英:“你还真别说我没现可七心现了。七心与我这个妖精不一样她是玄门正宗地修行人感觉出天月还有特殊之处。天月大师地修为博大高难以窥测但她的周身神气波动却很特 别有点类似于孤云门的护身仙霞术。七心后来跟我描述了一种感觉。她说天月如果不想让人接近他人就很难接近甚至看都看不见她。这也许是忘情宫特殊的道法吧比孤云门的护身仙霞术要高明多了。” “可怜可爱地风君子他回不了忘情宫却在尘世中找到了少年时心中灭不掉的影子。” 紫英:“你是这么认为的吗?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确实很巧。这句话你可不能当着风君子的面说否则他会火的。听见这种话他会认为是对仙子的亵渎。” “天月大师到底多大年纪?而且我怎么觉的她看问题很直接很单纯?” 紫英:“岂止是单纯简直是世间的至真至纯。她的年纪我看不出来。忘情宫地九门修行对女子来说都有驻容之效。我还真多嘴问了天月只答了一句‘山中不知岁月’。如果仅仅看外表我觉的和柳依依差不多大。……咦提到柳依依我突然想到了天月的脾气跟依依还真有点像。天性无邪根本不虑俗尘事只是天月的心性比柳依依更纯粹、更纯净就像天上的指月玄光。……我到今天才搞清楚柳依依居然是风君子地传人。” “你知道了风君子告诉你了?” 紫英摇头:“不是风君子说的他和柳依依居然一直瞒着我。我问天月前辈柳依依的阴神修炼如何才能拥有真身?天月也没有听说过这个。细问了我依依的情况。我一说出来天月就说‘她应该是风君教出来的弟子但学地不是忘情宫法术其中有另外的变化。’后来仙子说了一段口诀心法。让我转告风君子。” “转告给风君子?为什么不直接教柳依依?” 紫英:“天月说这是忘情宫灵门的一种特殊法诀不可以传给我。柳依依不是忘情宫弟子也不可以学。她是让风君子借鉴看其中能有什么感悟收获从而再另辟溪径传授柳依依。其实这段法诀风君子自己知道他只是没想到从这条路试试。天月也只是提了一个名称而已并没有把心法口诀都说出来。” “你在山上地时候我和风君子就猜你会问天月什么问题?柳依依的事情我们都猜到了。” 紫英再我怀中动了动身子:“风君子能猜到那是因为他聪明你能猜到那是因为你了解我。如果我心里想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话我就不是你的紫英了。……你还猜到什么了?” “天月大师是否告诉你紫英衣的驾驭之法?” 紫英:“你果然能知我的心意。天月传给我一段法诀。让我教给你。” “教给我?为什么不教给你忘情宫的法诀不是只有女子才能习练吗?” 紫英:“这不是忘情宫的法诀是天月前辈亲眼看了紫英衣之后自己想出来的。原来驾驭紫英衣飞天不在于我而在于和我携手地你。……想想还真应该是这样当初那位前辈炼制紫英衣就是因为爱侣法力低微无法飞天。所以紫英衣的驾驭之法应该不在于穿衣服的女子。” “那你快把法诀教给我我学会了就可以带着你一起飞天了。” 紫英:“急也没用天师说现在不必教你等你的修行境界到了再说。我下山的时候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修行境界才更有突破。结果走下天梯就看见你行功精进心里真是高兴的不得了。你现在虽然还不能学但总算又近了一大步。” “看样子都怪我没用我如果有七叶那种修为……” 紫英伸手掩住了我的嘴:“不要胡说别人修为再高与我何干?我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人。飞不飞天其实无所谓能够时常相伴就足够了。你以后如果再说这种话我会生气的!” 我握住她的柔荑:“好我不说就是了!提到七叶你猜我刚才突然想到什么了吗?──我想起了风君子。四年前的夏天似乎同时生了两件事都和修行门派弟子以及门规有关。” 紫英:“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可不就是同时生的吗?……” 我和紫英都想起了什么?四年前的夏天相隔数千里的地方当今最杰出的两位修行弟子同时面临着门规的责罚。一个是风君子另一个是七叶。 当时七叶因为结交妖类、泄露师门道法面临终南派的门规处置。七叶面临着两个选择:一是终南派清理门户废了七叶的修为;二是七叶亲自动手不让妖女泄露终南派的修行道法。结果七叶一鞭将紫英打落山崖虽暗中留情未取她性命可留下了永远退不掉的伤痕。七叶当时虽然留在了终南派修行三年之后修为大成时却决然出走。 七叶在终南将紫英打下山崖的时候风君子恰好在忘情宫被天月大师逐下三梦峰。风君子与七叶不一样他没的选择──按忘情宫门规无论如何他也要被赶出来。但风君子还是做了一样选择按门规接受“风刃裂神”的刑罚同时根据门规又请求代替天月大师接受“七情分伤”之刑其实他也可以不受刑而下山因为他本人并没有犯错认错人的责任都在天月。可风君子主动请罚还要求连天月的罚一起领了。天月更有意思答应了他也罚了他。而结果是戏剧性的──风君子无恙从现在看他当初没出什么大事。 我在想假如将风君子与七叶当时的处境调换一下会有什么结果? 第136回 仙灵生奇果,伪儒毁汉成(上) 风君子若是七叶他恐怕不会选择对妖女动手而会选择亲身接受门规处置。那样的话登峰、登闻会怎么办?真的废了他不给一点机会吗?我看不会!七叶最后叛出终南的时候登峰、登闻都没有把事做绝给他留了下了赤蛇鞭与被救的机会。如果当时七叶真的这么选弄不好他与紫英早成一对道侣后来也没我石野什么事了。七叶若是风君子他会选择受刑吗?当然不会更不用说替师受罚!那这样一来天月也不可能为了让他重返忘情宫肯传宫主之位。也就没有今日之事了。 七叶虽然选择一时留在终南等到羽翼丰成还是走了。风君子虽然被逐出师门有了一点机会不论多难他还是想办法要回去。今天风君子差一点就要成功了捣乱的恰恰是七叶真是冤家啊! 我心里想什么紫英似乎都知道很温顺的伏在我怀中也不说话。花丛那边传来了声音七叶与风君子走了出来。风君子左手扶着右臂额头有汗七心微红着脸跟在他身边手拿丝帕。我和紫英赶紧分开站好只听风君子边走边说:“我幸亏没有石野的金龙锁玉柱否则七心可没有那么利的一口牙。” 七心也期期艾艾道:“紫英姐姐这样会不会……” 紫英没等她说完就答道:“放心不会留下伤痕地。几天就没事了。……七心你接下来要去哪里?不如和我们一起回芜城吧。” 七心:“我告诉掌门稍后与终南派汇合……” 紫英:“那也没有规定什么时间。正一三山会也快了你就在正一三山与终南派汇合好了反正你师兄就在芜城。……你如果不想留在宣花斋就和我一起住。” 紫英说了一大堆话。七心只偷看风君子。风君子终于咳嗽一声道:“七叶你如果走在芜城的大街上最好还是戴上面具。否则会引交通事故的。” 风君子的话等于是答应带七叶回芜城紫英又笑道:“那我们快走了今天恐怕赶不回芜城了先到山外找个地方庆祝庆祝。……你们都没想起来今天是石野的二十岁生日。” 《礼记-曲礼》记载“男子二十冠而字”那是象征成*人的仪式。可我二十岁生日这一天没有人给我举行“冠礼”也没有长者赐字。我行走在回到芜城地路上。 …… 我们离开了这么多天将柳依依一个人留在芜城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结果还真出了一件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绿雪茗间多了两个小伙计。这两个小伙计是一男一女十来岁的小屁孩女的叫果果男的叫阿游。 果果和阿游怎么会跑到绿雪茗间?柳依依每天早晨都要去菁芜洞天去取地眼泉水在附近碰到了这两个游荡的小孩。依依自己就是个鬼也没官他们是妖还是精。觉得这两个小孩可爱就经常在一起玩。这两个小孩也非常喜欢柳依依就跟着她来到了绿雪茗间以后就经常跑来帮她煮水端茶。绿雪茗间本来十分冷清这几天除了柳菲儿偶尔来聊天坐一会大部分时间都是柳依依一个人。现在多了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倒也热闹了不少。 果果和阿游原先穿的衣服就像庙里的童男童女。尤其是果果。只有一个红肚兜连屁股蛋子都露在外面。柳依依还特地带两个小屁孩去商场买了童装。这是她第一次自己上街可以想像什么都不懂的柳依依领着两个更不懂事的小孩逛商场买衣服是多么有意思地场景。柳依依将果果和阿游打扮的就像宣传画中的红花小少年连红领巾都给系上了。 第一个见到果果和阿游的是风君子。他一看见两孩子就乐了也十分喜欢。他只有一点不满指着果果和阿游脖子上的红领巾对柳依依道:“让两娃娃把那红布条摘了!……他们虽然不是人但心性也是孩童。我们没有资格在他们还不懂事之前用我们地意志强迫他们去选择信仰。……不要把妖精也给带坏了!” 柳依依撅着嘴道:“我没想这么多呀我小时候就是这样。……既然你不喜欢我就替他们摘了吧。” 果果和阿游一开始看见风君子很老实似乎天生有一种敬畏感。后来现这个“高人”不吓人还喜欢逗他们玩。也开始在风君子面前淘气了。风君子特意告诉柳依依:“你喜欢跟他们玩不要紧不过要小心点。我会告诉石野一声看好这两娃娃别出什么意外。” 这就是风君子偏心的地方虽然同是他的传人他对我和对柳依依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如果是我领了两个来历不明地小妖精回来。他一定会先板着脸说我一顿然后再去查妖精的底细。可是柳依依领了两个妖精回来他居然什么都不说就认可了还想到要我去看好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第一眼见到我却不像见到柳依依那样喜欢。我第一次在绿雪茗间看见他们他们就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我也不敢过来说话。果果一直躲在阿游后面偷看而阿游一直拦在果果地身前一脸警惕。柳依依要他们过来和我打招呼他们也不过来。就像两个不懂事还认生的小娃娃。 没过两天我就让风君子拎出去仔细审问一顿。原来果果和阿游见到我之后就不愿意再去绿雪茗间了也不找柳依依玩了。柳依依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去问风君子。风君子今天跑来问我究竟怎么欺负两个妖精孩子了? 我没欺负他们就算他们是小妖精我能跟两个娃娃过不去吗?上次我遇到于苍梧之前就见过这两个小妖精果果应该是花果之精而阿游是个蛇妖。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一件事!想当初我就在那座小山上伸手去摘灌木上地一串红果却被突然窜出来的一条五步蛇咬了一口。难道当时那棵红果树就是果果?而那条五步蛇就是阿游? 于苍梧看见果果的时候曾说过她是修行人的大补灵药。看来果果的原身应该是是一种奇花异草。是类似朱果一样的灵丹妙药。故老相 传仙草附近总有毒虫猛兽保护。那么阿游就应该是守护仙草地毒蛇了。难怪他们会怕我我曾经企图伤害果果结果被阿游咬伤了。阿游是看着我被山洪冲下句水河地没想到我还没死出现在绿雪茗间。 风君子听了这一段故事之后也眨了半天眼睛饶有兴致的问我:“原来是你沾花惹草反被蛇咬!……怎么样现在知道是谁咬你的想找阿游算帐吗?” “算帐!算什么帐?还是算了吧。看起来是仇人实际上也是恩人。没有阿游那一口。哪会成就我的金龙锁玉柱。如果我没有金龙锁玉柱护身恐怕也活不到今天。再说了阿游咬我是一种自然反应也不是故意的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风君子:“你这么想也好那就想办法把这两孩子找回来。果果如果遇到高人会有危险。而阿游这个小蛇妖不好好调教调教也会闯祸伤人的。……知道地方就好办了你别去让韩紫英去。她比你会哄孩子把话说清楚应该没问题。而且她还认识天下灵药我也很感兴趣果果究竟是什么东西?” 果果是什么东西?果果是一丛花树。开白花结珊瑚状串串小红果。这种小红果是一味灵药它的药名很怪。叫作仙人不留果。据说此果药性奇特有净化腑藏的功效也是九转紫金丹中很重要的一味。它还能解毒解地不是一般的毒据说是修行人的三尸三虫之毒。我不认识风君子也不认识但韩紫英认识。除了韩紫英之外轩辕派的丹霞生夫妇也不可能不认识!幸亏紫英去句水河边找果果和阿游否则这两个娃娃麻烦大了。因为丹霞生夫妇当时领着儿子正路过那里。 忘情宫之会结束以后丹霞生夫妇决定到芜城走一趟。他们的儿子今年已经八岁半了从小体弱多病几乎没怎么出过门。现在病终于治好了夫妇俩当然想带着孩子出来见见世面芜城地正一三山大会是个难得的机会。他们来的时候有点早至少提前了两个月。一方面他们找芜城的张荣道先生谈点事另一方面也顺道来拜访我也有别的事。 这趟出门最重要地当然是陪儿子游玩什么好玩的地方都得转转。他们那天就饶过龙塔在句水河边欣赏沿途风景走着走着就到了果果和阿游所在的那座小山。丹霞生夫妇当时只顾看对岸地风景没注意到儿子跑到小山上伸手去拽一串红果。这小孩从小在轩辕派长大也许是对天生对各种灵丹妙药感兴趣。 于是和我同样的经历生了阿游窜出来要咬丹霞生的儿子。丹霞生夫妇是什么人?阿游一出现就被觉了丹霞夫人护子心切出手伤了阿游。这时候化作人形的果果也出现了挡在了受伤的阿游身前。这一幕让丹霞生夫妇也大吃一惊。 他们认出了仙人不留果也认出了果果是仙人不留果的花果之精。仙人不留果本已十分难得而吸取天地灵气之后修炼成精更是修行人的大补灵药。不知道如果紫英没有出现会是什么后果?也许丹霞生不会伤害果果也许他们就会采药而去。事实却没那么多也许紫英恰恰在那个时候及时赶到。 紫英拦在了果果与丹霞夫人之间问清楚了原由。彼此说明来意之后才知道这是一场误会于是决定将阿游带到绿雪茗间去疗伤。果果一开始不愿意跟他们去也不愿意他们带走阿游。紫英又哄了果果半天说是柳依依与风君子他们托她来的还说石野知道阿游咬过他也不计较了。带阿游走是为了治伤等等果果这才让紫英抱着阿游一起来到了绿雪茗间。 阿游伤的其实不重也就是被震昏了过去。有韩紫英和丹霞生在很快也就没什么事了。小孩子打架不记仇再说这本就是一个意外。等我赶到绿雪茗间地时候紫英陪着丹霞夫妇在说话而那三个小孩已经在一起打闹玩耍了。 柳依依在红泥炉上给三个小孩烤白果丹霞生的儿子与阿游两个男孩抢着给果果这个女孩献殷勤。刚烤出的白果两个小男孩抢着给果果剥小手烫的直吹气。我和丹霞生夫妇打完招呼问明情况之后指着阿游小声说:“你让儿子和蛇精一起玩闹那小蛇精的牙可是有毒的。” 丹霞生笑了:“其实我夫人在河边出手有点卤莽了。我那儿子从小是被灵丹妙药泡大的最近又得了九转紫金丹移换炉鼎。别的能耐不说世间百毒不侵那是一点问题没有。……儿子快过来给你石野叔叔见礼。” 丹霞生的儿子走过来给我行礼。看这小孩长的比同龄的孩子稍微矮小一些也许是从小体弱的原因。但他现在的气色却挺好小圆脸红扑扑的大眼睛亮闪闪的。他留着小*平头说话中气也很足一副虎头虎脑的样子。看来九转紫金丹确实神妙这孩子一点病根都没留下。 我摸着他的头问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子?” “我叫丹紫成!” 丹紫成?这名子起的很有意思。这不就是九转紫金成丹的意思吗?而且救他的九转紫金丹是韩紫英炼成的这名子也暗含了不忘恩人的寓意。我与紫英相视一笑。 这时丹霞夫人说话了:“紫成的命是石真人与紫英姐姐救的。我们这次带他到芜城来还有一件大事要求石真人。” “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丹霞夫人:“我们夫妇希望紫成能够拜在石真人门下。石真人如果不嫌弃就收了这个徒弟。” 第136回 仙灵生奇果,伪儒毁汉成(下) 原来丹霞夫妇领着儿子来拜师了芜城有那么多高人他们不求偏偏要儿子拜我石野为师。照说我金丹大成之后就可以收徒弟的但我自问还比不上正一门的和锋、和曦等人。疑惑间看见紫英我突然明白了──名义上是拜我这个师父实际上是想学韩紫英的功夫!那丹霞生号称天下外丹第一结果九转紫金丹一事却证明韩紫英远在他之上。对于成名的家学丹霞夫妇当然希望儿子能够更上一层楼要学就只能找韩紫英去学。 他们知道我和紫英的关系就打起了我的主意让孩子拜我为师。另一方面天下都知道我和守正真人的关系拜在我门下也不吃亏。至少辈份正好也能得到正宗修行道法的指点。既然想明白了我就不能贸然决定了也笑着看向韩紫英。 紫英很懂事立刻笑着对我说道:“石野这孩子资质非常不错收徒弟当然是好事。但根据修行人的规矩你是不是应该请示一下长辈?” 紫英的话入情入理我对丹霞夫妇答道:“紫成这孩子我一见面就非常喜欢你们愿意把他送到我门下简直是太高看我了。不过收徒的事情我还要请教门中长辈才能答复。” 丹霞夫妇也点头称是说此事不急等我请教长辈再说。他们当然以为我去请教守正真人。其实我要打招呼地人是风君子。 此话暂且不谈丹霞夫妇在芜城住了下来。他们在俗世中也有营生主要是做药材收购、加工、批生意。这实际上是轩辕派的买卖这样一个大门派在世间行事弟子们总得有个谋生的饭碗轩辕派做这种生意是再适合不过了。至少专业对口。他们这次来芜城还代表轩辕派与荣道集团谈生意上的合作荣道集团在全国各地都有不少销售网点以及关系客户。 大人有大人的事情要忙小孩可不管那么多。果果和阿游又多了一个玩伴丹紫成这三个小孩都很淘气后来又加了个更淘气的风君子。风君子有一次带着三个孩子跑到了昭亭山上闹地是兔走鹰飞草木遭殃。结果山神绿雪生气了一施法术将阿游和紫成两个男孩收进了神木林说要像当年管咻咻一样关一段时间禁闭。绿雪生气风君子也不敢招惹还是柳依依上门求情将这两孩子放了回来。风君子这才收敛了一些。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你说我收不收丹紫成这个徒弟?风君子你给个意见怎么说也是给你找个徒孙。” 风君子:“修行界多数情况下都是师父找弟子。不是弟子拜师父。各门各派的道法不是那么容易入门的对性情、资质、悟性要求很高三者必需都在上品方可。我传你道法时将这些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而且修行要想越一定的境界仅靠师父教弟子学是不够的。这还需要各种难得的机缘与福报。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也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 “我明白啊。那你说收还是不收?” 风君子:“收当然要收!丹紫成这样的徒弟满世界上哪去找?居然送上门来了你小子真走运!还有你不觉得这孩子地经历和你有很相似的地方吗──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想想还真是!道法传承讲究缘从缘的角度我和丹紫成确实是有缘。且不说这孩子的命是谁救的。如果不是因为这孩子世上也不会有九转紫金丹。为了一炉九转紫金丹天下多少高人出手?有帮忙地也有捣乱的。守正真人、张先生、风君子、七叶、绯焱其实都被卷进来了就更不用说我和紫英还有轩辕一派了。世间高人有得有失然而只有这孩子无惊无险移换炉鼎成功──这是世间多大的福缘? 他从小体弱却有幸被世间灵丹妙药喂大泡大成就百毒不侵之身。八岁又服用了世间难得的九转紫金丹未修道法已然脱胎换骨!这么好根基的弟子上哪去找?更何况他出身清白是名门之后还有轩辕这一大派地关系收了这个徒弟我也没坏处。如此看来这个徒弟当然是要收的。只是我学道不过两年对怎么教徒弟毫无经验还得问风君子怎么办? 风君子看着我也皱眉头。想了想反问道:“所谓修行之正师是指引入门并且层层指证各层次地境界之得失。那孩子还太小学不了丹道现在你也不必急于教他……打下根基就可以了。其实你的根基也不是我打下来地张先生、尚云飞甚至包括高老爷子与你学道之初的根基都有关系。然而真正引领你次地修行的只有三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第一个人是金爷爷从小替我易筋洗髓。第二个人当然是你你是我的丹道上师。至于第三个人应该是法澄老和尚。你不愿意跟我谈佛家修行却又让我用佛门修行去印证法澄的出现是一个机缘。” 风君子:“你能想到法澄说明你对道法传承已经有体会了。守正真人是你的福报我是你的正宗法传法澄是你的随遇机缘。他年你若开宗立派将来你的弟子们要拜传法祖师这三个人是不能忘地──我在中间守正真人和法澄一左一右放两边!” “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倒有个好主意。有空的时候送紫成到石柱村陪陪金爷爷他小小年纪如果能得到守正真人的一、两句指点对一辈子都有用。轩辕派不是做药材生意的吗?金爷爷就经常上山采药。想想守正真人上山地时候左边领着紫成、右边牵着大乖。那也很有趣啊!” 风君子笑了:“左边牵个淘气小孩右边领条乖乖大狗确实有意思!……你这个主意不错。况且如果丹紫成是你的徒弟再加上轩辕派的关系守正真人也不好意思不照顾照顾。有机会就这么办吧!”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我答应了丹霞夫妇收紫成为徒。当然现在这孩子还小。没法学丹道只有等到将来真正入门时才举行仪式。而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教我还是教了他其它一些打根基的东西。比如说我教了他三十六路擒蛇手。因为 我现他和阿游在一起打闹一旦动手紫成总不是阿游的对手──阿游这个小蛇妖是天生的擅长近身格斗。 自从丹紫成学了擒蛇手之后招招克制阿游两人动手对掐地时候反倒少了起来。高老爷子教我的那套五禽戏我也教给了小紫成让他天天早上去练。强身健体修习先天元气总没有坏处。阿游见我教的三十六路擒蛇手那么厉害也跟着紫成一起学起了五禽戏。 总之忘情宫大会之后到正一三山会之前的这段时间日子过的平静而热闹。因为多了三个调皮的小东西。七心也成了绿雪茗间的常客她不善于和孩子打闹只喜欢坐在一边静静的看。至于我这段时间安分了不少。除了偶尔指点小紫成几招之外大部分时间还是老老实实上课上自习。毕竟我是高三的学生。我对柳菲儿早有做个好学生的承诺况且对俗世间地父母也得有个交代──不论我自己怎么想大学还是要上的。 至于风君子这一段时间比我还要安分守已。他的情况和我不一样我是那种父母不必多费心也不会多管我的孩子。风君子出生在干部家庭父母又是知识分子。对他的管教甚严──尤其是到了高三之后。风君子有再大神通也不能在身为普通人又是他爹妈地面前怎么样只有老老实实的听话。他几乎没什么机会到处乱跑。就连周六周日也被扣在家里复习功课。每天他只有下午上学前才能到绿雪茗间坐一会儿让柳依依给他泡一壶茶。这也是七心总来绿雪茗间的原因只有在这时她才有机会和风君子多说几句话。 在我眼里风君子已经足够老实了期中考试他又考了全班第二。这种孩子应该挑不出毛病来了吧?结果他在家里倒底还是出事了! …… 那是一个周末柳菲儿反常的到教室来找我。把我叫出来之后告诉我:“你快跟我去知味楼看一眼吧风君子在那里摔盆打碗还骂人。紫英姐姐怎么也劝不好他也不知道是跟谁生气。这小子喝多了耍酒疯去劝一劝实在不行我以班主任的身份训他一顿。” 去了之后在知味楼门外碰见了愁眉苦脸地紫英。显然是她给柳菲儿打的电话搬来救兵。听说风君子关门喝闷酒还在骂人我也很奇怪。什么人有这么大胆子敢得罪他?而以他的性情居然不去找人算帐跑到这里关门喝酒与不相干地人火? 走到二楼君子居的门虚掩着站在门外就听见风君子在里面一边喝酒一边破口大骂。我和柳菲儿没着急进去先站在那里听他倒底在骂什么?结果越听越摸不到头脑他在骂两个人──秦始皇和朱熹。骂秦始皇的时候顺便把李斯和韩非也捎进去了。骂朱熹的时候程颐、程颢自然也跑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道法修为高到能穿越时空跑到过去了?否则那两个家伙无论如何也得罪不到他头上啊!听风君子的口气就像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始皇帝和朱夫子揪过来揍一顿才解气。我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柳菲儿听了直皱眉推了我一把:“我们两个进去也没用想收拾他得把唐老师请过来。你先进去陪着他我去找唐老师……” 菲儿去找唐老头我推门走进了君子居立刻闻到了风君子身上的一股酒气。风君子见我进来也不抬头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帽子大的吓死人的话:“石野你可知道中华五千年文明之盛毁于何人之手?” 中华五千年文明盛世毁于何人?这个问题太严重了!恐怕三言两语没有答案。然而听他刚才在骂秦始皇与朱熹他所指地肯定是这两人之一了。秦始皇不太可能我试探着问道:“难道你想说这个人是朱熹?” 我一提朱熹这个名子风君子怒气陡然升高三丈:“不错就是毁在这个伪儒道学手里!”说着话还用力的一拍桌子酒杯都被震的跳了起来。 我用手扶了一下桌子心想他今天是哪根神经不对了?像他这种早已破妄的境界也不至于读书入了魔呀?我小心翼翼的劝道:“你给朱老夫子定的罪状是不是太大了点不至于此吧?今天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这股邪火?” 风君子从椅子下面抽出两本书啪的就扔了过来我在空中接住。薄的是一本《诗经》封面上写着朱熹注解。厚的是一本《周易本义》是朱熹的著作。我还没来得及看风君子又问道:“你应该学过历史那么我问你──华夏文明由盛而衰始于何时?”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我只有顺着他的话对谈了:“唐老头好像讲过这个问题他讲的很对。华夏文明之衰始于宋末、毁于元、随于明、最终败于清。朱熹是南宋人你不会因此把帐算到他头上吧?” 风君子冷哼:“不算到他头上算到谁头上?文明之衰林林总总我辈修行之人应有慧眼能一眼看穿浮华。我问你宋之后中国生了什么变化一直延续到清末?” ****** 声明1:本章以及下一章节中风君子骂朱熹以及理学的言论都是书中人物在特定情节环境下的言辞。也许有道理也许很偏激但那只是风君子的“台词”。这不代表作者的观点!欢迎诸位读者就风君子的这番言行表评论。但不必说“我不同意作者的观点、徐公子的话不对……”等等言论。 声明2:“伪儒毁汉成”主要还有下章“指桑骂始皇”的内容起点有些读者可能看太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这也正常。我不可能写一本情节和故事让大家看不懂的书否则就没必要在这里出来。但从头到尾每处文字起点的所有读者都能一眼看的明明白白──如果那样我就更没必要写《神游》了。 第137回 青天高十尺,指桑骂始皇(上) 风君子的话不太像在讲修行反倒在考我的国学。好在我现在也是不完全白给想了想答道:“以八股定科举天下文章只考朱熹的《四书集注》(注1)。” 风君子又一拍桌子:“这不就是了吗!文明的衰败不是表面的富强如何而是这个民族的精神气象。想当年大宋王朝是地球上最富庶的国度富却不能强败在哪里?思想被禁锢了整个民族的创造精神都被封闭了。随后八百年衡量人材、衡量成功只凭他朱子的《四书章句集注》文明怎能不衰?” 我赶紧打断他的话:“你等等这笔帐好像算不到朱子头上科举本就是帝王家事。再说科举又不是朱熹明的。如果我记得没错科举是隋炀帝明的。” 风君子:“你记得没错科举是隋炀帝创。以考试制度选拔人才举世之先沿用至今。隋炀帝这个人虽然后来荒淫这一点上还是有大功于国的!……秦、隋两朝一统天下虽然都是短短的二世而亡却都开创了千年风气。” “打住打住你怎么又扯到秦朝去了?那你刚才还骂秦始皇……” 风君子的火气刚刚消了一些一提到秦始皇又是怒不可遏。又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他居然焚书坑儒我当然要骂他。如果他从敢棺材里爬出来。我还要一脚把他揣回去!……秦皇焚书坑儒朱熹锢书篡儒都是该骂之人。……” “小子喝多了耍酒疯地我见过没见过你这么耍的!我在门外听了一阵子了实在忍不住进来跟你辩论辩论。”说话间唐老头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柳菲儿老师。 风君子再大的火气也毕竟是个学生见到了老师还是要收敛几分。尤其这位唐老头从校领导到本校全体师生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起刺的。风君子看见唐老头酒也醒了一半一扶椅子站了起来。 唐老头找了张椅子坐下也招呼柳菲儿座下。他看着风君子表情很感兴趣的说道:“你说朱老夫子锢书篡儒。那么我问你──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朱熹又有哪一句不对了?” 风君子一听这个话茬又来了情绪:“《大学》章句当然没什么不对可是朱老夫子的味道就不对。” 唐老头微微一笑:“你坐下说!……朱子是一代理学宗师‘万物皆有理’应该不错吧?” 风君子坐下倒酒想了想又给唐老头倒了一杯才说道:“孔子说地礼是‘仁礼’。朱熹说的理是‘死理’。‘万物皆有理’没什么不对但‘道心非人心’就不对!他谈一个‘天理’却总跟‘人欲’过不去。谈天理却抹杀人的天性。” 唐老头仍然在笑:“天理这个词就是理学家明的老百姓不也说世上总有天理在吗?” 风君子:“有天理在。没错!但错就错在天理不是他朱熹的天理他谈孤悬天理而灭世间人欲与上意不合的人就成了不讲天理的人。这隐含了一个非常危险的陷阱──学术思想霸权与精神独裁主义。这是流毒这是遗祸!毁了多少代人直至当今。理学家的遗祸已经深深的打在每一代当权者地灵魂烙印中你经历的时代包括我经历的时代难道就看不出这种痕迹吗?” 唐老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收去了。他也喝了一杯酒若有所思的看着风君子:“这是君子居不是鹅湖寺(注2)我不是朱夫子你也不是6九渊。……嗯?等等。我差点让你这个臭小子给绕进去了。……臭小子你老实交代在家里淘什么气了?你父母怎么收拾你了?” 唐老头突然跳出这场关于理学地辩论开口问起了风君子是不是在家招惹了父母?我和柳菲儿都觉得有些吃惊。看风君子的表情好像一下子被人说中了要害脸色立刻委屈起来声音也低了八度。他懦懦的问唐老头:“唐老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姜还是老的辣原来风君子这场邪火是在家里受了父母地气。我和柳菲儿是一点没有想到然而三言两语唐老头就看穿了。只见唐老头又倒了一杯酒嘿嘿笑道:“你还算是个孝子!有纲常在不敢骂父母。却拿定纲常的朱熹出气!” 风君子点头:“我懂孝道、师道、人道。所以我才会反感朱子说的先人欲而存万古不变地那种纲常……” 唐老头:“别说那没用的!快说你爹妈怎么收拾你了?我刚才听你骂秦始皇焚书坑儒是不是你那些课外闲书被没收了?” 风君子象泄了气的皮球惨然道:“岂止是没收我多年珍藏的宝贝被我妈撕成了一地碎片!”唐老头果然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事情的真相。前因后果是这样的── 风君子母亲这人我见过对风君子的管教有时候过于苛刻。我记得风君子曾经在家里看一本《趣味物理学》都引起了她的不满。她认为这是闲书风君子应该只看课本和辅导习题集才对。以前虽然也说过他几回但没有生什么冲突一直还算相安无事。 他父母都在一个单位工作父亲是单位的一个领导。这几天单位评先进他母亲认为不论从工作成绩还是从资历上论自己完全够资格结果却没评上。她就认为是单位某领导也就是风君子地父亲故意作梗不评她以示自己的“高风亮节、举贤避亲”。他母亲找他父亲吵了一架。却没吵出什么结果。先进没评上和丈夫还闹了一肚子气。 这一天回家看见风君子不在那里复习功课而是在看与高考无关地古书。他母亲一下子就作了一股火全冲着儿子来了。风君子大概是因为忘情宫之会丢掉了呈风节心情也一直不太爽这次没有笑嘻嘻的打岔而是很不耐烦的顶起嘴来。他越顶嘴他母亲火气越大。最后他妈妈让他滚风君子就躲进了卫生间。这时候她妈妈在气头上做了一件让风君子目瞪口呆的事。 她拉开风君子的书桌抽屉还有他床底下的那口樟木箱子翻出了很多与“学习”无关地闲书撕成了一地碎片。这时候风君子的父亲也回家了恰好风君子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这一切。这小子当场就不干了拉着他父亲要评理并且闹着要他母亲赔。估 计他父亲的心情也不是太好就说了一句:“撕了就撕了吧专心学习也好!” 风君子又伤心又难过又生气但面对父母又无计可施。事已至此。总不能掏出黑如意吧?他一气之下跑到了知味楼开始喝闷酒骂朱熹和秦始皇越骂越起劲。 听完这一段我们都明白了原来风君子今日是有感而、借题挥。对于他的遭遇我只能表示同情。如果是别人得罪了他我还有可能帮得上忙可是今天得罪他的这两位谁也没有办法。问明原由大家也只好安慰他几句。把话说破了小子的火气也渐渐消了。唐老头却又对刚才的话题重新有了兴趣他给风君子倒了杯酒问道:“你也真行居然联想到秦始皇焚书坑儒顺道还把朱夫子骂了个狗血喷头。你父母如果听见你这么拐弯抹角的数落他们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不过。你也不至于骂的那么起劲吧?都快骂出千古文章了!” 风君子嘟囔道:“一开始也就是说几句解解气。后来越骂越觉得有道理觉的秦始皇和朱熹该骂。骂到最后我已经忘了是在家里受地气了。……唐老师我说朱熹是伪儒。理学是篡儒你同意吧?” 唐老头:“有保留的同意你说的还有那么一点道理。想当年批林批孔那帮革命的笔杆子把什么封建礼教、三纲五常妇女缠足、寡妇死节这些脏水统统泼到了孔圣人身上。其实这都是朱夫子和理学家们干的好事。你说孔子替朱熹挨了多少骂?我都为圣人觉得冤!” 风君子:“这不是重点最可气地是。他篡改经义伪作经典居然被后世用为官学。” 唐老头笑了:“其实朱子治学为官还是不错的有些错不在朱子。……那你怎么又和秦始皇扯上关系了我看你骂秦皇骂的也很起劲啊?” 风君子:“朱子想犯又犯不了的错让这些帝王给补上了。李斯不让天下人谈古论今秦始皇就下令焚书坑儒。天下人都闭嘴当白痴。就听一个人说话就行了!这和朱熹走的是同一条路地两个极端──有他这个天理在天下人欲都是不应该的。……你知道吗我现在读书看报纸最讨厌一句话──统一思想认识。你说这玩意能统一又应该统一吗?” 唐老头:“打住打住我们只谈古人好了。其实你不论怎么骂朱熹他还是一个很伟大的学者与思想家。说到‘唯理正心’其成就不在黑格尔之下。” 风君子:“伟人是伟人该骂还是该骂。就算是一种深邃地思想学术成了天下的神圣权威后果也是很可怕的。比如先有尼采后有希特勒先有朱熹后有几百年八股先有……” 唐老头:“住嘴住嘴不要越扯越远了!你说朱子篡改经义伪作经典不要空口而谈拿点证据出来。” 风君子:“证据随手就有一个。《诗经》中有一‘女曰鸡鸣’怎么背的来着?” 唐老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还真背不下来了。柳老师你能背出来吗?” 刚才我与柳菲儿一直坐在旁边听着一老一小斗口插不上话。唐老头问了柳菲儿才答道:“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风君子:“对就是这一。石野你说说这几句诗什么意思?” 讨论范围扩大了风君子把我也拉进来了。我答道:“其实意思比较简单。女的说鸡叫了男的说天还没亮……” 风君子:“你看你看连石野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一男一女一被窝女的说该起床了男的还赖着不想起来。这多正常的事啊?石野你是不是就经常这样?” 这风君子火气倒是消了可酒毕竟还是喝多了居然当着柳老师地面问我这样的话。柳老师脸色微红有点不自在打了个招呼道:“我看这里也没事了你们聊吧我就不打扰了。”起身告辞走出了君子居。 我瞪了风君子一眼可这小子根本没看见仍在那里醉意朦胧的说道:“石野手里拿着的就是朱熹注的《诗经》你看这个猪头是怎么注的?那女人出现幻觉听错时间了因为她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提醒丈夫按时上早朝。……《诗经》可是孔子整编的让朱熹注成这个样子荒诞的不能再荒诞了简直是变态!” 唐老头也笑了指着我手里的两本书问风君子:“这两本书是怎么回事?你拿来的吗?怎么没被你妈撕掉?” 风君子端起酒杯咕咚咚一饮而尽苦着脸说道:“一地的碎纸片啊完好无损的就这两本书居然都是朱熹的!你说我怎么不生气?这是巧合吗?简直就是在气我!” 唐老头:“难怪你会想起来骂朱熹原来还有这么个由头。你说你妈看见你读什么书生气了?你当时究竟在看哪本书?” ****** 注1:朱熹在二程将《大学》、《中庸》从《礼记》中抽出改编的基础上又分章句注释并将自己所写的一百三十四字补进《大学》原文。朱熹同时还对《论语》、《孟子》分别做了章句注释与他自己注释的《大学》、《中庸》作成一套书于宋光宗昭熙元年(119o年)同时刊行。后人合称为《四书章句集注》这就是“四书”的由来。元朝恢复科举之后以《四书集注》试士子。从此《四书集注》成为科举考试的标准答案。明清科举考八股题必出自四书朱熹的注释是最重要的经义。 注2:朱、6两家是南宋时期义理学内部的两个不同学派由于观点不同两家在学术问题上进行了长期的争辩。宋孝宗淳熙二年(1175年)为了调和朱6之分歧由另一位著名学者吕祖谦起邀请了朱熹和6九渊、6九龄兄弟共四五人在信州鹅湖寺(今江西铅山县境内)集会讨论的主要问题是“为学之方”。这便是我国学术史上有名的“鹅湖之会”。 第137回 青天高十尺,指桑骂始皇(下) 风君子一张嘴带着哭声道:“《论语》啊!我真的想不到中国读书人会撕儿子手中的《论语》……他们可都是大学毕业有高级职称的知识分子。简直是斯文扫地啊斯文扫地!”说着说着他居然哭出声来眼泪也流了下来。这小子今天是真伤心了同时也是真喝醉了。 唐老头叹息一声问了一句:“臭小子你父亲是不是叫风怀远?” 风君子挂着眼泪答了一句:“是啊你认识他?” 唐老头:“认识他是个很不错的水利工程师。飞云渡大桥就是他设计、建造的对不对?” 风君子:“是啊那对于他来说是得意之作。可是对于芜城简直是个荒诞的纪念碑!”风君子说话的时候哭声未止抽抽搭搭的又端杯喝酒。 风怀远这个名子我知道飞云渡大桥我也知道。但我以前不知道是风怀远设计了飞云渡大桥张先生调查风君子的那份资料上没有提到这一点。这座桥如今简直成了是芜城一景。提到这座桥还不得不提到芜城境内的一条大河──穿梁河。穿梁河在芜城境内绵延数百里几乎穿过了大部分南部山区。九曲十八弯在丘陵山地中冲积出一片片滩涂平原。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芜城组织了一次规模浩大的农田水利工程──穿梁河工程。这是芜城历史上除了五十年代末大炼钢铁之外。投人力、物力最大地一次有组织行为。这项工程的目的就是要将穿梁河弯曲的河道改直这样能够多出百万亩河滩成为粮田。 这项工程进行到一半就失败了。先因为资金的关系上游规划中耗资巨大的水库无法建成。更重要地一个原因将河道改成*人工直线穿梁河从山中直接流到平原形成了巨大的落差。一到洪水季节呼啸而来的山洪几乎冲毁了一切。被冲毁的包括两岸的堤坝、河上的桥梁、各处的排灌站。全市的人力物力花了近五年的时间最后在穿梁河新河道上只留下了一样东西──飞云渡大桥。 其它所有的桥梁和堤坝都冲毁了。只有这座二百米长地大桥屹立不倒连两侧连接原先堤坝的桥头堡都成了悬空状。这座大桥是一个叫风怀远的工程师设计的也是他亲自主持施工建造的。这桥设计地好啊!多少次滔天洪水也没有冲垮可惜人工的穿梁河道已经不复存在。这是一个工程师的得意之作可是它出现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地点出现在一个错误的大背景之中。 我今天第一次知道风君子地父亲就是飞云渡大桥的设计者。正在寻思间有一个人推门进来用柔和的声音稍显急切地问道:“风君子你怎么哭了?出什么事情了快告诉我!” 抬头一看。是七心。看来紫英今天没少忙又把七心搬来劝解风君子了。风君子看见七心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书我珍藏的书被人撕了!” 七心:“那你也不用哭成这样书撕了再买就是了。” 风君子一咧嘴那表情又要哭出来:“能买到我就不用这样了。那些线装古册上哪去买?” 七心有点吃惊:“古册?那么碎片还在吗?” 风君子:“都在我收拾起来都放在这个包里了。”说着话从椅子后面拿出一个旅行包。打开一看一包的凌乱的散碎书页几乎都是微微黄的线装卷册。 七心拿起一片还算完整的书页用手捻了捻说道:“这里大多是双层宣纸的装订册。撕的还不太碎。这样没关系就算扯的更烂也有办法重新裱起来。你别伤心了……什么人把你地书弄成这样?” 风君子一听书还有救神色稍安收起了一脸哭丧样:“谁弄的你就别问了。还可以修复?你没有骗我吧?” 七心:“只要碎片都在就可以修复而且能修旧如旧与跟原先一模一样。” 风君子:“我听说有专家能够修复古书古卷可是我上哪里去找?” 七心:“你忘了宣花斋了?那里就经营字画装裱我师兄和我都会实在不行还可以去请人。你放心好了宣花一定有办法的。……那些碎片都在这里吗?” 风君子:“能够买到借到的书撕了也就撕了这包里装的都是别的地方找不到的。……只要把这些修复了就谢天谢地!”风君子听说宣花斋能够帮他修复这一包卷册眼睛亮了起来。虽然泪痕未干。 七心:“那你就不要在这里伤心了我们一起去找宣花。来跟我走!” 七心今天仍然带着面具不过面具换了一副新的看上去不再是惨白而毫无表情。面具更加精巧几乎看不出来只是稍微遮掩了她那天人般的容颜使她看上去自然与真实一些就像常见的秀美少女。她对我和唐老头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一手提着旅行包一手拉着迈着醉步的风君子出门了。 风君子出门的时候我在后面喊道:“这里还有两本不拿走吗?” 风君子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我不要了!拿去垫桌子腿吧。” 唐老头伸手把书拿了过去:“垫桌子腿可惜了给我吧。《诗经》我家有好几套朱子注的还没有。这本《周易本义》我原来有一部一模一样的结果当年抄家的时候没了……嗯?这不就是我那本吗?石野你看夹页上还盖着我的私章!” 我笑道:“这也不是不可能生地事情。风君子这些东西都是他小时候在造纸厂的废纸回收仓库里拣的。” 唐老头:“造纸厂的废纸仓库?当年我怎么没想到!要不然我也偷偷溜去拣点好东西回来。……臭小子走了你就陪我这个老头子喝几杯知味楼的酒真不错!” 唐老头拉我这个学生陪他喝酒我当然不好不陪。一边给他斟酒一边说道:“唐老师你是我见过最有学问也最有意思的老师。有你这种老师才会出风君子这种学生。” 唐老头:“我教书教了四十多年像风君子这样地孩子天资也许是最好的。但受家学所限。学养未必是最扎实的。当然了时代不同了他比起这一批孩子来已经是然于众了。……这小子刚才跟我辩《诗经》却引错了诗句。这要是在过去先生是要抽他手板的──先生不抽老爹也是要抽的!” “错了!哪里错了?” 唐老头嘿嘿一笑:“他提的那一是《郑风》中的‘女曰鸡鸣’。然后他又骂朱熹的注朱熹的那一段注解其实是注在《齐风》的‘鸡鸣’中。《诗经》当中有两诗以鸡鸣为题这小子大概是喝多了顺嘴就给弄串了。书就在这里。不信你翻开看看。” 我接过书翻开一看《齐风》中果然有一:“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再看朱熹地注解正是风君子刚才所骂的那一段。 我对唐老头是既敬且佩。陪着笑问道:“唐老师你教了四十多年的书一定见过各种各样的学生说到学养什么人最好?像我们这种年龄的孩子论学养能过风君子吗?那一定是非常了不起!” 唐老头:“我地学生就不说了。我少年时有一位同窗小我几岁名叫梅存菁。这个人不仅天资聪慧。而且世代传承的家学渊博比我强多了。他和柳子规校长的关系非常好两人经常一起谈经论道。” 梅存菁?这个名子我太熟了!他就是“梅野石”之前菁芜洞天的最后一位主人。我曾在图书馆的《芜城州府志》夹页中看见过他地留言。唐老头居然认识他他还是柳子规的朋友?我赶忙问道:“这个梅存菁现在怎么样了?” 唐老头长叹道:“可惜夫妇双双英年早逝已经快二十年了。” “他们是怎么死的?” 唐老头抬眼看我:“石野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解放前地经历了。我曾是正一门守正真人的弟子和卿但我学道未成早已离开了正一门。如今我已不再是个修行人修行界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再多谈。你要问就去问别人吧……” “我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学道要去教书?” 唐老头:“人各有志。仙道只是一人的脱教化世人是千秋的功业。我虽然不是孔子那样的圣人。但也愿做此选择。……再说了守正真人说我并不十分适合学道。这些话就不要再提了如今我是唐卿而不是和卿不再谈修行界的事情。喝酒喝酒我不是你和卿师兄是你唐老师!否则的话我刚才也不能去训那位修行界的长辈小子。” 看来唐老头心里也清楚我和守正地关系同时也隐约知道风君子恐怕在修行界的辈份更高。但老头如今已离开修行界不是修行人不再管这一套。我让紫英又添了几盘菜陪唐老头喝酒心里还在想刚才他提到的梅存菁。突然想起我从梅文鼎纪念馆调包拿出那几卷古书被风君子借回家去看了。那些古册逃过了日本鬼子的偷盗这一次恐怕也没能逃过风母的毒手!幸好还能修复要不然我找谁算帐去呀? …… 风君子的私藏中就有不少好东西据我所知国术典籍就有半套金钟罩、半套朱砂掌、一整套三十六路擒蛇手。金钟罩风君子教我了我已经练到最高境界金龙锁玉柱。《三十六路擒蛇手》与半卷《朱砂掌》风君子自己不太会干脆把书都给我了。去年暑假在训练营的时候我拿去请教真正的武学高手萧正容我们一起把三十六路擒蛇手学全了。至于那半套《朱砂掌》小小也教我练了但我只练成了一半。 据说以朱砂掌伤人真正的高手可以让你在当时看不出任何痕迹。但是七日之后掌伤处就会出现朱红色的掌印。掌印一出现伤势立刻作五脏六腑全身经脉都会显现内伤。至于伤的轻重是否会丢掉性命那就看出手高人的轻重了。这一套掌法我只学会一半是什么意思?那就是我可以打人也可以在七日之后留下掌印却伤不了人! 没办法那套秘籍本来就不全。当然我也可以一掌把人打伤打死直接用力拍个筋断骨折就行但那不是朱砂掌伤人的功夫境界。就这半套不伤人只留掌印的朱砂掌居然会在不久之后闹的芜城官场震动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起因出在我的朋友女警官曲灵身上。同时也牵涉到另外一个人就是我同班同学杨小康的父亲也是芜城现任市委书记杨大同。 关于我对杨大同这个人的认识要先从张先生说起── 芜城富荣道集团董事长张荣道也是凤凰桥头摆摊算命的张先生最近在酒桌上交了一个朋友。他新交的这个朋友是芜城某局级单位的领导名子叫风怀远也就是风君子的父亲。说来也巧荣道集团最近投标一个市政工程项目──市区防洪墙工程。这项工程是从鳌锋一带一直到城北沿句水河的西岸修一道混凝土的防洪墙其目的是为了洪水来时保护芜城市区。这项工程的总指挥就是风怀远。 这是一个不算小的工程荣道集团下属的工程公司投标也正常。但张荣道这个人很低调很多生意只在幕后操纵让他人出面打点。这一次亲自出马谈这个工程恐怕不是因为这项工程对荣道集团很重要而就是为了结交风怀远这个人。他这么做肯定是因为风君子当然也是因为张枝。张先生想结识风君子的父亲在他心目中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儿女亲家。 第138回 横行无肠客,硕硕卑人虫(上) 因为有风君子这么一层特殊的关系张荣道才会亲自出马处理市区防洪墙工程荣道集团平常的其它事张先生是不走上前台的。但张先生毕竟要在芜城做生意想把生意做大或者做的太平不结交当地官员是不可能的。别的官员可以不理会作为芜城的一把手的市委书记杨大同张先生却不可能不打交道。我在杨大同家里亲眼看见过的一幅画是张先生亲手所作送给杨书记的。 那次去杨书记家的机会很偶然。杨书记去外地开会不在家保姆也放假了家里只剩下杨小康一个人。杨小康非要拉着我和风君子去他家玩推辞不过我就跟着风君子去了。在杨书记的书房里我看见了一幅画是一幅工笔彩墨花鸟。我虽然不太会品画但也能看出这幅画的用笔不俗不是出自常人之手。而且这幅画的内容比较特别。 一大片杜鹃花丛生长在清泉水畔水岸边有两只金鳌蟹爬过地上还留下了浅浅的一串足迹。这幅画画的是芜城的一大景观和一大名产──杜鹃花与金鳌蟹。再看画面留白处题记小字:“杜鹃盛而金鳌肥乐见物产丰足、百业兴旺”。这样一幅画送给当官的还真合适。我注意到此画的题头是赠杨大同先生落款是张荣道。这居然是张先生的画他还擅长丹青!难怪当初我拿着徐熙地古画找到他。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看这幅画的时候风君子也在看我现他的表情很古怪──很想笑又竭力忍着。这幅画有什么不对吗风君子怎么会是那副表情?我又多看了几眼这才恍然大悟!螃蟹爬过花丛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横行乡(香)里的意思。张先生想骂人又不直接开口用这种皮里阳秋的笔法!可笑杨大同书记没有看出来就这么挂在书房中。没看出来也正常一般俗人还真想不到这些。 “风君子。听说知味楼招牌上‘石记’两个字是你写的。上次有个书法家陪我爸去知味楼吃饭那书法家一眼看见就佩服地不得了。我父亲最喜欢收藏字画了不论是何人所作只要是评价高的东西他都喜欢收藏。你今天既然来了也留一幅字吧?” 我和风君子在看画杨小康已经在宽大的书桌上放好了笔墨纸砚。他要请风君子留一幅字风君子谦虚了一番还是答应了。风君子站在桌前闭着眼睛沉思片刻提笔挥毫在宣纸横幅上从右到左写下了龙飞凤舞的六个大字:“青天更高十尺”。再看落款竟然是“忘情公子”四个小字。 “青天更高十尺”这六字行书每个字都有足球大写的是神采飞扬气韵不凡。杨小康连声称好。我看了之后一度有点疑惑──用“青天”二字形容当官的是自古以来的美誉他居然还加了“更高十尺”四字。马屁都拍上天了这也不是风君子一贯的作风啊?这字显然不是写给杨小康的而是写给他父亲杨书记的。杨书记这个人我不了解但总不能是比包公还要好地官吧?风君子也不是这么捧臭脚的人啊?小小年纪阿谀过分了! 直到从杨家告辞走出市委家属大院的门口。我才突然反应过来!扶着一棵树捂着肚子把一股狂笑之意硬是咽了回去。天地恒古青天朗朗怎么会莫名其妙高出十尺来?如果青天真的高了十尺那只能有一个原因──脚下的地面让人刮去了一丈!而“刮地皮”这种说法是自古以来对贪官、赃官最典型地骂语。风君子和张先生这一老一少风格上倒是蛮般配的。 以我的身份没有机会了解杨大同这种高官。但风君子的家庭是干部圈子里的他应该比我清楚地多。张先生是芜城老江湖了。对杨大同了解的也会比较透。他们都用这种方式给了评价看来杨大同不是个好官恐怕连个好人都算不上。而我这种猜想不久之后就被验证了── …… 风君子在知味楼闹事之后消停了没两天。又出事了。这回出事的不是他而是曲灵。自从在龙泉洞中找到了她地小外甥又把她背回了青泉镇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曲灵没有去知味楼也没有去绿雪茗间而是到学校来找我。这已经很反常。 她没有直接到教室而是一直等在学校的西门口每天中午我都要从这里经过去绿雪茗间。这一天曲灵没有穿警服而是穿了一套紧身的粉色长袖休闲衣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我一出西门就看见了她。迎上前去跟她打招呼。 “石野我等了你一上午了。终于见到你了!”她看见我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呼吸也很不均匀。 我很意外:“曲灵你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有事……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看你一眼。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了你陪我一会儿好吗?” 曲灵的神情不对语气也不对显然是有什么事。我赶紧追问:“出什么事了?怎么以后就见不着了你要调到外地去吗?……坐坐好啊前面的绿雪茗间怎么样?” 曲灵低着头:“我没有调走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只能来找你。……不去有别人的地方你去我地宿舍好吗?” 我已经注意到她的眼睛红红的微微有些浮肿显然是哭过不久。有人欺负她了吗?谁会欺负一个警察呢?说话的时候她一只手已经牵住我的衣角虽然只是一小片却抓的很紧。我已经确定她出事了。也想问明原由劝解安慰就跟着她来到了离滨江路不远地单身宿舍。 曲灵的宿舍就在季晓雨家住的那个小区里是标准的一居室结构。一进门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安放着着桌椅床柜一角还隔出一个小小的卫生间。没有厨房公安局地单身要么上单位食堂打饭。要么上公共的合厨做饭。进屋之后她给我拿了一听饮料请我坐在椅子上。她自己一直 坐在单人床上低头不说话很沉默。 既然来了我当然要搞清楚她究竟出了什么事。我拉了拉椅子靠近一些问道:“曲灵看你的样子哭过究竟出什么事了?你既然特意来找我总应该告诉我吧?” 曲灵抬眼看着我目光中有些期待也有些哀伤。她显的很憔悴齐耳的短也稍微有些凌乱。不是平常所见那种英武不失秀丽的样子。现在脱下警服的曲灵就是一个哀伤的女孩。我这才想起她与我同岁今年也刚刚满二十只是参加工作比我早而已。这个年纪的人情绪大多都不是很稳定的。 “石野你还记得我们在繁昌乡地经历吗?你把我挤在墙上。用后背去挡砖头石块。”曲灵幽幽的问我。 我笑了笑:“当然记得你突然出现在人群外面我就吃了一惊还好赶过去及时。” “你还记得龙泉洞吗?你在黑暗中把我背了出来一直背下了山。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曲灵在回忆又问起了那一段经历。 “记得。你不是脚受伤了吗?幸亏我的眼睛能在暗中视物你是什么感觉?” 曲灵:“开始感觉很害怕后来又不怕了!……在你的背上。觉得特别温暖特别安全。我甚至想那条路要是再长一些就好了那样你就可以多背我一段。” 曲灵对我有那种意思确切的说她喜欢我。这我知道但一直不愿意点破。我已经有了柳菲儿还有韩紫英这个特殊地红粉知已我可是再也不想招惹曲灵了。我不想和她有什么男女上的关系但这不代表我不拿她当朋友有什么事我还是应该帮她的。她说的话味道有点不对我转移话题道:“对呀。我们是好朋友谁有事一定要帮忙的。况且我们还是生意上地合作伙伴呢你不也是知味楼的股东吗?告诉我今天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的情绪很反常。” 曲灵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笔记本无声地递到我手里。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给我?” 曲灵:“这是我的日记你看看好吗?” “私人日记我怎么好意思看这样不好吧?” 曲灵:“你看看吧我求你了!不用从头到尾的看只看我折起来的那几页就行了。求求你就看一眼吧!”她的语气真真切切的就是在哀求。这种哀求让我不忍拒绝还是翻开了这个日记本看见了她早已折好的几页。 “对面尽是失去理智的暴民满天的砖头向这边乱飞。他把我抱地那么紧!我的后背靠在墙上他的胸膛紧紧的贴着我的胸……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他的表情好严肃嘴角抿着线条很刚毅好有男子气。……东西打在他身后我都能感到他身体不断的震动他却保护着我一动不动。他一定受伤了不能这样一定要离开这里。我想推开他一起冲出去却动不了他的双臂太有劲了!……我一动立刻感觉到他身体的力量、他身上传来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我全身突然变的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呼吸都困难。……我有一种幻觉──那些暴徒都不存在了天色也变暗了周围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如果真是这样那该多好!……” 这一段日记显然在说繁昌乡群众骚乱的经历。没想到在那种紧张危险的场合她还会冒出这么浪漫的想法。我又翻到了另一段写的是龙泉洞的经历。 “他有不同于一般人的气质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有特别的才能和特殊的身份。……趴在他的背后他的背好宽啊感觉特别温暖特别安全!我觉得身上暖洋洋的甚至有点烫。我想向他后脖子上吹口气或者轻轻咬他耳朵一下会怎么样?……差点忘了我们是来找孩子的。如果只有我和他我就在后面这么抱住他他会有什么反应?……好想他能象上次那样紧紧的压住我在这野外那样会生什么呢?他会吻我吗?他还会……” 从文字也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她是一个大胆开朗的姑娘还有那么一点小心机。否则过年时也不会跑到我家里自称是我的女朋友。日记上的语句情意缠绵而热烈有些地方我看了都有些眼热心跳。她求我看这些分明是对我示爱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把话说开了。 我放下日记本看着她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道:“曲灵你人好又漂亮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我也很喜欢你但是却没有那种感情。不是你不可爱是我──我其实已经有人了。” 听见我拒绝的话她的脸上多了一丝绝望却又有了一种我看不懂的表情。“我知道了我今天不是想让你爱上我。……你还有最后一页没看看完好吗?” 她的反应不太正常真的出了什么事也许就写在日记中。我翻到最后折起的那一页字迹完全变了变的潦草而凌乱──“我该怎么办?原以为还有的是时间去等他、追他!可一下子看不到希望了。人生为什么这么残酷?不行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去找他。我的清白之躯只能属于他!”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沉想到了很多种可能甚至想到她是不是得了绝症?抬头正准备询问时却看见了她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举动一时之间定坐在那里。 ****** 其实曲灵出了什么事我想大家都应该能猜到。接下来的章节故事没有风君子、没有韩紫英、没有守正真人。石野要自己用心用计用力去做一件后果很大的事。 第138回 横行无肠客,硕硕卑人虫(下) 她双手交叠抓住上衣的下摆用一种缓慢而舒展的动作向上展开举过头顶又放了下来──她将上身那件紧身的长袖衣脱了下来就这么面对着我不到三尺的距离。头乱了挡住了眼睛。她用手拨头脉脉看着我的眼光中有一种渴求有一种期待。 我承认我当时有一种血液冲上脑门的感觉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只是微微张开了嘴。她的身材高挑而匀称健康、年轻、结实而充满青春动感的女体绝对是一种视觉上的极大冲击。她看了我一眼只停了几秒钟又站起身来弯腰退去了下身的长裤表情就像解开一种束缚。然后她就这样站在我身前身上只有一条粉色的乳罩和一件窄窄的花边三角内裤。 当她一只手伸向后背想解开乳罩的搭扣时我不得不有动作了。我站起身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有点慌乱的说:“不要这样为什么能告诉我吗?” 她刚才一直是沉默的只是起伏不定的呼吸并没有说话。我一抓住她她的情绪立刻就失控了。一头扎在我的怀里一直手勾住了我的脖子抬头很急切的哑声喊出来:“你一点都不喜欢吗?你一点都不想要我吗?你说实话!……我是个清白的姑娘至少现在的我还是清白的你不相信吗?” “我喜欢!我相信!”我一面答着话一面企图将她推开。可是她两臂缠着我实在太紧了。我要是这么推开她恐怕会把她弄伤地。对付这种局面我没经验本能的想到先要让她冷静下来再说。否则连我再一冲动整件事就失控了!让她冷静下来先就要让她不要再有什么动作我一伸手反而把她抱住了同时也等于把她控制住了。 “不论你喜不喜欢我我什么都不想问你要。只想给你。我还不难看吧?你一定会喜欢的!今天你就要了我吧就一次还不行吗?这是我的第一次我只想给你不想给任何人。”她在我怀中动不了开始连声哀求情绪接近于迷乱。 抱着一个全身接近于**的妙龄女郎听她对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感觉?我汗都出来了同时不可否认我的身体也有反应也有不可抑制地冲动与兴奋。还好我的脑袋没有烧坏有那么一丝清醒的理智。我不得不说出了撒手锏般的一句话:“你分明有事我不会做何任不明不白的事如果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仅不会碰你。而且也不会再理你!” 我咬牙狠心说的斩钉截铁这句话可能有点伤人她一下子就哭出声来:“为什么世界这么不公平?对我这么残忍!我想给的人不要我我讨厌的人却一定想得到!……”接着就咿咿唔唔泣不成声。我总算听明白一点有人看上她了。想和她上床还是想娶她回家?有了这么一点信息就好办我开始低头连声询问。 她哭我劝。她不说我问。她想挣脱我的怀抱我不松手。──她身上剩的衣服实在不多继续脱下去可不好办!这样用两、三个小时时间我终于在她断断续续地只言片语中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确实是有人看上她了。本来像她这种女孩有人喜欢也很正常。我估计她身边的追求者也有不少。男女之事讲究两相情悦、彼此无伤她不喜欢拒绝就是了。可是这个追求者有点特别他不是别人他是芜城土皇帝市委书记杨大同。 杨大同的原配妻子也就是杨小康的生母在小康上初中地时候就因病去世了。杨书记一直没有续弦直到今年杨书记的岳父也是省里一位重要的老领导也去世。今年夏天公安系统组织的一次大型社会活动中曲灵被派去维持秩序其实主要是做市领导的保卫与接待工作。杨书记认识了曲灵而且一眼就看中她了! 也许有些人不太理解。在某些地方官员看上一个女人怎么就能搞到手呢?如果那个女人不愿意地话!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在学校里搞对象男生追女生追不上也就拉倒了。但杨书记想把曲灵弄上床曲灵身边就出现了一张看不见的无形之网。 有很多人可能会联想到生活作风问题可是生活作风从来都不是问题。只有当其它问题成为问题之后生活作风才会成为百姓谈论地焦点问题。这两句话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听懂?这可能就是一种所谓潜规则吧我也不是太明白。 杨书记在芜城办事不需要自 己动手有很多人出于各种目的会尽量促成。他向曲灵表示好感之后曲灵不知所措她根本想不到杨大同会对她动了这种心思。她沉默了回避了也就等于拒绝了。随后麻烦就来了──她姐姐、姐夫所在的工厂正在改制裁员她父母所在的工作单位正在改革缩编公安局内部也有某领导找她谈话提到了她前途的问题。她该怎么办? 杨大同想搞到曲灵这件事上不了台面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也用不着上台面。曲灵是谁?她不过是一个年仅二十岁的普通姑娘。没有人逼她做什么只有关怀和暗示她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她终于准备低头了但想起了埋藏在心里的那个人就是我石野。所以有了今天的这一出。 她今天找到我我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生的很多种可能当中有一种啼笑皆非地恶毒假设:这个无奈的男人劝这个无助的女人就这么从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弄不好还能从中捞到不少好处。连这个男人都能跟着沾不少光、赚不少油水。还好我石野万万不会是这种人。 怀中地曲灵哭的如梨花带雨看上去是那么的柔弱无助。我能怎么办?我能劝她掏枪毙了杨大同?不能这么做!……今天碰到这件事的是曲灵如果是我的柳菲儿我又会怎么办?我当然会帮她尽我的全力去帮她。将心比心我决定帮曲灵! “曲灵你不要哭了!幸亏你今天来找我。告诉你我有办法让他不能再骚扰你。” 曲灵止住了悲声眼泪汪汪地抬头看我:“石野不要骗我你真的会有办法吗?”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很多事。” 曲灵不哭了神色却变的紧张起来:“你想怎么样?千万不要……” “你放心我不会杀人放火也不会做违反法律的事情。我有我的方式。我一定会让你没事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 “第一现在不许再哭。第二今后不许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这是一个秘密。” 曲灵:“好的我不哭了。你的胳膊能稍微松一点吗。我都被你勒疼了。” 我松开了她。也许被我这么紧紧抱着时间太久我一松手她双脚一软差点没摔倒我一伸手又赶紧扶住了她。刚才这一番动作她左肩乳罩的吊带已经从肩头滑落粉色的**也掩不住地翘立在我眼前。 她的**不是那种夸张的丰满。却弧线玲珑结实而充满弹性刚才将她拥在怀里的时候已经深切的感受了。嫩滑地皮肤下血脉隐现浅褐的乳晕上也有了兴奋的小突起。我低头移开视线。恰好看见她柔软平坦的小腹小巧的肚脐起伏着。一对修长地**紧紧并在一起──身材高挑的女人大腿的线条往往最美。 我能感到两人地情绪突然间又有了变化耳中听到一种似乎是很熟悉的呢喃和喘息。我赶紧闭上了眼睛学着法澄老和尚的样子默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佛祖啊真主啊上帝啊老君啊!不要这么考验我好不好?我还很年轻!” …… “一个是黄花未嫁一个是鳏夫未娶。这没法说杨大同搞女人完全可以说成是正常的恋爱关系。如果有什么纠纷也可以解释成恋人之间的矛盾。仅仅凭这一件事根本不能把杨书记怎么样。像这种事情如果杨大同倒台失势的时候会翻出来做个生活腐化的下脚料。可是在他顺风得意的时候根本上不了台面。” 这一番话是我的顶头上司古处长对我说地。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想要对付一个市委书记简直是天方夜谭。我总不能直接用神通杀了他这样违反了修行人的戒律。可我已经拍着胸脯向曲灵保证无论如何也要摆平这件事。所以我不想找修行人商量又不能找根本不懂修行的人商量。找外行又没有用找一个懂官场的内行又符合这些条件的人还真不多。我恰恰只认识一个就是古处长。 如果他仅仅是古处长我也不会找他请教这种事。可现在我已经知道他还有一种身份──和锋真人曾经的弟子泽古。他虽然已经离开正一门不是修行人但修行界的事情以及戒律他还是很清楚的另一方面他也是个官场老油条。听 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我诚心诚意的问道:“古处长我想你在这一方面比我有经验多了你看怎么办?我无论如何也要帮这个姑娘。” 古处长沉吟道:“你不能以道法伤人而且伤的是芜城高官这会震动整个修行界。而你也不能以世俗歹徒的手段去袭击一个市委书记你一旦这么做了肯定是震动全国的大案。其实不要小看了公安系统特别是我们所属的这种情报系统的侦察能力。到时候肯定会追查到曲灵头上你也会被翻出来──这些都是很有可能的。” “用神通不行直接用暴力也不行那你说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古处长:“曲灵之所以躲不过杨大同的手那是因为杨大同的地位以及无形的权力。如果这一切都失去了杨大同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曲灵用不着搭理他。所以要收拾这种人只能釜底抽薪让他丢了权势一切麻烦都没了。” “这一圈话又说回来了想搬倒一个市委书记比直接砍了他要难多了。我有办法杀了他却没有办法让他倒台啊?” 古处长:“你不是官场中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奥妙这种事讲究四两拨千斤就像打太极一样。你会太极拳是不是?……除了道法神通之外你还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什么都可以说出来让我听听!” 除了道法神通之外我还会什么?我还会金龙锁玉柱的硬功夫还会三十六种擒蛇手的格斗技巧还会半套只能留掌印却不伤人的朱砂掌。我提到了朱砂掌古处长的眼睛一亮和我小声耳语了一番要我明天再来。 第二天我见到古处长的时候他给我看了一份材料。这份材料是他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弄到的一份杨大同近期工作日程表有两个地方画了红圈。我们又细细密谈了很久告辞的时候古处长将那份材料塞进了碎纸机。以古处长的身份不方便帮我做任何事情他只能提醒我应该怎么做。剩下的一切就要靠我自己以及老天爷的意思了。 ……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句水河静静的流淌着两岸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芜城市委书记杨大同在工程总指挥风怀远的陪同下视察了规划中的市区防洪墙工程筹备情况。在句水河边一路走来杨书记觉得内急想小便。以当时的条件以及杨书记的级别还不至于到哪都有移动厕所的程度。在这里方便只能上工头旁边的简易厕所秘书以及电视台的摄影记者也不方便跟着。 当杨书记皱着眉头提好裤子走出气味难闻的厕所突然眼前一花。好像有一团虚影快的掠过紧接着就听见啪啪两声轻响。等他反应过来向周围张望时什么异常情况也没有现。但他的感觉仿佛刚刚被人一左一右轻轻的拍了两个耳光──这是幻觉吗? ****** 看完本章一定会有读者关心石野究竟有没有xx曲灵?嘿嘿不要问我自己去想吧。要了有读者会不满意。不要又有读者会不爽。本文主题不在于此我干脆略过这一段不写就象国画中的留白。认为该要的就当作石野已经上了认为不该要的就当作石野拒绝了世事本来就没法说的那么清楚。这样大家满意我也耳根清静。 另外:再次声明一下儿童完全有可能得关节炎!已经有太多的读者留言指出本书一开始的“重大错误”搞的我哭笑不得。原谅我没有耐心第n次跟贴回复只能直接删贴。不懂医学常识又想指点的朋友最好查阅相关资料后再言指教。 附:幼年型类风湿关节炎是小儿时期一种常见的结缔组织病以慢性关节炎为其主要特点并伴有全身多系统的受累包括关节、皮、肌、肝、脾、淋巴结。年龄较小的患儿往往先有持续性不规则热其全身症状较关节症状更为显著。年长儿或成年患者较多限于关节症状。本病临床表现差异较大可分为不同类型故命名众多如幼年类风湿病反复高热型综合症、幼年慢性关节炎、幼年类风湿病、及幼年型关节炎等。 第139回 灯下朱红印,八卦暗文章(上) 一群大小干部又簇拥着杨书记又走向工地的时候他还在想刚才的幻觉。但自己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有生其它的任何异常的事。渐渐的杨大同也就淡忘了就算想起来也会认为当时只是自己迷糊了一下。 七天后芜城市某重要会议在西陵大礼堂隆重召开。会议的第一天上午将由杨大同做工作报告。这次会议非常重要因为又面临着新一届的常委班子组建工作。不久之后就要确定下一届市委班子的领导人选而且市政府主要领导班子的换届选举也将在同期举行。 杨大同没有什么好操心的组织部门已经研究决定由杨大同同志继续任下一届芜城市市委书记。他担任这一职务只有一届还可以连任第二届。其实杨大同心里还有一点点不满因为他的想法认为自己早该提拔到更高的职务岗位上。 因为会义的重要性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等各大班子的主要领导都列席。不仅如此主席台上还坐着省里来的数位重要领导。 按照大会议程杨书记的工作报告将在上午九点开始芜城电视台、芜城有线电视台全程实况直播。像这种电视节目有很多人是不会看的但还有其它一些人是肯定会看的。而我看了我特意买了台新电视搬到了曲灵的宿舍。这天上午我请假没上课。她请假没上班都躲在宿舍里看会议转播。 杨大同站在那里照本宣科念着长长地言稿按照议程安排他这份言稿要念两个多小时。九点半钟左右的时候杨书记的言才进行一小部分会场上绝大多数人还没有打瞌睡。都很精神的看着主席台中央的杨大同。电视镜头上也正好给了他光线很足的正面特写。 突然间很安静地会场变的嘈杂纷乱起来就像飞进了一大群嗡嗡扇动翅膀的苍蝇。人们都在小声的窃窃私语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都想问旁边的人看清楚了没有?芜城电视台的导播也愣住了傻傻的盯着屏幕揉眼睛忘了立刻切换镜头。生什么事了? 只见杨大同的脸颊上左右两边渐渐的各浮现出一个清晰地手印手掌和五指的痕迹清清楚楚就像有人。蘸了一手血打了他两个耳光。坐在台下的所有人都看见了。坐在他身后主席台上的众人一开始不知道生什么事但回头通过主席台后面的大屏幕电视也看地清清楚楚。整个会场两千多人只有杨大同一个人不知道生了什么。 他见会场的次序突然乱了起来也很意外。不满的咳嗽两声继续提高声调去念他的言稿。台下有反应快的。有一位服务人员这时上台给他送去一杯茶顺便送去一条热毛巾。服务人员在杨书记地耳边轻声道:“书记您赶紧擦把脸!” 杨书记十分纳闷他在无数大小会议上言还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难道自己脸上粘了什么脏东西?趁着又翻过一页言稿的空隙。他拿起热毛巾擦了擦脸。他不擦倒好这一擦下去掌印的痕迹更明显了红地简直要滴出血来。杨大同的脸本来白白胖胖。而这个红掌印边缘又十分清晰整齐醒目的不能再醒目了!这下连眼神不好以及坐在后排的人都看清楚他脸上的痕迹是手掌印。 电视台的直播镜头已经切换了对准了会场上挂的大横幅以及台下听讲的众人可是会场中的其它人还是一直看地清清楚楚的。会议却没有立刻停止杨大同的报告还在继续。这是一个很尴尬的局面谁也不好断然决定将不知情况的杨大同从台上拉下来。市委书记重要的言到一半而停止严肃的会议中途被打断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让杨大同把上午的会议坚持到底。 然而杨大同最终却没有坚持到底。有一位好心的服务人员上台悄悄的在他面前放了一面小镜子。杨大同惊讶之下低头看了一脸镜子立刻呆立当场半天说不出话来。接下来他的手和腿都在抖脸上的肥肉也在止不住的抽搐。继续念报告时已经颤抖失声连不成完整的语句。他又找机会拿毛巾狠狠的蹭了一把脸再低头看一眼镜子额头上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他在台上的丑态被会场中所有人看在眼里。有人在笑有人在摇头叹息。 单身宿舍里关掉电视的曲灵也在笑一边笑一边擦眼泪。她凑过来问我:“石野这是你干的吗?你真是太了神奇了!……” 我竖起了一根手指在她唇边:“不要说永远都不要再说这是一个秘密!……我可以告诉你杨大同完了。” …… 杨大同完了吗?他真的完了!就这么离奇的简单简单到甚至让人感到荒诞。单纯看这件事杨大同本人没有犯任何错误他真的很无辜。但很多事就是这么不明不白的生就象生在其他真正无辜者身上一样。 他被从会场直接送到了医院精神状态都有些恍惚了。芜城市卫生部门立刻组织了一批经验丰富的医学专家进行会诊。其实没有什么好诊断的瞎子都能知道他脸上是什么明明白白就是被人打了两个耳光。但这一批专家教授却没有人直接下此诊断而是从各个方面分析“病因”──血管瘤、红斑狼疮、局部灼伤、皮下组织细胞变异、色素异常沉积等等。就是没有一个人说出耳光两个字。 诊断不对症又如何能治病呢?我知道这两个掌印会在他脸上留多久──七七四十九天!因为我出手地时候尽了全力。后来有个机灵点的脑袋也不算太僵化的专家想到了中医。请来一批民间有经验的老中医来会诊。有一位老中医看一眼就说出了朱砂掌把脉之后就说不用治了过一个多月自然会没事。这位老中医来自乡下据说姓金。 不用治怎么办?打上进口的粉底、遮瑕膏盖脸就是了。这一张脸是盖住了可另一张脸却没有盖住。这件事影响太大了也影 响太坏了!上升为一个事件的高度。有关部门下令要追查到底。但是追查归追查杨大同本人短期内没脸回去上班事实上也不需要他再回到市委上班了。 不久之后芜城市各大班子到了换届地时间杨大同没有连任市委书记。在组织部门的安排下他被平级调动到一个清闲但没有任何实权的部门任副职。虽然表面上他没有立刻倒台但平时围着他转的那些人都嗅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味道像躲避瘟疫一样远离了他。 一年半以后在新一届班子的领导下纪检部门查出了杨大同有重大的经济问题双规之后直接拿下。其实拿不拿下他已经无所谓了。杨大同已经长期不能正常工作因为他的精神逐渐有点失常了。他落下了两个毛病:每到走上会场的主席台时就双腿软头上冒冷汗。展到后来他总是小镜子不离手逢人就问──我脸上干净吗? 杨大同的结局都是后话了他不久之后就被人们渐渐淡忘。只剩下芜城人茶余饭后地谈资。我对这个人的评价只有两个字──人虫。 我轻轻两巴掌不仅打倒了一个杨大同而且还在芜城引了一连串的反应。市委书记被调走了领导班子中多出了一个位置。这就像金属导体中的空穴位移引起了一连串的人事变动。原市长被提拔为市委书记。一位原副市长提拔为市长。在芜城地局级干部中又新提拔了一位副市长上任。谁也没想到这个临时提拔的副市长居然会是风怀远。风怀远上任之后分管农业、水利、防汛等方面工作。 杨大同虽然被撇到了一边但对于“朱砂掌事件”的追查却一直在进行。调查分明暗两条线。明的当然是公安系统暗的那条线任务落到古处长头上。古处长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结果最后只得“无奈。”地不了了之。公安那边不知道为什么雷声大雨点小这次调查工作组织的阵势很大连曲灵都参与了却没有什么人真正用心去查。如此当然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来。 我这两巴掌真神奇四两拨动了不止千斤!我打的一点都不后悔甚至有些得意。唯一有点难受地地方。就是看见杨小康比以前消沉了许多。杨小康这个人不错是个好孩子也帮过我。他父亲的悲惨下场是我一手造成的但是想想也没办法。父亲的罪不能是儿子的错同样的道理也不能因为儿子是好人而不惩罚他的恶父。只是没想到最终还牵涉到风君子的父亲风怀远居然因为这一系列事件被意外的提拔为副市长。 …… 你了解印刷术吗?它是中国人明地。现存最早的雕版印刷作品是唐代的一部《金刚经》与《俄藏敦煌文献》中的片断。而在宋人沈括的《梦溪笔谈》中详细纪录了毕升(徐公子注:靠!电脑上居然打不出活字印刷明者的名子!)明活字印刷术的过程。但直到近代铅印技术引入中国之前历代印书主要还是用版印也就是雕版印刷。 我们现在看到的铅印或者激光打印的书籍都是一页双面的。比如一本书的第一页和第二页这一张纸两面都印了字。但是古代的线装卷册由于印刷工艺和材料上的原因基本上都是单面印刷的。古书都是从上到下竖写一张纸一面印满了字可以从中对折过来形成第一页和第二页然后再装订成书。 还有更常见的一种情况就是一页书的两面分别印刷在两张纸上。成书时再将空白那一面裱合在一起形成两面都有字的书页。我们有时候看古册翻书的时候你感觉不出来那是两张纸粘在一起的书页。因为古代印书的纸张比如宣纸非常薄非常软!加上粘裱的工艺又异常精巧所以往往看不出来。其实你把一本古书撕碎了再用温水一泡就知道了。 宣花斋帮风君子修复古卷册方法很简单却是一种非常费时费力费心的细致功夫活。先要把散碎的书页对齐整理好然后再将已经撕碎的书页揭开。对于碎书页中间再夹一张纸将两面的碎片拼好都裱在这张纸上裱到精细之处几乎看不出来它曾经被撕碎过。所有书页都修复后再按原顺序装订成册。 七心精心挑选了最上品的尺玉檀宣作为修复碎书片的中间裱层这种纸的质地轻薄柔韧夹在中间几乎看不出来。风君子给了一大包散碎书页不要说修复就是整理拼接也不是七花与七心两个人能完成的工作。宣花居士通过自己的关系至少聘请了五个字画界的老师傅来帮忙。他们两个人可以不要工钱可是材料费用以及聘请的人工费总不好意思让宣花斋垫。 宣花和七心当然都不会问风君子要钱这小子兜里也没那么多钱。我特地主动上门付的费用推辞一番之后硬塞给了宣花居士。其它不算宣花居士只要了请师傅的工钱一共是九千多。这在当时已经是一笔相当大的数目了。 最细致和最重要的工作风君子却没有让请来的师傅做都是七心亲手完成的因为有些东西不可外传。七心亲手修复了哪些卷册呢?先是风君子在忘情宫中带出来的三卷书。 ****** 大家想到了杨大同是这么荒诞的结局吗?想明白没有?有人不明白我也没办法写的太清楚了也不好。 声明:本章之后我恳请诸位高人不要继续在书评区留言说芜城就是某地。如果有我不得不立刻删贴原因很简单我不想招惹对号入座的麻烦。我知道大家见闻广博了解很多地方。学问放在心里好不好?看得高兴会心一笑就行。再次声明芜城就是芜城不是现实中任何一地! 第139回 灯下朱红印,八卦暗文章(下) 风君子被天月大师逐出忘情宫时只带出了四样东西:一把茶壶和三卷道法典籍。茶壶是他在忘情宫里喝水用的平常之物也就是他现在每日不离手的那把紫气红云灵菊砂。那三卷典籍是忘情宫的藏书那几天风君子正在看还没有看完也顺手揣在怀里带下来了。典籍所。载道法并不是忘情宫九门的法诀天月也没说不让他拿走。但这三卷典籍所录也是世间难求的高深道法秘籍不可轻易示人。风君子让七心亲手修复连宣花居士都不给看。 七心帮风君子修复这三卷书当然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这上面的内容她肯定是记住了这些都是属于终南派所没有的道法。除了这三卷书交给七心修复的还有我从梅文鼎纪念馆偷来的那些数学著作。从内容上看倒没什么但这些东西本身不方便见光走露风声可能会有麻烦。 请来的师傅们修复其它书只花了不到两个月时间──其实书页也并不是完全撕碎了有些书不过是将装订扯开了而已。但七心修复的那一部分卷册从头到尾却花了接近小半年时间中途还出了一点意外。 先是要将散碎的书页分类整理好才能拼接装订。七心将这些书页都分类整理完毕之后要挑每本书中的一页纸来测试纸张保存的情况好决定如何装裱。其它所有地书没什么异常。却在梅氏古卷其中一册中现了古怪。她将某半页残书在特制的温水中泡软再小心的挑开双层纸页之后却现书页的背面也有字! 古书两张纸粘合在一起成一页纸页背面怎么会有字呢?这本书用了当时非常少见的一种纸经过了特别的技术处理类似于浸矾蜡地工艺。这样的纸不太透光。而且虽然薄但一面的墨迹也不会透染到纸背后。七心现了书页背面居然有字就告诉了风君子问他怎么办?如果照原样修复这些字迹又会看不到了。 风君子也很感兴趣让七心先处理这本书也就是先把所有的书页不管好的坏的都挑开看看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书页的背面内容拼凑起来不是数学著作也不是什么道法典籍而是一些有关芜城历史上的野史、逸闻、景观风物的记录。这些东西就相当于现在地八卦新闻。古人写起八卦来其实比现代人要八卦的多里面夹杂着各种神神怪怪甚至玄之又玄的东西。如果有人不太相信推荐你去看一部最经典的《世说新语》。 风君子一时之间也看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奥妙他做了一个决定。书册还是按原样修复修旧如旧裱合装订起来。但在此之前将书页后面的内容先记录下来。这要放在过去。只能临。摹、誊写一遍但现在出现了一种更方便地新技术叫作影印。当时能够提供影印服务的地方还真不多也只有档案馆和图书馆几家单位有设备。将这本书的碎片接好夹在两片塑料页中送去影印。风君子将这些影印页装订成一册成了一本以前没有的书。 这一本“古代八卦新闻汇刊”风君子拿回去看了三天三夜然后特意找到了我。这是一天下午放学后。他把我拉到了状元桥先小声的问了我一句话:“石野我是不是应该替我爹谢谢你?” “谢我?谢什么?我也没和你爸打过交道。” 风君子:“昨天我父母在他们房间关门小声说话我也听见了。组织部门找我爸谈话要提拔他到市政府。我爸倒没什么太大地反应我妈乐的咯咯笑。……你给杨大同那两巴掌打的妙啊!连我家都给牵动了。” “你。你已经猜道了是我?” 风君子:“废话!我知道地人中又有谁会这么用朱砂掌?连我自己都不会!那半卷秘籍我可记得去年就给你了。” “是我干的我是有原因的!” 风君子:“你背着我做了这么一件震动芜城的大事最好把话说清楚。” 我心里清楚此事影响的严重性。谁也没告诉知情者只有我、古处长、曲灵三人。但瞒谁也瞒不了风君子朱砂掌的秘籍就是他亲手给我的。既然他今天问了我就仔细的将前因后果告诉了风君子。 他听完之后气的直跺脚:“干地好!妈的个狗官早该收拾他了。石野我佩服你今天请你喝酒──去知味楼。” 他要请我喝酒却说去知味楼真不知道是谁请谁。我笑道:“你小声点别让人家听见了。佩服我什么?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你也会这么做的。” 风君子:“我佩服你不是因为你干了而是你干的巧妙。找机会打他两巴掌容易但是能打出这种千载难逢的效果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如果是我也不会干的这么漂亮。”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我很感兴趣的问风君子。 风君子做深思状想了半天:“我一出手恐怕就会违反修行界的戒律总得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因果才行。让我想想……找机会趁他不备偷偷放出小二黑把他给。骟了!让他留下一个终身难言的隐疾再也打不了人家黄花闺女的主意。你觉得怎么样?”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他这方法可够损的:“我觉的也不错呀不过……” 风君子:“不过我违反戒律了可能会牵出其它意外而且也不是釜底抽薪的办法。还是你干的好!我现在只剩一个问题很感兴趣。你刚才没有说清楚──曲灵找你地那一天最后你究竟做了什么你究竟有没有──?” 他的语气分明是想问我究竟有没有和曲灵上床?我有点尴尬的答道:“风君子我可不可以不告诉你?” 风君子看着我好像在看什么很有趣的东西:“那是你的**也是曲灵的**。你当然可以不告诉我!算我没问就是了。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既然对我都不说就更不要对别人说。……其实我也没别地意思就是有点好奇。就算你做了那种事我也不能说你什么。” “哦为什么?”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沾花惹草当然不好但毕竟事出有因。你既然已经有人了就不应该招惹曲灵。但话又说回来──曲灵那样的姑娘与其被狗官糟蹋了还不如跟了你。你毕竟是个好人。 这世上像你这样的好人也不多啊。” “你到底什么意思好人就可以胡来吗?” 风君子:“谁说你可以胡来了?如果你再胡来就算我本人不想收拾你也要替柳依依收拾她的石野哥哥。……可这世上所谓的艳福有时与钱财一样有人根本不配。却拥有的太多。对于某些人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不配拥有那些一点点都嫌多!但对于你这种人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当然了。这些都是在说普通人。我们是修行人不讲究这些事。……你怎么不说话我看你眼神中分明有疑问。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他这番话说的我确实有点犯糊涂也想问个明白用商榷的语气道:“修行人不是不能有欲吗?修行悟的是大道如果还有儿女情意纠缠还怎么能得道成仙?” 风君子脸色一沉:“你听谁说的这些?” “不少仙侠小说上都这么写地电影电视上很多得道高人也是这么说的。” 风君子:“放他娘的狗屁!你你这个混蛋你怎么用这些外行杜撰的玩意跟我谈真正的修行?正藏丹书中有写吗?我传你地口诀与心法中有教过吗?……照这种说法你我都不算修行。自古以来皇宫里那些太监和守寡的老娘们早就大把大把成仙了!事实是这样吗?……我教你的是四门十二重楼又不是葵花宝典!”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生气。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理这些事呢?” 风君子:“我早就跟你说过那四个字──有事做事。修行修正道而行足已。你不是去评选标兵模范十大杰出男青年──没人要你不能上床只是不要上错床、乱上床、不该上的时候也上床。……但是话又说回来你于世间男女间的情感纠葛似乎稍微复杂了点。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当初你修炼玉液长生酒地时候内视玉液可曾有色?” “有色微现粉红。” 风君子笑了:“原来如此原因还在你自己。一流的性情也是性情啊!” “怎么回事你以前没告诉过我?” 风君子:“你不是有事不告诉我吗今天我也不告诉你。给你一打岔差点忘了正经事。今天找你来是给你看一样东西──梅氏古卷当中现了这个。” 风君子将那一册影印的古书递给了我交代了它离奇地来历。我拿在手里翻了翻零零碎碎的各种野史杂闻也没看出什么头绪来上面有很多字连我都不认识。我问风君子:“这里面有什么古怪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风君子:“我看了三天三夜眼睛都看迷糊了。如果不是知道有境外的修行人曾经想偷这些书我才懒得看下去呢。还好功夫没白费隐约现了一点点值得注意的线索。” “你现什么线索了?” 风君子:“现在我也说不清拿回去继续研究研究吧。今天找你是想交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风君子还从来没有给过我什么任务我很好奇。 风君子用脚尖在泥地上画了一条线线的一端画了个大圈另一端画了个小圈。他指着这一副奇怪的图形说:“大圈就是青漪湖正一三山所在。小圈是龙塔菁芜洞天所在。中间这一条线从青漪湖开始连接整个九连山脉穿过广教寺、九林禅院、我们现在所站的状元桥直到龙塔。你记住了吗?” “记是记住了你要我干什么?” 风君子:“我要你去芜城图书馆查资料。将《芜城州府志》与其它馆藏古籍中这条线上所有有关历史记载以及传闻、传说都整理出来。包括青漪湖、齐云观、九连山、昭亭山神、广教寺、九林禅院、梅家遗迹等等哪怕是只言片语也尽量不要放过。你干这个不擅长也不是内行你可以求柳老师帮忙她在这一方面比你强多了。以你们的关系你求她的话她会去做地。……这里面可能有梅氏家族秘密的线索。” 风君子让我找柳菲儿帮忙查资料我去找她了。菲儿有点意外但是答应了。她不仅答应了还说不用**心全部交给她我只要好好读书准备高考就行。菲儿对我好与紫英对我的好不太一样。紫英有什么事都会主动去做不会让我按照她的心意改变打算。但菲儿的身份不同她是普通人也是我的高三班主任她会把对我的要求与想法说出来。比如她认为我现在是个学生就应该作好学生的事。 但菲儿的愿望又落空了不是我不想老老实实的坐在教室里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在柳菲儿抽空去图书馆查资料的时候古处长又找我了。这次的任务很特别我要去很远的地方而且执行任务的特别行动人员共有六个来自全国各地。不是古处长派我出芜城去执行任务而是他的上司直接点了我的名字。执行任务的另外五个人分别是老改、鬼精、赶匠总爷、小小训练营中同一个小组的成员都来齐了。让一起训练、配合默契的六位“高手”同时出动执行一个任务看来事态不是一般的严重。 ****** 透露一点构思因为有不少人问本书什么时候结束?从时间跨度上来讲《神游》的情节一直要写到“今天”与现实的时间表重合。也就是说──如果我在某年某月末日全本结局那么书中的时间也正好写到某年某月某日(参照“破妄”去理解)。 时间跨度一定是这样的但节奏快慢以及篇幅长短我自己可以控制。比如我不想写太多了可以一笔带过十年。如果我愿意多写就在某一时间段展开情节。这主要视订阅多少另外还有得票情况而定。所以《神游》写多少内容不完全取决于作者某种程度上也取决于读者的选择。 不论我如何去写我都可以保证它将是一本构思严谨、结构完整的书。回顾《神游》现今天刚好突破一百万字感慨之余透露一点我的想法。感谢诸位读者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140回 碎川石如斗,猎猎风乱走(上) 刚刚过完二十岁生日没多久我平生第一次出国了。但我没有办通关手续也没有护照身上连一件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我是非法入境到了中西亚某国边境内。 直升机飞的很低几乎是擦着山石与稀疏的树梢利用地形低空飞行规避雷达的探测。在飞机上向外远望感觉是满眼的广漠与荒凉。我第一次看见了大草原也第一次看见了沙漠。我非常惊讶的现在空中看黄与绿的分界是那么的明显流动的沙丘正在移动着推进吞噬绿洲的边界。出了国境以后沿着一条山脉的根部飞行。左侧是起伏的灰白色群山右侧则是一片荒凉的戈壁。 没有异国情调甚至连人迹都没有。我从小在山区长大可是这里的山与中国江南的名山秀水差别太大了。山石陡峭怪异有明显的风蚀痕迹植被非常稀疏大多是灌木几乎没有一棵大树。我配的吸收红外行动服也不是黄绿相间的迷彩色而是灰白斑驳的伪装色更加适合在这种地貌环境中隐蔽。 对好时间我与装备一起被投放到预定的接应地点。只有我一个人其它五人此时还没有与我汇合。我的任务是后勤接应要在这个地方等他们五个人行动成功后撤离到临时营地补充给养再按预定路线赶到直升机接我们回去的地点。 派同六个相互默契地队员同时行动很正常。但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小组?这与特长有关我们组至少有总爷、鬼精两个堪称神偷级的人物。任务内容是夺回一份失窃的文件如果夺不回来偷回来也行。关于这份失窃的文件说来话长甚至连我本人也牵涉其中。它是一份名单。 我在秦岭深处参加的训练营迄今为止一共进行了五期我参加的是第二期。我们那一期一百零八个人全是男地。但是我们之后的第三期训练营却来了不少女孩子其中有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代号叫“百合”。这个百合长的十分艳丽据说她的特长中有一项就是“媚术”当然在登记上写的是“心理迷惑”这个不伦不类的词。她还有一个特长就是在不接触身体的情况下让对手昏迷这恐怕就类似于修行人的手段了。 她最后获得的评级是a这已经相当难得了我地评级只有b而且我们小组只有小小一个人得了a。当然我当时隐藏了自己真正的实力。而且那时的我修为尚浅。百合是个难得的人材而且聪明伶俐精通人脉关系。她从训练营出来后直接被调到我们这个机构的总部。 她之所以能够接触到这个机构最机要地高层她的出身来历也经过调查很清白几乎没有什么疑点。但是内核人员却没有想到另一件事。对修行人来说重要的不仅仅是世俗出身师承来历才是重点。但总部的内核人员不是古处长那种修行界出身的还是按照传统地政审手段来考查人员。结果谁也没想到百合是个“奸细”。不过这一点我后来想明白也没有提醒其它人。 百合偷资料本来只想无声无息的复制一份。这样恐怕很难被现。但很不巧她偷窃名单时被人撞破了于是干脆出手弄晕了那个人将资料的原件拿走了。那一份是什么名单?就是我们这个组织全国各地所有机构分布以及潜伏人员地联络图。比如说芜城。就有我石野的名子代号联络方式真正的身份等。这样一份名单是非常敏感的有很多人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特别是修行人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是政府机构的“秘勤”。 名单如果落到别有用心的组织手里很可能成为一种要挟和操纵的手段要知道这些人都是身怀特殊能力的一旦被利用来做坏事后果不堪设想。从政府角度。也不希望这份名单外泄在境内搞这种秘密动作是不适合公开地。同时这些民间异能人士也不可能人人都是正人君子既然能替政府工作也有可能被其它人收买。掌握了这份名单就等于掌握了一个庞大而可怕的资源。 更可怕的是这份名单被带到了境外。百合把它交给了一个叫付接的人据调查这个付接是她的“师父”。本来这种事已经轮不到我们这个机构插手了但总部领导出于某种考虑做了一个决定──派自己人拿回来。这样做是很冒险的我们虽然都是异能人士但有不少人训练的还是很仓促比如说我。但总部领导先考虑的不是队员安危而是自身的地位以及机构的利益。 付接自称付引舆男浙江湖州人。今年四十二岁十八岁那年离家出走下落不明。这就是我们关于对手的所有资料并没有更多的记录。我猜测他一定是个修行人“引舆”这两个字一定是法号之类的称呼。但在我所知的范围内从未听说修行界有这一号人物。 现在我隐藏的这个临时营地一看就是狙击手出身的老改选择的位置。它距离东侧山脉大约有一千五百米四周是一片巨大的乱石。从周围各个方向来看这里都是射击的死角也是跳弹打不到的位置。四周地形相对开阔很难从正面隐蔽接近小型投弹器也没有办法将榴弹打进来。要想攻的话轻武器很难除非调重炮来轰。营地的东侧有几处起伏的小山包还有断续的沟壑正好是向山中撤离的道路。直升直接应的地点要翻过一个山口在另一侧的谷地中。 偷袭行动不可能带太多地装备。甚至干粮都没有弹药也有限。所有的给养、可能会用到的辎重都留在这个临时的营地中。需要一个人驻守这个营地如果他们被现撤离时有追兵我还要负责接应掩 护。我的特长是自保还有夜视能力特别强所以被派来守营地。也要准备生混战时或小组被困时的解救人员。我没有参加直接行动地一个原因也因为语言不通我们组里的总爷与老改两人是职业军人出身后来又特别培训过俄语与阿拉伯语。 付接藏身的地点是在戈壁滩中一处废弃的古城遗迹内据说这是个秘密据点付接模仿我们机构的训练营模式也在训练特别行动人员。那个地方一千年前也许很繁华但现在恐怕只有考古探险的专家以及倒斗摸金的蟊贼偶尔才会光顾。侵入行动从凌晨两点半开始撤离汇合时间要在凌晨五点半天亮以前。虽然有点担心但我想以他们五个人的身手配合仅仅偷一份东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明抢也抢来了只要对手不是正规军队。当然除了偷东西之外任务还有一个要求──最好找到付接本人问清楚这份名单有没有流传出去都给了谁。实在不行直接杀人灭口。听上去很残忍但也很现实。 戈壁的夜色苍凉无限。连满天地星星都着刺目的冷光。一弯细牙月当空没有风也没有云空气却是极冷!警惕的听着周围的动静同时无聊的看着天上地星月突然现月亮周围渐渐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圆形光晕。这光晕变的越来越明显。大约过了一刻钟。月亮四周的光晕几乎变成十分明亮的大光环可月亮本身如弯钩般地轮廓却模糊起来。看天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一场暴虐无比的大风沙正席卷而来。 刚开始起风地时候。我隐约听见极远处传来万马奔腾的声音。只过了片刻风就陡然大了许多四周传来类似小动物乱跑的声音其实不是小动物乱跑而是散碎的石块四处滚动。渐渐的声音就不是在滚而是在奔走在撞击! 古人塞外诗云:“一川碎石大如斗风吹满地石乱走。”这绝不是夸张只有身临其境你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遮天的风沙挡住了视线周围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清。我不知道风从哪个方向来。因为四面八方岩石的空隙处都有呼啸的声音。黑暗中还有点点火光那是飞起地碎石打在岩石上溅起的火星。有人看新闻报道西北有列车的玻璃全部被沙尘击碎大风甚至能让火车脱轨可能还不太相信。可我经历的这场风沙绝对有这种威力。幸亏我藏身的地方很好要不然人都会被卷走。 我开始为另外五个同伴担心了在这样的风沙中他们能撤离吗?不过风沙是公平的一样会影响到对手。老改他们还是撤出来了但是迟到了任务也失败了。 约定集合的最后时间是凌晨五点半但由于沙尘的关系无线电通讯中断了我谁也联系不上只能在原地等。大概六点左右风沙渐小却未停息。我耳中听见了远处隐约传来有节奏的声音这不是碎石乱滚而是人的脚步声。一共四个人其中有一人脚步声稍重步幅较小应该还背着一个人。 我赶紧手握突击步枪隐蔽好喊了一句:“白合!” 有一个声音远远的传来:“有刺!” 闻言我吃了一惊小小回答的这个口令有问题。如果回答“漂亮”则说明任务成功。如果回答“花开”则是任务成功但是暴露了有追兵。如果回答“花谢”则是安全撤出却没有完成任务。而“有刺”则是最坏的一种情况──任务失败后有追兵! 所有人都挂彩了但除了赶匠之外其它人受的都是轻伤大多是在风暴中被乱石飞击的划伤。赶匠很不走运他小腿有一处骨折被7.62口径的步枪子弹穿腿而过。紧急包扎止血后被小小背了回来。 他们这次行动失败很窝囊几乎一进入古城遗址就被现了。然后他们就被包围在一座废弃的神殿中对方人很多用的都是苏制武器而且明显训练有素。 这五个人本来已经是落入陷阱的猎物有死无生幸亏队伍有有总爷和鬼精。对射枪战的时候鬼精现了这个古神殿有地下机关。但这个机关很怪只能从里面开启。来不及找其它的开启门户总爷从一个只有碗口大坍塌的缝隙钻了进去进入了一处地下秘室按照鬼精的指点开启了机关。神龛后出现了一条地道进入到一个深入地下的甬道中甬道的尽头是个秘密的神殿神殿两侧的地室居然是两处古墓葬。 本来这已经是一条死路可是不知哪个年代的盗墓贼救了他们。左边的墓室中居然有一个盗洞直接开在墓葬的底端被鬼精现了。据鬼精说那是高手做的活这洞打的特别漂亮几乎没有多下一铲的白费功夫。洞口比双肩稍宽隐约还有冷风传来──至少说明它还是通的没有完全坍塌。 鬼精在前面开路小小垫后五个人鱼贯钻进了这个盗洞。大约钻了八百米距离居然在古城墙残骸外一个小土包的背后钻了出来。这个盗洞的开口本来是隐蔽的大概年代久远也坍塌露了出来。照说已经安全出城了可他们又立刻被现了。在没有隐蔽条件的戈壁滩中暴露在枪口下就和等死一样幸亏一场大沙尘暂时阻住追兵。 风沙中根本辨不出方向可带队的老改有异于常人的空间定位能力只要他走过哪里都能在脑海中留下一幅清晰的地图。他带领整个小队穿过风沙准确找到了临时营地。人是全部回来了可麻烦接着就来了──追兵居然也来了也不知道他们在风沙中是怎么跟踪的? 第140回 碎川石如斗,猎猎风乱走(下) 风沙已经小不少了可我们所在的位置被包围了从脚步声判断对方至少有八、九十人。令我感到震惊不已的是──这绝不是乌合之众也不可能是什么民间的松散组织。 包围之后很快就进入了刀兵相接。对方人虽然多我却听不见几句说话声散兵线拉的很开不大的范围内距离都保持在二十米以上。听开枪就知道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没有一个人扫射或者连射几乎都是有目标的短点射。这和电影当中看见的枪战镜头完全不一样!而且我没有听见两次射击出现在同一个位置。枪法很准几乎都打在我们刚刚离开的射击位置附近。 更可怕的是这些人的心理素质。我听见有人中枪有翻滚和呻吟却没有人大声惨叫而周围的其它人位置一点都不乱。本来老改他们携带的弹药几乎都耗尽了现在补充弹匣守好位置还击。老改总爷、小小三个人都是特级射手风沙中几乎不能瞄准全凭感觉指哪打哪不断变换着隐蔽位置开枪。我听声音粗略算了算对方至少被击倒了二十多人却仍然收缩包围圈没有撤退的意思。 我和鬼精不擅长这种枪战只能在隐蔽的最中心做后勤。鬼精扔送弹匣的时候我重新给赶匠处理了伤势将简易的止血带打开对伤口处了消炎处理又用夹板和绷带固定好。他左小腿迎面骨地位置有一个硬币大小的弹孔。后面的腿肚子却被子弹带走了一大片模糊血肉伤势比我想像的严重许多。我治伤的时候面无血色的赶匠悄悄地对我说了一句话:“石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风沙一退天光大亮我们全都得留在这儿。你们需要赶紧走对方有修行界的高人!” “你怎么知道的?” 赶匠:“这次行动就算走漏了风声也不至于暴露的这么快。特别蹊跷的是我们明明已经从地下出了城。又立刻被现了。这肯定是修行高人的神识感应!” “你能确定吗?” 赶匠:“当然能确定。在城中枪战的时候我看见老改朝一个好像是指挥的人开枪。以老改的枪法是不会失手的但是那个人动都没动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往前一指居然没有中枪!我看不太清但是我觉地是子弹在他身前被定住了那一瞬间他的神气波动很强大。我就是这么一走神才中了一枪。” 用御物之法定住飞来的子弹这可不是一般的修为就连我的修行已到胎动地境界做到这点也很勉强。还要事先祭出青冥镜。对方如果有这种高手再加上几个懂修行的那我们可就危险了。我们六个人当中只有我和赶匠懂修行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时赶匠指了指身边一箱打开的手雷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现在地枪战老改他们将对手都逼在二百米以外。枪榴弹投弹器弹道弧线也够不到我们隐蔽处。这个距离没有普通人能把手雷扔过来但如果修行人以御物之法呢?只要几颗手雷落在这片巨石中间我们都得报销!我和赶匠可以用御物、驱物之法去阻挡但对方如果法力强大或者人数太多那也是挡不住的。先下手为强我和赶匠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刻就做了决定。回身对带队的老改说:“老改等外面地手雷声一响你们四个立刻按原定路线撤出去。我与赶匠断后!” 按照原定计划。如果出现粘上甩不掉的情况接应和断后的都是我。可现在赶匠的腿受伤了没法走脱也与我一起断后。没有电影电视里那种兄弟情深的感人罗嗦镜头这种情况下多说废话就等于多几分等死的机会。他们四个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声保重鬼精开始准备背包。荒漠中撤离其它东西可以不带粮食特别是饮水一定要备足。因为已经没有直升机来接应了。 为什么没有直升机了?这场风沙暴是天气预报中没有料到的那么直升飞机肯定会按原定计划飞来结果一定是坠毁。这里没有侥幸这种行动的计划安排就是这么严格。出现什么变化就会有什么样地后果。 坐在地上的赶匠拿起手雷拔掉保险栓就向天空笔直的扔去。只见手雷一扔出过岩石的高度就像在空中被一只无形的拍子抽了一下折射向外飞去直飞到二百米开外。这是我的御物之法此时不得已而用神通了。赶匠的手雷向连珠弹一样扔向天空我用御物之法四散射向包围圈外的敌人隐蔽的位置。四周传来接连不断的手雷爆炸声有很多是在空中爆炸破片的杀伤半径很广地上的人几乎没有隐蔽的死角。 趁着这一连串爆炸的掩护老改等四人按照预定的路线迅撤离他们撤离方向上的埋伏事先已经被我用手雷清理掉了。 敌人在后撤这种爆炸打击下没有办法追击。等我们将这一箱手雷用完之后老改和小小他们应该已经撤到了山中。包围我们的还剩下四、五十人对方几乎伤亡了一半却仍然没有放弃的意思。手雷已经没有了如果仅凭我和老改两人和他们进行枪战根本不是对手。但他们没有开枪也没有继续收缩包围战场突然出现了一种奇异的安静。 安静中就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他说的是汉语:“你们几个居然能够杀了这么多经过野战训练的武装人员实在是了不起!还剩下的这位刚才为什么没有逃走?你应该是修行人吧?……自己走出来。我可以不杀你我觉得你对我们很有用。给谁卖命不是卖命呢?开个条件吧也好过白白送死!” 这人说话地声音听的很清楚连风沙声都掩盖不住。他只知道这里有一个人我低头看了一眼左手无名指上的锁灵指环这次 还是将它与青冥镜一起带在身边了。奇特的是。我的耳神通居然听不出声音的来源与远近看来这人果然很有门道。赶匠大喊了一声:“既然开口谈判告诉我你是谁?” 声音又远远传来:“现在告诉你们也没关系。我姓付名接法号引舆。曾经是修行界梅花山一派地门主不过最近几年开始做大生意了。如果感兴趣就走过来大家一起财要么就待在原地不动等死。你们二位虽然有些道法可远不是在下的对手。就算我不出手我不信你们能走出石阵面对十几个狙击手。” 如果真在八百米半径外安排十几个狙击手还有几十把突击步枪后面更有深不可测的修行高人那我和赶匠死定了。不投降绝对走不出去。这时我看见赶匠的脸色突然变了额头冒出了冷汗紧紧咬住了牙关。他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挣扎一番才开口道:“石头枪声一响再等半分钟你就走。我恐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我掏出了青冥镜对赶匠说:“还是你走吧断后的本来应该是我。待会这里会出现幻象幻象一起你立刻朝那个方向离开。小心隐蔽我的幻境挡不住子弹。时间不多。如果对方出手破了我的法术就走不成了。” 赶匠指了指自己的腿:“必须有人留下来一起死还不如走一个。你看我在这戈壁滩中能跑得掉吗?石头这一次我们算是被上面卖了。居然会派我们这样一个小组来。没想到是这么厉害的对手这里简直就是个军事基地而且还有修行高人!再多来两个小组结果都是一样地这次任务判断上就出了致命的失误我们就是失误的代价。……有朝一日希望你能替我杀了那个付接我们族人是讲恩仇明了的。现在你快走准备撤吧我要全力做法了!” 说完之后他闭上眼睛。坐在那里双手紧扣在胸前手指奇怪的扭结在一起。紧接着他脸上露出了十分痛苦地神色口中念出了一段听不懂的咒语。我觉得这个人身上陡然爆出一股强大的控制力强大到连我都止不住的后退。 紧接着这片戈壁上的乱石滩周围出现了一幕无比诡异地场景有几十条人影从地上一跃而起这些人有的缺胳膊断腿有人甚至没了半边脑袋。但只要四肢关节还能动的或跑或爬都向四面冲去。有人手中还端着枪手指扣动班机向前方漫无目地扫射直到将弹匣打空。四面的枪声响了狙击手还有其它人都开枪了但是毫无作用。枪打在这些人身上子弹往往对穿而过还带走一大片血肉但这些人毫无反应。他们都是刚才被击毙的武装分子赶匠操纵尸体进行了全力反攻。 风沙未息对面只见人影却看不清面目。陡然跳出几十人向四外冲去包围者也大吃一惊──对方竟然还有埋伏!刹那间枪声响成一片却没有人倒下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是不会再被击毙的。也不过几十秒的时间赶匠操纵的尸体已经冲到了包围者的身前。枪声停了下来有人出了惊骇欲绝的尖叫。 当人们现身上血肉模糊地对手冲到近前时赫然竟是刚刚已经阵亡的同伴!心里素质再好的人也会胆战心惊有不少人已经吓的忘记了继续开枪──开枪也没用。他们停下来了可这些尸体并没有停下来朝着最近的活人就扑了过去。尸体用最原始最简单的方式攻击用手掐用脚踩甚至用牙咬。 不少人来不及反应已经被死尸抱住扭倒在地出阵阵惨呼。其它人有反应快的拔出军刺向尸体攻击可一刀插进尸体的胸膛对方的动作也只是顿一顿冷冰冰的双手仍然照样向脖子上掐了过来。有人一不注意已经丧命更可怕的是刚刚死去的人们立刻又会站起来成为攻击同伴的行尸──这是什么样的场景?这是恐怖的魔魇修罗地狱! 如果对手中没有修行人赶匠这一手功夫已经可以反败为胜我们可以从容的离去。这太过诡异太过恐怖太过阴邪的手段赶匠一直等到老改他们四个普通人撤离之后我们俩陷入绝境之时才肯施展。 远处的付接在人影刚刚冲出来的时候和其它人的反应是一样的──怎么还有埋伏?这些人怎么没有察觉到!紧接着他现了不对这些人身上无一丝生气而乱石滩中央爆出一种强大而怪异的力量驱赶着这些人形向前推进。紧接着他也看见了那五比惨酷的一幕大喝了一声:“不要缠斗打断尸体的四肢关节。”紧又用两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喊了两句。 赶匠的家传驱物之术与正统的道法有很大不同确切的说是一种巫术。就算是修行高人付接一时之间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高人毕竟是高人一眼看出这些尸体被人用类似御物的办法操纵喝破了反击的关键。被打断四肢关节的尸体虽然还趴在地上蠕动却已经没有办法暴起伤人。然而跟这种“东西”作战别说上前就看见那恶心可怕的样子有不少人就已经手脚酸软提不起力量。 就在这时混乱的人群中出砰的一声爆出一团血肉之雨。有一具尸体突然间四分五裂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扯成了碎片──在人群之后的修行高手终于出手了。紧接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都砰砰的爆裂开来沙地上满是残肢断臂、碎裂的内脏和骨头。 远处石阵中的赶匠脸上的痛苦之色一阵一阵的强烈起来似乎每一具尸体被扯碎他脸上的苦楚之色就加重一分。渐渐的五官七窍都流出了丝丝鲜血! 第141回 弦拨风声暗,杀意傍交河(上) 一连十几具尸体化为血肉模糊的碎片之后场中突然有一大片身形软软的倒了下去一切都静止了。尸体又变成了冷冰冰的死物倒在那里不再向人攻击。静坐在石阵中的赶匠七窍中流出黑血痛苦的面目上甚至有几分狰狞之色──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如果倒退几百年赶匠这个少年很可能成为家乡最有名也是最出色的大巫师。可是现在什么都结束了小小年纪客死异国。我一边在呕吐一边在流着眼泪人已经到了远处的山腰上的岩石后望见这一切的生。我看不见乱石滩中赶匠的身形却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一瞬间彻底消失了也明白他的生命消失了。 漫天的风沙停息了停的好突然就像有人突然切断了一个开关。天地之间变的干干净净太阳不知何时已经升起炽热的阳光照在白花花的戈壁滩上。视力太好有时也不是好事我远远的看清楚那一片沙滩上的狼籍也忍不住开始呕吐。不仅是我远处所有活下来的人绝大部分都在呕吐。 我是跟在尸体后面冲出来的当时那种混乱的情景也没人注意到还有一具“尸体”从隐蔽的路线逃到了山上。我并没有离开因为我带着锁灵指环我不相信那个修行人付接能比七叶、活佛这种高手神识还要敏锐。我还想打算趁乱再找机会救出赶匠。但却现场外做法地修行人确实在我之上我就没有离这么远能够隔空撕裂尸体的神通!冲回去送死赶匠也就白白死了他这是用一命换了我逃出重围的机会。 目光扫过人群和尸骸远远的另一侧站着六个人。有一个人站在最前面后面五个一字排开。太远了。我看不清他的面目依稀是个中年男子──他就是付接吗?那站着不动的一群人显然都是修行人可能是付接与他地门下弟子。 我有点想不明白对方的高手有那么大的神通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出手?他手下至少死了五、六十名武装人员。虽然让这些人冲在前面更稳妥更安全但这些人的性命在他的眼里就那么无所谓吗? 我还有更想不明白的问题。那样一份名单怎么会失窃呢?本应该戒备森严的地方防备却是那样的松懈让内部人轻易就得了手。上面为什么要派我们来?我承认我们这帮孩子个个身手不凡都有千里挑一的特殊材能。但执行这样的任务、面对这样地对手又意味着什么?有人为我们想过吗?任务失败付出生命代价的是赶匠可真正的责任又在于谁? 上面派给我的任务到此为止已经结束了但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自己的任务开始了。我要杀了付接!不仅仅因为这是赶匠临死前地托付。而且我第一次想起身为修行人的责任。在我的入门仪式中风君子曾给我讲过修行戒律。最后他提到如有人违反这三大戒做恶祸害众生天下修行人有义务共侏之。当时我还不太明白今天看见付接我懂了说的就是这种人。这里所有的死者。不仅仅是因他而死而且是为他而死。 于是我没有走留在了这处戈壁地边缘。有锁灵指环在只要我不靠的特别近不怕被他现。我一定要搞清楚这个付接的底细来历。否则一旦离开这里再想找他恐怕就困难了。修行界有他这种人在对人世间是个祸害。还有他手中地那份名单。也是一个大大的隐患。 锁灵指环可以锁住周身的神气波动精华内敛而不外泄戴着它可以逃避修行高人的神识搜索。但这东西的用处也不是万能的并不能隐藏行迹身形脚步行走风声还是与平常一样。所以我只能小心翼翼的在那座废城的外围用耳神通去收集情报。他们说的话我大多听不懂偶尔也有说汉语地但只言片语不得要领。我在这里只待了一天因为付接带着三个弟子离开这里出了我远远的跟在后面。 这一天下来我拼凑出来的信息不多。这个“基地”里有一百多人。被我们这一闹也受了重创。付接好像要去什么别的地方重新调集力量或者也是避一避风头。他们是在第二天日出时分骑马出的看方向是向东南那是中国国境线的方向。等他们消失在地平线上我才远远的沿着足迹跟在了后面。 …… 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古人诗句描写西北风光正是此时我眼中所见跟踪付接的行踪两天两夜已经进入中国新疆境内。塞外十二月的天气夜间已经寒风入骨天上还飘起了点点雪花。付接等人点起了篝火我在远远的一处荒丘后静坐──修炼两年前从张先生处学来的“不净观”。 前两天感觉一直不是很好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与恶心。眼前总是仿佛能见戈壁滩上那一地的尸体碎骸内脏与断肢四散的场面。我不是没有杀过人但从来见到那么多人杀人与被杀!残酷与血腥当时不及多想可是事后就像梦魇一样缠绕着我。丹道中的“魔境天劫”我躲过去了也没有学习任何去心魔的法术。当我的眼前总是浮现出血腥与恐怖的场景时总觉得我自己的身上也沾满了肮脏的血污与尸体的碎块它甚至与我的身体渗透在一起。这时我想起了两年前曾短暂修炼的法门“水火不净观”。 昨日正午当付接等人歇马躲避烈日的时候我也在远处坐下修炼“水观不净”地功夫。既然我忍不住要想。那就将它的污秽与难忍观想到极至之处紧接着观想中引九天清流而下将这一切都洗涤干净。这门观法真是神妙行功之后我的心里平静了下来。也许只有见过了什么是肮脏血污才能够真正寻找到一种纯净的心境然后善护它。水观不净让我不再觉的难忍身体也变的轻松。不论以何种方式归于尘土。结局都是一样地甚至尘土黄沙也是一样的只 有在心灵中有脱其外的清凉境界。它叫作“无垢”! 此时午夜的寒冷刺骨甚至我金龙锁玉柱的身体也忍不住抖。我没有点篝火却在观想中引出大火──修炼“火观不净”。定境中的熊熊火焰将一切燃烧所有飞灰散去只落一片光明。散碎的内脏和骨骸遍地的哀号与血污都化为乌有烈火还在燃烧但已经没有火焰的形状浩浩无边一切都不能藏形一直炼化到无所有的境界。它叫作“不碍”。 这是我学道法时所修习地第一种法门。刚刚在心斋之后。风君子说这门功夫只需修炼十天十天不成则不必再练。尚云飞说这门功夫至少修炼十天十日之后才能有所得。他们的话截然相反却都是对的!如果一个人在定坐中达不到自净自明的观想状态只说明他性情如此恐怕永远也无法突破。学习不净观只会感觉更加污浊难忍永远也得不到心念的力量。但如果他已入此门就会知道洗练身心之妙当境界更深之后会有更加精深地体会。 一种法门看似简单。却能随着你的境界不同达到以前触摸不到的高深之处。这就是我时隔两年在丹道进入胎动境界之后重修不净观心法的感受。这一夜我终于明明白白的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地“心念力”。它不是简单的以意御物。也不是抽象的自我意志。它就是明明白白地一种内生的精神力量就像你的拳脚能够打出去对抗外物一样。精神的世界也是有力量的它可以对抗、净化外魔保持纯净的自我。也有人称之为“内圣之心”。追踪付接这一路对于我的修行来说也是大有进益。 修炼不净观的定境不算太深我还能保持一分警觉随时可以查觉周围的变化。但我不知道地是当观想中燃起熊熊火焰时手上的锁灵指环在黑暗中出了青白的亮光似乎快锁不住我周身的神气波动。远处的付接心念突动。站起身来向四周观查了半天又用神识搜索却没什么现。但他总觉得有点不安又招呼手下起身连夜赶路离开这个地方。他一走我也查觉了立刻从定境中退了出来继续远远的跟在后面。 进入国境之后有人接应昨天下午付接就换了马乘上了一辆越野吉普车。草原、戈壁、沙漠都没有道路又随处是路而付接似乎对地形很熟一路驱车前进。还好荒漠中车不可能像高公路上那么快我的神行之法施展到最快度还能跟上。 这天下午付接等人到达的地点又是戈壁上的一座荒城。远处看去戈壁滩中有一片黄土堆成的断壁残垣一片淡黄的颜色周围寸草不生。从地势上看这是两条干涸的古河道环抱中一个柳叶形的小岛它的一侧有一条又深又宽的冲蚀峡谷。 这座古城位于峡谷边一块巨大的三十多米高的黄土台地上南北长约一千米东西最宽处三百米左右。城中有一条南北长约三百五十米宽约十米的长街长街的最北端最高大的也是唯一一座砖瓦建筑是一座寺院。大街两侧高而厚的土墙遗迹一律没有向街的门户城内的房屋大多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为夯土建成。这座废城古城中散布了很多陶片瓦当有烈火焚烧的痕迹有些墙土甚至结成了琉璃状。我当时并不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交河古城距离新疆吐鲁番市已经不远了。 当时边境游和探险热远没有开始大部分时间这里就是一座死城特别是晚间根本不可能有人来。付接居然将这里当成了举行秘密活动的一个据点这可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古城中已经聚集了几十人装束各异唧唧咕咕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偶尔有人说几句汉语我听见了“迎接圣主”之类的话。这个付接居然跑到这种地方开坛**、聚众称神!而这些人都是从十几公里外的吐鲁番赶来的。 付接坐在寺庙前的一个土台上有人用银盘端上了红色的酒和香喷喷的烧肉他旁若无人的吃起东西来。身边站着一个戴着面沙上衣露出肚脐的妖娆女子给他小心翼翼的切肉添酒。……我悄悄的在城中移动尽量不出一点声爬到了寺庙遗迹的房顶上静静的埋伏在那里。这一路我没有摸清他的底细现在终于有了一点眉目。 付接吃饱喝足挥手让人撤去了银盘又有一个身才婀娜的异族女子端来清水让他净手。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暗了下来。付接背手走到了寺庙的正门口长街尽头的中央。人们都安静下来在他面前整齐的坐下齐声喊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付接一摆手大家不再作声然后就听他一个人唧唧咕咕的高声言。他说话的时候情绪很激动手势和神态也很有煽动性可惜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每说一段时间就停下来等众人齐呼一声口号再接着说。 说着说着他突然招手向天上一指我感觉到他在作法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暴露了。结果随着他的手势长街四周突然冒出十几束明亮的火光是早已准备好的火束给点燃了。见到四周的火束不点自燃很多人眼中充满了崇拜的神色。 第141回 弦拨风声暗,杀意傍交河(下) 靠!堂堂高人居然玩这种小把戏来迷惑人而那些人就像看见真神一样满脸敬服。有人带头跪了下去几乎把脸都深深的埋在黄土之中然后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朝着付接深深拜倒。 付接本来一脸得意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匍匐在地的众人。突然间他的脸色一变他变色的时候我也变色了──我感觉周围有很多道神气波动快而来将这个地方包围了!来的是修行人而且不是一个其中也有高手。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飕飕飕几道劲风响起场中所有的火把突然间一齐熄灭。跪在地上的信徒们不知道生什么事都惊讶的直起身来。付接叫了一声:“不要慌都守好位置!”情急之下他说了汉语看来这是他最熟悉的母语。立刻有人站起身来亮出家伙护在付接的周围其它人也队形不乱在周围站成了几排。 付接对着黑暗中喊道:“哪门哪派的朋友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搅了我的场子。有什么来意就请现身一见吧。” 回答付接的是一阵音乐声有人琮琮的拨动琴弦在黑暗的古城中弹奏了苍凉肃杀的一曲。付接面现怒色朝着长街的对面喝道:“谭三玄我与你们海天谷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纵容门下弟子几次三番来找我的麻烦?” 来人是海天谷弟子。也就是于苍梧所在地门派。我听于苍梧说起过海天谷修行之地其实不在海边而在西北翰海大漠之中。那么海天谷弟子出现在这里不算太意外只是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来找付接的麻烦?我顺着琴声望去长街的尽头有一位手持三弦的老者走了出来这人我居然认识。就是曾在芜城大排档一条街上见过的那位卖艺老者。他是于苍梧的师父海天谷掌门谭三玄他地名字与终日弹着一把三弦的形象倒很贴切。 只见谭三玄远远走来一路说道:“付引舆你师父太素先生曾有恩于我。所以你当年负伤逃到大漠我不问情由救了你。没想到你却是个积恶不改之人暗中犯下了滔天罪行修行之戒尽破且做恶累累。我海天谷坐镇大漠岂能继续容你留在世上今天好不容易查出你的行踪就在此做个了断吧。” 谭三玄一番话我听的不明不白但那付引舆却连声冷笑:“就是看在你当年救过我所以我对你们海天谷忍让再三。你说我做恶累累。可大家都称赞我是一个难得的慈善好人。谭老头你这种修行人也会不顾事实颠倒黑白吗?” 谭三玄:“事实?那好我就问你几句你听听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聚众开宗自立圣主也就罢了为何要夺人财物淫人妻女?” 付接面无表情的答道:“我修为高。广传道法福泽众生又有什么不对?难道都像你们一样将那几手秘法藏着掖着像做贼一样才是正道吗?……我的门下弟子崇敬师尊愿意将家财奉献有女子为研习秘法愿意献身于我做身外炉鼎。我从未强迫一人都是他们自愿的。请问这样也犯法吗?” 谭三玄摇头道:“迷惑众生之妄语!修行密法并非人人皆可入门性情、资质、悟性不合勉强修习只会疑法、疑已、疑道更有甚者会误入歧途毁弃一生。这你不是不明白!……你也许是未强迫他人。但是以神通蛊惑人世不仅害人害已甚至危及整个修行界几千年来教训不胜枚举。” 付接:“我传天道与众人众人能否得道那是各自的福缘无缘之人其后果在已不在我。” 谭三玄:“呸!你也配称天道二字?我问你勾结流匪结受夷人资助在国中图谋篡逆之事。这样地罪行难道还不够重吗?” 付接闻言陡然情绪变的激动起来:“你这个食古不化的老东西居然还说出老掉牙的‘篡逆’两个字!我问你海天谷到你这一代为什么就剩下孤零零的你这么一个传人?如果你没有收徒弟海天谷一派到你手里就绝传了。这是为什么!……我挺身为天下就是想扬眉吐气从此不再藏头露尾。” 谭三玄叹了一口气:“你是在说梦话吗?挺身为天下你是为你自己吧?要权势要名利要享受要一切**开张。自古以来这种奸人多地是你不过是其中又一个有术法神通的罢了。你敢当着你这些门下信徒的面说说你那慈善好人的名号是怎么来的吗?你这么多年是怎么收养地那些孤儿吗?” 付接眼神中有一股惊慌的怒意一闪而过淡淡道:“二十年来我收养无父无母的孤儿数百人之多。大漠一带无人不赞我付引舆有圣善之行难道你没有听说吗?” 谭三玄:“我早就听说了。有人死于劫匪有人死于战祸有人死于盗寇而你收养了一大批遗孤。初闻此事我也十分赞叹以为我救了一个难得地好人。可后来觉知此事不对为什么一有人出意外都是家中长者死绝只留幼儿?而你却紧接着就得到消息赶去收养!……我命人暗中调查现收养孤儿的是你杀人全家的也是你的手下。” 谭三玄刚说到这里付接大喝一声:“住嘴你血口喷人!”从腰间抽出一把长约二尺、状若雁翎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法器凌空虚劈指向谭三玄。谭三玄身形未动琮琮琮琴弦连拨三响。琴声过后大约静止了两秒只见他面前一丈处的黄土古街咔的一声横着裂开了一道寸许宽地缝隙。这缝隙还在伸展延长穿过长街的两侧。千年地残壁也出喀咔之声裂出一条大缝。远处的我也能感到两股强劲的力量在谭三玄身前一丈处相击。付接突然出手难谭三玄也早有准备。 付接动手时谭三玄口中的话语未停:“我说破了你地恶行你恼羞成怒了?我谭某人从不胡乱开口既然说出来了手中就有证据。 你有一名女弟子百合曾奉你的命令去收容几位父母双亡的孤儿却现这些孤儿家人之死很可疑。于是自作主张做了追查。却现你的手下暗中杀人却留下了孤儿紧接着她就接到你的命令派人去接济抚养这些孤儿。百合数日前已经离开大漠却将追查所得都告诉了我。……你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付接:“我说百合这一次怎么没来见我原来让你们给诱拐走了。这个水性女子为奸情背叛师门你却用这种人话来诬陷我?” 谭三玄:“诬陷我是不是诬陷你自己心里清楚。今天把话说开了你收养的那些孤儿自己也会清楚。……你身边站着的这个年轻人叫格丹吧?格丹的父母十二年前被劫匪所杀连尸骨都没留下更不可能托人传讯。可是你手下的人居然在三天之后就找到了数百里外的格丹家。请问这如何解释?” 话说到这里付接身边地众人有点乱了。纷纷看向付接露出了怀疑的神色有人在窃窃私语。而付接身旁的那个年轻人格丹双肩颤动神色惊惶又急切的看着这位他无限崇敬的“圣主”用颤抖地声音问了一句话。我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也能猜到他在问什么。 付接面色阴沉无比。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谭三玄。只听他大喝一声压过所有嘈杂的话音掌中短刀直劈一道十字弧光出直取谭三玄。弧光盘旋而来谭三玄连退数步。每退一步手中琴弦三响。琴声带着杀气射向弧光一连九震将弧光震碎消散于无形。 我以为付接要一怒出手与谭三玄斗法。结果这一刀劈出之后趁着谭三玄无暇旁顾。他猛一跺脚连这片古城的街道无声的抖动了数下他身边地众人有不少人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此时的付接身形飞掠而起像一只滑翔的大鸟冲一侧地房顶上飞去。只听两声惨叫似乎有人出手阻挡但却被他所伤。 付接做事够果断也够狠心。谭三玄三言两语动摇了他在这批门徒心目中的威信这座古城又被海天谷弟子包围。付接当机立断不再纠缠弃门徒于不顾只身逃离。他要走谭三玄可不想放他走也飞身跃起追了出去。谭三玄追去的时候还留下一句话:“其它人留下清理余孽苍桐苍枫随我去追恶。”说到最后几字。声已在数里之外。 事突然也出乎我的意料本想出手阻住付接也来不及了。我的目标只是付接不想在此地纠缠也飞身形而起追了出去。外围的海天谷弟子有人现了我却来不及反应我已经走远了。大漠茫茫付接和谭三玄早就没有了人影我用神识锁定极远处传来的强烈的神气波动以最快的度追了过去。夜空中我地度快如闪电只在黄沙起伏间留下一条飞遁的虚影。 …… 不提我如何紧追不舍片刻之后付接与谭三玄已经疾行到百里之外。此处地势渐低环顾四周北有终年积雪的博格达山南有光秃不毛的库鲁克塔格山从东到西形成了一个枣核形盆地。远远的戈壁上又出现了一片错落的黄土夯成的遗迹已经快到盆地中的另一座古代弃城──高昌古城。 地平线上出现了高昌遗迹的轮廓付接陡然停了下来转身喝道:“谭老头你为何苦苦纠缠不放?难道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 谭三玄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救了你是我此生所犯的最大错误。我一定要亲手结束这个错误今天无论如何不能继续留你在世上。”说话间谭三玄的身形已经在五丈外站定。 付接笑道:“就凭你?你是我的对手吗?” 付接话音未落谭三玄已经出手了。他左手斜。持三弦右手五指连拨传出接连不断的琴弦响动。他的琴声曲调汹涌澎湃每一个音节都像一道飞出的气箭在冰冷的夜空中接连不断的向付接席卷而去。付接冷冷一笑祭出二尺雁翎刀在空中一阵盘凯刀身向外出冷色的光芒这刀芒似乎也有实质二尺的短刀就像变成了五尺的长刃。 长刃在空中飞旋就像风扇的叶片旋转中成了一圈光影光影重叠似乎有无数刀刃在闪烁。然后一支支光芒组成的刀刃从飞扇中射了出来接连不断迎向谭三玄的琴声攻击。见这无数的刀刃飞来谭三玄手中一紧琴声更急!他的琴声越急付接的雁翎刀在空中就旋转的越快不断有无数的光刃从刀影中分离出来旋转着飞向谭三玄又在两人中间不断被声波震碎。 谭三玄的琴声震碎了所有的光刃他的琴声之急已经听不出弦响而是连成一片的杀声。但这无数刀刃光雨组成的前锋却越逼越近已到他身前不足三尺。再看谭三玄的双脚已经深深的陷入干燥坚实的戈壁黄土之中。这两人一出手就尽了全力而付接很明显的占了上风。 “谭老头你的宝贝徒弟于苍梧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你以为我是真的想逃吗?我只不过是想把你引到此处杀了你。你苦撑也没有用你门下的那些废物是追不来的堂堂海天谷主今日命丧于此我看这大漠之中今后还有谁敢阻挡我的大事!” 谭三玄已经被付接的反攻压的喘不过气来此时却咬紧牙关说了一句:“就算我的修为不如你今天也要把你留下来。二十年前我种下的恶因一定要亲手了结。”说完五指一凝琴声突然停住了! 第142回 三击闻琴断,万里蹑魔踪(上) 琴声一停漫天如雨的刀芒呼啸而来眨眼就射到身前。这时谭三玄的手就放在琴弦上小指轻轻的一挑动作虽然如此之小却像拨动了一座沉重的山锋。奇异的黑白琴弦“啪”的断了一根。然后他的手指又一挑再断一根。最后合掌一击第三根琴弦连着这把法器一齐折断! 自毁法器如斩足断臂就算不死身心也要受重创。第一弦断之时谭三玄身前的刀刃光雨被无形的力量炸开四散飞射碎灭。第二弦断之时空中的雁翎刀光华一暗恢复成两尺短刃的形状。三弦尽断之时付接的身体四周的空气就像被引爆的炸药突然膨胀化作一股巨大的挤压暴之力。只见付接衣衫碎裂头披散周身满是血迹与伤口──而他五丈对面的谭三玄模样也差不多口射鲜血比付接的状况更惨。 付接哑然道:“这就是你玉石俱焚的绝技──断弦三击?只可惜还是没有杀得了我你受死吧!” 付接一挥手空中光华已失摇摇欲坠的雁翎刀挣扎着又放出光芒带着一线残影向谭三玄飞去。此时的谭三玄已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从谭三玄身后的夜空中突然飞来一轮明亮如月的圆盘紧接着有人喝道:“神宵天雷!” 那个圆盘是一面笼罩着光晕地镜子。镜面斜向天空倒映出一片星光。当来人口诀喝破之时满天的星光仿佛都一阵颤动扭曲镜中倒映的星光都动了!然后镜中的星光汇聚成无数闪电的枝桠齐射在雁翎刀上。雁翎刀的刀芒不灭反而突然明亮大盛就像吸收了所有闪电地能量紧接着一道电光从刀身中倒射而出。直劈在付接的身上。这一击完成刀身光华碎灭跌落尘埃。 付接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招手收回雁翎刀就像一头受伤的疯牛惨呼而去消失在远处的高昌古城中。谭三玄的身形软软的倒了下去被身后刚刚赶到的另一个人扶住。这个人就是我石野刚才飞来的“月亮”就是我手中的法器青冥镜。 我怎么现在才来?不是我地度慢而是他们刚才的度太快了!谭三玄与付接的那一番斗法虽然惊心动魄激烈无比。时间却是极短。我赶到时正好看见谭三玄即将丧命的那一幕立刻出手救了他同时出其不意重创了付接。我为什么不直接追出去?一方面谭三玄伤重不支另一方面我现在也全身酸软无力。那一击“神宵天雷”我勉强使出消耗也是极大的。 神宵天雷?没错就是神宵天雷。这一种凌厉地雷法我从未学过。却亲眼见过。守正真人出手之高明我看见了守正的徒孙泽东也曾以雷法与我相斗被我击败但我也觉得这种法术本身攻击力还是极强的。秘法无人传授我当然也学不了可风君子亲手给我演示过借用的还是我的神通。当时他不是去劈人。而是在垃圾场里帮人分类拣垃圾。 拣完垃圾后他告诉我这种法术是在模仿神宵天雷或者说是冒牌地神宵天雷。他也给我讲了其中的原理:“以一物为引凝聚心念力激应外物。”我昨日刚刚领悟了什么是真正的心念力。也一直在尝试如何凝聚心念力激应外物。我手中地青冥镜虽然神妙但是攻击的法术却始终不强对付接这种高手办法不多。苦思之下我自创了一门法术就是刚才的神宵天雷我是在模仿风君子就像风君子在模仿正一门一样。虽然我也叫它神宵天雷却是冒牌的冒牌。 不管怎么冒牌这是我第一次自创法术而且还真好用!以青冥镜中的光影为引。凝聚心念力激应外物以神通法力反射伤人。只是这门法术对于我来说还是第一次运用出手并不熟练又在情急之下。一出手之后心中血气翻滚神气消耗极大一时之间手足酸软也迈不开步子。等我恢复了体力带伤的付接早就逃远了。 “多谢道友出手相助!请问你是哪一门的高人是正一门弟子吗?”我已经扶着谭三玄坐下他用虚弱的声音向我答谢询问。 “在下不是正一门弟子不过与守正前辈还有些交情。我叫石野来自芜城与令徒于苍梧也有一面之交。” 谭三玄:“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石小真人守正前辈真是了不起神宵天雷到了你手中居然又有了开创变化。请问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不瞒谭掌门我也是一路追踪付接到此不久前他曾杀了我地一个朋友。” 话刚说到这里远处传来两个人的声音“休得伤我师父”、“看刀!”有两把月牙形的弯刀破空呼啸而来直击我的背后。青冥镜自生反应飞旋而出叮当两下击在刀身上。这时谭三玄低喝了一声:“苍桐苍枫休得无礼!快过来给前辈见礼这是芜城的石野真人。” 谭三玄门下的两个弟子苍桐苍枫此时才赶到比我还慢了许久。苍桐苍枫这才看清楚状况自己的师父身受重伤而我是护在一旁。他们走过来给我行礼又检查师父的伤势。谭三玄伤的极重五脏六腑皆受震动连肋骨都断了好几根可以说是内外皆伤。他们俩赶紧给师父疗伤服药谭三玄却一摆手阻止了:“我的伤不急。石真人今日你仗义出手我本该好好谢你可此时却有一件大事想求你帮忙。” “谭掌门有话就说。” 谭三玄:“继续去追踪付引舆。请务必格杀此人!此人罪恶滔天留在世上遗祸无穷。……付引舆修为高深连我也小看他了本以为拼了老命可以用断弦三击制服他结果还是没有成功。如此厉害地高人如果沦入魔道做恶实在太可怕了!……他现在受了重伤。 短时间内不会恢复如果不趁此机会杀了他将来等他恢复元气恐怕就再难伏诛。……我知道这样做对石真人也很危险但为天下无辜者想为修行同道想请你答应。” “你不必求我我出现在此地就是为他而来。” 谭三玄:“那就好老朽就代表海天谷一派与那些无辜受难者多谢石真人了。有一件东西要交给石真人希望你暂时替我保管将来交给我的弟子于苍梧。我命苍梧参加今年的正一三山之会。到时候你可以找到他。如果找不到就交给守正真人苍梧会去正一门取回。……这东西你一定要收好是我海天谷的掌门信物我决定将这一派的掌门之位传给苍梧。” 谭三玄递给我一块三寸长约两指宽的木牌。这木版十分奇特。质地坚硬光滑呈结白地颜色而在一片白色的正中央却有几道黑色的纹路状如波浪。这黑纹却不是画上去或刻上去的而是木质的文理天然生成。这就是海天谷的掌门信物──海天令牌谭三玄交给我的时候他身边的苍桐苍枫都露出难以形容的复杂神色。 我很奇怪谭三玄身边明明有弟子却要把令牌交给我这个外人。本能的想推辞谭三玄又说道:“石真人且莫推辞你手持这海天谷令牌。就是暂摄海天谷掌门之位。我门下弟子都要听你地号令有不服从者将以门规处置。苍桐苍枫你们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就传令下去同时以海天谷的名义出江湖令告诉天下付接的所作所为。也告诉诸位修行同道石野真人正在追杀付接请各门各派给于协助。……现在请你们回避一下我有话单独要对石真人说。” 苍桐苍枫点头退开到了很远处。谭三玄悄声在我耳边说道:“不瞒石真人今天我伤的极重。一身修为能否恢复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很难说。于苍梧远游在外而我门下其它弟子并无掌门之德才。如果内部起了争夺突然生变这海天谷一派就要毁了。” 我也悄声问道:“你是怕门下其它弟子趁着于苍梧不在争夺掌门之位?” 谭三玄:“我担心的不仅仅是这个。海天谷弟子中也有叛逆暗中替付接卖命。一直以来我让弟子苦行可也有人经受不了诱惑不愿意受世上之苦以一身法术投靠付接换取钱财权势与美女。我已有查觉却未及清理门户这些话你一定要对于苍梧说清楚。我地弟子中也只有于苍梧有能力清理海天谷一门还这西北大漠一片清静。还有我怕百合被人灭口也让她走了去正一三山之会寻找于苍梧。你见到了请关照一二。” 原来谭三玄考虑的问题很复杂将掌门令牌交给我还有更深的用意。我只是有点奇怪初次见面他为什么会如此相信我石野?难道我的江湖形象就那么好吗或者我脸上写着诚实可靠四个字?我感觉谭三玄隐约有交待后事的意思也不再推辞接过了掌门令牌。 这时海天谷其它地弟子也赶到了有人上前禀报:“圣主门在交河古城中的信徒已经全部制伏其中高手不多有很多并不懂修行。请教掌门如何处置?” 谭三玄:“百合临走前列了一份恶行者名单在名单上的人都废去修行特意用红笔勾出地杀了埋于荒野。其它的人驱散了吧。在此之前要对那些人说清楚付引舆的所作所为我相信他们会醒悟的。这些人放回会让更多人知道付引舆伪善而真恶。……如果这些人继续为恶海天谷弟子遇之则格杀勿论!”不提谭三玄如何收拾局面我已经离开了此地追着付接的行踪而去。 …… 黄河东去进入宁夏境内迎面有鄂尔多斯高原的阻档不得不突然调头北上。大河穿行于宁夏盆地与鄂尔多斯高源遥遥相望的是四百里贺兰山。贺兰山的主峰敖包疙瘩海拔三千五百多米从此往东再无更高峰。此地是自古以来农耕与游牧的交界之处多少古民族曾在此居留。 牧马人遥望贺兰山远远见青白两色山势就像奔驰在草原尽头地一匹毛色灰白的野马。“贺兰”二字就是斑驳的意思。我一路追踪付接到此在贺兰山的阴山口失去了他的踪迹。 从吐鲁番追到贺兰山我用了多长时间?说出来不可思议我仅仅用了四天三夜!真的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不眠不休不吃饭偶尔喝口水而已。风君子在我修炼“驴打滚”的时候曾经有这样的评价──石野性格中有一种坚忍平时看不出来但他却能将别人无法忍受的吃力之事坚持下去并不以为苦。是的我会辟谷之术可以不吃饭我有金龙锁玉柱护身可以不畏冷暖我有阴眼可以日夜兼行。我要追付接就这么一路追了下来。 付接一定会奇怪苦苦追着他的究竟是什么人?他用这种方式逃窜居然甩不掉!连日以来他没有走大路甚至没有走有人烟的地方只是不断的东行。他走的道路都是荒山野岭根本没有路也无法借助现代的交通工具只有修行人的神通才可能一路穿行。我很佩服他他的修为高在我之上就算是受了重伤行走的度也是我的神行之法追不上的。他受了我和谭三玄两人的重创逃跑的时候还能跑的这么快确实不简单! 刚开始的两天有手下接应付接有人企图拦我的去路但我只死死咬住一个目标绝不多做纠缠。能冲则冲能躲则躲只追着付接的行踪走他那些手下并不是我的对手也不能留住我。当追到黄河岸边的时候付接只剩下孤身一人。 第142回 三击闻琴断,万里蹑魔踪(下) 付接毕竟身上有伤虽然度比我快却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他逃的时候我追他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我也在追虽然一直没有追上他他也一直没有把我甩掉。刚开始我还能用神识锁定之法去追寻他的踪迹后来也许是距离拉远了或者是他注意收敛了精华神气我的神识找不到他。我用了另一个办法──青冥圆光镜。 我用青冥镜施展圆光镜的法术去“看”他也就是修行人的“天眼”神通。这种神通并不是万能的也不是想看什么就能看见什么虽然理论上神通无限但人的神识总有未及之处尤其是对于付接这种高人。但妙就妙在青冥镜与付接之间有所感应。付接曾经伤在青冥镜出的“神宵天雷”之下只要伤势未愈青冥圆光镜就可以看见他的行踪。我在青冥镜中看见付接疾行的背影时付接似乎也能感觉到从镜中回头看向我的方向眼神有一丝慌乱与不解。 这一面神奇的残镜连风君子也没彻底搞明白它倒底有多少种妙用?我研究它的时间越长就会现更多的神奇。在青冥镜的帮助下一路追来进入贺兰山之后付接突然不见了我用青冥镜也找不到他。出现这个变化有三种可能:一是付接躲到了一个神识难及之地二是付接施展了隐藏行迹的法术三是他被神宵天雷击中地伤势好了。第三种可能性最大。 付接的伤主要伤在谭三玄的“断弦三击”之下。而我那一记冒牌的“神宵天雷”看上去很神武其实威力并不算太大至少不能与断弦三击相比。我第一次使用这种法术并不熟练其实这门自创道法本身也不太成熟何况当时我出手主要在于救人不在于伤人。付接这一路走一路疗伤服药神宵天雷的伤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要赶紧找到他才行。如果等他再恢复几分伤势恐怕就杀不了他了。 但我不相信他能跑地很远应该就在这附近。道理很简单他跑不动了!这四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追逃连我的身体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不好好休息已经无法继续这么追下去了。我不信他一个带伤的人能比我更强就算修为境界更高但身体未必如我。既然这样大家一起休息养足精神再玩猫捉老鼠。也许青冥镜找不到他也是因为我自己的的神气衰弱需要静坐调息修养身心。 已是入夜时分。阴山口两侧山峰耸立、层岩叠嶂一弯泉水从石沟内潺潺流出。半个月亮正好升到两山之间照亮了这一片山坳。我在岩壁下找了块平坦的大石盘腿坐下将青冥镜放在膝上。不敢入定太深仍然修习不净观的心法。观想中以火焰之力燃去身心尘埃与疲惫。一入定境觉的这个地方不对。具体的说是环境不对!修行人清修之时往往都要找一处福地洞天因为每个地方对人地影响是不一样的当然你也可以勉强往“风水地气”这一方面去理解。 我睁开眼睛月光正照在对面的山崖上在一片光秃秃没有树木阻挡的石壁上。我看见了一只羊!不要惊讶不是山上的野羊而是摹刻在岩石上地一幅画。这只羊的画法很抽象。身子很大脑袋很小头顶上的长角夸张的伸出很远向后倦曲成圆弧状在它的下面还摹刻了一只小羊。突然现岩上有画而且从痕迹上来看年代已经相当久远。 我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才现这一大片山崖石壁上凿刻着数百幅岩画。这些岩画有马、牛、羊、驴、鹿、鸟、狼等动物地图形还刻有狩猎、祭祀的场面以及日月星辰然而最多的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地人脸。这些人脸图案极为怪异!大多圆脸长耳、头顶生芒眼框深而巨大。这根本就不是平常的人脸像。而是一幅幅鬼脸或幻面人像其中最特殊的还有葵花状的人脸在圆脸外出花瓣形的光芒如果不是有五官我还以为刻画的是太阳。 看见这些岩画我想起了一个人心情变的复杂而深沉起来。我想起了客死异国的赶匠赶匠擅长巫术而这些岩画就是远古时代“巫”的遗迹。 我读过一些宗教史研究地文献古时东起北海北至西伯利亚向西南一直包括蒙古宁夏、甘肃、新疆这广大地区的游牧民族中曾广泛流传一种原始宗教──萨满教。萨满教没有成文的经典没有教主没有神殿也没有规范的宗教礼仪。但是萨满教徒有非常复杂的灵魂观念信奉万物有灵。他们崇拜各自氏族与部落的“祖灵”同时有着广泛的自然崇拜与图腾崇拜。各种神灵、动植物、自然现象都是萨满教举行仪式时膜拜或祭祀的对象。这些岩画应该是古时萨满活动的遗迹。 将萨满称之为宗教很勉强它就是一种原始的巫祝活动。巫是宗教的来源但它不仅仅是宗教的来源。医学、艺术、礼仪、律法甚至古老的象形文字都起源于巫虽然“巫”在当代已经成为一个人们反感或排斥的贬义词但它却是整个人类文明的起源。它说明原始人类第一次开始意识到“存在”本身也是一个复杂的命题有了精神灵性。当出本能的行为之外开始了抽象的思考于是“人”出现了。 现在我站的这个位置就是古代萨满祭祀与巫师们的圣殿。以天为庙宇以地为神坛以山岳为供案向世上所有的族类与万物求得灵魂上的沟通取得精神上的力量。这种力量它存在吗?它当然是存在地!就像我们自己的手握在一起也有一种力量。只是形式不同。远古的信息仍留在这一片山壁之中难怪我静坐时感觉十分奇异。 你猜我在这满山的 幻面人像中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情绪、愿望、思考!一幅幅怪异的人脸像线条中有恐惧、憎恶、思念、敬畏、向往、想象、乞求等种种信息。也许一个考古学家站在这里解读不了其中的意义但我却“看”见了。我突然间进入了一种状态能够感觉到几千年之前地古人摹刻这一幅幅岩画时复杂的灵魂。虽然那些人早已作古踪迹无处可寻但通过这一幅幅岩画与我却有了奇异的沟通。我看着山壁的时候。一只手取出了青冥镜对准这一片岩画。 月光下的岩画倒映在镜面中十分清晰。这时我的身心手中的青冥镜面前的岩画已经溶为一体。然后我做了一个动作──将青冥镜倒转过来对准我自己。 如果你站在窗前手举一面镜子对准窗外镜面中应该是窗外的风景。可当你把镜子转过来对准自己的时候你看见地只能是自己的脸。如果此时仍然在镜中看见窗外的风景那是镜子吗?那恐怕是数码照像机的显示屏。世上有没有这样一面镜子它可以带走镜面中的风景?如果真有地话就是我此时手中的青冥镜。 我把青冥镜的镜面倒转过来一眼看去镜面中居然仍是那一片山壁岩画只要我一念不起一意不散神识不断可以用青冥镜将它曾经照过的景物“带走”。这是我站在岩画前进入一种奇异状态后突然的感悟青冥镜从此又多了一项妙用。也许这不是青冥镜地妙用而是我这个“人”的妙用。我们走过某地看到秀丽山水时。不也能留在脑海中带走吗?用青冥镜做法只是一种更加直接、更加神奇的方式。真不知道这面镜子有多么神奇!它向我显示地奇迹越来越多。 我神念一收镜中的岩画消失仍然是一面镜子的模样看见了自己的脸。镜中人头蓬乱满面风尘。自己的样子把自己吓了一跳。这时我的心念一动觉的满山岩画都散出来一种信息──有什么危险在接近。我看了看远处一皱眉头然后转身上山。 我在山岩中隐蔽好身形。一动不动的看着手中的青冥镜。青冥镜中地景象正是夜幕下的阴山口这是我藏身之前用境子“带走”的场景。在此之前我还用青冥镜在岩画下制造了一个幻象──我在那里盘腿静坐。镜中的景物很清晰我甚至能看见微风吹动树叶也能看见远处有一个人影在悄悄的接近。这妙用真是神奇它就像一个无需安装摄像头的监视屏。我给青冥镜这种妙用起了个名子叫“携景”。 我既然用圆光镜法术找不到付接的踪迹那么就用携景之术来守株待兔。我想付接应该已经被我追急了只要他伤势稍好肯定会想办法来回头暗算我结果他真的来了!他并没有太接近。隐藏的很好在十几丈之外就站住了缓缓抽出了雁翎刀。雁翎刀散出暗光却没有任何波动传开。 光怎么会是暗的呢?那是刀身轮廓向外延伸出一圈似有实质的虚影二尺短刀变成了五尺长刃却并没有光芒出。然后他将刀抛向天空这把刀无声无息的象空气中的缓慢游鱼一般开始旋转。旋转却没有出风声然而圆圈中的刀影却越来越多。暗刀越旋越快已看不清那一条刀身化成了千万条刀影。 付接这人很阴啊!他出手御刀法力没有一丝外泄他要将法术的威力施展到极致无法收敛神气波动的那一瞬间给我致命的一击。我已经能看见他的人就收了青冥镜携景的法术屏心静气等待他出手的那一瞬间。 突然的整个山口都被强光照亮了!空中的那一轮刀影炸裂开来半空中仿佛是明亮的太阳爆。千万条光刃飞雨组成一片飞射的天罗地网从各个方向射向我静坐的身形。如果我真的坐在那此时就算现也来不及躲避了。可惜我不在那儿! 付接犯了个错误他如果在出手之前先试探一下应该能够现那只是幻影不是真正的人。这种法术瞒不了他这种高人。可惜他没有他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迹收敛了所有的神识与精气只在最后一击的时候才暴露身形。他的反应也很快攻击一出手立刻现了不对当机立断不论是否得手立刻招手收回空中的刀影光轮拦在身前对准我所在的方向。而此时山上有一道曲折的闪电直劈而来──付接敏感的神识反应救了他一命因为我一动手施法也不得不暴露。 我这次出手还是自创的神宵天雷因为早有准备威力比上一次大了许多。闪电正劈在刀影光轮的正中将光轮打散了空中又现出了一把二尺短刀的原形。这把刀定在空中刀身陡然亮就像透明的灯丝同时出了一种奇异撕鸣声。我们两人虽然都是暗算但一动手就是短兵相接硬碰硬丝毫没有取巧之处。 青冥镜中倒映的山峰恍动排山倒海般的劈击力量凝聚成扭曲的电束一波又一波如空中飞射的龙蛇带着滋滋的尖啸声与摩擦声向付接扑去。付接的雁翎刀不再转动而是在空中定住变的越来越明亮二尺刀身的原形已经看不见了成了一把光明之刀刀身的轮廓越来越大已经变成了九尺多长。这把刀过于明亮以至于我看不清被法器掩护之后的付接。 现在的形势看上去是我在攻击他在防守我们俩都没有说话这是一种均衡的态势。付接并没有化解我的攻击他那把刀很怪他将我所有的攻击力量都凝聚在刀身上越积越多。 第143回 朝都称天邑,古道识人途(上) 耀眼的光刀不断膨胀就像一个蓄满水的水库直到不能承载的那一刻!那时将会有一场大爆。这场爆攻击的方向是我还是他这要看谁先支持不住。 我暗叹了一口气这人的修为真是了得!他身上有伤又几天几夜被我追的疲惫不堪法力仍然如此强悍!说实话现在我仍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勉强一战而已。怎么办?只有拼身体了我有金龙锁玉柱护身功夫不怕跟他拼个两败俱伤。我要炸碎刀影将我们两人都笼罩其间。 跟他继续耗下去显然是我吃亏于是我将神宵天雷的法术一收那明亮的光刀立刻散出带着锋芒的光晕向我涌了过来。这时我大喝一声青冥镜突然变大了变成了一丈方圆。不是铜镜本身变大了而是镜面那明亮的一圈轮廓散开了我身前就像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强烈的刀光从镜面中反射而出无比的眩目仍然射向空中的长刀。这把刀所凝聚的力量在一刹那会陡然增加一倍我和付接谁也控制不住到时候都会受到法力四射的伤害。 然而此时付接却选择退避了没有与我直接交锋。他一招手刀身上的光华突然四散短刀飞回到他手中身形向后急退。紧接着惊天动地的一声响山谷中土石纷飞就像被一颗重磅炸弹击中。尘埃散落之后我们两人地身形都显露出来。在十丈外看着对方。 付接很狼狈斗法时突然撤法是不容易做到的但是他做到了。这把刀居然能够散去法力向外激射我青冥镜反射的力量击在了空处。但付接使出这一招恐怕消耗也是极大突然间甩掉一个沉重的包袱不是那么轻松的。我能看出来。他又受伤了被自己撤法时法力反射所伤虽然刀光四射中只有一小部分击中了他。 我不太清楚付接究竟伤势如何但我的情况非常不乐观。我站在那里全身软咬紧牙关才能站直身体不露出破绽。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我全部地力量现在我连动都动不了。如果付接此时选择继续动手我恐怕很难有好结果。可付接也没有动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你是谁?为什么?”付接终于用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杀你的人为了杀你!”我冷冷的回答尽量不在声音中流露出虚弱的迹象。 付接掩饰不住的惊讶:“我不认识你。我与你无冤无仇!” “付引舆你还记得修行人的戒律吗?你违反了修行人所有的戒律犯下了滔天罪行我有义务诛杀你!” 付接:“义务?现在什么年代了你居然还在谈论可笑的义务!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如果你愿意就此罢手。可以开个条件。” “条件?当然可以你就在我面前自我了断吧。”说着话我虚张声势地举起了青冥镜。 付接流露出一丝慌怒之色:“今天你是非杀我不可吗?只可惜最后被杀的恐怕是你!你手中的法器究竟是什么难道是青冥镜吗?” 这家伙眼神还真不错连正一门弟子都认不出的青冥镜他居然认出来了。我也不再隐瞒冷冷点头道:“不错。就是正一三宝中的青冥镜专收恶魔魂魄!” “青冥镜!”付接几乎是出了一声惊恐地尖叫转身就跑。连我都愣住了。看动作他似乎是刚刚恢复气力。原来刚才我们两个情况都差不多都到了强弩之末谁也不想勉强出手了所以都没动在那里没话找话。他恢复的比我快却没有向我出手而是跑掉了。看这架势倒像是被“青冥镜”这三个字吓走的。他为什么会认识青冥镜呢?又为什么会害怕青冥镜呢? 山风吹来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才现一身冷汗已经干了一半。暗叫一声惭愧。又暗道一声好险!付接虽然有伤但以他的修为如果奋不顾身放手一战我并非其敌。可是他也许是被这一路追击吓着了最后又被青冥镜三个字震住了在能够击败我的时候选择了继续逃跑。我也有了喘息恢复地机会。 这一路之上我的收获很多虽然丹道未修境界仍在“玄关”但对于道法的运用却有了许多全新地感悟。继续追下去也许还会有更多的收获尤其是青冥镜在我手中变的越来越神奇。我虽然修为不如他但现在的情况是他怕我我不怕他──咬了咬牙我决定继续追杀付接! 继续追踪他并不难因为我们都不可能以前几天那种度去行走了都需要好好休养一阵。然而我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因为他改变逃跑策略了不在荒山野岭中行走而是转向人烟稠密的市镇。能够看出来付接心态的变化一开始只在野外疾行几天几夜奔走数千里恐怕什么人都被甩掉了可偏偏没把我甩掉。甩不掉他就想回头干掉我暗算却没有成功又差点被我暗算。这时候他开始害怕了! 他藏身于普通人群之中就是想借修行界的规矩来掩护自己。我不可能在闹市亮出青冥镜与他斗法。这个付接既犯尽戒律作恶多端到头来他感到害怕时又利用修行人的戒律来保护自己。这种人可恨可怜可杀不可留! 虽然走地比以前慢了但度仍是相当快的。付接偶尔坐公交车我在田野中神行一前一后从贺兰山折转南下两天内到达了陕西省会西安市。 …… 四郊秦汉国。八水帝王都。阊阖雄里閈城阙壮规模。贯渭称天邑含岐实奥区。金门披玉馆因此识皇图。──这是唐中宗李显地诗句赞美了古长安的雄伟壮丽。十六朝古都气象犹存又更添了现代的繁华喧闹。高耸的青砖古城墙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我自小一直生活在芜城。那是一座风景灵秀的江南古城论历史虽然不短但显然不能与西安相提并论尤其是规模。从小到大我还没有 到过这么大的城市一进西安也是眼花缭乱很多东西都觉地新鲜。但很快就现了一点不对街上的有人看见我就像看见了什么厌恶的东西远远的就闪开了。我有那么讨人嫌吗? 路过一家商店的橱窗我自己也笑了。橱窗反光中的我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是个标准的叫花子形像比我第一次见到于苍梧的样子还要破烂。我都认不出我自己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笑吗?我想起了于苍梧。我兜里的海天谷掌门令牌就是要交给于苍梧的。想想我现在地身份正是暂摄海天谷掌门之位结果搞的跟于苍梧一样了。看来我得注意点否则弄不好会让收容所给收进去了。我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身上没带钱连证件都没有! 如果在山野中倒没什么。可是一进入西安这样的大城市就太显眼了。付接的倒霉像比我好不了多少但他一到西安就有了落脚地地方。在两条七弯八扭老街巷的交叉口有一栋与成片民居相连的三层小楼挂着外地某机构驻陕西办事处的牌子。付接一到西安就进了这个地方再也没有出来。情急之下他也不怕暴露自己的秘密据点了。 付接又犯了一个错误他现在地身份是国家安全部门秘密的通缉重犯不应该这么不小心将重要的据点暴露给官方地人。他和我交过手。大概也没想到我这种“高手”会是政府机构的特别行动人员以为我和谭三玄一样是出手卫道的修行高人。可我偏偏也是半个政府的秘勤我的名字就在他偷走的那份名单上不过我没告诉他。 现在只要我打个长途电话相信不久就会有武装人员包围疏散这个地区。但我没有这么做因为这样太危险了!不是我有危险而是附近无辜的居民百姓有危险。这一片地区建筑比较老旧也不高大可人烟密集繁华可以算是当时西安古城的一个特色。那栋小楼周围建筑与道路分布复杂。恰恰又是附近的制高点生冲突很难控制。顽抗、逃跑、挟持人质都有条件再有几个训练有素地狙击手那么强攻的武警会死伤惨重──付接手下可能有这种力量。 城市中不能展开军队或用炮击、炸弹如果真动了这些造成的生命财产损失可不使一点半点那我石野的罪过可就大了。再说情况一乱付接可不是好对付的普通武警甚至一般的修行弟子很难制服这个人。我的要目标就是付接不想节外生枝其他的以后再说。付接半天不出来我用了一个最原始的无赖办法──堵门! 我就在街口对面的人行道旁坐了下来抱着胳膊背靠一棵大树闭目养神。我的举止在付接看来过于张扬了他一定在疑惑我为什么如此有恃无恐?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然闹市不可公然斗法让他心神不定也好早点离开这个地方我也有机会。我本来就象个叫花子在路边这么一坐还真成了个要饭的。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有往我身前扔钢蹦和零钱的一下午我总共赚了五块三毛。 当然也有心术不正的“好心人”。我一直将青冥镜大模大样的放在腿上在别人看来就是一面破旧的古铜镜但付接如果在远处偷窥一定知道这是什么。我感觉他害怕青冥镜所以我故意亮了出来。有一位五十多岁戴眼镜穿羊绒大衣看上去很有学者风度的男子在我身边停下脚步。他问我破铜镜在哪拣的卖不卖? 闲得无聊我也逗逗他问他开价多少?他开价五十。五十块当然太少了我摇头不答应。后来他缠着我不断加价一直涨到了八百还说是看我这个要饭的可怜才特意多给了这么多钱其实我这面镜子顶天只值二百云云。青冥镜只值二百块我一头撞死算了闭上眼睛不再理他也不听他继续说什么这人叹着气恋恋不舍的走了。靠!他走的时候居然一毛钱也没丢给我不是可怜我这个要饭的吗? 这人走了之后不久来了几个贼眉鼠眼的闲杂人等硬说他们也是叫化子这一片是他们的地盘。我在这里乞讨冲了他们的场子要意思意思才行。我不想和这种人生什么事端把刚刚别人丢的零钱都给了他们。可他们不象是来要零钱的说着说着就要抢我的青冥镜。我没管他们也没动手反抗任由几只手一起抓走了青冥镜。 紧接着就见几个人捂着手惨叫青冥镜也掉到了地上。另一个刚才没抓着的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傻乎乎的伸手又把镜子拣了起来然后也是一声怪叫脱手扔掉镜子。镜子落地滚了几圈在我身前一跳又安安稳稳的躺在我的腿上。那几个家伙不凶了象见鬼一样鼠蹿而去。我御器之时真火之力青冥镜外层的虚空在一瞬间可以变得比烙铁还烫普通人冒冒失失用手去抓不烫熟一层皮才怪! 不知道躲在小楼里的付接有没有在远处看到这一幕但是路边开风味小吃店的一位大姑娘却从头到尾看见了。这是一家门脸很小的饭店柜台占去了一角其他地方总共只放下三张小桌。小店只卖几样东西──泡镆、肉夹馍、臊子面店里只有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子这样的小店也用不着请更多的伙计。我坐的位置就在这家小店门外一开始她见我坐在这里皱起了眉头但是没有说话。 ****** 提一个问题:石野追踪付接从天山以西一直追入西安城大致走的是哪条路线?这条路在历史上可是大大有名!石野是倒着走回来的。付接碰到石野这种人也算是倒血霉了。 第143回 朝都称天邑,古道识人途(下) 那个男人走过来要买我的古镜时说的话女子听的一清二楚。听到开价八百我不卖她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很好奇的打量了我好几眼。后来几个混混走过来她的神情很是厌恶一直退到了小柜台后面。几个混混缠上我她也在探头探脑往这边看眼神很有几分为我担忧的意思。等到那几个无赖抱手惨呼而去她的脸色变了变的十分好奇还偷偷笑了。我虽然坐在那里看上去漫不经心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的一举一动我都注意到了。 几个混混走了之后女子从小店里走了出来。她走到我身前看了我几眼弱弱的问了一句:“要饭的你饿吗?……要不要来一碗面?” 我摆了摆手意思是我没钱刚才那点零钱也“上交”了。她却没说话转身回到小店时间不大给我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她弯腰把面放到我身前尽量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吃吧不要你钱反正今天的面也做多了。” 我的辟谷功夫已经相当精深风君子曾罚我三个月不吃饭也没怎么地而现在不过一个多星期没吃而已。但这一碗面放在前面感觉不是饿而是谗!闻到那香辣的味道我就有了食欲。既然坐在这里像个叫花子那就没有不要饭的道理我说了声谢谢端起碗来拔起筷子就吃。这种面我以前没吃过。擀地特别宽又酸又辣的浓汤味道也特别香。也许是因为一个星期没吃东西了感觉这一大海碗香辣可口的臊子面味道比解金裹玉丸还要好。 我三口两口就连汤带面下了肚吃完了也在感叹难怪──风君子说有吃有喝还辟什么谷?真香啊!我吃的太快了吃完的时候那女子站在我身前还没有走开。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把空碗还给了她。见我这样狼吞虎咽吃了一大碗面她有点想笑又忍住了:“你真是饿了。我再给你来一碗吧。” 她转身进店不久果然又给我端来一碗面。既然吃了第一碗这第二碗我也不客气了接过来就站在路边又吃了个碗底朝天──真丢人!就是个典型地、饿坏了的叫花子。这一碗吃完后那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主动又给我端来一碗。这面的口味很重香辣中带着微酸微麻真是吃完了还想吃只要肚子能装下。……当我吃到第四碗的时候那姑娘看我的眼神又变了──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的溜圆。一个人能吃不值得奇怪但如果太能吃了也成了一件稀奇事。这种大海碗普通人吃一碗就足够了。我居然吃了四碗看那意思还没够! “你慢点吃面条还有你别撑着了!”姑娘终于忍不住小声劝我。 我放下第四个空碗笑道:“多谢了不吃了。其实我不是饿。而是你做的面条太好吃了。……我在这里坐了一下午是不是打扰你做生意了?” 姑娘微嗔道:“你还知道啊?你就这么坐在我门口谁还愿意进门?眼看就到晚饭点了我要出来摆桌子所以才想请你吃碗面──再打你走!” 原来这地方的小吃店一到饭点往往把几张桌子都摆到门外也就是路边的人行道上。看来我确实耽误人家做生意了。赶紧说了声对不起准备换个地方不能总堵着小吃店门口。那姑娘却叫住了我:“要饭地你跟我进来。我有东西给你。” 嗯?给完面还有东西她怎么对我这个叫花子这么好呢?我摇头道:“面条我已经非常感谢了别的东西就不敢要了。我换个地方不耽误你做生意。” “要你进来你就进来你吃了我四碗面条一句话都不听吗?”那姑娘有点不高兴了说话中不自觉的语气比较冲。 中原一带的女子脾气确实不一样要我进去我就进去吧。这姑娘是个普通人小吃店里也没什么埋伏。这我早就用神识探察仔细了。跟她进了小小风味店她从柜台底下拿出了一套男人的衣物扔给我然后指着后面不大地小厨房道:“你去后面换了看你身上的衣服破的肉都露出来了!” 原来她还要给我衣服我越奇怪了。她一直叫我的要饭的我也逗逗她:“我这一套是叫花子地工作服如果换掉了还怎么要饭啊?” “别骗我了你根本不是叫花子!”这姑娘倒是口直心快。 难道我有什么“破绽”吗?我好奇的问她:“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都看你一下午了叫花子哪有不主动伸手要钱地?你在我门前坐了一下午也没跟我要钱也没跟路过的要钱。还有你衣物虽然破可是脸上手上一点都不脏!……你肯定不是要饭的有什么事落难了吧?人都有落难的时候我这开小店的也帮不了你什么吃饱了再把这套干净衣服拿走这里还有五十块钱。” 我没当过专业乞丐确实不太像。这姑娘是个好心人啊给吃的给衣服还给我钱。我把衣服接了过来却没有接她的钱道谢之后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别忘了我还打扰了你一下午生意。” “你不用谢我我还要谢谢你。能看出来你不是一般人虽然我不太清楚刚才生什么事我也知道你教训了那几个家伙。……那几个人是这一片的街痞无赖经常欺负外乡讨生活的。他们偷东西、敲诈、拎包、调戏女人什么都干这几天还常常来骚扰我你刚才帮我出了一口气。”她说到这里眼圈有点红了。 原来是这样啊。听到这里我暗中一扣青冥镜。青冥镜中有一股热流旋转我感觉那几个人并没有走远就在几条街外。我暗中一施法术就听几条街外又传来此起彼伏连声惨叫。怎么回事?那几人刚才被青冥镜烫伤地手突然间又 是一阵剧痛皮肉之间冒出一股焦糊的青烟。 这种法术是我刚刚领悟的──青冥镜伤人之后只要人还在我神识所及范围之内。可以施法继续攻击。如果对付高手可能没什么效果或者只能用来追踪但对付这样的地痞流氓要命都够了!我刚才并没有和那些人多计较出手也不重怎么突然之间心又变狠了呢?因为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这些人欺凌弱小连一个街头落魄乞丐的东西也要抢一旦有了机会还有什么坏事做不出来?这姑娘是个好人显然也遭受过他们的调戏这种人其实不比付接好多少。所区别地就是他们没有付接那么大的势力与神通一旦他们有了恐怕比付接更坏。君子不罚未恶之恶。我不能杀他们但可以废了他们。 远处的惨叫姑娘也听见了用疑问的眼神望着那个方向我笑着对她说:“不用看他们在很远的地方。你放心。以后这几个人不能来欺负你了。他们的手今后吃饭穿衣服还可以和人动手是万万不能了!”说完我心里也很高兴不是因为我惩罚了坏人而是我又领悟了青冥镜一项妙用。我把这种法术叫作“追伤”。 姑娘看着我张大了嘴似乎被我惊呆了好半天才说道:“你真不是一般人。今天我遇到神仙了吗?你倒底是谁?” “我就是个过路的小时候练过几手功夫而已你也不用太吃惊。……这衣服是谁的你老公的吗?” 姑娘的脸有点红了:“我还没找婆家呢这衣服是我爹地。这家小吃店就是我爹和我两个人开的现在他生病了就剩我一个人张罗。在这西安城里讨生活也不太容易。但总比呆在家乡好。” 聊起来这姑娘又不着急让我走了反而拉着我说起话来。她叫陈雁陕西米脂人。一年多以前和父亲一起到西安来打工的。他父亲先出来两年在几家饭店做过帮工学了一些小吃手艺。后来攒了些本钱就开了这么家小店把女儿也叫出来在小店里帮忙。他父亲最近病了好像病的很重到医院检查据说手术费要两万。陈家父女没这么多钱老爹一直拖着硬抗不肯治这几天小店就剩陈雁一人。从她零碎的话语中我只听出了这么多看来她是好久没有找到人聊心事了和我这个陌生人都说了出来。 看见陈雁可能想起一句古诗“长安水边多丽人”听说她地来历后又想起了一句俗话“米脂婆姨绥德汉”。她虽然不是千娇百媚模样身材倒也长的端正皮肤红润细腻也是小家碧玉的模样。只是在这个小小饭店中操持多了几分风尘疲惫之色。难怪那些个地痞混混会上门来调戏。我不能在这个地方多待了否则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闲聊一阵之后起身告辞将她送我的那套男装拿在手里。陈雁似乎还有些不舍一直送我到门外。 出门的时候正好有一辆银灰色地雪铁龙骄车开来路边有个脏水洼骄车也不避让直接开了过去溅了我半身脏水。紧接着骄车在不远处一踩刹车停下一个油头粉面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挽着个妖艳女子下车而去。那男子还对我和陈雁很不礼貌地打量了几眼嘴里不干不净的说道:“一朵野鲜花插一堆烂牛粪。”说完搂着女人钻进了一条胡同。他说的声音虽然小但我听的清清楚楚。 离开小吃店门口我想换一个陈雁看不见的街角继续呆着绕着那栋小楼转了半天迎面走来一个人。这人我很面熟而他显然是认识我走到我身前抱拳低声道:“石真人好终于找到你了!在下海天谷弟子杜苍枫奉谭掌门之命来助你一臂之力。石真人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在下。” 我微微吃了一惊随即认出了他他就是谭三玄身边的弟子苍枫我在吐鲁番城外见过一面。他这么快就赶到西安了?我心念一转微微一笑:“原来是苍枫啊好啊太好了!我追付接这一路你看现在身上狼狈的。你有落脚的地方吗?我想洗个澡换身衣服。” 杜苍枫:“有海天谷在西安城有个临时落脚地点请师叔随我来。” 我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你还是跟我走吧我开车你指路。我们去你落脚的地方。” …… 我开着一辆银灰色地雪铁龙骄车杜苍枫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指路很快来到一处宾馆。这宾馆不大不小勉强算是三星级标准苍枫单独给我包了一个四楼走廊尽头的房间。下车之前我已经在车里换好了衣服是一套笔挺的西装。我为什么没有穿陈雁给我的那套?因为我在汽车的后坐上现了更好的也正好合我的身。显然是车主人刚从干洗店里取回来的要是再来一套内衣、一件衬衫、一双鞋就更好了! 我在训练营里学过偷车和开车也正好有个不长眼的家伙把车送到我面前我不开走的话岂不是太客气了!当时的汽车门锁很好开只要知道原理用御物之法拨动锁璜就可以了像我这种修行高手连撬都不用撬。杜苍枫也没看出来破绽还以为这车就是我开来的。我这么做是不是违反戒律了?──以神通偷东西! 也不能算我这不是偷是征用!我们的行动准则上有这么一条执行任务时根据情况可以灵活掌握行动方案也可以临时征用民间的交通工具──汽车等!否则还学偷车干什么?我现在的身份不仅是修行人也是秘密机关的特别行动人员我追踪付接本身也是任务的一部分。我先把车开走应付这个突然出现的杜苍枫以后再叫古处长这些人去善后吧。 第144回 洁身不姑恶,投桃报琼琚(上) 车中副驾驶座前面的物匣里现了半打避孕套我撕了一片下来在手里捏了半天才明白是什么东西看包装还挺高档的。后备箱里有名烟名酒还有好几盒护腰强肾的补品。有个礼品盒里塞着个信封信封里不多不少有两万元整。我也不客气将信封拿走了。杜苍枫问我有什么吩咐?我就吩咐他去给我买一套内衣一件衬衣一双鞋。不过我没给他钱因为这两万块我另有用处。 我在宾馆卫生间假意洗漱的时候一直就将青冥镜放在洗手台上镜子里的场景就是门外的走廊。我为什么会离开那栋小楼跟着杜苍枫走?因为我猜到付接想干什么!他想暗杀我。我在小楼外离去时曾现三楼某扇窗户里有很特殊的反光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是狙击手的瞄准镜有人在调试枪支。一般人离那么远是看不见光线较暗的房间里的但是我视力特殊。 杜苍枫出现在这里恐怕不是谭三玄派来的而是付接派来的。谭三玄早就私下里警告过我他的门下弟子有人投靠付接暗中背叛师门助纣为虐。我和付接这一路的追踪十分隐秘行程也是极快我不可能有机会通知任何人如果有人通知杜苍枫只可能是付接。我刚到西安杜苍枫就来了而且就出现在那栋小楼外显然不正常。 杜苍枫在车里给我解释他是奉谭三玄之命传送江湖令地。恰好到了西安他又恰好知道付接在西安有个秘密据点就来探察一番结果就碰到了我。他说我就听只是没敢相信。付接会逃到西安恐怕杜苍枫事先是知道的而且付接到了这里之后大概也不想再逃了。有了手下借着城市的掩护。他想干掉我。面对面他已经有点怕我了但可以用别的手段。 我洗完澡看见杜苍枫拿着衣服走到门外按门铃表现没什么异常。放他进来我换好新衣服想了想还是最后确认一下不要误会了好人。杜苍枫要和我商量如何去对付付接我坐在床上拿出了海天令牌对他道:“苍枫我以海天谷暂摄掌门的名义命令你立刻南下赶到芜城。将付接的恶行以及我追杀付接到西安地事情禀报正一门你现在就动身。” 杜苍枫摇头:“师叔。海天谷已经另派弟子去南方传江湖令了我只负责中原一带江湖令已经传出去了。我还是留在石师叔身边一起追杀付接那个恶贼。” 我看着他又说:“既然如此我命你立刻反回大漠向谭掌门复命。告诉他杀付接我已胸有成竹。谭掌门身上有伤你应该回到海天谷协助同门清剿付党余孽。” 杜苍枫还是摇头:“掌门在我临行前特意告之如果遇到石真人就留在你身边协助你下手。你一个人面对付接太危险了我一定要帮忙。” 我暗中叹息。如果谭三玄要派人协助我在高昌古城外就会告诉我了何必等到现在杜苍枫来主动请缨?我又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谭三玄师兄将海天谷掌门令牌交给我。海天谷弟子都归我节制。我现在命令你立刻离开西安这是师门之命。” 杜苍枫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石真人你不是海天谷弟子你不知道我有好几个至交同门死在付接手上。我一定要报仇你就让我留在身边吧!……我对西安熟对付接在这一带的活动也熟就让我帮你吧。” 他这么说我就不得不对他下手了。我虽然不在什么修行门派中但我也知道修行门派的门规是很严格的。师门之命哪能这样讨价还价?他一意如此肯定就有问题却偏偏做出这么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笑了笑:“既然这样你就留下来吧我也好有个帮手。我现在饿了你对西安很熟就领我出去吃顿饭吧?” 杜苍枫的样子好像松了一口气立刻客客气气的要领我出门。他站起来转身的那一瞬间我无声无息一掌砍在他的后脖子上这是三十六路擒蛇手中的截筋手他身子一软就失去了知觉。尽管是修行人以他地功夫我这么近身偷袭简直是十拿九稳…… 当杜苍枫醒来的时候现自己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而我坐在床头的一张椅子上冷冷的看着他。他掩饰不住地惊慌却又装作很不解的样子问我:“石真人我这是怎么了?你又为什么要这样?” 懒的跟他扯皮我如果以石真人的身份。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干脆直接攻心:“杜苍枫!我告诉你我的身份。其实我是政府派来围剿付接地特别行动小组成员代号石头。我现在怀疑你与恐怖分子付接有勾结的嫌疑。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我只是想把你送到情报部门接受调查。如果调查结果你是无辜的自会放了你如果你有罪不用我说你恐怕回不来了。” 一席话把杜苍枫说傻了瞪着眼睛看着我没反应过来。我一看效果不错又趁热打铁道:“我既然敢对你下手就有把握。海天谷弟子中出了你这种叛徒我们情报部门在付接身边也有眼线。早就知道你是付接地秘密手下之一没想到你今天送上门来。想帮忙是不是?那你就帮我一个忙等我送你到了地方就把你所知道的老老实实都讲出来。……我在西安不是一个人我背后有国家机关。” 杜苍枫这时候才愣愣的问了一句:“你究竟是石野还是……?” 我冷冷答道:“我就是石野。芜城地石小真人同时也是政府的秘密行动人员。你不也一样吗既是海天谷弟子又做了付接的手下。像我这种人做事会用什么手段你应该是清楚的所以我们就好沟通了……” 出门的时候我怀里多了一份名单那是杜苍枫写给我的关于他所知道地海天谷弟子投靠付接的名单。这人果然是个软骨头。能被付接收买也能出卖付接我没费什么劲他就把名单写出来了。写完名 单之后我杀了他而且下手干脆利索──因为我在名单上看见了于苍梧的名子。 叛出师门虽然为修行界不齿但在市俗中不是死罪。七叶叛出师门后来终南派还是原谅了他并没有继续追究。风君子被逐出师门那是门规所限迫不得已也没人能说他什么不好。但杜苍枫不一样暗中背叛师门勾结邪魔残害同门以及无辜百姓──这就是死罪。按照世间的法律或者海天谷的门规都该杀。 尤其让我感到生气的是死到临头他还不忘陷害于苍梧。这份名单是真是假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于苍梧是绝对不会背叛海天谷的。他想借我之手除掉谭三玄身边最得力的弟子那么海天谷今后就无人能在西北一带与付接对抗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妒忌于苍梧的修为还是嫉恨谭三玄将掌门之位传给于苍梧? 我没有留下他的遗体青冥镜中又炼化了一个恶人地元神魂魄杜苍枫的下场与日本伊谷流门主小林归郎一样。青冥镜的这种法术是如此阴毒。炼化元神之后这个人等于形神俱灭。如果他不陷害于苍梧我也许仅仅就是杀了他而已。经过异国戈壁上那惨烈的一幕我的心神恢复平静后心性也改变了不少至少我明白了纵恶等于为恶。 另一件事杜苍枫也骗了我那就是狙击手地位置。他供出了有狙击手在预定位置想袭击我。他说的位置倒也没什么不对。走出这个宾馆之后穿过一条幽暗僻静的胡同对面的一栋楼顶上确实有一个狙击手。但他只说了这么一个。漏掉了另外两个侧面建筑的制高点左右也有两个狙击手形成地是交叉射击角度让我躲都没有地方躲。他能说出一个狙击手的位置就证明我没冤枉他。他跟我打埋伏说明他心里还有幻想我死了之后他就安全了!可惜我出门之前就杀了他。 三个狙击手都开枪了交叉射击都打在“我”的胸前我甚至只听见消音器中出地一声枪响。确实是训练有素。射击一个行走中的人不同角度的子弹都穿过了心脏。然而他们立刻现这个人并没有倒下因为那不是“人”是我用青冥镜制造出来的一个幻象。从着弹点以及弹道我就可以判断出这三个人的位置。 现不对三个狙击手立即撤离。我左面楼上的那个狙击手刚刚摘下瞄准镜后脑就挨了一击晕了过去。我右面的那个狙击手刚把枪拆开装好转身迎面就让人一拳打倒了。我正对面的那个狙击手比较走运他已经下楼了走入一条阴暗的小巷。然后脚下一绊重重地摔倒在地紧接着被人提了起来。 我没有杀这三个人这天晚上西安某个十字路口出现了非常怪奇的一幕。三个穿着紧身衣晕迷不醒的人都背着一支电影电视里才能看见的狙击步枪像排队一般被人高高的挂在三个路灯杆上。市民很快就现了警察也立刻就到了大队人马封锁了这个路口并且从消防队调来了云梯车。 我在远处观看了这一幕这是我惩罚他们的手段。仅仅是他们背后的狙击枪在中国这种法制环境下已经足够让各部门查个底朝天了。而且我也在告诉他们的同党──不要得罪我也不要继续替付接卖命否则下场是你们想像不到的。我把他们公开挂在闹市没有人能够去救也没有人敢去救这也是一种心理上的震撼。当然我并不是什么其它的惩罚都没有我切断了他们每人右手食指的第一个关节那是他们扣动扳机的地方。谁叫他们对我开枪?而且枪法还那么准!做什么不好去做暗杀狙击手而且是替付接这种人卖命! 做完这一切我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似乎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来了──杜苍枫已经见过了付接那么付接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他知道我是石野也没什么偏偏他手中的那份名单上有我的名子!那么他现在一定能够猜到我可能是政府机构派来的他不会继续留在西安还会逃走! 原因很简单他如果派手下对付我一个人可能很容易。但如果我能调动官方的力量在这西安城内他那伙人马无论如何不是对手。虽然我怕伤及无辜没这么做但付接不会这么想。幸好我反应的快付接此时已经放弃了据点也没带其它任何手下孤身一人走了。这次他选择坐火车坐的是夜里从西安开往上海的特快列车。 …… 喧闹了一天的街道已经渐渐安静下来小小风味店最后一位客人也走了。陈雁正准备关门打烊心里还在想着下午碰到的那个奇怪的人。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她本能的招呼道:“先生吃点什么?肉夹馍已经卖完了只有臊子面了。” “我来不及吃面了这个给你拿去让你爹看病吧。……还有一句话你千万要记住这几个星期你这店就关门吧千万不要开业在家好好待着。最近这里恐怕会不太平!” “怎么是你?”陈雁这才认出进来的人是我。 “怎么不能是我呢?我赶时间要走了东西拿好千万记住我说的话。”我不等她反应过来将一个报纸包的方块放在了她的手里转身离去。陈雁打开报纸现里面是整齐的两叠钱不多不少正好两万块!她惊呆了追出门去却已经找不到我的身影。 第144回 洁身不姑恶,投桃报琼琚(下) 办完了陈雁的事我追着青冥镜中残留的一丝感应来到了西安火车站。这个地方人多且鱼龙混杂有小偷看我衣服穿的不错又是一个人凑过来不知趣的要下手掏兜。我已经没时间跟这些人计较了分开人群快步前行那几个扒手眼前一花我就过去了。“百忙”之中我还找公用电话打给了古处长。古处长有一条专线二十小四时有人接听。就算他不在也会有专人记录如果情况紧急会立刻联系。 接电话的居然是古处长本人。我说的很简短报完代号与口令就汇报我在继续追踪百合行动的一号目标在西安现了他的一处秘密据点。我告诉了古处长据点的地址顺便还说我征用了一辆车已经扔在路旁还将三个暗杀我的狙击手挂在了路灯杆上。然后我报告一号目标正准备离开西安我要继续追踪。说完不等他多问我就挂了电话。 电话里古处长听见我的声音情绪很激动嗓音甚至都有点颤。我知道为什么他以为我已经死了。像我们这种行动如果任务失败队员联系不上就按失踪处理。失踪期间不通知家属如果两个月内仍然联系不上那就按牺牲处理了。到时候古处长就不得不派人到我家去送抚恤金那还不把我父母吓坏了!失踪两个月就确认牺牲这个规定和其它部门不一样。其实像这种任务如果失败了队员失踪几天之内联系不上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所以我一定要让古处长知道我还活着。 放下电话转身走向候车大厅突然有一种奇怪地感觉从地面传来。我就觉的齐腰以下的空气变的粘稠接近于凝固步子迈不开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挡我前进。有修行人与我出手斗法!而且此人修为不俗。在拥挤的火车站广场中施法不露痕迹只有我一人能够感受到他地法力纠缠。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右侧不远处那人也在看我。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触碰仿佛要擦出一丝火花那人就觉的眼珠隐约酸痛。等他再定睛观瞧时我已经摆脱地上传来的法力束缚站到他的眼前手里拿着一面隐隐光的铜镜。这个人的反应挽救了局面他的话阻止了我已经蓄势待的伤人法术。只听他用又惊又愧的声音道:“石真人怎么是你?” “你是谁?为何为付接那种恶魔卖命挡我去路?”我压低嗓音沉声道。 “误会。这真是误会我不知道是石真人你!在下河洛派晚辈弟子谢长权忘情宫之会见过石真人。……刚才有个朋友托我阻止一个跟踪地人居然是石小真人。这事说来复杂我不方便解释。师叔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人着急的时候脑筋转的也快他不方便解释我立刻就替他解释清楚了:“谢道友我追踪的那人是个恶贼他偷了一份政府的秘密特别行动人员名单你地名子和代号也在上面。……你放心。我此去就是要杀了这个人并追回名单保证不会泄露你的身份。” 我看他的神情不太像是付接的同党而且上来就自报家门。认出我还觉的很尴尬。我马上想明白了一件事──付接手里有那份名单那么西安如果有修行人也有与我一样地特殊身份他一定能知道。他点破这些人的身份托他们办一点“小事”的话为政府机关做秘密工作地修行人一般不得不答应。谢长权可能是我的同行但是他不认识付接付接突然出现点破他的身份要求他在火车站前把我缠住这就是前因后果。 谢长权惊而变色说了一句:“石真人你怎么知道……?” 看他的反应就证明我判断对了。打断他的话道:“我什么都清楚以后你再去问你的上级。现在不论从修行人角度还是你秘密的身份的责任请你立刻配合我行动。刚才那人上哪去了?” “他上火车了往上海的马上就要开车了!” “来不及买票进站了你立刻想办法把我带到站台上我要上火车。”我现他穿着一身铁路工作人员地制服看来就在火车站工作是一个在世间修行的河洛派弟子。付接千算万算没算到他利用同行来对付我是一招败笔因为谢长权认出了我而我也及时把话说明白了。我感觉此时此人心里已是相当慌乱有些办法只是临时应付考虑的不周全。 谢长权不经过检票口把我送上了站台我在火车关门前的几秒钟上了车当然也没有买票。谢长权没来得及跟关门的乘务员打声招呼车已经启动了。乘务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突然跳了上来再回头看却没有人影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我能感觉到付接也在这辆车上。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是不久前在贺兰山中他又受了一点轻伤尽管不重但毕竟被青冥镜的法力波及。火车这种地方我是没法和他动手的只要他不下车我只能等着他也不可能永远不下车。追踪变成了一种等待等待火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付接也许还不知道我已经上了火车。 没有票当然就没有坐位但西安是始站而且又不是出行旺季我走过一节硬坐车厢就找到了空座。当时的火车一节硬座车厢一共有118个座位靠近厕所最后那九个座位也就是11o号到118号车站是不售号的属于中途上车的散座。我就坐在这样一个靠窗的座位上趴在那里装睡。付接所在的位置应该离我有一节半车厢远。 火车停靠了两个中途站之后。渐渐地坐满了我身边也全是人车厢变的很拥挤。我一直在埋头装睡不想让任何人看清我的面目夜间到河南洛阳时却不得不被人吵醒了。我以为是查票的结果不是是一伙来抢坐位的。乘务员和乘警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一站上来了五、六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一上车就盯住了靠近厕所地这九个无票散座。 这几人中有一人掏出一本蓝皮证件晃了晃自称是列车段工作人员要出售“茶座”。将这九个座位上的人都赶了起来也包括我。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顶了几句嘴有两个人上去就把他从座位上拎起来推到一旁。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车厢里其它人也都闭了嘴。我很生气我伸手可以让他们全爬下但那样的话势必成为惹人注目的焦点保不齐出现其它的意外情况。还有重任在身不想节外生枝。我选择了忍。真气人!我在西安穿的破破烂烂的有地痞欺负我现在火车上穿着整整齐齐的西装还有流氓欺负我。 把人都赶起来之后他们身后有一批刚上车地乘客坐到了这些坐位上交了所谓的“茶座费”三十块钱一位。交钱之后这帮乘客开始拿出烧鸡烧鸡啤酒之类的吃喝起来。而那伙“列车段工作人员”又去了别的车厢继续卖“茶座”。 我看出来了。从洛阳新上车的这帮人是花钱买座有“专业人员”替他们赶人找座。在这个很多东西都成为商品可以用金钱来交换地年代也可以公然花钱雇流氓欺负别人。这些人看上去并不是什么歹徒也许就是你我身边普通的街坊同事。他们自己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在为恶。恶人是驱走散座上其它乘客的流氓他们花钱买了座就心安理得的享用。 钱是好东西可以花钱为自己找乐趣与舒适。但如果建立在欺凌他人的基础上则是不应该地。我心里这么想也就忍不住动手了──我偷了这些人的钱。 啤酒喝多了总要上厕所的而我没了坐位只能挤在厕所门边地过道旁。这些人来来回回的上厕所进去的时候我伸手将他们的钱包拿出来出来的时候再将钱包还回去只取现金不动其它。不多不少人一拿了三百块总计两千七百元。既然这些人愿意付钱给流氓欺负其它乘客那么我就用十倍的代价让他们去补偿。 然后我又悄悄的在与我一样被赶起来的那八个人的口袋里各放了三百元自己留了三百。我上车时兜里已经没什么钱了。那两万块给了陈雁我兜里只剩下四十几块钱零钱就这四十几块零钱还是陈雁给地。陈雁给我那五十我没接可是她又放了五十块在那套衣服的口袋里我走了之后才现。在车站打长途电话的时候花了几块。 火车过蚌埠的时候那伙人各个车厢的“茶座”卖完了又呼喝着下车。这一站停的时间比较长我也悄悄下到了站台。看见刚才那个亮蓝皮本的流氓走过站台与一个乘警擦身而过时悄悄在他的兜里放了一小叠钞票。刚才车厢里看不见乘警现在有乘警下车在站台上出现了。我也走了过去装做走路不小心接连碰了那两人一下然后赶紧道歉。 上车的时候我兜里又多了两千多块还有一把枪。那个流氓和乘警身上的钱我是一点没客气全拿走了还顺手摘走了乘警的佩枪。那流氓显然是那伙卖座者的代表而那个来收钱的乘警显然是代表列车工作人员来拿好处的。钱没了我看他们怎么跟同伙解释?我虽然不是鬼精那样的神偷但在训练营中也和他学过几手以我现在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觉偷普通人的东西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 火车重新启动开到郊外田野后我进了厕所。把手枪拆成零件和五子弹一起一件一件的丢进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各个水溏中。这把枪是找不回来了而一个警察莫明其妙丢了枪意味着什么我也很清楚。他的前程可能就此毁了而那种警察本就不该有什么前程。 我做这些事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带着微笑我想起了远在芜城的风君子。如果风君子遇到这些事情会搞出什么花样来?十有**他也会这么做我是在学他吗?我以前可没偷过东西今天是大开偷戒了!我记得风君子偷过尼姑的灵签偷过和尚的蒲团还偷过道士的锁兽环。 一路无话火车过长江经南京折转向东朝上海飞驰而去。付接似乎一直很老实没什么动作我渐渐也就有点疏忽了。火车从无锡站出之后驶到市郊我突然查觉到付接不在车上了他正朝南逃去!这老小子居然跳车了难道他现我在车上了?很有可能我在蚌埠下站台的时候他也许在车窗里看见我了。 他跳车我也跳车!扫开旁边小茶桌上的啤酒瓶和烧鸡拉起最近的车窗跃下了火车。空中翻了个跟头双脚落地向侧前冲了两步又打一个滚站起人没什么事一身新西服弄脏了还破了几个口子。不知道火车上众人会出怎样的惊呼我站稳的时候火车已经走远了。 在铁路边祭起青冥镜却找不到付接的踪影──他已经走的很远了。他逃跑的方向是南边我也向南追。追着追着又能感应到他这说明我追对路了。继续追到太湖岸边的时候付接的踪迹又找不着了! 面对着黄昏中的万倾太湖烟霞我四顾茫然。付接能去哪里?他下水做王八了?我看着晚霞中的湖光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他要去的地方。无锡往南沿太湖岸边而下不远处就是淅江湖州。我对付接的资料所知不多但恰恰知道他是湖州人他这一路南下是想回家乡吗?那个地方他一定熟悉可能也有很好的藏身处弄不好还有秘密据点和手下。 可不能还让他像在西安一样得到喘息与反攻暗算我的机会一定要抢在前面截住他!于是不再寻找付接的踪迹在公路边拦了一辆车以两千块钱的代价说服了司机连夜飞车直奔湖州。果然我在湖州市的北面迎面截住了付接的来路。 付接远远的现我的存在连招面都不打折转向东南方逃去没有进湖州城。这一下他甩不掉我了我们一前一后进入了淅江嘉兴境内我直把他逼到了东海的杭州湾边。这里是一处伸向大海的半岛形山地前面是海后面是湖两侧是海塘外的淤泥滩涂。从西亚荒漠尾行万里追到太平洋岸边已经到了地图的边缘付接再也无处可逃! 第145回 此去无多路,谈仙拄杖前(上) (题记:本回是第十二卷“山人篇”的最后一回石野与付接将在仙人飞升遗迹结束追踪。本卷名为山人篇顾名思义──山人为仙。这一路追踪到谈仙岭为止万里风尘磨砺是一种象征。 石野这一路遇到了很多人做了很多事。如果换一个角度看他的行为那么在世人眼中所见的可能就是民间传说比如卖面姑娘陈雁会如何看待石野?人世间的志异故事也许就是这么流传下来的。 本回内容如果不看石野杀付接的情节那么它将是一篇山水游记。如此描写的目的只是想说明“杀”不仅仅只有刀光剑影血雨横飞除魔卫道也可以有如诗如画的意境。) ****** 中国**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闭幕地在嘉兴南湖。南湖画舫本是莺歌燕舞、笙箫软语的所在而当今成为了有纪念意义的圣地。说到山湖风景嘉兴还有一处远胜于南湖那就是位于海盐县境内东海杭州湾边的南北湖。 南北湖点缀在环山之中山虽不高却连绵起伏如翠屏叠嶂。湖中有一堤分水面为南北轻波荡漾烟雨怡人。更奇特的是走过长堤穿湖而过再登上山锋尽处的悬崖外便是浩瀚的大海。仙人到此。也会驻足流连俗人到此直愿与山水长伴。 我一路追踪付接在南北湖外山脚下穿过一处村镇偶尔在一户人家地楼房墙基处看见了砌进地面半截的石碑。碑上从上到下有四个半字依稀可辨认出是“董小宛葬花”。这才想起前面就是南北湖也是江南名妓董小宛的葬花之处。这葬花古碑在山中寂寞了数百年。如今不知何故成了寻常人家的墙基石。(徐公子注:本书“作品相关”中有图片。) 董小宛天资巧慧、容貌娟妍能歌善舞亦工诗画。与柳如是、李香君、顾横波合称为四大名妓。她汇集古代名嫒轶事编成《。奁艳》一书传世书画有《蝶卉图》。扬州糕点佳品“寸金董糖”和“卷酥董糖”相传也是董小宛创。崇祯十五年董小宛归冒辟疆为妾。明王朝覆灭后董小宛曾跟随冒辟疆流离南北湖。此时她的夫君产生了出仕南明政权离她而去的念头。董小宛百感交集看到春尽花落怅感身世飘零不知将来葬身何处?她以葬花于南北湖畔鸡笼山麓来自喻。扫落花埋香冢泣残红。此举打动了冒辟疆他打消了离董而去地念头。 这便是董小宛葬花的史实故事。后代曹雪芹写《红楼梦》将董小宛葬花的典故移植到书中。成了林黛玉的故事。再后来香港武侠小说家梁羽生写《七剑下天山》据民间野闻将董小宛附会为清顺治皇帝的董鄂妃这一小说家的杜撰直到如今还有很多影视剧编导在不断戏说。 而我一眼扫过这块石碑并没有时间留下脚步去仔细研究闪念间想到当年小宛葬花于此而今日我要让付接葬身于此。凄美落红与人间恶魔埋葬于一处。不论是美丽还是丑恶在这山水间都将得到天地的净化。要么沉沦要么升华! 黄昏时我追到了南北湖边。付接已经登上湖水另一侧的山峰到达了海边高崖上。他不走了也不再隐藏周身的神气波动与之相反从远处的山峰上散出一种强大而浑厚地气势。一路追行万里不离不弃到达大6的尽头时他停下脚步的那一瞬间恍然乎我们突然心意相通──知道了此时彼此的心意。 付接不想再逃他想在此地做一个了断。因为他终于明白我既然能够一路追到这里也会继续追他到任何地方甩是甩不掉的。这里。将是我与他进行一番决斗地战场。要么他杀了我或者重创我否则这一场纠缠无法结束。我感觉到付接就在南北湖群山的最高峰鹰窠顶上盘腿坐了下来静静的在调养真气等待我的到来。我也放慢了脚步没有继续紧追举步上了另一座小山岭。 南北湖西面的群山中有一个两峰夹峙地小山头南面为南木山北面为北木山西望鹰窠顶东侧为一条三里长的山谷。周围古木参天竹林茂盛只有一条小径可供出入。我沿林中小径走上了这座不高的山岭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见满天星斗闪烁。然后我与付接一样也坐了下来静坐调息洗去这一路风尘疲惫。我想付接也能知道我地心意最终放手一战之前我们都需要好好的休息和整理一番。明日日出之时我将和他做一场了断。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身心一静立刻感受到此地有一股纯净无比的仙灵之气。我突然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此地名为谈仙岭是千年之前的仙人飞升遗迹这位仙人姓谭。 南唐道家谭峭字景升号太极子拜嵩山道士为师得辟谷养气之术世称“紫霄真人”。他为潜心修道游遍名川大山最后选在此修炼丹药专心著述。谭峭在这座小山上结炉炼石辟谷养气兼为当地百姓采药治病并留下了传世之作《化书》。谭峭飞升之后人们把南北湖畔这座小山称做谭仙岭。汉字古意“谈”与“谭”可以相通千年流传到如今此山已名为“谈仙岭”。 我很小的时候金爷爷教我书法曾经让我写过一诗:“线作长江扇作天靸鞋抛向东海边蓬莱此去无多路。只在谭生拄仗前”。写完了金爷爷让我背下来然后跟我讲了谭峭与《化书》地故事也讲了南北湖的种种传说以及谈仙岭。那时我十分好奇当作一个神奇的故事来听记的十分清晰。我虽然从未来过这个地方但一走入此处就像记忆被唤醒 一般。感觉十分亲切熟悉。 我没有打坐入定而是在一棵参天古木下坐好静静地感悟此地久远而清晰的气息。我想起了风君子对我说地一段话就是那夜他传我的“胎动”心法中的一段。“碎瓮”之后入“玄关”那么到了“玄关”门前又该如何修行?仅在定坐中不可得需要自己去感悟所谓“胎动”实际上就是在寻找真人自我的源头并且越这个源头达到另一种然存在的状态。 在忘情宫下浮生谷中得天月大师相助风君子借天时地利送我入玄关之门。但再进一步的感悟就要靠我自己了。入玄关门后到圣胎凝结、瓜熟蒂落需要多长时间?心法里说的是“十月怀胎”。那时间真的是十个月吗?风君子说不是十月之说只是一种虚指象征。比如我在妄境中曾流连三天三夜对风君子来说只是一弹指而已。又比如法海在我看来定坐六十年对于他来说只是闭上眼睛再睁开。 从“胎动”的口诀心法来看。“碎瓮”之后是“玄关”“玄关”之后是“眼前”自古丹书中有口诀“玄关在眼前”。正一门的三十六洞天丹道将这一境界分为四洞天地步骤次第修行而风君子传我的四门十二重楼将这四洞天只合为一重楼。“玄关在眼前”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先有“玄关”才有“眼前”我以前一直难以理解。但今夜在谈仙岭上突然想通了! 我想起了谭仙人那句充满禅意的诗──蓬莱此去无多路只在谭生拄仗前。这个世界是如此广漠又是这样渺小我要追求的境界是如此飘渺又这样接近。所谓飘渺是因为它伴随我而我却意识不到。所谓接近那是它就在眼前!在哪里?就在你以手拄仗的地方。《金刚经》中提到“无所住”然后又讲到“应如是住如是降服其心”。今时我终于懂了虽然没有豁然开朗却也是一种朦胧地顿悟。这就是“玄关的眼前”。修行境界的突破不在定坐中得而在此刻突然间的体悟 玄关中出现的一点萌芽一点存在状态地意识从永恒静止的那个点开始苏醒过来一点一点的在生长。渐渐地开始与外界沟通。如此细小的却能与整个宇宙相呼应我的心念之小可以退于无心念之大也可以归于无所有。我领悟心念力之后自创的神宵天雷法术我今夜终于完整的理解了它它的威力并不完全在于我的法力在于它能激应天地间的多少力量。我是一个境界的“引”关键是我地精神世界能够凝聚多么广漠的内涵。 一坐便是一宿。树枝上滴下的露水提醒了我新的一天已到来。我睁开眼睛感到有点眩目──太阳尚未升起但天光已经放亮。虽然看不见远处的大海却能从天际的白辉感受到海面上波光粼。粼。几只白鹭从湖边薄纱似的水雾里飞出苍苍蒹葭被在晨霭中勾勒出摇曳的剪影。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向付接所在的鹰窠顶走去。 付接与我一样也在这仙灵之气充盈的群山之间调养修习了一夜。也许是心性的不同我们选择了不同的地方驻足。我在谈仙岭中他在鹰窠顶上。鹰窠顶是海天之际的最高峰峰顶岩石状如雄鹰展翅倒和七叶驻足的芜城飞尽峰顶有几分相似。在此修行有小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有接天而俯视众生的心境。我登上鹰窠顶的时候付接背对大海长身而立冷冷的看着我。我在他面前几丈处站住我们之间自然而然的有了一段对答。 付接:“你终于来了。” “不是我来了而是你无处可去。” 付接:“不是无处去而是不想去。我就是要在这里等你前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远逃万里。” 付接:“你看不出来吗这一夜我的伤已经好了。” “伤是你的伤与我何干。” 付接:“你以为今天能够杀得了我吗。” “不杀你又怎么能知道。” 付接:“你不怕死吗离开这里你还可以好好活着。” “不知生焉知死。我不怕死但我也不想死我的修行是长生久视。杀了你就是为了好好活着。” 付接:“如果我杀了你别说长生你这一辈子就是个短命鬼。” “不知死又怎能得长生。有多少无辜的人因你而横遭不测你残害众生我也是众生之生。不除你这种邪魔众生如何能得长生。不杀你我如何能生怎知他人不是我又怎知我不是他人。” 付接:“小小年纪哪来这般口气。” “昨日路遇半截葬花残碑今晨刚刚想明白这番道理。” 付接:“要杀便杀要么我杀你要么你杀我。真难为你还想了一夜。” “这一夜我想的不是你。你的伤好了我也并非毫无收获。” 这一番机锋对答付接没有半点优势他居高临下聚集了一夜的气势并没有压住山下的我。眼见占不了上风他随即一转念缓缓抽出了那把二尺雁翎刀。他以指一弹刀身山谷四周传来嗡鸣的回音回音散尽之后付接没有看我而是眼望远方说道:“我手中的法器名叫毫光羽。光羽从不染血却能分身变化出万千飞刃杀人。它也能蓄积天地间的力量出排山倒海的耀眼一击。此器变化多端可分可合可攻可守。自我出道以来有无数人与你一样妄想除魔卫道却在毫光羽下却落入万劫不复一世修行毁于一旦。 第145回 此去无多路,谈仙拄杖前(下) 付接拿出法器来吓唬我原来那东西不是雁翎刀而叫毫光羽。这件法器的奇妙我已有领教它可以分刃合击蓄势增威确实是变化多端。想拿法器吓唬我他是看错人了世间神器我见过不少包括我手里的也是只不过有所毁损而已。他用毫光羽壮胆恰恰说明他内心深处是真的害怕青冥镜。 我拿出青冥镜持在胸前淡淡道:“我这件法器你知道名子它叫青冥镜。非常不好意思直到今天我也没有完全搞清楚此器有多少种变化与妙用今天只能拿你试试看了。” 付接的瞳孔收缩了他收回了目光与我对视脸上有一股恨意:“我短命的师兄梅存菁曾诅咒过我说我总有一天将灭于青冥镜之下。可笑他连自己的命都留不住又如何能断言我的生死?我今天就杀了你毁了这面青冥镜天地之间我还会怕什么?” 难怪他当初得知我手中的法器是青冥镜时变色而逃原来他的师兄生前曾有过这种预言。修行人是讲究天命缘法的都会忌讳这种事情所以他会害怕青冥镜。虽然害怕今日却不得不面对他居然打算毁了这件法器。他提到了一个名子梅存菁我很耳熟了那是菁芜洞天中梅氏家族最后一位主人。唐老头也认识他据说二十年前已经身故。 “你认识梅存菁?他是你地师兄?是你害死他的吗?” 付接出哼哼的冷笑:“孩子。听说你是守正真人偷摸传授的弟子青冥镜是他给你的?他一定不会告诉你青冥镜的故事吧?你手持青冥镜肯定想知道它地用处与来历。它还是开启洞天的门户有种种神奇之处。如果你誓不再与我做对我就全部告诉你对你有莫大的好处。” “你爱说就说不说拉倒!你死了我可以去问别人。说不说我都会杀了你。”付接说的没错这面镜子确实是开启洞天的门户。可我不相信他会把实话全部告诉我就像他也不会相信我会因此而放过他一样。这一番话无非是互相动摇对方的心念与杀意这在高人斗法之时非常重要。 付接:“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日出的时候你我就各自出最有力的一击纠缠的时间太久了解决地那一刻最好干脆一点。” 付接要在日出时一击定胜负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学过“采日”之法太阳初升是我能够激应最充沛的外力之时。也是我全身精华元气升之时。我没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手持青冥镜指向付接也指向他身后远处的海天相接地地平线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付接一抬手。毫光羽缓缓升到半空就像在风中浮飘的一片羽毛极轻灵又似极稳重。刀身竖立刀刃冲着我的方向二尺短刀出金属的冷冷光泽。我们都在蓄积力量。等待出手地一击。 海平线上的天空已经染成红色红色下方的海面尽处又渐渐出现了金色地一线光辉金线的正中被一点光芒突然刺破。太阳看似不动却又以不可阻挡的脚步升了出来。天边的一线金光照在了毫光羽上毫光羽出了七彩的光色刀身变似乎变成了重合在一起的各色光刃。渐渐的我眼前只看见一扇九尺长的彩虹羽芒。 毫光羽越来越亮青冥镜却暗了下来它的镜面就像黑沉沉地虚空满天云霞倒映其中都被吸收的无影无踪。它还是一面镜子但是这面镜子反射不出任何一点光芒。穿过它也只能看见无边无际一个不可知的世界。我已经凝聚了最大的心念将青冥镜所激应的外物之力全部化去为我所用连镜子都不再反光。 当太阳的轮廓完全浮出海面的时候光刃与黑镜都将拥有最大的力量那时我们都将不得不出手。远处的太阳似乎也知道山峰上的两人正面临一场生死抉择最后还挣扎了一下才跃出完整的一轮。 这一瞬间付接背朝日出的身影与刀光一起大盛我面前这个人成了一副剪影周身上下被七彩光环笼罩。与付接身披满天云霞的气势相呼应毫光羽突然散开了九尺光刃猛然膨胀几乎罩住了整个山头我身前四面八方眩目而来的是千万支刀影如漫天飞羽去处只有一点合击我的立身之处。 不能躲只要我稍一退避这些纠缠的光刃就会像影子一样追上我将我绞的粉碎。毫光羽分刃合击之时我将青冥镜扔了出去。它镜面朝前立于半空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圆圈。我身前凭空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黑暗的镜子。 这一击完全在比拼两人的力量被击退便是败亡。漫天光羽飞射迎向这一面虚空巨镜。黑沉沉的镜面一点一点被点亮似乎被付接的刀光刺破了虚空。言语描述总是缓慢这一刻的到来只是一瞬间。光镜相击巨镜陡然间变的通明然而此时付接却愣了那么一瞬间。因为他在虚空的镜面反照中看见了身后的海平线海平线上升起的不仅仅只有太阳! 一九九一年十二月六日农历十一月初一南北湖鹰窠顶上又现千古奇观日月并升。 日月并升又称日月合壁是神秘的东南奇景只于此处可见。“残蜃忽送月印日心两轮合体雪里丹边相摩荡还转不止海天俱动不可思议。”这是古人对日月并升的记。载描述。有点天文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农历初一是看不见月亮地。因为从地球的角度看过去太阳光正照在月球的背面。可是日月齐升在历史记载上只生在每年的十月初一太阳和月亮的光轮从鹰窠顶外的海平线上相抱同时升起。 之所以说日月齐升神秘因为它不是日食不是月球地轮廓遮蔽了太阳的一角而是天边有白轮和红轮摩荡还转同时升起──红丸雪丹俱现。 付接背向海平面。并不知身后有日月齐升他那把毫光羽凝聚了满天霞光激出最大的法力射向我。我凝聚心念力激应外物青冥镜中出的神宵天雷不是一道闪电而是一个炽热的红环迎向付接的光刃。镜面中的太阳突然飞了出来成了一个光环罩向付接与他的毫光飞刃。但他面前同时又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月亮这个月亮在巨镜中呈现突然变大轮廓变成了整个镜面。 这时我低喝一声:“你去吧!” 付接只觉的心神一荡。一生中曾有过地种种妄想之境在眼前闪过他立刻觉不妙紧接着就凝神而出。虽只是一瞬间的闪念分神但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他的飞刃之力破了我出的神宵红环却没有来得及趁胜反击。毫光羽在空中自生感应。刀身一转迎住了镜面中反射来的一道红霞在付接身前散开成一片光雾。但伴随红霞而来地另一道白芒却穿透光雾射在了付接的眉心。 这莫名出现的千古奇观巧妙的帮了我难得一遇的日月齐升不仅出现了而且反常地出现在十一月初一!以采日之力神宵天雷。同时激引月亮的光轮施展了指月入妄的法术。付接地修为应早已在破妄之上但只要他一闪念的疑惑就足够了。指月入妄我以前见风君子施展过他应该是和天月大师学的。他只是对我施展却没有教我。我昨天一夜的感悟今日凌晨看见了天边月轮升起一刹那就自然明白了如何以青冥幻景借月指妄。 射中付接的那道白虹只伤元神不伤身。付接只觉的眉心微微一麻紧接着全身突然冷、真力涣散。付接不愧为高手此时仍有凶悍与急智的一面。他大喝一声满天七彩飞羽消失空中的毫光羽一分为二。二尺短刀的原形向后急射飞回到他地手中而空中虚凝的七彩长刃如闪电般向前飞刺直击空中巨镜。长刃与巨镜相击出巨大的爆裂震荡。同时消散于无形。我身前又出现了青冥镜那碗口大小的模样而付接的身形已经飞到了山崖之外。 他要跳海逃命吗?这一击以攻为守让我暂时无法追击。已经说好了在此了断死到临头他还要挣扎逃窜。如果没有别的意外他就落海而去了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只可惜他不走运!就在他刚刚倒飞出山崖外的海面半空上从海上突然传来一阵波涛的轰鸣声远远有一人朗声喝道:“恶奴休走!”紧接着有一股浑厚如波涛般的力量从海面升起如狂潮涌来卷向空中的付接。 谁也没有想到海面上会突然有人出手拦截付接听声音此人距离还很远但修为高法力浑厚借涛声潮起之力难。付接猝不及防从空中被卷回到鹰窠顶上立刻一头撞入一片无边无际的未知的黑暗世界中──我 趁机用青冥镜收了他魂魄元神。如果不是突然有高人相助我还不容易这么得手! 悬在空中的青冥镜传来一阵剧烈的挣扎颤动我没来由的心中突然一痛。凝聚最大的心念运转南明离火炼化了青冥镜中这个恶魔的元神青冥镜缓缓的飞回到我的手中还带着火热和冰凉交织的两股余温。付接的遗体落在身前五官肌肤开始枯萎、干缩、碎裂渐渐的化成无色的粉末被一阵山海之风吹散。 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被风卷起。露出一个扁扁的金属方盒。我将这个盒子拣起来打开里面是一张五吋电脑软盘看见软盘封口处贴的磁性条码编号我知道这就是百合偷走的那份名单原件。当时的电脑硬件技术还不算太达三吋磁盘尚未应用u盘、移动硬盘之类更没有出现外存贮器最常见的就是五吋软盘。这种软盘没有硬壳包装很容易折坏所以付接装在一个金属盒里随身携带。 将这个金属盒揣到怀里收好我冲着山崖外的大海抱拳道:“不知哪位高人出手相助在下石野感激不尽!” 海面上传来几声爽朗的大笑紧接着有一位老者纵身跳上了鹰窠顶也向我抱拳还礼道:“石小真人忘情宫一别我们在此又相见了!还好我来的正是时候亲眼目睹付引舆这个恶奴伏诛。” 来人是一位白老者身穿紫青色的长袍手拄一支如根雕工艺般的龙头拐杖。此人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正是在忘情宫之会上见过的听涛山庄庄主宇文树。宇文庄主出现在此处又出手拦住了付接的去路我赶紧上前见礼并询问他怎么会来此? 原来听涛山庄昨日接到了江湖令有意思的是他同时接到了两道江湖令一道是海天谷出的另一道是正一门出的。所谓江湖令实际上是修行门派内部的一种传信手段当有大事生有必要通知天下修行界时一派掌门可以命弟子向天下传讯。接到江湖令的门派也可以派弟子向自己熟悉的附近门派再传下去总之要在短时间内让天下修行人尽知。 海天谷传送江湖令路途遥远两日前才送到正一门正一门的效率很快昨日就派弟子转送到了听涛山庄。谭三玄的江湖令内容是修行败类付引舆所犯的恶行以及石野真人正在一路追杀同时还请求天下各大门派如果遇到请援手相助。正一门不仅派弟子向长江以南立刻转送而且守正真人以正一门的名义又加了一道江湖令──请天下同道接应石野务除此恶! ****** 石野终于杀了付接!这种人很难杀因为他不仅修为高、势力大而且知进退、善逃避。大杀四方的的痛快高手有不少可苦苦追行万里冒奇险只除一恶的“傻子”恐怕只有石野。写到这里连我这个作者都不得不佩服他确是一流的性情。 这两天书评区争论很激烈大家都在讨论石野到西安后以及火车上的行为是否合适?这在我的意料之中记得上两次的争论是“该不该夺绯焱炉鼎”与“该不该同情七叶”。其实答案在每人自己我写的石野这个人不是行为标准而是一面镜子。自古开口谈道易真心做事难。 作者本身不能参与这种争论但我建议从另一个角度去看这个问题。比如火车上其他所有的人都没有做什么只有石野遇到事情去做事情了。如果他什么都不做普通人很难追究什么对错但他不是普通人。先想第一个问题他该不该做? 接下来才能去争论他应该怎样去做大前提先要确定(唐老头强调的逻辑)!世间没有完美的行动指南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但肯定会有争议不足之处。此时的石野不是仙佛圣人他的行为在然事外的旁观者眼中不可能完全正确。所以第二个问题才是本文立意中最重要的──如果你是石野你认为该怎么做才是最好? 第146回 蜃景何须讶,我家灵山塔(上) 守正真人大概是担心海天谷的江湖令天下修行门派不重视以正一门出的就不一样了如果碰到了我和付接他们不帮我都不好意思。 江湖令传到各大门派的时间有点晚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们还在西北而此时我与付接已经到了浙东。宇文庄主心思细密也有古道热肠。如果我们还在西北没有听涛山庄什么事但他想到了付接是湖州人如果逃到湖州的话那就进入听涛山庄附近了。为了以防万一他接到江湖令的当夜就动身往湖州而去。 当他今日凌晨渡海横越杭州湾北上时感觉到南北湖方向有灵气冲天似有高人在此驻足修行。他就改变方向奔南北湖而来日出时分远远察觉鹰窠顶上有激烈的法力波动运足目力望见有两位高人斗法。他看见了付接的毫光羽也看见了山顶上我的身形知道自己恰好迎对了方向。付接也真是倒霉在逃入海中的那一刻被宇文树出手卷了回来。 他说完之后我才明白前因后果看来这一路追踪还是有人接应我的可是我与付接度太快大部分人都扑了个空。听我又对宇文树再三表达谢意宇文树叹息一声道:“付引舆一身修为了得今日命丧于此形神具灭万劫不复!石真人让他这种恶魔有如此下场再适合不过只是此等法术过于阴狠……今后还是少用为好。” 我也恭敬地答道:“多谢谢宇文庄主赐教。石野记住了!” 宇文树笑了:“我老头子也是多嘴石小真人岂是不明事理之人。你万里追杀付引舆如今已传遍天下人人都夸赞石小真人一心卫道、义薄云天听涛山庄上下也是万分佩服。更难得你小小年纪已有宗师修为手刃邪魔震惊天下有很多高人没有做到的事情你做到了!……付引舆一代恶。却葬身于这仙灵之地石真人也算对得起他了。” “庄主过奖了今日战胜纯属侥幸有庄主出手更有日月并升的天地奇观相助非我石野一人之力。” 宇文树吃了一惊:“日月齐升?今天是阴历十一月初一时间差了一个月怎么会有日月齐升?” 我手指天边道:“真的是日月并升刚刚我亲眼所见──咦怎么没了?” 我们都回望向海天相接的尽处。天边有一轮红日喷薄如火海水被染出一条金光大道直射山崖下有半天红霞映照却独独不见那一轮雪色圆丹。月亮不见了日月并升的异相已经消失。 宇文树:“日月并齐只在日出那一刻短短时间。现在当然看不见了。我在东海边住了一辈子也经常在十月初一到这鹰窠顶上观看日月并升可惜只在二十年前见过一次。石真人福缘深厚能在十一月初一见到日月并升也并非不可能。我来迟一步啊没有这个眼福。但此时此地地朝霞风景也是美不胜收。” 说话时我们都面朝大海看向天空也许是被天地间的仙灵之气与磅礴美景所感染一时之间都沉默下来。片刻之后。一片淡淡的云层飘来挡住了红日的光辉。突然间我又指着半空讶道:“宇文庄主你看见了吗那是什么?” 只见半空中的云层之上就像开启了一扇门户出现了奇异的景象。一座七层四面八棱的古塔出现在天空高高的琉璃宝鼎上十二道飞檐屋脊看的清清楚楚。这座古塔矗立在一座小山上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小山的一侧是赤色地石壁石壁下还有缓缓的流水。再往下被半空的白云衬托环绕。 宇文树动容道:“没有看见日月并升。却亲眼目睹此地的另一大奇观──石帆蜃气!” 海市蜃楼亦称“蜃景”。这是在光线经密度分布异常的空气层生显著折射时把远处景物显示在空中或地面地奇异幻景。《史记-天官书》就有记载:“海旁蜃气象楼台广野气成宫阙然。”而石帆蜃气则是此地著名的奇观之一。 南北湖的葫芦山与鹰窠顶之间的近海域。海中有一块狭长形的礁石远远望去象一艘正在航行地帆船人称“石帆”。那石帆不论是涨潮还是退潮始终只露出水面一截又因这一带在历史上经常会出现海市蜃楼幻景故名石帆蜃气。“海市登州夸幻相石帆此日亦奇观青红顷刻何须讶便作人间万事看。”这是清代诗人对石帆蜃气美景的赞叹之辞。 自古以来石帆蜃气的记载颇多石帆蜃气中多现飘渺亭台、仙境楼。阁。近几十年来石帆蜃气出现地次数却不多亲眼目睹者就更少。今日在我杀了付接的前后没想到短短时间内连遇两大奇观。我看着半空中的蜃景有几分不知所措因为那不是什么仙境而是我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物──菁芜洞天之外的龙山塔! 我惊讶难言之时听宇文树自言自语道:“这空中的宝塔我怎么有几分眼熟难道以前见过?” “宇文庄主以前到过芜城吗?” 宇文树:“六十年前宗门大会我曾在芜城盘桓数月今年夏天宗门大会我又去了。” “那就对了那座塔是芜城的梅氏遗迹龙塔。” 宇文树喃喃道:“梅氏龙塔!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天意?付引舆灭于斯石帆蜃气现龙塔。” 听见他地话我也心念忽动冥冥中有天意吗?我也疑惑了!梅存菁曾预言付接将灭在青冥镜下。而今日果真如此。预言成真之后半空中出现菁芜洞天地蜃景。这如果是巧合那未免也太离奇了。听宇文树的口气他似乎知道一点内情于是我开口问他:“宇文庄主我听说这付引舆有个师兄叫梅存菁。曾经是芜城梅氏的传人你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宇文树:“你杀了付引舆大概还不太了解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当初修行前辈太素先生门下有两个弟子梅存菁与付引舆号称太素双英。……此事说来话长若石真人有兴致请到听涛山庄一叙。我老人家还有事与你商量。” “庄主找我有事尽管开口请问听涛山庄离这里远吗?” 宇文树呵呵一笑手指杭州湾:“不远不远对岸就是。如果石小真人不嫌听涛山庄草舍简陋这就请随我来。” 说完了老人家一纵身飞下山崖。立足于碧海波涛之上。手持龙头拐杖在海风中白飘飞如仙瓮降世。我站在山崖上大声喊道:“庄主难道我们要这样渡海吗?” 宇文庄主大笑道:“达摩渡江八仙过海这御天下大块无形的法术石小真人不可能没学过。刚才见你神通广大手刃付接。凭借手中法器横渡这百里钱塘江口又有什么问题?……哦我明白了!你放心此时四下无人你我凌波而去也不必担忧惊世骇俗。” 御天下大块无形?靠!我还真没学过。我最早学的就是最简单的“御物”后来因为要上炼丹峰。风君子教了我如何“御天下大块之形”。御物之道向上还有境界?就是这“御天下大块无形”?呵呵呵我明白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很困难地事情。昨天的我也许还做不到今天的我似乎已经可以了。 御天下无形之物我早就见过七叶在终南山中与同门斗法时曾经从火堆中引出十二条火龙。于苍梧在句水河边对抗龙卷风时曾经御风向天。一座山大块而有形我御之山不动但我可以飞檐走壁。这一片海大块而无形我御之海不动但我可以飞渡而过。道理虽然简单。但只有修行境界到了才能有如此神通。 我收起付接留下的毫光羽一挥青冥镜也飞身跳下了山崖以法器激应波涛之力立足于碧海之上。立足不动而身形如飞向前疾行。这种感觉不是我在水面上走路而是以法器为引御无形大块之力得一身之轻游。我的度很快呼呼的就在海面上向前而去而宇文树的度很慢施施然就像在散步一般。施展这种法术其实走的慢比走的快难多了我刚刚领悟尚不熟练只能快点走。宇文树见我如此之快也一展身形追了上来。 如此施法也要消耗神气横渡大洋对我来说恐怕是妄想但渡过这杭州湾到达钱塘彼岸倒也不是不可能看来宇文树就是这么过来的。平生第一次凌波微步我感觉到万分新奇又有几分害怕。这要是在句水河里当然没什么但是在这大海之中心里却不是那么有底总想快点到彼岸才是。 我当时并不知道这凌波而行地神通道法在修行界的高人中也不是寻常法术不是人人都会。听涛山庄有“听涛”之名宇文庄主能够凌波渡海那是自有家传秘法。他见我杀了付引舆是太高看我一眼了以为我也有此之能。而我当时并不知情听见了“御大块无形”五个字就冒冒失失的跳到了海面上。一瞬间能够领悟这种难得的法术一方面是因为我不自觉的感受到宇文树地周身气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心念不疑以为是自然而然。 跃上海面就站住了没有变成落汤鸡是走了狗屎运有点新奇有点害怕却没有想到一个天大的金元宝正砸在我的脑袋上。多年之后我回忆起这一幕心中感谢两个人:宇文树和风君子。宇文树自不必说他等于亲身给我演示了如何施法而风君子传我道法时打下的根基十分奇特几乎是独一无二的。他一直用信手拈来地口诀将精深的道法传授的如此浅显明白而且是边教边创因缘而变跟着他一路学下来无意之中我也有了能够触类旁通地慧根。只是踏海而行的我此时仍在懵懂之中。 在海波上前行隐约感到青冥镜中传来的潮汐激应之力海面上有暗流涌动生成。回头向东望去远处波涛中有一线浪涌向西而来这浪涌不高也只有几寸水波涌起却很长得不见尽头一眼望去绵延不断。宇文树在我身边道:“今日奇事甚多十一月初一有日月齐升石帆蜃气中见龙宝塔现在连钱塘大潮也出现了。” “这就是钱塘潮吗?怎么──” 宇文树:“怎么这么小是不是?还没到地方等过了盐官之后这几寸浪涌就会成为万马奔腾的潮头。通常如此大潮往往只出现在月圆前后每年农历八月十八观潮最佳。初一见此处潮起倒是很有几分意外。……石真人如想欣赏钱塘潮那你我不妨随潮头而上。” 他说完话浪涌已到脚下宇文树飘然跃于浪花之上随风顺潮转身向钱塘入口而去。这位庄主年纪不小了玩心居然还很重此时此刻竟要约我去弄钱塘潮。我想劝阻已然晚了他已随浪涌飘飘然而去白胡子在风中翘起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我只得跟随他顺潮流向西而去只这一会工夫宇文树已经走得远了。 一阵浩荡清风吹过风中传来宇文树的声音老人家在吟咏一诗偈:“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枷这里扯断玉锁。咦?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这是《水浒传》中大和尚鲁智深圆寂时所唱的颂偈。据书中所述那夜月白风清、水天同碧鲁智深在杭州六和塔下忽听得寺外雷般声响问寺僧方知乃是钱塘江潮信。回忆起师父智真长老曾嘱咐的四句偈言:逢夏而擒遇腊而执听潮而圆见信而寂。鲁智深当下大悟颂偈圆寂涅磐而去。 ****** 看《史记》司马迁每篇之后有“太史公曰”。读《聊斋》蒲松龄往往添“异史氏曰”。我写《神游》也深受此风之遗常在正文后附言添评。 这部小说在网上连载随著随。虽然文字草成却保留了每处下笔时的思想原貌当时所思所感地同步记述。这些文字怕只能在网上vip可见了日后编订成书恐难以保留。 第146回 蜃景何须讶,灵山是我家(下) 我不是高僧尚不明了涅磐的自由我是一个学道中途的修真人听见风中的诗句有我的感慨。鲁智深是在说他自己可我听在耳中却想起了今日的两个人付接与我。“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这说的不是刚刚形神俱灭的付接吗?“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说的是这一刻的石野。 在鹰窠顶上有一人灭去有一人新生。灭去的是付引舆新生的是我石小真人。不久前我看见半空的龙塔出现在石帆蜃气幻景中当时隐约想起了一诗:“佛在心中莫浪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只向灵山塔下修。”这是法源和尚在讲经时引用的我当然记的一字不差可事后并未多想。灵山塔下修修什么呢?想也没用我还是老老实实继续我的丹道修行。杀付接见石帆蜃气回忆此诗心中懵懂似有一点萌芽欲破土而出。 海上听宇文树无意间唱出鲁智深圆寂时的偈语只觉面前海天一片身心豁然开朗。昨夜我的“胎动”境界堪破“玄关”到达“眼前”那么“眼前”是什么呢?眼前是海天一片!这便是“胎动”心法最后一步功成境界──俱足。从金丹大成之后的身心不二到圣胎凝结之时的形容俱足我的丹道修行终于又突破了一重楼! 记得风君子传我“胎动”地口诀与心法时。说过只有心境到了才能传授他传授我的时候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我是谁?”今日忽听有人唱偈“我是我!”终于恍然大悟。我之悟非鲁智深之悟而是丹道中“胎动”的重楼境界。“玄关”中出现的那一点萌芽在“眼前”开始生长去感应天地万物终于到达了“形容俱足”的状态。就像一个人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现睁开眼睛是另一种存在状态这相对于沉睡又是一种然。 四门十二重楼的丹道真是神奇!我记得在第二门中地“灵丹”修证的是体内自在的身心金丹大成入真空之境后身心不二唯物无我灵丹消失了。再入第三门“胎动”中的一点萌芽又出现了那已经是一个完整俱足、彻底全新的“我”。这与“灵丹”境界类似但风景不同我的修行又更见高深。 “胎动”境界的心法分为四步:碎瓮、玄关、眼前、俱足。其中玄关之门是一个转折点它追溯到身心的起源然后穿过去。又是一种全新身心的孕育就像在母体内的胞胎所以称之为“胎动”。其境界不可言!所谓怀胎十月瓜熟蒂落确实是一种虚指我万里追杀付接到此刻突破胎动境界一共只用了十天十夜!但这十天十夜对于很多人来说。恐怕一生都没有经历过。 就在此刻脚下突然有浪涌卷起我一失神间落入大海浑身湿个透冰凉地海水差点将我卷走。紧接着在下一刻。我的身形飞起也立于浪花尖上。东风吹来这是又一线浪涌从东海而来斜侧的方向追向宇文树所立的浪头。此刻的我与刚才地宇文树一样站直身形随潮而去。飘飘然宛若飞仙。 海潮去势极快我很快追上宇文树却现自己远远的站在他的另一侧我们脚下是两道不同的浪墙在海中交汇出激起层层浪花。浪涛向前从几尺高的浪涌变成了二尺高地浪头此起彼伏奔涌不息我始终立足于潮头之上。再往西去杭州湾的喇叭口地形急剧收束。潮头越来越高已过一人上下。左右两线大潮同时向钱塘江口涌去白浪翻滚水声渐起渐响渐如雷!这便是钱塘江口有名的“人字潮”。 立于潮头浩浩荡荡逆钱塘江而上极目望去已可见远处两岸地树梢房顶。宇文树冲我笑道:“石真人再往前去可见人烟你我就真的要惊世骇俗了。就此上岸吧听涛山庄就在南岸不远。” …… 我本以为听涛山庄是崇山峻岭中修行隐世所在没想到它就在海边小镇旁临海而建占地不小也绝不隐蔽而且是对外开放的旅游观光景点。我们从僻静处上岸绕过礁石滩便走到一条乡间的简易公路旁顺着这条公路不远穿过一个小镇就来到听涛山庄的大门口。听涛山庄的大门一侧还挂着一面铜牌──宁波市餐饮旅游先进个体单位。 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山庄门外以及迎面主楼前的停车场上还停了不少大客车与面包车有的车身上写着单位或旅行社地名子。我穿着一身湿漉漉西装身上还破了好几个大口子有不少人都好奇的向我张望。山庄大门前有保安站岗但保安看见宇文树领着我大摇大摆的进去什么也没说。 听涛山庄像什么?形容起来就像现在很多的旅游渡假村但当时旅游渡假村的概念还不太流行这就是一个海边渡假旅游的山庄疗养院。看地势听涛山庄在海边一块小高地上狭长分布一字排开有很多栋错落的小楼与独立别墅几乎每一处房舍推窗都能看见大海听见涛声。山庄内绿叶如荫庭院优雅环境很是不错即有参天的古木又有新修的花坛看来修建的新旧时代不一。 我跟着宇文树一路往里走一路心里也有疑问听涛山庄怎么是这样一个地方?宇文树把我引到山庄尽处一处幽静的院落里院里是一座古雅的二层小楼。看院中的假山太湖石楼门上的雕花八仙过海这显然是有年代的建筑了。走进去之后现装修还算新淡黄色地清漆木地板、茶几上的电话都是现代的东西。老式的靠背太师椅则是古董了。 宇文树招呼我在客厅坐下有晚辈弟子出来摆上茶碗和果点。这庄主做的很有气派招呼十几个门下弟子都到客厅来依次向我见礼。我要站起身来还礼宇文树却举手示意我坐着就可以了。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别的话宇文树又做了一件事──以听涛山庄地名义向天下一道江湖令。江湖令的内容就是石野真人已在南北湖手刃恶魔付接天下同道不必担忧。也不必时刻再准备接应协助。石真人神通广大除魔卫道是听涛山庄宇文庄主亲眼所见。宇文树又向门下弟子描述了一番他赶到鹰窠顶的经过将我夸赞的天花乱坠之后将弟子们都派走传令去了。 当众人领命散去只剩下我与宇文树两人才有私下谈话的机会。我问道:“宇文庄主你门下弟子就在这处山庄中修行吗?” 宇文树:“石真人是不是觉的有点奇怪?修行界大名鼎鼎的听涛山庄怎么会是这样一副场景?实话告诉你如今的听涛山庄就是旅游渡假村也是我宇文家的营生。” “你说开放山庄是家族的生意?” 宇文树:“说起来话可就长了。我们宇文家是此地世代地耕读人家。这座山庄以及周围的农庄田地都是我家的祖产。用现代那句话来话……我家就是庄园大地主。几十年前田地被土改分配给附近的乡民后来又从乡民手中收归国有到如今又分产承包总之不再是宇文家的祖产。这处山庄也曾一度充公多有毁损之处。到十年前几乎成了废弃之地。后来我和我儿子又把它买下来了建成了现在地听涛山庄所以你见到的山庄景物除了这栋小楼大多与千年修行之地的传统是不一样的。” 我笑了:“您老人家把自己祖上世代相传的山庄买了回来。为什么不依原样重建还要对外开放呢?” 宇文树:“时代不同了儿孙也要因时而变。再说了。我说我要建私人庄园政府会把地卖回给我吗?我是以听涛山庄旅游渡假公司名义买地开地。山庄对外开放我也有钱挣啊修行人也得有世间的营生弟子们平时也好有事做。至于修行福地其实听涛山庄中自有安排。” “宇文庄主听你这番话我想起了一个人就是芜城的张荣道先生。” 宇文树:“张先生啊?其实我们老相识了当年买回这片地方除了依靠祖上留下地一些东西张先生还给了我们宇文家不少资助呢。” “既然您老与芜城张氏相熟。那么和芜城另一大世家梅氏打没打过交道?我在鹰窠顶上听你说的话你提到了付引舆与梅存菁。” 宇文树喝了一口茶微微叹息一声道:“有些往事真不想再提但今天请石真人到这里来就是想商量一些事情。” “庄主找我有什么事就说。” 宇文树:“不要总叫我庄主叫我师兄就可以了。” “那好师兄您老人家有何吩咐?” 宇文树:“小真人你可知道这一路追杀付引舆最终成功在修行界中你的声望将会高于当世。不久之后的正一三山会天下修行人云集石真人说的话应该很有份量。” “按年资其实我只是晚辈我的威望怎能和宇文庄主相比更不能与守正真人那些前辈相提并论。” 宇文树:“你说的有道理但事情不能这么看。多少年来修行三大戒虽然各门自守可护道之责大家都淡忘的差不多了。你万里诛杀付引舆以身作则在警醒众人这世间并不太平门规还要严守戒律的尊严仍要维护。红尘内外不能乱了次序否则易生祸端。” “师兄说地是但不知你有何事要与我商量?” 宇文树:“小真人不知道吗?今年的正一三山会上将会有人提议要修改修行界的三大戒律。” “这怎么改?” 宇文树:“修行第一戒不得闹市施法惊世骇俗。他的意见是这一条不变但去掉不得向普通人展示神通的限定。修行第二戒不得以道法无故伤害普通人这一条不变。修行第三戒不得在世俗中以神通牟利私用这一条争议最大。他的意见是以神通之力取可取之财。” “原来是这样我也觉的有点不妥但一时之间想的还不是十分明白。是什么人有要做这样的事宇文师兄又是什么意见?” 宇文树:“其实有人要改戒律并非无全道理。但改有改的道理不改有不改的道理。在世间行事很难两全齐美只能利害相权。修行前辈数千年深思熟虑定下来的规矩肯定考虑了方方面面。但如今的时代变化太纷乱不容易看明白人们自然有各种各样的想法这些情况我也有所了解听老朽与你细细分说……” 最近几年很多修行门派倒也算风平浪静可是人世间妖蛾子闹的厉害。受到气功热、特异功能热、人体科学热等影响神人、大师冒出来一大批。这些人当中有的可能有些异能而更多的则就是不入流的江湖术士。他们四处招摇开场聚众或广收钱财或受众人崇拜。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修行门派弟子修行界也不能出面去干涉。但是闹的久了很多修行弟子见这些货色名利双收心中也有想法──与其让骗子在世间假借神通巧取名利还不如让真正的修行弟子出山驱逐这些人替而代之。 另一方面社会环境也在经历极大的转变经济建设一夜间成为各地当政的要目标说的通俗一点就是赚钱第一。贫富差距的急剧消失与扩大以及价值判断体系的转折性反复改变对于世外高人来说倒没什么影响但对于在人世间修行的普通弟子还是有很大冲击的。其实这种影响自古以来就有但是在近几十年来九州之地所生的变化之急剧千年以来前所未见。 第147回 山中隐机坐,俯仰怀四方(上) 其实很多修行门派在世俗中都有自己的传统休养根基比如芜城张氏世代经商轩辕派经营药材生意宇文世家有听涛山庄就连我石小真人也有知味楼和绿雪茗间。但大多数人没有这么好运气他们在世间也就做着普通的工作过着普通的生活。还有很多门派本有产业可在近几十年都失去了因为社会的变革与动荡。像张先生或者宇文树这样能够重新再立根基的人不多毕竟这样做很不容易。 有些身怀神通的修行人就像老虎看着狼吃肉却不能伸爪子的心情一样不可能没有想法。比如说海天谷弟子一直信奉苦行可就有杜苍枫那样的人受不了**的诱惑去投靠付引舆。于是有人认为于其苦守清规不如与时俱进一身神通总要有些用处在世间取可取之物。 虽然说修行的最终目的是仙佛的境界如果沉迷于世俗的纠缠则境界永远无法精进。但即使有人修行一世恐怕永远也站不到境界的颠峰不过有些小神通而已。那么这些人就想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到人世间逍遥。有人想的更直接我不要成仙成佛只要神通快活。 以上这些都是有人要修改修行戒律的理由所在。但宇文树却又从另一方面看这些问题。 如果修改了戒律比如可以用神通取可取之物。那如何去界定这可取之物呢?御物地神通大可以多扛两个麻包去当装卸工自然没什么问题实际上有人这么犯戒也没人会去管。但修行人出山肯定不是为了干这个。稍一不留意就可能出现很多个付接因为许多事一旦做开都是身不由已的。古时有人甚至要取天下带来的是大乱。但你很难说这玩艺可不可取。 还有向普通人展示神通无非有三个结果。一是被当作神明崇拜二是被当作异端驱逐三是开宗立派广收弟子。这三者都不是很恰当的就说那广收弟子吧大多数人并无此根器甚至会耽误一生。而所有结果并非这些人所想要的这些人想要的只是自己地名利。在世上博取名利并没有什么错但如果危及到整个修行界的存在以及俗世的秩序就是个大大的隐患了。宇文树认为目前在世间招摇的那些江湖术士不会得意太长时间顶多十年就会被世俗所弃若想取而代之也不仅会被世俗所弃。甚至会动摇修行人在世间立足的根本。 宇文树与我商量的事情就是希望在正一三山会上我能支持他反对那人修改戒律的提议并且站出来严肃的驳斥他。 正一门的守正真人是天下修行人地山岳楷模守正真人本人自然也不会去违反三大戒律但守正真人说话未必能有真正的服众之力。因为他只是一个世外高人的存在。普通的修行弟子认同守正的境界但未必会认可以守正地境界来要求自己。而我追杀付接一事不久之后就会传遍江湖我的声望也会水涨船高而且这件事本身也有一定的威慑作用。如果我开口说话可能震住某些宵小──我连付引舆都杀了。还有什么妄想破戒之人敢乱来? 他这一番话说了很长时间我一直在听没有言直到他讲完后才问道:“师兄讲的非常有道理。正一三山会上我一定会支持您老人家。但我不明白的是这么大地事情怎么突然就有人提出来了?不久前的宗门大会不还是风平浪静吗?” 宇文树:“你最近很忙可能与修行同道沟通的不多。南方生了一件天大地事你不知道吗?……挑头的还不是那个今天修行界中如日中天的七叶!” “原来是七叶?七叶怎么了?” 宇文树:“最近修界中有一派被灭门又有一派新立。七叶灭了玄冥派自立海南一派。……” 看来我的消息实在是闭塞了最近修行界居然生了这么大的事!前因后果是这样的:忘情宫之会七叶战胜法海夺走呈风节一时之间锋芒天下无双。但在场的高手包括风君子和我都看出七叶临去时已经身受重伤。风君子下了个套扬言要用九转紫金丹换回呈风节。如此一来无论是想夺法器的人或者想求灵药的人都会去打七叶地主意。世间高人有的碍于脸面恐怕不能出手有的根本就没这个心思也不会出手但有一个人既有这个脸皮又有这个心思那就是玄冥派掌门抱椿老人。 忘情宫之会散去后抱椿老人就率门下精锐弟子去围追七叶。详细的过程现在已经无法知道但是据已归于七叶门下的玄冥派旧弟子转述抱椿老人不仅要夺呈风节还想杀七叶灭口并且有嫁祸他人的打算。抱椿老人追七叶就像我追付接一样追了很长时间最终在琼州海峡一带展开了一场激战。斗法的结果出人意料带伤的七叶凭借手中的呈风节一举杀了抱椿以及抱椿门下五位最得意的弟子当时是抱椿老人带着五名弟子一同布阵围攻七叶金杖头陀也在其中。 斗法时在场一共有一十三人还有另外六名弟子七叶手下留情没有杀他们。杀抱椿之后七叶不退反进又回追到了玄冥派的根本道场所在。 后来生的事情是戏剧性的七叶在玄冥派的祖师殿中向玄冥派众弟子痛述了抱椿老人的卑鄙与险恶并为玄冥弟子感到惋惜竟然拜在这样一个心机阴险修为低俗的师父门下。他说他杀了抱椿以及玄冥弟子是迫不得已也是为天下除害。抱椿门下如果有为师抱仇者尽管可以上前。他七叶不会责怪也不会手下留情。同时玄冥精锐弟子尽失修行道法绝传如果有认识到抱椿所行不端者愿意痛悟前非者七叶也愿意将高深地道法秘籍传授。总之七叶杀抱椿是替天行道愿意另传道法是代天传道。 具体生什么事情宇文树知道的也不是十分清楚总之玄冥派弟子散去了一小半。另一大半居然改投到七叶门下。说什么今日方知世上高人风采被七叶的正气凛然所折服痛悟今是而昨非云云。这些都是七叶另立海南一派后传出来的说法。 七叶杀抱椿灭玄冥另立海南一派就在玄冥派原来的道场。此事如果追究起来七叶倒没有什么错天下修行人也不能说他什么抱椿老人确实是杀人夺器不成自取灭亡。但江湖传言却把七叶神话成了一个盖世的英雄他不仅是以一人之力灭了一个门派而是以扭转乾坤地大神通、大境界、大胸怀挽救了一个门派和那么多误入歧途的修行弟子。口口相传七叶甚至成为修行界年轻一代的力挽狂澜的领袖。 七叶在南方开宗之后号称广传道法有教无类。他说自己深深的感受到体悟大道的艰难。愿意以一点心得为后人铺路天下修行散人有志于研习精深道法者海南派来者不拒。一夜之间无数江湖散人来投海南派声势平地而起。七叶开宗之时也有不少门派上门祝贺。还有人派弟子借观礼之名前去探察究竟。宇文树也派弟子去了。在海南派的立派大典上七叶说了一番冠冕堂皇言词恳切的话提到了修行三大戒虽有功千年但已不合时宜建议稍作修改。七叶还表示将在正一三山会上向天下修行人建议。修行界也要“开放”宗门、“改革”戒律。 几日前宇文树派去的弟子回报了这个情况宇文树听说之后就摇头皱眉。他知道七叶如今在修行界中尤其是在修行界年轻一代的普通弟子中地影响之大。七叶弃终南而出却能在宗门大会上夺魁又在忘情宫之会上战胜了六十年前天下第一法海已经成为多少年轻人心中崇拜的偶像与向往的目标。再加上杀抱椿另立海南一派的影响其声望已经隐约有直逼守正真人的趋势如果他在正一三山会上振臂一呼必定会迷惑一大批晚辈弟子。宇文树对此深感忧虑。 靠!又是七叶搞出来地花样我这个“老朋友”越来越有出息了。我和七叶打的交道不算少了从他出走终南派被我所救开始与他就有不断的纠纷。我对这个人已经很了解。他是个自私而又可怕的天才。我根本不相信七叶有“开放”宗门、“改革”戒律、振奋修行界风气的胸怀壮志但我绝对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按风君子评价他是一只“强大而会飞地猴子”他想做猴群里俯视一切的王者而不是取经证道的行者。 七叶想重定天人之戒注定不会成功天下真正地高人都明白神通广大不是修行的目的只是收获与手段七叶自己心里应该也很清楚。他开放宗门接收江湖散人甚至去合并其他门派的用意无非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他想做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至于“修戒”之举就算不会成功甚至到时候他自己找个漂亮的台阶下都可以在正一三山会上显示他有引领天下的新一代宗师气魄。 以前的七叶再强他只是一个人在奋争他不可能敌地过正一门甚至一个大有背景的风君子都可以收拾他。现在他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他不是一个人在奋争!他想将天下所有真心归妄的修行人都召集在自己的精神旗帜下有了俯视众生的资本。这才是他真正可怕的地方!而他自己一个并无名家背景的普通晚辈修行弟子传奇故事足以迷惑很多人。 想到这里我对宇文树说道:“师兄倒不必担心三大戒会被修改立戒之事自有前因后果。当今所有修行入门之时皆受此戒那么在这些人手中断无推翻之理就算有心想改也不能开口。各门的尊长就更不会附和支持。”我说的意思很明白三大戒是所有修行人的入门之戒也就是你在入门习法时答应的条件。只有答应了这个条件才有习法的资格就没有学了道法之后再来反悔的道理。要么你不要修行要拜师修行就得守戒。 宇文树也听明白了他轻轻摇了摇头:“小真人说的对其实我担心的不是形式上的三大戒会动摇各门派都不会直接支持这种提议。但是你有一点误会了这天下修行人共守的三大戒与各门各派的门规不同。……比如七叶他如果是终南弟子终南派就有这个门规他再传弟子也得传这种戒律。但他现在叛出终南另立海南派如果不立这样的门规别人也没有办法。那么海南派弟子犯戒先应该海南派自己处理他们不处理或者处理不了则天下修行人都可以出手这才是修行规矩真正的要害。……其实规矩的用处不在那三大劫本身而是另外三个字──共诛之!” 风君子当初在我入门受戒的时候没有仔细讲过这个问题今天听宇文树解释我才彻底明白了。修行人违反三大戒一般情况下都是各门自己处理其实偶尔有人犯戒只要事情不是很大其他门派也不便插手或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有人犯戒为恶、祸乱世间本门处理不了或者未处理天下修行人有义务“共诛之”。 这其实是一件吃力也未必讨好的事情不仅危险而且容易招人非议甚至结仇。正一门取得天下修行领袖地位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在历史上经常自觉做这样的事情这是其他很多门派做不到或者无力去做的。所以三大戒的要害不在于自己守戒而在于自觉维护红尘安宁的信念与责任感是否动摇! 第147回 山中隐机坐,俯仰怀四方(下) 所以宇文树的担忧并不是三大戒的本身而是后辈修行人信念。如果门规中不立此戒门中弟子犯戒本门仍然会处理或者其它人也会出手。但他人犯戒此门弟子恐怕主动卫道的意愿不强。这样一来久而久之修行与红尘之间的界线也会越来越模糊。比如付引舆的所作所为修行人遇到了就应该出手海天谷掌门谭三玄也是这么做的宇文树接到江湖令也主动来接应我。但谭三玄为此险些丧命。如果天下无人出手仍由付引舆做大只要不危及已身就不管他那么修行戒律也等于名存实亡。 宇文树看中我之处就在于我万里追杀付引舆的“义举”此番作为简直可以视作当今年轻一辈的旗帜。他最后叹道:“我倒不担心我们这一辈人什么都见过心性自然坚定可是如今这一辈子弟境界不到时恐怕很难理解修行真正的精髓。如果七叶在正一三山会上这么一提议就算改不了三大戒律也会动摇未来修行界的根基。……别人不说了就说我那个孙女宇文珂珂自从上次偷偷跑到忘情宫之会回来之后就天天七叶长七叶短崇拜的不得了就像她喜欢尘世中的那些影视明星一样。七叶既然有此声望影响就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 “七叶确实在注意自己的言行他有他的想法他想在最短时间内聚集最大地势力。修行界无人能抗至于方法那是另一回事。……对了我怎么没有看见宇文珂珂?” 宇文树:“她在宁波市上学今年读初三他爸爸妈妈也在宁波工作。只有节假日才回山庄。” 这宇文一家也很有意思如果不知道他们在修行界的身份旁人眼里看起来与市井中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这便是修行与红尘界线的掌握原则。听宇文树说了这么多我不禁问道:“您老人家考虑问题如此仔细那么以前遇到过这种事情吗?” 宇文树:“当然遇到过修行人破戒引出的争端六十年来已经是第三次。上一次在二十年前起因就是你今日诛杀的付引舆。” “是他?我听说付引舆二十年前带伤逃到大漠不巧被谭三玄所救。就是那次地事吗?当时倒底生了什么?” 宇文树:“三言两语说不清到现在我也不是十分明白因为当时我不在芜城。此事经历者都不愿开口讳莫如深我老头子也只知道零星线索。” “师兄那你都知道些什么?付引舆与芜城梅氏又有什么纠葛?” 宇文树:“你问到了芜城梅氏。当今修行界大多不愿提及这一家族。二十年前的事其实还要从六十年前说起。” “六十年前?六十年前还没有付引舆。” 宇文树:“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六十年前的宗门大会芜城九林禅院的法海夺魁这你应该知道。但当时还生了另一件事情。就是天下逼问梅氏……” 我所在的芜城虽小但在修行界的地位却非常重要它是天下修行人的根本重地。正一门、九林禅院、广教寺都在此立足。还有世传的几大世家这是天下其它任何一地所不曾有的隆重云集局面。正一祖师俗家姓梅在他那个年代尚未有王重阳创全真教道士大多可以娶妻生子正一祖师也是芜城梅氏的远祖。芜城成为天下修行道场之枢纽并非偶然此地世代相传有一个足以震惊天下地大秘密。 秘密就是秘密宇文树当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据传闻所说芜城九百里山川镇。九州之地九千里风水地气龙脉。如能运转地脉则能决定天下兴亡掌握这个秘密的是芜城梅氏宗主。而梅氏禁地中有一物镇芜城地眼。这东西就是正一三宝之一的青冥镜。芜城地眼震动则芜城龙脉震动芜城龙脉震动则天下震动。青冥镜妙用无穷有运转天时之功在梅氏禁地使用可改天下之气数。这些虽都是传说但足够危言耸听! 六十年前天下战乱频繁民不聊生一众修行人虽置身世外但也不能无睹。宗门大会上有人就问当时的梅氏宗主也就是梅存菁的父亲梅望翁传说可有其事?若其有就试试以青冥镜运转天时求天下安定。梅望翁没有否认青冥镜镇芜城、芜城镇九州之事却告诉众人传闻虚妄不真。梅氏禁地确实自千年以来镇芜城地眼却不可能定天下兴衰。众人将信将疑。 当时法海刚刚夺得天下第一地称号自以为修为了得境界高一定要试一试梅望翁手里的青冥镜。梅望翁本不想答应可天下人都想知道虚实一再逼求只得让法海出手。这一番试镜之斗可谓惊天动地不要忘了梅望翁手中是完整无缺的青冥镜。梅望翁出手的目的只是想让天下人知道青冥镜不过是一件法器而已没有传说中地那么神奇然而结果却出人意料。一番相斗切磋未分胜负众人见到青冥镜如此神妙一定要看看它是如何运转天时? 梅望翁自然不肯言法海却要求将青冥镜交到他手中试试无奈之下梅望翁将青冥镜暂时交给了法海。梅望翁以为法海没有这个神通又不是在梅氏禁地以内应该没事没想到法海还真以青冥镜触动了芜城地脉结果正一三山震动。这一年青漪涨潮不歇长江大水千年不遇江淮一带鱼米之乡尽成泽国。法海动青冥引正一三山动与江淮大水究竟有没有关系?这谁也不敢断言。但人人心中惊怖! 法海回九林禅院不久之后就入定不出誓要以一身禅定之功护持芜城地脉这一坐就是六十年直到我将他唤醒。在这一年地正一三山会上梅氏又遇到了麻烦天下修行人见世间经历了这一场大水。虽不敢断定与梅氏有关却也害怕此事有关联。因此又逼问梅氏要求将青冥镜与芜城地脉的秘密公诸天下让天下修行人共享共守以免人人自危。梅望翁当然不能违祖训这么做最后还是守正真人出面平息了此事。 守正真人抬出地就是修行三大戒他说修行人与红尘自有界线这牵动众生的事情不能插手。梅氏之秘就是梅氏之秘梅氏不可公开也不可乱用。天下不可逼问梅氏梅氏更不可擅动地脉如果梅氏子弟违反了这个约定。天下共诛之! 转眼又过了七年到了一九三八年当时日本军队全面侵华战争已经打响战火烧到了芜城一带。当年六月蒋介石炸黄河花园口大堤阻敌。黄淮之间万民遭殃!就在这个时候九林禅院的高僧法泠找到了梅望翁所求又是运转天下地脉一事。梅望翁和法泠之间倒底说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法泠后来只转述了梅望翁的一番话── 梅望翁:“梅氏洞天已历尽千年千年之中九州兴衰更替无数然华夏根基未动。此非运转天时之功。若有事端便改山川千年之后山川还是山川吗?倭寇乱华一时之祸若动千年气数。我辈之罪也。子孙当人人尽天下兴亡之力而非仰仗于天时地脉。” 总之法泠大师只转述了梅望翁地这一番话不久之后他就出家还俗上了抗日战场在芜城一带与高飞尽等人并肩作战直至死于伊谷流高手暗算为国捐躯。法泠的事情当时还没完不久前杀害法泠的凶手伊谷流门主小林归郎形神俱灭才算一个了结。法泠死后再过数十年梅望翁也鹤驾仙去梅氏倒也相安无事。望翁有一子名存菁为梅氏传人。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话道:“二十年前又出事了吗?付引舆是怎么出来的?他和梅存菁又怎么并称太素双英?” 宇文树:“太素先生是梅望翁的故交。也是江苏金陵梅花山一派地门主。但他在世间的身份却是一位设馆授学的私塾先生。他曾受梅望翁之邀为梅氏西席是梅存菁的启蒙老师。太素先生素有清望人品才学都是当世一流他的学生很多就连守正真人地弟子和卿离开修行界之后也曾在他的门下学习。但是他所传的修行弟子只有两个一个是梅存菁另外一个是付引舆。” 太素的这两个弟子大弟子梅存菁是芜城梅氏的门主二弟子付引舆接掌梅花山一派。一门两宗师世间少有并称太素双英。望翁与太素先后仙去梅存菁接管芜城梅氏付引舆接掌梅花山这本是世间佳话。然而付引舆接任梅花山不久他家里却出了一件大事确切地说是灭族惨祸。 付引舆与梅存菁一样出身世家天资聪慧品性纯良否则太素先生也不会传梅花山一派于他。付家在湖州一带原有百顷桑田家中仆役众多养蚕弄丝织绸长兄在外经营丝绸生意。付老先生待人和蔼慷慨是乡中名绅付家祖上也多有读书取功名者在当地传为佳话。然而这一切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却成了遭受灭顶之灾的罪证! 那一段史无前例的岁月如今我是很难理解也说不清楚我记得芜城中学原校长柳子规一家也曾满门尽灭只留下柳依依这么一个孤魂。要想给付家扣帽子大地主、土豪劣绅、资本家、封建余孽什么都有了。灾难是突如其来的付接在金陵梅花山潜心修行的时候他家让一众乡民给抄了付老先生还被乡民绑出去鸣锣游街。 被人尊敬一辈子地付老先生哪能受得了这种屈辱与老伴一起服药辞世。付接的长兄义愤之下与人争执了几句不知说错了什么话下狱被判死刑。付引舆得到消息赶到湖州时已经晚了付家一门灭尽。他悲愤之下杀了一个人是当地挑头闹事冲击付家的人也是安置罪名陷害他长兄地人。原因无他因为付接回乡这位当地革委会的小领导居然又组织人来抓他人不仅没有抓成自己反倒送了命。这下子付引舆闯了滔天大祸成了罪恶深重的反革命分子也成了一个通缉杀人犯。 当地有一个民兵组织闻讯围杀付接付接毫光羽在手一举格杀了四十七人之多!付接虽然是个修行高手但也不能以一人之力与天下大势对抗随后他选择了逃匿。付接一直逃到了芜城他妹夫家里他的妹夫就是梅存菁。梅存菁与付引舆交好娶的就是付氏的妹妹。 付引舆的行为虽然违反了修行之戒但当时天下混乱他的遭遇也令人同情修行界并没有人主动站出来去追究他的责任。梅存菁是他地大师兄这件事其实应该梅存菁先处理梅存菁同情其遭遇据说是把付引舆禁闭在梅氏禁地闭关思过这实际上也在保护他。 但付引舆经此惨祸有了“谋逆”之心他认为家仇乃天下之仇是天下无道所致。他这么想也就罢了却又把主意打到了梅氏家族的秘密上。据说他从他妹妹嘴里套出了梅氏禁地镇芜城风水运转天下地脉的秘密就去找师兄梅存菁商量要动一动天下气数。 梅存菁也是心事重重因为他的好友柳子规也遭遇了付家一样的变故。他当时也在犹豫一个问题:炎黄五千年流传的根基神髓是不是要在这一代人手中尽毁?但是他告诉付引舆动芜城地眼是没有用的那只能造成山河震动却扭转不了人心狂丧。不料付引舆所求的结果就是山河震动要报复天下他悄悄在梅氏禁地中动用了青冥镜去转运地脉。 第148回 来去圆缺日,谁言不多时(上) 后来生的事情宇文树也不知情据说芜城修行界都牵动了不少高人也参与了。最终的结果是付引舆带伤远遁梅氏夫妇身亡中间曲折的过程外人不知。当时天下动乱修行人则潜入洞府自保就连正一门都放弃了齐云观退回了正一三山消息不通也很正常。总之这场变故死伤不少人有修行人也有普通人。宇文树只知道这么多所知并不详细他甚至不知道青冥镜已经毁损的事情看来青冥镜就在这场变故中毁损。 从此以后付引舆心性大变再未回头在大漠之外勾结境外势力一心报复天下而不问天下已变。他所行作恶多端这一点谭三玄在交河古城已经说的很清楚就不必再重复。总之付接不是一个天生的恶魔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有原因但不能因为这些原因就能饶恕他如今犯下的罪孽。听闻之后我也是叹息良久。 眼见天色已晚宇文庄主要留我用膳并想邀我在听涛山庄多住几日。我这才想起已经出来半个月了。风君子、紫英、柳菲儿、柳依依等人一定急坏了而没有我的消息古处长恐怕会更加坐卧不安。既然付接已死名单已经夺回我还是尽快回去不要耽误。于是起身道:“宇文庄主多谢你出手相助也多谢你为我讲解修行界的规矩与往事。正一三山会上。石某自当尽力维护红尘安宁与戒律尊严。我今日有急事在身就不能多留了正一三山会再见。” 宇文树见我执意要走也不强留只是要我稍等一等时间不大有山庄服务员送来一套西装看样式和我身上穿地差不多大小也与我和身材正合适。他笑着说:“石小真人早点回芜城准备准备也好。正一三山会不是那么好参加的。但你穿现在这套衣服回家不好吧?……芜城同辈会说我听涛山庄不懂待客之道。”我也不客气谢了一声接过这套西装换下这才告辞离开了听涛山庄。 宇文树要派车送我我推辞了因为我还有别的事不想让他知道。走出听涛山庄顺杭州湾南岸西行直走野地晚上到达杭州这度已经比坐车快了。我在杭州城中找了个公用电话打给了风君子告诉风君子我没事不日将回芜城。风君子接到我的电话很激动显然有很多话想问我。但他在家里也没法多说什么。打完这个电话我又打了个电话给古处长告诉古处长我已经杀了付接名单也找回来了。 古处长在电话里的反应就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几乎快要叫出来说话的声音震地我的耳朵嗡嗡响。他要我留在杭州待命。他连夜派车接我回芜城地点就约在西湖边岳王庙门口。本来他也可以通知杭州方面的特别行动人员来接应我但是考虑了片刻他还是决定亲自从芜城赶来有些话他要先问清楚才放心。 岳王庙对面离苏小小墓不远。我在西湖边的一家餐厅里点了一道西湖醋鱼和一瓶啤酒一边吃一边欣赏西子湖的夜景。十天十夜万里奔波今天终于能够好好的坐下来吃一顿饭了。这一盘西湖醋鱼居然收我六十八块。再加一碗莼菜羹要一百多虽然味道还不错但不能与韩紫英的手艺相比。吃完饭在附近散了散步古处长是在半夜到的。 古处长亲自开车只用了四个多小时就从芜城赶到了杭州岳王庙他肯定是一路飙车过来的否则不可能这么快我差点以为他开的是战斗机。他看见我地第一句话是:“你小子还没死!差点把我给吓死了!快上车……” 我们没有在杭州耽误连夜驱车赶回芜城。古处长没有带别人。这一辆切诺基只有我们两个路上我详细向他汇报了这十天十夜的经过。从老改带着其它人撤离开始赶匠死了却掩护我逃了出来我后来追踪付接到了西安。在西安城中经过一番交量又追着他到了南北湖最终在南北湖杀了他夺回了名单。过程讲的很详细除了火车上我偷枪那一幕其它的都说了包括海天谷的事情。因为我知道古处长曾经是修行人也知道他与正一门地关系。 古处长听说上面居然派我们这些年轻人去执行这样的任务时气的不干不净的骂了许多话。紧接着又开始骂付接从我开始说他就没停过我一边说他一边骂人直到说完。最后他对我说:“石野你知不知道这回你不仅在修行界出名了而且在我们系统内部也大大出名了!从来没有一个特别行动组成员能够像你这样去完成任务。你临时改变计划上面很不满后来听说你吊上了付接的尾巴又很兴奋说什么只要你成功就会传令嘉奖。现在你给我听好了你这一次地行动报告我替你写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要说比如海天谷的事……我们现在对一下口径重新编织一下你这一路追踪地情节千万记住不能出差错。” 回去的时候车开的很慢古处长告诉我应该如何对上面报告比如海天谷以及谭三玄的情节不要提否则解释不清楚。西安城的事情一定要说仔细因为我闹的影响太大了上面一定会详细追问。至于听涛山庄的经过也不要说就说我杀付接时一起落入了杭州湾顺流而上飘到了钱塘南岸。走的哪条路线使用何种交通工具古处长都替我“安排”的清清楚楚要我一定要记住。 说话间我想起了我曾在西安征用地那辆车里拿走两万块钱给了陈雁我对古处长道:“我在西安地时候征用的那辆车。里面有两万块钱我拿走给一个开面馆的姑娘让她的父亲去治病。这钱回头我补上等我取了钱你帮我还回去。” 古处长笑了:“你怎么还介意这种事?命都差点没了!西安那边的卷宗我也调过来看了失主报警警察找到车也就没什么事了这事情早就处理完了。至于你说的那两万块钱。事主根本连提都没提估计不是什么好来路你就别管了。……你可真有意思办了这么大地事情上面还在乎你花了多少经费吗?这次要报多少经费你说。” 想想也是正经来路的钱会塞在礼品盒里放到汽车后备箱吗?我又想了想:“其实我一共花了两千一百多主要是租了一辆车从太湖赶到湖州这些钱还不是我的。” 古处长:“老天!你简直是个怪物。这样吧你啥也别管了。单据我给你找表格我给你填添两个零二十一万行不行?” “这么多!” 古处长:“你杀了付接拿回了名单。并且间接破获了他在西安的据点。你就是报一千万经费上面也会批的这点钱还不够打赏的!……不过你以后要注意低调一点在这种机构里太显眼了绝对不是好事。” “我一直够低调的这一次事出有因。” 古处长:“我也知道事出有因。这次任务事先连我都不清楚。否则我绝对不会同意派你去的太危险了!……刚刚接到通知你被列为a级一等特勤。津贴也涨了每月从一百提到二百五。” 开口就给我报二十一万“行动经费”不算回事然后告诉我津贴涨到每月二百五就像给了天大的面子。这么好笑的事我却笑不出来因为我想起了赶匠很郑重地对古处长说道:“古处长我求你一件事你真要能申请下来这么多钱不要给我给一个人。我们这次特别行动组的成员赶匠为了掩护队员撤退牺牲了。我知道他有抚恤金但恐怕没这么多。我不知道他的家人如何联系。纪律也不允许。我想你一定有办法能打听到你能不能把这一笔钱想办法转交给他的家人?” 古处长看了我一眼继续扶着方向盘看前方的路:“我知道了这事有一定难度但我会替你办地一定会的。” 回去的路车开的很慢用了七个多小时才到芜城天色已经快亮了。古处长却没有立刻放我回去我的行动暂时被限制了被直接带回了那个研究所里地基地。有不少人已经赶到在那里等我其中还有好几位“大领导”。先是照例亲切关怀几句然后就开始详细询问我这一段时间的经历──接触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说了哪些话等等。我的感觉就像被一群人在审问地犯罪嫌疑人。 幸亏古处长路上交待的详细我一一作答快到下午才告一段落。磁盘交上去了技术分析结果也出来了曾经被读取了三次。这些人又问我知不知道还有哪些人看过这张磁盘里的内容?付接临死时有什么遗言?我一概不清楚我杀付接只不过是瞬间得手谁看过这张磁盘没人告诉我我自己也不可能有机会去看里面的内容。后来我打起了哈欠他们不问了我在沙上干脆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古处长给我打来了晚饭我就在会议室吃的饭直到报告完成我签了字才放我出门。出门前古处长还有几位领导反复叮嘱了我很久都是说过七、八遍以上的话注意保密、注意纪律等等之类。 走出研究所天色已晚我正在犹豫去什么地方?打电话给风君子?去找柳菲儿?去找紫英?还是……然后我迎面看见两个人──风君子和韩紫英。他们两个站在离研究所一条街外的路口处显然是在等人。不用说是在等我。 我快步迎了上去正准备打招呼只见风君子的脸色冷峻很不高兴地样子鼻子出气冲我重重的哼了一声。同时一阵香风袭来紫英不顾旁人飞身就扑到了我的怀里我下意识的张臂接住她已经将我搂的紧紧。话音很急、又很弱带着哭腔就像呓语:“小野你终于回来了原来你真的没有事……” “不要在大街上搂搂抱抱你们换个地方吧有什么话去菁芜洞天慢慢说。”风君子的声音在一边传来这小子的脸色显然在跟我生气但气语已经缓和下来。 我搂着紫英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略带歉意的说道:“对不起一去这么长时间没有音信实在是事情紧急。” 风君子:“没有音信?天下震动你还说没有音信!倒今天为止几天内就有三道江湖令传开你小子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算了你先把这个妖精哄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风君子肯定有一肚子话想问我但看见紫英如此又都咽了回去。他当着紫英的面说她是妖精可是紫英充耳不闻。她伏在我怀里将我抱的紧紧的就像生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样别的事情别的人都不在她的心中。我只得低头柔声哄她:“紫英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你先松开手我们去菁芜洞天好不好?你这样我们没有办法走路。” 紫英听话的点了点头松开了手紧接着又紧紧的抱住了我的一只胳膊。我们就这样紧依在一起去了菁芜洞天一路上看紫英的脸色她就像是个被吓坏的小女孩。而风君子已经自己回去了。 …… 我这一路追踪付接虽然是孤身一人但的确是天下震动!谭三玄的江湖令没有在最快时间传到关中一带因为当时传令的弟子是杜苍枫。正一门地处江南路途遥远等海天谷的江湖令传到正一门当时我已经离开了西安。守正真人广派弟子将海天谷的江湖令与正一门添加的江湖令在三天内传遍了天下有不少门派收到时我与付接的决战已完。时间就是这么巧! 第148回 来去圆缺日,谁言不多时(下) 正一门传令快听涛山庄也传了一道江湖令度更快路远的地方弟子是直接乘飞机到附近的。最有意思的是地处岭南的海南派掌门七叶这一天他同时收到了海天谷与正一门的江湖令知道了我石野正在孤身追杀付接。他立刻就对门下吩咐:“好好看家本掌门要去接应石小真人为天下同道除恶。”七叶门下弟子们当然狠狠的拍了一顿马屁说师尊一颗公心无私愿追随师尊前往等等。七叶摆手拒绝说他一个人去就够了。 这边七叶拿着呈风节还没来得及出门门外听涛山庄的江湖令又到了我石小真人已经手刃付接!听涛山庄的弟子不知得到了什么暗示传令时将我石小真人夸的比一朵花还要漂亮将我诛杀付接的过程说的绘声绘色──我如何万里追踪如何神威无敌如何大义凛然在南北湖一战又是如何惊天地泣鬼神最终在宇文树赶到时手刃恶魔付接。 听涛山庄夸我夸上了天他们自己自然也很有面子不要忘了最终我是在宇文树的帮助下才得手的我的神威从侧面也衬托了宇文庄主的神威。幸亏我得手的早或者七叶闻讯的晚否则真要让他“接应”上我还真不好说会是什么结局。我被付接所杀七叶杀了付接为我报仇再度扬名天下都是有可能的结果我能想像出来。 动身去接应我地人可不止真正想帮忙的宇文树或者说不定想帮什么忙的七叶。很多门派都有动作。比如说终南派接到了江湖令登闻领着几名弟子向西迎去可惜他们扑错了方向。正一门派了齐云观观主泽仁率领二十七名弟子渡江北上朝西安方向去接应虽然没有和字辈的前辈但是整整派出了一个伏魔大阵的队伍。可惜泽仁也没有迎上我们我和付接走的太快了。并且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信号。 在芜城地韩紫英、丹霞夫妇等人当然也知道消息了。丹霞夫妇倒没有动但轩辕派掌门凡夫子与五味道长两人也一起动身去寻找我与付接的踪迹。轩辕派的道场在黄山一带本不关他们的事但冲着与我的交情这两位门中前辈还是亲自出了。至于紫英三天前一听说我居然在孤身追杀这么个危险人物吓的魂都飞了提着切玉刀就要北上大漠。 紫英没有走成让风君子拦住了。风君子告诉她一件事守正真人下令之后也离开了正一三山而且这几天金爷爷也没有回石柱村。守正真人走了能去哪里呢?十有**也是去接应我了!如果守正真人尚且搞不定的话。她韩紫英去又有什么用?说不定只能添乱而已。 我这才知道正一门不仅派出了一队弟子北上连守正真人本人也不见了!不仅守正不见了据说江湖令传到芜城之后九林禅院的法海也离寺云游去了。这个时间出门还能去干别的事吗?但我这一路上却没有碰到守正或法海也许他们没有接应上我。也许他们不是去找我也许碰到了只在暗中保护没有出手。 风君子这么劝紫英紫英还是不干一定要去找我哄都哄不住!无奈之下风君子又拉来了张先生。张先生对紫英说:“我给石野这小子看过相。历劫而生却福泽绵长绝非夭寿早亡之人此番定能有惊无险。”好说歹说才将紫英留在了芜城。风君子还拍着胸脯跟她保证──三天之内一定带着她去把石野接回来。紫英一直相信风君子。这才没有闹着要去西北。 江湖令的事情芜城修行人都知道了传来传去连果果和阿游都听说了但风君子却下了一道严令──谁也不许告诉柳依依!所以这几天只有柳依依过地最平静她只知道我出门办事去了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心里虽然想我却没有什么担心。我带走了锁灵指环柳依依阴神近不了菁芜洞天这一段日子都是每天紫英带着辟水犀与瑞兽舍利去菁芜洞天取水。看着柳依依毫无心机的样子紫英度日如年。还好风君子说话算数。今天真带着她把我接回来了。 所有人当中只有风君子看上去泰然安坐的样子不过我能猜到这小子肯定也很着急背地里没少上窜下跳。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守正真人不在正一三山也没回石柱村?法海是怎么离开的九林禅院?我和紫英回到菁芜洞天的时候现九林禅院地那个蒲团不见了一问之下才知道让风君子拿走了。看来他忍不住提前还给法海了。 这是紫英断断续续告诉我这段日子修行界以及芜城所生的事情再加上我的一点猜测。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紧紧的贴着我就没稍离说着说着还抹起了眼泪怪我不该以身犯险。还说以后再有这样地事情她不拦我但一定要陪在我身边我有三长两短她也不愿独活。我能说什么呢?这件事情确实做的冒险而且没有来得及跟任何人打招呼幸亏碰到谭三玄中途出手。 紫英每次想哭的时候都在我地怀中似乎这样她才能放心的流下眼泪。哭完了她终于笑了因为我终究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她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她用手指戳着我的胸膛撒娇道:“我是不是上辈字欠你的眼泪总要在你的怀里哭一场才能开心?你快老实交代这一路都生了什么事情你是怎么碰上付接的?” 交代?在她面前没什么不可以交代的干脆把话都说明白了我告诉了她我地“特工”身份。虽然纪律要求我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但我在梦中告诉了风君子。现在想想告诉紫英也没什么因为她不是“人”。放在以前我一直没有告诉紫英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这些事我不反感古处长。但对我所在地这个神秘机构少了几分好感。我并没有详细说我的任务内容只说我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到了作恶的修行人付接与公与私我都应该一路追杀他。 这一段追杀的过程真是惊心动魄紫英瞪大了眼睛听着虽然明知道我现在没事但我讲到惊险之处她还是忍不住身体抖。她听完之后问的第一句话是:“那个姑娘就是你在西安碰到那个卖面地姑娘她好看吗?” 我正将紫英揽在胸前坐在菁芜洞天的竹塌上听见这句话身体一晃差点没摔下来。这段神奇经历有很多地方她可能会问没想到她第一句问了这个问题!我笑着答道:“说实话。挺好看的。我看见她还想起你来着想当初你不也是开面馆吗?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不过当然不能和我的紫英比了我的紫英温柔美丽天下难得。” 紫英:“别的我不管只要你以后不背着我一个人去冒险。心里还能想起我就行了。你一定要答应我!” “答应你以后不会了这一次只是意外!” 紫英:“你知道多少人在担心你吗?风君子只瞒着柳依依一个。菲儿妹妹不知道修行界的事但她也着急问我知不知道你哪去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天你最好找个理由好好和她解释一下。……至于今天。我们就留在这里好不好?”说着话我觉的她的呼吸开始变地湿热起来。 “……你已经很久没有吻过我了……”紫英的脸突然变的红红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 “那今天把欠地都补上行吗?”我确实很久没有与紫英亲密了。万里追凶我可能不觉得辛苦。但温柔满怀确是人间籍慰能够将你融化。紫英如今也有变化我看在眼中说不出来她是如此艳熟迷人又多了几分婉转妩媚。 “新衣服吗?不要弄折了我帮你帮里解开放好……你……恩”、“紫英别动让我好好……你越来越醉人了。” 从温情缠绵开始致漏*点四溢不歇。这世上是谁欠谁的情多少吗?不是!直愿彼此欢爱更多。 …… 第二天直接从菁芜洞天出来。天光已经大亮来不及回宿舍换衣服了我穿着一身西装直接去了教室。还没有走到教学楼门口就远远的看见了柳菲儿婷婷的身影站在路边的树下她也在等我。看见我她先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眼圈就有点红了说了一句:“你还知道回来跟我来!”然后转身就走也不管我答不答应。 我不必为我旷课的事担心古处长自有办法给我请下假来。在学校里真正为我担心的是柳老师聪明地她一定能猜到我是出去执行任务了一去半个月肯定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虽然没人告诉她生了什么但她心里会更加不安。她没有让我去教室上早读而是直接把我带到了她的宿舍。关上门她也不让我坐下而是自己在椅子上坐好板着俏脸看着我。 这一瞬间情景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她是班主任我是犯了错误的学生。她虽然是我的“未婚妻”但毕竟也是我的老师把脸一沉下来我也很忐忑只有一脸歉意的看着她等着她说话。她看了我片刻终于说道:“你这身新西服不错呀贡丝锦的面料手工也是相当考究我没见过这个中学里的学生穿这么高档地衣服。” 她拿衣服说事显然是与我生气我陪着笑答道:“菲儿这衣服是朋友送的我今天没来得及换。” “你还知道叫我一声菲儿这么多天踪影全无问谁谁都不知道你哪去了!方主任亲自给你请了一个月的假。……我知道你有事情难道一个电话都不能打给我吗?” “菲儿我这次是去执行任务了有纪律要求不能与外界联系。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柳菲儿一听我提到任务语气就变了很关切的问道:“这次怎么样?危险吗?” “方主任帮我请了一个月的假你看半个月不到我就回来了当然很顺利了!不用为我担心你这几天怎么样没生病吧?” 柳菲儿:“生病?紫英姐姐告诉我吃了那个丹药之后我一般就不会生病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别站着了过来坐下喝杯茶这是早上刚泡的。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饭?” “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吃不吃饭没什么关系。……咦这不是风君子的茶壶吗?”书桌上放着的正是风君子那把紫气红云灵菊砂。 柳菲儿:“风君子说我这几天心神不定在绿雪茗间当着柳依依的面非要将这把茶壶借我用几天说用这把紫砂壶泡绿雪茗间的茶能够定气安神。你别说确实有点用处。既然你回来了中午你就拿到绿雪茗间还给他吧。”说话间给我倒了一杯茶递到我手上人也坐了过来轻轻的靠着我的肩膀:“今天上午我就再给你放半天假你可以不去上课陪我一上午吧。” “好的陪你多久都行。”我伸手顺势搂住了她的肩头她把头低了下来终于恢复了小鸟依人的可爱模样。 这天上午我没有去上课一直在宿舍中陪着柳菲儿她很自觉的没有问我究竟执行了什么任务?到是对我身上的西装有点感兴趣说我打扮起来也很精神以后要多注意给我买衣服了。后来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交给我这是前一段时间我求她帮忙做的工作也是风君子交给我的任务。 菲儿这几天也没闲着她整理了一份资料关于芜城各种历史典籍中记载的九连山、广教寺、九林禅院、梅氏家族的野史、传说、传记等等。厚厚的一大册有复印的有剪贴的也有她隽秀的字迹抄写的。我拿着这份东西隐约想到了一件事──芜城九百里山川的地气龙脉所在。这在听涛山庄中宇文树跟我提起过难道这个传说是真的?风君子现了什么? 第149回 凿池龙取水,立塔聚灵风(上) 中午的时候我拿着茶壶和资料去绿雪茗间找风君子他一般下午上学前都会在那里。我刚进门柳依依几乎像一阵轻风飘过来抓住我的手:“哥哥你回来了?风君子今天告诉我你在外面杀了个大恶人现在是鼎鼎大名的英雄。哥哥真了不起!” 原来风君子是这么告诉柳依依的这一件震动天下的事到了依依嘴里就这么简单。果果和阿游也在两人都用无比惊佩的目光看着我有那么一点半点崇拜的意思。风君子却不在这里依依告诉我风君子在知味楼等我。 我捧着茶壶又去了知味楼在一楼楼梯口正好碰见了紫英她远远就招呼道:“小野风君子在君子居。他要我做了一桌酒席说是给你庆功接风你还没到他就自己开始喝了。” 我推门走进君子居风君子正在一口酒一口菜自得其乐。见我进门头也不抬的说道:“石野快坐这一桌酒菜都是给你准备的。” “好像你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大中午的喝酒下午还上不上课了?” 风君子:“如今不知怎么搞的我迟到早退也没人管了干脆今天下午就不去了。……你也别去了缺了这么多天课也不在乎这一下午。” 怎么搞的?风君子如今是新提拔的风副市长的公子一般在学校不犯大事还真没人管他。自古高门出纨绔也不是没有道理地。还好他有厉害的近乎不讲理的父母。紫英在一旁道:“菜吃完了没关系我再上就是了你们想尝些什么?” 风君子:“不用了这些就够了。我有话单独跟石野说这些话三口不问六耳不闻你回避一下好不好?” 风君子要赶紫英走。紫英就走了临走前还将君子居的门关好。我问他:“你为什么要让紫英回避其实她……” 风君子晃了晃酒杯打断我的话:“我不是疑忌她而是想保护她。有时候对一个人好也没必要什么都告诉她。……至于你你已经卷进来了所以今天不得不说。” 我听他语气有点严重也好奇的问:“什么重要地事情我怎么卷进来了?” 风君子顾左右而言它:“你知道这一段时间你不在我在忙些什么?” “不清楚。” 风君子:“我拜了个师父。” “你拜师父?谁啊?是哪位前辈?” 风君子:“不是修行弟子传承。就是找个老师学习。那位高人你认识就是张先生。” “张先生!你跟他学算命吗?” 风君子:“命算还没来得及学相术也只聊了几句。这一段时间我主要在学地理堪舆之术。” “地理堪舆?好像就是看风水呀!” 风君子:“说成是看风水也可以但张先生的堪舆术可不是普通的风水先生所知。我学的就是如何去看山川地气龙脉看天下山河气数运转。这是玄门秘学。张先生真够意思一点都没有藏私。” “张先生当然不会对你藏私。……既然没别人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张先生曾经私下对我说过如果你娶了张枝荣道集团的一切都可以取只希望将来你们有一个儿子能姓张。” 风君子:“别扯不相干的!我跟你说正经事呢!……张先生真是这么说的?现在可是计划生育时代哪来那么多儿子?” “以荣道集团那种财力势力。你如果和张枝多生几个孩子恐怕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不让我扯你自己怎么还问我你动心了?” 风君子:“我跟你开个玩笑。来。喝杯酒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你儿子姓什么。” 我儿子姓什么还用他告诉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想说什么我还是喝了一杯酒看着他。风君子也喝了一杯这才说道:“我曾经偷听到韩紫英与阿秀的一段谈话。韩紫英说柳菲儿曾经私下谈过如果将来与你有了孩子希望能有一个孩子姓柳。后来阿秀那丫头说如果将来能与你有了孩子希望那孩子姓梅。阿秀又问韩紫英如果与你有了孩子希望那孩子姓什么你猜韩紫英怎么回答的?” “紫英怎么说的?” 风君子笑出声来一口酒都喷到了桌面上:“笨蛋!当然姓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姓又是柳又是梅地?” 柳菲儿希望我们能有一个孩子姓柳。那是因为芜城柳氏到她这一代不能绝嗣。阿秀这丫头居然也有这种想法她想到如果和我有孩子希望其中一个能姓梅恐怕是因为她本来是梅氏禁地的护法侍者。至于紫英没想那么多我就是石野我的孩子不姓石又姓什么?老天!还真够乱的我于世间男女情意怎会有这些纠缠? 风君子说的我有几分尴尬不好对答他也没等我答话而是接着说:“半个月不见你周身气象确实大不一样能看出来你石小真人如今俨然有一代宗师风范不过在我面前你抖不起来。……听说你万里追杀付接成功我在为一人担心你猜这人是谁?” “绯焱?” 风君子手中酒杯一抖:“也不知道是你真聪明还是随口禅!我说地就是她。你能杀得了付接有朝一日也一定能杀得了绯焱。我问你真到了那一天你能下手吗?对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不知道还没有到那一天。我一定要救阿秀。你说该怎么办?” 风君子:“做个选择题吧。第一杀绯焱夺炉鼎救阿秀。第二不杀绯焱夺她人炉鼎救阿秀。第三谁也不杀不管阿秀。好像就这么三条路你自己选吧!” “我还有得选吗?只能选那个第一!” 风君子举杯长叹:“世事利害相权自有因果其中。你确实没得选。这就是你地下一场人劫也是苦海岸边的劫数。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你担心我杀不了绯焱?” 风君子:“我担心你过不了天劫。这两年来你一路修行太顺利了以至于你忘了一样最重要地事情──就是天劫。想当初我怎么对你说的?” “我过了**劫、身受劫之后你说我走运躲过了后面六道天劫只需历世间人劫即可。” 风君子:“不错你还记得。那么今天你这六道天劫躲完了六道人劫也历尽了。我能看出来你的修为已经突破胎动境界而付接之事就是你地‘换骨劫’。胎动心法。从‘我是谁’到‘我是我’你已经焕然一新。再往下修炼婴儿境界在‘婴儿’和‘阳神’之间便是‘苦海天劫’。我能看出你的人劫所在。却很难再帮你躲避天劫凶险。所以你能躲六道天劫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你全无渡天劫的经验等苦海天劫来临恐怕不那么容易应对。” “真要面对那就面对。我觉的修行劫数并非全然是凶险而是必须经历的考验。这样的考验中有极大的收获这种收获在静坐修行中是得不到的。你今天说这些是想传我下一重楼的口诀与心法吗?” 风君子:“你能说出这番话。已是宗师口吻将来可以说给你地弟子听了。至于婴儿地口诀与心法我不想太快教你也不想让你太早面对苦海天劫。你于丹道多一些感悟之后有了传法的心境机缘再说。” “你还不打算教我?那你关上门搞的神神秘秘的干什么?” 风君子:“被生孩子的话题一打岔把正经事给忘了。石野我有话问你宇文树究竟跟你说了什么?关于芜城山川地脉地事情你要一字不差的转告我。六十年前与二十年前究竟都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风君子:“我已经问了韩紫英一上午了你昨天不都告诉她了吗?别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你杀付接是你的事。我只想知道你在听涛山庄听说了什么?你对韩紫英说地不详细。” “杀付接是天下公义怎么成了我的事?” 风君子:“对对对天下公义!我指的是那也是你地一场人劫。” 看风君子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这件事一定很重要。于是我不仅告诉了他听涛山庄中和宇文树的对话并且将这十几天的经历又原原本本详细的讲述了一遍。有些话我是不方便对韩紫英说的太清楚的比如青冥镜的妙用以及我地道法神通感悟。我这一路之上领悟到青冥镜很多新的用处──神宵天雷、天眼圆光镜、携景、追伤后来在听涛山庄又听说了青冥镜还有那样一段历史。 风君子瞪大眼睛听着连酒都忘了喝端着个空杯子一直没放下。我说完之后他才倒吸了一口凉气压低声音道:“石野你的麻烦大了!” “你是指青冥镜吗?” 风君子:“当然!想当年因为青冥镜和芜城地脉的事情闹的天下修行人不宁。到现在很多人都绝口不愿意提当年事心中对此的疑忌可想而知!如果让别人知道你得到了青冥镜又找到了梅氏禁地菁芜洞天你想想有多少人会打你的主意?各人的想法不同有人可能想夺器夺洞府有人可能想除你除后患。总之你会不得安宁!……现在有几个人知道你手中这个破镜子就是青冥镜?” “你我守正真人。就连紫英我都没有告诉!” 风君子:“错!一共有五个人。听宇文树所言法海六十年前曾经亲自动用过青冥镜你我又在他面前动用了青冥镜以他的神通能认不出来吗?这老和尚没说也没点破。还有一个人就是黑如意中的元神阿秀她不可能不知道这是青冥镜。如果就是这几个人还没什么大事但你千万要注意如果再碰到像付接那样能认出青冥镜的麻烦就大了!……你不是夺了付接的法器毫光羽吗?那也是个难得的好东西暂时就用那件法器吧青冥镜不要轻易拿出来示人。” “风君子你说那传说能是真的吗?菁芜洞天镇芜城九百里地脉芜城九百里地脉镇天下九千里山川。” 风君子:“如果传闻都是假的我还跟张先生学什么风水?我上次要你整理的那份。资料柳老师弄好了吗?” “正好今天给我了都在这。”我将那个文件夹递给他。 风君子:“关着门没别人我们一起研究研究。……” 唐以前的地方志记载九连山脉因蜿蜒相望的九座主峰得名依次为:昭亭、飞尽、白莽、留陵、妙门、齐云、法柱、承枢、方正。根据史籍描述我进正一三山所见左边的山峰是法柱右边的山峰是承枢正中面对的是方正峰。正一三山藏于青漪湖中的洞天结界寻常人不可见与菁芜洞天各具神妙。 从芜城地图上看青漪湖出画一条连绵曲线沿九连山脉出昭亭经广教寺、九林禅院、状元桥、到龙塔为止不多不少九百里!这不是直线距离是曲线展直的估算。有意思的是这条曲线恰好穿过了我们石柱村与风君子家的所在。唐以后的史料便没有了九连山最后三座山峰的记载更奇怪的是──历代资料对状元桥与龙搭所记甚少大多语焉不详。我们只知道这桥与塔大约是北宋年间梅氏家族为纪念祖辈所建。 “知道这状元桥是一种什么桥吗?”风君子问我。 “你家老爹是桥梁工程专家怎么还问我?” 风君子:“我爸就算搞一辈子桥梁工程也不会造这种桥。你不觉得这座桥太奇怪了?不要用现代人的眼光去看历史古迹假如你就是一千年前的人会怎么看身边有人造这样一座桥?” ****** 本章内容可能会回答一直以来很多读者的问题──为什么本书用这么多笔墨写芜城?来来回回很多情节都离不开这座芜城?这座我虚构的城市其实是“天下”的象征。能写尽此城立意已经足够庞大了。 第149回 凿池龙取水,立塔聚灵风(下) 也许是多少年来见怪不怪看见状元桥人们没有多去想它。今天风君子一提起我确实觉的这座桥太奇特了!它不架在一条河上而是在空地上开凿了一个很大的深池。这个池子是半圆形直径有十丈。圆弧的一面突出朝南遥遥与龙塔相望直线的这一面在北边与芜城中学相邻。这座白石桥有三孔跨度一丈八尺宽五丈长从南到北架在半月形的深池正中。 如果现在有人修这样一座桥是毫无意义的劳民伤财之举!古时修桥铺路都是众人称道的善举也是一件意义很重大的事情谁会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去建造这样一座本没有必要存在的桥梁?如果仅仅为了纪念祖先彰表遗德将这座桥架在句水河上鳌峰桥的位置岂不更美?古时是没有鳌峰桥的。 风君子看我疑惑不解的样子笑了他指着资料中一份状元桥的图片道:“这是一座风水桥。……开凿半圆深池汇聚地气池上架桥使地势不断实在是匠心独具。” “听你一说还真有点道理只能这么解释了否则这桥没必要存在。只是梅家先祖为什么会选在这个地方?” 风君子从兜里掏出一张缩印的芜城地图上面用红笔打了两个圈中间画了一条曲线。他指着图说道:“芜城九百里山川龙脉。到此地势已尽。前面就是句水河向前就是蛟龙入水地脉如此行走气势均衡。可恰恰有人在句水河边立了一座龙塔镇住了地脉龙头使龙困于野不得见风入水。……所以在地势龙吻之处开凿深池蓄水架桥镇龙于地而不困。得修养生息这个池子实际上是‘龙取水’之意。” “既镇住龙脉又要修养地气那立塔岂不是多此一举?” 风君子指着状元桥又指了指龙塔地地标说道:“状元桥龙取水那么龙塔下的那座小山就是龙吐珠之意。芜城九百里山川灵气精华在此立塔汇聚塔下炼神山大器为菁芜洞天。这是鬼斧神工的创意而且梅氏此举另有深意。” “另有深意?护持芜城地脉吗?” 风君子:“恐怕不仅仅是护持而已也有修养之意。……翻一翻柳老师那份资料看看历朝历代的高人在这条地脉上都干了什么?” 正一三山的资料在史籍中并没有半点记载。九林禅院是有史可考最早的古迹。九林禅院是武则天赦立准确年代不详据说是在她改唐称帝之前。武则天立九林禅院地同时还根据芜城当地的传说封绿雪为昭亭山神山神庙与山神像都是那时候建造的。史料中没有记载但我和风君子私下知道的另一个情况是──武则天从禅宗六祖慧能手中得到的木棉袈裟也秘密供奉在九林禅院中。 九林禅院的故事未完。没过几十年唐朝国师善无畏领玄宗李隆基的圣旨远赴芜城封赏九林禅院众僧并在寺门外亲手植下一株龙柏。而在另一则传说中善无畏也上了昭亭山。 故老相传昭亭山中有自汉遗留的一十三株神树。善无畏上昭亭。以朱砂笔批于树干一共批了十二棵神树只有最后一株遍山没有寻得。善无畏走后。十二株神树先后枯死最后漏下的那一株我猜测恐怕就是绿雪的原身。 “善无畏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传说能是真地吗?” 风君子:“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听绿雪所述她原先不是昭亭山中唯一的神树恐怕传闻真有依据。这也许不是善无畏的本意而是唐玄宗的意思。” “堂堂大唐天子怎么会对远在江南地九林禅院这么关心又怎么会与小小昭亭山上的神树过不去?” 风君子:“这就和芜城地脉的传说有关了我在梅氏的遗册中现了一条异闻──芜城千年地气一泻。出两朝天子一代神君。” “夸张了点不过还有点影子。武则天改唐称周身后李姓又改周归唐可不就是两朝天子吗?那一代神君指的又是谁?” 风君子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毕竟是一千多年前地事。书中只有这么一条异闻而已并没有详细解说。如果有此传说那么历代高人恐怕都会设法插手镇住芜城地脉。” “是啊如果接连改朝换天子天下岂不大乱!当权帝王肯定不希望自己下台世间高人也不希望百姓动乱。” 接着翻资料五代之时在昭亭山脚下龙脉出山入平原的昭亭湖边又出现了一座广教寺。如今的广教寺活佛在座是一处密宗黄教寺院。但考诸史籍却查不出历史上地广教寺是佛教哪一宗的寺院似乎就是为了立寺而立寺。广教寺最出名的不是寺院本身而是一对双塔。这一对七层砖塔在寺门前的青石高台上左右矗立最奇异之处居然双塔无顶!就像一对插在地上的空心巨管。 风君子自言自语道:“塔是佛家建筑如今见到的孤塔很多其实都是因为塔下寺庙已毁。看广教寺我觉的不是因为建寺而立塔当初似乎是为了立塔而建寺。” “这广教寺双塔又有什么讲究?” 风君子:“你看这条芜城地脉从九连山中出入平原一望无阻只在前面有九林禅院于龙项处立寺可动地气。这双塔打在地上取锁龙肩之意收束地气不得伸张就像一把锁。它锁住了九百里地脉也等于钳制了天下山川。” “有什么不对头吗?” 风君子:“天下神韵在于道。地脉精髓怎容独夫篡毁?说句通俗地的话天子更迭当然是祸一朝江山不变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个风水局太勉强钳制江山迟早也会一朝崩坏。所以后来梅氏破了这个风水局修复了芜城地脉。” “你是说建状元桥立龙塔?” 风君子:“状元桥下凿池蓄水龙山上立塔藏风。引地脉出又汇聚山川灵气不散。这个风水局不再是锁也不是单纯地困。而是修养生息之意。正一三山的洞天立于芜城地势的起源之处也就是龙脉之尾借天地间生之气助子弟修行。而菁芜洞天立在龙所有山川灵气走向汇聚之处为梅氏子弟所用。这样做不仅对自己有利而且也护持地脉不惊扰天下。” “你这么说我也觉的龙塔很有意思了。刚才还说有塔有寺可龙塔就是一座塔历史上从未有过寺院地记载。它不是舍利塔也不是藏经塔照你的说法就是一座风水塔?梅家祖先做事倒也干脆直接。” 风君子:“只可惜还是有破绽的人力毕竟不能对抗天地。所以菁芜洞天中还留下了一处地眼。据说正一三山与菁芜洞天都是借青冥镜的妙用所建那么在菁芜洞天中用青冥镜还是可以运转芜城地脉的。” “那么在正一三山中用青冥镜也可能会触动地脉法海就这么干过。……我突然想到那一代神君是谁了!” 风君子:“谁?我怎么不知道。” “是正一门的开山祖师也是梅氏的先祖就是那位炼制青冥镜的正一祖师。” 风君子一拍脑门:“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他留下了青冥镜。让自己的后人先后建造了正一三山与菁芜洞天一一尾护住芜城九百里地脉从而不扰天下让万民自取。这确是有一代神君的修为与大神通成就……石野此事情恐怕与你我有关。” “怎么又扯到你我头上了?这些大事我们可都没机会参与。” 风君子:“梅氏遗册中还有一则闲话。说梅氏之地建立若千年之后镇风水之物不借人力自龙珠吸入龙吻。则地气又泄天下再出两朝天子一代神君。如果我没猜错地话龙珠的位置指的就是菁芜洞天中的那个石台龙吻的位置就是状元桥下地深池。镇风水之物当然是青冥镜。……你是怎么得到青冥镜的?” “我是从状元桥下面拣到的应该是咻咻从菁芜洞天里叼出来的。” 风君子:“那不就是了嘛!咻咻又不是人。而且更奇特的龙脉已困养于此这两朝天子与一代神君也只能出在这芜城九百里方圆之内。” “你有点危言耸听了吧?现在是民主共和社会哪还有什么天子!” 风君子:“天道已变天子之说已不足信。但那一代神君倒很有可能从这一条地脉上地修行高人中找守正真人、葛举吉赞活佛、法海、甚至你和我或者昭亭山中的绿雪。曾在飞尽峰修行的七叶哪一个不是当今神通威震天下之人?其中出一代神君不是不可能。” “别扯上我我还差地远呢。” 风君子:“现在的你还差点火候假以时日也未尝不可。其实如果真的有一代神君之说我最希望的是你最不希望的是七叶。” “你怎么不说可能是你自己?想当年正一祖师看到的奥妙今天你也同样看见了。” 风君子:“这条地脉上留了这么多线索而且还有这么多传闻典籍可以考证我现问题有什么稀奇?想那正一祖师面对的空空如野的九连山毫无痕迹的芜城却能窥破天机并且有夺天地造化地神通。与他相比我远远不及!” “在我眼里你已经很神了。这些是请张先生看的还是你自己看的?” 风君子:“我怎会将张先生拉下水当然是我自己看的。” “你和张先生学了几天风水?” 风君子:“没多久也就是一点皮毛而已。” “那你就能说的这么头头是道?” 风君子讪讪一笑:“忘情宫九门之一的土门法诀就是借地气修行所以辨山河地理我还有些体会。……青冥镜已经损毁运转不了地脉。如果再有百八十个付接那种高手元神炼化倒也可以修复不过这恐怕没有可能了当世高人排队都算上也不够!……也好省得操心麻烦。只是那一代神君之说总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你是在担心七叶?我有点不明白我修丹道历尽劫难才有今日一点成就……” 风君子打断我的话:“别人的修行只有他自己清楚。仅仅就你我所知七叶这一生经历的劫难还少吗?只怕你我都是他的劫数之一。这个人的性情既偏激又坚忍资质悟性却是一流这是他修行精进的优势也是隐患。” 我插话问道:“那你怎么评价七叶现在的所作所为?” 风君子:“他这个人别人不知你我应该了解──只能允许自己以本心任为却容不得其他人有半点相逆。他的修为虽高却已近魔!如果他一人为魔也算不了什么如今却聚众开宗误纵子弟。七叶的修为境界或许可以收不露但追随他的那些人习染如此心性将来遭遇难料啊!” “七叶的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境界?” 风君子:“听说他带重伤一举击杀抱椿老人夺道场吞门派于绝境中扭转乾坤由此推之他恐怕已经突破苦海天人之劫到达阳神境界。没想到我在浮生谷中送他一场劫数反倒帮他修为更进。……石野在不久后的正一三山会上你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七叶全力出手我也好知道他今日的底细。” “正一三山会?那不就是一场聚会吗?又不用再斗法夺魁怎么找借口让与七叶相斗还要逼他全力出手?这岂不是无事生非?” 风君子笑了:“你还不知道正一三山会的规矩吧?我也是最近才听说其实这场盛会非常有意思也非常好玩。实在不能错过……” 第150回 三山众生会,无非取或与 正一三山会与夏天的宗门大会不同它的确非常有趣!是一场茶话会?联欢会?交友会?总之很难形容出来。以前都是正一门贴邀请但今年这次不一样和锋真人已经转达了守正掌门的话──开门纳客天下修行人都可以来。不过这正一三山会不是那么容易参加的。 先进门的第一道讲究就是──送礼!不论是高门大派还是江湖散人如果你带了晚辈弟子来参加带了多少人就至少要送多少件礼物给正一三山会。礼物不限是什么东西总之与修行有关可能是丹药、法器、灵符等等。这些东西正一门是不要的而是转送天下修行晚辈弟子。而且正一门的弟子有多少名晚辈弟子正一门也要拿出多少件东西来。比如正一门有一百名泽字辈或再下代弟子参加正一三山会正一门自己也要至少拿出一百件礼物送给大会。 正一三山会的第二天有一个活动叫作“机缘大会”也就是各门各派的晚辈弟子在展台上取一件礼物。这些礼物正一门事先已经用符袋封好不打开之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各门各派以及正一门自己所送大会的礼物分别装在其中袋子里面还附上此为何物、何门所赠的一张便笺。这有点像抽奖或者抓阄晚辈弟子人人有份就是不知道自己会拿到哪一门派送的什么好东西。 由于送给正一三山会地礼物是要转送天下修行人的。所以各门各派谁也不好意思出手太差的东西拿出来的基本都是好器物。这种规定也限制了一些大门派参与人数太多而冷落一些散人和小门小派一两件好东西拿出来容易一下子拿出来十几件或几十件恐的就困难了。幸亏这场盛会六十年才有一次各门派事先都能有所准备。当然也有一些高人自己来并没有带晚辈也会凑热闹送上一、两件礼物以示长者风度。这种东西往往都是最好的谁拿到了谁走运。还有一些大派掌门会多送一、两件显地不是那么小器。 这也是一种天下修行人交流的好方式平时大家都在天南地北各自修行很多人没有结识的机会机缘大会就是通过机缘让大家彼此了解。参加机缘大会接受天下礼物都是各派的晚辈弟子比如正一门的泽字辈、终南派的七字辈、海天谷的苍字辈以及再传弟子等。这个规则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千古流传已经约定俗成。 而我石野如果参加我的辈份就是长辈了不能厚着脸皮去机缘大会上拿礼物。但如果我带着晚辈去比如我带着丹紫成去。我至少要送一件东西而小紫成也可以去机缘大会拿一件礼物。不过今年我至少要送三件礼物才行因为果果和阿游不知怎么听说了正一三山会又不知道他们怎么去求的柳依依柳依依又怎么去求的风君子。后来风君子一拍脑门决定要我将柳依依、果果、阿游都带到正一三山会上见见世面──反正开门纳客。领着鬼、妖、精去开会也没什么关系。不必为柳依依准备礼物但果果和阿游听说要抽奖一定要参加那我还得想办法给果果和阿游两个人准备两件礼物送出。风君子不管这个要我去找韩紫英商量。 做为我这样地“长辈”或者风君子这样的“前辈”。在正一三山会上其实也有一种更好的与天下修行人的交流方式──“善结大会”。正一三山会的前两天就是善结大会善缘大会地规矩更加有意思就是天下修行人之间互相做买卖。听起来就像开自由市场不过没有税务或者城管来插手。 当然善结大会上做买卖只是一种象征形式而已。各门各派都可以拿出一种自己门派最有特点或者最擅长制作的东西出售而且这些“商品”未必都是难得的灵物只要最有门派特色就可以。价格是象征性的今年正一门统一定价每件一元。也就是说我如果拿出一枚朱果来卖也只能卖一块钱当然很少人会拿这种东西出来如此买卖。还有一个规定不论何人在任何一个门派的摊点上只准取走一样东西要不有开玩笑地拿出几百块说我全包了可就有意思了。 所以正一三山会前两天是最热闹的。各门各派都聚集在正一三山中间的那片大山谷中。在长者高人地带领下在正一门事先已经搭好的错落分布的凉篷中天下修行人纷纷当起了小商小贩和逛市场的闲人。这是一场难得的交流盛会各门各派彼此各取所需因为大家擅长的神通都是不一样的有些事物虽小却正是本门所缺。比如轩辕派凡夫子、五味道长以及丹霞夫妇可能会选择带领弟子去卖药材而且不是普通的药材都是修行丹药所需之物。这些东西可能并不十分珍贵但其它门派并无机会或时间去采集。 正一三山会如此安排可谓用心良苦让各派高人都放下架子在一种轻松的气氛下去交流结识。江湖散人也可以参加愿意摆个地摊也行不论你是世外高人还是山中隐士到这里就是个小商小贩于世间取或与而已! 虽然没有人强行规定各门派必须出售多少器物但大家都是修行人也不会过于吝啬至少得准备几十件售完为止。听说正一真人上届三山会上就曾卖过治内外伤地药酒这也是风君子最近打听出来的小道消息。 第三天正一三山会迎来了重头戏大家都聚集在方正峰上正一祖师殿前的广场周围这里将举行“演法大会”。演法大会与宗门大会地斗法夺魁不同。纯粹是表演性质一共三场由天下修行人共推最有代表性、修为境界最高的高人出手互相切磋。也不一定是斗法上届宗门大会就曾经有两位高僧出场辩经。在演法大会上长辈可以出场也向天下修行子弟展示道法神奇。或者讲解大道之玄妙。 风君子有一个想法就是在演法大会上设法邀七叶出手以探探他的底细。他告诉了我也让我悄悄转告一些熟悉的朋友到时候天下公推一定要把七叶推上场。 此事只能到时候再说眼前还有个难题我准备三件什么样的礼物?还有我参加正一三山会去做什么买卖?总不能让我与韩紫英带着柳依依还有两个小妖精去卖馄饨虽然这样做也未尝不可。风君子帮不上忙我只能去找紫英好好商量。宇文树说的对这正一三山会不是那么好参加地。 …… 看似复杂的事情。和紫英一商量倒不难办。她说我们干脆大方一点送三枚朱果反正手中也不是没有。这东西对我来说觉得没什么。菁芜洞天中每月都有一枚成熟但对于其他的修行人就是难得的机缘了。 至于做什么“买卖”紫英的建议更干脆──开个茶蓬卖绿雪神茶。“千年神木绿雪茶”是难求的佳茗。想当初绿雪茗间一开业就把凡夫子给引来了修行人更能品出它的妙处。柳依依也要去正一三山会绿雪茗间关门歇业几天把家伙事都搬到正一三山不就得了? 眼下还有一件事三天后也就是1991年12月12日风君子要过十七周岁生日再过十天才是正一三山会。去年给这小子开了个生日会他很开心。今年虽然他嘴上没提但不给办怕他回头挑我毛病还是主动点好。紫英已经在准备了。 虽然离正一三山会还有十几天。芜城已经不知不觉中热闹起来。路6续续有大批外地人来到或经商或旅游总之各宾馆酒店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连知味楼都几乎天天客满。这天我来到绿雪茗间的时候一向生意清淡的时间居然也座了不少人。这些客人见我进门虽然都没有起身打招呼但大多向我点头微笑示意。他们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看来都是隐藏身份地修行人。 不论生意好坏柳依依都是一副恬静淡然的样子。只管卖她的茶。绿雪茗间的规矩一天只卖十杯绿雪神茶余下的都是附近所产上品云雾与毛峰。茶点是免费地最有特色的就是炭火烤白果微苦却余香绕齿良久。果果和阿游也在这里帮忙两孩子在烤白果。柳依依看见我进门很高兴的和我打招呼快步出来抱住我的手臂亲密自然不带一点做作。依依说道:“石野哥哥快座我这就给你泡一杯绿雪神茶。” 柳依依的举动却引起了在座另一位客人地不满。那是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个头不高面色焦黄穿着一身名牌西服袖口的商标也没拆下。这男子不象是善品佳茗地雅士然而我却有点眼熟好像在绿雪茗间见过他不止一次。我当时不知道后来才听说此人姓黄他与他父亲这两年低购得郊区地皮搞房地产了大财如今身家上亿人称黄少爷。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开始“经济过热”的苗头已现市场放开之后物价飞增长产品供应属于典型的卖方市场。不少后来大名鼎鼎的企业集团与新一带富豪都是从此时开始起家然而当时却有两次意外的机会造就了大批暴户──股市与房地产。当时也是大6第一次房地产热的初期以海南最热芜城也受波及。这一批新富豪中有很多人还没有做好如何拥有巨额财富的准备夸富斗富的事情时有生黄少爷在芜城也是这样一位主。 他这几天总到绿雪茗间来喝茶无非有两个原因:第一是这里的茶足够贵好不好喝是另一回事;第二是因为卖茶地柳依依窈窕秀美并且居然对他黄少爷也那么冷!于是他有事没事就过来喝杯茶和柳依依搭个话卖弄卖弄自己的富贵不料柳依依还是什么其他反应都没有。 今天他看到平时对人淡若无物的柳依依见我进门居然这么开心热情一时心中有气很不满的哼了一下大声道:“美女为什么我刚才点绿雪茶你说没有他来了怎么就有?”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指着我。 “本店的绿雪茶一天只卖十杯今天已经卖完了你想喝明天可以早点来。那一杯是特意留的不能卖给你。”柳依依淡淡答道。 黄少爷一听之下脸色老大不满就象受到了什么侮辱高声道:“我也是这里的客人我就想喝这一杯茶!怕我喝不起吗?五十一杯是不是我出十倍价钱!五百卖不卖?” 他的话音未落茶馆角落的有个声音冷冷答道:“我出一千!” 黄少爷寻声看去那是个刚进来的少年背着身子坐在那里头也没回。黄少爷见有人跟他抬价就象又受到某种轻视声音又高了八度:“我出五千!” 黄少爷说完之后还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四周似乎在等待羡慕与佩服的惊叹。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周围十来个人毫无异常反应还是在喝自己的茶尤其是柳依依连眼皮都没抬。黄少爷今天很不走运这里除了他都是世上修行高人。只听刚才那人平静而又清晰的说道:“我出一万!” “我出五万!”黄少爷的音调都变了气急败坏就象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那少年扑哧一声笑了他头也不回的笑道:“柳依依这杯茶就卖给他吧我让他喝了!……石野恭喜你了笔小财可以把隔壁店面也买下来了。” 我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亲自起身到柜台前将那杯天价绿雪茶端来送到桌前客客气气道:“请用茶我是这家茶室的老板谢谢你如此慷慨!”一屋子人都笑了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听得很清楚。 黄少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刚才那人耍了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腾的一下就站起身来两大步走到那少年的身后伸手就要抓他的肩头口中喝道:“臭小子你找──” 然而黄少爷话只说了一半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随即转为很尴尬的亲切语气道:“小风呀好久不见风市长近来可好?”伸出去抓人的手也垂了下来成了握手的动作。因为面前的少年已经转过身来这人黄少爷认识是风副市长的公子风君子。 刚才我和柳依依都没有说话就是因为看见了风君子。风君子好像根本没有看见黄少爷刚才要伸手抓人的动作也没有听见骂他“臭小子”的话而是一脸微笑的与他握手道:“我当是谁这么财大气粗?原来是黄少爷!真是一掷千金好气魄这杯茶不得不让给你喝啊。” 风君子一番话深得古人三十六计中“上楼抽梯”的精髓将黄少爷捧得不喝也得喝了。黄少爷现在大脑也开始冷静下来这五万巨款一杯茶实在也太贵了他有点口吃道:“小风你想喝我就让给你。我哪敢……” 他话还没说完门外冲进两个穿着黑西服地彪形大汉一进门就喊:“黄老板出什么事了有人找麻烦吗?” 黄少爷赶紧喝道:“我没事见到个老朋友而已。你们出去。在车上等我不叫不许出来。” 风君子此时脸色陡然一寒趁机将手抽了回来沉声道:“我哪敢喝黄少爷这么贵重的一杯茶!这要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影响太坏了!……黄少该不会是付不起账吧?” 黄少爷额头见汗:“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不过今天没带这么多现金──” “黄大少买东西还用现金吗?开张支票不就得了!你要是手头周转不灵怕空头的话我可以借给你。”恰在这时又有一人走进绿雪茗间开口说话。这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大姑娘身材火辣、面容姣好带着三分蛮色──竟是好久不见的张枝。 有人添乱黄少爷本想借机作可一见来人是张枝顿时气势又矮了三分。黄家的公司现也在荣道集团手下做分包工程他也能认出这位芜城富地大小姐。因乍然富贵而骄的人。见到了世上真正富贵而不必骄的人无论如何也神气不起来。 绿雪茗间的几张桌子上都坐了人张枝干脆不坐跑到柜台后面拉着柳依依的手说起话来将黄少爷晾在了一边。黄少爷尴尬的站在那里冷不丁听张枝在柜台后面又问道:“黄少。你到底借不借钱该不会是真付不了账吧?那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人送钱来了!” “不用了我这就去拿……”黄少爷低头出门上了街边的一辆轿车不一会取来一张支票放在柜台上转身就要走。 “慢着。钱付了茶还没喝呢!喝完茶再走。”我这个“老板”终于说话了。 黄少爷这才想起自己花五万天价“抢购”的那杯茶还放在桌子上又坐下大口喝了起来。他也不嫌烫几乎是几口就喝完了连茶叶都嚼了咽下大半。他喝茶时风君子已经坐回到原来的地方。张枝只顾着和柳依依说话就连同一张桌子对面的陌生人也在微笑着低头品尝烤白果。谁也没有多看他一眼就当这个黄少爷是空气一样不存在。 不知道这一杯茶他喝地滋味如何总之是喝出了满头汗。看黄少爷的神色似乎终于明白了这茶室虽小江湖却是很深他耍错了地方魂不守舍的喝完茶匆匆离去。 “从小到大我手里还是第一次拿这么多钱这一张纸要是都换成一快钱的钢蹦得有多少?”这是在茶馆里的客人都走了之后屋里只剩下我们几人。风君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一手拿着支票另一手将支票弹得啪啪响口中还在自言自语。 我答道:“五百万个钢蹦只怕你背不动!” 柳依依以前没见过支票好奇地问:“这张纸到银行就可以换五万块钱吗?” 张枝:“和五万块是一样的不过这是转帐支票不是现金支票不方便在银行直接提现。你交给紫英姐让她十天内入账就是反正你们多了五万块钱。” 柳依依:“风君子这杯茶是不是太贵了?你们刚在象在欺负人敲诈那个黄少爷的钱财。” 风君子笑道:“不贵不贵简直是太便宜了!柳依依你不懂他只花了五万块我们却送了他一场大富贵。” 张枝也一旁对柳依依解释道:“经历今天这样的事他心里应该有所警醒平常不会有人能故意给他这种教训的。如果到了外面真正地大场合碰到了险恶不能得罪的对手他如此行事只要有一次不慎恐怕就会损失惨重身家不保。……如果他能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遇事多一分收敛与警觉少一分张扬与狂躁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场大富贵。” 张枝和风君子两人很有意思只对柳依依说话而互相之间不说话。风君子见张枝如此站起身来腆着脸凑过去没话找话道:“张枝我正想找你你能不能帮我去银行换五百个钢蹦……钱嘛。我没有就在柳依依这里拿。” 张枝终于看着风君子说话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给你换五百万个堆座山把你埋里面得了!” 九十年代以前人民币最大面值是十元票面图案是工农兵大团结。其实百元钞票198o年国家就开印库存但一直没有投放市场。直到九十年代初前后才投放流通。也就是票面图案毛、周、朱、刘四伟人像地那一版199o年印制的还加了一条金属防伪线。随后投放流通的还有一元硬币就是正面牡丹背面国徽的那一版最早在上海地区投放当时在芜城市面上还很少见。所以风君子才会有借口找张枝帮忙去换。 柳依依不知趣的插话道:“风君子你要这么多钢蹦干什么?” 风君子:“我们大家一起花呀正一三山善结大会上好买东西。” 这下旁边的果果和阿游高兴了拍手询问在善结大会上都能买到什么东西?气氛轻松起来张枝也不再板着脸伸手在风君子腰间狠掐了几下娇叱道:“几天不见你就学坏了。居然学会了玩上房抽梯吃了吐帮石野骗人钱财。” 风君子:“你刚才不是和柳依依说得很明白吗?这是修行高人点化世间地与取之道。我没拿钱石野也没骗钱你怎么还掐我……轻点好不好?小姑奶奶疼啊!” 张枝:“你这么高的高人难道还怕掐?” 风君子:“我个子没有石野高。你去掐他好不好?” 柳依依:“好端端的要掐我石野哥哥干什么?哥哥个子高也不能欺负他呀。” 看见张枝标志性地掐人动作就知道她与风君子之间已经误会消除和好如初。笑闹了一阵趁着张枝将果果抱在腿上给她梳小辫的空我悄声问风君子:“你和张枝什么时候和好的?她不生你气了?” 风君子:“就是今天就是刚才呀!她主动上门不就是想找台阶下吗?女孩家心思总不能直接说出来。我能不主动下台阶吗?” …… 很快就到了风君子的生日我已经告诉风君子要给他办一桌。风君子很高兴特意强调来喝酒就行了。礼物就不必了大家都等着到正一三山会上去淘宝。风君子虽好热闹却不喜欢俗客打扰兴致加之他的身份敏感所以紫英请的人也不多。去年的几位除了阿秀也都到了──张枝、七心、紫英、柳依依、我。另外还有丹霞夫妇听说也要来凑个热闹张先生也要来宣花居士已知道风君子地身份所以也请了。 加风君子在内一共十个人知味楼留了一间大包间。这一天是星期四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没上风君子就早早把我拉到知位楼。包间里紫英已经把酒和凉盘都摆好了。宣花居士是最先到的和风君子打个招呼客气一番风君子也多谢他前段时间帮忙修复古册。接着柳依依、张枝、七心也到了是七心去找的张枝两人又一起去接的柳依依。 七心一进门就很自然的坐到了风君子地右手边顺手摘下了那张只是略做掩饰的面具。虽然风君子的酒桌上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只要他不戴面具端架子没人叫他前辈但其他人还是身份有别的。风君子左手边应该是张先生的位置顺过来是我右手边应该是丹霞生地座位顺过去是丹霞夫人。 七心显然不太懂这些讲究直接就坐在风君子的右边。经过忘情宫之会大家也都知道了七心和风君子之间特殊的关系她就要坐在给风君子斟酒地位置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张枝犹豫了一下也装作不经意坐到了风君子的左手边。紫英笑了笑说道:“这个酒桌上没法排辈分大家没大没小随便坐吧。” 七心闻言问风君子:“我坐错地方了吗?” 风君子苦笑摇头:“没有没有随便坐。” 大家坐着聊天等人到齐了开席只缺张先生、丹霞夫妇三位长辈。然而左等人不来右等人不来大家等了一个多小时天色都暗了还是不见人影。我们都有些着急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虽说那几位都是神通广大但芜城现在的情况也十分复杂。张枝终于忍不住要给他父亲打电话然而刚走出房间门就站住了──那三位恰好此时到了而且是一起到的。 来的不止三个大人每人手里还牵者着个孩子。丹霞夫人手里牵着果果丹霞生手里牵着阿游张先生手里牵着小紫成。紫成和阿游两个男孩脸上红扑扑气鼓鼓的好像很生气而果果脸上似有泪痕未干。 见次情景我赶忙问到:“你们这是怎么呢三个孩子出什么事了?” 小紫成嘴快大声对我嚷道:“师父刚才有人欺负我们三个小孩想把果果抢走!” 风君子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欺负妖精?也不问问是谁家的妖精!……带我去找他们算账去看看是哪门哪派的。” 风君子一着急口不择言把紫成也归到妖精一伙了。果果和阿游说起来与风君子没什么关系但他们是柳依依领回来的爱屋及乌风君子也把他们当自家妖精了。有人欺负这三个小孩就等于欺负柳依依和我欺负柳依依和我就等于欺负他风君子叫他如何不生气?风君子自己也说过世间高人都护短。果果是个小花精虽然修行不足但也不是普通人能对付地欺负他们的一定是修行人。 张先生摆手道:“风君子你坐下还好我们及时路过才没出什么大事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家都坐下慢慢说。” 我也很生气。现在的芜城中修行人大多知道这三个小孩与我石小真人的关系。丹霞夫妇的儿子丹紫成拜我为师自不必说果果和阿游是绿雪茗间的小伙计而绿雪茗间茶室是我石野所开大家也应该清楚。 ****** 关于本回中“黄少爷斗富”这一段有人可能会觉得夸张文章之外给大家讲一个真实的小故事。九十年代初某夜总会的一天晚上某青年与某商人斗富。商人一时意气命人第二天就买下的这个年轻人的公司并当场宣布:“买下来什么都要除了我面前这个人。”青年是谁已不可考那商人便是后来大名鼎鼎的联xx脑掌门人柳xx。如今柳先生已号称进军国际的“儒商”恐怕再也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但想当年在浮躁的年代谁都有浮躁的时候。 第151回 贪毒欺童稚,纷繁欲看穿 绿雪茗间卖茶的有一鬼一妖一精就是没有一个人。柳依依戴上锁灵指环后人们看不出她是阴神之身但明眼人看见果果和阿游还是能认出他们是妖精的。是又怎么样?天下人都知道我身边有个妖女韩紫英多两个小妖精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就算没见过的也应该听说过在芜城碰见这么三个孩子还想不到吗?这样也敢对果果伸手那不是和我过不去吗?风君子不算账我也要算账的!众人哄着孩子重新坐好后我也急切的询问刚才究竟生了什么事? 三个大人与三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我终于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今天风君子在知味楼过生日大人们都去喝酒三个孩子听说了也想凑热闹。带头的是丹紫成他领着果果和阿游要到知味楼来。孩子都顽皮见天色还早就跑到凤凰桥头的市场里逛了起来。张先生平时也在这里摆摊算命这是一个人流汇集小商小贩众多的地方。柳依依平常不让果果阿游到处乱跑尤其不让他们去闹市紫成可不管这些。 三个小孩子长的玲珑可爱尤其是果果就像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在市场里乱逛很是引人注意有人看见了就起了歹心。这是几个修行人在一个小头目的带领下也在附近买东西领头的那人一眼看见果果就动了歪心思。果果是一个小花精。她地原身是仙人不留果是世间罕见的奇花异果修行人的大补灵药成精之后更是百年难得。 那几个人就凑过去跟三个孩子搭讪企图用些小东西把孩子拐走阿游是守护仙人不留果的蛇妖。生性十分警惕拉着另外两个不理这些人。那些人一看一计不成就用了些手段据阿游说用了一种特殊的迷药想把这三个孩子迷住带走结果没起作用! 丹紫成百毒不侵对迷药没感觉。果果是仙果花精本身就是一种极好的解药。至于阿游是一条巨毒地大蛇成妖一般的迷药很难迷倒他。紫成和果果没有反应过来阿游立刻就知道这几个不是好人了。拉着果果和紫成就想赶紧跑到知味楼。 那几个人见两计不成干脆撕下脸不要围住这三个孩子领头的那个还抓住果果想直接强行带走。果果哭了这两个小孩开闹了准备当街动手。紫成毕竟年纪还小没什么修为。而阿游对修行高人也没什么威胁。两个男孩被人用手法扭住没有办法于是大喊:“拐子拐人要拐卖小孩了!” 市场中人多立刻就有管闲事看热闹的纷纷上来询问怎么回事。领头的修行人跟大家解释:“这小姑娘是我女儿。今天下午没去上课老师告诉了我才到处找。找到这里才知道被同班的两个坏小子勾搭出来逛街拉她回家她还不干跟我哭闹。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难管?”他身边的几个同伙也装作知情者的样子同声附和。 这么一来围观者信以为真那人拉着果果眼看要走阿游骨滑挣脱抓住他的人就要扑上前去却被另外一个管闲事地又拉住了。这人还劝道:“孩子别调皮了回家好好做作业去。” 阿游也没空解释张嘴就是一口咬在了那人手臂上虽然隔着衣服没有见血但那人立刻脸色铁青呼吸困难。如果不是张先生和丹霞夫妇恰好路过事情可能就复杂了。也会闹出人命的。 拉着果果的人离开人群在同伙的掩护下正要走被张先生迎面截住说了一句:“宝杖你拉绿雪茗间的孩子干什么?” 名叫宝杖地修行人认识张先生此时居然还不松手小声说了一句:“张师叔这孩子是个妖精我带她走自有道理。” 果果也认识张先生喊了一句:“张大爷他们是坏人非要我跟他们走。” 张先生:“妖精不妖精与你有什么关系?这孩子我认识芜城修行人大多都认识你快松手她是石野身边的人。” 另外一边丹紫成正在拳打脚踢想挣脱扭住他的人突然身体一松被人拉到了一边抬头一看是自己妈妈到了他赶紧喊:“妈妈有人要拐走果果!” 那边阿游咬了过路人的手臂一口正想往前冲有一个人及时闪到一手拉住阿游一手扶住那个面色青的过路人。阿游一看是丹霞生丹霞生小声喝了一句:“阿游别闹没事了。”同时用飞快地度在那个路人的鼻孔里弹进一丝药末并在他肩膀上点了几下。这人鼻孔里流出一丝黑血脸色恢复了正常头脑一阵迷糊不知自己生了什么事。 领头的宝杖一见这三人出现知道事不可为见风使舵地松开了果果对张先生解释了一句:“师叔误会了我是看小妖精在闹市中乱闯怕出什么事情想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告诫一番。既然有张师叔在我就不多事了。”说完和同伙一起都钻出人群趁乱溜走了在闹市之中张先生等人又不能公然出手只能放他们离去。 众人听说之后都十分气愤尤其是风君子和张枝两个一边听一边骂。紫英趁机劝道:“人都到齐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开席吧边吃边喝边说话。” 张先生也道:“别净顾着生气了今天不是来给风小子过生日吗?赶紧上菜喝酒。” 厨房那边早就准备好了紫英吩咐一声很快就摆满了一桌酒菜。今天是大家来给风君子这个“前辈”过生日。人一般六十才能称寿。风君子只有十七岁当然不能说是祝寿只有纷纷举杯祝他生日快乐。过生日地风君子却不是很快乐喝了几杯之后大家还是在谈论刚才的事我问张先生:“那个宝杖是什么来历?” 张先生:“风小子在忘情宫之会教训过两个人金杖和银杖。这个宝杖也是他们的同门同辈原先是玄冥派门下。不久前七叶杀抱椿老人夺了玄冥派另立海南派宝杖如今是海南派的护法之一。” 张枝怒道:“什么金杖银杖宝杖风君子你拿忘情宫的挥云杖给他们都打折了。” 风君子冷哼道:“来的正好等正一三山会上我正想找他们地掌门七叶算帐。” 宣花居士劝道:“也许真是个误会门人不肖我想七叶不会偏私应该处理地这也不能怪掌门吧?” 风君子一顿酒杯:“儿女不孝其实根子都在父母不教。子弟骄横师门之错!这个道理再明白不过了。我才懒得找那宝杖要算只能找七叶算。” 我看宣花居士的面色有点尴尬这才想起宣花居士法号七花曾在终南派与七叶两人花叶并称是登闻仅有的两个弟子。关系曾情同兄弟。这种场合当着宣花的面借题挥骂七叶似乎有点不太讲究于是也劝道:“风君子宝杖的错似乎不能算到七叶的头上他原先是抱椿老人的门下。抱椿老人是什么货色你也知道所以七叶才有机会杀抱椿夺玄冥。要怪应该怪他原来的师父抱椿老人。我对七叶没什么好感。但道理还是要说明白。” 我以为我说的温和没想到却激怒了风君子他脸上陡然升起一顿怒气。用酒杯指着我道:“石野!我原来以为你挺懂事地怎么最近越变越糊涂?前天我问你五万块能换多少钢蹦你居然告诉我能换五百万连数都不识了!……是不是从小到大只见过一分钱的蹦两分五分的都没见过?” 能看出来风君子生气了一肚子火不好意思朝别人只能冲着我来了。这小子火骂人的时候别跟他顶嘴我和张枝都曾有过教训。我低着头听他接着说紫英也悄悄的打了个手势让众人不要劝让风君子骂我去。 风君子口中未歇:“七叶既然改换门庭就有责任重振门风!杀人夺派本是恶事。为什么天下人会夸他?就因为他杀地是个恶行之人宣称重立海南一派是为了感化挽救误入歧途的抱椿门下。可实际情况怎么样呢?宝杖那种人居然还做了护法仗着七叶与海南派撑腰敢在芜城闹市中乱来!如果不是七叶平时纵容不加约束刚刚改换门庭的海南弟子敢这么放肆?……丹紫成是你徒弟被人欺负了你不出头将来紫成长大了再收徒弟又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你不管我管今天谁欺负人了我一定打他满头开花!……” 众人不说话只听风君子一人滔滔不绝没有鼓掌的也没有捧场的风君子说着说着渐渐声音就小了语气也平和下来最后他问张先生以及丹霞夫妇:“你们几位算是孩子地长辈了你们看此事如何办?” 丹霞生道:“风君子你说的没错弟子骄横师门有责确实应该找七叶掌门问个明白。此事已经过去当时我们没有出手按道理现在应该先由海南内部处置七叶如果存心袒护才能再做计较。” 宣花居士也微红着脸道:“海南派已到芜城改天我就找机会亲自问问七叶倒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袒护门下我也一定会呵斥他的。” 风君子:“你不用问了你去反倒尴尬。此事不必私了我自会在正一三山会亲自问他。……宣花你别介意我不是针对你此事与你没有关系。” 一直没说话地七心这时开口道:“果果你就别撅着嘴了风君子会帮你去讲道理的。……大家还是喝酒吧来风君子我敬你一杯过生日生这么大气干什么?” 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大家又重新劝酒劝菜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了果果和阿游身上。果果这孩子一直乖巧不会闯什么祸但她的出身太特殊了──仙人不留果幻化成精是世上修行人难得的大补灵药也难怪会有人打她的主意。还有阿游五步蛇精一口牙巨毒无比在市井中一不小心就会闯祸闹出人命。今天就是很好的例子如果不是张先生等三人正好路过麻烦就大了。看样子果果和阿游修行未足之时留在芜城闹市中还真不是个办法。 丹霞夫人将果果抱在怀里对我道:“石真人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这两孩子留在芜城中确实有麻烦如果到我炼丹峰洞府去修行对他们来说是最合适不过了。我儿子是你的徒弟绿雪茗间的这两个小孩我们夫妻也很喜欢不如就送到轩辕门下做两个护法童子。你看如何?” 丹霞夫人的意思分明是要收这两个小妖精入门轩辕派是名门大派出面庇护果果和阿游这两个小妖精那已经是给了天大地面子两个小妖精也是有了天大的福缘。我当然高兴但还和问问果果和阿游:“果果阿游丹霞叔叔和阿姨想带你们去黄山等你们修行已成之后就哪都可以去了也不怕别人欺负了。好不好?” 果果抬头看了一眼丹霞夫人有点怯生生的道:“阿游可以去但是我……” 丹霞生笑道:“这你不必担心轩辕派自有妙法将你的原身移植到洞府之中。” 风君子又插了一句:“如果果在炼丹峰水土不服过的不舒服丹霞夫人可以去忘情宫一趟在浮生谷中敲响石盘找云中仙下来。你就对她说是我的意思借忘情宫土门的镇宫法器一用在炼丹峰上凝聚水土地气果果自然无恙。” 丹霞夫人点头施礼道:“那就多谢公子了这可是俩孩子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 风君子:“先不必谢我。既然你们把这两个小妖精收到轩辕门下正一三山会上我就和你们借这两孩子先用一用。” 听说风君子要借人一用阿游瞪着眼睛问:“借我们用?怎么用?” 风君子:“我也算是前辈了演法大会时一定会坐在前台上。人人身后都有护法弟子我总不能一个光杆上去得找人站在后面充充门面。果果和阿游到时候就站在我身后做护法的童男童女在天下修行人面前也威风威风你们答不答应?” 阿游:“当然好啊!不过……你怎么又变成前辈了?” 风君子哈哈一笑:“你还不知道吧?我就是大名鼎鼎的忘情公子。” 三个孩子齐声问道:“忘情公子是谁?” 众人都笑了如今天下修行人谁不知道忘情公子风君的威名?但这三个孩子还真不清楚。解释几句又嘱咐了几句风君子告诉这三孩子以后不要把他在俗世中的身份说出去。事情也就这么定下来了。果果和阿游看上去年纪很小可已经是通灵的妖精当然明白丹霞夫妇带他们上炼丹峰是难得的福缘一口就答应了。只是与柳依依非常不舍丹霞夫妇又劝道会经常带他们到芜城来看看不是见不着面。 一顿酒喝到这里气氛才轻松愉快起来大家聊起了正一三山会又说道果果和阿游如果去做童男童女怎么打扮。张枝问:“别人身后的护法弟子没有空手的。比如宗门大会上守正真人身后那两个小道童。一人拿着金拂尘另一人捧着玉净瓶。你要果果和阿游捧什么?” 风君子皱着眉头想了想:“果果嘛可以捧着黑如意。” 七心提醒道:“法器应该是童子来捧阿游拿黑如意才对。” 风君子:“我知道可是阿游拿不了黑如意这东西可不是人人能拿地。” 阿游有点好奇还有点不服气。叫道:“我怎么拿不了!我力气可大了!” 风君子一听来了兴致伸手到怀中从腰间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黑如意逗阿游道:“力气大吗?拿在手里试试。” 阿游伸单手就拿了过去紧接着面色一变另一只手也扶住了黑如意。只见他双手抖连全身也跟着颤抖牙关咯咯作响终于怪叫一声伸手将黑如意扔了出去。风君子早有准备又一把接住笑道:“你一个修行未足的小蛇妖难道还想手握两条龙魂?别人拿没事你拿就不行。天性相克!等你有朝一日手握黑如意面色不变的时候就算修行大成了──到轩辕派好好修炼去吧。” 果果也问道:“我拿这个如意那阿游捧什么?” 风君子:“阿游捧茶壶我手头也没别的东西了!” 一屋子人都哄然而笑在正一三山演法大会上让护法童子捧茶壶?听起来是够搞笑的!张枝和宣花居士都劝风君子可以上他们那挑几件好东西让阿游捧着。可是风君子执意如此。他说这是忘情宫里带出来地东西。这一场生日会一开始闹的很不高兴到最后还是宾主皆欢喝到很晚才散。十天后就是正一三山会了。 …… 一位白老者带领一众大小人等在一个青竹搭建的凉棚中。在长条形的桌案后一字排开。他们身后是一车金黄色的蜜枣身前的长案上放着一只只小巧的藤篮藤篮里装的也是枣。摊位前来来往往人流不绝。每人都掏一块钱拿走一篮枣笑着和卖枣众人打招呼并向白老者拱手施礼。如果不是卖枣者都穿着道袍、束高簪会恍惚让人错以为到了菜市场的水果摊。这就是正一三山会第一天“善结大会”的场景。 难怪金爷爷今年种地黄金枣没有进城来卖原来是为正一三山会准备的。正一门以身作则不以大派压人──善结大会所出售的东西不讲究贵重珍奇而在于特色难得。黄金枣滋味独特可入药扑脾益气其枣核还是黄牙丹中的一位配药。放在善结大会上出售再合适不过了。 正一门的“生意”很好然而一眼看过去“生意”最好地似乎是我石小真人开的这个茶肆。轩辕派掌门凡夫子酷爱品茗我知道他一定会早早光顾然而凡夫子却是第二个来的第一位上门的“客人”是听涛山庄庄主宇文树。一大早我们起好茶炉刚开张宇文老爷子就笑呵呵的来了还用洪亮地声音调侃道:“石野小老弟你可是坏了善结大会的规矩呀!……五万一杯的绿雪神茶放到这里卖想以富贵压人吗?” 他地话音未落跟在后面进来的凡夫子笑道:“有一阵子没去绿雪茗间物价涨的这么厉害吗?今天赶紧趁着善结大会东西便宜来喝一杯以后喝不起了!” 那天俗人黄少爷在绿雪茗间抖富结果一少年与张枝合伙给他一个教训将一杯绿雪茶卖出五万元天价。当时有不少修行人在场很快就当一则趣闻传开了今天见我在这里出售绿雪神茶纷纷好奇的过来见识一番。我这里的一时之间反倒成了最热闹的所在。 守正真人与我关系不一般正一门特意照顾还给我搬来了两张八仙桌八条长凳一直坐的满满的。认识不认识的都和我施礼打招呼见面自报家门。很多门派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增长不少难得地见闻。 张先生的“摊位”就在我的茶肆对面不远他今天没有摆地摊算命而是在后面支了张小桌画符。张枝和另外三、四人在前面卖符。除了张先生外芜城张氏来地几名弟子都是女子。这也难怪只有女子才能站在张枝身边。张先生还算给面子在我们对面没有画什么抓妖捉鬼的符大多都是镇宅驱邪的。修行人可能自己用不着但可以买回去找机会送给有缘的世人。 张枝卖了一会符就跑到这边来喝了一杯茶顺手丢给我一个沉甸甸的大帆布袋。说是风君子让她帮我们换的钢蹦都是崭新地一元硬币。她和紫英打了声招呼说要去孤云门帮忙一会再来找紫英和柳依依去“逛市场”。 张枝走后紫英对我说:“小野你也先去逛逛吧看看有什么好东西也买点回来这里有我和依依就行了。” 依依也说:“哥哥快去吧那么多人都在买东西呢哥哥也多买点。” 我向四周看了一眼问道:“果果和阿游呢?” 紫英:“他们跑到轩辕派那边找紫成去了估计现在三个孩子正在到处找好玩的东西买呢。” “他们乱跑不会有事吧?” 紫英扑哧一笑:“你还真把这里当自由市场了?在正一三山洞天结界中想跑丢那可是世间莫大的神通!……你还是去找风君子吧。一直没有看见他顺便把这些给刚蹦给他送去这小子肯定着急了。……别忘了给我捎一篮黄金枣。” 象善结大会这种场合最能考验一个人的心性。不少门派的一些晚辈弟子从一开始心里就猴急猴急的无心照顾本门的生意就想着出去淘宝生怕自己去晚了好东西都让别人抢光了。各门派弟子基本上都是轮流出去逛大会买东西。只有性情持重不浮躁者才会将“淘宝”的机会先让给同门直等到长辈话才出去。 “逛市场”市场的时候人和人也是不一样的有那么一些人很急很快地从一处地方赶到另一处地方就想一下子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找到。能够平心静气在我那里慢条斯理品完一杯绿雪神茶的人。也不是一般的修养功夫。幸亏这里所有人都是有修行的子弟换做其他普通人在这种场合肯定早就大乱了。善结大会到现在为止还算有条不紊可见修行人地修心功夫大多不是白炼的。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我突然心念一动。想到了一点奥妙。这善结大会如此安排恐怕不仅是为了方便各门派之间互相交流也可以让各门派长辈考察门下弟子的行止与心性从而确定传承门户高深道法者的范围。有些东西平时可以伪装看不出来但象这六十年才有一次天下异宝云集地机会恐怕个人真正性情如何就很难隐藏了。能通过这种考验让长辈满意的只有两种人──要么真正修养定性好或心气高要么足够聪明能看穿这个取与得失的局──其实就算多买一篮黄金枣、多喝一杯绿雪茶又能占多大好处呢? 风君子曾说过修行界选择传人讲究性情、资质、悟性。师父最容易看出地就是弟子的资质传一些简单的法术就可以试出底细而在善结大会上可以看出的就是弟子的性情或者悟性。这千年流传的正一三山会果然含义很深。靠!我怎么也想到了?恩。看来我如今的悟性也是不错的!正在微微得意间我看见了风君子。 风君子戴着那张如今已是名扬天下的七星面具。这位前辈高人忘情公子风君没有坐在凉棚里而是在远处小河边地草地上铺了张灯草席摆了个地摊。他盘腿座在席子后面前面放着十几样东西。他在卖什么?我走过去仔细一看不禁笑了这小子在卖弹弓! 他的地摊周围没有大人只有四个小孩。大人谁会对这种小孩子的玩具感兴趣呢?只有真正的小孩才会光顾。四个孩子中有三个年纪较小正是我刚才没有看见的果果、阿游、丹紫成。还有一个小姑娘年纪大他们几岁个子也高出一头我也认识──浮生谷中见过的宇文珂珂。 只听风君子正在对宇文珂珂自卖自夸:“我的这些弹弓雕叶柄、金筋弦看样式就是第一流的手工!打玻璃打鸟都一点问题没有。……” 宇文珂珂打断他:“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为什么拿到正一三山来卖?” 风君子:“弹弓嘛就是比别人的好讲究你也不懂你会做这样的弹弓吗?……其实真正特别的是弹子只要你买我一把弹弓我随弹弓附送你十三枚弹子。这弹子是用忘情宫外浮生谷中特有的白离石炼化凝结而成别的地方是买不到的。”说着话风君子从身边的一个袋子里掏出一把闪着白色晶莹光芒的小石珠。 宇文珂珂:“这种弹子有什么讲究还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吗?” 风君子:“用处可就大了用我亲手做的弹弓打出去可以破人间很多法术。” 宇文珂珂:“都能破什么法术威力大吗?” 风君子:“细数起来比较复杂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它可以破大多数‘护器之术’。至于威力倒不大就是弹弓的威力但出其不意吓人一跳也足够了!” 宇文珂珂:“你吹牛我才不信!护器之术我也会你要是能用弹子破了我就买你的弹弓。” 风君子:“你我之间修行相差太远我破你的法术哪用得着弹弓?就算破了别人也会说我是用手段作弊。……这样吧你们几个小孩修为不如她就用我的弹弓弹子试试她的护器之术。”最后这句话是对果果他们三个说的。 阿游和果果对看一眼没伸手虎头虎脑的丹紫成可不管那么多弯腰在席子上拣起一把弹弓又从风君子手里拿过一枚白离石珠。他转身对语文珂珂道:“我来试试你亮出法器吧!” 宇文珂珂撇着嘴笑了一声从腰件抽出一根不到一尺长一头稍扁平一端有护手的法器。这法器出金属光泽镂刻着精美的波涛图案形状象小一号的古兵器峨嵋分水刺。她将分水刺往空中一抛法器一阵颤动悬停在半空向周围散出波浪般的无形之力站在近处还隐约能听见浪花翻滚之声。 第152回 缘错白离珠,慧眼雪葫芦 护器之术其实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甚至不是一们单独的道法炼制成功的法器都有防护自身的功用。比如七心的七情钟可以催动金钟上的铭文形成金色或看不见的一层灯罩在敲击时保护钟声不被打断一般修行人相斗都以神通道法借助法器的妙用极少用法器当板砖拍的。 御器时法器与身心一体法器直接被攻击相当于打在身上只有修为高出自己很多的对手才能办到。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修为高出对方很多也用不着这种粗野的手段。我所见过的修行人中也只有七叶原来那条凶悍的赤蛇鞭擅长攻击对方的法器。七叶曾破我与七心的护器之术那是因为他的修为高并不是完全是赤蛇鞭神妙。 看宇文珂珂出手就知道她的修为尚浅刚刚学会勉强御器而已。但她已经比丹紫成强太多了紫成还没入门呢!听涛山庄家传弟子果然有两把刷子小小年纪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象她这么大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咳!废话那时侯也没人教我。按常理紫成绝不可能破了宇文珂珂的护器之术但我知道他一定可以因为我亲眼见过风君子这么玩过弹弓。(徐公子注:参阅o65回下) 丹紫成一拉皮筋就要打却被风君子叫住了:“紫成你过来我有一句口诀要告诉你。” 原来还有奥妙。这弹弓不是随便打地。紫成过去低下头风君子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然后又大声道:“不要太近那样是欺负人。……退到到十步以外打准一点!” 紫成听话的点点头退到十步开外。鼓起腮帮子眯上一只眼样子十分顽皮可爱。只见他一拉皮筋白离石珠破空而去直奔悬在空中的分水刺。那边宇文珂珂一脸轻松的笑根本没把这枚弹子当回事然而她的笑容陡然间僵住了。只听当的一声响石珠正打在分水刺上! 宇文珂珂身体一抖法器在空中晃了晃脱离控制落到地上。风君子鼓掌笑道:“好样地紫成!弹弓打的真准有我当年的风采。” 宇文珂珂愣在那里半天拣起法器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这才红着脸对风君子道:“弹弓多少钱一把?我要买。” 风君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善结大会的规矩。一块钱一把只准买一把。……你拿好了这是十三枚白离石珠省着点用。……你记住如果弹弓拉的太满距离又太近。或者对方的法力太强石珠打中法器之后会碎掉不能再用了象刚才这样才没事。……如果是与人斗法迫不得已必须力碎了也值但是试着玩就要注意分寸了。” 宇文珂珂:“那你能不能多给我一些弹子?” 风君子一瞪眼:“小妹妹一块钱你还想买多少好东西?” 宇文珂珂一噘嘴:“那算了吧。你把口诀告诉我我刚才听见你说有一句口诀。” 风君子一摇头:“你不是我的门下弟子我的法术口诀怎么能告诉你?其实奥妙很简单。你回去之后找人多试几遍也能知道这就看你的悟性了。……还有你手中地那件法器不是凡品不该这么早传你是不是偷拿了家里大人的东西?” 宇文珂珂将法器收到怀中道:“我家的东西你管不着!丹紫成也不是你的门下弟子你怎么把口诀告诉了他?” 风君子晃了晃脑袋一本正经道:“丹紫成和我关系好我还亲过他的脸蛋呢!我和你有这么好吗?” 宇文珂珂:“呸!我才不上当让你亲脸蛋呢。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我现在就能去找人弄明白。”她嘴里这么说可人却没走。站在一旁眼珠乱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紫成和阿游也不约而同道:“公子前辈我也想买一把弹弓。” 风君子:“可以呀一人一块钱。” 阿游一摸兜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刚才买了不少东西把钱都花光了。” 风君子:“不会吧?东西呢?” 紫成:“都放在我爹娘那里了你等着我去拿钱你要给我们留两把。” 一直在远处看热闹的我终于走了过去:“紫成这里有钱不用回去拿。……你们一人抓一把钢蹦。”我走到他们身前打开了帆布袋。 风君子:“石野你怎么才来?我的生意到现在才开张!……紫成、阿游弹弓和石珠拿好果果你不买一把?” 果果:“我不会玩弹弓阿游有了就可以了。” 我看了他们一眼问道:“我要找公子前辈出去买点东西你们谁愿意帮前辈看摊卖东西?” 三个孩子都点头答应宇文珂珂也道:“我也能帮忙。” 风君子:“珂珂我不用你帮忙想趁机偷我的石珠对不对?……看在你们都这么给面子就多送一些石珠每人在袋子里抓一把。” 宇文珂珂、紫成、阿游都伸手到风君子的袋子里抓了一把石珠。这白离石珠有小孩玩地玻璃弹大小几个孩子小手抓得满满的也只得七、八枚而已就这样也已经欢天喜地了。风君子起身要随我走宇文珂珂眼珠一转又对丹紫成道:“丹紫成你跟我出去玩好不好?” 紫成:“玩什么?” 珂珂:“我们去找人打赌就用你的弹弓一定能赢不少好东西。” 紫成有点动心了。不看宇文珂珂却看向我:“师父我可不可以去?” 风君子接话道:“我替石野答应了紫成你就去吧。注意玩笑不要开过分了!……果果和阿游帮我卖东西。” “公子你就和石真人一起去吧孩子们也可以自己去玩。我来替你卖弹弓。”远处有一女子婷婷走来。身姿妙曼容颜绝色正是没有戴面具地七心。她身后不远还有不少年轻一辈的修行子弟有意无意的跟随观望目光中尽是仰慕之色。 “七心你怎么来了?” 七心:“我向掌门请示来帮公子的……这十二把弹弓柄上的花纹也是我帮公子刻的。” 风君子看了七心一眼又看了看跟在七心身后地那些人:“那就交给你了你只管卖弹弓别的话不用多说。看来你用不了一会就能卖完然后来找我。……喜欢什么样的东西?我看见了给你捎。” 七心淡淡一笑如满天云霞一灿:“只要是公子给我买地。我都喜欢。” 风君子嫌提着装硬币的袋子费事就放在了席子上。他抓了两大把钢蹦一左一右揣在上衣兜里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我对风君子说:“你等我一会我也买把弹弓。”然后我交给七心一块钱拿了一把弹弓和十三枚白离石珠随风君子离开。 走在路上我问他:“你教丹紫成的那一句口诀是什么?” 风君子在我耳边说了八个字:“神识锁器。勿用法力。”接着又问我:“这么大地方这么多人你看我们怎么逛?” 我想了想说道:“不要往人多的地方挤和别人争抢看哪里人少去哪里。……看你卖弹弓给我的启此间物用不在于人气潮流而在于每人的如何去现。这才叫善结机缘。” 风君子:“有道理!……那边人少只有三个人守空摊我们去看看。” 我走过去还没有几步。那三人已经抢步上前冲了出来在我面前齐刷刷的跪倒在地:“海天谷弟子拜见代掌门!” 我赶紧侧身一摆手:“你们快起来不要在闹市行大礼。……这不是于苍梧道友吗?穿地这么干净整齐我都没认出来!……谭三玄师兄近况可好?” 于苍梧招呼两名师弟起身仍是恭恭敬敬答道:“回禀代掌门大漠传来消息我师父无恙只是伤势未愈。所以不能来参加正一三山会海天谷只来了我还有两位顺道传送江湖令留下的师弟。……师父早有命令见到代掌门一切听从吩咐请问……” 我打断他的话:“我没什么吩咐。要有吩咐也就是你们原来该做什么还继续做什么。不要总叫我代掌门对了你师父要我将海天谷掌门令牌在正一三山会转交给你。” 我正要将海天令牌掏出来还给他风君子和于苍梧齐声阻止:“正式转位不可如此轻率守正真人在演法大会上已有安排令牌此时不要转交。” 原来还有这种讲究守正真人知道了此事还特意做了安排我就暂时没有将令牌给他。这一番举动引起了远处不少人好奇的目光有人驻足围观还有不少人指指点点向同伴询问。我不想太出风头引人注意将于苍梧拉到摊位后面说话。风君子则大声问另外两名海天谷弟子:“你们这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人答道:“公子前辈我们没有卖药卖地就是葫芦。这是海天谷谷弟子在天山脚下新培植的特有品种雪葫芦。……性寒而无气无味纹理致密光洁纯净用来盛放丹药能够保持药性长年不失。” 风君子拿起一个雪葫芦用手指敲了敲又拔下塞子闻了闻道:“装药?可惜了!用来装酒更好。我买一个石野也要买一个……你们先别抢!” 有旁观者见“前辈”忘情公子与“高人”石野都看中了海天谷的雪葫芦纷纷也上前抢购冷清的摊位前一下子热闹起来。不提前面卖葫芦我将于苍梧拉倒后面远处掏出一张纸递给他说道:“你的师弟杜苍枫背叛师门投靠付接为恶罪不可恕!我在西安时已经替海天谷清理门户。他临死前招供一份付接同党名单就是这个上面还有你地名字。” 于苍梧吓了一跳:“师叔你该不是以为……” “你先别急。杜苍枫死到临头还不忘构陷同门这份名单自不可信。但这样的口供并非毫无用处你日后追查门中叛逆查实一人就立刻让他写这样一份名单。如果是伪作就会各不相同但若是真的自然是名册一致。只要你注意不要给他们串供地机会就行这也是清理付接余党的一条思路。” 我告诉他的这些其实是在训练营中听教官讲的。我早就想到会在正一三山会上遇见于苍梧所以令牌和名单就带在身边。于苍梧谢道:“苍梧记住了多谢师叔指教。” 告别海天谷弟子我和风君子一人腰件间挂着个雪葫芦又到别处闲逛。雪葫芦连着塞子约有一尺长两个精美球弧曲线中间细腰相连上面还系着黄绸可以挂在腰件。最特别的是这葫芦通体雪白如美玉般没有一点瑕痕触手清凉有一种舒爽感受。 风君子对我叹道:“石野这雪葫芦真是好东西!你说海天谷门前怎么一开始就客人不多呢?” “也许是这里奇特之物太多的缘故大家一开始肯定去有名望的高门大派去看希奇、套近乎。海天谷一直默默无名于苍梧虽然在宗门大会上身手不凡但他那一身行头法器实在不算入眼所以大家也不会认为到海天谷的东西有什么好。” 风君子不服气道:“那我的弹弓呢?一上午直到刚刚才开张卖了三把还有两把是我地徒子徒孙买走的。我敢说那绝对是此次善结大会上第一流的东西!” 我笑道:“你选的地方太偏又不做广告宣传别人还真以为就是弹弓不愿浪费时间与机会光顾。……你也别遗憾善结大会讲究的就是福缘没买你的弹弓就是没这个福缘。……等到丹紫成和宇文珂珂四处找人打赌一传开天下修行人恐怕想求也不可得了!” 看着雪葫芦我又问风君子:“你怎么知道我也喜欢这个雪葫芦?” 风君子:“你喜不喜欢我不清楚但我想韩紫英一定喜欢。你拿回去献宝吧!” “我还真是这么想的!紫英最擅长炼药这雪葫芦不仅适合保存丹药而且还这么好看送给她一定会喜欢的。……你呢你买雪葫芦又做什么用?” 风君子:“我也是准备送人的送给七心。” “公子好漂亮的葫芦真的是给我买的?”七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问道:“七心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七心:“剩下的弹弓我一坐下就卖完了。然后把东西都放在紫英姐那里就来找公子了。” 风君子摇头笑道:“那些人不是买东西的是找卖东西的美女搭讪的。……七心你看看这个葫芦形状细长窈窕上下弧线饱满中间腰身一握。象不象一名写意的美女?” 七心:“君子这么一说倒真的很象。我好喜欢!” 风君子:“我也喜欢。最难得的是颜色通体如玉雪白无瑕看见它就想起你你的肤色……” 七心面色微微一红伸手轻轻推了风君子一下:“石真人在此公子莫要笑谈。……既然公子看见葫芦会想起我那这个葫芦公子就不要送我了。留在身边可以时常看见不是更好吗?” 七心地语气神色一直很淡有这种反应说出这样的话很难得对于她已经算是打情骂俏了。她似乎并不介意风君子与她调笑只是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我干脆当作没看见也没听见指着远处说道:“风君子你看那边有个摊位前面没人。过去看看。” 那边确实有个凉棚很是冷清一名长者领着三名弟子面前的竹案上放着一溜板砖?身后的空地上还堆着一堆同样的东西摊位前少有人光顾。我正要往那边走却被风君子拉住了:“石野你等会儿再过去先去帮我叫人。” “叫谁?” 风君子:“管他是谁只要和你交情好愿意帮忙买东西地就行。那种五色神泥我至少需要十块才够!我们这里只有三个人你少说也要再帮我找七个人来。快去。” 我见风君子说的郑重转身离去帮他找人。说来也巧没走多远就碰到两位大名鼎鼎的老熟人在路边闲谈。我上前施礼说明来意那两位把手一招立刻来了一群帮忙的。我领着一大票人走向那个小小摊位。风君子也笑着过来见礼称谢:“我只是想找人帮忙买点东西不想却惊动了两位师兄的大驾实在不好意思!……” 一群人走了过去摊位中的几个人惊得目瞪口呆赶忙出来躬身施礼。领头的长者道:“太行派掌门孙建业。领门下弟子长歌、长权、长杰拜见守正真人、葛举吉赞活佛、忘情公子等诸位前辈。” 没想到在此我又碰到个熟人太行派弟子谢长权。就是在西安火车站先阻我去路后来又送我上车的那位。谢长权应该和我一样也是政府机构的秘勤今天这么多长辈在此我也没有单独和他打招呼只是暗中点头微笑。只听守正真人笑道:“孙掌门不必多礼善结大会的规矩是买卖公平、长幼平等。我等都是来帮忘情公子买东西地。” 风君子也笑:“孙掌门这里有十八个人买你十八块泥巴。钱收好了十八块大洋。” 我找来的这群人一伙是高簪青衣道士另一伙是红袍黄帽喇嘛。俗家打扮的只有四个。除了风君子、我、七心之外还有一个尚云飞。尚云飞是广教寺活佛弟子这次随活佛一起也来到正一三山。 太行派弟子忙不迭的往外搬“砖”都放在风君子脚下我也上前帮忙。这种“五色神泥”乍看上去就象山中常见的一种白色观音土然而在阳光下仔细观看却能现其中有五色光泽反射重量比同样大小地石头还要沉几分。我小声问一起搬砖的谢长权:“谢道友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拿到善结大会来卖?” 谢长权:“这就是太行山中本门道场附近特产的一种五色土火烧而不结水冲而不散只有用炼器之法才能让它化为器物之形。成形后不畏水火而它本身的‘属气’不变也不受周围的环境变化干扰却又不是法器。本门用它来建造修行静室以及打坐地台座觉得效果不错至于其他的妙用也不是十分清楚。” “你们真没少带这么一大堆怎么卖出去的不多?” 谢长权叹气道:“我太行是小门小派往年恐怕是收不到正一三山会请帖地。本次三山会开门纳客我们实在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只好用这五色土充数了。你想这大块五色土需要用炼器之法加工耗费法力、时间却又成不了法器些许用处可有可无当然没人感兴趣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前辈高人来买太行五色土?难道这五色土还有别的神奇之处吗?” “我也不知道大家都是来帮忘情公子前辈的。等会儿我帮你问问。” 砖头搬完了七心问风君子:“公子这些够了吗?” 风君子眉开眼笑:“够了够了!其实我只要十块泥土就够了。” 我也问;“公子前辈你为什么要买这些?方才听你称它为五色神泥。” 风君子:“看过《红楼梦》没有?一开篇就有女娲补天地传说。……这五色神泥。就是传说中女娲补天所用的材料。今天遇到了当然要多买两块回去研究研究就算补不了天找个机会补补地气也是好的。” 这番话我听起来是半开玩笑半真半假但以“忘情公子”的身份说出来听在别人耳中就不一样了。太行派几人听得嘴张老大而守正真人微微一笑道:“如此神奇吗?我倒想试试此物能不能补本门地正一三山。既然风师弟有十块就够了那我就取走一块了。这是一块钱。还给你。” 风君子:“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还我钱?” 守正真人:“虽然只是一块钱却不能免这是善结大会的规矩也是天下器物不可只取不与之意。我拿走地当然是我付钱。” 守正一番话说的众人连连点头。活佛也说道:“既然你够用了我广教寺也取走一块五色神泥。……云飞你还给风施主一元钱拿一块泥土。” 来帮忙的两伙人分别都买了一块五色神泥风君子面前还剩下十六块堆成一堆。这玩艺挺沉的。他一弯腰没抱起来掏出黑如意自言自语道:“居然拿不动叫大老黑出来搬砖。” 守正赶紧阻止:“风师弟切不可在善结会上放出龙魂你要送于何处我命人帮忙就是了。”然后招呼几名道士按风君子的吩咐把五色神泥都送到韩紫英的茶肆中暂存。 此间事毕。大家打了声招呼又各自散去。我们还没有走出多远太行派的摊位已经被闻讯赶来的各派弟子围得水泄不通那一大堆“五色神泥”不久之后就被抢购一空!几乎各门各派都至少买了一块太行五色土也不管有用没用。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太行派在本次正一三山会上一时名声大噪。 众人已各自离去。尚云飞手捧五色泥块跟着我们却没有随活佛走。走着走着见周围没有旁人他直呼其名道:“风君子女娲补天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难不成你还能躲在窟窿下面偷看……刚才那番话别人不知真假。我还不知道你地脾气?说老实话这五色土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风君子挠头轻声笑道:“刚才人多没好意思说。我在忘情宫中时年纪还小那时侯很调皮……忘情宫土门传法殿正中有一座五色祭坛被我不小心崩坏了一角。我闯了祸就到天月仙子面前自承认错误并且问仙子如何修复祭坛?仙子告诉我土门祭坛是五色神泥炼筑这种材料是传说中女娲补天的遗物要修复祭坛先要找到同样的材料才行。……今天我看见太行派所售五色土正是与忘情宫土门传法殿祭坛一样材料至少要十块泥土才够修复祭坛所用。所以我就买了。……真想不明白那些人也抢购五色土干什么用难道他们的弟子也和我当年一样淘气?” 我也笑道:“不说当年你现在也够淘气地!” 说笑间又逛了几处摊点每人又买了几样新奇物品不必一一细说。走着走着尚云飞突然一皱眉:“我们不要找没人的地方了哪儿热闹往哪去吧。” 我不解的问:“又怎么呢?” 七心:“石真人没有注意吗?我们身后跟了一大群尾巴不论我们买了什么东西一离开就有一大群人跟着去买。那些人买东西也就算了买完东西还围在那里互相问长问短我猜想是在打听我们为什么要买、都说了什么话等等。” 风君子也道:“一块钱一件都是难得之物和白送差不多。这里的人大多并不希望自己的东西被莫名其妙不知用途、不求与本门结缘地闲人买走善结大会讲究的是善结缘法。” “原来是这样?我还真没注意就把这里当市场逛了。……那我们去正一门买黄金枣吧紫英特意嘱咐要我给她捎一篮。” 风君子咂嘴道:“黄金枣泥糕、黄金枣干丝都太好吃了!我们去给韩紫英多买点。” “有你吃的紫英想要地其实是枣核。” 正一门的摊位前一直有人来往不停几乎各门各派都会来此打个招呼顺手买一小篮黄金枣。一来正一门准备的黄金枣比较多二来各门派也不会多买基本上只是买一篮意思意思所以到现在一车枣还剩下一半。黄金枣在此次善结大会上算不上珍贵之物人们都要来是因为东道主正一门的关系。要是有人跟在我们后面跑到正一门来抢购黄金枣那也和故意捣乱差不多了。 风君子可不管捣乱不捣乱来到正一门的摊位前就掏出四枚钢蹦大大方方道:“我们四个人来四份黄金枣。” 守正真人不在估计还在外面闲逛和曦看见我们过来打招呼并亲手递过四篮黄金枣。风君子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和曦真人洗澡了吗?” 和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答道:“洗过了都用山泉洗过了这些黄金枣都是干净的。” “七心你尝一口这枣我吃过又香又脆!”风君子拿起一枚黄金枣喂到七心嘴边。七心面色微红有点不好意思的轻启贝齿咬了一口然后伸手将那剩下的大半个枣接了过去。这一幕看得和曦身后两个小道士眼都直了。 我们几人买完枣正要走开和曦真人却在后面叫住了我:“石小师弟请留步!” 我转身问道:“师兄有何吩咐?” 和曦:“今天晚上你有空吗?我有事找你商量。” “有空我在茶棚等你你随时来都可以。” 离开正一门地地方走了不远风君子着着前面一处竹棚道:“那是谁家的地方怎么围了那么多人?” 尚云飞:“那是七叶新立的海南派他们在卖崖州特产九孔响天螺。” 风君子眯起眼睛对我沉声道:“石野你的任务来了!现在你不论想什么办法一定要踢了海南派的场子!” 第153回 镜中那一个,此生可曾识 (题记:一个人在人世中是怎样的一个人?这句话听上去有点拗口。那就换一种说法石野是怎样一个人?如果你一路阅读下来只看石野的自述文字自会有一种确定结论。但换一个角度站在书中完全旁观者的立场站在“天下世人”而不是“石野自我”的角度结论是完全不同的。其实每个人在现实中几乎都是如此世上有两个某某。那么哪一个是真的呢?) ****** 风君子竟然要我在善结大会这样的场合去踢海南派的场子!我还没说话尚云飞吓了一跳:“风君子你怎能如此胡闹?海南派掌门七叶声望正隆这里又是天下修行人结善的祥和盛会你不该找海南派的麻烦。” 风君子冷笑道:“我只知‘天道无亲常与善人’。那七叶与他的某些门下并非善类我当然不能容人结恶。……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今天又不是我去砸七叶的场子是石野去。” 尚云飞:“那你更不该以前辈的身份教唆他人。” 七心插话道:“云飞小师叔有所不知十日前海南派弟子在芜城闹市中行止不端到现在也不见海南派有人登门道歉并通报如何处置此事。石真人是应该找七叶理论理论。将此事问个明白。”然后她将十天前生地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尚云飞闻言默然片刻才说道:“把话问明白也好但也不必在这种场合把事情闹大。” 风君子:“你就算不清楚七叶与石野的关系也应该听说过一些私下里七叶与石野之间根本没有讲理的可能只有当着众人之面。……你还是不要和石野站在一起免得他人又误会广教寺老活佛给石野撑腰。快到一边找个好位置等着看戏吧!” 他们争论时我一直没说话我在想一个问题──风君子为什么要我在善结大会这种场合去做看上去很不合适的事情?看了周围一眼我突然想明白了一点。私下的场合我找不了七叶的麻烦。在别处遇见他不会给我讲理地机会甚至会直接翻脸动手而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今天在正一三山中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出手伤人只有站出来和我讲道理与戒律。 尚云飞见我不说话也不好再劝一跺脚真的走了。七心又问风君子:“公子你为什么不等到两天后演法大会天下修行人都肃容端坐的时候再亲自过问此事呢?” 风君子:“那种庄严场合不该扫兴因小事破坏大气氛口角之斗就应在闹市中。再说我知道七叶想在演法大会上干什么。提前给他一巴掌让他到时候不好再神气活现装天下表率谈戒律如何?……不要以为只有败类才有心机我等向善之人也不应迂腐。” 此时我终于开口:“踢七叶的场子我一点意见没有你想要我怎么踢?……这种事我没经验。要知道我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 七心也说:“石野真人性情温和恭谨恐不擅长过激的放纵行止。” “温和恭谨?”风君子突然很古怪的笑了“我们认识石野了解他是什么人。可天下人眼中的石野并非你我面前的这个石野。芜城石小真人风流无忌、狂放不羁、从容善断、杀伐果决。这些你没有听说吗?这样一个石野遇到十天前那样的事。今日不砸了海南派地场子那才叫怪事!如果和和气气上门别人反倒认为石野理亏。” 风流无忌、狂放不羁、从容善断、杀伐果决──风君子用这十六个字来形容我。如果是熟悉亲近的人不会这么说我但这的的确确是天下修行人对我的评语。我第一次“出名”是大闹齐云观。后来又因为与七叶“争夺”一名妖女名扬四方。和七叶这种敢叛师门地绝顶高手抢女人听上去就是好色不要命的意思何况还是曾挑起终南派事端的妖女。说我“风流无忌”还算好听的。 我在忘情宫之会上公然与韩紫英携手同行更坐实了“狂放不羁”之名。后来天下高人公推我为那次大会的仲裁我地言行举止也称得上“从容善断”。更主要的是我在十天十夜之内万里追杀付接终于手刃此恶三道江湖令已将我的“事迹”传遍天下。在“从容善断”之后再加“杀伐果决”四个字评语也是顺理成章。 靠!我真是这样地人吗?我可以认为我不是但我却不能说我不是天下人对我的如此评语不是毫无根据甚至是相当公平中肯。也许。以前的我并不是真正了解自己有时候旁观者的眼睛看得更清楚。此时我的脑海中有一丝光亮闪过想抓却没有抓住觉得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需要解答却又想不清是什么问题。我非常不应该的在这个时候愣住了。 然而风君子却没有管我接着对七心说:“托你办件事你把这些东西送回去再把七情钟取来我有用处。” 七心虽然还有疑问但风君子让她办的事是不会推辞的转身走了。打走七心风君子歪头看我:“你还在愣?恩心境快到了。” “什么心境快到了?” 风君子:“四门十二重楼丹道中‘婴儿’地心境快到了。” “明明在说砸场子怎么又谈起了丹道修行?” 风君子:“你我这样的人怎会随便做无意义地事情?这些以后再说。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出不出面?” 风君子的眼神意味深长:“你杀了付接之后我现了一个问题。你在我面前束手束脚不敢擅断可一个人的时候事情往往办的很漂亮。也许我在场给你无形的牵制太多今天我就放手让你做为你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不必问我──就当我不在!” “你也要找个好座位去看戏?……就不怕我搞不定七叶?” 风君子:“我放心的很这里是守正地地盘你不会吃亏的。……知道宇文树为什么会找你商量正一三山会上的事吗?一方面是你杀了付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与守正的关系。” “哼!你们都是高人。说吧想要什么效果?” 风君子:“让他下不了台就行有冲突更好!你做的事只要符合天下对你的评价就不会损伤分毫而七叶已经名声鼎盛不能有失。总之要让他不好意思在两天后的演法大会上代表修行人谈什么戒律。……知道我这几天在看什么书吗?《鬼谷子》中的飞箝之术!” “哦?有空我也看看。……现在可以动手了吗?” 风君子:“你等等我敲锣之后你再唱戏。……一会儿七情钟响满山安静的时候你就开唱吧……” 七心拿来了七情钟又被风君子拉到远处地势较高的一处草坡上并肩坐下。看他俩就象在聊天谈心把玩着七情钟。突然地山谷中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金钟鸣响这是七情合击中的“惊”音。 钟声并不伤人却震动神识刹那间人声熙攘的山谷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七心解释道:“诸位不好意思。我不小心……” 她的话音未落我趁着满山安静的机会大喝一声:“海南派地败类给我滚出来!” 这片山谷被三座高峰包围我中气十足的一嗓子四面传来阵阵回音。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人在找海南派的麻烦了。纷纷向此处围拢过来。海南派的人当然也听清了居然有人敢在善结大会上门挑衅!立刻就有五六个弟子走了出来有人喝道:“谁喊海南派的败类?” “我喊海南派地败类!你就是败类吗?怎么出来了?” 这一问一答传开。旁观者居然出笑声。那个问话的脸上挂不住了冲到近前骂道:“你小子是谁敢在善结大会上撒野?” “我姓石就叫野!海南派有败类在芜城作恶我就敢在善结大会上算账!这里是善结大会又不是恶结大会这种人混进来我岂能容忍?” 海南弟子中有稳重的想把话问清楚但没拉住两个冲动地同门。有两个不太清醒的弟子大概是没听清我是谁。一左一右上来就要封我的衣领。紧接着呼呼两道风声两团人影就飞了出去。一团人影砸翻了海南派的摊位九孔响天螺洒落一地另一团人影撞倒了竹棚的一根支柱凉棚立刻塌了半边。人群呼啦闪开一片空地海南派众弟子一下子都冲了出来。 我本没想出手伤人但不成想一言不合还真有先上来动手的。这两个海南弟子连法器都不掏就用手抓我当是街头斗殴吗?我把他们扔出去了力道掌握的却很巧妙没有伤人却用他们的身体砸翻了海南派的摊位。不就是砸场子吗?我一上来还真砸了。 某门派在善结大会上地摊位竟然被修行同道给砸了!这是千年以来闻所未闻之事也是这一门派的奇耻大辱!海南派众弟子不约而同亮出法器眼看争斗就要升级。此时周围此起彼伏传来“住手!”的声音有不少人出声阻止。这里毕竟是善结大会各门各派的高人不能眼见生群殴事件很多围观者都要上前劝阻。 然而想劝架的人还没动眼前一花场中突然出现了两个人拦在我和海南弟子中间。一银袍青年男子对海南弟子喝道:“休得无礼收起法器退后!”一白道人对我喝道:“石野不要乱来!” 海南派掌门七叶与大会主人守正真人第一时间赶到了。我刚才那一声大喝就把他们惊动了他们来得虽快但我已经把海南派的场子给砸了。旁观者见这两位出现又都不说话了纷纷等着究竟。 守正真人面色微怒道:“石野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我先施一礼然后指着七叶道:“禀守正前辈此事您应该问问海南派的七叶大掌门他纵容门下弟子都干了什么?” 守正真人转身问七叶:“海南掌门你也说说是怎么回事?” 七叶也向守正施了一礼然后对我道:“刚才听闻石小真人呼喊海南败类我立刻赶来。没想到石道友毁我善结法场又出手伤我海南弟子。不知海南派有和得罪之处就算七叶门下招呼不周道友也不该在正一三山会上如此妄为。难道石小真人不把天下同道与正一门长者放在眼里?” 难得七叶在这种场合把话说的还如此得体彬彬有礼中还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只是看他的脸色已经阴沉无比显然是心中怒极又不好当众作。 他不火我才不管冷冷一笑道:“七叶掌门好反应我呼喊海南败类你立刻就到!” 他和刚才那位弟子犯了同一个语病就是答话时自认败类。周围又有好事者笑七叶眉头一竖守正真人又喝道:“石野你好好说话!到底生了什么事?今天一定要当众解释清楚给海南派与天下同道一个交代。” 我身后有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七叶掌门好口才众目睽睽之下还能倒打一耙。刚才分明是海南弟子目无尊长出手在先石野已报出身份且并未动手你门下两人上前欲伤人被挡回。……七叶掌门你仔细看看他们并未受伤以石野的修为要取那两位性命也是易如反掌如此已算手下留情。至于凉棚竹案翻倒也是你门下弟子自己撞的!……在场这么多人看得清清楚楚又何来毁法场伤弟子之说?” 随着话音紫英已经走来与我并肩而立。同时柳依依也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跑到我身边抓住我一只袖子也不管旁人只问我道:“哥哥有人欺负你吗?我来帮你!”这两位听见我在这里闹事也丢下茶棚赶了过来。 紫英伶牙俐齿而七叶看见她连瞳孔都收缩了咬牙说了半句:“妖女你──” 紫英面色微寒:“七叶你终于亲口叫我妖女了!” 守正真人皱着眉头没理会这两人的言外之音而是对一名旁观者问道:“泽净你刚才就在这里这位韩道友所言可是实情?” 我也小声对柳依依说:“这里不用你帮忙你在一边看着就行我找欺负果果的海南败类算账。” 那边名叫泽净的小道童答道:“启禀祖师爷她说的差不多是实话。方才石真人呼喊海南派败类海南弟子上前喝问他是谁?石真人报出名号并说斥责海南派败类在芜城作恶。那边两位师兄就冲上去对石真人动手结果结果就被扔出去了。……当时有不少人围观大家都看见了只是不知道石真人为何……” 守正打断他的话道:“行了我知道了。……和锋!” 守正真人突然喊他的徒弟和锋和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我和七叶都扫了一眼目光很是凌厉。他向守正拱手道:“师父。您老人家有何吩咐?” 守正:“本次三山大会地事务由你主持我也命你四处遣弟子维持众人秩序勿起纷争结果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是不是无事日久你也惫怠了?” 守正真人先不责问我与海南派而是将自家看场子的大弟子和锋训斥了一顿。那和锋真人如今在修行界也是响当当的前辈高人可是在守正面前也只能低头听训。想想他也冤枉──谁能想到我会在善结大会上公然闹事呢?此地秩序其实是不用维持的。 旁观者有人小声问同伴:“我听说石野不是守正真人的门外传人吗?怎么专找正一门地麻烦?去年大闹齐云观今年又闹到三山会上来了。” 有同伴答道:“这次不是找正一门的麻烦分明是和海南派与七叶过不去海南派这回脸可丢大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撞到石野手里了否则好好的谁也不会在善结大会上这么大的火。……这位小爷可不好惹你没听说过他的事情吗?”又有人接话:“他的事我都听说过他身边站着的不就是妖女韩紫英吗?好个水嫩嫩的大美人我看着都眼热真佩服石小真人!该不会又是因为妖女争风吧?那七叶就太没意思了。……你看和锋真人平时神仙一样的人物现在居然低头挨骂。唉!” 众人小声议论纷纷听在和锋耳中不知作何感想?他仍然躬身回话:“师尊指教的极是此地纷争失控是弟子之责请师尊处罚和锋。”闹事地还没问罪无辜的和锋先自请受罚。我与七叶不得不说话了。 七叶道:“我约束门下不严前辈岂能责怪和锋真人?若真要罚那就罚七叶好了我只是想问石真人为何大动肝火?” 我也说道:“事情因我而起与和锋师兄毫无关系。今天破坏了善结大会的气氛。过后自会请前辈与天下同道降罪。只是海南派的败类确实可恨我一定要把他们当众揪出来。” 七叶听我这么说终于怒道:“石野!你一口一个海南派败类。今天如果不把话说清楚就算守正前辈要追究我七叶也不会轻易罢手。” “你们先住口!”守正终于沉下脸来“不必口舌相斗自会给你们说话的机会。……和锋既然此间秩序由你负责护持他们地事就由你来问吧了结之后你再领罚──记住不可偏私!” 守正先呵斥和锋。本想让我与七叶能够找个台阶下将事态缓和不料我言语相激之下七叶也没压住火。他干脆不直接过问了将事情交给和锋也是让和锋找回刚才的面子。和锋真人一向以冷面无私著称让他来处置有错的一方肯定讨不了好何况今天他也被连累挨骂了。有好事者兴奋起来瞪大眼睛等着看和锋如何处置? 守正真人退到一旁留下和锋一人站在我与七叶之间。和锋抬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对七叶道:“海南掌门你门中之事本来我不该过问。但今日在正一三山会上的事端又牵扯他人和锋不得不追究!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七叶:“是非自有和锋师伯公断七叶相信师伯公正无私。” 和锋:“那好先处置已明之事。你门下两位弟子目无尊长出手欲攻击石真人此事众人所见已无异议。请问欺辱尊长按你海南门规如何处置?我知道你门派新立先问一声有没有来得及制定这样地门规?” 七叶:“我门派新立尚未制定新规细则约束门人暂时沿用玄冥派旧规。我正想待到正一三山会上向天下高人讨教立新规之事。” 我在后面冷笑一声:“立新派依旧规纵弟子行故恶。你与抱椿又有何区别?” 和锋头也不回说了一句:“石师弟还没有轮到问你话请你暂且安静。” 我闭嘴了。场边又有一人开口:“七叶你出自终南又在宗门大会上自认终南辈分今日之事可参照终南派门规处置。”说话地是一位布衣长者。正是七叶在终南派时的传法恩师登闻。 七叶向登闻施了一礼道:“登闻师父指点地是参照终南门规处置也无不可全凭和锋师伯做主。” 和锋:“既然如此我就做主决断了!按玄冥派旧规‘禁受’一年参终南派门规‘磨心’一年。在善结大会上无礼当重罚双规并用。既禁受一年也磨心一年。”和锋真人在正一门执掌戒律对天下各大派的门规也是了如指掌一开口毫不留情两派门规都用上了同时处罚! 所谓“禁受”就是指师父暂不传授弟子更高一步的道法比如风君子如果一年之内不教我“婴儿”的心法与口诀就是禁受一年。 所谓“磨心”指地是罚弟子去做一件日常的事情或耕园或洒扫总之日日不断并有考核标准以磨去戾气修养心性。此规多见于佛家门派然而终南派中也有。 刚才被我扔出去的两个人没有受伤。已经抱着胳膊站起来了也知道自己一时冲动惹错了人躲在后面没敢吱声。现在听和锋开口处罚竟然同时用两派门规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道:“我等应当领罚可是和锋真人为什么一错要罚我们两次?” 七叶呵斥一声:“你们还好意思说话!那石小真人是随便就能招惹的吗?” 和锋摆手道:“七叶掌门勿怒。他们也有申诉之权。……我确实同时罚了你们两派门规但你们不冤!这样的行止在别处已是不该更何况是在正一三山善结大会上?我辈修行悟道之人神通在身岂能随意行那殴斗之事?禁受、磨心都是恰如其分。……幸亏念在后果不重否则你们在善结大会上伤人我可依正一门规处置。那要严厉多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有一人没说话另一人道:“晚辈海南弟子祁祝连和锋前辈公断当然不敢有异。但我当时是见石野前辈无端恶言挑衅。一时冲动才举止失措。罚晚辈是应当地但石野作为前辈行止不尊也请和锋真人还海南派一个公道。” 和锋点头道:“你的错是你的错如果石野有错我也不会徇私这你放心好了。处理完你们我自会去问石野。……七叶掌门我的处断已决却不能越俎代庖。他们是海南派门下具体如何处置还请七叶掌门决定请你当众下令罢!” 和锋真人冷面刚直果然名不虚传。一点情面不留就要七叶当众下令。七叶咬牙瞪了我与紫英一眼目光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回身对海南众弟子高声道:“玉杖、祁祝连欺辱尊长搅乱善结大会。罚玉杖在琼崖后山石坪上开凿深三尺、方十丈莲池罚祁祝连每日取琼崖绝壁下冷泉水注满莲池。一年之内或莲池未成二人不得受闻更深道法。” 玉杖、祁祝连顿领命。和锋真人又说:“七叶掌门处置十分得宜。你们二位也要知道修行之罚并非全然是祸责也是机缘。希望你们能善用此机。” 和锋说完转身面向我面无表情的问道:“芜城石小真人现在轮到你了!你是未立宗门地江湖散人今日若在正一三山中犯过我就以天下共戒与正一门的门规来断。不知你可有异议?” 终于轮到我了我早就等着呢!浅笑道:“我听和锋师兄的一点意见没有!我不象某些人物立门不立规搞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门下弟子都跟着误入歧途。” 七叶手指我对和锋说:“师伯你听听石野分明一直在以言语挑衅!我门下弟子就是中了他的圈套才会犯错受罚!此人心机实在太损。” 和锋也皱眉:“若海南门下平时善劝弟子也不会在善结大会上被人挑起事来。……石野今日你多次在言语之中斥责海南弟子行为不端究竟为何?” “海南弟子地确行为不端缺乏约束师兄刚才不是也看见了吗?” 和锋:“刚才处置之事是在你呼喝海南败类之后才引起的事端。你今日若是无理取闹其错恐怕要比玉杖、祁祝连两人重的多了。” “我怎会无事上门生非!请问七叶掌门你海南派可有一名护法名叫宝杖?把他叫出来一问大家自然明白。”闲扯了半天终于说到正题了和锋真人真有耐心。 七叶微一犹豫语气很硬道:“我海南门下岂是你呼来喝去他与你有什么私怨尽管说就是!” 和锋却没管我们斗口一指人群冷冰冰的说了一句:“宝杖你出来!” 宝杖原是玄冥派抱椿老人门下如今改投七叶的海南派和锋真人认识他。他正挤在人群中看热闹突然听见我说他地名字然后就被眼神锐利的和锋真人指了出来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到场中给七叶与和锋施礼。他看上去有三十来岁个头中等五官还算端正但此时此地我看见此人总感觉他有几分猥琐目光也闪烁游移不定。 七叶语气平淡的说道:“宝杖你与石真人何时结怨尽管从实说来?天下高人在此相信不会曲解事实。” 宝杖倒也乖巧:“回禀掌门与和锋前辈我与石小真人素不相识刚刚才是第一次见面。石小真人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此言一出周围立刻传来一片议论之声。和锋也用疑惑不解地语气问我:“石师弟你认识此人吗?” 我坦然答道:“我不认识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败类。……你就是海南派护法宝杖?海南派可是只有你一个宝杖?” 宝杖脸色一沉:“石小真人何出恶言?不错我就是海南派护法弟子宝杖!海南派也没有第二个……” “你欺负人不要脸!”场中突然传出少女清脆的娇斥声是一直站在我身边没有说话的柳依依。她不仅开口而且动手了!这出乎所有人也包括我的意料! 只见柳依依俏脸如霜一挥衣袖半空中非常诡异的出现一片银色光芒。这银光点点如一群在花丛中旋转飞舞的明媚蝴蝶向宝杖席卷而去! 第154回 在野称妖异,临朝呼仙尊 柳依依为什么会出手?她动手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是因为我。太久以来我只是把她当作心思纯净的少女已经不太在意她有“他心通”的神通。她有窥知人心的能力虽然不能知道别人具体的思维过程却能准确的感应到他人内心活动的情绪变化。我与她之间有时候不需要言语交流。 我看见宝杖答话时的嘴脸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气就有想揍他脸的冲动。柳依依也听说过他的名字知道他就是欺负果果的坏蛋“见”我有出手教训人的意思她毫不犹豫的就替我出手了。如此单纯直接的人在场的也只有她一个她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我会考虑场合地点会顾虑七叶、和锋以及围观的众人想都不用想也不会真动手。而柳依依根本不会想这些我的一念刚起她想都不想就攻向宝杖。 我从未亲眼见过柳依依与人动手斗法甚至想像不出那会是什么样子?今天看见了不禁大吃一惊因为她的法术太厉害了!七叶、和锋两大高人同时出手都没有完全挡下来。 她的法器“思月蝶”为万载沉银魄与阴神之身一体炼化在有形与无形之间共十八枚出之后九虚九实。她不必象常人那样祭出法器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只是一挥手满空银光凭空出现了……妙曼无比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让人防不胜防。 和锋真人反应极快抢在七叶之前原地急旋道袍飞舞中出一片青光将宝杖、七叶与他自己都笼罩其中。一群银蝶似被这盘旋地青光“吹”开在空中围绕不能飞近而另一群银蝶倏然间就无声无息的钻入地下不见。 与此同时七叶叫了一声“不好”抬脚重重的一跺地面。周围的人感觉到整个山谷都轻轻一颤。场中有一片银芒飞出几乎都是从宝杖的脚下不远的地面钻出来地。银芒仿佛被一种力量相逼急的飞射到青色光幕之外。七叶虽然也及时出手但还是没有为宝杖逼开所有的银芒──太快距离也近了!有两道银芒在空中飞去时折了一个弯一左一右打在宝杖的脸上穿颊而过却没有留下伤痕。 宝杖只觉得脸颊一凉然后全身一片阴寒掩面出一声惨叫双膝软跪倒在地。紧接着一切风平浪静因为我大叫了一声“柳依依住手!” 其实不用我喊出来柳依依也知道我让她收手。她一招素手漫天银芒又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就象什么都没生过一样。这个少女仍然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站在我的身边我赶紧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挡住紫英也上前一步护在身侧。 所有人突然间很奇异的安静下来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所生的这一幕和锋收了法术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们三人七叶愕然的看着面朝我跪下地宝杖。过了片刻。似乎旁观者才反应过来出一片嘈杂的议论之声── “看见没那不是绿雪茗间卖茶的柳姑娘吗?好凌厉的法术连破和锋、七叶两大高人的防护伤人!她是什么来历?”、“不清楚我只知道绿雪茗间是石野开地。柳姑娘应该是石野身边的人。这石小真人可真是了不得!”、“你看石野身边的两个女子一个秀美一个妖媚石野大小通吃真是艳福无边!我若是他我也不会出家当道士。” 也有往歪处猜测的── “刚才那小姑娘说宝杖欺负人不要脸。难道宝杖真的欺负过她?”、“你猜宝杖把这女子怎么样了?她怎么一见面就出手伤人我猜肯定是……”、“石野抢了七叶地妖女难道海南门下为了出气也去动石野身边的女人这也太……” 七叶与和锋两人吃惊当然也是因为柳依依的手段。那宝杖本是抱椿老人门下地看家弟子七叶既然让他做了海南派护法可见修为也是同辈中很出色的。可柳依依出手时宝杖别说还手连个反应的余地都没有旁边有两大高手都没护住虽说事突然不及防备但也足够惊心。柳依依那无形的思月蝶只伤元气不伤身体。但一旦将宝杖打中失了心神后面九枚有形的思月蝶可是真能要命的!如果今天是一对一就算有准备柳依依也完全能够一瞬间取了宝杖的性命。 七叶缓缓抽出悬在腰间的呈风节转身冷冷问道:“姑娘今日为何当众出手伤我门下弟子?” 和锋真人上前一步有意无意拦在七叶与我之间他看了我身后的柳依依一眼却语气深沉地向我问道:“石野这位姑娘为何突然伤人?有什么原由能当众说出来的就说出来!”他不问柳依依却问我想必也是听见了周围的议论怕问出什么姑娘家难以启齿的不堪之事。 我还没说话柳依依可不管那么多大声道:“那个宝杖他欺负果果!” 和锋:“他欺负过你?” 和锋没听太清将“欺负果果”听成了“欺负过我”。旁边有不少人也同样听错了纷纷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柳依依一摇头又道:“不是我是果果!” 和锋这次听清了愣了一下道:“果果是谁?”他最近一直在正一三山中忙着准备大会对芜城中其他的事情不太清楚。 “果果就是我!” 场边传来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丹霞夫妇已经带着三个孩子挤进人群张先生也站在旁边他们听见我在海南派这边闹事。就猜到我是为什么把孩子们都找来了。果果听见有人问她地名字立刻举着小手回答。 紫英冲果果招手道:“果果你到阿姨这边来不要怕石野叔叔帮你找坏人算账!” 果果小跑到场中。紫英伸手把她护在膝前。众人低头看见了果果不由自主都出了一身赞叹──好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有不少眼力好的修行人已经看出来这个娃娃不是人类甚至是六道众生之外的草木之精。更有高人认出她是仙人不留果的花精以和锋的眼力自然也能看出她地端倪。 和锋真人又愣了一愣显然在他的观念里想不明白我们闹了这么大动静不惜砸了海南派的场子彻底得罪绝顶高手七叶就是为了这个非人类的小花精?他下意识的又问果果:“你是谁?” “我就是果果!” 果果先后说的两句话连起来十分有趣不少围观者都笑了。然而众人的笑声未止半空中就象打了一声惊雷一声震耳的钟鸣回音久久不绝。众人大惊之下寻声望去只见忘情公子站在远处的高坡之上左手提七情钟右手倒持黑如意一脸怒色。七心掩着耳朵闪避一旁。 风君子倒转黑如意的手柄敲响七情钟惊动了所有人。他见大家都抬头看自己威风凛凛地大喝一声:“哪门那派的狂徒。敢欺忘情宫外的仙童!” 风君子说过只敲锣不唱戏现在终于忍不住蹦出来又敲锣又唱戏了。他这一句话改变了问题的性质!修行人虽然心性脱但在人世间修行也不能完全免俗尤其是讲究师道与出身的。野地里地妖精就是不入流的妖精但如果出身忘情宫那就不是一般小妖精。而叫仙童!最关键的地方在于就算是禽兽草木那也是有主之物不可以擅动的。 和锋闻言也不禁动容远远向风君子拱手道:“请问风前辈。这小花精与忘情宫是什么关系?” 风君子:“果果是仙人不留果还有那小子阿游是守护仙果的灵兽。他们得天地造化灵气修成*人形果果在我门下为护法仙童。我带他们到世间结缘轩辕派丹霞夫妇喜欢要收留在轩辕派修行。我也答应了准备在正一三山会后就让他们随丹霞夫妇去轩辕派这几天暂时交给石野与柳依依照顾。……果果这孩子乖巧可爱、与人无伤什么人会欺负她?” 和锋问我:“是这样地吗?” “是的正如风前辈所言。”我和丹霞夫妇齐声答道。风君子刚才那番话仔细琢磨起来句句都靠谱。他说的是“忘情宫外”不是“忘情宫中”而他地“门下”指的是柳依依。就算丹霞夫妇觉得有什么不对此时也不会否认大概的事实。 风君子见我们点头越来了精神用黑如意遥指着我喝道:“石野!我见你与柳依依二人一个朴实一个善良将孩子交给你们照顾几天还特意叮嘱要看好了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让人欺负上门了?……你今天要是不交代清楚回头我拆了你的绿雪茗间!”说完他又坐了下来看那意思还是继续看戏。 风君子训斥我与守正真人训和锋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旁人不清楚我是他的传人而已他训完之后也是放手让我自己去处理。有“前辈”牵扯进来已做旁观者的守正也不得不说了一句:“和锋一定要小心问明此事。上次。众门派听信传闻骚扰忘情宫已是不该今天如果这位小仙童在正一三山会上受了委屈那更是我等的不是了。” 我赶紧解释。道:“守正前辈误会了此事不是生在三山会上而是十日前的芜城闹市中。当时我不在场但轩辕派丹霞伉俪与芜城张荣道师兄亲眼所见。……和锋师兄你可以问问他们三人都生了什么事?” 七叶已经悄悄地收起呈风节。张先生迈步走到场中向众人施礼然后向和锋讲述了那日在凤凰桥头所见的事端。修行界大派高人得罪一个混迹人世的小妖精又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此事如果没人出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我与风君子的想法就是把小事闹大越大越好让七叶下不了台。现在闹的足够大了! 折腾了这么久说到正事也不复杂一盏茶的功夫也就讲清楚了。张先生最后道:“那日如果不是我们三人恰好路过这三个孩子定将受海南派的高人欺负这位仙童果果恐怕将遭不测。” 和锋问旁边一言不的七叶:“海南掌门你如何解释?” 七叶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尽量不动声色道:“海南弟子于闹市中不慎得罪了这位小花精诸位上门说一声我自会处置石野前辈不必将事情在正一三山会上闹的这么大吧?……而且宝杖罪不致死这位柳姑娘为何一上来就出手伤人性命?” 柳依依哼了一声道:“我才没想杀他呢!就是想帮哥哥和果果打他的脸。” 紫英道:“不是七叶掌门所说的不慎吧?分明就是心存歹意故意下手!……他又没死和锋真人问宝杖本人就是了。” 旁边丹霞夫人也斥道:“我也想问问这歹人为什么在街市中用迷仙散对付我八岁的儿子什么下三滥的东西!” 三个女人一说话立刻封住了七叶想反咬的嘴。和锋听见“迷仙散”三个字神色一变追问了一句:“确实是迷仙散吗?” 外面的丹霞生答道:“确实是迷仙散我亲自验过张师兄也在一旁。当时海南门人想带走果果另外两个男孩不依他们就施用了迷仙散。” 众人的议论声纷纷又起。迷仙散既是一种炼制的迷药也是一种简单的法术使用时以法力将一种五色无味的药力逼出迷惑他人心志神识并非是挥手散药。修行人用它主要在被普通人误会围攻的场合既不能当众以道法伤人又要安全脱身而去。使用迷仙散对弟子的修为要求不高能御物者即可。 迷仙散这种炼药用药之术并不常见。一来因为使用它当时方便但可能会造成更大的影响后果;二来它非常接近淫贼、偷盗的手段弟子品行不端一旦乱用不堪设想;三来真正有修为的高人有的是别的神通用不着这个。所以一般正规修行门派根本不会传授弟子象正一门这样以出家人为主的门派还明令禁止弟子炼制与使用迷仙散。迷仙散在修行界虽未公开禁用但也是公认的下三滥手段。堂堂海南派弟子在芜城闹市中用迷仙散对付三个孩子实在是太不入流了! 众人议论当然不会说什么好话许多人甚至在为柳依依刚才出手伤人叫好。七叶的脸渐渐成了猪肝色他不等和锋问话转身朝跪在地上的宝杖厉喝道:“宝杖你不要装死!究竟怎么回事从实招来!……跪好了谁叫你起来的?” 跪在地上的宝杖此时已经缓过一点阳气来听七叶叫他的名字挣扎着想站起身又被七叶一声厉喝按回到地上。他答话时牙关打战口齿也不是很利索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身上冷:“禀、禀脏门那天我、我对脏前辈介死国了!” 张先生好气又好笑道:“你叫你们家脏门我可不敢当你的脏前辈你怎么死的我可不清楚!……七叶就不能叫个口齿利索会说话的弟子来问吗?当时还有另外三名海南弟子在场。叫他们问话也是一样地。” 和锋一声冷喝:“七叶把有关的门下都叫出来现在不是护短的时候!” 没等七叶开口终南派弟子中又走出三个人与宝杖并排跪下纷纷开口道:“掌门与前辈恕罪”、“那天我们只是无心之过”、“弟子知道错了!”…… 七叶:“一个一个说话!郝祝祥。你先说那天宝杖对张先生怎么解释的?” 那名叫郝祝祥的弟子答道:“宝杖师叔那日要带走这名仙童被前辈阻止。他对张前辈解释──看见这几个小妖精在闹市中乱走恐怕一不心惹出事端所以想将她带到僻静处告诫一番。后来看见三位前辈出面我们觉得没有必要多事就告辞了──当时情况就是这样不信你问张前辈。” 这郝祝祥显然是个口齿伶俐、反应机敏之人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难怪七叶点名要他回答。郝祝祥话音刚落。丹霞夫人沉声问道:“这是哪家地道理!我儿子也是妖精吗?”丹霞生在一旁劝阻:“夫人少安毋躁和锋真人自会明辨是非。” 和锋不理会旁人只问张先生:“张师弟当时是这样的吗?” 张先生:“宝杖见我们出现知事不可为。嘴上的确是这么说的。” 和锋又问郝祝祥:“你们认识丹紫成吗?就是这个孩子。” 郝祝祥:“不认识。” 和锋:“他是人还是妖精?” 郝祝祥:“是人。” 和锋:“他不仅是人而且还是个孩子你们也能看出来他于修行一道尚未入门。……我再问你你们动手拿人时有没有问过这三个孩子的姓名来历?说实话!” 郝祝祥一哆嗦:“没有。当时考虑不周忘了问。” 和锋:“这用不着考虑如果是你家孩子你就不会这么想。……你们问都不问来历就想迷倒这两个小子带走这位仙童是不是?” 郝祝祥:“情况是这样。不过我们也是好心并未伤人……” 和锋:“这位仙童谁都能看出来于人有益而无伤在人群中根本无害。你们真要是好心劝戒也应该对这个小蛇妖说话才是。”和锋指了指场边的阿游。阿游冲着他们一吐舌头这小子的舌尖很细尖端还有一个细小的分岔。他虽然化为人形但修行未足这下谁都看出他是个蛇妖了。 郝祝祥:“这这我没想那么多当时是宝杖师叔的主意。” 和锋语气一肃:“郝祝祥。我等修行悟道之人问答之间不该如此闪烁吞吐!我如此问你也是尊重同道之意。在场的前辈高人有莫大神通就算你不尽言也有办法知道察知当日地实情。但此等神通按律不能轻易使用否则就是对海南派不敬……七叶掌门你说是不是?” 七叶一直没说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此时恨恨的说了一句:“我的脸面都让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弟子丢光了!……有什么话还不快说清楚难道还要和锋真人一句一句问吗?” 和锋看了七叶一眼居然施了一礼:“如此多谢七叶掌门的胸襟通达了!” 我正不解其意就听和锋接下来地话声变了──变得低沉隐约有滚雷之威。听着虽不响亮却有耳膜嗡鸣感就觉得灵台一阵恍动我的感觉尚且如此那几个被和锋问话的人感受可想而知。和锋问道:“面对不伤己之人在闹市中施用迷仙散;面对师门同道尊长掩饰恶行言多不实;面对前辈门下仙童起歹心出手劫掠。你们知道都犯了什么戒律吗?宝杖为主你等三人是胁从但若在这个场合还要掩恶者与宝杖同罪!” 那三人此刻几乎是抢着同时回答:“宝杖说那孩子是仙人不留果花精百年难遇的大补之物!正好拿下送给新掌门炼药我们也好多学几手高深道法可傲视同门。” 七叶断喝一声:“混帐东西!竟然背着我如此妄为。你们今日就滚出正一三山。回琼崖绝谷中自封神通面壁三年!……和锋师伯我如此处置是否合适?” 和锋:“海南掌门既然已经下令也就如此了。他们三人只是胁从这么惩罚算相当。宝杖是恶且触犯地不是哪一派地门规而是天下修行人的共戒。当重惩!否则难以向风前辈与丹霞伉俪以及天下同道交代。” 听到这里我也忍不住的感慨!这件事看上去本来可大可小阿游与果果原是没有背景和依靠地、山野通灵的蛇妖花精如果不是恰巧被柳依依领了回来还真难知遭遇如何?如果海南派抓果果在闹市中无人阻止又如果此事没有修行高人为她出头那么果果现在地下场就难测了。宝杖也不会受到处罚甚至会在七叶那里得到好处。 市俗间的法律很难管得了这群人所以红尘内外必须有界限。在修行界内部也必须共定严规。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就是人人要有守护法度的自觉责任与自省意识! 什么是对错、是非、善恶?什么是为与不为?高僧法海曾经对我讲过──知对而行就是善知错仍为就是恶。这句话看似简单实则高深。因为他不是在讲对错的标准而是在讲心性!每一个完整的人格自我都有自己所认知的对错可能标准是不一样地但在每一种标准体系下都可以去谈心性的善恶。比如两军交战奋勇杀敌者是英雄。叛国投敌者是败类不论是那一方虽然双方的立场完全相对。 行而下之如何知对错?这是万年以来地一个永恒拷问!这种拷问入手时异常简单──不愿意别人对自己做的事就不该对别人做。尤其是拥有人的力量之后。这就是“已之不欲勿施于人”能够自觉的进行这种拷问。那就是在修磨心性。那么修行悟道“道”又在何处?穿凿之后才能体会! 再行而下之如何去穿凿?那就是落于实地的“修行”了!对于普通人有这么一种情况──为恶利己只要不被揪出来就做可能被揪出来就不做。比如自古官场被查出来地都是万人唾弃的贪官污吏没查出来的都是人人逢迎的显要尊贵天壤之间只有一线之隔。修行就是要去掉这一线之隔做回自己的本心而不是做给别人去看。 一切回溯而上。做回本心只是一个出点然后才能真正去拷问对错修磨心性感悟天道──其路修远兮! 我也是个修行人所行可能暗合于此但对此还没有自觉地证悟。今天闹事之前风君子曾提到天下修行人对我的评语而我当时想到“心中一个石野世上一个石野那个才是石野?”失神之间风君子说“婴儿”的心境快到了却又没有解释。现在我恍然有所悟──所谓婴儿地象征不就是从自孕育走向自觉存在吗? 领悟这一点过程很复杂但时间也就是一转念那边和锋真人还在处置宝杖。七叶问和锋:“请问师伯该如何处置这个胆大妄为的东西?” 和锋面无表情道:“依戒共诛之!但念在其行并未得逞可留其性命。……废其修为逐出门墙。”此言一出满场哗然──和锋罚得太重了! 宝杖身子一软瘫坐在地说话却变清楚了:“掌门我一时鬼迷心窍现在真的知错了!就给我一次机会吧!”他不求和锋却求七叶原因无他七叶开宗未久正在聚集人气之时如果当众护不住弟子让宝杖受此重罚恐怕以后海南派声威大损。 七叶的脸色很难看不得不向和锋施礼道:“宝杖当领重罚可修行之罚也是劝救机缘可否再给他留一线机会?” 和锋的表情就象在等七叶说这句话点头道:“你要替他说项总得有说项的缘由。” 七叶:“宝杖所行虽恶但劫掠未遂。况且他不知这位仙童的来历所谓不知者不罪以常理观其行是在人世间偶遇仙草花精起了贪占之心。似乎罪不致此。” 七叶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如果不是这么多修行高人出头尤其是忘情公子给果果认家门那么她就是成精的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地。和锋没有答话却问我:“石师弟今日是你率先问罪你认为七叶掌门的话如何?” 和锋问我也是给双方找台阶如果我一松口这事也就好了结。可我在刚才的一番思索中还没回过味来直接说道:“七叶掌门所言其错有二。其一不是宝杖不知而是不问不问又如何能知?其二果果虽然出身草木但已得灵性修成*人形就是人间自主之生灵宝杖不是简单的贪占物用。” “对呀!小真人所言极是。和尚没出家之前也是吃过肉的但出了家就是和尚和尚就不吃肉了!人吃肉、和尚不吃肉、可和尚也吃过肉、和尚是什么人?这个问题我三十年前才突然顿悟!……人入空门为僧草木成精为生。和尚自己不愿意你不能逼他还俗吃肉果果自己不答应你不能逼她再为草木炼药。……石野小小年纪说出来的话有禅机有禅机!” 所有人都在私下议论没有公然插口的这时能高声来这么一大段的也就是九林禅院的老天真法澄了。法澄和尚的话是在附和我然而听上去就象在起哄一样有人都笑了。和锋知道法澄的脾气与修行也没有介意反而转头问道:“依大师之意该如何处置宝杖?才能既严明戒律又不失慈悲心怀呢?” 法澄一摇新剃的光头指着远处道:“你问我没用问石小真人也没用要问就问山坡上敲钟的那个前辈小子。” 法澄一语点破了关键的人物和锋也立刻明白了他向山坡上的风君子朗声道:“请问风小前辈是否可以给宝杖留一线机会也算不破坏善结大会的本意?” 风君子终于站起身来将七情钟交给七心一路走了下来人群分开一线将他让到场中。他盯了七叶好几眼终于指着宝杖对和锋说:“我就为这个海南派的同道求情罢不必废去修为逐出门墙‘封禁’十年也就够了!” 第155回 极目高绝处,飞箝引亢龙 所谓“封禁”十年指的是十年之内不得出山在门中思过不仅不能学习更高深的道法连一身的法力神通也要被封印不能使用。这对于修行人来说就相当于俗世间的十年有期徒刑。风君子开口为宝杖求情说出来的惩罚也够重的!但相比废去修为逐出师门来说要轻多了相当于无期改判有期十年。 七叶就算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此时也不得不顺着这个台阶下了尽管这个台阶非常陡。他语气恭谦却面色深沉的对风君子拱手道:“多谢风前辈为海南不肖弟子求情!……宝杖还不赶紧跪谢风前辈!” 那边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手足酸软的宝杖趴在地上不住叩:“多谢风前辈留情。” 风君子一摆手:“不必谢我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如何处置还要听和锋真人决断。”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和锋还能怎么决断?只有点头道:“封禁十年之罚也算恰当七叶掌门你就这么办吧。……这四名弟子即日离开正一三山回海南受罚。泽东送这四位道友出山。” 和锋说完了就办当时就叫弟子送宝杖等四人离开正一三山连明天的机缘大会都不让参加。七叶只能眼看着却没有办法阻止泽东带着两名道童护送宝杖等四名海南弟子离开了此地。这几个人走了。其它人却没散因为事情没完。 七叶道:“海南门人该处罚地都已经处罚了七叶管教无方实在渐愧!但此事尚未完全了结石真人虽在理其行也有故意滋事之嫌。善结大会被扰乱与石真人选择的方式不当也有关系。海南弟子的错自然在他们自己但和锋师伯也要给石真人的行为一个说法吧?” 和锋没答话风君子喝了一声:“慢着!我还有话说。” 和锋:“风小前辈还有什么指教?” 风君子:“现在还轮不到石野。七叶说的对此事未了!我刚才只为宝杖求情可没有为七叶求情。” 七叶:“风前辈在说我吗?” 风君子问了一句:“七叶这次你带了几位门人来正一三山会?” 七叶:“海南派虽然人数众多却也不敢在天下高人前觊越除我之外只带了十名弟子。” 风君子:“十名弟子来正一三山一定是你精挑细选的是海南门中地精英翘楚吧?可是一下子就被罚了六个。你这个掌门面子上也不好看吧?……倘若只有一、两人偶尔有过还可以说是个人的私责你门下弟子过半数行止不端你这个掌门就没有什么说法吗?” 和锋在一旁神色有点惊讶但没有说话。没想到风君子求情只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直接向七叶难!这一番话说的咄咄逼人。但同时又入情入理他人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七叶。七叶的脸上已经不是怒色或愧色眼神出了寒光他仍然尽量平静的答道:“风前辈教训的是七叶确实有教导无方之责回山之后也要自领受罚或者就在此地让和锋真人罚我。” 和锋这才劝道:“七叶立派未久。门下弟子又多玄冥旧人。抱椿老人行止不端自取身灭之祸他门下弟子由歧入正也需要好好醒悟的时间责任不能全归于七叶掌门。……风前辈的指责虽有道理但海南一派情况特殊不能一概而论。” 旁观者也觉地和锋的话不失宽厚而风君子过于得理不饶人了。有人议论道:“因为这么一件事罚了海南这么多弟子连掌门都跟着受累。……怎么有这么多人和七叶过不去?”旁人答道:“这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七叶最近锋芒太盛难免树大招风有人看着眼热就要找他的麻烦。”还有人添油加醋道:“也怪海南门下弟子倒霉惹谁不好惹了忘情宫门下的仙童。那姓风的小太岁是好惹地吗?当初在忘情宫外他出手教训了多少个人?” 风君子也听见了这些议论微微一笑对和锋道:“我想你误会了我对七叶掌门说这番话不是问责而是问道!” 七叶一怔:“风前辈问道与我?七叶不敢当!请问风前辈所问何道?” 风君子:“我听说当初你离开终南派的时候曾受劫难是石野救了你可你后来与石野之间传出来的却是相互争风的消息。我当初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是天资绝之人一时动心曾想收你为徒而你当面拒绝了我今日我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你地海南派难堪。……我所好奇的是你七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遭受种种挫折风波是非暂且不提你地修为却不断精进向上到今日成为一代宗师。就这一点也足以让天下人去请教了!” 风君子当众说出了两件少有人知的往事一是我救过七叶二是他曾想收七叶为徒却碰了一鼻子灰。乍听此言周围又是一片议论纷纷七叶的神色也十分尴尬但到后来听风君子夸他为一代宗师时他的表情已经缓和下来轻描淡写的答道:“世间事缤纷难料缘法错踪虽千言万语难尽。我辈修行人只问本心、勤修精进、索悟道之途。” 风君子也点头:“话说的很漂亮啊你的口才也是很不错的!……今天我能看出来你心里不服对不对?” 七叶终于淡淡一笑:“在天下同道面前和锋真人公正而断七叶没什么不服。” 风君子摇头。一指果果说道:“如果换一种情况呢?这个娃娃与我没有关系就是仙果花精你门下弟子采而用之你不会这么罚他吧?再换一种情况呢不是在正一三山会天下高人云集地场合没有石野、丹霞夫妇出面。你地弟子也不会有如此下场!你说是也不是?……你是不是认为强可凌弱才如此自强不息?以至于有今日成就?” 七叶:“世事怎能有这些如果?它生了就是生了!自有因果在其中有些事不可妄设风前辈也是当世高人难道还要问我?” 风君子:“我的辈份。虽然在你之上可年纪没你大。况且以你今日之修为境界应该足以为天下人印证。我希望彼此有一个开口直言的机会不问此事的对错只谈事理的本身看你我是否能谈出什么可供印证地道途。” 七叶:“善结大会已被我等扰乱你我还要耽误大家多少时间?” 这时场外又有一人说话:“七叶掌门你误会了风师弟的意思他是要在两日后的演法大会上与你论道。这个提议老僧也很赞成!”说话的是广教寺的葛举吉赞活佛。在今天这个场合说到众人身份除了守正就是以他为尊了他与风君子和守正也是本此三山会上仅有的三位前辈。 七叶的反应也很机灵闻言眼神一亮面露一丝喜色不再是刚才目射寒光样子。他很谦虚的回身向活佛施了一礼:“七叶辈份低微一点末微修行也不敢与当世高人争锋。海南派弟子不端被同道所笑我身为掌门怎能在演法大会那种场合贻笑天下呢?” 这时候守正真人也说话了:“七叶你今年在宗门大会上夺得第一又在忘情宫外大展神威不久前又扶正玄冥立海南一派。这一辈修行弟子你是当仁不让的表率之人。天下后辈对你都很佩服你当然有在演法大会上论道的资格。我觉得风师弟地想法非常好!” 七叶的眼中微微露出得意之色还是很谦虚的说道:“既然三位前辈都开口了。七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希望能为天下同道抛砖引玉。” 我知道七叶为什么高兴能在演法大会上出场的都是公认的修行界领袖人物。以七叶今日地威望成就得到这种机会也不是不可能但也在两可之间。不料风君子一转念间当众给了七叶这种机会等于送出了一顶大大的高帽子而且在场的守正真人与葛举吉赞活佛当即就点头了这个面子可不小!相比之下刚才处罚了六名海南派弟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我估计再多处罚六个七叶都不会在乎了。 风君子玩来玩去玩的还是《鬼谷子》中的“飞箝之术”。先当众对海南派做一番打压。紧接着反弹而上又将七叶捧到最高处。当某人站在最高处地有很多东西将再也无法掩饰不得不露出所有的锋芒锋芒之下的缺陷也会暴露出来反倒更容易被钳制。当然与七叶这种高人玩这个要么你躲在他身边地暗处要么你本身就比他高明。风君子这么做等于把自己也推到了不可闪避之处不过以他的性情我并不意外忘情宫外的所为以足已证明他的行事风格。 而对于七叶来说恐怕不会相信风君子是出于一片好心他们两个人之间有弥补不了的过节。他应该能想到风君子会以论道与斗法的机会探他的底细、挫他的锐气甚至扫他的颜面。但以他地性情以及今日的成就明知如此也不会错过这个威震天下的机会。我感觉他在浮生谷中胜了法海夺走呈风节之后就有放眼天下唯我独尊的胸臆不会再避让手持黑如意的风君子。若此次能够一战成功今后他将平步天下。 守正与活佛都没有异议在场的其它人当然不会否决风君子提议。风君子见七叶接受了也笑着说:“如果不按修行辈份论我们两个其实年纪都不大之所以找上你在演法大会上一起出场也想添一点热闹的气氛。守正与佛爷等前辈年纪大威望高如果演法也只能点到为止点化一下诸位后辈而已。我们就不同了可倚小卖小来一场真正的斗法也算一出压轴好戏。” 七叶:“风前辈不是要与我论道吗?怎么又提起斗法?” 风君子一笑:“先论道后斗法!君子动口也动手希望七叶掌门不要有所保留。虽然论道不分高下斗法也不必分胜负但你我也应该将各自的感悟得失献于天下同道共鉴以共评得失!……我没有别的事了和锋真人你继续处罚石野吧。” 这一场闹剧到此出现了一个戏剧性的转折变成了两日之后的演法大会上风君子与七叶的论道与斗法。从看热闹的角度就是既吵架也打架而且是当今天下两位一等一的年轻一代高人耍给大家看。闹剧成了一场盛事!大家不可能指望在演法大会上看见守正、活佛真正的全力出手而其它人的修为恐怕也到不了那种境界。现在风君子与七叶要以论道斗法压轴那应该是本次正一三山会上的最**值得每一个人去期待旁观者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风君子说完了还不忘将闹剧了结提醒和锋真人处罚我。和锋看着我皱了皱眉头苦笑着问道:“小师弟你挑起的闹事变成了盛事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罚你!……今日之事虽是海南弟之过但你的举止也过于冲动无礼了这搅乱盛会之责还是要问的。处置你之后我还要向守正掌门去领那护持法会不谨之责。” 和锋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得不处罚我给旁观者一个交代同时也提醒我他自己也要受罚。我灵机一动双膝点地没有朝着和锋却朝着场边的守正真人拜下:“石野莽撞冲动举止确实失措搅乱了善结盛会也连累和锋师兄被守正前辈责罚。我有一个请求希望能替和锋师兄受正一门之罚守正前辈如何责罚和锋石野不能过问但无论和锋受何责罚都让石野代领。请守正前辈一定要答应!” 和锋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冷厉的眼神看着我也露出一丝暖意正待开口拒绝那边守正真人已经说话了:“石野你这孩子知道自己累人受过也能够主动承担这样很好!……和锋你也不必推辞了就这么罚他!正一三山会后我决定怎么罚你都由石野代受。……好了好了此件事毕大家也不必再围观了。……七叶把你海南派的善结道场收拾好吧各位继续善结福缘。” 七叶答应一声随手一挥呈风节。只见平地里升起无数道轻灵巧妙的激风将洒落满地的九孔响天螺扬起也将海南派被砸倒的桌案掀正塌了半边的竹棚被平风卷开那根倒下去的支柱也被一道旋风扶立。七叶再将手中的呈风节向下一落满天飞舞的九孔响天螺又整整齐齐的落回到桌案之上。就是这么挥手之间海南派被砸的场子已经恢复了原样如果不是竹棚的顶篷缺了一个小角几乎看不出刚才生的事情。众人忍不住一阵喝彩七叶虽面无表情但看他挺胸迈步的姿态也是不无得意。 众人终于散去善结大会又恢复了秩序只是大家交谈间又多了议论的话题。喝茶的喝茶吃枣的吃枣逛市场的逛市场。下午时候我在茶肆中卖茶果果和阿游帮忙。张枝将紫英和柳依依都拉出去买东西去了。风君子也跟着一起去了。几个人又买回来许多以前没见过地稀奇事物不必多述。尤其是宇文珂珂拉着丹紫成四处找人打赌赌的就是丹紫成的弹弓能破护器之术赢了不少别人买来的东西。搞到最后谁都知道忘情公子前辈所卖的弹弓如此神奇想去找时早就卖完了! 在善结大会的会场外正一门设了一排膳棚。请大家自己去用晚饭。然而真正去吃饭地并不多这里都是修行人大多数人三天三夜不食不眠也没什么问题。风君子去吃了说是想见识见识正一门的厨师手艺怎么样然而很快就回来口中大呼没味道。张枝在一旁笑道:“这里各门各派、佛道各家的人都有正一门为了大家的方便做的都是素斋而且口味也是极淡。你这都想不到吗?” 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已经到了天黑的时间不知是正一三山中的天时不同还是另有什么巧妙这里的光线虽渐渐变淡却没有完全黑暗。山谷中一直是类似于太阳落山后黄昏时那种柔和的微光。抬头恰恰能见三山轮廓。正一门在山谷西侧的法柱峰中准备了供人休息地客舍分男女不同分别有弟子守护。然而大多数人并没有去客舍休息仍在山谷中彻夜聊天有的人拿出坐垫或者就在草坡上席地打坐调息。 张枝和七心没有在本门的地方休息晚上都跑到我的茶肆来聊天。果果和阿游以及丹紫成都已经到轩辕派那边去了。九点多钟的时候风君子拿着黑如意跟我打了声招呼说去去就回。他正准备走却被张枝拦住了:“你先别走我有事!” 风君子:“什么事?一晚上都不说临走叫我。” 张枝拎出来一篮黄金枣。走到风君子面前道:“喂我吃一颗枣否则我不放你出门。” 风君子:“不出门就不出门夜里我就在这里呆着。” 张枝伸手又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凑到他耳边悄声道:“当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偷偷溜出正一三山回家等你爸妈都睡着了再溜回来?……今天你不是当众喂人吃枣了吗?怎么就不能喂我吃一颗?” 原来今天逛市场地时候风君子喂七心吃了一颗黄金枣不知怎么让张枝知道了听她的意思显然是有点吃醋了非要风君子也喂她吃一颗。我看了七心一眼七心侧过了头借着光线昏暗掩饰神色的尴尬。耳边听风君子说:“小嘴张大一点我喂你吃三颗!……” 风君子走了张枝也告辞离开。七心和柳依依还有紫英一起坐着喝茶我则一直在等人。和曦白天跟我打过招呼说晚上有事找我谈。风君子前脚刚走和曦就来了。和曦并没有坐走进来和三个女子稽施礼然后很客气的请我移步。 走出山谷众人聚集之地走入一片茂盛高大的竹林沿着一条约一人宽地幽暗山路我随他一起上了东面的承枢峰。走过山脚下的竹林向上地势渐陡出现了一条青石台阶台阶前有四名身穿道袍地正一门弟子值守见到我与和曦都施了一礼没有说话让开了道路。沿石阶盘旋而上来到半山腰一处向空中突出的台地上路旁有一座六角飞檐的凉亭。亭中有石桌石凳上面已经摆好了果品茶点却没有旁人。 这凉亭建造的位置十分巧妙左右各有一颗高大的古松浓密茂盛的树冠展开垂下交结在一起恰恰将凉亭掩住犹如怀抱其间亭前有一块石头削平一面刻着“松抱亭”。坐在亭中穿过松枝的缝隙远远可见山谷中众人所聚之处但是在山谷中却不容易现这里。和锋招手示意请面对面的坐下。 请我到这里来说话显然是不想被闲杂人等打扰我问道:“师兄夜间请我来此不是为了赏山色松景的吧?” 和曦笑道:“小师弟如果有雅兴在此尽赏夜景也无妨这里也是我平常地吐纳修行之地。今天请你来有一件公事还有一件私事我们还是先说公事吧。” 和曦说的公事是关于海天谷的。谭三玄派人到正一门传江湖令。同时也给守正真人写了一封信。他在信中说已将海天谷掌门信物交给石野暂摄并打算将掌门之位传给于苍梧。他希望于苍梧能尽快继承海天谷掌门之位传位仪式就在正一三山会上举行不必再回到天山脚下那样既费时日也不便邀请天下同道观礼。我与于苍梧一传一受谭三玄请正一门某位尊长出面代为主持、公证传位仪式。经过这个仪式于苍梧在天下同道面前就将是海天谷地正式掌门了。 守正真人自然不会拒绝谭三玄的请求。而且他很给面子与参加正一三山会的几位大派掌门以及前辈高人商议这个传位仪式就安排在演法大会上做为演法大会的第一场。和曦真人是演法大会的主持司仪自然也是这次传位仪式的主持司仪之人。于苍梧是海天谷弟子自然知道本门传法仪式地规矩与程序但和曦怕我不知道特意来叮嘱一番。 我没想到各大派掌门对这件事如此重视居然将它安排为演法大会的第一场。白天看见七叶得到在演法大会上出场的机会忍不住的高兴与得意而我不经意间就已经被“内定”了!我有点不知所措的说:“是不是过于隆重了?以我的修为境界恐怕不足为天下同道表率吧?” 和曦笑了:“我觉的很合适二十年来除了七叶开宗。修行界还没有真正的掌门传位仪式邀天下观礼。之所以让你和海天谷弟子在演法大会上出场并不是彰表其神通而是彰表其义举。海天谷维护大漠以及修行戒律尊严不惜举全派之力而你万里追凶早已被天下称道不已。况且你能杀得了付引舆修行成就也不在同辈之下了。那于苍梧在年轻一辈弟子中也是个中翘楚。有此修行又有此做为足以为当世表率!……众位掌门与前辈商议之时听涛山庄的宇文庄主对你是赞不绝口!” “能手刃付引舆实在是得谭三玄掌门与宇文树庄主先后出手相助非我一人之力。” 和曦:“那你就更不该推辞到时候就坦然出场。这不仅关系你一人别忘了还有海天谷一派的颜面。以及修行界同道共守公义地象征。” 既然和曦把此事的意义说的如此重大我出场就出场吧。大场面我也有经验忘情宫之会最后的斗法夺器就是我仲裁的也没什么大不了地! 此事商议已定我又问和曦:“师兄你刚才说还有一件私事是什么事?我就是个开酒楼和茶室的你该不会是来找我买酒买茶吧?” 和曦真人此时也露出了几分扭捏的神色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认识我师兄和锋过去的弟子泽古吗?我知道他经常去你地茶馆和酒楼。你们应该认识。他姓古现在为官家工作是芜城一家研究所的处长。你可能不知道他过去的身份但他应该知道你地身份。我不方便找他你能帮我找他打听一点事情吗?……本来我应该去求我的师兄但你也知道我师兄的脾气很是刚正有些事不好求他。” 和曦真人提到的是我的上司古处长。古处长是为政府秘密情报与行动部门工作的做为正一门的重要人物和曦肯定知道一点内情。他居然求我去找古处长打听点事情而听他的意思还不知道我就是古处长的手下。难道这位真人在俗世间还有什么麻烦吗?我好奇地问:“你说的可是国防科工委32o技术研究所的古处长吗?我还真认识他不知你找他想打听什么事情?” 和曦:“不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一个老道士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因为我的徒弟泽仁他现在做了齐云观的观主我的门下弟子中属他最出息了。” “泽仁?你要我向古处长去打听泽仁的事情吗?那我建议你还是亲自问泽仁比较好。” 和曦叹了一口气:“不是泽仁泽仁的情况我还用问别人吗?我想打听的是另一个人一个现在与泽仁在一起的女子。” 女子?还和道士泽仁在一起?和曦的话把我都绕糊涂了我摸着后脑勺问:“师兄有什么话你一次说完好不好?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 和曦:“这事说起来比较复杂那个女子你可能听说过她以前是付引舆的弟子后来逃到海天谷谭三玄命她离开大漠到正一门来避祸。她的名子叫百合……”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惊不再言语听和曦细说。这个百合的名子我当然知道她现在还在安全部门的秘密通缉名单上说起来的还是个通缉犯。她曾经与我一样参加过秘密训练营后来还分派到了我所在秘密部门的总部结果她是个内奸利用神通手段偷走了那份至关重要的名单。是付接让她这么干的后来才有了我远赴中亚万里追杀之事。 我没有见过百合但看过她的资料。她今年十八岁是个自幼父母双亡的孤儿在“好心人”的资助与抚养下长大。在资料中她有两项特殊能力一项是不接触身体的情况下在一定距离外能让对手昏迷这其实对于修行人来说并不太神奇只是一种法术而已。她还有一项特长是年轻女子特有的“媚术”登记上写的是“心理迷惑”我的理解就是擅长勾引男人让对方神魂颠倒。 我看过她的照片标准照、生活照资料里都有。她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五十二公斤看上去不高不矮身材苗条而曲线非常起伏匀称。她长的一张典型的瓜子脸鼻梁稍高眼窝稍深五官看上去异常柔媚。最特别的是她的眼睛虽然不大却非常有神彩有一种很迷人的光泽出在照片上看见就能有这种感觉!这个精灵一样的女子怎么会与泽仁搞在一起呢? 第156回 神君难夺志,江山岂勾牵 泽仁怎么和百合搞在一起这说起来就话长了。百合是付接的弟子一直暗中替付接做事。就在她偷那份名单的前后她现了付接其它的手下在执行一些她以前不知道的命令。这一点我在大漠中听谭三玄说过了就是暗中杀绝一家只留孤儿然后收养在门下。百合现了也怀疑起自己的身世。 付接从大漠出国去中亚的机会她脱离了付接的组织找到了大漠中与付接对立的门派海天谷并且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谭三玄。谭三玄掌握了付接的行踪和做恶的证据这才组织门下去围剿付接这一幕我在吐鲁番外的交河古城恰好碰到了。在此之前谭三玄让百合离开了大漠到正一三山来时间就是在我遇到谭三玄的前一天。 从大漠到江南万里路途百合不可能像我追付接走的那么快甚至谭三玄后来派出的传令弟子也急于赶路走在了她前面到达了正一三山。正一门接到江湖令派泽仁率一队弟子渡江北上去迎接我走在半路听涛山庄的江湖令又传到了付接已经被我杀了。泽仁令其它弟子先回山他上附近的一个修行门派拜访一日第二天再回恰恰在回正一门的路上遇到了百合。 百合出之前付接还没有遇到海天谷的围攻也不知道我在尾随。他回到大漠现百合出走。就派了两名弟子去追。这两名弟子一直追到中原一带追上了百合恰恰也遇到了泽仁。那天下午泽仁在公路旁地小饭店打尖休息的时候另一张桌子上坐的就是神色惊慌的百合。泽仁看见她就知道这不是个普通人而且遇到了什么事情正想开口寻问又现了另一张桌子上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在吃饭。然而却紧盯着百合一身神气波动都锁定百合的方向显然是追踪这个女子地修行人。 两个不知道来历的修行人追踪一个修行界的少女泽仁十分奇怪当下不动声色静观其变。人群之中不便动手追踪百合的那两个人显然是在等机会。百合是顺国道公路走的基本上都是坐长途客车也借人群来掩护自己。可是她路途不熟在问路换车的这个时间被两个尾巴追上了。 百合吃完饭没有步行。而是在路边拦了一辆跑长途的大货请求司机让她搭顺风车走。她只对司机笑了笑司机就答应了然而另外两个人尾行一段路程也跳上了大货车的后面企图悄悄的接近驾驶室对司机下手。这一切都被也跟在后面的泽仁现了。 泽仁很奇怪也很愤怒这两个人不仅追踪这个女子。而且手段很毒很明显要用道法去伤害一个普通人也就是大货车司机。这样这辆车可能会翻了坐在驾驶室里地百合也许有办法逃生但那个司机凶多吉少。这两人刚想动手就被突然出手的泽仁制服了。泽仁的修为在正一门泽字辈弟子中是数一数二的。不在泽东、泽平等人之下。如果不是付接亲自来他的那些弟子不可能是泽仁地对手。 百合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接受过各种各样的训练。擅长追踪和反追踪如果不是遇到修行同门也许早就把人甩掉了。她在车上能感觉到后面有人追踪后来现追踪的人又消失了立刻在路边下车准备再拦一辆车换路走。当她一人站在路边的时候后面有个人叫她她回头一看有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站在灌木丛中脚边还趴着两个晕过去地人。这男子虽然身着便装。但看束进衣领的长就知道他是个道士。 泽仁行事稳重心思缜密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没有贸然出手当他现跟踪百合的那两个人绝非善类之后制服了他们并没有惊动任何人等到没有旁人地时候才现身与百合打招呼。这就是泽仁和百合的认识经过。百合开口一问才知道是泽仁救了她而且泽仁居然是正一门的弟子。正一门也得知百合是奉谭三玄之命赶到正一三山的于是就结伴而行。 至于那两个歹徒不方便带在身边泽仁得知他们是付接的手下的帮凶时本想废去他们的修为。然而百合更干脆泽仁一不留神百合已经将那两人杀了! 这时候两人生了一番争论。泽仁是个出家的道士一直在正一门中修行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甚至没有亲眼见过别人杀人百合这个少女当他的面突然就杀了两个人而且面不改色他也震惊不已。百合告诉他这两人以前做地事死几次都已经足够了人都死了而且也该死泽仁还能说什么? 泽仁没有责怪百合杀人但是却劝说百合小小年纪不应如此尤其是个修行人。泽仁惊诧的是百合这个女孩开杀戒如此果决毫不犹豫虽然事出有因但事后也不能这样心情坦然。泽仁讲了一番“悲悯”与“慎独”的道理百合也讲了一番大漠中的“生杀”之道。这两个人的观点当然不合拍。百合不仅是付接要追杀的人也是政府机构的通缉犯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留下任何线索泽仁也不得不帮着她一起埋尸灭迹。 泽仁以前哪干过这种事?一边挖坑埋人一边又劝百合:“这两人虽是死得其所但死后尸身无罪弃之路边已是不得已。在这里很快有人现通知他们的父母家人也好让他人知道两人的归宿所在。” 百合却说:“他们没有父母家人只是付接手下的杀人工具一直跟随着付接四处为恶。最终埋骨无名就是归宿。我也曾在付接手下。如果不是醒悟脱离迟早下场也是如此。……我现在受几方追杀留下这两具尸体就等于留下了行踪线索不仅对我不利也可能对泽仁你带来麻烦。既然人都杀了又何必在乎灭迹?……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不会影响你正一弟子地名声。” 泽仁见百合有点误会了。只有叹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想起听涛山庄出的江湖令赶紧告诉百合付接已死。听见付接的死讯这个杀人都面不改色的少女终于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她坐在地上掩面哭泣久久不止。泽仁无奈只得蹲到她身边来劝不料百合转身抱住泽仁在他怀里足足哭了快一个小时。可怜泽仁虽然修为高平生却没见过这种场面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只有等到百合好不容易止住悲声。 泽仁一路护送百合到了正一三山当时于苍梧还未到。直接见了守正真人。泽仁也不隐瞒将路上生的一切详详细细地禀报给守正。守正要泽仁回避秘问了百合一番然后又把泽仁叫了进去交代给泽仁一个任务──保护和照顾百合。就是守正真人这个命令让和曦真人感到十分不妥! 和曦听说了路上生的事。也见过百合这个人知道百合虽然不是坏人但行事也绝不是正道出身。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却偏偏是这样一个美艳的女子修为虽不高却精通媚术。泽仁天天跟她在一起学坏了怎么办?犯错误了怎么办?被勾走了怎么办?这都是和曦担心的。他言语中之虽然说不出口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 听完和曦的一番话我才想起今天善结大会上没有见到泽仁也没有见到百合。也许百合不愿意在这种场合公开出现。保护和照顾她的泽仁也就没有出现在善结大会。和曦担心徒弟又不敢违师命也不好去问守正真人跟百合秘谈了什么。所以今天才来找我希望我能去找古处长去打听打听以多了解一些泽仁身边这个女子的情况。 看着和曦有点担忧但又无法尽言的样子我问道:“泽仁今年多大了?” 和曦:“他今年二十八岁了照说年纪不小了可自小在正一门修行世间有些事他没经历过。” 我又问:“二十八岁的泽仁。你怕他被十八岁的百合拐跑啦?以他地修为恐怕也不会在乎什么媚术吧?” 和曦:“泽仁的丹道境界即将突破三十六洞天中的第二十六洞天──玄关洞天应该不会怕那百合的媚惑之术。可是世间很多事情是与法术无关的他和百合在一起久了……” “日久生情吗?他虽然是个道士但我听说正一门并非全真教派虽然弟子大多清修为主。如果泽仁就是要在修行界结一道侣只要彼此无伤与他人也无碍你这个做师父地恐怕也不好阻止吧?” 和曦:“话虽这样说但那百合……” 我接着他的话说道:“但那百合出身不正、来历不明、心性未知假如你是泽仁他爹这种儿媳妇你是看不顺眼的对不对?” 和曦苦笑一声:“你这个比喻虽然不太好听但也恰当泽仁可不就像我的孩子?” “我认识泽仁对他的心性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一个百合不至于让你如此担心吧?” 和曦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地我的弟子我了解。可是这几天我感觉不放心了也不知百合怎么央求的泽仁泽仁居然到守正掌门那里去请求一件事。” “什么事?难道他要还俗与百合结道侣?” 和曦摇头:“那倒不至于他跑去对守正掌门说如今付接虽死但余党未清百合仍有凶险。况且她在俗世之中也受人追缉孤身一人无处立足藏身。那大漠海天谷是苦行一派又是付接余党聚集之地百合不适合回到那里。他请守正真人准许百合加入正一门!” “百合加入正一门?正一门有女弟子吗?” 和曦:“有倒是有大多是俗家弟子数量极少多是因为家中长辈与正一门有故交地关系。如果收百合入正一门那也算是破例了。” “守正掌门答应了吗?” 和曦:“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只说此事以后再谈。师父他老人家也许另有深意可我……小师弟你怎么笑了?” 我笑道:“师兄以你的修为、年纪、阅历都远远在我之上我都能想明白难道你就看不出吗?” 和曦:“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智。我也明白!修行弟子大多要过这一关的这就是众人都要在世间行走而不能一味枯坐空山的原因。但是用这种方式门中其它知情弟子已经议论纷纷尤其是在泽仁请求师父让百合容身正一门之后。……这对于他将来在正一门中的威望非常不利。” 我看着和曦眼神中也有疑问:“师兄恐怕不仅仅如此简单。有句不敬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和曦:“说出来听听看?” “泽仁与百合在一起你不放心。假如是守正前辈亲自照顾和保护百合你会不会担心呢?” 和曦一怔:“师父他老人家何必亲自做这些事?……真是师父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又问:“海天谷是本打算收留百合的假如是海天谷掌门谭三玄或者是下任掌门于苍梧你担不担心他们跟着百合学坏了?” 和曦:“那倒不必担心。” 我又笑了:“这就叫‘事不关已多好谈关已则乱看不穿’。算了今天我就直说吧。自古以来修行界弟子难寻但更难寻找的是传承宗门地掌门弟子。执掌一门继承衣钵者仅仅是本门道法境界高是不够的仅仅是自身的品行修养越旁人也是不够的这种人最重要的是有一种特殊的心性与气质。……师兄你认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特质?” 和曦一听就明白了:“小师弟说的话我清楚立衣钵传人与传道法与人的意义大不相同那意味着将一门精髓继往开来的责任都要交给这个人。你说的那种特质就是一种心性坚定然的领袖气质它甚至与一个人的性情、资质、悟性无关很少有人能够真正达到这个要求。这样一种人不仅需要能随世事而知变有威望凝聚众人之心而且也要不受外邪侵扰而动摇本性根基。……比如海天谷上代修行人中只有谭三玄一个他的弟子虽多却只有于苍梧一人有此特质所以他早早就定下衣钵传人。” “师兄说的比我理解的还要透彻。其实我刚才只想到一点做为一派掌门所领导的弟子中有聪慧的有愚钝的有学好的也有学坏的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都领入大道。但我只听说过大派之中出了败类弟子但还没有听说何门何派收了什么心术不正的弟子掌门不仅没有把他教好反倒让这个弟子勾搭坏了!你听说过吗?”我这番话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比如人世间儿子不好可能是父亲教育的不够。但如果父亲本是个好人却被一个坏儿子教坏了恐怕就不是不合格的父亲那么简单了。 和曦:“你说的也是实话能立一派之人心志坚定然有染化他人之气质。只听说把弟子教坏的没听说弟子把掌门勾偏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一派恐怕也应该末落了。”这几句话听上去简单如果往复杂了说也可以引申到自古以来的神君帝王之道。读史书常有末世之时奸小当道谗言祸国的感慨那也能说明一个问题──当朝者本就无帝王之才也无君主气象江山葬送是合该如此。 此时我反问道:“那你还不明白守正前辈的意思吗?” 和曦眼神一亮。紧接着神色一惊:“小师弟真是这么认为的?难道师父如此看重泽仁那孩子?” 和曦是个明白人我不需要把话说地太透。百合出身付接门下很多善恶之间的道理恐怕没有人真正教过她但她良知未泯现付接恶行之后知道脱身而去并将付接的恶行告诉了海天谷。这样一位少女的心性与行为恰在正邪之间或者说亦正亦邪却有一颗向善的心。泽仁和她在一起如果仅仅是不被她勾搭“邪”了不算什么能耐。如果能将她感染“正”了才算一名合格的大道传人。平时师长对弟子这一方面的特质并不能一眼看穿总要先通过小事试探对于泽仁来说百合是一块最好的试金石。 正一门守正真人门下和锋、和曦两位真人各有千秋论修为也不相上下。在修行界并称一时喻亮。传位于谁守正真人也不好决断这两个人分不出高下恐怕就要从两人的弟子中去比较了。我第一次进正一三山先后有泽东、泽平、泽名拦路考的也许不是我而是他们自己。后来在方正峰上守正真人也问我对此三人地评价。我却特意提到了另外一人泽仁没想到守正也深以为然。现在守正布置给泽仁一个看似奇怪的任务自然有考察的用意。我能想到而和曦没想到。不是我见识更高而是和曦身在其中没有看穿。 话已说明我也喝了一口茶笑道:“既然师兄也明白了我就不多说了这毕竟是正一门中之事。” 和曦终于笑了:“如此我就不麻烦你去找和古了只有提醒泽仁那孩子好自为之了。……没想到小师弟小小年纪却有这般见识!你是怎么看明白的?我说的不是师父考验泽仁。而是刚才你说地那番衣钵传承之道。” 我想了想答道:“今天我见到了海南掌门七叶与忘情公子风君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感觉两人都有宗师气象各自都已经接近了世间修行的极至境界。两个人心性、感悟却是截然不同的但谁也不可能夺对方之志再去改变彼此只能相互论道了。他们将要进行的这一番论道斗法无论高下对他们自己地心志来说都不会有所动摇最终的结果所影响的却是在场地其它晚辈弟子。” 和曦也叹道:“说的不错别说在场的那些晚辈就连我们这些前辈对那一场论道斗法也是相当好奇期待。……” 眼见夜色已深事情也谈完了我起身告辞和曦也正准备起身相送松抱亭外的古松之上突然传来极细微的一点声音。当时山间无风不是风声不是松鼠踩枝也不是松针自落而是人声!和曦与我灵觉都十分敏锐当即就听出来了。和曦低喝一声:“何人在此?”紧接着袍袖一挥就要出手。 “老道士你背地里和他人说自己徒弟的闲话知不知羞?”松树上传来一个柔媚的少女声音。紧接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跳了下来飘然提纵几步消失在山林中身形很是美妙。 和曦本来鼓起袍袖准备出手一听这女子的声音却又把手又垂了下来眼看着她离去神色十分尴尬。他对我说:“小师弟她就是百合。” 我也吃了一惊:“她竟然在我们头顶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难道以师兄你地修为也没有察觉吗?她不至于有如此大的神通吧?” 和曦:“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泽仁把‘藏神真如佩’给了她。这孩子……” 细问下这才知道藏神真如佩是一件法器它能出一种纯和正朴之气佩之入坐对调养心神大有裨益。也能相助化解定坐时地外魔纷扰。正一门不愧是千年传承的大派好东西不少还有专门在打坐修行时用的!这“藏神真如佩”还有另外一项用处类似于我的锁灵指环但又不同。佩带它入定修法可以防身平时的时候可以掩藏神气只要屏息凝神身形不动。就算是高手也很难察觉。刚才百合大概是在树上呆的久了忍不住轻轻地理了一下头这才立刻被我们现了。 和曦少年时行走世间也曾遇凶险那时他的修行未足守正真人就将藏神真如佩传给他防身护身。这一次正一门派泽仁携弟子北上去接应我和曦怕徒弟搞不定就把藏神真如佩传给了泽仁防身藏身。没想到现在佩带在百合的身上!泽仁暂时把这件法器给百合应该对她来说是很合适的不论是平时的修行还是自保。和曦真人知道了百合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又见泽仁将珍贵的护身法器给了百合刚刚才变的轻松的表情又开始有点担忧起来。 背后议论又被人听见。我也觉的有点不好意思当下告辞和曦下山。一夜无话第二天正一三山会迎来了晚辈弟子最期待地“机缘大会”也就是风君子说的“抓阄摸奖大会”。 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从东向西斜斜的穿过就像一条玉带将正一三山中的这片明翠山谷分成两边。小溪上有一座青石单拱桥。造形古雅而别致桥栏上还有种种瑞兽浮雕。桥地南边便是各派聚集的竹棚所在而桥的北边面朝方正峰脚下是机缘大会的会场。这一天只有晚辈弟子才可以过桥。取一件装在符袋里的礼物回来。桥地那一边没有放桌案所有符袋都很整齐有规律的散落在山谷中的草地上只要过去拣一件就行。当然每人只准取一件。 我算了一下此次三山大会上地晚辈弟子总计过两千人。据和曦真人说总共有两千四百一十二人而符袋中的礼物总共有两千六百件。之所以多出来这近两百件礼物是因为有的大门派多送了一、两件也有前辈没有携弟子来但也送了礼物最后缺几件零头正一门自己又拿东西凑了个整数。总之有人愿意左挑右拣也有挑拣的余地。只是在这种场合恐怕没有多大作用这机缘袋上的隔空符是守正真人亲手所封没人能够看穿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哪怕是天眼神通也没用! 虽然明知道没用。你别说还真有挑挑拣拣的就算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拿手捏一捏形状也好。不过这么捏来捏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也要有一副厚脸皮才行或者就是纯真无心之人。我看见宇文珂珂至少从地上拣起来十几个袋子用小手捏了半天又扔了回去继续寻找下一个。 各门各派的长辈几乎都站在溪流的另一边看着那边热热闹闹的会场。有人进去拣了一件东西就回到桥这边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也有人不着急拣东西三三两两的聊起了天还互相寻问着淘宝经验。丹紫成一开始就叫嚷着要拉着果果和阿游进去抢袋子风君子却把三个孩子都拉住了。 紫成有点不高兴嚷嚷道:“为什么不让我过去他们都在拣东西。” 一边的丹霞夫人笑道:“现在人多进去挤什么。袋子里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什么时候去拿不是一样的?你这孩子就是太淘这种场合正好磨一磨耐性。” 丹霞生也对儿子说:“你想挑有的是挑两千四多人有两千六百个袋子就算你最后一个去还可以在一百多件里面慢慢挑。这些都是好东西百里挑一当然更不能差了。” 阿游弱弱的问了一句:“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百里挑一和一挑一有区别吗?” 丹紫成眼珠子一转转身一把拉住风君子的手不放:“你不是前辈高人吗?有没有办法看穿那些符袋?” 风君子摇头笑:“那些隔空符可都是守正真人亲手封的而且那些袋子也不是塑料袋呀!” 果果惊叹道:“守正真人好厉害呀一晚上封了这么多袋子他的手不累吗?”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果果你自己以后有了修行就知道了以守正前辈的神通一挥手就全部搞定了。” 丹紫成仍然抓着风君子不依不扰攥着他的衣服像猴一样几乎都要爬到身上去:“守正掌门是前辈你也是前辈他封的袋子你怎么就看不穿呢?肯定是你没用!” 风君子给他说的不耐烦了:“别在这里猴我要猴猴你师父去在机缘大会上作弊总得说出机缘来才行。” 丹紫成一听他话里有话转身又来找我我也觉的风君子话里有话似乎他知道作弊的办法但没有借口。劝风君子也许我的话作用不大在场所有人当中只有柳依依说话他最能听的进去。我在丹紫成耳边小声道:“别求我你去求你柳阿姨小声一点别让别人听见了。” 丹紫成又跑去找柳依依小声央求了几句。柳依依走到风君子身边低声道:“能看见就看见看不见就看不见这就叫机缘。既然丹紫成求你你也知道他和你的关系这不也是机缘吗?你不必替他看让他自己去试试不行吗?” 风君子一听柳依依说的有道理招手把丹紫成叫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教你两句偈语你去找一个人如果人找对了我就有办法让你看见袋子里所有的东西。” 丹紫成:“什么偈语?” 风君子:“有法无法没大没小。” 丹紫成眨着眼睛顺着河边去找人去了我问风君子:“你说他能找对吗?” 风君子一笑:“这就叫机缘。守正真人的隔空符我不在乎但我看不穿那些袋子借别人的神通又破不了那些符。在场的所有高人中有这种境界又不在乎跟我开这种玩笑的只有他一个了。……如果丹紫成能把人给我找来就说明这孩子有悟性拿到什么东西无所谓至少他懂了什么叫机缘。……恩?不愧是我的徒孙有两下子!” 第157回 应行合所愿,点窍随机缘 (题记:本书中石野的“丹道上师”是风君子。另外还有一僧一道两个重要人物提点他的修行与保护他的平安就是法澄大师与守正真人。丹紫成是石野的弟子在正一三山的“机缘大会”上他自己心中虽不知道这三位“祖师爷”却无意中做了一件牵系三人的事情──其实这也不能算是巧合。本回是第十三卷“听潮篇”的最后一回。) ****** 说着说着风君子突然夸起了紫成远远看去只见丹紫成拽着个老和尚的僧袍跑了过来。这个和尚眉毛都白了年纪看上去有八、九十岁可还是被小孩拽着一路小跑。不是别人正是九林禅院的法澄大师。 丹紫成气喘吁吁的说:“我找对人没有?” 风君子看着法澄直乐:“大师你怎么跟着孩子跑过来了?” 法澄:“刚才听这孩子说的两句偈语大有佛理正是我修行所悟。我当然要跟他过来看看是哪位高人在指点原来又是风小子你在开玩笑。” 风君子一本正经:“不是开玩笑我正有一番感悟要和你切磋切磋。” 法澄挽起了袖子:“怎么切磋?” 风君子:“智者不言给我一只手就行。” 法澄伸过一只手。风君子握住将他远远地拉到远离众人之处我虽然听不见风君子说了什么但看口形也能猜到他小声来了一句:“借神通一用!”然后大喊一声:“丹紫成你过来。” 紫成走了过去风君子一手拉住法澄的手另一只手伸出中指轻轻点在紫成的眉心。紫成脸色当即一变几乎是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风君子道:“只有一柱香的时间。要找什么东西还不快去!” “果果、阿游快跟我走找东西去喽!”丹紫成还没忘了另外两个拉着他们一路小跑过了桥。 风君子已经声明“智者不言”当然不会再对法澄说什么。只见老和尚站在河边皱着眉头眯着眼自言自语道:“借神通一用?修行人有神通神通又从何处来?老和尚是四大假合之物暂借这副皮囊一身修行是否也是暂借这身神通?既知来处可知去处……” 风君子的种种道法实在神奇。可惜他都没教过我。他只教了我世间三梦**与四门十二重楼丹道教了柳依依鬼修之法据我所知都是他自创地。他被天月大师逐出了忘情宫忘情宫的九门法诀自然不能随意外传。其实我最好奇的是他的“借神通一用”当初不理解。现在修为到了不算低的境界仍然是一头雾水。我问过他可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今天他对法澄施展这门法术老和尚不像我一样好奇反倒开始沉思。 一柱香的功夫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法澄站在河边还没回过神来三个孩子已经蹦蹦跳跳的回来了。大人们都围上去看他们拿回来是什么好东西?我招手让风君子过来也看看热闹风君子一边走一边还说:“你别抱太大希望小孩眼里的好东西和大人眼里的好东西是不一样的。他们看什么顺眼挑什么。” 丹紫成跑到众人面前揭开封符打开袋子掏出一个白色地圆珠。众人一愣回头用疑问的目光都看向风君子风君子赶紧摇头:“这不是白离珠我哪能干那种丢人的事里面有纸笺看看是谁送的什么东西?” 难怪众人愣这东西和风君子昨日卖的“弹子”白离石珠太像了!风君子这次做为前辈也不好空手。肯定送了礼物只是大家也不知道他送了什么。看见这枚白色圆珠立刻就想到是不是这小子用一枚白离珠充数了?那样这礼物也太次了! 丹霞夫人从儿子手里接过东西打开袋子里地一张纸笺小声念道:“听涛山庄宇文树恭送机缘大会‘射影蜃光珠’一枚。此珠有汐影妙境之趣赠同道有缘者赏玩。” 紫英摸着丹紫成的头顶:“恭喜你拣到了宇文世家的掌上明珠!”众人都笑了。 丹紫成没听懂紫英开的玩笑看着“射影蜃光珠”问:“这是什么珠子能当弹子用吗?” 紫英:“你可不能拿它当弹子玩。据东海传说深水石礁中有一种奇蚌名为蜃含珠者能射影化为人间种种奇景于修行还有诸多辅助之用。我以前听说过没想到还真有此物听涛山庄这次出手很大方啊!……石野移物化景之术是你的擅长来试试这枚珠子。” 我以前一直使用青冥镜对移物化景之术确实体会比较多见此奇珠也忍不住接过来以御器之法试探。如果它真能射出蜃景化成什么景物呢?我抬头看见了正一三山心念一动挥手将珠子悬于眼前。只见射影蜃光珠一阵亮被一团光影笼罩光影中正是三座山峰包围中一片开阔地山谷翠绿的山谷中央被一条明亮的玉带分成两半。这正是正一三山地缩影从珠光中浮现只有巴掌大小端得是奇趣异常! 丹紫成一见如此有趣伸手要来接:“好玩好玩我也试试!” 丹霞生敲了儿子的脑门一下:“你有你师父的修为吗?还差的远呢!……这一手法术我轩辕派中没有。我儿子拜在石真人门下石真人又擅长此道得此宝珠还真是机缘!” 我点头道:“不错不错。这宝珠对修炼你地独门道法也有辅助。我曾见过丹霞先生‘绝壁丹霞’神术听说修行时多受天时所限。若能以此蜃景辅之虽然对你的助益不大但紫成将来要学的时候可是方便了许多。” 丹霞夫人:“紫成快把珠子收好了没事不要拿出来玩注意别跟你那些弹子搞混了。……阿游。你怎么不说话拿了什么东西回来?” 阿游有点不好意思:“这上面的字我认不全九什么人?”阿游和果果本来不认识字后来柳依依教了他们一些毕竟时间很短很多字认不全。 丹霞夫人接过阿游手中的纸笺念道:“九黎散人恭送机缘大会‘温火玉’一面此玉有温火之功可去六脉阴寒、拔寒毒之伤。” 这面温火玉只有掌心大小形状并不规则就像一块粉红色地石头表面柔和润泽。丹霞生伸手拿过道:“九黎先生是隐居已久地江湖散人极少出来行走但听说修为高他送的东西肯定不能差了阿游你的运气也不错!” 阿游弱弱的说:“可我拿在手里感觉不舒服。有点恶心想吐。” 丹霞生:“你是五步蛇妖天生有寒毒在身化成*人形后也是六脉具寒。如果你不懂修行这块温火玉与你的天性相克绝对不能在身边久留。但凡事有弊有利。等你修行入门之后这东西对你大有用处别人拿到它远远不如你拿到它。幸亏你到了我轩辕门下。否则很多人不知道该怎么教你用它。这块温火玉我先替你收好等你可以用的时候再传给你。……紫成把你的射影蜃光珠也交给你师父等以后你可以御器的时候再让你师父传给你现在拿在手里乱玩丢了怎么办?” 丹霞生替阿游收起了温火玉紫成也将射影蜃光珠不太情愿的交给我保管。风君子问阿游:“你拿在手里不舒服为什么还要拿这件东西?” 阿游:“丹紫成替我挑的他说袋子地这块石头好看好玩当时隔着袋子我感觉不到。” 风君子摇头:“不对不对。就算没有感觉你也应该有天生的灵觉与你天性相克的东西你自然就有不舒服的感应你会避开的!否则还叫什么机缘大会?” 阿游:“接住这个袋子我心里确实有点害怕但我突然想起了你就决定要这个东西了。” 风君子:“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阿游:“黑如意你那天让我拿黑如意试试我拿到手里心神震怖。后来你告诉我等我有朝一日面不改色手持黑如意地时候就算修行大成了。所以我就想这会不会是和黑如意一样的东西?” 风君子:“你小子还挺敢想的!机缘大会上哪能拿到黑如意这种东西?不过你想对了。” 这时果果在一旁喊道:“你们看我拿的这一串果果像不像果果中间红色的这个?” 只见果果手里拿着一串手珠这是僧人诵经时手持之物。十八枚菩提子串成地念珠十七枚为黑褐色其中有一枚为红珊瑚色。丹霞夫人拿出果果袋子中的纸笺念道:“广教寺葛举吉赞恭送机缘大会菩提数珠一串有缘者善用之。” “果果好福缘这种东西都能拿来!”旁边的大人们同声惊叹。我也在惊叹虽然不知道这菩提数珠究竟有什么用但那葛举吉赞活佛是什么身份?他拿出来地东西在此次机缘大会上定然是第一流的器物。我们都凑过去看活佛手书的便条果果可没管那么多跑到柳依依身边道:“这串珠珠像不像果果送给你做个纪念我帮你戴上。” 旁人都没注意果果已经将数珠带到柳依依的手腕上。只听柳依依出一声痛苦的声音脸色急变脸上居然流出了冷汗──难道阴神之身也会流汗吗?大家都现不对了我和风君子同时一个箭步过去就要摘那串数珠。我的指尖先碰到感觉那串数珠就像有一种吸附之力已经与柳依依的身体溶为一体。风君子一把抓住柳依依的手腕还没来得及往下拿然而另一个人比我们俩更快。 只见不远处的河边有人喝了一声:“破!”紧接着那串数珠突然就像炸开一样放大了好几圈脱离柳依依地手腕向外飞去被一个光头和尚接住。做法收去数珠的是法澄他正巧从河边走了回来。 数珠被法澄收去柳依依说了一句:“哥哥我的头好晕。”然后身体一软就倒在我的怀中我赶紧将她紧紧抱住感觉就像抱住了一缕云烟。果果不知所措的带着哭腔道:“我闯祸了吗?柳阿姨怎么了?” 风君子:“你差一点闯祸了幸亏有锁灵指环那老喇嘛的东西还真厉害!” 法澄走到近前很奇怪的看着柳依依:“这位姑娘是中阴身怎会现形于此?……嗯这个指环很古怪能够聚神不散。好奇妙的法器好奇妙的修行!” 风君子一皱眉:“法澄你就一点慈悲之心都没有?” 法澄:“这位姑娘没事过几日也就能恢复了。” 风君子:“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法澄不解其意:“风小子还想怎样?这菩提数珠本就不是阴物能佩之器!” 风君子:“喇嘛是和尚吗?” 法澄:“是可你不能这么称呼他们。” 风君子:“你是和尚吗?” 法澄:“是。” 大家一开始都在担心柳依依后来听柳依依没事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被风君子和法澄的这段奇怪的对话吸引了不知道他们想说什么。只听风君子气哼哼的开口道:“和尚闯的祸和尚就不管吗?如果今天你这个和尚不把他那个和尚的事情摆平我就不能放你走。” 法澄:“老僧不明白什么叫摆平?你让我去劝活佛躺下吗?” 风君子摇头:“不是这个意思。今天的场子叫机缘大会拿到什么东西都是机缘。这位柳姑娘拿了你们和尚的念珠却戴不到身上这就是和尚的毛病就是和尚砸场子!……你不是一天到晚说什么众生都有佛缘吗?如果今天柳依依用不了这个数珠我就当你胡说八道你就是假和尚、花和尚!” 风君子这番话如果对别的佛门弟子说别人只能当他是无理取闹。可法澄与他人不同有关佛事都是很认真的。一听风君子如此说立刻感到问题的严重性表情也严肃起来。他走到我身前伸手抓起柳依依的一只手柳依依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状态手也软软的垂着。紧接着老和尚的举止更怪走了一圈将我们每个人的手都抓起来摸了摸。 法澄如果摸我和丹霞生的手也就算了可他连韩紫英与丹霞夫人的手也摸了一遍这举止就很怪异了。照说佛门弟子不应该如此轻慢女眷如果换个和尚或者换个场合人们一定会认为这和尚有问题可大家都清楚这位法澄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和尚。法澄不说话大家也不知道他搞什么禅机也都盯着他不说话。他最后去摸风君子的手风君子把手一收背在背后道:“你这个花和尚大男人的手有什么好摸的?” 法澄就像没听见一样一摇头指着风君子道:“不清楚。”然后又指着阿游和韩。紫英道:“不行。”再指着果果道:“不同。”又指着丹霞夫妇道:“不足。”又指着丹紫成道:“可惜气血未成修行也不够。”最后他指着我的鼻尖:“金龙锁玉柱难得好皮囊。就是你了!” 我给他搞的莫名其妙:“我我怎么了?” 法澄不答话又对韩紫英道:“韩居士地切玉刀在身边吗?借老僧一用。” 紫英将切玉刀递给法澄。法澄抓起我的一只手说:“石真人莫怕只是借你一点精血。”紧接着刀尖轻轻一划在我的中指尖竟然划开了一道小口!自从我炼成金龙锁玉柱的护身功夫之后浑身刀斧难伤从来就没有受外伤流过血。然而今天法澄就这么轻轻一下就用切玉刀把我的指尖划破了鲜血立刻渗了出来。 法澄口念一声佛号。用刀尖一引我指尖的鲜血飞到空中凝成一滴圆溜溜地血珠。他再一挥切玉刀那血珠随着刀势飞向我怀中的柳依依不偏不倚正落在眉心。血珠落在柳依依白皙的皮肤上却没有飞溅而开而是像被海绵吸收进去那般瞬间消失不见连一点红色的痕迹都没有留下。这时我能感觉到怀中柳依依的身体生了变化! 抱着她本来就像抱着一缕无色无味无温的有形云烟现在却突然感觉到这云烟凝聚成些许实质。有了一丝人体的暖意。依依这时睁开了眼睛:“哥哥我觉的身上暖洋洋的这是怎么回事?” 法澄答道:“这是老僧的一点小法术借用石真人一点精血化入阴灵之身你也有了人身八触之觉。这串菩提数珠戴上无妨了。这是佛门器物。广教寺地佛爷未说如何使用老僧也不饶舌就看柳姑娘今后如何知缘善用了。……风小子这下你不会说我是假和尚了吧?”说着话他已经亲手将菩提数珠戴到了柳依依的手腕上。 风君子很满意的点头:“真和尚真和尚这次我真正佩服你了。连我都做不到!你是怎么办到的?佛门神通真的如此广大吗?” 法澄:“神通并非广大只是巧妙而已。这不是我禅宗法门老僧是刚刚和你学地。你怎么反倒来问我?” 法澄这一番话把风君子给说愣住了他站在那里眨着眼睛半晌没反应过来。等到他突然用手一拍脑门转身再找法澄说话时法澄已经走了。他站在那里看着我和柳依依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天月仙子指点柳依依修行的那番话我终于明白了!早知道用我的血不就成了?……用石野的血嗯这样更好反正不分彼此!” 不提风君子如何自言自语众人虽不知道其中地巧妙也能看出柳依依得了莫大的好处。纷纷上前祝贺一声。依依把果果抱过来亲了一口:“果果谢谢你要不是你拿了这串珠子我还没有今天的奇遇呢!” 我也对果果说:“别人都有了好东西你却不把东西留给自己。这样吧当丹霞师兄把温火玉传给阿游地时候你也来找我我会找一样好东西给你的保证不会比他俩的差。” 我们站在河边说话远远的从青石桥上走过来一人走到近住站定施礼:“代掌门好诸位道友好。”转头一看过来打招呼的是于苍梧。 “于道友机缘大会上结了什么机缘?”我们问他。 于苍梧:“感谢海天谷福泽深厚!代掌门请看此物。” 于苍梧手中拿着一根齐眉长的棍子这棍子初看上去就像一节砍掉枝桠的树枝。这根“树枝”有酒杯粗细不是一溜笔直而是略显曲折虬结的模样。通体深紫色深的接近于黑表面反射出金中带红地点点暗淡光彩看质地非金非玉又似木非木。风君子已经将他手中的纸笺抢过去念道:“正一门守正恭送机缘大会金乌磐龙棍一支此物取地底深处金乌玄木炼制而成可为法器。……守正写的好简单呀没说怎么用?我看看哇塞!于苍梧你摸中大奖了这根金乌磐龙棍恐怕是本次机缘大会最好的东西了!你的眼很贼啊怎么抓到的?” 于苍梧很恭敬的笑了笑:“回前辈的话其实我也没有去挑。我的法器本来就是一根长杖总想找一根更合适的。我一过去就看见了这件东西符袋下面的形状就是一根长棍的模样所以就直接拿起。” 风君子:“丹紫成你们几个看看人家。都是拣大个地挑。你看你们拿的那几个都太小了!” 这是守正真人送的东西守正可能送了不止一样东西但每一件东西恐怕都是本次机缘大会上难得之物。这金乌玄木其实不是一种如今生长的木头而是埋藏在地下的一种远古的木材。年代久远已接近于化石。守正真人取金乌玄木地一节虬枝炼成了这件法器金乌磐龙棍。 丹紫成听风君子笑话他有点不服气的去抓金乌磐龙棍口中喊道:“给我看看倒底有多神气。” 于苍梧递给他:“小师弟当心这棍子很沉比铁铸的还要重拿好了!” 丹紫成接了过去勉强舞了两个棍花摇摇晃晃呼呼生风我们几个都躲开了。他一把没拿住棍端就打在了地上然后长棍脱手落地那一端又砸在了自己脚背上。紫成嗷的叫了一声。颠着脚蹦开:“我不玩了你拿回去吧!” 于苍梧忍住笑把棍子拣了起来对我道:“我对金乌玄木所知甚少。机缘大会所得器物如果赠送者没有明言都是需要结机缘者自己去体会的。看来我要研究一段时间了。” 看着这件法器我想起了一件事对他道:“正一门和曦真人有一名弟子叫泽仁你认识他吗?他的法器我见过是一把二尺木剑看材质就是这种金乌玄木所炼。他的剑和你的金乌磐龙棍虽然不同。但妙用总有类似的地方你可以去问问他。” 于苍梧:“不瞒你说我已经见过泽仁。大漠来的百合现在就与他在一起。我觉地百合不适合留在海天谷所以就建议泽仁去求守正前辈将她收留在正一门泽仁也答应了。” “原来这是你的主意据我所知泽仁已经求过守正掌门了守正真人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可能还在考虑。” 于苍梧:“昨天的善结大会没有见到泽仁道友怎么今天的机缘大会他也没来?这种机缘是不该错过的。” 我和于苍梧正说泽仁就看见了泽仁。不远处有一男一女正朝青石桥地方向走过。男的身穿道袍年纪约三十岁左右女的一身白衣白裙白鞋白袜是个如白狐一般的少女。这两人正是泽仁与百合。于苍梧正要上前打招呼却被我拉住了:“于道友。他与百合在一起我暂时不便过去招呼就让他们自己去吧。……有机会再跟你解释。” 我为什么不想过去打招呼?除了昨天夜里与和曦背后议论被百合偷听的尴尬之外还因为我与百合各自地身份。我清楚她是我所在机构的通缉犯上次执行的任务中也有抓捕百合这一项。只要她还没抓到就算我没有完成地任务。在这里碰见她抓还是不抓?当然不能抓!既然不能抓就干脆当作没看见好了。而且百合见过那份名单她如果看的仔细可能也知道我的秘密身份。 我虽然背过身子装做没看见他俩却运足耳神通在听他们在说什么?经过昨夜与和曦那番谈话我对泽仁与百合之间的事情也很好奇。他们一路走过我听见一段对话── 泽仁:“你昨日说不愿在众人面前露面今日为什么又非拉着我来到这机缘大会呢?” 百合很不高兴冷哼一声道:“我没有门中长辈送来礼物是不是没有资格参加?” 泽仁赶紧解释:“姑娘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海天谷与正一门为你都有多送你来参加当然可以我只是想问你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百合:“我不来你也不来。回头你错过了这六十年一次的机缘心里一定会怨恨我的所以我才要来而你这个讨厌鬼一定会跟来的!” 泽仁:“机缘就是机缘错过就是泽仁无缘与姑娘你无关。再说我泽仁也未必就缺这里的一物一器之用。……姑娘切莫误会我有纠缠之意只是奉师门之命保护与照顾姑娘并无一丝失礼之处。” 百合:“你不缺我缺还不行吗?我可没你那么大本事!这正一三山中难道还会出什么意外吗?要你总是跟着我!” 泽仁:“这几日此处数千人聚集难免有杂乱纷争。昨日就听说了海南派弟子欲出手劫掠忘情宫门下仙童之事还是万事小心一点好!” 百合:“跟你说话怎总这么费劲呢?文言不象文言白话不象白话!……喂我问你假如不是师门之命你还会这样守着我吗?” 泽仁顿了顿才反问:“当初我第一次遇见你并不知道你的来历但也做了该做之事。姑娘你说呢?” 百合一跺脚:“我问地不是该不该做是你自己想不想?” 泽仁:“心口相对知行合一应为便是愿为。” 百合:“你的话我总是只能听得半懂!……你既然看我看得这么紧那就抱着我走好了。来呀!反正你也不是没抱过。”她的声音变得又酥又媚带着一股勾魂的魔力。 泽仁上前一步沉声道:“请你不要在这种场合使用那媚惑之术!泽仁虽然不惧但他人现难免会对姑娘的行止有所非议。这般法术今后还是收起勿用罢。” 百合语气突然间又变得十分冷淡:“我开个玩笑你这道士紧张什么?你最好离我远点省得同门同道议论!我出身不正、来历不明和我站的太近影响你今后的江湖威望。” 泽仁:“姑娘何出此言?我对你并无偏见。” 百合:“你没有难道别人就没有吗?不要总叫我姑娘我知道自己是女的!我有名子叫百合。” 泽仁:“百合姑娘你在正一门一直都是好端端的。怎么一夜不见就变得如此心神不宁?……慢点走机缘大会不必着急。” 这两人平日里走在一起一定引人侧目但今日机缘大会会场内外各色人等来往不歇而且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或门人找到什么宝贝上去了因此也无人特别在意。我目送百合与泽仁的背影一前一后走过了青石拱桥。 第158回 观受迷业力,燃身见知离 正一三山方正峰上祖师殿前峰顶宛如被一把开天巨斧整齐的削去半面形成了一个极其广阔的平台。正一门的祖师大殿面南背北坐落在正中后面的山崖如璧光可鉴人东西两侧的配殿与回廊环抱出一个极大的广场这是宗门大会的会场所在也是正一三山会第三天的演法大会所在。 旭日东升恰恰越过东侧的承枢峰顶万道霞光照在祖师殿金黄色的琉璃瓦上映射出瑞彩千条在广场上空交错生辉。坐在方正峰上极目四望脚下已是白云环绕云霞灿灿真如人间仙境置身于此方知三山洞天气度恢弘。然而此时云霞之中的广场中央却燃烧着一团黑色的火焰!三千多人围在广场的三面并不觉的拥挤大家都看着五十丈外广场中央那团熊熊黑火眼力好的还能看见这诡异的火焰其实自一面三寸长两指宽的令牌。 这面令牌呈洁白的颜色正中却有几道黑色的纹路状如竖起的波浪又像跳动的火焰。这就是海天谷的掌门信物海天令牌现在正悬于我身前的不远之处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向上出几丈长的熊熊火舌。这火是纯黑色的浓的化不开似乎有实质。般只呈火焰燃烧的形状却无一丝光芒射出。它的名子叫作“苦海业火”。 海天令牌是一面奇怪的法器如果境界不到却运用不了。假如今日我地丹道境界未能突破胎动就无法御器出这苦海业火。至于操控的法术是海天谷秘传如果不是于苍梧提前告诉了我我也不会玩这出种花样来。于苍梧事先传给了我海天谷秘传的“苦海业火”法术据说这也是海天谷道法所需突破和面对的最高修行境界就谭三玄和于苍梧如今的修为也无法窥知苦海业火之后的世界。当然于苍梧不可能将心法和口诀都告诉我。他只是告诉我如何用海天令牌出苦海业火这是海天谷掌门传承仪式上所必须地。我这个代掌门当的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至少知道了一种以前从未接触过的法术。我御器施法之时闪念间也想过回头用青冥镜试试看能不能施展出来? 我现在身披银鹤仙授丝缕袍脚登龙纹金莲踏云靴在广场中央挺身而立云霞之中燃起熊熊苦海业火看上去也有几分仙风道骨至少在周围的晚辈弟子眼里也是得道高人的派头。这套行头是和曦真人昨天晚上给我送来的。也是让我在演法大会上充充场面。看着虽然神气但我此时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风头不好出啊!便宜也不好占啊! 为什么?因为这苦海业火用神识点燃燃烧的却不是神通法力而是世间的“苦业”!在神识中起愿念心念中观世间一切之苦──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凡此种种。如云烟不散化入烈火熊熊。如果我不是曾经修炼过佛门四念处中的不净观恐怕很难这么快就掌握了苦海业火地法术。佛门四念处第一身念处是“观身不净”第二受念处就是“观受是苦”。 然而海天谷却并非佛家门派弟子也非佛家弟子。这苦海业火的法术与佛门苦圣谛之说不尽相同却有类似之处。据我所知丹道中也有苦海天劫之说。与海天谷这苦海业火的境界更加接近然而海天谷也并非道家门派。也许世间修行万法有相通境界高之时总能觉似曾相识。我站在这里可以说是自讨“苦”吃却要灵台清宁不能随苦念而感乱。因为我还要按步骤完成这个仪式。仪式的第一步是“传功”第二步是“护法”第三步是“受承”。 海天令牌的妙用就是不论弟子修行境界是否达到只要学会了御器之道再根据秘传地心法口诀就可以用它来窥见苦海业火。不然的话。假如师父走的早下代弟子还没有来得及将道法学全苦海业火的境界不就失传了吗?以我如今的修为不用这面令牌恐怕也施展不了这种法术。传功仪式很简单就是用令牌施展苦海业火让跪在我面前地于苍梧看一眼。理论上这样就够了但从场面的角度还要说几句话。 “于苍梧海天之间所见为何?” 于苍梧:“万丈风尘茫茫人世。” “人处世间所见如何?” 于苍梧:“生息不止苦受轮回。” 问到这里我心里也感觉怪怪的这海天谷似佛非佛似道非道到底算哪一家地法门?心里有疑问嘴上还得接着问:“世间修行所行为何?” 于苍梧:“受之知之离之化之。” 我装模做样的点头:“如此可行薪火之传。吾人石野持海天令牌暂摄海天掌门之位受十九代掌门谭三玄所托传位于二十代弟子于苍梧。同门、同道同鉴。” 说着话咬了咬牙猛一挥手鸦雀无声的会场突然传来一片惊呼。只见那黑色的火焰突然膨胀开来飘摇向上直燃起数十丈高度看颜色底端仍然如浓墨不化倒天际却已如淡雾飘摇。而海天令牌包裹在火焰之中已经看不见。我为什么要咬牙?这一手功夫施展起来可不轻松但我更为于苍梧捏一把汗下一步仪式“护法”也太恶搞了吧?恶搞不恶搞我也没办法只有又问:“受之否?” 于苍梧:“受之。” 我再一挥手火焰呼的一下飞出去落在地上将于苍梧整个身形包裹其中。我能感觉到这苦海业火没有温度是万种苦念凝聚。却不清楚烧在人身上是什么感觉?虽然我搞出这么大地场面毕竟只是用海天令牌取巧出并没有真正的苦海业火那种威力但于苍梧被裹在其中恐怕也不好受吧? 我看着黑色火焰包着于苍梧隐约只有一个跪着的身形又问道:“知之否?” 我本想快点问答结束。让于苍梧在苦海业火中少跪一段时间赶紧完成了这个仪式。然而于苍梧此时的答话却一反以前地简短说了很多:“弟子行游世间虽刻意为苦却不知苦之为苦而自以为乐今日方悟知障未除。……有一身神通只观人却无燃已之心怎知人间之苦?受之而不知之则不能离之。……想那恶贼付接受之知之却不能善离之。以已身之苦加之于天下终究万劫不复。……身受苦海业火窥见知离之境多谢!” 靠!于苍梧居然跪在火中开始悟道了这并不一定是修为的突破。而是一种境界地提升这种感觉我曾经有过。论起来他的修为应该在我之上我一把火烧过去倒把他烧明白了我也隐隐约约有所感触。不及多想又问:“离之否?” 于苍梧:“未离之。窥知离之境耳。” “化之否?” 于苍梧:“愿化之。”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抬手道:“今日传法座于你善护承之。”言毕收了神念不再御器。然而那黑色大火却没有熄灭。 于苍梧三拜于地以双手捧天。只见他的手心也出似火焰一般的光芒这光芒与苦海业火不同是白色的!白色毫光就像一层镀膜一样沿火焰的表面向上一直升到几十丈的高空将黑火完全的包裹其中。此时如果从远处看去场面十分浩大壮观!冲天而起的黑色火焰却四散射出明亮的白色光芒。 白光渐起渐凝渐如实质将黑焰笼罩黑焰渐渐停止了跳动似乎被凝聚在空中。然后听于苍梧喝了一声:“海天吞吐。何为不灭!”就见白光裹着黑焰开始急地缩小一直缩到于苍梧的手心不见他的双手在额前捧着的赫然是那块海天令牌! “护法”仪式至此也完成了我的鼻尖已经微微出汗了暗暗松了一口气。一方面是操纵海天令牌十分耗神;另一方面不知为什么于苍梧跪在火中时我也像在运用全身地力量对抗那熊熊黑焰。这时场外传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紧接着又嘎然而止。 这掌声大多是各门各派的晚辈弟子出来的他们在人世间修行久了偶尔见到这样的大场面一时这间没反应过来。我和于苍梧在场中地传位仪式在世俗中所见那就是一场气势庞大的魔术表演!人们止不住鼓掌喝彩马上又被门中长辈赶紧喝止。不再鼓掌喝彩了然而还是有很多人在小声议论有夸于苍梧的更多是夸我地──石小真人修为高深莫测、名不虚传之类。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显露修为我已经达到了极限不过看起来显的还是很轻松。 传位仪式未完还有最后一步“受承”。我运足丹田气用十分洪亮却不震耳的声盖过全场问道:“传海天谷于你可知受承否?” 于苍梧用同样的声音答道:“率众弟子受承之!……海天二十八门规第一规……”接下来于苍梧恭恭敬敬的背出了海天谷二十八大门规。我还是第一次完整的听闻一个门派的详细门规果然严谨复杂其中有很多戒律以前也零星听说过但没有今天这样系统。各门各派的门规大多类似但于苍梧在这个场合用这种声音这样严肃的态度背诵出来似乎带着一种敲击心神般地力量使得戒律本身也增添了一种庄严神圣的色彩。 二十八条门规背完之后于苍梧声调一高居然在话音中使上了神通法力背诵了天下修行界共守的三大戒律最后道:“海天门规、修行之戒于苍梧率海天谷守护督行天下同道共持之。” 我此时侧身让到一边:“于苍梧掌门请起受拜!” 于苍梧站起身来。手举海天令牌站到我刚才地位置转身朝南挺胸而立。海天谷这次来的人不多除了于苍梧之外只有两名弟子这两名弟子刚才一直跪在于苍梧身后的不远处。此时起身向前几步再次拜倒在地:“海天谷弟子恭迎二十代掌门升座!” 这么大场面。只有两个弟子拜贺似乎显的冷清了一点。但别忘了周围还有三千多人呢这两人话音刚落方正峰上就传出雷鸣般的响声:“恭祝于苍梧继任海天谷掌门!” 守正真人带头离坐而起所有人都包括场中的我都拱手施礼说了这么一句。三千人就像事先演练过多遍一样同时开口整齐无比。每个人地声音都很哄亮三千人齐说一句话在这峰顶之上当然响若滚雷连满天的云霞都震的颤了一颤!──这次海天谷的面子是挣足了。这传位仪式也算正式完成了。接下来守正真人为各派掌门鱼贯而出走下场中到于苍梧面前祝贺于苍梧领着两位师弟站在那里一一还礼。热热闹闹很久大家才回归本座。 我看见七叶也走到于苍梧面前祝贺表情虽然很恭敬但神色却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近年来天下开宗的人只有他一个大派新任掌门的也只有他和于苍梧。海南立派七叶即位之时。虽然也有一些门派的代表来观礼但是比起今天的场面可算是小乌见大乌了。如果七叶也能把海南立派仪式放到正一三山会上那在天下修行界将是多大的影响?可惜呀他没这个机会了。还好演法大会地第三场是他与风君子的论道斗法否则他这个“天下第一”的锋芒要彻底被于苍梧这个“天下第二”给盖了过去。 演法大会第一场结束。我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总算卸下了海天谷“代掌门”的身份。演法大会四周当然不可能放太多地凳子只有极少数的前辈高人以及各派掌门才有座位。照说我本来也是没座位的。可是因为我要在演法大会上出场也是十分尊容的象征所以正一门特意给我安排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会场的东侧回廊下。柳依依与韩紫英站在我地身后。而我右手边的轩辕派只有凡夫子一人坐在前面丹霞生夫妇、五味道长等人也只能站着。 会场只有三面北面那一侧是上山的入口也就是那个高大地黄石牌坊所在空的没有站人。天下修行人大多在东西两侧飞檐回廊下观礼佛家门派或者与佛门修行有关的门派坐在西侧。道家以及相关门派坐在东侧不分佛道的一些世间修行门派穿插其中。会场的正面中间祖师殿门前的汉白玉高台上放着两排紫檀木太师椅。后面那一排空着没人坐一共十二张据说那是一种象征是给天下未知与未到道的高人前辈留的在场的人都不敢坐。 第一排一共有三张椅子上面坐了三个人。正中坐地是守正真人。他身后站着两个年纪不大眉目之间颇有仙灵气的两个小道童一人捧金色的佛尘另一人端一尺来高的羊脂玉净瓶。在他的右侧也就是西面座位上坐的是广教寺葛举吉赞活佛。他身后站了两位袒露右肩的红袍僧人皮肤在阳光下隐隐出金色显的是宝相庄严一人手持经幢法轮另一人手持金刚降魔杵。 在守正真人的左侧也就是东边的座位上坐的是一位面戴七星面具的少年虽然戴着面具也能看出那人绝对不会出二十岁当然就是风君子。忘情公子风君身后也站着两位“仙童”不过明眼人能看出来那是一个小蛇妖和一个小花精这种场合妖精上台多少有点不论不类但也没人敢笑。果果手持黑如意模样十分可爱招人喜欢而阿游手捧一把碗口大的紫砂壶还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四下张望就更加显得不论不类了。 众高人已经在场外重新坐好于苍梧也有座位。守正真人自东侧而出走到正中高台上先向三位“尊长”施礼又向场外众人团团作揖:“海天谷掌门传位大道修行护承有人以是多年未见的盛事了。更难得今日出场两人法力通玄、并有大功德于世。……海天谷全心护道石真人万里诛魔……” 和曦真人又当着天下修行人的面将海天谷和我夸赞了一顿于苍梧只是几句带过主要是称赞谭三玄与我尤其是我石野。这和曦真人长的白白胖胖眼角眉梢不笑都带三分笑然而口才却是极好。一顶顶高帽子送上来只把我捧到了云端是典型的有骆驼不说马。当然他的主要目的并非全然为了夸赞而是在这种场合讲修行人应有的言行修养。引申的意义很大差一点就要挥到天地之间物化与道转上去了。最后当然不忘说修行三大戒然后感谢在场所有同道共守护道之责仿佛我做了这件事天下同道都很有面子。 和曦真人一番宏篇大论讲完终于过渡到另一个重要的主题他再施一礼道:“各位修行同道各门各派的尊长高人大家认为应该共推何人来为天下同道再度上场演法?” 各派无人答话却都把眼睛望向台上。演法大会一共三场第一场已经结束第三场早就定下来是风君子和七叶论道斗法现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守正真人。 正一门千年道统守正百年威望。如今在这三山大会上如果不见到守正真人亲自出手演示道法神通就像一道宴席没有上主菜一样缺少了真正的味道。守正隐约已有天下第一人的声威簪上的那把四寸雷神剑据说也是天下第一神器但天下恐怕没有几个人亲眼见他施展过。坐在台上的守正真人见无人说话都看着自己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守正真人还未说话右手边的葛举吉赞活佛已经先开口:“守正师兄就连老僧也没有亲眼见过传说中的神宵天雷在雷神剑下的变化如何?今天不仅天下同道好奇就连我这个一百岁的老和尚也是很好奇。” 守正呵呵笑道:“佛爷的修行早如渊海尿有万丈狂涛而不动其心今天开口不是为了好奇吧?……演法大会的用意原是尊长出手以演示修行之妙境以破弟子疑师、疑法、疑我之心。我一人何能成趣佛爷既然开口那么你我二人就相互演化一番如何?” 活佛的表情既不谦虚也不傲然语气既不客气也不无礼而是很从容平和的答道:“老僧正有此意。” 守正点点头:“那好我们两个老家伙就现一把。” 说完这一句守正真人也不多话向上伸出手指在面前的空气中划了几道。众人不解其意看半天没看明白。我突然觉的方正峰顶上的光芒不对似乎有无限法力聚集猛然抬头现天空变了!有一朵浮云遮住了已经升高的太阳不知道是多远的地方笼罩三山的天幕之上随着守正真人的手势出现一条条金色的曲线──守正真人虚指点出竟然能在天空“写字”。 虚指画圆成镜这样的法术我曾见风君子施展过当时他只是对着一面墙而已。而守正居然能把字写到了天上!看天上的金色曲线并不是字迹断续而出不知是什么形状就像一些稀奇古怪的符号。有一人抬头紧接着就有人跟着抬头然后所有人都看见了。大家都出压抑的惊叹之声没有人大声喊出来天空的金色符号无形中有一种压人心魄的神威。 第159回 八臂环千面,茗香雨天花 守正写完了字拍手手就像没事了一样冲活佛微笑道:“佛爷请你赏天。” 就见浮云散去阳光射出那金色的曲线似乎有了灵性出了耀眼的金光就像在天空中被熔化的金液。金液被阳光照射吸收着光芒也有了灵性开始流动起来曲线的痕迹变了纷纷舒展而开尾相连在天幕上成了一条金蛇的模样。紧接着金蛇摆尾隐约可见须角四肢成了一只飞扬于天的金色神龙! 此时守正真人伸出右手拔下了头顶上的一根簪金光闪闪约有四寸长短是一把小剑的模样。他把手一扬小剑化作一道光芒拖曳着长长的金色尾焰直射天空──就像从地面倒射上天的流星!流星击中金色神龙恍然乎整个天幕都随之一颤有一圈圈无形的波纹荡开。紧接着天空传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响彻三山洞天。就见神龙仰甩尾居然变活了!一声长吟之后这条活灵活现的金龙从天空直扑而下去势正是会场前台正中看那方向好像是冲着活佛去的!当然这只是一种错觉那金龙足有百丈长短真要扑下来一个爪子能把前台三张椅子全罩住了。但守正邀活佛演法这条金龙应该是冲着他去的。 所有人早已屏住呼吸、瞪大眼睛欣赏这叹为观止的神乎奇技。眼看这条金龙已经快飞扑上会场上空。我甚至能看见环绕金身地丝丝电光。就在此时方正峰上传来活佛的声音他口中喝破了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哞、吽”。 六字真言从他口中出传来的方向却是会场正中的天空似乎在会场正中百丈以上有浑厚的声音接连嗡响。随着真言破空而出半空中依次出现了六只巨大的金色手臂! 手臂出现。而神龙正好飞到会场地上空。只见六只金手的手指都有丈八长短在空中一拢竟然将金色飞龙抓在手中。活佛口念一声梵语在半空中如洪钟敲响。只见金龙的身形被巨手扯成了六截巨大的金手一翻掌心向上金龙化作宝轮、宝伞、宝瓶、宝盖、宝盘、宝镜等六件金光闪闪的法器。 随着法器出现手臂下一座巨大的金佛像浮现在半空中。我曾听闻秘宗弟子修行都有自己的本尊修行到极高境界能够摄出自己的法身与本尊法身合二为一类似于丹道中的阳神。这仅仅是传闻。然而今天却亲眼看见了空中出现的是葛举吉赞活佛地本尊法身金像──三面八臂大日如来。 金身佛像端坐在巨大的十二瓣莲台之上有两手置于腿上结定印另外六只手臂如扇面形张开分别抓住六件法器。为什么是三面八臂呢?因为此时广场东、西、北三面所有人仰天去看这座佛像时看见的都是正面。恰恰与大日如来垂下的目光相对。而这大日如来金身像的五官面目竟酷似葛举吉赞活佛只是要年轻庄严了许多应该是他最青春鼎盛时地面目由此可知这就是葛举吉赞活佛的本尊法身像。 世人观赏佛教造像。有三面、四面、甚至八面佛也就是在一个雕塑上转圈刻上多个佛脸。还有六臂、八臂、十二臂、甚至千臂佛像。这是一种艺术表现上的象征再穿凿成种种经义。真正这种佛的形象在通常人们所能理解的空间结构中是造不出来地。比如今天这大日如来的法身金像。会场上的人可以理解为三面八臂也可以理解为千面千臂。因为不论从哪个方向看不论是谁看见地都是正面的三面八臂大日如来。有多少个角度就有多少面。这要看各人如何去感知了有晚辈弟子境界低微就会以为这座法像正好面对自己其实它面对了所有人。 天空传来钟乐之声有天花纷纷扬扬的坠落。五彩缤纷的天花不落地从空中撒下又消失在人们头顶上的半空中。这时天空传来诵经之声:“遍照最胜主自然总持念大萨埵大印等持佛作业。一切佛为身萨埵常益觉。大根本大黑大染欲大乐大方便大胜诸胜宫自在。” 这是《金刚顶经》中的一段文字从金身佛像口中出伴随漫天花雨降临。在场几乎所有的佛门弟子纷纷顶礼甚至有不少非佛家弟子也拜倒在地被这万丈庄严气氛所感染。我这时转头看了一眼台上只见活佛嘴唇微动正在诵经而庄严的声音却从空中传来。坐在另一侧的风君子也抬头看天眉头微微一皱。 风君子为什么要皱眉?我环顾四周突然明白了一点点场中有一大半人一脸虔诚地行礼膜拜这些人中又有一大半已经双膝跪地。风君子大概有一点不太满意毕竟在场的不仅有佛道两家人还有很多俗家人。守正真人虚指点金光于天用雷神剑化金光为金龙本已是神妙无比。现在金龙被大日如来像六臂抓住扯断化成了六件法器看上去似乎活佛技高一筹。风君子也是丹道中人对活佛如此做法有点不满意也正常。 我不是佛门弟子虽然感叹活佛的修为神奇却没有无端生起跪拜之心。我是来看演法的一心想看的就是这世间修行到极至之处的高人在三山大会上演示究竟有何奥妙?看见这三面八臂大日如来法身我第一次知道了还有一种以前不知的空间结构存在。所以此时我还有心情东张西望看看众人是什么态度? 九林禅院的法海、法源两位僧人并未拜倒也未看天而是低手合什口中默诵。看口形与葛举吉赞活佛所念地是一样经文。最有意思的是法澄垂着手瞪着眼睛看天嘴也是半张的就像小孩子看见了西洋景一脸好奇的样子忘记了行礼与跪拜。 其实能够见到活佛的金身本尊法相已是修行人难得一遇的机缘。不论是否为佛门弟子对今后地修行感悟都是很有助益的。活佛这么做并无偏私显弄之心反倒是风君子皱眉显的稍有点小家子气了。这一点也难怪修行道路不同况且他也是个真正的少年人。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活佛所诵经文不仅仅是背诵一段经文而已随天花飘落到各人耳中的声音还带着一种智慧成就。不论你懂不懂他在说什么每人都能朦胧的感受到这段经文想表达的意思至于能感受到多少那要看每人自身的慧根了。这是一种“奇妙”的意境。可以称之为“声闻智慧”。 台上那三位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人风君子眉头刚刚皱起来一点点他旁边地守正真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嘴角微微一笑。活佛的这一段经文刚刚念完就听半空中又传来了一句“遍照最胜主。破!”这是守正真人的声音。 守正真人居然也念起了佛经他说的这前五个字就是活佛刚才所念经文的第一句最后一字“破”出口就听天空中传来一声惊雷霹雳!霹雳震耳很多已经跪拜下去地弟子不知生了何事。纷纷睁眼抬头看向天空。 我看的清楚守正最后一字出口如来金臂抓住的六件法器都化作金光陡然炸开。伴随着神雷霹雳!不仅震得方正峰颤动那巨大的八臂如来法身金像也在空中晃了几晃六只手都空了。金光散开却没有四射而去而化作一个巨大的圆形金晕光轮笼罩在佛像地头顶。 守正真人也算挺给面子破了活佛的法术却送了法身金像一顶帽子──金轮佛顶。守正刚才所念那一句经文“遍照最胜主”意思是指大日如来的法界体性智、光明普照一切也指大日如来地大金轮佛顶在一切佛顶中最为殊胜、无与伦比。 葛举吉赞活佛抓金龙为法器守正真人以神宵天雷炸破法器。又化金光为金轮佛顶。这两人不像是在相斗就像在玩一个很默契的游戏。这时守正真人与葛举吉赞活佛相对一笑守正还轻轻的扬了扬手。我的眼尖看见守正指尖夹着金光闪闪的一物──雷神剑不知何时又回到他手中。 活佛也看见了守正已将雷神剑收了回来眼中微微露出佩服的神色他再转头看天喝了一声:“摄!” 就见那八臂如来朝天的六只大手五指一拢像要在虚空中要抓什么东西。我以为他还想把守正的雷神剑摄回去呢结果眼睛莫名其妙的一花那法身金像突然缩小了很大一圈位置也移到了广场中央地上方不远。至少现在从场外向上看去就和真人大小一般而此时六只手上又多了六件法器这回却不完全是金色的。 以我的眼力看的清清楚楚这法身金像的六只手分别抓住了一柄金佛尘、一座玉净瓶、一轮转法幢、一根降魔杵、一支黑如意最有意思的还是一把小小的紫砂壶在空中看上去就像一个紫色的小点如果有观众眼神不好的话。这正是台上三人身后的六名护法手弟子中所拿的仪仗法器没有看见这些东西飞上天突然就被法身金像摄去。 这足以证明天上就是真真正正的金身法相不是什么幻影这世上没什么幻影能够凭空摄去黑如意这种东西!守正身后的两名道童与活佛身后的两名僧人都不动声色却把果果和阿游吓了一跳。果果咦了一声问:“黑如意呢?”阿游指着天空答道:“在那个螃蟹金人手里。” 蛇妖就是蛇妖而且涉世未久的小蛇妖就算按上“仙童”的名号毕竟还是没见过大场面。堂堂的八臂大日如来法身在阿游嘴里成了“螃蟹”。活佛也不生气与守正相对莞尔一笑。风君子回头瞪了阿游一眼看来也有点不好意思早知道“培训”一番再领上台好了。 这葛举吉赞老活佛并不古板。甚至有点幽默。风君子皱眉地时候他大概也感觉到了立刻就以法身摄物凭空抓走了台上六件不分宗门的法器也算是和风君子开个玩笑。那另外五件东西我不清楚单单是黑如意在果果手中消失被金身法相抓在天上这就是世间无上的大神通。远远出了一般意义上的御物或者术法中搬运的概念。 就在这时却出了一点小意外!空中那八臂大日如来像一只手朝外下方略略倾斜伸出掌心托的是紫砂壶壶嘴也朝指尖向外整个壶身也有一个向下倾斜地角度。大概活佛也没想到──这壶里还居然真泡了满满一壶茶!本来仪仗法器只是做个样子谁能真正泡壶茶端上去?可风君子就这么干了。 这茶壶出现在半空金手中壶嘴往下一斜细细的一线壶水就倒了出来从空中泻下。正是冬天泉水泡的绿雪茶众人愣住了!本来活佛做法把茶水收回去也行但那样就显的做作尴尬了。演法讲究的就是自然。这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变化此时就见守正的袍袖一甩就像早就准备好一样轻轻的喝了一声:“化!” 就见方正峰顶上有一阵如轻雾般的丝雨飞落每个人都闻到了清新的茶香气息这气息不浓烈却悠远。让人感觉神清气爽久久回味其间正是绿雪神茶地余韵。紫砂壶里只是洒落了少许茶水守正真人一挥袍袖居然能够化作一片茶雨让这方正峰上几乎每个人都像品到了这壶茶一样。这手“物化”的功夫已入玄妙之境俗话说“出神入化”。用在丹道境界中也只有出神之后才能入化。守正真人虽然没有显露阳神这一挥袍袖就已经说明他的境界至少在“阳神洞天”之上。 茶香雾雨散去。天空又恢复一片清明空灵葛举吉赞活佛已经收了金身法相。那六件法器当然又回到了台上六名护法弟子手中阿游这回把茶壶给抓稳了。方正峰上寂静无声无人喝彩也无人鼓掌并不是人们不敬佩两位高人而是此时的喝彩与掌声已经显的多余。一片寂静中就听台上当啷一声原来是黑如意突然又出现回到果果手中果果一把没抓稳掉到地上。她吐了吐舌头又一弯腰拣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中。 风君子的“护法仙童”居然把法器掉到了地上。这也够丢人的!幸亏阿游没把茶壶给摔了要不然活佛与风君子都算出洋相。但众人见果果那纯真可爱的样子倒不觉的她有什么丢人反而纷纷微笑。也有人笑出声来一时之间肃静地会场气氛又恢复了几分热闹。 和曦真人此时又来到台上施礼抱拳之后朗声道:“两位前辈高人演法境界绝!自古仙佛飘渺弟子常存疑道、疑法之心今日此疑可消也!我等得此机缘窥天机一隅善结精进、无畏修行之心。”和曦这回说话倒很简短以守正真人和葛举吉赞活佛的身份也用不着他多做夸赞。 几句话一过渡立刻就到了正题:“前日善结大会上忘情公子风君与海南掌门七叶定下了论道斗法之约为本次演法第三场盛会。”和曦还想再多说几句却知趣的现众人地目光都已经盯向了七叶与风君子立刻直截了当道:“请忘情公子前辈与七叶掌门出场。” 刚刚见识了守正与活佛那接近于仙佛的神功修为人们对风君子与七叶之间的论道与斗法自然是无比期待。守正与活佛的演法虽然神妙无比但那仅是一种点化般的演示彼此之间并无直接的开**流也不是真正的以法相斗。以他们的身份当然不可能针锋相对可是风君子与七叶之间就不一样了两日前就已经说好了既动口又动手这才是真正吸引人的压轴大戏。 见和曦真人邀请两人出场风君子作为前辈理应先答话他坐在那里摆手道:“论道不分高下也不必起身入场我与七叶就坐而论之声闻全场足已。” 风君子地意思就是与七叶坐在原处不动论道不必要两个人都走到场中面对面的说话那样搞的像菜市场妇女吵架反倒落了下乘。和曦也听明白了点头道:“如此公子与七叶就坐而论道声闻全场。” 和曦此时的称呼变了不叫七叶为掌门也不叫风君子为前辈这称呼的变化就说明论道已经开始。修行人“论道”的规矩是不分地位高下的因为它不是“问道”所以此时风君子与七叶的身份相等和曦直呼其名并不是没有礼貌而是一种讲究。 修行人的“论道”如果没有亲眼见过很容易被误会为类似于世俗的“辩论”其实完全不同!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论道的当然你自己找个人切磋一番自称是论道也可以但天下修行人不会承认那是真正的论道。只有修为境界可作当世表率的人之间关乎“道”的对问才称之为论道。彼此的对问几乎什么都可以问只有一句话不能问那就是“何为道?” 论道论的就是道为什么偏偏就不能问什么是道呢?那等于在逼对方给道下个定义而实际上这不是言语能够表达的不答也不好答了就是狂妄。所以有这么一个限制。论道的规矩还有很多在七叶与风君子论道前各门尊长也向弟子详细的做解释丹霞夫妇讲给丹紫成听的时候我也听见了一些。 不提台下出现了很多义务解说员台上的和曦一拱手朝远处东侧回廊上的七叶道:“请七叶用典。”这也是论道开头的规矩先要将这一番问论的主题定下来免的成了天南地北的乱扯。“用典”就是引用一段人人熟知的经典定下此次论道的主题。 七叶起身抱拳上前一步朗声道:“子独不见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东西跳梁不辟高下。中于机辟死于罔罟。今夫斄牛其大若垂天之云。此能为大矣而不能执鼠。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虽然论道不分高下但七叶毕竟是晚辈按规矩由他来用典也由他先问。七叶引用的是《庄子──逍遥游》中庄子亲口所言的一段话是一个寓言故事。原文大概如下── 惠子又对庄子说:“有棵大树叫‘樗’。它的枝干皆不成材生长在道路旁木匠连看也不看。”……庄子说:“先生你没看见过野猫和黄鼠狼吗?卑身而伏。东窜西跳一不小心落入猎人设下的机关死于猎网之中。再有那斄牛其大若垂天之云却不能捉住一只老鼠。如今你有这么大一棵树却忧其无用何不把它栽种在无边无际的旷野里优游自在地躺卧或徘徊于树下。大树不会遭到刀斧砍伐也没有什么东西会去伤害它因为既然无用又哪来的困苦加之?” 七叶说了这一段话就算是用典了和曦转身向风君子道:“请公子破题。” “破题”的意思就是根据对方引用的经典确定讨论的范围。先要解开对方的语意一言点出让旁观者都了解双方的用意才算破题立论。 第160回 微言阐广义,大音希有声 (题记:佛陀在时世上没有佛经。现在流传的佛经是佛陀示寂后弟子们为佛法流传招开法会结集的经典。佛弟子阿难尊者号称多闻第一将佛陀在每一次法会上的说法内容都准确无误的回忆出来这就是最早的佛经。阿难尊者诵出众人就原文结集成经。这样方便是方便可后来弟子读佛经原文往往难解其义。所以后代有很多法师、贤德开坛**并留下了很多注、疏、论等著作其篇幅大大过了经典原文。 说到这里也许有门外人会觉的奇怪佛**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讲清楚点呢?佛经中的一段话几十个字法师开讲往往一整天也讲不完每位法师开讲的内容还不尽相同。佛陀又何必让后人为难呢?其实这是个误会! 佛陀**其实已经讲的很清楚了甚至可以说是详尽的不能再详尽了。每个人听见的原话都是一样的但得到的传承不一样。佛陀口述的原文阿难可以诵出来但佛陀当时讲的“法”阿难诵不出来。如果你当时在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佛陀**时你不在现场事后看见的那只能是佛经了。 本书中风君子与七叶“论道”来回三番交锋总共才说了六问六答十二句话。这两个人当然远不能与佛陀相比但所用的方式类似的。其实很难写出来他们在论什么。那十二句话就是经文。我也只能借石野地口从他的角度做一番论疏未必是风君子与七叶的原意读者也可以从自己的角度去理解。) ****** 风君子站了起来向和曦回了一礼然后看着远处的七叶。从我的角度能看见风君子地正面却只能看见七叶的侧后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表情?我觉的风君子好像愣了几秒钟。在这种场合反应算是慢了他在想什么呢? 风君子答话没有用简练的文言而是回手一指果果问了一句:“七叶你想论说的就是她吗?” 七叶没有回答和曦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又一脸严肃的道:“请公子破题。” 风君子答话偏离了论道的规矩他也意识到了冲场中答了两个字:“物用。”算是按规矩破了七叶出的题。说完话又坐回到椅子上一摆手那边的七叶也坐了下来。 风君子用了“物用”两个字破题并且先指了果果来问话。我明白了七叶地意思。他和风君子之间的争端是因为果果而起而果果险遭不测无非因为她是仙人不留果的花精。有大补之用而招其害。他们事先已经声明不计较此事的对错只讲出一番关于“物用”的道理来。所以七叶引用地是《庄子》的那段经典。 风君子为什么会愣了几秒钟?我突然也想到了──因为绿雪!那是他的心事。绿雪是草木之精果果也是爱屋及乌风君子对果果有特别的偏爱。阿游刚才乱说一句话风君子就回眼瞪他。而果果将黑如意掉在了地上风君子居然也笑了一点都不生气。七叶引用的经典偏偏提到了一棵树影射花草之精去谈物用。风君子当然就想到了绿雪。绿雪也是一棵神树。风君子说两个字我一下就想到了这么多我觉得自己现在地悟性还可以了不禁有点暗暗得意。 两人坐下之后和曦真人也退到了台下论道对问正式开始了。众人都看着七叶等他先问。七叶开口问没有称呼没有铺垫。直截了当的问了三个字:“何为生?” 我正在暗自得意七叶说了三个字却让我大吃一惊!如果仅仅就是“何为生”这一句话也没什么奇怪的甚至没头没脑不知所指。但是七叶说出来听到每个人耳中感觉大不相同! 七叶地声音不大音调也不高却以一种穿透的力量送到每人耳边这声音就像一片浩荡之风扑面而来。真正奇特的还不是声音而是伴随着话音每个人都接受到滚滚而来的神念包含着很多种信息。这些信息有一层又一层的设问表达了七叶悟道时各种各样的思考却又很难用准确的言语描述出来只能伴随着话音以神念传达。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神通法力?其实刚才活佛诵经时已经稍微展示了一下是一种“声闻智慧”。耳神通我也有一开始是“谛听”之术能听极远与极细。再进一步是“声闻成就”过耳能详。再往上一步的境界呢?今天我明白了是“声闻智慧”。当然七叶说话地时候还用了另一种神通叫作“妙语殊胜”可以伴随着话音将一种复杂的信息印在听众的神识中。因为毕竟不是在场每一个人都有耳神通的声闻智慧境界的。听七叶说三个字我对耳神通的境界又领悟了一层这演法大会真没有白来! 对“声闻智慧”我今天有了那么一点感悟但以更高明的“妙语殊胜”境界体会还是很朦胧看来我的修行与当世绝顶高人之间不有不小的差距。七叶传达的神念很难用语言说清楚其实也不必用语言说清楚。比如说“恐怖喜悦”这几个字没有必要写出来或说出来只要将这种感觉信息送到脑海中你就明白了。如果勉强用语言来描述我所听见的这个问题感受到七叶表达了很多信息── 何为生?七叶开口第一问就很逼人将论道的境界直接起到了极高处。丹道修长生。那什么是“生”?这是第一问七叶本人也传达了一种困惑地情绪。接下来的信息就不好描述了勉强用听的懂的现代语言来说是这样的:生命是什么东西?你能不能给生命现象下个定义?人、鬼、神、禽兽、草木都是生命吗?怎样才能区别有生命与无生命?层层设问在神念中滚滚而来。 这是思想家尝试回答的哲学命题之一。做为修行人来说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已经成了一种求证成了一种天道哲理上地感悟。到了七叶这种境界。不可避免的要面对“存在”的思考所以他今天开口就问了出来。 七叶最后还传达了一个信息是有关佛家修行的:佛家谈六道众生不含草木这是为什么?草木是众生吗?七叶显然仍然没有忘了论道的缘起最后这一问谈的是果果果果是草木出身。也许这真是天意吧同样的问题风君子曾经苦苦思索了很久因为绿雪与他之间的情爱与世上众人不同。这一问直接问到风君子的心里去了也是他的破绽之处。可能七叶是无意地但事情就是这么巧! 我能在三个字中感受到七叶传来如此复杂的神念场中所有的人或多或少也能感受到只是各人的理解程度与思考方式不同。所有人的表情都在思考特别是佛门中人。大家都看着风君子等待他如何回答。 风君子从果果手中拿过了黑如意。双手紧握放在膝上等众人地神色平静下来之后开口缓缓的答了一句话:“有私生息轮回者为生。” 风君子的语缓慢音调比较低沉听在耳中隐约有龙吟般的回音。为什么说是龙吟。因为大家刚刚听见雷神剑在天空中化出的金色神龙曾出地一声长鸣风君子的话音回声很像。他使用的是与七叶一模一样地神通答一句话伴随着滚滚神念。看来这演法大会上论道本身也是一种斗法。修为境界不到嘴都开不了。 七叶的问话境界很高风君子的答话气魄也很大先他在神念中传达的第一个信息就是给生命下的定义。这个定义语言看起来只有九个字解释起来却很复杂── 旁观者能够区分出完整的主体和客体能够复制自我存在的方式并且重复不断的繁衍以及进化下去这种现象就是生命。从语言上来说这是一种勉强接近的表达。当然了如果换一个非修行人来理解这一句话可能引申出很多东西。比如说生物学家会从脱。氧核糖核酸说起说到基因地自我复制与变异。在这个基础上产生了生命。如果换哲学家来可能又是另一种结构方法。但修行人论道只指本源风君子只答了这么九个字。 风君子也隐隐约约表达了一种思考──跳出生息轮回找到终极的存在意义达到永恒存在的境界这就是长生。但他在神念当中没有确定只是一种疑惑的提示说明他自己还没有求证。 风君子也针对七叶最后一道神念问题回了一个明确的神念──草木为生在众生之中。之所以草木不入六道是因为它们随天地枯荣自我轮回草木的轮回就是天数的轮回。当着活佛和一干佛门弟子的面风君子表达的信息还算客气没有直接说六道是胡说八道。但我感觉他本来就是一个蔑视六道的人竟然将柳依依这样一个鬼留在世间封成了山神。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第一轮问答已毕接下来轮到风君子提问了他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还从阿游手中拿过茶壶喝了一口茶。显然这一问一答两句话场中大部分人需要一段时间接受和消化。又过一段时间他才放下茶壶开口问了三个字:“何为灵?” 这里再解释一下论道的规矩它有点像明清科举时做的八股文形式。先用典然后对方破题接下来用典者提问。而第一问出之后所有的问题都要按照这种格式。七叶问“何为生”那么风君子再问也就是“何为灵”这种形式。另外从论道特殊的要求需要真意相接对于道的思考不能中断要接着上一问继续深入地展开下去。风君子传来的神念中。有明显的质问信息他这一问的含义并不仅是在设问也是在反问── 何为灵?现代汉语中生灵是一个单独的词但传统的汉语单字成词生和灵是两个不同地概念。灵是什么东西?生灵、灵魂、心灵这是一个非常抽象的概念。所以风君子话语中不展开只问一字。用神念传达这个庞大的信息。但风君子也明确了他所问的灵指的是“智慧”如果没有灵那么也不可能真正有主体去修行悟道。修行就是这个“灵”的概念在修行。 用语言勉强来解释一下这种智慧的含义不是人们通常所理解的“聪明”也不是科学家所理解的“智能”。而是接近哲学角度的“意识存在”这种意识存在不是植物地应激反应也不是动物的条件反射具体是什么呢?风君子让七叶回答。他的神念中还包含了一个反问的信号。他明确肯定了果果是“生”又肯定了果果也是“灵”。有别于未成精的草木。他用一个实例来描述“灵”从无到有过程然后让七叶去解释。 又过了一柱香地时间七叶抬头答道:“知我可行逆天者为灵。” 七叶这句话答的很妙连我都不得不佩服。看来他这个人不怎么的。但天资和悟性都是一流的这种问题我以前根本没有思考过恐怕也不能这么准确的答上来。七叶离开终南独自悟道境界过了终南派地九转金丹直指道法。后来和尘传给他正一门三十六洞天的心法与口诀但他毕竟没有真正的师父去正式指点。能够达到今日境界都是依靠自己地证悟。他的出神念是这样的── 接着风君子给“生”下的定义“生”从旁观者角度能区别主体和客体。但做为“灵”不需要旁观者去区分。它有自我存在的意识。能够自觉的区分自己这个主体以及周围环境的客体。这就是“知我”。 至于“可行逆天者”就非常深奥了我表达不了只能借题挥一下。物理学或者说热力学中有一种“熵增”现象说的是天地间所有的事物都是从有序走向无序地比如抓一把火柴扔出去落地的时候乱七八糟。只有一根根拣起来摆好它才会整齐但是摆火柴这个过程所消耗的能量会增加更多的“熵”。所以从整体上熵的度量是一直在增加的。 但对于智慧的定义并不追究天地间整体无序度的增加就寻找局部的有序出现。自然界无意识的规律是从有序走向无序但“灵”的出现从局部改变了这个过程。比如石灰石不会自动变成水泥再砌成高楼大厦。如果它出现了这种变化一定是有智慧的活动在改变。当代的科学家特别是天文学家在寻找外星智慧生物的时候实际上寻找的就是有序的信息排列。它可能是某一种电波、也可能是某些线条图案总之那是自然界自身不可能自动出现的只能是智慧生物活动留下的信息。 这就是七叶所说的“可行逆天者”。然而七叶是这个意思吗?准确的理解只能意会。 七叶最后一道神念给出了他对“道”的相关思考:要修行必须逆天最终的目的就是逆流而上与天合一。破碎一切束缚达到存在自由的状态。这就是越这就是解脱这就是飞升成仙。他还隐约表达了另一个意思:人在世间求大道者要挣脱一切束缚达到本心所在的自由。但是他没有回答风君子关于果果的那个问题。 所有人都在思考连风君子的眼神也若有所问若有所悟更有不少人连连点头露出了佩服的神色。接下来又轮到七叶提问了七叶第二次开口问道:“何为物?” 他们之间的讨论越来越接近于哲学问题的思考了但是修行人之间的论道与西方苏格拉底式的辩论不同只是直指本源的一问一答其它的含义都用意会交流紧紧围绕着对“道”的理解。七叶的神念勉强可以这样描述── 从道的角度刚才两问讨论的是生命与意识那么还有一个对应的问题就是物质与存在。修道者需要寻找存在的意义与突破存在的方式那么就要理解什么才是存在?天地间所有都是一种存在的方式包括你和我。而“灵”的出现只是为了让主体更好的存在。能不能达到这个目标就是修行境界的差别。 “灵”所包含的命题就是要让主体更好的存在下去那么相对于主体来说一切客体都是“物”。既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逆天修行追求与天合一万物对“我”也没有差别就是让“我”更好的存在七叶表面上是在问实际上是在自问自答神念中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七叶在最后的神念中提到了果果。果果是“生”之也罢是“灵”也好她还是仙人不留果在他的眼中是一样的。如果说有因为她起了矛盾冲突那也是在他与果果两个主体之间产生了矛盾也是他与风君子两个强大的主体之间产生的矛盾或者说是所有主体之间矛盾的综合。俗人吃肉和尚不吃肉但是吃饭一样都是物用。果果有这种物用才会遭到客体的伤害。 修行人论道论的是自然本源的法则。之所以伤害果果有错并非是果果本身不能用而是相互制约的不能用。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不伤害比伤害更有用就不要去伤害。人世间的法律与修行界的规则一样都是利益与物用相互权衡的结果。七叶说到这里终于点到了他最初的打算就是在三山大会上提议重修戒律。 风君子皱起了眉头几乎没过多久就开口回答。他只答了四个字听上去像一句废话:“在者为物。” 风君子语气舒缓深沉不知又用了什么神通除龙吟回声之外还压着滚滚惊雷。七叶的神念是自问自答所以风君子的神念是一系列的反问。当然在这种场合意念不能放肆但以我对他的了解完全可以翻译成他平时的言语── 在者为物。这世上一切存在都可以称之为物哪怕是天地哪怕是什么都没有的真空。修行所论的物并不是人们所讨论的物质而是可用的物。天下无不可用之物存在都有意义哪怕是无生无灵的一土一石。但修行逆天修行就妄以为自己是天这是不可能成就大道的因为你还不知道什么是天。未悟天道之前就妄拟天道指心行之与魔不远。自古号称替天行道的都***不是好东西! 七叶妄以已心为天心看万物为刍狗却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七叶也是“在者”嘲笑猪狗却忘记了自己也是猪狗。有些话只能等到境界到了之后才有资格开口但那时得道者也不会这么说了。 果果得天地灵气机缘巧合以草木化精聚形而成灵这对于她来说就是修行。果果脱去草木之胎来到人世之中已经是逆天成道。说起来其实人不如妖精!修行人也不如妖精因为我们还没有跨越这一步没有越本源存在的蜕变生。草木脱离枯荣成精就像人越生死成仙。无灵之草木不会了解果果这种存在你我这种修行人也不会透彻大道的天心。 如果我们在世上只谈物用和权衡那就是禽兽草木无异不配谈悟道。果果与他人的关系不是有用而是无害。无害而伤之就是伤天、伤道、伤人、伤已。 ****** 风君子与七叶“动口”的内容有人可能会觉得枯燥喜欢看热闹的朋友可以等后文“动手”的章节。 第161回 埏埴以为器,天心神用之 风君子出的神念有着明显的攻击性──果果现在已经不是草木你还是把她当草木用之的话那么将来就算你成了仙天也会仍然把你当作人。果果现在与我们一样是对等的主体都是“人”。人与人之间如果只是取物用相伤对于无害已之人也要强索其用而伤之连畜生都不如!是广义的自取灭亡。 果果因其物用而可能受伤这是人世间会生的情况但修行人不能这么做。有人身处地狱中是事实但你不能认为他人即是地狱。否则还谈什么修行?还不如到市俗丛林中去自生自灭永世轮回!最后风君子又表达了他对有关物与道的理解──今天的果果的出现就是明天你我要寻找的越。 风君子的答话信息伴随神念而来当然没有我所转述的那么无礼但从他所表达的信息中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怒气。幸亏论道交流的手段特殊否则真成了两人对掐了。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两人确是越当世的高人。因为他们不是哲学家修行人所面对的问题都是在切实修行中所亲身经历的境界而不是无端的空想。而且大家也能听出来这两人修行的感悟有非常接近的地方但在具体的应用上却有着很大的分歧。更有意思的是他们分别都达到了很高的境界每人都有了大神通法力。 刚才七叶回答“何为灵?”众人地反应是佩服而风君子此番回答“何为物?”更多人的反应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了。这些信息有些人以前从未听闻过有人不解有人似乎有所醒悟。接下来轮到风君子问第二个问题了。 风君子缓和了一下情绪神色恢复平静之后才展开眉头问道:“何为神?” 他问的奇怪。接七叶的上个问题我估计他会问何为用怎么冒出来一句何为神?而且这句话说出就是普普通通的三个字没有神念出。 七叶反应和刚才也不同几乎是立刻不假思索的答道:“用者为神。” 听见七叶地回答我恍然大悟两人虽然有分歧但在演法大会这种场合也有默契。这一问一答可以说是心意相通前后相连出口就像早已准备好一样。七叶知道风君子有此一问风君子也知道七叶有此一答这是他们俩人对“道”的感悟一致的地方。 果然。七叶答完之后两人的神念这才传到众人脑海中。这神念中包含的信息合二为一不分彼此很难说是七叶的感悟还是风君子的问论。神念相合这种情况也是修行人之间当众论道时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论道当然要讲究求同存异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互相吵架而已还有点化在场其它人的用意。这才是演法大会的主题。所以两人不论如何交锋辩论也必须要表达某些共同地感悟。往往这种情况出现在论道最后的一问一答一方面是礼貌一方面也是做为结束的象征。 可是风君子与七叶之间的辩论显然还没有结束他们要谈的是“物用”。肯定没有讲完。却将神念合一地一问一答放在中间。“何为神?”、“用者为神。”随着这两句话传来的神念言语无法描述但我可以借助自己的感悟将它类似的表达出来── 两人的神念当中都表达了“天心自在”也肯定了“万物有神”。这是一种很有意思地表述方式。世人常说“万物有灵”然而这两位高人说的却是“万物有神”。万物之神何在?在于用! 我在追杀付接的途中曾见到了贺兰山阴山口岩画在那上面感受到一种远古地气息恍惚间似乎能够与千年以前的人们有了奇异的心灵沟通。那是古时萨满教祭祀的遗迹。萨满在很多方面类似于巫祝崇拜天地万物并且用艺术的手法描绘出种种抽象的图腾赋予了“神”的含义。这种描象的图腾崇拜在人类的每一处文明起源中都是一个定式为什么? 一方面是敬畏一方面也是因为万物赋予“我”地“用”。这种“用”的概念不仅仅是用处。而是所有的客体环境对主体不可避免的影响。正是在这些影响下人们一直在寻找着更完美的存在方式也企图与万物的背后本源力量沟通于是有了最朴素的“神”。如果一直追溯而回甚至如今的修行起源也可以在这里找到痕迹。 万物对于人的意义并不是物质的本身而是取器之用。怎么理解呢?就像《老子》中所说的:“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所以万物之神真正的本源不是神话、神通、神灵而是器用或者说是一种客体对主体的“意义”。 风君子与七叶今天谈的是“物用”这一问一答表达了他们对“物用”之道共同的理解。而且将前面三个问答中的生、灵、物概念巧妙的衔接起来。在场所有人无不动容感叹就连守正真人与葛举吉赞活佛也在微微点头。这一问一答已毕又轮到七叶出第三问了。 七叶此时又站了起来将呈风节取出双手斜持在胸前说道:“第三问也是我今日论道的最后一问。”在场的很多人感到有些意外难道他要一问了结吗?有些晚辈弟子甚至觉的兴奋因为问道结束之后就要真正动手斗法了。我也微微皱了皱眉七叶既然说这是最后一问那么风君子也剩最后一问了这第三番互论交锋我总觉的有什么事要生。接下来地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 七叶:“何为用?” 随着这一句话的出口七叶出的神念与刚才明显不同!有一种浩荡的气势向风君子席卷而去带着凌厉的威压之势。这是我所见过的最高境界地精神力量七叶显然不仅要用神念来交流还要用神念来相斗。风君子现在要答话就不仅仅是口舌之争了还要以法力相抗。否则七叶神念中的力量会压的他根本说不出话来。风君子不仅要对言开口还要破法。 凌厉的精神威压只对风君子一人施展于此同时七叶依然用神念向场中其它人出了自己这一问所要表达的信息── 天地万物“用者为神”那么万物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器用而已。不论哪一种族类都有其存在与灭亡的规律修行就是要找到这些规律背后的本源力量并且掌握它这是世间最大的器用。人世间的法律也好修行人地戒律也好哪怕是天条也好。都是为了更好的器用。因为索取无度不得法会损伤天和、损失器用。 所以有同样的道理当戒律本身也限制了器用之时戒律就要改。既然不害之可以取用修行人一身神通。也应在世间行有用之事。只要与世人、与天地彼此无伤就不应该束缚手脚。修行中人也应放之江湖在世间用神通让他人取其用让自己有所得。修行三大戒前两戒可以不改。但那最后一戒──不得以道法在俗世间牟利私用应该修一修。 好一个七叶终于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了。而且是在论道中以神念出。他很聪明啊选了“物用”这一题才有这个机会开口。问道的规矩是不分高下暂时也放下对错只围绕着对“道”地思考正反两方面都可以谈。所以他这一句话虽然不符道统但别人也不能说什么事后也不能追究他的责任。只要影响造出去了七叶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天下人都会知道七叶不仅另开宗门而且有另立宗法之意。有这个心思的江湖散人或者败类弟子还不纷纷投靠海南派? 他用神念攻击逼住风君子让他不好答。只要风君子心神稍一散乱就无法反驳那么在场有很多人地心神就会随七叶而动摇。先论道后斗法其实论道未完斗法就已经开始了。 七叶的话问出来了神念也出去了。但他仍手持呈风节站在那里那股浩荡的精神压力如九天罡风不散仍然凝聚成犀利地威压逼向风君子。 风君子面无表情眼神中甚至露出了几分嘲弄之色。他将黑如意交还给果果又从阿游手里拿过茶壶滋溜滋溜喝了几口茶还咂了咂嘴。似乎在七叶的神念威压下毫无反应。 茶喝完了风君子才又拿过黑如意也站起身来喝道:“当者为用。” 他这句话冲击力很大众人都觉的耳膜被震的嗡响。似乎这声音也有实质带着无数极其细微的震颤出将七叶施向他如罡风般的无形神念都定在了空中然后像看不见的玻璃一样碎裂消失。他开口破法倒是很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同时一挥黑如意神念磅礴而出。风君子这回送出的信息不太客气意念中也有锋芒虽然神印交流不可能说什么粗话但我也可以“翻译”成他平时的语言── 戒律阻挡了你取万物地器用你就要改戒律吗?如果我也阴挡了你的器用你是不是连我也得改了?如果万物不给你成器之用你是否连万物也得改了?我也不满修行戒律但是我尊重我也会维护它就像维护我自己的尊严。因为我知道它为什么会存在你可以说它种种不是但是没有它是万万不可以的。 我本来以为我今天与七叶在论道没想到对面站的是西方的那个上帝!你去做上帝再去创造一个世界吧不要站在面前污了我的耳目。如果戒律与道不合我也同意修改但我绝对不同意你说的那些理由。 你先说一说神通从何而来?神通从修行而来因为道之修行而让你得到了神通。这就是你取修行之用。相比俗人你已经得到了莫大地好处从身体到灵魂极大的自由。这是用世俗中的任何财富和权势都交换不来的难道你还不满足吗?如果你能用世俗私利交换道法神通那一样也可以用道法神通牟取世俗私利。如果不能反之也不能! 天地不仁。是指天地无私天地无私是指天地公平。这是我能窥测到的天心。所谓逆天逆的不是天逆地是我而已因为我们本来是不可长生的也是没有神通的。修行人已经取世间物用之极连这一身修为也是借天地灵气与炉鼎之身。当有朝一日能脱物用之时才是真正的长生得道之日。而你却在舍本逐末。你自甘沉沦也就罢了。居然还起了颠倒众生之心。 这世界上蝼蚁、草木、禽兽、山河没有哪一种存在比另一种存在更加高尚也没有哪一种存在比另一种存在更加自由只有我们的“神”跳出去才是真正的脱。自古以来洪荒之中。凡是自以为是肆意手握一切的主人其实本心早丧不过是那一点可怜妄心的奴隶。就算你的修为再高神通再大永远也不可能真正得道。我可怜你! 风君子并没有正面回答七叶的设问。而在神念中掀起磅礴地反击。其实他们俩此时的问论对他们本人已经不重要而成了口舌之外的另一种比拼。至于谁的话更有道理那要看听众原本的心性如何了。而他们只能尽量将自己地感悟都说出来。风君子这番话说的在场众人都有点变色。大家都觉的七叶刚才那番神念虽然不太合适但也有那么点道理。而风君子紧接而来的反击确实更与大道相合但态度上在这种场合显的过于激烈了。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率先挑起神念相斗地是七叶。 演法大会刹那间寂静无声很多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两大高人神念间的斗法有一种无形的震慑之力。风君子答完了“当者为用”之后神色也略显疲倦似乎感到有点累了。他还有最后一问。 风君子做了几下深呼吸等了一段时间才平静地出最后一问:“何为修?” 出人意料的。这句话接近于普通的一句话仅仅只有一道简单的神念。神念也是一句话而且并未用“妙语殊胜”的神通出仅用“声闻智慧”传来估计在场三千多人中只有不过百人能够“听见”。我听在耳中就像听见风君子问了一句话同时脑海中又响起了另外一句话。 按照修行人论道的规矩像“何为道”这种终极问题是不可以问的。修道修道风君子问出了“何为修”已经到了问道的尽头不再需要其它的神念做为补充。这个问题非常不好答几乎已经是没有答案地边缘。 七叶沉吟良久才答道:“知来处去处得来处去处合来处去处。为修!” 我长叹了一声。七叶答的这一句就是刚才风君子神念中送出的那一句。他沉吟了良久还是选择以正常的方式结束论道。当着天下人的面七叶该说的也已经说了风君子该骂的也已经骂了。两人在这一时刻突然都觉的没有必要在纠缠下去因为这注定没有结果。所以不约而同克制了自己的性情用一种“不分高下”的方式结束。 风君子问话同时给七叶答案不知道是什么用意?七叶最后选择了风君子给出的答案来回答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对于这个答案他们两人都没在神念中给出思考感悟的信息仅仅就是一句话而已。至于怎么理解那只能大家自己去想了。 论道三番交锋总共六问六答一共只有十二句话。看似简单明了实则神机无穷。最后一问一答没有多余的解释众人也在自己思考。有人在思考那一句话的意思有人在思考这两个人的用意。此时和曦真人又来到了台上冲风君子施礼道:“请公子点睛。” “点睛”是修行人论道中最后一步。与开始的“用典”相对应由另一人来“点睛”。他的规矩是引用与“用典”同源的一段经典做为这番论道概括性的升华并尽量在意境上留下余韵的空间。七叶用典时引用的是《庄子》那么风君子点睛时也必须引用《庄子》中的一段文字。 风君子上前一步向四周转圈拱手行礼毕背手朗诵道:“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 风君子最后点睛用的这一段话当然也出自《庄子。逍遥游》符合论道的规矩。只是与刚才论道“物用”的主题好像有点偏如果说是境界升华的余韵还能说的过去总之我听上去觉的怪怪的。对于“物用”之道来说文中这位神人“不食五谷”却又使“年谷熟”两处看似矛盾的话倒是语意深奥值得思考。风君子引用这段恐怕用意就是在此吧? 听见这段话我联想到的不是与风君子论道的七叶而是远在三梦峰上忘情宫中的天月大师。我虽然没有见过天月但感觉《庄子》中的这位神人极似天月。风君子的道法传自天月大师他提到天月总是以仙子称之。也许今日与七叶论道到最后风君子自己也在思考自然而然想到了修为境界越当世的忘情宫主人。 风君子说完话又坐回到椅子中七叶也坐了回去。和曦在场中道:“海南掌门七叶与忘情公子风君此番论道吾等感悟大道境界玄之又玄。所谓见仁见智、万法相通希望诸位善取其精义而用之。和曦在此也替天下同道多谢二位!” 和曦这番话说的既客气又平和并没有对风君子和七叶刚才的话做任何的评价事实上也不太好评价。他隐约也在提醒在场的晚辈弟子。──刚才你们听到的未必就是真正的天心大道只是当世高人的思考要善取其精义而用。这番话说完他看了看风君子又看了看七叶掌心向上平伸出右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问道:“接下来将是本次演法大会**盛事二位高人出场斗法。……请问二位此番斗法将定下什么规矩?和曦提醒一句演法大会上相斗只是为同道演示不可彼此有伤也不必分出胜负。” 这些规矩本来人人知道但是和曦眼见两人刚才论道时差点没碰出满天火星来忍不住又多嘴提醒一句。 风君子答道:“多谢和曦真人提醒我当然不会做那煞风景的事情。……七叶掌门你是晚辈规矩还是由你来定吧。只要不损演法大会的妙趣我没有什么意见。既然以斗法压轴我看还是尽量热闹一点好。你的意见呢?” 七叶远远答道:“前辈既然开口了七叶就斗胆定一定规矩了。数月前晚辈曾在三梦峰下浮生谷中眼见前辈的道法神奇只恨没有机会亲身受教今日终于可以完成心愿是七叶莫大的福缘。我看就依当日在忘情宫外斗法夺器的规矩──不可伤一人不可毁此地一草一木。至于其它的你我都尽展手段如何?” 第162回 威风何浩荡,孤舞空莲台 七叶这番话说的彬彬有礼冠冕堂皇他在众人面前还真能伪装。说什么只恨没有亲身受教的机会?风君子和他之间至少斗了两次!第一次是七叶夜间袭击我韩紫英与七心都赶来帮忙也制服不了他。后来七心遇险风君子突然出现抓住了赤蛇鞭却被刺伤了胸口而七叶也被韩紫英的切玉刀所伤。第二次是他与绯焱来夺九转紫金丹风君子从天上飞下来阻止斗法时却莫名其妙摔了一跤可怜阿秀为救人而遭劫难。七叶这么说明摆着是在暗中挑衅故意让风君子生气。 然而风君子却没有生气看他的表情有点呆似乎是走神了像在思考什么问题。今日论道两人问答都很精彩但从一开始风君子给我的感觉反应就比平时慢似乎一边问答一边在思索什么事? 题目是七叶出的他当然是有备而来。风君子跟着对方的题目肯定事先没有详细的准备但对于他来说不应该呀?他应该早猜到七叶的用典会与什么有关。风君子的眼神看着七叶又像是在看着虚空若有所思。自从他背完《庄子》中的那段话之后表情就是一直如此。看着他的表情我突然有所悟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风君子教我的“辟谷”之术。 当初风君子罚我三个月不吃饭借机教我辟谷。他说这辟谷之术有上、中、下三品。上品为仙人之术中品为真人之术下品为凡人之术。他说最上品地仙人之术我还不能理解等境界到了自然会知道当时教了我中品辟谷之术的一种法门“采日”。而这辟谷术的口诀正是风君子今日引用《庄子》中那段话。我记得他当时还做了一番解释── “所谓辟谷就是不食五谷。什么叫不食五谷?是不依取后天之物。以其凝神可相安万物。为而不恃、长而不宰反璞而归真。……不食五谷却能让年谷熟!这最上品的神仙辟谷术是一种大境界和吃不吃饭没什么关系学是学不会的需要你自己去修行。我现在只能讲这么多将来你到境界的时候再来问我。”(参阅97回) 他当日地解释就是“物用”的仙人境界那么他看着七叶出神的原因恐怕也是在奇怪七叶的神念中为什么没有提到这些内容?──以七叶今日的成就。为什么却想不通这个问题也不提这个问题?和曦真人又咳嗽了一下打断了风君子出神的状态问道:“公子前辈七叶掌门的话你可有意见?” 风君子回过神来:“我没意见七叶。你请吧──” 七叶:“既然如此晚辈献丑了。” 人人都等着七叶先出场而七叶坐在那里并没有站起身。他将手中的呈风节抛向了天空呈风节就像一条玲珑剔透的水晶飞梭乘着升华的风力飞向高处然后在天空中被一只手接住了!这只手是七叶地手。然而七叶本人还坐在座位上呈闭目养神状。地下一个七叶天上又出现一个七叶众人出一声惊叹的呼声。我也不例外!今日很多人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丹道高人的阳神出现! 出神之法我也会但我没有炼成阳神只能以三梦**出阴神。而天上那个七叶朗朗烈日下众人看的清清楚楚还手持呈风节飘飘欲仙。我一眼就知道那是阳神因为七叶在光着屁股在天上裸奔! 阳神看上去与真人无异但有一点区别──没穿衣服。这也是一种很滑稽的现象修行人凝聚阳神可身上穿地衣服不能所以阳神现形是**。当然我说他裸奔是开玩笑。大家看见的并不是光溜溜的七叶他身上笼罩着一层晶莹剔透的如流动的水玻璃一般地无形之风折射出种种光影给我的感觉就像隔着毛玻璃和水雾在看一个冲淋浴的人。不过此时七叶在天空现出阳神估计没人会这么想大家都觉得天空中站立地是光华流转的仙人。 七叶在空中一挥呈风节卷起一股呼啸的风势向东而去落在了承枢峰顶。正一三山以我们所在的方正峰最高但演法大会的会场不在最顶端会场高度恰恰与一左一右承枢、法柱两峰的峰顶相平齐。从这个位置看承枢峰顶已经在十公里外哪怕是眼力很好的人也只能看见一个亮晶晶的小点。七叶跑那么远想干什么? 众人正在猜侧七叶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演法大会的会场不够我们两人施展公子前辈与我不妨就在这两山之间的天空斗法也好让我领教公子的各般神技大家也能看得清楚明白。” 随着话音遥远的峰顶上那个亮晶晶的小点在不断膨胀放大七叶的阳神随风而长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五官面目已经依稀可见──那么推测他在原地的身形至少也有百丈之高!他手中的法器呈风节本来是一支三尺长短的透明长枝现在也出玲珑剔透的一层有形晶光随着他的身形生长大小与他的真身手持呈风节原形的比例不变。 七叶的出场神采飞扬、神威浩荡估计他私下里早就考虑好了如何能在一开始就能占尽风头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大家都转身去看风君子七叶已经这么拉风了风君子还有什么更威风的花样耍出来?在参加演法大会之前风君子将我随身携带的毫光羽要去了说是有用。然而此时我没见他拿出来仍是手握黑如意坐在那里。 众人都以为他会像七叶那样先把黑如意抛到天上玩个花样。结果风君子却没有。只见他把黑如意一挥刹那间我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所有人都觉地身边燃起了熊熊的黑色火焰与不久前所见的苦海业火一模一样。但我却知道这不是苦海业火仅仅是个样子笼罩住整个会场更像是一片巨大的浓的化不开的黑雾。甚至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只是一瞬间紧接着大家都眼前一亮看见了一团巨大地如华盖般的黑色云朵升起这团黑色云雾大小正好可以罩住整个演法大会会场。黑云升到空中变幻成一朵带着尾巴的巨大。蘑菇状云团向右方法柱峰顶落去罩住了整个法柱峰的山头。 我看了一眼坐在场上的风君子他也是闭目养神状黑如意还拿在手中──他没把这件神器带到天上?七叶对面的法柱峰顶上是一团黑云没有风君子的影子大家都瞪大眼睛等着看风君子的阳神如何出现? 那团黑云的四周开始向上升起。渐渐卷曲成形似乎凝成了实质雕塑的形状。这种形状大家都认出来了与刚才葛举吉赞活佛地金身法相所坐的十二瓣莲台一模一样只不过是黑色的。巨大的黑色莲台成形之后十二片黑色的花瓣又缓缓地向外张开。就像黑莲绽放。此时有无数道光芒从莲台的正中射出七彩变幻炫目无比!风君子的身形在打开的花瓣中露了出来看上去与七叶的大小无异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七彩地华光。 想像一下如果有人全身上下都披挂着五颜六色的破布条是什么样子?那是流浪的乞丐。但这些破布条变成了出七彩地光带又是什么样子?那就是神仙下凡。风君子的噱头不小啊! 风君子的七彩阳神站在莲台上朗声道:“七叶。我毕竟是前辈与你斗法我不能以大欺小。今日我只守不攻只要你能将我从这云台上打落。这场斗法就算结束了。” 风君子好大的口气一开口根本没把七叶放在眼里居然说出只守不攻的话来。晚辈弟子不清楚可是在场的高人以及七叶本人是明白的七叶冷声问道:“演法大会上斗法不可彼此相伤也不必分出胜负。公子前辈如此说知道阳神被从天打落意味着什么吗?你这不是逼七叶伤人吗?” 风君子笑着摇头:“你误会了我不是逼你伤人就算你将我从云端打落。我也有办法毫无伤。在这样的场合以我的身份是不会随意说话地。”风君子的话说的自信无比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会场中的主持之人和曦一见天上的事态有变正要出言劝阻却被一个人开口拦住了:“和曦真人不必惊慌就让他尽管出手我不会有事的。”这人一说话却把一向稳重的和曦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声来。有一些人恰好看见了会场正中高台上生的事也都惊讶的张开了嘴忘记合上旁边有人现了同伴不对劲也看了过去很快会场上三千多人都看见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赫然竟是坐在台上的风君子! 阳神远在十公里外的云端之上留下的肉身怎么会开口说话?别说是和曦就连风君子身边的守正真人与葛举吉赞活佛都吓了一跳。风君子右手拿着黑如意斜指法柱峰顶左手拿着茶壶正在喝水刚才是他开口对和曦真人说话。不用再听他说话看他翘着二郎腿脚尖打晃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出神而去。 众人大惊之下又转头望向远处的云端七叶的阳神正一脸怒气的看着风君子的“阳神”而“风君子”则笑眯眯的看着他。难道那不是阳神?肯定不是阳神!什么东西?不会是风君子搞出来的一种幻影吧!可是谁又能以一道幻影去与七叶这种绝顶高手的阳神相斗呢?七叶竟然没有现! 我看着天上的风君子披着满天的七彩毫光突然觉的眼熟──我与付接斗法时他的毫光羽出的就是这种光芒而且毫光羽的光刀轮廓可以随法力变化大小。难道那个“阳神”是毫光羽变的?难怪风君子要把毫光羽从我这里要去。他是怎么办到地?别说我不清楚。看那神色连守正真人都不明所以。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演法大会上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天上的那个不是风君子的阳神难怪他不怕被七叶打落云端。只有一个人被蒙在鼓里那就是在天上与风君子对峙的七叶他全神贯注的盯着对手丝毫没有注意到遥远地地方所生的事情。这场斗法从一开始。七叶就立足与“不胜”之地他无论能不能把风君子的“阳神”打下来从今以后都会留下一个笑柄。海南派的弟子就算有心想告诉七叶在这众目睽睽的场合也不好开口传音那样更丢掌门的脸。 承枢峰上的七叶被风君子刚才那番话气的半天不出声最后冷冷的说了一句:“既然前辈如此自信七叶就斗胆得罪了。”他决定出手了众人现在不为风君子担心就是好奇天上那个风君子是怎么回事?会不会七叶一出手就会把这个幻象给打灭了那风君子也自大丢人了! 只见七叶右手挥呈风节啪的拍了一下左手手心。声音不大但就像近在眼前!随着呈风节出地声音我的神识有一种感应──空气开始凝固了变的粘稠让人感到呼吸困难。七叶在对风君子做法。用的法术我见过就是风君子曾经与于苍梧相斗时所施展的“不动之风”。现在用呈风节施展出来威力更加庞大。 七叶又啪啪地连拍了几下呈风节遥遥相对的承枢峰顶上空气就像被一种巨大的力量强力压缩在。猛的从四面八方向中心挤压而去。所有人都能看见因为风君子脚下的黑色莲台被挤地向内收缩。又微微张开然后又向内收缩的更厉害似乎敌挡不住这四面八方不的动之风。 渐渐地莲台已经不成形状就要在“风君子”的脚下碎裂。这时坐在场中的风君子将黑如意向上一挑那十二瓣莲台突然都向上卷合就像花朵开放的倒放镜头收成了一个花蕾形状将“阳神”整个都包了进去。七叶的对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蛋”。根本看不见风君子的“阳神”。 七叶的动作停了下来一伸手将呈风节抛了出去在空中定住然后在虚空中用力向前虚打了一击!却在十公里外的法柱峰上传来一阵带着金铁交鸣般地回音夹杂着破空的风声。那颗巨大的黑蛋被震的在空中乱颤却没有碎裂开来似乎就是一团无形无质的黑气笼罩不怕这种震动的冲击。 七叶很快现这团黑气很是古怪如此法术攻击不能奏效。他将手一招空中的呈风节缓缓的自动凯转起来不是转圈而是象被两只无形的手在搓动一样绕轴自转。就算在二十里外我也能听见呈风节所出的嗡嗡声似扑天盖地的蜂群飞过。随着声音无数道犀利的风刃连绵不断的向那团黑气卷去。这漫天风刃的威力相比我曾在炼丹峰上遇到的天降罡风还要强上几分。 这团无形无质的黑气果然挡不住细小锋利的风刃被撕开了一个个口子每个破口都有七彩霞光射出可是最中间的风君子却无声无息一点反应没有。呈风节嗡嗡乱响满天风刃呼啸而飞那个巨大的黑气团被冲击的就像一个破碎的皮球四处冒光。然而奇怪的是这个大黑球虽到处被撕开却还能维持形状风刃一过四周的黑气就自动闭合其它地方再被后面的风刃撕开……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七叶的风刃已经密集到极限仍然不能将那团黑气完全撕开。他喝了一声:“咄!”呈风节又定在空中不动了然后七叶把手一招口中出一声哨音呈风节在空中平落向风扇一般急旋转开来舞成一片圆形的虚光!同时七叶嘿嘿笑了一声:“公子前辈你在抱窝孵蛋吗?” 七叶这话说的有趣很多人都笑了。但七叶的脸色却很凝重如果他三番出手连个黑蛋都撕不开那还是不要斗了。所以他这一击是志在必得。 随着呈风节的旋转另一座山峰上的那团黑气周围刮起了一股旋风这旋风带着奇异的尖叫声越转越快将那团黑雾从最外侧渐渐的卷开!黑气尽力想收拢而旋风的力量更为强大止不住的成螺旋状向外散开来。渐渐的有光芒刺破黑雾风君子的身形再度显现而包围他的那一团黑云已经旋转成一个大大的圆盘螺旋状。风君子正站在这一片黑气螺凯的正中。 说起来只是三言两语无法描述眼中所见场景的壮观。一座高高的山峰之上有一片巨大的黑云被狂风卷成千丈长的螺旋滚动围绕着山顶急剧旋转就像可怕的黑暗风暴。在暴风眼的正中挺胸站立着一道高达百丈的人影浑身出冲天的七彩霞光。黑云就像巨大风扇的叶片随着七叶面前的呈风节而舞那人身却于虚空中定立不动。 呈风节已经舞成一片白光虽然撕开黑气云团可风君子的身影仍然静立。如此斗下去七叶不能取巧旋风之力在中心之处是最弱的如果那“阳神”真是二尺毫光羽所变化想在风暴中心定住这么一把小小的刀并不难。更有意思的是风君子此时的形像在卷云与霞光的衬托下显的威严无比。风吹得开云舞却吹不动光辉。 风君子此时也问了一句:“七叶掌门你要人工降雨吗?” 七叶:“佩服佩服我们还是到空中来斗吧不要再站在山上!” 风君子与七叶的距离至少有二十多里那么离的越远就越加易守难攻风君子占了很大的便宜。七叶终于忍不住要近战呼喝一声将呈风节收回手中脚下踏着一片呼啸的神风就像对面冉冉飞去。风君子也低喝一声将脚下的卷云收起再凝聚成一朵云台的形状脚踏黑云拖着长长的黑雾也向七叶的方向飞了过去。 十里多的路程飞在空中片刻就到眼看神风烘托的一片晶莹琉璃就要与黑气伴随的七彩光芒相撞可是两人谁都没有躲开的意思。七叶高举呈风节向前方一挥只见从他身前出一点透明的凯涡状波动向前射去带动周围的空气折射都生了急剧的扭曲。一点尖锋向前后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凯转圆锥七叶将所有法力都集中在一点攻击光芒与黑暗中间的那一点也就是风君子的“阳神”立足之地。七叶也现了对方脚下这团黑云的古怪只有逼着风君子离开这团黑云他才有更多的机会将他从空中打落。 七叶这种高手祭出阳神手挥呈风节这等神器全力一击别说是风君子天下恐怕没有人能够在不还手的情况下阻其锋芒。风君子为什么不闪?硬接肯定是接不住的!所有人都在这么想。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锋芒撞击半空就像闪过无声的惊雷远远的方正峰上修为较浅的弟子都忍不住晃了晃。身披七彩光芒的风君子以及他脚下的黑色云团都被这锋锐无比的一击打的粉碎化作漫天光雨与零散的黑气。众人出了一阵惊呼! 场外的人倒不担心风君子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不是阳神只是觉的变化意外!真正大吃一惊的是七叶他一击之下居然将对方的“阳神”给打散了!修炼到这种境界人的神识是不灭的阳神打散就立刻脱空而去带着神识投舍重生。难道风君子带着神念投舍重生去了?那这次演法大会玩笑可开大了所以七叶愣住了。 第163回 化身无穷妙,锐意贯白虹 七叶刚刚一愣神间就现情况不对自己在半空中被七彩光芒包围了原来刚才那一下他只打碎了那团黑云带着七彩光芒的“阳神”却是自己散开的。然后散碎的黑色云雾又在四周凝聚成形成了断续相连的几十团云朵每团黑云上都站着一个“风君子”将七叶包围在中间。我一眼数过去风君子总共化出了二十五个分身! 在此之前的七叶无论风君子显示多么神妙的道法他都面不改色一脸冷峻的表情。然而此时他的神情变了语调也变了带着滚滚回音的低沉之声惊问道:“化身五五?” 也难怪七叶会惊而变色和尘曾经传他正一门三十六洞天的丹道其中最后的第三十五洞天与三十六洞天分别叫作“化身洞天”与“待诏洞天”。所谓待诏洞天的象征语意就是世间修行已到尽头等待天界降诏飞升登临仙位。而风君子演示的化身五五是“化身洞天”中最高神通与世间丹道最后一层境界“待诏洞天”只有一线之隔。据江湖传言正一门的守正真人修为也不过刚刚进入到化身洞天的境界还没有达到化身五五的程度。七叶的修为再高现在还不可能过守正! 当然前提条件那是真的阳神变化每一个分身都是真正的分身。会场上的人都知道那不是真正的风君子阳神。但七叶并不清楚他一直就以为与风君子地阳神相斗。风君子有化身五五的神通几十个风君子一起上够他喝多少壶的?按照常规斗法斗到这个程度只要不是生死相搏七叶只需说几句漂漂亮亮的场面话。就可以结束了根本没必要再斗出什么结果来。 听见七叶问话他对面的那个风君子答道:“是不是化身五五你自己不会看吗?” 紧接着七叶身后的另一个风君子也说:“我看他应该是识货地只是以前没见过。” 左边的一个风君子插嘴:“他能一下把我们二十五个都打落下去吗?” 右边的一个风君子劝道:“七叶掌门我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握手言和好不好?” 风君子这二十五个化身还挺有意思都能开口说话就像真的阳神变化一样!他提议握手言和、各自收手不要再斗。 然而七叶却没有这么做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吸气的动作有点搞笑因为阳神根本不需要呼吸。纯粹是本人的习惯性反应看来他也不是经常出阳神修炼。只听他笑了笑抬头向其中一个风君子道:“阁下有如此境界端得是惊世骇俗。难怪你有胆量只守不攻赌我打不落你的阳神。……如果是公平相斗我真的办不到。但不要忘了我现在手中有呈风节呈风节的妙用你应该很清楚。你托大了居然没有带法器上天所以我还有机会试一试。” 七叶的意思很明显:“就算你有化身五五地境界但是说好了只守不攻。又没有法器。而我有呈风节在手还是能把你都打下去的”。他不提呈风节也就罢了一提起这件法器风君子还能痛快了? 二十五个风君子一齐哼了一声:“那你尽管一个人折腾吧!” 七叶:“前辈说不怕阳神打落之伤。原来有化身神通。那么晚辈也不敢自大仅仅只打落一个分身即可。这样前辈所损不多众人也能旁观妙法如何?” 七叶的话说的既客气又狡猾即留面子又找台阶。打落一个阳神分身其人不会受伤但于修行有损。他说完也不等风君子答应就抛下了呈风节。呈风节在他脚下旋转飞舞与方才的法术一样仍是一片强劲无比地旋风。只是两人的位置换了七叶在风暴的中心风君子围在四周。 正一三山的天空风云变色似乎漫天光芒都随神风乱颤。风君子的身形也止不住地在风中飘摇脚下的黑云被成撕一道道的拖曳黑烟地条状。二十五条黑色云带渐渐尾相连成为一个巨大的的黑色云环在空中旋转涌动。 我看出来了这黑云就是黑如意中的龙魂“大老黑”所化。而风君子的“阳神”的确是法器毫光羽所变那毫光羽有一种妙用就是分出万千光刃风君子不知用什么法子将光刃变成了自己的分身模样。那二十五个风君子虽然一模一样但其中只能有一个是毫光羽的原器。我若是七叶只要找对了就能将那二十五个分身都打下来。我在这里看不出破绽天上的七叶能现吗? 神风浩荡已极风君子如波涛上地小舟起伏不定却总也吹不翻。七叶的手段当然不止于此只听他厉喝一声脚下飞旋的呈风节光圈正中射出一道冲天的白虹。白虹去势一眼看不到尽头而端处将七叶的身形包裹其中。七叶再将手一辉这白虹在他身前分成千万道铺天盖地的向风君子袭去。他用了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全灭! 风君子似乎很忌惮这白虹的威力二十五个分身纷纷闪展避让。而那风暴中心出的白虹似乎有一种虹吸之力卷近之后黑雾就象被一股力量吸住很难飘散远离。风君子也连连挥手出一道道带着七彩的光刃相击白虹二十五个飘忽的身影如花雨纷飞。天上斗的煞是精彩看来两人都尽了全力半个时辰过去了久战未决。 众人看的是如痴如醉不时出阵阵彩声。我再看座位上的风君子他也是闭目凝神一脸严肃。这时紫英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风君子今天有点失策了。” “怎么失策?” 紫英:“以七叶的修为他如此相斗很难占上风。不论是胜是负七叶现自己根本不是在与风君子的阳神相斗仇是结定了!今后恐怕会有无穷无尽的纠缠。” “可是所有人包括七叶自己经过这一战也应该知道他的修为境界在风君子之下风君子不出阳神就能斗个平手。……而且他的辈分远高于七叶未出手先相让也合情合理七叶凭什么还要纠缠记恨?” 紫英:“如果是你或者其他人当然不会但以七叶的心性不会这么想。他哪会甘心居于人下要想停手早就停手了刚才风君子化出分身提议罢斗的时候。” “我明白了风君子对七叶起了杀心恐怕在忘情宫外七叶走夺呈风节时候就有了。” 紫英:“听你这么说今天的事我也看清楚了。风君子这种修为通天的人物是不敢乱开杀戒的尤其是杀七叶这种接近天人的存在。他怕的不是别人而是天劫与因果这就是所谓神通不敌业力。……今天一开始风君子提议以打落阳神为约七叶在这种场合居然答应了可见一心傲视众生不以他人为念。这就是取死之道一。……后来风君子化身五五提议罢斗境界高下已分可七叶仍然要用风君子只守不攻的相让的条件损伤他一条阳神化身执意不肯求和这就取死之道二。……如果现风君子与他七叶大掌门斗法如儿戏一般不认为那是相让而是相辱日后再来寻仇滋事那就真该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认为七叶会找风君子来寻仇吗?今天的情况看上去他显然不是对手。” 紫英:“七叶一定会的如果是当年他还能忍一忍可今天的他看自己要追求的大道巅峰就在眼前一定不会容人拦路。” “大道巅峰?” 紫英:“那也是一种巅峰否则七叶的修为不会越当世众人也不会在演法大会上听他与风君子论道。他只能胜不许败只能驱用他人。修行时一心精进锐意向前加上天资、悟性一流这是七叶能够突破终南派传世道法更上一层境界的原因。这既是他的优胜之处也是可怕之处。……七心与他有何仇?可那天晚上一鞭刺过去伤人无非是当年在终南受七情合击的挫折。你与他又有何仇?可他对你起了杀意无非他想要的却属于你。” “你怎么看得这么清楚?” 紫英:“别忘了我也是妖族出身在人间也算半个个旁观者。刚才论道时谈的是果果我觉得一样也是在谈我。……其实我看风君子的修行也隐约感觉有几分不对确又想不明白在哪里?” 我笑道:“你这么聪明的人想不明白恐怕就是天机了。” 紫英:“唉!想杀个恶人败类还这么多事!我这个妖女看着实在……” 她的话音未落突然满场都出惊呼之声。原来天上的斗法已经分出了结果──七叶打落了风君子的“阳神”不是其中一个而是所有!只见几十道七彩光华从云端坠落带着长长的尾焰光芒如流星雨般向演法会场射了过来。 原来七叶再度大喝一声震的三山颤动。射向天上的白虹主脉突然分光倒卷象一朵倒悬开放的长蕊菊花从天而降将风君子的分身都笼罩其中。风君子也一声呼喝脚下黑色云环散开向外射出二十五道黑烟带着分身急退。七叶收回呈风节在手向着一个分身风弛而去挥手就是一击。这一击毫无其他的花样和技巧却体现了度与力量准确坚决的完美爆风君子那个分身没有躲开。也不知是七叶走运还是看出了破绽这一击正好打中的是毫光羽原器破了所有分出的光刃化身。 说出来眼花缭乱看上去也就是流光遁影的一瞬间。两人斗了那么长时间最后分出结果只有一击而已大多数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光华已经射落。几十道飞光在空中合成一束风君子几乎是从椅子跳起来以黑如意一引正好射到我的身前。七彩碎灭一把似刀又似剑的细刃插在地上看不清长短只有三寸露在外面。 “七叶你如何看破我的化形之术?一击而中!”风君子问向场中的七叶语气有几分惊疑不定。 大家这才注意到七叶此时也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人们不由自主的又向那片天空看去只见蓝天白云、艳阳当空正一三山上空一片仙灵祥和哪里还有方才风云变色的半点影子! “前辈地法术果然古怪的要紧。晚辈一开始也没有现破绽。直到试探良久现前辈的七彩光华中的法力波动不是来自那二十五个分身而是自你脚下的黑云才知道前辈与七叶游戏。……请问前辈你用来变化分身的法器究竟是何物?”七叶说话时面带笑容只是这笑容有点不冷不热。 风君子:“那是石小真人之物。恶徒付引舆曾经地法器毫光羽。……石野你收好了将来如找到梅花山一派的正道传人还是要把这件掌门法器传下去。付引舆该死但梅花山无辜。” 我起身施礼道:“多谢前辈指教石野自当从命。”然后一招手毫光羽从地上飞起收入袖中。心里觉得有点好笑──梅花山一派早无传人风君子说这种便宜话分明是在讽刺七叶却又让她不好反驳。他们两人嘴上说的都很客气风君子没问七叶为什么恰好打落了毫光羽原器七叶也没说。七叶没问风君子为什么不出神上天风君子也不提。 用一件法器变化五五分身简直是匪夷所思。在场的晚辈弟子不明白就以为是高人玄妙可是真正的大行家包括守正真人都有不解之色但在这种场合又不好开口“请教”风君子。 此时和曦真人又走到台上。赶紧打断了那两人可能会跑题的对话向周围抱拳道:“公子前辈道法通玄为人间不遇。七叶掌门法力无边其神威难挡。今日天下同道大开眼界实平生幸事。……演法大会从海天谷传位仪式开场。而海天谷之事自天下同道共诛付引舆起。斗法又以毫光羽落地而完美收尾让一吾辈不禁感叹冥冥中自有天道循环同时也感谢诸位高人的神妙用心。……愿各位同道得今日点化早悟大道。六十年后若还有仙缘。正一三山再续人间佳话。” 和曦的话一杆子支到六十年后去了这是好戏要散场的意思。接下来应该是各派掌门唱诺还礼依次领弟子下山。可此时七叶抢在众人之前飞身而起飘落在场地正中彬彬有礼的向台上抱拳道:“正一三山会已毕趁着天下同道还在七叶斗胆有一事相求。” 和曦真人一怔:“七叶掌门还有何事?”其他所有人也好奇地看着七叶。 七叶:“同和曦真人所言忘情公子前辈道法通玄人间难得一间。今日一番论道斗法胜过七叶十年修道感悟。……只是刚才斗法公子前辈有游戏之心。不曾真正出手以至于化形分身被晚辈阳神打落尘埃。未能与前辈公平一决是七叶平生憾事不知是前辈不肯赐教还是认为七叶不配高人出手?” 话说的彬彬有礼可是语气却咄咄逼人把和曦真人也噎住了只有回头看风君子。风君子眼色少见的凝重不知表情淡淡问道:“请问七叶掌门意下如何?” 七叶:“是否可以择日公平一决?以全今日之盛事也消七叶心头之憾。请公子公子前辈玉成!” 风君子答应的很干脆:“时间你定地点我选!” 七叶:“三山会后七叶要回海南派整顿弟子并闭关修行。只要是半年之后什么时间都可以。” 风君子:“明年夏日中元节我在芜城昭亭山恭候。” 中元节就是阴历七月十五民间俗称鬼节风君子应七叶之约将在昭亭山与之放手一决。韩紫英猜得果然没错正一三山会还没散七叶已经找上门来了。他给自己留了半年闭关的时间似乎有点短但对于现在地七叶来说已经是极大的耐心了。他显得很自信似乎闭关半年后就不会弱于风君子。 众人一片议论有人感到疑惑更多的人是兴奋不已──那样就会看见一场真正的惊天动地大斗法!今日的演法大会精彩是精彩可有不分高下胜负地规矩在纯粹是表演性质。比如守正与活佛展示的境界虽高可有些晚辈弟子看起来就象在变戏法。后来七叶是真动手可忘情公子还是在变戏法。 但不是所有人都兴奋在场有不少大派高人知道这两人的修为一旦斗出真火可不是什么好事。可还没来得及出声劝阻这两个人已经将事情都定下来了也不好再阻止纷纷把目光看向前台正中地守正真人。 守正真人有天下修行人领袖地位这时不得不开口说话了:“风师弟七叶掌门二位都是当世高人百年难得一遇的造化奇才。能在三山中相聚也是我正一门之幸贫道想在三山会后再多留二位盘桓几日也好多几分请教交流的机会。” 守正人老成精这话说的相当漂亮!既然风君子与七叶已经当众做了决定守正真人要是强行劝阻谁的面子也过不去总不能转眼就当众改口。他要将两人单独留下来私下里慢慢劝说以他的身份说出“请教”的话来已经是极大的面子。就看两人给不给这个面子? 七叶躬身答道:“晚辈哪敢当守正掌门请教如有机会应侍立座下聆听教诲才对。可惜本次三山会上海南派弟子数人不肖七叶还要赶回琼崖道场整顿门风。同时闭关修行在即准备与公子前辈的一番对决免得届时输得太惨让天下人笑我不自量力。”他一方面假客气一方面装糊涂总之拒绝了守正真人地建议一定要斗。 风君子也说:“七叶你不必担心我想天下同道不会笑你的。……守正师兄的好意我哪敢推辞只是我在三山外还有俗事纠缠请假只到今天。这样吧老神仙如有兴致我就陪您长谈一夜明天日出再告辞正一门不会缺好酒好菜吧?” 七叶立刻要走风君子只留一夜。守正真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如此昭亭山之约看来无法阻止了。六十年一度的三山大会终于落幕却留下了半年后的一个悬念。 …… 果果和阿游随轩辕派走了丹紫成也随父母离开了芜城。紫成虽然是我的弟子但生活在现代社会最好还是要读书上学的。我打算等他长大几岁先教他“世间三梦**”然后再在梦中指点修行。这样就方便了许多风君子当初就是这么教我的。 正一三山善结大会上买回来不少好东西都放在了。菁芜洞天中包括风君子的东西。紫英买的最多的是各式各样的药材与灵丹而柳依依则是挑了一堆希奇古怪的小玩意。两间竹林精舍中的格架上现在终于摆满了“法宝”有了一点真正的洞府模样。 唯一不太对劲的就是风君子从三山大会回来后表现一直有点怪上课甚至走路的时候眼神都有点直就象在做白日梦一般。这小子举止反常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事出有因这一次又是为什么?难道与半年后那场斗法有关?我问过柳依依依依的回答让我很意外──“不必担心那场斗法选在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可在昭亭山中风君子谁也不怕。别忘了我是昭亭山神风君子只要愿意可以拥有整座山的力量。” 根据我的经验这种情况下不要无故去招惹他应该找一件他感兴趣的事情让他自己回过神来然后他会主动告诉你的。说来也巧没过几天芜城就生一系列很热闹的事件与修行界无关却将风君子和尚云飞还有我都卷了进去。 第164回 佛祖满街衙,神仙一把抓 (题记:本书中提到的所有人物、情节、事件、设定纯属文学角度的虚构。这只是一本玄异小说来源于文字创作的夸张与虚拟。) ****** 这天中午我到绿雪茗间的时候风君子已经喝完茶走了。和柳依依聊了几句出门准备去上课马路边上站了几个老大妈在传单。几位老人家我眼熟是附近居委会的。我走过去的时她们也拉住我硬塞到手里一张:“哎小伙子你看看难得的机会呀张大师到我们芜城来了!” 张大师?哪行哪业的大师?难不成是说张先生?大师这两个字给张荣道也有点过了吧?我拿起传单一看差点没笑出来只见粉红色的传单上印着── 炎黄修命增慧功创始人国际炎黄生命科学研究会理事长著名人体科学家、气功大宗师张宝瑞先生莅临芜城!……将于1月1日、2日、3日晚7点至9点在东城大剧院举行生命科学报告会并带功组场为各位气功爱好者现场长功开慧、调气理病。…… 接下来是一大堆神乎其神的宣传以及不嫌肉麻的吹捧。真没想到这位“大师”居然把传单到我石小真人的绿雪茗间门前来了。边看边走到学校西门口又被人拉住了:“这位同学。看看这个人地一生难得碰到这种机缘这是我们芜城人民的福份!”接着手里又被塞进了一张传单。 这话好大的口气!大街上也有人谈论正一三山会吗?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我打开这张淡黄色的传单差点又给晃了一下。只见上面印着── 至真的真理!至善的功德!璇玑世界奥妙等待我们一起去聆听!……璇玑**掌门人璇玑文化创始人当代卓越地生命奥妙的探索者与领行者李至真大师亲临芜城!……将于一九九二年元旦在芜城西陵大礼堂举行璇玑文化宣讲大会。并现场播下璇玑的种子…… 老天!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师”两个字在世俗中如此急剧的贬值。自古以来某行某业中只有开一代风气之先者或者成就威望为众人所仰者才可称大师而且这两个字是别人送的不能是自己封的。比如修行界人人公认的大师恐怕只有忘情宫天月大师一个。至于九林禅院几位高僧他人一般称法海大师、法澄大师等那多少是出于一种对出家人的尊敬。没想到在芜城中学的西门口走了不到二百米就蹦出来两位大师! 我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个张宝瑞还有那个李至真是什么人他们就是现在社会上流行气功热所制造的成大师。最近几年就这些妖蛾子闹地凶这两位误打误撞居然跑到天下修行界的根本重地芜城来了而且还撞车出现在同时同地。看这宣传单上的吹嘘。那简直比神仙还要神仙比佛祖还要佛祖我所认识的修行界绝顶高人在他们面前通通成了一盘小菜。 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两位根本不是什么修行人恐怕连修行界的门都没入否则也不会跑到芜城这个地方来聚众弄玄虚。这可不是一般地胆子!真正的修行高人恐怕也不好主动插手去管他们只有一干老百姓跟着起哄了。 拿着两张传单走进教室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一段时间教室里人不多风君子已经坐在座位上仍是呆的样子。今天碰到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正好有机会找他聊聊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风君子有件趣事。” 风君子头也不抬:“别打扰我。没看我正在沉思吗?” “你就沉思吧有人上门跟你抢生意了──我在绿雪茗间门口碰见传单地。” 风君子:“又人开茶室了?开就开呗反正东西不一样绿雪茗间哪在乎那个。” “不是抢茶馆的生意是跟你抢徒弟来了堵着绿雪茗间给我传单!” 风君子抬起了头:“什么传单我看看?哪里冒出来的妖蛾子……”他接过传单一开始是皱眉后来笑了咯咯地笑笑的就像刚下蛋的老母鸡。 “好久没看见你这么笑了。也太夸张了怎么笑成这样至于吗?” 风君子:“怎么不至于?简直是佛祖满街衙神仙一把抓!原来得道成仙听一场报告就可以了不仅能治百病还能长命百岁这买卖做的!……这种生意咱们可抢不过。” “我觉的有点问题就是这帮人在外面闹的否则也不会出来七叶要修戒律的事。现在都闹到芜城来了不是什么好事情。”我小声的提醒风君子。 风君子也小声答道:“他们都是普通人我们也不好插手啊?” “那也不能眼看着都跑到门前来了总得想想办法让他们都消停消停。” 我们正在说话田玮和季晓雨两个女生走进了教室。田玮见风君子手里拿着一红一黄两张传单伸手就抢了过去:“璇玑功开慧功两个掌门都到芜城了?我妈一定会去听报告的。” 季晓雨问她:“你妈也练这个吗我姥爷天天早上也练。你妈是哪门哪派地?” 田玮:“我妈学的是先天纯阳功不过别的大师来做报告她也会去听的。……上次先天纯阳功掌门田玉荣大师来芜城做报告后来还搞了个小型茶话坐谈会我妈特意还从宣德县赶过来。就那次。风君子也去了还和田大师比划了几下大师说他可有慧根了要收他做徒弟!……风君子你说是不是啊?” 我有没有听错?田玮她妈一定是个女地怎么会去学名子叫“先天纯阳”这一类的功法?还有风君子也跑去凑什么热闹?他和那位大师怎么比划的?我忍不住问道:“风君子。真没看出来你还干过这种事?” 风君子笑道:“上个月是几个外面的朋友一定要拉我出去参加一个什么茶话会说机会难得能和田大师结缘。田大师在那功我跟着他的手势动了几下他就说我有慧根都是开玩笑的事情……” 这个田大师挺贼啊偏偏看中了风君子恐怕不是别地原因而因为他是风怀远副市长的公子。如果收了这么个徒弟忽悠好了那在芜城展下线可要方便多了。看来风君子对这样的事情不是不感兴趣。而是自顾身份戒律不好插手去管。当着其它人的面我也不能直接问只有指着那两张传单道:“风君子你看这事怎么办?” 教室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风君子说话也不方便开口念了两句偈语:“你向东去我朝西。且隐仙踪问布衣。” 他的意思我心领神会就是让我们分兵两路去看看热闹我去东城大剧院看看张宝瑞大师他去西陵大礼堂看看李至真大师。混在普通人群中不要露什么痕迹。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我也答了两句偈语:“大道从来天机远也看人间弄玄虚。”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办法的话该管还得管修行不是独自一人不闻不问就可以成道的事情。我现在的口才还不错。张口就接了出来看来三山会上得到地“声闻智慧”不是白给的暗暗有点自得。 季晓雨与田玮齐声道:“切!你们俩神神叨叨的说些什么呐?” 这时柳菲儿老师已经走进了教室恰好听见风君子与我的一问一答好奇的说道:“你们这是在对诗吗?文法好像有点不对可以再修改修改。……都坐回去吧上课了!” …… 一九九二年一月一日晚芜城地东城大剧院我坐在一群虔诚的听众当中。正在聆听台上的炎黄修命开慧功大宗师张宝瑞先生的高谈阔论。年纪比较大的听众占了一半以上但会场中还有其它形形色色地人工人教师学生、小商小贩、国家干部都有。我还看见了一熟人坐在大剧院的第一排是我们学校的年级主任司马知北。 芜城师范大学生物系毕业地司马知北老师听得非常认真投入他的膝盖上放着个小型录音机手里还拿着笔和本。但现在他没有做笔记因为台上的张大师正在告诉大家放松静坐双手不要有动作。带着录音机来听报告的人有不少据说“大师”的带功录音拿回去播放也有“气场效应”可以治病强身。我刚进会场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这些了而且一开始还有一个主持人强调这场报告会不能“疑法”思想中不能和大师的意念相对抗否则效果就不明显云云先给足了心理上的暗示。 这位张大师口才极佳说话很有煽动力似乎从远古到未来从地球到宇宙无所不知如果他出生在古希腊一定是个相当出色的演说家。他说了一堆似是而非地理论对于没有真正学过哲学或者逻缉的人来说真能给绕进去哪怕接受过高等教育。好歹我也是修行界的石小真人不会被空口谈玄忽悠进去了而其它人还真不好说。 张宝瑞大师要功了!只见他站在主席台中央把大手往左一挥会场中一千多人都跟着他的手身子向左一歪。接着他又把手往右一招这一千多人又往右一歪。只见他的手势转着圈一千多人跟着前仰后合。如果不知前因后果你会感叹这是世间莫大的神通! 修行人无论是御物还是御器都不可御有灵之身此所谓心不二用身不二主。连我的阴神出游托舍也办不到除非是阳神夺舍但那样等于把另一个人给杀了。而这位张大师挥手之间舞动千人。我只有叹气地份只能说人家耍的手段巧而已。这确实不是个修行人在他身上我感觉不到修行人特有的那种神气波动那挥手不过是挥手而已。 但我在会场中还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微弱信息不是自某个人。而是一千多人的合念。这种合念足已让心志较弱者不由自主接受一种群体的心理暗示无意识下去跟踪模仿。这里面也并非完全没有门道说起来风君子玩过这一招他当初封柳依依为山神接受众人香火膜拜其用意就是借众生心愿力能够修行。但那毕竟不是修行只是给柳依依一个环境法诀还是另有巧妙因由地。 张大师今天是来芜城“播种”的据说这场报告会之后还要在芜城举办气功培训班。传授一级、二级、三级仍至更高层次的功法。最后主持人一脸兴奋的告诉了大家这个好消息并且请在场的诸位回去多做宣传将大师的信息多传一人也对“功力”多助长一分。我在东城大剧院看见的情况大概如此。 听风君子后来的转述他当时在西陵大礼堂见到的情景也差不多── 西陵大礼堂面积稍小。以往都是政府机构开大会做报告的地方这次被璇玑功李大师借来搞宣讲面子可不小。风君子也遇到一个熟人不过这人不是什么俗人居然是广教寺活佛地弟子尚云飞。尚云飞和风君子一样也混在一帮普通人当中不动声色。 这位李大师与那位张大师风格不同谈的没有那么广博但是更加玄妙。煽动性也更强。他从一开始就告诉台下的听众练了他自创的璇玑功会有多少多少好处。至于不生病了不吃药了。不赔钱了不郁闷了等等等等总之世间一切苦他都能渡! 很显然这位大师自己或者找人研究过一点佛学说的话很有体系能自成一家至少听上去像那么回事。风君子和尚云飞遇到就坐在了一起他们两个对这位大师地感觉是一样的。李大师吹嘘完可以渡世间一切苦之后没忘了变换逻缉将忽悠收的完整──那就是如果生病了如果赔钱了如果郁闷了那不是他的璇玑功不好而是练功的人本身有业力未消练他地功就是消这种业力。将来能够进入璇玑世界。 两头堵一条路最后指出一个归宿这已经接近于原始宗教的形式。信仰本身无所谓对错却不应该对不信仰者出隐含的威胁又将自己化身为教主。风君子与尚云飞对视一眼面色都很沉重。台上这位显然是要在世称神了! 最后这位李至真大师也现场露了一手要为在坐地所有人播下璇玑的种子并且声明只有那些怀着正念有缘份的人才能接受到。只见他在台上双手往前一伸许多人都纷纷觉的有什么东西到自己体内来了。 风君子也感到有点异样觉的这位李大师还有点门道善用自古以来的宗教形式。能借人心性而制人为己所用同时宣讲了一些所谓方法确实与佛教中某些观想的法门类似。但他不问其中真意也不问在场是什么人统统拿出来用了不论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后果来都算是他李大师的神奇。 我看见地这个张宝瑞和风君子看见的那个李至真忽悠中都有一个共同之处以神通讲佛道然后宣称自己的成就越佛道能够结合佛道。我知道风君子与尚云飞早就有那么一些门户摩擦听台那两位“大师”的意思都拜在他门下就什么都好办了。这两个人连连对视又连连摇头。 …… 第二天傍晚风君子打走了柳依依关上绿雪茗间的大门我和尚云飞也在。我们三个人谈论的就是昨天的事情。彼此述说了互相看见的情况我最先开口:“情况你们都看见了现在连我们学校不少老师都跟着瞎起哄你们说该怎么办?” 尚云飞淡淡答道:“不怎么办那个李至真我听说过据说闹的很凶。但今天见了也不过如此不会掀起多大风波迟早自生自灭。……别人不清楚我们这些懂修行的人还不清楚吗?人间本来乱相就多不在乎多那几个我们强自插手反倒不好。” 风君子:“在别的地方折腾也就算了反正眼不见为净可怎么闹到芜城来了?都堵到中学门口了装作看不见也不太好吧?” 我又说道:“我担心的不是那些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真正的担心是这股邪风波及到修行界那影响就大了。听涛山庄的宇文庄主跟我谈过修行界有人提议用神通行走世间将这些人取而代之那红尘内外将一片混乱。……七叶在演法大会提到了修戒之事你们也都在场。” 尚云飞一皱眉:“风君子你不是前辈吗?你不是一向很有办法吗?你说怎么办?既不违反戒律又能解决问题?” 风君子看着尚云飞:“我知道你一向不太服我认为道术不如你的修行的法门。我也不跟你争你认为你确实在我之上吗?” 尚云飞:“若论斗法我恐怕不是你的对手。但修行的目的不是以法力相斗也不是以神通威压世人。那些不过是勾引人进门的小手段而已能不用最好别用。所以我不认为你有多高明。” 风君子:“我也没说我所学就一定高明但我不像你那么排斥旁门。” 尚云飞:“你倒不排斥旁门怎么拉我来商量对付那些人?人家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相谋世间的手段!” 这两个人怎么又吵起来了还当着我的面互辩这能争出什么结果来?我赶紧劝道:“求同存异两千年没有结果的事情你们现在又争论什么?就不能说点正经事吗?云飞你说如果真要出手该怎么办?” 尚云飞不再与风君子争辩低头想了一会道:“很麻烦说句犯戒的话就算把那两人杀了也不能消世间的乱相。这种人多的是只要这股风气还在只要世人还有这种心思。而且世人有所求之心也并非是错我们也决定不了。” 风君子:“你一开口就把文章题目做太大了就算是如来佛祖到现在也没有渡尽世间。咱们遇事做事把这股邪风扑灭就可以至于世间有乱相管不了就不能必勉强。” 尚云飞:“听你的意思好像有办法了?” 风君子:“我倒有一条妙计只是这个办法有点太损了后果也太大了。但利害相权也值得一试做总比不做的好。” 我也问:“倒底是什么办法说的这么严重?” 风君子一字一顿的说道:“暗中收他们为徒!──如果不是他们送到门前我还想不出这个办法现在正好拿这两个人来用!” 尚云飞吃了一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这么做可是要引出大乱的就不怕下阿鼻地狱吗?” 风君子:“我又不在你那个六道中又下你那什么地狱?……俗世间的事情用俗世间的方法来解决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大乱才能大治还天下一个清静。……尚云飞你也别说说而已今天的事情既然你也在就得插手你到底是干还是不干?” 尚云飞叹了一口气:“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风君子:“那好那个李至真就交给你了。……你不是一直不服我吗?今天我们就打个赌看哪边先把这件事了结。” 第165回 用人心自古,受何命于天 尚云飞站起身来道:“这个赌我打了!我现在就去收了李至真那个徒弟。”说完话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转身加了一句:“为求红尘内外太平不惜先下手惑乱人间──看来这世间一代神君非你莫属。”说完这句不明不白的话他径自离开只留下了我和风君子。 风君子与尚云飞刚才的对话我朦朦胧胧有点明白但还没有彻底听懂。风君子的用意似乎是收了那两人做徒弟教他们一点东西让他们把“事业”做大然后引世间的力量来灭了他们连同类的一伙人都一起灭了!这就叫“欲使其灭亡先使其疯狂。”究竟他们要怎么办才能不违反修行戒律还得好好请教请教风君子──这小子是怎么想的? “风君子听你的意思是要尚云飞收那个李至真大师为徒那另一个张宝瑞呢?”我不得不把话问明白。 风君子:“你听刚才他说的话了吗?他说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那意思我也得下地狱。……事情是你提出来的你能忍心见我下地狱吗?” “你什么意思?” 风君子:“以我的辈份跟他打赌当然不好直接收徒弟。你替我去收了那个张宝瑞做徒弟吧。” “我收张宝瑞这个徒弟?人家的宣传上可是古往今来的大宗师能拜我一个中学生为师?” 风君子笑了:“这些在世间装神弄鬼地人。碰见了真正的神仙那还不马上跟着屁股就来?……你不用真正出面只要装作神仙下凡给他露几手还怕他不拜你为师?只是他不会跟别人说罢了。就这么办了!” “那你要我教他什么?” 风君子:“你可以教他一些小法术能唬住人的有点用又没有害的。至于世间三梦**或者四门十二重楼当然提都不能提。” “这些我也不知道呀。你从来没有教过我?” 风君子:“我教你这些干什么?你现在也算修行界的高人了修为也不低这些花样小把戏不会自己想啊?” “我能猜到你的意思你是想帮这两个人出名把事情做大闹出乱子来然后自有世俗间地力量会一起扫荡干净。……收个徒弟我也许会可做到这些恐怕太难了吧?” 风君子:“这我就没办法告诉你了这是世间的事不是修行的事。别忘了在人世间我还比你小三岁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话你可以去问问韩紫英。她很聪明。甚至比我都聪明而且五百年的阅历不是白给的看人间的俗事比你和我都强太多了!……千万注意除了韩紫英之外别让其它人知道。” “好吧我去问问紫英。你想要我什么时候办?” 风君子:“此事急是急不来的。不论是你还是尚云飞在幕后插手没有三、五年的功夫是不会见效的。……我也预测不了你还是听听韩紫英是怎么分析地吧?我可是和尚云飞打了赌你别给我输了就行!” “行我回头就去办。还有件事想问你。” 风君子:“想问就问。” “你这些天一直傻乎乎的在想什么呢?我觉得你又有点不对劲。” 风君子:“其实我在想七叶。没想到他真正的修为会那样高我已经打不败他。” “打不败他?可在演法大会上你分明未出阳神相斗!” 风君子:“有些事别说你不明白就连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也不能说。但我可以告诉你当时那场斗法我已经尽了全力如果还是没有取胜就是真的取胜不了至于什么原因你就不要问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把他约到昭亭山做个了断。” “柳依依告诉我你在昭亭山上天下无敌是真地吗?” 风君子:“就算不是真的也相差不远我连山神都能封收拾一个七叶没什么问题。” “我觉的你的修行好怪!……既然收拾七叶没问题你还在想什么?” 风君子:“我在想怎么处置他。丹道修炼到阳神境界已经接近于长生不灭。世间高人能打败他却杀不了他顶多毁一具肉身炉鼎而已。他还可以带着神识托舍重修连青冥镜也不能让他形神具灭。……转生之后的七叶带着前世地记忆和根基修行精进极快很快又会卷土重来就算在此之前找到他又把他杀了情况也是一样的。……难道就这么无穷无尽的循环杀下去吗?这是多大地罪业!……算了我去一趟九林禅院问一问那三个和尚看佛门中有什么别的手段。你去找韩紫英吧等到你收了张宝瑞那个徒弟之后我自会教你四门十二重楼中‘婴儿’的口诀与心法。” …… “好狠的心机这么做会使世间乱象愈烈!不过也算是釜底抽薪一劳永逸之计至少能消停很长一段时间。如果让我去想办法恐怕最好的办法也只能如此了。” 这是在君子居紫英对我说的话。风君子要我来问她我就来问了说清楚前因后果紫英不禁皱起了眉头。我问道:“你说风君子的心机狠?我看他不是这种人。” 紫英:“此人有帝君之才。普通人一眼只能看见眼前几人几事他一眼就能看见世间如何反复。……但他毕竟年纪还小也不擅长亲历杂务所以要交给你我来做因为他能够想到亲手却做不了。……我不是说他这个人心机狠。而是这个办法本身够狠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地。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有很多人可能会跟着倒霉但毕竟最终是为了红尘安宁看上去虽然狠却透着悲悯之意。所以尚云飞那个佛门弟子才会答应插手。” “我能明白他的想法可我有一点不敢肯定就像张宝瑞这种人物做地再大难道还能引起天下大乱不成?” 紫英:“这你就不明白了现在这个张宝瑞肯定不行所以风君子才要你去收他为徒。……人变了想法就会变能做到的事情是现在这个张大师想都不敢想的但到时候他就会去做。你没有见过一个普通人地位心态变了酿出大乱的事情吗?” “有你一提我倒想起来一件事。芜城金宝圩以北三江口有个小白村。曾经出过一个土皇帝白中流仅仅因为妖物附身有了一些异能就闹出了一场大乱子……”反正紫英已经知道我为秘密机构工作地事情我就将上次到小白村抓捕白中流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小小的名子。 紫英听完后笑道:“这就是了!风君子就是让你去做那个白鳍豚的妖魂让那个大师张宝瑞去做白中流。只是影响的圈子可不只一个小白村。而是整个世俗社会范围越大越好。到最后自然有像你当初的那种身份的人出来收拾他同时把其它类似的现象也都扼杀这就叫釜底抽薪之计。” “可怎么能让那个张宝瑞做大呢?像他现在这么展已经快到头了。无非是各地办几个气功培训班收两个钱花而已。” 紫英:“其实也好办先要立典、立神、立教。第一要做的就是把他那一套什么功法理论上升到思想神化的高度。第二要把他这个人捧到世间教主地地位第三要展严密的组织形式对那些所谓的学员弟子进行思想的控制进而能够控制他们的言行。能做到这三点再去想办法壮大规模气候也就差不多了。我这五百年间见到世间人有野心而聚众不论成不成功只要能闹大地无一不是这种套路想当年太平天国就是这样。” “可你说的这些也不是我的擅长。” 紫英:“不必是你的擅长你应该学学风君子的手段。不用什么事都亲手去做世间有地是可用之人。你只要指点他就可以只要他能造出影响带来利益有的是败类文人去树碑立传编撰精典教义也有的是野心小人扛着这面大旗去运作从中求权求利。” “可他现在好像还做不了这些。” 紫英:“这个张大师现在要做地其实就跟做生意差不多要壮大连锁规模建立一个分级控制的严密组织。这在过去都叫老鼠会、耙子会现在改名子叫传销了。我可以告诉你其中的一些运作方式你回头暗示他就可以。……你要做的就是摸清这个人的情况同时控制这个人。” “明白今天夜里我就去办。” 紫英:“慢着有一件事我还要提醒你。风君子不亲自出手极力想躲开这世间的因果你也要注意。这个张宝瑞虽然不怎么样但罪不至死如果将来因为你今日的行为遭遇杀身之祸一定要想办法保住他一条性命。我想尚云飞去暗中操纵李至真用意无非差不多到最后他也会保李至真一条性命的。” “你说真闹到这一步需要多长时间?” 紫英:“风君子说至少需要三、五年我看还不止。” “这么长时间?” 紫英:“三、五年对于修行人来说很短对于人世间来说就更是弹指一瞬间。” …… 世间三梦**按照风君子的说法是一种神仙术或者说是这世上装神弄鬼地绝佳利器。它不会让你真正的得道成仙但你学会了他绝对可以在普通人面前去冒充一种神仙般的存在。我要去找“修命增慧大宗师”张宝瑞最方便的办法就是直接到他的梦里然后引他入一段妄境稍微弄一点玄虚估计他什么都相信了。 张宝瑞住在芜城昭亭山大酒店一间高档套房内。房间里挂满了各种锦旗以及不知真假地名人题词与合影。但与他随行的其它十几个工作人员或弟子却住在离昭亭山大酒店不远的一个非常普通的街道招待所里。看来这位“大师”创业未久行走江湖时手头还不太宽裕除了撑撑场面之外其它的能省则省。 连续三天晚上开大会张宝瑞也挺累夜里睡的非常香。我地阴神出游来到他床边。等着他做梦── 在梦中张宝瑞来到了天上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脚踩着朵朵白云仰望着无穷蓝天四周的光线明亮柔和却看不见太阳。他正在东张西望突然天空中传来一个不知名的声音:“张宝瑞!” “谁?谁叫我?”张宝瑞不知所措的答道。 “不要问我是谁是我找你来到此地的你看不见我因为我是凡人不能理解的存在。”那个威严的声音仍然从天上传来。 张宝瑞:“为什么为什么找我?” “因为使命。你来到人世间一直还不知道自己的使命。今天也该告诉你了!” 张宝瑞:“什么使命?我怎么听不明白。” “今天我的出现是来点化你你自己回去想想明天我还会再来找你。”说完话声音消失不见。张宝瑞也从梦中惊醒。 他从床上坐起来头上已见汗了口中喃喃道:“这是什么怪梦难道我──受命于天?这怎么可能!……嗯可能我真地不是一般人。管他呢。只是一个梦而已。” …… 第二天夜里张宝瑞又做了同样一个梦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蓝天白云。天空中仍然是那个威严的声音问道:“张宝瑞。你又来了?” 张宝瑞惊道:“你到底是谁怎么又是这个梦?” “我说过今天还会来找你的告诉你在人世间地使命你想清楚了吗?” 张宝瑞的表情既惊疑又兴奋声音也在颤:“你是神仙吗?” “我不是神仙我的存在你不理解你把我当作神仙也行。……我伴随你来到世间。” 张宝瑞:“我还是不明白是什么使命?” “你正在做的事情你正在展的事业。你正在引领众人去走地道路。” 张宝瑞:“难道您是说……” “不错你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条道路就是因为你带着使命而来所以我找到了你。明天我还会再来找你的!”说完这个声音又消失了张宝瑞也醒了。装神弄鬼要把握分寸神仙的话不可能说太多把他忽悠进去就行了。 这次张宝瑞睡不着了坐在床上傻傻地想了很长时间:“难道真有这种事情?这世界上真有不知道的存在?我以前装模作样教人的那些东西是真的?我真的是来历不凡的人吗?……如果明天还做这样的梦那恐怕就是真的了!” …… “紫英你说我用化梦之法去蛊惑一个普通人这样算不算违反戒律?”这是我在君子居问韩紫英的话。 紫英眨着眼睛答道:“怎么说呢?在两可之间风君子让你这么做肯定有他地道理。如果张宝瑞老老实实去做个普通人也就算了偏偏要站出来号称大宗师宣扬自己是神乎其神的存在那你这么对他也不能算错。……我看火候差不多了我告诉你的你都记住了吗?” …… 第三天夜里当张宝瑞又出现在那个梦境中时他已经深信不疑了。看着蓝天白云说道:“原来这一切果然是真的我又来了你在哪里?”他对着天空大喊。 我等他喊够了才出声:“我就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当需要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怎么样想清楚没有?” 张宝瑞:“我想清楚了!难怪我从小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总觉的能带领许多人去做事情生活才有意义。后来我自创了修命增慧功本来就是在书里找出来自己编地。但我现在觉得无意中找出了真正的东西。……这就是受命于天吗?原来我不是真的在骗人!” 我暗中叹了一口气好蛊惑人心的人时间久了也会渐渐被自己蛊惑搞到最后连自己都当真了。心理虽然这么想可嘴上不能这么说:“我找到你就是让你去指点众人去追求真正的境界。你现在那些东西还不够还不完整我来也是要教你指引众人的手段。” 这一次梦中谈地时间比较长我教了他紫英那几手法术还提醒他应该怎样将“事业”做大做强。最后对他说:“你要建立起你的组织去带领更多的人等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会再去找你的。”说完了我走了他也醒了。 从此之后张宝瑞“重新认识了自己”。不仅仅是简单的行走江湖去求名利所行有了明显的目的性。根据梦中神秘声音的指点他做了这么几件事── 先是改革“门派”的组织形式。原先地他无非是到各地做个报告然后举办几期培训班而已。现在不同了他将培训班由原来的三级扩大到四级。“学员”每通过一级学习都会一级证书。到最后四级学完会一个“炎黄修命增慧功”传法师的认证资格可以在各地开设一到三级的培训班招收学员。这既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也是一种展组织地方式。当然这些培训班都是要收钱的“传法师”自己只得一小部分。大部分要上交给“宗师总部”通过这种方式张宝瑞聚集了创业的第一笔大资金。 最后的第四级培训要各地学员到“总部”由“宗师”亲自传授。这既是一种神化自己的机会。也可以借机展骨干成员。据说通过宗师考验地骨干还可以留在总部学习更“高深”的功法获得“指导师”的证书被委以更重要地使命。再后来第四级培训班也由这一批“指导师”巡回到各地开办宗师总部成了一个专门深造的机构。 俗话说三流企业做产品二流企业做技术一流企业做认证。这在世界产业领域中的最高概念被张宝瑞用上了尤其是资格认证这一手玩的漂亮。等于向全国各地派出了无数个受控制的“张宝瑞”。是当时其它所有的“大师”没有想到的。等别人想起来模仿时张宝瑞的组织规模已经展的相当庞大了。这一手不是我想出来地而是韩紫英的指点。 不久之后张宝瑞就不用像过去那样到处走江湖抛头露面而是坐镇总部一边收钱一边挑选骨干人材。我交给他的唯一任务就是要扩大规模展起来的人越多越好人越多影响就越大到最后闹出来的乱子就越大也更容易被收拾。 有钱有地位有人捧之后张宝瑞做了第二件事情在弟子学员中精心挑选了一批有学问有才干的精英分子。摇起笔杆子树碑立传并将自己的那套东西从“功法”上升到“文化”的高度再上升到“终极哲学”的境界。编撰经典、编写期刊、行辅导教材从上到下各个层次扩大影响制造一种类似教主的地位。 名是一方面利又是另一方面。借着组织展张宝瑞在各地制办了多处产业就像武侠小说中描写的那些门派一样建立了总部和许多分部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房地产。精英分子中也有经商人才借着广大的培训班网络推销了大批利润极厚的产品包括:炎黄录音带、炎黄录象片、炎黄信息茶、炎黄平安符、炎黄功夫装……炎黄裤腰带、炎黄棒棒糖等等。 我没有再去找他做为“神仙”只是一种点化而已那三个梦足够了。种子已经播下如果他是那种人就自然会生根芽。我没有要求他去做任何其它的事没有劝善也没有劝恶一切让他依照本心而行。但我心里清楚生这样的变化张宝瑞十有**会走上白中流的老路──这至少要在三、五年后。我不知道尚云飞那边对李至真施展的是什么手段有可能是类似的。 第166回 烟尘铺仙路,雾锁凝翠崖 (本章标题与文中药田借用了《仙路烟尘》书名与《邪樱》的书名及作者名。偷懒取巧呵呵开个玩笑。) “身同梦幻非真有事比风云不久留。既能洞达须刚断烦恼魔空过即休。……” 这是风君子在菁芜洞天中仰天背手口中念念有词在背一古诗。是他约我来此的要传我四门十二重楼中第三门第八重楼“婴儿”的口诀与心法。很反常他没有用阴神出游传法而把我约到了绝对没有外人打扰的菁芜洞天。这是一个星期日大白天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但就像没看见我一样在那里背了很久的诗诀。 听到他念出那几句诗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他:“风君子你到底有什么烦恼?怎么今天出了烦恼魔空的感慨?以前可从来没听你说过这样的话。” 风君子终于转身对我说话:“和尚说的‘菩提即烦恼烦恼即菩提。’在这人世间有业力就有烦恼纵有一身神通也只是相比普通人可怜的自由。” “你怎么会想这么多?碰到问题了?” 风君子:“是的我羡慕你。” “羡慕我?这话从何说起!” 风君子:“你有不解之时可以问道于师。而我心中有不解却不知问于谁只能问于天可惜老天爷不曾开口。” “好像有人说过。修行到最后都要问道于已。” 风君子:“话是这么说可太难了!实话告诉你吧自从上次在昭亭山背诵半卷天书之后快一年半了我地修行境界没有尺寸之进。迟迟不能有任何突破。……想那七叶虽境界未到但情况与我是差不多不知他此次闭关会有什么收获?” “那你教我的四门十二重楼自己到底修炼到什么境界?” 风君子:“你是不是担心我教错了?这你不必担心我教你的丹道修行次第是绝对不会有错的但真正的天道如何却非我所能授那最后一步飞升越要靠你自己。等你修完了三门九重楼迟早也要面对。” “等等你说修完三门九重楼就是世间丹道的尽头。那最后还有一门三重楼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那是我地修行与你无关。今天对你说罢这四门十二重楼虽然是我所创开始的三门九重楼我自己根本就没有修炼过你是世间修习这门丹道的第一人。我的修行与这世间其它所有人都不一样。是从飞升之后的境界从头开始的。第四门第十重楼境界为‘问天’我突破这层境界而创四门十二重楼第十一重楼的境界为‘忘情’我达到这层境界而创世间三梦**。但是进入忘情境界之后却迟迟无法更进一步。” “老天。从飞升之后的境界从头开始那你怎么没飞升还在人间?” 风君子:“你问我我问谁?要不是当年天月仙子告诉我我这一生一世都蒙在鼓里。你是我的传人。有些话我迟早会告诉你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问也没用。” “那我不问了但守正真人曾经说过一句话──丹道越往上修境界越难突破几十年没有更上一层楼地情况也是很常见的。你小小年纪一年半时间没有突破一层境界也很正常。” 风君子:“那是两回事修为无法突破总还知道路如何。而我今日是身后有余却眼前无路想另辟溪径又无从下手。” 风君子一直指点我修行。还从来没有谈过他的修行今日是第一次听闻。看来平时他的困扰不少尤其是三战七叶不下之后这小子想的更多了。我没法指点他只能安慰:“修行这种事情就是遇事做事欲而不达你成天这么想恐怕也用处不大还不如不想顺其自然。” 风君子:“到我这种境界已经隐约可见过去未来许多事。你说能看见插手好呢还是不插手好呢?不插手我地修行也无法再进一步如果插手试试又违反了很多东西。” “你如果真的能见过去未来就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风君子:“我要传你‘婴儿’的心法与口诀境界突破之后面对苦海天劫自己就会明白。……其实我若是你我早就明白了只不过你身在其中而已。别告诉我你自己想不到只是你不愿意去想因为没有证据。……你的苦海天劫我清楚可我地下一重天劫却没有人清楚。近日总觉惶惶不安看不透天劫以后。” “什么天劫?” 风君子:“我要面对的叫作‘世间劫’隐约知其大意却不知究竟如何。……算了想也没用历劫渡劫就是了!现在我要教你心法与口诀了。按规矩你跪下我要问你几个问题这些问题我没有答案只是考你现在的心境能否传法。” 我跪下道:“你问吧。” 风君子:“你为什么要杀人?” “你说什么你指地是谁汤劲还是付接?”他这句话让我大吃一惊。 风君子却没管我怎么回答接着自顾自的又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杀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谁会莫名其妙杀人?”我摸不着头脑。 风君子仍然没管我的回答接着问:“七叶是英雄吗?” “你说呢?”我觉的风君子问话古怪他嘴上说没有答案。其实心里一定有想法分明是正话反说地意思所以我来了一句反问。 果不出我所料风君子说了一大串:“你我不认为他是英雄。但天下人认为他是英雄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是英雄他不会认为自己做的事是错的。原因就在于此。他的修为精进在他那条路上越走越远原因也在于此。” 我接着反问:“那为什么不杀人呢?或者说不随便杀人呢?除了法律或戒律之外。” 风君子:“这是一个老问题了如果在世俗间人们会告诉你两个理由一个是宗教一个是常理。宗教会告诉你那样要下地狱;常理会告诉你因为你自己不愿意你也是一个人也不希望自己被杀。假如你不相信地狱也不在乎被杀那这两个答案都行不通。你能给我第三个答案吗?” “唐老头好像讲过苏格拉底的一番话。我还能记住。我们必须与自己相处而且一生不能与自己相离所以我们不愿意杀人因为我们也是人。我们不愿意与一个可能也会谋杀自己地人共度一生。” 风君子:“也勉强算个答案至少你说出了‘与自己相处’这句话。至少婴儿地心境到了。你还记得我在善结大会上也提到婴儿心境了吗?” “当然记得。你说了天下人对我的十六个字评价又说了我对自己不是这番评价。我在想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后来又想到其实那都是我石野。” 风君子:“说的好可以传你婴儿的口诀了我问你──《老子》这本书中。共有几处提到婴儿的概念?” 他这是要考我引经据典的功夫吗?这句话一般人还真不容易答上来不过我没问题:“总共有三处第一处在第十章中‘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第二处在第二十章中‘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我独泊兮其未兆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第三处在第二十八章中‘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这些就是‘婴儿’的口诀吗?”我已经了解他的语言习惯丹道口诀总是从经典中信手拈来所以有最后一问。 风君子:“书背的倒不错这些都是也都不是你还漏了一处。丹道中地‘婴儿’也称‘赤子’《老子》第五十五章开篇是什么?” 我答道:“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 风君子:“这一句才是口诀。” 我有点疑惑的问道:“这段文字你教过我接下来还有一句就是‘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和而朘作精之至也。’那不是我未入门前你教我的‘安神守窍一阳生’的口诀吗?” 风君子点头:“不错后面就是‘一阳生’的口诀。丹道修行转了一大圈你又回来了是不是?此时地一阳生已非彼时的一阳生而是神阳出现前的婴儿。过玄关而胎成再经历换骨天劫你已经求证了返回先天的一种存在。那‘毒虫不螫猛兽不据’的意思就是这种存在已经是一种越它是自纯粹地内省;而另一个意思就是当你重新以混沌之眼再看世间时要小心护持不要再入轮回迷失。……丹道修行以此最为凶险。” “凶险?” 风君子:“是的。很多人只修大道不修术法也不追求神通。比如我教你的四门十二重楼丹道如果只教这些没教你别地东西你会用那些神通吗?” “好像那些神通道法丹道本身中无。” 风君子:“话虽这么说但有悟性的人可以触类旁通比如御物、御器之术丹道修行到一定境界自然就会掌握师父也就顺水推舟教了。但还有一种人就是一心求大道不问神通但到了婴儿境界神通自然而然就有了。所以很凶险。” “什么叫神通自然而然就有了?” 风君子:“所谓世间神通无非是人平常五官知觉以及行为能力的延伸在婴儿境界中。等于全新自我地初生、成长有全新的五官以及行为能力它越了平常人的知觉范围与能力那就是有了种种神通。此时如果心智失控举止失常就会落入到旧的轮回中。这就是凶险所在甚至不是他一个人的凶险而是周围很多人的凶险。” “我明白了所以师父往往教弟子种种术法提前学会各种神通而不等到婴儿境界中自俱足。这样不至于一时之间心智大乱。” 风君子:“其实婴儿境界地心法起手时也不复杂与一阳生时守丹田类似只是境界不同。讲究以眼观眼以耳听耳以鼻调鼻。以口缄口。外无声色之牵内无意我之累自然方寸虚明万缘澄寂。而我本来赤子安处其中渐渐成长俱足。……你听明白了吗?” 我听明白了所谓“以眼观眼”不是左眼看右眼。而是以婴儿之眼观我本来之眼在移换炉鼎后再移换神识重归纯净的状态像婴儿那样去成长其意妙不可言。如果说这一步有凶险的话。凶险之处就在于这个孩子要好好护持不能受伤害也不能学坏当然这只是一种形象的说法。我问道:“突破婴儿境界。到达苦海天劫需要多长时间?” 风君子:“劫数何时来临谁也不知道有可能立刻就来有可能最终方至。只有彻底经过了才算突破这层境界。古人有云三年哺乳基本上到阳神出现最少要用三年。这就叫‘含养胞胎需十月育婴哺乳要千朝。片晌功夫修便现老成须是过三年。’你老老实实修行便是了。” “我听说进入婴儿境界就可以御器飞天我什么时候可以飞?” 风君子笑了:“只要你略有小成就可以去问韩紫英那紫英衣的口诀。可以带她一起飞天。至于你自己想做一只鸟恐怕还要费些功夫到时候自己就知道不必问我。” “我总算可以了结紫英的心愿了这婴儿口诀学的正是时候。” 风君子:“她的心愿是要了结了你呢?你有什么心愿?” “还有阿秀呢阿秀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风君子:“这件事早已说的明白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如果婴儿境界大成有青冥镜在手你自有办法对付绯焱到时候你自己选择吧。……对了这几天没有看见韩紫英她干什么去了?” 我答道:“她出门采药去了要去一个叫凝翠崖的地方去采一种灵药邪樱蕊。” 风君子:“哦?她什么时候想要仙人血跟我说一声就是。恐怕至少要等好几年吧?” “仙人血?你猜到她要炼九转紫金丹。你是怎么知道药方地?” 风君子:“药方我当然不知道其中几味主药我还是知道的好好的去采邪樱蕊干什么分明就是要炼九转紫金丹。其实我听果果说了韩紫英向果果求九串仙人不留果我就知道她有这个心思。……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不要告诉旁人在正一三山会之后我封果果为神。这事现在只有你和我还有果果知道。” “你又搞封神的把戏你封果果做了什么神?总不成是炼丹峰的山神吧?” 风君子摇头:“炼丹峰地山神我可不敢封我封了她做了一类草木之神就是仙人不留神。” 这个名子很古怪应该是“仙人不留──神”但乍听上去总能让人误会为“仙人──不留神”风君子一不留神就封了果果为神。细问之下才搞清楚事情始末── 在正一三山会上我和风君子闹了那一出事仙人不留果花精果果现在天下人皆知。虽然有忘情宫仙童的名称罩着现在又做了轩辕派的护法童子人们不敢轻易去打她的主意。但保不齐这天下有心计阴险之辈暗中去害她。能看得出来风君子特别偏爱果果从正一三山回来就悄悄把果果领到句水河边那座小山上封神。 我不明白封神是怎么回事又是什么样一种神通?风君子的修行怪异之处太多了!但果果从仙人不留果花精成了仙人不留神有了不少好处。先第一点她有穿行世间地能力只要有仙人不留果生长的地方她都能知道而且心念起时都能出现在那个地方。这相当于修行人梦寐以求的神境通遁术只是不能随意施展只能穿行到有仙人不留果生长地地方才行。这是最好的逃生之术如果遇险时想逃瞬间可到千里之外一般的高手根本抓不住她。 第二个好处就是保命她能够神识不散就算现在的肉身毁了还能带着神识记忆重新修行化出形体只要天下的仙人不留果没有灭绝哪怕还有一处生长果果在这个世上就不会消失。对于修行人来说消失的概念不是身体而是这一世的神识与修行根基。果果还是可能会受到害伤但可以重头再来神识与根基不损。风君子可是给了她天大的好处就不知道这样做对风君子本人有什么影响或害处。 …… 韩紫英要炼九转紫金丹此事说来话长甚至她早有就有这个心思──当得知这世上真有药引之后。九转紫金丹的药材虽然难以收集但也不是不可能丹霞夫妇就曾做到了最难地就是那一味药引“千年仙人血”。 后来风君子给了一种血据说是绿雪的千年灵血但韩紫英现不对那就是风君子自己的血奇特之处还能一炉成丹三枚。有这样难得的药引就在身边而且想求能够求得到她如何能不动心? 上次的那一炉九转紫金丹一枚让丹紫成用了一枚让柳菲儿用了一枚让风君子拿去留在了忘情天宫。世间仅剩一枚在忘情宫而风君子已经放出话来要用呈风节来交换恐怕打这一枚的主意是千难万险抱椿老人就因此丧命连整个玄冥派都让七叶给端了。 炼那一炉九转紫金丹付出最多辛苦的是韩紫英然而她却一无所得。风君子曾把那一枚九转紫金丹就留在菁芜洞天韩紫英天天进出伸手可得的地方。后来绿雪约我见面要我提醒韩紫英那是风君子在考验妖女心性如果韩紫英能够面对灵丹不动心将是一生福缘的开始。 绿雪也告诉了我九转紫金丹对韩紫英的莫大用处──让她真真正正成为一个人。她虽然听闻了风君子的半卷化形天书得到了人身但那也只是不需法力维持的一个身体而已毕竟还没有真正成为一个人。至少按照绿雪的说法韩紫英不能为我生儿育女而据风君子偷听她与阿秀的谈话她是有这个愿望的。 韩紫英的确对九转紫金丹动心了但她不是那种将他人之物居为己有的心思而是想自己炼一炉。自从和丹霞夫妇交往之后她就将九转紫金丹的药方求了过来自己去收集药材。九转紫金丹一共有三十六十五味药材最后还要加一道药引。 炼制丹药讲究君臣配伍其中有四位君药最为难得分别是十三枚朱果、九串仙人不留果、七朵黄庭雪莲、五钱邪樱花蕊。朱果与仙人不留果本是很难收集齐全可有了菁芜洞天以及仙人不留神果果对于韩紫英来说成了十分容易之事。至于黄庭雪莲是一种丛生的黄色雪莲花生长在高山雪线附近。据说十分罕见但于苍梧说海天谷弟子曾有遇到他回大漠之后会帮忙找一找。剩下的就是邪樱蕊了。 第167回 此是谁家子,漂泊人世间 邪樱蕊是一种非常奇特的药材如果单独用不能炼药也更不能治病。它是生长在凝翠崖上一种邪樱花的花蕊邪樱每三年开花一次有粉雾如烟海笼罩整座凝翠崖。如果闯到凝翠崖上不小心吸入这种粉雾人会如痴如醉进入幻境幻境当中有无数美妙事物接踵而来让人沉溺其间不可自拔。修行人如果没有破妄以上的境界是不敢到那个地方去的。 当然了也不用担心普通人会闯入那里也是一种修行道场普通人根本上不去相当于半个洞天福地。因为它不是完全隐蔽也不是完全开放。凝翠崖上只有一个人在修行也是修行界赫赫有名的前辈名叫九黎散人。这个九黎散人的大名我也听说过阿游在机缘大会上得到的那块温火玉就是九黎散人所赠温火玉也是凝翠崖的特产之一只有埋温火玉的地方才可能生长出邪樱。 那九黎散人好清静并不常出来走动大多数时间都在凝翠崖上独自修行。但据说此人性情随和并没有什么高人的架子。三年前丹霞生上凝翠崖求邪樱蕊并且送了九黎散人一批轩辕派密制的灵药九黎散人也没有阻止他去采集。此番又到邪樱花开紫英去了并且捎去了三枚朱果这是目前我们手中仅有的三枚了。想那九黎散人不会为难她所以我也就放心地让她一人前去。只是叮嘱快去快回。 最近紫英不在我也好几天没去知味楼这一天得空去吃顿饭顺便看看紫英不在的时候知味楼情况怎样。我去的时间有点早刚刚下午五点来钟这个时间一般饭店刚刚上客但知味楼大堂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看来生意确实不错。 我一进门就看见了靠窗口的角落里有一个人独自坐了一张小桌点了一荤一素两盘菜把着一壶酒在那里自斟自饮。我赶紧走过去打招呼:“唐老师好你也来喝酒了?怎么一个人来的?” 唐老头:“我是来喝酒的又不是来找人地。一个人喝清静没人跟我抢杯子家里那个老婆子又不会在耳边唠叨。你来的正好陪我老头子喝两杯今天我就请你这个学生喝顿酒。” “哪好意思让您请我喝酒别忘了我可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唐老师咱别在这坐着了。请您到楼上的君子居我好好陪您喝一杯正好有问题想请教。” 唐老头笑道:“桃李满天下好处就是多!在这一片芜城走哪都能碰到学生。到处都有请客的我老头子想结一回帐都很困难。……你坐下有话就在这里说我又不是风君子上什么君子居。” “这么多人。说话不太方便吧?” 唐老头用筷子向四周指了一圈:“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看看这些人都在吃自己的菜、喝自己的酒、说自己的话谁管你和我?我们也说自己的。就在这里。” 我也只好坐下招呼服务员又上了两个菜端了两壶酒先敬了唐老头一杯然后陪他喝了起来。三杯酒下肚老头问我:“你说有事情想问怎么还不说?” “是这样地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说可不可能存在这么一种假设一个修行人他的修行已经越了飞升成仙的境界。却仍然留在人间又从另一个起点从头开始修行?假如我是说假如出现这种情况又怎么解释呢?” 唐老头:“嗯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其实很多年前我也想到过。” “你想到过?您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您不是放弃修行了吗?” 唐老头摇头:“放弃?那我这么多年教了这么多学生在干什么?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不像那些人在天上飞来飞去。……石野我们玩一个立论游戏吧按照古典的方式我教过你们地。” “好那我先定一个大前题──那就是人真的能成仙。” 唐老头:“那我也定一个小前题──理论上存在这么一个仙界飞升成仙后人都去了那么个地方。现在问题来了仙人在仙界中生活与凡人在人世间生活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有意思让我想想这个游戏是怎么玩的。两点思路第一点仙人与凡人有什么不同。第二点仙界的人际关系与社会结构与凡间有什么不同。” 唐老头:“这两点最后归结为一命题仙人地存在状态与凡人有什么不同?我们先谈第一点吧仙人与凡人有什么不同?从最庸俗的理解仙人有仙人的神通因此在凡人面前他是仙人假如到了仙界呢?” “按照这个思路推导神通不过是五官知觉地延伸以及行为能力的放大如果大家都一样那就不叫神通。一只猫会说话那是神猫一个人会说话那就是普通人。仙人与仙人之间如果从能力的角度相比凡人与凡人之间没什么区别。” 唐老头:“我们仅仅从法力神通来谈去仙界还不如留在人间所以第一点思路是没有意义的。现在淡第二点思路仙界的仙际关系与社会结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这是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唐老头:“你确实不可能知道。但是自古以来的凡人做了种种猜测也有无数文学家写了很多神话作品去描写仙界的存在。我们先形而下之在那些神话文学中的仙界与凡间有什么不同吗?” “看那些神话和仙侠小说。没什么不同!一样地夺宝一样的修炼升级一样的争斗一样的权谋手段只不过是披着仙人外皮的人间社会翻版。” 唐老头:“这就对了。从第一点来看仙人去仙界不如留在人间。从第二点来看世俗所理解的那个仙界与人间没什么区别。综合这两点这世上不应该存在普通人所理解地那种仙界。” “你这么容易就得出结论了?仙界不存在?” 唐老头:“我只得出了一种结论神话小说中描写的那种仙界不存在并没有说抽象的仙界不存在。现在形而上之如果仙界存在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世界?” “如果仙界存在只能是宗教所描述的境界而不可能是文学所描写的实有。” 唐老头:“你不愧是修行有成的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想当年我可是考虑了很久。我跑去问守正真人守正真人说我未到地步妄谈仙要我不要多想可我忍不住要想。如果要我去窥测的话所谓仙界中的仙人。是一种存在状态的越。他们可能长生不灭可能神识永恒可能彼此无伤可能生活在这世间难得地宁静当中。……而你我去讨论它是没有意义的。” “那样也挺好。远离了一切不必要的烦恼与纷扰。” 唐老头:“所以它不是我们所理解的这种空间结构。” “那么所谓地狱也是这样吗?” 唐老头:“孺子可教也!你居然能够联想到西方宗教。所谓有天堂就有地狱它们是一种类型的东西。” “您说地这么清楚为什么不修三十六洞天?” 唐老头:“别的原因就不说了只说我这几十年来的想法吧。修行如何才能成仙?修行为何会有天劫?” “不要问我您老是怎么认为的?” 唐老头:“其实我认为无所谓。无论是修性还是修命无论是修身还是修心最终就是达到那种存在的状态手段成仙成佛只是跨出那一步而已。而人间这个地方是很奇怪地巧妙之处在于你如何去看待它。它有可能是你的天堂也有可能是你的地狱。我虽然没有一身神通但我认为一样可以在这里找到仙人地存在状态又何必舍近求远?” “唐老师我们似乎跑题了。” 唐老头:“对对对跑题了!怎么谈起我来了?你一开始那个假设是什么?” “有一个修行人他的修行境界已经越了飞升却留在人间从新开始修炼怎么解释这个现象?” 唐老头喝了一口酒:“回到我们刚才淡的第一点问题。假如一个人无论是仙人还是凡人他在仙界就是仙在人间就是人。听说过狼孩的故事吗?一个人生在狼窝里被狼养大从生物学角度他还是人但从行为学角度他就是狼。他有一切先天成为人的条件但还要从学习做一条狼开始直到他自己意识到自己是人的那一天假如世上的狼也能自自觉的懂修行的话。……这里不存在留在人间地假设只有一个生在人间的可能。……当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狼群和人间是不一样的人间社会的奇妙之处就是人会自觉的反省思考所以在佛家六道当中是最奇妙的一道──娑婆世界。” “谢谢你唐老师我想我明白了一些这条狼应该够郁闷的!来来来喝酒喝酒。” 唐老头:“郁闷倒未必如果他根本没把自己当人的话说不定还很得意认为自己比其它狼聪明灵活前蹄子下面还长了五根手指能挠痒痒这样不也挺好?……不扯这些荒诞的事情陪我老头子多喝两杯。”说话间唐老头已经带着几分酒意脸也渐红。 这唐老头真不是一般的人难怪和锋真人曾告诉过古处长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就去请教唐卿。通过唐老头的一番话我隐隐约约猜测到风君子的来历如何以及为什么他的血做药引能够炼成三枚九转紫金丹。这恐怕是风君子极大的秘密他自己也说过如果天月大师不告诉他。他这一生一世都会蒙在鼓里看来天月大师也看破了他地来历。这是他一直不愿意说的问题就算我隐约猜到一些也会选择闭口不问。 我和唐老头正喝酒闲聊间无意间抬头看见门外紫英回来了。紫英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还扶着一个老者。这老者面色如温玉。然而却笼罩着一层淡青一头不长不短的头既不是黑色也不是白色而是比较奇怪的棕灰色。我看见紫英当然站起来去打招呼然而唐老头反应比我更快似乎酒突然就醒了抢在我前面就走到了门口。 他抓住那个老者的胳膊问了一句:“老九怎么是你?” 老者地神色一怔随即有些激动的问道:“小唐你也在这儿?” 唐老头:“你好像受伤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楼上有一间君子居。我们上那里。” 唐老头刚才和我谈论仙界不避众人现在看见这个老者却主动要去君子居。这两个人应该是熟人喊唐老头叫“小唐”恐怕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在唐老头还是真正的小唐时。我在旁边问紫英:“紫英。这位是谁?” 紫英:“到君子居再说。” 君子居恰好有四张座位关好门我们四人分别坐下互相介绍了一番。我这才知道这位老者就是凝翠崖上的九黎散人。韩紫英到凝翠崖上去采邪樱蕊本来就是要求九黎散人的怎么将九黎散人带回了芜城。而且他还受了伤?此事说来话长── 凝翠崖高达千丈峰顶被邪樱**雾所笼罩。修行人要想上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御器飞天直到崖顶。如果用一般的方法。比如御天下大块无形术登岩而上一边施法另一边还要对抗迷雾中的幻境那是非常危险的连我也不敢轻易去尝试。不能飞天又敢去登岩地人除非精通天下药性提前炼制了克制邪樱迷雾的解药。而丹霞生和韩紫英都是这种人。 韩紫英这天登上凝翠崖她登崖到半途却在绝壁的一棵树上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老者看上去有点眼熟似乎在正一三山会上见过。救人要紧她就将这位老者带下凝翠崖救醒一问之下大惊失色。原来这个老者就是九黎散人。被一个上门挑衅的高手打落凝翠崖。还好他也有一身修为在半空中勉强凝住身形落在了一棵树上随后伤势作昏迷了过去。 九黎散人也是修行界有名地前辈高人了可以御器飞天出入凝翠崖境界至少在我目前的修为之上。而且这个人又不经常出来走动在修行界几乎没有仇家什么人会上门去把他打伤?有这么大的神通谁又会干这种事?修行界有这种能耐的几乎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 然而听九黎散人描述登上凝翠崖的那个神秘高手别说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人披着一身大红色地斗篷脸色煞白看不出年纪多大五官冷傲而鼻如弯钩一头黑色的长几乎及地十根手指的指甲有一尺长可展开如利刃也可以卷曲收起。一身神通神鬼莫测据九黎散人说相比守正真人也差不了多少。 那人自称昆山子从天而降飞落到凝翠崖上视邪樱迷雾如无雾。九黎散人以为有世外高人到访很客气地出来迎接。不料才说了几句话那昆山子就说看中了凝翠崖这片修行道场要在此修行请九黎散人离开。这九黎散人哪能答应两人就动手斗了起来九黎已经几十年没有吃过败仗了然而与此人斗法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被打落千丈山崖。那个怪人也不追杀径自占据了凝翠崖。 九黎散人听说韩紫英要去凝翠崖上采邪樱蕊就赶紧劝住了她山上那个昆山子绝对招惹不起恐怕也只有天下绝顶高手如守正真人者才有办法。九黎不知道那怪人的来历当然也不能甘心就受这份屈辱与韩紫英一起回到了芜城。他想到正一门找守正真人求助一方面打听这个昆山子究竟是什么人另一方面也是想请帮手夺回道场。他们刚到芜城就碰到了我和唐卿。 唐老头已经脱离修行界不问修行事但在四十年前他和九黎散人却是好朋友彼此称呼“老九”与“小唐”。今天乍一见到几十年不遇的老友带伤而来当然也很关心的询问起情况。九黎散人认识我因为我毕竟在正一三山会上出过风头见到了我寒暄了几句接着就要去正一门去找守正真人。 我劝道:“九黎师兄报仇不急于一时你现在伤势很重需要赶紧调养。据我所知守正真人目前不在正一三山我可以帮你去找他。……这样吧你先养伤我去约附近的修行高人与你见面再详谈此事如何?” 听九黎散人的转述我也觉得骇然!如果那个昆山子有这么大的神通找一般人前去理论毫无意义说不定还有无谓的损伤。在我所认识地高人中恐怕也只有广教寺活佛、守正真人、七叶、风君子、等能起到作用。别人不好找守正和风君子我可以找来。而且守正真人确实不在正一三山我前几天回家一趟去看父母金爷爷已经回村了。我不能领着九黎去找金爷爷和风君子但我可以把守正真人和忘情公子请来商议。 好不容易把话说清楚九黎散人也压住了脾气接受了我的建议并对我连声道谢。韩紫英指点他去飞尽峰上的飞尽岩修养疗伤那里是一个修行人调息的好地方。想当初七叶受了伤也在那里调养现在七叶回海南闭关飞尽岩正好没人。 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守正真人。他不仅是公认的当今修行界的第一高手而且做为正一门掌门隐然也有天下盟主的地位修行界有什么争端应该找他。我连夜就回了石柱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金爷爷那里。 院门没有锁大乖窜出来低吼两声晃着尾巴往我身上扑显得很欢快的样子这时候屋门开了金爷爷站在门口说道:“小野这么晚来找我你进来吧。” 我进门坐下金爷爷给我倒了一杯茶而我脱口道:“守正真人……” 金爷爷:“你这孩子怎么在这里叫我守正?应该是金爷爷才对难道是修行界出事了?” “是的凝翠崖九黎散人被一神秘高人打伤现在到了芜城想找你。我劝他到飞尽岩上养伤连夜就赶到你这里来了。” 金爷爷动容道:“以九黎的修为天下能伤他的人实在不多。……你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历吗?难道又是七叶?” “不是七叶是一个自称昆山子的人……”我将九黎散人的转述又说了一遍。 金爷爷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的表情不是震惊也不是愤怒而是陷入了沉思一脸忧虑坐在那里良久不言。他不说话我也不好打断他的沉思很久之后他才抬头道:“此事还有几人知道?” “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唐老师也就是你原来的徒弟和卿、韩紫英、九黎散人知道我正打算去找风君子。” 金爷爷:“那好你先去提醒他们一声此事先不要声张。我先去一趟凝翠崖搞清楚这人的来历。” “不要声张为什么?” 金爷爷:“我倒不担心世上冒出来什么高手假如率领正一门弟子结阵前去也不必害怕这个昆山子。……但我隐约担忧一些事情其中内情恐怕只有各大派掌门才清楚你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我一定要先查清此人的来历。” 第168回 抟意揉龙虎,姹女巧收服 (题记:本回是第十四卷“论法篇”最后一回。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本书的分卷形式基本上是十二回为一卷只有第三卷“窥道篇”与十四卷“论法篇”例外。“窥道”多了一回“论法”少了一回。取窥道多思、论法少言之意。) ****** 见金爷爷的意思竟然是不欲声张我问:“那我还找不找风君子?” 金爷爷:“他是忘情宫的传人如果不出我意料将来天月大师也一定会将忘情宫传给他的。修行界的有些内情他可能已经知道找他来无妨。再说多一个高手也多一分把握他如果愿意与我联手恐怕放眼天下无人能敌。” “我想他肯定愿意的别人不知道他在人世间的身份金爷爷你应该是清清楚楚。没事还要找点事情有这个热闹他不会不去。” 金爷爷:“你与他天天见面正好传个话让他这两天有空到石柱村来一趟我恰好有别的事与他商议。……你再告诉九黎一声三日之后我自会去飞尽岩找他如果风君子答应帮忙也会一块去。” “你找风君子还有别的事?” 金爷爷:“是的我想一道江湖令劝告天下修行同道明年夏天不要去昭亭山观战。就是风君子与七叶那一战。七叶已经闭关我没办法找他商量所以找风君子商量商量。” “这难得一遇地场面你为什么要劝阻修行人不要去看呢?” 金爷爷:“这两人修为通天如生死相搏恐引天劫波及无辜。……但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先去吧还有什么事吗?” “您说修行界有什么内情只有各大掌门才知道?” 金爷爷:“你为什么不去问风君子呢?我不适合告诉你。但他如果知道又愿意告诉你我也管不着。” “那三天后我去不去飞尽岩?” 金爷爷:“你去也无妨不去也无妨。” …… “有什么内情各大掌门才知道?守正真人这话什么意思?叫你来问我欺负我不是掌门吗?”我将守正那番话转告给风君子风君子很不高兴的嚷道。我听着也糊涂看他的样子不像在撒谎看来他真不知道修行界各大掌门之间所了解的什么内情也不知道守正不愿意声张此事地原因。 “风君子你再仔细想想天月大师就没告诉过你什么吗?有关修行界谁也不了解的神秘高手或神秘门派?” 风君子:“你再把九黎散人的遭遇告诉我一遍那个昆山子是什么样子?” “披着大红斗篷。黑色长很长很长面色煞白鼻如弯钩十根手指甲有一尺长比利刃还锋利也可以卷起来收回。” 风君子:“那不是梅风吗?怎么从电视里跑出来了?……大红斗篷。男的女的?多大年纪?” “应该是个男的吧多大年纪不清楚。” 风君子:“你一提大红斗篷我倒想起来一个人不过那人是个小辣椒一样的大姑娘长的也挺漂亮。不是这个样子。……难道是因为那件事?守正在担心这个?” “你说什么呢?什么大姑娘?哪件事?守正真人担心哪个?” 风君子:“我跟你讲个故事吧这已经是四年多以前的事了。是我在忘情宫时遇到的。……”风君子讲述了一件四年半以前他在忘情宫外遇到地一个人── …… 三梦峰高耸入云忘情天梯一线直上一眼看不到尽头。有一女子站在浮生谷中抬头仰望面露嘲笑之色。这女子看上去二十岁左右披着一件大红猩猩的斗篷面容娇好尤其是白嫩的皮肤吹弹可破五官中比较特别的是她的鼻梁较高鼻尖如悬胆比较接近于西方人地特征。这女子长的虽然漂亮。可脸上却带着一股凶悍之气。 她在浮生谷中站了很长时间似乎在观察忘情天梯上面的云门雾阵。天色已暗的时候她终于动了一卷斗篷飞身而起顺着忘情天梯就往上冲云门雾阵中的种种障眼、迷踪、卷行、涌动等法阵都没有阻止她地脚步。这人身形在天梯上几次受阻但停留片刻之后又急上行她从黄昏登上天梯等最后穿过忘情天梯来到三梦峰上已经是第二日天光大亮。 当她来到山顶原本轻蔑的神色变成了惊叹。只见这三梦峰上不仅仅是一座山头而已简直就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原野上奇花异草丛生、清泉怪石罗布、亭台楼阁点缀、瑞气祥云环绕这不是人间景象只有仙境才闻。远远看去有一座壮观地宫阙九门重重、彩光环绕。 更为奇特的是这所宫殿并不是座落在平原上而是虚悬在空中──这就是传说中的忘情天宫当今修行界第一洞府!宫殿脚下白云拥聚忘情天宫就像坐落在云堆中一样。那女子从袍袖中抽出一把紫气青光闪烁的宝剑用手一挥宝剑电射而去而她的身形也跟在剑光后面凌空飞去。 眼看空中的忘情天宫越来越近女子身形似乎被无形的屏障所阻挡突然往后翻了个跟头飘然落到了地上那把宝剑又被她收到了身前。“果然有些门道不能硬闯!”那女子冷哼一声举步又往前走这回前面没了阻碍。她已经踏入忘情宫外地白云之中。这白云似有实质或者是那女子自有神通竟然能脚踏白云而上。走了没几步她却停了下来看着前方神色很是惊讶──因为她看见白云堆里坐了个人! 这是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看动作是在玩泥巴。但白云深处哪来地泥巴?他是在以手抟云!只见他伸手从白云中扯出来一小团一小团。搓巴搓巴揉成各种形状有的像猫有的像狗有的像龙有地像虎。他身边的白云中还插着一根晶莹剔透的长枝看一端像一柄细长的水晶如意。那女子猛然回头看向天边只见三梦峰外的天际远远笼罩人间的云层也被天风吹卷成种种形状似猫、似狗、似龙、似虎。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忘情宫外?”女子等了半天见小孩也不抬头终于忍不住厉声问。 “我就是我呀!你是谁你是来找我玩的吗?”小孩抬头说话语气还很好奇。 女子:“你是天月的什么人?” 小孩:“天月仙子是我师父她今天不跟我捉迷藏。我就一个人出来玩了。……你是怎么上来的累不累?” 女子:“胡说!你怎可能是天月的弟子。” 小孩:“对仙子还没正式收我当徒弟她说过几天就是我师父了。……你是来找她地吗?” 女子:“什么仙子我看就是欺世盗名之辈!” 小孩一眨眼睛:“你骂仙子欺世盗名?她根本就没有下过山。你不是胡说吗?我明白了你是来捣乱的。” 女子:“我听说天月是东昆仑第一高手今天是来斗法挑战的。如果我打败她就占了这座忘情天宫。……小弟弟我看你很有趣。以后你就跟我混吧。” 小孩摇头道:“我爸妈从小就告诉我──要和好人学别跟坏人混。原以为你是来偷东西的结果你是来抢房子的。肯定不是好人!其实你要偷什么东西我告诉天月仙子一声让你悄悄偷走就是了反正忘情宫里地东西多的是。你要是想占忘情天宫的话还是赶紧走天月仙子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她甚至都懒的跟你说话。” 女子:“罗嗦!我看你年纪小不想欺负你你赶紧去告诉天月一声就说有人上门挑战。” 小孩站起身来:“挑战仙子?你不行!你不如挑战我吧。好久没有别人陪我玩了你挑战我求求你啦!” 女子:“不知死活你不知道我的厉害!” 小孩:“你很厉害吗?那你不要挑战我了我挑战你怎么样?……你输了就拜我为师天月要收我当徒弟我也收个徒弟这样忘情宫以后就热闹了。” 那女子对这个稀奇古怪地小孩也有了几分兴趣淡淡道:“你挑战我你想怎么挑战我?” 小孩:“我用弹弓打你如果打不到你就算你赢如果打到你就算我赢。怎么样敢不敢试试?” 女子:“天下高手面前你就赌这种小孩玩意?” 小孩:“你可别急着吹牛我打出去的弹子连天月仙子都挡不住。如果你赢了我就承认你有门道比天月仙子强就把仙子叫出来怎么样?” 女子:“哦?那我还真想试试你的弹弓呢?” 小孩伸手将那根晶莹地长枝从云堆里拔了出来总共有三尺长短刚才没进云堆的另一端还绑着一把二尺左右的弯弓。二尺弓弦在弓里面算小的但绑在三尺长柄上加起来几乎比这个小孩个子都要高是一把巨大的弹弓。 女子吃了一惊:“这是什么弹弓?” 小孩指着弹弓柄说道:“这叫呈风节。”又指着那张小弓说:“这叫瞄日鹊我把它们绑在一起就是一把弹弓。你注意了我的弹弓打的很准的你要不要退远点?” 女子冷哼一声:“世间神器你居然这么不当东西来吧打中我就拜你为师。” 小孩狡猾的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把白色地石珠。一扣弓弦飞快地打出一枚去势直奔女子。那女子微微有点惊讶这弹子未到有一股锐利的神风先至而这枚半透明的白色石珠在空中印着太阳的光芒变的明亮无比散出一种热烈的力量。 这女子一挥斗篷。偷袭而来地风刃散去紧接着一抬手有一股无形的波动迎去石珠上的光芒也消失了。但奇怪的是她这一手功夫本来能够挡住世间大多数高手的法器袭击却挡不住这枚飞来的石珠弹子转眼已到眼前。还好她反应快一柄飞剑已经与心意相合从腰间飞出将将在身前不远迎住石珠。只听啪的一声石珠碰的粉碎! 那女子挡住石珠刚说了一句“不过如此!”然后就闭了嘴。因为那小孩的弹弓打的又急又准又密。连连弹动弓弦白色石珠接连不断地打来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女子站得离小孩太近了只有催动飞剑在空中盘旋去挡。越挡越是心惊! 她不怕石珠所出的奇妙法力后来打来的石珠干脆不带任何法力。然而不论她施展任何神通。都无法阻止弹子打来只有用飞剑硬挡。一枚弹弓的力量当然打不落修行高手地飞剑但却打的飞剑在空中乱颤催动之时总有一次又一次的短暂停顿。以她的修为。本想反手一剑把这小孩杀了但这样太失高人风范了况且忘情宫的天月大师一直还没有露面。 她越挡越心惊。那小孩越打也越心惊没想到这女子地飞剑如此轻灵神奇居然将所有的白离石珠都在空中击碎!眼看一兜石子都打完了那小孩一咬牙将最后三枚都扣在弓弦上也不瞄准胡乱的都打了出去。紧接着就听见那女子一声娇呼飞剑收回一只素手抚着鼻子站在那里瞪着他。指间流出了一点鲜血。 刚才那三枚石珠打出与先前不同在空中绕着弧线飞去度却快了一倍飞剑如灵蛇般在空中斩碎了两枚。漏过去地那一枚破了女子的护身法力正好打在鼻梁上!她也没受什么重伤就是流鼻血了。小孩赶紧道:“对不起把你鼻子打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快擦一擦。” 说话间小孩从兜里掏出来一条红色手帕一样的东西嘟囔了一句:“火灵幡不能擦鼻子用这个……”他走上前去递过一片金黄色的绸缎。 女子神色又怒又臊但还是接过绸子捂住鼻端又急又气的问道:“小孩天月大师的鼻子你也打过吗?” 小孩摇头:“仙子哪像你这样没用她用衣袖把石珠都收走了然后还给我还能接着玩你用剑把我的石珠全打碎了自己的鼻子还破了!” 那女子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脸胀地通红另一只手不知不觉的握紧了宝剑眼神中又露出凶悍之色。小孩可没管她仍然在那里说:“你说话要算数鼻子打破了你就输了。现在拜我为师吧看你穿着红斗篷我就给你起个名子叫小辣椒……” 女子眼中凶光一闪正待有所动作周围的天色突然变了!刚才是阳光明媚白云飘荡陡然间四周就变成了浩瀚的夜空太阳不见了一轮明月出现在忘情宫顶上。月光洒下将两人的身形都笼罩其中女子就觉的有一片无形无边的、难以形容的力量渗透入神魂提不起一丝相斗相抗之意握剑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放了下来。在这一瞬间她心里清楚天月虽然没有露面但已经出手了。 女子狠狠的叹息一声朝忘情宫抱拳道:“只恨未能亲眼领教高人风采今日一败心服口服此回西昆仑潜心修炼来日再领教。”说完转身御剑凌空飞去直奔来路而回。 小孩在她身后喊道:“小辣椒你怎么跑了!……算了那片大夏龙绦沾了你的鼻血就送给你吧。”女子充耳不闻。 …… 不用说忘情宫外的那个小孩就是当年的风君子而那上门挑战天月的女子连姓名都没留下只有风君子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小辣椒。她自视修为高上门挑战天月大师结果连面都没见着就让风君子一顿弹弓给打了回去。这一段往事在风君子嘴里说出来我听得目瞪口呆也哭笑不得。 他说完之后我问道:“那个女子和凝翠崖上的神秘高人又能有什么关系?东昆仑与西昆仑又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这正是我后来问仙子的问题恐怕也是守正真人所谓修行界的内情。” “还真有内情?那女子说天月大师是东昆仑第一高手什么是东昆仑?” 风君子:“其实那是个误会忘情宫是在东、西两昆仑之外唯一的修行道场。真正的东昆。仑其实说的就是芜城她要想挑战东昆仑第一高手应该去找守正真人才对。不过以她当时的修为也就比今天的绯焱强不了多少不可能是守正真人的对手。” “你别扯远了芜城怎么变成了东昆仑?” 风君子:“这事说来话长了仙子跟我讲了半天我才知道个大概直到不久前才完全明白。俗话说天下龙脉出昆仑芜城地脉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九百里地脉镇九州风水山川所以也可称芜城为昆仑。狭义的东昆。仑指的就是芜城而广义的东昆仑实际上就是天下修行界西昆仑之外都可以称之东昆仑。” “西昆仑之外都是东昆仑?西昆仑又在哪里?” 风君子:“天月仙子说西昆仑就是昆仑就在昆仑山上。天下修行人划分东西昆仑要从一千多年前定三大戒律开始说起了……” 据说一千八百年前天下修行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基本上是各地散处也有门派与门规但没有共守之戒常有争执冲突。有不少修行高手仗着一身神通插手世间事闹出不少乱子也干成了不少事业。 除这纷繁人世间之外还有一片修行净土在昆仑山上。 昆仑山自古以来神话传说中的神仙居住之地也是天下龙脉所在。在民间流传的故事中就有西王母和瑶池各种各样的神仙等等。神话传说并非没有一点影子昆仑山中确实存在一个常人所不知的世界。它相当于正一三山这类洞天福地但比正一三山可要大的太多了简直是广漠无边也非一门一派所独有被称为昆仑仙境。当时很多修真高人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不愿见世间纷乱纷纷到昆仑仙境中修行。 昆仑仙境中的修真人人数当然比俗数中的修真人少多了可各个都是高手随便跑出来一个恐怕都不在普通的门派掌门之下。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一些所谓的游神散仙修为虽高却不从于哪门哪派修行只为自己飞升并不为道法传承世间就算收弟子也是偶然的缘分。昆仑仙境的存在也为世俗间的江湖散人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去处。 修行需是要道场的一般散修很难找到合适洞天福地。正一门有正一三山梅氏家族自古以来有菁芜洞天这相当难得而且建造这样的洞天往往需要百年时间几代人之力非大派世家不可能有这个能力。像九黎散人占据一处凝翠崖已经是相当走运了。修真境界越往上越艰难对环境要求也越高散人高手去昆仑仙境是最佳选择。 这些人也不是真正的神仙昆仑仙境也不是真正的仙境只是自古以来一处天然的道场洞天大部分人是一去不回只顾清修。当然在昆仑仙境中也有摩擦和争斗只是与外界无关了。可在五胡乱华之时清况却出了一点变化。世间各大派几乎都卷入中原各种势力的混乱争斗中有吃亏的有占上风的。吃亏的一方就想到了昆仑仙境中的故交高手纷纷派人上门去求援。 第169回 真心即道场,去留两昆仑 (题记:全书行文至此提到了东、西昆仑的概念东昆仑就是人世间然而我却无意去展开描写西昆仑只是把它做为一种背景、一种参照。另一方面我也不想让本书的篇幅过长原计划也就是过15o万字足够了不想写到2oo万字。) ****** 有一个人被请出昆仑仙境就有更多的人被请了出来昆仑仙境中大批修真高手返回俗世不仅将昆仑仙境中的争斗带回俗世也将俗世中的混乱倾扎带到昆仑仙境。红尘内外一片混乱一乱就是数百年。有唐之后天下安定然而修行界却没安定下来死伤无数也波及不少无辜。此时芜城出了一位高手俗家姓梅号称正一道人眼见如此乱象就有了清澄宇内之心。 正一道人修为之高据说千年以来无人能越。此人不仅有一身修为还有大胸怀与世间谋略手段博学多才精通诸子百家、天文地理、风水易数。他用六十年时间炼制了不少神奇法器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传于后世的正一三宝。他还寻找到与昆仑龙脉相通的另一端的枢纽之处就是现在芜城的九百里地脉。 正一道人立道场于正一三山并聚集大批门下弟子借天地之造化建成了三山洞天。用百年时间形成了天下修行界最强大地一股力量。当气候根基已成他约见天下修行界高人前辈在三山洞天聚会并声明有仇有怨有纠纷者在此一战了结天下同道同共做个公证。这就是宗门大会的前身当然今天的宗门大会斗法已经不是了结仇怨。成了一种切磋交流。 总之这一战修真高手死伤不少很难说是纠纷化解了还是仇恨更多了总之天下修行界元气大伤很难再单独掀起大波浪而正一道人却取得了一代“神君”的称号。这个称号并非完全是褒义也不是一种推崇更多的是一种敬畏之意。 聚会后又半年江湖恩怨余波延续打打杀杀也闹的差不多了。正一道士又约见天下修行同道聚会说要为天下调解。这一次聚会是在当年地冬至也是正一三山会的前身。 就在这一次正一三山会上。正一道人恩威并用并慷慨陈词劝阻修行界的乱象。大多数人也觉得不能这么继续斗下去了毕竟众人修行要么求长生飞升要么求解脱成佛。最后这次大会的商议结果。将天下修行界划为东西两昆仑。愿意去昆仑仙境修行的就去将一切恩怨也都带去但去了之后就不要再涉足俗世间。 世间各大门派有自己的道场洞天还有传承师门的责任不会愿意去昆仑仙境。于是天下共商定下了那三大戒律。在世间就要守这三大戒律。千年之后这些早已成为往事只是在各大门派掌门传位时口口相传西昆仑的人已经很多年没有露面。修行人早就忘记了。如果各门各派中出了一些闲散高人门规约束不住世间又不入法眼掌门往往会指点这样的人去昆仑仙境免得留在俗世生出事端。 据说正一道人本人后来也去了昆仑仙境他的弟子创立了正一门而他地后代就是芜城的梅氏家族。 事情已经过去一千二、三百年了天下经过了无数次动乱反复甚至有很多当初的修行门派已经湮灭于历史的尘埃不复存在。西昆仑之事也就在各大派掌门传位之时口口相传。告诉继位者这一段往事世间还有个修行去处以及修行三大界的来历。据说还有一些高人将门派传给弟子之后自己也动身去寻找传说中地昆仑仙境。 忘情宫一向很少过问世事也没有参加一千多年钱三山洞天的两次聚会但却是少数几个从那时之前就一直传承下来的修行门派天月大师知道也告诉了风君子东、西昆仑这段往事。当时风君子就当个好玩的历史故事听而已加之没过几天就生了他被逐出忘情宫的事就更没有记在心上。后来他知道了宗门大会与正一三山会地传统又看见了梅氏古册的内容再加上守正那一番话推测前因后果说了这么多。有些是风君子听说的有些是他自己地猜测加在一起说得活灵活现就象一千二百年前他就在场一样。 “你的意思是──昆山子和当年那个小辣椒一样是从西昆仑跑出来的?”听完了我问他。 风君子:“不是我的意思是守正真人的猜测否则也不会鬼鬼祟祟去摸人家的底细。……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就是西昆仑的人出来也没什么关系这人世间又不是我们开的买卖。……但是那些人从未守过世间戒律出来之后还按西昆仑地方式行事就是大麻烦。比如昆仑子要夺凝翠崖一言不合就打伤了九黎散人还有你遇到的那个小辣椒上门请教也就罢了居然无端要夺忘情天宫。……这样绝非好事!” 风君子:“西昆仑的情况我们不了解据说那是天造地设的福地洞天那里的人没有俗务只有修行。一切依取天地拿来就用仙去时也就丢下这样也挺好!但再想想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有问题不知其中真意只看到行事的方式其行就会出偏。听说西昆仑内有不少人不是打坐就是打架简直就是没事干闲的。他们在西昆仑怎么样我不管在东昆仑如此行事就不行!” “是啊。就象出国旅行到哪一国就要守哪一国地法律更要尊重当地的文化与民俗。就算与自己理解的方式不一样可以去交流甚至教化但不能役用强逼。……恩?你去过西昆仑吗?怎么情况讲得这么清楚?” 风君子:“我当然没去过都是推测。听仙子提起西昆仑之后。我还曾打算偷偷找去看两眼再偷偷溜出来。后来长大懂事了也就没那个兴趣了。” “太阳从西边出有那种热闹你不凑?我怎么没看出你有长大懂事的样子?” 风君子:“西昆仑有猪头肉和老春黄吗?没有!有电影院和歌舞厅吗?没有!有大学校和小咪咪吗?没有!……只有洞天福地、斗法修行我又不是没见过?想修行在哪儿不是修行我喜欢热闹是有事做事不太喜欢没事找事西昆仑那种地方不去也罢。” “得得得你又扯远了!说正经事也别光问我。你怎么看这件事?我认为可大可小。” 风君子:“的确可大可小如果就是西昆仑跑出来一个人赶回去或者劝他守这里的规矩也就算了。但处理地不好引起西昆仑修士大批出现就麻烦了。这些人没有三大戒的概念若任性插手红尘会有一系列事端。而他人如果阻止也会引起修行界的内乱。……到时候除非再出一代神君召集两昆仑又定一次规矩。” “现在不急谈这个你去不去?” 风君子:“我当然要去明天就去你们村找金爷爷。至于你。就不必上飞尽峰了但凝翠崖上还是看看比较好有我和守正真人在。也不虞有什么危险。” “好!你带着黑如意守正有雷神剑我拿上青冥镜这次正一三宝凑齐了!……我们什么时候出?” 风君子:“马上就是学期末了这几天家里盯得太紧我和守正商量商量放寒假再去。” 这学期风君子的期末成绩又是全班第二第一还是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提成绩的事只有柳菲儿最高兴。放寒假回到家中又给父母拿了一笔钱。劝说他们平时不要太节俭太辛苦。他们笑着说一点都不觉得辛苦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妹妹则说到夏天也要考芜城中学。 妹妹的成绩在鲤桥乡中学只算中游偏上要考芜城市唯一的省重点恐怕很玄。我和柳菲儿提过这个问题她对这位未来的小姑子很关心说实在不行可以争取一个赞助名额。她打听了这种情况赞助费用是三万在当时是一个吓死人的数字。就这还要托关系才行没办法公用资源往往都成了稀缺资源尤其在此时此地。当然如果我妹妹有风君子那样地背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就是这一代普通人的生活状况。 一家人在一起倒也其乐融融。没几天金爷爷找到我家说要我帮忙上山采药可能需要几天功夫父母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满口答应了。我随金爷爷出门大乖留在了我家。 凝翠崖在芜城以西距离芜城直线距离三千六百里在四川盆地与云贵高原的结合地带。这么接直接飞过去也不方便何况还有我这个不会飞的累赘。金爷爷、风君子和我三个人都是便装打扮坐火车入川。说来惭愧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卧铺当然票都是我买的。风君子这次也装了回孙子一路上人前管金爷爷叫爷爷我们三人就象爷爷领着两孙子串门走亲戚。 这次我们三人都不约而同带了一样东西──善结大会上从海天谷弟子手里里买来地雪葫芦而且都重新炼化加工过一番。风君子的雪葫芦变得一片莹润如美玉又如七心的皮肤那般细腻;金爷爷的雪葫芦罩着一层隐约的银光似乎还散着清凉之气。我地雪葫芦是紫英加工过的自然带着一股淡淡的暖香连葫芦表面原本看不见地纹理都透露出一种生机仿佛还是生长在藤蔓上。风君子的葫芦里是知味楼的酒金爷爷的葫芦里不知装的什么东西我的葫芦是空的──准备到凝翠崖上顺便采集邪樱蕊。 火车上有好事之人看中了我们的葫芦凑过来非要买要我们开个价钱。这种东西当然不能卖婉言谢绝之后那些人也就知趣的走了。可还是有个不知趣地那是一个二十多岁妖冶女子大冬天的批着一件裘皮大衣里面的衣领却很低露出小半截鼓鼓的**。她说话又嗲又夸张还带着口音看见雪葫芦就惊呼好可爱磨了半天非要买不可。后来看实在不行很生气的样子冷冷的瞪了我们好几眼走了。 时间不大软卧车厢那边走来四个彪形大汉径直到我们面前对金爷爷道:“老头我们老大的马子看中了你们的葫芦快开个价!”其他人一见来者不善都知趣的闭嘴躲到一边。我又生气又好笑黑社会遇到神仙三人组真是一笔糊涂帐。 金爷爷面色不变抬头问道:“老大?你们大哥多大年纪?得了什么病?” “你他妈才有病呢!我大哥看中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还不乖乖送上来。” 金爷爷也不生气:“我这是药葫芦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想要就拿去试试吧。……如果治不好还能再找到我。” “怎么这么多废话!那两个小子的葫芦呢?” 金爷爷:“我的葫芦是我的葫芦他们的葫芦你应该问他们要。” 几个大汉又一指风君子:“小孩你爷爷都把葫芦给我们了你的也拿过来!” 风君子笑咪咪的说:“你爷爷的葫芦是你爷爷的葫芦我的葫芦是我的葫芦。你们刚才不是要开价吗?我就开个价卖给你们。” 大汉甲:“多少钱?别耽误我大哥时间。” 风君子笑嘻嘻伸出一根手指头。 大汉甲:“一块钱给你葫芦拿来──” 风君子却没有理他向着不远处一对青年情侣说道:“你们刚才不是要出一百块买我的葫芦吗?现在卖给你们要不要?” 那两人将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不要不要我们不要了!” 大汉乙:“你这小孩给脸不要脸一块钱就算给你面子了!还想要一百?做梦吧!” 风君子也把头摇得向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象诸位这种身份这种档次的大哥我哪敢要一百。你们要买我开价一百万!” “一百万?”众大汉一时间忘记了做凶恶状看风君子的眼神就象看一个白痴。 风君子还是笑咪咪的:“就是一百万嫌贵可以不买没人逼你们又不是非得不可的东西我不算故意为难。” 大汉丙奸笑道:“一百万就一百万回头给你。……你呢你的葫芦我们也要了。”后面这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不卖也不送给你!”我答得很干脆。 大汉丁:“你也不看看我们是谁?” “我不想看你们可以试一试在火车上抢劫否则不必和我说话。”我是对着车窗外说的眼睛更本没有看他们。 大汉丁面露凶光正要动手大汉丙拉住他:“兄弟别在火车上为这种事情卖命那小娘皮就是想要个玩艺。有两个够了!”说完伸手就去拿风君子放在小桌上地那个葫芦风君子只是看着也不阻止。金爷爷将葫芦也放在小桌上几位大汉一并拿走扬长而去。 我看着金爷爷的表情感觉有人要受教育了而看风君子的表情感觉有人要倒大霉了。风君子看我却很不服气:“凭什么就抢我们的葫芦。却放过了你?” 金爷爷笑了:“小野的葫芦里没东西抢去了也没什么用。” 我也笑道:“大概是因为看不清我的底细混江湖地也怕碰到硬点子而你们一老一小看上去就好欺负。……你们的葫芦究竟有什么古怪?” 风君子与金爷爷相对一笑:“我们两个更好欺负吗?”却不回答我的问题。火车上其他人看见我们的东西被人强索而去居然还有说有笑纷纷摇头不解。 …… 凝翠崖真不愧“凝翠”之名走进这一片山区就知道了。典型的喀斯特地貌6续可见冲蚀形成的断层地带、石柱、天坑、溶洞等。此地气候长年温暖潮湿虽然巨大的岩石断层随处可见但都覆盖着一层绿色的地衣状植被。 自古以来原始森林的腐枝落叶堆积在脚下。气息与山中花草散出来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叫做“瘴”地东西笼罩在地势较低的大片山谷中连中午的烈日也只能驱散少许。瘴气有毒而山间无路处处危险这不是一个人来的地方!还好我们都不是一般人一路穿山越谷来到凝翠崖下。 一片高大的绝壁耸立在眼前。周围瘴气环绕岩石表面全是翠绿色地苔藓。抬头向上看去一眼见不到顶端只能看到天际有一片粉红色的烟雾──那就是有名的邪樱迷雾。这个地方却有一处人工遗留的痕迹只见山崖上十丈高处有两个朱红色巨大的摩崖刻字──凝翠。 风君子皱了皱眉头。掏出两片新鲜地茶树叶递给金爷爷和我:“含在舌下可解瘴气和迷烟。我知道你们不怕可还是有所准备的好。”说话时我现他的舌下一直含着同样地叶子。我和金爷爷一人接过一片也含在舌下。 我突然想起我身上也带着东西掏出几枚碧绿色的丹药道:“这是紫英给我的说是能克制邪樱迷雾登崖前服用。”金爷爷摆手说不必了风君子接过一枚服下。 抬头看了看崖顶风君子说了声:“我上去了。”抽出黑如意一挥手脚下一团黑云升起托着他的身形如腾云驾雾般向崖顶飞去。 这小子只顾自己会飞难道要我一个人爬山?金爷爷看着我呵呵笑了笑:“不管他。你有金龙锁玉柱护体我可以带你一起上去保证比那小子更快。”说完他取出四寸雷神剑向天空一指另一只衣袖向我卷来…… 我觉得身体被一道电光吸了进去随着这道光芒向天空电射而去没有风声却感觉到全身上下都要被一种无形的压力挤碎耳边也是奇异的兹兹做响──守正真人御雷神剑飞天度太快了! 难受只是一瞬间转眼我们已经冲过粉色迷雾落在凝翠崖顶上。凝翠崖上的风光与山下迥然有异──清爽中还带有温和的仙灵之气这种气息我在浮生谷、正一三山、菁芜洞天中都曾感受到只是各自的妙处与精纯程度不同。这是峰尖下地一片平地地势很象黄山的玉屏峰前只是这里的峰峦是一片翠绿的屏障。翠屏环抱下有几间前后相连的石屋院落院墙上爬满了青翠的藤蔓藤蔓上开着一穿串串豆瓣似的花朵。 在峰顶的悬崖四周很有规律的生长着几圈不高大但树冠很茂盛的花树。这种花很是奇特几乎看不见花萼粉红色的一蓬蓬顺着枝条团团锦簇远远看去就象连成一片的花海。在这片花海四周与上空有粉色的迷雾笼罩恰好围住了整个凝翠崖顶象一道天然的藩篱分界。然而这片粉雾只在四周环绕峰顶中间我们所站的位置却是清清朗朗。 我刚刚看清凝翠崖上的情形一片黑云卷来又在眼前收起。风君子也到了。守正真人说地没错我们比他更快。见人齐了守正上前一步冲着石屋的方向抱拳道:“在下正一掌门守正与风君、石野两位同道拜访昆山子道友。” 守正真人话说的客气话音中隐含的法力一点都不含糊。柔和无伤但穿透力极强就算那个昆山子在几十丈深的地底睡觉也能给叫醒了。他的话音刚落翠屏峰顶上急射出一片血红色地诡异霞光向守正袭击而来。虽突然但以守正的修为自可应付只见他微一弹指指间飞出一道金蛇似的光芒在身前划了个圈破了对方的法术。金蛇收起、血光散去我们身前多了一个形容怪异的人。 他的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比我们三个都矮了半头批着一件大红猩猩的斗篷。一头浓密的黑色直有几尺长几乎要垂到膝弯看双手如鹰爪指甲卷曲在指尖不知有多长。脸色煞白五官轮廓带着凶悍之色鼻梁很高鼻尖如弯钩。不大的眼睛精光四射非常诡异。这人长得够难看的!几乎让人错以为是大白天闹鬼了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想起了小时候夜里做恶梦地感觉。 怪人一出现似乎对守正真人的出手有几分意外用金属摩擦般难听的声音问道:“有两下子!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他说话时只盯着守正。把我和风君子就当作不存在。 本来我们三人就以守正真人为场面话都由他说。守正道:“贫道是芜城正一门的掌门人守正这两位道友……” 他话未说完就被怪人打断:“雷神剑、黑如意、青冥镜。和传说中的好像!你们是正一道人在东昆仑留下地传人。”原来刚才守正真人祭出了雷神剑而风君子手握黑如意就一直没有放下我也取出了青冥镜凝神戒备──这个怪人刚才不打招呼就出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守正微微一顿接着道:“风师弟与石道友并非正一弟子而贫道确是正一祖师的嫡传后辈至今已是第二十一代。听道友所言你一定是来自西昆仑了?” 怪人:“不错我就是来自昆仑仙境的昆山子!这东昆仑又不是你们家开的。难道我不可以来吗?” 守正:“千年前地事情早已过去当年之约不过是为了不将修行人的争斗带入人世间。道友自仙境而来作为修行同道当然欢迎。但在红尘中行走就要守此地的法则。” 昆山子:“我听说东昆仑有什么三大戒我并未违反。” 守正:“道友没有违反三大戒但是你强夺凝翠崖道场出手打伤了九黎散人。这无故伤人夺府之事在东昆仑是不允许地。” 昆山子:“请问这凝翠崖是那个棕老头造出来的吗?” 守正:“当然不是秉天地造化而成。”守正真人还真有耐心和颜悦色的与昆山子谈论。如果今天以风君子为我估计他已经挥着黑如意上去干了。 昆山子:“既然不是他的他能占我为什么不能占?他不是我的对手将洞府让出来就是。我没想伤他是他非要和我拼命。” 守正:“凡事讲究前因后果九黎散人师徒三代居此二百年布下温火玉大阵聚天地灵气种植邪樱花篱为洞府屏障。就连那石屋居所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他们置备道友你对此无有尺寸之功怎能凭强力掠夺呢?” 守正真人一番话说得昆山子愣住了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好像是头一次听见什么希奇古怪的理论。他想了半天一甩黑气势汹汹道:“天地万物为我取用而已得道之后又不带走!……我们西昆仑中就有不少仙人遗迹还不是谁有本事抢到就归谁?就连你的祖师爷正一道人飞升后留下地仙府至今就换了好几代主人。那个九黎自己没本事守住就不要占这个地方。” 守正:“九黎不是占据此处这处洞天本就是他和他的两代先师所建造。假如人人只知占据不知营建你又到那里去占呢?……如果九黎飞升又没有留下继承传人道友来此也情有可原。” 听到这里我也觉得这个昆山子思想不是一般的偏激看来在西昆仑中的耳濡目染就是这样。我不好打断他和守正的谈话却忍不住在一边对风君子抱怨道:“百年大计教育第一啊!从小没学过好长大了也不懂道理这样的人还成什么大道?” 风君子也阴阳怪气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古来生而知之为圣人有人观察世间自然就会有所感悟不是凡事都需要师父教的。自己不学好在修行中到底是落了下乘。占什么样的洞府这一世也成不了大道。” 我们几人的话把昆山子说得一愣一愣的他一跺脚狠道:“你们两个小子在说什么呢?是在骂我吗?” 风君子憋了半天终于等到说话的机会他指这昆山子的鼻子喝到:“我问你你身上穿的、手里拿的是不是都来自天地?没有一样东西是凭空而出的就连你的身体也是食五谷、聚精气而成。老子今天也强占一把把你扒光了再拆骨剔肉让你只留一丝元神滚回西昆仑。你干不干?” 风君子的话比昆山子还狠连守正真人也苦笑摇头。昆山子听见这番话煞白的脸胀得通红可见他没有戴面具就是天生那么难看。他看了看风君子又看了看守正真人狠很的说:“今天我有事情要想就不为难你们。你们几个将手中的正一三宝放下就可以下山了。” 守正真人一听昆山子说出这种话叹了一口气闪到一边不再言语我也感觉今天不动手恐怕是不行了。我上前一步道:“既然道友一意孤行有人打败你那又如何?……” 我话还没说完风君子已经飕的一下蹦了出去挥舞着黑如意叫道:“守正、石野你们千万别拦着我……我要跟他单挑!” 第170回 见五官端正,悟相由心生 风君子蹦到前面大喊要和昆山子单挑而昆山子皱着眉头看着他好像在思索什么问题没有反应显得风君子很是滑稽。风君子一个人叫了几声见没人捧场回头向我和守正真人道:“你们怎么不拦着我?” 怎么不拦他?他要蹦出去我是拦不住的。而守正真人微微一笑道:“风师弟要独斗昆山子道友贫道也想开开眼界。……你就单挑吧我为你掠阵。”守正真人也有搞笑的时候居然不劝阻反而跟着起哄。 风君子只得又转身以黑如意一指昆山子:“你听见没有我们三个派我做代表跟你单挑你也不用跟我客气该出手就出手吧等我把你打完了再讲道理。” 昆山子刚才走神了现在才回过神来看着风君子道:“你要单独挑战我?那好你来吧──”言毕一卷斗篷身形飞到了半空风君子一挑黑如意裹着一团黑烟也飞到了天上。这两人说打就打不约而同没有在凝翠崖上动手而是跑到天上斗法。 再抬头看凝翠崖的上空一片片红影飞旋纠缠着一团团黑气四射两人已经斗的难分难解几乎分不清身影在何处。我不无担心的对守正真人道:“风君子没事吧?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他。” 守正真人:“这昆山子身份特殊想法也很怪分不清道魔正邪。我们一拥而上不太合适。先让风君子试试他地底细。如果连风君子也不是对手那这个人还真是个大麻烦。你放心该出手时我自然会出手的风君子不会有事。” 已经过去几柱香的时间天上那两人越打越高场面已经不是简单的红影黑气。只见半个天空都是红光闪烁带着霹雳之声。而红光中有巨大的黑色旋涡冲突似乎搅得整个天空都在晃动。连我们所立足的这座巨大地凝翠崖都隐约在颤。这幸亏是在远离人烟之处否则又会成为一种罕见的神秘现象。 守正真人脸色有些沉重沉声道:“这昆山子的一身修为比我也相去不远。” 我问道:“风君子是对手吗?” 守正真人:“风君子出手在他之上但是这等高人之间的斗法除非是生死相搏宁为玉碎否则很难一举制服对方。……放眼东昆仑能够与昆山子一战的恐怕掰着手指都能数出来。不会过十几个。……要想出手一举拿下恐怕只有天月大师那等修为才行。” “风君子制服不了他吗?” 守正真人:“看情形他可以不败但取胜很难。这个昆山子的修为我已经看的清楚可风君子的底细如何。说实话我一直不太明白。” 听说风君子至少可以不败我也松了一口气安静的去看天上的斗法。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整个天空都成了红与黑地撕扯与撞击天光都暗了下来。周围不断传来沉闷的呼啸之声。如果定力不好的人此时此地恐怕连站都站不住。 就在此时满天的红影突然一收。聚成一道红光向远处飞遁。而天上风君子大喊一声:“昆山子你不要跑!”紧接着黑云收起凝聚成一道黑线向红光飞遁处追射而去。原来昆山子久战不下知道面前这个人修为不在自己之下而凝翠崖上还有两个不知底细的对手就明白今日对敌讨不了好。他倒也干脆打不过就跑! 今天来找昆山子主要目地不是打架而是把事情搞清楚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我不会飞没办法阻止而守正真人当时就出动了。只见红光刚刚飞走。一条金蛇似的闪电就从凝翠崖射向上空去势极快拦在了红光前面。守正真人也飞上天了而且他的度是最快的红光见金蛇拦路调头回走黑气也追了上来将他缠住。 这下天上热闹了只见金、红、黑三色光影与云气盘旋红光左冲右突始终无法摆脱拦截。想那昆山子今天也真是不走运无论是守正真人还是风君子一对一都不在他之下何况两个人联手一起堵他放眼天下几乎没人能跑掉。守正与风君子无伤人之心那昆山子也不是易与之辈困境中还在想办法挣扎。 只见昆山子一收斗篷在空中一个急转向凝翠崖上直落。人未到一线血色光芒就像一只巨大的手爪向我抓来。原来他现天上那两个人不好斗剩下地一个我好像是最弱的这是来抓人质。我虽然不是他们那种高手但也不是白给的尚有一战之力。青冥镜飞到身前化成一面巨大地光晕轮廓满天金黑云色都倒映其中向红色的光爪迎去。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 只听天空中出一声龙吟我身前的青冥光镜巨大的镜面突然变黑了变的没有一丝反光。紧接着一道金色闪电从天空劈来没有劈向昆山子而是劈向巨大的黑色青冥镜面。闪电劈在黑光中消失不见然后黑云涌动镜面中飞出一条金龙。这巨大的金龙向天空飞去那红色的光爪被金龙扯地粉碎去势不停迎向了昆山子落下的身形。 青冥镜、黑如意、雷神剑合称正一三宝并不仅仅是一种说法原来这三样法器由三个高手同时施展还能合成一样妙用就是镜面黑气中飞出的金龙。这种合击法术显然是守正真人动的他是正一门的掌门对此最清楚不过了。昆山子再强无论如何也对抗不了这三宝合击的金龙之威。只听他怪叫一声斗篷出一团血光把自己罩住。伸手扔出一片黄色地光幕挡住金龙的来势。 这黄色光幕似乎十分神奇与金色飞龙撞在一起光影同时碰碎消失不见。只听昆山子出一声惨叫落在了凝翠崖上然后场面被定格── 我手持青冥镜还站在那里然而身高却矮了一大截因为我脚下坚硬的山岩似乎在刚才那一瞬间变的比泥浆还柔软我双脚直陷下去直没到大腿。守正真人已经落到我的身边伸手把我提了出来。鞋和裤子都成了碎片。而前面五丈远处昆山子半跪于地嘴角也渗出了血丝他却一动也不能动。因为风君子站在他身前右手持黑如意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左手还拿着一片黄色地绸布。 “大夏龙绦!这是忘情宫之物我当年送给小辣椒的。……怎么会到你手里?你快说你把小辣椒怎么样了?”所有的人都不说话只有风君子气急败坏的连声问。 “小辣椒是谁怎么又扯上了忘情宫?”守正真人在我身边不解的问了一句。 还好我听说过这段往事。小声的将当年有人上忘情宫挑战天月大师被风君子一顿弹弓打回。打破了鼻子临走还带走一块擦鼻血的大夏龙绦等等经过简单的讲了一遍。守正真人也听得目瞪口呆。 “你再不说话我可对你不客气了!……那小辣椒可是我徒弟虽然我还没有把她抓回来拜师。你们都是西昆仑来的是不是你把她害了?这东西是你抢来的?”风君子还在连声喝问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你还记得她吗?她是生是死你为什么要关心?”昆山子终于艰难地开口说了一句话语音不再是难听的摩擦声。但显得很是生涩。 风君子:“废话!我就问你她怎么样了?” 昆山子:“你长大了我差点没认出你来。但是你已经不认识我了。” 风君子闻言蹬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昆山子惊愕道:“你你。你就是小辣椒?这怎么可能!” 昆山子站了起来脸上凶光不再而是很落寞的说道:“当年你没有问过我的名子。我就叫昆山子。” 风君子:“你一直留在东昆仑没走?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昆山子没有回答他地问题而是向守正真人与我道:“你们三人都是世间一等一的高手行走西昆仑也不会吃亏尤其是刚才那联手合击一招就算在西昆仑也难寻对手。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恐怕这一辈子也打不过你们要怎么处置我随便吧。” 守正真人走上前去道:“昆山子道友我们并不想怎么处置你。此番前来就是为了你的伤人夺府之事。希望把道理跟你讲清楚以后在东昆仑不能任意妄为。” 昆山子:“你们既然赢了就说要我怎么办吧?” 守正没有说却问我:“石野你看该怎么办呢?” 我看了一眼仍然是痴呆状的风君子想了想说道:“我来做个和事佬吧此事由昆山子道友夺九黎散人道场而起那么昆山子应该归还洞府并且向九黎师兄道歉。九黎现在已经没事我们再劝说几句想必不会太为难做为道歉昆山子应该为九黎师兄做一件事这我会亲自去问九黎。……还有以后昆山子道友行走东昆仑应该守这里地规矩不能再做这种任性妄为之事。你看可不可以?” 昆山子:“我既然已经任凭处置没什么不可以的大不了以后不伤人夺府就是了。……这凝翠崖又不是你们的你们夺回来是想自己用吗?” 守正摇了摇头:“我等并非为私这凝翠崖当然要归还九黎。” 昆山子:“九黎散人许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这样帮他?” 守正:“好处倒没有不过这样对大家没有坏处。再说了真正地好处是三言两语很难说清的。” 昆山子:“我不懂你对我说清楚。” 我叹了一口气插话道:“今日他人有难你不帮他他日你有难别人又怎能帮你?天下人不相伤而互利不是人人安稳祥和吗?” 没想到我简单的一句话却说的昆山子脸色大变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你们都有人帮可谁帮我报仇……”这一哭就是老半天我和守正真人只能看着。 我现在知道了昆山子就是小辣椒他应该是个女的。可这个女子长的也太难看了比鬼还要难看几分难怪我们都没有看出来!风君子说当年的小辣椒是个很漂亮的大姑娘是不是他年纪小记错了?或者这些年生了什么奇怪的变化。这人地情绪变化也太大了刚见面的时候如凶神恶煞一般讲了几句话又斗了一场法居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时风君子终于从石化状态苏醒将大夏龙绦又递给了昆山子:“拿着擦眼泪吧你先慢慢哭。哭完了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仇这些年又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昆山子接过了大夏龙绦抚着脸还是哭。我们三人都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围着她看西洋景一副摸不到头脑的样子──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究竟是什么来历?她哭的时间比斗法的时间还要长最后终于止住悲声抬起头交代了她的来历。 昆山子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她本来在西昆仑跟随父母修行她父母偶尔找到了一处仙人飞升后遗留的洞府。这本是好事却成了祸端这件事被另一伙修行人觉自称是这位仙人留下的弟子传人上门要来求昆山子一家让出仙府以及仙府中之物。昆山子的父母当然不干一番斗法受了重伤拼尽余力带着昆山子逃遁最终伤重不治只留下了昆山子一人。昆山子当时只有八、九岁已经能够记事却什么都不太懂。 从仙府中逃出时她带出了一本仙人留下的修行典籍昆山子就照典籍独自修行。因为害怕秘籍被夺她也不敢向人请教只是自己体会不知对错这样也修成了一身神通法力。昆山子长大之后行事任性而为身边也没有人指教。她后来也夺了几处道场修行总觉的不是太满意。 大约五年前昆山子觉的自己的修行已成来到当年父母曾找到的仙府想夺回来。结果那一伙人个个修为不俗而且人多势众。一番混战昆山子杀了两个却最终不是对手被逼逃遁结了大仇。她的仇家这次不愿意放过她派人四处追杀不得已昆山子逃出了西昆仑。 来到人世间以后昆山子以为自己已经所向无敌碰巧遇到一个修行人一番斗法将那人制服逼问这东昆仑的第一洞府是哪里?那个倒霉的修行人告诉她是忘情天宫而且天月大师也是当世第一高手。后来就有了昆山子跑上三梦峰挑战天月之事结果被风君子一顿弹弓打跑了。忘情宫一败之后昆山子知道自己的修为就算在人世间也不算绝顶高手就在深山中藏匿起来继续修行。 她随身所带的那部秘籍越往后道法越是深奥昆山子只是似懂非懂按自己的方式去修炼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她的法力越来越强悍样子却越来越丑变地人不人鬼不鬼。女子天**美。她自己也知道所以一直就躲着不肯见人。她自己也感觉修炼似乎出了偏差但她固执的认为是没有找到好的洞天府地是这东昆仑的污浊之气影响了她的容颜前不久恰好路过凝翠崖见此地不错依照她的习惯就夺了过来──我听闻她地这段往事。回想起风君子曾形容她为梅风她某些地方跟金庸笔下的梅风还真挺像的。 听完之后守正真人长叹一声:“昆山子你为什么要夺九黎散人的洞府难道忘了你父母之事吗?” 昆山子:“他们能夺我为什么不能夺?” 守正真人:“这是一念之差没人指点你就会误入歧途。你只想他人能夺你就去夺可你想过没有正因为他人夺府之事才有你父母之死你才会受这么多磨难。这磨难你想要吗?你不想!既然你不想就不要将同样的行为加诸他人。” 昆山子:“可是西昆仑没有你们这种人。” 守正摇头:“你又错了。西昆仑虽然我没去过但不可能没有如我等之人。只是你幼年受伤猜忌天下不肯与人接近而已。其实你只要与九黎好好商量以那九黎的脾气。留你在这凝翠崖上修行和他做个伴也不是不可能。” 风君子插话:“想当初我和你打赌你说输了拜我为师。如果你当时说话算数就拜我为师天月仙子也会把你留在忘情天宫那不比什么西昆仑仙府要强多啦。你还跑这些年干什么!……说起来都是你自己说话不算数现在好了你可以拜我为师了。” 昆山子低头不看他。口中答道:“刚才斗法你也不比我强多少。” 风君子直皱眉:“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就算你法力再强悍又有什么用?路走错了就越错越远。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再看看你的爪子和指甲!……我一看就知道你父母小时候给你洗过髓而你的外门功夫也到了境界可你看看人家──”说着话风君子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道:“这也是外家护身功夫的最高境界金龙锁玉柱你看这小伙长地多帅而你是什么鬼样子?守正师兄帮她把把脉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风君子的话说到了昆山子的痛处。她底着头主动伸出了如白鹰爪般的一只手。守正伸手搭脉过了半晌才沉吟道:“根基是不错的可道路走偏了根本之错出在心性之源。不论哪门哪派地道法关于静定的境界都是入门第一步有可能你的魔境天劫就出了偏差。你的性格偏激坚韧居然一路修行到了今天。……我问你你打坐之时是不是一直有惊怖的景象环绕不去?” 昆山子:“是地但我不去理会。” 守正真人:“不去理会是对的幸亏你有如此心志才没有落入万劫不复。但总在这种定境中修行真不知道将来会有怎样的下场。你地资质很好悟性却差了一层只可惜没有明师指点!” 风君子打断他:“这些话以后再说你先说有没有什么办法挽回?” 守正真人:“恐怕很难。除非──除非散去这一身邪功重新开始筑基依正道而行这个过程却是凶险无比……” 昆山子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听到这里突然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抽手向后蹦出老远指着我们喝道:“你们别过来别想废了我这一身修行。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我以后会回来找那个九黎老头的不就是帮他做件事吗?你们别再跟着我了!”说完一卷斗篷御起一道红光向天外飞走。 “小辣椒你怎么又跑了?话还没说完呢!──”风君子一边喊着挥起黑如意驾一团黑云追去。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消失不见凝翠崖上只留下了守正和我。 “金爷爷这次你怎么不阻挡了就让风君子一个人去?” 守正真人:“他那是追徒弟去了你没听刚才两人的说话吗?风君子是要收这个徒弟的那昆山子正邪不分魔道两可要收服她恐怕要花一番心血。” 没想到凝翠崖大战一番地结果。是风君子要给我找个师兄弟不是师姐妹。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不解的问守正真人:“风君子也曾经想收七叶为徒可惜七叶没有答应你说他这一回……?” 守正真人反问道:“你认为他是小孩脾气吗?是闹着玩地吗?” “你说呢?我看有一点。” 守正真人:“确实是小孩脾气。但也是高人做为。他当初能看出来七叶如果不加约束放之江湖可能会闹出大乱子所以明知不可能还是要试一试。至于这位西昆仑来的昆山子对付她最佳的手段就是收服在门下否则无论怎样处置都不是很妥当。……他当年有可能是小孩开玩笑现在恐怕是认真的。” “还有一件有意思地事孤云门绯焱曾经想拜在忘情宫门下可风君子故意阻止了。” 守正真人:“你是说忘情宫那场聚会吧?我后来听和曦与和锋讲到当时的细节也能猜中一大半。风君子不收绯焱那是他不敢。绯焱的心机和悟性不在风君子之下。一旦让她进了忘情宫将来恐怕会动了门派根本。一不小心整个忘情宫到了绯焱手里事态就难以想象了。……想当初孤云门弟子中以绯焱修为最高本来也是掌门传人可孤霞大师在仙去前的最后一刻却决定将掌门传给绯寒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想我明白了。他们走了。我们怎么办?” 守正笑道:“应该问你怎么办才对!已经腊月了我要赶紧回家打年货去了就不能带你走了。你自己回去吧这个地方不错你可以留一天明天再走。”说完话向空中一抛雷神剑。身形化作电光而去。靠!能飞的都飞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不会飞的。 一阵清风拂过四周的邪樱迷雾飘荡而不散。我觉的双腿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自己也笑了──上身还是整整齐齐而下身光着脚从大腿中部往下也都是光溜溜地外裤和衬裤都成了半截短裤样子十分搞笑。这副打扮可不能进接回去就算我自己不在乎大冬天走在路上别人也会把我当怪物。 走进那几间石屋四处翻找一番还真找到了衣物和鞋。应该是九黎散人之物虽然不太合身但总比没有强。只是这裤子的样式有点古老肥裆散脚就像两条窄裙合在一起。算了有的穿就不错了。眼见天色已晚天边的霞光渐渐暗淡而凝翠崖的地面却隐约出微弱光毫邪樱迷雾仍然可见──这就是九黎散人师徒几代布下地温火玉大阵的妙用。 我可不想半夜去穿行危机四伏的毒瘴丛林以及喀斯特山区虽然不是太怕还是小心一点好真要在凝翠崖上过一夜了。在石屋院落中有一间非常空旷的石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放了一个打坐用的蒲团看来就是九黎散人平时地静坐修行之处我也在这个蒲团上坐了下来静养调息。 “婴儿”的心法我已经修习过一些时日可始终还没有摸到真正的门径。从四门十二重楼地第三门开始风君子就一直强调传法时的心境并说就算修为到了没有心境也不能传法我有些体会却并不是十分明白。今天见到了昆山子也就是当年那个小辣椒又多了几分体会。说实话以正常修行人的观念来看我以为她是魔道中人。然而见到这个人却现她自己并不清楚自己的行为已经近于邪魔只是以本心行事。然而就本性来说她不算个坏人只是没有人去提点而已。 昆山子与七叶又不一样。七叶从小在终南派长大有世间名师指点对修行次第以及事理应该是很明白的可随着他遭遇挫折后又修为大进整个人却逐渐显露出另人担心的面目选择了一条妄心滋长的道路。这两人的修为如果按丹道的境界去参照恐怕早已突破了“婴儿”风君子说地凶险之处就在于此吗?婴儿的含义是一种成长是人一生的根基。我知道昆山子后来为什么会被吓跑守正真人说出散去一身邪功的话对她来说太可怕了。昆山子的根基错了本性尚有可为之处;七叶的根基是极好的可本心已不可改变。风君子想收七叶为徒已不可能但愿他能把小辣椒抓回来。 我坐在那里思考了很久直到心绪平静了之后才正式行功修炼。这一入坐与前些日子不同不知过了多久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它不是极静也不是大动而是非常的清晰与新奇就像一个初生婴儿第一次睁开眼睛去看世界──世界是如此清晰而奇妙。 我可以听见声音天地十方万簌之声。我可以看见东西地理山河如掌上观纹。这就是婴儿境界中自俱足的神通。可神通此时对我而言没有意义因为我听见了不能去穷缘看见了不能去细究。这婴儿起步的口诀就是“以眼观眼以耳听耳以鼻调鼻以口缄口。外无声色之牵内无意我之累自然方寸虚明万缘澄寂。”一个全新的我就象第一次有了五官完全用另一种状态去感受大千世界。 此时的我是纯净的、真正没有杂念的因为我正从另一个起点去感受“念”为何物、“物”为何念。这是一种突破以前依法术修炼而来的“御物”神通在今天的境界中已经成为一种自然而然的本能不必依靠刻意施展任何法术而是象普通人说话握手一样不需经意。 此时的我是脆弱的、真正没有分别的因为我神识以一种独立的实质状态开始凝聚成长一切还是未知。就象一般人很难理解“玄关”在何处一样也很难理解“婴儿”是什么?婴儿就是我越元神元气的本源端逆天重生的我。 “婴儿”现形需要小心护持让它成长巩固。我又将一体神识退回到极深处断绝了一切外缘只是内在体会。往往苦修千日只在一朝境界达成这就是修行中渐顿圆融的机缘。没有今天的经历没有此时的道场不知我还要等多久才能窥入这一重楼的门径。 第171回 忘情含味绿,漫落花是雪 我这一入坐时间不长不短睁眼时正好天光放亮。幽暗的石屋中有一个人坐在我身前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我我被吓了一跳!一方面事出意外另一方面那个人也太丑怪了──昆山子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我虽然吓了一跳却并不害怕她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却并没有什么恶意。见我睁开眼她不解的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也一个人修炼?没有师父给你护法吗?” 这个问题叫我很难回答我的情况和她是不一样的只有尽量答道:“我师父没有时时刻刻在身边盯着我但传法时把一切可能都想到了把会生的情况尽量也都讲到了。我修炼时遇到的种种情景自己应该会处理如果处理不了需要师父插手的话只能说我的根基还不行。” 昆山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你师父是谁?” 这个问题不好答但将来如果她真拜了风君子为师也会知道的只有很含蓄的说道:“我叫石野东昆仑的人都叫我石小真人。如果你拜了公子为师按东昆仑的辈份可以叫我师兄。” 昆山子:“公子?那个小孩叫公子?” “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了。修行界称他为忘情公子他在忘情宫中的法号叫风君一般人都喊他公子前辈。你叫他公子也就对了。” 就在这时远远地传来风君子的声音:“小辣椒你真鬼又跑回凝翠崖来了!” 昆山子脸色一变转身就走一脚踏出门紧接着飞身而起化作一道红光遁去。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出门的时候还冲我笑了一笑。只不过那笑容在她的脸上比哭还难看。昆山子刚走不久风君子也落到了石屋门前手持黑如意大口喘着气。 我迎出门去道:“风君子小辣椒刚走你怎么不追了?” 风君子一手掐腰上气不接下气道:“累死我了我在天上追了她整整一夜她跑的比喷气战斗机还快!” “你追不上她吗?” 风君子:“好几次眼看就追上了她居然祭出大夏龙绦来挡我地路从我眼皮底下又跑掉了。……要是大夏龙绦在我手里早就把她罩进去了。” “就是那块黄绸子吗?那你怪不了她。是你送给人家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风君子:“忘情宫里的东西哪一件不神奇?那大夏龙绦就是天月仙子给我当手绢用的做为防身的法器是最好不过了。……不说这些了你给我打杯水喝。我得歇一会儿。” 凝翠崖后山有一处温泉水味甘甜我找了个石杯给风君子接来满满一杯。风君子在另一间屋里找了张椅子坐下捧着杯子一饮而尽这才抬头仔细打量我:“石野你这条裤子很个色啊?今年流行的新时髦吗?……一夜不见。似乎婴儿已经现形了?我们天上地下的打了半天追了一夜占便宜的居然是你。” “这条裤子不是我的……”我笑着和他解释了昨夜以来所生的事情以及我地修行经历。听完后风君子打了个哈欠道:“你可以回去了别忘了下个星期就是春节。”然后拎着黑如意自己走了。 我突然想起件事在后面喊道:“你和守正的雪葫芦呢?被人抢走了就不要了吗?” 风君子的声音远远传来:“放心。会有人送到芜城的。” 我从凝翠崖下来时是飘然而落有一股看不见力量托着我的身体或者这自然地力量本来就自于我。毫光羽悬在我的身前我的身形被七彩光芒所笼罩看上去就像天仙下凡。此时我虽然还不能御器飞天但这种飘飘然然的感觉也是挺好的。 …… 回家后不久就是春节了。这个年过地很热闹先是一家人上街打年货紫英一直陪着我父母和妹妹。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回家。大年三十妹妹得了不少压岁钱一家人围坐在堂屋里看新买来的电视这是我第一次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 初一这一天柳菲儿带着柳依依大老远跑到石柱村给我父母拜年。班主任老师到家里来一开始我父母以为是来家访地后来才反应不对──家访哪有大年初一上门的?还拎着一堆礼物!父亲比较憨厚只是忙前忙后的招呼客人。母亲还算有些敏感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不住的偷眼打量柳菲儿与柳依依又不住的偷偷看我眼神中有疑问之意。柳菲儿也算用心良苦提前在做铺垫不至于真正到了办事情的那一天显的太突然。母亲虽然觉出了什么味道但却没有开口问我。 大年头三天一直没出门待在村里这个寒假很短因为我们高三年纪要提前开学复习功课初十就要去学校。大年初三那天夜里风君子溜上了昭亭山初四大早上跑到我们家来串门还嬉皮笑脸的伸手问我父母要压岁钱。我爸还真给了给他包了一百回头他悄悄塞给了我妹妹。然后就说要领我进城去转转父母不反对我就随他走了。 到了芜城才知道这小子是抓我陪他逛街地。风君子每年春节都有一个大的爱好就是挨家挨户去看春联并且品头论足一番。民间的春联有很多没有太大意思比如商户门前最常见的就是“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这副对联我们至少看见了两百多次风君子直摇头大呼没意思。好不容易在一家理店门前看见一副“问人间多少从头事。理红尘万千烦恼丝。”风君子看了点了点头还是觉地不工整。 走来走去穿街过巷到了九林禅院的后院门。俗人过年和尚不过年但也贴了春联。风君子一看走到了这里招呼我道:“走去九林禅院看看给三个和尚包压岁钱去!你身上带钱了吧?” “带是带了。不过就三百多。” 风君子:“正好一个光头一百。好歹我也是前辈上门不能空着手。” 九林禅院的后院小门上也贴了一副红纸春联看笔划十分幼稚却有大巧藏拙的笔意。上联是“相由心生五官端正从容来去”下联是“缘随何转六根不净莫入此门”。我笑了笑正准备直接推门进去风君子却站住了。 他盯着春联看了半天叹了半口气道:“这是法澄的字迹这个老和尚不让我走后门啦!算了今天我就不进去了。石野你一个人去吧。跟那三个和尚打声招呼。”说完他转身一个人径自走了。 我推门进了后院微微吃了一惊法海、法源、法澄三个和尚一字排开都站在后院里看架式我和风君子在门外的谈话他们都听见了。 三个和尚对我举掌施礼算是打了招呼。法海道:“风小前辈过门不入也算从容来去了。”法源对我道:“石小真人进门是客。请到禅堂问茶。”法澄说地更干脆:“石野你那三百块就直接放到大雄宝殿功德箱里面好了。” 陪三位高僧在禅堂里聊了一会儿九林禅院此时倒也清静有新剃着青头皮的小和尚给我们倒茶。临告辞前法海对我说:“石小真人请你去绿雪茗间一趟。有人找你昨天已经等了半天了。” 来到绿雪茗间门前也贴了一副春联“何色无情品香品味品人间佳茗。何花无叶如神如君如昭亭风月”。一看就知是风君子的笔迹而藏头“何色无情、何花无叶”的偈语影射的就是绿雪二字。 “我看应该将这幅对联拓下来以后做成漆木楹联挂在大门两边不管绿雪茗间开到哪里这幅楹联就挂到哪里。”我一进门就对柳依依说道没注意茶馆里坐着的另一个客人。 这人看上去五十来岁年纪满面红光皮肤却像个少年。过年穿着一身藏蓝色盘扣团花唐装也不少见所以我没有太注意。然而他看见我就立刻起身抱拳:“石小真人好在下青城剑派掌门邢度则。” 柳依依冲我道:“这位大叔昨天就来了就说要找你。今天早上又来等到现在我说我去通知你一声他说不必就是要等。” 柳依依的性情真有意思从来不跟别人矫情。这邢掌门不让她去找我就要在这里等柳依依还真就让他等一点也不故意客气。我赶紧抱拳还礼道:“原来是邢掌门正一三山会上也有过一面之缘大过年的千里迢迢的从成都赶到芜城找我何事?” 看邢掌门的脸色很是不好意思似乎有难以启齿地事冲我道:“石真人请坐我其实是受人之托到芜城却不敢直接去求守正真人只有上门找你来调解……” 听他讲完前因后果我才明白事情与火车上被人拿走的那两个雪葫芦有关。具体过程是这样的── 火车上先有一个女子后有四个马仔来找我们的麻烦最后将守正真人与风君子的雪葫芦都拿走了。那个所谓地“老大”一直都没露面而这个老大姓邢据说还是这位邢掌门的远房亲戚。 守正的葫芦里装的是药风君子的葫芦里装地是酒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拿回去当天就出问题了四个大汉加一个大哥和一个小姘一共六个人晚饭都没吃安稳。他们闻到酒和肉的味道就恶心吃一筷子就反胃想吐。一开始还以为是餐车上的酒肉变质还闹了一番。后来就现不对了任何肉酒荤腥都无法下咽吃一口肉下去差点没把苦胆吐出来这个毛病一落下就好不了。 仅仅是不能喝酒吃肉也不算什么大不了还可以吃饭吃素死不了人!可过了一天一个更恐怖地现象出现了──他们晚上睡觉开始做梦。 做梦也没什么谁不做梦呢?但一闭眼睛就做一个同样的梦也够可怕的。不管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睡着了他们都会做一个梦梦中什么都没有就一个硕大的白葫芦在眼前。其它的什么梦都没再做过一睡觉就做这个梦搞的这些人疲惫不堪神精都快承受不了了。天天觉睡得也不知道是梦是醒反正一睡着眼前就是一个白葫芦这种无声的折磨过了世间上任何一种酷刑把他们都快逼疯了。 找过好几家大医院请过不少医学专家会诊这毛疯都没治好。他们隐约也能想到问题出在葫芦身上拿葫芦的那几个人恐怕不是一般人!那两个葫芦留也不是丢也不是只能找个地方小心翼翼的供起来再派手下去找火车上那三个人早就没影子了! 那位大哥也开始信邪了从乡下找了不少巫婆神汉来驱邪结果还是一点用没有。后来他想起了自己有个远房地叔伯长辈叫邢度则据说是个会治邪病的高人只是隐居不出。过年前他就带着礼物去拜访自己这位长辈。 邢度则和邢老大这个远房亲戚早就没什么来往看他也不顺眼只是不愿意管世间的闲事而已。见亲戚大老远来了不冷不热的招待然而听说的事情却让他大吃一惊。邢掌门仔细询问了火车上的一切细节并要他把那两个葫芦都拿来。葫芦接到手里邢掌门认了出来正是海天谷弟子在善结大会上卖的雪葫芦其中一个葫芦底还隐藏着正一门的标记。看来那三个人是修行界的高人其中一个来自正一门。 通过邢老大几个手下对我们三人五官特征的描述邢掌门可以确定三人之一竟然就是守正真人也能猜到有一个是我石野。虽然他还不知道另一个人是忘情公子但这种事已经不敢插手把邢老大等人都哄了出去在道上仗势欺人就已经不对居然欺负到守正真人和石野头上那简直和找死差不多。高人出手惩戒自然有用意做为青城剑派的掌门邢度则也不好多说什么。 邢老大一见自己这位堂叔似乎知道什么内情不惜代价也要厚着脸皮求他救命。本来不食酒肉也可以忍可天天做那种怪梦谁受得了?邢老大有钱就拿钱买路一开始邢掌门不理后来邢老大咬牙拍出了一百万巨额酬金。 世间修行讲究法、师、地、侣、财。法当然指的是所修之道法师指的是指点修行的上师地指的是洞府道场侣指的是互相交流切磋印证的同门或同伴至于最后一个财指的就是钱。修行人不重名利但没有钱在世间修行也是很难办的门派往往都有自己的产业以维持开支。邢老大出这么多钱就算邢掌门不动心他门下的弟子也会动心的帮着天天劝求。实在没办法邢掌门还是决定到芜城一趟。 邢老大是他的远房亲戚做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邢掌门不好意思上正一门求见守正真人。却想到绿雪茗间地我。也难为堂堂一派掌门人说完这件事闹了个满脸通红。我听着心里暗笑那不食酒肉的惩戒不知是不是守正真人的手笔但天天睡觉梦见葫芦的怪事绝对是风君子在搞鬼!这小子别的修行一直神秘莫测但梦中搞鬼的功夫绝对是天下第一。 我对他笑道:“也难为邢掌门跑这么一趟其实这件事求我没用。出手地是另两位高人。这两位高人也只是看不顺眼惩戒一番而已希望你那个远房后辈以后行事收敛一些。” 邢掌门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他已经知道错了。请石真人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样办吧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回头我帮你求一求那两位高人我想他们不会太为难你。葫芦拿来了吗?” 邢掌门:“拿来了拿来了草药没动酒少了半壶。” “你去芜城的知味楼去买同样的酒买一整坛。找韩紫英说明情况她会卖给你的。然后你送到绿雪茗间来我出去办点事你回头就在这里等我好了。” 邢掌门尴尬出门前去知味楼。买酒。他前脚刚走我正准备去找风君子这小子自己就溜达着进门来了。向我笑道:“半葫芦赚了一整坛这笔生意我不亏呀!” 我笑道:“岂止是一坛酒那个邢老大花了一百万呢。这笔钱你看怎么办?有没有要分点的意思?” 风君子:“我说我的葫芦值一百万可不是开玩笑不用我上门要帐主动掏出来了是不是?这笔钱我不要我看你也别要。就留给青城剑派好了为这种事情出头他们门派的日子过地也挺困难的。……青城剑派也是川中大派。你今天结了这么大的一个福缘对你行走天下也很有好处我这也是给你在修行界将来的地位打造根基。” “好像都在你算计之中啊?那你的法术还解不解?” 风君子抓起了自己地那只葫芦:“葫芦回到我手里怪梦也就解了。……你不要再去找守正真人了他出手没有我狠但惩戒却比我彻底。不能喝酒还是个吃素的看邢老大以后还怎么当老大?混什么不好偏偏混黑社会!守正这也是救他一命。再过十几年那个邢老大就会明白的。你如果求守正真人现在解了法术反倒把好事变成了坏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守正真人就不去找了话我会对邢掌门说清楚的。” 一直没说话地柳依依这时插嘴道:“风君子我和哥哥都学了你的世间三梦**你那一手葫芦怪梦的功夫我们怎么还不会呢?” 风君子笑着反问:“你真地不会吗?” 柳依依:“想做到其实也可以但我不信你天天阴神出游跑那么远用一个葫芦妄境去化梦。难道那六个人一睡觉你就在旁边等着吗?这一手法术反正我不会!” 风君子有点得意的道:“三梦**你们只学了入梦和化梦最后一层无梦我还没有教你们所谓无梦指的就是神游境界。你们两个放心好了在我与七叶决战之前我会教你们真正的神游。至于现在事情比较忙先等等再说。” 我忍不住问:“你每天晃来晃去游手好闲的到底在忙什么呢?难道你是在忙着复习功课准备迎接高考?” 风君子:“白天偶尔也忙忙复习功课夜里主要忙着去抓人。” 柳依依:“小辣椒的事我听哥哥说了你还没把她抓回来吗?” 风君子的表情有点泄气:“她和我小时候一样是个捉迷藏的高手。可我当初不论躲在忘情宫什么地方天月仙子都能把我抓住我怎么就抓不住她呢?” 我提醒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昆山子常去你可以躲在那里堵她。” 风君子两眼放光:“什么地方?快说!” “凝翠崖呀九黎散人要昆山子做的那件事就是在凝翠崖上当一年花匠。” 关于九黎散人与昆山子地事情。是我经手地。我回芜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到飞尽峰去找九黎而守正真人已经来过了。九黎正准备回凝翠崖留下来没走是特地在等我。他先是一番感谢然后我问他要让昆山子做一件什么事?答案让我比较意外九黎散人打算让昆山子在凝翠崖做一年的花匠。 原来经过这一番事情之后九黎散人觉的凝翠崖上的邪樱迷雾做为屏障似乎还不够。对那些飞来飞去的高人形同虚设。他打算在邪樱外的绝壁上培育一种叫漫舞卷天丝地奇异植物布成另一道阻隔大阵。漫舞卷天丝根系能够扎在悬崖石缝中从枝条中生长出来的飞芒有几十丈长。九黎散人打算以温火玉大阵聚天地灵气滋养漫舞卷天丝并以阵法布置使凝翠崖上的漫舞卷天丝成为一种世间没有的奇异群生物种。飞丝可长达百丈漫漫交织射出温火玉大阵地气之力互相编织成无形阵势形成凝翠崖上空一道看不到的屏障。 此非一朝一夕之功就算漫舞卷天丝屏障能成功恐怕也要等十几年后。最难的是第一步如何在悬崖绝壁上按阵势培植成功?以九黎散人的修为一人之力也非常勉强恰好有昆山子这个绝顶高手答应为他做一件事。九黎就让她做一年花匠在凝翠崖绝壁顶端凿阵植丝。 当然九黎散人还有另外一个用意他听说了昆山子的出身以及经历也很同情既然昆山子愿意低头认错还做事赔罪他也不再怪她。留她在凝翠崖上做花匠昆山子也不用到处乱跑生事。平时也有一个合适的修行道场。这九黎人不错不介意曾经打伤他的昆山子在凝翠崖上做伴想得还挺周全估计守正真人也帮他出了主意。 我告诉风君子昆山子经常在凝翠崖上风君子却苦笑道:“这事我已经知道。可我最近一接近凝翠崖小辣椒就闻风而逃故意不见我。九黎散人也没有办法劝阻。……你就别管了我总有办法收服她地。” …… 从飞尽峰上远望芜城仍是一片人烟繁华然眼前近处却象一个世外的所在山野葱茏静悄无人。我和紫英并肩而立都沉浸在回忆的气氛中不知她在回忆什么也许在想着人世间度过的五百年也许在想如果还有五百年光阴该如何去度过? “紫英五百年前你亲眼看见有两个人携手从飞尽岩上破空而去。你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吗?”过了良久我才忍不住打断她地沉思。 紫英回过头来低低的声音道:“我当然记得其实我已经又见过一次了只是当时你并无知觉。风君子做法取柳菲儿十年青春的那天晚上菲儿妹妹从家里拿来了一幅奇怪的古画画中一女子欲飞天而去风君子要菲儿妹妹将你的样子也画上去。……其实当年那个男子面目依稀与你有几分相像而那个女子酷似菲儿妹妹。我总觉得站在这里地似乎不应该是我。” “可你给自己起的名子叫紫英现在你也正穿着紫英衣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我心里都明白……你已经站在这里了。”我上前一步从身侧揽住她的腰。她地腰肢轻柔婉转气息暖香迷人有一种一旦拥入臂弯就不愿放开的感觉我柔声问:“紫英你准备好了吗?” 紫英:“不要问我应该是你准备好了吗?天月大师教我的心法你都记住了吗?” 我笑了:“没想到原来如此简单可以两人合御一器这紫英衣真是神奇!” 紫英也笑了:“我们现在的样子要让别人看见会不会以为是要跳崖徇情?” “我看不像是来徇情的倒像是来偷情的。” 紫英:“你怎么也会这么说话呢?……心法上明明说是手牵着手你为什么一直搂着我的腰不放?” “其实是一样的只要我在你身边就行我们一起飞吧──” 我将她搂在怀里从飞尽岩的最顶端平平地飞了出去山风不小却吹不到我们的身上因为紫英衣散出一层无形的笼罩之力恰恰将我和她的身形都包容其中。不敢向有人烟处飞行只沿着九连山脉起伏的山脊向西南方盘凯而去。 紫英在我怀中睁大着一双明媚的眼睛表情有几分兴奋有几分害怕更多的还是一种幸福的轻微颤栗。我们飞的不高也不快更像在树梢上不远处的飘舞。我的“婴儿”境界初成虽然勉强可以驾御紫英衣与她携手飞空但飞不高也飞不快。这样已经足够了我们只需享受自己的温馨时刻不是要去做空战英豪。 “简直像个梦这就是传说中的梦吧?”紫英在我怀中感叹。 传说中的梦?她的话让我想起了什么低头问道:“紫英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带你一起飞天不需要任何其它的凭借。” 紫英:“你说的是世间三梦**吗?其实我问过柳依依风君子有一次喝多了还特意问过我他问我想不想学?” “原来你早就知道!前一段时间我还打算问风君子能不能教给你?” 紫英:“傻子!要教柳依依早就教了她甚至会求风君子亲自来教。可惜我没法学。” “没法学?为什么?你的修为也不算低呀?至少在修行界也算高手。” 紫英将头伏在我的胸前就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答道:“我不会做梦。” “什么?你不会做梦!” 紫英:“这是天生的我本不是人从来就不会做梦。” “不是人就不会做梦吗?” 紫英:“那倒未必比如阿秀也并非人类出身但她会做梦而我不会族类不同也是不一样的就算我现在已经得到人身但还不是一个真正的人。所以我才会想到炼制九转紫金丹去移换炉鼎那样至少我会做梦了。” 第172回 勿叹生如梦,适志乐追随 我身为人惘然不知为人之福而世人常见为人之苦。真没想到“做梦”这样一个简单平常的经历对于紫英来说曾如一个真正的梦想那般不可企及而这她以前从未对我说过。我心里一酸尽量温柔的劝道:“放心你会炼成九转紫金丹的。哪怕我们用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的时间也会收齐药材的上次从凝翠崖带回的邪樱蕊够不够?” 紫英:“够了满满一葫芦哪用得了那么多?……小野你累不累?” “累?一点也不累!天月大师传授的心法真是神奇飞天之时气息流转没有半点凝滞似乎可以无穷无尽飞到天边。真不愧是忘情宫的法术!” 紫英:“错了这不是忘情宫的法术。是天月大师亲自研究了紫英衣之后想了半天特意另创的。真没想到天月大师从不理会外人怎会对你和我如此照顾?” “她不是照顾你我是照顾风君子我毕竟是她传人的传人。” 紫英:“你终于亲口说出来了否则我真不太敢相信。我一直怀疑你的道法是风君子教的但又几度推翻了这个怀疑因为你和他的根基太不一样了。直到上次演法大会上风君子用毫光羽变成化身五五我才明白他也是精通丹道的高手那么也是可以教你的。……小野。你说漏嘴了。” “是啊一不小心终于说漏嘴了我在你面前没法有秘密。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诉别人风君子似乎不愿意让其它人知道。” 紫英:“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好了。……这天上飞地感觉真好小野。你喜欢吗?” “只要你喜欢我就喜欢。” 紫英脸色微红:“我问的不是你喜不喜欢飞天是问你喜不喜欢抱着我飞天。……我刚才在想如果飞在天上欢爱会是怎样一种感觉?” 靠!紫英的话把我吓了一跳一向温柔顺从的她怎么会冒出如此大胆放肆的想法分明是飞在天上做*爱的意思!这句话听地我的身中也是一热。这驾御紫英衣的心法再神奇恐怕也不能容飞天之时如此分心我只觉的周身气息一窒带着她的身形就向下落去。赶紧收摄心神不再胡思乱想又重新冉冉飞上了天空。我红着脸笑道:“对不起。在下法力低微现在恐怕还满足不了你这个要求。” 紫英掩口哧哧笑:“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当真了小心摔下去砸到野兔子。” 说笑声中我们已经飞离了飞尽峰在白莽山潜龙渊上空盘旋了良久。又飞过留陵山飞向妙门山上空再飞过妙门山就是齐云观所在的齐云山了妙门山是九连山脉一处很奇妙的所在主峰并不是很高范围却很大。有错落的群峰环绕飞禽走兽奇花异草也是极多。由于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山势也极是险阻。所以很少有人进到深处。然而在妙门山的深谷中却点缀着大大小小地温泉冬日里冒出蒸蒸白气远远就能看见。 “小野别往那边飞绕一边走吧那边有一个女子在洗澡你不许偷看!” 其实我的眼力与耳力非常好在天上远远就已经看见了。群山环抱的一处温泉水潭中有一女子正在嬉水。还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白嫩的身子一丝不挂就算离地远也知道身材是极好的。我本就不想偷窥在空中折了一个弯向另一侧飞去心里只是奇怪能跑到这里洗温泉的一定不是一般人。然而转过一个角度后我却很意外的现了在温泉旁一棵大树后站着另一个人他站在树后老老实实的背朝温泉而立一堆女子地衣物就散落在树根下。 那人居然是一个高簪道士!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就是齐云观的现任观主泽仁。那不用问温泉中地女子就是百合了这一男一女可是够古怪滑稽的。这种尴尬场面撞着当然不好我也不想继续飞到齐云山上带着紫英转身向回飞行。紫英还说了一句:“哪天我们也来洗温泉好吗?” 一路向回飞到留陵山上空的时候紫英突然一指东侧的天空:“小野你看那是谁?似乎是冲妙门山去的。” 我们在天上能看的极远东边的天际有一线飘动的五色光带直向妙门山的方向飞射而去似乎是修行高人御器飞天。那去势要比我地度快多了!离的太远看不清是谁然而紫英却反应很快:“是绯焱!她的法器是一条长绸带五色金属光我们见过的!……赶紧回去向泽仁和百合示警绯焱好像是冲他们去的。” 同时赶到是来不及的我向妙门山出一声长啸泽仁应该能听见及时有所警惕。接着带着紫英又向妙门山温泉的方向飞去我不知道绯焱为什么会出现总之如果是她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的长啸示警泽仁应该听见了所起到的唯一作用是百合来的及穿好衣服。等我带着紫英落到温泉边的空地上时正看见了绯焱。绯焱还是一脸娇滴滴笑容看着眼前面色沉重手持玄木剑的泽仁。而百合头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还湿湿的贴在肌肤上被泽仁护在了身后。 只听绯焱笑道:“正一门的道士也学会偷腥了吗?在这荒山野岭与这狐媚一样的女子厮混?” 泽仁正色答道:“绯焱师叔休要出语伤人这位百合姑娘不过是路过此处梳洗一番泽仁只是在一旁守护清静而已。我一直守礼。何来偷腥厮混之说?” 绯焱:“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才懒地过问呢!……你让开我要带这位百合姑娘走与你无关。” 泽仁没有让开:“我受人之托守护这位姑娘师叔请不要为难我也不要为难正一门。” 绯焱出一串笑声:“不要拿正一门的帽子压我。据我所知这位百合姑娘是付接一党的余孽。在俗世中还受人通缉。你们正一门藏着这样一个女子传出去恐怕也不好听吧?” 泽仁:“好听不好听与绯焱师叔无关。请问你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绯焱:“泽仁师侄你误会我了我可是一番好意既帮你也帮她又帮正一门。我看中了这位百合姑娘想收在门下为弟子今天就来带她走!” “绯焱你看中的恐怕不是弟子而是百合的媚惑之术吧?明明想学人家地法术却厚着脸皮要收人家做徒弟!”这是紫英说的话。此时我已经带着她从天上飞落下来。 最近修行界怎么了?流行到处抓徒弟吗?风君子抓小辣椒抓了快一个月了还没有抓回来今天绯焱又要带百合走。绯焱看着我和紫英面色一寒沉声道:“今天我就是要带百合走呢?” 泽仁面不改色的说了一句:“泽仁自当全力阻止!” 而我不理会绯焱说什么上前站在泽仁身侧道:“泽仁。三人合力未必不能一战!”说话间紫英也站到了另一侧我们三人成品字形将百合护在了中间纷纷亮出了法器。那百合不高兴的说了一句:“还有我呢我们是四个对一个。” 绯焱的修为不在正一门的和锋、和曦之下。我们一对一都不是对手三人合力尚可一战。三人中以我的修为最高但泽仁根基扎实功力深厚又兼武道双修。若论战力当属第一。而紫英的切玉刀神出鬼没连七叶一不小心都曾被她所伤绯焱要强行带走百合恐怕也不是很简单。再说了就算她能打得过在场这些人是随便打的吗? 绯焱也看清楚了情况又笑了:“石小真人和韩妖女也来凑这个热闹?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我是一番好意百合拜在我门下有什么不好既能学到一身法术。又免了正一门的闲话。” 紫英道:“百合已庇护于正一门那是她自己愿意地。就算她拜谁为师也不能拜你为师天下如果再出一个绯焱可不是修行界的好事!” 绯焱:“不论怎么说我孤云门还是名门大派难道人间处处都是妖女惑人反倒更好吗?” 紫英:“对我是妖女我会惑人。我天生就会媚惑之术可是我用不着施展石野就在我的身边。你呢?你想学百合的媚惑之术又有什么用呢?你想去勾引谁你又看上了谁?” 百合插话道:“我知道!我知道!她想勾引忘情宫的风君!……忘情宫大会地事情我听泽仁说过当时风君故意没把碧水烟披给她。想学我的惑人之术去骗忘情宫的东西对不对?” 绯焱脸色陡变:“不知好歹的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就乱嚼舌头?以后在我门下不许如此!” 百合:“让我说中了吧?我才不愿意跟你走呢和泽仁大哥在一起我哪都不想去。” 绯焱:“你真以为我是要学你那媚惑之术吗?我只是看你资质不错身世可怜动了恻隐之心而已你以为正一门那帮臭道士对你有什么好心眼吗?你自己心里清楚!……泽仁你不说你和她没什么关系吗?怎么又成了在一起哪都不想去的大哥了?……百合你放心只要你拜在我门下等将来学法有成为师会亲自替你到正一门来提亲。” 紫英:“替别人提亲?你先把自己地事情搞明白再说!一天到晚想勾引男人的样子到现在也不知勾上了谁!”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女人个个伶牙利齿我和泽仁相视苦笑一句话也插不上。叽叽喳喳吵了半天绯焱见斗嘴占不到上风一挥手中五丈长的绸带一片锋利地金属光芒向我们所站的位置笼罩过来她口中冷冷道:“如果我今天以收徒为名带走了百合天下人知道了也不好说我什么!” 泽仁的玄木剑悬在身前我的毫光羽出七彩光刃紫英的切玉刀飞上天空不住盘旋穿梭眼看一场斗法就要展开。就在这千钧一之时天空传来几声刺耳的怪笑紧接着一团血色红云直扑了下来是一个红色斗篷中包裹的怪人身形。百合看清之后吓的大叫一声:“妈呀妖怪!” 来人居然是风君子好久没有抓到的昆山子。她视绯焱地五彩锋利光芒为无物也没亮法器直接就去抓空中那条绸带。绯焱被突然出现的昆山子吓了一跳本能的一挥手绸带向天空卷去缠向她的身形表情不可置信──这世上还有人空着手去斗高人的法器。绸带眼看扫向昆山子的面前昆山子那如九阴白骨爪一般的手指一张一尺余长的指甲从卷曲中展开就像五根利刃划在绯焱的绸带上。 昆山子的指甲与绯焱的法器“柔锋绫”相击出尖锐的吱吱之声居然将这件柔软的长绸击出一丈多远她的身形也翻了个跟头被反弹而回落在了地上。绯焱喝了一声:“来者何人!”昆山子也不答话纵身向前伸手凌空就去抓绯焱绯焱祭出柔锋绫与她相斗一面飞快的后退脚踏水面已经退到了温泉的中央。 只见热气蒸腾之处无数的水箭向外四射我们三人护着百合赶紧后退。他们没有见过昆山子一时之间被这意外来人都给惊呆了。等看清昆山子是来找绯焱麻烦的想帮忙已经插不上手了。此处温泉水潭不算小约有二十丈方圆两人在水潭中心纠缠相斗四面山谷竟传来惊涛骇浪之声。 绯焱立于水面正中五丈长的绸带如一条凶狠的游龙飞舞不仅将自身护的严严实实还不断击起一串串如飞箭似的水珠射向昆山子水珠中带着金属的锋利光泽。昆山子也不躲避水箭射来一挥红斗篷挡住爆起一团团如血雾一样的水花。十根长指甲就像十根利刃只要长绸的来势稍一停滞上去就撕。 时间不大绯焱见自己显然占不到上风而对方还有三个厉害的帮手。她出一声如凤啼般的清吟脚下的水潭就像被一枚深水炸弹所击起涌起一道水墙带着无数如碎玻璃一般的刃口向昆山子盖了过去。昆山子见绯焱狠向后飞退数丈手中飞出一片黄色的光幕迎在水墙上将水墙炸的粉碎。浪花散去绯焱已经不见了天边有一条五色光带向远方急遁。 再看刚才那一片温泉水潭四尺多深的潭水居然已经见底一潭温泉洒落这片山谷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四处升腾起白色的热气。昆山子还站在水潭边此时泽仁上前一步抱拳道:“请问是何方道友出手相助在下正一门泽仁感激不尽。” 昆山子转身答道:“我是小辣椒!”接着不再理会泽仁而是直接冲我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圆的东西递给我:“师兄你把这个收好了给公子的。” 我接到手里愣住了。居然是个圆圆地如李子一样的东西我再熟悉不过了──朱果!从来只有我送朱果给别人现在有人将一枚朱果放到了我手里而且是昆山子要送给风君子的。我正打算说几句昆山子已经驾起一团红雾飞上了天声音远远传来:“我去把那个女人赶远点──” 紫英知道此人就是小辣椒没有多问什么。可泽仁与百合摸不着头脑向我道:“请问小师叔你怎么会恰巧赶来此地?刚才那位出手的高人又是谁?我没有听说过修行界有小辣椒这一号人物?” 我答道:“那位小辣椒你确实没有听说过她的来历很特别与忘情宫有些渊源公子前辈正想收她为徒。至于细节你最好还是去问守正真人我也不便多说。……我与紫英在山中游玩恰好路过此处遇到了这件事你们二位又是……?” 泽仁面色有些尴尬。还是讲了今日事情的始末── 付接地事情早已传遍天下关于百合修行人知道的不多但隐约还是了解一些的。正一三山会上绯焱就见过百合一次就是在那一次百合非得拉着泽仁去机缘大会拣东西。当时绯焱就找到百合说要收她为徒可百合没有答应。 正一三山会后百合一直待在正一门觉的无聊。坚持要出来走走。泽仁也不敢让她去太远的地方她是个通缉犯去人多的地方也不合适就陪她离齐云山不远的妙门山中来散散心。百合一见妙门山中的温泉坚持要洗浴一番。泽仁劝阻不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背着身子站在树后替她守场子。然后就生了绯焱来夺人之事。 听完之后我看了百合一眼心想这个丫头真是个大麻烦就是出来洗个澡却差点将整个山谷都给掀翻了。也就是泽仁能受得了吧!我本想送他们回齐云观可泽仁说此处离齐云山不远尽快赶回没什么危险道谢一番带着百合走了。 他们走后紫英道:“这个百合姑娘分明是看上泽仁了!” “是呀否则谁会带一个大男人到深山中突然又要洗澡?这就是勾引的意思想那泽仁心里也是明白地只是无可奈何而已谁要守正真人把百合交给他呢?” 紫英:“我看泽仁也不是无可奈何。他心里分明也是喜欢的唉这种事情我们这些外人说不清楚。……那个小辣椒有意思叫你师兄还托你送风君子一枚朱果。” “我也觉的奇怪她肯叫我师兄看这架势对风君子收徒之事并不是反对那怎么还老躲着他呢?” 紫英:“你不是女人你当然不清楚了!她觉的这样很有意思她躲来躲去就是想让风君子去抓她吧。” “想想也是小辣椒从小到大不是修行就是想着报仇或者与人争斗还从未有过什么真正的开心地事情。现在她与风君子这一追一逃也许是她有生以来最高兴好玩的一件事。” 紫英:“你把这枚朱果交给风君子他那么聪明的人恐怕一下子也能猜到了。” “猜到就猜到风君子的脾气我了解。如果他知道了小辣椒的心思恐怕会抓地更起劲。……这一身泥水我也想洗个温泉了这妙门山中应该还有别的温泉。” 紫英的脸又红了软软地道:“当然还有我们去找找。” …… 从此以后每当我听见有人出“人生如梦”的感概时我都会反诘一句:“有梦之人还要感概?那天下无梦之人呢?身在梦中应知梦之妙生而为人应知人之福。”这句话后来成了一句流传甚广的名言提到的人无不是一脸敬佩的神色。当然那是在我集金陵梅花山、芜城梅氏、风君子三家传承为一身号称一代宗师之后那时天下修行界尊称我为三梦宗师或三梦神君。 那些都是多年以后的事情而现在的我只是偶尔见人牢骚时忍不住说上两句而已大多是在绿雪茗间喝茶的时候。 从九连山回来渡过了近几年难得的一段安静时光。两年多来修行界地是是非非似乎一下子变的平静了。而我平静就像一个人世间再普通不过的高中学生周围并没有特别的事情生。一九九二年的春天是一个安静祥和的春天平静中总觉得有一场大地危机正在接近旋涡的中心是风君子。我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却不能真切的猜到将会生什么。 而风君子。这个春天也老实了很多。毕竟没多长时间就要高考了他父母对他的管束也陡然变的严格连溜出来乱跑的机会都不多。而我们学校就更不用多说了高中三年的课程早就上完了最后一个学期全部时间都在复习不断经历着各种模拟考试连晚自习的时候全部都占用了。 另一方面风君子与七叶的决战日期越来越临近天下修行界的高人都感到了一种莫名地紧张气氛纷纷约束门人潜心修行避免外出生事正一门的江湖令已经出。劝说各大门派届时不要率弟子到昭亭山观战避免无辜遭受波及。这话是说了有没有人听又是另外一回事守正真人也只是听天命尽人事而已。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之后有一个人却不太愿意了。那就是受罚在凝翠崖上凿壁植丝的小辣椒。上次在九连山脉碰到小辣椒并不是偶然我后来才知道她经常悄悄溜到芜城很好奇的在暗中观察我们究竟在干什么?特别是观察风君子。每当风君子现了她她望风就逃但过了段时间又会跑到芜城来看。似乎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 那是一个周日高三毕业班难得放了半天假我正在知味楼的办公室里与紫英聊天。突然有人在敲窗户。我吓了一跳这里可是二楼外面就是句水河地河滩!而且以我的感觉这么敏锐这个人居然到了窗外我才现。紫英打开了窗户小辣椒一挥红斗篷跳了进来。 我们还没来得及问话她倒先问了一句:“师兄朱果有没有给公子?” “给了给了他说谢谢你又把那枚朱果交给我炼药了。”紫英赶紧答道。 我此时才问:“昆山子道友。你就是为此事而来吗?” 昆山子:“不要叫我昆山子道友叫我小辣椒。……你知不知道公子已经一个多月没来抓我了为什么?” “他最近非常忙在忙一件俗世间的大事这件事情过去之后还有一件修行界的大事。等事情都了结他可能才有时间去找你。” “都是什么大事?”小辣椒好奇的问。 高考地事情我估计说了她也不明白拣她能听懂的说道:“今年七月十五中元节公子要与修行界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斗法一战分出胜负这是东昆仑今年地头等大事!” 小辣椒嘴张的老大:“他那么厉害谁还会找他决斗?” “此人修为在东昆仑年轻一辈中勘称第一如今已是深不可测公子也要小心应付。” 小辣椒:“是谁是谁?你说给我听听我悄悄去先把他打败了!就不用公子出手了。” 我好不容易才对她解释清楚了风君子与七叶斗法之事紫英也在一旁劝她不要去找七叶。小辣椒修为虽高真要斗起来恐怕还不是七叶的对手。想当日风君子和守正真人出手时都留了余地没有丝毫伤人之心七叶真要动手绝对不会那样。当然话不能这么说只能劝她风君子与七叶一战天下皆知如果别人知道了小辣椒上门先打伤了七叶那么风君子在修行界也会信誉扫地。劝了半天她总算打消了上海南派捣乱的念头虽然我心里觉得这个主意也许还不错。 问明情况后小辣椒就要走紫英趁机留住了她说要请她喝酒吃饭小辣椒眨着眼睛道:“经常看见公子跑到这里喝酒真的那么有意思吗?” 我笑道:“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不敢领她到别处小辣椒的样子在大街上都能把小孩吓哭了而且她的打扮就像从马戏团里出来的。只有悄悄把她带到君子居关上门上酒上菜。小辣椒大概是第一次尝到这种美味筷子舞的就像一阵风一样好长时间都没停下来到最后直打饱嗝实在吃不动了才坐在椅子上叹气:“原来东西也能这么好吃!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我趁热打铁开玩笑:“以前公子没有要收你做徒弟呀!” 紫英在一旁问:“小小辣椒妹妹拜在忘情宫门下是好事才对你为什么总躲着公子?” 小辣椒神色一暗:“我什么都不会除了一身修行也什么都没有。上次那个老道士要将我地修为散去那我还剩下什么?公子恐怕也不会来找我了。” 紫英:“老道士是老道士忘情公子是忘情公子据我所知忘情宫的道法十分神奇说不定还有什么别的法门教给你。……你明明不反对公子找你为什么总要跑?” 小辣椒:“我喜欢他来抓我。他要当我师父总得拿出真本事才行抓住我就拜他为师。” 我道:“他也不是抓不住你是因为你的法力太强他怕出手伤了你。” 小辣椒:“伤了我也心甘情愿。” 紫英:“你好像对他很有好感据我所知想当年他在忘情宫外把你的鼻子打破了后来在凝翠崖上又与人合伙把你给制服了。你为什么不讨厌他?” 小辣椒掏出一块黄绸手绢:“这大夏龙绦是我见过最好的护身法器我从忘情宫离开之后才现的他当初就这么随手送给了我。……我从小到大与人斗法还没有人出手留过情。我受过很多次伤还没有人给我擦过血──在我父母死后他是第一个。……我本来也想再去找他但忘情宫我是不敢再去了。” 紫英:“那再见面呢?” 小辣椒:“在凝翠崖又见到他他居然还能记得我我当然高兴。本以为经过这些年的修行我已经比他更强没想到他仍在我之上确实有本事做我师父。” 第173回 十指飞乱刃,分伤合一击 紫英:“那你就在凝翠崖上等着他来抓你吧忘情公子不仅修为高而且足智多谋他总有办法抓住你的。” 小辣椒不无担心的问道:“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紫英:“不算好看这是因为你修炼不得法应该有办法的。至于现在我可以帮你去找一张面具你戴上之后也可以在人世间行走了。还有这件红斗篷没事的时间不要总披在外面。……我再看看头可以稍微剪短一点这指甲一定不能再留了。” 女人就是女人三句话没说完紫英居然想办法帮小辣椒打扮起来小辣椒现在这副尊容岂止是不算好看而已!听了紫英的话小辣椒也一皱眉:“别的都好办可这指甲不能剪它可是我用炉鼎真身炼成的法器比一般修行人的飞剑还要厉害。” “哦你演示一下我看看?”我也很好奇。 小辣椒举起右手一弹中指尺许长的指甲展直一道锋芒向前射去。就见桌上的青瓷酒壶像线割豆腐一样从中被劈成两半奇特的是桌子和其它东西丝毫未损。而更有意思的是酒壶中的酒似乎也凝固了半壶酒仍然装在半片酒壶里没有洒落出来。这不是简单的将酒壶劈开而是一种奇异的法力神通这指甲还真不是一般的指甲!小辣椒再一弹指。壶中地酒化作两道水线飞到空中她一仰头张嘴将这些酒都喝了下去。 看着她的指甲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的法器那就是柳依依的思月蝶。心里有了一点灵感对她道:“辣椒师妹。你过一段时间再来我去请教一下公子看看有什么办法既让你剪了指甲还能留住法器。也许你的指甲剪下来之后可以炼成更厉害的法器。”小辣椒很高兴地点头答应了。 小辣椒走后紫英笑着看我:“你也学会用心眼了要风君子绕着弯传她法诀。……其实收徒也不用见面通过你传法也可以你这就收了这个师妹了?” 我也反问她:“你好像故意要和小辣椒套近乎啊?可怜她没什么心机不知道你是在拉关系。” 紫英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那日我见她出手赶走了绯焱日后又可能是你的同门。就有了结交之心在修行界有这样一个强援对你并不吃亏。” 据我所知风君子对炼器之道并不是很精通只是掌握了其中的原理而已。他第一次炼器搞出来的锁灵指环是个次品不过却另有意想不到的妙用。后来请教七心关于终南派的合器之道。在绿雪的帮助下才炼成了柳依依的思月蝶。我第二天将小辣椒的事情告诉了风君子风君子竟然很重视回家想了三天三夜才告诉我一套法诀。 这套法诀是关于炼器地而且是专门针对小辣椒那十根长指甲。我所学过的炼器之道无非是三昧真火与南明离火两个步骤。先是萃淬炼净化材料再以自己的身心去感应给器物特殊的妙用。风君子让小辣椒先不要把指甲剪下来以三昧真火淬炼。以自己的真气护之直到指甲变成一种精纯地器材。然后身心感应这一步就简单了因为指甲本来就已经是法器用南明离火将它包裹炼化后震断。使用的时候可以飞出就跟操纵自己的十根指甲一样自如只是现在的指甲相当于十柄威力极大的飞剑。 三昧真火与南明离火风君子教过我所以我可以转授给小辣椒。她还真守信用一个星期之后又跑到知味楼来找我我将这套炼器地法诀教给了她。听上去简单其实做起来很不容易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小辣椒也不用往芜城跑了回到凝翠崖上老老实实的去炼化指甲。她用两个月时间将十根指甲炼成了一种诡异地法器就是后来修行界人人闻之色变的“飞甲剑”。小辣椒没念过什么书给法器起的名子倒也直接简单。 当时每一年的高考都在阳历七月七、八、九三天正是江南天气最热的时候考生以及家长们戏称为“黑色的七月”。这一年的夏天尤其炎热刚进入六月白天气温就过了三十度很多同学躺在宿舍里都睡不着觉。柳菲儿在滨江小区那套新居里安装了当时还非常罕见的空调告诉我如果太热就去那里住她专门给我布置了一间书房。 其实我根本不畏寒暑就算怕热也有个绝佳的去处──菁芜洞天那里四季不受外界干扰。但我还是不想拒绝她地好意经常在滨江小区复习功课地点离知味楼也近。倒是风君子天天从家里到学校来来回回都是满头大汗这小子算什么高人居然怕热!后来我现他中午的时候常常躲进菁芜洞天。 在人世间上了十二年的学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似乎只为了这么最后一考。就算我不在意为了柳菲儿或者父母高兴我也会好好考上一回。然而就在七月初高考前夜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如果事先能够避免的话我宁愿不惜代价阻止它的生。如果风君子能够记住这件事的话他也会这么想的。 七叶去年底回到海南派琼崖道场简单吩咐了一些事务就立刻闭关修行这一闭关就是半年在六月末出关。据海南派弟子宣称他们的掌门这一次闭关修为大进一举突破了丹道中化身五五的境界。他曾在琼崖上空向众弟子亲自演示阳神化身五五的神通一切就如风君子在演法大会施展的一样。只不过他显露地是真功夫而不是取巧作弊。 七叶还开坛向众弟子**讲述了自己的修行心得──当日在演法大会上与忘情公子一战亲眼领教了化身五五的神通突然有所感悟故此闭关半年道法大进云云……总之对于他那种高手来说修为想再进一步必需要有莫大的机缘忘情宫大会上胜法海是一次机缘演法大会上斗风君子又是一次难得的机缘。没有这种经历。他也没有这么快的成就等等。 七叶一时之间再度名声大震隐约竟有越守正真人地气势。听修行人之间的风评几乎认为七叶已经稳操胜券不要说挑战忘情公子就连挑战守正真人也有七分把握。这些话传到芜城来听在风君子耳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然而不仅仅是话传来七叶本人也提前动身到了芜城而且公然来到了绿雪茗间。 那一天学校已经放假我在滨江小区新居内看书柳菲儿正在厨房里加工冰西瓜汁。柳依依却突然像鬼魅一般出现在我身边。她很少摘下锁灵指环在市井中施展这种阴神遁术见此情景我就知道一定是生了什么事。果然她告诉我七叶到绿雪茗间喝茶一直坐着不走而根本没有其它人再敢进门。叫我去看看。 说实话我不怕七叶在绿雪茗间闹出什么事。就算他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在市井间公然相斗。但他出现在绿雪茗间分明就是来找我的我如果躲着不去反倒落了下乘。当我走进绿雪茗间的时候。就明白为什么没有其它人再敢上门不仅没有人敢上门就连马路上的行人也不由自主的绕到另一侧的人行道去走。 茶室里只坐了一个青年男子。穿着一身浅白色的休闲装黑稍长微带自然的卷曲。我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这个看似不经意地简单动作竟然让我感到有些吃力。他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手中的粉青釉茶杯不言不动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环绕在他的周围给人一种威压。 “半年不见你的修为更进。……柳依依给我倒一杯茶。” 七叶抬头看我他地眼眸很清澈。目光却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与他对视时有一种情不自禁想屈服或回避的冲动。我没有移开视线耳中听他说道:“彼此彼此你也一样。两年前在终南山中一遇我也想不到你会有今日成就。” “每人有各自的缘法。七叶你今日登门何事?你我之间无旧可叙。” 七叶:“我就是来喝杯茶同时看你一眼。我知道忘情公子其实就是整天和你混在一起的风君子他想杀我是不是?” “你知道就知道了他地身份在天下高人中已经不是秘密。至于他是否想杀你你应该去问他或者问你自己。” 七叶:“不必问了昭亭山一战注定要有一个分晓。我倒想问你如果这一战的结果是我走出昭亭山你与韩紫英将来会是什么下场?” 我暗自叹息一声难怪风君子想杀他!听他的语气对这一战已有必胜地自信。风君子所担心的就是七叶成为今天这样的人──想把一切踩在脚下又能把一切踩在脚下。昭亭山决战的时机还是选择的有点迟了我今天看见七叶竟然有了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他的修为、自信、气势都已经到达巅峰。 他今天到绿雪茗间找我显然已经没有把一切放在眼里。我的感受、我与他的恩怨、我和紫英会如何看他、我身后地人会有什么感想在他眼里都成了无所谓。我甚至怀疑这也是他的一种战略向他人传达一种不可违抗、不可战胜的信息。 我当然不想让他如愿平静的问道:“你真的那么自信吗?” 七叶:“你说呢?我想你不应该为我担心才对。” 我笑了:“我知道你闭关半年一心就是为了这场斗法天下人也都知道。可你知道风君子这半年都在做什么吗?据我所知他什么都没做以前在干什么现在还在干什么你行吗?……我还知道风君子不会跑到海南派对你的弟子同门说你刚才那样的话还未动手你就已经败了!” 七叶的瞳孔在收缩脸上还是毫无表情他冷冷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犯错误的人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你是你心目中的天下第一你怎么会有错?……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突然现已经找不到能这么和你说话的人很寂寞是吧?”我仍然笑着看他。 七叶突然也笑了他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悠然道:“我不寂寞相反我很享受。” “喝完了茶请你快走我们这里还要做生意!你这么阴森森的坐到这里都没有客人敢上门你上什么地方都是这样讨人嫌吗?”一直没说话的柳依依突然开口打断了七叶高深莫测的享受状。她将七叶那种无形神威形容为防碍生意的讨人嫌七叶也愣了愣。 这时又有一个人从门外走进来边走边说话:“我看你和风君子没什么好比的忘情宫大会你虽然勉强胜了法海但天下人也都知道忘情公子破了七情合击。你的修为再高也破不了那号称人间无人能破的七情合击。”来人是张枝。 张枝不知是闻讯赶来还是恰巧路过此地总之她在门口听见了我与七叶的对话一进门就很不客气揭了七叶的旧伤疤。七叶闻言并没有生气反而微皱眉心做沉思状过了片刻忽然站起身来对张枝施了一礼道:“多谢师弟点醒生死之间不容有任何破绽与对手原来决战之前我还有一件大事未了结。七叶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 我追出门外已不见他的踪影赶紧回来对柳依依道:“快去找风君子告诉他七叶要去找七心的麻烦七心恐怕会有危险!”然后对张枝摇头道:“张大小姐你说话前怎么就不好好想一想呢?” 张枝听见我的指责面色一惊反问道:“七叶难道会因为一句话去对七心不利?他们之间没有仇像他那种高人怎会做这种事?” “你不明白七叶是什么人他也根本不是什么得道高人他已经入魔了!你刚才那一句话关乎他与风君子决战的生死他无论如何要去试一试的。” 张枝脸色有点白:“可是七叶破不了七情合击天下人都清楚。” 我摇头:“七叶自己不清楚!七心有危险。” 张枝:“为什么?” “因为她自己。她也知道七情合击能否被破关乎风君子的生死所以无论如何不会给七叶留任何机会。七情合击伤人也伤已如果七叶要破她的法术绝对不会像风君子那样彼此无伤就算他破不了七心也危险。” 张枝的脸色变了:“那赶紧去阻止她追不上七叶快去找七心。” “终南派收到正一门的江湖令已经召七心回山了。七心不愿意走但是师命难违昨天刚刚离开芜城现在正在路上。……七叶呢?走了多长时间?”说话的是韩紫英她几乎是冲进绿雪茗间这番话说的又急又快。 “七叶刚走不久。” 紫英:“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七心无论如何不让七心出手。” “那我们走吧。柳依依已经去找风君子了。” …… 如果风君子在芜城柳依依瞬间就能找到他阴神遁术可以直接到达想要去地地方。可是柳依依没有找到风君子因为风君子不在芜城也不在柳依依阴神可及之处。此时风君子飞在天上远远已经可以看见凝翠崖──他这一天得空又去找小辣椒了。听说小辣椒刚刚炼成了飞甲剑。他也很好奇想来看一眼。 凝翠崖上的小辣椒已经察觉风君子的到来远远看见天边黑色云气翻滚她已经准备好飞天逃遁不让风君子抓住。然而就在这时天边黑云一收转了个方向朝东北方调头而去小辣椒也吃了一惊──出了什么事?风君子突然走了?风君子突然不抓她了小辣椒却来了兴致飞天而起跟着黑云去了。 风君子在天上突然调头奔向淮河上空那是因为他心念中突有警觉。他自己曾说过修为到他这种境界已隐约可见过去未来。有什么事情生。自然就会心生感应所以他能感应到在遥远的地方可能有事生而且其中包含着非常不好的信息。他的反应虽快但人毕竟离芜城三千里外赶到地时候却迟了。 一九九二年七月四日中午。烈日当空万里无云火辣辣的太阳照在浑浊的淮河水面上连两岸的蝉鸣都显的有气无力。河边有一艘挖沙船还在工作挖沙工人戴着草帽汗流浃背只盼望老天爷能给一丝凉风。这时有一名船工突然愣在那里。张着嘴指着水面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怎么这么多鱼……老天都是翻肚皮的死鱼!” 只见从上游流淌下来的水面。居然星星点点全是翻肚皮的死鱼尸体从船边流过接连不断成千上万。不仅仅是死鱼还有天空的飞鸟也落在水面上没有一丝生息乌龟、螃蟹甚至虾米也混杂其中。仿佛上游的某个地方经过淮河地所有生灵都在同一时间死亡。而这个地方在上游八百里外一个没有人烟之处所有的生灵都死于七情合击之威。 渡淮河再往西行就是秦岭山脉。终南派道场就在秦岭深处。七心若回终南这是必经之处同为终南弟子的七叶当然清楚就在淮河岸边追上了七心。七心在河边听见南岸有人叫她:“七心师弟请你留步。” 七心听声音就知道是谁转身问道:“七叶你找我何事?”两人隔着一条淮河有了一番对话── 七叶:“想当年终南派长辈想撮合你我你却提出了七情合击之约。结果我败了你还记得吗?” 七心:“当年的事你现在提它做什么?你已经是天下人人敬仰的海南掌门不再是我终南弟子。” 七叶:“后来我听说有个叫风君子地少年破了你的七情合击也应了你的天人之誓对吗?” 七心:“你已知道又何必再问我?” 七叶:“不久之后我将与风君子在芜城昭亭山斗法。我和他心里都很清楚此次斗法恐怕是一场生死决战。以我们的修为这样的决斗不能给彼此心念中留任何破绽所以特来领教七情合击。” 七心:“我如果不愿意出手呢?” 七叶:“如果你不顾你地情郎生死可以走这样我也明白你不敢以七情合击对我风君子恐怕也没有与我一战必胜的自信。” 七心:“大战在即你又何必如此行险呢?” 七叶:“当日之耻是我终身之憾若今日再不领教以后恐无机会。你还记得你当年说的话吗?” 七心:“我当年说过你可以随时再来领教我也随时恭候。” 七叶:“那就选在此时如何?你若言而有信就不能回绝。” 七心:“以你今日修为想杀我不难想破七情合击却没有可能请问你想如何破法?” 七叶:“就隔着一条淮河听你地七情合击之音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绝不还手就是。” 七心取出了七情钟。在空中呜呜旋转有声她看着七叶问道:“你想好了没有?若今日破不了七情合击昭亭山一战你将有死无生。” 七叶:“我准备好了若今日破了七情合击它日有生无死。……” 我曾亲眼在句水河边看见七心对风君子施展七情合击七情合击应该是七情钟奏出一种乐章。从头到尾不多不少一个时辰时间。七叶与七心隔淮河而奏七情钟没有悬在七心身前而是高悬在河水中央地上空。钟声所及的范围恰恰笼罩住整个淮河水面以及两人的坐身之处。 七情合击十分神妙七心可以控制钟声的范围但隔河向七叶施法她和七叶之间的这一片水面与天空都在七情合击的威力之内。七叶毫无表情闭目垂帘默运一身神功相抗七情合击之音。七心摘下了面具双手置于膝上。手心向上十指连弹七情钟出地一连串有节奏的奇异声响。 当下游第一条死鱼浮出水面时七心地脸色一沉露出痛苦的神情。七情合击伤人也伤已如果只伤一个七叶还受得了但今日七叶选择的场所却出人意料的狠毒。七心一时之间竟然落入了圈套。 有生以来七心唯一一次对人施展完整的七情合击就是在一边河边那是芜城的句水河。七心当时安然无恙那是因为不仅风君子没受伤也没有让她伤任何生灵。当七心现情况不对时。却很难再做选择──要么将钟声停下来那七情合击就不攻自破了;要么继续斗下去可是隔河相斗必然伤及水中生灵。这是她事先没有考虑想到的。 死于七情合击的水族鱼虾越来越多。天空也不断有飞鸟向这片地方聚集一旦接近七情合击地范围也纷纷落在水面上死去。如果一鱼一鸟之伤恐怕还反伤不了七心的根本但成千上万的生灵被灭七心自己所受的伤也会越来越重。这窄窄一线水面怎会有如此多的生灵聚集?正常情况下这是不可能地! 七叶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显然静坐相抗七情合击很是吃力。他也守信用并没有一丝一毫反击之力但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呈风节对着水面也出奇异的震颤之声。他在做法却不是针对七心而是招集附近几百里水中所有的鱼虾龟鳖。难得此人地心机在运功相抗七情合击的同时居然还分出余力作法招集水族。 七叶与七心出自同门显然在非常了解这七情合击的破绽。七情合击再神妙也要七心这个施法之人出只要七心自己被七情合击反伤无法继续弹奏这七情钟声也就不攻自破了。七叶不惜牺牲十万生灵也要在七情合击奏完之前破了这种法术这样才能显得比风君子更加高明。修行人很少无故杀生一次杀生十万是莫大地罪业可这罪业不算七叶的因为飞鸟鱼虾都死在七情钟之下。 七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白皙的皮肤上宛如蒙上了一层铅灰色的阴云时间刚刚过去不到半个小时七心与七叶的脸上都有承受不住的表情。七心咬牙叹了一口气眼中露出一丝凄绝的神色然后痛苦的闭上眼睛手指也停止了弹奏整个人就像凝固了。七心静了下来然而七情钟声未止仍然空中不弹自鸣。七心元神退守只以神念击钟此时七叶地脸色变了。 没想到七心横下心来竟如此刚烈坚决!不惜五内俱伤也要使钟声不断就算她死了也要将七情合击奏完。又过了半个小时七叶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双肩也止不住的颤抖。他眼中露出一丝狠色一挥呈风节敲在面前的沙地上一股旋风升起带着一道沙柱将他的身形裹住沙子在空中摩擦出嗡嗡的噪音。然后在噪音裹挟中七叶的身形飞退。 七叶最终没有破得了七情合击当他现这一点时立刻走了。七心并不知道七叶已走实际上这钟声已经停不下来。 七叶的身形刚刚消失天际就射来一道黑线远远的还跟着一线红光。黑云去势不止直接落在七心的身前红光越过淮河的时候却被无形的声波震了回去远远的落在对岸。七情合击之威如果小辣椒不出手反击也无法直接相抗。小辣椒不知道怎么回事正要出手攻向七情钟身后又有声音传来:“辣椒妹妹快住手!”这时我和紫英也飞天赶到。 我驾御紫英衣与紫英一起飞天度当然快不过风君子可路程却近了三千里所以几乎是同时赶到了。七情合击还在演奏我和紫英也受不了赶紧一拉小辣椒退到对岸远方钟不及之处。 “这是什么法术?怎么这么厉害!”小辣椒不解的问。 “这叫七情合击据说天下无人能够静坐相抗。……如果反击会伤了做法之人我们帮不了忙看公子怎么办。” 只见风君子挥出黑云在空中绕着七情钟盘旋了良久仍然打断不了钟声。后来他在七心身前跪了下来双手心按在了七心的手心上手指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大喝一声:“借七情分伤!” 钟声突然停了空中的七情钟似乎失去了法力驾御直落到淮河中心没入浪花间不见。这时七心的身子一软向后就倒风君子赶紧拉住了将她抱在怀中。我和紫英拉着小辣椒赶紧过河。 风君子的脸色就像北极的冰川一样冷而七心双目紧闭已经失去了知觉。风君子没有抬头只说了一句话:“韩紫英你看她的伤势如何?说实话!” 紫英扣住了七心的脉门七心的手软软的垂了下来。紫英哆嗦了一下张嘴没有说出话来。风君子厉声道:“说!” 紫英:“经脉尽绝五内皆碎炉鼎已经毁了。有仙人血护住元神神识未散。……以你的神通尚可送她转世重生。” 风君子伸手轻抚着七心的脸颊目光不知看着什么空洞的地方口中喃喃道:“你这个痴情的傻子就算让七叶破了法术又能如何?” ****** 行文至此几不忍下笔! 第174回 洞房还情尽,金榜冷翠屏 听见紫英说七心一世性命将尽我小心翼翼的颤声问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救她吗?” 风君子似乎清醒了一点自言自语的答道:“世间神通唯一不能逆转的就是生死。就算我能让她起死回生也挽救不了那死去的十余万生灵此业力不可消!” 紫英也颤声问道:“凝聚元神还来得及要想知道她的去处就要赶紧送她去了。” 风君子突然抬头看着紫英道:“我还想见她一面把‘五更留’给我。等她醒来后你们不可露出悲痛之色我要陪她这一世最后一天一夜。” 五更留是一种丹药是用九串仙人不留果炼制的独味丹药也是炼制九转紫金丹所用。韩紫英怕药材年久失效将收集到的灵药都提前经过了一番炼化比如朱果可以炼成龙丹。五更留本身也是一种非常奇特的神药据说可以留人一命。 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而这种丹药名子就叫五更留只要有一口气在可以暂时留人一命以争取医治的时间。很多伤病不是不可治而是作的太快来不及治所以五更留这种丹药也是天下至宝。韩紫英求来九串仙人不留果也只炼成一枚而风君子知道她有。 韩紫英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粉色地药丸。口中小声道:“七心的伤不可治仙人血加五更留可以留她一天一夜但这一日之中她如普通人一般再无任何法力伤势也不会作。时辰一到性命立衰你要注意不要错过送她往生时机。” 风君子毫无表情的道:“送药!” 七心现在牙关紧闭人事不知。自然也无法开口服药。紫英用手指一捻丹药丹药碎成了粉末她又吹了一口气粉末化成了烟雾。这烟雾向着七心的面门而去分成几股钻入七窍之中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看着七心。只听七心轻轻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君子你怎么在这儿?” 风君子:“我是闻讯赶来的七叶破不了七情合击已经走了而你受了伤。”他说话时面带微笑。 “我怎么觉地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我的七情钟呢?” 风君子:“我知道你祭起七情合击不尽不休可我自有办法打断它。七情钟已经落入淮河了石野等会帮你去打捞你不要乱动现在也不能使用法力。……我要带你去个地方。你现在跟我走。” 七心:“我奉掌门之命要回终南派的。” 风君子:“不妨事就一天一天之后我会亲自送你到要去的地方。”说着话横抱着七心站起身来又转身对我道:“石野青冥镜给我。我要借用菁芜洞天。” 我把青冥镜递给了他他又转身对小辣椒道:“小辣椒你回凝翠崖。我不去找你你不许到芜城来。”说完脚下升起一团黑云飘飘然飞向半空去势很是缓慢生怕惊动了七心。 七心在他怀中道:“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站住。” 风君子柔声道:“我还是想抱着你你不要乱动。” 风君子抱着七心走了我与紫英呆立当场没想到一不留神就生了这样的事情。小辣椒不知前因后果。好奇的问:“那个女人是谁?死之前公子还要留她一天?她长的好漂亮啊!” 没有心情说太多的话简单的和小辣椒解释了一下七心与风君子的关系以及他们之间与七叶复杂地纠缠。小辣椒听完之后立刻就要去找七叶又被紫英拉住了:“公子刚才已经悲愤至极你没看出来吗?他要你回凝翠崖也是在生你的气只是当着七心不作而已你现在去找七叶那就是根本不懂他的心思。公子一定是要亲手杀七叶的今日七叶没有破七情合击在昭亭山上也不会有取胜的机会你千万不可再生事端!” 七心之事风君子有必杀七叶之心同时也会迁怒于张枝。以他地脾气悲愤之下多多少少也生小辣椒的气──如果不是和小辣椒玩你追我赶的游戏也不会来迟一步。小辣椒无辜也不懂风君子的脾气经紫英这么一解释也老老实实的回凝翠崖去了。这一天一夜不知风君子带着七心去了何处但我想肯定会去菁芜洞天那是一个安安静静没有人打扰地地方。 紫英精通天下药性也是最好的疗伤高手之一她很清楚七心的伤势。七心之伤已不可治炉鼎已毁也不可留风君子要在这一天一夜之间送她转世重生这样来生才有再相见地机会。否则元神遁去落入轮回就不知要上何处去寻找了。我要下水去捞七情钟却被紫英阻止了:“这样的法器就让它留在淮河水底吧。” 我们回到芜城时张枝和柳依依还在绿雪茗间。风君子和七心刚才来过了七心还喝了一杯茶两人有说有笑临走时风君子拿走了柳依依的瑞兽舍利。张枝到现在还不清楚生了什么事情刚才七心红着脸和她打招呼风君子虽然春风满面却一直没有看她一眼。听我和紫英解释了所生的事情张枝也被惊呆了看表情是被吓傻了坐在那里就跟个木头人一样半天不动也不说话。 风君子同时拿走了青冥镜和瑞兽舍利天下再没有他人能进得了菁芜洞天他是决心不让外人打扰他和七心最后相处的时光。七心对风君子一直痴心一片。风君子对七心也很好但明显不是七心那种痴情。也许在最后地时刻光他觉得这一世亏欠她太多。 从此之后世人再也没有见过七心和她那天人般的容颜。我后来曾几次开口想问风君子关于七心的事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又何必再问呢? 那天夜里。紫英在我怀中哭泣了一夜直到天明才沉沉睡去。 再见风君子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半那是七月七日早晨他像中国所有的高三学生一样带着文具盒和准考证来参加高考。从他地脸上看不出其它考生的紧张或兴奋表情空洞洞地如梦游一般。他和我不是一个考场虽然我们都在芜城第四小学考试但却隔了一栋楼。在考场外我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就像没听见一样走了过去。不理任何人。 在高考时考生们各种情绪都有所以风君子虽然反常也没有引起别人太大的注意甚至他的父母都以为是因为高考的影响。一考就是三天接下来就是估算分数填报志愿。说实话。三天高考我一直心神不宁考的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估分的时候估了六百分在一九九二年本省这个成绩可以报全国任何一所重点大学。 我没有心情理会这件事一切都是柳菲儿替**心。她精挑细选之后。给我报了华夏科技大学赫赫有名的全国重点而且离芜城是最近的。就在本省省会淝水市从芜城坐车当天可到。而风君子的志愿报地很远远在几千里外的东北滨海理工大学。没过多久成绩出来了我考了596分这个成绩足以让我第一志愿录取也是全班第一。风君子仍然考了全班第二很快接到了录取通知书。 纯粹从世俗的眼光看。其乐融融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生。风市长的公子高考顺利不需动用老子地关系就成功进入了全国重点按照当地的风俗是要摆酒席请客的。就算风家不愿意摆也会有好事者去煽动更何况他父母本来就很高兴。风君子接到滨海理工的录取通知书以后风家订了十桌酒席地点选在了知味楼。 那天是高考后我第一次见到了风君子。本来知味楼是不对外包出大堂的但听说是风家地酒席紫英答应了来联系的人还以为知味楼是给风市长的面子却不知是风君子地面子。那一天一楼不对外营业来的全是风君子家的亲朋好友甚至没有接到请贴的也来了。十桌根本不够临时又加了七、八桌。不用客人吩咐知味楼早就准备好了。 一群人都说着恭喜或恭维的话风君子的母亲满面红光风市长也像年轻了好几岁不住的劝酒。然而风君子直到酒席中途才出现对叔伯长辈的恭喜也很有礼貌的笑着回应话却说地不多。他的笑容淡淡的看上去很腼腆有隐藏不住的忧郁好像一直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和紫英在二楼君子居中坐着身边还有一个愁眉苦脸的客人就是荣道集团的董事长张先生。张枝无心的一句话闯了大祸。事后风君子什么都没说但却不再见张枝就算碰见了也就像不认识这个人一样。张先生来找我和紫英重新问了一遍前因后果也是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处置。 七心之死当然仇在七叶可如果没有张枝说的那句话结果又会如何呢?没有办法去假设风君子最近连小辣椒都不理了何况张枝?风君子若想报仇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昭亭山斗法时杀了他。此事就算传到修行界中人们就算不耻七叶所为但七叶犯的也不是死罪表面上看上去是七心斗法不敌却要以死相拼七叶没有还手也没有逼她。其实到现在我也不能完全明白七心当时是怎么想的只能隐约去猜测。 风家的酒席将散之时风君子却没走。他嘴里叼着一根烟走进了君子居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抽烟一根接一根烟瘾还挺重。张先生见风君子进来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一脸歉意的想张嘴打招呼却没说出话。 风君子吐了一口烟说道:“张先生你来了坐。” 紫英给风君子倒了一杯茶问道:“下面热闹你怎么上来了?” 风君子:“你们好像忘了一件事根据芜城的风俗石野家也应该摆酒席请客为什么不摆是请不起吗?” 我答道:“最近心情不是太好还是算了吧。”我们都小心翼翼的没有提七心。 风君子摇摇头:“这种酒席不是为你摆的也不是为你的心情摆的是给父母亲戚师长摆的。过几天你也摆几桌酒席吧把能请的人都请来。” 紫英:“知道了我明天就去准备请贴。……还有什么事吗?”紫英已经知道风君子是我的师父自然也成了她的长辈他说出来的话轻易不敢违背。 风君子:“有一件事要请你们办石野我这里有三封信你分别替我送给守正真人、广教寺活佛还有九林禅院的神僧法海明天就去送。……张先生另有一件事情想求你帮忙。” 张先生见风君子有事求他赶紧答道:“尽管说我一定办。” 风君子:“听说你和终南派掌门登峰的关系很好我有一封信麻烦你跑一趟交给终南派。” 张先生:“我明日就动身去终南一定亲手交给登峰掌门。……其他的事唉!昭亭山一战之后再说罢。” 风君子:“韩紫英也托你一件事。还有一封信你去送给孤云门掌门绯寒。” 紫英:“我一定送到。” 说完从怀中取出了五封信都装在牛皮纸信封里三封递给了我两封分别给了张先生与紫英。最后说道:“石野什么时候酒席准备好了别忘了请我。一定要在下个月十三号之前!”今年8月13日是农历七月十五也就是风君子与七叶决战的日子。 九林禅院就在芜城风君子逛街拐个弯就能到然而他不亲自上门却让我送信。法海接到信之后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再度闭关。而法源与法澄则赶到了七心与七夜斗法的淮河岸边两人夹河对面而坐诵经三天三夜渡无辜身亡的十万生灵。 广教寺葛举吉赞活佛收到了风君子的信做了与法海一模一样的选择──闭关不出。 我将最后一封信送回石柱村给了金爷爷金爷爷当着我的面打开了信封读了那封信。这信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在他看一眼之后化为飞灰仍然完好无损。金爷爷又将信折好放回信封小心的收到怀里开口问我:“原来你是风君子的道法传人?” “是的他一直不让我说今天在信里亲口告诉你了?” 金爷爷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早应该想到了天下高人除了他谁还能调教出你这么奇异的弟子?” “我奇怪吗?” 金爷爷:“你不觉得自己很特别吗?” “可能吧但我自己没感觉到。” 金爷爷:“你知道他在信中都说了什么吗?” “不知道我没偷看。” 金爷爷:“他托广教寺的活佛以双塔之力镇住九连山与芜城平原的连接之处。托法海以一身定力镇住芜城地脉地地眼前端。托我率正一门弟子在飞尽峰上结成伏魔大阵。镇住九连山。他与七叶要在昭亭山斗法不想惊动芜城地脉所以才会有此安排。我问你青冥镜是不是在他手中?” “是的七心临终前青冥镜被他拿走了一直没有还我。” 金爷爷:“他既想镇住地脉。又想借地脉之力。这一战七叶必死无疑。” “您那么肯定吗?” 金爷爷:“七叶的修为再高斗得过华夏九千里山川吗?风君子用此心机已经至极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就是不知人算天算之间究竟会生什么?” “以你的修为也看不透吗?” 金爷爷:“只是隐约一丝感应而已我岂能看破天机何况我根本就没有看透风君子。” “你说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是什么意思?” 金爷爷:“七叶的狠毒之处不仅在于修为而在于心机之深。他能看到他人的破绽也深谙自保伤人之道。当年将韩紫英打落深崖是如此忘情宫之会胜法海也是如此以伤为饵反算抱椿老人更是如此借十万生灵之死去破七情合击心机已用其极。和这种人为敌是可怕地。你认为风君子会象他那么做吗?” “风君子不会像七叶那么做。” 金爷爷:“是啊原本他是不会的但他今天做了他的心机比七叶更绝更狠不再留一点机会、一丝余地。七心之死。对他影响很大啊!” “时至今日我也有点疑惑风君子与七叶一战究竟是为大道一战还是为私情一战?” 金爷爷摇头:“七心死后已经分不清了。风君子已经不再关心胜负高下只想杀了七叶。……小野你还记得在善结大会上你自己说过要替和锋受罚吗?” “当然记得你想怎么罚我?” 金爷爷:“七月十五闭门思过不许离开知味楼一步。你能答应吗?” “我……” 金爷爷:“不必吞吞吐吐是风君子在信里这么说的。” …… 阴历七月十四这一天知味楼。已经停业不再对外开放。但这一天知味楼里面还是热热闹闹。它被我自己包了石柱村石野家大摆宴席宴请亲朋好友庆祝我高中科技大学。我是多少年来我们村唯一考上全国重点大学的孩子也算村中的喜事。 我特意包了两辆客车一大早就将村中的亲邻接来了不论平时的关系如何人家要上门来恭喜我父母总是会欢迎的令我赶到意外的是金爷爷居然也来了。我本人请地客人不多包括学校的各位任课老师、张家父女。 各位老师与校领导当然坐头桌两张头桌的另一桌是给长辈坐的金爷爷与我的父母当然坐另一桌而风君子居然大模大样地坐在金爷爷身边。知道的人当然了解风君子是不折不扣的长辈不知道的以为我是给市长公子面子也不说什么。我们村的石村长也挤到这桌来坐了。唐老头没有坐老师那一桌而是坐在金爷爷地另一边一向肆言无忌的他今天规规矩矩老老实实陪着笑一直给金爷爷倒酒。 气氛非常热烈我们家祖上多少代也没有过这么长脸的场面父母是老实人只知道不住地劝酒劝菜不会说太多的话。倒是柳菲儿在酒席上张罗了不少事她毕竟是班主任我又是这个班的状元她出面多一点别人也能理解。 酒席是中午十一点半开始的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多钟。之所以安排在白天是为了方便村民来回四点半的时候客人几乎都走了石柱村的村民仍然由两辆大客车送回去。我父母跟车回家了金爷爷也告辞离去却没有与村民一道。柳菲儿喝多了我送她回家休息韩紫英告诉知味楼所有员工停业放假两天。 当我回到知味楼的时候现大家都在等我张枝还在紫英、柳依依没走知味楼里还多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她是一位穿着白色纱裙地女子。黑色长挽了一个很古典地髻赤着一双白玉也似的足踝却一尘不染。她手中拿着一根白色短杖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像云中仙子正是忘情宫云门弟子云中仙。 “云中仙你怎么来了?” 云中仙:“公子招我来此。说是有事交代。他在君子居中等我们师兄我们一起上去吧。” 我与云中仙一起走进君子居风君子端着一壶酒正在自斟自饮已经喝的醉熏熏的。见我们进来也不抬头:“云中仙你把门关好。……石野你站到我地身后来你是我的门下大弟子今天你就站在我旁边听着不许说话也不许多问。” 我走到他身后站好。听云中仙问道:“公子将我从忘情宫招来有什么吩咐?” 风君子:“仙子可好?” 云中仙:“天师很好天师在我下山时告诉我说她心里什么都清楚。” 风君子:“好好好……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不久前有一修行人转世重生。投在芜城西北八百里外的景心镇。她前一世临死之前曾造十万生灵杀业这一世在人世间也将历尽苦厄磨难我欠她的因此要将她救出红尘。在她五岁那年家中将有大变。这个小女孩将会流离失所你要在那个时间去找到她将她带到忘情宫。” 云中仙:“请问我如何去找?她又如何肯随我去?” 风君子:“以你的神通。去了自能找到。你告诉她你叫云中仙而她的名子叫玄星子她自然会跟你走的。” 云中仙:“玄星子?听这名号公子是要将她收在忘情宫为星门弟子?” 风君子:“是的前世的她曾告诉我她喜欢坐在终南山中看天上的星星。……还有一个人从西昆仑而来原名昆山子我叫她小辣椒。如果有一天她拿着呈风节来到浮生谷那枚九转紫金丹就是留给她地。但是先不要给她。此人一身邪功修为通天不散去修行不能入终究大道你要注意看护这个人她若有难及时救她一命。那枚九转紫金丹可以帮她重筑炉鼎恢复本来容颜但时机未到你不要去找她。她若正式拜在忘情宫门下也是我的弟子赐名火神儿。” 云中仙:“我知道了她是火门弟子。请问公子还有弟子在人间吗?” 风君子回头看了我一眼淡淡的笑道:“有一人此生喜欢兴风作浪。如果来世有缘我赐她一个名子叫水无波收在门下为忘情宫水门弟子并赐她碧水烟披也算言而有信。只是机缘未到我也无从把握将来就交给石野了去办了。” 云中仙:“谨遵公子法旨。” 风君子:“你去吧记住我的吩咐走之前将楼下的张枝叫上来。” 云中仙走后张枝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低头看着风君子不敢说话。风君子醉眼看她:“张枝把门关好你过来到我身边来。” 张枝关好门走到他的身边期期艾艾道:“风君子我知道你恨我我我我愿意偿七心一命。” 风君子:“偿命?又不是你杀了她!你虽有错却无罪。……我问你有男人碰过你吗?” 张枝:“没有……当然没有你知道我的仙霞刺。” 风君子:“撒谎我不是碰过你吗?我还陪你一起去参加过荣道集团的舞会搂着你跳了一晚上的舞。” 张枝:“是地还用说你吗?” 风君子眯着眼睛红着脸吐着酒气站了起来:“你知道亲吻的滋味吗?”说着话人已经凑了过去。 张枝不知所措也不知如何闪避脸色通红身体抖眼角的余光却瞄向我这边。风君子这是想干什么?是要借酒耍流氓吗?也不能当着我地面呀?看张枝的反应并不是拒绝只是我在这里真不方便。可风君子什么都不让我做我只能闭上眼睛侧过脸去。 眼睛闭上了可耳朵还能听见我听得清楚──风君子伸手把张枝拉过来一把抱住张枝只唔了一声嘴唇就被堵上了然后我只能听见含糊不清的喘息声。风君子真的吻她了而且是强吻听张枝的反应几乎没怎么挣扎。足足过了有一分多钟突然听见张枝出一声惊呼然后砰的一声有一个人摔坐到椅子上。 我睁眼看去张枝还站在那里而风君子已经醉熏熏的坐回到椅子上。两人的嘴唇上都沾着血迹分不清是何人的血。张枝瞪大着眼睛脸上地红晕还没有消失却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风君子说话了:“给你一滴仙人血借你满身仙霞刺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今后你的仙霞刺在我的身上天下男子你都可以接近独独我除外。我借走你这身仙霞刺只让你一人不能近身你的结需要你自己去解。” 张枝:“为什么会这样?我宁愿你杀了我也不要你这样做!” 风君子:“其实我是在保护你也是保护我自己你终究会明白的。要解了我的仙霞刺你只能自己去修行当这护身法术大成之日你自可收回。……你去吧叫韩紫英上来。” 张枝一跺脚掩面而去韩紫英很快走了进来。她主动关好门隔着桌子站在风君子对面。 风君子抬起头说话似乎是半醉半醒:“韩紫英你天生聪慧更难得心地善良。你和我这种人不一样以我的神通已经可以窥见些许天机甚至能对老天爷作弊而你全凭自己的眼睛去看人世间。石野是天性淳朴之人将来如果遭遇变故希望你能好好劝慰他。” 韩紫英的表情带着疑问却仍然很恭敬的答道:“应该做的我一定尽力去做。” 风君子:“柳菲儿是普通人寿数有限。你不要和她争就让石野陪她过完这一世。” 韩紫英低头小声道:“我知道我根本没想和菲儿妹妹争什么。” 风君子:“柳依依孤苦无依又是我最喜欢的门下弟子我将她托付给石野你能容得下吗?” 紫英:“我也喜欢她何谈容不下?柳依依是于世无争也无求之人眼里只有他的石野哥哥。” 第175回 天书传半卷,无梦化 风君子点头:“那就好那就好。阿秀与你情同手足将来如果能回来也不用**心。……我知道你想炼九转紫金丹等你集齐药材的时候可以叫石野来取仙人血。上次那枚五更留我给七心用了还没谢谢你。不过我麻烦你再多炼一枚交给云中仙。” 紫英:“知道了只要果果肯给我仙人不留果。” 风君子:“对她说是我的意思果果不会拒绝。我不白拿你的丹药其实九转紫金丹中有九味药材别处十分罕见忘情宫中却有。你将五更留交给云中仙的时候云中仙也会将那九味药材交给你。……你是聪明人不用我再多说了下去吧叫柳依依上来。” 听着风君子交代这些话我有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难道昭亭山一战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吗?风君子提前安排了这么多事?可风君子不让我问我只有干着急没办法。柳依依进来的时候风君子坐直了身体表情已经没有了醉意。他和颜悦色的对依依说:“依依你坐我有一句话想问你。” 柳依依坐下:“什么话?” 风君子:“我在昭亭山背诵半卷天书那个晚上除了你、韩紫英、咻咻、云中仙之外绿雪是不是也在墙外偷听?你是昭亭山神和绿雪关系又好不可能不清楚。” 柳依依:“是地。绿雪姐姐就在墙外将树枝伸过了墙头。但她不让我告诉你……”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行了我知道了。” 柳依依:“有什么不对吗?” 风君子:“但愿没有我不可能知道天下所有的事。将来你要好好照顾你的石野哥哥明白吗?” 柳依依:“当然了我当然会照顾石野哥哥。” 风君子:“那我就没什么问题了。我曾说过在决战之前要教你和石野世间三梦**最后一层境界。说来惭愧这最后一层无梦境界我也是最近几日才参悟透彻今日到这最后一刻才能传授于你们。……我还从未正式受过石野和你的跪拜今天你们两个就跪下听法。” 我和柳依依都领命走到风君子身前搬开了桌子并肩跪下听风君子**。世间三梦**有入梦、化梦、无梦三重境界其中第一梦“入梦”包括“入梦、辨梦、出梦、实境、明境、神境、破实、破虚、破妄”九层功法第二梦“化梦”包括“转阴、托舍、化梦”三层功法。第三梦也就是最后一梦“无梦”却只有“无梦”一层功法境界无梦境界也称神游。 无梦神游的境界是人世间神仙术的极至。风君子创立世间三梦**时所设想地最高境界。这门道法本意并不是为了得道成仙而是为了在人世间逍遥以凡人之身享受仙人的乐趣一切都在梦中运用种种奇异的梦境。那么何谓无梦呢?就是醒时梦中再无分别。阴神在人世间行走拥有梦境一样的所有神通因此称为神游。 我的情况和柳依依不太一样我学的是丹道等到了阳神境界阴神出现与阳神合一。自然而然就有了很好的铺垫根基不必像其它人那样小心翼翼的去摸索磨练阳神境界一到自然俱足。这就是风君子既传我世间三梦**也传我四门十二重楼的目的。它不是我地正道。只是一种辅助但对我来说足够神奇。 而对于柳依依来说如果领略了无梦境界就可以阴神之身游于世间。她已无炉鼎肉身就像一个梦中的孤魂但最终能够将这种梦境与人世合一她也就做到了重回人世。死后阴神留形于世是一种很特别的情况就算世间高人也不能刻意做到这一点。我现在已经知道。风君子本可以送柳依依往生转世可柳依依和我当时不明白她自己要留下来。风君子不勉强封神传法留下了柳依依。 世间神通唯一不能的就是逆转生死但这世间三梦**简直是在和老天爷作弊!究竟是将梦境化入人世还是将人世化入梦境?就像蝴蝶是庄周、庄周是蝴蝶? 世间三梦**的总诀是《庄子》中地一段话:“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如果能够参悟“无梦”的境界理论上就能掌握万物变化的玄机所以风君子曾在昭亭山神庙背诵半卷天书化形篇。 为什么天书只有半卷?倒不是说那一本书只有一半还有另一半找不到了而是说更高的境界无从口述不可得自于师传只能自修而悟。所以风君子能够让柳依依阴神凝聚成形但最终一步还需要柳依依自己去修行。如果有朝一日柳依依最终三梦**修成她也可以像风君子一样去背诵那半卷天书。 当然要想达到最终的神游境界非常地困难!风君子所传的法诀只是一种描述或者是一种门径他自己也用了若干年的时间才参悟透也不敢说就真正达到了极至。至于再往上更进一步目前还是我不敢想像地境界那已经出三梦**之外了。 传完法诀之后风君子让我们站了起来对柳依依说:“把锁灵指环给我看看。” 柳依依摘下指环递给他风君子拿到嘴边哈了一口气又用手摸了半天交给我道:“你给依依戴上吧。” 我又将它带回柳依依地手上。风君子微笑着说道:“好了依依你下去吧我有话单独交代给石野。” 柳依依走的时候关好了门风君子指着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让你说话吗?因为你小子那张嘴太邪我怕你在这个关口一句话说的不好连我都跟着受连累。我知道你心里有一肚子疑问但你说话注意点。只许问不许给我下结论。” 差点没把我给憋坏了终于能说话了赶紧道:“风君子你今天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 风君子:“打住打住不要接着说。我告诉你我不是在交代后事生死之战在即天机莫测提前做一些准备也好放心。关于昭亭山一战的结果我也看不透。但是你放心我会回来的。……还有什么要问的?” “水无波是谁?是绯焱吗?” 风君子:“我要你只问别下结论你怎么还是说出来了?既然你说了那就是她了!我问你夺绯焱炉鼎救阿秀之事天下有几人知?” “你、我、守正真人。就我们三个。” 风君子:“现在是四个人。还有孤云掌门绯寒。我给她写了一封信告诉她此事地前因后果如果真有这一天她会出面插手的。至于绯寒会怎么做我也不知道。” “你这是要给孤云门一个交代吗?” 风君子:“不仅仅是给孤云门。不要忘了绯寒是绯焱地亲姐妹。因为阿秀之事你找绯焱报仇本来无可厚非彼此有损伤别人不能说什么。但如果你收神夺炉鼎却是修行界的大忌已经出了解决私仇的限度。所以你真要这么做一定要进行的十分隐秘只能一人出手千万不能将其它任何人牵涉进去。而我已经给绯焱安排好了去处剩下的只能你一人承担了。” “我知道可你为什么要提前告诉绯寒?” 风君子:“假如阿秀以绯焱的身体重回人世瞒得了别人。瞒得了绯寒吗?我告诉她她怎么处置是她的事你怎么办是你的事。这种事情绝不轻松你最终要学会自己解决这样地麻烦。……提到阿秀我倒想起青冥镜还没还你。” “你打算用他来对付七叶吗?那黑如意呢?” 风君子:“拿了你的青冥镜自然得有点东西押着你才会放心。这样吧黑如意放在你手里阿秀的元神可也在这里面我相信你会小心保管的。昭亭山一战之后你用黑如意来换青冥镜吧。”风君子从怀中取出黑如意交给了我。 “不用吧你同时拿着黑如意和青冥镜对付七叶不是更方便一点?” 风君子摇头:“要你拿着就拿着。如今依靠大老黑和小二黑的千年龙魂法力已经斗不过七叶我还不如不再凭借龙魂之力。……给我去拿两壶酒两个杯子今天晚上我要在昭亭山过夜。” “明天就要决斗你今天晚上还要上山喝酒?喝多了怎么办?还是找个地方好好静坐调息吧。” 风君子:“调息?调什么息?高考都结束了我爸妈都放了羊不管我天月仙子也不管我难道你想管我吗?……算了我自己去厨房拿你就在这里歇着吧。” 风君子起身推门扬长而去将我一人留在了君子居。我拿着黑如意追下楼去时他已经走了张先生却出现在知味楼中。他是现张枝留下来没走担心女儿有什么事也回来看一眼结果风君子已经收走了张枝地一身仙霞刺。听说风君子要到昭亭山继续喝酒张先生眉头一皱也想追去劝一劝走到门口却现知味楼的大门关上了。 知味楼的大门玻璃一直擦得很亮可以看见滨江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与车辆。可不知什么时候情况却变了透过玻璃门与橱窗只能看见蒙蒙一片白云环绕。大家此时都突然现了这奇异的变化张枝伸手就要推门被张先生拦住了:“这是忘情宫地云门护阵从外面看不见却能保护知味楼。……韩紫英知味楼法阵的主阵符呢?” 紫英:“守正真人今天来过将那枚主阵符拿走了。” 张先生:“看来我们被困住了风君子和守正真人一起做了手脚不让知味楼中的人出去。困住知味楼地不仅有正一门的法阵还有忘情宫的护阵。” 紫英:“忘情宫弟子云中仙今天来过风君子也是刚刚离开。这阵法恐怕不是一个人布的。” 张先生:“这是不想让你们靠近昭亭山啊!把我也困在其中是个意外。” 张枝有些着急的问:“爸爸你不是最擅长阵法吗?能不能破这个阵?” 张先生苦笑道:“当然可以合我们众人之力拆了这座知味楼破阵而出不过时间至少需要两天一夜。等到那时候昭亭山上的斗法早该结束了。” 柳依依道:“阵法困不住我我想回昭亭山就能回去。” 我对依依说:“你回去看看情况有什么事情赶紧通知我们千万不要接近斗法的场所。” 柳依依答应一声伸手去摘锁灵指环脸色却变了:“咦?这指环怎么摘不下来啊?好像长在手指上一样。” 紫英叹气道:“既然把你也留在这里风君子肯定做了手脚。” 我些着急的说:“我答应过守正真人不去昭亭山可是山上的情况总该知道吧?” 柳依依:“哥哥不要着急我虽然回不了昭亭山可山上生地所有事情我都能知道。” 张先生:“那也行了我们就老老实实的留在知味楼吧。” 我、紫英、柳依依、张枝、张先生五个人被双重法阵困在了知味楼中。这一夜没有什么事情生风君子与七叶的决斗约在第二天日出之时。从知味楼中向外看去只有白云环绕不见芜城街市奇怪的是电话还能打通。我只得打了个电话给柳菲儿说知味楼停业两天我有事出去办这两天她不要来知味楼也别去找我。 柳依依是昭亭山神山上生的事情她都有感应。从昨天开始昭亭山风雨大作一直到阴历七月十五的白天风雨不歇。山中有多处出现了诸如滑坡、泥石流等险情山上所有人都撤了下来然后所有上山的道路都被风雨所阻。这风雨十分奇怪只在昭亭一带临近的飞尽峰以及芜城市区却毫无影响。绿雪施法阻断了昭亭山与外境的联系使它临时成为一个独特的结界也让风君子与七叶的斗法不会波及世间。 第二天日出的时候柳依依对大家说了一句:“七叶上山了。”过了片刻又说道:“七叶到山顶了风君子坐在那里等他。……七叶坐下来了和风君子面对面两人离的有两丈多远。” 众人心里这个急呀就像被猫抓一样张枝问张先生:“应该有神通将昭亭山上的场景显现出来爸爸你想个办法!” 张先生:“知味楼和昭亭山都被法阵护住平常的办法不管用。这位柳姑娘能知道山上的一切她应该能……” 紫英突然说了一句:“我想起来了宇文山庄在机缘大会上送的那枚射影蜃光珠就在楼上我拿下来柳依依你施个法术……” 我们围坐在知味楼大堂的四周中间的桌子上放着那枚射影蜃光珠。柳依依站在桌前一丈开外口中念念有词。用手一指射影蜃光珠。珠子出了一片柔和地白光紧接着光晕扩大到整个大厅光影中现出了一座山的轮廓──正是被风雨包围的昭亭山。射影蜃光珠的妙用和柳依依的法术都是如此神奇我们不仅看见了昭亭还听见了风雨之声就像在耳边一样。 张枝嚷道:“把场景缩小一点。东西都放大看山顶的风君子和七叶就行。” 光影蜃景随着柳依依地心念变化这座山变的越来越大光影中显示的范围也越来越小渐渐集中在山顶我们看见了风君子与七叶。面前的景像就像激光全息立体投影宛如风君子和七叶就坐在知味楼的大堂中。昭亭山外围风雨飘摇而山中却是艳阳当空没有一丝风雨的影响。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因为风君子和七叶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见面就生死相斗。他们面对面坐着。一人端着一个杯子拿着一壶酒就像两个老朋友一样心平气和的在把酒谈天。 风君子正在说话:“明知必死你还是来了这就叫有所为有所不为吗?……以你往日的作风应该不会上昭亭见我。” 七叶淡淡一笑:“世上之人。都是明知必死之辈人人皆有一死难道还不活了?我所修金丹大道就是逆天而求长生明知必死而求存。所求之道如此。所行之事如此今日不来不足以登大道顶峰。” 风君子:“能说出这番话。你的悟性确实越当世。不过你今天来是因为诱惑实在太大你认为你所追求地道可以一战而成。世人种种修行极至大多是生死之间的文章你也想见个分晓我也想见个分晓。” 七叶:“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弱其死也枯槁。你说我明知必死。却不是修道人该说的话。” 风君子:“说你死就是你死扯什么草木?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你信奉强者为尊你所谓的逆天不过是以强而凌天下看着威风实则取死之道。” 七叶:“你想杀便杀何必这么多废话?” 风君子:“难得有你这种人够资格陪我聊几句只可惜聊一句少一句了。别客气来喝杯酒。” 七叶:“是啊我也觉的是聊一句少一句了只可惜死地未必是我。同饮此杯!” 这两人在山头闲扯淡扯着扯着又举杯敬酒。我们坐在知味楼大堂四周看着蜃景中的光影恍然乎感觉他们就在知味楼中饮酒。张枝忍不住道:“夜长梦多还不快点打了他!” 柳依依解释道:“他们已经动手了!……七叶以隔空之力想把风君子掀下昭亭山而风君子用移山之术镇住了自己的身形七叶的隔空之力搬不走昭亭。” 张先生:“移山之术?这是什么样的神通?” 韩紫英:“管他什么样地神通就算不是人间的神通能拿来用就行。” 我也问道:“七叶用的法术就是在忘情宫之会上对付法海地那一套。现在风君子空着手七叶手中有呈风节他为什么不直接出手?” 柳依依答道:“他们两人之间相隔九千里法器直击够不着。” 看一场比赛往往需要一个懂内行的解说员否则不清楚场上究竟有什么门道。我们在知味楼中能看见风君子与七叶喝酒聊天那么天下有大神通的高人恐怕也有办法能看得见但内情了解的这么清楚的只有柳依依了。 只听七叶又说道:“你请我上昭亭又何故拒人以千里之外?” 风君子笑道:“惹不起躲得起我怕了你还不行吗?” 七叶:“阳光很毒有叶可以遮阴。”他拿起呈风节插在身边的地上只见阳光下七叶的影子消失不见。 风君子:“天气很热有风凉快一点。”他从怀中取出一把白纸折扇冲着自己扇了几扇七叶的影子又出现了。 知味楼中我问道:“依依。刚才他们又在做什么?” 柳依依:“七叶以呈风节入地神念瞬息千里逼到风君子面前。风君子不知怎么回事又把他给扇了回来。” 张先生沉声道:“别打岔好好看着就行。” 这时七叶举杯:“果然是公子前辈晚辈敬前辈一杯。” 风君子端杯:“那么客气干什么一起喝。” 七叶:“你手中地扇子甚是精雅。” 风君子脸色平静如水:“这把洒金白云扇。是七心生前所赠。只可惜你杀了她。” 七叶:“我没有杀她是她自己取死说起来她是为你死地。” 风君子:“七叶你究竟有没有杀过人?” 七叶:“让我想一想有生以来我只杀过一次人就是抱椿老人和他的门下几个败类。前辈你呢?” 风君子:“我也想一想杀的比你少算起来只有一个。那人叫小林归郎。是东瀛伊谷流的门主当年在战场上害死法泠大师的凶手。……你只杀过一次人我记得你曾经想杀石野。” 七叶:“石野死了吗?” 风君子:“那七心呢?” 七叶:“我动手了吗?” 风君子:“那十万水族生灵呢?” 七叶:“是我杀地吗?” 风君子呵呵笑了:“对呀对呀看来是我糊涂你真的很无辜!”此时他手中的酒杯突然无声的碎了。化成一片烟雾这烟雾聚成一道旋风向天空飞去。再看七叶手中的酒杯也不见了手底有一道旋风入地。 “风君子怎么破的法术?”张先生刚才不要别人插嘴现在自己忍不住问道。 张枝加了一句:“都是什么法术?” 柳依依有点担心的道:“那是天地间的神风之力此彼至。风君子的身形被自己的移山之力定住躲不开。硬受了他一击不过看样子没有受伤。” 紫英不无担心地道:“他真的没有受伤吗?” 我有些自我安慰的道:“他的样子不是没事吗?肯定没事!” 不提我们在知味楼中操没用的心山上喝酒地两个人杯子都碎了。高深莫测的相对而笑。七叶问:“这酒怎么喝呀?”风君子答:“没有杯就把瓶吹吧你注意点别把壶也砸了。” 七叶:“呈风节在我手中你是不是特别后悔?看见我心里就有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晚辈在这里道歉了!” 风君子:“你那么客气干什么我怎么能和你这种晚辈计较?没有气哪来的风?……呈风节拿在手里很得意是不是?其实那不过是我小时候玩的弹弓把。” 七叶:“前辈今天是空着手来地吗?” 风君子:“我有手可以握固抓一件东西不就不空了吗?……七叶。你看见了什么?”他从怀中取出了青冥镜。镜面光洁如洗正对着七叶。 七叶:“这不是石野那面破铜镜吗?” 风君子正在举壶喝酒听见他这句话笑了笑的双肩乱颤还把自己给呛着了呛的眼泪都出来了。他咳嗽几声擦了擦眼泪笑着对七叶说:“我照镜子地时候看见的都是镜中的自己。要你照镜子你居然说看见的是镜子!你说你搞不搞笑?” 七叶:“真有那么好笑吗?” 风君子的脸色突然一沉低喝一声:“借淮河一用七情钟!”只见青冥镜散出一片巨大的光晕如电影屏幕一般镜光中是流淌的一条大河看两岸景物正是七叶挑战七心的七情合击之处。淮河在镜面中出现紧接着一点金光从河中央飞出飞出镜面落在了风君子手中赫然竟是七心生前的法器七情钟。 风君子收起青冥镜镜面光影消失但七情钟却真真切切地拿在手里。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的七叶说道:“见过这种神通吗?这不是人世间的法术!” 七叶:“仙人摄物的神通果然神奇无比我真的怀疑你的来历了!……你的境界虽高但我感觉你的法力却弱的不能再弱这一手功夫虽然神奇用来偷鸡摸狗还可以打家劫舍就勉强了想杀我更不可能!” 风君子:“你以为我是你?我既不偷鸡摸狗也不会打家劫舍。斗法到此你还不回头?只要你自愿就缚我可以封了你这一世的记忆送你托舍重修来世还是一代高人。不过我想这么做恐怕需要你自愿配合才行。” 七叶笑:“我不论你是人是鬼今日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风君子也笑:“你这孩子怎么话都不会说了?人挡杀人还可以可佛挡怎么杀佛呢?请问你从何处下刀?” 七叶:“从你处下刀。” 这时知味楼中的张先生自言自语道:“这不是人间的法术!风君子是什么人?七叶为什么毫无惧色?” 而山上的风君子却神色淡然的侃侃而谈:“七叶今日若邀你共赏七情合击不知你能否消受?” 七叶:“我已经试过了前辈福缘深厚晚辈消受不起。” 风君子:“只可惜佳人已去天音不可再闻!既然你明知不敌七情合击见到七情钟何故不怕?” 七叶:“你错了七情合击只是不能静坐相抗我一样可以出手破之。就像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手里拿一把刀一样可以杀了一位不还手的武林高手。你可以不还手而无恙只能说明你皮太厚而已未必就在我之上。” 风君子:“多谢夸奖来来来干了这壶酒听我为你弹奏一曲也算尽了今日宾主之欢。” 两人仰头举壶喝酒酒从嘴角洒下打湿了胸前的衣襟七叶放下酒壶问道:“公子也会七情合击吗?我差点忘了你是世上唯一听完这一曲的人。……那就请恕晚辈无礼不能静坐而听了!” 第176回 惊雷闻碧雪,风冷叶衰残(上) (题记:七叶的结局在o84回中有提示而关于绿雪的情节转折伏笔在1oo回中。) ****** 风君子:“七情合击天音神妙我这种凡夫俗子岂能掌握?……我邀你听的是忘情宫的七情分伤之音。这七情分伤本应以长笛吹奏可惜我这个人笨不通音律只能胡乱敲钟送你了。而据我所知你这个人比我还笨随便你怎么听罢!” 说完话风君子不再理会七叶合上洒金白云扇一手托钟另一手倒转扇柄开始有节奏的敲起七情钟。我们在知味楼中听不见一丝钟响只见七叶神色凝重身形时隐时没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竟然投射出一道又一道的虚影乱飞。同样的风君子身边也不乱有虚影飞舞。 柳依依不等众人问主动开口道:“风君子的钟声只对七叶一人而幸亏我们听不到。七叶化身五五阳神已到九千里外围住风君子两人正在全力出手。……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清楚。”只有柳依依一人开口说话他人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没有出声。 我们不说话而那正在生死相斗的两个人居然还心平气和的对答。七叶说话的声音有点飘忽不定:“像你这种高人。怎会有这样诡异地法力?忘情宫所传就是这种邪术吗?” 风君子的声音同样飘忽不定:“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如果只是我弹奏这七情分伤其实一点法力都没有。可是这七情钟之内有十万水族阴灵的呜咽之声你造的孽就自己好好享受吧……七心当日所受的苦痛滋味。我曾誓一定还给你感觉怎么样?” 这一问一答说完两人都不再说话。昭亭山的天光之色阴晴变换居然随着两人地脸色而变他们俩神情越来越凝重。这一斗竟然就是一整天!而我们也不知不觉的静坐了一整天。昭亭山上时而日月无光时而风云变换不再其中很难知道他们的感受。 天黑的时候一轮圆月升上了天空今天是七月十五。月光在天空时明时暗、时闪时颤。柳依依突然说话了:“有两伙人。数量都有四、五百应该都是修行人。他们避开了飞尽峰和昭亭湖从南北两侧接近昭亭山。……绿雪收了风雨却用神木林的边缘罩住了整座昭亭外围那些人没有出手破阵。不知道在等什么。” 张先生:“正一门的江湖令毕竟没有劝住所有人还是有近千人来了。” 柳依依:“不对呀还有几十个高手飞天而来围在昭亭山外面的天空盘旋不去。” 张先生:“奇怪啊天下各大派都约束门人不出。哪来数十位飞天高手?他们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帮忙的?如果是来帮忙的又是帮谁地?” 柳依依:“他们进不了昭亭山……” 这时我突然现了不对开口道:“你们注意月光柳依依。能不能把蜃景向上看我要看天上的月亮。” 柳依依一挥手知味楼中的蜃景光影范围急剧扩大所有景物急剧缩小就像视线转折从地面仰望天空出现了一轮乌云环绕的圆月。这轮圆月十分奇异皎洁圆满竟然没有阴影出的光线如有实质一般射破昭亭山顶这一片天空。 紫英道:“这是天月大师地指月玄光!天月大师怎么会插手。她人来了吗?” 张先生:“天月大师不出忘情宫本人当然不会来。她是在三梦峰上施法借月圆之力将指月玄光送到了昭亭山顶。她这是在做什么?她应该不会插手才对?……嗯你们快看围着月光的乌云老天!” 只见昭亭山上夜空之中月亮照射之外乌云如墨带着呜咽翻滚在天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漏斗指向昭亭山乌云盘旋的缝隙还出隐约的丝丝电闪。仔细看乌云不似乌云而像吞没一切地黑光而一轮圆月恰恰驱散了山顶那一片的黑光凝聚的最中央。 张枝:“爸爸那是怎么回事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紫英也变色道:“张先生那是天刑雷劫吗?传说中地最终天劫?” 张先生脸上已经满是冷汗喃喃道:“不错那就是天刑雷劫!这两人修为通玄生死相斗竟然引了天劫幸亏是在昭亭山上又幸亏是月圆之夜。天月大师在天劫未启之时就出手挡住了忘情宫的法术真是神奇竟然有对抗天劫的妙法!……如果这两人在天亮之前还不分出胜负住手天月大师也是挡不住天劫的天刑雷劫终非人力可消!” 天刑雷劫我隐约听风君子提过一次。那是四门十二重楼突破阳神境界之后面临飞升所需面对的最猛烈的一道天劫如果正一门的三十六洞天丹道突破待诏洞天要面对的也是天刑雷劫。天刑雷劫有鬼神难挡之威一击之下可形神俱灭。正一门的法术神宵天雷就是取法天刑雷劫之威但真正地天刑雷劫可比神宵天雷威力强大太多了。 修行人面对这种天劫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历劫只要能够洗去一身业力就可飞升成仙;另一种选择是弃炉鼎阳神远遁托舍重修。当然如果把握的不好就是个形神俱灭的下场。而看七叶与风君子竟似浑然不觉不知道彼此的一番生死相斗已经提前引了天刑雷劫。 张枝气急败坏地叫道:“他们知不知道。天雷就要劈下来了!” 柳依依道:“他们两人相斗哪能有一丝分心天上的事情当然不知!”我们现在已经不在乎风君子是否能杀得了七叶只想他们能够在天亮之前赶紧住手。 山颠风君战七叶天上明月斗黑光。风君子与七叶斗了一天一夜外人看不出究竟谁占上风。我们都紧张的看天上的天刑雷劫与指月玄光。突然的天色变了。只见巨大的黑光漏斗带着丝丝电流缓慢地向天际深处收回指月玄光陡然亮然后渐渐暗去中间出现阴影恢复月亮的本来面目。然后我们的眼睛一花月影已经移到西边的山际暗淡隐没下去。天刑雷劫止指月玄光收。 柳依依惊呼一声:“风君子与七叶已经住手了!” 我们齐声叫道:“谁胜谁负?” 柳依依:“我不知道!” 刚才只顾看天没有看人现在射影蜃光珠场景急转而下。我们看见了昭亭山顶的风君子与七叶。他们两人都站了起来面对面的看着对方。七叶的头与衣衫凌乱神色有几分狼狈与阴狠手中紧握着呈风节。风君子根本没有什么动作像一尊塑像直挺挺的站着。手中的七情钟不见了然而他浑身上下就似被渡上了一层金粉。此时天边一缕霞光射出照在风君子的背后映得他地身影金光灿灿。 柳依依皱着眉头说道:“刚才风君子手里的七情钟突然碎了化成金粉全落到他自己身上。七叶也收回了阳神化身。谁胜谁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风君子看着七叶不说话七叶看着他冷冷的开口了:“七情分伤?分明是将七情合击之音倒转弹奏!果然厉害接连斩灭我阳神化身十四!……你伤了我。而我毁了你的法器。以道法论你在我之上。以胜负论却是我赢了你输了。……前辈为何一言不?” 风君子终于艰难的开了口脸上露出深深地疲惫:“七情钟本就不该留它应随七心一起去。可睹物思人我不忍亲手毁去今日毕竟还是了结了。” 听见他们的谈话尤其听见七叶自称赢了这场斗法张枝着急的问:“真的是七叶胜了吗?” 柳依依却摇头:“没有。只是七叶自己这么说而已。……两人都已力竭无法像刚才那样相斗。七叶受伤了但是风君子看上去很累有点动不了。……现在他们用神念相击还在继续交手。” 高人神念相击风君子与七叶在三山演法大会上曾经试过一次当时他们以神念论道其中一问一答间互相攻守。看上去似乎以法力相斗已经难以为继两人在以心神念力继续缠斗。这样的斗法比之刚才更加凶险只是不会再引天刑雷劫。其中地凶险之处我们这些旁观者是看不出来的神念传不到知味楼中我只能听见他们说的话。 风君子没有理会七叶说什么而是接着反问他:“金丹大成过妄心天劫才可继续往上修行。你曾在终南派闭关三年就是那时破妄而出地吧?” 七叶:“我今日成就早已非当初可比。” 风君子:“我认识一人修为差你不远可她的根基早在魔境天劫就走错了道路。世间破妄之道有二其一以妄境归真景其二以真境合妄心。这两条路看上去都可以走的通可那第二条却是入魔之道你在那时候就走错了。向上走的越远离大道也就越远。我想和尘传你三十六洞天道法时未曾问魔。” 七叶傲然一笑:“和尘真人传我丹诀之前我已自窥门径到苦海岸边他所传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印证而已路还是我自己走出来的。大道万千我只取其一!” 风君子皱眉摇头:“唉你自误又被人误一错再错。大道只有一哪有万千?那所谓的万千终究归一你却另入歧途。” 七叶:“你一口咬定我入歧途你走的就是正道吗?那么今日竭尽全力为何不能胜我?” 风君子答非所问:“十万阴灵呜咽之声化作七情分伤反噬滋味如何?” 七叶:“不好受很不好受!可你没有杀得了我我以一身神通法力击碎了你的七情钟。经此一战我想我可以破天下一切法你是不是很失望?” 风君子仍然不答自语:“九林禅院法澄大师第一眼看见你就说你是天人转世今生修行资质与悟性绝因此你能凌驾于众人之上。只可惜错误越强大就越可怕毁灭的代价也越大。” 七叶面有得色:“你心中杀意磅礴可你应该清楚你已经杀不了我天下也无人能够灭得了我七叶。……就算你以九千里山川之力绝灭一击我也只是投舍重修而已神识不灭可无尽重来。” 风君子:“那我该怎么办?” 七叶:“离开此地你还是我地对手吗?我看今日你还是认输算了!” 风君子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段话:“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对小和尚说我讲个故事给你听。你知道天人之帝──帝释天五衰落入轮回之后是什么下场吗?” 七叶:“我对和尚的故事不感兴趣我也不入轮回。” 风君子自言自语:“是一头驴子。” 七叶:“前辈不要疯言疯语你该认输了!” 风君子很干脆的点头:“好我认输你赢了这场斗法你赢了!” 七叶闻言长笑连声昭亭山上天光乱颤风君子也默然而笑。两人笑完之后七叶拱手道:“胜负已分七叶可以告辞了!” 风君子:“你别走今日我不在意胜负高下只想杀了你!” 七叶:“可惜我已经没有兴趣和你斗下去了。”言毕转身一挥呈风节就要飞身而去。 风君子在他身后大喝一声:“借江山一用!” 第176回 惊雷闻碧雪,风冷叶衰残(下) 再看七叶的动作似乎在快的破空飞行然而衣袂飘扬之间就像在风中被羁绊无论怎么飞仍留在原地。风君子一步跨出已绕过七叶来到他的身前面对面的看着他两人的眼睛也就离着一尺来远。 风君子不再笑眼神冰冷如刀:“天下没人能杀你不错!但你犯了一个错误我不是人!……你是不是对我的来历也很好奇?在你临死之前我告诉你我错入人间却生而为仙。无论我学任何道法在人间都没有一丝法力却能借用天下神通。……很好笑是不是你一心要打败我以证明你的法力无敌可我根本就没有法力!” 七叶的神色很凌厉全身骨节都出奇异的响声似乎在全力挣扎。他的声音就像在遥远的地方传来:“你你你──” 七叶说出了三个你风君子就打断了他:“你所追求的极至对我来说只是立足的起点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好比的也没什么好斗的。到现在你才听见这些话是不是很伤心?是不是很空虚?是不是很绝望?……你一心想立足人世间的颠峰以我为对手岂不知我根本没有站在你那座山峰上。这是你一生最可笑的地方!”七叶不说话他的眼中出了一种热烈的光芒他看着风君子不是害怕也不是绝望而是一种狂热的愤怒。 风君子看着他微微赞许道:“九千里山川。你这么快就要挣脱!本来还想和你多聊几句现在不得不动手了!……想知道你地下场吗既然不能灭我就捆了你的元神送你去六道中轮回。来世做一头驴供人驱驰鞭笞。最终割肉剔骨。我听说连皮带骨的五香驴肉是人间美味也算给你积下一世的功德洗这一世的业力!……轮回再转之后你应该已经明白此生何错!”风君子伸出右手缓缓扣住了七叶的喉咙。七叶神色陡然一惊露出了无边地恐惧。而风君子面无表情眼神就像不见底的深渊。 风君子喝出了第一声:“衣裳坏!” 七叶的衣服倒没什么变化但是他的手松开了呈风节缓缓的落向地面。 此时柳依依在知味楼中突然道:“天有异相刚才在昭亭山外围飞天的修行高人突然都离开了。” 风君子喝出了第二声:“花冠萎!” 七叶黑亮的头在这一瞬间变的灰白。他的面容失去了光泽衣袂不再飘飞。 此时柳依依在知味楼中道:“天上有东西下来一大片度非常快直奔昭亭山。” 风君子喝出了第三声:“腋汗出!” 只见七叶英俊的容颜以肉眼所见地度快的苍老下去。皱纹爬满了额头与脸颊皮肤开始干燥与枯萎。 柳依依在知味楼中喊道:“天上下来的是流星雨!”张先生惊道:“天有星崩碎落昭亭!” 风君子喝出了第四声:“钟乐停!” 七叶的眼神中闪现出深深的绝望与不甘然而眼光只是闪烁了一下神采随即暗淡熄灭。 柳依依:“陨星就快到了。风君子再不住手恐怕来不及躲开了!” 风君子喝出了第五声:“本座离!” 昭亭山上空荡荡地衣衫飘落于地七叶不见了。化作一片微风消散而去。 此时已不用柳依依再出声我们在光影中已经看见一道道火线飞流从天而降射向昭亭山顶风君子立足的位置。而风君子现在闭上了眼睛右手前伸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般一动不动。 就在陨星即将击中昭亭的那一刻整座昭亭山突然出无数道碧绿的清光清光交织射向天空形成了一片光幕迎向了流星。流星冲入清光之中长长地火焰尾羽熄灭。化作陨铁四散洒落于山谷。是绿雪及时出手化解了天降陨星的危机而风君子此时还一动不动对天上生的一切似乎浑然不觉。 张枝问道:“风君子怎么不动!他傻了吗?” 柳依依道:“他动不了!” 我问:“为什么?七叶不是已经没了吗?” 张先生答:“那不是道术他喝破佛门五衰强送七叶入六道轮回。我不清楚他地法术但看情形他抓住七叶彼此身心连为一体同受了五衰。……听刚才的话他生而为仙却错入人间仙体而人身。成仙道当然不俱五衰可做为人的那一半受不了他一时半会恢复不过来。”张先生不愧见多识广知解渊博。我们听风君子刚才说的那番话到现在都没太明白而张先生短短时间就已经猜测到这么多。 张先生话音未落昭亭山上又有异变陡生!天上巨大的乌云黑光凯涡本来已经在缓慢的向天际回收此时突然静止下来。黑光巨斗停在半天尽管我们看见的只是蜃景中的光影也有被压抑的无法出声、不能呼吸地感觉似乎昭亭山天地之中时间也在那一刻凝固了。 时间凝固只有一刹紧接着光斗向上一收黑旋向四周散开整个天空都在收缩与膨胀。天突然开了个口子明亮光束中一道刺目的黑色霹雳从天而降直击昭亭!天刑雷劫! 无声无息的知味楼的地面也轻微的颤了颤。满山碧绿清光正在收回却被天刑落下击得粉碎!片刻之后蜃景光影中才传出毁天灭地的天雷咆哮之声滚滚回音终于又归沉寂。 天刑雷劫击中地不是山巅上风君子。而是深谷中不知名的某处只有一击。风君子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闭着没有睁开眼角却溢出了泪水。这泪水没有滑落脸颊而是飘然四散纷飞消失在碎灭的满山清光中。不知不觉中。昭亭山上下雪了漫天雪花纷扬而落。我们在知味楼中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我只觉得山还是那座山但突然间不一样了! 柳依依几乎是挣扎着开口声音中带着罕见的惊惶:“天雷击中了神木林绿雪姐姐不见了!……昭亭山护阵也消失了山外有不少人冲进了昭亭……” 我心中一片恻然不忍地闭上了眼睛。婴儿境界神通足具但我只在定境中得运用并不纯熟。而此时我闭目垂帘。不再看蜃景光影神念精微直入昭亭山。额前光影闪动我“看见”了昭亭山上生的一切── 南北两侧分别有数百人各执法器趁着护阵被天刑击灭纷纷飞的冲上了昭亭山。有人在喊:“那小子受伤未醒。快为教主报仇!”也有人私下嘀咕:“仙人泪与神木髓这雪花是人间难得至宝。不要理会那些没见识地徒儿们赶紧施法收集飞雪!”还有人对同伴传音:“先别管其他的天降陨星的是炼制神器的材料。快到山中去找!”更多人在呼喝:“拿下那小子取仙人炉鼎炼丹药!” 风君子知道吗?他心里应该是清清楚楚的否则天雷毁灭神木林时他不会流泪。可是他似乎被定住了站在那里动不了。近千人向着山顶冲去眼看就要来到风君子身前。此时一片红云从天空飞落众还没反应过来红云中又飞射出十道剑光。来人是小辣椒她一出现就全力出了“飞甲剑”。 小辣椒从来没有正式受过戒律也没人告诉她不可轻易杀生。在东昆仑她可能会忌惮守正真人但真正能让她听从、让她关心的恐怕只有风君子一人。然而风君子此时已无法阻止她杀人。就象他也无力保护自己一样。飞甲剑射出几乎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第一瞬间她就杀了二百多人!我“亲眼”看见其中一道飞甲急射顺着山势接连穿过三十多人的身体激起一线血雾还有与空气摩擦出的白色烟光。 小辣椒的修为之高足以震惊当世激愤之下全力出手几乎无人能挫其锋锐。她与其他绝顶高手所不同的是心中没有犹豫杀人时毫不留情。她一定知道不久前昭亭山中生了什么也清楚这些人冲上山想干什么?以她地心性出手了……惨痛与垂死的哀号声四起剩下的人刚刚反应过来纷纷祭起法器防身。然而很多人情急之下又犯了个错误他们只顾着当心山顶上的红袍怪人忽略了背后。 小辣椒一招手十道飞光从山下反射而回度之快几乎连虚影都看不清──又是一线线血雾从山下直收到她手中。飞甲剑只一个来回近千人倒下了一半! 这些人本来是想趁机捡便宜的没想到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杀人魔王!眼见门人好友丧命众人不论是报仇而是为了自保不约而同施展法术攻向小辣椒一时之间漫天法器横飞、光华乱射都指向山顶把风君子地身形也笼罩其间。小辣椒手中突然飞出一片黄色光幕将自己和风君子都罩在其中。她祭出大夏龙绦挡住了众人纷乱一击。 显然大多数人没有想到这个煞星如此强悍尽然挡住了这漫天一击!然而他们已经来不及多想飞甲剑在黄光升起之前就已经再度四射而出小辣椒护身的同时一刻也没停止杀人收起大夏龙绦时山中人又倒下一大半。只见她口鼻流血显然也受了内伤丑陋的面容更加狰狞可怖。 山中已不足百人有人心惊胆寒凄呼着转身逃命。可惜跑的越快死的越快飞甲剑地度比人快多了一线流光瞬间能穿越数人十道飞甲杀人如草芥!剩下几个似乎是高手模样的人强定心神站住各持法器与小辣椒相斗。飞甲剑神奇之处与柳依依的思月蝶类似四面八方穿梭而来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 不到一柱香地功夫众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昭亭山。据很多人事后回忆小辣椒当日一共杀了八百七十九人。大家谈及此事时无不摇头叹息然而私下里也有人认为小辣椒一举将修行界心机叵测的之流消除干净也未必全然是坏事。甚至有个别知情人猜测风君子恐怕早已预料到这个局面他困住石野却不管昆山子可能就有这个用意。但猜测归猜测也没人去问他。 八百多人是否无辜?我不敢说。肯定有人该死也有人罪不至此但小辣椒不会有时间或心情去一一分别的情况也不允许。有一个人让我感到很痛心惋惜七叶曾经的师父终南派的登闻也在这天死于昭亭山上。风君子在给终南派的信中曾特意提醒登峰掌门要约束门人不出而登峰终究没有约束住登闻。登闻上昭亭也许仅仅是想劝七叶或者再看他一眼然而却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 杀人已毕小辣椒一把抱向风君子道:“西昆仑的大批高手就要到了……” 小辣椒刚碰到风君子地身体一直不言不动的风君子动了就象突然苏醒过来一般。他陡然一个旋身闪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小辣椒的手被抓住人也被定住张着嘴说不出话来。风君子缓缓低头看着她面无表情就这样过了几秒钟他喝了一声:“西昆仑的狂徒你去吧!” 开口的同时风君子一挥手落在地上的呈风节飞起带着凌厉的疾风扑面而来。呈风节飞到眼前风君子立于风中不动小辣椒被卷到天上。呈风节似乎卷在了她的斗篷上然而神风浩荡不止带着她飞去很快消失在天际。 呈风节带着小辣椒刚刚飞走四面八方有几十道各色光芒盘旋着飞来围住了昭亭山顶。刚才暂时离开的飞天高手们此时又回来了。 第177回 借江山一用,转回身百年(上) 听小辣椒方才所言天上的高手来自西昆仑。这三十六人各御法器立于空中如果是东昆仑的高手我不可能一个都不认识。风君子现在已经“醒”了却根本没有看那些人表情就象周围的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风君子看着满山飞雪眼神深邃带着无尽的留恋。他在喃喃自语:“绿雪不会撒谎?你还是骗了我!明明可以趋避却宁愿选择身受人间之情你真的不懂吗?你我这么做都太自私了你让我怎么办?……世间再过一千二百年再有人问起你时你知不知道风君子是谁?──这是我问的吗?……一千二百年后绿雪还在吗?就算绿雪还在公子还在吗?如果你我彼此不在公子又何必苦苦追究呢?──这是你说的吗?……你早知有今日是不是?其实我也早知有今日!” 天空中有一人打断了他的话:“兀那小子你获罪于天还不低头受缚!” 风君子置若罔闻抬头看天。又有人喝道:“你引天刑击中昭亭昆仑仙境山陵崩坏我门下弟子多有死伤这笔帐怎么算?” 这句话听得我一愣。风君子事先已经托正一门、广教寺、九林禅院三派高人镇住芜城地脉以护持九州山川不受震动波及难道还是震动了西昆仑?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这些人在天刑落下之前就已经来了。那么在那个时候他们又是来干什么地?我疑惑可风君子依然抬头看天毫不理会。 另一个人说话了:“周仙人不要跟他罗嗦我们一起上还怕拿不下他?” 又有一人道:“刚才大家都听清楚了这小子根本没有法力只会借神通。天刑之后。所借地脉之力已尽不要近身缠斗他没有还手之力。”这人口中这么说人却没有动作。 那个所谓的周仙人看样子是个领头的他的又说道:“你自称为仙错入世间就不该留在人间今日你已引动天怒人怨就是最好证明。……只要你献出昭亭道场神枢留下炉鼎肉身我等就放你离去。” 名叫“周仙人”的人说了一大通。风君子还是不理他。旁边有人忍不住了叫道:“我等不远万里从昆仑仙境来此拿下这小子昭亭山还能归别人吗?……仙体人身绝佳药引有了他。别说九转紫金丹大罗成就丹也可炼成!……你们不动我可要出手了!” 周仙人:“我等结阵护身合力出手!” 三十六人各站方位空中巨大的五色光环显现将昭亭山顶圈住。也将他们地身形隐没。这巨大的光环中光华一吐无数细微如针尖的光芒飞出度虽不快。却从四面八方以不可阻挡的力量缓缓逼围风君子。这时风君子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右手取出青冥镜左手一挥洒金白云扇将扇子远远的抛了出去不知落于何处。风君子举起左手竖起中指向天全力出一声大喊:“老天爷**你妈!” 老天他妈是谁?不知道!谁能操老天他妈?老天有爹吗?不清楚!风君子这一声大喝惊天动地天上的黑云光斗在雷刑一击后本已逐渐消散此刻天空突然一暗巨大的黑色旋涡瞬间再度凝聚。紧接着一道散着毁灭光辉的黑色霹雳直击而下。风君子当其冲! 风君子高高举起青冥镜镜面迎向天刑雷劫。天雷的锋芒劈在镜面上奇异地四散而开昭亭山顶就象倒悬着爆了一朵黑色的蘑菇云。黑光散射瞬间就吞没了包围山顶的五色光环连一声响动都没有。只见一线彩光遁出以极快的度消失于天际──三十六人只逃掉一个! 我的神念窥探着一切不觉中距离太近这一击连我也受了伤。额前光影碎灭人从定境中惊出胸中一痛、嗓子甜一口热血涌了上来。我不想惊动其他人强自压抑暗中不动声色地咽了回去。知味楼中没人注意我大家都一言不盯着蜃景光影。 柳依依的心念与整座昭亭山互感她没有受到天雷的影响此时蜃景光影中的场景已经退到远处。我刚刚睁开眼睛就见蜃景光影中飞出一物打着旋竟然从光影中飞了出来落在张枝的怀中正是那把洒金白云扇。 再看昭亭山上天刑雷劫一击之后竟然未止巨大地黑色霹雳没有收回去。只见天上漏斗形的黑色旋涡一直延伸到无穷无尽的远方其尖端尽头向下低垂飞卷着袭向昭亭山顶最终连绵不断地轰击在青冥镜上!它就象不知名的宇宙深处一个巨大到无法想像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被人用一种强横的吸力拉扯出来。 这个人就是看上去如此渺小的风君子引力自于他手中的青冥镜。我有一种错觉我感觉天刑雷劫已经不再劈向风君子而是风君子执意逗引天雷他仿佛在无声呼喊──你今天霹不死我我就不放过你!此时的风君子浑身衣裳早已化做飞灰赤条条立于山尖高举青冥镜一柄阳根也昂头怒勃。 神木林已毁昭亭山外的护阵消失芜城居民当然也看见了昭亭山上那从天而降的黑色光斗。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知为什么没有一人敢前去一探究竟似乎那通天黑柱散着让人深深恐惧地气息。事后报纸上的专家分析当时芜城人民看见的是龙卷风加海市蜃楼是昭亭山上空的海市蜃楼显现了不知何处地龙卷风景像。 天际黑气光斗凯垂。昭亭飞雪满山。七月飞雪落地一时不化层层尽染竟呈碧色。足足一个时辰之后飞雪渐止天刑雷劫也在挣扎着收缩。然而天雷不是收回天际而是扭曲着凯涡越缩越小。被吸入到青冥镜中。终于最后一线黑光的尾巴消失在镜面里昭亭山上又见万里朗朗晴空。风君子晃了晃一头栽到在地。 就在此刻知味楼中光线大亮围绕在橱窗外的白云迷雾消失了。柳依依叫了一声:“法阵解了我去昭亭!”蜃景光影消散一枚指环打着旋落在桌子上柳依依动遁术已经不见了。 紫英飞身过来一把抓住我:“我们也去昭亭!” 张枝起身也想跟我们走却被张先生拉住了:“你去了又能做什么?收好这把扇子。跟我回家罢。” …… 昭亭山中一草一木景物依旧丝毫看不出那曾经惊天动地的痕迹。碧雪在阳光下已经化为甘露滋润入土那八百多具修行人的遗体也消失不见了。我与紫英看着对面的柳依依我们正坐在一片深谷中商量事情。这里就是风君子曾经与活佛下棋地那片山谷。 柳依依:“风君子自己躲在神木林中不出来。我以山神的神念和他说话他也不理我。” 紫英:“神木林不是毁了吗?怎么又出现了?难道绿雪没事?” 柳依依:“不是的。风君子在绿雪原身遗地挖了一个坑光着身子把自己种在里面非说他就是一棵树!……也奇怪他把自己种在地里。神木林就出现了。他如果不放开入口别人就进不去。” 我叹道:“一场大战天、人震动事情远未了结。东、西昆仑后来都死了那么多人。小辣椒不知去了什么地方风君子还是暂时不露面的好。……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终究不是办法我想去劝劝他。” 柳依依:“我们说话他能听见你往那边山谷深处走请他放你进入神木林试试。” 我站起身来走向幽谷深处在郁郁葱葱草木环绕的谷地尽头说道:“风君子我是石野你让我见一面。” 话音未落。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条路山谷就象雾影被吹开又象被另一片雾影包围。周围的景色蒙胧间一变我仿佛还站在同一片山谷中但空间似乎不同。前走几步四周群山之间一片空旷的正中央我看见了风君子。 如果换一种情况看见他现在这样会把我笑翻在地。风君子赤身露体站在旷野之中小腿齐膝盖以下没入泥土。显然他是挖了一个坑然后自己站进去又象种树那样将自己种在里面。他看见我走过来面色平常的对我点头打招呼:“石野你来啦?” 我心情复杂的看着他见他的眼神表情都很正常不象精神有问题地样子。是不是七心、绿雪先后离去他伤心过度才会做出如此怪异的举动?我尝试着劝道:“逝者已去活着的人要好好生活这样才对得起她的一片深情与付出。你既然生而为仙就更应该懂得生死之间的道理。如果还有可能你应该想办法做好面对地事包括为绿雪也包括为你自己……” 风君子打断我的话很怪异的问道:“石野你看我生根芽了吗?” “风君子你是人不是树。就算你是在世仙人也不是树。你站在这里代替不了绿雪。” 风君子又问了一句同样的话:“石野你看我生根芽了吗?” “你想把自己活埋在这里为绿雪殉情吗?如果这样绿雪又何必舍身救你?” 风君子第三次问出了那句话:“石野你看我生根芽了吗?” 我突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同样的怪话他连问三遍要么他是真疯了要么必然有用意!我试探着反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回答?” 风君子眨了眨眼睛:“时间未到你明天这个时候再来。” “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风君子:“找韩紫英我要最好地止血药还有她那把切玉刀。拿一把椅子、一盆温水、一套衣服还有一只卤鸭。” …… “止血药?难道有人会受外伤?那还是准备周全一点的好将止血绷带和药棉都带上。”这是在神木林外紫英听说了我与风君子的交谈后说地话。 柳依依:“哥哥你看风君子没事吧?” “应该没什么事就是感觉怪怪的。” 紫英:“我看他不象有病的样子也没有真的把自己当一棵树树是不会吃卤鸭的。我今天晚上亲手给他做吧你明天再给他捎一壶酒陪他喝几杯。绿雪的事他心中之痛别人无法想像憋在心里不好!……”说道最后紫英的话音已经有几分哽咽她尽量忍住了。 柳依依:“明天风君子再问你你就顺着他说好了他说芽就芽。……我总有一个感觉绿雪姐姐没有消失还在山中某个地方但是我找不到她。” …… “石野你看我生根芽了吗?”这是第二天在神木林中风君子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与昨天的问题一模一样。 我看着他地眼睛思索着答到:“生根了也芽了!你这株神木已扎根于无何有之乡昭亭广漠之野。” 风君子闻言出虚弱的一笑身体晃了晃就要倒下。我赶紧一把扶住了他只听他在我耳边问道:“石野你看过《圣经》吗?” “看过” 风君子:“那里面说人是从那里来的?” “上帝按自己的样子造的。” 风君子:“你只说了一半另一半呢?” “另一半?我想一想你是指夏娃?……夏娃是用亚当的一根肋骨创造的。” 风君子:“人有多少根肋骨?” “十二对总共二十四根。” 风君子:“你摸一摸我的右肋数一数一共有多少根肋骨?” 第177回 借江山一用,转回身百年(下) 风君子要我数他的肋骨我在他的肋下一触手就觉的不对疑问道:“你怎么有第十三根肋骨?你右边比正常人多一根软肋!” 风君子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松了一口气扶着我的肩膀道:“还好还好它还在!”说话时身体软眼神也有点迷糊。 我赶紧拍了拍他的脸:“风君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风君子:“斗法斗了一天一夜种树又种了一天一夜我又累又饿快撑不住了。……你把我拔出来吧扶我到椅子上坐下。” 盖住他小腿的泥土十分松软我抱住腰没费什么劲就把他拔了出来又扶他到椅子上坐下递过酒和卤鸭道:“有吃的有喝的你快吃点喝点。” 风君子真是饿坏了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一顿狼吞虎咽我拍着他的后背真怕他给噎着呛着。吃完了东西他的精神似乎恢复了我把衣服递给他:“快穿上衣服吧。” 风君子:“不着急穿衣服否则会被血迹弄脏的。” “血?你要我拿切玉刀和止血药来究竟想干什么?” 风君子:“石野你在山村长大种过树吗?知道树都是怎么种吗?” “当然知道我们村里就有果园不外乎播种、育苗、插枝、嫁接等等办法。” 风君子:“茶树可以插枝成木吗?” “可以。当然可以!” 风君子:“把切玉刀给我我给你讲件事情。” 我把切玉刀递给他。风君子用手抚摩着刀锋看着我问道:“想当初你和韩紫英带着九转紫金丹从黄山回到芜城绯焱与七叶在鳌峰桥拦路抢劫。后来我赶到了与那两人交手关键时刻却摔了一跤。可惜了阿秀你知道是原因吗?” “我听说你在黄山上已经摔了一跤把一条腿给摔伤了。而且我现在知道你并无法力借地是千年龙魂之力与他们两人相斗自己摔一跤也很正常。这件事你怎么还记在心里?我想阿秀不会怪你的。” 风君子:“这其实是我窥测天机的一点私心。一年多来每到风雨大作之时只要听见天上的雷声我就会周身剧痛简直是痛入骨髓。在黄山上听见天雷。我受不了摔倒在地在龙塔下又闻雷声脚下又是一滑。……所有的痛都来自于我肋下这根神木刺我预感绿雪很可能要面对天刑雷劫。但我看不透她是怎么会遭遇天雷?所以不论有多痛我都强忍着留住体内这根神木刺以仙人血滋养让她生机不绝。……没成想到头来她却是为我!” “原来你那根软肋不是肋骨。是绿雪的神木刺?……我记得你曾经故意引绿雪出手然后折断了她地神木刺刺在了自己的右肋下。你是这个用意?” 风君子:“那是绿雪原身的一部分草木毕竟与人不同一节嫩枝入木也可生根芽。石野青冥镜在树坑底下你把它拿出来我要种树了。” 我弯腰伸手在风君子刚才站脚的位置掏出了青冥镜入手微微一沉。倒不是拿不动青冥镜并不重主要是我太熟悉这面镜子了。它生一点变化我都能感觉到。只见现在这面青冥镜比以前稍稍大了一小圈背面的花纹浮雕也变的清晰而栩栩如生十二种祥云环绕的瑞兽图案与菁芜洞天正中的那个石台上的浮雕一模一样。在镜身上还浮现着一道道绿色的锈迹并不完全如新。 “这青冥镜好像……” 风君子:“好像被修复了是不是?我一怒之下用它收了满天雷劫天刑雷劫中有多少冤魂?修复青冥本已接近大功告成。可这一天一夜我又用它凝聚山川地气不小心弄坏了一点点还差最后一点功夫以后有机会你自己修吧。……现在我终于明白当初青冥镜是如何损毁地。” “怎么修复我明白可它怎么损毁呢?” 风君子:“我不告诉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找因由。……我要种树了你把止血药和绷带准备好把耳朵也堵上。” “你想怎么办?难道难道你要用刀把神木刺剔出来吗?” 风君子:“是的我会叫出声来的声音会很大。神木林外面听不见但你就在我身边。” “如果一定要这样做你别自己动手我帮你好不好?要不要叫辆救护车在山下等着?” 风君子:“用不着救护车也用不着你帮忙我自己的事自己了结。堵不堵耳朵随便你站开我要动手了。” 风君子站起身来走到树坑边没有停顿也没有犹豫切玉刀地刀尖在右肋下轻轻一挑。皮肤被划开了一条两寸多长的口子鲜血立刻流了出来。血色中飞射出一道流动的碧绿光芒落在树坑里。与此同时他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嘶鸣声音之惨烈震的我神识晃动。据我所知被神木刺刺中有切肤裂髓之痛再将体内地神木刺剔出来其疼痛可想而知! 叫声之后一切动作停止切玉刀脱手落地。在他人还没有倒地之前我已经将他抱到椅子上以飞快的度上药止血用绷带包扎好伤口。仅从外伤看皮肤上两寸长的口子并不是很重但他满脸冷汗人已经昏迷过去。我检查了他地呼吸、心跳、脉搏一切都还正常看样子他只是因疼痛而晕厥。在他还没有醒来之前。我又小心翼翼地替他穿好了衣服。 片刻之后风君子已经幽幽转醒他靠在椅子上眼睛看着我的身后喃喃说道:“绿雪我们又见面了!” 我惊回只见刚才碧光落入的树坑位置。泥土已经合上一株一尺来长的嫩绿树芽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这就是绿雪原身吗?” 风君子点了点头眼神中有无限温柔:“就是绿雪你看她的样子多么可爱?” 我默然了情况与我想像的有点不一样。绿雪在我地记忆中是昭亭山神是个充满神韵的美丽女子而不是这样一株尺许长地树苗。然而风君子的神色却很安慰他转头问我:“石野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在和老天爷作弊?” “作弊就作弊吧你昨天连老天爷他妈都操了。还记得你那一声吼吗?惊天动地!” 风君子:“老天爷和我作弊我才和他作弊你不能学我这般!……韩紫英柳依依你们两个进来吧。” 风君子冲山谷外喊了一声。我眼前一花谷地旁的树丛里韩紫英与柳依依走了出来。她们不约而同都看见了我们身边的那棵树苗。柳依依先开口:“这就是绿雪姐姐我知道是她!” 紫英:“她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 风君子对柳依依道:“神木林就交给你了这才是昭亭山道场的神枢所在从今天起你才是真真正正完整的山神。……有些事情。我现在知道地还不如你清楚。我用了一昼夜之功以青冥镜聚九千里山川灵气于脚下应该可以助她恢复原身。只是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了!” 柳依依:“今年九千里五谷歉收。” 风君子:“会绝收吗?” 柳依依:“不会。” 风君子:“会饿死人吗?” 柳依依:“应该也不会。” 风君子长叹一声正要开口紫英突然道:“听我说一句好不好?” 风君子:“你说。” 紫英:“绿雪扎根于此有一千六百年修行受山神之位有一千二百多年我认识她也有三百多年。太久远的事情我不了解但在这数百年内绿雪始终以一身法力滋养万物生机。虽然没有那种让天下连年五谷丰登的大神通功德但也为九千里山川五谷丰成尽力千年。也许她并不是有意为之这本就是她的修行。但正因如此应该能受得了今日业报。五谷歉收一年相还绿雪我看没什么不可。” 风君子:“业报?这坑是我挖的有业报也是我来受。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柳依依你就施法吧!” 柳依依答应一声自衣袖中伸出玉指指向那棵小树苗。也没见她有什么别地动作这棵树苗在众目睽睽之下就以飞快的度开始生长。这比我曾经见过的“弹指花开”的神通要神奇千倍我们都静静看着柳依依施法。一个时辰之后尺许长的树苗长成了一株三丈高地大树。 茶树是一种灌木如果不加修剪长到一人多高已经不小了三丈高的茶树我从未见过。这棵树与其它的冲天大树不同它地身姿并不是魁梧而是秀美。片片碧绿而细长的叶子窈窕舒展嫩绿的枝条疏密有致树干不是很粗在山谷中亭亭玉立充满神韵。这就是绿雪原身的本来面目。 柳依依施法已毕风君子站起身来走到树下用手摩挲着树干就像在给情人擦去眼泪那样温柔小心。他问道:“柳依依绿雪形已尽复何日能现其神?” 柳依依:“若依现在这样比从头修行的根基好多了不必千年百年就可再见。” 风君子:“百年?可以快一些吗?” 柳依依:“应该可以我会尽全力的!” 风君子:“那就辛苦你了也拜托你了绿雪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柳依依点头答应一声看着风君子欲言又止。风君子看出来了问她道:“依依还有什么我不知道你都说出来。” 柳依依:“我可以让绿雪姐姐尽快现身尽量让你不要等很多年。但她重现人世之后恐怕不会记住以前的事情了也不会记得你。” 风君子用低沉的声音问:“她还是绿雪吗?” 柳依依:“当然是她还是原来那个绿雪只是不会记得以前的事。” 风君子坐回到椅子上闭目良久不言。他地脸上没有表情但睫毛却在轻轻的颤动。紫英走过去轻声劝道:“风君子两年以前你不认识绿雪绿雪也不认识你后来你们还是相遇了。就算以后你再遇到她她不认识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你还是你她还是她就当重新相识一场。” 风君子睁开眼睛长出一口气微笑道:“韩紫英我现在有些羡慕石野了你真能知人心意!……如果她忘了我我也忘了她重新相识一场不知会如何?也许比今日更欢!……行我明白了多谢你!……人世间修行良久听你一席话竟于此时顿悟突破忘情境界!” 他说完这番话又抬头朝天喊道:“云中仙你既然来了就下来吧!”只见天空一片白云袅袅而降云中仙手持挥云杖走出云朵来到风君子近前施礼。风君子微笑道:“仙子不放心我还是叫你来看一看是不是?” 云中仙:“我自己也想来……公子你的脚!”云中仙低头施礼看见了风君子的脚又看见旁边放着的木盆和清水什么话没说就将木盆端到了椅子前。她跪在地上将风君子的双脚放入盆中挽起衣袖用清水给风君子洗脚。 我们刚才注意力一直放在绿雪身上没有注意到风君子的双脚。在泥土中埋了一天一夜他的双脚齐膝盖以下已经变的苍白浮肿有些地方的皮肤都已经皱还沾着不少泥土。风君子有点不自在本想伸手阻止又随她了。他看着云中仙道:“我在潜龙渊中锁你一年你不记恨我却要拜在我的门下。今日承你浴足之情这个弟子也收得值了!” 第178回 一苇寻踪去,七入再不回 云中仙:“公子不必谢云中仙我知道你是怎么对天师的我也知道该如何对你。……天师让我下山之前曾有吩咐──如绿雪原身可复将她移栽到三梦峰上这样对她可能更好一些。” 风君子:“多谢天月仙子她真的什么都知道。她的话我从来都会听今后也会听。但就是现在这一次我可以不听吗?绿雪就留在昭亭山她就是神木林还是让她扎根于此吧!” 云中仙:“天师只是想问问你的心意并不一定要让你这么做公子想让绿雪留在昭亭就留下好了。……还有一件事小辣椒带着呈风节落在了三梦峰上天师知道是你送她来的。现在呈风节已回忘情宫公子也可以回去了你什么时候继承忘情天宫?” 风君子:“我现在惹得天怒人怨开罪了东西昆仑大批修行人如果回忘情宫继位无疑是给仙子招惹世间最大的麻烦。” 云中仙:“天师不会理会人世间这些事的忘情宫也不怕。公子想回去自可回去。” 风君子:“我自有打算天月仙子也能明白。……小辣椒还好吧?” 云中仙:“她来的时候受了轻伤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天师将她扣在了忘情宫不让她出去她几次想走都没走了。” 风君子笑了:“她就喜欢玩逃跑地游戏。我抓不到她仙子难道还困不住她?这回跑不掉了吧!……你回去告诉仙子小辣椒惹了极大的麻烦暂时还是不要露面的好。就让仙子多关她一段时间禁闭好了。她在忘情宫的消息千万不能透露出去!” 云中仙:“知道了就依公子的吩咐。” 风君子:“脚洗干净了。你回去吧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仙子并告诉她过几天我会回忘情宫看她你也在忘情宫中等我。” 云中仙走了我们还在神木林中看风君子地样子还需要休息一会才能恢复。这时柳依依突然又眉头一皱身形不由自主的飘了起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双手往下虚空一压又落回到地面上但还是一脸不舒服。 “依依。怎么了?”我们齐声问道。 柳依依:“有人在山顶上念经是广教寺的葛举吉赞活佛他在默诵往生咒。” 风君子:“原来是他原来在念这个经难怪你会不舒服。上次果果送你的手珠呢?就是活佛在机缘大会上送的那个。” 柳依依:“我留在绿雪茗间了。” 风君子:“你去吧。把手珠戴上就没事了。活佛念经这几天你就不要到昭亭山来。” 柳依依答应一声身形一闪瞬间消失不见。我问道:“几天?难道活佛要念几天的经文吗?” 风君子:“小辣椒杀了东昆仑八百七十九人我杀了西昆仑三十五人加起来总共九百一十四人全部是修行人。其中有不少高手。而且昭亭山上曾遭天刑雷劫渡往生哪里那么容易!” 我提醒他道:“不对你还杀了一个七叶。” 风君子:“我已送七叶入六道轮回。不需要活佛为他诵经。” 韩紫英叹道:“活佛他老人家真是菩萨心肠!” 风君子:“那也许是他应该做的。不说这些了我要走了。” 我问:“走?去哪里?” 风君子:“回家呀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回去了。虽说录取通知书到了爹妈不管我我总得回家让他们看一眼吧?……叫你带一套衣服你就带一套衣服鞋呢?你要我光脚下山吗?” “不好意思我给忘了。你穿我的吧我光脚下山还不行吗?” 风君子:“算了青冥镜拿去黑如意还我。等到天黑我悄悄飞回去就是了。” 我收起青冥镜。将黑如意还给他。他接过黑如意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看脸上淡淡地笑却不说话。好半天过去他笑的我心里有点毛硬着头皮问他:“你笑什么我有什么不对吗?” 风君子不说话还是在笑我又说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是我不对。刚才云中仙为你洗脚你说她这个弟子收的值。我确实没有注意到你的脚男人都比较粗心嘛。……要不我换盆清水再给你洗一遍?” 风君子开口了:“我在想我回家怎么办?总不能带着绷带回去吧?会把我父母吓坏的。” 我突然想起了他上一次受伤也就是被七叶地赤蛇鞭刺中胸口的那次。他握住我的手喝了一声“借金玉身一用”伤是留下了可伤痕给了我。这次我还是主动一点吧请缨道:“要不你再借金龙锁玉柱一用?” 风君子:“行有悟性给我一只手。” 我伸过一只手他一把抓住却没有说话。我只觉得右肋下轻轻一麻倒没什么大碍但与此同时胸口没来由的一痛。风君子突然挥起另一只手一拳打在我的胸口上。他现在身体比较虚弱这一拳打地软弱无力但是拳头碰到身体却震的我五脏如翻江蹈海一般难受。在风君子引下天刑雷劫击中青冥镜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受了内伤一口热血涌上来我又咽了下去。现在他这一拳打中我我张口就将胸中地瘀血都喷了出来。 瘀血竟然是紫黑色的!风君子似乎早有准备张开拳头伸手凝。空一抓等他再张开手时。瘀血已经在手心里化作三枚黑地紫的玉玦。他松开我的手语气有点不满的道:“韩紫英你的心境也乱了居然没有现石野受了暗伤。” 韩紫英大吃一惊扑过来扶住我一手扣住我的脉门连声问道:“小野。你没事吧?真对不起……” 风君子打断了她地话:“他没事你也不用说对不起。石野这三枚天刑墨玉你收好了。” 我接过玉玦问道:“天刑墨玉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 风君子:“你先小心收好以后会有大用处地。” 紫英在一旁没听我们说话一心只关心我的伤势心痛道:“一口吐出这么多瘀血!” 风君子:“有瘀血当然还是吐出来好。将来有一天他自己还会后悔今日吐血太少。……你们先走吧我一个人陪绿雪待一会儿。” “那我们先回去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风君子:“你不提我倒忘了今天几号了?” “阴历七月十七阳历八月十五。” 风君子:“理工大学九月七号开学报道科技大学也差不多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要离开芜城了。……石野。你会开车吗?” “当然会在训练营里学过。坦克也会开。” 风君子:“不需要开坦克我想要你也搞不来。你去借辆轿车过几天我要去我二姨家一趟你给我当司机。” 风君子要去他二姨家?据我所知风君子的二姨夫是某山区大矿的领导。而那片山区离忘情宫很近。五年前的夏天风君子就是从他二姨家出来在山里迷路走到了浮生谷他的意思分明是要去忘情宫。刚才他也对云中仙说了过几天要回忘情宫。我提醒着问道:“那又何必开车呢?你有黑如意。想去跺脚就飞过去了。” 风君子:“现在天上太危险还是老老实实的开车安全。要你办你就去办自己想想为什么?走吧!” …… 天上为什么太危险?离开昭亭山之后我和紫英也都想明白了。忘情公子与七叶斗法结果出人意料也惹下了无尽的麻烦。别地不说西昆仑的人不会放过他而那三十六人中最终还跑掉一个。而东昆仑死了那么多人同门或好友找不到小辣椒肯定要去找忘情公子。 然而忘情公子怎么找?去找忘情宫吧且不说天月不见外客。就算见了又怎么样?那是早已被逐出师门的弟子现在还没收回来。知道风君子在世俗间身份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算算大概有几十个。除了我、紫英、柳依依以及轩辕派的几个人剩下地也就是芜城三大道场为数不多的修行高人以及张氏父女。这些人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恐怕不会故意透露风君子身份的。 我和紫英掰指头算了半天只对两个人很不放心。第一个人是张枝我相信她绝对不会出卖风君子但她那张嘴总是无心中闯祸。不过有张先生在肯定会小心叮嘱她的。还有一个人是宣花居士他的师父登闻与师弟七叶都死于昭亭山虽然这不能完全怪风君子但他心里又会怎么想呢?宣花居士应该是明事理地人但人碰到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敢说一定会怎么样。 宣花居士现在不在芜城他奉终南派掌门之命去了海南派的琼崖道场陪同他一起前去地还有正一门的前辈和光真人。宣花居士法号七花七花此去的任务就是暂摄海南掌门之位不想让这个门派闹出乱子来。是不是风君子给正一门与终南派的信中有这种安排我不得而知。 本来一派掌门传位于谁轮不着外人插手但海南派的情况特殊。七叶死前没有留下遗言也许他根本就不想留什么遗言消磨自己的斗志与自信。而海南派如今弟子众多鱼龙混杂不仅有玄冥派的旧人还有各处来投奔七叶的散修人士。七叶一死群龙无这些人恐怕会闹出乱子来不论是门派内乱还是别的什么事端都不是什么好事。 从传承上来看七叶在宗门大会上亲自向终南派持门生礼也认回了师承只是自立一门而已。登闻只有七叶和七花两位弟子七叶死后七花以同门地身份暂时执掌海南派事务勉强说的过去就算说不过去还有正一门与终南派撑腰。和光真人是和锋的师弟、和曦的师兄平常不出来走动只在正一三山中修行与世间事务并不通达但修为却是极高的与和锋、和曦并称和字辈三大高手。有他陪七花去海南派也压得住。 而守正真人本人在这个时候又“闭关”了据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说他率弟子在飞尽峰结阵护持山川的时候受伤了所以要闭关调养将门中事物交给大弟子和锋主持。守正真人受伤我不信他主持法阵却受了伤除非身边其它弟子都死绝了。事实上金爷爷回村里了这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而九林禅院那边神僧法海本已闭关此时仍然闭关不出。反正他上次一坐就是六十年这次坐多久别人也没法说什么。一派天真不管事的老和尚法澄此时居然离寺云游去了据说是准备到禅宗祖庭少林寺去挂单路上要走多长时间不知道。整个九林禅院就剩下一个脾气火暴的方丈法源带着一群小和尚看家。 然而有一位前辈高人却是真的受伤了伤的还很重那就是广教寺的葛举吉赞活佛。广教寺距离昭亭山最近与飞尽峰一东一西夹住昭亭斗法的战场。与正一门众弟子结阵不一样广教寺护持地脉的只有活佛一人。活佛受了伤却不调养第二天就跑到昭亭山顶去诵经这经一诵就是三日不眠不休不停不歇到最后一日老喇嘛已经是连连咳血。 风波平静之后的昭亭山总是有游人的有人现了山顶上坐着个奇怪的老喇嘛披着一身大红僧袍赤着一只右臂闭着眼睛念念有词。后来有人认出这是芜城政协副主席也是广教寺的活佛很好奇的跑去围观甚至有信徒跑到山上去磕头烧香。后来人们现情况不对了活佛坐在那里就不起来大半夜里人都走*光了还在山顶上坐着并且从第二天傍晚开始咳血不止。 活佛的身份特殊因此惊动了有关方面的人士。但不论什么人怎么劝他活佛就是闭眼不听一心一意的默诵往生咒。据柳依依告诉我尚云飞在昭亭山脚的僻静之处面朝山顶也一连跪了三天三夜。高考结束了尚云飞的去向十分特别他不知通过什么关系竟然被香港的一家学校直接录取大家都怀疑是活佛推荐他去的。这在当时当地是绝无仅有的情况就连我们的校领导也觉的脸上有光。没想到尚云飞去香港之前活佛却出了这个状况。 还有一件事只有柳依依知道她后来告诉了我──活佛诵经的第三天深夜里风君子又上了昭亭山。那是后半夜山中早已无人只有活佛一边诵经一边轻声咳嗽。风君子带着七星面具手持黑如意一副忘情公子风君的打扮。他没有从天上飞来而是摸黑深一脚浅一脚的爬上了山。 风君子在活佛对面默默站了很久最后开口说了一番话:“二十年了你终于还是如此做了。他如果知道也许能原谅你。……或许我不该给你写那样一封信我也是最近才得知这段往事的真不知该如何开口相劝。既然已知来处去处那就请你老人家从容下山吧。”奇怪的是活佛站起身来施了一礼就这么下山回到了广教寺。风君子这段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却莫名觉得很重要。对我很重要! 活佛下山之后不去看病似乎也不疗伤伤势一直就是那样拖着。他今年已经一百岁了很多人开始担心起他地身体来暗中考虑后事。如果是普通人去世也就去世了。大不了身后事隆重一点。可葛举吉赞大师的身份太特殊了他是一位活佛!众所周知活佛圆寂后是要寻找转世灵童的但葛举吉赞是一位外来的活佛。下一世活佛的灵童是要在解放前的西康省一带去寻找还是在他最终落脚地芜城去寻找?这都需要活佛自己交代。有关方面隐约觉的这件事很麻烦但又不好当面问活佛。 后来活佛听说了这些事自己说了一句话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这句话是:“须陀洹已七入世间此去不回。”算一算。西康的大日如来寺活佛升座至今到葛举吉赞恰好已转七世。如今大日如来寺已毁葛举吉赞落脚广教寺却打算一去不再转回。 我本想抽时间去看望活佛他老人家可最近实在太忙。那边上大学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好这边又要给风君子当司机。他要我去搞一辆轿车我只能去租或者借。我本可以找古处长帮忙可是想了想还是找张枝借了一辆奥迪1oo。 出的时间是昭亭山斗法五天以后风君子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气色还不是太好。他二姨家所在的大矿地处邻省五国县山区开车路途一千八百里。天一亮就出天黑时才赶到。这个矿很大。甚至有一条专用的公路从五国县城直通矿区。 在路上风君子问了我一句:“知味楼的小股东也就是和你关系很好的女警官曲灵她最近情况怎么样?” “挺好地上次那件事过去之后一直没什么麻烦。” 风君子:“她要是觉得干警察不舒服的话可以想办法把她调到检查院坐办公室只要她愿意和我打一声招呼就行。” “和你打一声招呼是通过你老爸吗?你好像不太愿意揽这些事。今天怎么主动找事上身了?” 风君子:“用不着找我老爸我姨夫的调令就快下来了调到芜城市检察院去当检察长。” “你姨夫要调到芜城?那你姨怎么办两地分居吗?” 风君子乐了:“你连两地分居这个问题都想到了?是在想你自己吧你这四年要在淝水市其它人怎么办?……至于我二姨调动也办的差不多了调到芜城中院当人事科长。……对了柳老师不能陪你去省城但知味楼可以开到省城你可以开家分店。现在生意做得好都讲究连锁经营以知味楼经营的酒菜在省城生意一样能挺好。……你可以与紫英一起飞天等你修为更进一步自己飞天来回其实也很方便。” “你操心地事情倒挺多其实你现在还是应该多想一想自己的事。” 风君子:“现在不操心什么时候操心?很快我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一路闲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生黄昏时到达了目的地。 不知道大家是否了解传统地干部行政级别规定?在正式推行公务员制度之前有一种“高干”的说法也就是在行政十三级以上才算真正的高干。行政十三级在职务上相当于厅、司、局、市地正职比如杨小康的父亲杨大同是正市级杨小康也算得上**。而风君子的父亲风怀远是副市长离正式高干的标准还差了那么一级。但在芜城市这个小地方风君子已经是标准的小太岁爷了只是他本人没有什么纨绔恶习。 传统的行政级别待遇不仅在政府体系中各行各业都能看见影子。比如说县级正式的说法是县处级在军队里是团级。一个县的县委书记包括县级市的市长从理论上享受地都是正处级待遇。于是出现了一种很有意思的情况北京部委一个手下只能指挥两个小职员每天登自选车上下班的基层处长和地方上出门前呼后拥如一镇诸侯般的市长是同一级别的。其享受的实际工作待遇那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行政级别地概念也延伸到传统的全民所有制企业中。当时大的厂矿也是有行政级别的这个矿是正处级单位。全矿有国家正式职工一千多人干部二百多人再加上临时工附属服务部门职工矿区家属等等。总共有八千多人。这里宛如一个独立的小城镇。风君子的姨夫姓何是这里地矿长兼党委书记他不喜欢别人叫他何矿长而喜欢别人叫他何书记。 何书记是这里的一把手矿区里的事情几乎都是一句话说了算。风君子当然要到他姨夫家去吃住我没有跟着凑热闹直接把车停到招待所等他。最好的套间已经准备好了餐厅里的饭菜随便点娱乐设施随便玩不用管结帐的事情连单都不用签。但我觉得并不是很舒服也许风君子也觉得不是很舒服但他不会说什么。 我在这里住了两夜第三天早上风君子就告辞了。他姨夫还特意跟他开玩笑提醒他不要像五年前一样在山里跑丢了。临走时还特意叮嘱我这个“司机”路上小心在车的后备箱里放了几条好烟还有不少山区的土特产。 我们没有按原路回芜城。而是拐进了一条山间小路到无法开车的地方我将车推到隐蔽的树丛中藏好我们两人徒步进了深山。风君子拉着我地一只手借神通施展神行之法。我们就像在草尖上滑翔一般飞的前进。中午的时候又一次来到了浮生谷。 空谷深山幽静无人。这里是远离人烟的世外。巨大的三梦锋依旧高耸入云似乎亘古以来它就一直立在此地。三梦峰上我虽然没有去过但听说与真正地仙境也并无分别。风君子没有着急上山而是在忘情天梯前站住和我说了一番话── “石野你就在山下等我吧。你虽然是我的弟子但你是男的也并非忘情宫传人按规矩你不能上山。” “行我等你就是了。你什么时候下来?” 风君子:“这山很高我恐怕要到明天这个时候才能回来。你要是等的不耐烦就在那五丈白离砂宛中打坐修行吧。” “知道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风君子:“交代倒没有了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是关于我地。” “你问。” 风君子:“我知道你的修行你了解我的修行吗?我地修行今日已经到何境界?” “你在传我‘婴儿’口诀前曾感叹在第十一重楼‘忘情’境界的中途无法更进。可前几天你在神木林中听紫英说了几句话又说你终于突破了忘情境界。” 风君子点头:“你记的很清楚。那你了解我的神通吗?” “大概知道了。你没有法力却能借用天下神通以前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我现在都能想明白了。” 风君子:“那你知道我怕什么吗?” “黑如意在手你什么都不怕。你连江山都能借来一用还会怕谁?” 风君子:“你说的对如果我有神通可借又知道自己能借当然不必害怕什么。可当我不知神通道法之时你说我会怕什么?” “不知道你自己说。” 风君子:“我怕这人世间的刀枪棍棒、利爪獠牙。因为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凡人的身体没有你那种金龙锁玉柱的成就。比如守正真人要想伤我神宵天雷我不怕但他直接拔下四寸簪却可将我刺伤。伏魔大阵困不住我但直接挖个大坑我就爬不出来。” “恐怕没人能想到有雷神剑在手想要伤人谁会不神宵天雷而是凑过去用四寸小剑刺人呢?” 风君子:“是啊没人能想到所以我要告诉你。我有仙人地无上神通能力同样也有凡人一模一样的弱点。否则我将要面对的天劫又怎么会是‘世间劫’呢?……这是我最大的秘密只告诉你一人。你听见了就行不要告诉其它任何人包括你最亲近的人。” 他说完这句话手持黑如意转身走上了忘情天梯。没有驾御龙魂飞天而是一步步的登山而上对忘情天梯中的云门护阵视若无物。他走的不算很快但脚下一直未停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远远的消失在我视线中的白云深处。我一等就是一天多直到第二天黄昏时他才走下天梯。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我开车回去。 夜里开车不敢太快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才回到芜城。风君子累了一直在后座上靠着昏昏欲睡。进入芜城市区我推醒他问道:“送你去哪直接回家吗?” 风君子揉了揉眼睛:“到了吗?先拐个弯到邮局门口停一下。” 在邮局前停下风君子推门出去将一封信塞进邮筒然后又上车要我送他回家。奥迪车拐入新华书店后的小区直接停在了他家楼侧那株枝叶茂盛的广玉兰树下。他下车后我打了个招呼正准备倒车离开风君子站在树下叫住了我:“石野下车!你再看我一眼我这个样子帅不帅?” 我下车站住仔细看他。树下曾经的孩子如今已长成了一位英俊的少年五官俊秀身姿轩昂气度不凡却隐约含而不露。我点头答道:“帅太帅了!” 说话时我看到他的鬓角闪烁着点点银光这几天没太注意他竟悄然有了不少白这对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来说显的十分特别。风君子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微笑着点头:“我也觉得我很帅你可以回去了谢谢你送我这一趟。刚才那封信是寄给你的你没有收到信之前不要来找我。” 他转身上楼我却愣住了──有什么话不当面对我说却要给我写一封信?没想到他除了给各大掌门写信之外最后也给我写了一封。他走了之后我才想起后备箱里还有东西没拿走想叫他一声。转念一想他已经说过不要再找他还是等收到信再说吧。 ****** 我是从2oo6年6月13日那一天在起点中文网上开始连载《神游》这本书的到今天不多不少正好一周年。而且今天这一章行文落笔之处恰恰是风君子封印神识与记忆与石野告别的那个场景。难道冥冥中自有天意吗?不禁掩卷长叹感概良多! 第179回 离情还赤子,遗计定神君 (题记:在我的构思中《神游》总共有十八卷每三卷为一个层次以石野的视角去层层表达对“道”的理解、感悟与思考。最后三卷中风君子不再以直接的方式做为石野的传道业师他也不再处处罩着石野反倒是石野在暗中时时保护他。 在178回结尾处风君子要石野再看他一眼那是他封印神识之前石野所见的最后一眼可叹石野当时还蒙在鼓里。从混沌到清明还是从清明回混沌?是将世间化入大梦还是将大梦归于世间?只有风君子自己清楚。总之这位人间孤独的仙人终于在大梦里寻找脱。) ****** 风君子给我寄出的是一封本埠平信你如果去邮局柜台上问他们会告诉你三天到达。风君子神通当世无双甚至能窥测天机可天算不如人算没有想到当时邮政系统让人“佩服”的工作效率。实际上我是十天后才收到这封信的时间已经是九月初。也许他已经想到了也许是他疏忽了反正我没有问过他。这十天足已生很多事情! 我石小真人虽然还没有开宗立派但如今在修行界的“声望”不亚于许多大派掌门甚至在不少人眼中我已可自成一派。这一派没有名子。然而绿雪茗间与知味楼这两处地方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韩紫英与柳依依这两位“老板娘”现在也是天下名人。我是个甩手地掌柜什么事都不管而柳依依绝对是个脱俗的人她心里什么杂事都没有。只辛苦了一个韩紫英她几乎成了“石野派”的总管。其它人也清楚。有什么事找石野到知味楼找韩紫英就行了。 送风君子回城后的第二天我回了石柱村在上大学之前总要多抽一点时间陪父母。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上大学需要的东西柳菲儿早就为我准备好了。然而父母却一直在操心担心我一个人在外地不会照顾自己。吃地不习惯怎么办?气候不适应怎么办?水土不服怎么办? 最让我哭笑不得也最让我感动的是他们竟跑到金爷爷那里求了一个偏方。这个偏方叫作乡井土:在院子里的井台边一尺下取一捧泥土用水漂净用火烤干。研成细末用瓶子装好。如果到了外地水土不服起居不调则取出一小撮乡井土冲水和服效果很好。看着家里人忙着为我挖土洗土又在火上用瓷碗烤土。我本想阻止可还是让他们为我做了。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觉的更放心心里也更安慰。 又过了几天紫英到石柱村找我给我家捎了不少东西。然而她的主要任务还是来传正一门的口讯──和锋真人让我去正一三山。我有些意外金爷爷就躲在石柱村。天天不管正经事还鼓动我父母搞偏方和锋真人却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把口讯传到石柱村。 和家里打了声招呼就说城里有事要办与紫英一起离开。路上我才知道事情的始末。终于出大事了。昭亭山一战死了近九百人其中海南一派七叶的狂热信徒就有两百多人其它还有许多江湖散修以及各门各派分散各地的弟子。人是小辣椒杀地可小辣椒消失不见了。事情是风君子引起来的但又没有地方去找风君子相关的知情人都不开口。死者的亲朋好友同门长辈总要找个说理的地方。 修行界没有什么严格地政府组织而正一门是天下各大派聚会的召集人守正真人是如今天下默认的盟主。找不到小辣椒与风君子很多人就聚集到正一门希望有人出面主持公道。可是守正真人闭关不出。将门中大事交给和锋主持。天下修行界不约而同聚到正一门有不少与此事无关的门派也来了。而和锋做出的第一个处置就是请石小真人到场石野不在不谈此事。 要传口信给我当然先是传信到知味楼给韩紫英。紫英接到和锋地口信也了解事情重大立刻就到石柱村把我找了回来。在路上我让紫英回芜城我一个人去正一三山。紫英很不放心而我告诉她:“想当年众多修行人士齐集广教寺逼问我大闹齐云观的始末我一个人也对付下来了。我想今天的场面差不多我还是一个人去比较好至少在正一三山他们不能太为难我。你去了反倒没什么用。” 紫英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又说事情也许没有想象地那么严重可能和锋找我有别的用意要我看情况再说。路上一直在想和锋为什么非要我去?他本人是认识风君子的因为在齐云观门口他们见过一面。那是我第一次去正一三山回来和锋拿着一把大扫帚在齐云观门前扫地用御大块之形的法术赶得我满场乱跑。后来风君子叼根冰棒出现一脚踩住扫帚破了他的法术。以和锋的眼力后来不可能认不出忘情公子就是他也不可能看不出我与风君子的关系非常不一般。 和锋真人想干什么?想在天下修行人面前逼我交代出风君子的下落吗?这倒是很像几年前广教寺活佛问我的那个场景只是场面要大多了。我去了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事做事有理说理说破天去这件事也不能怪风君子。 在正一三山地法柱峰的半山腰有一处很大的平缓山坡绿树掩映中有一大片房舍依山而建其规模不亚于齐云观这就是正一门弟子平常居住习法地场所。有两个小道童一路带着我来到院门外。又有两个青衣中年道士将我接了进去和锋真人在静室中等我多时了。 布置很简单的静室中见到了和锋和锋第一句话让我很意外:“小师弟你终于来了都等你来主持这里的大事!” “等我?主持什么大事?”这句话说得我摸不到头脑。 和锋:“你先坐下听我慢慢与你解释。……你还记得当日在善结大会上。你亲自请命要替我受罚吗?我还没有谢你。” “师兄提这件事干什么?当时是我惹出来的事端连累你已经不好意思。” 和锋:“此话暂且不谈你知道守正师尊是怎么罚我的吗?” “我听说是让你在七月十五闭门思过。” 和锋:“也不完全是师尊罚我三件事闭门思过只是第一件。这处罚你替我受了所以那一天我并没有闭门思过和同门一起去了飞尽峰结阵。前不久师尊又罚了我第二件事。” “什么事?” “昭亭山一战东西昆仑必有乱天下修行人将齐集正一三山。师尊罚我聚集众人主持商议此事。为天下公断。” “我觉的守正前辈让你来做此事很合适修行同道也会心服口服地。” 和锋摇头:“小师弟你怎么忘了这是师尊罚我?他老人家罚我的事情是要你来做的也就是说真正主持商议纠纷、为天下公断的人不是我而是师弟你!” “我?这怎么可能!……这种身份俨然是天下盟主的象征。守正前辈不出面让你出面当然可以可是我取而代之哪有这个资格?” 和锋:“你怎么没有?难道忘了忘情宫之会吗?当时天下修行人公推我为盟主同时也公推你为仲裁那时的你就有领袖之风。” “当时不过是大家要我站出来说几句话而已我哪有做盟主的资历与才能?” 和锋:“是你亲口承诺要替我受罚的。难道今天想毁诺不成?” “我当然不是想说话不算数可我实在难以服众。” 和锋看着眼神很好奇也有一丝疑问。他问了我一句:“你还记得正一三山的演法大会吗?当时代表天下修行人出场的六位高手现在还有谁能够挺身而出?” 他这句话把我问住了演法大会上有于苍梧、我、守正真人、葛举吉赞活佛、风君子、七叶等六人先后出场。如今守正真人在“闭关”活佛伤重不愈忘情公子“下落不明”于苍梧远在大漠而七叶已死。如果真要在这六个人当中找一个出头地只剩下我一个了。 和锋见我不答接着说道:“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有这种机会证明自己的身份地位。可是他们得不到送到你面前你居然一点都不在意!……七叶一心想成为天下至尊他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要取盟主之位可惜心愿未成。而如今的你已经有这个声望不必妄自菲薄。年轻一代的修行领袖还有谁?除你之外还有谁能担当这种大任?” 听见和锋地话我突然间心念一动。靠!现在可不是谦虚的时候这个机会太难得了。我并不想借机出风头但事关重大。如果由我出面主持商议我才能把道理讲清楚才能尽量不去给风君子找麻烦。就冲这一点我也无论如何不该推辞!想到这里我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答应了诸位同道服不服我可没有把握。” 和锋:“不服人也得服理!小师弟就凭公心而断勿枉勿纵正一门自会全力支持。” 此间商议已定和锋领着我走出静室穿过两重院落走进一间大厅。离老远我就听见这大厅里闹哄哄的就像有几万只苍蝇在乱窜。进屋一看足有两、三百人聚成一小堆一小堆在那里讨论争执有人还在那里大声争吵。见我与和锋进门一时之间都安静了下来。 这是一处极大的厅堂估计是正一门弟子平时聚会的地方站几百人没有问题。正中间有一个半人高地木台台上没有放座位也没有人。和锋与我走上前台抱拳施礼还没说话台下就有一个大嗓门在喊:“和锋真人听说正一门现在你管事。昭亭山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都来了你怎么躲这么半天才出面?正一门好大的架子不把天下同道放在眼里吗?” 听这人语气很不善一看就是要找茬地意思很可能以前与七叶是一伙的。和锋剑眉一竖还没说话我上前一步厉声喝道:“哪位道友在天下同道面前鼓噪?” 那个大嗓门答道:“我是横断山弟子彭冲只想为横死的同门讨一个公道难道石真人不让我说话吗?”这个人我不认识他他却认识我。 我郎声喝道:“自会给你说话的机会!我先问你你们横断山有没有收到正一门的江湖令?” 彭冲怔了一下气焰矮了半截小声答道:“收到了!” 我没有理他接着对台下问道:“横断山掌门何在?” 有一人抱拳:“横断山掌门彭猛在此给石真人见礼。舍弟刚才出言卤莽也是悲愤同门之死请诸位不要见怪。” 难怪刚才那个彭冲有掌门在说话还那么冲原来是掌门的亲弟弟。我不想和他扯这件事情而是沉声追问道:“当日正一门传江湖令告之各大门派约束弟子不要到昭亭观战。这一片苦心与好心诸位现在应该明白了!……彭猛掌门你当日没有约束住弟子以致惨祸生。而今日你依然不知约束门下让彭冲言语之中辱及正一门与和锋前辈难道还想错上加错吗?” 我这番话说的很犀利但是入情入理让彭猛无话可说也让众人纷纷点头。如此言行并非我的平日风格但上台之前我已经想通了。和锋要我挑这副担子我不仅要挑而且要挑好。想要服众第一步就是要立威能不能威服众人我还没有把握。没想到一上台和锋还没说话先蹦出来一垫场的正好拿横断山一派试试刀看我好不好使? 我这番话说的彭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抱拳道:“彭猛知错了!……彭冲你先出去到门外等着。相信诸位高人自会给一个公道!” 见彭猛低头我说话还真好使也抱拳还礼道:“同门横死悲伤难免一时出言不慎也不必责罚。公道自在人心这么多人在此相信无人敢偏私。……但今日来此是议事的这里不是菜市场人多口杂无益!我建议各派只留一人为代表各散人有相熟识者也推一人代言其余的就退下旁听吧否则无法商议!” 我一出面还真镇住了场面又是一阵闹哄哄众人商议到最后留下了三十多人其余的没有旁听而是都退出了大厅正一门自有安顿。这种情况倒不是非得我出面才好使而是和锋与和曦等人特意把这样的机会留给了我。而另一方面其实我的“威名”早就有了早在三山大会之前我就万里追踪杀了付接又在善结大会上“挺身而出”砸过海南派的场子。这份维护道义的“胆色”也是天下闻名。 见秩序终于恢复正常我侧身让到一旁对和锋道:“师兄各位道友都已平心静气您说话吧。” 和锋上前一步道:“各位聚集正一门希望本门为天下死难的同道找回公道正一门自当全力以赴。本门道场就在芜城昭亭山上生这样地惨剧却未能阻止。实在是痛心惭愧没有脸面主持今日之事。石野道友威名远扬早在忘情宫之会就曾为天下仲裁修为高且品行端正最难得一颗公心善断。师尊守正真人在闭关之前特意推举石小师弟主持今日之事不知各位道友可否同意?” 和锋当众推举我。场面话还是要说两句的我躬身推谢道:“正一门为天下领袖和锋师兄刚正无私世人皆知今日就不必卸大任于我了吧?” 和锋摇头道:“师尊的话说的很明白正一门全力劝阻天下同道仍未阻止惨祸当自责。石师弟领诸位公议正一门举全派之力支持。”和锋的话说的客气可隐含地意思一点都不客气!──想当初正一门江湖令你们不听现在出了人命又来找正一门出头这是哪家的道理?以为正一门是你们家开的呀?出了事的时候就一起跑来闹。好心劝你们的时候却不听!这回如果大家不同意石野主事正一门连管都不管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继续推辞台下听涛山庄庄主宇文树大声道:“石小真人从容善断、处事果决连我这个老头子都十分佩服!石真人主事我双手赞成。其实我听涛山庄并没有弟子死伤今日来此只是为了天下公义。” 轩辕派掌门凡夫子接着道:“若守正前辈出面当然最好。既然守正真人闭关石小真人主事是最佳人选。” 孤云门掌门绯寒只冷冷的说了四个字:“我没意见!” 众人纷纷开口赞同大家说话的时候都看着终南派掌门登峰。事情是因风君子与七叶斗法而起七叶曾经是终南弟子死前也自认终南的师承。现在忘情宫的人不在终南派说话就很重要了。 登峰见众人看他长叹一声道:“守正真人既然推举石野我也同意由石小真人主持公断。七花。你的意思呢?”登峰不问别人却单单问海南派代掌门宣花居士。 宣花居士前几日去了海南琼崖道场简单处置了门中事务之后就立刻赶到正一三山。要想搞定海南派先就要给七叶掌门之死下个定论这是当务之急。七花地络腮胡子显得很凌乱看上去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梳理他的眼圈是红的说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声音很低沉:“其实何人主持无所谓只要处事公道就行。”他这句话也算是默认同意了。 站在最后的横断山掌门彭猛弱弱地说:“我赞同七花师兄的意见。谁主事无所谓石小师叔出面我当然也赞同。但道理还是要大家讲事情还是要大家议决定还是要大家拿石真人只需公断而已。” 我站在台上拱手道:“既然诸位同道如此信任石某却之不恭了。诸位放心本人无独断之意只是居中主持而已诸位想怎么办尽可说出来。”我这一点头事情就定了。 说到这里有人也许会感到奇怪不过就是想找风君子或小辣椒算帐而已想找就去找呗!为什么非得聚到正一三山来还得找个人出头当盟主?自己想报仇难道还要别人同意吗?事情的奥妙不在于此! 人是小辣椒杀的天下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没人知道小辣椒地来历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想找怎么找?就算找到了能对付得了吗?一旦翻脸说不定和昭亭山上那些同门是一个下场。要想找忘情公子有可能找到毕竟他在修行界混的这么长的时间总有人知道他地下落。但那位太岁爷好惹吗?七叶都杀了天雷都敢接!哪门哪派敢独自上忘情宫闹事?或者去找忘情公子算帐?忘情宫之会时他一人挡天下的威风众人还历历在目。 想算这笔帐就得有人出头招集天下高人不仅人多壮胆还要打着以理服人的旗号。风君子杀一个七叶可以但他能对付得了整个东西两昆仑吗?现在西昆仑还没什么动静东昆仑的苦主们已经开始闹起事端来。 没想到推来推去居然将我推到了前台竟然推我做盟主去找风君子和小辣椒算帐想想就暗自觉得好笑。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有可能风君子与守正真人早有默契安排好了。七叶死后前辈高人纷纷隐蔽将我推到了天下盟主地浪尖。安排的让我想推都不能推!而且这个差事很不好干!除了我恐怕没人敢接就算有人有这个心也不敢轻易揽此危险万难之事。 别看刚才乱成一团糟说到正经事的时候却很简单大家先都想搞明白当时昭亭山上究竟生了什么?天下各派高人各显神通窥探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情况。尤其是绿雪身灭后昭亭山法阵已解。生的事情很多人都“见闻”了。但是小辣椒与西昆仑三十六个高手出现的太突然了大部分人到现在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刚才众人地争执很多其实是在拼凑情节。就像一部不完整地大片每个人都看了其中几眼凑在一起形成一个基本完整的情节线索。当时冲进山里的八七十九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他们离的最近也应该对山中事情最清楚可惜没人能够站出来说话的。 也有人当时去了昭亭最后却没有冲入山中很幸运的留下了小命横断山的彭猛、彭冲两兄弟就在其中。他们是七叶的追随者。与海南派走的很近当时与海南弟子一起去了昭亭山外。海南派弟子带了一套很神奇的法器──昊天分光镜居说是七叶闭关时特意炼制地给法器名子起的很有还珠楼主的风格。 七叶炼制昊天分光镜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门下弟子和修行同道亲眼看见他是如何打败风君子的。通过这两面镜子。可以看见昭亭山上所生地一切其效果能与知味楼中的射影蜃光珠相比。所不足的是山外的修行人中没有柳依依那样对一切都很清楚的山神他们只看见了情节却不了解具体地内幕。当时很多人在南北两侧守在山外。海南派也分别将这两面宝镜都带去了。七叶死后昊天分光镜失去了感应但紧接着昭亭山护阵也破了。众人冲了进去一个都没回来。两面宝镜也下落不明。 本来彭冲也想跟着众人冲进昭亭山却被他哥哥拉住了。彭猛比他弟弟有心眼本能的觉得山上的情况不是很对劲先等在外面看一看再说就这么一念之差救了兄弟一命。刚才闹哄哄地很多话没法说清楚现在都安静下来大家正好让彭猛将当日所见完整的转述一遍。众人听完之后无不倒吸一口冷气接着摇头叹息。 然后场面又有点乱了。大家先讨论一个焦点问题──忘情公子何罪?有人说忘情公子虽行事偏激却没有罪。除了七叶之外其它人都不是他杀的至于他杀的那三十五个人分明就是出手在先。这一派以凡夫子为代表。又有人说忘情公子有错甚至有罪因为他不该一意孤行杀了七叶而且事情是他引起来的不是他邀七叶上昭亭斗法也不会生这样的惨剧。这一派以七花为代表。 接着又有与此事无关的人指出昭亭山上的死者并非无辜其中大部分人是想杀人报仇有人是想借机夺宝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这种说法让与此事有关的门派很不满他们都同意有人可能该死但自己门派地人绝对是无辜的只想上山看看情况而已难道看热闹也该死?人都死了现在也没办法找出来对质究竟谁想杀人夺宝?谁只不过想趁机拣点便宜?这是一个绝对纠缠不清的话题。 身为盟主就是要在这个时候说话我清了清嗓子在台上朗声道:“诸位同道稍安毋躁能否听我说几句当日的情况我有话要补充!” 众人都安静下来彭猛问了一句:“难道石真人知道的比我更清楚?还有什么我们没看见的!” 我点了点头:“不错!我自幼在昭亭山脚下长大在昭亭山中也有一处小小的修行道场所以对山中的事情能够感知的很清楚。那日我在知味楼中闭门不出幸亏有听涛山庄射影蜃光珠相助我也看见了山中生的一切与彭掌门所言一致。但忘情公子杀七叶另有前因后果不仅为证道而斗法而且是为私情而决斗谁死了都不能责怪别人。” 七花突然问道:“正一三山演法大会上我师兄与忘情公子论道斗法不分胜负是忘情公子邀七叶师兄上昭亭放手一战以印证境界得失。天下修行同道当时都在场听的清清楚楚!高人斗法如互有损伤我也无话可说可那一番斗法已经结束忘情公子居然说出不在意胜负高下只想杀人的话来。随后再出手便没有道理了!……如那时就停手罢斗哪有后来之事?” 我长叹一声问道:“七花难道你师妹七心的死讯你还不知道吗?” “什么?七心死了!”在场众人除了登峰外人人惊问。 我答道:“七叶为求一战必胜在与忘情公子决斗之前找到了七心邀她斗法欲破七情合击。七心曾在忘情宫之会上当众摘下面具承认忘情公子破了她的天人之誓并以这一世身心相随很多道友当时也在场。事关忘情公子七心当然舍命相斗七叶没有破得了七情合击却逼得七心伤重不治。当时情况的是这样的……此事并非我一人知道据我所知忘情公子在上昭亭山之前曾给终南掌门登峰写过一封信那是在七心死后。忘情公子不可能不提及此事登峰掌门也应该是清楚的。” 听闻七心身死的经过众人无不叹惋痛惜回忆起忘情宫之会那天人容颜的惊艳回眸。七花哑着嗓子问登峰:“掌门师叔石真人说的是真的吗?”听他的语气还真不知道此事。 登峰面有凄色的点点头只说了三个字:“是真的。” 七花又转头问我:“石真人又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难道当时你也在场吗?” 第180回 三梦倚人世,相忘于江湖(上) 七花的问题不方便完全说实话我答道:“忘情公子在知味楼中托芜城张先生给终南派送信我当时也在一旁听闻了此事。……如果诸位是忘情公子因七心之事杀了七叶有没有道理?我想此事不必再议了。……还有刚才七花所言斗法已止仍要出手的事情其实是个误会当时斗法根本就没有结束。以忘情公子后来展现的神通七叶本没有取胜的机会。忘情公子承认他斗法先赢人生最得意时杀之足以见心中愤恨至极!” 做为盟主就是要在众人商议不决时做出公断我说出来了就等于下了结论众人也没有什么异议。我不可能聚集天下修行人为私情决斗讨什么公道如果还有不服的可以去警察局报警至于警察能不能管与我无关反正我这里是不管了。说话时我心中也很是感慨就算没有七心之事风君子也可能会杀了七叶。可是因为七心之死却洗脱了风君子的天下公责。既然我有机会被推到前台为天下公断我开口就给七叶之死定了性──该死! 七叶之死在这里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七花又道:“那我师父登闻呢?我师父死于昭亭山众位同道与前辈也应该知道他绝对不是杀人夺宝之辈。” 议论的焦点又转移到小辣椒身上关键在于这里除了我没人知道小辣椒是谁。大家不再议论纷纷了。都看着我等着盟主开口。正常情况下已经没什么好说地只要下令布置天下各派去寻找小辣椒的踪迹一旦现立刻聚集高手前去围捕。我如果这么布置一下事情就定了可我不想这么做! 我冷眼环顾众人一圈双手背后面容高深莫测:“诸位想找出凶手讨还公道。总要知道凶手的来历才行!很巧我恰恰知道此人的来历。他叫昆山子来自西昆仑!” 西昆仑这三字一出口就像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场面一下就有点乱了。众人纷纷开口询问神色之间惊疑不定。西昆仑的传说只有天下各大派掌门才知道但今天在座的恰恰大部分都是大派掌门。也有人不清楚西昆仑为何物纷纷向旁人询问这解释起来可不是一句半句地。大家乱糟糟的说了好久我一直冷眼台上观。也不答话。 足足几柱香的功夫过去了和锋真人清喝一声:“诸位不要乱议了我们这样石真人无法说话。……还是请石小真人将事情说清楚你是怎么知道此人的来历的?” 我向台下答道:“说来惭愧东昆仑之中只有四人知道此人的来历。我也是其中之一半年之前有一怪人自称昆山子来自西昆仑跑到凝翠崖将九黎散人打伤夺了他的道场。九黎师兄带伤到芜城欲找守正前辈求助恰好碰到了我。……守正前辈不欲将事态扩大惊动东西两昆仑特邀忘情公子前辈一起前往凝翠崖解决此事。我也有幸跟随。……” 我讲述了如何陪同忘情公子与守正真人前往凝翠崖小辣椒一身修为又是如何高守正真人与忘情公子又是如何神通广大将他制服。最后昆山子答应归还凝翠崖道场。并且受罚在凝翠崖上凿壁植丝一年。我讲的都是事实但我省略了几件事。先我没有说出昆山子是个女的也没有说出她与忘情宫以及风君子之间的关系更没有讲后来生地事。她的身世故事当然也省略不谈。 我相信守正真人和风君子不会将小辣椒的底细露出来唯一担心的就是九黎散人。小辣椒的故事我曾经告诉过他他也知道风君子和小辣椒之间古怪地师徒关系。如果这个底细露出来徒弟杀人师父也有责任忘情宫也脱不了关系。不过情况还好小辣椒迄今为止并未正式拜风君子为师。到时候也能说得过去。看样子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得赶紧想办法和九黎打声招呼。 这件隐秘之事说出立刻就有拍马屁的有拍守正真人的也有拍我的。总之我们这些“高人”为了安定东昆仑如何竭心尽力、一身担当等等。虽然今天场合不太好直接夸奖忘情公子但夸奖守正与我也等于在夸奖他。然而此时我却把脸沉了下来厉声道:“诸位休要夸赞难道还看不出天下修行界将有大患吗?” 我这一句话提醒了所有人!西昆仑来地高手昆山子杀了东昆仑那么多修行人而东昆仑的高手忘情公子风君又一举击杀了西昆仑三十五位高手。经过讨论分析大家一致认为昆山子与后来的三十六人是一伙地妙就妙在风君子送小辣椒走时的那一声大喝:“西昆仑的狂徒你去吧!” 看当时的情景昆山子也像是来杀人夺宝的而且还有仗势独吞之心。他杀人之后正想谋夺仙人炉鼎肉身风君子奋起反击以呈风节将他击飞天外。后来昆山子的大批同伙赶到又被风君子借天雷一举击杀只跑掉了一个。西昆仑的人杀了东昆仑的人风君子又杀了西昆仑的人。这样一来风君子在东昆仑不仅不是杀人凶手还成了为众人报仇地英雄! 接着大家最担心的问题来了西昆仑会善罢甘休吗?如果大批高手出动前来寻仇岂不正是天下修行界的大患?我们今日聚会不能仅仅纠缠于找昆山子一人报仇之事而是要集中力量重点防备西昆仑的高手前来。我一番慷慨呈辞说的入情入理众人也无不动容。今天这次聚会成了一场名副其实的东昆仑会盟。 结果是戏剧性地。修行界终于有了一个非正式的统一组织──东昆仑联盟。大家公推守正真人为盟主在守正真人闭关不能主事之时由我石野代行盟主之责。按照世俗的话来说我就是实际行施盟主权力的常务副盟主。 东昆仑联盟的主要任务就是加强修行门派之间的联系与合作及时互通消息共同防范西昆仑可能地威胁。至于昆山子当然还要找。却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任务。这个结果正是我想要的虽然过程看上去不那么复杂但我几乎已用尽了心力。我最担心的就是西昆仑大举来犯找风君子寻仇。那些人跑掉了一个而那一个人是见过风君子真面目的。风君子的底细我现在清楚了不及防备之下无法对付任何一个修行高手。现在好了我可以公然聚集整个修行界的力量来保护他! 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阴险?恐怕也不能这么说!这件事情是怎么生的?本来只是风君子与七叶相斗又如何会牵扯到这么多人遇难?这不能怪风君子是那些人自找的!除了登闻与小辣椒之外那天所有冲上昭亭山的人恐怕都没安什么好心。天下修行人地内乱后果本就需要天下修行界自己来承担。 东昆仑出了个七叶。天下共守三大戒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七叶虽死危机并未完全了结。西昆仑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听小辣椒的描述千年无戒只知任意争夺。那天出现地三十六个人都是飞天高手如果在世间没有约束都很危险。看来这东西两昆仑。在如今这个混乱年代又到了需要好好整治一番的时候。如不早加整治等将来大乱已成恐怕就是人间之祸。天下之道一乱一治修行界也是一样的我只希望它早有小乱而求大治──这番道理我当时想的不是很明白。只是内心深处朦胧觉得应该如此! 与天下各修行门派互通消息我石野手下可没那么多人。正一门真给面子和锋真人当场转达了守正的掌门之命──泽字辈弟子都可听我调遣。跑腿送信有地是人。其它门派当然没这么大方也不可能把门中的权力真正交给我但也必须做个姿态。凡夫子与宇文树等人率先承诺如果事关防范西昆仑门下弟子听石真人号令。这话说的很有技巧如果与西昆仑无关他们自己门中地事务不让东昆仑会盟插手。 听涛山庄与我同气连枝而轩辕派几乎就是自己人他们这一领头。其它人也没有意见纷纷答应了。没想到一日之间我竟隐然代表守正真人成了天下盟主。一方面感叹前辈高人有意栽培另一方面也感慨我的人缘还真好! 事情眼见就快商议完毕门外忽有道童禀报──凝翠崖九黎散人来访。九黎散人虽不是大派掌门但也是修行界重要的前辈高人和锋立刻就将他请了进来。我看见九黎心里就一惊刚才说了昆山子的事情却隐藏了一些重要的内情而这些内情九黎散人恰恰知道。果然不出所料众人见九黎前来纷纷询问昆山子之事。 九黎散人与众人简单的打了一圈招呼走到前面对我与和锋施礼道:“数日前曾接到守正前辈的口信邀我到正一三山告之天下修行人昆山子的来历。九黎今日来了恰好赶上了东昆仑会盟盛事。……” 接着更让我意外的事情生了九黎当着众人地面向我还有不在场的守正真人与忘情公子致谢并且又一次详细介绍了昆山子到凝翠崖闹事的经过。所讲的内容与我刚才所述一般无二毫无出入。韩紫英上凝翠崖采药、昆山子就是当年闯忘情宫的小辣椒、风君子要收她为徒这些重要的内情九黎散人提都没提。他说话的时候与我有一个眼神的交流我刹那间明白了──有人提前跟他打了招呼。是谁打的招呼呢?还能是谁!不是风君子就是守正真人! 九黎散人这一出现锦上添花恰到好处会盟之事局面已定。眼看已到晚饭时间和锋真人正要招待大家用餐门外又有道童禀报──忘情宫弟子云中仙送来江湖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忘情宫天月大师从不过问世事江湖令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 云中仙在修行界只正式露过一面就是忘情宫之会但那一面就已名动天下。忘情宫有人此时上门当然要请可是她已经走了。云中仙没有进入正一三山只是将忘情宫的江湖令送到了齐云观泽仁处并且说忘情宫弟子稀少与天下个门派不熟托正一门将江湖令的内容转告天下。恰巧今日天下大派齐集正一泽仁立刻就将忘情宫的江湖令送来了。我是盟主大家让我将这份江湖令当众宣读。 忘情宫送来的是一卷素色绢书展开了是一封信笔迹竟然是风君子的。我第一次见他写下如此工整端庄的小楷我一边展开卷轴一边开口念诵── “天下修人道友: 忘情公子风君顿! 壬申七月在下已继忘情宫主之位。虽身为男儿总领忘情宫不入九门中故我师天月传位不违祖规。有生之年重回三梦峰上修行无憾一场。 昭亭山一战天暴人殇。吾不伏罪于天却不能推过于世间。鸿沟十万生灵呜咽昭亭千人横死是非因果由我不可脱。既重回忘情宫则自罚谢天下。 本该自废修行道基谢罪奈何生而为仙道法入眼境界自成法力无凭惟神通皆可借废无可废损无处损。故此封印神识忘情入世。见此江湖令时我已自离忘情宫忘情宫大位仍由我师天月执掌。 如今之我市井中一凡人耳。不再忆修行诸事不再知神通**亦不再识高门同仁。相忘于江湖大梦回人间。天道毁成众位自善之。 风君再拜!” 我念这封信的时候脑袋里嗡嗡乱想眼前金星都冒了出来强自镇定这才站稳。心里在狂喊:“风君子!你这是想干什么?我刚把你的事情摆平你就送来这个!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吗?连个招呼都不打!你没必要这么做有什么事我能帮你扛!……” 第181回 安然来处去,风清笑怨尤(上) 这是一封普通的平信淡棕色的牛皮纸信封飘逸灵动的字迹写着“石野亲启”。打开取出信纸风君子写了满满三页信笺。字写的很大不按稿线每字都压了两行── “石野: 见字之时我已忘情而去入世间历劫。知你心中必有多问留此信告之。 我三岁能识文无师自通书。自幼博闻强志、过目不忘窃以神童自得视他人为庸莽。后误入忘情宫拜于天月门下得仙子点醒如梦方出非我之能也类不同耶。 既知之则惶恐复愤懑。幸得世间大道之诀修行以求。凡事求其二不为众人先非伪作也实不欲争。因我无可争之。天何公于我?天亦何不公于我?此问纠缠数年今日回想直欲一笑。 三山论道之时曾最后一问‘何为修?’。亦自问自答:‘知来处去处得来处去处合来处去处。为修!’其时心中恍然知然行而未决今日方悟不可免。 从世间来到世间去。既来之则安之;不怨天不尤人。我今日之世间劫既非天意横前亦非我人自罚。此劫何时历尽。再有相见之日。你我也未必待劫后重逢仍在市井中相识你修行我亦修行。道一而境不同。 芜城梅氏遗册应当今一代神君之说。我有神君之才亦有神君之能却无神君之心。七叶有神君之心亦有神君之力却无神君之德。故吾不取之亦不让他取。此去之后重定东西两昆仑安红尘内外者一代神君。君逢其会当自慎之。 你修行婴儿境界初成未久当世可称高手却非登峰造极。但神君之道并非一味力取如我者神通可借。胡不借天下人心乎?天下修行人事已到治乱之时。勤修之善借之。 守正、法澄当世高人垂青于你必有深意。若有困惑不解内事不决问紫英。外由纷扰求唐卿此二人可称智者。 唯一未及交代是你地身世。回想初识之时我所行竟暗合天机市井中点你所识那三大异人。皆与你的身世有关。或已知之尚有未解这是你自己的事。希望你能处理好。 知道还有诸事未了也不想尽然放手留你一人。我历世间劫并非天人劫。我对老天爷也没什么好印象你了解我的!那三枚天刑墨玉可解开我封印的神识。只要你捏碎一枚不论何地我神识自回但时间只有一天一日之后会重新封印。你有三次机会想好了再用。 其它的事。昭亭山决战之前都已交待清楚。我也不能全然安排你自己处置吧相信你能处置好。 风君子” …… 这封信从文言写到白话起笔时是忘情公子风君落笔时语气就是我身边地少年风君子。看了这封信我才明白为什么他要说我会后悔当时那一口瘀血吐的太少原来那三枚天刑墨玉竟然是他留给我作弊的钥匙。 三枚天刑墨玉我原先没有太重视就留在知味楼二楼的办公室。紫英也看了这封信赶紧将天刑墨玉取来。我握在手中恨不能赶紧捏碎一枚将风君子叫来好好问问。想了想当然没有这么做他不知何时才能历尽世间劫这天刑墨玉对我来说太珍贵了不到关键时刻不能轻易使用。 紫英看着天刑墨玉问我:“你打算怎么用它?” “风君子没有交代的事情太多──丹道阳神口诀与心法未及传授阿秀的元神仍在黑如意中西昆仑之事尚未可知连我的身世也不明了。我想这就是留下天刑墨玉的用意吧。” 紫英:“那你想没想过他还有别的用意?风君子那么聪明的人封印神识之前就没有考虑以后地事吗?这天刑墨玉不仅是给你的也是给他。自己留的。一旦他有什么危险碰见有修行人想害他你只要捏碎玉玦可保他无恙。恢复神识的忘情公子风君天下何人能惹?一天的时候怎么都够了。可惜只有三枚你当日那口血真是吐少了!” “你现在知道少了?当时只顾着心痛我。……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不能只为自己考虑。可是我想保护风君子总要知道他在哪里干什么才行?以任何神通去搜索这个人神识之中都得不到半点回应。” 紫英:“他虽然封印神识毕竟是世间仙人搜神之法对他无效。柳依依早就说过她地‘他心通’根本感应不到风君子的情绪除非风君子自己愿意。要想知道他的行踪和身边的事得想别的办法。” “我没有办法风君子在信中说内事不决问紫英难道你有办法?” 紫英淡淡笑了笑:“我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不搜人而搜物在他身边地东西上做手脚。你知道吗?海南派弟子在昭亭山留下了一对昊天分光镜那东西就是用来窥探的。在器物上下灵引那两面镜子中就可以看见。” “昊天分光镜?我听说了那东西不是下落不明吗?” 紫英:“只要是昭亭山中的东西又怎会下落不明?风君子吩咐柳依依收起来了估计就是留给你用地。你的修行当然不是天下第一但如果说玩镜子的功夫应该也算天下一流地。世间镜子的妙用。又有谁能够比得过你的青冥镜?”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在什么东西上下灵引?黑如意?他还留在身边。” 紫英:“这不行黑如意我们可做不了手脚风君子忘了神通大老黑小二黑可不是吃素的。你再想想他一天到晚什么东西不离手?” 我脑中灵光一闪:“茶壶!他那把紫气红云灵菊砂!他整天不离手连上课都带着。差一点就要捧着睡觉了。能够在镜中看见茶壶我再用移景的法术一定也能找到他。” 紫英:“就这么办要尽快找机会在茶壶上炼制灵引。你很快就要离开芜城去淝水他也要去很远的滨海没几天时间了。……昊天分光镜有两面都是一样地我建议送一面给忘情宫。” “这个主意好昊天分光镜确实应该送一面到忘情宫中不论怎么说风君子也是忘情宫之主。……他信里还提到我的身世。看语气他是知道的。却不愿意告诉我。当年他指点三大异人让我结识你和高老爷子确实都和我的身世有关。还剩下一个张先生难道张先生知道我出身的秘密吗?我想去问问他。” 紫英:“你想先办哪一件事?” “当然是茶壶的事然后再去问张先生。” 紫英:“张先生带着张枝出国旅游了我估计是想躲开近日修行界的是非。张枝心里不好受。他也是想让女儿远离一段时间。” “张枝如果听说了忘情宫的江湖令还不知会怎样伤心唉!……那就等张先生回国吧我已经等了二十年不在乎多等几天。其实我已隐约能够猜到。很多事情不是巧合但我有些不敢去问清楚。” 紫英:“该面对的就好好去面对风君子是这样做的。你也不必感到害怕。还有一件事我自作主张忘了跟你商量我租了一辆面包车想把你地父母还有柳菲儿、柳依依都接到淝水市去玩一圈也一起送你去大学报道。没想到今天出了这样的事要不要退了?” “不用退我们一起去淝水走一圈。风君子好玩我请他也去看看他如今究竟是什么状况?” 紫英:“那就是后天你可别忘了先把茶壶的事办了。” …… 第二天。我先到了风君子家所在的小区在广玉兰树下用青冥镜使了个携景之术然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等待。如果风君子还是风君子一定不能闷在家里没事肯定要跑出来溜达。果然午饭时间刚过不久这小子顶着大太阳就出来了也不嫌外面热地慌。 看他摇摇晃晃的走路嬉皮笑脸的表情又是我熟悉的那个同学风君子也许忘记了修行中事忘记了那一场惨痛的经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好事。至少我更愿意看见他现在地心情与举止那么的无忧无虑、怡然自得。 等他走到街上我也绕到了同一条街边。装作恰恰遇见的样子在后面喊道:“风君子你也出来逛街吗?” 风君子闻言回头:“石野?大中午地你出来干什么?”听他这么回答我松了一口气他还认识我至少还认识我这个同班同学石野。 “没事随便逛逛你呢?” 风君子:“怪无聊的找人打牌现在是一缺三。” “打牌有什么意思看你捧着把茶壶我请你喝茶吧。绿雪茗间的茶!”我特意把绿雪茗间这四个字咬的很重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风君子眼神一亮:“就是学校西门口的那家茶馆?我早听说了那里面的茶很贵最贵的五十块一杯。有那钱还不如去喝酒吃肉!” 唉!他到底都忘记了什么还记住了什么?居然说出绿雪茗间茶很贵这样的话!我试探着说道:“你就知道喝酒吃肉来点高雅的行不行?我今天请你品茶!忘了告诉你我就是那家茶馆地老板绿雪茗间是我开的!” 风君子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脑子怎么连这都没想到!原来那地方叫石记饭店是你和馄饨西施合开的后来你们又去开知味楼了这家茶馆应该还是你的地方。……你可是我们班的大款前几天我去知味楼吃饭馄饨西施还不收我钱搞的我像吃白食的一样!” 老天他居然叫韩紫英为馄饨西施那可是三年前的称呼!这小子没有忘记市俗中事却把与修行有关的事全忘了。我无可奈何的笑道:“我知道你风大公子做人讲究什么时候吃过白食?但今天你总要给我个面子大热点喝杯茶消消暑。……不喝茶你捧着个茶壶出来干什么?”不由分说硬把他拉到了绿雪茗间。 走到大门前他亲笔提写的那幅对联已经以漆木雕好挂在大门两边。他口中念道:“何色无情品香品味品人间佳茗何花无叶如神如君如昭亭风月。好联好联!好字好字!就冲这幅楹联也值得进去喝一杯。石野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有如此风雅的一面?” 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自己夸自己还夸的这么心安理得毫不害臊那幅对联就是他亲笔写的。走进茶室风君子大呼好凉快。柳依依见我们俩进来上前奉茶。风君子只尝了一口就大呼好茶。柳依依不作声默默的端上来一盘刚烤的白果。风君子尝了几枚白果连连叫好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好熟悉的味道我怎么记不起来在哪里尝过?” 我也问道:“再想想以前在什么地方吃过?” 风君子摇头:“想什么想?从小到大吃过多少东西!……这杯子真不错恐怕是文物吧?你在哪找来的古董就这么放出来也不怕丢了!” 我笑道:“我既然敢摆出来就不怕有人偷。” 风君子凑过来小声道:“你请的这个姑娘真漂亮就是人有点奇怪。” 他觉的柳依依奇怪难道看出柳依依阴神之身的门道来了?要知道一般的修行人都看不出来。我好奇的小声问:“怎么怪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风君子压低声音道:“她给人感觉冷飕飕的而且还总在柜台后面偷看我。我脸上有花吗?” 181回 安然来处去,风清笑怨尤(下) 枊依依确实不住的看他不是因为风君子脸上有花而枊依依也想知道风君子到底怎么了?昨天夜里我告诉了枊依依风君子的事枊依依先是震惊后是伤感扑到我怀里哭出了声惹得我也忍不住流泪最后还是枊依依反过来劝我:“哥哥风君子要入世历劫绿雪也还没重回人间你就当他们都睡着好了----想当初我不也是睡了二十年才被你在梦中唤醒吗?” 可风君子毕竟没有睡着他还活生生的在你眼前微笑我只有苦笑着答道:有可能是你太帅了吧!她叫枊依依是枊老师的远房亲戚在我家茶室里帮忙为人比较冷淡看起人这么多眼还很少见可见这个人也比较特别。“ 又品了一会儿茶风君子对绿雪茗间赞不绝口谈话间我找了个机会说道:”其实这里的茶用上等的紫砂壶泡出来才有真正的味道。” 风君子:“紫砂壶?我这里有现成的!我这把壶是很不错的你看看行不行?”不用我向他要他自己就把紫砂壶给递了过来。 我装模作样的品了一番道:“紫气红去砂果然是紫砂中的上品!你从哪搞来的?” 风君子:“上初二那年暑假我去五国县我姨夫那玩从五国县带回来的那个地方盛产紫陶我记不清是在我姨夫家拿的还是地摊上买的了总之弄到个好东西。” 他这段记忆倒是挺怪想了想我又问道:“我上次去过你家在你的房间里看见一把黑色的如意上面雕着两只龙那如意真漂亮你又在哪里搞到的?” 风君子:“那东西可来的巧了去年暑假我去黄山旅游在屯溪市老街古董摊上买的。让我想想好像花了一百块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我喜欢!” 这番话听得我直瞪眼这都哪跟哪?黑如意分明是他和我一起在枊老师家里偷的怎么变成了在古董摊上买的?自己骗自己骗得自己深信不疑!看样子和他也问不出来什么结果还是抓紧时间办正经事吧我拿着紫砂壶道:“这里面有茶根是你泡的黄花去尖。我帮你洗了再部一壶眧亭绿雪吧。我到后面亲自给你咆枊依依你也来帮忙。” 我拿着茶壶与枊依依一起走进了后室风君子一个人在前面喝茶吃烤白果时间过了很久就在他快要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我端着一壶茶出来了递给他道:“你尝尝小心烫。不好意思这么长时间我特意新煮的山泉水对了正好找你还有件事。” 风君子:“什么好事又想起来我?” “我包了辆面包车明天去淝水市打几个人过去玩一圈枊老师也去你去不去?” 风君子:“你早说呀!田玮考取了金陵东南大学我们班还有五、六个考上金陵的。我们都商量了开学之前到金陵梅花山旅游正好也是明天出这一次就不能去淝水啦。下次再说吧我去的时候你可别忘记做东啊!” 风君子提着满满一壶苶离开了绿雪茗间又服从于压马路找人打牌了我和枊依依关上门。取出了昊天光镜动神念施展窥景之术镜中出现了一只摇摇晃晃的紫砂壶风君子托壶在手紫砂壶左摇右晃但就是没有一滴茶洒出来看来他这种动作已经玩的很熟了。再以神念移开景物范围我看见了走在马路边的风君子以及四周的行人搞定了!这下不怕找不到这小子了就算他去了滨海也一样! 看着他在马路边闲逛我突然间有些明白所谓的封印神识是怎么回事?风君子埋藏了自己的记忆将一切与修行界有关的记忆都倒退回他误入忘情宫见到天月大师之前。然而市井中的记忆去保留了如果他没有进入忘情宫见到天月大师随后与修行界一切有关的事情依不会生他从源头切断了这种记忆然后他的回忆中却没有留下空白被自己的联想自动给填补了。 人的记忆是很奇怪的有科学家说人的大脑能够记住所经历过的任何一件事就是常常想不起来。也有心理学家说人的记忆是有选择性的人们往往会记住愿意记起的事情而忘记不愿意的回忆。总之我们信以为真的记忆会欺骗自己我们回忆中的事实未必就是真正的事实这一点在很多名人的回忆录可以看到痕迹。风君子忘记了修行事却在回忆中自动填补了空白自己为自己编织出一段完整的人生经历 一天后我去了淝水父母和妹妹枊菲儿与枊依依当然还有韩紫英一车人很是热闹感到最高兴的是我的家人一直以来他们还从示离开芜城到过省会见到什么都很新奇。学校还没开学我也没有提前去报道一起在淝水玩了两天我本想住宾馆可父母不愿意让我浪费钱只得找了一家干净的招待所住下。 枊菲儿、枊依依、韩紫英都来了不能不让我父母心里有所疑问出现了一个有意思的误会他们都以为枊依依是我的女朋友母亲逛街的时候都拉着她的手。我看在眼里也不好解释枊菲儿更不好说什么而韩紫英有很多时候并不与我们在一起她独自一人在我们学校附近转悠了两天最后一天晚上还和枊菲儿商量了很长时间。我后来才知道她是在给知味楼的分店选开业地址。 几天后我去科技大学报道大学生活终于开始了我这位东昆仑的修行盟主在世俗间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一学生如果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我还是一家酒楼的老板临走的时候枊菲儿告诉我好好用功她有空会常常来看我。而紫英则悄悄的告诉我好好修行等到有一天我能独自飞天刚飞回芜城再带着她一起飞到淝水。 他们走了我陡然间变的孤独了这种孤独并不是因为独自一人而是我常常想起风君子在这人世间有些无依无助的感觉我虽为东昆仑盟主。可天下修行界最近很平静西昆仑也什么动静因此也需要我这个盟主去做什么。一番大乱之后本就应该平静一我面时间平静久了然后才会有新的危机。 需要介绍一下我的大学生活让我感觉有些新鲜也有兴奋。 科技大学是当时全国赫赫有名的一流学府那时候还没有扩招的概念九二级本科新生总共有八百六十二名我所在的院系叫“电子工程与信息科学系”在学校内部称为六系一九九九年院系合并扩招又改为住处科学院。这个专业是枊菲儿帮我选的她确实很有眼光预感到未来的热门。实际情况就像后来的一位教授所戏言的那样:“建设祖国的担子太重了科技大学这一代精英很好的完成了另一个任务----为美利坚合众国新技术产业的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人才资源。” 我们班这个小班共有三十个人十年之后还留在国内的有十人这十人中取得了非中国长久居住权的又有七人。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时我有一种很异类的感觉因为周围没有一个是修行人与此同时我又有一种找到同类的感觉很多同学的性情中与我有类似的地方开学第一月是军训无聊的时候聚在宿舍里玩扑克。这些人都不太会玩大家在一起玩的是一种很幼稚的小孩子游戏----二十四分。规则很简单就是任意抽四张扑克放到一起加减乘除四则运算组合起来得出二十四谁算的最快谁就赢了。结果这个游戏到最后玩不下去了你猜怎么回事? 第一天不知道谁起来玩这个游戏当天晚上我们班有半数的同学做了一件事----编写组合。从a到k,带数字的扑克排列一共一千八百二十种。第一个人花了三个小时将所有的排列和可能的计算方式都列出来之后其它人66续续也都写了出来。第二天再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已经没法玩了几乎所有可以计算的组合以及计算的方式大家都记在了心里牌一亮出来所有人都算好了。 在他人眼中看来如此认真也许很好笑。但这样的心态与坚持的态度是可怕不要忘了将来这些人都要做什么他们的专业不仅仅是打扑克!成功的人与平庸的人相差不多所区别也许也就在这么一点点。这与我性情中坚忍的一面倒是很投缘可惜十年后我再回到母校时这座校园里特殊的可贵气质已经逐渐消磨殆尽了。 我在同学们当中显得比较特殊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还算高大英俊的。一个班三十人集合我最醒目原因也简单----只有我一个男生没戴眼镜这一群人年纪不大眼镜度数不浅有几个简直就像挂着两酒瓶6底我们班总共有五个女生号称五朵金花。 第一朵金花绰号“圆月弯刀”因为她的脸比较长而且仔细打量右脸颊比左脸颊稍宽。第二朵金花绰号“芝麻酱”因为她肤色微黑脸上还点缀着几个雀斑。第三朵金花绰号“苹果”长的白白净净的稍微有些胖但身材还算匀称这在我们学校已经算是美女了有不少男生看见了她粉嘟嘟的脸就想咬一口。第四朵金花绰号“干柴”因为她的肤色比较黄人比较瘦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第一学期就和我们宿舍隔壁的同班男生搞上了对象而那个男生的绰号叫作“烈火”。第五朵金花的绰号就叫“金花”她的年纪还小副小可爱的样子我们都认为她不该到班而应去少年班。 至于我在班上的绰号叫作“大龄青年”因为我的年纪最大的这些绰号当然不是我起的我的绰号我已经忘记是谁起的了但那五个女生的绰号都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起的睡在我上铺的那位姓管大名管凭潮。管凭潮是个很意思的人年纪不大喜欢自称老大除功课之外最爱谈论的就是仙侠故事所以他的外号叫作----老夫侠。多年以后我听说他编写了一部关于局域网方面的电脑工程师丛书人去了国外还在国内某文学网站上连载了一部名了仙路的长篇仙侠小说也算圆了少年的仙侠梦。 男生宿舍一屋八个人和我高中时的宿舍条件也差不了多少。宿舍夜话是少不了的男生在一起讨论的主要话题都是女人当时除了我之外那那七个都是处男大家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而我通常很少说话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 除了校园生活之外其实还有要交代的事情---- 这一个学期枊菲儿来过淝水三次紫英也来过淝水三次她们各有一次带着枊依依一起来的。而我回过芜城七次枊依依的修行很奇怪她的阴神之身不能离开昭亭山很远或很长时间也许等到将来境界有所突破时才能摆脱这种限制。 而我为古处长的那个秘密机构的工作并没有结束在淝水有了新的联络人这回我的上司升格了他姓梁我叫他梁司长上司的级别高了我的津贴没变还是第月二百五十人民币这已经足够我花了。风君子没有津贴但他有家里的汇款第月也是二百五。 我的同学中有不少是开学时一次把一个学期的生活费都带足的每月按时汇款单过日子的人不多。风君子的父母简直太了解这个儿子的生活作风了如果不这么做学期末的日子风君子就法过了。 第182回 寻他千百度,灯火阑珊处(上) 据我悄悄在昊天分光镜中观察这小子刚开学的时候兜里一定有私房钱每天都到学校门口去下馆子每次都点两个菜开学第一个月他从来没上食堂吃过饭。再后来大概是私房钱花光了开始老老实实的上食堂吃起八毛钱钱一份的烧茄子加四两米饭。他的生活在某些方面很有规律从第三个月开始当他接到汇款单的时候又跑出去喝酒吃肉了。 当时物价没现在贵炒盘菜要瓶啤酒也就十来块钱。风君子一连过了半个月的好日子下半个月又开始了艰苦的生活。到月底那几天一块钱一份的食堂菜也吃不起了。我亲眼见他花一毛五买了两个二两重的大馒头就着菜汤顶一顿晚饭。 需要解释一下他们理工大学所谓的免费汤后来的学生食堂里恐怕看不见了。那是一个很大的白钢推车里放的我估计就是剩菜的刷锅水放在食堂的中央供同学免费取用风君子就用干馒头就这个。还好他每天喝茶的习惯没有变总是端着一把茶壶到处走我在昊天分光镜中看见茶壶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他。我曾听见他在宿舍和同学的一段对话── “半仙你这么过可不行好日子坏日子匀一匀也不至于到月底干嚼馒头!”这是他们宿舍一位好心同学的提醒。 风君子一手握半个馒头。另一手端半盆残汤笑眯眯地晃着脑袋答道:“你们眼中的大喜大悲经历是我心中所追求的不喜不悲境界。你不懂这是一种修行。” 偷听了他这段话我有两点感慨。先他在大学的绰号叫作“半仙”这简直太贴切了!然而他的同学给他起这个外号并非因为他生而为仙却错入人间而是他喜欢给人看手相算命。风君子从今年暑假开始就染上了抽烟的恶习。每到月底有钱地时候就开始给同学算命。不是白算算一次给他买一盒烟至于烟的档次随便。 我暗中观察了几次风君子给人看手相的经过这小子非常聪明!连蒙带猜根据只言片语和他自己的观察进行推测所断竟然极准!他很少说未来的事算的都是别人认为他不可能知道的一些以前的经历。风君子说出来对方往往目瞪口呆。我知道风君子早有这种能耐与神通无关。记得第一次他领我到凤凰桥头去看算命先生时就曾经说过天底下有两种行业需要眼力活。一种是古董商另一种是算命先生。做为示范他还当场推算了一个路人为什么要去算命。 这手相看来看去风君子渐渐名声在外得到了半仙的绰号。就连别的院系学生也来找他看手相。其中大多数是女生就当校园生活中地一点乐趣了。当然风君子也不是完全靠推测他在图书馆还研究过中医望诊一类的书籍。这小子看手相一方面是骗烟抽另一方面也是借机大面积摸女生的手。唉!风君子那无比神奇的手。过世上任何一件法器现在居然用来干这个。 另一点让我感慨的是他拿着半拉馒头从口中吐出了“修行”二字。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确实是在修行不仅仅是简单地封印神识。这是他的“世间劫”只有脱这一劫数他才能进入四门十二重楼最终的境界。正如他在信中所说“道一而境不同。” 他在修行我也在修行这第三门“婴儿”境界的修行与第二门中“还转”境界有类似之处讲究行走坐卧不离不失就如婴儿哺乳时时呵护。心境自在不散。这就不仅仅是打坐了一言一行都在其中我法把它说的很清楚总之是一个全新地自我渐渐长成。每当我行走世井之间有时会现我某些地方很像当年的风君子。哪些地方像呢?不是指我们的为人做派而是我也能够以一种然地眼界去看待周围的一切。 这一年十月也就是在我二十一周岁生日的前后几天“建模、仿真与控制(amse)国际会议”在我们大学召开。来自美国、法国、英国、日本等国家和地区的一百多名专家学者都来到了科技大学。我在校园里偶尔看见了一个熟人就是在芜城见过的日本早稻田大学的竹内教授他也是来参加会议的。 这个竹内教授不是个汉学家吗?怎么又成了控制工程专家?恐怕有点问题!这一次我的上司梁司长并没有派我什么任务是我自己觉得好奇。这一天是周六我就像闲逛一样走到了学校后门外的一家四星级酒店门前。 我们学校有专门给留学生准备地公寓条件比一般的学生宿舍要好。同时也有给访问学者准备的专家招待所条件和一般的宾馆相当。但对于一些国际知名学者来说专家楼的档次还是低了点。很多国际交流学者都住在离学校最近的这一家涉外高档酒店中竹内教授也住在这里。 我走到酒店门口左右看了几眼就笑了原来这里进进出出的人早被安全部门盯上了不用我这个小人物瞎操心什么。我怎么走到街边就能现这些呢?来来往往的行人不会注意这个世界隐藏的奥妙但我现在已经与众不同。 这家酒店并不在热闹的大马路旁边而是在一条行人和车辆相对较少的横巷中。这里靠近学校又不是商业区来来往往最多的就是学生、老师学校家属以及酒店里的住客。但就在这样一条小街的拐角处开了一家商店商店的大门不远不近正对着那家酒店的门口。 街角有一家商店本没有什么特殊地。但这家商店卖的东西特别──海产品干货。柜台上摆的最多的是干海参还有一些连我都叫不上来名的干货。要知道在淝水这个地方高档酒店虽然也有所谓的海鲜出售但人们很少买这些海产品回家自己做。一来当地地饮食习惯中没有这个传统二来像干海参这一类的东西制烹饪比较复杂不适合于家庭自制。 更不寻常的是。他们卖这种东西挑错了地方应该到专门的市场去或者到大商场的专门柜台去在这个地方开这样一家小店简直莫名其妙。没有人会在这样一个很偏僻看上去又很低档的地方去买很贵重又不辨真假也并非本地特产的散装海货。但是这家商店的招牌并不是新的说明在此开业已经有较长一段时间。 看上去明显不合情理事物肯定有别的能够解释地原因。我认为这家商店主要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做生意就是为了安插一个监控点至于是哪个部门的我就不敢确定了。为了印证我的判断我特意在街边站了一段时间。 粗略估计一家商店生意如何方法很简单。可以用抽样统计。今天是周末时间又是下午对于一般的售货商店来说应该是生意最好地时候抽一段时间统计一下有多少客人进出有多少人买了东西。就能大概知道这家商店最好的营业情况。我站了一个多小时现没有一个客人走进这家商店。商店里堆着杂乱的干鲍气味肯定不能太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淡淡腥臭。很多人走到门前别说进去连路都不自觉的绕着走。 柜台里坐着一位三十来岁。长相十分普通地男子一直无精打采的看着一本书。而这家商店向内很深光线也比较暗。后面还有一个里间。里间与外间之间开着一扇很大的窗户。里间没有开灯窗户后面黑洞洞倒是一个架设监控设备地好地方。(徐公子注:本书中的人物、地点都是虚构请读者不要在现实中对号入座。) 打着国际学术交流的名义进行间谍活动本就是一种很常见的情况像这家酒店安全部门不可能不注意。连我这个半吊子特工一时兴起都走到了这里专业的安全部门不会不设制专门的监控点。然而看见这家海产品商店我却暗自摇头这是哪个上司的主意?也太明显了!连我一眼都看出来了何况是干这行的老狐狸?这工作做的也太敷衍了! 就在我摇头地同时。神识忽动本能感觉到我也被人盯上了。有人在那家海产品商店的后仓库隔着窗户窥探我我身后不远处也有两个人分别在街两边观察我。是我自己把他们招惹来的我这样站在街边连续观察了那家商店一个小时不可能不让人起疑!现自己被暗中窥探更印证了我刚才的想法。不想惹什么麻烦我转身就走。 刚有人注意到我我立刻就感应到了。有句俗话叫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指的是一个人神识以及知觉异常的敏锐这并不是夸张婴儿境界的我就是这样。如今我的神识与知觉就像解开了平常的束缚获得了及大的自由不需要刻意用什么神通真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意借着地形闪了几闪就甩开了两个盯梢者。如果连两个特工都搞不定那我也枉为东昆仑盟主了。 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我又走回学校穿过校园出了东门外走到了热热闹闹的饭馆一条街。这里经营各种小吃价格不贵客人大部分都是学生。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晚饭点也准备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抬头看见了一家“西安风味”的小招牌。想起了在西安城中的经历和那个美丽善良的姑娘陈雁举步走进了这家小吃店。 小店不大只有四张折叠式简易方桌放着十几只塑料方凳。有两个人正在吃臊子面是我们宿舍的老夫侠和小疙瘩。他们看见我就招呼:“老大你也来啦?快坐这家小店的东西味道不错!……我告诉你开店的姑娘家长的真不错我们已经来了好几次了。” 我坐下笑道:“你们两个没事就出来看花姑娘干过眼瘾有什么意思?” 说话间有一女子挑帘从小小的后厨走了出来看见了我们然后我就听见了一只瓷碗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她又惊又喜的喊道:“你!怎么是你?”我抬头看去这世界真是太小了人生真是太巧了这人正是陈雁! 陈雁看着我在呆神情很激动神眼中充满惊喜。我的反应比较快赶紧走过前去蹲下伸手抹去她脚面上的面条口中道:“不要愣了你的脚烫着了快坐下让我看看重不重?”当时天还比较热她穿的是一双露脚面的凉鞋光着脚没有穿袜子。刚才手里一碗面落在地上连汤带面条有不少溅到了脚面。 陈雁坐下愣愣的让我脱下鞋又看着我用一块手绢擦干净她的脚面。她的脚背被烫红了还好伤的不重。这一屋子最吃惊的倒不是我们俩那边我的同学老夫侠和小疙瘩已经张大了嘴忘记合上表情呈石化状。 “你不是在西安吗?怎么到淝水来了?……你父亲的身体怎么样了?”这时候我才有机会问她。我不问倒好这一开口只见陈雁蠕动了几下嘴唇没有说出话来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了亲人眼圈一下就红了泪水已经在眼框里打转。 “老大你们认识吗?”那边小疙瘩终于说话了。 “老大我和小疙瘩先走了你晚上别忘了回宿舍。”老夫侠看出我和这个女子之间的情形有点不对劲知趣的将小疙瘩拉走了面钱放在了桌子上。 182 寻他千百度,灯火阑珊处(下) 其它人一走陈雁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第一句话问的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我叫石野石头的石原野的野你坐着别动我到厨房盆清水处理一下你的脚把你的鞋也涮一涮。” 陈雁委听话坐在那里没动。小饭店的后厨房我很熟悉别记我在在紫英的面馆里帮了很长时间的工。打了一盆水擦干净她的脚又涮干净那 双塑料凉鞋。烫伤还是要处置一下我正准备去帮她买些烫伤药回来。这时才夫侠去而复回出现原饭馆门口扬手扔给我一样东西道:“老大 接着!” 我抻手接住原来是一管**烫伤的京万红药膏。再看老夫侠已经走了他刚才是特意到街头的药店买来烫伤药我一边红陈雁上药一边道: “很痛吗?我看你眼泪一直在打转忍一忍就好了伤的不重抹了红就没事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父亲怎么样了?” “我父亲他去世了。”陈雁终于带着哽咽声说了出来。 我的手一颤赶忙安慰道:“真不好意思一见面就惹你伤心难道是手术没做成吗?” 陈雁:“手术做了但是痌没好” 到现在才有时间听她细经说这一年来的经历一年前我从西安离开的那天晚上给了她两万块钱并且告诉她那一段时间不要开业。她不知 道我是什么来历但她相信我是好人听了我的劝告两个星期没有开业带着父亲去看病了。 就在三天后的中午那条街突然被封锁了据说是有几个持枪逃犯流窜到附近被警察包围。公安人员疏散了群众对付街的那个据点采取了行 动。有人听见了枪声但当天夜里行动就结束了半个月后陈雁再回到她那家小吃店现紧锁的大门有两个弹孔这才知道我所言不虚。 她父亲的手术很难说成功或者不成功医生的医术也没有挽留住走向衰竭的生命。半年后她的父亲还是去世了陈雁隐身一人既不想回没有 直属亲属的米脂乡下也不想留在西安那个“危险”与伤心的地方还好她这几年学了点手艺继续卖小吃为生。 她也算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在西安经营一家并不算正宗的西安风味小吃店生意不可能太好了。选择了却外地经营。她来到了淝水在这个地方 她所卖的西安风味小吃还算是正宗的口味小店的地址选的很巧恰恰就在科技大学附近这就是她一年来的经历。 独自一人寂寞之时她常常会想起一个人是她人生是神秘的过客这个人当然是我。今天意外的看见我又惊又喜以至于烫伤了脚还浑然 不觉后来我给她处置烫伤她恍恍惚惚就像做梦一般。 她父亲的死讯让我很是感叹也替她伤心一直在安慰她同时我心里也在想另一个问题:钱可以治病却不能真正买一回条命有人认为修 行人忽略了人间的很多**去求长生不可思议其实他们不知道生命本身就是人最大的**永远也摆脱不了的终极追求。人间为什么会有修 仙的丹道?答案不必去找。 我和她正在聊着又有人进来要吃面。陈雁赶紧道:“对不起同学今天不营业了。”将客人劝了出去然后脚蹬凉鞋就要去关门。我赶紧 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别动替她去关上了门劝道:“休息休息也好脚烫伤了就不要营业了。真不好意思我这么一露面害你把面打翻了。” 队雁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微微有些笑着说:“瞧你说的就像你故意上门来烫伤我一样能告诉你是做什么的吗?怎么也会到淝水 恰巧走进我这家小店?刚才那两个科大的学生叫你老大?” “实话告诉你我就是科大一年级的学生刚才那两个是我一个宿舍的同学。” 陈餍很惊讶:“你是科大学生?在西安的时候我还以为你” “当时情况特殊我帮一个部门做点事情恰巧遇到了你。求你件事能不能不要说出去?我在这里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陈雁眼神里有疑问但还是很懂事的点头:“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有不方便的地方我就不问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能见到你真好 你竟然就在科大一定要常来我这小店吃东西那两万块钱我现在还没法还你但我以后一定会慢慢还的。” 我笑了:“我借过你钱吗?我怎么不记得了?那钱其实不是我的你也不必还了。” 陈雁有点着急了:“那怎么可以!这半年来我一直在攒钱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遇到你一定要把钱还上。” “好吧好吧我不为难你。那钱就当你帮我攒着好不好?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还反正我也不着急等钱用。” 说话时听见“咕”的一声轻响是某人肚子出的看来有人饿了当然不是我。陈雁不好意思的说:“光顾着说话晚饭都还没吃吧?你等 着我给你做面去。” “不用你你在这里歇着我来做。” 陈雁看着我:“你?你会吗?” “忘了告诉你我曾经在一家面馆做了很长时间的伙计。西安的裤带宽面不拿手南方的手擀面还是没问题的。” 时间不大。我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浇了油泼辣子。端到桌前一人一碗。陈雁接过面条却看着我的碗小心的问道:“就那么点你 够吃吗?我记得你能吃一脸盆呢!” 闻言不禁莞尔想起了当时在西安我一副叫花子的打扮坐在她有小吃店她连给我端来四大海碗的臊子面都让我吃了个底朝天结果在她心 目中留下了这个神秘的饭桶形象。 这天晚上我快到熄灯前才回宿舍见我回来宿舍里都炸了锅纷纷询问我与那位开小吃店的姑娘是什么关系?老夫侠与小疙瘩早就眉飞色舞的 在宿舍里手相术了今天的奇遇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总之讲述的十分离奇和夸张。其它几个小子听得眼睛珠子瞪老大。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不知是吃饱饭撑的还是青藏憋的一沾上女人的话题那就是特大八卦。 我只能简单的解释曾在西安见过她结果又在淝水碰见她所以彼此有些意外惊喜。他们怎么也不相信事情就是如此简单!据老夫侠和小疙瘩 亲眼所见。那姑娘看见我就把手里的面给打翻了脚被烫了都不知道那眼神!直勾勾的眼泪都在打转。要说就是一般关系是不可能的!我没 法解释清楚话说的越多也只能越描越黑。 于是在后来的宿舍夜话中出现了很多种不同的传说版本。最精彩的出自老夫侠的编撰。那是一个凄美动人的传奇爱情故事。某英雄侠少(石 野)在红尘中偶遇美丽善良的落难女子(陈雁)侠少如何伏义相助又如何飘然而去女子如何感激不尽又如何日日思念。某一晶忽 在千里之外的某地重遇宛如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老夫侠亲眼所见他去送烫伤药的时候侠少是如何温柔的抚摸那女子的一双 玉足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本想再去看看陈雁然而一大早就不得不应付另外一件事刚刚在淝水换的秘密联络器又震动了看见液晶显屏上的数 字编码是梁司长要见我难道又要派给我什么任务吗?我到淝水来只有一个多月这快就有任务了? 到现在为止我还不太清楚我所服务的秘密机构究竟正式名称是什么?百合应该知道可我从来没机会问过她该机构在本省的总部并不僻静 也不神秘而是在一处热热闹闹的人来人往的地方对外它是一家公司的补习学校。不仅是提供高考落榜生的补习还有后来几年很热门伯电 脑培训也有越来越势的英语考级认证培训。 这所学校的建筑结构成折角形在一楼拐角处有两间很少有人的教研室走廊上有一道穿门与外面隔开。走到这里你看不出什么异常两间教 研很大一间门开在左侧另一间门开在右侧中间相连的那一大片没门也没窗但如果你有办法测量一下这两间教研室的建筑总长再测量 一下室内使用面积的部长度相加会现有两米的误差也就是说两间教研中间的墙有两米厚由于建筑设计的巧妙在外面甚至在室内都很难 看不出来。 记得我第一次来这里报道时负责接应的同行不知道是想为难还是想考验我来到走廊外居然说基地的入口就在这晨却不告诉我入口在哪怎 么进去。我看着那位浑身都是肌肉块的猛男平静的说道:“你知道我的特殊能力吗?就是穿墙。如果你不打开暗门我就自己撞个洞进去 到时候你来修房子。”那位老兄脸色一寒不情愿的给了打开了暗门。 我知道那位仨兄为什么莫名的想为难我因为上次我完成了杀会接追回磁盘的任务在我们这个系统内部被通道嘉奖。今天看见这位传说中的 “石头”只不过是一位貌不惊人普普通通的白面书生估计我这位同行心里有点不服气了。古处长曾经叮嘱过我:“干这一行隐蔽的完成任 务就足够了切记不要有争胜显弄之心那样只能让你死的更难看。” 那个接我来的小伙显然在机构内部能力不俗自视甚高不过心态却有点问题他的上司没有告诉他那些吗?我的神通和他是没什么好比的不 用别的只要听脚步声的回音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两间屋子的隔墙壁中有夹层暗道。 我的新上司梁司长是个五十来岁的男子头倒没白但已经明显的谢顶了脑门上身子一大块他的型很有意思周圈的头尽量的留长 小心翼翼的梳过来盖住秃顶却不知这样一来欲盖弥彰他戴着一副无框树脂眼镜和我说话的时候喜欢将身体靠在椅子上向后仰每句话 的尾音都拉的很长领导的派头显露无疑。 梁司长正在用三分疑问七八教育的语气地我说道:“你的反应很快当我们的特勤人员注意到你的时候连一张照片都没来得及拍下。我们只 在一直对准酒店大门的监控录象中找到一个模糊的背影据工作人员汇报当时暗中监视我们观察点的那个人是学生模样后来走进了 科技大学。根据他们的描述我手中掌握的资料对照确定当时那个人是你不要以为自己受过一些训练就可以掩人耳目我们这个组织 的效率是你这样的半个外行不了解的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政府的掌握中” 今天找我来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我昨天无端的观察了很久那家酒店门口隐藏的监控点没想到那个监控点就是我们机构调设置的。梁司长对 我的举动很是疑惑不满从他的语气中也能听出来这么快就能确定是我也有几分自鸣得意。其实他能找到我太简单了我的档案资料就在他 手里如果他在科大学生确定嫌疑人如果不怀疑到我头上那真是智商有问题了。 最后梁司长问我:“石头你能合理的解释你昨天的行为吗?” 我反问:“我是一个大学生在校园四周散步需要解释吗?” 第183回 超乎谓太上,矫意枉修仙(上) 梁司长:“不要避重就轻你为什么在暗中监视我们的监控点?是谁泄的秘?又是谁指派你的?……要知道那个监控点是我亲手布置的。” 我心中暗道:“你也够蠢的!就是你自己泄的秘。”口中也并不客气的答道:“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谁泄的秘我走到那里就现了。身为特勤人员看见那样的商店很明显就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觉的很有意思就观察了一段时间。” “哦?是你自己现问题的?怎么现的你说一说。”梁司长的语气有些惊疑。 我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那家海产品商店的问题所在一、二、三条很清楚。那家商店有问题是明摆着的只要是内行就能觉不对。梁司长听完之后面色有些尴尬喝了一口茶掩饰脸色打着官腔道:“嗯很好!虽然你年纪不大受训也不完全但是很有悟性!……其实监控点那么布置是有用意的主要是起到一种警告和震慑的作用我们的政策一向是以预防为主。你能现说明你很有职业敏感性。” 震慑的作用?那还不如干脆写一条“遵纪守法”的标语挂在那里何必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呢?梁司长明显在给自己工作失误之处乱找借口。我却懒得和他讨论这个直接问道:“今天叫我来就是为这件事?我解释清楚可以走了吧?” 梁司长地眼神阴晴不定。很显然在心里打什么主意。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换了一副亲切关怀的面孔对我说:“石头同志你现在的身份还只是编外特勤并没有享受我们这个机构正式的编制与级别待遇。我认为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可造人才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特意为你打一份报告。吸收你进正式编制读大学期间也可以计入工龄。将来毕业之后直接进入机构工作有我关照我相信你的升迁前途是很快地。……” 这是要拉拢我的意思可是我对正式进入这家机构工作并没有什么兴趣很客气的回绝道:“梁司长谢谢你的看重与栽培。想当初我加入这个组织时年纪还小不懂事是稀里糊涂就进来了。现在明白的事情多了一点我很愿意以我的特殊能力为国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我并不想放弃正常人的生活也不想选择这样一份职业。还是做个编外特勤好了组织有什么任务我会尽力配合完成的。” 梁司长看着我语气比较深沉:“你这么想我们也不能勉强。当然你如果看重我这个上司。今后我也会尽量派给你合适的任务。……还有一点我要特别强调组织地纪律很重要!什么时候也不能短路坚决执行自动绝缘的行动守则。你昨天的行为就很卤莽下次现类似的问题要直接与我单线联系记住了吗?” “是。记住了!”我答得非常干脆。 梁司长说如果我看重他这个上司他会派给我合适的任务也就是我帮他出力他会给我好处地意思。像我这种行动人员平时只有律贴。只在出任务的时候才有费用这行动经费里面的花样就多了。而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个特工术语“短路”。 在特工领域最常见的组织结构是一种单向树状网络。这有点像搞传销但又不完全类似比如一个“上线”领导同时可以指挥几个“下线”成员而每个下线成员只与这么一个上线领导联系。同一个领导下面的成员除了在任务中合作其它场合是不许私下联系地同一个组织中的平行成员不经允许也不得私下联络和交流信息。这么做的目地是为了防止一人叛变后将整个组织的损失减少到最小程度。 如果两个下线行动成员私下接触交流秘密信息就叫做“短路”。这是纪律所不允许的。如果在平常偶尔现某人是同一组织的成员也要坚持“自动绝缘”的守则不能问也不能说有关机构的一切情况。比如我曾在西安火车站遇到太行派的弟子谢长权现他也是我们这个组织的特别行动成员这已经是“短路”了。所以我没有问他为谁工作代号与上司等等他也没有问我这叫自动绝缘。 说实话我不喜欢现在这位上司梁司长就像我不讨厌原先的上司古处长一样。古处长虽然也是个官场老油条但为人地本性不失。而这位梁司长已经成为一个纯粹的官场组织机构的内生分子说话办事完全按照上下级关系以及自身权力和利益的角度出成了一位脱离了一切高级趣味的人。附生在官场或大机构内部太久了真的有很多人已经脱离了一切高级趣味非常自觉自愿的把自己仅仅视作利益链条上的一环。 …… 从梁司长那里回来时间已经是下午。我不自觉的又走到小吃店一条街去看陈雁。也许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只有我这么一个相熟的故人。远远的就看见西安风味小吃店开着门走进去现陈雁正在忙前忙后的招呼生意今天的客人还不少。 她穿着一双平底拖鞋脚面上还裹着一层沙布。看来她的脚伤还没好却坚持着开张了。是我粗心了只提醒她注意休息却忘了这种小本生意是耽误不起的。一天不开业就一天没钱挣房租生活费用却一天都不能少。看见我来陈雁很高兴赶紧招呼我坐下。而我笑着对她说:“你的脚伤没好跑来跑去不容易结痂。你还是待在后厨吧。今天我帮你做跑堂地。” 陈雁:“怎么好意思让你这个大学生做饭馆伙计的活?你坐下吃面就是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昨天没告诉你吗?我原来就是干这个的。”说着话我把她推进了厨房拿了条围裙系上真的做起了跑堂。端面收碗擦桌子结帐找钱来来回回干的很熟陈雁真地相信我原来当过面馆的伙计了。今天的生意不错一直到晚上九点多还有不少来吃饭的。 最可气的是我们宿舍那七个男生。昨天听说了小吃店的故事今天晚上集体跑来吃面就是想来看新鲜。他们现我今天竟然成了这里的伙计一个个吃惊不小。小疙瘩问我:“老大你这是在勤工俭学吗?真会挑地方!以后有这种好事也给我们绍介绍介。” “我是在帮朋友的忙。……你们要吃面就老老实实的吃面我请客。不要东张西望的老往厨房里瞅什么啊?” 忙里忙外地时候我心里有点想笑──看来我和面馆还真的有缘。记得上高中没多久我就到紫英的面馆里去帮忙了。现在上大学才一个多月又在陈雁开的西安风味小吃店客串伙计。历史经历了一个奇异的轮回。一切就像生在昨天一样。心里这么想脸上就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来。 一晚无话九点钟之后客人渐少到了打烊的时间我帮着陈雁将小店收拾干净。坐下休息的时候她问我:“我看你跑前跑后都笑呵呵的。在面馆当伙计这么有意思吗?” “你不知道我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说话时想起了紫英心念忽动抬头向门外看去。门外站着一位笑盈盈的大美人不是紫英又是谁!刚想到她就出现在眼前。她这是来淝水看我恰巧找到了这里。 陈雁以为是客人正准备起身我已经迎了上去:“紫英。你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是怎么找到这里地?” 紫英进门道:“我先找到你们宿舍你同学告诉我你在这里。……这位是?” 我赶紧解释道:“这位是陈雁我在西安认识的和你提起过。她今天脚受伤了我恰巧路过就帮点忙。……陈雁这是紫英我的朋友也是生意合伙人。” 很难和一个外人解释清楚我与紫英地关系。“朋友”这两个字含义太多了陈雁眼中闪现出比较复杂的神色但随即很乖巧的笑了:“快进来坐下石野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紫英是个自来熟尤其对女人很有亲和力她走过去抓住陈雁的手道:“陈雁妹妹是吧?我早就听小野提起过你在西安一片好心帮过他。……你的脚怎么了?让我看看。这药膏一般等会我给你换一种药敷上就没事了。别跟姐姐客气你先坐下……” 没过多少时间紫英和陈雁手拉着手已经聊的很熟姐姐妹妹的互相叫着让我都觉得有点眼热。我不自觉地看了一下表宿舍已经快熄灯了。紫英显然是来看我的可一见面却拉着陈雁聊了起来什么正事也没对我说。 紫英也现了时间已晚居然起身把我推出了门:“你回学校吧时间不早了。这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会帮陈雁妹妹收拾的。……明天是星期一你也该上课了白天就不要来帮忙了晚上来找我我还会在这里。” 紫英的意思分明是她要留下来帮陈雁陈雁很意外的说:“大姐这怎么好意思!刚一认识却要你帮我干活?麻烦石野就非常不应该了再麻烦你……” 紫英打断了她的话:“别叫我大姐叫我紫英姐小野的朋友都这么叫我。既然小野愿意帮你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小野没告诉你吧他原先也在面馆里帮过工那家面馆就是我开的。干这些活计我是熟手了。” 出乎我意料的紫英真的在陈雁的小吃店里帮忙三天。这三天那家小吃店的生意老好了简直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很多人都是去看美女的那么多双眼睛在紫英身上描来描去让我觉得很有点不舒服。还好只有三天三天后紫英回芜城了竟然把陈雁也一起带走了! 不知道这三天紫英与陈雁是怎么相处的到最后陈雁拿她当知心大姐一般无话不谈对紫英也是言听计从。直到第三天也就是紫英离开前一天的晚上我才有与紫英独处夜话的机会。我对宿舍同学打招呼说晚上有事不回来了他们都看着我淫笑有两个还吹起了口哨。我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只可惜他们想对了事情却想错了当事人。 我与紫英在离学校有一段路程的宾馆相会你可以把它当作情人间的幽会我已经等了三天了。当时的科大学生在外面开房间过夜的情况极少我算是凤毛麟角。我的修行已经过了“采内外二药”到“金丹大成”这要求禁欲的阶段成就自如不漏真人之身。心境不随**所迷但见紫英仍有满腔浓情。而且我也知道她其实非常非常非常想我。 “小野……你这样与我情意缠绵……会不会碍了仙道修行?”这是在席梦思大床上紫英低声喘息着断断续续的问我。 说话时刚刚经历一轮消魂**后的余韵她粉嫩的肌肤上红晕犹留还有细密的暖香汗珠。我象个孩子一样贴在她的怀里正在用嘴品吮那挺立的颤抖樱桃一只手停留在她软滑光润的腹股间撩拨──女人在这个时候往往需要更多的温存。她如醉了一般吐出香息浑身酥软如绵却突然问了我这么一句。 我半抬起身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太上忘情并非无情。乎自然不绝不纵于有情世间无伤而彼此相欢。这种境界我已经拥有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第183回 超乎谓太上,矫意枉修仙(下) 紫英:“你有就等于我有这样我就放心了。……你过来像刚才那样到我怀里来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说吧什么事?”我又附下身去。 紫英:“就是那个陈雁姑娘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流落异乡怪可怜的。我把她带回芜城做个伴好吗?……她也曾有恩于你这份恩情也是我们该还的。” 紫英心善而且她说的也没错陈雁确实有恩于我。四碗面、一套旧衣裳、五十元钱这些在别人看来也许微不足道只是她偶尔对一个“叫花子”的施舍。但对于她来说是不一样的兜里有一百万的人给路边一个乞丐一百元也是善心但兜里只有一百元的人拿出一百元来帮助一个落难的人就是一种可贵的情怀了。它并不需要表现的那么激烈不一定就是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我感叹着答道:“那当然好陈雁愿意跟你走吗?” 紫英:“她当然愿意我们已经说好了就等征求你的意见了。其实我收留她还有一点别的打算。” “征求我的意见?你果然有别的想法就知道你不仅善良而且聪明有心眼。你又打她什么主意?” 紫英伸指轻轻掐了我一把笑道:“不是打她的主意是打你的主意。我想在淝水开一家知味楼分店。你在这个地方至少要待四年说不定时间会更长。你一个人总得有人照顾也得有个立脚地地方才行。” “照顾?难道我自己照顾不了自己?” 紫英佯嗔道:“你现在有出息了照顾自己当然没问题。我要找人看着你才行我这一不留神你就惹了人家陈雁害了相思病。如果再放你四年。还不知会怎么样呢!这叫我怎么跟菲儿妹妹交代?” “看着我?你找谁看着我?” 紫英:“我已经找好了就是陈雁姑娘。我想在淝水开家知味楼我不在的时候就交给她打理。” 我逗她:“让她看着我?你就不怕有人监守自盗?” 紫英噘起红唇:“那恐怕需要你本人配合才行我是管不了你不过你得想想菲儿妹妹那边怎么交代。你不应该让她心中不快。” “我开玩笑你还当真了!你想帮她一把是好事不过……她能行吗?” 紫英:“有谁一生下来就会做生意懂经营呢?不都是学的吗?你可不要小看这个陈雁姑娘小小年纪一个女孩家心这么善却能孤身一人在异乡立足自有她的过人之处。她也就吃亏在出身和遭遇。没有你这么好的福气和机会否则的话她未必不能像你这样做科大地学生。……我把她带回芜城就是想让她在芜城知味楼好好熟悉熟悉。” “行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 紫英娇笑:“对呀我眼光不好怎么会看上你呢?再说找别人我还真不放心。这个陈雁姑娘是最合适的我相信她会很留心照顾好你的。……你堂堂东昆仑盟主在淝水连个待客立足的据点也没有也不好。修行人虽不讲虚荣排场但我们也不能太寒酸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淝水考察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好好好。我都听你安排。……你一提东昆仑盟主我倒想起来了逍遥派道场就在淝水。他们对这个地方应该很熟。要想找一个开业的地方可以托逍遥派帮忙这也并不是多大的事哪天我找到他们打声招呼就是了。……你眨眼睛又在想什么呢?” 紫英:“我在想──如果真的有人监守自盗那也只是一个人把你看住了总比你到处沾花惹草的强。东昆仑盟主啊可不是一般地年轻有为!” “瞧你把我说成什么了瞪着眼四处张望的色狼?我是这样的人吗?” 紫英揽住我:“你怎么不是?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 “是吗?那你小心了。狼又要吃羊了……”又是一夜温柔缠绵少儿不宜也不必多言。 …… 紫英拿沾花惹草的话题和我开玩笑然而真正有了沾花惹草这种危险行为地人不是我而是远在滨海的风君子。 紫英带着陈雁走后那家风味小吃店就要关门了。然而房东却不愿意了说什么已经讲好了租一年就这么弃租要赔偿损失。紫英也没跟那房东多说什么临走前一次交齐了这一年剩下的房租店面没退而是那把个地方丢给了我。她对我说小吃店后厨的家伙事都是现成的没事我可以自己做点吃地改善伙食这个地方也可以当个活动据点哪怕找同学来打牌都行。 我做了一个决定继续经营这家小吃店但不像别人那样经营。我将后厨收拾干净买了一个冰箱和一套新的液化气灶具。哪天有空有心情了比如说晚上或周末我就挑出幌子开业平时门就关着不纳客。营业的时候我就在门口挂个帘子帘子上写着“西安风味馄饨”。 馄饨不是西安风味小吃尤其我做地馄饨是典型的江南薄皮精馅馄饨我只做这个最拿手和紫英学的。但馄饨汤不一样是西安风味的油泼辣子。那“西安风味馄饨”的招牌我就这么挂出去了有不少自以为内行的美食家路过笑话我我就当没听见。我愿意的时候就卖馄饨做多少卖多少卖完为止。想随时来吃?吃完了还想吃?对不起没有的时候就是没有。那得看我地心情和时间。这一条街上大概没有我这么做生意地。 还真别说我这种古怪的经营方式居然使这家小吃店在这条街上变的非常有名只要我开门生意就是极好!渐渐名声流传在外甚至有人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吃馄饨赶的不巧没吃着还十分惋惜。 有一天我去小吃店。想收拾收拾卫生。刚一开门就有三个年轻男子进来了吆三喝四道:“老板来六碗馄饨特意大老远来地你动作快点。” 这一天我没买面也没买菜根本就没打算开门做生意抱歉的说道:“对不起三位今天没准备我没打算营业你们请回吧。……我如果卖馄饨。会把帘子挂出去的今天没挂帘子就不卖。” 他们当场就火了有一个人拍着桌子说道:“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我们大老远冲着你来的你居然把客人往门外赶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我笑道:“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确实不是正经做生意的。你们来得不巧与我的馄饨无缘下次有缘再说吧。……你们如果看我不顺眼以后就不要来照顾我生意。馄饨卖不出去我活该。” 我笑着把话说到这里一般人也就走了。可这几个人明显就是这一带的刺头街痞怒喝道:“吃你馄饨是给你面子。你敢这么打我们几个?赔点心情损失费吧否则今天我们不走了!” 另一个道:“跟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今天这馄饨我还吃定了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少罗嗦快去下厨还有什么别的小菜吗。” 我站在那里拍了拍手又掸了掸衣袖说道:“想吃馄饨斜对面有一家也卖你们去那边好了。反正今天我不做我也不欠你们的。” 有一个人站了起来。一脚踢坏了一张塑料凳子指着我地鼻子骂道:“操***老子今天砸了你这家店!” 我微笑的看着他:“砸吧要砸快点砸。我正想换一套新桌椅有人肯出钱替我买更好。你们砸我就报警有多少损失先记录下来。” 有个像是领头的小子鼻孔出气:“报警?这一片的派出所所长是我哥们你报警试试!” 我地小吃店开着门经过这么一番争吵吸引了不少人在门口围观有隔壁的店主也有路过的闲人大家都围在外面指指点点。我也看出来那三个小子也就是嘴硬看我毫不害怕的样子他们也不敢真动手。这种人就是拣软的欺我今天要是让他们欺负了就是纵恶。 我仍然很平静地笑:“哦?那更好了你们砸店的时候把那个所长哥们叫来一起旁观省得我打电话报警。把他叫来吧快去!” 最后“快去”这两个字出口时我脸色变了变成一脸怒意。喝破时带着丹田真力震的整个小吃店四面墙壁都出金属回音声音地攻击都向着那三个人围观者只觉得声大倒也没什么别的异常。但那三个小子可有点惨扑通扑通都摔倒在地想爬一时半会没爬起来只觉的眼冒金星脑袋里嗡嗡乱响。我心里清楚的很这十天之内只要他们乱脾气仍然会不断头痛耳鸣。 门外的围观者不清楚其中的奥妙只听我一声如雷般的断喝把那三个小子吓的一哆嗦一屁股摔到了地上出哄然笑。那三个小混混心里害怕了互相搀扶着爬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大概是“你等着瞧”之类地场面话抬脚就想走。 我在后面喊道:“留下十块钱再走赔那张踢坏的凳子。……好了好了大家散了吧没什么热闹好看了我要关门了。” 关上大门终于落了个眼前清静看看天色已经过了晚饭点。我此时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应莫名的觉得风君子这小子今天晚上恐怕有点事取出昊天分光镜看了一眼。这一眼让我有些意外我只看见了桌子上的一只茶壶和一间空荡荡的宿舍屋里却没有一个人。 滨海理工大学的七舍的房间与我住的学生宿舍不太一样他们是一个大屋一共有十个人。现在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估计是去上晚自习了风君子今天出门没带茶壶。他去了哪里了?我可以用移景之术在他们校园里找就像有人扛着摄像机镜头四处乱走我连续窥探了他常去的很多地方都没有现。这时我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这小子前几天干的一件事。 风君子上个星期去晚自习的路上在他们学校的西山布告栏特意看了一条广告是关于校园内的交谊舞培训班的。这时候大学校园里流行跳交谊舞每到周末晚上都把食堂大厅的桌子搬开搞舞会。跳的是三步、四步华尔兹、布鲁斯等等就是男生女生胳膊抱胳膊在一起转圈。工科大学更有意思由于女生比例较少舞场中竟然还能看见男生拉着男生跳的。风君子上大学没多久就开始赶时髦报了这个交谊舞培训班。学习费男生八十女生五十幸亏当时是月初否则风君子兜里还真没钱交学费。 我记得那张海报上说的是学期一个月每周二、四、六晚上课。今天是周二那么风君子一定是去学跳舞去了。搂着女生打转的时候当然不能一手捧着茶壶所以茶壶留在了宿舍里。知道他干什么就好办昊天分光镜中光影移转场景移到了七舍旁不远的大学生活动中心。风君子正坐在墙根旁的椅子上听舞蹈老师讲解示范动作呢。 这一课学的是慢四基本步伐比较简单讲了一段时间老师就让这些学生自己配对练习。男生们纷纷走向教室另一侧排队坐着的女生。由于今天是第一课大家几乎都不认识所以彼此之间显的很腼腆。 这个舞蹈班总共有六十人男女各三十。理工大学的女生从相貌上来讲不算很出色但肯抛头露面出来学交谊舞的出门前多多少少都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大多都还能看得过去。在男女比例如此悬殊的工科院校这样的场合是搞对象的最好机会。在那三十个女生中有一绝色女子如鹤立鸡群! ****** 猜猜那“女生”是什么人? 第184回 逍遥载酒行,妖娆掌中轻(上) 这女生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披肩的柔五官艳美柳腰丰胸曲线动人。年纪看上去比周围所有人都大好几岁有二十四、五的样子显然不是本科新生。出现在校园里不是年轻的老师就是在校研究生。有如此美女站在对面很多毛头小伙眼都看直了风君子也一直在偷眼瞅她。也许是年纪的关系或许是不太熟悉很多小男生都想请她却犹犹豫豫没敢过去。而这女子脸上一直带着迷人的微笑微笑着只看着一个人那人就是风君子。 风君子也想请她做舞伴正偷眼看去现两人的目光正好在对视。风君子有点不好意思然而那女子却大大方方的向他点了点头主动走了过来。两人手拉手到了屋子中间结成了一对舞伴。 这本来是很浪漫的场景却看得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连魂都快飞出来了。因为那女子我太熟悉了她竟然是绯焱! 绯焱怎么会到了理工大学?又怎么会混到学生舞蹈班中?很明显她掌握了风君子的行踪也知道了风君子在人世间的真实身份就是冲着他去的!我千防万防终究没有防住原以为只要张枝这个乌鸦嘴不乱说宣花居士不去纠缠私怨就没有知情的修行人去打扰风君子。却万万没有料到绯焱找去了! 绯焱这个女人很有心机。连风君子都怕她三分。她以前虽然没有见过风君子地真实面目但根据蛛丝马迹和种种线索也能看出破绽来。风君子封印神识入世历劫绯焱能找到他也不算太让人意外。关键是她想干什么?她想打风君子什么主意?我太了解她了她不可能怀着什么好意可惜绯焱认识风君子风君子却不知道眼前这个大美人是谁这是让人最担心的地方。 我下意识的掏出一枚天刑墨玉。握在手里却没有捏碎。在那种场合绯焱也不会公然对风君子有什么不利的举动我要静观其变再说。 我在淝水一头冷汗风君子在滨海却是很舒服享受。他左手架握着绯焱的右手右手搂着绯焱的腰侧而绯焱地左手很自然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两人正在舞曲的旋律下试探着一、二、三、四的前后迈步小心翼翼的脚尖对脚尖尽量不踩到对方的鞋。绯焱今天穿了一双非常精致小巧的红舞鞋白色的半长袜。 风君子正在找话题与绯焱搭讪:“你不是本科生是吧?” 绯焱:“怎么看我年纪大是不是?难怪刚才都不愿意过来请我我看了你很长时间。” 风君子:“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你特别成熟。站在那里与众不同我简直都不好意思过去。” 绯焱:“你这是在夸我吗?你猜对了我不是本科生也不是本校的我在财经大学读硕士二年级。你们学校地广告贴到我们学校的布告栏去了。我恰巧看见了。” 风君子:“财经大学也有舞蹈班呀?” 绯焱:“我们学校的男生没意思。还是理工大学的学生比较老实男生的态度也端正。……我叫严飞飞是学算计专业地你呢?” 风君子:“我叫风君子机械九二的本科新生。算计专业?算计什么呢?是会计专业吧?” 绯焱妩媚一笑:“你听错了。是计算机专业。……风君子好特别的名子!和你人一样特别!” 风君子:“是吗?你觉得我很特别?” 他们两个眼看越聊越近乎我在昊天分光镜前内心呼喊:勾引。绝对是勾引!绯焱分明要以成熟美女形像去勾引风君子这样一个愣头小子。风君子这个聪明人会不会昏头啊?风君子啊风君子要珍惜生命远离美女啊!人世间太危险了!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我是寝食难安时时刻刻注意着风君子的状况。昊天分光镜一出神念一月未断一月后神气衰竭无以为继。有人也许奇怪我怎么可能每时每刻都将昊天分光镜拿在手里施法呢?不是这样地当我第二天要离开小吃店回学校的时候风君子在宿舍呼呼睡大觉我本能的还想继续看看他周围地情况。莫名的闭上眼睛。神识还留在昊天分光镜影中也能感应到镜光中的影像。 这种感应并不“看见”或“听见”的概念勉强可以解释为“知觉能察、动静不离”。婴儿境界中神通足具运用之道巧妙不同。我将昊天分光镜随身携带神念不断整个人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却不耽误做别的事情。这种异常状态看上去还是很特别有一次老夫侠问我:“老大你怎么一天到晚象在梦游一般?走路抬腿就象慢动作?” 如此运用神通感应理论上讲不消耗法力但我的修为还远没有达到圆融无碍的境界还需要借助昊天分光镜窥知千里之外的一把茶壶然后才能找到风君子。所耗虽弱但日积月累不停总还有乏力衰竭地那一天。这个过程如此之慢以至于我并未察觉直到一个月后突然有一天现自己无法力可用有法术不可施才反应过来。 奇怪的是虽然法力耗尽但神识灵觉不**心五官感应神通仍在。我一直在使用昊天分光镜而现在昊天分光镜成了我唯一可以继续动用的法器。我仍然可以在镜中看见茶壶然后去找风君子上课时听见老师讲什么也仍有声闻成就。但是我施展不了其他任何主动改变外物、与人相斗地法术。就象一个已经睁开眼睛感知世界却没有力量改变世界的弱小婴儿。 靠!换骨人劫居然这样来了!我躲过了凶险无比的换骨天劫但丹道修行却避免不了现在这一关。是我自己在婴儿境界中无意间将神气法力耗尽的暗合了“釜底抽薪”的境界这是风君子传我“婴儿”法诀中最重要的一步只有突破这一步才能到达苦海岸边。“出万幻、确然一灵、有法无为、端拱本心”地心法风君子用了“釜底抽薪”四个字为口诀。传法时说的非常玄妙我此时方知何意。 依常理我此时应该找一处福地洞天潜心闭关以早成“还虚凝神、不依炉鼎”的境界到达苦海岸边等待阳神出现。但我并没有这么多虽然很冒险──我除了金龙锁玉柱与神识灵觉之外无他法可以护身但风君子的处境更玄。 不提我的修行如何只说风君子与化名“严飞飞”的绯焱。自从“第一次”见面后他们每周二、四、六晚上都会见面。成了固定的舞伴。风君子这小子学武很不用心三十六路擒蛇手功夫一开始他只看懂了“游身”、“锁寸”两招。后来小小全部教会了我我再去讲解给他听他听的还是那两招其他的三十四路根本没兴趣学。然而今日学舞却很认真。一节课也没拉下舞是越跳越象样。绯焱当然也是学的极好。 后来学到狐步、快三旋步地时候风君子搂着绯焱进退自如满场飞旋。绯焱的裙裾飞起黑飘散这两人真是一对帅哥靓女。不金童艳女!我不知道绯焱究竟想打什么主意至少一个月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她很有耐心。一点一点在接近也一点一点在试探很小心不露出刻意的痕迹。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仙人炉鼎还是仙人境界地奥妙?忘情宫法诀还是想报私怨?或者就是想趁虚而入控制风君子这个人?我也不清楚! 舞蹈班最后一课绯焱装作无意的问风君子理工大学什么时候有舞会?风君子告诉她每个周末都有很自然的出了邀请绯焱就答应了于是有了见面的借口。他们成了经常交往的“朋友”总是并肩出现在校园内外。男女学生如此在当时通常就是恋爱关系了。然而他们还不是至少我知道他们还不是。 两人在一起年貌是不相当地绯焱看上去大了风君子好几岁要知道风君子今年只有十八有不少白也是十八。英俊少年与艳熟美女站在一起总有些别扭风君子有感觉可绯焱似乎一点都没在乎。转眼又到了月初风君子兜里有钱喝酒吃肉的日子有一天舞会之后绯焱要风君子请她吃烧烤。她很乖巧知道风君子本来就是打算去吃烧烤的地点是校门外地过把瘾烧烤店风君子与那里的小老板已经很熟了。 锈迹斑斑的铁炉中燃着通红的火炭上面架着铁签子穿的羊肉串风君子正用熟练的动作均匀的洒上细盐、孜然和辣椒面。火上滋滋滴着羊油冒起青烟这种场合与绯焱一身明艳又不失大方整洁的打扮格格不入。然而她却温柔恬静的并腿坐在对面地矮凳上很认真的听风君子说话并时不时好奇的问上两句。 “风君子你为什么喜欢捧着茶壶?吃烧烤喝啤酒也拿一壶茶吗?……这把紫砂看上去不错。”绯焱问他。 风君子:“从小习惯了!……这壶是不错叫紫气红云砂我用了五年多了。” 绯焱:“五年?那时侯你才多大点?谁给你的?” 风君子:“不是别人给我的那年。暑假我到五国县二姨家玩在小铺里淘的。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 从那以后绯焱经常找机会陪风君子跳舞、看录象、吃饭聊天。风君子很健谈而绯焱很善于聆听。我看出来一点门道那就是绯焱对风君子以前的经历很感兴趣每次适时的插话提问总是句句不离风君子以前的事。时间一久风君子从告别开裆裤到认识“严飞飞”之间的往事绯焱几乎都“知道”了。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其中没有任何破绽风君子真的将修行界与神仙道法忘了个一干二净。 绯焱还不死心有一次故意引导风君子:“你听说过修行人吗?就是修炼法术的那一种人。” 风君子答得很干脆:“有当然有我遇到过不少自己也练过内丹术。”这句话别说绯焱就连偷听的我都大吃一惊。 绯焱的语气有点激动:“真的吗?好有意思!快说给我听听!” 风君子接下来眉飞色舞然而说的话却让我啼笑皆非:“我小时候住在芜城旅社大杂院里有不少走江湖卖艺的来来往往他们不少都是有修行功夫的。有人能扔手帕在伞面上跳舞有人能在肚皮上砍柴还有人会变各种各样的戏法。我也学过几手戏法不过真功夫没学到。” 绯焱:“你说你练过丹道又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喝了一大口啤酒用餐巾纸抹了嘴:“是内丹术我是照着在新华书店买的一本书上学的打坐入静没问题。那时侯我家不住旅社了但外面就是郊区。有天夜里打坐突然听见窗外杀猪叫惊得我差点走火入魔以后一入静就耳鸣也就不练了。要不然我现在恐怕早就是大师了你说呢?” 这些都是哪跟哪?他到底忘记了什么又“记住”了什么?我是他的亲传弟子都听的不得要领绯焱就更是一头雾水了。然而绯焱并没有放弃试探一直和风君子保持着很“亲密”的朋友关系。转眼到了月底风君子又该干啃馒头就菜汤了。这个月底他特别穷最后两天连馒头都吃不起简直要饿肚子。 绯焱私下里对风君子在学校的情况很清楚特意“大老远”跑到理工大学来请风君子吃晚饭连着请了三天。绯焱每天都找不同的借口请风君子吃饭就是不点破风君子月底没有伙食费的事。风君子这么聪明的人怎会猜不到“严飞飞”的“用意”?他对她的好感越来越多对她的事情也越来越感兴趣。 第184回 逍遥载酒行,妖娆掌中轻(下) 所谓言多必失绯焱很少对风君子谈自己的事。风君子问起几次“严飞飞”只说自己是湖南人父母去世都很早。家里还有个姐姐比她大几岁是一家大公司的领导。她在那家公司里也有股份因此经济方面还比较宽裕。这些年一直在学校读书也没别的好说。……直到有一天两人共进晚餐时风君子终于忍不住问了一个也许在美女面前不该问但对“女朋友”必须问的问题:“飞飞姐你多大了?” 绯焱俏皮的一笑:“你先告诉我你多大?” 风君子:“我生于1974年12月12日下个月刚好十八周岁。你呢?” 绯焱:“我不说你猜!” 风君子眨了眨眼睛:“把左手给我。” 绯焱将左手在桌上乱晃却不伸过去:“你想干什么?” 风君子:“你不知道吗?我们系同学都叫我半仙我会看手相。” 绯焱:“半仙?你怎么不去摆摊算命?人家算命先生看手相都讲究男左女右你怎么看我左手?” 风君子坏坏的微笑:“男左女右?对呀!我就是男的我喜欢看人左手。” 绯焱:“一看你就象在骗人你要是骗我以后就没人请你吃饭了!” 风君子很认真的摇头:“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谎话。怎么会骗你?” 绯焱在微笑可眼色有些很复杂:“你怎么知道你没骗过我?也许你自己忘了呢?你根本就不在意所以想不起来了?” 风君子:“没有这么复杂吧?……哈哈抓住你了!” 只见风君子隔着餐桌突然伸手一抓如灵蛇吐信般疾准。绯焱地手竟然没有闪开被他握个正着脸色一变差点没有叫出声来。绯焱的反应明显过激。被风君子的“突然袭击”吓着了。其实她一直在试探风君子以她的心性肯定会怀疑风君子自封神识的真假虚实。刚才说了两句有点“漏底”的话风君子突然出手绯焱怎能不惊惧?我在镜中看得清楚风君子用地正是三十六路擒蛇手中的“锁寸”。 然而风君子紧接着一句话让绯焱缓过神来:“哎呀手上有电!你也电着了吗?”原来绯焱情急之中不由自主放出护身仙霞刺风君子当然不怕但却有感觉。他只觉自己的手星星点点的麻了一麻就象被静电轻轻过了一下。 风君子突然抓住绯焱的手。已经是第二次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知味楼中风君子突然出现抓住她的手绯焱见护身仙霞刺无功大吃一惊。现在的风君子仍然不惧仙霞刺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他的语气与表情。一点都没有做作之态。 绯焱更加不清楚风君子“封印神识”的虚实了由他将自己的左手握在掌中没敢乱动口中小声问:“你过电了?什么感觉?”随即觉察出这句话语意很可能引起误会脸色一红做了几个深呼吸丰挺地胸乳也不住的起伏。也不知道她是“害羞”还是因为紧张被吓着了。 风君子没有抬头。而是看她的手讪讪答道:“滨海市的空气比江南干燥我手上的皮肤比较干。起静电也正常。” 绯焱:“不要说天气了……你不是要看手相吗看出什么来了?” 风君子说了三个字:“你属猴。” 风君子这是在猜绯焱地年纪其实也不能算猜只是根据绯焱的相貌和身份推论。如果六岁上学小学五年中学六年本科四年现在硕士二年级那么“严飞飞”应该是二十四岁。那她应该生于1968年。是猴年。风君子没有说年纪而是说属相显得比较婉转。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绯焱今年多大年纪修行人如果过了大成之境容颜无岁月之牵。以绯焱的资质成就达到大成之境时恐怕年纪不会太大我看不出她的年纪很正常有可能再过几十年她还是今天这样。然而看绯焱的脸色却很惊讶甚至愣住了──她地反应说明风君子猜对了!不论她是不是二十四岁但一定是属猴的。 绯焱:“你还真算准了!还算出别的什么了吗?” “幼年离家孤傲自赏天资聪慧好争所欲!”风君子不紧不慢地说了十六个字。他给人看手相的风格我早就知道了根据对方无意间透露的一点信息加上自己的观察虚虚实实的说出来很能唬人。可这么形容绯焱竟是极准! 绯焱果然被唬住了声音微微颤的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能仔细解释吗?” 风君子一手将绯焱的左手握在手心另一手在她地掌纹上指指点点信口道:“人的生命线和智慧线起源重合而你这段重合的距离极短。这说明你自立很早我猜是小的时候曾有变故。这个缓慢分叉一般人都出现在二十岁以后表示心智已开可以独自立足处世。而你出现在十余岁纹路清晰与众不同说明你从那时开始经历了人生第一个重大转折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特殊经历这经历一般人没有。” 绯焱:“是的我父母去世很早有别的长辈照顾也是我的老师。从那时起她教了我不少新东西。” 风君子抬头看她用抱歉的语气说:“不好意思提起了你的伤心往事。” 绯焱轻叹一声:“没关系。很多年没有人可以和我说这些了你继续我很想听。” 风君子:“你地智慧线弧度非常完整清晰不断就是稍微深了些向内窄了些。这说明你的天资过人。做事比平常人成功但是为人比较孤傲不太看得起身边其他人。更特别的是在你的手纹上看不见智慧线的终点因为它没入到玉柱纹中。玉柱纹就是这一条从掌根正中出连续向上到中指和无名指之间。一般人很少有这一组掌纹就算有也没你这么明显向上横穿感情线。” 绯焱:“这又是什么意思?你说我孤傲看不起其他人我在你面前有这样吗?” 风君子一笑:“你出现在哪里都很引人注目。可你一点都不在乎。象校园舞会那种公开场合有不少人和你打招呼而你根本毫无回应。我从你的眼神中能看出来你不是不想搭理那些人而就是每当那些人不存在。一律无视!……不说这些了接着看手相。玉柱冲天直穿感情线说明你有时候只想做你要做地事情可能给人的感觉很无情。……飞飞姐我就是看手相瞎说开玩笑。你别当真你要是不愿意听……” 风君子说话时现绯焱的脸色有些凝重赶紧改口。绯焱却打断了他的话。又淡淡笑道:“风君我愿意听你怎么看就怎么说千万不要故意改口。看手相就是玩我有那么小气吗?” 风君子:“飞飞姐你刚才叫我什么?” 绯焱:“我叫你风君我喜欢这么叫可以吗?” 风君子:“可以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 绯焱:“你话还没有说完‘好争所欲’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风君子:“你对真正感兴趣的东西就想要也不在乎与你合不合适。从某些方面来讲这是优点你有勤学上进的心有目标明确的行。但从另一方面你可能太从自我中心出了不顾是否应该。……有时候尽力想要的东西却得不到尽管你比别人强。……这是从你的的感情线上看地是不是这样?” 靠!风君子这是在看手相吗?分明就是借着手相说人将绯焱这个人说得越来越清楚。封印神识、忘却神通的风君子还是风君子;改变身份、貌似温婉的绯焱还是绯焱。风君子什么意思?傻子都能看出来“严飞飞”从一开始就是有意接近他并且很巧妙的培养两人间的好感虽不点破但是追求他地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风君子在暗示她──“你没有想过我们不合适吗?”然而这话听在绯焱耳中显然会有别的联想。 绯焱端起玻璃杯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她凝视着风君子幽幽说道:“小时候父母总说姐姐比我听话──我认为他们偏心所以经常偏偏不听话就想让他们多注意我。……后来父母不在了老师照顾我们姐妹我比姐姐聪明、比她强。其实不仅是我姐姐我比其他所有人都聪明学得都好。我拼命的学想证明给所有人看我是最好的──我也做到了!……可是最后得到肯定的人却不是我。” 说话时绯焱有些激动连续给自己倒了几杯酒喝了下去眼圈也有些微红。当她喝完了一杯又想倒酒时右手也被风君子抓住了她身体轻微地颤了颤。风君子握住她的双手柔声道:“别喝了你要醉了!……告诉你我的事从初三开始我每次考试都是全班第二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父母没有一次不批评我可是我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公平自认为这样也很好其实我一直很开心。” 绯焱地眼神有些蒙胧:“也告诉你我的事不知道你在手相中有没有看出来?你说得没错我好争所欲只为自己喜欢不顾许多人怎么想。但有一次我帮过一个人为了帮他费尽心机闹得天下不宁结果他却把我戏弄了当着所有人的面。” 风君子瞪大眼睛:“有这样的事?有这样的人?他把你怎么样呢?找他算帐啊!……如果没怎么样不理他就是了!” 绯焱怔了一下就象突然醒来般神色恢复了平静。她轻轻抽回了自己的双手身子向后靠了靠平静的说道:“谢谢你提醒了我我差点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风君子有些疑惑:“你在做什么呀?” 绯焱又笑了是那种标志性娇媚的笑:“在算命呀!风君你手相看得这么准能不能给自己也看看?……我听说可以从手相上可以看出一个人能活多大是这样的吗?” 风君子:“所谓善相者不自相我不能给自己看。至于看一个人地寿数虽是玩笑也有一点点道理。掌上观纹也是一种望诊可以看见一个人的五脏气血如何由此推断性情遭遇。” 绯焱:“你说得那么神那你给我看看我的未来怎么样?” 风君子摇了摇头:“看手相说过去事对错无所谓都是玩笑我不太喜欢说未来事。未来怎样有定数也有变数也要看一个人自己怎么选择。” 绯焱:“我不干我就要你给我看看未来……你既然看了就要看到底不许再骗我玩!”她着噘嘴说话一副小女孩撒娇的样子。 风君子推托不过伸掌道:“好吧右手拿来。” 绯焱:“怎么又换右手呢?” 风君子:“我看还是你看?我说右手就是右手!” 绯焱伸出右手手心向上放在风君子掌中眼神中有拷问之意。风君子低头看手眉心微皱半天没有说话。绯焱迷着眼睛问:“风君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的身体有什么地方不好吗?” 风君子:“不是你的身体几乎比所有人都好!左右手一道健康线斜纹都没有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完美的体质。” 绯焱嘴角有了笑意:“那你看我能活几百岁或者长生不老?” 风君子似乎没听清绯焱在问什么摸着她的手没头没脑的说了三个字:“三十六。” 第185回 舒云敛滟水,一气化三清(上) (题记:行文至此有一个设问。很多人读《西游记》时都觉得大闹天宫很爽西天取经窝囊。那么反推过来如果孙猴子打倒了玉皇大帝打倒了如来佛祖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然后他又该干什么呢?等待另一个孙猴子来打倒?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死路这就是所谓跳不出的轮回!看了太多的以修真为题材网络文学作品都是写到天上地下、宇宙内外、八荒**唯我独尊这条死路中然后不得不是最终结局。 也许这样的小说看多了所以本书写到风君子与七叶巅峰一战后不少读者就认为是结局了因为按“常理”无法想像后面是什么?还有人看见主角石野竟然不是“天下第一”心里就象猫抓一般难受。我要真的那样写就没必要写《神游》这本书。 还有一个设问假如一部最常见的yy小说主角到达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地步后还有什么继续存在的意义呢?真正越的存在状态是这样的──把那些表面虚妄的东西都剥离。去掉无敌的力量去掉无边的权势去掉莫大的神通去掉一切自我膨胀的满足感再看看这个人还剩下什么?修行的意义就在于此!我写《神游》的唯一目的是正本清源也许我做不到但我尽力在尝试。 本卷名为“太上篇”太上忘情也罢。反朴归真也好。风君子封印神识做个“普通人”这其实不是放弃而是修行境界地又一种越。这种境界不仅意味着他是个“普通人”而是世上的一切存在不论高低贵贱在他面前都是普普通通。本回名为“一气化三清”可能有人看不出哪里一气化三清呢?我就这么写了。不做解释留下这一篇题记。) ****** 绯焱脸色陡然罩上一层寒霜这三个字给她的感觉不是一般的震惊!她的嘴唇在轻轻抖瞳孔都收缩了用压抑的声音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只能活三十六岁吗?” 风君子见绯焱神情如此惊惧也很意外随即反应到自己刚才那句话说地有问题连忙解释道:“飞飞姐你误会了!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吓成那样?算命而已。至于吗?” 绯焱一只手拍着胸口小喘着气道:“你是吓了我一跳。什么话不能一次说完吗?再这样我可饶不了你!”绯焱用娇嗔的语气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在昊天分光镜前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绯焱确实是属猴的但不是二十四岁。而是比二十四岁整整大了一轮今年恰好三十六。她知道风君子是在世仙人开口问寿数风君子说了句“三十六”心中怎能不打鼓! 风君子用一根筷子在她的手心比了一下。口中道:“我也没说你只能活三十六岁。你年满三十六之后确切的说是三十七岁之前可能会遇到一个大波折。你的人生道路、情感生活都会随之改变。到时候一定要小心才能渡过。……仅仅是看手相不必当真。” 绯焱:“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的掌纹我清楚我怎么看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对?” 风君子:“你不懂相术当然看不见。你看……”他突然“啪”的拍了绯焱地手心一下将绯焱的手心拍红了然后用双掌将她的手握紧再松开。只见红色并不完全均匀从拇指外沿斜向小指根部出现了一道白没有血色的暗纹隐约连穿三川掌纹而过。绯焱的脸上也失去了血色。 “能不能过地去?有没有办法化解?我可是当真了!你一定要帮我!”绯焱装做怯生生的样子问道。 风君子笑了:“命这东西有定数也有变数。再说了。人的掌纹会变的就是比较缓慢看不明显。现在还有时间说不定到时候已经不是这样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绯焱:“我不管我今天让你吓着了。如果到时候我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帮我你答不答应?” 风君子只得点头道:“好地好的我一定帮你。真不该给你看手相!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绯焱:“给你买烟是不是?我知道你看手相的规矩就不买一盒了干脆给你买一条。你想要什么烟?” 风君子眼睛一亮很没有志气地说:“一条呀!不用太好的五朵金花就行。” 绯焱:“五朵金花太次了怎么也得给你买条阿诗玛。” 风君子:“那太好了谢谢飞飞姐!恩?你不抽烟啊?怎么对香烟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以前的男朋友也……” 绯焱:“你胡说什么?认识你以前我没交过男朋友。还不是因为你抽烟吗?我才特地留意的!……我到滨海这么长时间也没交过什么朋友甚至很少出门。周末陪我出去玩好不好?我们去野餐去白云滟水我还没去过呢!” 风君子看着绯焱似笑非笑:“野餐?我喜欢!白云滟水?好地方!你这个很少出门的大美人偏偏看了广告跑到理工大学来学跳舞那么多帅哥中间偏偏认识了我我怎么能不陪你去呢?……就这么说定了周末我去你们学校接你你住在几舍几室?” 绯焱:“我没住宿舍在校外自己租了一间房图清净没人打扰。还是我来找你吧周六上午九点在宿舍门口等你野餐的东西我来准备。” 风君子:“怎么好意思总叫你请客。你什么都不用准备东西我来买。不要和我争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他说话突然有了底气原来周末已经是月初了他家地汇款单又该到了。 我在暗中听到这里也是眉头一皱本能的觉得绯焱出邀请时眼神不对。以前他们见面都是在人多地公众场合。绯焱有什么不轨也不方便动手。现在她引他去郊外远足终于要在野外下手了?看来第一枚天刑墨玉终于要有用处了!我现在法力尽失就算赶到滨海也帮不了忙但风君子早就留下了应急之法。再说了除了我还有忘情宫别忘了昊天分光镜还有一面在那里。所以我虽然紧张但也不是太揪心。 …… 白云滟水是滨海市郊外的一处森林公园在群山环抱之中。其上海天白云环绕其下有一湖波光荡滟白云滟水因此而得名。湖边是许多人节假日远足郊游的好地方。三三两两的散落着五颜六色地帐篷还有游人支起的烧烤炉架。风君子和绯焱没有走直通湖边的大路而是在绯焱的提议下翻山而入。这样倒不仅仅是为了省门票绯焱说就是想体会登山的乐趣。我估计。到了山野无人之处她就该动手了。 滨海十二月末的天气已经很凉。风君子穿了一件厚条绒外套背着一个旅行包一路登山额头开始见汗。绯焱跟得很紧一直就在风君子的身侧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束腰羊绒大衣。米色的紧身长裤系着一条。鹅黄色的丝巾就象萧瑟山林中一朵娇艳地花。她还时不时装做山石难攀的样子让风君子搀扶一把。 两人走到山腰密林深出。绯焱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风君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呢?也许只有出手才能让你明白我想要的东西。” 风君子只顾低头看路没太听清她说什么答道:“你对我很好啊?想要什么就问我要呗。” 绯焱走在他身边一只手悄悄抬起纤纤五指出刀刃光泽五道无形的锋芒卷出直绕向风君子地脖子。她终于出手了!然而就在此时。风君子突然惊叫一声:“飞飞小心!”一转身抓住绯焱这只手向自己怀里一拉。 风君子的手神奇无比他曾抓住七叶的赤蛇鞭连赤蛟之魂都给收了回去。绯焱的手被握住无形锋芒瞬间尽灭一身法力不能施展人也倒在风君子怀中口中出一声惊呼。风君子另一只手顺势搂住她将她拦腰抱起双脚离地。 绯焱被他破了法术又突然被抱在怀中挣扎不脱脸涨得通红道:“风君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我也愣住了没有捏碎墨玉──难道这小子还有别的埋伏我不知道? 风君子抱起绯焱向一侧连退几步才放下她脸也红了却拉着她地手没松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太危险了!你看那边──”说着话踢起一块小石头落向刚才绯焱身前不远的位置。只见草丛中突然弹起两个带齿地半圆铁环“卡”的一声合在一起。 “这里有山鸡一类的野味有人偷偷下了捕兽夹子。……都怪我不好没注意看路差点让你受伤了!……飞飞姐你没事吧?”风君子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绯焱惊魂未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我没事就是让你给吓了一跳。谢谢你!”绯焱怎么会在乎一只普通的捕兽夹?她的确是被风君子吓了一大跳! 风君子:“不怕你跟着我走就没事了!我还是拉着你的手罢这样才放心。” 接下来上山的路风君子一直牵者绯焱的手没有松开。我知道那种感觉绯焱被风君子的手抓住了一身神通法力不好施展。我在昊天分光镜中看见他们手牵手上山地身影心里突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感觉──我觉得今天似乎用不着捏碎天刑墨玉了。 两人终于到了山顶手牵手并肩站在那里。天空白云飘荡远处湖光一片清风徐来景致怡人。风君子感叹道:“好美的景色!飞飞姐你真应该常出来走走不要总躲在学校里。” 绯焱在四处张望指着不远处陡峭高崖上一丛枯黄中点缀着深红的灌木问道:“风君你看那是什么?” 风君子顺着她的手势看去笑着答道:“那是野酸枣可以吃的。” 绯焱:“是吗?我以前没吃过想尝一尝。” 风君子:“你站在这里别动那边危险我过去给你采一把。”说完他送开了绯焱的手走过去灵巧的攀上山崖来到灌木丛边。他双手摘枣揣在了衣兜里。 绯焱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一度有些犹豫终于还是咬牙面露狠色。只见她胸前那条鹅黄色的丝巾无风自解缓缓的、无声无息的飘上了半空。丝巾在空中展开有一丈长短象游鱼般转折摆尾。绯焱悄然一招手丝巾如一道天外飞索带着凌厉之势朝风君子背后罩去。 眼看丝巾就要缠上风君子的身形山崖上的灌木丛后面突然飞出一只色彩斑斓的锦鸡扑腾着翅膀从风君子头顶飞过。风君子吃了一惊跟着下意识的一回头正好看到丝巾从天卷至。他的反应很快右手伸出二指挟住了丝巾的一侧。丝巾一被他的手指挟住立刻就失去了游鱼般的灵性与利刃锋芒似的气势飘扬在山风中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丝巾。 “飞飞姐你的丝巾怎么让风吹走了?幸亏我手快要不然就吹下山找不着了。……来我给你好好系上。”风君子手捧丝巾小心翼翼走下山崖来到绯焱面前。他将丝巾仔细的对折好绕在绯焱的脖子上最后在她的胸前打了个很漂亮的十字穿花结自己还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185回 舒云敛滟水,一气化三清(下) 风君子给绯焱系上丝巾时绯焱的表情呆若木鸡直直的看着风君子有点痴。风君子系好丝巾奇怪的问:“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不认识了?” “没没什么就是刚才太危险了。”绯焱这才呐呐的开口低头躲开风君子的目光。 风君子:“原来你是担心我呀?我一直很小心的不会有事的。来尝一尝这野酸枣好不好吃。”风君子递了一枚指肚大小的红枣到绯焱唇边绯焱下意识的张嘴接在口中也不知吃出了什么滋味。风君子拉过她的手从兜里掏出一小把野酸枣全都放在了她的手心。 “你怎么干嚼不吐枣核?到底好不好吃?” 绯焱:“甜但是很酸。很好我喜欢。” 风君子笑着说:“当然酸要不怎么叫野酸枣?据说怀孕的女人都喜欢。” 风君子全无心机出言无忌绯焱将脸扭到了风君子看不见的角度脸色腾然就红了就像被火烫了一样。她啐了一口道:“你又在胡说什么!味道怎么样自己吃一口不就行了?” 风君子:“唉呀我忘记尝一尝了全部给你了你再给我一枚尝尝好不好?……那边有一条小路我们下山吧吃了一枚酸枣觉得肚子饿了快点野餐啦。” 下山地时山间出现了一条蜿蜒小道。地势也比上山时平缓很多风君子不再紧紧拉着绯焱的手。悄悄的绯焱落后了几步与风君子拉开了一小段距离。两人走到一片山势起伏的谷地中高大的树木挡住了周围的视线。绯焱站在了一个小土包上屏息凝神张开双臂。看着风君子地背影。 绯焱看着风君子我在镜中也看着绯焱。心中不住感慨也在暗问:绯焱你还要出手吗?怎么还不回头如此执迷不悟?你就是顽石此时也应该被点化了!就算退一万步你真能下得了手吗?面前这个人他不知道自己是忘情公子风君他就是人世间的少年风君子甚至是已经对你有些动情的少年一个一心只对你好没有私毫恶意的少年。你究竟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你真的忍心伤害这样一个人吗? 不知道绯焱是否在冥冥听见我的暗问她的脸上也有痛若挣扎之色。但终于还是露出决断的神情缓缓闭上了眼睛。绯焱闭上了眼睛双手五指如钩向内收拢周身强大的法力凝聚。只见她红色的长衣飘起黑色地柔悬舞。山林中阴风阵阵。无数道阴风就像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有着融化心神的诡异力量从四面八方向风君子袭去。不留一点空隙不留一点破绽风君子看似无处可逃。 我终于有些明白绯焱想要什么。她想要风君子封印神识的秘密更重要的是风君子所封印地神识中那些惊天动地的秘密。她施展的法术都不是直接取人性命的而是锁人元神的或者让一个人失去反抗之力。她要拿下、控制住风君子这个人。想尽办法获得风君子所封印地神识中那些世间难求的秘诀。四门十二重楼丹道与世间三梦**本就是惊世骇俗之功风君子还精通忘情宫所有的法诀。而且他自幼奇遇不断以过目不忘之能、生而为仙之身可能掌握了修行界从古至今各种境界地秘诀。他自己不在意将这些都埋葬于记忆中可对于他人来说宁愿不惜代价也要掘出来。 风君子走在前面突然打了个寒战。觉得周围变的阴森森的再一看绯焱已不在身边。他连忙回头招呼恰好看见绯焱站在土包上的鬼样子。他的脸色陡然变的严肃厉声喝道:“你在干什么?快下来!” 这一声断喝如果只听在平常人耳中可能除了声音很大之外也平淡无奇。但此时此地出却带着穿云破空的神力!随着声音喝出四面八方阴风击碎绯焱强大的法力一时尽散。她的衣袂不飘黑披落人站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就像一个被吓坏了、惊呆了地小女孩。 风君子走了回去有些责怪的语气对绯焱说:“在山野走路怎么一点都不注意?你看你脚下踩的是什么!这土色明显不同而且是人工堆的是个坟包!走路不要踩人家坟头你怎么还站在坟尖上摆造型?我都被你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怎么不动不说话是不是我吓着你了?……来我扶你下来别怕。” 我知道为什么绯焱不动不说话她一时之间动弹不得也出不了声她受了暗伤虽然伤的不重但也足够气血翻滚一段时间。法力已经凝聚正要出手一击突然间法术被人强行打断换谁也受不了。但风君子并不知情就以为绯焱现自己脚下是坟头突然间吓懵了不敢动。他伸手抱住了绯焱的大腿半扛在肩上将她抱了下来放在地上又拍了拍她的后心哄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不要害怕了。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要你注意点。” 风君子放开绯焱又对那个坟包抱拳拱手道:“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我这位朋友是无心的请你不要计较。”绯焱在站在他身后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轻轻咬住了嘴唇脸上毫无血色。 我笑了!对着昊天分光镜笑出了声。仙人就是仙人无论他是否记住了世间的神通道法也许他根本不必将那些记在心里。我渐渐明白了风君子的修行境界所谓封印神识入世历劫。并不是回到了一无所有地过去他的修行境界仍在甚至比以前更高。这世间劫是他面对四门十二重楼最终境界时必须经历的考验。甚至绯焱的出现也是这种考验之一。 接下来绯焱老实了再也没有任何异动。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般跟着风君子。他们一起到湖边野餐又一起坐车从大路回到滨海市区。在财经大学附近的黑石礁那一站下了车风君子有点不放心地问:“飞飞姐你怎么了这一路都不太说话是不是在山上受惊了?” 绯焱笑了笑:“你也太坏了在山林里对着坟头说话就是想吓我是不是?我晚上要做噩梦怎么办?” 风君子:“不想这个想点别的就不会做噩梦。比如想着我。” 绯焱:“想着你?你想得美!……二路车来了你快上车吧。” 风君子转身欲上二路公交车。绯焱在身后又叫住了他:“风君你等等!” 风君子回身问她:“什么事?” 绯焱:“下个星期你过生日你到我家来我们一起过。” 风君子:“你家?” 绯焱:“就是我租的房子十二号那一天下午五点。我去理工大学接你。” 风君子:“不必了吧我请你我们一起出去好了。” 绯焱摇头:“不好我一定要请你到我家你不来不行!” 风君子:“好吧好吧。那就依你!” 我在暗中听到这里又起了疑惑。绯焱三番出手暗算风君子未果反倒自己受了暗伤。她还不死心吗?野外不成就把他约到自己家中再下手恐怕要方便多了。看着风君子浑然不觉的样子。绯焱为什么还要纠缠呢?我有一种感觉他们不会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在风君子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绯焱无论如何要做个最终的了断。 十二月十二日这一天下午第二节课后风君子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走出了校门外。看他的方向直奔一家药具店而去我有点纳闷──难道这小子要去买避孕套?结果在药具店门口他转了个弯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工艺礼品店。他在里面挑了半天。却没有挑到什么合适的礼物能看得上地都太贵了他买不起。最后又空着手出来了。 绯焱今天前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还画了淡妆。她从校园里的林荫道远远走来风君子看得眼睛有点直。绯焱走到近前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不认识了?” 风君子:“你今天特别漂亮特别的美丽动人。” 绯焱:“就今天吗?我以前很难看?” 风君子:“不是不是一直都好看但今天突然现你特别美。” 绯焱:“不要夸我了我们走吧我都准备好了。” 绯焱住的地方离财经大学并不远一室一厅屋里的摆设简单但非常整齐。餐桌上已经放好了蛋糕插上了蜡烛旁边还有几样菜肴不知是绯焱自己做地还是在外面买的。风君子坐下就开始数蜡烛数着数着觉得不对:“飞飞姐你怎么插这么多根蜡烛?我今年只有十八呀!” 绯焱:“我很多年没有过生日了今天也凑个热闹我们一起过好不好?这蜡烛是你的也是我的。” 风君子:“这蜡烛一共三十六根我十八岁哈哈你也十八岁!……好创意祝你永远十八。” 绯焱:“谢谢你哦嘴很甜!……喝什么酒我这里没有啤的也没有白地只有干红。” 风君子:“那你还问我?就喝红酒就怕不够!” 绯焱:“你酒量很好吗?我买了一箱应该足够我们喝了。” 风君子:“那快倒酒点蜡烛吧!起瓶器呢?你怎么没买起瓶器?” 绯焱:“你坐着别动我去厨房开瓶。”绯焱伸手轻轻将一箱红酒提起进了小厨房一弹指六个软木塞全部跳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她才端着纸箱走回客厅将酒放在了桌子边。倒酒点蜡、关灯、唱歌、许愿、互送祝福与别的生日晚会没有什么不同就是人少了点只有他们两个。 不知道绯焱怀着什么鬼胎但看气氛还是十分温馨浪漫。很明显绯焱有意劝酒一开始两人酒下的都很快两瓶干红空了几乎是一人喝了一瓶。再往下喝风君子不用劝了主动地自斟自饮醉意已经浮上了眼角眉梢。 酒到酣处绯焱脸上已经起了红晕她脱下外套仅穿着紧身的罩衫丝微乱鼻尖上渗出了细微的汗珠。她端着高脚玻璃杯轻轻抿着玫瑰色的醇酒鲜艳的红唇不离杯沿目光朦胧看着风君子。她看风君子风君子也在醉眼看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绯焱又立刻给他斟上了大半杯。风君子说话了:“飞飞姐既然今天你也要过生日我送你一件生日礼物。” 绯焱:“风君你要送什么给我?” 风君子解开领口从脖子上摘下一条红绳红绳上系着一面金色的牌子。看质地这是一面镀金的铜牌正面铭刻着五个古体的篆字后面是流水纹路装饰。他将绯焱的一只手拉过来牌子放在手心道:“这是我地护身符上次你说晚上做噩梦怎么办?有这个牌子陪着你希望你不要再做噩梦。” 绯焱接过铜牌念出了上面的字:“碧水平波诀?这是什么意思哪来的法器?” 风君子:“飞飞姐你真有才一眼能认出秦大篆像你这样的女生现在都快绝迹了。法器?我不知道这就是我的护身符。” 绯焱:“你小小年纪哪来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风君子笑了:“我小时候搜集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多着呢能装满两抽屉有许多我自己都忘了从哪弄来的。这块牌子我很喜欢所以就带在身上今天送给你算个纪念。” 绯焱接过铜牌轻轻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让我不知所措。” 风君子有些醉了喃喃问道:“不知所措?” 第186回 素面观明镜,雏龙振和声(上) 绯焱幽幽诉道:“我曾经对你谈过小时候的事其实我一直不算好孩子。我很聪明很出色比别人都强。可是我越聪明越出色人们离我就越远。有些事情你现在不清楚我的经历也特别很长一段时间天下几乎一半的人根本不能站在我的身边所以我干脆认为这世上很多情意都是假的。……后来有很多人都佩服我但没有什么人敢真正的与我好。……遇到你实在是太意外了。你为什么不早像今天一样?” 风君子在她说话时又喝干了杯中酒带着醉意道:“早像今天?再早你也不认识我呀!我想告诉你──你平时那个样子怎么知道别人对你的好坏?你认为我对你好原因再简单不过因为我们交往了所以你知道了。有些东西不是想当然得到的你对别人如何自己没有想过吗?天下人不是欠你的不会凭白无故对你。你对我的好意我知道虽然心中奇怪但……” 绯焱打断了他的话:“你心中奇怪?你奇怪什么?” 风君子又在喝酒喝完放下杯子道:“如果不是喝了这些酒我还真没有勇气说出来。我奇怪你的来历!你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奇妙的对我。我去财经大学托老乡查过研究生院的名单根本没有一个叫严飞飞的人。” 绯焱脸色变了。眼神变地凌厉起来:“你暗中调查我为什么?” 风君子:“因为有一天我洗脸了。” 绯焱:“洗脸?这和洗脸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猜疑我?我对你有什么不好吗?” 风君子摇头:“你不是对我不好而是对我太好了;我不是怀疑你而是怀疑我自己。从白云滟水回来的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洗脸梳头的时候照着镜子看见了自己。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绯焱的声音有点紧张嗓子明显干:“什么事?” 风君子低头看着酒杯道:“镜子里的那个人刚刚十八岁稚气未脱学业未成成功的资本或男儿地魅力恐怕一点都不沾边。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成就与魅力过了所有人但自知之明还是应该有的!……无论从哪个角度左看右看她都不应该看上他的。” 绯焱:“为什么?” 风君子:“她是谁?她叫严飞飞。她才貌双全孤傲自赏对周围所有艳羡的目光从来不屑一顾。看她的装扮举止一言一行。也能知道此人的眼界极高普通的书香富贵不足以吸引她。她正值黄金岁月好年华聪慧善解人意貌美艳光逼人。这样一个女子她若真想找她所爱。愿意为她动心而付出的男人太多了而恰恰不应该找上他。他和她实在一点都不般配!这世上看似不可解之事都有原因所以他怀疑她的来历。去查了果然有问题。” 绯焱:“你不要再说他和她就说你和我。为什么你怀疑我对你别有用心?难道这世上所谓真情都这么虚伪吗?” 风君子:“不。一点都不虚伪它对于我来说美妙不可言。你不要笑话我我已经把你当作我地初恋。但是我虽幼稚也毕竟不是傻子。” 绯焱:“风君你喝醉了糊涂了。难道你不相信我会为你动心?” 风君子不抬头仍看着酒杯淡淡的苦笑:“相携日久生情愫雏龙欲振和凤声。这我信!我也许就是这样。但你不一样的。你自从看见我的第一眼开始就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关心与温情一度让我飘飘然然。如果说相处到今天你对我有感情我不意外但从一开始起你就已经让我意外了。我有自知之明我还没有那样地魅力这就是每个人都要天天洗脸照镜子的原因。你说呢飞飞姐或者我叫你别的什么名子?” 绯焱脸上的红晕退了下去眼神清醒的没有一丝酒意她放下杯子盯着风君子问道:“你今天将都说了出来想知道什么?” 风君子:“你误会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宁愿你就是严飞飞宁愿现在这一切都是真地。今天说的话就算是酒话说完了就把它忘了好不好?如果我明天酒醒了你还是严飞飞的话你就永远是严飞飞不论你真正叫什么名子我都不在乎。如果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就说出来其实我没什么好给你地这正是我好奇的地方!” 绯焱缓缓的说道:“我想要……” 这句话说了半天却没了下文风君子抬起头追问:“你想要什么?” 绯焱的脸色突然缓和下来淡淡道:“我想要你陪我喝酒可以吗?” 风君子:“这简单酒拿来!” 绯焱递过一整瓶叹道:“你真不应该是十八岁的人。” 风君子也叹道:“可我偏偏就是十八岁我不骗人!”说完拿过瓶子也不倒酒直接对嘴直吹。红色的酒从嘴角溢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服如此喝法他焉能不醉?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被呛住了放下瓶子咳嗽几声眼睛直直的看着绯焱吐出三个字:“我醉了!”然后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软绵绵的就这么醉了过去。 绯焱站起身来绕过桌子来到他近前冷冷地看着他一连叫了他三声。风君子的脸红扑扑的吐着酒气歪倒在那里对她的呼声毫不回应。绯焱看着他目光中渐渐流露出温柔之色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拨弄着风君子鬓角地些许白。口中喃喃道:“你太聪明了否则小小年纪怎会有这些华?看你现在的样子还真可爱!可你在三梦峰下是那么可恨!” 渐渐的她的语气温柔中又显得有些哀伤:“封印神识你还是你。你今天做的事与当日在忘情宫外又是一模一样!我刚刚想到放弃。觉得你我之前也能有那么一丝美好你就突然点破了!……不论你现在听得见听不见我都要告诉你我是孤云飞燕不是严飞飞。” 说到孤云飞燕这四个字绯焱的眼神又变地冷烈起来她的衣袖飘起无风自动凝聚了逼人的法力:“我现在可以杀了你!……算了我是不会杀你的你已经这样了!……想当初你曾承诺不向我出手。今天我也不再向你出手。……想要的既然得不到杀了忘情宫主人对我百害而无一利。……如果我今天走了你会伤心吗?你一定会伤心的!你要是不伤心我不会放过你!……你记住了。你不可能醉一辈子不醒!……” 绯焱的话语变的很混乱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终于缓缓垂下了手。 第二天凌晨窗外天色已亮风君子睁眼醒了过来。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睛又伸手揪了自己的头好几下这才有些清醒。餐桌上的杯盘还是昨天地样子。只是屋子里已经没了严飞飞。他用了一会才想清楚昨天生的事低头看去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面金黄色的护身符牌牌子下面压着一张明信片。他拿起卡片上面有一行字:“泉涸鱼相与处于6……不如相忘于江湖。” 此时我也终于断开了两个多月来连绵不断的神念感应暂时收起了昊天分光镜。风君子地世间劫终究还是需要他自己去度过的我没日没夜的盯着他似乎并无多大帮助。而且我现这一番法力耗尽的跟踪窥探并非全无收获。我的心念力又上了一层境界。这种境界并不是指力量地多么强大而是多了一种微妙的感应灵觉。如果风君子再有什么事的话我想我会立刻感应到地。想当初七心在淮河边遇险风君子立刻察觉了但他去晚了。而我不同我在千里之外可以及时捏碎天刑墨玉。 后来我对紫英说了“严飞飞”的事情紫英叹息道:“绯焱真是好心机可惜她最终还是选择错了。在忘情宫外是风君子一念之差在滨海却是绯焱自己一念之差。”我问:“如果她选对了又会怎么样?”紫英答:“如果我是她干脆把自己当作真正的严飞飞等风君子醒来。这样她想要的一切也许就真的得到了。”我叹道:“可惜绯焱不是你。”紫英也叹道:“她最终没有对风君子出手那个看似毫无反抗能力的风君子总算没有糊涂到家!” 此事之后风君子郁闷了很长时间日日以酒浇愁。能看得出来他对“严飞飞”真的是动情了否则不会下功夫去调查她。生日宴的那个晚上他玩的那一手先说破情结后醉卧闺房地伎俩从泡妞的角度还算高明。可惜他不明白那个人是绯焱绯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来了又无声无息的走了。留下一个伤心自以为失恋的少年沉浸在感怀中不觉经历了怎样一场风险。 …… 一个习惯了以车代步的人你让他走路上街他会觉得不习惯甚至是不可思议。对于一个神通足俱的人你让他有一身法力不用再像一个柔弱的婴儿一般行走世间恐怕他自己也不愿意。但是丹道修行在婴儿境界中就有这么一个步骤风君子称之为釜底抽薪其实随便怎么称呼都行。端拱冥心而坐内中一尘不染离相离空离迷离妄。这是“一丝不挂”的静养功夫。安然自在知觉渐明如婴儿长成。我的法力很快恢复了此时我现很多神通道术已经用不着特意运用法力随意而起收放自如一丝不增不减恰到好处。至此修行境界更上一层。 这样行功场所自然不能是学校的宿舍也不能在我的那家“西安风味”馄饨店我借了逍遥派一处道场静地。这处道场静地是在野外一处小山凹中的几间静室周围有几道迷踪法阵阻隔平常人不能进入这片地方。此处离淝水河边的逍遥津。不远逍遥派是否因此得名我也不太清楚。听见“逍遥派”这三个字我觉得有点好笑想起了金庸小说《天龙八部》没想到现实中真有叫这个名字的门派。 逍遥派掌门最近也在闭关不方便接待我按照东昆仑会盟留下的联系方式联络出面接待我这位盟主的人让我很意外居然是我们科技大学的老师!她叫叶知秋是个斯文淡雅的女子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叶知秋的身份是逍遥派的护法也是逍遥派掌门叶铭之女。然而在科技大学她却是一位刚刚从助教升上来的副教授。 叶知秋虽然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但我以前没见过她。按照课程安排她会教我们课不过要等到第二学年。她教的专业在工科院校显的比较另类因为她是社科系的要教我们的课程是“马克思主义原理”。国内的大学不论什么专业政治课是一定要上要考的相反国学一类只要不是文学类专业都属于选修辅修。这一系列课程包括中国革命史、社会主义建设最重要的就是马克思主义原理。马克思是人类史上伟大的思想家之一也是这里的唯一。 叶知秋所教的专业在科技大学明显不受重视但地位又然不可缺所以做这样的老师显得很是逍遥。我联络逍遥派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我这位东昆仑盟主有什么大事要交代地位崇高的护法叶知秋亲自找上门来非常的重视。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就在那家小吃店我请她吃了一碗在科技大学一带“大名鼎鼎”的馄饨求了她两件很简单的事情。 第186回 素面观明镜,雏龙振和声(下) 第一件事是托逍遥派帮我在淝水找一家合适的店面我想开知味楼分店。第二件事就是暂借一间修行静室我需要每日夜间静坐修行一段时间。叶知秋满口答应了她给我留下了逍遥派在淝水一些重要弟子的联络方式说有什么事尽管去找。 一九九三年一月一日凌晨时间大概刚刚过了午夜十二点逍遥津公园内还有一对偷偷幽会的恋人在树丛中拥抱如火的热情能够抵挡冬夜的寒气。这时那女子在男人怀中一指天空:“快看好漂亮的流星!” 男人抬头:“流星哪有七彩的?那是ufo!” 天上一闪而过的不是流星也不是ufo是我石野石小真人!这是我第一次御器飞天毫光羽出七彩光华流护周身冲天而起飞向星光闪烁的夜空。第一次“起飞”没什么经验在淝水边腾空忘记了收敛神光让人看见了误以为是神秘的不明飞行物。元旦连周末学校有三天假我直接飞回了芜城。 我飞的并不是很快尽量在享受着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从束缚中解放的自由。今夜的我是如此自由自在飞在天上的就是我本人而不是无形无质的阴神。天快亮的时候我飞到了芜城昭亭山一带晨霭中远远可以见看石柱村的昏暗的轮廓。我想直接到村外然后回家看看父母。就告诉他们我是坐夜间地火车赶回来的。 然而还未等我落地村外的山脚下陡然射出一线金光直向我迎面截来。幸亏我反应快才没有出现第一次飞天就被人打落尘埃的洋相我及时喊了一句:“金爷爷是我小野!” 空中金光凝住。身披金色微光的银老者呵呵一笑:“地下出去天上回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还以为是哪路高人看破了我的行藏特地到石柱村来向我这个老头子讨教。” 我笑着问:“金爷爷你也不必这么反应过敏吧?看你地来势就是要把我截回地面。” 金爷爷:“我们下去吧不要在天上站着吹风了。……你是不知道啊昭亭山一战后西昆仑毫无动静搞得我也心中疑惑。今夜现天外有高人飞来七彩华光张扬无比并非是我所知的修行界人物我还以为是西昆仑来客呢。小野。你飞就飞呗搞那么夸张干什么?” 我不好意思的说:“我今夜境界刚刚到此还是第一次御器飞天没经验没经验您老别介意。” 金爷爷:“这也挺好。你小子够拽!就是注意不要惊世骇俗。你怎么直飞石柱村呢是想看看你父母吗?” “是的好几个月没回家了。” 金爷爷又呵呵笑了:“你这孩子真会节约连车票钱都省了!” …… 父母见我清晨突然出现在家门口。自然是喜出望外。妹妹也放假没有去上学一家人都围着我转问东问西好不热闹。搞得我都有一点不自在了。晚上家里杀了只鸡炒了好几个菜吃饭的时候父亲还问我喝不喝酒?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们不再以单纯看小孩子的眼光看我。我陪父亲喝了几杯父亲很高兴酒喝的比平常多话说的也多。 谈话间父母告诉我柳老师经常到我们村来看他们问他们缺不缺东西。有什么需要等等?韩紫英也常来主动给他们买来不少东西后来有一次韩紫英与柳老师碰上了再后来韩紫英主动来的次数就少了。母亲问我:“小野你在淝水与那个柳依依姑娘联系地多吗?她是你们柳老师家的亲戚我看柳老师对你很关心啊。” 父亲也叹道:“真是好老师你都毕业了她对你还那么关照。你妹妹上高中的事都是她帮的忙。” 妹妹也在饭桌上兴奋的道:“柳老师对我可好了还说我如果在宿舍住地不习惯就搬来和她一起住我以前的基础不好她可以帮我补课。” 有一件事忘了交代我妹妹石文上高中了而且也上的是芜城中学柳菲儿又成了我妹妹那个班的班主任。我妹妹中考分数差了二十来分是柳菲儿帮忙找的关系花了三万赞助费。当时钱是韩紫英出地柳老师一定要自己拿推来推去最后说好在知味楼分红中出柳菲儿也有知味楼四分之一的股份。这些事情我知道可我父母并不知情他们只知道柳老师帮忙走后门让我妹妹上了芜城中学。 母亲在一旁提醒道:“小野既然这次你回家了明天是不是拿点山里的特产进城去看看柳老师?也好谢谢人家。” 我脱口道:“东西就不用拿了我明天就去看菲儿。” 父亲地神色突然变的有点惊讶杯子举到一半在喝边停住了。我知道为什么刚才我说走嘴了。提到柳老师居然不叫老师连姓氏都不带直呼其名菲儿。父亲虽然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乡民但并不糊涂对有些问题还是很敏感的。父亲看了我一眼没有再多说话我也赶紧低头吃菜。 我在家中住了一夜没有着急赶回芜城。妹妹在对面房间早就睡着了可隔壁的父母一直没有睡还在关灯说着话。我平常没有偷听家人谈话的习惯但今天我却一直在听因为他们提到了我的婚事甚至身世── 父亲:“娃他妈你听见了吗?他管柳老师叫菲儿连个姓都不带上。在过去这么称呼先生。那就是忤逆!” 母亲:“小野哪里忤逆地孩子?” 父亲:“你这个糊涂婆娘再想想看他们的关系能一般吗?……要是一般地关系那柳老师能这么照顾我们家吗?她对我们老俩口就像对自己家长辈一样!” 母亲突然也醒悟过来:“对呀!难道和小野相好的闺女不是柳依依是他的老师?娃他爹这可是挺大的事。而且传出去也不太好听。” 父亲:“如果小野就是喜欢呢?” 母亲:“如果小野就喜欢那闺女也愿意我们也不能说什么。那个柳老师摸样周正人品也好对老人孝敬实在没什么挑地。就是岁数稍大了点。” 父亲:“娃他妈你不也比我大两岁吗?我们过的不好吗?” 母亲:“想当初你爹妈还因为这个不太同意呢!” 父亲:“想想自己不就能明白了?我们现在也是父母了就不必再做同样的事了。路都是自己走的小野从小到大让我们操心过吗?” 母亲:“是呀。平常看人家都说孩子多不好养多不好教可小野这孩子真省心。就是小时候总害病每隔一年半载都要求他金爷爷给治一场那全身扎金针的样子可真可怜。” 父亲:“想当年金大伯把他抱来的时候。就说这孩子骨骼出众将来一定是非常之人。上了岁数的人说话真有道理小野考上状元了!” 我的骨骼出不出众我不清楚但经过守正真人和风君子两位明里暗里这么一来不出众也得出众了。山村里的人看大学生。就如同过去考中科举不仅一步农转非而且当时的大学也是分配工作地。在他们看来毕业之后就是国家干部了。我高考考了全班第一在父母眼里那比过去中了状元还要荣耀。 母亲叹息道:“也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老天把小野送给我们当儿子是我们夫妻这一辈子的福气。你说将来等他成了家要不要告诉他?不论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有出息也想找回来啊!” 父亲:“我倒不是有私心但你也不想想他金大伯拣到小野的时候是什么年月?到处都闹炒家批斗多少好人都送了性命?……那一年九连山地震震死了不少人。三江水见底大旱。连金宝圩地庄稼都绝收了受灾挨饿又死了多少人?” 母亲:“那时外面到处都不太平我们在山里面不清楚知道的也不让说。……我总觉的小野的亲生父母肯定不是普通的人家。” 父亲:“小野有出息了你突然说这些是不是担心他亲生父母找来你地儿子跟人走了?” 母亲:“我倒不是担心这个就算小野知道了他另有亲生父母他也不会亏待我们的。你看他是那种薄情的人吗?……再说儿子迟早要跟人走地跟媳妇走。” 父亲:“那我们还担心什么?小野有主意恐怕娶媳妇都不用我们操心。……如果将来能找到他亲父母我们就告诉他如果找不到了我们也不要说破。好好的让孩子自己伤心干什么?” 母亲:“就是说说家里的大事不都是你做主吗?” 他们不再说话整了整被睡下了我在屋里却睡不着了。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隐约已经可以猜到世上生那么多看似偶然的事情必然有其道理。守正真人肯定知道情况但是他不说。我如果姓梅又是正一祖师的后人他从小那么关心我甚至暗中替我易筋洗髓也就可以解释了。 风君子刚认识我的时候也许不知情但最后他肯定也知道了。他却不直接告诉我只在留给我的那封信里做出提示。他分明是要我去找张先生去问可张先生带着张枝出国旅游还没回来据说要等到春节。春节也快了到时候我一定要找他问问。 …… 第二天我给柳菲儿打了电话告诉她我回来了。她在家中等我。妹妹一定要跟我一起去看柳老师我好说歹说才哄得她留在家里没有去凑热闹。滨江小区那所房子我还没有敲门菲儿就将门打开了她听脚步声就知道是我。 菲儿的秀随意梳了个马尾辫扎在脑后身上还系着围裙一进门就能闻见厨房里传来香味。她抱着我地胳膊将我拉到沙上坐下笑着说:“我正在给你准备午饭你不许进厨房来偷看最近我特地在知味楼学的手艺。” 我隔着厨房的门问道:“你怎么也想起来学烹饪了?我们家可是开酒楼的!” 菲儿:“不是有那么句话吗?要收住男人的心就要管好男人的胃不会做菜怎么行?……你喝什么酒?我给你拿。在学校喝酒不好回家喝一点没关系。” 她怎么也主动问我喝不喝酒?她把我当成了她的男人而不是当初那个大男孩。我笑道:“我有你说的那么谗吗?别忘了我还教过你辟谷其实我不吃饭都没关系。” 吃饭的时候她问我:“紫英姐前段时间来找我商量想在淝水开家知味楼分店。我帮她一起算了算手里的钱还不够。紫英姐说将芜城知味楼抵押给银行贷款就够了我觉得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冒险?你真想开知味楼分店吗?” 我看着菲儿:“你是什么意见?” 柳菲儿:“如果你真想开资金我来想办法其实我们家还有很多很值钱的东西。……但我对紫英姐说了紫英姐却不让我继续出钱。她的意见就是要用知味楼滚存的利润开分店。” “其它股东的意见呢?张枝还有曲灵。” 菲儿:“张家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曲灵也不会有意见其实知味楼开业以来的分红已经收回最早的投资了怎么样也不会亏着。” “那就按紫英的意思办吧──不过你如果不乐意在淝水市也开一家知味楼我就不开。就听你一句话你看怎么样?” 第187回 孤婴托梅氏,回眼望野石(上) 肥水市有没有知味楼我让柳菲儿决定。菲儿看着我想了想才答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开吧。……你这个酒楼老板生意越做越大了。你到淝水是读大学的别耽误了太多的精力。” 我笑了:“知味楼的事真用**心吗?芜城知味楼开业到今天我又什么时候操过心?” 菲儿:“是啊你是享福的命。你对别人好也总有人愿意对你好。” 我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后伏下身来从后面将她搂住:“如果人间有什么福报可享全都分你一半。我对你的心意这一辈子不会变的你不要一个人想太多。” 菲儿脸红了:“好好吃饭。” “我突然不想吃饭了只觉面前秀色可餐我们吃点别的?” …… 在菲儿那里一耽搁这一天我都没出门第三天才来到知味楼。我推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紫英正在手把手的指点陈雁看帐本见我进来都惊喜的叫出了声。陈雁站起来双手交叠在身前还有点不好意思居然开口叫了一声:“石总。” 紫英大大方方的走过来一面还回头对陈雁说:“你叫他什么石总叫他石野好了不然他自己听了都不舒服。” 需要解释一下“知味楼”只是酒楼的商号在工商营业执照上现在写地是“芜城知味楼餐饮连锁有限公司”。董事长是我。总经理当然是韩紫英现在紫英打算在淝水开一家知味楼分店并想交给陈雁打理难怪陈雁会叫我什么石总。 我笑道:“陈雁在芜城还习惯吗?不要叫我石总恐怕我很快要叫你陈总了。” 陈雁脸红了。紫英掐了我一下:“你也学会乱开玩笑了?欺负人家陈雁姑娘老实!怎么突然回芜城来了。” “其实我已经回来两天了直到现在才来你可别生我的气!……你先忙我去君子居坐着喝杯茶。” 紫英:“你就别在知味楼待着了去绿雪茗间吧去看看柳依依那丫头她可是最想你的。这边的事忙完了我就过去找你。” …… 这天夜间我没有在别的地方留宿而是一人在菁芜洞天独坐。青冥镜放在石台正中央凹槽里出冲天光柱托着半空的龙塔。我入坐行功却有了一种奇异地感觉。它不是杂念也不是定念。而是一种无比的熟悉感。似乎这个地方能够唤回已经消失的回忆那可能是属于我从未察觉的意识。 我闭上眼睛自然而然的运用婴儿境界中纯正的神识。然后我就看见了一个婴儿襁褓中的婴儿──这是定境中我“眼前”出现的场景。这个场景仍然是菁芜洞天中有一对夫妇站在空地上。男的英俊儒雅女的美丽温容。看见他们我自然而然地感到熟悉而亲切其实我见过。那次我为了救柳菲儿阴神被泽中的镇灵宝印所伤当时觉得自己飞进了一个不知名的隧道在隧道的尽头远远看见了一男一女。就是这两个人。虽然只有一眼但留给我的印象是无比清晰。 男子怀抱婴儿而女子怀抱着一只红毛小兽。说是怀抱还不如说是用双手捧着。因为这只小兽比一只大耗子大不了多少懒洋洋地眼睛都睁不开。女子在对小兽说话:“吼吼这就是梅家的少主人梅野石你好好闻一闻他将来不要忘了。你怎么就知道睡觉连眼睛都不睁?”她把小兽凑到婴儿面前红毛小兽仍然没有睁眼懒懒的吸了吸鼻子。 那男子面有忧色的看着这一幕叹息道:“野石尚幼。这梅氏禁地的守护端兽也一样气候未成。可我千年梅氏面临着灭顶之灾不知他将来能否继承这一脉。……夫人你带着孩子去正一三山吧守正真人应该会收留、庇护你们母子地。梅家的事就让存菁一力承担。” 那女子抬眼深情的看着男子:“事情都因为我们付家兄妹而起祸是我兄长付接闯地错是我犯的。你娶了我是今生之误。” 男人的眼光变得柔和:“娶你是我今生之福!你还是快走吧。付接已经受伤远遁一众高手也没有追到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梅氏要一个交代的。” 女子:“你以为我真能走得了吗?我嫁入梅家就是梅家的人他们会放过我们母子吗?守正真人是天下盟主先要给天下一个交代。不要忘了四十年前正一三山会上天下修行人与梅氏相约──若擅动青冥引山河之乱天下共诛之!” 男子:“你的心意我知道了酿成如此大祸我们夫妇罪不可脱!可这孩子……” 女子:“守正真人已经来信就按他的建议做吧五天后将野石置于飞尽峰。守正真人自会在人世间给他安排一个隐蔽的身份希望他将来有成就能够重振梅氏。……我们就将吼吼留在菁芜洞天每月有朱果一枚可食瑞兽自会成长等它成了气候会找到野石的。有吼吼在野石终究能够回得了家。” 神识到此突然中断眼前场景灭去我睁开了眼睛。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我见到了我亲生地父母在苦海岸边的慧眼场景中。咻咻原来不叫咻咻而叫吼吼我得到青冥镜以及后来进入菁芜洞天全都不是偶然!有一些零碎的片断已经渐渐可以拼接── 我就是那个只在菁芜洞天中留下一个名子的梅氏后人“梅野石”。当年生了什么事?在听涛山庄中。宇文树曾经隐约讲到了一些往事与付接有关。梅氏夫妇地死多半是付接一手造成的。如果论起来付接是我的亲舅舅!难怪我在鹰窠顶上杀了他的那一瞬间心中会莫名的一痛。 六十年前正一三山会法海擅动青冥镜闯了祸天下修行人疑忌梅氏。当时我的祖父梅望翁与天下人约定不擅以青冥动地脉。若震动山川为祸天下共诛之。可后来付接这么做了造成了多大地后果我不清楚。但是前几天听我石柱村的父母夜间的谈话我出生的那一年似乎出了很大的事世间有重大的灾祸。 有一众高手曾经追杀付接付接带伤远遁。据我所知付接这个人是很难追杀的他太善于逃亡了况且当时那个混乱年代也不适合修行人大举出动行走世间。付接带伤逃到西北大漠被谭三玄所救。而谭三玄当时还不知道生了什么。再后来付接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最后还是死在我手中。 然而二十年后所有知道这段往事的人都讳莫如深闭口不谈就像它没有生过一般。因为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也更不是愉快地回忆。我亲生父母是怎么死的?很可能是他们自愿以命谢罪遵守了梅氏与天下人的约定。正一门作为东昆仑修行界的领袖恐怕也没有出手相救甚至也曾上门问罪。守正真人秘密将我送到了石柱村却不愿意告诉我这一段往事。风君子后来可能也知道了。此事复杂难言他也没有直接告诉我。 其实不告诉我对我来说可能也是一种保护。梅氏后人这个身份并不是什么好事一旦泄露出去可能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在我没有能力能够完全保护自己之前真正对我好地人都选择了闭口甚至连阿秀都没说出来。阿秀是菁芜洞天的守护端兽所化是吼吼也是咻咻。她从一开始起就知道我是梅氏少主人所以才会那样对我。 阿秀阿秀!你什么时候能回来?黑如意在风君子手中你需要的人间炉鼎又在何处?如果你在我身边相信只要我问。你什么都会告诉我。以我今日之能凭借青冥镜之助或可与绯焱一战为你报仇。但我自问能不伤炉鼎而收她魂魄尚力不能及。 但总有一天我可以战胜绯焱。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为救阿秀而杀绯焱吗?我想我应该可以这么做然而现在又出了一点变数。假如将来风君子历尽世间劫知道严飞飞就是绯焱他又会怎么想?我做了一个决定:真到了我可以与绯焱一战必胜的那一天最后我会捏碎天刑墨玉让风君子亲眼所见做个决断。他若阻止我杀绯焱也可以但要求他另想办法解救阿秀不是在世仙人吗?这种神通应该有吧? …… 再回淝水我只用了一个时辰。二次飞天已知收敛驾御毫光羽七彩流转却不张扬耀眼在天空只是淡淡地一线流光我飞的极高不注意的话几乎不易察觉。当我身披七彩光羽如仙人降临般落在淝水边逍遥派地道场中时有一群名逍遥弟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似乎在守候当中簇拥着一位看上去精神焕的中年男子逍遥派护法叶知秋就站在他的身侧。 “在下逍遥派掌门叶铭拜见石盟主。盟主来我逍遥派本当亲自接待左右可闭关未出怠慢高人请盟主不要怪罪。”说话的是逍遥派掌门叶铭这叶铭年纪不小了少说也有七十多岁可从外表一点都看不出来。修行人大多注重形骸也有少数人并不是太在意。 “叶掌门太客气了石某人只是受天下同道与前辈的抬举腆居东昆仑盟主之位。此番因私事打扰贵派已经很不好意思还没有当面谢过呢!……叶掌门破关而出是不是又有道法境界大成之获石某在此恭喜了!”我落地之后赶紧抱拳还礼。 叶铭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很亲热的拍着我的肩膀就像一位多年地老朋友道:“石小盟主老夫今天说句实话。刚开始听说你被推为东昆仑盟主我也以为是守正等前辈特意提携修行界的年轻一代。今天见到你飞天而降的风采才知道老夫想错了。石盟主小小年纪如此修为来日成就不可限量这东昆仑盟主的位子你不坐恐怕没人能坐了。” 这位叶铭不仅是个自来熟而且是个直肠子开口就说了别人也许不会说的实话。他一开始未必把我石小真人看的太高以为我也是凭着关系靠背景被捧出来的。今天看我身披七彩光羽从天而降大概是很拽很拉风吧才觉得我这个人其实真的有两把刷子。我谦虚了一句:“师兄谬赞了!” 叶铭使劲一摇头:“我这可不是故意夸你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今年七十有一此番闭关刚刚突破本门道法中‘游天’境界。出关之后众弟子来贺却正见石真人从天而降惭愧啊惭愧!……你们都看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见到石盟主的风采以后不要总觉得自己的道法了不起你们那两下子还差得远呢!”最后这一句是对着在场的众逍遥派弟子说的。 他说得我真有些惭愧了。风君子曾说过修行界年轻一代我修行的精进度是天下第三我自知没法和那第一与第二比。第一当然是风君子本人这小子生下来就是仙会走就会飞只是他自己不知直到遇见了天月点醒。第二是七叶资质悟性绝。但那两人一个死了一个走了那我岂不成了天下精进第一?逍遥派的道法如何我不太清楚可能不是我所学的金丹大道一类但万法有相通之处也有御器飞天的境界他们称之为“游天”。我比叶铭小了五十岁但突破御器飞天的境界恰恰比他早了三天! 这时叶知秋拉住了叶铭的衣袖:“爹你不要总让石盟主站在院子里说话快进屋坐吧!” 第187回 孤婴托梅氏,回眼望野石(下) 轩铭这才想起将我让进一间待客的大厅分宾主次序落座坐在一起聊的很近乎。叶铭告诉我逍遥派不仅收到了东昆仑会盟的 通知学收到了听涛山庄宇文树与海天谷潭三玄的私信。叶铭与宇文树关系很好与谭三玄几十年前私交也不错所以他们才会 给他写信。信的内容大概是石盟主要到淝水若有事调动请逍遥派大力支持言下之意无非是石小真人刚刚立于东昆仑盟主之位 千万要维护他的威信。 叶知秋告诉我:“石盟主知味楼在淝水的分址我已经选了好几处地方应该都合适。就等石盟主亲自去看一看定下来就可以 准备开业了。” 叶铭笑道:“知味楼的老春黄滋味真是一绝我去年还特意上门品尝其后数十日食不知味。现在小真人将知味楼开到老夫家 门口来了不是天天勾我的酒吗?知秋如此不算答礼吧?”叶铭叫我小真人其实“小真人”三个字自从广教寺活佛喊出 来以后在修行界俨然就成了我石野专用称呼。 我赶紧道:哪有什么失礼的说法?真呼我的名石野都可以!“说实话我对逍遥派一派以及叶家父女的印象非常好。 接下来这段日子没有什么大事生说事情倒是有两件第一是学校的期未考试考就考呗没什么大不了人。第二是知味楼淝水 分店的地址确定下来了就在淝水河边离逍遥津公园不远。仍然是楼上楼下两层其格局与玩城知味楼类似紫英特意赶到淝 水操办而我只有一个要求-在二楼布置与玩城一模一样的君子居。虽然君子也许不会来。但这是我留给他的为了尊师之念。 接下来是设计和装修在当地请施工人员逍遥派了不少忙却没有我什么插手地地主。真正要开业恐怕要等到春节以后了。 这一个学期我的上司梁司长没有再来骚扰我了不知道是因为天下太平还是他有意将我冷藏了。这样也好我乐得轻新材闲每 月还有二百五零花。梁司长曾警告我注意保农牧民纪律不要私自”短路“。可是在这学期未学校刚刚放假的时候我却不得不违 反纪律“短路”了!生这样的事情非我所愿但我如果不那么做另一人就有生命危险。 遭遇危险的是正一门宇辈的领袖弟子泽仁他差一点送了性命而祸都是百合闯的! 那天我已考完了最后一门课。收拾收拾东西过两天就可以放徦回这了。正好有空我就去到正在装修的知味楼看着热闹。紫英那 时又回芜城了我在知味楼碰到了叶知秋她正拿着图纸对装修公司地设计人指指点点说着什么。她看见我笑着打招呼。我谢道: “叶老师真是太麻烦你了。这段时间平白无故让你帮了这么多忙。” 叶知秋:“这不算什么反正我也逍遥无事。你要是想谢我。将来等知味楼开业了就多请你喝几杯老春黄吧。” “那是当然的叶掌门近来可好?我记得他说过爱喝知味楼的酒。” 知秋笑了:“他也在在厨房里!他正在操心看能不能设计一个专门酿酒藏酒的地方你也别谢我爹你还没开业他就打 酒窖的主意了。”说话间叶铭也走了出来相互笑着打了招呼。离开的时候叶知秋对我说:“正好咱俩一起走我也要回学校。” 淝水知味楼离科技大学有一段路。我们没有坐车而是步行回去。穿过一年热热闹闹的马路市场时叶知秋突然对我打了个手势 :“小师步前面那人的背景怎么那么熟?你认出来了吗?” 我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一男一女正在逛街。女子一身白衣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相貌极其娇艳正是百合!而那男子气度 雍容举手投足都有出尘之意。穿是的俗家装束长收于衣领之中。不用说。那是齐云观观主泽仁。这两人怎么会出现的淝水? 我对叶知秋道:“你也认识他?他就是正一门的泽仁。” 叶知秋:“当然认识了我父亲好交游。与和真人是好朋友我从小就认识译仁。他身边的女子是谁?” “你没有听说过吗?她就是付接门下弟子百合弃暗投明去了海天谷现在被正一门收留。” 叶知秋:“原本是她呀!早就听说了没见过长的还真像个小狐狸精我们过去和泽仁打个招呼我估计他是来淝水找你地。“ 叶知秋正要过复查我突然有所警觉----周围环境有些不对主要是个呷行人不太正常。有五、六个人有意无意实际上都保持着一 段距离从各个观察的角度跟着泽仁和百合。我拉住叶秋小声道:”别急着过去你没有现什么不对吗?他好旬被人跟踪了!” 经我一提醒叶知秋也现不对了。于是我们成了跟踪者的跟踪者远远的随行在后面装作漫不经心的逛街的样子。百合是经 过训练的泽仁也是修行高手他们一时不察但很快也似乎现的不对。两人不知小声耳语了几句什么加快脚步走出了闹市。拐弯进入一条小胡同渐走渐深没有闲人经过四周都是高大的建筑的背后阴影。我突然觉得不好这两侧人人对淝水地街巷 不熟他们走到的位置是个绝佳狙击位置! 我刚刚一念及此就听见远处建筑制高点上两个不同的位置传来“扑、扑”的声音。这是狙击步枪装着肖音器射出子弹的声音! 通常步枪子弹出膛的度是空气中音的三倍左右也就是说我听到枪声地时候其实子弹早就到了。这两松打地很准然而做 为目标的两人却没有倒下。 泽仁抢在第一时间拦在前方一挥衣袖一枚子弹将将在他身前几尺远处缓缓的停住就像射入一团粘稠地液体还在空中旋转。 同时又听见“铛”的一声。另一枚子弹打在一柄二尺长的暗淡的木剑上这木剑下正悬在百合的胸前。 血肉之躯再强悍也不可能在二百米距离内去硬扛步枪子弹其实这个距离穿一般的防弹衣都统统没有作用。泽仁用以御器之 法勉强定住一枚子弹同时催动金乌玄木剑替百合挡住了另一枚子弹。他地反应已经算是快了可能早就有准备但也没想到潜 伏者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直截了当用暗杀手段。要知道这里离闹市仅隔两条街! 暗杀者一击不中。泽仁应该带着百合立即避走可两位狙击手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扑扑扑”连着又是几声有节奏的枪响这 枪声让我感到震惊!开枪的绝对是高手狙击步枪不是连射武器通常连续击第二枪的射击精度与第一枪没法比但他们打的 仍然是有准让泽仁无暇走脱。 泽仁不是不可以闪身就走可是他不能同时御器挡住子弹又带着百合离开狙击手没给他这个时间间隙泽仁如双袖鼓起飞来 的子弹在近前的空气中都改变了弹道带着闷响都打在悬空地金乌玄木剑上。泽仁挺胸站立双脚如扎根于地然而脚下的 水泥地面都露出了裂痕。 这一切都生在极短的时间我与叶秋还没有应反过来。在我们身前有六个暗中跟踪者。泽仁与百合“不小心“走到这个有埋伏 的地方不是偶然他们现闹市中有人跟踪立刻想回避而跟踪者的位置象个张好的口袋缺品处恰信号有狙击中手埋 伏。泽仁与百合不可能一直在闹市中让人注意而对方一现他们在短时间内变布置了这么严密的陷阱显然不是一般的民间 组织。 我已经猜到这些人是谁了。他们是梁司长地手下我的同事与同行。行动目的就是杀百合灭口甚至连活捉的意思都没有。跟踪 的那些人是下套的也是准备收尸地在”业内:叫做“清洁工”扣面肯定还有交通工具。来不及细想他们为什么要杀百合灭 品?还是救人要紧我掏出一张面具蒙住脸对叶秋道:“我去清理枪手。你带那两人走。泽仁受伤了!” 我象风一般带着一线虚影冲向扑去极快的闪了几闪从背后将五个跟踪者打晕。只难叶知秋留下一个。然后又飞身上了队针制 高点直扑向一名狙击手的位置。我的度太快了来到近前他才现然而他的反应也是极快的掉转枪口已经对准了了我! 他没有开枪我没有出手虽然他带着露出眼头罩我蒙着面但我们在第一时间都认出了对方。他是训练营中我们组的队长“老改”也是曾经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指了指下面没说话用力地摆了摆手那意思是说:“下面地人你杀不了也杀不 得!” 老改困惑的看着我同时对着耳麦说道:“总爷任务失败了收队!” 靠!我说这两个狙击手怎么如此厉害原来一个是老改另一个是总爷。就这么一打岔下边叶知秋已带着泽仁与百合不见的踪 影老改迅离开了从头到尾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我也心情复杂地飘然离去赶往逍遥派的道场叶知秋应该将法仁他们藏到那 个地方。 泽仁受了伤原因很简单。御器时法器志身心一体子弹连续打在法器上他的内腑震动受了伤。泽仁是上精能内家武术的人 所以还伤的不算太重。便如果我不及时出现带伤的泽仁恐怕就危险了他自己能自保离去但是要的拖着个累百合很难。泽仁 没有经验不知道其中的凶险他当时最好的办法是在闹市中搞出动静然后趁乱带着百合离开。而百合太相信泽仁的本事了同 时也没想到对手那么狠绝。 我赶到逍遥场时泽仁躺在一间静室的床上昏迷不醒叶铭掌门正在给他把脉而叶知秋在一旁看着小火炉上的药罐百合站在 另一侧床尾眼睛红红的刚刚哭过。我没顾上别的赶紧到床头上问叶铭:“泽仁怎么样?” 叶铭:“小真人不必担心他没什么大碍。” “我想他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怎么昏迷不醒?” 叶知秋答道:“泽仁师兄刚刚服安神养气药还要休息一段时间。” 我这才放心来回头问百合:“你和泽仁怎么会来到淝水?你也太不小心了以你现在的身份怎么可以在公开场合乱闯?”说话的 时候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屋中一众逍遥弟子都有意避开目光不看百合似乎他们对泽仁很关心但对百合很反感。 百合听我问她鼻子一酸又开始抽抽嗒嗒:“都怪我不好” 我搞了半天才听明白事情的始未泽佬确实是来芜城找我我传送正一门的消息。其实也没什么大中不过是按照东昆仑会盟的 约定传达这半年来修行界各门派的动态。我虽为盟主但正一门还是为天下居中传递之人。本来他不必跑一趟因为没两天我变 要回芜城了。可是他师父和真人还是命泽仁特意来浮水顺道看一下逍不的派的叶家父女。 和真人派泽仁来芜城自然不会让百合跟着可是百合什么时候愿意民听和的话?况且泽仁一走她在正一三山中也呆不住。于 是偷偷的溜了出来在半路追上泽仁。泽仁见既然如此也就没有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只好带着身边。到了淝水许是在一门 闷的时间太久百合看见热热闹闹的商业街就就拉着泽仁多逛了几步不料出了这挡子事。 第188回 出尘谁无染,扶枝叹花残(上) 这个百合真是个闯祸精!我本想好好训斥她一番可看她哭的梨花带雨是真正的伤心后悔了也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我问话时百合一边抽泣一边回答而周围其他人都保持沉默不搭腔叶知秋的神色明显不太自在。很显然我没来之前他们已经问过一遍了而且对百合的身份。以及她与泽仁的关系很看不惯。如果不是看正一门的面子恐怕早就不客气将她赶走了。 我觉得百合的话好像还未说尽似乎有些细节当着逍遥派的面不好讲出来。我又看了看坐在床前一脸关切神情守着泽仁的叶家父女隐约明白了一些。哎!怎么处置她呢?还是不要让她呆在这里碍人眼了吧。我扳着脸道:“百合你既然知错那就立刻赶回正一门向和曦真人请罪!顺便告诉他事情的经过还有泽仁的伤已无大碍叫和曦真人不要太担心。” 我刚说到这里叶知秋插话道:“石盟主不必担心我已经派人通知和曦真人。如果快的话和曦真人应该明日就到了。……这位百合姑娘最好还是留在此处泽仁师兄为救她而负伤总要等他醒来亲眼看见百合姑娘无恙才好放心。” 百合此时突然出人意料的双膝跪地朝我拜了一拜又向叶家父女拜了一拜流泪说道:“百合知错了!我是不洁之人身上有太多不应该。我无颜再见和曦前辈。也无颜留在这里。多谢你们救了泽仁等他醒来之后请你们告诉他百合无事已经走了!请他放心百合今后再也不会任性乱来了……谢谢诸位。” 叶铭起身道:“百合姑娘言重了同道援手理所应当。你请起!你不必谢我等泽仁为救你受伤你应该待他醒来当面道谢才是。” 百合已经起身谢道:“泽仁对我大恩不必言谢。是我自己要走与泽仁无关和曦真人也不必再为难。”说完她又施一礼转身欲走。 我可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如果这样还真象是被逍遥派赶出门一样谁地面上都不好。这丫头性情也挺烈的就这么一人走再出事可不好。我当即沉声喝道:“百合!恩不谢罪也不谢了吗?你就想这么走了?” 百合身躯一战转回身道:“百合连累诸位有罪自当受罚。请问石盟主想如何处置我?” “泽仁一直照顾你是守正真人之命。你这么走。泽仁如何复师门之命?至少你应该到守正真人面前认错受罚才算正理。守正真人如今闭关不问事我们也不好打扰。我与守正掌门关系非浅又替他掌修行盟主之位那今天我来罚你!你服不服?” 我要出面处罚百合看上去有点多管闲事了。那边叶知秋赶紧劝道:“石盟主。百合姑娘也只是任性一些并无恶意!再说泽仁师兄也没什么大事我看就不必……” 叶知秋想劝我。我摆手道:“休怪我多事我也不勉强只问一声。百合我罚你服不服?” 百合面有凄色的点头:“服任凭石盟主处置。” 百合这么一答逍遥派众人也不好说话了。我看了看百合道:“我在芜城昭亭山有一处道场我罚你禁足于其中待到守正真人出关你再亲自向他交代。总之当初正一门好意收留你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我要先将她禁在神木林中。这其实也是风君子当初处罚阿秀的方式。百合低头道:“多谢石盟主!请问我如何领罚?” “我们不要再打扰泽仁静养你随我来……”我向叶掌门打了声招呼举步走出了房间百合乖乖的跟在我后面。事关一些隐秘别人也不好跟出来旁听。 走出逍遥道场我的脚步不停一直来到山谷尽头淝水河边地无人之处。我站定脚步回头直截了当问道:“百合现在没有旁人。你告诉我和曦真人在泽仁出门前究竟还说了什么?” 百合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与和曦真人夜谈你曾经也偷听过的。不要问我怎么知道实话告诉我就行。……如果对我还不说实话天下就没有人可以帮你了!” 我说出了要帮她的意思这是真的。刚出事的时候我也生她的气后来见她要走不知为何动了恻隐之心──百合心地不坏不仅不坏而且够可怜的!她自幼无知时帮付接做过不少错事醒悟后自知悔改投奔了海天谷在俗世中被人追杀无处立足幸而有正一门收留。只是她行事风格比较邪出身也不光彩喜欢泽仁不是错可和曦真人不喜欢她。 我要教训她更想回护她有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付接。付接死于我手是咎由自取并不冤枉。然而我杀了他之后才知道他是我的亲娘舅心下也是恻然。我亲生父亲也曾拜在梅花山太素先生门下我本人与梅花山一派有莫大关系甚至梅花山的掌门信物毫光羽就在我手中。付接已死梅花山一派传承已绝如果勉强说还有一位传人地话就剩下付接的弟子百合了。更难得我在她身上看见了天性向善的一面现在她几无容身之处我不帮她谁帮她? 不提我怎么想百合闻言露出了委屈和羞愧的神色期期艾艾道:“和曦真人说──泽仁你虽在正一门出家为道但我门非全真教派。既然你的修行已过不堕洞天如欲结修行道侣为师既不赞成也不反对。守正掌门对你寄予厚望。你行事要以师门为念。……逍遥为名门大派叶铭掌门是我至交你此去淝水一定要登门拜访不可失了礼数。……叶知秋自小与你青梅竹马你……” 百合说道这里舌头打结说不下去了其实不用她说下去我已经明白了。和曦真人真能捅词。连“青梅竹马”都整出来了。这要让百合听见了不溜出来跟着泽仁那她就不是百合了!她虽然有错但和曦多少也有点责任。和曦想来个釜底抽薪以为给泽仁说合一位“门当户对”地道侣就能断了百合的麻烦。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也难怪那和曦真人一辈子清修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没经验呀没经验。 百合也实在不走运因为她的缘故差点害了泽仁这样只能让和曦真人对她更反感。而现在叶知秋又救泽仁回逍遥派百合无论如何不愿、也不能再留下去了。想到这里我问道:“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泽仁?” 百合低头轻轻的“恩”了一声。我又问了一句:“泽仁心中对你如何?” 百合:“他对我好有生以来还没人对我这么好。他是真心真意地好一点企图都没有。” 我地声音一肃:“既然如此你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百合又跪下了:“我知道了。我想着他为的却是我自己。我行事太乖张不为别人考虑。其实不仅是泽仁我也没有真正为和曦真人考虑过。……我该怎么办?请石盟主指点。” 这丫头一旦明白了事情还是挺乖巧地。也不枉我的好意。我问她:“泽仁留在逍遥派明日和曦真人亲来。你是怎么想的?” 百合脸上露出绝望之色颤声道:“叶知秋知书达理。秀外彗中又是名门护法。此番她救了泽仁的性命对他有大恩他们两人实在是很般配。……而我出身邪魔外道曾经污秽不堪……” 百合擅长媚惑之处说白了就是勾引男人。她替付接做事甚至连国家秘密部门的特勤名单都偷了出来用身体为手段的时候肯定不少。那样的她。在和曦真人的眼光看来说是残花败柳、**荡妇也不为过。可是很难将面前这位垂泪而诉地娇弱女子与那种形象联系起来我打断她地话道:“不要说没有用的说你自己心里真正怎么想的!你如果已经绝望不会把泽仁给你的正一门法器还带在身不上还就是那面‘藏神真如佩’。” 百合声音一顿终于说出了实话:“如果泽仁与叶知秋两厢情悦我再留下确属多余。如果他心里有我就算留在万花丛中我也不担心他那个木瓜。……只是我实在没脸见和曦真人我也不配……” “你不用说了!泽仁怎么想是他地事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泽仁是修行人既然遇到了这件事这一关他也必须得过去你也一样。如果泽仁心中没你你也不能怨恨只有感激才对正一门众人对你有恩无怨!……付接虽然不堪但你所学梅花山一派不是邪魔外道。我其实与梅花山颇有渊源既然你已经迷途知返那就是与道日近我也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痛断前非专心悟道修行我以东昆仑盟主的身份不是不可能立你为梅花山掌门弟子那也配的上齐云观观主了!……至于其他的事你只能自己去做不能当然而强求。” 我这番话一出口百合如果还不明白那就是真傻了。她匍匐拜倒泣声道:“多谢石盟主成全百合粉身难报!” “你不用谢我你自己有向善之心才有这个机缘。如果往后你不知检点也不用别人找你我先取你性命省地麻烦。” 百合:“石盟主教诲百合记住了。请问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想帮你同时也要罚你!你戴上这张面具火乔装潜行赶到芜城去绿雪茗间找柳依依。就对柳依依说我罚你在昭亭山禁足不出柳依依看见这张面具自会相信你也会明白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可以走了有人追杀你你自己小心。不要经过车站、集市、收费路口……算了你自己明白的!”说完我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递给了她。 …… 百合千恩万谢地走了我不想在逍遥派与和曦见面因为有些话当着叶家父女不好说。于是先回到逍遥道场打了声招呼就说我已经罚百合回芜城禁足等待守正真人出关。然后又看了看泽仁对叶铭说有事明日就要离开恐不能在此等待和曦真人。有他们照顾泽仁我也放心再说和曦明日来此恐怕也不是要见我。 我回芜城后不怕和曦不带着泽仁来找我。说起来泽仁的命是我救的他们肯定会上门谢恩有什么事到时候再做计较。我打算明天就回芜城回学校收拾收拾东西。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我又走到校门外排挡一条街想打扫打扫我那家小吃店。然而还未走到小吃店门口远远就感觉到不对。 小吃店里面有人而且有两个。这两人的气息波动很有规律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但又不象修行高手。谁会躲在小吃店里面等我?难道想暗算我吗?白天刚刚经历暗杀事件而且老改当时认出我了。只要他一汇报梁司长肯定会立刻找上我! 我放慢脚步神识仔细搜索附近的情况却没有现什么其他的异常。我纳闷了这又不象个陷阱对付我这个“异能高手”陷阱布置不会这么简单。慢慢的我已经走到小吃店门口门锁完好无损而且我能感觉到那两个人在屋里围着张桌子坐着就象是在等我上门。 我掏出钥匙开门进去随手把们关好笑声道:“你们两个好大地能耐!这么快就找到我这里来了?” 第188回 出尘谁无染,扶枝叹花残(下) 只见店堂正中的小桌上放着单身汉聚会老三样──啤酒、烧鸡、花生米总爷与老改一左一右坐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我。见我问话老改答道:“总爷这小子胆大包天是他查到你的资料的非拉我来和你聚一聚。” 我们训练营的小组六个人中胆子最大最无视纪律的就是总爷他又精通侦察渗透特别擅长乔装成他人估计就是他在梁司长那里偷偷查到我的资料的。我向总爷道:“你可是违反纪律了我们三个人私下见面就是短路。” 总爷哼了一声:“石头就你老实!你这么老实的人今天怎么破坏我们的行动呢?听老改说保护目标的人居然还有你我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又对老改说:“谢谢你没有把我汇报上去。” 老改苦笑:“谢我?我应该谢你才对!今天如果碰见的不是你我恐怕就没命了。” “你什么意思?我记得当时你已经用枪口指着我了你可没开枪。” 老改:“石头你非得气我是不是?我的五子弹刚刚打空你听枪声再看见我手里的枪械型号还猜不出来吗?……干我们这一行的如果不走运成了同行的目标一旦泄露身份都是杀了对方灭口的。请问当时我有换弹夹的时间吗?也幸亏碰到的是你换别人我凶多吉少。……我走地时候背后冷汗都出来了。” 总爷起哄道:“就算你有子弹。一枪能打中石头吗?就算打中了一枪能把他放倒吗?我看都够戗!……坐下边吃边喝边聊其实我们也就是来问问你为什么要保护百合?不把你卖了可以总得知道你出现的原因吧?” 我坐下三个人开始撕烧鸡倒啤酒轮番先喝了两圈。我问他们:“我当时是路过的。我出手的原因待会再说先问问你们。……梁司长的手下要抓百合我不意外为什么下手那么绝?就是要杀人灭口!你们又怎么会插手的?” 总爷:“操!我和老改正好在附近执行任务梁司长派人与我们配合我们本来也不归他管。执行完任务在他那个破基地里正写报告呢突然就要调我们去当狙击手说是上头地意思有危险人物要立刻清除。直到出前我们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位之后才知道目标是百合。” 老改喝了一杯酒抹了抹嘴角上的沫子也骂骂咧咧道:“上次派我们去中亚执行的送死任务。就是因为百合偷走了特勤名单。百合怎么混到总部的?又是怎么接触高层机密的?真不知道都和哪些有头有脸的人上过床肮脏事我就不想说了!……你知道淝水这个梁司长吗?原先就是在总部有了那档子事之后被派到地方来谁知道他和百合有没有一腿?” 总爷接着道:“百合逃走了很多事情没法查。只有直接责任人受了处分估计都是替罪羊。如果真把百合抓回去一开口估计有人都要吓得抖狠不得立刻杀了她灭口!……石头这些你还想不明白吗?现在说你吧。你是怎么回事?” “我?我真是路过的你们知道我就在附近科技大学上学。但百合身边的那个人我认识实话对你们说吧。他是一个很大的修行门派中地位非常重要的人。我想修行门派你们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如果你们把他杀了后果我也难以想像!……况且那个人是个好人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又是我地朋友我看见了怎能不救?” 老改:“那人真厉害比我们上次碰见的付接差不了多少。我连开五枪他动都没动我一枪都没打中目标。……石头你的朋友怎么会和百合搞在一起?” “关上门说实话。其实百合也很无辜。付接曾经制造过不少灭门惨案只留下孤儿然后再派人去收养这些孤儿进行训练给自己卖命百合就是其中之一。后来百合现了就离开了付接并且将付接的消息放了出来我才能杀了付接。她其实不是坏人!” 总爷:“你杀了付接追回名单的事我们早就知道了当时别提多高兴了本来以为你都挂了兄弟们还为你哭了一场。……你是怎么脱身反追踪地?赶匠呢?” 也要感叹这个组织的保密纪律之严密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赶匠的消息如果不是我被通报嘉奖恐怕他们也不会知道我的消息。我低头黯然道:“赶匠死了为了掩护我……”然后大概讲了一遍当时的情况。 其实他们只听见我地消息没有赶匠的消息早就能猜到赶匠凶多吉少。今天听我亲口说出来大家仍然流泪唏嘘不已。老改道:“石头再添一个酒杯一双筷子就当赶匠也在这里今天我们陪他一起喝酒。” 接下来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每喝一杯往地上倒一杯那是陪赶匠地。这酒奇了怪了越喝越是清醒似乎怎么喝也不醉渐渐喝到天光放亮留下了一地的啤酒和空瓶。老改提醒总爷:“我们该走了被人现违反纪律就不好了。” 我也道:“你们能来我真的很高兴希望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如果梁司长那边怀疑到我你们来见我也是很危险的。” 总爷摇头:“那个饭桶哪会怀疑到你头上你猜他的报告怎么写的?” “怎么写的?这你都知道了?” 总爷:“据他说付接死后百合成了那个秘密恐怖组织地新领袖。行动时有大批高手保镖暗中保护。所以这次任务失败了但由于组织严密指挥得当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和任何损失。” 老改呸了一声:“什么组织严密指挥得当那是石头手下留情一个人都没伤!” “哪能那么写报告这不是胡扯吗?” 总爷:“胡扯又怎么样?为了找一个杀百合的理由也为了找任务失败地借口什么话不能编!……石头。有个好消息你听不听?” “你这句话问的就违反保密条例爱说就说!” 总爷:“小道消息你现在的上司梁司长恐怕又要被调走了。本来他就是被贬到地方的最近几次行动都搞砸了尤其是这一次冒冒失失地行动失败上面对他很不满。估计你不久就要换个新上司了。” 总爷与老改悄悄离去了我一个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刚刚加入训练营时那一点神秘感与自豪感早已消失从这时起我渐渐有了脱离之心。如果有机会我是不想再为这个组织工作了。但愿新来的那位上司不是又一位梁司长。 ……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回家三天之后。和曦真人与泽仁也回到了芜城特意上门找我道谢。我当时不在城里已经回到了石柱村紫英带着他们来见我却没有领到村里而是上了昭亭山。在神木林外那片空谷中我见到了和曦与泽仁这一对师徒。 泽仁见到我倒身就拜。我赶紧抢前一步扶住。和曦真人不住向我称谢一边还面有怒气的训斥了泽仁几句。很显然和曦真人对百合溜出正一三山而泽仁又带她去了淝水之事怒气未消。泽仁受伤时和曦很担心现在没事了他还是生气找不到百合火自然会对泽仁火。泽仁是和曦最喜欢的徒弟。又是守正真人最看重的泽字辈弟子在和曦的心目中是要当作正一门继承人来培养的师徒之情甚至重过父子。 既然他们来了我还是把话说开了吧。看泽仁的神色一直有话要问我能猜到他是关心百合但当着师父的面又不好先开口。我劝了和曦几句直截了当的说道:“师兄这次地事情你恐怕多少也有些责任。” 和曦:“小师弟为什么要这么说?” “如果你不介意我说说我的想法。你派泽仁去淝水似乎没有必要因为我马上就要回来了。你派他去就是为了见叶家父女对不对?去就去你偏偏要对泽仁说什么青梅竹马的话。偏偏又让百合听见了百合能不跟着走吗?” 和曦:“叶知秋出身名门知书达礼又与泽仁自幼相识……” 我赶紧打断他的话:“师兄你说的这些情况大家都明白但事情不是这个道理。说句通俗地话介绍对象可以包办婚姻就过了!成与不成在于他们自己你这是在拆墙补墙费力不讨好。我想问泽仁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百合?” 泽仁看了师父一眼低头不言。我追问道:“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泽仁涨红了脸还是没有说话。和曦生气了喝道:“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倒是说句话啊!” 泽仁屈膝给师父跪下了:“师父罚我可以但不要牵怒于百合。她很无辜!” 泽仁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我又问了一句:“结道侣之事假如和曦师兄就是不让你与百合在一起你怎么办?” 泽仁咬牙说了三个字:“尊师命。” 我笑着对和曦道:“你看看你这个徒弟对你哪有半点不敬之处?他心里明明喜欢百合如果你一定要阻止他也不会勉强。……师兄你真想做那样的恶人吗?” 和曦瞪了泽仁一眼向我叹道:“我这都是为他好。这个百合与他还没怎么样就连累泽仁差点送了命如果继续在一起恐怕真会毁了他的大道前程。” 我劝道:“您也是修行高人修为放眼天下屈指可数。道真可如此而毁吗?如果你相信泽仁顺其自然恐怕也不会有今日之事。假如当时我不顾百合你会如何处置?请您说实话。” 和曦:“她自己离开也算知趣否则我就算让师尊罚我也要劝她离开正一门。” 我叹息道:“这样一来你徒弟似乎没麻烦了但百合也毁了。如果放她不顾要么她重新堕落要么她活不到下个月。你以为这是泽仁愿意看见地吗?这对泽仁感悟天机又有什么好处?” 和曦不是糊涂人实际上这个人的脾气一向很好。不过脾气好的人一旦起火来总要比一般人气性更大。他倒不是为自己就是为了泽仁泽仁如他儿子一般现在出了这样地事无论如何都会有些冲动。听我这么说他稍微消了消气拱手道:“多谢小师弟否则我真会处置不当的。……其实我对百合也没有恶意只是她和泽仁在一起我心中总有疑虑。” 我点头道:“既然今天把话都说到这了有什么疑虑你都说出来吧。” 和曦转身面对泽仁:“徒儿为师有话要问你。” 泽仁:“师父请问。” 和曦:“假如为师不反对也不过问你是否愿意与百合在一起?” 泽仁轻轻答了两个字:“愿意。” 和曦:“你可知道她的出身与过去?” 泽仁:“我清楚的很。” 和曦:“为师虽然是清修之人但世间事也是见过的。那百合花容月貌你怎知自己不是为色相所迷?你和她在一起这么久又怎知自己不是日久生情如果断开时间一长也就无所谓了?这些你能证明吗?” 泽仁:“弟子无法证明。” 这时突然有一个人说话了:“他没有办法我有办法!”我们转身看去是一直站在远处没有说话的韩紫英。 对于这方面的问题女人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我连忙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证明?” 紫英淡淡答道:“百合毁去容颜十年不见!” 第189回 音容留期忆,存梦梅花山(上) “什么?”我们闻言都惊出了声尤其是泽仁大惊失色已经站了起来韩紫英不是心地狠毒的人怎么出了这么毒的一个点子?我不解的问:“这也太过分了我们没这个权力。” 韩紫英走过来道:“这不是我的主意就是百合自己的决定。她就在附近刚才听见你们说的话了这是她转告给我的。” 泽仁向四周张望道:“百合来了她在哪里?” 紫英:“泽仁你不必望了看也看不见!百合刚才说了你们这是在逼泽仁泽仁说喜欢也不行说不喜欢也不行她都听见了。她也想知道如何能证明和曦真人的两个问题?所以毁去容颜十年不见是她自愿的。……女人的性情刚烈起来你们这些臭男人是想不到的!……泽仁你和师父回去吧如果十年后再见毁容的百合还有今天这份情义百合之心是不会变的。” 泽仁:“百合还说了什么?” 紫英:“如果到时情已淡你也没有错她仍会感激你曾经的恩情。百合不想再回正一门让和曦真人为难我收留她!……十年之后不论状况如何我想百合也能自立于人世不需要你们操心。” 紫英似乎有些生气了说出了“你们这些臭男人”的话连我也捎了进去也不知道她想骂谁。和曦面露愧色道:“百合姑娘万不可如此。其实我……” 紫英打断他地话:“和曦真人也不必再说什么了百合之意已绝!泽仁你想见百合十年之后再来找我。” …… 和曦与泽仁已经离去山谷中只留下我和韩紫英。我问她:“这真是百合的主意吗?” 紫英:“是的百合不简单啊!” “有必要吗?” 紫英突然笑了:“太有必要了!如果泽仁对她有真情意。这一举就把他。牵住了如果情意非真我看算了就算了。” “可是那毁容之说?” 紫英:“要毁就真毁反正她现在的样子已不能再行走世间。如果她往后修行有成突破易筋洗髓的境界容颜自可恢复那时的修为也足可自保了。” “如果修行不到呢?” 紫英又笑了凑到我耳边道:“我来下手用药毁容到时候我也可以帮她恢复。不过你先别告诉百合。也别告诉泽仁。……何况百合地资质不错如果依正法修行我看还是很有前途的。他年你若想立她为梅花山大弟子不也就顺理成章了?” “可我昨日问过百合了她的修行根基尚浅。付接也没有教他梅花山一派的高深道法。而我的丹道修行对女丹功夫并不了解没法传授。你说这怎么办?” 紫英:“你怎么忘了风君子留在菁芜洞天的那三卷秘籍了?我看了其中一卷讲的是世间之修应该适合百合。还有一卷讲的是物类之修居然适合我。就拿那卷道法传她。” 紫英所说的三卷道法秘籍是风君子从忘情宫中带出来的。被他母亲在家中撕碎又被七心亲手装裱修复留在了菁芜洞天中。我想了想又问:“修行不能只依典籍无师承是不能乱来地其中关键之处还需要指点。那里面的道法我没有学过现在又不能去请教风君子了真想传授恐怕要费很大功夫。” 紫英:“你怎么忘了忘情宫?我可以去请教天月大师相信天月大师不会不指点的连我都跟着借光了。……将来你若开宗立派。门中总不能只收男弟子不收女弟子吧?既然我刚才一赌气说了收留百合的话你就持毫光羽代梅花山传授这个弟子在修行界给她一个正式的身份。” “好就这么定了只要百合愿意她就拜在我门下好了。我是东昆仑盟主又亲手杀了付接收留百合别人也不能说什么。……就是辛苦你了!” 紫英:“我有什么辛苦地?别忘了有一卷秘籍是可以让我修习的!过两天麻烦你一趟带我飞天去浮生谷我要求见天月大师。” “没问题韩总管您还有什么吩咐?” 紫英:“张先生回来了你不要去找他吗?他今天已经又在凤凰桥头摆摊算命了。” …… 次日上午我沿着体育场外的马路走向凤凰桥头。太阳已经升的很高路边有一个卖烤地瓜的小贩我看着很眼熟这小贩在这里摆摊已经不少年了。我买了两个烤地瓜拿在手里边走边吃热呼呼香喷喷地。 “唉呀真巧啊石野匀个地瓜给我呗!我正好也没吃早饭。”后面突然有人和我打招呼回头一看是溜溜达达的风君子。 我笑着递给他一个地瓜:“小心烫着嘴。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捧着茶壶了?” 风君子:“茶壶?留在滨海了这么远地路坐车坐船的碰碎了怎么办?……嗯这烤地瓜不错是体育场门口那家摊子卖的吧?” “是的啊真厉害这你也能吃出来?” 风君子:“你是不知道现在人心不古假冒伪劣太多!烤地瓜讲究的就是一个烤字那样吃起来才香。可不少小贩为了省火都先把地瓜在家里煮得半熟最后在街边烤炉里烤干就算成了。那样是省煤炭钱了可烤地瓜的滋味没了!那一家一直是老老实实用小炭火烤透的。” “你年纪不大。知道地事情可不少连烤地瓜都这么有研究?”我半开玩笑道。 风君子:“切!这还用研究?一口吃下去不就知道了我又不是笨蛋。” “对谁也不敢说你是笨蛋谁说你笨我跟谁急!……你干什么来了又是没事压马路?” 风君子:“就是逛逛。” 我看着他突然心念一动。笑着说:“那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看热闹的地方。” 风君子:“好啊去哪里?”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我带着风君子来到凤凰桥头。凤凰桥西面道路地北侧一字排开有不少看相算卦的摊位打着形形色色神乎其神的招牌。其中有细竹杆挑起的一块白布上书“神机”二字张先生今天也出来摆摊了。 风君子乐了:“原来你带我来看算命地?这里真是芜城一景我以前也喜欢跑到这里看算命你怎么也会有这个爱好?” “你先别问我。我问一个问题考考你。你看对面那么多算命的假如你要去找人算命你会找哪位算命先生?”我手指着那一排卦摊问他。 风君子咯咯笑出了声:“石野你是不了解我呀!我在大学里外号就叫半仙没钱买烟的时候就指给人看相算命活着呢。实话告诉你我如果在这里摆摊。生意一定能火!” “靠你好有才啊!先别扯你了我就是问假如你一定要去算命一定要在这里找个人你会找哪位?” 风君子用手一指:“我就找他!” 风君子手指的赫然正是张先生。张先生早就现我们来了。正在那里偷眼观望见风君子突然用手指他神色间吃了一惊。我也吃了一惊追问道:“为什么?” 风君子:“人精神。地方也干净。你要是找个地方坐下也喜欢整洁对不对?” 凤凰桥头是个马路自由市场比较脏乱瓜果皮核纸屑烟头一天下来满地都是。但张先生的卦摊周围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连大一点的碎石子都没有。再看各家的招牌天天在马路边摆摊大多落满灰尘还沾染了油污只有张先生那一面白布帘一尘不染。类似的问题曾经在同样的地方风君子也问过我当时张先生穿地衣服不对深秋时身穿了一件薄绸衫。现在衣服倒是正常了。却一样与众不同被风君子一眼挑了出来。 “嗯你这么一说我也觉的那人很特别找他过去看个相一起去好不好?” 风君子:“看相?找他干什么你找我呀!我给你看不要钱你帮我买盒烟就行红塔山我一定给你看个底掉!” 我走到路边的烟摊买了一盒红塔山扔给他:“烟我给你买了相我可不敢请你看我怕你小子给我胡说八道。我还是找那位先生给我算算吧你看不看热闹?” 风君子摇头:“我就不看你搞这套封建迷信活动了正好去凤凰桥那边九洲大市场买点东西。你自己玩吧谢谢你的烤地瓜和红塔山。” 风君子溜溜达达的过了桥张先生一直看着他地背景有些出神。我走到卦摊前坐下招呼道:“老板算命!” 张先生这才回过神来暗自叹息了一声向我道:“原来是石盟主听说你要找我有什么吩咐?” “张先生不要在这里叫我石盟主还是叫我石野听着习惯一些。吩咐不敢当我真的是来算命的。” 张先生苦笑道:“你这种高人怎么也来这一套?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曾经天天在我这泡着我有给你算过命吗?你之命数恐怕非我能断!” “不是要你给我算命是想请你给另一个人算上一算。” 张先生:“另一个人?如果是风君子就罢了他的命数老天爷也不能断。” “不是风君子是一个你曾经认识的人。” 张先生:“谁?他叫什么名子?” 我恭恭敬敬地答道:“梅存菁。” 张先生脸色大变过了半晌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他?” “芜城图书馆有一部《芜城州府志》张先生曾经在梅存菁题字后留言自己应该记得吧?” 张先生怅然道:“天道如何难问故人千年世家一叹今生受命于谁?我留的字我当然记得你终于找到我了其实我早知道你与芜城梅氏有莫大关系。” “你早知道?从哪里看出来的?” 张先生:“三年前你大闹齐云观手里那面镜子。别人认不出那是青冥镜以我与梅家地关系还能认不出来?……青冥镜能到你的手中守正真人又那么维护你我当然能猜到你与芜城梅氏关系非常。” “你也认出了青冥镜?那你为什么一直不点破呢?” 张先生淡淡笑了笑:“点破了当时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况且我知道梅氏有一子名叫梅野石如果还在世的话年纪和你一般大。当年梅氏夫妇陨身谢天下这孩子下落不明。我第一次听说你的名子叫石野时其实就已吃了一惊!不然你哪有那么容易与我结交?” 这些脚踏两界的高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只把我蒙在鼓里。风君子要我来找张先生还真是找对人了听他的意思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世。我问道:“那张先生知道我的来意了吗?” 张先生:“你亲手杀了付接芜城众位高人都没有插手然而宇文树却不知情。你杀了付接之后一定也了解了许多往事梅氏夫妇之死前因后果又何必问我?” “我知道的、猜到地、看到的都是我自己的推测今天需要听一位知情人亲口说出来请张先生千万不要瞒我。” 张先生:“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收摊了你随我来吧。” 张先生收拾了东西带着我一起走过凤凰桥沿句水河东堤一路前行。这一走就是很远穿过鳌峰桥继续向前已经到了郊外一片开阔的河滩隔着句水河可以见看对岸的龙塔与塔下小山一侧的赤脂石壁。 张先生手指龙塔说道:“那就是梅氏所立龙塔塔下神山就是梅氏禁地菁芜洞天所在。我虽与梅存菁生前交好却从来没有进去过。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问吧。” ****** 石野身世到此已无悬念。 第189回 音容留期忆,存梦梅花山(下) “二十一年前的事情我已知道大慨。当时天下混乱、动荡不堪修行人大多隐居道场避世不出究竟是什么人出面相逼梅氏夫妇?法海闭关未出而且六十年前就是法海擅动青冥镜引起的事端相信不是九林禅院的人为难梅氏。而以正一门与梅氏的关系恐怕也不能是守正真人。那么究竟是谁?” 张先生:“你又何必问的那么清楚呢?这不是一人之事!六十年前梅氏与天下的约定想来你也知道。一度生灵涂炭梅氏也不无辜梅氏夫妇是自愿谢罪没有人杀他们。祸端从付接而起而付接你已经杀了!” 我鼻子一酸冲着他跪下了:“我只问一件事那出手伤了付接让付接远逃大漠险些送命的人是谁?” 张先生:“你知道了又怎样?你想报仇吗?” “付接已经死在我手里我心中只有遗憾没有仇恨。我只想知道真相我父母去世前所生的事情这也不可以吗?求您了!” 张先生长叹一声转头看着句水河说道:“你终于亲口承认你就是梅野石了那我什么都说了罢!……伤付接的人是葛举吉赞活佛率一众修行人上门问罪的也是葛举吉赞!” “什么?怎么会是他!” 张先生:“野石你不要跪着了起来我们一起在河边坐下。葛举吉赞活佛与你们梅氏地恩怨。我今天都告诉你……” 二十多年前准确的说是二十四年前葛举吉赞来到芜城并非偶然他是特意上门找梅氏家族的。他的目的是为了借用青冥镜想用青冥镜动芜城地脉从而改动天下山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的目地与付接是一致的。源头在于西康的毗卢遮那寺被毁。 毗卢遮那寺民间俗称大日如来寺葛举吉赞就是升座于毗庐遮那寺的活佛至今已传承七世。该寺不仅是活佛法座所在同时也镇守川西风水近千年。寺庙一毁山川庄严之气散泻而尽千里信仰之心动摇崩坏。葛举吉赞有心重建寺院却无力再整山川与人心。 恰好他曾在正一三山会上亲眼见过法海动用青冥镜也亲耳听过梅望翁讲了青冥镜以及芜城地脉的玄妙之处。他千里迢迢赶到芜城当时梅望翁已不在。见到了梅存菁夫妇。他请求梅氏以青冥镜再动山川以成全他重建毗卢遮那寺的心愿。梅存菁当即拒绝了! 活佛不顾长辈的身份向梅氏苦苦哀求。梅存菁告诉他梅氏没有那么大能力想改动也改动不了其实菁芜洞天不过是聚地脉山川灵气建造的修行道场而已。梅氏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不能震动芜城地眼从而扰乱天下江山。活佛仍然哀求后来梅存菁说道:“四十年前之事前辈也亲眼目睹梅氏与天下有约!擅以青冥动地脉天下共诛之。佛爷苦苦相逼又是什么意思?” 话谈到这里就崩了不欢而散。后来葛举吉赞没有离开芜城。而是在芜城地脉上的广教寺残存地院落中留住下来。三年之后芜城地脉震动葛举吉赞活佛在广教寺中感觉到龙塔下有人做法擅扰芜城地眼。他立刻上门一问究竟。结果他刚刚离开广教寺震动传来未及阻止。这一年九连山地震三江水断流芜城周边九百里异相成灾。 为什么成灾只有九百里没有九千里山川震动?接下来是我和张先生两个人的推测:一方面因为付接的法力不足同时对青冥镜使用也不正确擅用之下损毁了青冥镜。另外一方面要感谢法海九林禅院位于菁芜洞天与九连山脉之间法海四十年来一直闭关不出以一身定力护持地脉。 地脉入昭亭之处就是广教寺的双塔。倘若葛举吉赞当时不选择去梅氏问究竟。而是当机立断以一身神通镇。住双塔可能后果还不会太严重。但葛举吉赞如果那么做会很危险!法海只是入空定护持地脉能有多**力就消去多少冲击于自身无损。葛举吉赞如果镇双塔护地脉就是以一身法力与山川震动对抗很可能要受重创甚至身亡。现在已经不知道活佛当时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没有来得及或许是没有想到他选择了去梅氏问究竟。 后来生地事情我已经能猜到。葛举吉赞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出面聚集当时寻到芜城来的修行人追拿付接付接带伤而逃。守正真人自称闭关没有露面正一门只让和尘出面实际上是葛举吉赞领头向梅氏问罪。…… 昭亭山上风君子对葛举吉赞活佛说的那一句奇怪的话──“二十年了你终于还是如此做了。他如果知道也许能原谅你。”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真正地意思!葛举吉赞是我梅氏的仇人吗?他当时做错了吗?我亲生父母之死与他有关吗?答案似乎是又不是我脑海中一片混乱只是流泪不能言。张先生在我身边用手轻轻搂住了我的肩膀静静地陪我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龙塔上空的星光闪烁。张先生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你如果想去找葛举吉赞活佛今天是最后的机会。广教寺传出的消息佛爷自预将于今夜离去。……天意啊真是天意!” “离去?去哪里?”我有些心神恍惚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张先生:“自然是辞世西去不回人间佛爷早有遗言连转世灵童也不要去找了。……这半年多来他的伤一直就没有好过。也一直没有请人医治。” 张先生话刚说到这里只看见身边七彩光华闪烁一条人影冲天而起。侧身望我已经不见了。我走了一听说今夜葛举吉赞将要示寂立刻御器飞天赶往广教寺。连招呼都没打。我并不知道自己去广教寺究竟要干什么见到了葛举吉赞又究竟想要说什么也许仅仅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我第一次在广教寺见到活佛那是他聚集修行同道问我大闹齐云观之事那次告辞时他曾对我说过──将来如有难解之事可以再来找他。何谓难解之事?我今日心中就有难解之结当年地恩怨我感到困惑。我是去原谅他还是去责问他?也许见到他才清楚。 广教寺离芜城二十里几乎是片刻就到。我飞在空中远远已经看见昭亭湖的水面与广教寺大雄宝殿地金轮顶。寺中夜间仍然香烟缭绕却没有点亮一盏灯。我正要越过昭亭湖落在广教寺门前双塔之间突然空中有一股弥漫的力量拦住了我的去路。就像一张纠缠的网将我拖向地面。有人竟在此时出手与我斗法! 御器飞天我虽已熟练但飞天相斗地境界尚未精通。我从云端飞落立足于实地只见昭亭湖边的山野中跪着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背朝着我面朝着广教寺的方向看背影我也能认出他来。 “尚云飞。你为何拦我去路?”我沉声问道。那人正是好久不见的活佛弟子尚云飞。 尚云飞不动也不回头口中答道:“我上师怕你今夜不能来曾有话要我转告你。” “我来了你说!” 尚云飞:“当初舍不得终于能舍得。想来的总会来。要去的这便去了。” “一走了之?” 尚云飞:“不是走而是去不是舍。而是得。他人之错或在于做或在于不做。我之错或在于做或在于不做。见世人皆行我欲之事福也;妄世人皆行我欲之事祸也。世人皆求乱也世人皆得。治也;得而无伤修也;勾。牵无碍成也。” “对不起今日来我不是为了谈修行。” 尚云飞:“我上师最后说了你是来谈解脱的。如果杀了他你能解脱你就去杀了他如果你不能下手他也一样要走。他走了他解脱了请问你呢?” 我手持毫光羽站立:“我不想杀他我只想问他一句话当年他究竟出于何心逼问梅氏?既然我来了也无需你转告什么我当面问他。是活佛要你拦我的路吗?” 尚云飞:“上师没有吩咐是我自己要拦你的路。……上师不欠梅氏地你无需问他上师欠江山的也已经还了。七世轮转眼见欲离我不能让你在这最后一刻插手。” “你怎知一定能拦住我的去路?”说话间毫光羽出暗谈的光芒在空中虚凝刀身长达七尺锋芒所向直指尚云飞的后背我想把他逼开。虚刀被一股力量挡住锋芒只差寸余不能向前这不是以法器相斗而是以两人地精神力量相抗。尚云飞的力量不强大却很坚韧就在前方将我拦住。 “我不想与你为难你让开!”我收起了毫光羽以念力逼向前方。尚云飞不再说话但恍然间他身影前的昭亭湖、广教寺、远处昭亭山轮廓在我眼中的投影都变得抽象起来就像悬在我面前的一幅巨画而不是眼见地实景。他这是化娑婆世界为泡影人间的**力我要想越过他去广教寺就必须将所见一切都击碎。 真要斗吗?那我就出手吧!我取出了青冥镜催动法器化作一面光圈光圈中投射出眼前巨画的倒影。以神念施展移景之术一层层击碎。眼前地昭亭山轮廓变的扭曲起来抖了抖恢复了正常的视界光镜中的昭亭山不见了。广教寺连同双塔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最终碎灭镜中的广教寺消失眼前的广教寺也恢复了正常。接下来昭亭湖水旋转不歇湖中浪花卷起突然在空中相互击碎眼前又是昭亭湖平静的水面。青冥镜中只留下尚云飞孤独的背影。 尚云飞的法术让我层层破去他去一直没有收了法力仍然以弥漫地念力阻挡我的去路。再出手只能直接向他了!他如此相斗之法并无伤我之意只想阻我脚步。他如果这么不还手迟早会被我击退但如果我击退他恐怕就等于杀了他!我突然觉得很无奈我与尚云飞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就算我为了见活佛一面问个明白也不能杀了尚云飞! 我叹息一声收了法力。我的法力一收云飞的法力也收了。此时我神念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当年的我就如此时的你。我上门逼问梅氏梅氏夫妇亦自辞而去。” 这是葛举吉赞活佛的声音。活佛的声音在我的神念中响过之后远处的广教寺忽然传出诵经之声尚云飞五体投地拜了下去。广教寺没有灯火然而双塔之间的天空却亮起了红色的光芒光芒中还有一道道飞虹在闪烁。随着飞虹闪烁空中响起霹剥的爆裂之声。飞虹爆裂声中寺中众僧的唱经声悠扬── 是夜葛举吉赞活佛虹化。肉身凭空而去只留下一顶黄帽一身红袍还有十只手指甲与十只脚趾甲。这些遗甲都呈晶莹透明状如舍利般凝结为圆形。广教寺专门立了一座佛龛供奉前来朝拜者络绎不绝。当地报纸刊登了葛举吉赞活佛去世的消息对虹化之事一笔代过未提。 …… “石野你这几天怎么了?我从未见你如此忧郁!我还以为你不会有这样的表情你真的是成熟了至少比以前深沉多了。……能告诉我生什么事了吗?”这是一天晚饭时柳菲儿问我的话。 “没什么我想父母了。” 柳菲儿:“想就去嘛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你已经好几天没回家马上就要过年了要不明天将老人家接进城来打年货?” 第190回 悲空饮七恨,谢醉酒盈樽(上) 我看着柳菲儿突然问了一句:“你还记得那幅画吗?就是你家那幅奇怪的古画那次你救我后来画上的人就消失了。” 柳菲儿:“当然记得世间真是奇妙如果不认识你还真不知有这么多意想不到。” 我又问:“你是不是想过将来我们有一个孩子能够姓柳?” 菲儿脸红了:“这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对你父母说了我们的关系?你不会连这个都说了吧?……看你表情这么深沉是不是他们不同意?” 我笑了:“我父母如果知道我要娶柳家的女儿又怎会不同意?我没说他们自己猜到了。要不这次过年我就说了?” 柳菲儿:“再丑的媳妇终究也是要见公婆的只不过现在是不是早了点你还没有……” “我还没有大学毕业对不对?你看看我们班那些同学放假都有把女朋友领回来的。我尊重的你意见暂时不点破吧反正他们也知道了。还有孩子的事我没意见我现在考虑的就是将来计划生育的问题。” 菲儿脸更红了人却凑过来捶了我一拳:“你想得还挺多!……我今年用不用到你家过年?” “年就不用过了大年初三别忘了上门拜年你一个人来。” 菲儿:“为什么不是初一?” 我笑了:“初一我上你家去。青泉镇你父亲家你给我开门。” 菲儿:“知道了都听你地。你可别空手来啊东西不用太贵的。” “我会飞到南方丛林中采来最新鲜的水果绝对是芜城见不到的。” 菲儿:“有那来回机票钱还不如……坏蛋你是在逗我玩是不是?对了。风君子上次给我打电话说同学聚会的事这一班同学想在年后聚一聚。我看你来挑头好了地点就选在知味楼时间是正月初五。除了路远不能来的还有没有考上不好意思来地大堂里放三张圆桌够了用屏风稍微隔一下。他们都说要aa制掏钱凑份子你就事先准备些可口但不要太贵的菜都是学生帮大家省省。” …… 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别看仅仅过了半年同学们的变化很大。聚会时坐在一起很热闹似乎人人酒量都不错口才也变好了。从联合国刚刚通过的决议到王大妈家新娶的儿媳海阔天空有说不完的话题。话越多酒下的就越多。酒越多话也更多喝到最后柳菲儿不住的劝大家留着点量。 风君子眉飞色舞一手搂着旁边常武的肩膀另一手端着酒杯对大家讲述这半年来在滨海经历的种种奇闻野趣。聚会地话题总是跳跃性的聊来聊去风君子提到有一次他在海边爬山结果爬到一处山崖的半截上不去也下不来其它的同学都以为他丢了还差点去报警。田玮这时候插了一句:“风君子。你最爱丢人!上次去金陵梅花山你不也丢了一次?半天找不到你我们差点没报警。回来之后还编一个神乎其神的故事骗我们你当时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在另一桌上听见“金陵梅花山”五个字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付接曾经就是修行界梅花山一派地掌门而梅花山的道场据说就在金陵一个叫梅花山的地方。风君子去年。暑假和田玮等几个同学结伴去金陵还在梅花山玩了一天。 风君子当时跑丢了?他这种人恐怕不会莫名其妙的走失记得他上一次在山里跑丢了那是闯进了忘情宫。而且我现在已经猜到这世上的一切洞天结界与守护法阵似乎对他都不起作用。伏魔大阵、神木林、正一三山、菁芜洞天他都能来去自如。只要能找到入口。这小子是不是碰巧闯进了梅花山一派地洞天道场?如果是那样田玮他们在山中是怎么也找不到的。 果然只听风君子很不服气的说道:“我说了你们都不信!梅花山确实有个地方是个很古典地庄园里面可精致可漂亮了。估计没有对外开放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个守门卖票的都没有。我在里面转了大半天才出来!” 田玮笑道:“我看你是睡着了做了个梦要不然后来我要你带大家去怎么找不到了?” 风君子:“也奇了怪了照说我是不会迷路的怎么就找不到那条路了!” 又有人笑道:“我看风君子是《聊斋》故事读多了在山里面撞邪了。你怎么没遇到狐狸精?” 风君子喝了一口酒咂嘴道:“我要是在山里面遇到个美女狐狸精放假就带回家介绍你们都认识认识!” 我赶紧端了一杯酒走过去打断他的话道:“风君子酒可以随便喝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你在这里一开口万一山里面有狐狸精听见了真找上你了我看你怎么办?” 众人都笑常武道:“这小子就爱编故事什么鬼怪到他嘴里就成真的一样。” 风君子摇头装作很深沉的说道:“其实大家都误会我了!我这个人最不愿意撒谎。如果还能找到那个地方我还留下了证据。后院的墙根下我撒了一泡尿!” “你怎么这么淘气跑人家院子里面撒尿小心罚你随地大小!” 风君子:“不能怪我当时情况紧急啊庄园里我没找到厕所。” 有人起哄:“风君子你喝多了当着诸位多淑女说这么粗俗地话题。罚酒罚酒!” 喝酒的喝酒叙旧地叙旧这一顿饭吃的晚上快十点钟才散。我有事要办叫柳菲儿先回家留住了摇摇晃晃正准备走的风君子。风君子问我:“拉我干什么?正准备出去逛夜景呢到河边吹吹风。” “喝这么多吹风小心酒上头。水里有鬼冒出来吓你。我请你喝茶醒醒酒。” 风君子:“这么晚了你那家绿雪茗间还开门呢?当老板也不能太无良了要给小姑娘多放假。” “你胡说什么!知味楼就没有茶了吗?我请你到楼上君子居去喝茶。” 风君子直摇头:“不喝茶其实我要继续去喝酒去昭亭山大酒店二楼的酒吧去喝三块钱一杯地干红。我今天兜里有三百够喝它一百杯了!” “有钱没地方花呀?要不一起去?我请客。” 风君子:“好就一起去但是你不能请客。我一定要结帐!” “行行行你请就你请快走吧。” 风君子已经有了几分酒意偏偏这个时候要跑到大酒店的小酒吧去喝什么三块钱一杯的干红。据我所知芜城泡那种地方不是大款就是小款要么就是纨绔公子。这位风市长的儿子也算芜城一位公子吧。可以前没听过他有这种坏毛病啊?走在路上细问之下才知道原因让我哭笑不得。他是故意去找气受的同时也是故意去气人。 我们班同学杨小康最近心情不是太好前几天拉风君子出去泡吧就在昭亭山大酒店。那个地方的酒很贵。浅浅一杯往往就要好几十两个学生虽比其它人富裕点但毕竟不是很有钱所以只点三块钱一杯那种最便宜的红酒。酒喝多了牢骚就多了一点。谈着谈着话题就没边了一位前市委书记的儿子和一位现副市长的儿子喝了酒侃大山口气难免大了点。结果就遭到了隔壁桌上一位三十来岁酒客的嘲笑。 那是一位从福建来地生意人就住在昭亭山大酒店忙完了事情睡觉前也来喝一杯。大概是喝多了没事找事嘲笑风君子他们──两个穷学生跑来穷泡吧喝三块钱一杯的酒说三百万的话!你说这种人讨不讨嫌?风君子与那人计较了几句声音大了点结果服务跑过来劝解。没有理会风君子一个劲的向那位客人道歉。 这事完了也就完了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后来那位客人结帐临走的时候却站起来大声叫服务员点了两杯酒应该是很贵地那一种让服务员送到风君子他们桌上。还高声的说:“什么人就喝什么酒就应该说什么话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 结果你猜怎么着服务真给送来了风君子与杨小康一人一杯。风君子当场就站起来把服务员给骂了一顿服务员却反驳说她就是负责服务的有客人点了酒她就得送送到哪一桌她不管言语之中很不客气。很显然这个服务员也有点欺负风君子与杨小康这两个穷学生不敢得罪那位贵客人。后来经理虽然出来解释了那服务员的神色也明显很不屑。 今天风君子在知味楼喝了几杯又想起前几天的事非要拉着我再去那里。跟他走进昭亭山大酒店豪华地大堂穿过旋转楼梯进了二楼的酒吧。这里的灯光比较昏暗放着轻音乐地方不小吧台里只有一个服务员。风君子特意挑了一张离吧台最远处墙角地桌子坐下。过了不久服务员过来了问我们要点什么? 风君子眯着眼睛笑道:“上次喝的什么这次还喝什么三块钱一杯的红酒来一杯!” 服务员愣了一下好像认出了他有些不满的问:“两个人就点一杯酒?” 风君子:“一个人喝一个人看。他愿意喝我愿意看。你不让吗?” 服务员没说什么话走了我突然明白了他想干什么笑着对他说:“这服务员年纪也不大长的眉清目秀也是个漂亮女孩你干嘛特意来找茬?” 风君子装作坏坏的说道:“要不是她还有几分姿色将来学坏了容易带坏更多的人我才没这分闲心花钱教育她。……上次当班的服务员就是她。” 第一杯酒上来高脚玻璃杯只有个酒底看来服务员故意倒的很浅。风君子指着杯子对我小声说:“这妞又在欺负人正常一杯酒应该倒到大约这个位置她连一小半都没有给我。我如果提意见恐怕又会被别地客人笑话小器。” 我也笑了:“你别着急用不了多久她恨不得给你换个最大的杯子还倒得满满的。” 风君子:“你怎么知道的?” “这种把戏我是跟你学的今天就好好配合你一把。这杯酒少你先喝。” 风君子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也就见底了。我们却没有着急再要等了一会儿看见那服务员在吧台正忙的时候我叫了一声:“服务员点酒!” 服务员从吧台绕过不少张桌子走到最远处的这边我们仍然是点一杯三块钱的红酒。她再回到吧台倒好酒用托盘端过来。我一看比上一次倒的还少风君子又一小口就没了。接下来也没别的事我和他见服务员什么时候正好有事在忙就立刻叫酒。 一来二去足有七、八趟那服务员也看出来了这两个客人恐怕不是单纯来喝酒的就是想溜她在酒吧来回跑。等我再叫酒的时候她干脆倒好一杯红酒端过来。风君子却一摇头:“这次要两杯!”这句话分明是要服务员再跑一趟服务员撅着嘴去了不一会倒来两杯。等下一次服务员主动端来两杯时我又说:“我们只想点一杯。”又让她端回去一杯。 又这么来回几趟服务员终于受不了了她小声劝道:“我们这里可以点整瓶的一瓶四十可以倒三十多杯要不你们就点一瓶自己倒着喝好了。” 第190回 悲空饮七恨,谢醉酒盈樽(下) 服务员劝我们开整瓶的红酒那样她省事我们省钱风君子固执的摇头:“既然你们有论杯卖的我就可以论杯点是不是?你就是负责服务的有客人点你就得送──这你自己说的话。不想送你就打声招呼!” 我也笑着对服务员道:“谢谢你的好意虽然三块钱一杯我觉得很贵但今天我们不想省钱。” 酒吧里其它客人也看出一点门道来了纷纷在那里看热闹。又这么来回几次那服务员表情很是委屈眼睛红了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她其实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没见过太多世面。后来她出门去找经理诉苦我听得清清楚楚经理问明清况之后反而把她训了一顿。本来嘛我们是按规矩喝酒一点都没有故意闹事的地方。 接下来几次再送来的酒是越倒越多满满的都快溢出来。显然是想让我们早点喝够了快点结帐走人。我怕风君子真喝多了后来酒几乎全是我喝的。风君子笑着问我:“石野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好端端的和一个吧台服务员过不去?” 我答道:“你不是坏相反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以你们家的背景真想找这个服务员的茬很容易打个招呼就能砸了她的饭碗。你又何必这么费钱费力费时间费心思费酒量?……你一方面是赌气。另一方面是好意。” 风君子接着道:“还有一方面是没事找乐子三全齐美!就冲你刚才说地话我要好好敬你一杯。……服务员点酒!” 又喝了两三杯我问道:“我们要喝到什么时候?真要喝一百杯?” 风君子:“先别管了喝到那小妞明白事为止。” “可惜有人就是笨。总也明白不了。你一片好心人家还以为你就是来找茬的。……我们别干喝了聊点别的。今天听说了你在梅花山的故事真的很有意思再详细给我讲一遍呗。” 风君子:“你不信吗?那不是故事是真事。” “我信我信你能不能跟我详细讲一讲我也想去梅花山旅游有空也找找那个地方。……服务员有纸有笔吗?” 服务员拿来一张卡片和一支铅笔。风君子边说边在卡片上画图。他当时是怎么走的大约走到梅花山地什么位置现了一条岔路从这条岔路走到一个无人的庄园后来再也找不着了。他画完这张图我问:“你这图的好像是一幅空中的俯瞰图难不成你是飞在天上去的梅花山?” 风君子得意洋洋道:“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我机械制图可考了满分这是凡的空间想象力!再加上今晚这些酒我觉得我就是人。” “你不是人你是半仙!”我把卡片拿起来准备收到兜里现背面有一行字。应该是刚才那个服务员写的:“对不起我错了!上次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你不要再喝了──吴眉”回头看了那服务员一眼现她脸上委屈的神色不见了正在用一种好奇、害羞的眼光偷偷看风君子。 “你快看看这个人家把名子都告诉你了。她叫吴眉我看恐怕又有误会了她以为你是来泡她地!”我将卡片翻过来递给风君子。风君子看见卡片就乐了抬头叫了一声:“吴眉结帐了!” …… 从空中俯瞰梅花山顿有“造化钟神秀”的感慨。山并不高。却灵气充盈。这一片山脉走势呈环抱状起伏的曲线一波三折。时间是冬末春初满山浅黄嫩绿之色疏映相间山谷中还点缀着开花的梅树。风君子在那张卡片上画的图虽是酒后草草勾成却极为准确传神。我注意避开游人地耳目落在图中所标出的那个岔道口的位置。 风君子真能乱跑这是一条没有景点的山间小路几乎埋没在荒草与树丛中虽然离大道不远但一般游客不太可能走到这里。这条路恐怕是很久以前砍柴的或者采药地人踩出来的沿着一面不太陡的小山壁下断断续续地蜿蜒。梅花山道场的入口它应该在哪里呢? 我沿着小路不断拨开树丛踏过蔓草向前走去突然眼前一亮。一面山崖下有一株开花的野生老梅树这梅树与风景区种植的人工园艺不同完全是自然的原生态没有经过任何造形和修剪。这个季节还没有长叶子茂密的枝芽向天空伸展树上的梅花竟然有红黄两色。再看那面山崖壁我明白了入口就在此处那是与菁芜洞天入口一样的赤脂石壁。 在梅树旁的山崖下地上有个小浅坑浅坑边缘似乎被人踩过留下了半片脚印地模糊形状。我站在那里用脚试了试突然笑出了声我知道风君子是怎么进的赤脂石壁了?他肯定是走到这里一脚踩虚了没注意身子往侧后一歪顺手往后面一扶结果什么都没扶到一屁股摔进去的!关键就在那他那双神奇的手。 我没有他那么神奇不能无意中通行无碍。洞天门户一定有特别开启的方法菁芜洞天用青冥镜那么这梅花山呢?赤脂石壁的正中有一条很规则的缝隙很薄两寸长短不注意看现不了。但这条缝隙笔直而均匀的很显然是人工的痕迹。我拔出毫光羽插了进去严丝合缝正好吻合!然而法器插进去了却没有什么变化这和菁芜洞天不一样。我记得站在菁芜洞天的入口处用青冥镜照向赤脂石壁青冥镜会自动借我地法力开启门户。看来这毫光羽不能自动借我的法力。 我以身心合器催动法力。毫光羽出七色的光芒这光芒照透了山壁。赤脂石壁变成了透明的七彩烟霞透过朦胧的烟霞可以看见前面出现了一条林荫直道花枝掩映之处远远可以见到一处古雅庄园的飞檐与楼阁。七彩烟霞中见仙家景致恍惚美仑美奂。 我并没有着急进去收起了毫光羽。眼前又是一面不起眼地山壁掩藏在荒草野树中。我为什么没有立刻进去?因为我想试一试青冥镜。这里与菁芜洞天的构造很相似看来梅花山一派与芜城梅氏的确大有渊源。而我手中的青冥镜据说最神奇的用处就是能够移转洞天辅成结界。梅花山一派建造此处洞天应该得到过芜城梅氏的帮助同时借用过青冥镜。 我手中的青冥镜只差一点已经接近于修复妙用大致恢复的都差不多了。我取出青冥镜对着山壁施展了一种法术这种法术是当初我在阴山口追杀付接时自己领悟的机缘就是我看见了古代萨满教留下的那满山岩画当时忽然能够借那么一面山壁与来自远古地信息沟通。 此时我放出青冥镜的光圈镜面。光圈倒映出整个赤脂石壁御器之时不仅身心与青冥镜相合神念也与这片山壁一体。我有了奇异的感应青冥镜中倒映的不仅仅是一片山壁它变得很沉重、很充实、镜后的世界广漠无边。我几乎无法操纵这面镜子。将神识延伸到极限一身神通法力也施展到极限忽觉豁然开朗!镜中倒映出一条林荫道路然后镜面光照射在山壁上。赤脂石壁消失洞天入口再度显现。 看来这面青冥镜不仅仅是出入菁芜洞天地钥匙也是打开这世上几乎所有洞天结界的钥匙。真的是妙用无穷!但如果它没有被修复到这个程度或者我如今的修为不够一样用不了。我追杀付接时也曾路过金陵付接却没有逃到梅花山来躲藏。看来他不仅认出了青冥镜而且也知道青冥镜的这种用处。他是被青冥镜吓着了其实当时他要逃到这里躲起来我还真打不开这扇门户。 我走进了梅花山洞天道场这个地方与菁芜洞天不同就像山中又出现了另外一片天地。脚下地道路有一丈来宽。细润的五色土铺成两边的树木不算高大但却茂盛此时正开满了梅花。穿过花荫长道前行百米来到一处庄园门口。朱红色地大门黄澄澄的门钉门上镶着吞兽金环。门楼不高却雕梁画楣一砖一木一刀一笔无不精致。门楼正中有一块牌匾上书“梅花圣境”四个大字。原来此处名曰梅花圣境是梅花山一派的根本所在。 走入梅花圣境是一座古雅庄园苏杭一带园林风格尽显。前院有花石藩。篱屏障四面飞檐环接长廊。穿过前厅走过天井再绕过正厅来到后院。有小桥池塘垂柳假山古树紫藤。这就是一般庄园的中轴线这处庄园还有两个东西跨院。东跨院是一处药园种植了不少药材其中有很多我都不认识园中还有一所专门的丹房是炼药之用另外还有几间屋子空着。有一处特别大坐下五、六十人没有问题可能是演法传法的场所。 西跨院有十余间静室看见蒲团以及桌床就知道那是弟子修行之所。最里侧隔出一个单独的小院落院落中只有一处房舍装饰风格庄严肃穆明显与其它建筑不同。推门而入只见迎面的山墙上画着一整幅壁画壁画的内容就是从远处遥望整座梅花山。壁画前是一座檀木香案香案上只有一座牌位上书“梅花山历代祖师之位”。这里应该是梅花山一派地祭祖与传位之处就是通常所说的宗门祖师殿。 祖师殿的右手边是一排无门长柜柜中放着一十七座稍小的牌位最后一座牌位上写的是“十七代掌门太素之位”。祖师殿右手边是一个长条形桌案桌案上放的是香烛之类祭祀之物本应该放在香案上青铜香炉现在也摆在那张长桌上。这地方显然有很长时间没人来过了虽然没有灰尘但香烛之类的东西已经变的散碎。 这就是梅花山一派的传承道场!看见了太素的牌位想起了我的父亲梅存菁还有我那位可怜又可恨的舅舅付接他们都曾是太素先生的弟子。我既然来了就要以礼拜祭。拿过一面蒲团放在地上先拜过太素先生又依次拜过梅花山历代先师。最后将香炉搬了过来放在香案正中的位置准备挑些完好的香烛祭奠祖师牌位。搬开香炉现下面压着一册黄的古卷古卷的封面上写着──梅花七笈。 这就是梅花山一派的道法秘籍吗?我拿起来随手一翻恰好翻到了最后一页。古卷的最后一页一般都是留白不写文字然而此处却浓墨重笔写着七行字:“恨兄弟丧、恨父母亡、恨家园葬、恨人心狂、恨江山创、恨法不张、恨天道殇!”此人一连写下七大恨看落款赫然是──付引舆! 原来付接曾经回过梅花圣境写下这七条恨事将《梅花七笈》这本道法秘籍留在了此处。他带着滔天恨意而去所行一错再错终究万劫不复无法回头。他所恨有恨的理由!但是不能因此而原谅他所做之恶他更不该报复无辜。我长叹一声心中感慨万千人已死就了结吧更何况他是在青冥镜中形神俱灭。付接毕竟是我的亲舅舅梅花山第十八代掌门今天我也一起拜祭了罢! 第191回 知非伤何见,无碍有容成(上) 焚香祭拜已毕我将《梅花七笈》最后一页扯了下来在香炉中点燃。付接所书七大恨事化为青烟散去。这本道法秘籍还要传于梅花山后代弟子我不想让这样的字迹留在传世典籍上。走出祖师殿对着梅花圣境心想此处道场总需有人打理。既然我欲立百合为梅花山弟子如今道法有了道场也有了就不必把她留在神木林中了。是时候回去见一见百合了也不知紫英毁她容颜之后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 我在君子居中等百合让柳依依送她过来紫英坐在我身边一面倒茶一面偷偷笑。我问她笑什么她不告诉我只说等会就知道了。百合进门之后我也微微吃了一惊如果不是柳依依送她进门我几乎不敢认她就是百合。 百合上前向我行弟子礼口中道:“弟子百合见过师父。” “你是百合?”我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神。 百合:“紫英前辈用了一个月的功夫将我容颜洗炼成如今模样连我自己对镜都不敢相认了。” 我为什么会不敢认因为站在面前的这位少女丝毫没有容颜被毁的痕迹端庄秀丽落落大方。百合原来肤色嫩白嫩的都快滴出水来而现在的肤色微微有些象牙色并浮现出淡淡的红晕。看五官面貌没有原先那么娇艳迷人。但也绝不难看。纵然不算是绝色美女也很有几分大家闺秀地风采。而且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那么一丝面熟隐约还有原先的一丝痕迹。更奇特的是我还觉得她像另外一个人一时之间也没想起来像谁。 我用疑问的眼神看着紫英紫英笑道:“谁说毁容一定要毁的很难看?只要不再是原先面目就可以了!你看她是不是已然面目全非?” 我也笑了:“的确面目全非!……早知这样你别说毁容说易容好了。我还以为要变成小辣椒那样。” 紫英:“那完全是两回事小辣椒是道法修行地结果。” 百合问道:“请问师父小辣椒是谁?” “你可不能叫她小辣椒论起来她是你师叔。此人身份比较敏感现在不方便告诉你等有机会你去问祖师爷吧。” 百合:“请问我的祖师爷是谁?是守正真人吗?” 我答道:“守正前辈与我确有师徒之缘但并非正式的师徒关系你见到守正真人也应该持晚辈弟子礼。我的传法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祖。就是大名鼎鼎的忘情公子风君。此事外人极少知道你暂时也不要外泄。他如今入世历劫我不希望有人打扰他的修行所以你也不必去拜见了。” 百合听得直眨眼显然也是觉得很意外。但还是听话的答道:“弟子知道了。那我们算不算忘情宫弟子?” 紫英替我答道:“算起来我们都与忘情宫颇有渊源但并非忘情宫弟子。忘情公子传你师父道法时他本人也不是忘情宫弟子的身份所传也并非忘情宫道法。但是我日前所传你的修炼之术是忘情公子从忘情宫中带出来地。也得到天月大师的亲自指点。日后你行走天下对忘情宫一定要以礼待之。” 百合:“好像有些复杂但弟子明白了。也记住了。” 我哑然而笑确实够复杂的!我看着百合又说道:“你本出自梅花山付接门下如今付接已死但梅花山传承不可绝。所以我要立你为梅花山弟子命你去镇守梅花山根本道场梅花圣境。……为师有开宗立派之心欲三家合一梅花山就是其中一家。你不是我的大弟子你的大师兄名叫丹紫成是轩辕派丹霞夫妇之子。……百合。你地名子叫百合请问你姓什么?” 百合神情变的黯然:“其实我不知道我姓什么。今日愿随师姓。” 我暗叹一声:“随师姓那就随师门姓吧从今日起你就姓梅。” 百合:“梅百合?” “你今日容颜已变身份也变了干脆再起个名子吧。既然在梅花山门下为师就赐你一个法号。日前有位长者西去临终前托言转告‘得而无伤修也;勾牵无碍成也。’我当时未及细想事后却有所悟。我弟子法号中将来都会有一个‘成’字你就叫容成吧。” 紫英在一旁道:“梅容成?听上去有点中性化不太像女人的名子。” 百合:“这个名子很好我很喜欢。容成拜见师父多谢师父赐号。”说完她拜了下去这丫头反应很快也很乖巧很会讨人喜欢。 我摆手道:“你起来吧容成只是你在梅花山的法号今后你愿意让别人叫你百合也可以。你的法术并未入门根据你天生所长付接传你地媚惑之术其实也出自梅花山道法不过他没有按正道教你。……” 付接确实没有按正道教百合《梅花七笈》中的道术只是取其所用教了她媚惑之术以及其它的一些筑基修炼法门。梅花山正传道法名为《梅花七笈》顾名思义共有七层境界第一笈名为“暗香浮动花影初窥”。百合所学道法也出自其中不过被付接用在歪门邪道上。当下我传授了她正传心法与口诀命她以正法修炼。 最后我将毫光羽给了她并告诉她梅花圣境所在以及开启方法让她自己去梅花圣境。我让她在梅花圣境中打理道场一切第一笈境界未入门之前不得走出梅花圣境。如果她地修行能够达到“花影初窥”的境界。我将为她举行正式的入门仪式她将成为正式的梅花山弟子了。我让她带着毫光羽先走了并告诉她我回淝水之前会到梅花圣境将毫光羽取回。 百合领命正准备告辞紫英又叫住了她:“百合不容成。这个你拿着。我新炼成了一炉黄芽丹也给你九枚。你记住要在修行需有所助时服用每日最多只可服用一枚。”百合接过一个小瓷瓶称谢而去。 百合走后紫英看着我问道:“你就这么把毫光羽给了她?假如她带着毫光羽私自不辞而别呢?你真的对她很放心吗?” 我笑了:“无所谓放心不放心这正好考验考验她。我身为东昆仑盟主你认为她能把毫光羽拿走据为已有吗?” 紫英:“你把她一个人派到梅花圣境你认为她能耐得住寂寞孤身一人潜心修行吗?” “初窥门径之前不如此也得如此!此举正好磨练磨练她的心性她地资质虽好。以前的心性却并非上乘。这一关她必须要过如果过不了我也帮不了她。” 紫英笑了:“石小真人看你今日行事越来越有宗师气象了。” “是吗?也许我以前就有你没看出来。……不要谈别人了。说说你。我在梅花圣境中现一处药园和一所专门的炼丹房。你擅长辨药炼药有空也去看一眼那个地方也许对你有用。” 紫英:“何止是有用简直是太有用了!我一直想建造一处专门地药田可惜没有合适的洞天福地。菁芜洞天与神木林都不太合适。等知味楼开业之后我一定会去梅花圣境帮着百合好好打理一番。” “对了百合的样子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既有原先的影子又像另外一个人。” 紫英:“你看出来了?再仔细想想!” “陈雁?对了!百合的五官轮廓有那么一点像她你是怎么办到的?” 紫英:“九转紫金丹的药性给我地一点灵感。我用酥骨软筋之药稍微改变了她五官骨骼的一点点形状就是照着陈雁的五官特征。就这么一点改变看上去就面目全非人的相貌真是很奇妙!……然后我又在百花汤浴中多加了几味药让她的肤色稍重反正我敢肯定就算泽仁到她面前也不会认出来地。下一步我打算弄一张很难看的面具给百合。” “干嘛用啊?好看就好看呗。为什么还要准备一张很难看的面具?” 紫英俏皮的一笑:“不给别人看将来专门吓唬泽仁用!” “你可真坏!你怎么也学会调皮淘气了?……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了百合的容颜你下了这么大功夫为什么如此偏爱她?是不是收了她什么好处?” 紫英:“我不告诉你想知道你自己去问百合。” …… “容成一人守此洞天不觉得寂寞无聊吗?”这是在梅花圣境中我问地话。寒假已经结束我回淝水之前绕道先去了梅花山百合果然在此老老实实的独自修行。 “回禀师父容成能够习惯。山中清静无扰正合潜心修行师父不必为我担心。” “很好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等你修行入门有成之后就算你想在这里清修我也要放你出去行走世间。……在梅花圣境正厅中有一扇窗窗棱上镶有一面石屏。如果你能修成‘花影初窥’的境界施法可以从石屏上看见洞天门户外地景物也可以打开门户放外人进来。不过你不要轻易放外人进入此处除非我事先打过招呼。” 容成:“弟子遵命。毫光羽还请师父收回吧。” “我此番带走毫光羽这梅花圣境你只能出不能再入只有留在其中了。” 容成:“我明白修行未成我也不想出门。师父还有什么吩咐吗?” “还真有一件事想问你你似乎很讨紫英的欢心是怎么办到的?” 容成:“师父想问这个?” “当然不想知道问你干什么?” 容成:“其实也简单没有别人的时候私下里我都叫她师娘。师父不让吗?” “原来如此!如果紫英愿意你就这么叫好了不过暂时还是修行门中这么叫她吧。在俗世凡人之间还是不要这么称呼的好。其实为师有亏欠她的地方以后才能好好偿还。” …… 一九九三年三月淝水知味楼开业场面很是热闹。我并没有做什么广告也没有邀请太多的客人但楼上楼下全坐满了贺客来自五湖四海。这些人都是行走世间的俗家打扮但看上去却形形色色与众不同。陈雁也很意外知味楼第一天开业怎么就来了这么多奇形怪状的人?但在我身上生过很多奇怪地事情所以她虽然好奇也不是很惊讶。 紫英果然没有看错人陈雁将知味楼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条她虽不能与紫英相比但经营酒楼也算中规中矩。这对于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紫英调教的非常好。而且她还和紫英学了一门特别的手艺那就是除了做菜之外的调酒如何用芜城产的老春黄酿造出知味楼特有的美酒。连这个都学会了我看紫英迟早要收她做徒弟不仅仅是开酒楼而已。 开业第一天待客的酒却不是陈雁所酿是我亲手所制。我用了十枚黄芽丹化入一百二十斤美酒招待四方来客。既然是东昆仑盟主人家上们来贺我总得大方一点。知味楼开业紫英当然也来了但她却有意没有出面张罗将大小事务都交给了陈雁。 我有很多老朋友这次都赶到了淝水正一门、听涛山庄、轩辕派、终南派、青城剑派甚至海天谷都有人到场。这么多人总不能只在知味楼停留第二天又一起去了逍遥派道场也算是一次修行界的小聚会了。做为当地主人逍遥派的掌门叶铭自然脸上有光虽然忙得他们够戗门中上下却十分开心。 第191回 知非伤何见,无碍有容成(下) 众人散去之后我留下了亲自前来的海天谷新任掌门于苍梧。这一年半以来于苍梧率海天谷弟子在大漠清理付接余党西北一带已经逐渐平定。谭三玄伤势已好海天谷事务不多所以于苍梧这一次亲自来到淝水也算继续云游历练。我曾经接海天令牌暂摄海天谷的掌门之位如今虽然卸任于苍梧见我仍然以师礼相待并且吩咐海天谷弟子见石盟主如见掌门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我留于苍梧盘桓几日一方面是问问大漠的情况一方面也是向他交代一下百合的事情。在这次小聚会上我已经当众宣布收留百合并重立梅花山一门我亲自代太素先生传法。有了盟主的身份背后又有当世高人大派撑腰情况就是不一样。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一切都显的那么顺理成章我还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夸赞。我有意没有说出百合现在已更名梅容成这一次泽仁没来但和曦真人来了。 我多留于苍梧几日还有一个目的是想和他切磋切磋。像和曦、和锋那种高人我不太好意思找人家与我斗法陪练不小心把他们打败了面子上也不好看。但于苍梧不同他毕竟是我的晚辈而且修为够高。 葛举吉赞活佛临去之前托尚云飞转告我的那一番话当时我没有心情去仔细听但是我记住了。事后在菁芜洞天中静修之时心情平复下来。忽然有所感悟。至此我地婴儿境界修行已然纯熟只需反复洗练如常。四门十二重楼前三门的中途第二重楼炼形第五重楼还转第八重楼婴儿都是讲究火候自足的功夫。一靠机缘证悟二靠修养渐足。此二者缺一不可。到今日这二者已俱备。修为境界不谈法力神通已经更上一层。 我祭出毫光羽于苍梧催动金乌磐龙杖一番斗法下来竟然不分胜负。我再出青冥镜千变万化妙用无穷于苍梧已然不是对手三番比试他三次甘败下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当然都是夸我的他说当初在宗门大会上与七叶交手不敌赤蛇鞭今日我有神器在手足以与当日的七叶一战。 我心中暗道惭愧。后来地七叶可比宗门大会上的修为要高多了。何况当时的我别说斗七叶就算碰到了七心也只有认输的份。况且我与于苍梧交手只是切磋虽尽全力但并非生死相搏真要是斗起来结果还很难说高人斗法不像演法示法那么简单。各种意外都有可能。 我与于苍梧切磋斗法自然要避开常人所以就选在逍遥派道场附近蔽静之处。斗来斗去惊动了叶家父女他们也跑来看热闹对我们两人的神通法力佩服不已。我留于苍梧之后他们又多留了于苍梧一个月。就是不让他告辞离开。于苍梧也是一派掌门修行界年轻一辈最出色的高手既然来了当然找这个机会好好结交。我就不管他了。他留在了逍遥派作客。 和于苍梧切磋我的收获很大至少我现在有信心与绯焱一战。不论我杀不杀她夺炉鼎这笔帐是一定要算的这一战不可避免。以我一人之力恐怕还制服不了这位天下修行女子中的第一高手但若找个帮手呢?如果我让柳依依帮我柳依依一定会同意的我们两人一起出手绯焱讨不了好! 只是这种事情不适合把柳依依卷进去如果别人方便插手。有一个小辣椒来帮忙就足够了又何必我这么麻烦?如果我与柳依依只是出手拿下绯焱最后我捏碎天刑墨玉让风君子自己来做一个交代呢?这个主意不错!反正我若背着他杀了“严飞飞”感觉总有些不太对劲。但无论如何阿秀是一定要救地! 我私下去打着绯焱的算盘计划没有考虑好也还没来得及找柳依依商量另一个人却找上门来了。那天我在淝水知味楼君子居中喝茶想事陈雁敲门进来告诉有人找我自称是我的同事。我一个大学生哪来的同事?如果是梁司长的手下私下接触这是违反纪律地!我很好奇的要陈雁把他请上来结果看见他我很意外的笑了。 确实是我的同事还是我的领导他是芜城地古处长。古处长没有动用组织的联络方式而是特意登门拜访显得很是客气。关门聊了几句我才知道他不是特意到淝水来而是被调来的他升官了!现在他不是古处长而是古司长了接替了我前任上司梁司长地位置。 总爷的小道消息很准确梁司长被调走了被上面配到很偏远的地方。而芜城这位古处长工作成绩十分突出立过多次大功早就该提拔了。以前的关键问题是古处长本人并不愿意离开芜城这个修行界根本重地他有很多其它的事情要在暗中关照留意。现在东昆仑盟主到了淝水却仍然是这个机构的特勤身份。恰好梁司长被拿下古处长上下活动争取到这次升迁调动的空缺。 我笑着打趣:“古处从正处到正司你居然连升两级暗中给了领导什么好处?” 古处长也呵呵笑:“好处嘛是送了点不过我这也不算破格。虽然我原先是个处长但两年前就享受局级待遇了谁要我立的功那么多呢!” “你立的功多?哪一次行动是你亲自参与地?还不都是手下的特别行动小组卖命。” 古处长:“别忘了我又成你的顶头上司了你怎么用这种口气跟领导说话?” “我就这么说了你想怎么样?想公报私仇给我小鞋穿吗?” 古处长:“借我个胆我也不敢啊!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你现在是东昆仑盟主天下修行界年轻一代地领袖。万一在我手底下出了什么差错我还想不想要命了?所以我第一天上任就特意跑到你这儿来拜码头。” “古处长你这么客气干什么?你是我的老上司又成了我的新上司今天我请你喝酒!领导的马屁还是要拍的。” …… 老古接替梁司长成为我在淝水的新上司。多少是一件让人高兴地事我对我所在的机构没什么好感但是对泽古的印象还很不错。古司长上任之后对我特别“关照”也就是基本上不来烦我。他是这么想的可惜上任不久就遇到一件特别棘手的事情不得不来求我。 在其位某其政提拔了未必全然是好事古司长同时也接下了前任梁司长搞砸的一项调查任务。如果是别的事古司长还可以推托搪塞但这件事不行。因为它关系到千百人的生命甚至关系到国家的根基。事件触目惊心!淮河一带最近生了一系列矿山事故造成了重大人员伤亡与财产损失。 江河之间的地广大地区自古以来资源较少相对贫瘠。近代随着工业的展情况稍有改变。因为这一带6续现了丰富的矿产资源。先是煤炭此地一度是除山西地区外全国最大的产煤区同时还有铜、金、银伴生大矿以及各类有色金属矿藏近年来又开了品质。很高的石英矿、玉石矿等等。 有矿产开采就有生产安全事故。在高层管理者地案头上对安全生产工作的考核是以单位产量的死亡率来计算的生命只是冷冰冰的统计数字。所以下面一旦生事故。先想到地就是尽量少报与瞒报数字考核往往多有不实之处。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本不是古司长工作管辖的范围但前一段时间以来此类矿山事故数量急剧上升原因一律是地质灾害! 各类矿山的开采工艺各不相同地质条件也千差万别却在短时间内6续生几乎一样地地质灾害事故──矿山震动矿脉开采工作面崩塌。甚至有些开采条件相对安全的整体开山矿与露天矿也相继出了莫名其妙的滑坡、塌方事件。由于灾害各自在独立单位生。层层瞒报已经无法确切统计有多少人员伤亡。但是事故造成的整体影响尤其是各类矿石产量的锐减是怎么也瞒不住的终于引了高层震动。 可是地质、地震、气象检测部门的调查结果没有纪录显示附近地区有生地震等自然地质灾害事故如此大范围的点状连续分布的自然灾害生更无可能!于是这成为了一个特殊事件由我们这个特别部门进行调查。梁司长派人调查没有任何结果得出地结论是──巧合。结论是得出来了同样的事件还在生每月都有那么一两起。 古司长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调阅了所有卷宗仔细分析之后倒吸一口凉气他直觉感到这不可能是天灾而是一场巨大的**。先地质构造与开采工艺不同的矿山短时间内在相隔很远的地方连续生类似灾害是不可能的。同时有些事故的生时间和地点分布有一定的连续性就象有人一路走过留下一路灾祸。如果是这样这些又能是什么人?实在太可怕了! 古司长派了三名身怀异能、训练有素的特别行动人员相互配合追踪调查然而半月前却突然失去联系失踪了!古司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对手是什么样的恐怖人物没有继续派人前去送死。能让山脉震动又不留下痕迹肯定不是一般的修行高人恐怕要向修行界求助才行。如果是别的事也就罢了可此事关系到千百人的性命古司长私下里也必须要管。于是他找到了我这位东昆仑盟主来商量求助。 我听说之后的第一反应是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是风君子在昭亭山动用青冥镜扰动了地脉?转念一想不对不仅时间不对而且以风君子事先的安排也不会出这种事。接着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件法器开始怀疑事情的真相。 这件法器就是柳依依的锁灵指环由风君子用一枚透辉石髓炼成。我还记得风君子从柳家顺手牵羊偷得石髓后说的那一番话:“这是透辉石髓是翡翠原玉中的精华!据说一条翡翠矿脉中只有这么一只石髓如果石髓被采走往往矿山震动连矿坑都会塌陷。所以这东西珍贵异常十分罕见!……这是修行人炼器的好材料。炼器的材料往往可遇不可求比如说现在我们上哪去搞黑龙骨和天蚕丝这一类东西?” 推想前因后果十有**是有修行高人在寻找炼器的天材地宝现矿髓就顺手取走引了矿脉震动的惨剧。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又如此凶残狠毒?而且看情况这人的神通不小!这件事我一定要管一定要阻止。就算我不是东昆仑盟主也不能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我问古司长:“如果是山崩地震那么灾害大多不是一次性往往有余震余波。请问那些矿山事故生之后短时间内还有连续灾害的纪录吗?” 古司长皱眉道:“这也正是让我起疑的地方灾难事故突然出现一律在深夜而且同一地点只出现一次过后什么迹象都没有。” 我沉吟道:“我想你猜的是对的一切都是人为而且官方机构很难调查清楚。你放心既然我知道了绝对不会不管。我会立刻通知修行界各大派各自留意同时你也配合我一下派我做为特别行动小组成员参与官方调查不过调查路线由我决定你来安排。” 古处长吃了一惊:“你要亲自出手?而且要我派你执行任务?” ****** 猜一猜是什么人冷酷且肆无忌惮的带来灾难? 第192回 常德不离昧,圣人处上卑(上) 我与古司长商量了很长时间他才告辞离去我也连忙赶向逍遥派道场。我虽然号称东昆仑盟主可是还没有建立自己的门派体系洞天福地有了好几处身边可调用的门人弟子却不多尤其在淝水就是个光杆司令。此时我只能以盟主的身份让逍遥派帮忙传令。 淝水河边幽静之处有一男一女在散步聊天。女子约二十七、八岁模样戴着一副很秀气的眼镜举手投足文雅恬静。男子三旬左右衣衫破烂宛如乞丐却气宇轩昂毫无卑微之感。如果他们并肩走在大街上会让人感觉十分怪异但此时此地我看见两人却觉得十分般配。女子是逍遥派护法叶知秋男子当然是海天谷掌门于苍梧。 两人见我匆匆而来连忙上前行礼。我问叶知秋:“叶铭掌门在吗?我找他有急事!……于掌门你也随我来有事情也想请你帮忙。” 我找叶铭的目的是请他火派人向天下修行门派传信告知众人生了这样的事情。各门派要留意道场附近的异常一旦现火通知正一门并就近相互转告有能力出手立即合力拿下作恶之人。同时我还请逍遥派火派人到正一门传信详细报告此事。如果对方来历不凡不好对付还是需要正一门居中联络策应的。 叶铭听说此事气愤填膺。恨不能立刻找到做恶之人碎尸万段!我不得不劝了几句他才停止了怒骂。叶铭做事很干脆当即将逍遥派事物交给叶知秋并命门中弟子听我调遣自己马上动身亲自赶往正一门去了。 叶知秋命人用各种联络方式向附近同道传讯而我则特意请于苍梧配合我一起行动。虽然如今我艺高人胆大。但对付来历不明地高人也不能掉以轻心有于苍梧这样的高手暗中相助要放心一些。我告诉于苍梧我通过一些特殊关系混进了官方的安全生产检查小组追踪恶徒可能的行迹进行调查而他在暗中跟随监视一有现我们一明一暗配合动手。对付那种人不妨也玩点阴的哪怕是一人出手另一人埋伏暗算也行。 不料叶知秋听说此事自告奋勇也要和于苍梧一起出动将淝水事物都交给了她的大师兄知非并且特意向学校请了半个月地假。说实话我和于苍梧联手似乎不需要她再帮忙但看她一片热心也不好驳她的面子。我征求于苍梧的意见。他道:“我对这一代环境不熟有叶护法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见于苍梧同意了叶知秋道:“于掌门不要总叫我叶护法叫我师妹即可。” 于苍梧笑道:“那你今后也不要叫我于掌门叫师兄即可。” 听见他们这番对答我心念一动。看来这两人彼此有好感而且年貌相当我何不撮合撮合试试?经过百合与和曦那么一闹泽仁与叶知秋之间很尴尬;而于苍梧曾对七心一见倾心终究却是无望。现在这两人有机会相处。说不定……?我笑道:“于道友你与叶道友同行这身打扮要换一换。好歹穿戴整齐一些才相衬总不成要女孩家和你一起装成破破烂烂的叫花子?我看你们就装扮成一对旅游的情侣好了!” …… 冶金工业部、煤炭部、国家安全生产领导办公室等部门联合组建了“淮河流域系列矿山事故调查组”著名地质学专家楚图教授担任副组长同时也是调查组中最有言权的人物。楚教授最近一直很郁闷。 在刚刚生事故的金都有色金属公司调查组一行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其规格比接待死难职工家属不知高了多少。然而关于事故调查的结论谁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很多疑惑还是解答不了。这还不是唯一让他郁闷的楚教授本想带两个自己地博士研究生为助手。上面却反常的指派了一个非专业的年轻小伙做他的助手。 在他看来这个指派的助手帮不了什么真正地忙。还好这个年轻人很老实手脚也勤快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很少多说话只是在一边听。他真想不通调查组插给他这样一个人干什么?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领导的亲信趁着事故调查来捞油水的这种行为是楚教授最不齿的后来又现不是这么回事。 然而昨天生的一件事让他对这个年轻人地印象大为改观。昨天上午在事故工地实地勘测时楚教授不顾劝阻进入了刚刚坍塌了一半还没有清理的矿洞。他想亲手在现场采集第一手资料那年轻人也跟进来了。当时矿洞上方突然有一块斗大的碎石受到震动滚落砸向正在摆放仪器地楚教授位置。楚教授还没有来得及躲闪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就到了十几米外。再看那块大石也没有砸中仪器远远横飞出去轻飘飘的落地。当时是那个年轻人在他身边挥手推了一下而已楚教授就反应到这人的来历不简单他不是个普通人。楚教授聪明的选择了不多问只是向他道谢。 这天的晚餐酒菜十分丰盛然而楚教授却没什么胃口只胡乱吃了几口。晚上回到宾馆睡觉前他有些饿了恰好此时听见门铃响。开门一看那个年轻人提这一包东西和一瓶古井贡酒走了进来向他笑道:“老楚晚饭我看你没动几筷子是不是有点饿了?我晚饭也没吃好刚才上街买了些熟食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楚教授:“小石呀你太客气了!……也好正觉得饿还有些无聊。你就陪我聊一聊吧。” 两人摆开茶几当餐桌就着切好地熟食下酒。喝了两杯年轻人问楚教授:“老楚这次事故调查你有什么结论吗?” 年轻人问这句话楚教授不知用意试探着反问:“小石你好像不大精通地质专业吧?” 年轻人笑了:“岂止是不精通。我完全是个外行所以才诚心请教您这位大专家。” 楚教授:“那我很难和你解释。清楚。” 年轻人:“别忘了你回去要写报告我回去也要给我的部门领导写报告。看报告的领导不一定也是专家你总要写上不是专家但有常识的人能看懂地分析。你就这么给我分析分析好不好?” 楚教授拿起一根竹制方便筷用手折弯到极限停住:“那我就给你打个比方吧。地壳中的岩层受挤压形成各种地形当岩层中地应力积累到一定程度过强度极限就会生断裂和错位。通常地震一类的地质灾害原理大多如此。”说完一用力弯曲的筷子断成两半。 年轻人:“这我懂那么附近地区的矿山事故呢?都说是突性局部地质灾害怎么恰好生在矿脉开采面上?” 楚教授拿来一根木质的火柴。夹在两根半截筷子之间再一弯筷子没断火柴断了。他向年轻人道:“看见了吗?岩层结构也很复杂应力与强度不一。在人工开采的非自然因素干扰下地质结构也会生变化。……这次生的系列事故。都属于这一性质。” 年轻人:“这么说地质灾害是避免不了的?” 楚教授:“无法完全避免但可以有效预防。只要一切按照工程规范的安全标准生产这次事故伤亡至少可以下降百分之八十!” 年轻人:“百分之八十?可这个矿区事故调查上只说有两人受伤。” 楚教授:“事故生在作业面上当时正在开工。现场的情况我也看了。实际死亡少于两位数我就不姓楚!” 年轻人:“您老再和我解释一下有效预防是怎么回事?” 楚教授叹息着冷笑:“矿山工程安全标准很高安全系数地裕度非常大。就是充分考虑到各类常见的地质灾害因此在生产安全上的成本很高。这样一来为了节约成本偷工减料的余地就非常大缺德的利润惊人!你自己想想该用筷子地地方用一根火柴。” 年轻人:“真***缺德!” 楚教授:“缺德不是关键的原因产业经济没有凭空的道德。事前监督管理虚设事后惩罚处理不力──诱惑太大犯罪很容易代价又太小!为了利益的人都会挺身一试奉公守法只会在行业中被淘汰。这是恶性循环这就是法制环境缺失导致恶’驱逐善’地模式。到最后损失的是天下人最终所有人不得不付出最高昂的成本来买单这成本不仅仅是金钱。……我们看见地都是国营大矿情况还算好。你要是去民间小私窑看看不出事全是靠运气出了事也全是靠钱和关系。” 楚教授喝了几杯酒情绪很激动。年轻人一面附和一面劝慰最后他说道:“楚教授您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学者希望你能将你的调查如实的做好。听了你的话我也知道该怎么写我的任务报告。谢谢你!……你做你该做的事我也要去做我该做的事了。” …… 楚教授身边的那个年轻助手就是我石野这当然都是古司长安排地。我按照各处事故生的先后时间和地点分析确实有连续生的规律于是跟随调查组来到了刚刚生事故的这处矿山。离此地不员还有两处大矿一处是煤矿另一处是玉石矿我猜测如果恶徒还要出手的话很可能在着两者之一下手只要那里面有矿髓。于苍梧与叶知秋两人则在矿区附近监视。 和楚教授谈话的时候我怀中的青冥镜震动神念自生感应察觉到于苍梧突然御器飞天疾而行。这是昊天分光镜给我的启我的青冥镜也一样可以有那种妙用临时在于苍梧身边下了一道灵引他有现我就有感应。他一定是现了可疑的人正在追踪我要赶去帮忙。心中有些惊讶──此人好厉害于苍梧都没把他截住! 我回到自己房间推开九楼的窗户隐去神光御青冥镜飞天而去。如果此时有人抬头只能看见天边一团模糊的折射光影一闪而过。我抄近路截在了于苍梧追击路线的前方选择了一处远离人烟的山野。 天际一道青白色的光芒划过其状若流星。流星后面远远的似乎有一条暗淡的金乌色飞龙紧追不舍不用说那是驾御金乌磐龙杖的于苍梧。流星度极快飞龙渐渐被拉下的越来越远看形势就要摆脱。“流星”见此情景陡然加眼看就要消失在两座大山的坳口之间。 飞在前面的是一个驾御飞剑一类法器的修行人度太快只看见光影看不清身形。这人只顾摆脱追兵却一不小心撞向了我早已布好的陷阱。此人正要饶过两山之间的空隙忽然神识一动觉面前的景物不对! 分明是在向南飞怎么天空出现的是北斗星?原来两山之间的半空中斜悬着一面巨大的镜子! 此人差点没一头撞进虚光巨镜里面法力相激让此人感应到了。此人的反应也是极快空中一折身形倒射而飞同时御剑出手就要反击可惜无论如何还是慢了半步。只见虚空巨镜中漫天星斗一阵扭曲晃动陡然全部变得刺眼明亮。所有的星光交织在一起就象无数道雷霆利刃从镜中汇射而出铺天盖地卷向那人。 我早已准备多时了自创的神宵天雷法术全力出其威力远非当日可比。此番又是偷袭出手相信天下没有几位高手能够毫无伤的接住。 第192回 常德不离昧,圣人处上卑(下) 万千道星光雷霆汇聚而下那人修为也是了得空中的光影一分为二一柄飞剑青白之光大盛迎向神宵天雷一条人影带着旋风急退。星雷劈中飞剑青白之光炸裂飞剑挣扎着倒射而回。那人御器硬受一击出一声低低的痛呼又腾身欲走。我既然出手哪能让此人轻易走脱一击得手青冥虚镜在空中又转倒映出一座山峰的轮廓紧接着黑沉沉的光影从镜中射出。虽然是一座山峰的虚象折射却带着万钧之力压向那人的身形。 那人清喝一声宝剑飞空陡然出绚目的剑芒爆而上击碎了山峰的虚影。但这一击那人又落了下风再也无法于空中留住身形被我打落在地。这一落地那人就觉得不好也现了我所在的位置收回宝剑急挥舞一片青光弥漫掩住了他的身形。同时青光中射出一道白色剑光直攻向我站立的位置。那人去没有理会剑光有没有伤着我带着一团青光向侧面就欲飞走。 虚空中的镜面露出了明亮的轮廓迎住白光一阵震颤紧接着反射出一道白芒射向欲逃走的青光。白芒射中青光我又听见一声惨呼青光去势一顿突然炸裂开来我的眼前一花没有看清那人的去势。那人拼着伤势加重也要逃离不知名的高手暗算在青光炸裂的掩护下暗谈的身形正要借着夜色遁走。突然又被四面八方地凌厉风声包围。 天空宛如龙卷狂风落地风暴的中心飞出一片金乌色的杖影正打在欲遁走的身形上。那人这次再无还手之力身形被打落尘埃。紧接着空中的金乌磐龙杖落下正插在那人的身前入地一尺有余。法力不收将那人地身形镇住。这时于苍梧终于赶到了配合我从后方出手。 这时我才看清那人的模样只见她跪坐在地动弹不得看上去却是一位容貌甚美的妙龄女子穿着一身青纱长裙手边落着一柄闪着白色银光的宝剑。这个人我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她的修为好生厉害不论是我还是于苍梧如果一对一正面相斗恐怕都很难取胜可惜她不走运今天遇到了两大高手的夹击与偷袭。再大的能耐现在也是插翅难逃。 我在看她她也瞪着一双明媚却带着凌厉之色的眼睛看着从暗处走出的我眼神中充满了怒意。我还没说话她倒气势汹汹的先问了:“你是什么人。无冤无仇为何出手暗算我?还有后面那位我无心与你相斗你又为何纠缠不舍?” “先别问我们是什么人!你是谁?为何盗取矿髓造成山川震动?”于苍梧身形落地也走到了近前开口喝问。 女子咬牙道:“原来你们是想趁机伤人夺宝你们这些东昆仑地卑鄙之徒有能耐就不知道自己去取矿髓吗?居然干这种剪径之事!” 我怒道:“休得胡言。拿下你只因为你伤天害理!” 女子冷哼道:“我怎么伤天害理?天材地宝人人可取想要自己去取暗算我是什么能耐?你们东昆仑的人都是这样吗?” 于苍梧喝了一声:“放肆!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这位是东昆仑盟主石野真人。岂会贪图你的东西!” 女子微微一惊随即面露不屑之色:“你就是东昆仑盟主?论法力你还不如我!” 我淡然道:“我就是东昆仑盟主听口气你是来自西昆仑了。你法力虽高不也是受制于我吗?我等并非为天材地宝而来你若采取无主矿髓我也管不了你可你不应该在有人的矿洞里取走矿髓。” 女子:“笑话那我去哪里采?” 于苍梧:“天下山川矿脉极多无人开采之矿也有不少你为什么不去那里寻找矿髓?” 女子的眼神中充满惊诧。看我们就像看两个白痴:“掘地千丈未必有得!那要费多少时日与法力?当然要到矿髓已近、矿脉皆露地地方采取!” “矿山震动死伤无数如此行径令人指!我既是东昆仑盟主就容不下你的恶行!” 女子:“原来你们不是为我采得的矿髓而来竟然为那些蝼蚁草芥一样的东西出头!你们也是修行已成的高人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已经怒极而笑冷笑道:“你觉得可笑吗?你所说地蝼蚁草芥可能是我的亲朋父兄。你以为你不是蝼蚁草芥可我仍在蝼蚁草芥之中。修行人是人哪怕是仙人也是人万物刍狗同仁天下一指相齐!……你到我东昆仑来就得守我东昆仑的规矩。” 于苍梧怒道:“盟主不必与她罗嗦好好拷问她地来历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犯下滔天罪行?” 女子露出一丝惊惧之色却狠道:“我师父是西昆仑太道宗宗主周春周仙人!我是太道宗掌门大弟子周如青奉师命采集炼器法宝。你们敢动我一根毫毛小心我师父让尔等形神俱灭!” “我不动你一根毫毛我动你全身!你死了有你师父替你出头。那么千百无辜的人死了就由我替他们出头吧!既然你有这种想法我杀了你你不能怪我。”我沉声而道。 女子语气软了下来:“杀了我对你没好处今日你若放我走矿髓我留下给你。日后我太道宗还会给你很多好处修行人总该先想要与修行有用的东西。我师父的修为可比你们高多了我太道宗也是西昆仑第一大派。” “哦?好处我不感兴趣。但我想知道你为何而来?西昆仑是洞天福地又何故到我东昆仑来寻找天材地宝?” 女子:“东昆仑哪有什么好东西?我西昆仑各大门派加紧联手炼制一件极厉害地法器要不是时间紧迫我才不会到这里来收集这么多容易到手的矿髓。” “你还有同党吗?西昆仑来采矿髓者还有几人?” 女子:“用的着很多人吗?我们来了两人还有一位是万法宗宗主钟大先生修为也不在你这位东昆仑盟主之下。我看你还是不要轻易得罪我们的好!为那些没用的蝼蚁草芥开罪仙家高人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自己明白。用不着你这种无知之徒来指点。你今生之错至死不悟希望来世能够明白其中地道理。” 女子神情大骇:“我已经认输了你问地话我也说了该许的东西我也许了你怎么还要下毒手?” 我反问道:“我有说过不杀你吗?不取你性命则天下无死罪之人!”话音一落我祭出青冥镜镜面出出一道白色的光柱罩住她的身形她未极出惊叫就委顿于地没了声息。我用青冥镜收了她的元神魂魄说实话她要是有一丝悔错之意我可能对这样一位妙龄美女还下不了毒手。可此人真的是无可救药。 我虽收去了她的元神却没有施法炼化让她形神俱灭留下了她的炉鼎肉身。这副炉鼎真不错!我心里刚刚这么想于苍梧突然出手了。只见他一挥衣袖飞出一枚三寸长的木牌。正是海天谷的掌门信物海天令牌一蓬黑色地火光落在那女子的身上顷刻笼罩全身熊熊燃起正是海天谷的法术苦海业火。业火散尽之后那女子的炉鼎也被焚灭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盟主若真像这人所言。暂时还是不要留下痕迹的好。此人已灭这副皮囊不留也罢!” 于苍梧地话说的倒是很有道理可我心里只能苦笑。我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可是我另有打算。有现成一副绝佳炉鼎正好拿来救阿秀我暂时就不必想办法杀绯焱。现在倒好他冒冒失失一出手让我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这话只能在心里想却无法对于苍梧说出来。女子肉身已毁元神被我所收此地事毕。我问于苍梧:“叶知秋呢?” 于苍梧:“我们赶紧回去叶师妹刚才受伤了。” “怎么搞的?你怎么没照顾好她!”我听说叶知秋受伤也很着急心想这个于苍梧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分明是想撮合他们。他却没有保护好叶知秋。 于苍梧惭愧道:“我与那女子相斗无法取胜叶师妹好意助我从侧后出手。结果那人伤了叶师妹径自离去我竟阻拦不及!”说话时我们已经飞在天上向北方赶去。 叶知秋中了一剑右肩左下方被剑气所伤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也伤地不轻。看她的伤势恐怕自己行走不便需要人护送了。她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地处置暂时已无继续恶化的迹象看见这情形我心里就乐了。临时帮她处置伤势的人只能是于苍梧而她受伤的位置……对女人家来说比较敏感。嘿嘿这伤受的也不能说不好这两人可能真有点戏了! 我故意没有提这个话茬安慰了叶知秋几句。于苍梧问我:“那西昆仑的恶徒留下了一柄飞剑和一块玉髓请问盟主该如何处置?这两件东西都不是凡品人虽有恶该死物总要尽其用才好。” 叶知秋:“他们不是采了很多矿髓吗?怎么只留下一枚?” 我答道:“据说是西昆仑各大派联合炼制法器所用其它的可能已经送回去了。……于掌门这柄飞剑也是难得的上品法器而矿髓更加珍贵不如你都留下吧。” 我是故意试探于苍梧的这么个讨好地机会放在眼前他要是贪心收下了就活该错过芳心。于苍梧摇头道:“此番得叶师妹仗义相助又连累她受伤都是我照顾不周。那恶女子用这柄剑伤了叶师妹就把这柄剑赔给叶师妹好了。……师妹我看你的法器并不趁手否则也不会伤得这么重这柄剑要强多了你拿着以后也好防身!” 叶知秋连忙推辞我笑道:“就这么定了!我们都有上品的法器不贪图这柄飞剑你所缺正好你所用就不必推辞了。这也是于掌门的一番美意你再拒绝岂不是辜负?这伤咱也不能白受。……于苍梧这枚矿髓你留下吧。” 于苍梧:“那东西我不要!盟主千万不要给我此番除恶石盟主是功我没有照顾叶师妹已经很惭愧……” “行了行了你不用说了矿髓我就收下了。你快护送叶护法回逍遥派疗伤我去追踪另一名西昆仑恶徒。”我收下了矿髓心中暗想本来我们三个人有三样东西我只要那女子的炉鼎就行。可于苍梧出手毁了炉鼎也该着不给他矿髓。 叶知秋:“不好意思拖累二位你们不必管我办正事要紧我能照顾自己。” 我摇头:“必须要于掌门护送你再出什么意外他可没法交代我也没法向叶铭师兄交代。另一名恶徒所去的方向是孤云川附近想那孤云门接到传信一定会留意。绯寒、绯焱都是当世高手还有一众孤云门弟子在附近我去调动孤云门弟子不会有什么问题。于苍梧你还是赶紧送叶护法回淝水。” 于苍梧听我说的也有道理搀扶着叶知秋去了给我留下了一枚矿髓。这枚矿髓是从附近的玉石矿中采得状如鸡蛋大小一团白色半透明的物体外面还笼罩着一层流动的青光。我不认识是什么总之是个好东西以后再研究收到怀中飞天赶往孤云川方向。 第193回 日出西边雨,春水问东流(上) 孤云川是两山之间一片幽深的谷地从空中俯瞰状如巨大的橄榄形两侧山高林密此谷人迹难至。深谷中央有法阵护持就是孤云门道场所在。此修行福地幽静无扰然而离人烟繁华之处只隔了一条山脉。 在孤云川以西百里之外的一道山脊上法力激荡光华四射有修行高人正在相斗。半山腰一共站了三个人成品字形的方位。一左一右是两个女子看面目十分相似然而一人面如寒霜而另一人妖娆妩媚。面如寒霜的女子身穿杏黄条纹道袍看打扰是一位出家的道姑使用的法器是一柄银丝拂尘。妖娆妩媚的女子身穿一朵红莲似的长裙催动的法器是一条几丈长的五彩绸带。 两位女子出手合攻向站在高处的一人这人穿着一身怪异的古装留着三缕黑色长须藏黑色的长袍衣袖甩开长达丈余。他手中没有拿法器飞舞的衣袖似乎就是他的法器大袖一卷牵引之力玄妙莫测只要对手一不注意就要被收走拂尘撕裂长绸。在绯寒、绯焱两大高手夹击之下依然隐约占据了上风。 绯焱手底下没占上风一张嘴可没有便宜了对方一边斗法一边笑骂:“哪里来的破落户走路也不长眼看!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到我孤云川来胡作非为?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那怪人桀桀笑道:“好厉害地一对娘们。可惜长了满身刺要不然本爷我正好拿回去快活快活。” 绯寒脸色阴沉喝道:“狂徒无耻!”空中飞舞的拂尘突然展开万千道银丝这银丝的光芒长达十丈从四面八方向那人刺去。绯寒狠了使出了看家绝技将护身仙霞刺的法术借拂尘银丝施展。天下恐怕没有人敢硬接。绯焱同时也娇斥一声五丈长绸如灵蛇般画了一个圈卷成环状中心也射出万千道丝光如刺从另一个方向射向那人。这一对同门亲姐妹同时出手使出本门绝技配合的天衣无缝那怪人招架起来就吃力了。 怪人将左袖环绕身体全力挥舞身形也打了个飞旋祭出了一圈墙幕勉强挡住丝光。右袖向下一击。山石崩碎烟尘四起将自己祭出的墙幕一并击碎。乱石崩飞银刺四射间他地身形如离弦之箭向山顶飞去口中笑骂道:“本宗主东西已经得手了日后再来找你们风流快──” “风流快活”的最后一个“活”字还没出口就象被什么东西吞没了因为他撞到了“自己”。他向山顶急飞遁。同时空中也有一条人影向他急飞来动作一模一样的快。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身形的反光在黑沉沉的夜色中不知何时悄悄浮现了一面黑沉沉的巨镜。 这人不愧是高手立刻反应了过来。双袖齐挥出移转空间之力企图移开面前的镜子。他这一动本来不动的镜子也动了黑沉沉的虚空整个的向他压了下来。此时山腰地绯寒、绯焱同时出手法力卷至将他向前一送无从躲闪。这人一头撞进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然后就觉得一切都在永恒中消亡! 不用说在山顶暗算的人是我。一出手就直接收了他的元神炼化当场形神俱灭!只可惜他是一头撞进了我的虚镜中连那套衣服都没有留下否则我还可以研究研究他两只袖子有什么古怪? 来地早不如来的巧我赶到之前孤云门已经现了这位西昆仑万法宗宗主的行迹。绯寒、绯焱两大高手联袂将他堵住正在此山中激斗。他要逃的时候我恰恰赶到。绯焱的修为尤在于苍梧之上而绯寒要比叶知秋强太多了这位万法宗钟宗主却不比那位太道宗弟子高明多少。所以我此时暗算。根本没费什么气力在孤云门两大高手地配合下是一击而中! 西昆仑钟大先生形神俱灭我手持青冥镜飞落山腰向绯寒施礼:“孤云掌门石某人差点来迟一步还好没有让这狂徒逃走。” 绯寒还礼:“我等方才察觉有高人接近担心是那恶徒又有援手赶到这才尽全力合击。没想到是石盟主亲临除恶合当是天诛此人!……请问石盟主这恶徒是何来历?怎会如此厉害?此番若非与我师弟联手恐怕还敌不住他。” “他姓钟是西昆仑万法宗宗主也算是一代宗师高手。不成想行事却如此不堪形神俱灭死得其所。” 绯焱看见我一直没作声现在突然插话:“石盟主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来的这么巧?” “西昆仑一共来了两人于各处矿山盗取矿髓另一人已经被我与海天谷于掌门合力除去。我是跟踪此人地行迹到此恰好亲眼见到孤云门两大高手神威。……”当下将我所了解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绯寒:“神威之赞愧不敢当要不是石盟主来的及时还差点让他逃脱了!石盟主为天下安宁而身先涉险孤云门上下皆感敬佩。” 我一招手山顶上那人形神俱灭之处的地下飞来一枚乌溜溜的东西。此物枣核形比普通的金丝枣大了一圈托在手里还闪着一丝丝的青蓝色电光不住的震颤。我问道:“这就是那人不久前盗取的矿髓绯寒掌门你见多识广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绯寒:“这是墨晶髓炼器地宝物。恶人已死此物却无善恶盟主收好以尽其用。” 绯焱淡淡笑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等激战良久石盟主一击成功!不仅为东昆仑除恶。而且还大有收获呀?” 我瞄了她一眼只对绯寒说道:“既然此物有用那孤云门就留下吧。” 绯寒愣了愣:“为什么要给我恶徒是石盟主所杀这墨晶髓……” 我打断她地话:“西昆仑情况不明而这两人来意不善。天下各门各派都要守护好道场附近的红尘安宁。孤云门此番尽责可为同道表率。矿髓留下添法器之神用再有状况也更加容易应对。” 绯寒还要推辞绯焱道:“掌门师兄你就收下吧既然是盟主之意驳了面子也不好。” 绯寒收起了矿髓向我再施一礼道:“谢谢石盟主。孤云门道场就在左近石盟主是否有雅趣移步做客?” 我摇头道:“听闻孤云川中只有女子修行我一个大男人就不要闯进去了。逍遥派叶知秋护法受了伤。我还要赶回淝水看看情况就不便打扰了。” 绯寒:“如此也罢那我们告辞了。往后石盟主有何调遣孤云弟子自当驱弛。” 绯寒招呼一声绯焱正要离开绯焱却道:“掌门师兄。你请先回我有些话要私下里问一问石盟主。” 绯寒:“你有事找盟主?” 绯焱笑道:“是一点私事师兄你就不要问了。……石盟主我可以私下和你说几句话吗?” 绯焱居然有私事找我!当着绯寒的面我也不好沉下脸来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绯寒走了。山间只有我和绯焱我向她冷冷道:“你又想打什么算盘快说吧。” 绯焱也是冷冷一笑。问了一句:“请问石小真人水无波是谁?”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子的?” 绯焱:“不久前我去了一趟忘情宫拜见天月大师天月大师什么都告诉我了关于风君子封印神识之前留下的安排。他想地可真周到!石野你想杀我是不是?” 我退后一步凝神戒备:“天月大师怎会告诉你这些?” 绯焱又笑了:“天月仙子之心非你我能测。我问她了她就告诉我了你想不到世上会有这种人吧?” “你既然知道了又想怎样?当日因你与七叶抢夺九转紫金丹我身边的护法石之秀不幸遇难。我夺你的炉鼎才能救她。我本不想杀你可让我做一个选择却不得不如此!你今天把话说出来难道想逼我此时此地动手?” 绯焱:“是此地却并非此时。”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绯焱:“以我的修为本没有在意你能将我如何。可今日见你出手暗算西昆仑来人实在让我心惊自问是我也不可不防。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手中的法器应该是正一三宝中的青冥镜。” “哦你认识?” 绯焱:“我不认识。但天下以镜为器妙用威力如此还能是别的东西吗?你出身芜城守正真人又对你特别关照我完全可以猜到。以我往日的心性既知你要算计于我我一定会先除了你!但今日不同你毕竟是东昆仑盟主修为已臻大成境界不是想杀就能杀。所以我要做个了断!” “你想如何了断?” 绯焱:“我不想时刻防备你的暗算也不想承担谋害东昆仑盟主地罪名。今天既然把话说开了我们就以斗法胜负来决定。百日之后你我在此地斗法。” “胜负又如何?你要与我见生死吗?” 绯焱:“你误会了你我只斗法决高下不必见生死。我若胜了你希望石盟主答应我今后不要再打我的主意炉鼎之事你另想办法或许我也可以帮你。” “你若败给我呢?” 绯焱:“那就凭你处置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绯焱:“我要见他一面。” “他?你是说风君子吗?你可以自己去找他何必来找我?” 绯焱:“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天月大师告诉我要想唤回他的神识重新相见天下只有你一人才能办到。……这是真的吗?” “天月大师当然不会骗你是真地!我有办法让他在一日一夜之间暂时恢复封印的神识。你这么做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绯焱:“不要高兴的太早你与我斗几乎没有胜算。石野我看他和你的关系很特别你就一点都不关心他吗?” “你怎知我不关心他?” 绯焱:“那我问你西昆仑众人联手炼制神器目的何在?就是为了对付他!刚才我听你提起立刻就想到了你还没有想到吗?” 绯焱这一提醒我也马上反应过来。昭亭山一战后西昆仑这么久没有动静来了两位高手不找修行人算帐却在世间采取炼器宝物。他们炼制什么样地法器需要那么多天材地宝?集合了那么多高手而且时间还很紧迫?这件法器一定是为了对付风君子的! 西昆仑的人不是不想来报仇而是不敢来报仇!昭亭山上风君子与以青冥镜引天刑雷劫一击之力天下神鬼难当!就算有心报仇想起当日情景恐怕找来也如送死一般。如果没有把握接下那一击西昆仑众高手是不会大举前来地。那他们集合众人之力不惜代价炼制一件特殊的法器很可能就是为了对付风君子以青冥镜引下的天刑。 可惜的是昭亭山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并非是风君子本人之威。就算如今的风君子没有封印神识拿着青冥镜再让他出手也不可能随时随地生那样一击。而且据守正真人所言风君子一怒之下将天刑雷劫连根尽收这世间百年之内将再无天刑雷劫。风君子还想来一次恐怕借都没有地方去借了。可这些情况西昆仑的人不知道仍然按照当日所见在做报仇的准备他们准备的越充分来寻仇地时候也就越难对付。可怜风君子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挑起了东昆仑盟主的大梁而绯焱想到了其中的最关键的危险。 第193回 日出西边雨,春水问东流(下) 幸亏她的提醒想到这里我向绯焱道:“谢谢你!不过我希望……” 绯焱接口道:“我不会对别人挑明这件事的。如果大家都误认为是风君子给东昆仑带来了灾难对他也不好。” 我叹息一声:“绯焱你除了自己之外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却很在乎他?无论你我之间恩怨如何我替风君子谢谢你。” 绯焱:“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替他谢我?” “天月大师没有告诉你吗?风君子是我的传道业师我是他的门下弟子!” 绯焱的神色很是惊讶张着嘴愣了半天这才缓缓说道:“我没想到所以我没问我没问所以天月没说。天下人都以为你是守正教出来的原来是风君子。小小年纪真是不可思议不愧是在世仙人!石野你似乎不怎么关心你师父只由他一人在滨海漂流。” 这回轮到我笑了:“你怎知我不关心他?你是从滨海回来之后去的忘情宫吧?我说的对不对严飞飞小姐?” 绯焱身躯一震退后一步脸也涨红了喝问道:“你怎会知道我和他的事!是他告诉你的吗?” “他都不认识你是绯焱又怎会告诉我?七叶在昭亭山留下了一面昊天分光镜我做了些手脚可以随时神念相通窥探他周围地情况。你化身严飞飞接近他都看在我的眼中。几次暗算未成最后还算你有点良心没有下毒手!否则的话有你好看我当时就会唤醒他!” 绯焱抬手指着我:“你你你──” 她“你”了半天却红着脸说不出下文来。我接着说道:“现在谈你我之约吧我同意与你百日之后在此决斗。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绯焱非常少见的露出了略显羞涩犹豫的神情有些闪烁的问道:“以前地忘情公子我所知不多。你既是他的门下弟子应该了解这个人忘情公子与风君子究竟有何区别不同?” “没有区别他虽忘却了很多记忆人却一点没变。你认识的风君子就是过去的忘情公子。只可惜他认识的严飞飞却不是我眼前的绯焱。” 绯焱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对我施了一礼五丈彩绸环绕飞天而去。她的身形妙曼宛如天女行空。我看着绯焱的背影叹息一声──这女子的心机好生了得!不论她是良心现还是机关算尽或者是对风君子真的动了情她今日都做了一个最聪明地选择。 她最后问我风君子与忘情公子有何区别。其实是在确认。以风君子的性情如果对严飞飞还有一丝情意那么他不可能狠下心来让我杀了绯焱。风君子不忍心那我也不方便动手只能另想办法去给阿秀找炉鼎。我有预感。百日后的决斗绯焱也有可能会输给我。这是她的一次冒险一次精心布置的人生赌约。天月大师究竟和她说了多少事?我无法知道但绯焱这种人一定会有自己地想法与对策。 …… 西昆仑两位高手到人世间盗取矿髓。造成无辜矿工死伤无数带来一片灾祸。更可恨那两人毫无知错之意行之理所当然。既然如此我也没有手下留情视人如蝼蚁草芥我管不着杀人如蝼蚁草芥那合当被蝼蚁草芥所杀。我虽有一身修为神通但仍在蝼蚁草芥之中。 回到淝水后我对古司长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但交给上面的任务报告却不能这么写。我写的报告内容大意就是楚教授对我谈的那番话。至于上面愿不愿意听愿不愿意看那我就无法左右了。 我这番举动随着东昆仑盟主地号令传遍天下一时之间声威大振人人无不敬畏。如果说我当初登上东昆仑盟主之位只是形势使然天下各派未必能服那么今日我的盟主地位隐然已经巩固。相信此时在修行界提起石小真人的大名很少有人再会对盟主地权威有所异议。 叶知秋的伤势已无危险于苍梧却因此在逍遥派又多留了一段时间。而我却趁着五一放假回到了芜城一连待了好几天。我有事找紫英商量关于绯焱决斗之约然而紫英又有事找我她还没去淝水我先回来了。 “小野金爷爷昨天来知味楼了。”这是在君子居中她关门说的话。 “守正真人到这里做什么?” 紫英:“他没把自己当守正就是金爷爷进城买点东西顺便来知味楼喝杯酒。我看见他当然要好好招待特意把他老人家请到了君子居。他半句不提修行事却要我买副象棋来陪他下棋。” “谁输谁赢?” 紫英:“论道法我当然远远不能与守正真人相比。但说起下象棋我还是略胜一筹的。金爷爷的棋眼看就要输了他却耍赖用神通换走我的棋子我差点没现。” “金爷爷可真有趣居然会做这种事!” 紫英:“先别说金爷爷耍赖他走的时候特意告诉我知味楼也是一盘棋修行界也是一盘棋东西两昆仑更是一盘棋。……小野你是东昆仑盟主一盘棋上的将帅往后不要轻易独自涉险。这次的事情你做地虽然漂亮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我知道了其实我一直很小心没有把握我不会乱来。” 紫英:“你在淝水就是一个光杆盟主这样可不行!棋就从知味楼开始下吧。让天下各大派都派人到淝水知味楼去做个厨师或者服务员都行!一点一点别太引人注意将整座知味楼上下所有人都换成各大派地修行人。平时可以藏身于市井互相交流切磋。一旦有事生可以传达你的号令迅调集整个东昆仑的力量。你下一道盟主号令就可以!” 紫英这是要打造“联合国总部”的意思。这个主意相当不错。我问道:“我想天下各大派都会听命的但是他们会派什么人来?一般的弟子恐怕无用徒然添乱。” 紫英:“这好办以你与正一门地关系直接问和曦真人要泽仁。如果正一门派了泽仁去淝水其它门派好意思丢人吗?” “那总管知味楼的人就不适合再是陈雁了你要亲自去坐镇吗?” 紫英:“我如果留在淝水长住菲儿妹妹不会高兴的你别忘了自己不仅仅是东昆仑盟主还有人世间事其实一样重要。陈雁暂时不合适。我把她调回芜城就是了。管理知味楼的人没必要有多大的道法神通只要为人聪明善于结交而且又能真正听命于你就可以。……别忘了在梅花圣境中你还有一位弟子梅容成前不久我去过了她的花影初窥境界很快就要成功。我建议你干脆将容成放到知味楼名义上做个经理。暗中代传盟主号令与各派消息。她为人聪明灵慧又受过特别的训练正好合适。” “这样的角色容成确实合适。我在想假如让泽仁在知味楼做个伙计。让百合去做老板百合认识泽仁泽仁却不认识百合。是不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紫英笑了:“确实有意思连我都想看看究竟会怎么样?” “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过要等到我与绯焱决斗之后。绯焱之事你是怎么看的?” 紫英皱眉想了半天这才开口:“我若是绯焱也会这么做地她确实很聪明。夺丹之事是她理亏如今你又成了东昆仑盟主她如何不担忧?想先下手害你恐怕也不方便了天天防着你暗算也不是办法只有找你做个了断。你若向她寻仇。本来也说得过去但杀人夺炉鼎之事却见不得光也只能私下解决了。” “若她胜了我不得再找她的麻烦。若她败了愿意让我处置却要请风君子到场。我现在并不担心胜败只是想一旦不能夺她的炉鼎阿秀怎么办?……其实我遇到西昆仑那个女弟子的时候曾动心思夺了她的炉鼎结果让于苍梧破坏了计划。” 紫英:“绯焱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又敢来找你肯定有后招。现在问题地关键就是天月大师都对她说了什么?如果天月指点了她保命之道恐怕你想杀也杀不了她。小野我们立刻出你送我去忘情宫!” “现在去忘情宫?” 紫英:“她能去见天月大师我也能去。天月大师上次告诉我有事可以再来她允许我出入忘情宫。她能问天月我们不能问吗?肯定还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情况。” …… 我在浮生谷中静坐一夜五丈白离砂苑如今成了一片苗圃洁白的细砂中三三两两的生长出不知名地嫩绿枝芽。据紫英说这里一共种了三味奇药都是人世间难得要想长成还需要两、三年时间。我在白离砂苑边等她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走下忘情天梯。 “紫英你怎么见了天月大师之后如此眉开眼笑?” 紫英:“我猜的没错果然还有文章!” “天月大师都对你说什么了?” 紫英:“你没见过天月不了解情况在她面前谁也不敢多说废话。我只问如何才能救阿秀。天月反问我──既然是望天吼出身何必要夺人间炉鼎?” “那是什么意思?这世间还能再现望天吼吗?就算还有一只望天吼不仍旧是夺吗?” 紫英:“我也是这么问的天月却说不必如此。望天吼身躯已毁再借一副身躯就是了。” “上哪里去借?” 紫英:“天月大师地话我没听太明白她说佛经中观世音菩座骑就是一只望天吼。想救阿秀借望天吼的一个化身就可以。” “这怎么借?” 紫英:“天月大师只说了八个字──缘在芜城仙人可借。” “仙人可借?上哪里去找仙人?搞了半天还是要让风君子出手难怪绯焱的条件是见风君子一面。” 紫英:“这件事已经没有疑问了你我琢磨也想不明白。你就放心去和绯焱斗法吧小心点别伤着自己。受人之托还有一件事要办石野你站好了。” 紫英要我站好然后在我面前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给我磕两个响头。我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拉起来:“好端端的为什么给我磕头?现在拜堂时间早了点吧?我是不是也给你磕两个?” 紫英:“别在浮生谷中乱开玩笑!那两个响头可不是我给你磕的是小辣椒给你磕的。天月大师不让她出忘情宫她求我来替她跪谢你。” “又关小辣椒什么事?” 紫英:“你不知道你报了她的父母之仇!伤她父母性命又夺了他家仙府地人就是西昆仑万法宗万法宗宗主钟大先生是罪魁祸……” 事情就是这么巧小辣椒的仇家居然是西昆仑万法宗!那万法宗在西昆仑也算一门大派宗主钟大先生是西昆仑顶尖高手之一。想当日绯焱、绯寒两大高人联手使出镇山绝技才勉强占得一丝上风我全力出手偷袭拣了个大便宜。以他的宗主身份亲自跑到东昆仑来盗取矿髓可见西昆仑对炼制神器之事十分重视说不定钟大先生也想暗中占点便宜。以他的修为行走世间只要隐藏行迹不惹众怒本来没人能够将他怎样。可惜他太放肆了也太不走运了! 第194回 轻托昆仑事,低首看娥眉(上) 小辣椒还对紫英介绍了一些西昆仑的情况。我杀的那名女弟子来自西昆仑太道宗太道宗是西昆仑第一大派其地位有些相当于东昆仑的正一门。宗主周春号称东昆仑第一高手据说修为远在小辣椒之上昭亭山上跑掉的那一个很可能就是他。我杀的那个女子名叫周如青是周春的爱徒修行已近百年是太道宗门下的大弟子。百年修行仍然貌如妙龄少女这太道宗的道法也不简单至少她的法力神通在我和于苍梧之上看来西昆仑的人不好对付。 听完之后我对紫英道:“这小辣椒到底是懂事还是不懂事?她托你向我道谢很正常哪有托你代她向我磕头的道理?” 紫英笑道:“你也不能怪她人世间这些情由没人告诉过她天月大师也不会教她这些。” …… 东西昆仑暗流涌动表面上却又显得平静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再没有西昆仑的消息或许有人来过但是没被现或许真的没有人再来。原来我除掉的那两人并不是简单角色在西昆仑中也是有名的高手这两个人死了连灰都没剩下估计对西昆仑修行众人也是一种震撼。 这是风暴来临之前的平静风暴中心的风君子却浑然不觉悠闲自在只留我这个徒弟给他搞定一切。他天天在滨海仍然是吃饭、睡觉、上课、看录像、逛市场。最近晚自习地时候他经常在看一本书。还用油笔在书页上写满歪歪扭扭的注解。这本是我寒假时送给他的当时还根本没有当一回事现在又番出来看了我还记得我给他书时的情景。 “《性命归旨》?你送我这本书干什么?”风君子很好奇的问我。 “你不是喜欢看各种各样的稀奇古书吗?这是一本丹书我好不容易找来地图文全册送给你做个纪念。谢谢那天你请我喝红酒。” 风君子随后一翻把书翻倒了正好翻在最后几页的“化身五五图”他呵呵笑道:“咦?真有意思!这个人脑门上还冒出二十五个小人画图的人是怎么想的?我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风君子不仅在研究古书更可气的是他居然开始辟谷!前文提到过他每个月末钱总是不够花经常连饭都吃不起展到后来他干脆不吃饭了!也不知在哪一本古书中找到的辟谷记载他自己琢磨了好几天总结出一条关于古人辟谷的方法来。于是一到月末。每天早上都要在校园内的山上里堂东边装模做样的餐霞服气。看他的架式倒和当初传我地采日之法有几分相像。有时候我见他口中念念有词以为是什么口诀特意偷听了一次差点没把我给笑倒了! 他念的“口诀”是郭沫若的一诗:“我是一条天狗呀!我把月来吞了我把日来吞了。我把一切的星球来吞了我把全宇宙来吞了。我便是我了!我是月底光我是日底光我是一切星球底光……***什么狗屁诗!”风君子念完了还骂几句。 郭沫若把自己当狗而且是一只疯地、所谓吞天者的走狗。关你风君子辟谷什么事?这不是瞎胡闹嘛!有能耐不要在那里念叨什么天狗给我借一个望天吼化身的才是正经事。你暂且在滨海逍遥吧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捏碎天刑墨玉把你叫回来。我也很想知道你看见“严飞飞”时是什么表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到了八月中旬也就是风君子与七叶昭亭山相斗整整一年的时候我与绯焱的决斗之期也到了。其时已经放了暑假我回到了芜城。临行前紫英还是有些不放心特意让我带着柳依依一同前往。 她是这么说地:“柳依依也是风君子的弟子你唤回风君子应该叫她也在场。再说了柳依依的修行与常人不同很难比较境界高下但如果她出手与人斗法恐怕也是当世高手连你都未必是她地对手。正一三山会上柳依依出手伤了海南派宝杖。七叶与和锋两大高手就在眼前也没拦住。让她陪你一起去没事就做个见证有事我也放心。你和绯焱决斗相约之事不便为外人道可不用担心柳依依会说出去。” 柳依依听说我要与绯焱斗法而且还可能会唤醒风君子回来当然要和我一起去。我问她:“你的阴神飞天可能走那么远吗?要不我慢点?” 柳依依:“哥哥我的无梦**最近也有些成就了你带着我飞就行多快都无所谓。” “带着你飞?你又没有紫英衣!” 柳依依:“不用我抓住你就行。” 柳依依说到做到我御器飞天之时她只轻轻的牵住了我的一片衣角就能与我一起飞天而去而且对我没有一丝阻碍!阴神之身修炼确实神奇不同。 看来绯焱比我着急的多我带着柳依依落到那一片山谷时她早就到了。见到柳依依绯焱脸色一变:“石野这是你我的私事你怎么携外人前来?难道想以多为胜吗?” 柳依依淡淡答道:“我不管你和我石野哥哥怎么斗法我是来见风君子的。风君子在人世间有两个弟子一个是石野哥哥还有一个就是我。” 绯焱:“小丫头你就那么有把握石野能赢我?” 柳依依:“如果哥哥想杀你我就会帮他如果哥哥要和你公平相斗我就不出手。反正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伤了石野哥哥。” 绯焱看着我脸色一怒。却又忍了下来:“石盟主看在风君子地面子上就让这位柳姑娘观战吧。我等相约只分胜负高下彼此不可伤人伤人者输你看如何?” 我笑道:“都依你我没意见!快动手吧。” 绯焱冷笑一声“石盟主小心。在下得罪了!”说话间五丈柔锋绫展开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尾相连成一巨大地环状。她的法器绸带本来五彩斑斓如今却笼罩着淡淡一层乌黑的光芒御器之时法力更加凌厉诡异看来是将那枚墨晶髓与柔锋绫一起重新炼化过。柔锋绫祭出环状绸带的中心陡然暴射出万千条如细针般的银丝密密麻麻地向我刺来。 绯焱一出手就是看家绝技!护身仙霞刺的法术运用到御器攻击上就算我有金龙锁玉柱也不敢硬接。我挥手抛出毫光羽毫光羽的刀身明亮。也分出万千条七彩光刃卷射而出迎向她的飞丝刺。空中密密麻麻传来一连串如冰雹落地之声银丝与光刃相击彼此湮灭。 紧接着我面前一暗绯焱的绸带卷来一片黑光吞没了毫光羽所有的七彩。这似乎是柔锋绫刚刚炼成的妙用。四面黑光之下一个巨大的陷阱宛如将我封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底中央。化器物为法阵她直接困住了我。 绯焱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被困在浑天黑光阵中地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只见一道七彩的光刃从环状绸带中央迸射而出是毫光羽出的一束厉芒刺破了黑暗。穿过柔锋绫的环心直刺向绯焱!绯焱再一挥手柔锋绫盘旋向中心一卷黑光缠住了七彩刀刃。我的身形又露了出来。此时我大喝一声“破!”刀光膨胀炸裂成无数细小地飞旋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绯焱退后几步招手收回了柔锋绫她突然停手不斗了。我也收回毫光羽看着她道:“斗法未完你为何住手?” 绯焱笑了:“孤云绝技我已施展我的法器最新炼成的妙用也使了出来。法术都让你给破了我认输!” 老天认输还有笑的她也太不认真了!这个认输地借口太勉强。方才斗法根本未分胜负她手底下一点都没让我嘴里却认输了。我还没开口柳依依说话了:“既然你想认输又何必与我哥哥斗法?我看你未必会输!” 绯焱:“方才出手只想告诉你们杀我没那么容易。现在我自己认输不必再斗了!” 我也笑道:“输了你还笑?别忘了你答应任我处置的。” 绯焱:“先别急我要先见到忘情公子。只要他开口我就认了。” 我叹了一口气一直没舍得用的天刑墨玉今天终于要捏碎第一枚了。我取出一枚墨玉凝聚真力用力捏碎墨玉没有成为碎片而是化作一团雾气在我地手边消散。风君子封印的神识已解他很快就会赶到此处。我们都抬头看向东北方的天空他应该从那个方向飞来。 我刚刚抬头看天怀中突然一动青冥镜自己飞了出来在空中散出明亮的光圈光圈中间是一片镜面。我们还没反应过来镜面中突然飞出一朵黑云黑云落地青冥镜自的法术一收也跌落到地上。只见黑云在地上一个盘旋凝聚收缩消失在一柄黑如意中风君子手持黑如意的身形露了出来。他这么出场太出人意料了! 风君子一出现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迈开大步直奔绯焱而去。柳依依在旁边叫道:“风君子你怎么从镜子里面出来了?” 风君子答了一句:“路太远了抄近道不行吗?” 绯焱站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看着风君子贝齿轻咬着下嘴唇已经出神了。风君子大踏步来到她面前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胸襟一把她拉到身前怒气冲冲的低头看她喝了一句:“你这个骗子!” 绯焱嘴唇动了好几下这才低下眼皮弱弱地答道:“我骗你什么了?” 风君子:“你──你──你骗我的好意和感情!” 绯焱:“你不是忘情公子吗?所有的感情你尽管忘掉就是了。” 风君子:“你明知我已封印神识还要那样暗算和戏弄我!” 绯焱:“他人恩怨不谈你我之间从一开始起谁对谁是好意?又是谁戏弄了谁?” 风君子一时语塞松开了手。绯焱的身体有点软风君子一松手她一晃差点没摔倒风君子伸手又把她扶住了。两人就那么对视谁也没说话。 我等了半天终于开口了:“风君子绯焱与我斗法认输说任凭我处置但她要要你开口说句话──你想要她怎么样?” 绯焱这时也问道:“风君子你想要我怎样?”说话时她的眼神迎向了风君子的目光神色很是复杂。 风君子似乎怒气未消:“我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是绯焱还是严飞飞?” 绯焱:“无论如何我不是水无波!” 风君子:“我没问你这个。如果你是绯焱今天我可以让石野夺了你的炉鼎;如果你是严飞飞我可以留你一命。” 柳依依听见风君子这么说有些着急正要开口被我拦住了。我拉着依依小声道:“别说话我们在一边看戏就行。” 绯焱:“为什么要杀绯焱留严飞飞?绯焱没有害过你而严飞飞差点杀了你!” 风君子:“你化身严飞飞到我身边虽然几次下手暗算但我毕竟毫无伤。你的恶意我从未察觉只记住了你的好。可是绯焱不同!” 绯焱咬牙道:“可惜我就是绯焱真真正正的孤云飞燕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严飞飞这个人!” 风君子:“你怎么这样?明明心中悔过偏偏还要嘴硬!” 绯焱:“不是嘴硬我说的是实话!” 风君子长叹一声后退两步转过身来向我苦笑道:“石野我求你一件事不要再向她寻仇了。你和她的恩怨就这么算了罢!” 第194回 轻托昆仑事,低首看娥眉(下) 绯焱仍然嘴硬风君子终究心软他开口向我求情。我无奈答道:“你是我师父你下令我就听。我也求你一件事只要你有办法能救阿秀其它的什么都好办。” 风君子点了点头突然就像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变抬头喝骂道:“你们两个是谁说漏了嘴?她怎么知道水无波的事!谁的嘴这么碎我饶不了……” 在他还没有正式开骂之前我赶紧打断:“风君子你快住嘴是天月大师!绯焱自己到忘情宫拜见的天月大师她这才知道的。” 风君子吓的一哆嗦气焰立刻灭了下去轻轻抬手拍了自己脸一下:“算了算了有些事就不必再提了。救阿秀我一定会另想办法!” 绯焱这时在他身后说道:“你不必另想办法天月大师说你现在就有办法。” 风君子转身问她:“什么办法?为什么我自己还没想到?” 我又在他身后说了十三个字:“望天吼化身缘在芜城仙人可借。” 风君子又一转身:“你们搞什么怎么总在我背后说话?石野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这是天月大师所说我们不明白什么意思你自己好好想想。” 风君子露出思索的神色站在那里低头想了半天一脸茫然的抬头问道:“仙子还说什么了?” “她还说──观音菩萨地座骑就是望天吼。” 只听“啪”的一声。风君子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口中呼道:“原来如此!” 我一听这话有戏赶紧追问:“有办法啦?” 风君子:“当然有办法了我是谁?我是在世仙人!” 柳依依插话了:“既然你有办法当初为什么不救阿秀?” 风君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答道:“做不到的事情当然想不到当初我没那么大神通。如今我突破忘情境界。修为更上一层楼才能用这个办法救她。” “究竟是什么办法你快说出来都急死我了!” 风君子:“不急不急还有一整天的时间怎么样都够了!石野、柳依依你们过来坐下我简单和你们解释几句。”他招呼我们过去找块大石头陪他坐下却故意不看绯焱也不搭理她。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将绯焱晾在一边听他说话。 守正真人曾经说过阿秀非人。若转生不知投入何处也无法控制和预知。想要救回阿秀在人间地办法就是夺真人炉鼎当然不一定要夺绯焱炉鼎但因果在她怨不得旁人。天月大师又指点了另一条路。那就是既然望天吼出身那么再借一个望天吼化身。风君子的《天书一化形篇》已经传给了阿秀大不了重头再来一遍。 然而上哪里去借望天吼的化身?此事匪夷所思但天月大师说风君子能办到。风君子想了半天恍然大悟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和我们解释了一番天月大师的意思。柳依依瞪大眼睛问:“上哪里去借呢?” 风君子笑了他转头问我:“石野我对你说过我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我在哪里上的幼儿园?” “让我想想你小时候的幼儿园是一家观音庵文革的时候菩萨被砸了变成了幼儿园。后来幼儿园又变成了观音庵你还偷过一支签偷偷丢在香炉里烧了。” 风君子:“对!关键就在那一支灵签需要有人再去偷一次。” “我记得那支签的签语是‘病龙行雨’你抽中之后在龙年大病一场。觉得那东西留在庙里不应该不是已经被你偷出来烧了吗?” 风君子:“那时候我不懂事以为偷偷拿出来丢到香炉里就没事了。那样一只灵签。岂是凡火能毁肯定又回到签筒里去了。这次干脆一点把这支签拿走得了它就是我借望天吼化身的灵引。” 柳依依:“我知道那家观音庵在什么地方就离芜城商业大厦不远。我们快去吧是哪一支签?我现在就去拿!” 风君子瞪了柳依依一眼轻声喝道:“阴神闯进菩萨庙是去偷东西你动脑子想一想好不好!你能干这种事吗?” 我赶紧道:“要我去好了不就是偷一支签吗而且是一支害人地签不算什么坏事。” 风君子摇摇头:“不好不好非常不好!你们不明白的。看似简单但后果可能会非常严重。” 柳依依:“为什么呀?” 风君子故意大声说道:“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后果可有可无非常人可料!你们想想看这是在偷谁的东西?……修行人遇到这种事能躲多远躲多远谁也不愿意被卷进世间最难测的因果当中!但话又说回来那支签普通人是抽不中的只有修行有成者才有办法将它从签筒里抽出来。”我和柳依依就在他身边他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 “此事起因在我就让我去吧。”不远处绯焱幽幽地说了一句。风君子一直没理她她也不好意思凑过来只能尴尬的站着直到此时才开口说话。 风君子终于抬起头对她道:“很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否则我能放过你石野心里也不会原谅你阿秀回来后更加不能原谅你。阿秀的炉鼎因你而毁灵签就由你去抽吧。……你怕不怕?” 绯焱:“怕什么?除了你我还真没怕过别人。” 风君子:“不怕就好。到时候有什么灾祸劫难别怪我今天没有提醒你也要有个思想准备。” 绯焱却岔开话题问了一句奇怪地话:“风君子来此地之前你在做什么?” 风君子微微一笑:“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打架偏要挑后半夜我当然在睡觉!神识唤醒时我就知道这里出了急事从容不迫摸黑穿好了衣服。悄悄走出宿舍就来到这里。我用地是仙人摄物的神通仙人摄物也摄已今天你们大开眼界了吧?仙人气度自然不同凡响!”他说话时脸上现出得意之色。 绯焱一指他的脚脖子问道:“你怎么就穿了一只袜子?” 风君子低头看脚可不是嘛?他有些奇怪道:“我记得我没有半点慌张两只袜子都穿上了呀?” 柳依依蹲下来仔细看了一眼好奇道:“是都穿上了你左脚穿了两只袜子。” 风君子神色颇为尴尬顾左右而言它:“那个那个观音庵地位置你们都知道。很好找。两个时辰之后在观音庵门口等我我要仔细交代抽那支签的讲究。你们先去吧难得回来一趟我还有事要办。”言毕起身一挥黑如意驾起龙魂径自飞去。 从此地飞天而行回芜城一个多时辰足够了。我在前面飞。绯焱默默地跟在后面也不说话。虽然这个结果我早就料到了但我与绯焱之间毕竟积怨未能尽消恐怕要等到阿秀真正回来之后才算完结。 我们在芜城郊外落下云端步行赶到市区内的观音庵门前柳依依早就到了。柳依依回去的时候不用让我带着她飞天。她摘下指环一闪身就回到了昭亭山再一闪身又到了绿雪茗间从那里赶到观音庵要快多了。绯焱当时看见柳依依凭空遁走也是大吃一惊。她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柳依依的修行如此奇妙常真不愧是仙人弟子。 时间是天亮后不久观音庵已经开门了有两个小尼姑在大门前洒水扫地。我与柳依依站在门外的路边说着话绯焱远远的站在另一侧的树下。 我问柳依依:“你猜风君子去干什么了?” 柳依依:“他要是去别地地方我不能察觉但我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他去了昭亭山神木林抱着绿雪神木脸贴着树干正在说悄悄话。” 我叹道:“其实让他想起往事心中也未必好受!” 柳依依有些不高兴的向绯焱那边看了一眼:“她喜欢风君子。我有他心通完全能感觉出来。今天看风君子的样子似乎对她也很有情意!风君子为什么要对这种女人动心呢?饶了她也就算了。” “风君子在毫不知情时又遇见她一次这事很复杂说不清楚。” 柳依依:“可是我心里不太舒服他想对绿雪姐姐说什么?说绯焱地事吗?绿雪现在又听不见!” “那你这个山神也听不见吗?” 柳依依:“神通难及风君子我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轻轻搂住柳依依的肩膀劝道:“对风君子和绯焱我想我们应该宽怀一些。其实不论风君子今天如何对她明天也会忘了的。他明天连你都会忘了这短短一天时光换谁都会尽量宽容一些。” 柳依依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气氛变的沉默了。此时我一眼看见了马路对面的一个水果摊摆摊地小贩很早就出来做生意了。卖水果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面色如银盘体态微腴却端庄合度。之所以能够吸引我是因为她根本不像一个普通的小贩那种端坐的仪态有凡脱尘之意在这马路边还是那么娴静安详。 再看一眼我又感到有些意外她卖地居然是黄金枣!我家附近就是芜城的山区果园如今除了金爷爷还没听说有别人种黄金枣更别提在普通的水果摊上能看见。而且现在地季节也不对黄金枣真正成熟上市的至少应该在两个月后。在这里卖黄金枣恐怕不是普通人我暗中用神念试探却一无所获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我的神识所能察知!然而在来来往往的普通人眼中她就是个路边的小商贩。 我有些好奇也有些担忧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出现这么一个人事情会不会有麻烦呢?我得过去探探她的底细!和柳依依打了声招呼:“那边有卖黄金枣的我们过去买点。” 柳依依:“好啊好啊紫英姐姐一定喜欢。” 我挽着柳依依的胳膊来到水果摊前问道:“大嫂你卖的这是黄金枣吗?怎么这个季节会有黄金枣?” 那女人温和地笑了笑:“是黄金枣但不是本地产的。要称一些吗?” “给我称十斤。” 女人又笑了:“今天早上刚开张你一下就买十斤。……你拿好一共五十块。” 我伸手一摸兜表情变的很不好意思我没带钱!昨夜我是和绯焱去斗法的不是去请她吃饭的没带钱包也很正常。柳依依随即反应过来:“哥哥是不是忘带钱了不要紧我马上给你拿来。” 她闪身走进一条小胡同估计是施展阴神遁术直接去绿雪茗间了没过几秒她又从小胡同里出来一路小跑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叠钱。我笑道:“哪用得了这么多!” 依依:“我把绿雪茗间里的现金都拿来了哥哥就放到兜里吧。……大嫂这五十给您。” 女人将黄金枣递到我手里冲柳依依笑道:“小丫头好快的度。” 这时绯焱也走了过来估计也察觉这个水果贩子不太对劲。她到摊前问道:“大嫂这黄金枣好新鲜啊!是刚摘的吗?” 女人:“我卖的水果都是新鲜的。” 绯焱摇摇头:“可我听说黄金枣这种果子成熟之后摘下来要铺在竹扁中盖上麻草席十天之后不论是味道还是药效才是最好。” 女人:“哎呦原来这位妹妹是个行家。那你买回去自己加工就是了我只管卖水果。请问你要几斤?” 绯焱眨了眨眼睛:“黄金枣我不要我想买你手里那根杨柳枝。” 第195回 奉我心头血,波中取红莲(上) 绯焱不买黄金枣却要杨柳枝卖枣女人笑着说:“一根树枝还要花钱买吗?满城柳树你自己折一根就是了。” 绯焱也笑:“我就喜欢大嫂手里这根多少钱?” 女人:“不好意思不值钱的东西我不能卖。” 绯焱修行日久眼光和阅历都在我之上她居然看上了那位卖枣女子的杨柳枝那是人家往枣上掸水和赶苍蝇用的难道会是什么法器?正在说话间后面又有一人打招呼:“关大嫂这么早出来摆摊啊?……咦?这是黄金枣大篷里扣的吧?上市时间早了点!”回头一看是风君子来了。 我与绯焱齐声问道:“你们认识?” 风君子:“当然认识从小就认识。我小时候关大嫂就在这里摆水果摊了来来回回经常见面打招呼。……办正经事吧你们都跟我到庙门口去。” 我们都来到观音庵门前风君子小声对绯焱嘱咐:“别看这座小庙不起眼玄机可不一般不能说进就进。进人家的门按人家的规矩来老老实实的请愿、上香、叩拜、施舍最后再求签一样都不能少。” 绯焱答应一声抬头一看门匾脸色突然一片绯红。只见庙门上方横书五个大字“送子观音庵”。不论绯焱今年多大年纪修为如何毕竟还是个黄花姑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风君子撕碎衣袖验过她地守宫砂。黄花未嫁去拜送子观音就算绯焱脸皮厚也有些绷不住。 我在一旁偷着笑风君子也看出来了问道:“你到底愿不愿意进去?你不去就算了!” 绯焱细声答道:“我当然要去请问还有什么吩咐我怎么才能抽到那支签?” 风君子:“无论你用任何神通。都无法拿起那只签只有老老实实用手去抽恰好抽中才行。知道怎么办了吗?” 绯焱:“签筒里有几支这样的签?我要抽哪一支?” 风君子:“就一支签上写着下中签十四。” 绯焱:“我知道了用御物之法试探所有的签动不了的那一支就伸手抽出来。” 风君子:“你不笨嘛那去吧。” 绯焱举步正要进门我心念一动叫住了她:“绯焱你等等。” 绯焱回头:“石小真人何事?” 我将柳依依刚才给我的钱一分不剩全部掏了出来放在她手上:“天月大师说‘缘在芜城’曾经也有一位高人对我说过‘空袖莫求缘’。请你帮个忙。把这些钱放到功德箱里。” 绯焱答应一声终于进了观间庵我们在门外等候。按照风君子的吩咐一套香客地规矩做足估计一时半会她出不来。我小声问风君子:“你好像和那个卖水果的关大嫂很熟据我所知你幼儿园早就毕业了。怎么见面打招呼还这么亲热?” 风君子:“小时候吧孩子们都调皮。而关大嫂卖水果就一个人有时候不注意总有小家伙偷她的水果我都看见好几回。后来我特意提醒她卖东西的时候精神点。幼儿园里的孩子经常偷她的水果。” “后来呢?” 风君子:“后来她就说谢谢我呀以后路过她还经常送我水果吃搞得我都不好意思。” “这位关大嫂究竟是什么人?” 风君子:“你这话问的。当然是卖水果的!” “我看她不像个卖水果的。” 风君子:“没什么像不像的既然在这里摆水果摊就算玉皇大帝那也是个卖水果地你看习惯就像了。……我们别堵在庙门口了到马路那边站着去。” 我们三人站到了马路对面就在那个水果摊旁边不远。关大嫂招呼风君子:“小风等朋友啊过来坐会。”她往旁边挪了挪长条凳空出了半边。风君子走过去坐下和她聊了起来。 关大嫂:“既然到了佛门前怎么不进去呢?” 风君子:“那是尼姑庵我一大小伙子往里闯什么?” 关大嫂:“现在上大学了吧?当初庵里的尼姑就说你一定能高中的。” 风君子:“这事你还记得?那是我抽签收五毛给小尼姑一块她们没钱找随口哄我开心的。要是这事也算数观音庵干脆改夫子庙得了。” 关大嫂:“刚才进去的那位姑娘恐怕与佛有缘。” 风君子:“你卖水果就卖水果怎么管起这种闲事来了?听你地意思好像是鼓励良家女子当尼姑?这是哪家的道理?” 关大嫂:“良家女子?……我在这庙门口摆摊不少年了也经常听里面的师太讲经多少也懂了一点。我看刚才进去的那位姑娘眉间气色不祥恐怕需要菩萨渡化才能消灾解难。” 风君子笑了:“你怎么学会看相了?我看她没事!” 关大嫂:“你说没事就没事吗?我看还是好好求一求菩萨比较好。” 风君子:“你在菩萨庙门前卖水果是不是也帮尼姑们拉生意?……不论菩萨保不保佑我不希望她有事我会保护她的只要她愿意做个好人……”风君子说到最后已经不是在对关大嫂说话而是眼望着庙门自言自语。 正在说话间一身红裙地绯焱已经走出了庙门。一阵晨风吹来她的裙裾飘散身形宛如一朵波光上的红莲。风君子伸手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朵红莲花。粉嫩地花蕊上还带着露珠似是刚刚采摘。他将红莲递给了关大嫂:“好久不见我身上又没什么好东西就拿这个送给你吧。有事我要先走了下次再聊。” 我们迎上前去悄声问:“东西得手了吗?” 绯焱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签深红色着紫光上面刻着“下中签十四”。风君子接过去道:“就是这一支。没错!” 柳依依问:“接下来怎么办?你要做法吗?那我们就去昭亭山。” 风君子皱着眉头思索着说道:“不行动静太大你在昭亭山恐怕罩不住。柳依依你去昭亭山等着我会把望天吼送过来。你记住了阿秀没有重新化成*人身之前把她扣在昭亭不要放出去。” 柳依依:“那你去哪里?” 风君子:“只有在浮生谷中我才有把握。石野、绯焱你们先去浮生谷等我我三个时辰之后自会到来。现在有点事要办。” 柳依依:“我也想去浮生谷。” 风君子:“不行动静太大小心把你的阴神之身给震散了!听话。快回昭亭山。” 柳依依走了风君子有什么私事要办也走了。绯焱还是一言不的跟我出城野外无人之处御器飞天一同赶往三梦峰下的浮生谷。 浮生谷静悄无人虽是夏日。此地却甚为清凉幽静。巨大的三梦峰白云缭绕我与绯焱在忘情天梯下等候风君子不知他又做什么去了。我们两个面对面站在那里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过了半天还是绯焱开口打破了僵局:“石盟主。” “你有什么事?”我平静的答道。 绯焱:“你和柳姑娘都是风君子地门下。他怎么在忘情宫外还有传人?”她主动找我说话想问的还是风君子。 “想当初风君子被天月大师逐出忘情宫不能再传忘情宫道法你也是知道的。他自创了两门道法。一虚一实传给了我与柳依依并非是我要拜在他地门下是机缘巧合他收了我这个弟子。我并非忘情宫传人也曾得世间诸多高人指点。” 绯焱:“你真是好福报!如今你已是东昆仑盟主有自立宗门之心吗?” “你说对了我正有此意想开宗立派。” 绯焱:“你是应该开宗立派风君子是在世仙人。自创道法传承世间立宗门之事理所当然。你想好了宗门之名吗?” 我抬头望了望三梦峰三梦峰上是我从未眼见的忘情天宫。笑了笑说道:“风君子现为忘情宫之主是你给他出的好主意他才能回得去。忘情宫之下是三梦峰我立宗门名子就叫三梦宗也算是尊师尊法之意。” 绯焱:“三梦宗好特别的名子知道内情的人一定能听出来历。” “如果你将来拜入忘情宫真的成了水无波我们也算出自同缘。” 绯焱的脸色有些复杂:“风君子安排地是来世你要杀我夺炉鼎他再送我转生入忘情宫水门。答应我的诺言岂能如此完成?……我不愿意。” “如果他此番借来望天吼化身阿秀无恙归来我想也没人会这么做。忘情宫就在天梯之上你想去不会有人拦你不必再等来世。” 绯焱摇头很认真的说:“我现在想要的不是忘情宫。” 我似笑非笑道:“你想要的东西不亚于忘情宫甚至包括整座忘情宫。” 绯焱:“你是这么认为地吗?既然如此我绝不进忘情宫绝不做水无波!” “你当初帮助风君子想得到的不就是这些吗?” 绯焱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半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此时三梦峰上突然传来狂风呼啸之声!只听风声厉哮从极高的天际而降只听见风声却没有风有一股凌厉无比的旋风从天上罩了下来罩住了整座浮生谷谷地中央却没有一丝波及。 狂风落下就像一座隔断大阵将浮生谷变成一处与世隔绝地场所。从天际而落的风到达地面的度很快四面八方合围之际天地之间陡然变地一片安静狂风厉嚎中又突然变的万籁无声!浮生谷四周的景色也变了只觉极远处的空气极的旋转连光线都生了各种扭曲和折射在谷中向外看去只能见朦胧一片四周的景物都消失了。 显然是有人动了一座威力无比的法阵将整个浮生谷镇在其中连我和绯焱也围了进去。我们不知生了何事抬头向三梦峰上望去恰好看见一道晶莹璀璨的光芒从天空射来。光芒落在五丈白离砂苑的正中停下是三尺呈风节插于白砂之中。再看空中有一人脚踏虚空如有无形地神风托举冉冉而下。这人当然是风君子他是从三梦峰上下来的原来刚才他进了忘情宫。 “风君子你这是在干什么?”他还没落地我就开口问道。 风君子落地走到近前笑着答道:“这是风流无声大阵将此地与外界隔绝做这种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绯焱:“需要我们做什么?” 风君子:“不需要你们退到一旁看着就行。” 我与绯焱退到一旁风君子站在浮生谷中央手持那根灵签向空中一挥口中喝道:“化形齐物!” 我眼前一花手中那只灵签变成了一根翠绿的杨柳枝。好神妙的仙人道法!我正在暗自赞叹风君子的神色却愣住了看着杨柳枝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绯焱:“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风君子转身看她:“是你问人家要的杨柳枝?” 绯焱吃了一惊:“那位卖水果的关大嫂?” 风君子:“什么大嫂不大嫂是你拜的菩萨!” 我也问:“怎么?救阿秀有麻烦吗?” 风君子突然笑了少年人特有的那种坏坏的笑他笑着问我:“假如我没借来望天吼的化身却把观音菩萨的化身借来了阿秀成了那幅样子你敢不敢搂在怀里?” 第195回 奉我心头血,波中取红莲(下) 借观音的化身?就算我答应阿秀也不能愿意就算阿秀愿意观音菩萨也不能高兴!我后退两步连忙摆手道:“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风君子:“算了吧这种玩笑确实大了点!还有帐要和她消今天就放观音一马。……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假如真的让阿秀夺了绯焱的炉鼎天天粘在你身边你不觉得别扭吗?” 我看了绯焱一眼低声答道:“当然别扭。就算我心里不别扭你看着恐怕也不舒服!” 绯焱听见了我们说的话脸色一红转过头去不再言语。风君子看着杨柳枝自言自语:“我给你一品红莲你还是化出一枝杨柳。唉!” “你叹什么气究竟动不动手了?” 风君子:“第一次干这种事没经验现在知道怎么办了。”说完他一挥手将那一支杨柳抛向天空口中大喝一声:“化形摄物!金毛犼!” 杨柳枝向空中飞去越飞越高在极远处消失不见。我们三人都瞪大眼睛仰头看着天空出现了一个小点向着我们头顶落下。那东西越来越接近已经可以看清就是那支灵签。风君子看见灵签落下突然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叫了一声:“快跑!”只见他撒腿就跑向忘情天梯方向脚下生风度奇快无比一边跑一边伸手指堵住了耳朵。弯着腰将嘴张地老大。 他的样子就像小孩过年放二踢脚点燃火信转身就跑生怕被崩着。我与绯焱见他如此也立刻飞身向两侧急退然而动作还是慢了一些。只见灵签在半空中突然炸裂出一声震天大吼。这吼声我无比熟悉就是阿秀曾出的望天巨吼。只是这声音的威力比阿秀遇难前那一声吼还要大上许多倍! 震吼声中我只觉得心神涣散五脏离位元神恍惚再也施展不了任何法术结结实实的摔到地上。我差一点没被震昏过去只觉得耳中嗡鸣不止眼前花直冒金星。用手扶地艰难的坐了起来脑袋还不是很清醒。迷迷糊糊地就看见远处有一团金光从地上滚来直扑入我的怀中。 扑入我怀中的是一只小狗。与我在状元桥下第一次看见咻咻时一模一样的小狗所不同的是──咻咻的毛色棕红而这只小狗混身上下的绒毛是金黄色的!我下意识的将它一把抱在怀中随即反应过来──咻咻回来了风君子借来了金毛犼的化身炉鼎! 咻咻还是当初与我刚见面时地样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眼神中有说不尽的话口中“咻咻”的叫着直在我怀中乱拱。阿秀又成了小狗地模样有话想说却说不出来。我鼻子一酸想安慰她两句突然有一只手伸来将咻咻从我怀中提了出去。 风君子一只手提着咻咻的后脖子咻咻非常不情愿的在空中挣扎扭动。只听风君子喝道:“回来就回来了。就不能先老实一会?你以为石野喜欢看到你这幅样子吗?现在我送你到昭亭山神木林化形篇不用我再背第二遍。再化人身之后与石野相见吧!”说完另一只手一挥呈风节一股激风升起将咻咻卷向天空远远消失不见。再看浮生谷四周风流无声大阵也早已收起。 风君子伸手把我扶了起来:“你没事吧?有没有崩着?” “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全身软仍然没什么力气。……绯焱呢?” 风君子:“她身子骨不如你被震晕过去了在那边躺着呢。过一会再理她你有什么话趁现在赶紧说吧。我剩的时间也不多了。” “阿秀什么时候能回来?” 风君子:“她现在的炉鼎比原先要强太多了就算从头开始也不需要更长时间修行多则一年半载少则三、五个月就差不多可以越当初。一切要看她如何用功你不要去打扰她。……将来你若开宗立派她可是这人世间绝佳地护法。”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想告诉你呢我找到了梅花圣境那地方你也去过。我想合三家为一宗名子都想好了就叫三梦宗。……对了你给守正真人那封信究竟是怎么写的?为什么一定要推我为东昆仑盟主!” 风君子:“其实你要做的不仅仅是东昆仑盟主而是重整东西两昆仑地神君。不要问我按你自己的方式去办吧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不会比你做的更好。我不在的时候你明白了很多事也不需要我再废话了。这次你捏碎墨玉唤我回来我却不是为你而是为她。” “公子真的是为我吗?”身后绯焱的声音传来。 风君子转身:“这么快就醒了?你比我想像中的修为还要高一些!为什么要叫我公子?难道你想拜入忘情宫?现在可以了不需要杀你一次你直接登上天梯即可。” 绯焱摇头:“不我不去。” 风君子的语气有些惊讶:“你不去也成碧水烟披与碧水平波诀就在忘情宫中你自可去取走也算应了我当日地诺言。” 绯焱还是摇头:“我非忘情宫弟子怎么可以去取忘情宫的镇宫之器与法诀。” 风君子:“那你想要什么?” 绯焱:“我想知道──你想怎样对我?以前你想杀了我来世收为忘情宫水无波。现在炉鼎之事已了你又想怎样对我?” 风君子看着她淡淡道:“我不想怎样对你。没事了你回去吧继续做你地绯焱。” 绯焱看着他哑声低唤:“风君子……” 风君子叹息一声:“明天日出之前我将会忘了今日之事你又何必呢?” 绯焱咬了咬嘴唇。眼圈有些红了她抬头道:“这样也好你总有历劫而回的一天等到那时我再问你。公子石真人绯焱告辞了。”绯焱转身却没有飞天而去而是一步步的走向浮生谷外。 “绯焱你回来!”风君子在她身后叫道。 绯焱迅的一转身:“公子还有何事?” 风君子定定的看着她神色颇为古怪良久之后突然问了一句:“你已经大祸临头。可能性命难保你知道吗?” 绯焱:“你曾无意中为我断过命数但我不知所指何事?” 风君子:“所指就是今日之事!……刚才那一声大吼连我都有些腿软我们还是坐下说吧。石野。你也过来坐下。” 我们在白离砂苑旁坐下绯焱不自觉的紧挨着风君子地身边而我有意拉开了一米多的距离。只听风君子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们以为那只灵签是随便抽的吗?我是生而仙人之身世间万法无忌可当年不小心抽中了那只签仍然大病一场。你们虽然有些修为。能与我的仙人之身相比吗?这一劫十有**会要了性命所以我才会让真正该应劫之人去抽签。石野杀绯焱夺炉鼎是一劫绯焱抽灵签入苦海同样也是一劫。当初夺宝害命之时。因果早已种下无论如何结局都是如此我不过是顺势安排而已。” 绯焱面无血色抿着嘴唇没有说话风君子望着白离砂苑目露迷离之色。我咳嗽一声问道:“没有办法可解此因果吗?”自从见到咻咻回来我对绯焱的恨意已经消去大半她若吃些苦头我没意见但如此下场还是太惨了一些。 风君子不答话脸上露出痛楚之色。伸手捂住了胸口。绯焱立刻问道:“公子你怎么呢?” 风君子莫名说道:“绯焱你是我的心头血。” 绯焱:“你什么意思?” 风君子:“我在回答你的问题你不是想问我会怎样对你?在你走出观音庵之时我用心头血化成一品红莲供奉以求慈悲之心救你苦难。” “公子……”绯焱突然失声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我急忙问道:“你不会有事吧?” 风君子:“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石野我不久从滨海回芜城你领我去你们村老中医那里去看看让他给我开一副调养气血的方子。” “君子你为何要如此?”绯焱终于说出话来伸手抓住了风君子一只胳膊。 风君子:“当然是为了救你只要你偷来灵签救阿秀我自会救你一命。这本是你的命数仙佛然能看穿因果却并不插手观世人咎由自取。你若想无事除非跳出红尘外去观音庵落出家。红莲消业力你可度过此劫。但是此非权宜之计你要真心向佛方可!” 绯焱身体晃了晃抓着风君子一只手臂才坐稳颤声却很坚定地回答:“不我不去!” 风君子眼望前方毫无表情:“不去九死一生!” 绯焱:“我宁愿死不如你亲手杀我!我做错的事我愿意承担后果。但我不……” 他们说话时我在干什么?我的脑筋在飞转动──风君子有些奇怪奉上自己的心头血换绯焱出家保命?他并非佛门弟子也从来不认为自己的修行道法在佛门之下怎么今天会用这样地办法?我对仙佛大神通不了解可我对风君子很了解。既然他肯为绯焱献出心头血肯定会想办法救她而这办法不太可能是逼她出家。他可能还在试探绯焱的心意!这小子如今修为高了可性情没怎么变他行事的习惯如此。 算了我做一回好人吧!我试探着插话问道:“风君子我能问个问题吗?” 风君子:“问!” “你刚才所说‘仙佛然能看穿因果却并不插手观世人咎由自取。’那么如果插手又会怎样?” 风君子转头看我神情变的饶有兴致:“你认为仙人神通有何不同?我今天就告诉你!并非移山填海无所不能而是能跳出因果。跳出并非无有而是洞明脱一旦插手还是会卷入其中只能借机善解因由比如今日绯焱盗签之事。……我以前行事极力避开因果不想插手其中终究还是不脱。修行突破忘情境界之后终于明了入世而出。” “你别只讲道理说点实际的。你总得有些手段才是。” 风君子:“唉!手段当然有你这是在逼我!……七心死后我地心变软了。昭亭山一战戾气也消尽了。今天我就插手吧!……绯焱你把右手给我。” 绯焱伸出一只手被风君子握在掌心。只听她疑问道:“这是什么?” 风君子:“送你的东西。” 绯焱惊呼:“九转紫金丹!”风君子已经松开手只见绯焱的掌心多了一枚紫光流转地丹药。 风君子:“当初之事因夺丹而起这枚九转紫金丹恰恰是我的。孤云门的修行我知道一些你的护身仙霞术已经收放自如再进一步面临‘转刺化仙霞炉鼎自承伤’的考验。再加上灵签之祸天劫、人劫齐至你几乎过不去的。九转紫金丹真正的大用就是助修行人历天劫你移换炉鼎再度脱胎换骨不仅可以避今日之祸而且修为更上一层。因由自九转紫金丹而起善果也由九转紫金丹而解我虽插手改变你的命数却并未逾越。” 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最后解决却这么简单──将九转紫金丹给绯焱!但是仔细想想真的简单吗?一点也不!且不说这世上仅此一枚地灵丹有谁愿意送人绯焱今日能够得到九转紫金丹的过程就曲折万分。风君子费了多大的心力一再点化绯焱最后还考验试探了良久。 第196回 仙抚伊人顶,结发授神丝(上) 绯焱左手托右手仿佛还是托不住那枚轻飘飘的九转紫金丹声音也在打战:“给我的?” 风君子:“不是在你手里吗?” 绯焱:“你还要我出家吗?” 风君子:“当然不用了我的心血已化红莲供奉观音菩萨还想怎样?” 绯焱眼睛闭上眼泪无声滴落指尖然后身体一软倒向风君子。风君子一把接住将她的脑袋轻轻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她怎么了?” 风君子苦笑道:“你说能怎么呢?当然是晕过去了!可能是太激动了刚刚被望天巨吼震动心神还没恢复心神再动一下就晕了。” “她刚才几度大喜大悲几乎生死轮回让你折腾得不轻换谁也受不了刺激。九转紫金丹你就带在身上说明你早就想好了怎么救她又何必……” 风君子:“你说话倒轻巧这女人是怎么折腾你我的?我吓唬吓唬她出口气而已。……七心死后我真的心软了绿雪遭劫更让我……再也受不了!” “你不是心软是悲悯情怀。” 风君子:“别口头卖乖!……阿秀今日得大于失你也跟着不吃亏她是你家的护法侍者。绯焱因祸得福自然没什么好说。她的修为再进将是东昆仑绝顶高手之一而且今后会全力助你。对你这个东昆仑盟主也是好事。可怜地只有我一个神识唤醒自损修行、奔波万里劳心费力、心头血化红莲奉出、插手因果迫不得已、九转紫金丹也失去弄不好还得罪了观音菩萨!……石野你笑什么?”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说过的一句话。” 风君子:“法澄是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也别笑以后有这种事你自己试试看。趁这绯焱又晕了有什么话你快说吧。明日天亮之前我要赶回滨海。” “你怎么放暑假不回家?” 风君子:“这么无聊的问题?学校同学想在暑假打零工却没找着活我下个星期就回芜城了。不想坐火车想坐海轮从上海绕一圈回来。” “不算无聊你回芜城我才能带你找金爷爷抓药。……还有你的丹诀没有传完‘阳神’境界的口诀与心法什么时候教我?” 风君子:“我封印神识之前早已想到你不必操心。功夫到时自有安排!” “本来有一肚子话想说现在又不知道问你什么好了。……你在干什么?” 风君子说话时一直用手在拨弄绯焱的头头也不抬地答道:“趁她还没醒。我给她编一根小辫子。别管我你说你的。” “差点忘了一件大事西昆仑各大派近年来正在合力炼制一件神器绯焱猜到是为了对付你的。” 风君子:“多大点事我还以为有谁要去中东去搞原子弹!我不在乎。反正我也不知道倒是你要小心了。有必要的话来偷我的黑如意正一三宝合击之威不在任何世间神器之下。” “好的我会的!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当初你交代这枚九转紫金丹是留给小辣椒散去邪功之后恢复容颜的。现在你给了绯焱小辣椒怎么办?” 风君子喟叹一声:“我一插手添变数诸人都受牵连。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先听坏消息。” 风君子:“告诉韩紫英再成九转紫金丹我求一枚请她送到忘情宫。” 这个消息确实不怎么好上次一炉成丹三枚那两枚没话说可这最后一枚便宜了绯焱。下一炉三枚九转紫金丹紫英一直掰着指头算。她自己一枚阿秀得救后也需要一枚。柳依依虽然现在用不了但将来也说不定有大用百年之后如绿雪重回也会有用我虽然用不着移换炉鼎但也需历劫甚至百合都想到了……反正是不够的。现在风君子又要预定拿走一枚我苦笑道:“好消息呢?” 风君子:“我今日之血可成丹六枚。多出来的三枚我拿走其一另两枚就算替绯焱还情。” “这样啊?没有坏消息全是好消息我替紫英谢谢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真有菩萨吗?” 风君子笑了:“这种问题你也问?昭亭山上天天叫哥哥地是什么人?坐在你面前的又是什么人?”这时他已经在绯焱的脑后编好了一根细长的辫子从兜里掏出一条湖蓝色的丝带系上。 “那我不问了你也没多少时间了我还是留点功夫让你和她私聊吧。告诉你一件事她其实早就醒了。再见芜城见!” …… 一周后风君子回到芜城家中。这小子是个闲不住地第三天出门闲逛被我找个机会拉走喝酒。地点就在知味楼君子居他进门的时候还不住的跟我客气:“看看你这么客气干什么?不就是春节请你喝了一晚上红酒还要特意回请我两顿。” “你坐下吧我不仅找你喝酒还有事想请教。” 风君子刚坐下又站了起来:“如果是生意场上的事我可帮不了什么大忙。” “放心好了不是找你或者你们家帮忙就是有话想找个人聊聊。快坐酒都给你倒好了!” 不断劝酒添杯风君子额头见汗放下酒杯问我:“菜不错酒更好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喝着喝着差点忘了。上次那个酒吧服务员。叫吴眉地女孩子你后来又去找过吗?” 风君子:“你说她呀没有。你怎么问这个?是不是看上人家呢?想找就自己去呗。” “我可没那意思其实我有女朋友了。” 风君子:“谁呀?什么时候领出来让大家认识认识。” “其实都认识就是柳老师。” 风君子筷子差点没拿稳惊叹道:“石野。你来真地啦!” “你什么意思什么真的假的?” 风君子:“想当初我就能看出来你对柳老师很痴上课看她地眼神都不对以为你就是单相思没想到你还真敢下手!……我怎么这么笨早该想到你们关系不一般。” “早该想到?” 风君子:“对呀这酒楼是你开的柳老师有股份是不是?我说话你别不爱听你一山村来地学生哪来的本钱?柳家帮的忙是不是?柳家在芜城可不是一般的人家。” “不仅是柳家芜城荣道集团也有投资。” 风君子:“我听说了一点点传闻。有人说是你救了一个落水者这人就是张荣道还有人说你拣到过张荣道失落的贵重东西。” 我笑问:“你都听谁说的?”其实这些话都是风君子自己当初编出来骗我父母的。 风君子:“我也记不清了!……真不知道柳老师喜欢你什么?是你这个人?你今天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认识地人当中你最聪明有主意。你帮我想想我和她现在的情况也挺尴尬的……” 风君子:“打住!这是你地私事。外人不好说什么。自己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办反正离大学毕业还有三年如果这三年下来还是这样那你们确实认真。……大哥我佩服你!” 听风君子突然叫我大哥。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摆手道:“叫我石野千万别叫我大哥。虽然我年纪比你大。” 风君子:“那我叫你杨过好了!……唉!可怜我年满十八岁了不仅是个处男连真正的恋爱都没谈过!” 这回轮到我差点没坐稳世上有他这样的处男吗?然而见他说话时面露痛楚之色一只手捂住心口。我赶忙道:“你怎么了?” 风君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一个星期总觉得心口疼去医院检查过没有结果我都快成捧心的西施了!” “你这恐怕是气血虚找个中医开张方子调理一下。我们村有位老中医是很高明地。” 风君子:“金老头是不是?别忘了我去过你家。金爷爷我认识他家那条大白狗见到我可亲热啦!明天我去石柱村金爷爷在家吗?” “你去他一定能在。” …… 阿秀与绯焱之事总算了结心头一件大事放下。很想到神木林中看看情况可是柳依依按照风君子的命令封锁了神木林连我也不让进并且告诉我阿秀修行未成之前也不好意思见我。她化形未成另有一人的修行却已初窥门径就是梅花圣镜中的弟子容成。百合的资质确实不错不仅仅是聪明。 我打算为她举行正式地入门仪式让她成为三梦宗梅花山的正式弟子可最近在为一件事情愁。按照正式的规矩修行界收弟子入门师父要“授器”就是正式传一件法器。当初风君子没有传我法器实际上我有了青冥镜这件神器才会与他结修行之缘而他除了不能离手地黑如意也没有别的好东西。我却不能不给弟子授器给什么好呢?毫光羽是梅花山掌门信物就算我合三家为一宗其地位也相当于忘情宫镇。宫九器之一现在传正式传她还不是时候。可是除此之外我还真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 这就是开宗立派的难处我没有家底呀!听说天月大师是炼器高手可风君子对此却不怎么感兴趣毕竟忘情宫中千年传承的好东西有的是连镇宫九器一大半还闲放着。我与紫英商量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有自己动手炼器来丰衣足食了。恰在此时九黎散人来访送了我一件好东西。 九黎散人得到小辣椒的帮助在凝翠崖上凿壁植丝布置漫舞卷天丝大阵如今已过去一年半大阵初具规模。虽然漫舞卷天丝大阵真正完成还需要三年五载但植下的漫舞卷天丝中却生长出一件奇物──卷天神丝。 漫舞卷天丝是一种得天地灵气才能生长奇异植物根系能够扎在悬崖石缝中从枝条中生长出来地飞芒有几十丈长。九黎散人以温火玉大阵聚天地灵气滋养漫舞卷天丝并以阵法布置使凝翠崖上的漫舞卷天丝成为一种世间没有的奇异群生物种。飞丝可长达百丈漫漫交织射出温火玉大阵地气之力互相编织成无形阵势形成凝翠崖上空一道看不到的屏障。 九黎散人与小辣椒所植的漫舞卷天丝也许是得到了温火玉矿髓的滋养或者是邪樱迷雾的润化再加上凝翠崖上灵气充盈其中竟生出一根百年难遇的神髓。九黎散人识货知道这是好东西知恩图报就送给了我说是拜访盟主的见面礼顺便讨几杯美酒喝。放在平时我真不好意思要可现在正缺炼器的好材料就厚着脸皮收下来了。 这支卷天神丝收在袖中只有小小一卷然而运法力展开可长达百丈非虚非实。它本身没有半点分量却能化成万千道丝影。不仅如此运用不同的心念力控制它还可以成为坚如金刚的锋芒长刺也可以化做虚若无物的一片雾影。用它来炼制法器不同的人可以炼成不同的妙用真是太难得了甚至柳依依都可能用的了它! 我在西昆仑弟子手中还得到一枚矿髓鸡蛋大小就象一团流动的光液。后来紫英认出那是闪灵脉髓可以与法器合炼挥出器物的最大妙用与施法时的威力而且可以分合几种材料为多器。我将卷天神丝与闪灵脉髓一起炼化小心翼翼不敢出一点差错。 第196回 仙抚伊人顶,结发授神丝(下) 我用了很长时间凝聚心神体会这两件材料的内含的种种妙用属性以三昧真火之术慢慢炼化不敢有一点急躁。想当初风君子教我炼器传授三昧真火与南明离火他一边传我道法一边随手炼器同时还说着闲话漫不经心的将一枚透辉石髓炼成了锁灵指环。我可不能像他那么随心所欲毕竟不是从小拿呈风节当弹弓把玩耍的孩子。 闪灵脉髓炼化纯净之后就像一种浓缩的半透明液体以法力托在掌心却不散开能在半空中变化出种种形状。而卷天神丝炼化之后变成了一种可分可合的奇异材料竟在虚实之间。再以南明离火御器感应身心细细培制前后九九八十一天时间将这两种材料合为一体最后分炼出了九件一模一样的法器是九根长丝。 我所炼成的这九支长丝看外形就像原生的漫舞卷天丝然而却成了修行人的上品法器。说它是上品并非是指威力有多强**器的威力往往需要使用者的法力来体现。如果一件法器的妙用能够出修行人神通道法的极限无论你修为到了什么程度法器就会有更神奇的作用这样的器物就可以称之为世间神器了。比如说青冥镜。我这九根长丝无法与世间神器相比但我根据使用青冥镜的经验并没有将它们完全炼化定形。 将来传给弟子。我地弟子可以根据自己的道法修为御器时特殊的感悟与施法的习惯最终自己完全炼化它使它具有自创自悟的妙用。最好的东西就是自己地东西哪怕是神奇如青冥镜如果我一开始得到的就是完好的青冥镜。如果没有这么长时间的摸索与感悟我也不可能使用的像现在这样纯熟。道法修为是风君子教我的神通妙用大部分都是我自己证悟与摸索出来的。 这下好了这九支卷天神丝不仅可以传给丹紫成与梅容成我还分别给了紫英与柳依依一支另外也给阿秀留了一支。阿秀重回正好没有法器而柳依依用不了世间重器恰恰这种卷天神丝她可以用。她们不仅可以自己用。将来收了徒弟也可以传给门下弟子将成为三梦宗标志性的法器。虽然三梦宗还没有正式开宗但柳依依、紫英、阿秀将来都会是三梦宗的门中长辈。 …… “容成从今日起你已成为梅花山正式弟子。将来为师开宗立派。合三家为一你也将是三梦宗的正传弟子。我传你《梅花七笈》地第二笈‘分光拂影携香盈袖’心法与口诀你当勤加修行。同时传你这件法器它还没有完全定形。需要你根据自己的喜欢和想法最终炼化完成。”这是在梅花圣境中我为梅容成举行了入门仪。式最后吩咐她的话。 容成:“多谢师父赐器。请问这件法器叫什么名子?” “它还没有名子你用在手中就自己起名子吧。……等你修成了‘分光拂影’的道法我会传你师门中的炼器术──三昧真火与南明离火你自己最终炼化它。” 容成:“弟子明白了一定不会辜负师父地苦心。” 这时站在一旁紫英说道:“好了好了仪式都完成了容成你起来吧。你师父想把你派到淝水知味楼在市井中增长修行阅历。也有机会与天下同道切磋交流。我有话要交代你暂时随我回芜城一趟。” 容成随着紫英回芜城了估计是紫英要交待管理酒楼的一些琐事。我在梅花圣境中又独自待了三天一面仔细研习《梅花七笈》一面也最终炼化了我自己的一根卷天神丝。 若说修行道法风君子传我的“四门十二重楼”丹道已经足够高深不在当世任何一门道法之下。可其它各门各派的道法尤其是更种妙用法术还是应该多做参照借鉴地。只依典籍传法是不妥的我自己先要修行印证一番梅花七笈才可再传于容成。梅花山的修行确实有独到之处毫光羽在付接手中就比我手中要神奇。我虽然摸索着将毫光羽地妙用挥了十之**但看了《梅花七笈》之后才知道并不完全。至少第二笈“分光拂影”之术运用在毫光羽上能够威力大增。 如今我的修为也可以算得上是一派宗师虽然不能总摄世间万法但也能触类旁通这要感谢风君子当初信手拈来的点拨方式。直到他封印神识离开我之后我才深深感受到他当时看似随意传法的神奇之处与良苦用意。梅花七笈。我现在可以传授容成前五笈至于最后两笈的心法在我没有完全将一切变化掌握自如之前还不敢轻传。 如果传丹紫成四门十二重楼丹道以我现在的修为在“破妄”也就是“妄心天劫”之前应该毫无问题往后也不是完全有把握。自己修行与传授弟子确实是不一样的我想起了柳依依的修行。风君子有一段时间突然现自己兜里没货了自创的鬼修之法柳依依修到尽头不知教她什么好。幸亏后来他修行再进传以无梦神游之术。我可不能闹这样地笑话万一容成修为精进神到头来我无法可传可就太没面子了。 我将那根长丝最终炼化完成定名就叫作“漫舞卷天丝”最后的炼化借鉴了七叶曾经的法器赤蛇鞭。我曾亲眼见到赤蛇鞭在七叶手中的威力我这支“漫舞卷天丝”借鉴模仿了赤蛇鞭的妙用可刚可柔也可分出凌空丝网。最重要的是我炼化成虚实两器漫舞卷天丝中可出一支虚神之丝。虽没有赤蛟之魂封印其中地威力但用处是类似的。本想将炼好的这支漫舞卷天丝赐给丹紫成想想又算了将来要他自己拿走一支神丝去炼化罢。 梅容成的资质确实不错而且梅花山道法入手时相比丹道修行精进度要快往后才显得艰难。半年之后。容成修成第二笈也炼化了她那支长丝。她给法器起的名子很特别叫作“缠魂烦恼丝”。缠魂烦恼丝可以像毫光羽一样分展出万千道丝影同时还能化出类似邪樱迷雾一样的雾阵可以迷惑人地心神。看来容成终究还是擅长媚惑之术将卷天神丝中受邪樱迷雾滋养的特性炼化出了迷惑心神的妙用至少我是炼化不出来的。 不提容成的修行如何她现在离高手的境界还差的很远。紫英将芜城知味楼交给了陈雁并且特意介绍陈雁给柳菲儿认识同时将淝水知味楼也交给了容成。她对我说:“你若立宗门。我也算是长辈了好歹也享享门下弟子的福。天月大师指点的物类之修我一直没有时间好好修行。现在当一个甩手掌柜我也要勤加修行了。我去梅花圣境顺便建造药园。也将我这根卷天神丝用心炼化了。” 我要将毫光羽给她她却不要说一段时间内不会出梅花圣境我若想她或有事找她自己去就可以了。紫英去了梅花圣境而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淝水。按紫英的主意我将知味楼中所有地员工一个一个换成了修行各大门派的弟子。至于原先那些人芜城来的还回芜城。淝水当地招的则多一笔工钱让他们再谋职业。 这样的事情自然要慢慢来这些修行弟子先要学会怎么当一个服务员或者厨师。世间修行入门者悟性都是上品学起来很快而且他们也不认为这是一份低贱地工作反道觉得与天下同道凑在一起开饭店十分有趣。直到半年之后才彻底完成淝水知味楼成了真正的东昆仑联络总部。店中员工在前面招呼客人时自然一切都以普通人身份而在后厨就算他们愿意用三昧真火烤羊腿只要不烤糊了容成也不会管反正大家都是修行人。 正一门派来的联络人当然是我亲自点的泽仁。他是第一个来知味楼报道的从门童开始做起最后当了全体服务员地小组长好歹正一门也是天下第一大派。海天谷没有派别的弟子于苍梧掌门非要亲自留下来他负责饭店的采购和材料运输。想当初谭三玄传位给于苍梧事出仓促他是怕自己性命难保海天谷一派自断传承。现在谭三玄已经无事于苍梧乐得自在借机留在了淝水。 叶知秋见知味楼这么热闹自告奋勇要代表逍遥派来此被我劝阻。她在淝水很多人都认识一个大学教师跑到饭店来打工实在不像话。后来逍遥派派了叶铭地大弟子知非但知秋仍然是这里的常客。轩辕派来的人竟然是门中第一高手五味道长这位老道擅长烹饪真不负五味之名在后厨当了厨师长。最后一位来报道的大派弟子代表让我吃了一惊她是孤云门的绯焱! 这位姑奶奶怎么跑到知味楼来了?我委婉的劝她不必亲自前来要孤云门派一个晚辈弟子就可以了。绯焱却笑着反问我:“我已经和绯寒掌门商量了不能随便派个人来协助石盟主要么我来要么让掌门大弟子张枝来。”我想了半天还是让她留下了。 真想派她去后厨刷碗想了想还是算了她和风君子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还有威震天下的名声我好歹得给点面子。我让她站柜台做收银员专门负责结帐。从此之后一座淝水知味楼真的可以称得上藏龙卧虎成了东昆仑高手云集之地。 知味楼第一高手推绯焱。她当初地修为就不在我之下得到九转紫金丹渡过又一重天劫修为大进如今已经进入当世绝顶高手之列。整个东昆仑能胜过她的人屈指可数就连正一门的和锋、和曦几位真人恐怕也要弱她几分。 绯焱依然艳光四射喜欢穿红色长裙留披肩长。最特殊的是她的型她总在脑后细密的长间编一根细长的小辫并用一条湖蓝色的丝带扎起。风君子当初亲手给她编的辫子丝带也是风君子亲手系上的从此之后绯焱的型就不变了。我有一次开玩笑问她结果她低头答道:“这是为了感念公子的结之情。” 她这话说的我都不好再问了编根辫子就是结之情说的就跟已经嫁给他一样。绯焱你就自己去感念吧反正风君子又什么都忘了。如果你真有这份情意也不过是空守相思而已曾连累我想念阿秀那么长时间自己染一场相思病也是报应。 容成是这家知味楼的经理管理日常事务。没人知道她就是曾经的百合她的容颜甜美和大家相处的也很好只有两个人例外。其中之一是绯焱容成与绯焱曾有过节这我知道所以私下里早就提醒过容成不要计较。容成也就是与她交流较少而已而绯焱虽然喜欢笑但骨子里为人十分孤傲与众人交流不多也没什么异常。另一个人不用说也能想到当然是倒霉的、蒙在鼓里的泽仁。 容成与众人的关系处的都很好也很随和客气毕竟都是修行同道但只对泽仁例外。她对泽仁经常的冷言冷语没什么好脸色态度明显与其它人不同表面上容成还是经理的身份而泽仁只是个服务员于是容成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他干还经常挑错扣个奖金什么的。众人不解其意一开始都以为容成是特意拿正一门弟子立威后来才看明白了她就是看泽仁不顺眼! 第197回 苦空识异色,归来诣永得(上) 对泽仁这种修行高人来说其实无所谓什么脏活累活衣袖一挥污秽尽除给他一辆卡车一施法也能扛走至于扣工钱奖金那更像在开玩笑。但是在众人面前让容成如此戏耍也够郁闷的也亏得泽仁性情修养一流从来没有和容成计较过。但在他心里也肯定也纳闷做为正一门弟子中的表率人物走到哪里都受天下修行各派的尊重怎么这个无冤无仇的容成就要和他过不去呢?难道是容成的师父也就是石野盟主有意安排的吗?终于有一天找着机会泽仁问了我这个问题。 那是一天下午两点周末放假我恰好来知味楼看看情况不是上客时间大多数人都出去闲逛了只有泽仁一个被容成留在大堂中擦地砖。我进门看见了忍住没笑招呼他道:“泽仁你擦完地到君子居来一趟我们一起喝杯茶。” 大约一刻钟之后泽仁推门进了君子居向我见礼:“石盟主唤我有什么吩咐?” “别一天到晚这么客气快坐茶都给你倒好了。……泽仁今天我想问问你你觉得容成这个人怎么样?” 泽仁微微笑道:“是个好姑娘小师叔门下弟子自然与众不同。” 我也笑:“你没有现她对你也是与众不同吗?她对你好像并不是很客气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泽仁:“她对我并没有真正地恶意。而是相反遇事多想到我而已这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容成师妹为石盟主约束知味楼中的诸位同道而我代表正一门而来理当以身作则。这些恐怕是小师叔你授意的吧?” 我连忙摆手:“与我可没有关系是她自己想找你的茬。我问你。你对我的弟子容成印像如何?” 泽仁思索着答道:“她对我并不和善我想不明白在何时何地曾开罪于她。说来奇怪第一见看见容成师妹就有一种亲切感。” “你真行!她天天找你麻烦你还觉得她亲切?你第一次见她究竟都说什么了?” 泽仁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我找了个机会私下问她她在梅花山中可有一位同门弟子叫百合百合近况又如何?” “她怎么答的?” 泽仁:“她说是有一位师兄叫百合容颜已毁避入道场修行不愿见世上之人。” “你又是怎么说的?” 泽仁:“当时我心下侧然凄苦自知。良久不能语什么话也没说。” 我看着泽仁。突然想和他开个玩笑试探着说道:“百合今日已经心灰意冷十年之约恐成空言。……既然你对容成印象不错不如我到和曦真人那里做个媒你们结为道侣如何?我想正一门只会赞成不会反对的。” 泽仁肃然变色:“不可。我必守十年之约。” “也好那这样吧──此事到时再提如果百合与你无缘我再为容成提亲。你现在不必答应只要点头同意我这么做就行。实话告诉你我认为容成喜欢你。女人的心思你不懂她喜欢你才会故意戏耍你。” 泽仁:“切不可如此我对容成虽有好感。却绝无非分之意。就算百合情淡泽仁也无它想。” “算了吧男人毕竟向着男人今天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切勿泄露给他人也不要在容成面前点破──其实容成就是百合!” 泽仁打翻了茶杯衣服湿了一片却急切的问道:“小师叔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仔细看看容成自己就明白了!” 泽仁:“原来如此我早就有些疑惑。容成师妹生气的样子表情和语气。简直太像她了!──师叔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也没别地原因我不喜欢看你受折磨。百合确实负气了一些但世间之情又何必如此之苦?……不过你就等这十年之约吧相约未满不必点破。此事只有你我知道就行!” 泽仁起身长揖及地:“多谢小师叔泽仁明白了!” “不必谢!坐下吧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泽仁:“我确实还有事想与盟主商量。” “怎么又突然叫我盟主?看来是正经事你就说吧。” 泽仁:“天下同道能在此相聚是难得的机缘平日也多有交流切磋。但若日久无事恐生惫怠之心未免浪费了这样的好机会。我与海天谷于掌门私下里商量了不如效仿正一三山演法大会定期集结众人请各派修为高深者登台**。只要是门中不禁外传的感悟心得都可以互相交流印证地点就定在逍遥派道场。盟主以为如何?” “很好很好!是我疏忽了幸亏你想到了。看来守正前辈如此看重你没有挑错人你确实有领袖一派地潜质。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去找叶铭掌门商量此事。……” 泽仁先出去了我又过了一会办了点别的事四处打了打招呼才下楼离去。下楼的时候正好听见容成板着脸在对泽仁说话:“泽仁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直勾勾的总看我?” 泽仁:“对不起泽仁失礼了。” 容成:“这么看女孩子是不礼貌的我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注意!……厨房地油烟机脏了你快去擦干净。” 泽仁:“知道了我这就去。”他一转身面带微笑的去了。容成站在他身后有些莫名其妙。 …… 逍遥派叶铭掌门对聚众**之事十分赞同。甚至给它起了个十分好听地名子──东昆仑法会。东昆仑法会从此之后就有了一定之规每月地初一与十五夜间在逍遥派道场举行推一名高人登台**众人相互印证心得。 登台**次数最多的是于苍梧泽仁比较谦虚自认为修为不足但在众人的推举下也经常上台。除此之外经常登台**的是逍遥派掌门叶铭。五味道长也讲过几次我当然也不能免。绯焱不太愿意参与这样的事但在我地数多邀请下偶尔也客串一回。但是她讲的东西众人能不能听明白就难说了而且她声明只给女子讲男人要听也随便。 东昆仑法会从一开始起就传遍了修行各派短时间内迅名扬天下。各派修行弟子、江湖散修也慕名而来影响扩大到整个东昆仑。**者不再局限于我们几人和曦真人路过淝水曾登台**九黎散人来看热闹也被众人推上台一次。各派江湖散修中有修为高深、见解独特者也可以自告奋勇登台只要不怕被笑话就行。可是自法会开始以来。没有人厚着脸皮自告奋勇登台**者都是众人推举。 直到有一天有一名来自长白山的江湖散人自告奋勇登台。此人姓王自称王逍道人在长白山中独自修行六十年未踏足尘世。此番一出山就听说了东昆仑法会之名特意前来。据说他连听了几场也颇有感悟忍不住想登台为同道献丑。没想到还真有自已要求上台的众人也不好说什么。就让他讲了一场。 那一夜王逍道长讲地是混元金丹由于在座晚辈弟子较多。他重点讲解的是形神洗炼这一关的感悟。王逍道长所讲之法颇为神妙足见境界高而且旁征博引细细分解各种不同的关窍。法会的规矩是直讲修行感悟而不传门中道法本身王逍道长讲到这个程度已经是精深无比。在场众人无论修为高低听的都是连连点头。 然而这一场难得地**我却没有在场因为我那天正好有事去了梅花圣境。容成往来梅花圣境与知味楼之间给我传了紫英的口信一定要我去一趟。紫英有事我立刻就动身前去。恰好在1994年农历六月十五。 梅花圣境中只有紫英一人我开启洞天门户直接就走入了这片山谷进入庄园向右一拐就看见紫英正在药园中用手抚摸着一枝花苗。我笑着问道:“你在看什么呢?怎么这么出神有人进了洞天都没觉?” 紫英:“小野你无声无息就进来了?吓我一跳!……你来看这一枝波若罗摩花不久之后就快长成结果了九转紫金丹中的三百六十五味药材我将收集齐第二百八十味。” 我走过去牵起她的一只手:“好奇妙的名子好美地花竟有几分你的姿采。……你让容成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紫英:“你回头看院门口。” 我转身看向刚才的来处然而眼前一花有一道桔黄色的影子像飞云般直扑到我的怀里。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来人就把我紧紧抱住她地头埋在我的胸前我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见一头金黄色地卷。这是一位穿着桔黄色衣裙的少女我不用去看她她身上散出的清幽气息我曾经熟悉无比她是阿秀。 阿秀一出现就直扑我怀中一句话都没有说双肩不住的抖动。她哭了将脸埋在我的胸前不住的流泪双手抱的很紧指甲几乎都要掐进我的衣服。我的鼻子一酸眼圈也忍不住红了伸手将她搂住另一只手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阿秀别伤心了回来了一切都好我们对不住你让你受了太多的委屈和苦难。” 阿秀只是哭半天也没有止住眼泪我胸前的衣服已经湿了。我回头想让紫英也来劝一劝却现紫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院中。又过了很久阿秀似乎是哭累了在我胸前拱了拱用我的衣服擦了擦眼泪鼻涕这才抬起了泪汪汪的眼:“石野哥哥阿秀不是伤心是太高兴了终于又见到哥哥了。我在神木林中天天想你!” “你看你高兴成这样!……这段时间以来你受了不少苦吧?” 阿秀:“你也在青冥镜里面待过知道那种感觉谈不上是受苦。倒是在神木林中这一年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苦尽甘来一切都会更好。你怎么直接到了梅花圣境?” 阿秀:“柳依依让我先来找紫英姐说紫英姐就在梅花圣境等我让你到这里来给哥哥一个惊喜。” “我真是又惊又喜!……对了我知道你小时候的名子了你不叫咻咻叫吼吼对不对?” 此话说出口阿秀突然离开了我的怀抱后退两步单膝跪地道:“吼吼拜见少主人原来少主人什么都知道了。” 我赶紧上前把她拉起来:“不要叫什么少主人我就是你石野哥哥。你也不再是吼吼或者咻咻就是我的阿秀听明白了吗?” 阿秀:“明白了你现在已经是梅氏宗主不再是少主人。我就是阿秀那我今后叫石之秀还是梅之秀。” “你这哪是明白了还是有些糊涂。想叫什么随便你吧反正我就叫你阿秀。要不我叫你抱抱好了来再让我抱抱。” 阿秀又偎入我的怀中我抚摸着她金黄色的卷道:“你和以前一模一样就是头颜色有些不同。” 阿秀:“哥哥不喜欢这样吗?” “哪有什么不喜欢以前的样子现在的样子都喜欢。……对了你既然来到梅花圣境一定也知道了梅花山与我们芜城梅氏的关系。哥哥有个想法想合三家为一宗名子就叫三梦宗。今后你就是三梦宗的护法了可不许再哭鼻子让弟子晚辈笑话。知道什么是护法吗?” 阿秀:“我知道就是看场子。不让别人捣乱也不让自己人生事。” 第197回 苦空识异色,归来诣永得(下) 阿秀竟然说出看场子这样的话来我笑着问:“你着是跟谁学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阿秀:“我第一次看见修行人相斗就是在风君子昭亭山封神时。那天九林禅院的法源和尚来捣乱我当时修行尚浅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还是绿雪姐姐帮的忙。法源说我是护法风君子说法源和尚是来砸场子的。” “那天的事是一场误会法源大师也是一场好意你不必怪他。至于护法何意紫英会对你说清楚的。我们不要在这里站着说话了找个地方坐会。” 阿秀:“那我们去哥哥的房间。” “我的房间?我在梅花圣境哪有什么房间?” 阿秀:“跟我来就知道了我与紫英姐姐一起布置的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穿过天井来到西院最大的一间静室已经完全换了摆设其布置居然与芜城中她们曾经给我准备的那间房一模一样。里面的东西并不多但每一件都显得精巧雅致书桌、扶椅、格架、衣柜都是白梨木的质。地只上了极薄的透明清漆露出自然的清新纹路。床上的被褥是新的还散出淡淡的干爽的草木清香气息。在枕头旁边靠墙的一角立放着一个白色软麻草编织的蒲团是给我打坐准备的。 “你们把芜城的家搬到这里来了?” 阿秀:“搬家倒没有。就是按照原样又布置了一遍。石野哥哥满不满意?” “满意地不能再满意了你们对我太好了。” 阿秀:“当然要对石野哥哥好哥哥对我也好啊。紫英姐姐说了这世上能有一个应该对他好又可以对他好还值得对他好的人太不容易了。” “可是从头到尾。我都没为你做过什么。” 阿秀:“哥哥救过我的命你不记得了?”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阿秀:“我很小的时候刚刚学会穿行结界就到处去找少主人。结果一路跑到青漪江边那时候水性不熟被激流卷走。你正好也在江边玩耍看见我从岸边翻腾过去就伸手来抓我。” “抓住没有?” 阿秀:“你小时候眼睛很尖的当然抓住了可是你也被卷进激流里面差点没淹死。” “那我们俩是怎么得救的。” 阿秀:“金爷爷做法。将我们两个都捞了起来。” “那不是我救了你是守正真人救了我们俩。那时候我多大?” 阿秀:“只有四岁。” “那我哪能记得!……让我想想我父母确实说过有一次我在江边玩被一股怪流卷到江中幸亏金爷爷路过救了我。” 阿秀:“肯定就是那次。后来我才知道人世间不能乱走。就待在菁芜洞天中修行直到你来到状元桥下我才偷偷将青冥镜送给你后来又想办法引你回到梅氏禁地。” “你为我做地实在太多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阿秀:“这都是我应该做也愿意做的。在我不懂事之前这些都是本能。我本来就是梅氏的守护瑞兽。” “可是当你化身为阿秀来到我身边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望天吼。梅氏只留下了你我。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人。……说起来这都要感谢我的师父风君子。风君子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 阿秀:“柳依依与紫英姐都对我说了。……哥哥我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阿秀:“你千万不要像风君子那样把我给忘了。” 我叹息一声:“我当然不会怎么会忘了阿秀呢?只希望你们都能够平安无事我不能忘也不敢忘。……风君子将你在神木林中关了两次一次是绿雪困你一次是柳依依困你你不生他的气吗?” 阿秀:“两次我都化形而出。因祸得福他给了我莫大的福缘我要生他的气那就是太不懂事了。其实这一次柳依依困不住我我本来可以偷偷溜出来但我就是没出来一直等到今天。哥哥说我是不是懂事了?” “你当然懂事了我记得你一直都是很懂事的。” 阿秀地脸突然红了低头弱弱的道:“我也曾经做过一件十分不好的事情风君子才拿着黑如意把我抓到神木林里面去了。” 少女含羞的样子看得我也心跳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装作不知干脆一切都挑明了吧。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一手搂住她地肩膀问道:“当初就是你在妄境中化成了柳菲儿的样子我喝醉的那个晚上是你喂我吃了一枚龙丹?……那人就是你?” 阿秀低着头声音就像蚊子在哼哼:“是我我错了。哥哥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其实我没有怪你今天只是想把话说出来那也是我的第一次……” 阿秀:“哥哥你你不会不喜欢吧?”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你有此情意我也不能负你。只是世间之情很复杂我也说不清不都是你想像的那么单纯。天地可以长久在于不必强求。有些话我说不出口你去问紫英她也许都能告诉你。” 阿秀:“其实我明白地别以为我什么事都不懂。只要哥哥不会忘了我不会对我不好!” “我怎么会忘你?又怎敢对你不好?你留下地牙印一直就在我的肩头。” 阿秀悄悄伸出一只手。放在我地肩头上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以后不咬你就是了!” 我将她那只手拿下来握在掌心柔声道:“阿秀求你帮个忙。” 阿秀:“哥哥有事就说。” “我听说你有穿行结界的天生神通现在还有吗?” 阿秀:“风君子给我借的仍是望天吼化身而且比原来更强。当然还有这般神通──哥哥要上谁家去偷东西?” “我不偷东西你也别再闯齐云观偷丹那样地祸。如今我们有了三处洞天道场分别是这里的梅花圣境芜城的菁芜洞天昭亭山的神木林。只有你一人可以自如穿行所以大家有什么事情都需要你照顾了。我觉得你的神通和风君子很像啊?” 阿秀:“是有点像但不一样。风君子也可以穿行结界但他看不透门户需要找到才行。而我还是会被修行法阵困住地不然上次就不会被抓了。好像没有法阵能困住风君子。……哥哥放心我一定会把紫英姐姐和柳依依照顾好的。” “眼前还有一件事更重要紫英要炼九转紫金丹却没有功夫走遍天下去采药。而你有天生的神通不惧险阻来去的度又快。能不能帮紫英姐到各处去采集灵药?金爷爷曾经带你上山采药守正真人教出来的当然是此中高手。” 阿秀:“知道了我一定帮紫英姐姐早日炼成九转紫金丹。其实姐姐对我说过九转紫金丹对我也有大用处她炼成之后一定会给我一枚。你知道吗。姐姐最近在炼制法器千回百结丝就是效仿传说中地神农百草鞭如果炼成了再采集天下灵药就方便多了。” “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一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卷天神丝我也给你留了一支你拿去按自己的喜欢最后炼化正好你现在没有法器。” 阿秀:“谢谢哥哥!……时间很晚了哥哥要休息吗?要不要我陪你?” “阿秀陪我当然高兴不过哥哥还要静坐修行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好吗?你去找紫英姐看看怎么炼化你的这支卷天神丝?” 阿秀:“哥哥想让我走吗?” “哥哥不是让你走而是这几日修行正在关头心中突有感应。察知此时丹道境界有破关之兆。今夜你去陪紫英姐姐说话好不好?我们来日方长。” 阿秀:“神通足具于道境自生感应?哥哥的修为已经这么高了吗?听说这种情况往往凶险你一定要小心!阿秀就不打扰哥哥修行了……哥哥能不能再让我抱抱?我要象你刚才抱我那样抱抱你。” “你怎么抱?你的个子没有我高。” “哥哥你坐着别动。”阿秀站了起来站在我对面伸手将我搂进她地怀中。我的脸贴在她柔软的胸前隔着衣衫埋入少女充满弹性的**间能清晰的听见她地心跳声。阿秀摸着我的头说道:“哥哥就是这样抱我的只是哥哥不会象阿秀那样哭。” 我地口鼻都被温柔淹没说不出话来。我怎么不会哭?记得阿秀遇害后的那一段日子里我每次静坐之后都觉自己不知不觉早已泪留满面!……我深吸一口少女体香闭上了眼睛沉静其中暂时什么都不再去想。突然的脑海浮现出一副场景就象在眼前闪现── 我好像回到了孩提时代正光着脚在青漪江边齐膝的浅水中玩耍。眼前的水面突然涌过一股奇异的激流激流中有一道红光在挣扎。我下意识伸手去抓棕红色的影子抓出了水面然而激流一卷将我也卷到了波涛中。无边的乱流层层卷来我处挣扎也无法呼吸随波而去不断被吞没。 这不仅是回忆也不仅是幻觉感觉突然变得真实而清晰就在此时此刻生!我的心境一乱元神恍动几乎不能自持。暗道一声不好强自收摄心神睁开眼睛身体软晃了几晃这才恢复正常!阿秀显然现了我地不对俯下身来急切的问道:“哥哥怎么了?突然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我没什么你快去叫紫英来!有事情要交代你们。” 阿秀急忙找来了紫英紫英见我脸色沉重很担忧的问道:“好好的不和阿秀多聊一会怎么把我叫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紫英你不必担心!对你说实话我丹道修行中的又一重天劫到了我要立刻闭关。你拿着毫光羽到淝水知味楼中传我的号令就说这一段时间我不能回去有事情就让泽仁和于苍梧商议而定。千万提醒容成不可透露我闭关之处所在也不可让外人来打扰我的修行。” 紫英:“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你有把握吗?要不要唤风君子回来?” “不用了他在世间也是历劫唤他回来也是损他修行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如此。你去回不在时阿秀替我护法。片晌功夫修便现老成须是过三年!看来我没有耽误也该到了最近总有预感。” 阿秀:“我本来就是护法嘛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给哥哥护法了!我应该怎么做?” “不用你做什么你守住此地尽量不要让外人杂事干扰我。……这枚天刑墨玉交给你如果现我元神涣散不能自摄就立刻捏碎它风君子会赶到帮我的。” 阿秀:“这么危险吗?” “其实可能不会我只是小心做一些准备。你放心好了哥哥不会有事的。” …… 现在的我就像站在一条波涛汹涌、恶浪滔天的江河边一眼看不尽彼岸的风景。那是我的修行要到达的地方这苦海过还是不过?我可以选择驻足不前但我就永远不知彼岸是什么?想突破这层境界或登舟或架桥总之我要穿越这苦海的考验。 若论心性我不惧世间的劫数这些年来也经历大小人劫无数。但是面对苦海天劫并不是很有把握原因不是因为我的心神不够坚忍与清明而是以前我的修行太顺利了。一连躲过了六重天劫在阳神境界之前的苦海天劫终于要在修行中经历。以前我都是随缘法而修行不知不觉中修为精进今天是我第一次正式闭关。 第198回 舍筏登彼岸,了悟长生诀(上) (题记:在许多武侠与仙侠小说中都曾提到一部名叫《长生诀》的秘籍描写的神乎其神甚至有不少高人为此争夺不休。那样的《长生诀》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宝贝然而自古以来道家所谓“长生诀”几乎人尽可闻只是不知而已。它只有寥寥四十九字。) ****** 闭关之后才知道其中的凶险所在以前静坐中的种种祥和纯明境界都不可再得无论我如何收摄心神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一入坐定境中就会闪现出一幕一幕的场景不留痕迹却又清晰无比仿佛天地初开以来不知几世几劫所有经历的展现。我不能去看只要一沉溺其中心神就要被卷去湮灭;又不能躲避就像一个在波涛中泅渡的人必须与激流相伴。 眼前所见不是光影而是直接将我的元神化入其中。有声有色有感有味有情有欲有爱有憎世上种种勾牵纷沓而来。一点灵台不昧照摄心神未失我就像汪洋中的一叶轻舟随波逐流不知将被卷到何方如此谈何到彼岸? 这已经接近于丹道修行最高深的境界它是我必须要经历的考验。苦海天劫与修行刚入门时入静的杂念不同也与修行中途时所遭遇的魔境不同。若论定静功夫。此时已经极深我遇到地不是杂念也并非外魔很难说清楚这是什么?世人空谈苦海如何渡岂不知能走到岸边已是一等仙家功夫。若无坐忘心怀不可眼见苦海。 往日种种修行手段都在此时尝试。水火不净观双重洗炼毫无成效。以妄境化转竟无法可入也无法可破。真空运瓮之法企图化去。然而却现似空非空。一切有为法都是徒劳我只能守护元神纯净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我一入坐就已经忘记了红尘内外的一切不知身心在何处只有这一片苦海映衬才知我之尚存。不可能知道我在梅花圣境中闭关了多长时间也不可能知道这段期间都生了什么事?当一切努力都无效之后我感觉到的不是绝望那种境界之下也无所谓绝望。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就是无碍。就是面对就是在洪荒之中无所不为的经历也是无为的脱。随波逐流也罢乘风破浪也好抹不去地就让它伴随。要纠缠的就把它放下。也许我说的过于简单了在闭关中走到这一步却异常艰难同时我根本就没有思考。当一切经历场景诸如前生来世都闪现之后我居然全忘了!我清晰的知道了一切。却又根本无心沉迷于这一切。我就是我定坐中的梅野石。 此念一回突然又见身心床坐。清明洞天!我又回到了梅花圣境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什么感觉?不知道一个平常的人有没有这样的突然感悟?一个孩子总觉得自己永远是孩子突然有一天他现自己长大了。不是别人告诉他而是自然而然的现自己长大成*人了。我们身边的有些人从生到死从混沌归于混沌恐怕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但也有不少人曾经有过。 婴儿境界最终突破与金丹大成有些相似真如内外身心不二。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渐离身心之牵从丹田到紫府如我身重现移院换景婴儿长成无有丹田之别无有元神需护一点真身化尽转成妙如真人。再进一步便是阳神出现可惜我还没有学过心法和口诀。 破关而出我自然可知梅花圣境中的一切有些意外地是──我面前放着一把椅子坐着一位白老者。我睁眼问道:“金爷爷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金爷爷:“我来了快一个月了特意为你护法。” “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爷爷:“阿秀去了石柱村别人不知道我这个老头子躲在哪里她可是能找着我。听说你闭关历劫我当然要来看看情况。……好凶险的劫数好神妙的道法!” “凶险吗?我觉得有惊无险。世上还有什么道法在你眼中敢称神妙呢?” 金爷爷呵呵笑了:“我真佩服风君子那小子有天大地胆子也有天大的手段竟敢如此教你!你在定坐中当然不觉我在一旁看的清楚。没想到你居然不必我插手相助一坐而功成。” “我这一闭关是多长时间?” 金爷爷:“月缺再圆不多不少正好一月。” “这么长时间?” 金爷爷:“这还长?已经够短了。虽然你所学与我正一门三十六洞天不同但我也能看出来一劫破数劫精进然!” “谢谢你辛苦您老人家了!” 金爷爷:“不必谢我这也是受人之托。” “那我谢谢阿秀了也替阿秀谢谢你我现在才知道你也救过阿秀。” 金爷爷:“你误会了我说的人不是阿秀。” “托你之人不是阿秀?难道是风君子?” 金爷爷:“好反应就是他!不过他托我之事并不是为你护法历劫他似乎对你渡过这一重天劫很有把握。他在信中求我的是你历劫之后地事情他求我传你丹道中‘阳神’境界的口诀与心法。” “他托你的是这件事?难怪我上次问时他说早有安排。正一门三十六洞天与我所学并非同样他怎么托你教我?难道他将丹道心法口诀也写在信里了?” 金爷爷:“不。他没写就让我教!这个臭小子先插一手抢我地徒弟还不算到头来将徒弟交回来还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哦什么样的难题能够难倒守正真人你?” “他在信中讲了你的丹道修行。合我正一门三十六洞天境界为三门九重楼。正一门的三十六洞天丹道关于他所说的‘阳神’修行分别有‘出摄’、‘阳神’、‘化身’、‘待诏’四层洞天境界。他说你的修行不同历一次苦海天劫将四层洞天合为一重境界传授。如此不求枝节只破境界直指既精忍又大胆我正一门传承中不敢为也它对弟子地要求太高了!” “那金爷爷你被难住了吗?” 金爷爷:“哼!难住我?我在石柱村中想了一年你以为我一直在躲清闲吗?臭小子从来没与我斗过估计总有些不甘心。出这个题目来考我。” “守正真人神通广大万法融通就算是仙人出题也没有考住你。” 金爷爷:“你小子也别拍我马屁现在轮到我考你了!我问你丹道阳神境界口诀多用长生诀。你知道什么是长生诀吗?其实天下人几乎都听说过但是修行不到这一步师父不点破。” “让我想想……我背出来你听对不对?──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金爷爷点头微笑:“好很好有了境界也有了悟性。说的一点不错。其实天下人谈论的神乎其神地‘长生诀’就是《老子》第七章短短七七四十九字。小野风君子在你丹道入门时一定也曾‘拜天’与‘问道’。天地不仁而无私丹道长生而成其私这些他一定都跟你讲解过了。当时你听懂了吗?” “当然讲了而且讲的只有这些。我当时听的似懂非懂现在明白多了但也并未透彻。” 金爷爷:“如果你尽数了然透彻。还要我来做什么?我现在就传你心法我所传心法可能与风君子习惯不同看似多费一些功夫却能让你少出偏差意外。你听好了……” 金爷爷丝毫功夫都不耽误接着就传授我阳神境界的修行心法这一传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日上中天。传法已毕他站起身来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修行最重根基切记不可急躁再进一步阳神出现长生久视可期。丹道修行进入阳神境界自古他人尊称为地仙。小野我以后可以叫你石小仙人了!不梅小仙人。” “我是小仙人你是老仙人天下人不都叫你老神仙吗?” 金爷爷:“我们怎么互相捧起来了?在风君子面前可不要说这些话我们其实都不算这是自古以来晚辈弟子的吹捧而已。那臭小子才是真正的仙人。……你既然出关就赶紧回淝水吧。有一位高人见不到你我将整个东昆仑都要踏遍了!” “什么人?” 金爷爷:“回去就知道我也不认识。还有快去与门外三位女子见一面让她们放心吧柳依依那姑娘也到梅花圣境来了。她们可担心你……你这孩子可比我这个老头有福气!” 我走出院子时听见有三人在正厅说话── 阿秀:“石野哥哥说我什么都和以前一样就是头颜色不同了。如果能够尽然领悟化形之妙我地头又会变成哥哥喜欢的样子。” 柳依依:“化形之道何其神妙尽然领悟已是仙家神通。” 紫英:“傻丫头出去找一家美店重新染个颜色不就行了?不要事事都往神通道法上想。” …… 金爷爷说有位高人找我就是那位来自长白山的王逍道人。王逍道人慕名而来参加东昆仑法会自告奋勇登台**所讲之法精深神妙众人佩服不已。到下一场法会时众人仍推他上台**他也不推辞欣然登台。王逍道人一连讲了三场创造了东昆仑法会有史以来的一个记录。不是没有人**三场而是无人连续被公推**三场这说明天下修行同道都听得意犹未尽。 王逍道人第二场法会讲的是“浑天一念”不仅局限于丹道修行对所有修习内外交感法门地修行弟子都有点拨之处。他的第三场法会讲的是“总摄三要”竟然是修行所有门派的入手功夫。其内容境界不算高深却精妙无比不仅对普通弟子主要是针对在场高人传法时如何点化。他讲到了种种精进与便宜法门针对不同情况不同资质如何引导弟子入门。这下不仅仅连普通的晚辈就连在场地高人也是大有收获。 这样一来这位突然出现的王逍道人声威大振一时之间名扬天下。他以前在修行界默默无闻突然以当世高人的身份出现也难免让人起疑可大家对他地来历并未十分质疑因为有人认识他。轩辕派的五味道长六十年前在长白山采药时曾见过王逍道人那时他正在山中闭世修行也正好应了闭关六十年不踏足人世之言。后来九黎散人又到芜城参加法会与王逍道人也是旧相识七十年前他们就见过不过那时两人都很年轻。修行高人颜容变化不大见面也不会认错。 王逍成了天下修行界的贵客各门各派都愿意结交请教法会之余行走各处大受欢迎。交往的多了也就熟悉了**之余有人提议切磋切磋。在淝水之时逍遥掌门叶铭先提议斗法演示。王逍道人出山未携法器借于苍梧的金乌磐龙杖斗叶铭叶铭甘败下风。 后来于苍梧忍不住技痒出手邀斗王逍道人厚着脸皮借绯焱柔锋绫斗于苍梧一番斗法于苍梧也输的心服口服。淝水的第一高手当然是绯焱绯焱本不想和王逍道人动手可众人一再蹿动百合先起哄带着一帮女子成天缠着绯焱要她出手试试。绯焱勉强答应与王逍道人斗法演示为天下同道指点。 第198回 舍筏登彼岸,了悟长生诀(下) 那一天王逍道人借来叶知秋新得的那柄飞剑与绯焱来了一番惊心动魄的斗法地点就在逍遥道场。天下同道只要能赶去的都去观战了对两人的道法神通叹为观止!斗法半日未分胜负高下王逍道人主动撤剑提议罢斗并对绯焱说了一大车恭维夸奖的话。王逍与绯焱没有分出胜负其它人大多也看不清这两人的门道。 淝水的高手王逍道人都见识遍了没人能够胜过他。闲暇之余他与各派弟子交流丝毫没有高人的架子还不住询问东昆仑盟主石野真人哪里去了?可惜他在东昆仑法会**三场而我恰好在梅花圣境中闭关一月他找我多次也没有见着人。在淝水这段时间王逍道人还插空飞游各地拜访天下高人。他先就去了正一门向守正真人请教可惜守正真人也没见到。和曦、和锋两位真人很客气的接待了他但是谢绝了斗法切磋的请求。 王逍也去了九林禅院法海定坐之中自然不能见他法澄去了少林寺挂单不在九林禅院。剩下的一位高僧法源却推说所修非同道谈禅意机锋乐意动手就万万不必了。除此之外王逍还向同道询问天下高人前辈的消息。葛举吉赞活佛已经虹化而去自然不可再见。而风君子封印神识入世让他大感意外很关心风君子的下落与近况问来问去也未得要领。其实他最想见也能见到地就是我这位东昆仑盟主。 王逍道人成了淝水最受欢迎的修行高人。因为他乐意提携后辈慷慨交流心得几乎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与好感。只有两个人有些意外巧合的是那两人恰恰是容成看不顺眼的两位──绯焱与泽仁。 泽仁对王逍道人并无失礼之处偶尔见面应答也十分得体但是却不愿意与此人多交往。也许并没有什么原因。泽仁就是不喜欢他或者是因为王逍对泽仁太过热情见了面不住的问长问短对正一门以及守正真人地事情询问太多。泽仁是不喜欢在人后议论尊长的。 至于绯焱没什么好说的也许就是看王逍不顺眼。那日斗法不分胜负王逍言语之中对她很是恭维推崇私下里也多找机会接触。王逍搭讪绯焱爱理不理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王逍请教修行之事。绯焱只是淡淡的说孤云门道法只能由女子修行她与王逍道人没什么好谈的。王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听说忘情宫道法也只有女子才能修行却出了一位宫主忘情公子不知绯焱道友可知其中奥妙?” 绯焱回道:“他是在世仙人非你我所能谈论。” 王逍又问:“石野真人为东昆仑盟主。不知道他与绯焱道友的修为谁高谁低?” 绯焱:“这你应该去问他。你若有其它的事可以找他的弟子容成。” 王逍又去找容成可容成自然不能说出我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只说盟主的私事她不能知若有公事去找泽仁与于苍梧。王逍就这样前后在知味楼转了好几圈。也没搞清楚我地底细。 我见到王逍道人已是八月下旬。从梅花圣境出关赶回淝水在知味楼中询问了泽仁和于苍梧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除了东昆仑法会热热闹闹之外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事情生。泽仁和于苍梧刚刚下楼。我回到君子居中椅子还没坐热容成就禀告长白山王逍道人来访。我刚才已经听说新出山了一位了不起的高人赶紧起身亲自迎到楼梯口。 王逍道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面白无须披散着髻一副俗家打扮。身着十分合休地米色湖绸杉。他的身高在一米八上下一双眼睛明亮透彻如朗星闪烁举步上楼步伐飘洒足不沾尘一看就是一位很注重形象的高人。他虽然没有见过我。却一眼就认出了我上楼看见我时就抱拳说话:“这位一定就是天下修行盟主石野真人小小年纪果然气度不凡。在下长白山散人王逍给盟主见礼!”说着话来到了近前。 我赶紧还礼:“原来是王逍道友最近你可是名扬天下今日一见果然风采照人。来请到君子居问茶。” 君子居中此人举止十分恭谦有礼相谈也十分舒畅。他说已经三次到知味楼拜访只可惜现在才见到我问我有什么事情去了?我只推说尘世中有些私事要处理没告诉他实际情况。后来他又夸奖我小小年纪威望了得盟主之位天下敬服等等最后又夸奖我的师父如何了不起调教出我这样一位高人来顺着话就问到我的师承。 自从数年前葛举吉赞活佛在广教寺当众逼问之后就无人再当面问我地师承来历。天下修行人都知道我与守正真人有师徒之缘却未拜入正一门。王逍道人问到这个话题肯定有用意难道他现了什么吗?我当然不能对素不相识之人说出风君子来只是简单的回答天下多位高人都曾指点过我。 高人拜山当然要好好招待晚上在知味楼摆酒席宴请王逍。修行人不讲排场也没有什么陪客只在君子居中有他和我两人。可杯子还没端起来于苍梧就跑来凑热闹要讨杯酒喝于是就一起坐下了。于苍梧的酒还没倒逍遥派掌门叶铭也来了正好一桌四人坐满。 酒席间于苍梧和叶铭喝了几杯开始起哄一定要王逍道人与我找机会斗法切磋。最近一段时间来王逍道人四处邀高人出手还从来未遇一败淝水高手中还没有出手地就剩下我了。我并无争胜之心。但听说他与绯焱斗法不分胜负之后也很好奇。放在以前我自不是他的对手但最近苦海天劫已渡又心学了阳神的心法与口诀。虽然还没有到阳神出现的境界但修为已经再上一层楼也想试一试自己的身手。 想到这里我笑着对叶铭说:“叶掌门明天晚上在麻烦你在逍遥派演法场中央点上一堆大火。我要与王逍道友隔火演法好好印证切磋一番。” 叶铭立刻叫来了在知味楼中“打工”的弟子知非要他赶快回逍遥道场布置。众人听说我这个演法地方式奇特都大感好奇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知味楼又立刻传到了在淝水的众多修行同道那里。自从东昆仑法会开始之后就有许多修行弟子来到了淝水。虽然不能到知味楼来当伙计却都各找办法留在此地。众人听说这个消息之后都有些兴奋纷纷等待明夜那一场奇特演法的到来。 王逍走后我也离开了知味楼。学校还在放。暑假。我没有回宿舍而是又去了那家“西安风味馄饨”店。如今我休息已不需床塌有个没人打扰地地方静坐就可以了。反正我也不挑剔那家所谓的风味小吃店我干脆盘下来了做为平时落脚的一个地方。不像在知味楼中那么多人来人往。 小吃店仍然干干净净多余的桌椅都撤了换了一张很古朴的八仙桌。显然我不在的时候容成定期会来打扫收拾。后厨也变了成了一间小小的静室只放了一扇蒲团。周围布置了一个简单地隔音法阵。此处除了我亲近熟悉之人我不会让其它人来。然而今天我开门进来八仙桌旁已经坐了一个人。这人好大的神通。我在门外居然没有现! “绯焱你怎么会在此处?” 坐在屋中等我的人是绯焱她笑道:“出现在此处自然是找你有事。” “什么事不能在知味楼中说?” 绯焱:“那里人多嘈杂不方便。我来找你自然不会为别的事只是为了风君子。” 我关上门坐下道:“风君子怎么了?放暑假回芜城他一直好好的呀?” 绯焱:“我知道他很好只怕有人不怀好意。” “谁?谁有这么大胆子?知道他消息地人并不多!” 绯焱:“就是明天要和你斗法的王逍道人。” “他?他与风君子有什么关系?” 绯焱:“你不觉得这个人突然出现。而且修为如此高很是可疑吗?” “如今正为西昆仑之事不安却良久没有动静世间突然冒出这样一位高手确实不正常。但是此人来历已经确认五味道长与九黎散人都认识他。” 绯焱:“六、七十年前的故人谁知道这些年又生了什么?石野你能猜到明日演法的结果如何吗?”如今淝水众人私下里直呼我其名的恐怕也只有绯焱了她不叫我盟主也不叫我石真人。也许她心里一直想着有朝一日做我地师娘吧不自觉的从称呼中流露出来我也不和她计较。 “如果去猜测我猜是不分胜负。听说他与你相斗不落下风应该不在我之下但总得给我这位东昆仑盟主留点面子最后恐怕是不分胜负而罢手。” 绯焱:“你猜的可能很对可是那位王逍道人地修为比你我高多了!” “此话怎讲?你们不是不分胜负吗?” 绯焱:“知味楼中众人修为以我为最高你此番一去一月方回我能看出来你的境界又有突破恐怕与我也相去不远。你我之间如果仅仅是切磋印证斗个不分胜负也正常。可我与他相斗很显然人此未尽全力。他隐藏的很巧妙一开始连我都未察觉最后才露出一点破绽。” “什么破绽?” “当时斗法良久一直胜负难分我也想提议罢斗。可是全力施展神通之际岂是说能停下就能停下?我正想开口提议同时收法他就突然撤剑退出这等进退自如的功夫是我做不到的。而且他还有一点高于众人我只亲眼见过七叶与风君子有那种神通境界。” “什么神通境界?” 绯焱反问了我一句:“不论是青冥镜还是毫光羽你刚刚拿到手中之时就能运用纯熟与天下高人争锋吗?” “恐怕不能。法器的妙用如果没有师传是需要自己细细体会与感悟的。越是世间神器那就愈加如此。像七叶与风君子那种境界世间神器可以信手拈来已经然于当世我如今尚远远不及。” 绯焱:“你不行因为你修为虽高可修行时日尚短。我也不行还差了那么一点火候因为我也是刚刚突破孤云门道法‘转刺化仙霞’的境界可是那王逍道人就可以!叶知秋那柄飞剑和于苍梧的金乌磐龙杖我不清楚可是我地柔锋绫我怎会不知道?我用了它二十年最近得到墨晶髓又刚刚重新炼化了一遍其威力已接近于世间神器。我这件法器是孤云门世代相传专为女子使用所炼制。可是王逍道人借走它斗败于苍梧刚拿在手中就诸般妙用变化掌握自如。可见其神通境界远在你我之上。” “如此看来他的修为不亚于忘情宫之会时的七叶。忘情宫法器自古以来也是女子使用风君子就不说了而七叶呈风节到手也能运用自如。……你说他如此隐藏自己的修为又是为了什么?” 绯焱:“两件事情我要提醒你。” “请指教。”话说到这里我也对绯焱客气起来。 绯焱:“王逍道人自称出山时未携法器与人斗法时都是临时借用法器。天下人都知道你有两件神器一面来历不明的镜子和得自付接的毫光羽。他与你相斗时很可能要相借其中一件。你万万不要借给他尤其是青冥镜!” 第199回 识江湖旧客,疏足下山川(上) 绯焱提醒的很是及时如果王逍道人真的有那么高的修为又不怀好意一旦拿到青冥镜飞天而走还真不好办!我点头答道:“知道了青冥镜与毫光羽我都不会带去最近恰好新炼成了一件法器就拿王逍试试它的用处。第二件事呢?” 绯焱:“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他和风君子原来也认识!” “什么?这怎么可能?就算认识风君子也会忘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绯焱微微有点不好意思的答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曾经跟踪他去过一次芜城。他在街头遇到风君子两人打招呼有说有笑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那他们倒底是什么关系?应该是在人世间本就相识。” 绯焱:“王逍修为太高我不敢靠的太近。至于风君子我也不能去问他他现在只认识我是严飞飞。” “如此还真得小心点这个人。也许他没有什么恶意既然与风君子是旧识。” 绯焱:“风君子在市井中的熟人我本不该起疑可那王逍道人自称在长白山闭关六十年未出又哪有机会在尘世中结识风君子?所以他一开始就在撒谎!” “此人突然出现在东昆仑法会大肆结交人心。将天下修行界的情况摸的差不多了除了守正真人与我。看来他确实心机很深。这些日子我不在淝水。多亏你现了。” 绯焱:“其实你身边地妖精韩紫英若在一定也能看出破绽可惜最近一段时间你们都不在。明日演法你一定要小心应对了不要什么底细都露出来。” …… 逍遥道场虽然比不上正一门的演法会场但也十分开阔。这一片空地足有数十丈方圆。场地中央点着一堆熊熊大火也不知道叶铭用了什么特殊燃料火势特别旺盛持久。数百名各派修行弟子围在场地周围而王逍道人在火堆对面向我抱拳施礼:“贫道乃一介江湖散修身边没什么好东西让盟主笑话了。此番演法还需要借一件法器才行我听说石盟主有两件神器一面古朴铜镜和一支七彩毫光羽。石盟主能否将古镜借于贫道一用相斗盟主的毫光羽?” 靠!绯焱猜的一点不错他果然在这等着我呢。这位王逍道人心机够深的可惜他遇到了同样有心机的绯焱。紫英不在身边。有些事没人提醒我幸亏绯焱还在淝水知味楼。我不动声色地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友未携法器。我那两件法器今日未携在身上。本想借高人指点来试试一件最近新炼成法器的妙用。” 不易察觉的失望之色从王逍的脸上一闪而过但他随即恢复了正常表情:“原来如此。恭喜石盟主又有神器新成。那贫道就再借一件吧……正一门泽仁道友能否借你的金乌玄木剑一用?” 泽仁走出场中将金乌玄木剑递给了他:“道长但用无妨。” 王逍法器在手向我示意道:“石盟主请出手吧?” 我笑道:“道友年长还是请您先出手指教吧。” 王逍摇头:“盟主让人在你我之间点燃一堆大火。贫道也十分好奇不知盟主有何神妙法术要施展。所以还是请盟主先动手吧。”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我就出手了。 我为什么要在场地中央点一堆火?其实我早有打算。今天就要试试新炼成的漫舞卷天丝威力如何?我这件法器的炼制是借鉴了七叶的赤蛇鞭所以提议斗法之时我就想起了七叶。我第一次见到七叶是在秦岭深处看见他隔着一堆火破了终南派弟子的法阵所用之法十分神妙。我今日修为也可相比他当日之能既然试试那我就全试试。不借助青冥镜和毫光羽我想看看我究竟有多大的法力神通? 我大喝一声“破!”只见燃烧地火堆突然像爆炸一样膨胀开来飞舞而出的火蛇几乎要将我和王逍的身影都卷进去。火焰腾起向上翻滚。场地中央升起一个巨大的火球我再用手势一引火球收缩上窜变成一条明亮的火柱。此时我喝道:“王道长小心了!”随着声音一弹指火柱弯腰低头宛如一条咆哮地火龙直向王逍冲去。 这一手玩的很漂亮至少看上去极为绚目壮观。围观的众人纷纷鼓掌喝彩甚至还有好事之徒吹起了口哨。火龙飞去然而火舌在他身前几尺远的地方被阻档不能前进前方凌空悬着一柄金乌色的二尺木剑木剑在火光映衬下散出暗淡地光芒。场面似乎在跳跃中静止飞扑的火龙散着光和热却被一柄暗谈的木剑压制住锋芒。我们就这样以法力相持了一盏茶地功夫。 王逍不反击破法我就这么跟他耗着心中在暗笑:“你不是装吗?我也装一把!你是故意隐藏实力那就别怪我有意灭你的威风了!我空手用火柱斗你手中法器也摆一摆东昆仑盟主的架子。”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王逍见我没有别的动静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终于口中吟唱一声暗淡的金乌玄木剑光华流转变的明亮起来在空中一旋带着光芒直接劈向面前的火舌。这一剑祭出威力不小将我出的火龙从中劈开成两束龙头分别倒转而回反扑向我地身形。周围又是一片震天的喝彩声。 左右两条火柱划了两道弧形的轨迹向我面前呼啸而来我立掌前伸再喝一声“破!”紧接着双手虚抓。只见那两条火龙在空中突然被定住然后就传来一连串地暴炸之声化成无数的火星碎裂。场中极其好看就像节日里绽放的礼花!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王逍见火龙被我所灭呼喝一声御剑飞出不是击向我而是击向那堆火。玄木剑出一道剑芒击中火堆。火堆中飞出一片锐利的火焰带着密集的激荡声波像一片飞射地火雨罩了过来。这时我一挥手衣袖中飞出一根长长的东西细而无色接近于透明正是漫舞卷天丝。 漫舞卷天丝出手在天空画了一个圆弧紧接着丝影一震分出一片交织的光网迎向了火雨。火雨与丝网相撞崩射不绝。就像空中升起一片明亮的火幕。此事无声无息的从长丝的尖端中又射出一道虚影正是我仿照赤蛟之魂炼制的虚神之丝。虚神丝出直接刺破了火幕不带任何花巧的飞射而出。直击在火堆上空的金乌玄木剑上。 这一击看似不动声色但我暗中已出了全力!既然王逍道人要隐藏实力我就来个出奇不意一不小心打他个灰头土脸也算他活该。虚实相击金乌玄木剑带着嗡鸣之声倒射而回。一股大力涌来。虚神之丝被撞散化成一片雾影又收回到漫舞卷天丝中。我浑身气血翻滚险些站立不定刚才这一下直接相击暗中吃了大亏。 金乌玄木剑与漫舞卷天丝同时收回。空中的火幕、飞舞地火焰、燃烧的火堆竟在这一瞬间同时熄灭。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暗紧接着场地中央只留下空荡荡的一片灰烬乎刚才那一下法力相击瞬间吞没了所有的能量。这时就听见王逍道人清爽的声音:“石盟主修为高果然明不虚传王逍今日受教了自知不敢再与石盟主相斗就于此点到为止如何?” 结果是不分胜负高下如果不是我刚才暗中突然全力出手受了反震暗伤恐怕今日也会稀里糊涂地被他骗了过去。我极力调匀气息没有任何异常的高声朗笑:“道友之神通高妙。石某人佩服佩服。就算全力相搏也不可取胜多谢道友手下留情了!”我这话一出口就等于斗法停止我们斗了个平手。这一番斗法虽然时间不长场面却极为壮观夺目众人目眩神弛中这才反应过来同时出一阵喝彩声。 …… 王逍与我斗法之后又一次离开了淝水说是要再访天下同道高人。据我所知他又去了芜城我在淝水也坐不住了跟着回到了芜城。绯焱也要随我回芜城让我给劝住了。我告诉她芜城有守正真人在而且守正真人早已留意王逍的情况不必过于担心同时知味楼中也要有高手坐镇才行。绯焱开始不肯但是最后我劝解她说可以随时唤醒风君子的神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不仅自己回去同时到梅花圣境中将阿秀和紫英都叫上了面对王逍这种高手身边没有帮忙地可不行。我对紫英说了王逍道人的情况紫英对绯焱的分析也深以为然提醒我回芜城盯住风君子就行。她猜测王逍很可能是冲风君子去地那小子简直是一个能够无穷开启的宝藏绯焱曾经化身严飞飞打他的主意未果王逍未尝不能有这种想法。至于阿秀我让她去通知金爷爷。毕竟以王逍真实的修为恐怕也只有守正真人才能对付。 阿秀回报守正真人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然后就让她回来了。而风君子那边自然是浑然不知仍然在悠闲的过他的暑假还有十来天他就要回滨海了。幸运的是今年。暑假他“不辞辛苦”将那把“紫气红云灵菊砂”带回来了我找到茶壶再想办法找他总能在昊天分光镜中追踪到形迹。于是我也“不辞辛苦”的再度做起了跟踪监视的工作。 绯焱说地没错风君子与王逍道人确实是旧相识很久之前就认识。风君子现在所认识的王逍自然不是修行高人说起来让我大感意外王逍曾经是个走江湖卖耗子药的。 卖耗子药的怎么会结识少年风君子?这恐怕要牵涉到风君子从小结识三教九流江湖人的经历。他很小的时候在芜城造纸厂长大父母都是造纸长的技术员。在他上小学之前也就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他父母调到芜城机关当干部他们家也搬回了芜城市区。而在他上中学之前当时水利局还没有盖家属楼他们家一直住在芜城旅社。 那时的芜城旅行社与现在的宾馆饭店概念不同更接近于旧社会的大客栈。它是当时芜城最大的国营旅社有好几个大院子不仅住有各单位的长住职工还有来来往往的过客落脚。芜城旅社经常住有各式各样走江湖的艺人王逍就是其中一位。 王逍卖的耗子药在当时很时髦不是一般的耗子药据说叫作“金猫牌杀虫剂”。大家听说了别笑这是真人真事在八十年代初的城乡各地是完全有可能生的情况。王逍卖的金猫牌杀虫剂不仅仅可以药耗子据说连蟑螂、臭虫都能一起灭了其用法就是铺一张纸倒上一小堆放到床底下就行。 王逍的耗子药很时髦他在芜城旅社门口街边摆的那个摊子也很时髦。他不吆喝而是放了一个当时很少见的单喇叭录音机将录好的广告播出来。而他左手带着一枚银扳指翘着二郎腿坐在摊位后面等客上门。这样一个摊位容易引起在街上闲逛的小孩子围观风君子就是其中一位。风君子小时候长的虎头虎脑很是招人喜欢和王逍居然混熟了。 王逍经常分给风君子东西吃当然不是耗子药是江南的柑橘。王逍喜欢吃橘子每次出来摆摊都要放一堆橘子在耗子药旁边没事伸手剥着吃看见风君子就分他两个。一来二去风君子和王逍关系挺好而且王逍每年都要来那么两次每次在芜城留半个月。 第199回 识江湖旧客,疏足下山川(下) 后来风君子搬家了而市场情况也变了走江湖卖耗子药的营生已经落伍风君子就没有再见过王逍。而今年暑假风君子在街上闲逛居然碰着个老熟人过去走江湖卖耗子药的王逍现在打扮的居然像个学者。 是王逍先和风君子打的招呼:“那不是风小子吗?长这么大了?已经是个帅小伙了!” 风君子变化确实很大但王逍这些年几乎没怎么变风君子愣了愣认了出来:“你不是金猫牌杀虫剂吗?好些年不见了!你居然还能认出我?” 王逍:“五官面目和小时候一样我试着叫你一声果然没认错人。现在该上大学了吧?” 风君子:“过完暑假就要上大三了。……你一点没变?现在干什么呢?还卖耗子药吗?” 王逍笑了:“早就不卖了我开了家信息咨询公司这次到芜城来是做考察的。” 风君子:“考察什么?你要待多久?住哪里呀?” 王逍:“考察地理风水尚没有被人现的名胜古迹。就住在昭亭山大酒店恐怕要待个把月。” 风君子:“好有意思哦!看来你最近财了不住旅社住四星级酒店了?” 王逍:“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吧。有空来找我聊聊你不是觉得有意思吗?我也想在芜城找个了解风土人情地向导。你放假没事就陪我一起走走吧我付你工钱。” 王逍和风君子就这样在芜城重逢由于是旧相识风君子也不疑有他。风君子没事很喜欢凑热闹何况是碰到了这么有意思的事?于是他常去找王逍。王逍却并不急于出去考察总是和风君子坐在酒吧里闲聊。他询问了风君子关于芜城的很多事特别是九连山的典故与传说。风君子虽然封印神识不记修行事但其它的什么都没忘对九连山脉各处的历史记载和民间传说讲地头头是道王逍非常感兴趣。 我在昊天分光镜中偷窥二人见面的场景一点一滴的了解了他们以前的关系。王逍和风君子说话时总是有意无意向四周张望似乎很留意我偷窥的那个角度他好像隐约有所察觉但又不能确认。见到王逍的神识感应如此敏锐我的神念也不敢逼的太近总是将镜中场景退到很远的地方观察。 我将所见的一切与紫英一起分析商量。紫英得出了几点结论:先这位王逍道人并非在长白山闭关六十年他一直是行走世间地至少有一段时间经常到芜城来。这样的高人进入天下修行界的根本重地却又无人认识说明他不是来结交同道而是来探察底细的。芜城修行人浑然不觉。却好巧不巧恰好认识了混迹人间的风君子。其次王逍肯定已经知道风君子就是如今地忘情宫主人风君此番故意在市井中重逢一定有所图谋。至于王逍有什么图谋目前不得而知只能静观其变。其实风君子看似什么都忘了。也不是好对付的绯焱暗算他的事情就是个教训。 我一直有预感王逍可能会把风君子引到无人之处下手就像绯焱将风君子引到白云雁水一样。没过两天这种事情果然生了。那天风君子要请王逍吃饭说不仅谢谢这几天的酒还要谢谢小时候的橘子。风君子想请王逍来知味楼可是王逍推辞不去就说想见识见识芜城地街边小吃。风君子将王逍领到了大排档一条街就是他与我第一次喝酒吃肉的地方。 喝酒的时候他们又聊起了九连山脉现存地昭亭、飞尽、白莽、留陵、妙门、齐云六峰话题不知怎么就谈到了留陵山。王逍问风君子:“九连六峰各有传说与名胜唯有这片留陵山区好像在历史上没有什么太多记载。” 风君子喝着酒眼皮也不抬的说道:“就算是有。恐怕也不记入史书。” 王逍:“此话怎讲?” 风君子抬头说了一句我以前从未听闻过的话:“那里有一座大墓据说是汉代留候张良的墓。我去看过至少应该是王候墓看规格甚至不亚于帝陵。” 王逍眼睛一亮:“千年以来都无人现也没有任何典籍的记载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居然还看过规格!” 风君子微微一笑:“因为我懂一点山川地势那里面有一座本不该存在的山。你不是来考察地理风水与未知名胜的吗?去看一眼就知道了!如果你看不出来我一说你也能看出来。” 王逍:“那两天后我就去见识见识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趟?” 风君子:“没问题我陪你去就当郊游了。” 风君子两天后要陪王逍去留陵山这可把我给急坏了。王逍可不像当初的绯焱那么好对付修为深不可测甚至不亚于三山会时地七叶。这两个人跑到深山中如果王逍看透了风君子的底细真要下手很危险!怎么办呢?不知道捏碎天刑墨玉之后能不能搞定?守正真人也没有消息但愿他能及时插手。 我在这边替他担心他第二天倒主动找上门来了。那天我正在君子居关门想心事风君子提个大葫芦摇摇晃晃就进了知味楼。紫英上前打招呼:“风君子你来啦?今天想吃点什么?” 风君子:“不吃东西我想找石野问点事。” 紫英:“石野就在二楼最里面的那间君子居你自己上去找他吧。” 君子居中的法阵本已开启隔绝内外。我知道风君子上楼赶紧收起昊天分光镜连青冥镜还放在桌子上法阵也没来得及关闭。风君子手底下可不在乎什么法阵不法阵敲了三下门伸手就推开进来了见到我就嚷嚷道:“石野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们知味楼地酒?” “你快关门别把苍蝇放进来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哪里找出来的?” 风君子:“这是在我房间顶上的阁橱里翻出来的没想到我家还有这么大一个白葫芦打开还有半葫芦酒我都忘了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你闻一闻我觉得是你们知味楼特产地老春黄。” 我接过葫芦暗自叹息一声这便是风君子的那只雪葫芦通体晶莹雪白就像七心的肤色。风君子将葫芦放在阁楼里后来自然他忘了今天却突然翻了出来。我打开盖子闻了闻。点头道:“是知味楼的酒你这小半葫芦老春黄可有年头了喝起来一定很香。陈年老春黄后劲太大余味偏酸苦要想味道更好最好兑满新酒一起喝。” 风君子有些得意的笑了:“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跑到知味楼问你一声待会儿再买些新酒兑满明天带到留陵山上去喝。” “大热天你跑那么远干什么?” 风君子:“碰到个老朋友陪他一起出去转转。……咦?石野。你关着门玩古董呢?”说着话风君子看见了桌子上的青冥镜。 “不是什么值钱的古董就是偶尔得到的一面铜镜。” 风君子伸手将铜镜拿了过去对着自己的脸照了半天。又好奇地转过镜面照了照窗外的句水河。此时的青冥镜已经接过于修复背面的浮雕上还有淡淡的几道绿色锈迹而正面地镜面已经光灿如新。风君子很好奇的自言自语道:“好奇怪的古镜?是现代人仿制的吧?古董不可能照的这么清楚!我现从镜子里面看照出来地东西比直接去看更清晰真是有意思!……石野借我玩两天好不好?你别舍不得开学前一定还你。” 风君子突然要借我的青冥镜我有些犹豫了他很可能明天带着青冥镜与王逍一起上九连山。王逍本来就要打青冥镜的主意。不过被我识破没有得逞。现在风君子带在身边等于送到人家门口去了。但我转念又一想似乎其中另有一丝玄机我不能查冥冥中不会生这样地无故之事。如果风君子真带着青冥镜在身边一旦王逍想伸手我就立刻捏碎墨玉。在九连山地脉上面对手持青冥镜的风君子我看王逍怎么讨好? “想玩就拿去玩吧你走之前别忘记还我就行。今天我好人做到底现在就给你打满一葫芦酒钱不收就算我请客了。” …… 第二天一大早风君子带着一顶太阳帽鼻梁上还架着金丝变色镜和王逍一起租了一辆面包车出去了留陵山。风君子的背包里有一面青铜古镜和满满一雪葫芦老春黄还有芜城特产的香豆腐干等几样下酒的小菜。 留陵山在九连六峰中并不是很高但是这一片山区的范围却很大很深山峦起伏层层环绕。走到无法开车的山脚下王逍与风君子下车步行开始登山。山势并不陡峭沿着山谷中被水流冲刷出沟道向上行走中午的时候他们登上了留陵山区的一座山峰。风君子站在山顶上指着周围大小山包问道:“老王你看看周围这些山有哪一座本不该存在?” 王逍道人来历非凡也是世间地绝顶修行高人如果山川有异他一定能看得出来。他向四周看了半天面露疑惑之色良久之后才恍然大悟道:“就是我们脚下这座。” 风君子笑:“怎么看出来的?” 王逍:“差点让你给耍了看了半天没现什么不正常偏偏忘了脚下这座山。我们站的这个山峰不像天然形成它的形状太规则了就像一个标准的巨大穹顶。山也许原来就有但一定是人工修饰补凿过的。……嗯山上的草木也不一样生长很有规律不像其它山峰中那么杂乱。” 风君子:“你的眼很尖看出这座山有人工的痕迹这么大的工程在深山之中只能是王候陵。其实最奇特的倒不是这些老王坐下我慢慢讲给你听。” 风君子取出了雪葫芦还有小菜王逍也随身带有野餐的东西他们就在山顶的草地上坐下来边吃边聊。风君子讲了一通地理山川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的也不清楚是真是假反正听起来是有鼻子有眼。大凡山川走向都有其自然的规律地壳挤压运动的影响以及岁月侵蚀雨水冲刷会形成各种各样的地貌。如果一切出自天然有些地方不会出现莫名其妙的一座山而有些地方又不会没有山。 但是他们脚下这座山却很奇怪脱离了山势脉络之外其地势起伏又与天然的山水走向不符。也就是说这座山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如果出现了也不应该是这个形状。风君子判断这是一座大墓雕山为陵必然是王候手笔。王逍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不住的问这问那仔细询问了这座山陵的一切细节。 别看风君子大面上讲的头头是道枝节问题他也是似懂非懂。根据自己的预测胡乱分析──主椁应该在山下多深的什么位置墓室是怎么分布的墓道应该开在哪里还想当然的猜测这座大墓里面可能会有“黄肠题凑”等等等等。话说的差不多酒也喝的差不多风君子已经带着三分醉意太阳也已经西斜王逍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耐之色。 “小风天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说着话王逍站起身来向一边走出几步。 风君子:“是该回去了要不然天黑就下不了山了。”他站起身来弯腰开始收拾东西将雪葫芦放到背包里。 风君子打开背包的时候王逍眼见看见了里面露出铜镜的一角好奇的问道:“小风你包里面那是什么镜子?怎么带到山上来了?”他的声音明显压抑着惊喜和慌乱的情绪。 第200回 浮云曾蔽日,恩仇掩古丘(上) 风君子伸手将青冥镜掏了出来拿在手中皱眉道:“你不提醒我倒忘了我是特意把这面镜子带来的。它是我同学的东西很邪门的!昨天晚上我玩了半夜现关上灯竟然也能照出东西的轮廓却看不清光线是从哪里来的。镜子里面看东西居然比外面还要清楚我今天就把它拿到这里看看能不能照出什么古怪?” 他一边说这话一边手持青冥镜向四处乱照。王逍本来已经准备上前而风君子正好一转镜面照向了他。王逍吓的一蹦多高远远的跳开额头上汗都出来了。他几乎是惊叫道:“不要乱照!” 风君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自以为是的恍然大悟道:“你怎么吓成那样?奥!我明白了老话都说不能在坟地里乱照镜子会把鬼照出来的。……你也别怕现在是大白天太阳还在呢!” 王逍:“我们站的地方不对你快把镜子收起来!”他嘴里说话人却不敢上前右手悄悄背到了身后。 风君子半开玩笑道:“是有点不对我们站在大墓的封顶上。应该照照脚下你注意点万一真有千年老鬼钻出来我们就赶快跑。” 风君子将青冥镜朝下举过头顶歪着脑袋向上看也不知道都看见了什么?王逍见风君子只顾研究青冥镜没有注意自己。默念了一句口诀背后地右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样东西──他果然带着法器!这件法器长约四尺杯口粗细结节相连显得有特殊的弹性。法器悄悄祭出周围包裹的空气中流动着紫红的光华看外形是一根十八节紫金鞭。 在昊天分光镜中见他如此祭出法器。我就暗骂一声握紧天刑墨玉准备随时捏碎。能够身携重器而不露行迹至少有出神入化的神通也就是说他的修为至少到了相当于丹道中地阳神境界。这不是将法器藏在衣服里那么简单而是与形神相合一体移转物化空间平时不见随手可招。我也是学了阳神境界的心法之后才知道法器可以这样携带与使用但是我自己还差了一线火候。另一方面也说明那根十八节紫金鞭也是世间神器不在毫光羽之下不是随便什么器物都可以如此变化的。 风君子在看青冥镜王逍祭出紫金鞭看着风君子正准备下手暗算。我在昊天分光镜中盯着王逍正要捏碎墨玉。在着千钧一之际留陵山中却生了很巧合的变化── 天上一团铅色云层飘来挡住了太阳的光辉光线陡然暗了下来有一阵凉飕飕的山风吹过。风君子刚才虽然与王逍开玩笑但是站在大墓顶上照一面古镜心里毕竟还是有些害怕的。眼前突然一暗身边一阵凉。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手一哆嗦青冥镜落地出清脆的“当啷”一响。 这声响把我和王逍都吓了一哆嗦也难怪刚才神经实在太紧张了。风君子叫了一声“这下坏了!”低身就去拣青冥镜。他是怕将这面镜子摔坏了青铜古镜完全靠打磨光滑照物。最怕表面的划痕而青冥镜落地恰恰镜面朝下扣在地上。风君子的手刚刚碰到镜面突然一股地底阴寒之气从镜背上传来。他又打了个冷战。 风君子仅仅是打了个冷战而已但在君子居中地我感觉却大不相同!整座山突然阴风四射弥漫的暴戾之气如万卷狂涛升起带着怨愤与死亡的杀伤力量瞬间包围了这座野外荒丘。我在昊天分光镜中的神念差点被击碎一瞬间被逼推很远。搞什么鬼?风君子好像在无意之间开启了一座巨大的法阵! 这座山是不是王侯大墓我不清楚但是它地确有玄机整座山就是一座隐藏的巨**阵不知何年何月由何人因何故布下。我在镜中偷窥感觉就已经如此突然被困阵中的王逍心头惊骇可想而知。他本来悄悄祭出十八节紫金鞭想偷袭风君子。现在低喝一声“伏魔大阵!”急转身飞天欲走。 他的身形刚刚飞起就被一股无形的巨大阻力打回地面──大阵之中岂能随意飞天?王逍此时已经顾不上风君子与青冥镜手中十八节紫金鞭向前打出四尺鞭身暴长百丈趁大阵未合之际破开一条紫气金光环护地通道。他飞也似的沿着大阵缺口撒腿冲下了这座山。 这一切生的太快都在很短地时间内。山顶上的风君子刚刚拣起青冥镜张嘴在镜面上哈了一口气又掀起上衣擦了擦也感觉到身后的动静有点不对。他回头一望正看见王逍狼奔的身影消失在山脚下的树丛深处。风君子吃惊的大喊:“老王!你跑什么呀?到底出什么事啦。?” 没有人回答他王逍早就不见了踪影四面山谷传来空荡荡的回音。风君子不解的自言自语:“他怎么了?……难道真的看见鬼了?……妈呀不要吓我!”风君子几乎是跳起脚来转了一圈看向四周。伏魔大阵对他毫无作用他心中不知也眼中不见却渐渐觉得周围山野变得阴森恐怖起来。突然地风君子怪叫一声拎起背包往山下就跑连头都不回就象后面有鬼在追──他纯粹是被自己吓的! 风君子刚刚冲出伏魔大阵沿山间小路奔逃而去天边射来一道金光如闪电般直落留陵山。王逍和风君子刚走守正真人就到了!今天的留陵山可真是热闹当今天下的顶尖高人几乎都来此一游。看见守正真人出现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收好天刑墨玉走出君子居。走廊上碰到了紫英和阿秀。我低声道:“走去昭亭!” …… 王逍逃离留陵山立刻飞天而起向西而去。一道紫气在在空中度极快眨眼就要飞出九连山脉然而却在山脉最尽头地昭亭山上空来了个急刹车就象一头撞进了一张看不见的大网。身形也凭空隐没在云层中。有人突然出手把他在天空中拦住了而且还做法隐去了他的身影。 怎么会事?原来王逍暗算风君子未成反倒遭了别人的暗算。就在他刚要飞过昭亭山上空时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根螺旋环绕的百丈长丝螺旋的平面就象一个靶子迎住他地来势。长丝是凭空出现的王逍只顾飞逃一时未察正好撞在了靶心。就象苍蝇撞进了蜘蛛网立刻被一股力量缠住了这根长丝在空中十分灵活变幻形状将王逍的身形卷了进去。 出手截住王逍的人是昭亭山神柳依依空中的法器就是她新炼化的那枝卷天神丝。我手里出去的九根卷天神丝恐怕最诡异难防的就是柳依依炼化的那支。风君子曾得到七心的指点。在绿雪地法力帮助下将万载沉银魄与柳依依的阴神之身一体炼化炼成思月蝶它可以说是柳依依身体的一部分。这种特殊的炼器方式柳依依也学会了以同样的方法炼化了卷天神丝。 与我地漫舞卷天丝刚柔并用、飞丝藏虚神不同柳依依的这件法器完全可虚可实。或者说平时根本就是虚若无物但可以随心念凝虚空为实有柳依依心思单纯听说忘情宫天月大师的法术与法器同名都叫指月玄光她也一样干脆给这件法器取名神游无梦丝。今天神游无梦丝第一次出手。就在昭亭山上拦住了王逍。 王逍突遭变故无心恋战也算他身手了得十八节紫金鞭出一道光环抵挡住长丝的纠缠。身形笔直拔高向上就冲。眼看他一飞冲天直向天际长丝也跟着他追去在虚空中展直当长丝展到到尽头时王逍的身形又被一股力量拉住了走不脱。放过风筝没有?现在地王逍就象在天上乱舞的风筝而柳依依的神游无梦丝就象风筝地线时刻牵制着他。王逍只得祭出紫金鞭在天上与神游无梦丝相斗。 王逍一动手就觉得很不对劲。以他的修为之高横行东西两昆仑也难逢对手然而尽展法力也摆脱不了这根不明来历的长丝纠缠。更让他感到郁闷的是──竟然不知对手是谁?人又在哪里?王逍毕竟是绝顶高手不久之后就现了情况不对。羁绊他的力量由无形长丝传出却是自他脚下的整座昭亭山!有人用一座大山的力量拉住了他。 不是柳依依修为比王逍更高而是王逍来错了地方。他把自己送到了山神家门口。如果在别处柳依依还真留不住他!王逍现玄机当机力断不再与长丝纠缠一挥紫金鞭化成巨大的百丈鞭影向下直劈昭亭山顶紫金鞭神威无匹看去逝几乎要将昭亭山崩开柳依依这时也无法再阻挡天上落下的法力。 昭亭山不是深野荒山它是个旅游风景区此时山上还有不少游客。山中众人突然莫名地感觉到一种压迫感纷纷抬头看天只见天上的云层奇异的闪现出紫铜色的光辉向着山顶就卷压下来。然后漫天的云霞一颤又飘回高空。山中游客看不见天上高人斗法刚才天上有另一根如金刚刺般的坚丝接住了紫金鞭一击。 凌空架住紫金鞭的是我的漫舞卷天丝我恰恰在此时赶到了。王逍这一击有开山之力我仓促招架被打落云端象一块陨石跌入到昭亭山深谷中。眼看就要砸在山石上满眼碧光一闪山势突然变了有一股柔和的力量缓冲我的去势我飘然落地站稳。是柳依依移转山势将我接进了神木林神木林中还有两个人──紫英与阿秀此时也赶到了。我刚从天上被打落她们手中也各有一根长丝抛向了空中。 紫英的法器叫“千回百结丝”在空中一圈圈展开又收起绕者着王逍的身形打转一不小心被绕进去那就挣不开了。然而紫英出手多半只是袭扰真正主攻的是阿秀。阿秀的法器叫“吼雷霹雳丝”是金爷爷帮忙炼化的。阿秀威力的最大的法术就是天生的望天巨吼但那吼声震动太大且敌我不分。而雷神霹雳丝施展的法术不同抽在虚空中出滚滚震吼之声如闷雷炸裂还出丝丝电光劈向王逍。 我落地之后也没有再飞天站在神木林中将漫舞卷天丝抛向空中。我主要在防守卷丝如金刚环挡住紫金鞭的反击保护她们几人。而柳依依仍然用移山之力牵住王逍的身形不让他逃脱。我一边斗法一边暗骂:“好你个老小子真够阴损的!风君子现在糊涂不懂事把你当卖耗子药的你就真敢暗算他?也不打听打听他是谁师父?……我们这些门下弟子是好惹的吗?” 王逍以一敌四终于知道厉害他大喝一声在空中竟然化成了三头六臂将紫金鞭幻化成重重鞭影向四面八方如天罗地网般的卷天神丝击出。这一斗就是半个时辰王逍终于露出了真功夫三头六臂与我们斗了个旗鼓相当!昭亭山上这一战后来在天下修行界被称为“三梦斗周春”。 昭亭山上漫天紫霞闪闪淡淡云层中传来滚滚霹雳之声还有道道金光穿梭。满山的游客都被这旱天雷声吸引了站在那里欣赏着难得一见的异常气象景观有不少人还拿起相机对着天空拍照。真那这些人没办法不知道昭亭山上此时多危险吗?还不赶快下山! 渐渐太阳已经离落山不远王逍不敢再继续纠缠下去这里毕竟是芜城修行界的根本重地!如果天黑山上游人一空再有几位高人赶到出手他可就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200回 浮云曾蔽日,恩仇掩古丘(下) 王逍大喝一声在天空中的三头六臂突然分开化成了三道身形。他化身一分为三从不同的方向朝高空急遁而去这一下突化分身摆脱了柳依依的神游无梦丝牵引也冲出了我们三人的丝网包围。柳依依反应是最快的王逍刚刚用化身术摆脱移山之力柳依依的神游无梦丝就消失在虚空中。紧接着昭亭山上空极远处出现了一片星光太阳还在西边的地平线上天上怎会有星光? 那不是星星是柳依依收起无梦丝祭出的思月蝶。王逍三个分身同时一挥衣袖出一道紫雾挡住飞旋而来的思月蝶其中一个分身滞留当空另外两个脱逃而去。紫雾挡住了思月蝶点点寒星一共十八枚其中九枚挣脱不了紫雾的缠绕另外九枚却突然消失了。王逍觉得不好突然转身结手印向外封去九点寒星也恰好诡异的从他身后直射而来。王逍果然厉害九枚无形思月蝶似乎被一股纯阳法力逼开倒射而回。 然而就这么一顿紫英的千回百结丝就像一个巨大的绳圈套住了他立刻层层收紧像一个大蚕茧将他捆住。王逍正要挣脱柳依依已经又收起了思月蝶无梦丝突然再现缠住了他的腿将他拉下高空。阿秀的霹雳丝同时也到了一声震天霹雳电光打在他的额头。王逍这个分身也真是凶悍出一声厉啸周身法力就像膨胀般向四周爆。居然震开了三道卷天神丝地纠缠。他披头散仍向高空飞射而去然而正上方有道白色的光柱落下正好将他的身形完全笼罩其中。 我此时已经收起漫舞卷天丝飞到了高空手持青冥镜以收神之术当头摄去。王逍再大的神通此时想逃也已经晚了整个身形都被收进了青冥镜。我催动青冥镜感应到镜中有一股强烈的念力陡然波动散然后消失于无形。愣住的人反而是我这与我以前以青冥镜收人魂魄地感觉是不一样的。我无法炼化让他形神俱灭。消失在镜中的是一股强大的能量而此人的神识未灭也不可灭。这才想起我们四人合力斩灭的只是他的一个阳神化身。 收起青冥镜落下云端又回到神木林中紫英与阿秀已经收起了卷天神丝柳依依不知从哪里也走了出来。看紫英的脸色有点白我连忙问道:“你们没事吧?” 柳依依:“我没事她们俩在王逍最后那一下震脱时心神受了些震动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阿秀惊叹道:“这人好厉害的修为在昭亭山上也没有杀得了他。” 紫英:“修为到这个境界可杀不可灭除非像风君子对付七叶那般。我们都没有这个手段。不过这次总算斩了他一个化身他的修为受损恐怕要一段时间之后才能恢复了……石野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你看透了吗?” 我摇了摇头柳依依道:“不如去问守正真人。他就在外面。” 我们走出神木林守正真人正站在那一片山谷中抬头看天。他地样子让我有些意外不再是普通老中医的打扮而是换上了一身青紫色的道袍。这道袍真漂亮!奇异光泽的锦缎裁就隐约有无数道电光浮现。山风吹动之间周身附近似有瑞彩紫气飘飞。而在道袍心口的正中有一个醒目地白色圆形补丁。他又重新梳起了髻四寸簪正是那柄名震天下的雷神剑。而手持一根金光闪闪的拂尘。 阿秀看见就问:“金爷爷你怎么这副打扮?好神气呀!” 金爷爷:“我从正一三山来这是正一门的掌门礼服。” 我问道:“什么时候赶到这里的?” 金爷爷:“早就到了正好看见一番惊天动地地斗法。既然你们能搞定不吃亏我就没有插手了。” 柳依依实话实说:“幸亏是在昭亭山如果在别的地方恐怕要吃亏。这人好厉害!金爷爷你认识他吗?” 金爷爷摇头:“不认识看他逃走的去向应该是西昆仑。” 紫英惊讶道:“原来这位长白山地王逍道人其实是西昆仑的高人他早就在东昆仑行走。” 金爷爷:“是的。看样子他是处心积虑呀。” 我又问道:“他逃的再快恐怕也快不过守正真人的雷神剑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金爷爷看着我似笑非笑:“拦住他一个人有用吗?如果有用的话我刚才就已经出手……小野你随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你们几个女娃先回去吧。” 金爷爷一挥拂尘身形飘然向空中飞去我与三人打了个招呼也随他飞天而去。时间不大我们一前一后落在留陵山中立足处正是风君子与王逍今天登上的那个山头。此时此地已经一片空灵清净看不见大阵动时惊心动魄的痕迹。我问道:“金爷爷这里明明有一座伏魔大阵现在怎么都看不见了?” 金爷爷笑了:“你今天一直在暗中窥探风君子是不是?” “是的我也被此山大阵吓了一跳。隐约听王逍喊了一声伏魔大阵这阵法是你布下地吗?” 金爷爷:“不是布阵之人是你梅家的远祖正一祖师。”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金爷爷:“一千二百多年了天下修行界化为东西两昆仑之前。今天找你到这里来想说的就是一代神君之道。” “神君之道?你和风君子都说要立我为一代神君。可我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 金爷爷:“你已经在做了而且做的很好真是难为你了!……小野你知道我们立足之处究竟是什么地方吗?” “风君子看山川认为这是一处古墓他猜测是汉代的王候大墓。” 金爷爷:“是古时大墓不错。却不是汉代的开山为陵是唐朝气象。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王候大墓是千年之前无数修行高人的埋骨之地。听我慢慢对你细讲……” 守正真人对我讲了一段数百年前的往事是一代神君正一祖师地故事。正一祖师的事迹我大概已经听说过但他主要是围绕脚下这座大墓的来历。话说从五胡乱华时开始修行人纷纷插手红尘事昆仑仙境中大批高手返回卷入其中。自唐时天下安定可修行界仍然混战几百年不休危及红尘内外此时有一代神君出。 正一祖师在正一三山先后招集了两次天下修行人的聚会。那就是最初的宗门大会与正一三山会。宗门大会实际上是一场寻仇械斗天下修行人各述恩怨数百年纠缠在此一战了结。而正一三山会是立规之会划分东西两昆仑去西昆仑就不要回来。留在东昆仑就要守三大戒。宗门大会上各派高人死伤无数执意挑起争斗的各门派元气大伤终于无力再起事端。 千人亡命尸骨都葬于留陵山中正一祖师率众弟子以**力起山为冢就是我们现在所立足的这所大墓。千数修行高人应相互仇杀而死。合葬一处阴魂怨念与暴戾之气冲天。正一祖师亲手在此山中布下一座伏魔大阵以镇压暴戾之气同时消解轮回业力。千年已尽怨魂早散不知已入几世轮回。然而这座大阵却留了下来。由于伏魔大阵的镇压千年以来的怨念与戾气一直郁结不散与阵法伏魔之力成了一种奇妙的均衡。 这座大阵是向内镇压而不对外动地所以行走此处山川并没有什么异常。风君子看出的异常是风水地势上的异常因此他认为这是一处古墓这才误打误撞把王逍带到了这里。更加巧合的是青冥镜落地正好扣在了阵眼当中。真正闯祸的是风君子那只神奇地手他在阵眼中手拿青冥镜无意中开启了伏魔大阵同时也释放了大阵所镇压的千年怨念。幸亏王逍逃得早。否则不死也得脱层皮。 最有意思的是风君子他本人不受影响与伤害王逍一跑却把他给吓着了跟着张牙舞爪的也跑下山在山脚下摔了一跤膝盖还磕破了一块皮一瘸一拐的回家了。风君子这么一来千年镇压地暴戾之气都散尽了伏魔大阵的法力也耗尽了此地又成了一座千年荒丘。守正真人赶到时也只能做法清净此地还留陵山一片空灵。 讲完这段往事守正真人长叹一声问我:“现在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放走王逍吗?” “正想听您老人家细细解释。” 守正真人:“依你我的神通杀一个人不难尤其是普通人那简直是太容易了。但这并非是修行本意就算如七叶王逍之辈也不会去随便这么做。但你看看我们脚下地荒丘埋骨千数高人不知其中有几位七叶多少王逍你能独力一战而成吗?” “当然不能恐怕谁也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守正真人:“但是一代神君正一祖师做到了他用的是恩威天下的手段。当年一战埋骨成山却换得这红尘内外一千二百年的太平。千年以来修行界虽有动荡纷争但未及于大乱。如今西昆仑出了王逍这等高人数十年来处心积虑探察天下山川最近更是直接去了东昆仑法会将这里的底细摸的差不多了。他们如此做为又是为了什么?恐怕千年之约如今已经到头了七叶说的不错是到了再立新规的时候。需要再有一代神君出重整两昆仑。” “七叶说地是不错可惜他做错了他若成一代神君天下人可就遭殃了。” 守正真人反问:“那风君子呢?” 我摇头道:“他做不了我太了解他了。他根本无心于此有心才能做好事情。在忘情宫之会上他开罪了天下修行人做为一个前辈高人可以真有天下领袖之心就不应如此了。” 守正真人:“那只有你了!” “为什么是我不是您老人家?百年以来你一直是东昆仑公认的领袖。” 守正真人也摇头:“我对于天下修行人来说只是一种象征性的存在。你不同你从市井中起一直就行走在他们的身边不论修为高低却做出了人人敬服的事情。一步一步到现在你已经成了一个真正的领袖人才而不是我这样的象征性存在。我只是一种精神的力量而你则是真正的行为指引。否则我与风君子还有葛举吉赞活佛也不会三人合议托两昆仑于你。” “你们早就商量好了?” 守正真人:“这种事岂能不商量?风君子的信都是你亲手送的。可惜那两位现在不能站在这里只剩下我对你说这些了。辛苦你了我现在这里向你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你们提携我应该是我感谢才对!” 守正真人:“这对你来说并非什么好事甚至可能于大道修行有损。你看看这脚下荒丘掩埋了多少恩仇一代神君的功业岂是简单之事?是功德也是业障非有大功德不可消此业力。神君并非是什么修为果位而是一种称号是一种威服与敬畏的象征。有万人景仰也会有万人怨恨西昆仑有人至今仍然怨恨正一祖师。划分两昆仑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一种放逐。” 历史不论是书写还是口传都可以有不同的表述。同样一段史实就算你实话实说但由于表述方式的不同其中的含义也会有所区别。正一祖师划分东西两昆仑你可以称赞他让天下修行人各取所需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那就是将争端者驱逐出人世。用最通俗的说话就是愿意乱来的都到西昆仑去打架打死人不管但去了就别回来! 第201回 走大患弃饵,外我身存神(上) 我又问守正:“为什么那王逍会选择在此时候公开露面?他在东昆仑法会上可是收拢了不少人心。” 守正真人:“风君子从小认识他还有六、七十年前就见过五味与九黎这些事来看其实他早就在做准备了。西昆仑中有人不愿意再屈从于千年之前被放逐的命运这些人已经形成了一股力量他们要返回红尘中这恐怕是阻挡不了的。王逍道人之所以公然露面而且还敢向风君子下手是他认为摸清了东昆仑的底细时机已经成熟了。” 守正真人说的不错人世间百年动荡天下修行界各守根基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尤其是现在东昆仑的力量大减正是东昆仑打破千年红尘界限的最好时机。别的不说七叶身死风君子封印神识隐退葛举吉赞活佛圆寂守正真人长年闭关不出东昆仑修行界缺乏领袖群伦的人才也缺乏神通震服天下的高手。东昆仑推出我做盟主虽然我的修为勉强可算一代宗师但王逍所探得的底细恐怕是不过如此。 我叹道:“西昆仑有修士想重新涉足红尘我们没有理由阻拦。但是那里与世隔绝太久有很多行事的方式却不能带到人世间来比如上次盗取矿髓之事。” 守正真人:“这就看你如何立威与立规了。要想最终平定肯定杀业不少。虽然我们不愿看见却又无法避免。其实你要付出地代价风君子已经削平了大半。想当年在昭亭山杀七叶之后小辣椒一举杀了东昆仑数百宵小修行之辈而风君子更绝一举格杀西昆仑三十五名飞天高手。如果不是那一番杀业你今日之事恐怕更加险难万分。他这么做也是没有别的选择。但如此一来利害两成。” “是啊他削弱了西昆仑野力之辈的力量并且一举震慑。同时也提前引了矛盾给了西昆仑中众人一个借口以复仇的名义踏足世间。” 守正真人:“当乱则断长痛不如短痛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才将你推向东昆仑盟主的位置……以那个王逍道人地修为几乎与我旗鼓相当如此修为如此心机。恐怕就是西昆仑聚众的领袖。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要放他走了?” 我点头:“明白了神君之道乱中取治。听说西昆仑仙境绵延万里修人无数。我等从未去过也不熟悉情况不可能一一招集拜访再说服。留下王逍替我集合众人才可一举扭转乾坤。” 守正真人:“攻其一点。瓦解其余就像风君子杀七叶不是静悄悄的杀而是震动天下的杀此后才有的东昆仑会盟之事。王逍想做两昆仑领袖正好为你所用。想那西昆仑是千年修行之地。并非人人都有取乱称霸之心大多数人肯定还是拥护再立新规的就看你怎么办了。” “可惜我至今修行离阳神出现尚有一线之隔。神通不足辅神君之行。” 守正真人:“这你倒不必过于担心我估计你还有几年时间。以你这五、六年修行精进神届时肯定远今日。你们在昭亭山上斩灭了他的一个神阳化身估计他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修行。最重要的还有一件事你想到了没有?” “我早就想到了是风君子!听说西昆仑有人联合炼制一件神器我估计就是为了对付风君子或者青冥镜。” 守正真人:“风君子在昭亭山引天刑一击足已震慑西昆仑。如果没有把握诸如王逍等人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所以王逍才会亲自到东昆仑来探察情况。并试图暗算风君子。” 我不无担心道:“风君子封印神识的事情王逍已经知道我不清楚他在东昆仑这段时间还打听到什么总之他如果能找到破绽风君子是很危险地。” 守正真人:“和我想的一样西昆仑的人不来便罢如果他们大举前来当其冲的就是风君子。现在说这些没用只能等到了时候见机行事了……想知道王逍是谁也简单你派人去忘情宫问一下小辣椒西昆仑中有哪位成名高人手持法器是十八节紫金鞭?” …… 忘情宫并不是人人想去就能去天月大师只答应了两个人可以随时出入忘情宫就是绯焱与紫英。我第二天一早就让紫英去了忘情宫我却没有送她而是留在知味楼中等人我在等风君子来找我道歉。 果然紫英走后没多久风君子就愁眉苦脸的来了。他在君子居中一看见我就连声说对不起:“石野真是对不起我把你那面镜子弄丢了……多少钱?我一定想办法赔你。” 花钱赔青冥镜?多少钱也没地方买去!我忍住笑故做惊讶道:“怎么才一天就给弄丢了?你在哪弄丢地?” 风君子:“别提了!我昨天陪人去了留陵山那家伙突然就跑了。我也跟着跑了在山里面摔了一跤镜子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你看我膝盖上还涂着碘酒呢。” “我看看还行就是破了一块皮。镜子掉到地上你怎么不找一找?” 风君子:“我找了急急忙忙的没找着。” “急急忙忙的?你好好的在山里面跑什么跑?东西掉了都没时间找?” 风君子:“我说了你可千万别不信我昨天遇到一件贼诡异的事情。” 风君子一脸严肃地对我讲了他最近碰到的一件奇事。先是他在街上遇见了一个小时候熟人。那人过去是卖耗子药地现在好像财了跑到芜城来搞什么考察还在昭亭山大酒店包了一个套间。风君子对他说九连山中有一座大型古墓那人非常感兴趣便要风君子领他一起去了就是在那座大墓之上风君子手举古镜开了句玩笑。回头一看那人已经像兔子一样地跑没影了。他且不知去向也没有回昭亭山大酒店。风君子当时被吓得不轻差点以为见鬼了也跌跌撞撞的跑下了山路上摔了一跤镜子落地也没敢仔细去找。 我听了之后好气又好笑的道:“你这个胆小鬼那个镜子是古董值不少钱呢!还记得在哪摔的跤吗?再去找找山里没人一定还在那。” 风君子:“记得当然记得不过。不过我一个人不敢去你陪我回去一趟行吗?一定能把镜子找回来。” 青冥镜其实就在我身上风君子在草丛里摔了一跤我在天上看见了。我当时先去留陵山再赶到昭亭的紫英和阿秀虽然没有飞天却几乎与我同时到达了神木林。我飞到留陵山地时候伏魔大阵未收。也看不清守正真人在做什么只看见山外风君子摔了个嘴啃泥青冥镜脱手滚出老远他只慌忙找了几下又匆匆跑掉了。我收起青冥镜在昭亭山上正好用上了。 看着风君子的样子我忽然冒出来一个坏主意──我也溜达溜达他。我笑着说道:“我可以陪你去一趟不过来回车费你得拿。真能找着镜子就不怪你了。” 我与风君子租了一辆微型黄面包又到了留陵山区风君子的记性真不错虽然是慌乱之间他还能记得他所走的每一条路。很快找到了他摔跤地地方。草丛中有半截露出地面的树根绊了他一下。风君子在附近乱找我却看见不远处有一株奇异的花草似有灵气波动却远未幻化成形很不解的看了半天突然明白了──风君子的膝盖就是在这里磕破的此株花草恰巧受到了仙人血地滋润。 “石野你怎么站着不动?也帮我找找。”风君子在远处喊。 我答道:“不用找了我在草窠里找着了!这不就是吗?”我将青冥镜从怀里掏出来举在手里向他扬了扬。 风君子:“谢天谢地我们快回去吧。” “天还早不着急。我也想看看那座大墓你领我去看一眼好不好?” 风君子直摇头:“还是别去了阴森恐怖怪吓人的。” “别那么没胆我陪着你你看现在光天化日的怕什么?” 风君子:“那……我就陪你去一趟吧。” 他领着我转过一道山梁群峰环抱中有一座标准圆弧形的巨大土丘土丘上芳草凄凄古槐与松柏长生的位置似乎很有规律。风君子走到此处不愿意再上前只是远远指着道:“你看就是那里我们就在站这里看看得了不要再过去了。” 我看着那座古冢道:“卖耗子药地为什么会突然跑掉呢?此处山势并不险恶也不会摔到山沟里或别的地方人哪去了呢?” 风君子打了个寒战:“不会是真的见鬼了吧?或者是我见鬼了!” 我笑道:“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那人不是鬼而是个贼?” 风君子一拍大腿:“对呀!一个卖耗子药的怎么莫名其妙考查山川?还是很有钱的样子。他一定改行了改行盗墓了。他是个盗墓贼……”他说着说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虽然这个解释很荒谬但他也找不到别地解释。 我看着风君子低头思索的样子突然想和他开个玩笑不打招呼转身就走。风君子自言自语时突然现我走了在后面大喊:“石野──你怎么也跑了?慢点走等等我。” 他气喘吁吁的撵上我问道:“这个地方是不是很邪?你看着心里也有点毛吧?” 我故意面色沉重地点头:“感觉阴森不想待在这里。风君子你以后没事千万不要一个人擅入荒野。也不要和来历不明的人随意到这种地方来。哪怕是认识地人不知道底细也不行。” 风君子:“以后再也不会了。” …… 紫英从忘情宫回来带来了小辣椒的口信她告诉我那个王逍道人十有**就是西昆仑太道宗的宗主周春。因为在西昆仑成名的高手中周春的法器名叫“摩云塔”仔细看是一座细长的宝塔共有十八层。如果只看外形。拿在手中很像一根十八节紫金鞭。我仔细回忆了王逍道人手中地法器形状还真是那样! 太道宗宗主周春号称西昆仑第一高手太道宗也是西昆仑第一大派。他门下大弟子到东昆仑来盗取矿髓却失踪了毫无消息做为他这种高人肯定有所感应。他选择了以王逍道人地身份“出山”来探察东昆仑的底细。虽然由于泽仁、绯焱等人的小心或者自然的警惕有些情况没有让他知道但天下修行界的事情我估计他都打听的差不多了。等到他再来的时候恐怕就不是拜访了。 守正真人先我一步赶到了淝水声称自己被昭亭山上的争斗所惊动。特意出关了。他是受石野真人之托来参加东昆仑法会为天下同道**。在东昆仑法会上守正真人向大家揭露了王逍的身份并且判断了他地来意──正如赵武灵王拜访秦皇。 王逍道人是以世外高人的身份出现在东昆仑法会的所讲之法又十分神妙。待人谦虚平和和众人相处的都不错。这样的话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恐怕没人敢相信可偏偏是守正真人说地大家不得不信。守正真人亲眼看见了昭亭山石野与同门四人合斗周春之事周春被斩灭一个阳神化身逃遁而去。 守正真人说话毫不夸张。也没有多加修饰只是平常道来也听得众人目瞪口呆。大家纷纷开口斥责王逍道人心机险恶自己险些上当云云。最后守正真人劝道:“众位也不必自责。一般同道碰到这样的情况恐怕也不会先入为主加以警惕。以后诸位要多留意了东西昆仑之间事端不可避免。此番幸亏石野真人明察秋毫乃是我东昆仑同道之福。……听说王逍道人**三场十分精妙石野真人托贫道也特意为天下**三场所讲之题正如那三场之题。” 守正真人在淝水留了一个月也**三场所讲的题目与王逍道人一模一样分别是“混元金丹”、“混天一念”、“总摄三要”。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周春**其意只在显示境界之高。而守正真人不一样并无显示之心直讲精微关窍。众人听闻震撼不多所得却非从前可比。守正真人这回是下了本钱有很多门中千年秘传的感悟心得这次也拿出来公开宣讲。 守正真人**三场返回芜城声称要继续闭关清修以备来日之事东昆仑大事尽托石野真人。守正真人前脚刚走九林禅院的神僧法海也出关来到淝水。他自称也是受盟主石野所托来东昆仑法会与天下同道交流演法。佛门修行讲起来较为深奥繁琐非三言两语可尽法海留了很长时间一连**九场。更难得这个老和尚没有太多地门户之见天下同道不论是否佛家弟子都可以听他宣讲他所讲之法引用挥之处甚多。 守正真人与法海神僧这么一露面东昆仑法会的兴盛如日中天同时也让我这位东昆仑盟主的威望与日俱增。守正真人与法海在**之时对于我多有推崇之意再加上我在昭亭山斗败周春之事传遍天下天下修行人对我敬服有加。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柳依依是昭亭山神斗周春时她出力最多也更不了解望天吼化身地阿秀有多厉害至于紫英的修为在人们印像中也不算甚高于是那一战之功都记到了我头上。 人心啊最莫测也最奇妙!自古以来借江山一用者其实都是在借人心一用这并非一定要依仗道法神通。从此之后我东昆仑盟主的地位日渐巩固一声号令可以传遍天下。守正真人猜的没错周春一去就是三年这三年中西昆仑再无动静。而我的道法修行日进已经到达阳神出现的境界。 神阳出游外其身而身存不受炉鼎所累。我此时已经明白为什么金爷爷不必留在正一三山却能俨然掌握正一门全局。阳神离体俱有原身一般神通却可以在常人面前或隐或现来去无碍。初修阳神对他人来说十分凶险需要慢慢探索不敢一时太过大意。对于我来说却轻松了许多出神之法我早已纯熟因为世间三梦**的原故这便是早年根基之特异。 第201回 走大患弃饵,外我身存神(下) 俗话说出神入化风君子教我的修行却是先出神后入化等丹道阳神化出之后与三梦阴神合一。两年来修成阳神之后原先的阴神出游术就真正成了一种神游术很多限制都被突破了。我可以一夜神游回芜城在梦中与柳菲儿相见。其实这种梦中的约会便是我们最初的相处方式但是两地相隔之后阴神不能及远与她相见现在又可以了。我只告诉柳菲儿我的“特异功能”比以前更强了不管在哪里我都可以到梦中来陪她她觉的十分新奇和安慰。但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化出阳神真身她是个普通人我不想过于惊骇她。 还有一个好消息我财了!紫英把知味楼交给陈雁管理而陈雁生意越做越好。到后来紫英干脆让她做了知味楼餐饮连锁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梅花圣境中炼制丹药与静修。知味楼在本省多个较大的城市都开了分店但真正让我们挣大钱的却不仅是酒楼本身的经营还有另外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房地产增值。紫英对开设知味楼分店有个习惯这个习惯大概是从现我是馄饨馆房东时就养成了那就是只买房不租房哪怕是质押贷款也先把知味楼的房产买下来。知味楼个个分店挑选的都是城市中最有潜力地段的商建不是最中心但紫英认为将来会最有商业展地地方。不得不承认紫英的眼光非常好。这些年下来这些商用地产的增值不少。不算别的仅仅是各处房产加起来我也有千万身家了。 我大学毕业那一年还在芜城市得了一个奖──先进个体工商业户。是风君子的父亲风怀远副市长在表彰大会上亲手给我颁的奖他认识我是风君子地同学还拍着肩膀说了一番鼓励夸赞的话。搞得我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件事是我收购了芜城酒厂而且是不花一分钱的收购。我看中的倒不是这家酒厂而是它窖藏的老春黄原浆自古保留下来的生产工艺以及这个品牌。芜城酒厂的历史已经无法确准追溯了最早是一户姓纪人家开的酿酒作坊世代相传不知道多少年。解放后被公私合营逐渐成为一家全民所有制企业也是国营老厂了。 芜城酒厂八十年代初开始扩建扩产一度很红火但进入九十年代中期经营陷入了困境。先是酿酒工艺上开始偷工减料。老春黄越喝越不是滋味更重要的是生产经营管理混乱内耗严重。每换一任领导就要上一批莫名其妙的新项目一个不大不小地厂子一百来名职工欠下了银行不少贷款。已经到了资不低债的破产边缘。 九十年代中期也就是我大学毕业的前后当时的经济指导政策突然开始流行“抓大放小”中小型国有企业只要能卖的几乎都可以拿出来卖。芜城酒厂也在出售之列那段时间这家酒厂很混乱。领导忙着收刮细软职工人心惶惶不知何时下岗连知味楼地老春黄供应都得不到保证。有一天吃饭时我和菲儿说到了这个问题。我主要是担心知味楼的酒是不是也需要自己酿而不是外购老春黄再加工。因为陈雁最近提过好几次这件事。 柳菲儿一般不太插手知味楼的经营连她的分红也是要陈雁直接打到我的帐上。但这一次她见**心特意去找了陈雁过问此事。回家后她对我说:“我有一个建议你可以把酒厂买下来自己经营。紫英姐姐不在芜城你能不能叫她来一趟我有事和她商量。” 我好奇地问:“你不是一直不管我生意上的事吗?怎么今天这么关心?” 菲儿笑了:“大家因知味楼而结缘当初就是因为我在石记饭店喝了老春黄美酒。这是你我之间的一个纪念我想把它保留下来。” 我点头道:“那就照你地意思做吧。我想用这座酒厂做娶你的聘礼。别忘了我们的婚期也该定下来了。” 紫英回芜城也不知道和菲儿是怎么商量的然后就做了决定由我出面向政府部门投标。别看抓大放小的风潮下似乎什么国有企业都能卖但你真想伸手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芜城酒厂的经营困难完全是一种自作自受包括现任厂长本人都有买下这家酒厂的意愿表面上看不必花一分钱只要承担银行贷款和员工遣散安置就可以了但私底下暗箱操作的环节非常多。 按照政府开出地条件买下酒厂绝对不吃亏表面上看连续三年的亏损帐面上一千六百万元的资产却有一千八百万元的负债但实际上这家酒厂不止价值这些钱。别的不说仅仅是酒窖里窖藏的那些百年原浆拿出来拍卖也不绝止一千万。我不是为了钱也许仅仅就是为了老春黄的纪念意义。 我平生第一次走了后门特意给远在浙江的风君子打了电话风君子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淅江海盐的秦山核电站工作。我在电话里和他聊了芜城酒厂的近况以及我的想法。风君子不记得修行事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老春黄的历史也知道知味楼中的美酒滋味很支持我的想法。他说要我等消息第二天给我来了电话叫我晚上去他家找他的父亲他已经打好了招呼。 再次见到风怀远市长他的仍然戴着很老式的眼镜头白了一大半。风君子的少白头也许多多少少有遗传的因素吧?如果不知道七心和绿雪之事看见风市长的头人们都会这么想。我和风市长多少也算是熟人了。他对我地印像也一直不错。这次上门没送什么贵重的礼物也没空着手我送的是知味楼特产的老春黄。 风市长已经知道我的来意招呼我坐下递给我一杯茶直截了当的问我:“石野我们家小风已经和我说过芜城酒厂地事。你就不要绕弯子了说说你收购的打算吧。” 风市长说话这么干脆我将一肚子已经准备好的客套话咽了回去直接道:“风叔叔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想保留老春黄千年流传的工艺和这一芜城传统美酒。是否扬光大名扬天下不重要只想让它经久弥香源远流传。” 风市长点点头问了一个很干脆的问题:“市政府开出的条件是补所有拖欠的工资与保险并承担下岗职工的遣散安置费用这里面有很大文章可做。你打算怎么办?说实话!” “我不打算怎么办。我根本就没想要遣散员工工龄五年以上的技术工人全部留用还有一批已经下岗内退地老师傅还要请回来。就是酒厂原来的那一批领导班子和面派的管理人员我一个都不想留。” 风市长笑了笑:“那些人不用你操心他们都有去处。这样一来你还能挣钱吗?” “我虽然不是为挣钱但是算了算我不吃亏。我身边有人精通酿酒。核算过成本我也有我的销售渠道。就算按现有条件拿下来我也是有钱挣的。” 风市长:“有现金流回收就行银行那边可以展期重贷只要你能按时付息。不过我昨天问了一下。想买这家酒厂地不止一家已经打通关系的就有原来酒厂的肖厂长和荣道集团。真想不到小小一家芜城酒厂荣道集团也会插手他们张总我认识。你恐怕争不过他。” “张荣道先生我也认识我自会找他商量。至于肖厂长风叔你是怎么看的?” 风市长苦笑:“抓大放小肥水不流外人田。其实市里卖掉的很多企业都是原先地相关领导通过关系做价收购的他们最清楚其中的利益关于财务上地文章我不多说了。这些人都说企业到自己手中就能干好可实际上这些年也是这些人在干却越干越差。都把责任推到体制上。原因肯定是有的但是他们绝对没有起到好作用。这是让人很不舒服的情况我个人角度宁愿看见你来收购。” “不好意思那我就直接问了我怎样才能拿到芜城酒厂?” 风市长:“我不分管商业本来这样的事情不好插手。可是我们家小风昨天给我打了电话和我吵吵了半天差点没把我们这些市领导说成历史罪人。芜城酒厂在市里不过是一家小企业我打个招呼就是了至于荣道集团那一边你能私下里购通就更好。我可以给张总打个电话但却不能勉强他。” “张荣道先生我会亲自去找他就不麻烦风叔你打电话了。” 酒厂的事谈到这里就不必多说了我和风市长又聊了几句风君子。风市长叹道:“看见你就想起我们家小风你们是同班同学你可比他出息多了。” 我赶紧谦虚道:“风君子现在在搞国家重点工程建设那才是真正的栋梁人才。我一个做小生意的哪能和他比?” 风市长有些开心的笑了:“他也算人才?我记得在你们班他总考第二你考第一。” 有些事情看似复杂找对门路也很简单我收购芜城酒厂的事情最关键地一步就这么完成了。有知情者事后得知是风市长特意打了招呼私下里猜疑我塞了多少好处?其实我一分钱也没送。说话总板着脸的风怀远也有幽默的时候他第二天就给我打电话用惊讶的语气问我:“你昨天给我送的酒就是你们知味楼特制的老春黄吗?我还想要几瓶。”听完我想笑那酒里加的是黄芽丹!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用了世俗间的关系那就是风君子的人情。如果不是因为风君子风市长也不会管这个事世俗中事以世俗法解现在的我也能够看得透。我如愿以偿地收购了芜城酒厂。开始生产我自己家的老春黄。银行展期贷款也就是是借新还旧的手续很顺利因为荣道集团给我提供了新的担保。我现在手下又多了八十多个等待每月开饷吃饭的员工还有银行一千八百万的负债但是我很开心。 我对芜城酒厂地经营管理很简单并不刻意想把它做大做强而实际上了解了这种酒的生产工艺与材料之后。也就知道老春黄并不具备大规模成批量的生产条件。我能做的就是让工厂恢复正常的生产次序与工艺流程并不复杂但是很明确的人员财务管理。我身边有人可用这些年我在江湖散修人士和各世家子弟中也挑选了一些传人弟子刻意培养一方面是修行另一方面也是世间之道的学习。将来三梦开宗总不能就是几个人。 至于厂长有一位为很放心的人担任那就是我未来的岳父菲儿的父亲柳老先生。柳老先生是世家子弟不知为什么对老春黄酒厂感兴趣。自告奋勇要来帮我看着。我干脆就顺水推舟让他当了厂长其实也没什么事让他忙就是每天到厂里看看情况。老先生也把家搬到芜城来了新买地房子就在酒厂附近。我的经营原则向来是以无事取天下真有什么事就一举而断定。平时不用总折腾。我觉得我收购酒厂并没做什么大事情但生产经营状况很好也没有大举裁员下岗的事情生我又得了市里的一个奖──芜城优秀企业家。 至于我的父母却不愿进城。说是在山野生活了一辈子习惯了喜欢那里地空气和环境。他们经常进城来看我却不愿意在城里长住。而我妹妹上大学了。考的不是全国重点但也是省重点就是非儿的母校芜城师范大学。 酒厂的事情忙了一阵也就清闲下来现在陈雁可以派专人在车间里加工好特制的老春黄供应各地地知味楼。至于对外销售的部分荣道集团有商贸公司销售网络就都给了荣道集团负责。老春黄的产量本来就不大在天下修行界又是赫赫有名就是世俗中那些修行人偶尔消费也足够了。这些事情都搞定之后我和柳菲儿地婚期也该定下来了。 我本打算一毕业就立刻结婚。这早就是商量好的事但这不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想办就办中间还有一些情况要处理。先我曾经是柳菲儿的学生毕业后又没参加工作成了一个个体户年纪又比柳菲儿小了五岁菲儿一直担心她父亲可能会不同意。人是需要相处的我花了点时间和柳老先生打交道后来我成了“芜城优秀企业家”身份的事情别人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至于我父母那边其实早就心里有数我一开口他们就点头了。 最后确定具体婚期之前我又给风君子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间能回芜城参加我的婚礼?他虽然忘了我是他的弟子但我希望结婚时他一定能来。听说我真地要娶柳老师了风君子在电话里惊讶而兴奋的大叫:“石野真有你的我太佩服了!这种事在别人听起来像天方夜谭而你经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是干成了!五体投地呀五体投地。” “你是应该祝贺我六年前的夏天我就已经决定要娶她今天她终于要嫁给我了!” 风君子:“我想想那不是你上高三之前吗?你小子可太早熟了那时候就敢打班主任的主意还真让你给追到手了!” “废话少说你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如果你敢不来我就飞到秦山把你抓过来。” 风君子:“当然要来不冲你的面子也要冲柳老师的面子。我算算正好请探亲假连着周末能有个半月呢。” “探亲假?你还没结婚哪来的探亲假?” 风君子:“外行了吧?一听你就没在正式机关上过班。家在外地的员工没结婚之前每年有一次探父母假结婚之后如果夫妻两地分居每四年有一次探配偶假。” “好了好了不管你请什么假下个月一定回芜城喝喜酒。” 风君子:“当然要回去送什么结婚礼物好呢?” “你上次帮我打了个招呼帮我搞定了芜城酒厂已经是大礼了这次你空手来就行。打算在芜城待几天?” 风君子:“参加完婚礼不就行了?然后我正好要去茫砀山一趟。” 我惊问道:“茫砀山?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也难怪我会吃惊茫砀山离芜城西北方向约有三千七百里接近于高原的边缘地带方圆千里之内地广人稀。据说那里曾是古代仙人飞升的遗迹今天却没有什么修行门派的道场。这小子难道忘了留陵山中被惊吓的教训又要擅入深山立足于险地? 第202回 至人心若镜,用物而不伤(上) 风君子在电话里答道:“前段时间去南北湖结交了一伙朋友参加了个野外生存旅游探险团大家商量好下个月末一起去的。” 南北湖?那不就是我观日月齐升杀付接之处吗?他认识了一伙新朋友?还要去搞野外生存探险旅游?去的居然是茫砀山!这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会不会是西昆仑有人下的圈套?这个风君子我在留陵山中提醒过他不要和不知底细的人一起进入山野三年之后他怎么忘了呢?我还想细问风君子在那边着急的说道:“有什么事回芜城再说吧我正在等女朋友电话呢!先挂了吧。” 风君子把电话挂了我拿着听筒却愣了半天。这小子有女朋友了想想也正常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这个年纪也应该交女朋友了。不知道绯焱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感觉?至于他的茫砀山之行是在我的婚礼之后我还是等他到了芜城再好好问问。 风君子未回芜城之前他送我的新婚礼物却到了这份礼物原来他在五年前早已准备好了。那天我正陪菲儿逛商店买东西菲儿的手机突然响了。忘了说了为了便于联系我特意给菲儿买了一部手机当时刚刚出现的最新型号数字手机。看着比现在的手机要笨重多了但是比原先那种板砖一样的大哥大却显得小巧。 电话是陈雁打来地。找的人却是我说是知味楼中有客人到访。我听她的口气就知道来的不是一般人和菲儿打了声招呼赶紧回了知味楼。这人早就在君子居中等我静静的坐在那里如飘云自在长白裙赤着一双玉足。居然是忘情宫中的云中仙!云中仙不是一个人来她身边还站了一个四、五岁地小女孩。 我见到云中仙也很是意外。关上门施礼问道:“云师妹你怎么到芜城来了?天月大师有什么指示吗?” 云中仙摇头:“不是是公子吩咐我来的。” “公子?难道他世间劫历尽恢复封印的神识了?不对呀我昨天还给他打过电话。” 云中仙:“这是他早年的吩咐只是现在时间到了。你还记得数年前在浮生谷中他做法借望天吼的化身吗?……那次他先去了忘情宫给你留下了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云中仙伸手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玉净瓶递给我道:“仙人血他早就准备好了。仙人血必须他亲手依法采取方可炼制九转紫金丹那次回忘情宫他就取血了。天月大师将他留下的仙人血炼化成仙人血竭以保药性不失为药引可成丹六枚……公子有言。在师兄与柳菲儿成婚之时做为贺礼我今天是特意来送礼的。” 仙人血竭!说是给我的结婚礼物实际上却是送给韩紫英的东西风君子想地可真周到!我收下之后连声称谢又指这那小女孩问云中仙:“这是谁家的孩子?叫什么名子?” 云中仙淡淡一笑:“你自己问她。” 我问小女孩:“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子?” 小女孩从我进门后一直没说话。只是站在一边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对我与云中仙之间的谈话听得似懂非懂却很乖巧的没有插嘴。听见我对她说话她抬头有些怯生生地答道:“云姐姐叫我玄星子。” 天呐原来是她!五年光阴弹指已过。她转世之后已经这么大了。玄星子这个名子是风君子早已起好的在前一世她叫作七心那个有着天人容颜的不幸女子。我仔细打量这个女孩。她的衣衫破旧不堪膝盖上有补丁衣袖上还有几个破洞。她长的苍白瘦弱显然长期营养不良但看她站在那里地身姿以及五官轮廓隐约总觉的有那么一丝七心的影子。 风君子曾预言她这一世要受流离之苦五岁那年将遭变故处境凄惨吩咐云中仙找到她并把她带到忘情宫。这次云中仙下山完成师命找到了她风君子在她地的神识中早已留下灵引。云中仙叫了她一声玄星子这个流浪的小丫头就跟着这位神仙般的姐姐走了。云中仙找玄星子的地方是八百里外的景心镇随后就带着她一起来到知味楼来见我这个公子门下的大师兄。 我看着玄星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天才柔声问了一句:“还没吃饭呢?师兄给你做好吃的。” 云中仙道:“星妹妹他叫石野以后你就和我一样叫他师兄。……师兄我在忘情宫中很少用人间烟火倒是这孩子真的是饿了。” 赶紧吩咐人上一桌清谈爽口地饭菜大凡久饥之人陡然之间不可食太多油腻。我亲自摆好桌面招呼玄星子过来坐下她真的是有些饿了可能从前也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每一口东西她都细细的嚼很认真的咽下去在我们面前她吃的不快但一直没有停下。云中仙只在一边看着而我不住的在给她夹菜因为她很腼腆不好意思将筷子伸的很远去够。 过了一会她现只有她一个人在吃停下来弱弱的问道:“云姐姐师兄你们看着我吃自己不吃吗?” 云中仙:“我们不饿你慢慢吃吧。” 玄星子:“世上还能碰到你们这样的好人云姐姐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云中仙:“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忘情宫那里是仙境不算人间。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也道:“七──吃点这个。星妹妹好好地去忘情宫有空可以回来看看师兄。你在忘情宫中会等到一个你十分想见的人。” 玄星子:“谁?” 云中仙:“师兄不要说这些了她不知道的。” 玄星子吃完饭看上去有些困了止不住的打了个哈欠。我把陈雁叫了进来对她道:“能不能带着这位小妹妹去洗个澡。再去换几件干净漂亮的衣服?她还要赶很远的路。” 陈雁这几年跟着紫英在学习不仅学酿酒和经营也在学世间之修也能算半个修行人。云中仙地来历她多少知道一些对这个小姑娘印像也很好当下牵着她的手道:“小妹妹跟姐姐出去我领你去换一身好看的新衣服。” 玄星子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云中仙云中仙点头道:“你暂时和她走吧我与师兄有点事情要谈。过一会去找你。” 陈雁领着玄星子去了云中仙突然问了我一句:“师兄公子的茫砀山之行你知道了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昊天分光镜忘情宫中也有一面云中仙知道风君子的行踪也正常。点头答道:“我正要和你商量这件事。我怕他此去会有凶险。天月大师知道吗?她是怎么说的?” 云中仙:“天师自然是知道的。她说风君若去就让他去他若不去东西昆仑之劫无法消解。” “天月大师是这个意思?只有风君子去了茫砀山才能消解东西昆仑之间的争劫吗?” 云中仙:“茫砀山会有一番会战此战还平定不了东西昆仑。但没有此事为引东西昆仑之间的争劫就更无法解决。事由风君子而起。就让他去吧虽然会有风险但终究能够解脱。倒是石真人你需要费心了。看起来是风君子受难其实是你这位东昆仑盟主地事情……天师就说了这么多。” “原来果然是西昆仑的阴谋!……天月大师还有什么指点?” 云中仙:“没有了但是她要我把这件东西带下山交还给你。”她伸手从虚空中抓出一面圆盘大小的镜子伸手递了过来。看形状就是我送去的那面昊天分光镜此时原本淡金色的镜子却变成了柔和地纯白色看上去像一面无暇的玉鐾。 “这是昊天分光镜吗?怎么变成了这样?” 云中仙:“是的天师重新炼化过取名玄光鉴。你那面昊天分光镜在茫砀山中恐怕会失去效用所以天师要我把这个给你。你现在不要用玄光鉴一旦动。可以见到公子七日七夜的身影不论他在何处。” 我收起玄光鉴道:“谢谢你也谢谢天月大师。如果茫砀山中有大事生忘情宫弟子会来吗?” 云中仙:“你不必称谢公子本就是当代忘情宫之主。忘情宫不会插手东西两昆仑事天师也不会走下三梦峰。但我会去茫砀山的只为公子不会出手帮你。” “我知道了只要风君子无恙其它地事情我会尽力而为。” 云中仙:“那我要多谢师兄了!礼物已经送到你快把它交给应该给的人吧我要带玄星子师妹回忘情宫见天师了。” 我与陈雁将云中仙与玄星子一直送到城外句水河边云中仙抱起玄星子一挑挥云杖足下白雾升起腾云而去。陈雁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不知是问我还是自言自语:“有朝一日我也可以像她一样吗?” 我笑道:“也未必没有可能看你自己如何用功也要看你在这世间地福缘了。” 陈雁:“遇到你和紫英姐姐这样的世间奇人就是我的福缘了我以后一定会事事用心的……石野在你婚礼之前是不是要去见紫英姐姐一面?” “我今天就去这就回家与菲儿打声招乎告个假。” …… 梅花圣境紫英在丹房中手捧玉净瓶若有所思:“风君子想的可真细竟在你与菲儿妹妹大婚之前命人送来仙人血竭他其实还是有点多心了……小野记得六年前那天夜里。你答应我一定会娶菲儿妹妹……这些年来你所说地事情都做到了。” “其实就算不是你求我我也会这么做的。一个凡间女子肯为我削去十年青春此情不报愧对这一世人生……只是只是有些对不住你。我在这世上所欠的情似乎太多。” 紫英看着我突然噗嗤一笑:“是的你是欠我地!我在人间已经等了五百年不再乎再等五百年有的是时间和你算帐到时候你可别跑!” “跑?我往哪里跑?我不会像风君子那样也绝不能让你们像绿雪或七心那样!……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找你商量风君子我毕竟不放心你看怎么办好?” 紫英:“既然忘情宫已经知道他地茫砀山之行你也不必过于担忧。做为东昆仑盟主需要掌控此事派一个人暗中盯住风君子有情况随时传回消息……让绯焱去没有比她更合适的。我建议你立刻传令提醒淝水众人天下将有大事生各门各派的高手要随时做好准备。” “知道了我会立刻去办。” 紫英:“不要露出太多声色。外松而内紧。你的婚事还是正常举行不过我想你新婚之后恐怕就立即不得安宁了需要和菲儿妹妹好好解释解释。” “我会和她解释的我的一些事情她不知道也能猜到一直都很谅解。” 紫英:“能说清楚的对她把话都说清楚。我想不会有问题看你自己的能耐了女人是要哄的……但是还有一个丫头你今天必须去好好哄哄她。你不久要在人世间成婚你让她怎么想?” “你是说阿秀?你说我该怎么办?” 紫英:“芜城梅氏只有她与你相依为命。乔托身躯于你一吼舍命相随彼此又怎能见欺?……你这丫头比你想像的要通透地多你喜欢菲儿妹妹又娶了她这也是阿秀所愿见。她的想法和世间凡人不一样否则她当年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只是你要给她一个交代。” “就像等着你来算帐一样吗?” 紫英:“你可以对我这么说为什么不当她的面说清楚?” “我明白。现在就去找她。”说完话我起身欲走。 “等等!”紫英在后面叫住我。 “还有什么事?” 紫英微微有些腼腆的说:“在人世间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人地事。在红尘之外你也不必过于拘泥矫情。回到人世去做一个好人红尘之外你是我们的石野……你去吧阿秀其实就站在门外今天晚上你就不要离开梅花圣境了。” …… 天色微明的时候阿秀在我怀中闭着眼睛。她并没有睡着其实这一夜她根本没睡。现在的她正抓住我的一只手按在自己柔软起伏地胸前波浪一样的卷头又染成了我熟悉的棕红色。我拍着她光润地香肩小声说道:“哥哥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你能不能答应?” 阿秀:“哥哥说就是了为什么和我说话还要这么小心呢?” “不久之后东西昆仑之间将有大事生。我可能要离开芜城率领天下高人赶往茫砀山你一定要留在芜城好不好?请你和柳依依两人一定要在暗中保护好我还有风君子的家人我在这里谢谢你了!” 阿秀:“你和他的父母还有柳菲儿是吗?我知道了哥哥要和人去打架怕人到芜城来暗中对他们下手要挟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护的。如果情况有什么不对我就把他们带到神木林那里会很安全的……可是我不在身边哥哥你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我有那么多高手保护我呢!” 阿秀:“嗯哥哥是东昆仑盟主当然不用阿秀担心……天快亮了哥哥要回去了吗?再多抱我一会儿我好喜欢哥哥这样!……你和柳菲儿成亲之后在人世间就要认真待她这些阿秀知道。” “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真是难为你和紫英了!” 阿秀:“记住了……其实哥哥不用说对不起你也没做对不起阿秀的事情。只希望哥哥一直对我好就行。” …… 我的婚礼并没有请太多的客人在世俗中成婚并不愿张扬更没有请修行界地朋友来。宾客都是双方的好友亲朋尤其是原先学校的老师同学来了不少。他们也许对我与柳菲儿结婚这件事有看法但在婚礼上也不能说什么怪话只是祝贺而已。 我虽然没有惊动修行界但我的婚礼却来了两位天下辈份最高的修行前辈──忘情公子与守正真人。当然在酒席上他们只是风君子与金爷爷婚礼都是按当地风俗办的有一个仪式就是男女双方各有一名亲友代表上台致辞。 第202回 至人心若镜,用物而不伤(下) 柳菲儿那边上台的亲友团代表是唐老头。唐老头的讲话很幽默:“我做了四十多年的老师我的学生中有无数成双成对这样的婚礼也参加了不知多少次了。今天我所教过最有魄力的男生与最有魅力的女生结合是四十年来我最高兴的一次!……” 唐老头的话很有技巧我和柳菲儿都曾经是他的学生他一番话说的大家都笑了也冲淡了婚礼上新郎新娘身份的尴尬。我们石家的亲友大多不善言辞风君子在我的请求下做为亲友代表。这小子在台上的话说的味道有些耍怪:“祝贺新郎石野同学多年阴谋一朝得逞!人间如此美梦成真还有何大愿不能实现?……新郎啊你以后一定要注意要像尊师重道一样爱护新娘……” 热闹的婚礼结束了宾客逐渐散去我与菲儿回到了滨江小区那套早已准备好的新房。没有古典的洞房花烛但床单枕罩都换成了喜庆的新红色。所有的灯都关了只留下一盏光线蒙胧的床头灯我靠在床头凝视站在床边的菲儿。她红着脸问:“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样看我?有点色迷迷的!” “洞房欢重今日胜!新婚何谓老夫妻?……菲儿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看你格外之美!……你有人间不老的容颜这一世都是我的新娘。” 菲儿:“老天!我突然现你这种眼神好熟悉──你当年上课地时候就这么偷偷看过我。我怎么早没现你是一只大色狼?”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丈夫?别忘了很久之前你就答应我的求婚了!” 菲儿的眼神不觉间有些湿润:“你真是一个心志不移之人。我当时也不敢相信真会有今日。你有让一个女人容颜不老的手段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换得?……你却没有多想多年来一直等到今天这也许就是我不由自主爱上你的原因。” “爱上我?……爱就上吧!难道我们就要这样说话到天亮吗?今天可是我们地洞房花烛夜。” 柳菲儿:“我我在想……你喜欢我穿什么样的睡衣?” “睡衣?如玉凝脂色。温滑沁心香……只要这就可以不需要别的。”我说话时将手神进她的睡裙下摆沿着修直的大腿挑逗着穿过柔滑的小腹一点点掀起裙裾露出温柔曲线。菲儿浑身战栗双腿无力喘息着软倒在床上……爱要么不做要么就用心去做。 第二天柳菲儿还未沉睡我已经在做早餐。趁着她还未醒我在厨房以御物之法里弄的锅碗瓢盆乱飞。等她走出卧室的时候一顿早餐已经做好了放在餐桌上。 “你怎么不早醒我?……好香呀早饭你都做好了?” 我笑了笑:“我看你昨天很累今天应该多睡一会。我觉少就先起来了。” 柳菲儿:“都十一点多了!……都怪你。昨天晚上……” “快坐下吧尝尝我给你炖的竹荪汤。” 我们坐下吃饭我几乎没动筷子看着她吃柳菲儿喝了几口汤抬头问我:“味道真不错你怎么不喝?” “味道当然不能差了。别忘了我是知味楼的老板!” 菲儿:“我还是知味楼地老板娘呢!……差点忘了你吃不吃饭都可以我老公是当世奇人!” “我也陪你吃。菲儿其实我有事要和你商量。你既然知道我是奇人。那么也一定能猜到我还有很多人所不知的事情。” 菲儿见我语气严肃也收起笑容答道:“我当然知道自从你来到我的梦中时我对这世上一切的神奇都可以接受了……你有很多事情虽然不说但是我也能猜到我之所以不问因为我帮不上什么忙。今天你要说的是不是也与此有关?” “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有些事我应该告诉你。我曾经说过这世上有一群人都有着与我一样地特殊能力他们所追求的是一种脱的境界。因此保持着与红尘市井的界线彼此互不干扰……但也有一些人他们有悖妄的心走另一条道路企图插手红尘肆意在世间有所求。于是几千年以来一直有纷争现在这种纷争又到了爆地边缘。” 柳菲儿放下筷子:“道不同而不相和吗?” “如果仅仅是内部的纷争对这人世间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如果事态扩大冲破了界限──你想一想这个后果?” 柳菲儿沉默片刻才答道:“我们这一代人有幸生活在和平安定的世间没有经历过大地战争、动乱、饥荒但是我们的上一代都经历过那绝对不是美好的回忆。其中的痛楚与凄惨不是我们可以想像的如果你说的事情生我不敢想像那会怎样?” “曾经有两个神通广大可以惊动天下的人为此起了冲突就在五年前的昭亭山上。其中一人认为取万民万物而用登临颠峰为尊这是他要追求的理想。而另一人认为能安天下无伤是他要解悟地道。这两人一人死了另一人放弃了记忆。” 柳菲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能说出这种胸怀天下的话还真的去做了。这两人如果真的有如此之能也有如此之心按过去的说法就有帝王之气。” “死的那个人你不必知道是谁放弃相关记忆与一切神通的人就是风君子。” 柳菲儿:“是他?如果我没记错他不就是教你特异能力地人吗?我看他现在很正常呀?” “现在不必说什么特异功能了。那叫作道法修行你所见到的能力是其中所具备的神通法力……风君子现在没什么不正常的恰恰是原来很特殊他现在选择性的忘记只忘记了关于那个世界的一切。” 柳菲儿:“选择性失忆?这倒也有可能!那你呢?”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地今天必须要对你说实话。其实我现在成了天下修行人的领袖。而风君子成了另一伙野心家要陷害的目标……有大事就要在几天后生我要带领天下修行人去解决。” 柳菲儿:“我老公原来这么了不起!……你今天才告诉我是不是怕吓着我不肯嫁给你?” “那你知道了现在后悔了吗?” 柳菲儿:“我只怕你会出事!……答应我一件事你要去做什么我拦不住你。但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点头很干脆的答道:“答应你我不会死一定安然无恙的回来。” 你为什么会答应这么干脆?因为我很了解自己现在的修行阳神境界神识不灭。就算有人杀了我也不过是毁一具炉鼎我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是夺舍重修二是带着神识托舍重生。但这样一来我就不再是石野而成了另一个人。夺舍重修改头换面脱舍重生世间一切重来并不等于是我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但我还有另一个办法──九转紫金丹。 假如我不幸被杀可以择机夺舍再用九转紫金丹移换炉鼎。求化形之法恢复原来面貌只不过道法需重修也没有了金龙锁玉柱之身。其实当年七叶也可以这样不过风君子太狠了其神通之妙出了人世间捆住七叶的元神。喝破五衰消尽福报直接打入轮回去做驴不让他去夺人之舍或自主投舍。我想我再不走运也不会碰着风君子那种对手有那么大神通还肯花那么大代价来对付我。 柳菲儿看着我的眼睛点头道:“你从来说到做到。我相信你。你什么时候走?” “我正在等消息恐怕过几天就要出去远方……可是刚刚新婚蜜月新郎却不见了我们怎么解释?……还有我怕连累你也会有危险。”说话的时候我心里也生气周春那一伙人真会挑下手时间偏偏挑在我这个东昆仑盟主大婚之时肯定是故意地! 菲儿低头道:“这好办我们可以说要去蜜月旅行。你可以送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上次你让我服用灵药那个地方叫菁芜洞天是不是?我可以在那里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虽然还不清楚但事情恐怕只需要七天七夜再加上来回半个月足够了……你就在菁芜洞天中等我半个月柳依依还有石之秀会陪着你的好不好?” 菲儿:“石之秀?……我早知道她不是一般人。好的我答应你。希望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以后我们可以在人间平安地生活。” 我们在家中聊了整整一天直到深夜还在说着私房话。而风君子第二天就离开了芜城与他那个野外探险旅游团会合动身去了茫砀山。绯焱早在暗中跟随她后来虽然没有我对我抱怨风君子什么但以她的脾气跟踪这一路的所见所闻估计是窝了一肚子火。 为什么绯焱会生气?因为风君子中了美人计!风君子在电话里所说的那个女朋友就是他在南北湖认识的也是她拉风君子参加地这个旅行团。想一想我就快年满二十五周岁了而风君子到年底就年满二十二。他不再是少年而是一个大小伙子追女孩很正常。 但是我也生气!风君子什么样的风采神韵、人间绝色没有见过?居然中了西昆仑奸细的圈套他那个温柔大方地女朋友一直包藏祸心。一路上风君子围着那女孩转又是帮忙背包又是挽着人家走路一会问渴不渴一会问累不累?我估计能把绯焱的鼻子都给气歪了。 他们先坐飞机到西宁然后又换乘越野车最后是步行入山。到达茫砀山区是四天以后。我原以为那个旅行团中只有几个人是西昆仑地奸细结果十几个人全是!他们没有对风君子直接下手而是将他一个人引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西昆仑这件事安排的很周密而且也做了很长时间的筹划。想想风君子虽然封印了神识但也不是傻子他仍然是非常聪明如果同伴中互相有什么破绽他也是能现的。可是这一次他却什么也没现人家全是一伙的。在茫砀山中地第一天风君子就中圈套了当时第一个活动是野外定向穿越队长了一张不知真假地地图和一个指南针风君子和他的女朋友一组带着帐篷干粮等装备出去寻找二十公里外的集合营地。 野外无人背个帐篷陪着美女走估计这小子心里还有什么浪漫的想法。当他们登上一座山风君子提议休息一会的时候一转身那个女的就不见了。风君子再找下山的路现土石草木之间居然没有走出去的道路。他被困在了山中! 风君子以为自己迷了路。而女朋友跑丢了他非常着急的在山上乱走四处寻找嗓子都喊哑了。很快他就现了不对不是别人丢了而是他自己丢了──所有地路线都走遍了就是走不出这座山。所有的路都是回头路。就是找不到来时的路站在山崖的边缘可以看见远方的一切但他下不去──登山地索具都在他女朋友那里。 风君子被困荒山七天七夜他并不知道自己被困在有史以来威力最大的一座空间法阵之内而这座法阵是由数十名高手动一件神器所布成。 这座法阵不仅仅是直接对付风君子而且对付前来营救风君子的人。风君子的神通不畏惧世间任何结界与法阵。有路他都可以自由穿梭但是王逍似乎知道了他的破绽用了另外地手段。风君子在某方面就是个普通人。他不解开神识就不知道什么叫飞天遁地没路的地方他走不通也不会去走。比如他不可能飞上云端也不可能跳下悬崖有人暗中移转山石草木封死了所有的路让一个普通人出不去风君子也就出不去。 更绝地是这座空间法阵之内无神通可借!它是一座神奇的隔断大阵从天空到地底将方圆十里全部移转其间茫砀山中无一丝法力波动、无任何神识灵引天机地脉全部断绝!西昆仑众高手合力炼制的这件神器叫作须弥神罩。 须弥神罩的神奇之处很多最主要的一个用处就是可以展开形成一个独立的福地洞天。也就是说很多修行门派集合数代人百年之力打造的洞天福地。须弥神罩只要一展开就有了。当然这件神器动与收起都异常困难甚至不是一人之力所为只至要集合十名以上可飞天御物的高手。而且不是在所有的地方都可以展开因为它需要天地灵气去维持只有非常特殊地地方才可以如此始用。所以周春选择了茫砀山。 须弥神罩所展开的化转空间可以聚合此处天地灵气也可以移转天地山川之力。如果用来对付风君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所有的天地灵机移转化尽让他无一丝神通可借。更可气的是风君子这次没有把黑如意带在身边。就算我捏碎墨玉唤醒他的神识他也无法隔着须弥神罩施展摄物神通因为他已经在另一个特殊空间之内。只能自己想法办走出茫砀山。 风君子以为自己迷了路慌乱一阵逐渐平定心神开始慢慢在茫砀山中寻找出路。对于他来说这次真正遭遇到了野外生存考验。而远远飞在天上暗中跟踪他们的绯焱眼中所见却完全不同。 那天早上旅游探险团从营地出风君子和一位姑娘走了然而其它人走了几步却回到了原地绯焱当时就感到不对。她跟着风君子去了眼看他们上了山那姑娘瞅了个空子一人飞遁下山坡。紧接着天地间有一股浩荡的神力传来似乎将这一片虚空都给抽干了绯焱不由自主被卷出很远才定住身形。 眼前的茫砀山不见了一眼看去只是茫茫一片看不透的空间整座茫砀山似乎消失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绯焱在这一片地方穿行几个来回一时找不到茫砀山所在这座山就是消失了!绯焱也算高人用神识感应细细寻找很快现此处似乎是突然出现了一座结界洞天风君子恰恰陷身于内。绯焱立刻施展柔锋凌企图强行攻破结界却现非自已的法力所能及。 第203回 烦恼问菩提,生杀考须弥(上) 绯焱也算临危不乱立刻转身飞天去抓风君子那个女朋友。不管是不是那个女的做的手脚在她嘴里一定能问出什么奥妙来绯焱恨不得杀了她。那一伙人的度当然没有绯焱快眼看绯焱就要抓住人了在空中却被另一位高手截住抬头一看是东昆仑法会上见到的王逍道人也就是西昆仑太道宗宗主周春。 绯焱看见周春反倒冷静下来她在空中冷笑着问周春:“这不是长白山的王道友吗?或者我应该叫你西昆仑的周宗主。你出现在东昆仑又将忘情公子前辈困入陷阱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周春也笑:“绯焱道友?你的情郎跟人私奔了你跟我要什么人?……念在修行同道的面子上刚才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我动须弥神罩之外的护法大阵恐怕连你也走不脱。” 绯焱:“那我要多谢周掌门手下留情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和公子前辈玩捉迷藏吗?别忘了他可是忘情宫之主惊动了天月大师就不好了。” 周春:“天月大师不出忘情宫就算她来了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而我布下的须弥神罩与绝空大阵集合了西昆仑百名高手之力用五年之功炼化了无数天材地宝。这座大阵是我与东昆仑之间的一个赌约。” 绯焱:“你想打什么赌?” 周春:“我赌你们七日七夜之内破不了阵。” 绯焱:“既然是打赌总要有个彩头才行。用什么做彩头?” 周春:“赌风君子地命!” 一句话说的绯焱遍体生寒但她仍然咯咯娇笑道:“你能杀得了风君子?他连天刑雷劫尚且不惧!你别像那三十五个人一样把自己也给赔进去了。” 周春:“天刑我哪敢招惹?杀人又何必动天刑?我只要将须弥神罩一收空间扭碎山崩地裂你看他一个无神通可借的凡人是死还是不死?” 绯焱终于控制不住的有些抖声音也在微微打颤:“你究竟想要什么?……这个赌对你有意义吗?杀了他又有什么好处?” 周春:“造杀业伤天和于修行无益!我这样的高人当然懂这个道理。又怎能随便去杀一位在世仙人?就像方才所言忘情公子的性命只是东西昆仑赌约地彩头如果东昆仑输了风君子当然没命。想当年正一祖师划分两昆仑又死了多少人?如果今天牺牲一个风君子那只好算他倒霉了!用他来祭奠千年恩怨也算死得其所。” 绯焱:“你到底想赌什么?如果你输了又怎么样?” 周春:“我不和你谈我要和整个东昆仑去谈。你叫石野来如果他能够代表整个东昆仑的话我就和他打这个赌……想救风君子你快去报信吧!” 绯焱:“你那七日之约从何时开始?” 周春:“从东昆仑盟主答应与我相赌开始。不过嘛我建议你们动作快点你们拖个十天半月就不怕那小子在茫砀山里面饿死了?他现在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而已。恐怕受不了这种苦。” 绯焱看了一眼消失在须弥空间的茫砀山方向狠狠的咬了咬牙转身以极快的度飞遁而去……而在淝水的各大派高手早就提前接到了我的号令做好了准备。绯焱一到三个时辰之后我也到了各大派高手聚齐立刻出赶往茫砀山与周春见面。我带的人不多不少。有三十多个全是能飞天的高手至于修为低微地晚辈弟子去了也没用。出前我又传了一道号令未及赶来的高手不要再到淝水集合直接去茫砀山与盟主汇合。 东西两昆仑之间的茫砀山之会参加的人并不多。加起来也只有一百多人东西昆仑各来了六十多位高手。但这一百多人几乎是两昆仑修行界的全部精华。我并没有急于去见周春。而是在茫砀山外二百里处等众人到齐第二天再出去谈判。我听绯焱说茫砀山中有清泉水潭多处现在山泉断流但水潭仍在有水喝这小子暂时死不了。 东昆仑地各派高人几乎都到齐了然而守正真人却没有来。守正真人将泽仁召回正一三山而自己派人传来口信:“东西昆仑会战茫砀山芜城乃天下根本不容乱中有失。诸位可放手而为贫道亲守芜城。此战非好勇斗狠可解也非一人之力能结。石盟主善为之天下高人善随之。” 守正真人和我的想法差不多不想在东昆仑腹地空虚之时大本营被偷袭他要亲自镇守九连山脉。他特意召回泽仁也有用意那就是一旦前辈高人有意外也要留下正一门的传承根基之人。另一方面他是真正的放手了只有他不在我才有真正的盟主权威。然而正一门却并非不出力和锋、和曦、和光三位真人全部来到茫砀山听我调遣。 九林禅院地方丈法源脾性刚正一听说我召集人立刻拎着九环锡杖就要出却被他的大师兄法海拦住了。法海的意思和守正差不多法澄不再芜城市井中不能没有高手看护。他让法源留下来看家自己来到了茫砀山法海可以说是我身边众人中地第一高手。至于其他各派情况差不多登峰召宣花回终南约束弟子自己一人来此、听涛山庄来了宇文树、逍遥派来了叶铭、海天谷来了于苍梧都是门中第一高手。象九黎这样的散人高手也来了几位轩辕派留下丹霞夫妇看家凡夫子与五味道长一起来了。孤云门绯寒、绯焱姐妹一齐到场。 这种场合人多没用如果不能飞天斗法根本进入不了茫砀山大阵地外围。没有这种修为的人只来了两个──张先生与紫英。张先生是自告奋勇来的他精通阵法破阵还真得请他帮忙。至于紫英无论如何也要来我好不容易哄阿秀与柳依依留在芜城紫英却一定要随我身边。有她在也好。可以当个参谋军师。 谴绯焱为信使约周春等西昆仑众人第二天见面。当天夜里我就在布置先派法海陪着张先生去探查须弥神罩与绝空大阵的底细。两人回来后面色沉重说了茫砀山的情况── 对我们来说最难办的不是须弥神罩之内地移转空间而是外围地法阵。方圆百里围绕消失的那座山还布下了一座须弥绝空大阵此阵并不复杂但却是须弥神罩的妙用之一。在此阵中对方来去自如而我们却要步步小心以法力驱散迷空要想破去。则要破了须弥神罩才行。这还不是最头疼的阵中还有阴雷、地火、暗雾、飞刃等等攻击之术对方可以随时动。 法海与张先生去时绝空大阵并没有动一切都静悄悄的潜伏。但却没有瞒过这两个大行家。而对方似乎也知道他们来并没有出现阻止就让他们探查了半天。张先生最后说道:“此阵要与须弥神罩同破但我们必须穿行于阵中才可接近须弥神罩动手。” 我问:“以张先生你看。七日七夜可以破阵吗?” 张先生:“若就是须弥神罩与绝空大阵东昆仑这么多高人齐心合力七天之内总有办法。但不要忘了对方有人。此非死阵而是活阵对手在阵中以法力动攻击胜负尚未知。” 法海补充:“道理很简单如果对方出手与我们周旋相斗七天内分出胜负都难。” 我皱眉道:“如果一见面就直接混战要这座大阵干什么?既然以阵为赌情况就不会如此。” 法海:“如果群起斗法东西昆仑高人前辈都会死伤惨重。西昆仑众人的目的无非就是重改千年之约可以行走世间。修行高人虽然离世求道但有时也需入世感悟。所以就算是世外高人也会有这个想法。另有人虽不欲立足红尘但有行走的自由也是好的。” 张先生接道:“所以周春才能利用这一点集合众人大举前来。但并非人人都是为了争斗只是为了打破两昆仑地界限。所以一战死伤惨重也不是他们所愿见的这才有了破阵之约。” 终南掌门登峰突然说了一句:“如果真是这样答应他们又何妨?修行人行走红尘自古有之我们不也是修行人吗?” 这一句话说的大家都不做声了。问题看上去很简单一句话就能解决不必打得天昏地暗。但是真有这么简单吗?见众人都在思索我这个盟主该说话了:“诚如登峰道友所言化干戈为玉帛是上上之策。但有一点不要忘了我们行走世间有自己的规矩这规矩守护红尘其实也在守护我们自己。千年之前的乱事大家都听说过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西昆仑行走世间可以但重现千年之乱不行!这才是问题所在。” 听涛山庄宇文树点头道:“确实是问题。自古以来各族、各国之间常有纷争或战或和各为其利大多以立约而结。可尝闻弱乞和、败请降者能依己意立约?若不破阵而退拱手迎西昆仑入世间我辈世间亲朋只能自求多福了!” 和锋真人也附和道:“此番会盟务以破阵为先方有话语之权!……人间法度并非凭空而立皆有传承沿革千年利害相较方有今日之规。我辈能知其是他人或以为非。西昆仑放逐之地与红尘无涉无有相安天下地传承法度……若周春等人占风立约必不愿受我等之束。就算口头应承在人间坐大他日毁行又有何人镇伏?” 宇文树与和锋的话是什么意思?想想近代中国与西方列强签订的不平等条约就知道了关键就是谁说了算地问题!就算我有开放东昆仑、改革天下戒的用心。人家为什么要听你安排?有时侯不是开门揖客就能相安无事如果一开始就埋下隐患将来只会自取其祸。如果就这么做老好人将西昆仑放入人世没人会感激你他们只会按照自己地方式在世间行走。就算立规他们也只会按完全有利自己的条件去立规。而不是我想当然让他们怎样。 这是对外改革开放与西昆仑打交道的要注意事项。我要想立规必须立身在茫砀山尽力破阵再想其余。想到这里我站起身来肃容道:“破阵救人再谈其余!西昆仑想入红尘不是我们让不让地问题就算不让那座大阵也已经摆在茫砀山了。如果他们杀了忘情公子前辈挟神器之威锋芒尽现恐怕不必求我们谈条件吧?……虽然明天才见面今天我们自己就要明确齐心。诸位有异议现在就说。没有异议那么就谈一件事如何破阵救人?” 我环顾众人没有站出来表示异议。绯焱第一个点头道:“我们一心随盟主破阵救人!请问此阵如何可破?” 张先生:“我已经想好了在阵中敌明我暗。力量不可分散。将天下高手分为五组呼应而入结成河图阵阵中之阵当可自守。法海神僧、和锋真人、和曦真人、绯焱道友各带一队成四方我与石盟主居中策应……现在就与各位讲解布阵之法。” 虽然明日方与周春议事但凡事讲究谋定而后动。才可随机而应变。如果一定要等周春划出道来才想怎么做那只能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在场都是当世高人张先生不必费力。很快将布阵之法讲完。绯焱问了一个最关键地问题:“就算我们能进入绝灭大阵那如何才能救出忘情公子?” 张先生紧锁眉头不言法海答道:“破阵之法有二。其一收器退敌即可;其二毁器必有损伤。如何办请盟主定夺。” “有什么讲究吗?” 法海:“所谓收器只要我们击退敌人抢占须弥神罩四周方位保护几十名高手合力收起须弥神罩。所谓毁器就是我们冲到近前。有一人占据阵眼心神夺器其余众人合全力毁了这件神器。” 众人惊道:“毁器之人九死一生!神器毁时的爆之力大家都要波及……此等神物毁之可惜况且毁之也万难还是收器破阵的好。” 法海长叹一声:“这些老衲也知道!我虽不知须弥神罩妙用如何但移转空间之术也还精通一二。若只是布下洞天结界收起之后自然草木无伤。但这一次他们没有这么做动的是隔断天地灵机的法术如此空间才能困住那位在世仙人。这样情况下一旦收起须弥神罩其中空间塌缩扭碎、山川崩坏忘情公子……” 法海还没说完绯焱就插嘴了她的声音都变了:“毁、毁、毁一定要毁器!我愿做那毁器之人……毁器之时也是惊天动地忘情公子是否能无恙?” 法海:“神罩一破若他有神通自保可无事。若封印神识不知神通自保需有人冒险冲入相护。” 这时有人小声说:“周春好狠!这分明是要借破阵之约杀忘情公子报西昆仑之仇。不论破阵与否忘情公子几乎都死定了!……如果不是法海神僧看破试想天下谁不会收了这件神器?无论如何也不会毁了它。” 另有人道:“就算看破了又怎么样?有的是人只会收走神器不会冒险毁器救人我估计西昆仑的人就是这么想地。他们认为这次一定能杀了忘情公子除去今后行走世间的大患。” 听着众人地议论我咳嗽一声脸色阴沉道:“众位都是修行多年的高人天道缥缈考问我等的心性之劫就在眼前。若杀公子破阵我等还如何去立相安红尘之约?破阵即救人救人既破阵。救一人也是安天下毁器!不必再议……众位道友今夜好好调息修养明日同会西昆仑。” 议事已毕众人散开在这一片山中各守方位休息。紫英在我而耳边小声道:“守正、法源都在芜城再有柳依依应该没有问题。火派人去请阿秀来她天生能穿行结界洞天。如果我们合力将她送入阵中说不定她能进入须弥神罩。到时候将青冥镜和黑如意让她带进去你再捏碎天刑墨玉风君子自己就出来了说不定连须弥神罩也顺手收了给你。” 第203回 烦恼问菩提,生杀考须弥(下) 紫英提到阿秀其实我刚才也想到了。沉吟着耳语:“应该叫阿秀先去一趟淅江将风君子留在宿舍的黑如意取来。他封印神识之前不知动了什么手脚别人很难操控黑如意里的龙魂估计是为了防止被人盗走。阿秀的元神当时就在黑如意中不受其影响如今她脱困而出可能只有她才可毫不费力取用黑如意。” 紫英:“风君子留的后手很多呀?……派谁去呢?轩辕掌门凡夫子怎么样?” “我立刻就去找他就算阿秀能赶来恐怕也是三天之后……还是先想想明天的事。” …… 第二天日出时分茫砀山迷蒙一片而高空却云霞万丈。有两队人立身于云端之上面对面约有百丈距离。西方众人以周春为东边越众而出的就是我石野。我向他拱手道:“昭亭山宾主未欢王逍道友匆匆离去。三年不见道长风采更胜往昔!” 我一开口客客气气不叫他周宗主而叫他王逍而且提起他在昭亭山上的糗事。周春也不怒还礼道:“王逍只是我拜访红尘同道的化名。今日开诚布公也不必隐瞒我本名周春是昆仑仙境太道宗掌门。今日受仙境同道公推率众与东昆仑相谈……请问石盟主能代表整个东昆仑吗?” “你在东昆仑行走多日。应知我等身份。我们今日来此之人天下大派尊长贤集只要此间议定东昆仑无有异议……请问周宗主你能代表西昆仑吗?” 周春:“虽不敢说昆仑仙境万民一心但我今日之事也蒙各大派肯。只要此间商定。昆仑仙境同道当无他议。今天随我来地也足可代表仙境大多同道。” “那好那好!举众远来客所为何?” 周春:“非为做客只为千年之约。仙境同道千年见斥不愿后辈子弟再不知红尘人世。” 我笑道:“不做客难道要做主?周宗主一口一个仙境那西昆仑肯定远胜人间。千年之前划分两昆仑将仙境留给诸位我等自守人间。诸位也不吃亏难道周宗主还有什么不满吗?今日要弃仙境取人间?” 一句话噎了他一下。有人小声笑了。对方又有一人越众而出是个面戴黑纱身材窈窕的女子她向我施礼道:“小女子乃西昆仑妙羽门掌门羽灵今日前来非为谋夺人间只想为后人求结缘人间的机会。……西昆仑虽修行福地。但千年与世隔绝勉强自成体系毕竟气象不同。与修行、与善缘都是有利有弊。我等自人间来不历红尘事。非有大智慧成就难成正果……若东昆仑同道能相容我妙羽门也欢迎诸位造访昆仑仙境。” 我还礼道:“羽灵掌门太客气了!红尘乃众生纠缠之所并非我等私园。西昆仑实也在红尘中。我没有画地为牢之心只有相约立规之意……太道宗周宗主多年来化身行走世间市井之中也无人排斥三年前在东昆仑法会上现身**被我等奉为上宾。足可见人世间并无先入为主排斥之心。” 周春冷笑:“好个奉为上宾!我问你我门下弟子周如青与万法宗钟大先生前去东昆仑采器形神俱灭下落不明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冷冷答道:“没有怎么回事他们肆意祸害人间。违天下共守修行之界。我杀了他们!……结善缘拱手想迎为恶客绝不姑息。” 周春:“取矿髓而已请问又如何为恶?你说的漂亮恐怕一样是夺宝杀人!” “有神通能取物只要不是抢夺我不会过问。但是他们在有人的矿井中引山川震动无辜矿工死伤无数世间一片乱象。我身为东昆仑修行盟主义不容辞当领同道共诛之!” 这时对方阵中又跳出一位青袍男子大声喝道:“原来与你无关他们又没有加害修行人也没有伤害到你的门人弟子?你凭什么杀了我大哥!” “请问你是何人?” 青袍男子:“万法宗现任宗主钟二。”靠!原来是那位钟大先生地弟弟。今天西昆仑来的什么人都有既有唱红脸的也有唱黑脸的。 我可不能对什么人都客气总要显出东昆仑盟主的威仪指着他呵斥道:“我杀一个该死的钟大你这个钟二就挑脚顿足向我问罪!那么钟大杀了那么多无辜矿工那些矿工在人世间的妻子亲人又该怎样呼号?此悲声足以打他入万劫不复!……我在红尘中修行以天地为父母以人间为家室以大道为归宿……你若以神通乱人间俗世之法难及当用修行之戒。千年之前正一祖师驱你的先辈入西昆仑就是不想见因修行人而红尘动乱。没想到你们钟氏兄弟藏千年败类之心不死!” 钟大脸胀得通红还想说话周春回头沉声道:“钟二先生请稍安勿躁今天既然大家都来了什么事情都会有个交代。”说完又转身向我道:“石盟主西昆仑中无仙俗界限众人皆视修行为常道……修行如我等为凡人俗事所屈恐也不妥。” 我问:“西昆仑有多少人?” 周春:“万里之地数十万修士。” “真是福地洞天为人间道场之最。此中无凡俗事也无红尘戒。可东昆仑就是凡尘我等皆出身市井。众位道友若来东昆仑行走无论神通如何广大也与世人齐一。有修行并非高人一等。更不能有随意生杀之心世间众人也有我等父母亲朋。相安不伤就是规矩!” 西昆仑阵中又有一披大汉喝道:“规矩当然有但我们为什么要听你地?……你是东昆仑修行盟主又不是天地之主……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罗嗦!” 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西昆仑众人并不是完全齐心。各有各的想法东昆仑到现在只有我这个盟主一人说话而那边先后有四人开口了。我淡然道:“不是我想罗嗦是诸位逼到门前让我说话。让我不开口也可以诸位请回就是……周宗主你在茫砀山布下大阵不是来找人聊天地吧?” 周春还没回答那披大汉又喝道:“浪费什么口舌直接划出道来就行!” 我不怒反笑:“这位道友不象修行人倒象个泼皮耍横之徒……你我无怨无仇今日谈的是重定千年之约。怎么。你要一见面就打架吗?那我看也没什么好谈的你自己回去找死就是了我与你道不相合。” 那人身边的羽灵也劝道:“黑湖掌门不可莽撞若争斗而解必然死伤惨重所以我等才会同意周仙人立阵之事。” 周春这时才说道:“我等前来并非寻仇。是为了两昆仑修行人地公义。既然石盟主也说不欲划地为藩篱那么还真要有个约定免得将来反悔争斗。可是刚才黑湖掌门说地也有道理此约谁来立?当世已无一代神君东西昆仑各不相服。所以我们想了个办法以须弥神罩布下绝空大阵。东西昆仑以破阵为赌约如何?” “怎么赌?” 周春:“赌七日破阵。你我双方都以此阵施展法力你方破阵。我方阻行并不直接斗法。这样也可以减少损伤、各展所长。如七日之内阵破我等退回昆仑仙境。如果七日之内大阵未破则请诸位道友不要阻我们入世间届时再商立新规。” 这个赌听上去很讲道理其实也是种威胁试探。如果我集合东昆仑这么多精英也破不了阵那么他们带着须弥神罩随时可以行走人世间谁也拿它没办法。那玩艺就是个活动的基地随时可以展开的福地洞天。交战中不沉的航空母舰谁想出来的馊点子!到时候怎么立约那可就他们说了算了。此阵此器是非破不可更何况风君子还扣在里面。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没有这么说:“周宗主地提议倒很有趣只是我等破阵之后你说话算不算?西昆仑众位都能如约而去不再纠缠吗?”言下之意我破阵轻松就是怕你说了不算。说话时眼光还环视了西昆仑众人一眼。 周春回身问道:“诸位道友以为如何?” 这回那些人倒没有多嘴一齐点头。周春又问我:“那东昆仑是打这个赌了。” “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将大阵设在东昆仑中不是想怎样就怎样。我有我的条件。” 周春:“请讲。” 我的条件很简单一共三条。第一是破阵斗法不可伤人如果为阵中法术所伤不必追究但阵中不能直接斗法袭击。想动手就动大阵法术我们在阵中结阵相迎。这样就算有损伤也是众人之行不结将来私怨。同时约定有人受伤失去再战之力可以退出大阵对方不得阻拦。退出之人就算伤愈也不可入阵再战因为这是赌约不是混战拼命。 第二个条件是如果大阵破了不仅是他们退回西昆仑而且东昆仑众人可以行走西昆仑立道场有什么规矩讲究到时候再说反正他们不能只占便宜不吃亏。我们去不去是另外一回事但这个交换条件是一定要有。 前两条他们都很痛快地答应了。都是修行人谁也不会轻易冒陨身之险损这一世修行而且我地条件也很公平。最后一条我说得很干脆──绝不答应以风君子的性命做彩头。于公我们争斗不应该将一个封印神识毫不知情人的性命卷进来这本身就违反了东昆仑之戒。于私我也不敢这么做将来这小子知道我拿他地命与别人打赌。还不用黑如意打我满头包? 对此周春不置可否道:“如果诸位破了大阵自可想办法救他。” 我断然道:“无论是否破阵我不答应以忘情公子的性命加注我也没这个权力答应。” 周春:“既然如此我们七日之后再谈如何?到时候破阵与否已见分晓。现在不论说什么他已在神罩中。别忘了他与西昆仑很多门派有私仇。如果你们救不了他我也说服不了众人放他离去。” “私仇?别忘了在昭亭山上是西昆仑众位先出手欲取他性命他引天劫自卫还击而已……这样吧不必等七日我三日后和西昆仑有关门派打一个私人地赌约如何?”三天后阿秀就到了那时候我再计较。 周春:“也好三日之后双方虚实已知。为避免多有损伤我们于阵中再议一次……现在赌约就开始了请问你方几人入阵一旦议定不可更改。” “我们一共六十三人入阵。留两人在阵外安营接应救治受伤出阵的同伴。” 周春:“可是你们只来了六十三人似乎还少两人?” “有两人三日后入阵此时未至届时不可阻拦。事先和你约定。你方也可照此办理。” 周春:“好这里是东昆仑的地方一切就依石盟主!我方也入阵六十一人三日后再入阵两人。” 他说地好听一切依我。可是这大阵是他们布下地!说这些便宜话有什么用?我已经懒得罗嗦挥手道:“不必多言了摩崖刻石为记。双方各取拓为凭。”说完我挥出漫舞卷天丝凌空向下击去。地上一座数十丈高地小石山被当中切开断面光滑如壁。 周春看我露了一手立威也轻喝一声抛下摩云塔。空中宛如十八节紫金鞭暴现打在小山前面的地上那座巨石形成的小山离地而起左右两半分开各退后十丈形成两面巨大地石壁相对。这时我转身命道:“法海师兄请你立字。” 法海应诺一声。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双手和什开始口诵赌约:“丁丑年七月东、西昆仑于茫砀山以破阵为约……”他的声音不紧不慢从天上往下看去只见一面山壁上随之出现了字迹。魏碑体每字都有面盆大小铁勾银划厚重无比笔笔入石三寸却无半点石屑飞出。诵完赌约又书参与此事的人名念到谁的名号那人便拱手唱诺。最后法海停了一下问我:“石盟主我方最后一人是谁?” “三梦宗护法梅之秀。” 西昆仑众人没什么反应东昆仑许多人都有些吃惊什么时候冒出个三梦宗?然而这种场合也不便追问。法海也照样将阿秀名号刻于山壁然后抬头对周春说:“西昆仑众居士名号贫僧不知还请自行立字相互引介。” 周春皱了皱眉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西昆仑众人。我知道他为什么会皱眉法海这一手功夫看似平淡实则神通非常不用法器也没有动作以隔空虚无之力留下满崖摹刻。周春也许能施展这份神通但我既然叫他人出手他也不好再亲自立字可是叫谁都没有绝对把握能胜过法海的气势。和尚这一手攻心之计玩地真高! 西昆仑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一会才有一人走出就是刚才说话的妙羽门掌门羽灵。她也不多话向周春与对面众人施了一礼双手相执于身前开始口诵赌约与众人名号。另一面空着的石壁上也开始出现字迹是隽秀地行书笔画飘逸婉转相连。但仔细一看并非如法海那般毫无形迹只见石壁上一片淡得几乎看不见的云烟随着字迹飘曳。我后来才得知那是一件罕见地无形法器类似柳依依的神游无梦丝名曰软烟罗。 羽灵立字已毕双方各拓影留存。法海微微一笑在空中一挥僧衣。众人眼前空间一阵恍惚地上分开的两座山又并到了一起就象之前的模样──不知有没有后来人路过此地能否现这座不知名的小石山中隐藏地秘密? 周春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说是以破阵相赌无非是互相显示实力与决心其实未入阵中斗智斗法已经开始。开山之时周春出手主帅相教他占了我一丝上风。可后来立字之时法海明显神通更胜对方能看出我这个盟主并非东昆仑众人里的第一高手因此更加看不透东昆仑还有多少此等高人?这也怪不了周春他几次到芜城法海都在闭关上门拜见也没试探地机会。 看周春似乎还有话要说我却再也无视对方直接号令一声:“绯寒、五味留下安营接应众人入阵!” 一声令下东昆仑六十一人瞬间结成河图阵形各按方位落下云端冲入茫砀山绝空大阵之中。此时大阵法术尚未完全动因为西昆仑众人还在天上愣。周春吃了一惊随即骂道:“诡诈!……诸位火归位守阵!” 第204回 真风流化润,谁顾盼山中(上) 开山立字已毕赌约就已经开始我没必要还傻乎乎的跟他们罗嗦趁机冲阵也不违反约定。就这么一冲抢入阵中三百里有余。大阵之中有种种法术阻挡但此时还无人操纵。张先生说的对死阵不如活人何况是我们六十多个天下一流高手合力一击。一路引阵势趁机破去尤其是以山川地势布置的奇门迷踪阵式一路都被毁去难以再复。 破阵由张先生指挥但毁由法海领先他手里拿的是青冥镜。我这次来把能带的东西都带来了青冥镜毫光羽、漫舞卷天丝、昊天分光镜、天月大师给的玄光鉴甚至还有小弹弓与白离石珠都揣在兜里有备无患嘛。我们当中以法海修为最高然而他却是空手来的未携法器我就把青冥镜交给了他现在不是藏私的时候。 六十六年前热血青年和尚法海就曾在正一三山会上用青冥镜引动地脉酿成一场灾难。当世之人恐怕也只有他用过完好无损的青冥镜而且也知道以青冥动山川的妙用。如果在正一三山中自然不能乱来可是在茫砀山大阵中他搞的乱子越大越好。三百里所过之处山川移位面目全非那是法海以青冥镜所为。当然这不是法海一人之力而是整座河图阵合力之功。 介绍一下张先生布下的河图阵环形象天分五方。共有五十五处阵眼以人为器而守之。如春秋四时阴阳交错流转不息在阵中众人神念一体有张先生牵引指挥可以随时变换位置。这座大阵地奇妙之处就在于合众人法力为一体就算张先生这样不能飞天的修行人。只要站在阵眼中就可以与众人一体飞行。张先生站的位置是最中央中央阵枢一共有五个位置除张先生外法海、绯焱、和锋、和曦各站一位分别守护四方。我与紫英还有另外几人在大阵保护下却没有立于阵眼做为后备可以随时替换补充。 再介绍一下我们面对的绝空大阵按照一般人的常识理解最中央的须弥神罩笼住了一座山头大约十里方圆而围绕须弥神罩地绝空大阵范围方圆八百里。如此说来我们只要直线前进四百里。就可以到达须弥神罩的边缘想办法破阵。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大阵中的空间结构与普通常识所理解的不同。 按张先生推算我们切入大阵到达移转空间边缘最短的行进距离也有三千里之遥看上去至少要绕茫砀山一圈走一条螺旋线。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吧从中国到美国最短距离是什么?如果纯粹看空间图是穿过地心。那样恰恰是最困难而不现实的最佳的可行路径是绕地表大径圆弧飞过去。 大概周春也没有想到我们提前准备的如此周密刚刚立约完毕我一声令下就结阵冲入一举前行三百里。我估计他肯定气的够戗!当我们再往前冲地时候张先生突然大喝一声:“落地。扎阵!” 众人从半空落地站稳阵脚此时周围突然一片法力弥漫而来。四面八方像看不见的惊涛骇浪要卷翻一叶孤舟。周围山川消失不见入眼都是空荡荡的一片扭曲空间雾雾蒙蒙既看不清地形也看不清对方藏身所在。此时西昆仑众人终于入阵守好了位置开始动大阵中的种种法术防守反击。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突然隐去大阵中地山川形迹使我们处于敌暗我明的处境。 张先生神念一转不用开口阵势随之而转绯焱接替法海站在五方最高位置。以河图阵之力展开柔锋绫。柔锋绫出五彩金属光泽还隐约有黑色雾气笼罩在空中绕了一圈五彩射出一片黑雾散开有一片空虚的黑暗将我们的阵形吞没了。此时在外面看我们所有人都消失在一片黑暗中黑暗虚空之外还有五彩光芒闪烁。对方能够在大阵中隐去行迹我们这个阵中阵中间所有人也一样可以隐形。 刚才瞅机会冲阵占了个便宜现在对方已经准备好了就不可急躁冒进了绝空大阵是对方布的我们身在其中只能步步为营。一时之间双方只是相持试探并没有展开攻击。此时我在阵中取出了玄光鉴以御器之法催动轻易之间居然没有反应。 如果是别人或者是别地东西一定会以为这面圆盘只是普通的圆盘而不是法器以御器之法居然催动不了!我却明白天月大师给的东西不是轻易能动用地小心翼翼凝聚全部心神之力这才有所感应。只见玄光鉴突然自己飞到了半空中银白色圆形的一盘急的旋转在空中幻化成圆球状。它像一轮满月又像一枚水晶球。在这一团圆形的球光中我看见了茫砀山中的风君子。 天月大师的玄光鉴果然奇妙一旦动不需要我御器维持它就在空中随大阵中心而走。看来这是天月大师将法力凝聚其中她说可见风君子七日身形那么七天之后法术才能施尽。 风君子在干什么?我差点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他在──摆地摊?水潭边山坡上风君子坐在地上身边放着背包他正在将背包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摆出来检查。看着这些东西我就有些纳闷怎么全是吃的? 几大板巧克力一大把香辣牛**还有几盒扣肉罐头最让我吃惊的是他拿出了一包高热量压缩饼干。这种饼干我见过而且也吃过味道一点也不好执行野外特种任务地人戏称之为“肥皂”吃多了味道简直还比不上肥皂。然而这却是一种专用地高能压缩食品。有这么一包肥皂估计普通人十天之内是饿不死的!风君子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还有更奇怪的两听红牛、两听健力宝、两听百威啤酒、一大瓶矿泉水风君子最后掏出来的是一小罐盐和一个维生素药盒。准备的倒挺周到这一包东西得有多沉?如果他是被骗到陷井中同伴走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带走?河图阵已经立稳暂时无事。大家都互相交换位置轮流来看稀奇──忘情公子倒底在须弥神罩中怎么样了?看了之后也人人惊讶不过也总算有一丝放心这下他肯定饿不着了。还有人认识风君子但不知道他就是忘情公子此时才真相大白。 最后把绯焱换了下来紫英问她:“你是一直跟着风君子地他们上山的时候谁都背着什么包?这包东西是怎么回事?” 绯焱皱眉道:“我记得风君子背的是帐篷和登山索具那女的背的这个包。这包东西背在她身上当然是轻飘飘的风君子逞英雄说要拣重的背所以背了帐篷。那女子走的时候拿走了风君子的东西。却留下了自己的背包?” 紫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他们在搞对象是不是?依你看两人关系怎样?” 绯焱:“当然很亲热了否则风君子怎么会陪她来这么远的地方?……但是那女人都是装的从一开始就想害他。” 紫英摇了摇头:“包藏祸心引他入陷井是不错但人和人相处是很奇妙的。她也未必就想害了风君子的性命不过是领命而行不得已而为之。你还不明白吗?” 绯焱也是一点就透地聪明人随即淬了一口:“这个臭小子到处沾花惹草居然又惹人对他留情!” 紫英:“这你可怪不了风君子。人家是正常恋爱。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绯焱冷笑道:“真的不忍心看他受难为什么干脆不引他入陷井!” 紫英:“这么说就不对了那女子本来就是西昆仑派来的。使命在身不可违背。而且她在认识风君子之前任务就已经决定了相处了才有好感后来就算不忍心害他也只能留着这一手。其实她这么做也是冒险如果周春和西昆仑其它人知道了对她也不利。” 这时我插话道:“这一点倒不必担心除非破阵之后风君子自己说出来。须弥神罩如此展开隔绝天地灵机周春等人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我们能看见恐怕是天月大师早有准备或者风君子自己准备的都说不定。这玄光鉴不是一般地法器……我怀疑就是天月大师的指月玄光只是我们不认识也不会用。” 紫英又问绯焱:“西昆仑既然派那个女子去引风君子上钩一定不是简单人物你看清楚那女子的长像了吗?今天在西昆仑阵中有没有出现?” 绯焱:“说实话我没看清那女子修行底细。今日阵中……倒有点像一个人。” 紫英:“谁?” 绯焱:“那个戴面纱地。” 我插话道:“妙羽门掌门人羽灵?她代表西昆仑在山崖上立字一身修行不弱于你我如果她刻意隐藏一时之间没有看清底细也正常。” 绯焱咬牙道:“如果在阵中碰到我一定要揭下她的面纱看看。” 紫英:“你现在可别这样尽量想办法试探看她暗中能不能传递消息如果真的是她既然能对风君子手下留情说不定对我们也有帮助。” 绯焱:“我知道!……真气人!” 唉!绯焱这个女人这种紧要关头还有心情吃不相干的老陈醋。她们正在说话张先生突然以神念传遍大阵我立刻起身换位进入阵中补到阵枢位置。没有任何犹豫手中毫光羽祭出万千道七彩光刃飞出有大阵之力可用威力真是不同凡响。此时西昆仑也终于动大阵展开攻击弥蒙深处万千道无形飞剑铺天盖地而来就像一阵剑雨要绞碎我们的结阵防护而毫光羽化身万千迎击而去。大阵之中法力激荡。满天带着杀意地花雨绽放乱飞七彩光羽不断被绞碎又不断自阵中出。 张先生喝了一声:“和锋、少阴天七位冲!” 河图阵中飞出一道剑芒青光万丈直刺迷蒙虚空眼前山川恍惚隐现。我只觉得毫光羽一暗。法阵之力被分走一半只能收七彩光芒自守而由和锋主攻。张先生在对方法阵动同时也看出了破阵的方位指挥众人一攻一守移阵而去。如此前进可不像刚才冲阵那么容易了半天之后不过破阵前行八十里。 河图阵五十五个阵眼天位二十六地位二十九可按阵形移转。天位地位交替出手也是轮流休息八十里后绯焱替了我。和曦替下了和锋仍然领阵而行。当前行百里之时四面八方的剑阵突然变了剑不再是凌厉之剑剑雨飞来空中疏密不一也成阵法排列。无数剑雨凝结就像一只舞空大袖缠上了和曦真人刺破虚空的御剑青光。 这剑阵形成地巨大飞袖十分奇异。似乎有一种扭转引导的力量连光线也跟着在空间扭曲再也寻不着大阵地破绽众人的脚步都停了下来。对方肯定有一人站在阵眼中借大阵法力主持而且我一看就能猜到是谁──万法宗的钟二先生。 我虽没见过钟二出手。可是见过他的死鬼大哥钟大先生如何与人相斗的他以大袖为法器似乎能够化转各种攻击的力量。让攻击改变方向落到空处。若论修为钟二可能在西昆仑众人中不算最高但他借法阵之力施展这种奇异的法术很让人头痛。众人不再破阵前行只是结阵相斗。 可是无论我们如何变换阵形相斗总是找不到正确的破阵方位反倒被这飞剑组成的大袖逼的移走十里。最后没有办法只好来狠地法海持青冥镜站到了最高的天五位青冥巨镜反照出同样一片移转攻击的虚空。这下倒好两边谁也逼不退谁!但我们是来破阵的被阻住的时间越长越不是办法。 钟二也需要休息。三个时辰之后大袖收起也不知道换了谁剑阵变成了满天金色刺芒虽然更加凌厉猛烈但却有迹可寻法海换位主攻以青冥巨镜迎击于苍梧主守以漫天棍影相抗各人尽施法力又前行五十里。这第一日破阵直到入夜加上一开始偷袭而入地三百里我们一共向前切入四百四十里。今天只是个试探虚实的过程度并不算太快。 第二天一开始对方似乎也知道了一些虚实剑阵中又凝结出一只大袖还是钟二先生主阵出手。还是和昨天一样没办法只能相持无法前进!钟二出手只有三个时辰看样子主持大阵他一次也只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等到他第三次出手的时候我对张先生耳语了几句。张先生惊问:“主帅出阵太冒险了你有把握吗?” 我笑道:“放心我有金龙锁玉柱护体剑阵挨两下是不怕的。反正有协议不直接相斗我只是引钟二来偷袭我如果他不守规矩上当就直接把他废了。” 张先生想了想:“试一试也好我要法海退出阵眼以隔空之力随时接你进来。” 空中的飞剑巨袖正与青冥巨镜相持不下突然青冥一收一团黑光出现无尽黑暗虚空笼罩只守不攻。大袖可以移转攻击法力但黑暗之后还是黑暗并无一丝攻击这时绯焱替了法海地位置。法海也并没有移转阵眼直接退到了阵中。张先生喝了一句:“阴六位出阵!” 紧接着河图阵一转就把我甩了出来。我站在那里抬头一看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四顾天地茫茫什么都看不清连脚下立足都不知何处就像在一个奇怪的梦境中。周围有黑暗虚空翻滚那应该是河图阵又有无数剑影围着黑光纠缠那是钟二主持绝空大阵正在攻击。双方好像无处不在离的极远又是极近。 我正在诧异自己怎么没事?一片剑雨差点把我扫中紧接着一片黑光又从我脚下卷来。靠!原来我站在河图阵外绝空阵中双方地法力都能扫到我!幸亏他们不是直接向我攻击否则我在这里挺不了半个时辰。赶紧祭出毫光羽七彩光带飞舞而出就像一件彩衣将我周身空间护的严严实实。 我站在那里每当有剑雨扫过就分出毫光羽迎击看上去就像我出阵寻找破绽与河图阵内外相互呼应。我并没有直接闯入虚空之中去寻找钟二的方位那样一来是自入险境二来也是违反了双方的约定。 第204回 真风流化润,谁顾盼山中(下)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没有别的动静我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钟二真不利用这个机会偷袭我为他大哥报仇?那他真还是个守规矩的好孩子与我对他的印象不符!而且我今天也现西昆仑人心不齐各有各的想法钟二先生太有可能借机公报私仇了。 正在这时一片剑雨扭曲方向穿过我的身形攻向河图阵毫光羽一片明艳挡住了我身前的无形飞剑。这么下手倒是不违反约定谁要我自己站在本方阵外呢?但这样好像并不能立刻收拾我。我刚这么想剑雨中无声无息的飞出一只大袖带着强悍的卷曲之力将我的七彩身形当头罩住紧接着以极快、极锐利的度一收。 只听见一声佛号响我披着七彩的身形被大袖绞的粉碎!钟二偷袭得手本想趁人不备快退回然而下手之后就现自己绞碎的只是一个虚影。法海在阵中以青冥镜制造一个幻影我再用毫光羽替之钟二果然上了当。 我的身形突然变成了一把二尺短刀钟二现上当立刻卷住毫光羽往回就收。不仅想跑而且还想收走毫光羽?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一道虚神飞丝立刻缠上了毫光羽向回争夺钟二现有埋伏不做纠缠放弃毫光羽就要收回大袖可惜已经晚了。我的漫舞卷天丝有虚实两道虚神丝夺毫光羽仍然是诱敌。另一支银光长丝顺着这只袖子就卷了上去用全力往回一收在虚空中拉出一个人来。 钟二地身形被漫舞卷天丝缠住剑阵还在但飞剑组成的大袖已经消失。我一抖手腕趁他还没有来得及挣脱直接把他丢在了剑阵与黑气纠缠的最中心。耳中就听见一阵惨叫。这下好了他不死也就剩半条命了。 这一切都生在极短时间内钟二惨叫声刚起我也刚刚收回毫光羽。四周传来炸响之声空中四处金光乱闪一座十八层巨塔向我当头罩下。原来的剑阵突然变了成了一片金光霹雳就是由空中的摩云金塔动一片金光也将钟二的身形掩住带走。周春见我出阵计赚钟二也亲自出手主阵了。 我差一点没被宝塔压进去。此时就觉得身边一空再睁眼已经回到了河图阵中。法海没有站在阵眼而是在阵中空处以隔空之力及时将我拉了回来。这时空中传来了周春地声音:“暂歇一刻钟二先生受伤出阵。” 双方都是修行有成的高人心念一转什么事自然明白。没必要多说什么周春不会问我为什么出阵伤人我也不必去解释是钟二先生为报私仇而偷袭。今日不是一对一的斗法而是双方整体之间的斗智斗勇应当号令严格众人一心。否则就会被对方有可乘之机。西昆仑众人行事明显比我们要松散估计周春会趁这个机会给同伙好好开个会、整整风。 我出阵诱敌是出奇试探果然奏效。但是这一招不能再用第二次了。谁也不会上两次同样的当一刻之后四周的剑阵又起无形飞剑都化成了霹雳金光震的脚下的地面都在颤动。空中有一座十八座摩云金塔从天而降对着我们的阵形就压了下来。周春亲自出手主阵以大阵之力祭出摩云金塔化成百丈想将我们镇在当地。 西昆仑第一高手亲自主阵自然不同凡响幸运的是或者说不幸地是。他碰见了我这位当代梅氏传人。跟我玩摩云塔?我家就在灵山塔下! 向法海要回青冥镜我和一直没有移位的张先生换了位置站在了整座大阵最中枢。我虽然不精通阵法但随着河图阵变化行走这一段时间以来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其中的奥妙。我让张先生稍微调整一下阵势暂时变阵为十二方环绕中间阵枢只留我一人站定。青冥镜当空祭出朝天射出一束七彩光柱这光束起时只有碗口粗细到天空散恰恰托住摩云金塔的塔座。摩云金塔在空中呜呜旋转就是压不下来。 菁芜洞天中有一座十二方石台石台正中有个凹槽将青冥镜放在凹槽中龙山隐去镜中射出一道七彩光柱恰恰托住天空镇地眼风水的龙塔我今日变阵就是模仿此用。周春用全力向下镇压整个绝空大阵地天幕都在晃动而我与河图阵溶为一体脚下生根稳稳顶住。 张先生见双方相持下令移阵众人一起尽施法力冲开层层金光霹雳破阵而行。我们在走天上的塔也跟着走一直死死的压住青冥镜却不能真正的阻住我们破阵的脚步。双方主帅出手谁也不轻言而退。我顶着摩云金塔一走就是一天一夜周春也压了我一天一夜双方都没有换人。 我真地很吃力但一定要坚持对方如此施法恐怕也只有我最擅长相抗况且主帅拼斗不能失了气势。周春论修为可能在我之上但要论心志之坚韧、炉鼎之刚强、耐力之长久我还真没有碰到过能过我的。由于双方的力量都集中在一镜一塔之中只要我能顶住众人移动地度就极快这一天一夜破阵前行八百里。到最后我全力骨节都在卡卡作响虽然是合众人法力但众人可以休息轮换我却要一直在这里顶着。我却在暗想──你周春不会比我更能咬牙。 西昆仑看上去最厉害的法术恰恰最没有起到阻敌的作用。算时间大约是第二天午时左右空中金塔收去绝空大阵一时无声双方都不约而同的暂时住手休息。张先生替下我的位置我落地之后身体软几乎站不稳。紫英赶一把从后面将我抱住:“小野你太拼命了。所有人轮流布阵这一天下来都筋疲力尽你居然顶了一天……这里有黄芽丹快服一粒调息。” 我笑了笑:“我们筋疲力尽对方也一样!尤其是周春我猜他现在还不如我呢……紫英你有多少黄芽丹。如果够地话给每人一粒大家都需要调息。” 这一天一夜深入的距离虽远但却是一场硬碰硬的消耗战所有人的消耗是昨天地十倍不止。双方暂时都无力动强大的攻势一时相安无事都在休息。直到黄昏时分我起身下令:“起阵冲!” 我为什么突然下这个命令?因为两日以来虽然平分秋色但毕竟是我方被动我们一直在人家地大阵范围内走我们的位置对方知道。而对方还有多少花样我并不清楚。趁他们在休息我们宁愿少休息一段时间也要趁机冲阵。 众人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仍然听命而行结阵冲天飞去。无人主阵时大阵中的法术还是有的我们飞到半空周围剑雨又起。挡开剑雨这一瞬间冲出二十里有余。张先生突然喝道:“太阴九位韩紫英入阵。” 紫英在人世间也算高手但那要分跟谁比此时此地她绝对是最弱的一个两天下来张先生从未让她入阵。现在突然要紫英移位。也没有犹豫紫英立刻移形换位到河图阵前锋的最尖端。张先生神念一引所有人凝聚心神之力。只见阵中一道银梭飞出直射剑雨外的脚下虚空。 银光射下剑雨中山川现形只见一片乱石之间插着一根巨大的剑柱。罡风绕巨柱旋转飞散出千万道无形飞剑。张先生找到了剑阵的阵枢所在要用韩紫英的切玉刀。紫英这把切玉刀说起来很奇妙也许算不上青冥镜这种世间神器但却又不是一般地法器。紫英原来只拿它来切菜然而风君子却借用过很多次。切玉刀世间至利之器。只要法力足够强大它可以无坚不摧。世上最温柔的女人韩紫英却拥有最锋利的法器切玉刀。 空中的剑雨以及四面罡风都向切玉刀卷来切玉刀却直线而去无论是风是雨都一斩而断直射剑柱正中从上到下将剑柱劈为两半。张先生喝了一声:“收阵退后。” 河图阵在空中急退三里落地九黎已经替了韩紫英的位置她收回切玉刀又落到了阵中张先生只让她出手那么一下。此时传来一声闷响那根剑柱突然炸散空中地剑雨陡然猛烈爆河图阵中众人全力抵抗一时心神震荡。不过猛烈只有片刻很快剑雨消失──绝空大阵中剑雨穿空的法阵被彻底破了。 剑雨一收周围又是一片清清朗朗的天地。然而天地清明只有一瞬紧接着面前阴风怒号一片灰蒙蒙的惨雾升起又挡住了去路。愁云惨雾中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真是人间利器只可惜斩得断剑雨穿空却拨不尽思雾愁云。” 那是西昆仑妙羽门掌门人羽灵地声音西昆仑众人现我们趁机前冲破阵也立刻结阵相守现在主阵之人换成了羽灵。我下令道:“退后十里落阵休息。” 他们准备好了我还不往里冲了!**说过:“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叫游击战术。现在我们不占便宜没必要硬着头皮对攻。剑雨穿空彻底破去绝空大阵的纵深已经退后千里我们现在在阵外。大家也累了也正好休息休息等我想打的时候再打。你们一不留神我再往里冲这是化被动为主动。 两天两夜没有见到真正地星空了一入大阵便无天日。难得在思雾愁云之外重见满天星斗众人都抓紧时间静坐调息化解黄芽丹的药力。我坐在正中看着玄光鉴风君子在山上已经困了五、六天了。他倒是暂时饿不死就算没有吃的。我记得他在大学时也曾自己捣鼓过辟谷虽然那是半真半假之术但根据经验他挺个十天八天是没有问题。现在倒好辟谷都用不着了。天天在山上野餐。 风君子在一面山崖下铺上干草头枕着背包睡着了。而他前面不远地空地上却堆起了一堆沙土像是一个雕塑模型再一看又像军事指挥中的演练沙盘。仔细看了两眼突然明白了那是什么──就是沙盘而且是他脚下这座山的模型。 十里方圆一座山头。道路断绝无法出去风君子这几天已经走遍了所有能走的地方。他确实很聪明根据目测、步测、简单的空间定位等各种方法用沙土大概的复制了这座山头地轮廓仔细标明各处道路。我看了一下几乎各条复杂的路线他都在模型中画出来了不是死头就是回头的环路。 这小子一定也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迷了路?他想尽一切办法在找来时的路其实他找到了!模型上一条死路的尽头他特意插了一根木棍旁边的沙土上还画了个问号。这就是他来时的路看样子在山中转了这么多天他还能记住。可现在这条路的尽头是一片两人多高的荆棘丛。树丛中密密麻麻长满了硬刺人根本进不去。 这片树丛连同树根下地土地都是被西昆仑众人以法力移来风君子肯定想不明白──就是从这条路上山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野棘丛?记忆和现实间的混乱也够他困惑一阵子的。我在山外的玄光鉴中看地清楚。这片树丛大概有一里多长贴地生长几乎没有连根下手的空间。就算一个人穿着防护服手拿砍刀一个月也砍不开一条通路。更何况风君子没有防刺服只有一把一指多长的水果刀。 如果他能穿过这片野棘丛就可以自己走出须弥神罩。须弥神罩中无神通可借甚至连飞鸟走兽也一只都没有!就算我此时捏碎墨玉让他恢复神识。空有一身仙人修为无法力神通可借风君子也没有办法。看来暂时只能先等阿秀了如果阿秀能够进入须弥神罩。其实我捏不捏碎墨玉都无所谓只要阿秀在荆棘丛中开一条路风君子自己肯定会随路走出来。 估计风君子昨晚睡的很早天蒙蒙亮就起来了。他走到一个清水潭边用一个空啤酒罐打了一罐水。我以为他自己要喝结果他却走了几步到不远处一处泉眼边去浇一丛花!我没看错他真的在浇花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有这个闲情逸致。 山中飞鸟走兽踪迹全无山涧水潭里连一条小鱼地影子都没有。我能看出风君子身边的山壁上是一处泉眼。但现在山泉已经断流。须弥神罩中天地灵机隔绝满山草木虽不至于一时之间枯死但都已经蔫蔫的没有多少生气。风君子浇地这丛花树在断流的泉眼边不远嫩绿色的叶子也有些微微卷曲满树还没有绽放的小花苞也有些向下耷拉。 但是这丛花树很漂亮很好看鹅黄嫩绿的颜色十分入眼窈窕枝条舒展宛如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风君子也许看见这丛花树未开花之前就有些蔫动了恻隐之心早上起来先给它浇水。来回三趟浇了三次水他自己才回去喝水吃东西。 风君子既然不慌乱能想到做沙盘模型又有心情去浇花我就暂时不替他着急了。天光已经放亮我看众人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而对方恐怕一直在等我们出手此时可能是最松懈的时候。我和张先生打了一个手势张先生立刻传令──无声无息结阵冲入前方阴风迷雾之中。 此处阵中与前番剑雨不同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四处都是愁云惨雾我们只能看清周围不大的一小片空间。不知对手在何处又似无处不在我们现在对抗地不是刀剑而是环绕的声音与精神力量的侵略。 阴风惨淡夹杂着凄厉呼号之声直透心神心志稍弱者就觉得神识无主几为所夺。我站在阵中恍惚就象回到了过去──风君子在昭亭山封神的那个夜里千魂万鬼哭嚎。若在平时我自然不惧收摄心神不理便是可此时身在敌阵一面得寻机破阵一面还要防备对手突袭。不知对方何人主阵看来是个善用无形无迹法力的高手。 这种攻击与直接斗法不同我们每个人都受独立影响不能象前两天那样能完全合力相抗。法海闭目开口诵出清心咒助众人安定心神。和锋、和曦、和光三位真人连绵长啸以声破音。其余众人阵形不乱于苍梧为前锋领阵漫天磐龙棍影驱开迷雾向内猛冲。于苍梧也出连声大喝以壮声威听上去竟有几分望天吼的威风。 第205回 无情绝空阵,仙人不留神(上) 听见于苍梧的大喝我不由自主想到阿秀如果阿秀在此她的吼雷霹雳丝正好能够用上。想到阿秀我又想起七心心下一片侧然感叹──七情合击真是世间神技。假如七心还在现在让她站在阵中我们团团护住让她来一曲七情合击。只要对方攻不到阵中打断弹奏她可以把所有人逼退到十里之外这样破阵就轻松多了。可惜呀!天意难全美事! 我念及七心刚一走神张先生就大喝一声:“叶铭小心盟主补位!” 原来刚才那一瞬间周围阴魂声突然一顿对方似乎移换了主阵之人有一片谈如烟雾无形无色的云霞被于苍梧的漫天棍影驱开却自然分开侵入到了我们的阵前重新凝结眼见就要将最前锋处于苍梧的身形掩住。 本来大阵之中非一人斗力只要阵法不乱于苍梧是借众人合力施展法术但云烟破了棍影是可以伤人的。于苍梧倒没有慌乱他身边另一人却抢先而出挡在前方用一面铁柄芭蕉扇去煽开这片云烟。那人是叶铭叶铭情急之下身体离开了阵眼以一人之力又如何对抗对方的整个大阵的法术呢? 叶铭的芭蕉扇煽开了云烟然而这极谈的云烟却向两边一分在他身后一合就把他卷进了思云愁雾之中。张先生反应很快叶铭一走错阵眼了立刻命我补位。我刚刚补到阵眼位置就看见叶铭地身形就要被卷走。百丈漫舞卷天丝一挥又将他卷住大阵前移借力将他拉了回来。阵中休息的和曦又补了我的位置我将叶铭护到了河图阵中心。 就这么一会功夫叶铭已经脸色铁青牙关紧闭。韩紫英给他把脉道:“叶掌门受了六脉阴寒之伤虽无性命之忧但要及时救治。” 我叹了一口气鼓足中气向阵外大声喝道:“暂歇一刻。叶铭受伤出阵!” 我将昊天分光镜留在了五味与绯寒那里阵中留下灵引叶铭受伤他们也立刻知道了。两边一时停手五味道长飞天赶来接叶铭出阵。趁这个时间我也给众人开了个会我们也需要整一整风:“大阵之中各守位置即可只要人人尽力无私阵势才没有破绽。一味护己之心或偏护他人之心对我们并没有好处。” 没有办法深责叶铭他是一心想回护于苍梧但却用错了方式。河图阵中众人应该合力。如果于苍梧挡不住他人移形补位而不是离阵眼帮忙。这也是关心则乱于苍梧近年来和逍遥派护法叶知秋相处的很好迟早结为道侣叶铭这是关心他未来的姑爷。 住手只有一刻。一刻之后四面阴风惨嚎又起刚才那片云烟只出手一下就立刻收回。看来对方也在学我们采取了移转之法及时移位换人偷袭。在此阵中虽然攻守都是无形之间但行走并不是很快。张先生要仔细窥算破阵的方向。午时方前行百里大阵周围声音突然又一片沉寂法海突然换到阵枢位置大喝一声:“对方无形之器来袭。注意戒备!” 青冥镜飞在空中光穹罩下只见一片几乎不易察觉地云烟已经无声无息飘浮到近前。和锋真人移到前锋一挥袍袖散出一片青色光幕堪堪挡住烟雾。这云烟似乎无孔不入绕着我们的阵式四处飘移我们只得移转大阵跟着云烟旋转众人在半空与地面飞转不息青光跟着云烟始终挡住。这么一来我们可要吃力多了河图阵的攻守之力都要用来对付这片无形云烟。 云烟绕阵一圈无功立刻收回对方再换人。幸亏攻击的时间不长。就这样走走停停直到大约黄昏时分我们又折损一人是东岳派掌门太松。太松掌门是一时不察在阵中被突然出现的无形云烟扑到面前他一时慌乱移位慢了半拍被阴寒之气所伤。只得又一次叫停送他出阵。 我也认出对方是何人出手就是妙羽门掌门人羽灵。她在阵前祭出的是一件非常罕见的无形法器她曾经就是用这件法器在山壁上悄悄的刻石力字的。这让我想起了柳依依的思月蝶这样地法器太难对付了。如果让我与柳斗法恐怕只能直攻本体总是时时防备那神出鬼没的思月蝶几乎不太可能。可是羽灵在对方大阵之中我们根本攻不到她。 到入夜时分前行五百里这度不慢但我们又折损一人。这回受伤出阵的可是东昆仑有数的高手之一正一门的和光真人。和光真人受伤怪不得谁双方以法力相斗久战皆已神疲他出地涤荡青光一时滞涩让无孔不入的软烟罗钻了进来扫中了胸口。虽然和曦及时补位将他换到阵中但和光真人已经气血阴寒一时神气难聚。和光还要休息一会继续在阵中坚持我还是叫停让他出阵了。我们是来破阵的不是来赌命的。 张先生布下的河图阵最多可以站五十五人最少需要二十九人。虽然只有二十九人也可以布阵但少一人就少一份力量其它人也少一分轮换休息地机会。对方到现在只出阵一个钟二而我们已经连续受伤出阵三人这回彻底落了下风。怎么才能对付那近乎无形的软烟罗呢?我在苦苦思索──假如是面对柳依依应当如何破法?我退中阵中休息时紫英突然对我耳语了几句我的眼神一亮随即以神念和张先生交流一番。 当四周哭嚎声一静软烟罗眼看又要再来。我及时换位站到了河图阵最边缘地太阴一位阵法之力全部收走到了阵枢地法海位置。青冥镜光芒四散照破十丈方圆。隐约就见一片淡雾飘浮来我二话不说拉起小弹弓就将一枚白离石珠尽全力打了出去神识锁器不用法力。 无形之器有利有弊哪怕就是一柄普通的飞剑也可以将白离珠在空中截住但软烟罗虚而无形碰上能破一切护器之术的白离珠就没办法了。这一弹弓将软烟罗打散了。趁它还没有再度凝聚之时我又向看不穿的愁云惨雾之中打出一枚白离珠。我虽不知道羽灵在什么地方但张先生神念指引她一定站在我们要破阵的方向。第二枚白离珠打出飞入思雾愁云不知打中何处只见软烟罗突然收了回去。 接下来如法炮制只要软烟罗一出现我就换到阵前打弹弓一次两枚白离珠准能将她击退她其实每次出手也是这么长时间。双方各以其它神通相斗。虽有损耗但再无人退出。这一日大阵前行六百里我五次出手用去了十枚白离珠兜里也仅仅剩下三枚。看来只有尽快找到这思雾愁云的阵枢所在彻底破去否则还真麻烦。 子夜时分羽灵再次于阵中出手。我地第二枚白离珠打出时听见了迷雾之中传来一声娇呼。这次我打中了直接打在了她的身上!她不知道白离珠没有法力不伤人估计是被吓了一跳。听见声音就好办我也知道了她地准确位置最后一枚白离珠想也没想打了过去。白离珠飞去紧接着听见了短促的痛楚之声。然后大阵中周春的声音喝道:“羽灵受伤出阵暂歇一刻!” 弹弓也能把人打伤吗?那要看多远距离多强的弓弦什么样的弹子最重要的还是要看打中什么位置。风君子的小弹弓和白离珠。最特别的地方就是能破一切护器与护身地法术打中了就是打中了哪怕是当年的小辣椒也照样被打的鼻子流血。我打的是羽灵声之处如果她面对我们的方向估计就打在咽喉附近──那是能把人打闭气地也完全可能受伤。紫英还想让绯焱在阵中与她暗透消息我却直接把她打伤退阵。风君子呀风君子你将来要是知道了是会谢我呢还是会怪我呢? 羽灵一退。我们这边倒轻松了很多最难缠的对手出局了。到第二日天明时候又破阵前行二百里。算了一算这三天时间我们一共切入两千多里地离绝空大阵中枢须弥神罩的位置不远了。这时双方不约而同都住手其实人人都累了。这时周春的声音传来:“石盟主我看今日就罢斗休息吧正午时分我们相约再面谈一次三日时间已经到了。” 我在阵中答道:“那好各自收阵止斗正午现身面谈。双方各添两人入阵我方人未到前不可再斗。” 对方也没有再回答思雾愁云一收在我们前方让出了十里清朗空间。我们也收了阵势各按方位坐下休息。谈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我要等凡夫子带阿秀来。这三天时间我们走完了阵中地大半路程但真正最困难的还是最后的破器。如果阿秀能够进得去一切都好解决如果她进不去恐怕真地很难办了。 绯焱一直看着玄光鉴这个时候风君子仍在睡觉。我坐在那里陪她一起看突然觉得眼睛花了一下风君子身侧的远处似乎有一个绿色的人影一闪。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绯却惊道:“石盟主是不是我眼花了?须弥神罩中怎么会有别人?” “你没看错我也看见了!我再仔细搜一搜。” 天月大师这面玄光鉴与我的昊天分光镜不同我不动它时其中光影就跟着风君子的身形移转然而我要移转其中的光影就要尽全力御器久战之后施法也是十分吃力。我在山中真的找到了一个人她看上去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这少女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站在风君子浇过水地那丛花树下微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我看见她第一眼差点以为看见了绿雪因为打扮、神韵甚至五官轮廓都有几分相似紧接着就反应过来那不可能是绿雪长得也不是完全像。但再仔细一看。又现此人十分眼熟我应该认识!不敢确定就是她我招呼紫英过来:“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她?” 紫英只看了一眼就惊呼道:“天呐!果果怎么跑到须弥神罩里面了?” 花树旁边地少女是果果她已经长大了。我看着就觉得面熟却没有敢认。女大十八变。她的变化太大了然而紫英却一眼认了出来。绯焱却听得一头雾水愣愣的问道:“果果是谁?……呀!难道就是正一三山会上那个小花精?她是怎么进去的?” 我答道:“就是她那个小花精!我知道她是怎么进去的你们就别问了天底下恐怕也只有她能无声无息的进去了……想知道为什么以后去问风君子。” 风君子曾经两次做法封神一位是昭亭山神柳依依另一位是仙人不留神果果。果果与阿游随丹霞夫妇去了黄山炼丹峰丹霞夫妇待他们就像自己地孩子一样。他们就随了丹霞生姓。同时也与丹紫成一样依了我门下弟子的名号排行阿游起名叫丹游成果果起名叫丹果成。我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他们了但紫英却见过几次。 仙人不留果之精被封为仙人不留神。果果有了一样神通世上只要有仙人不留果生长的地方她心念起时就可到达无视中间的阻碍。这就和柳依依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瞬间回到昭亭山一样。须弥神罩虽然能够隔断天地灵机移转须弥空间。但毕竟还在人世之中。只要茫砀山上有仙人不留果长成果果就可以进去! 茫砀山中的仙人不留果就是风君子浇灌的那丛花树也幸亏风君子浇水了。否则这丛花树一旦枯死果果也进不去。仙人不留果一般一定要生长在水源充足的地方比如果果的原身曾经就长在句水河边。今天再看那丛花树有几朵细碎的五瓣粉色花已经开放这下我认出来了。如果仅看枝叶和花朵分不明是忍冬还是蔷薇但看见果果就知道那丛花树是什么。 绯焱道:“太好了这花精进去了风君子有神通可借。石野你快唤醒他的神识……” 紫英在她耳边悄声道:“有个秘密你千万别告诉别人石野唤醒风君子地机会只剩下两次。一次只有一天。一定要珍惜不能轻易浪费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那么做……果果只要在里面给他开条路就行。” 绯焱急道:“那她在里面想什么呢?为什么不赶紧移开荆棘丛?” 紫英:“她想什么我们怎么知道?……不要紧只要她在里面风君子随时可以出来。现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掏出一块天刑墨玉笑道:“现在主动权都在我手里周春呀周春到时候你可别哭天喊地。” 绯焱:“要是能把她叫出来商量商量就好了。” 我答道:“她出不来的除非我身边就有仙人不留果生长。” 玄光鉴中的情景以及我们的谈话也惊动了其它人大家纷纷都来看情况见到果果在须弥神罩出现震惊不已都议论纷纷。我也大概解释了一下──果果能进去是风君子早就留下地埋伏我也可以随时唤醒风君子的神识这七日赌约看似被动其实我们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我吩咐这个消息谁也不许再谈论免得让西昆仑的人偷听得知。想玩是不是?最后再吓你们一跳!此时人人心中大定气氛轻松了许多似乎三日以来的斗法疲惫都一扫而空。 刚刚传令下去极远方传来阵阵霹雳之声不是滚雷而是阿秀在抽*动吼雷霹雳丝的声音。凡夫子终于带着阿秀及时赶到。阿秀没有什么异常可凡夫子却让所有人吃了一惊他是带着东西来地──不是什么法器而是很大的一个盆栽。 只见凡夫子单手托着一个花盆这花盆足有一个小水缸那么大如果不是用修行人的御物之法还真拿不起这么重地东西。花盆里载着一棵花树大约半人来高开着五瓣粉色的花朵。凡夫子带来一盆花而且是一株仙人不留果盆栽。阿秀看见我直接就扑了过来抓住我道:“哥哥不要着急有人在须弥神罩里面。” 我看见凡夫子手托的盆栽什么都反应过来了──果果就在轩辕门下而夫凡子是轩辕派掌门果果肯定是和轩辕派的人商量过这件事他们事先安排好的!此时不便多做口舌解释下令让众人各守位置将凡夫子团团围在中心都不要开口说话。我对凡夫子抱拳道:“太感谢凡掌门了居然做出了这等巧妙的安排。” 第205回 无情绝空阵,仙人不留神(下) 凡夫子手托花盆不便回礼摇头道:“惭愧我虽是轩辕掌门但事先并不知晓。我师弟及时给我传信让我带来轩辕派特意培植的仙人不留果盆栽……而在此之前忘情宫弟子云中仙就已经到过芜城与炼丹峰。” 阿秀在一旁道:“哥哥我也见过云中仙了。” “云中仙对你说什么了?” 阿秀在我耳边像是要说悄悄话其实她根本没说话而是传送了一道神念。我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嘴角却忍不住的挂上了笑容。我与西昆仑和风君子有私仇的各派今日要再立一个私人赌约我现在终于知道该赌什么了。我本来想赌的是我们中有人能够进须弥神罩趁着打赌的机会赚他们让开路放阿秀进去现在不赌这个了! 看看离正午还有一段时间众人基本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下令再结成阵势将我们的行迹隐去。凡夫子站在河图阵中心问我:“盟主我手中的花盆可以落地了吗?” “可以了。” 凡夫子松手那株仙人不留果盆栽飘然落于地面然后我的眼前一花有一名绿衣少女出现了。果果一现身就向我施礼:“丹果成拜见师父!” 我赶紧伸手扶住了她:“果果长这么大了我都不敢认了!你怎么叫我师父?” 果果:“丹紫成叫你师父。我和阿游也要叫你师父。” “原来是这种叫法愿意叫就叫吧。时间紧迫其它地事以后再说……我只问你在那片野棘丛中开一片道路你需要多少时间?” 果果:“那片地方不好下手我又不能带任何东西包括法器进去。连衣服都是枝叶幻化的大概需要一天一夜能把野棘林全部移开。” “这好办你听我的──将那片野棘林从山下开始全部移走只留最后一两丛。先别着急把路全打通三天之后你再把最后路中间的几丛树移开让风君子看见路就行。做完这一切之你就立刻离开不要留在须弥神罩也不要回到这边大阵中来你既然来去自如就直接回炼丹峰。” 果果:“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办。师父为什么不立刻就让我带着风君子出来呢?” 我笑道:“我自有分寸。杀手锏要留到最后才用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为两昆仑立下了大功。” 果果领命一闪身就不见了再看玄光鉴中。她已经到了那片荆棘丛的另一端。只见她连挥水袖施法一丛丛野棘随着根下地泥土都巧妙移到了别处在两侧山坡上散落分布。再看这条路已经恢复成风君子上山时的样子。见须弥神罩中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我将张先生叫到近前问道:“如果我们先不破阵。也不毁器只在风君子走出须弥神罩的地方接应应该怎么办?” 张先生笑了:“那样要简单多了。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要在绝空大阵中计算好方位……我再看看玄光鉴里的情形找绯焱和法海商量商量……盟主放心一天之内我们能拿出办法的。” 张先生找法海与绯焱去商量如何改变阵中行走路线这两人一位精通空间移转之法另一位最清楚绝空大阵布下之前茫砀山一带的地势。凡夫子又凑过来小声对我道:“此处说话阵外是否能听见?” “听不见除非我们愿意传声出去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好了。” 凡夫子:“我遇到了忘情宫弟子云中仙她告诉我去淝水取一封信信封上写的是知味楼餐饮娱乐公司董事长收……我去了知味楼。现这样的信太多了没时间一一细检就自作主张拆阅了全部的信。现了一封很特殊地就在这里。” 凡夫子递过来一张折好的信纸我打开看见上面写道:“不可收只可毁。不能破也要阻。” 这不是手写而是打印的分不清是何人笔迹。我招呼紫英了过来看了问她道:“你看这是什么意思?” 紫英接过信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突然笑了:“我不敢肯定猜的一定对但十有**就是她那个对风君子手下留情的人。她想告诉我们须弥神罩只可以毁掉不可以收起而且不论我们破不破阵也要阻止对方收起须弥神罩。她是不想看见风君子死!但是话不能明说也不想被别人现就写了这么一封怪怪地信。她为了不引人注目故意寄给知味楼的董事长差一点连你都没有收到。” 我把这封信折好收起:“这样一封信我有机会拿给风君子本人看吧。如果那人真是羽灵既想帮他又下手害他这事我们说不清。” 说话间午时已到天空传来一阵长啸之声那是周春率西昆仑众人与我们再次面谈的信号。我也下令众人飞身直入云端就像三天前一样双方面对面在天空对峙。我先越众而出向对面抱拳道:“三日已过我方前行二千里有余彼此虚实大致已知请问诸位道友可有退让之意?” 周春也出众行礼:“石盟主说笑了赌约是我们提出来的哪有中途悔让之说?石盟主若不想破阵尽可认输我们不为难。” “既然如此那此话就不谈了……周宗主你还记得我三天前的话吗?” 周春:“当然记得石盟主要和所有与忘情公子有仇地门派打一个私人的赌约不知道石盟主想赌什么?” 我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我赌你们收不起须弥神罩!” 周春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石野你身为东昆仑盟主居然玩这种小孩地狡诈把戏!须弥神罩一收绝空大阵不攻自破你又想使这种诡计赚我上当吗?” “周宗主等会再笑。此赌约事关忘情公子如果须弥神罩一收忘情公子恐怕没命这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所以这是个私人地赌约!……如果你们收起须弥神罩并自以为能杀了忘情公子那私仇也报了。如果你们收不起神罩这个赌就算我赢了任何人不得因当年之事再向忘情公子寻仇。我的条件应该很公平!” 周春:“如果你们破不了阵到时候再跟你打这个赌。现在打赌我岂不是自破大阵?” “周宗主。如果你现在跟我打这个赌将来我可以劝说忘情公子对你手下留情。如果你今天拒绝这个赌约那可别怪我到时候不帮你。绝空大阵虽是两昆仑之公约赌注但你以须弥神罩扣忘情公子这件事做的实在过分。就算东昆仑。众人不追究但身为盟主也不可能劝说忘情公子本人不追究。” 周春淡然一笑:“多谢石盟主替我等操心。我想你不必多虑我们既然做了就敢做敢当。” 好个敢做敢当周春一定认定风君子出不了须弥神罩。如果他察觉我们能够破阵说不定还会自己提前收起神罩将大阵破了。反正是要把风君子给杀了免除后患。可惜他千算万算却没算着一件事──展开神罩可以却收不起来。这点连我都没想到是云中仙告诉阿秀的。而阿秀又悄悄告诉了我所以我才敢打这个赌。 须弥神罩隔断天地灵机无一丝神通法力可借也完全是一个独立的移转空间。他们展开时没有留下任何门户因此他们收起神罩时其中空间瞬间塌缩风君子也自然没命但有一点意外地因素谁都没有想明白。风君子没有法力却世间万法无忌须弥神罩收起扭缩移转空间需要做法瞬间收回法器。神罩中所有东西都是一体的包括风君子这个人。风君子脚踏山川在这个空间之内这个罩就收不起来!一切山川都可以扭碎收起神罩的法力却动摇不了风君子于是空间也不可再移转。这是一种相持的局面神罩不动罩住了风君子风君子也定住了这面神罩。 风君子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但他毕竟不是普通人他是忘情入世地仙人!现在想收回须弥神罩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等风君子自己走出来否则只有出手毁器才行。东昆仑集合那么多人的力量用了那么多天材地宝合力炼制成这件神器当然不想被别人毁去或者自己收不回来。可是他们用此暗算风君子一开始就陷入意料不到局面只是自己还蒙在鼓里。 别说他们连我也被蒙在鼓里!这也不能怪我我也不尽然了解风君子的境界神通我们大家都是人而不是仙。我猜测风君子上次神识苏醒时窥探天机可能早就想到西昆仑会找他的麻烦提前对云中仙交代过什么。或者不是他有意窥测将来只是所行暗合。而世上真正清楚他的细底的恐怕只有忘情宫天月大师。云中仙明知道风君子要来茫砀山却没有阻止他入险境看来是早有预谋。对于风君子来说顶多是饿几天而已而实际上他连饿都没饿着。 见周春不愿打这个赌我想了想又道:“既然周宗主不愿打赌那我们再换个私人赌约如何?” 周春:“石盟主又想玩什么花样?” “我赌忘情公子在我们赌约到期之前他自己会走出来……如果他走出了神罩就算我胜了那么他以前与西昆仑地私怨就无法再提。而且事情反过来是西昆仑又主动招惹了他忘情公子前辈要算今日的帐我也会帮忙……如果他自己走不出来我就败了。就算他此番得救你们今后要找忘情公子寻仇找不到的话也可以来找我。这个赌与我东昆仑盟主的身份无关是我私人地一个赌约。” 周春面露三分惊疑之色。看了我半天回头问道:“忘情公子当日在昭亭山灭去我西昆仑三十五人涉及二十七派各派中人对这个赌约有意见吗?” 西昆仑中有几十人同时点头同意了我这个赌约他们看我地眼睛都有些吃惊有人目光中充满了询问。很显然他们对须弥神罩中的布置很有信心认为七天之内风君子根本出不来。但我却打了这样一个反常的赌。他们也会猜疑我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门道或后手?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们自己回去好好琢磨吧! 再度见面商谈没有谈出什么结果双方都不愿意停手只是添了另外一个变数。最后周春问道:“石盟主还有什么别地要说的吗?” 我摇头:“没有了就这样吧!” 周春立即一招手:“入阵!”只见西昆仑众人呼啦一下全部飞入了绝空大阵动作快的就像赛跑一般。我们全部都笑了──他们是吃了第一次我们率先冲阵地亏这一次不敢大意赶紧回阵守好位置。这一次西昆仑跑的倒挺快可是我们一点都不着急落下云端结成河图阵。我与张先生、绯焱、法海、紫英等人却没有站在阵眼中而是躲在阵势中心商量事情。这一商量就过了大半天。我猜西昆仑的人一定等的都不耐烦了。不知道我们想干什么? 直到天黑时分我们才移阵而行却折转向北没有进入面前的思雾愁云在张先生的指引下我们直接切入绝空大阵的核心没有按照地最佳的破阵路线。现在我既不想破阵。也不想主动去毁器只想到达最接近风君子走出须弥神罩地位置。只要他一走出来我就捏碎天刑墨玉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戏剧性的变化我不不好预料了反正对周春他们不是什么好事。 向北行阻隔重重。四面都有乱刃破空之声扑天盖地的风刀霜箭空气也变地极冷。小心翼翼结阵而行。不敢有丝毫闪失行走的度极慢。我们的举动一定大大出乎了西昆仑的意料之外因为这么走是在自讨苦吃不可能在最短时间内进入能够收起或者毁去须弥神罩的位置。按照常理我们至少应该切入绝空大阵绕须弥神罩一周找到大阵枢纽所在抢住位置才能破器。 因此我们移步地时候西昆仑的人并没有在前方主阵拦劫他们要么认为我们都疯了要么认为引路人计算出了错误。两天半以后。我们切入阵枢接近了须弥神罩没有展开前风君子所在那座山的边缘当然现在谁也不清楚那座山跑到哪里去了。风君子如果能够自己走出神罩就会出现在这个方位距离我地立足点大约有三里路。 就是这三里路我们过不去在这里无论怎么走都不可能达到须弥神罩的边缘。因为那是一片被移转消失了的空间除非我们按前三天的办法去破阵寻找绝空大阵的枢纽。这段路需要风君子自己过来只要他出了神罩又恢复了神识应该有办法。 张先生示意河图阵停下不再移动的时候我们到达的这片地方很怪是一处极冷与极热的交界边缘。极冷之处当然是我们刚刚穿过的风刀霜箭地阵势然而极热之处却没有任何法力的攻击。张先生皱眉道:“此处似乎隐藏了极厉害的阵法禁制但还未动。” 法海也道:“此处有绝空杀气绝空大阵最后一道阵法就紧贴着须弥神罩之外不需由人动只要神罩一破立刻绝杀。这是最后也是最阴险的埋伏我却看不透究竟是如何布下的阵势。” 张先生:“这是针对我们的万一我们破阵他们抵挡不住收起须弥神罩一时不查也会中了埋伏……盟主风君子如果走出神罩会不会引阵势?” 我想了想答道:“他能穿行天下各种法阵不会触埋伏等他到了这边再说。” 我们在这里说话西昆仑的人觉得情况奇怪也渐渐离开原来的守阵位置到了我们附近法海先感觉到了移到河图阵中枢传出神念:“凝神戒备有敌靠近。” 这边刚刚有所准备就听见周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风霜中传来:“石盟主就剩下半天了你不破阵却率众在此躲藏难道想放弃赌约拱手认输吗?” 我朗声笑道:“哎呦原来西昆仑的各位道友还是很关心我们的我们不破阵难道诸位反倒着急了?先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就这一问一答双方又没有了声音都停留在奇异的静默状态中。这时绯焱凑过来说道:“石盟主该动手了小心夜长梦多。” 第206回 风怀直恩怨,立身正衣冠(上) 我指了一下玄光鉴:“你看果果已经把最后两丛荆棘连根拔起了风君子正好走过去。” 须弥神罩之中风君子手提一把水果刀迈着步子又来到那条路前眼前所见让他吃了一惊。只见几丛荆棘处连根倒下视线穿过空隙可以看见一条下山的羊肠小道。玄光鉴中只有光影没有声音我看得见他的嘴唇在动似乎在喃喃自语:“哪来的树丛?又怎么倒下了?风刮的?水冲的?……”说着说着他突然好像大叫一声扭头就往山上跑。 我正在纳闷──他看见路为什么不下山还要上山?随即又看着他拎着背包张牙舞爪的冲下山来原来他还没有忘记背包。风君子像逃命似的冲下了这座困了他十几天的山头果果的身影看着他穿过荆棘丛然后一闪而消失。风君子下到山谷脚步不停向前而去身形突然消失不见了。风君子的身形消失只是一瞬玄光鉴中的光影一直跟着他紧接着看见他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四面八方一片火红不见天地不知何处。 看见这个情景我立刻就知道他穿出了须弥神罩进入到绝空大阵中应该就在离我们三里之外的位置。我看不透绝空大阵而风君子眼中所见就是茫砀山区出不出神罩对他没有区别。就在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生了一件谁也预料不到地事情! 风君子走的急。脚扭了一下单脚一软身体后仰本能的伸手去扶旁边的山石。山石很光滑却有一块突起风君子的手一滑然后用力一抓脚下是站稳了却凭空抓住了一样东西。他以为自己是在石头上抓起来的。愣愣地说了一句:“这是谁家吃饭的碗?” 靠!风君子的手!神奇的手!什么祸都能闯的手!那哪是什么碗?他这么伸手一抓脚踏绝空阵枢竟然莫明其妙的收起了须弥神罩抓在手中!而此时我刚刚捏碎天刑墨玉。 风君子一走出须弥神罩不小心随手一抓倒霉的是所有人。只要在绝空大阵之中不分敌我都身陷险境当其冲的是风君子本人。我捏碎墨玉他就猛一抬头但时间已经晚了茫砀山上空一声霹雳陡然飞出九只火红色的神龙。九只飞龙一现身就在空中炸裂变成一片血色火海从天而降直扑风君子。九龙神火阵! 风君子怕不怕九龙神火?也许是不怕的但谁又敢肯定?况且就算他本人不怕。他身上地衣服是能烧着的周围的树丛草木也是能烧着的。烟熏火燎足以伤他除非他能及时借神通作法。但是风君子却像愣住了手握须弥神罩抬头看天毫无反应。 我们这边反应最快的是绯焱她正好站在河图阵最前锋可以随时出去地位置。五丈柔锋绫在空中急卷成环形把她自己绕住。紧接着绯焱的身体化成一片霞光直接射向天空的火海。这就是孤云门道法的最高境界──转刺化仙霞。 与丹道境界中阳神化身类似而不同绯焱是将自己化成了一片霞光道法修炼到这种境界化成仙霞飞射随时可再聚身形是一等一的玄妙仙术。然而绯焱此时施展。却是用自己去阻挡天空地九龙神火有一种飞蛾扑火的悲壮。化为仙霞的是她地身体炉鼎五丈柔锋绫与一身红裙都飘然落地。然而绯焱化成的霞光中却有一丝湖蓝色的波动。竟然是风君子曾系在她间的那一根绸带。 我刚想飞身冲出却落后了无论什么样的飞天法术都不可能比霞光更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绯焱扑向九龙神火海。绯焱一人之力恐怕也是挡不住的却能为别人争取时间。法海以神念下令飞阵前冲直奔风君子我也被裹挟在河图阵之中。与天落火海相抗必须聚众人之力。 然而我们阵形刚刚飞天又被一股澎湃的力量卷回向地面。天空又有奇异的声音传来虽然不像惊雷霹雳那么震耳却有着起伏不断地爆力量。所有人都觉得耳膜与脑海中都起了激荡的回响──这回响声就像大海所卷起的惊涛骇浪。只见霞光中一丝湖蓝色的碧波突然荡漾而开如漫天大潮涌来碧水平波与天一色迎上了九龙神火火光和波光同时湮灭。仙霞收起又露出了绯焱的身形她被碧波与火海激荡的力量卷向风君子的身前此时的她已然**娇躯一丝不挂。 然而身体在空中裸呈也就是一眨眼当天空的火光与波光同时灭尽她的双肩上突然多了一件七彩披肩──正是忘情宫的法器碧水烟帔。碧水烟帔一出现从披肩下舒卷出一件湖蓝色的大氅裹住了绯焱娇柔的躯体。她披着碧水烟帔裹着那件湖蓝色的大氅正好落在风君子的面前什么也不顾一头就扎在了他怀里。风君子伸手迎面抱住了她却突然回头看去。 这时候出现了一场更大的灾难风君子身后天崩地裂! 这便是收起须弥神罩引的空间扭曲与大爆风君子信手收起神罩导致的情况诡异到了极点。想一想十里方圆一片天地空间突然塌缩又重现是怎样一种爆的力量?整个一座山都化为齑粉!就像引爆了一颗核弹整座山体空间向内扭缩停顿一刻之后无比强劲的冲击波带着满天飞石向四面射出。绝空大阵中的所有人都要受到冲击! 已经顾不上风君子了实际上想顾也过不去了。法海在河图阵中枢位置一声大喝合众人法力弥漫出一片虚空之力阻隔前方传来的冲击。六十多人身形在空中急卷而退。风君子已经抱住了绯焱有她地法力可借当足已自保──我是这么想的可有人没这么想! 远处的天空斜刺里飞来一道红光那是一个裹着红斗篷的人影。天崩地裂的声势眼看就要把风君子卷进去风君子却抬头看着这道红光微微一笑。那人度虽然快却也来不及赶在风君子身前。在空中将手一扬飞出一片黄色的光幕光幕刚刚挡住了风君子。 如果我没有看错地话飞来的人是小辣椒她祭出的法器是大夏龙绦。大夏龙绦护住了风君子却没有护住小辣椒自己她被满天呼啸的飞石击中落下云端红斗篷也在空中化成了碎片。紧接着天崩地裂的冲击力量就到了河图阵前周围风沙乱滚天昏地暗我一时之间什么都看不清了。众人也只有结成阵势苦苦抵抗修为较低的十几人已经口吐鲜血受了内伤。 大慨足足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一切爆的力量终于散尽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尘埃落定清清朗朗的一片天地我们又站在茫砀山野之中。再看远方只有绯焱裹着碧水烟帔一个人站在那里。风君子不见了。绝空大阵早已消失西昆仑众人也无影无踪。 众人四散而开赶紧救治受伤的同伴还好大多是经脉震伤并没有什么危险。我直飞而去落在绯焱面前问道:“风君子呢?” 绯焱:“小辣椒受了重伤公子送她回忘情宫请天月大师医治。他走地时候说了。要你在这里等着他去去就回!”她说话时脸还是红的也不敢抬头双手在大氅中紧紧拉住两侧。我注意到她脑后的那根细长的辫散开了。湖蓝色的丝带也不见了。 正在此时天上有一朵白云飘落不散云中仙手持挥云杖走了下来到近前施礼:“绯焱道友这里有一套衣衫请你到云中换上碧水烟帔还请暂且归还忘情宫。” 原来云中仙也到了茫砀山就像她自己说地那样只观战不会出手助我。看绯焱的神色似乎很不舍得身上这件披风但云中仙要取回去她也没办法走入那朵白云中片刻之后出来。又换了一身绯红色的长裙。云中仙见绯焱换好衣服也并没有多说话淡淡向我施了一礼又驾起白云离去她来去倒是很干脆就像是给绯焱来送衣服的。 远处众人都抬头看着云中仙乘云而走。一朵白云刚刚消失于天际一道金光飞射而来。落地化为两人。这两人风神俊秀宛如天仙降临竟是一身盛装的风君子与守正真人。风君子果然去去就回而且是与守正真人一起更加特别地是他们此时的装束、神情、气势。 守正真人这身道袍我见过一次就是正一门掌门的正式祭服藏青色地缎面有丝丝紫电青光流转胸口位置有一环醒目白色圆光。他脚踏吉祥软藤草编织的麻耳芒鞋手持金色拂尘头上四寸簪正是名震天下的雷神剑。守正真人长身而立银披拂四方云蒸霞蔚。 守正如此也就罢了我从未过风君子着装也如此隆重!只见他一身雪白的长袍在风中散射出片片银光闪转不定。仔细一看长袍的袖口、前襟、下摆都有极精美的银色丝线刺绣风云水火日月星辰的图案。脚登藕色长靴从靴面到靴筒左右分别缠绕着一只神采飞扬的黑色腾龙图饰。他于守正相同之处就是两人腰间都系了一个尺许长、通体晶莹雪白的葫芦。风君子背手站定风尘容光如玉、飘飘若仙──绯焱看得都痴了! 短短时间内生一系列惊天动地地变故就算大家都是有道高人也有些反应不过来。风君子与守正真人落地众人都怔住了看见这二位前辈如此郑重驾临纷纷起身施礼。两人抱拳还礼我走过去问道:“公子无恙万幸!……守正前辈您怎么来了?” 守正微微一笑:“我再不来岂不让人笑我东昆仑前辈无人?” 风君子向四面拱手道:“多谢天下同道仗义救助风君感激不尽!我曾经年少狷狂或有得罪之处。在此诚心致歉!……此番西昆仑赌阵却欺我太甚!幸有东昆仑众高人举义狂徒已束手狼奔。君等仁至义尽在此谢过!我今日神识暂醒将去西昆仑讨论公道诸位见证──非忘情公子恃强欺人。” 风君子先致谢又致歉。说得大家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们救了风君子反而是他最后信手收罩破了绝空大阵。然而他地话锋一转立刻要去西昆仑算账。这么急?也正常我捏碎墨玉他只有一天的时间。他的动作倒够快的不仅换了这么一套拉风的装束还将守正真人也拉来了。 我在一旁答道:“公子前辈不必过谦此番东、西昆仑赌约我等得公子大神通相助方能成功。破阵之时情形不明请问西昆仑众人去了哪里?” 风君子:“还用想吗?大阵破、神罩失、众人伤已经逃回西昆仑了……我现在就要追过去。趁他生病要他狗命!……你们有赌约我可没和他们打赌几次三番下毒手是可忍孰不可忍?……石盟主你说话算数吗?” 风君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我对此是深有体会的。他说话时守正真人对我以眼神示意我立刻就明白了抱拳道:“我曾与西昆仑有关众人立下私人赌约如公子能走出大阵我将助你讨还公道。此番陪你去西昆仑。” 守正真人趁机道:“石野若去我身为东昆仑第一大派掌门理当同去理论是非。” 我们三人要去西昆仑。其他众人纷纷言要求同去尤其是绯焱、和锋等人。守正真人悄悄传来一道神念:“众人大战之后未及休整不少人还有伤不可能与整个西昆仑全面冲突。我们三人只是探底立威寻机定下立约之事情况不妙也有办法脱身其他人不可同去。” 守正真人看来早有预见破阵时他留在芜城破阵之后风君子要杀奔昆仑仙境他却一同前来。果然是将帅押后手。我转身向众人道:“诸位都是急公好义之辈有些话不必多言。我们此去西昆仑为私也为公──为私助忘情公子息解恩怨不会找不该找之人;为公则商定两昆仑相安不是扩大事态争斗。若大举前去反而不美时机也未成熟。我与守正前辈自有分寸大家不必担心。” 我地话里有话意思就是我和守正不仅是去给风君子帮忙的更重要的任务也是劝他拦他不要闹出更大的乱子。同时作为东昆仑脑此去主要还是商谈胜了赌约之后两昆仑立约之事。根据约定破阵之后东昆仑修行人就可以行走西昆仑的我们先去看看情况人多没必要。道理是如此可有人还是很担心。和锋等人听师命与盟主号令不敢违背绯焱可不管就差过来要抓住风君子的衣襟了而韩紫英与阿秀也用央求的目光不住看我。 风君子见此情景一挥衣袖:“诸位放心我只找该找的麻烦。此去一日之内必然赶回大家如不不放心可在昆仑瑶池边守候……阿秀黑如意给我。” 守正真人也不多说扔给我一包东西道:“此去代表东昆仑虽不可嚣张但也要以威仪为重你换上盟主的礼服。” 给我也准备了一套衣服──盟主礼服?我们都如此盛装是要去出席晚宴要是上门打架?霞彩鹤羽披风、仙绶丝缕箭袖、明黄束玉腰带、追风登云快靴最后还有一顶冲天紫金冠。我未留长就用两条丝绦将冲天冠在颌下系住风君子又扔过来一个雪葫芦让我系在腰间正是我留在知味楼的那个──他连这都拿来了。 装扮已毕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也是器宇轩昂、神威不凡──从阿秀和紫英地眼神里就能看出来。可是没时间让我扮帅耍酷守正真人喝道:“我等先行一步诸位可结阵跟随踪迹在昆仑瑶池等候。……合器!” 我朝天祭出青冥镜虚空显现巨大光晕守正弹指一道惊雷被镜面吞没中间风君子一挥黑如意。一条百丈金色飞龙从虚空中射出身形再看我们三人已经凭空遁去立于龙身金光之中金龙一身声嘶吼化成一片金光向西方疾飞而去。 在场众人都没有见过正一三宝的合器之威甚至有很多人还没猜到我手中法器就是青冥镜目睹神乎其技无不叹为观止同时也少了一分担忧。金光在天际眨眼不见众人再度结成河图阵将有伤不便飞天者护在当中齐身飞天也向西而去。 第206回 风怀直恩怨,立身正衣冠(下) 不提众人如何赶往昆仑山我们三人乘云气、驭飞龙游天万里来到昆仑上空。古称昆仑并非仅仅是指现在地图上标注的昆仑山脉而是指九州一切山川地势的源头端。如果一定在地图上找那么喀喇昆仑、可可西里、祁曼塔格、阿尔格、阿尼玛卿、布尔汗布达、唐古拉、念青唐古拉、巴颜喀拉等巨大群山皆属昆仑脉络。而传说中的瑶池就在群龙聚的地脉汇集中枢。 飞过青海玉柱峰再西行千里已来到连绵雪峰与庞然冰川环抱之地放缓度分开身形停在一座不知名的巨大雪山上空。此处地势极高、风雪极寒常人到此别说会不会冻死就连呼吸都非常困难。若修行不足普通的修行人也不敢贸然登临此处。 守正真人望这群峰之间一望无际的冰封雪谷沉吟道:“根据历代相传瑶池就在此处。” 风君子:“恩小辣椒告诉我的也是这个方位。” 古代神话传说的仙境瑶池难道真的存在?守正与风君子都说瑶池就在此处可这里只见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天地苍茫一片。我默运眼神通神念开盍极目望去嘿嘿还真看见了!我看见什么呢?千里天池波光浩淼! 在这昆仑群峰环绕之间的巨大冰川上方居然有一湖天池荡漾从高空一眼望去水面有千里之广阔。看湖面地高度。恰恰与周围雪山的最高峰平齐。不要误会群峰之间真有这么一池湖水虚悬但我所见也不是幻象──它是另一天然洞天空间的景物恰恰在此重叠。 风君子回头看我:“石野瑶池上空就是东、西昆仑往来门户进的去吗?” 我晃了晃青冥镜:“你问我吗?我有这个当然没问题。” 风君子一皱眉:“谁要你用这个?动脑筋想想。西昆仑跑出来那么多人他们谁也没有青冥镜!” 守正真人说话的态度要温和得多:“昆仑仙境内外有别从那边看穿门户奥妙也许更容易。石野你看只要能以神念洞穿彼端所在以飞天法力御无形虚空昆仑仙境门户自然开启。” 风君子又加了一句:“道理就和我最早教你的破壁拳一样不过是虚实不同、境界更高而已。其实昆仑仙境乃天成福地不亲手试一试很难凭空得知门户奥妙。我估计西昆仑那些人不是自己看破奥妙可能由前人传承得知。” 守正真人问:“破壁拳是什么法术?” 风君子答:“我自创独门小技而已门道当然不能告诉你。其实就是石野当年在齐云观闹事地功夫……石野就与破壁拳要以金龙锁玉柱护身一样穿行此门户也要御器护持全身空间变换时有破碎虚空的力量冲击。” 守正真人突然又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你站在这里看出来的?不是忘情宫历代相传?” 风君子反问:“你说的那些都是你凭空而见?不是正一门历代掌门所传?……别忘了我生而为仙可以自由穿行结界洞天。” 这两人的话越说越不对。一开始是在告诉我怎么进入昆仑仙境后来变成了互相别苗头。我赶紧插话道:“多谢二位指点能进去就行了。时间有限我们走吧。” 风君子:“慢着!进入昆仑仙境之前总得商量个规矩。我们三人小组要选个组长才行。否则那么大的地方我要往东他要往西听谁的好呢?” 守正真人:“风君子。你我虽然同辈但我比你大了一百多岁应该以长者为尊吧?” 风君子:“您老人家确实比我多了一百多年的阅历但真要斗智斗力我未必输给你。我是在世仙人不能以年岁相教吧?” 守正真人:“话可不好这么说三人行必有我师。” 风君子:“不错我就是石野的师父。” 守正真人笑了:“我给石野易筋洗髓之时你恐怕还穿着开裆裤吧?” 这二位今天怎么呢?越说越针锋相对了?站在昆仑仙境门前不着急进去。反倒斗起了嘴皮子?我开口劝道:“二位都是我师父不好再争了好不好?办正事要紧!” 风君子瞪我一眼:“我们说的不是正经事吗?” 守正笑着问我:“那依你看呢?我们此去以谁为?总得有一人说了算遇事分歧就听他决断。” 我看了看风君子又看看守正真人心念一动也笑道:“你们都是长辈我不好偏私不如这样进入西昆仑听我指挥如何?” 果不出我所料刚才还斗嘴地两人一齐点头。守正真人道:“没意见就等你这句话。我们三人以你为令行禁止。”风君子也道:“好你就是小组长了!如果我们两个今天你不敢指挥将来如何做两昆仑神君?……闲话少扯我现在就偷袭进去打他个措手不及!”他一挥黑如意离开队形就要飞去。 金光一闪守正真人拦住了他:“又不是去做贼!你这么进去想干什么?” 风君子:“出其不意为兵家上策。” 守正真人:“进退有度显修行威仪。” 两人又拌嘴了我在后面喝了一声:“别吵了!” 两人闭嘴都回头看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看我说话好不好使?”两人齐声道:“好使好使应该听你的。从现在开始你说了算。” “那我就说了此去为忘情公子之私也为两昆仑之公问罪也罢拜访也好都应该正式登门。我想二位也是这个意思否则我们又何必盛装隆重?……大开门户堂堂而入!” 我一声令下三人又合正一三宝飞天。百丈金龙腾空向瑶池幻景飞去。我立足于龙一挥大袖金龙张巨口吐出一颗硕大龙珠──正是青冥镜化出地一轮圆光。巨大圆光中瑶池碧波不再是幻象变得清晰而真实还传来阵阵涛声。金龙昂摆尾飞入圆光之中消失不见。东昆仑众人结河图阵飞来恰恰看见雪峰冰川环抱地上空金龙甩尾没入虚空。 …… 昆仑仙境绵延万里而传说中的仙境瑶池位于正中央碧波千里广阔。千年以来这是一处独立的洞天福地与世外桃源。瑶池在此。不过一大湖耳知情者却知道这里的上空是出入仙境的门户。 这是一天上午湖光荡漾四野无人瑶池正中地天空有一轮巨大的圆光出现透过圆光可以看见连绵雪山宛如另一个世界的幻影。紧接着一声清越地龙吟。一条百丈金龙从圆光中飞出伴随金龙出现的还有几个人的笑谈声── “守正师兄凡人看见我等如此飞去会不会以为这就是仙人飞升呢?”“恩风师弟所言极有可能。呵呵。如此说来西昆仑还真成仙境了。”“咦?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们这么华丽的出场却无人喝彩真是锦衣夜行、明珠投暗。”“你看看位置我们在大湖中央。有人也在数百里之外……估计周春等人早跑回洞府养伤了。”“有道理他们也想不到我们会来的这么快!……还是把这隆重的场面收了吧反正没人看。” 圆光收起金龙在空中化成丰采如神的三人──青衣银道长、白袍飘逸少年、金冠羽披男子。风君子吸了吸鼻子道:“这里地空气真好!就是没人连个打鱼的都不见难道都回家晒网了?” 守正真人也出一声赞叹:“仙灵之气充盈遍野真乃人间修行福地!” 我笑道:“既然如此更该立新约打开门户互通有无对天下修行同道都有好处……我等先向岸边。找个人问问路。” 西昆仑地广人稀万里方圆面积不亚于九州山川然而其中修士总计不过数十万不如世间一个普通地县要找一个人还真不容易。我们三人各御法器破空飞行脚下山峦葱茏起伏奇花异草遍地、灵山清泉随处。我在空中远远现一处山腰上有灵气聚会不散应该是修行道场招呼一声转向飞去。 守正与风君子其实也现了飞到近处风君子看得比我清楚感慨道:“种一圈盘枝灵桃树布下聚灵迷踪阵里面盖三间草堂就成了仙家修行洞府。西昆仑真是好地方!” 正在说话间山腰洞府中有一道剑光飞起直冲我们而来到近前停住是一位御剑的修士。这是一名中年男子身穿墨玉色长衫一柄宝剑悬于身后。他看清我们之后很客气的收起了剑光很恭谨地在空中拱手道:“原来是三位仙长驾临寒府不知有何见教?在下陶然客有礼了!” 看他飞来的剑光很疾可是到面前态度却很恭敬。也难怪我们现在的装束与气度谁见了也得叫一声仙长。我抱拳还礼道:“原来是陶然客道友打扰你清修了!我等非昆仑仙境中人来自东昆仑俗世中。我是东昆仑盟主石野这位道长是正一门掌门守正真人这位公子是忘情宫之主风君。路过贵府是想请教仙境中几处道场所在。”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一开口就说出了我们的身份。 陶然客闻言神色大为震惊然而却既惊且喜他又连忙又施礼道:“原来是石盟主、守正掌门与风宫主贵客临们未及远迎失礼失礼了!” 风君子在我身侧问了一句:“我们来自东昆仑你以前听说过吗?” 陶然客:“虽不认识诸位但盟主这两个字听得清楚正一门与忘情宫地威名早已流传千年。我也听师长说过。太道宗周宗主曾经找过我相邀去东昆仑立新约在下因修行正在关头未能前去。三位出现在仙境中难道是新约已立藩篱已开吗?……此乃是幸事请到寒府用茶!” 陶然客显得有些激动也很高兴这神情不象是装出来的。而且听说我们的身份之后很热情。看见他地反应我想明白了几件事── 先是西昆仑中的众人并非全然是周春那样的野心家仙境中清修并不喜欢一味无端争斗。但他们支持周春再立新规地举动很多人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行走人世的自由或者不愿受千年流放之约的束缚。周春号召再立新约能得众人拥护我号召立新约一样也可以。人心可用非为周春一人所用! 其次是他不了解东昆仑的情况甚至不了解东西昆仑赌阵地结果。西昆仑众人愿意追随周春却并不了解一旦两昆仑开放行事应有所约束。他们所谓的立新约就是开放门户而已只要斗法胜就可以了没想别的问题。这比较麻烦我得想办法讲清楚才行。还好赌阵是我们赢了。否则更难处理。 想到这里我笑道:“道友不必客气时间紧迫只能下次叨扰了。近日与仙境众道友赌阵为约刚刚破了大阵可周宗主等人却径自离去不知去向我等是上门问事的。” 陶然客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呐呐道:“西昆仑输了?须弥神罩炼成。高人精英尽出怎么会输呢?……千年流放之局终究未能扭转。” “须弥神罩?你说地是这个东西吗?……你们打赌就打赌为什么把我扣在里面用我的性命加注?我今天就是来算账的!”风君子说话了他手中拿出一个海碗大小的环罩状法器掌心周围华光闪烁看得不是十分真切。 陶然客倒吸一口冷气:“你就是数年前在东昆仑引下天刑的在世仙人?单手斥神罩还能轻松御器飞天!须弥神罩在你手中。西昆仑果然输了。谋你之事与我无关风宫主到底想怎样?” 见他被风君子吓到了守正真人赶紧解释:“道友切不要误会。风宫主是要问明是非但不会与无关者计较……且千年之约并非不可更改我等就是为此而来然而不是说开放门户就可开放门户有些问题需要商谈。” 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意思是既然由我出面为主怎么话都让你们给说了我该干什么?两人一笑又都不做声了。这时陶然客问道:“不知诸位仙长到西昆仑来意欲何为?找我这个散修又有何见教?” 算了。我说话还是直接一点吧:“我们来有两件事一是传达东昆仑也可以再立新约地意愿。但并非是我们要来西昆仑而是西昆仑要入人间所以要尊重俗世间的规矩。二是帮风宫主讨个公道西昆仑众人在世间对他的所作所为已然违反红尘戒律不处理明白无从立约……既然有缘在仙境中碰到第一位高人就是道友那就也麻烦道友两件事。” 陶然客:“我只是一位散修虽有些修为但在仙境中并无势力。此间第一大派是太道宗宗主周春周仙人是仙境最有影响的高人你们可以……” 我打断他的话:“道友又误会了我麻烦你地事很简单。其一是尽量通知你所结识的西昆仑修行同道转述今日之事。东昆仑不反对开放门户但关键问题在于订立新约的内容……其二是请你告诉我们──太道宗、万法宗、妙羽门这三处道场怎么走?我们不认识路。” 我说话时守正真人与风君子在后面小声商量了几句守正上前递过一样东西道:“我等来得匆忙事先不知会与仙境中地那位道友先结缘。这件东西是东昆仑盟主的见面礼请道友务必要收下。” 陶然客:“这是什么?我从未见过此等宝物。” 风君子插话:“天降陨星的遗髓赠于道友以结善缘。” 陶然客嘴张得老大:“这、这、这太珍贵了!” 我顺水推舟劝道:“道友客气反倒不美这是我东昆仑拜访的见面礼巧遇道友就是善缘……日后无论立约之事如何我东昆仑也欢迎道友你到访。” 陶然客:“那多谢了!……诸位还真问对了地方那太道、妙羽、万法是昆仑仙境实力最大的三宗道场所在听我详细告知……既然仙长还要赶路我就不留三位作客了这便去知会熟悉的同道好友……” 告别陶然客我们再度飞天向南去的是两千里外的万法宗道场方向。风君子问我:“石野为什么要领我们先去万法宗?” 我在空中答道:“想去妙羽门见你的女朋友吗?办正事要紧!先告诉我──你们为什么突然送宝物给陶然客?……事情我当然不反对但我想问还有多少安排你们二位前辈没有告诉我这个三人小组长?” 第207回 万宗有为法,甩袖归中流(上) 风君子皱眉问守正:“我也觉得那个陶然客修为不简单虽然不如你我但绝不在你的徒弟和锋、和曦之下。我们在西昆仑随便遇到一个人就是如此高手!而且他并没有去茫砀山如果西昆仑到处都是这种人我们可搞不定。” 守正真人:“这一点你倒不必多虑此地虽然适合修行但并非人人都有上上根器。我正一三山虽然地方小点论修行福地不亚于昆仑仙境。正一门弟子众多能御剑飞天者又有几人?西昆仑数十万修士照此推算有此境界者可能也就百人左右。你在昭亭山一举格杀三十五人茫砀山他们又去了六十多人基本上精英高手都在其中了。你没听陶然客自己说吗?周春来找过他可是他没去可见其人也是西昆仑有数的高手。” 风君子点头:“我们运气不错呀一到西昆仑就碰着个人物。……石野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先去万法宗了吧?” “太道、妙羽、万法是西昆仑最大的三个门派。太道宗是第一大派周春现在又是西昆仑公推的领袖虽然可恨但不方便直接难。一来骨头难啃我们不见得能取完胜;二来就算我们挑了太道宗也会显得强宾欺主招徕疑忌之心。这里大部分人并不了解我们去挑太道宗就有挑战整个西昆仑的嫌疑所以对付周春还要留一手先借用再说。” 守正也问:“那么妙羽门和万法宗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笑了笑答道:“此番前来为公也为私所以有礼也有兵。如果只结交不算帐那未免失了东昆仑的威仪我们又不理亏又何必示弱?这两家可以联合打压另一家。……以风君子和妙羽门掌门的交情我们只要肯出面交涉不会起大冲突。” 风君子脸色一沉冷哼道:“我和她有什么交情?最毒妇人心!装着小鸟依人的可爱模样却一步步引我入送死的陷阱。当心我一生气灭了她的妙羽门!” “你先别生气。就算我们委屈你了好不好?人家引你入茫砀山可不是为私事但是给你留了那么一包吃的还给我写了封信可都是为了私情。” 风君子:“我给你关起来再天天管你饭你愿意啊?……信!什么信?” 我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凌空仍给他。风君子接过一看面无表情的收起冷冷道:“我可以不揍她。但也不会谢她!她是不是带着面纱?那见了面你们都注意了就当坐我没认出来。” 守正真人:“我们不需要注意你自己注意就行。” 风君子装作没听见又问我:“你想怎么对付万法宗?钟大已死钟二受了重伤你还真会挑软的捏。” 我反问:“难道你不想对付万法宗吗?他们不仅与东昆仑有过节而且和忘情宫有过节。我们有绝佳的借口出手。” 守正真人问:“忘情宫和万法宗怎么会有过节?” 我解释道:“你老人家还不知道风君子收的那个小辣椒。父母就是让万法宗的人害死的。万法宗现在占据的仙府原来就是小辣椒的家。小辣椒不仅是风君子要收的弟子。而且两次舍身救他。师父为徒弟出头被救者为恩人出手。有什么不可以的?” 守正真人:“当然可以这不是什么借口就是明明白白的道理。该出手时就出手这就上门挑了万法宗。”没想到他老人家也有爱热闹的时候。 风君子问我:“石野你这个小组长想怎么干?我们是夺洞府呢还是连万法宗的宗门都给灭了?” “我突然想起了七叶想当年七叶占了公义杀抱椿老人灭玄冥一派。不仅无人指责反倒天下人敬服。这不仅要看事理。同时也要看手段和实力。此去万法宗先数它的罪状然后一举拿下。仙府当然要夺最好连宗门都给利利索索的灭了如此才能一举震服立威。”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七叶有神君之心也有神君之力此二者都在你之上所以我曾经也有结交助立之意。我虽然爱才但终究还是道不相合。你今天能明白七叶的手段与心机说明你气候差也不多了这些年东昆仑盟主不是白干的。” 说话间已到两千里外迎面有一座巍峨的高山主峰两侧还伸出如双臂状的支脉山峰正中有一片巨大的台地远望呈一个椅子状。风君子自从和张先生学过地理堪舆之后到哪里都喜欢看山川走向老远就在天上惊叫:“好风水呀!” 守正真人打趣道:“这是昆仑仙境你居然跑到这里来看风水!山中有仙府仙灵之气冲天万法宗道场就在那里。” 我们三人在空中隐去身体放慢度靠近万法宗所在接近山脚下风君子问守正:“你看这一片地方生长的都是稀世灵药你万法宗的药田吗?” 守正真人看了看答道:“不是人为应该是仙境天然药田。但此处有法阵守护可能被万法宗圈占为己有。” 我问道:“能不能在护阵中打开一个缺口?我想捣乱试试。” 风君子:“那太简单了!”一挥黑如意就要动手。守正却抢先一步引雷神剑从天空往下一指只见云端中射下一条金光大道直接冲破了守护药田的法阵。我解下雪葫芦拔开塞子抛了出去。 这片药园有两名童子看守正在无事闲聊。突然天空射下一条金色光带冲开了咬园法阵的护持。紧接着一直雪白的葫芦从天而降在空中转了一圈药田最中央一支五色酒瓣的仙芝突然离地化作一道光芒被收到雪葫芦中。童子被吓了一跳立刻高声喝道:“哪来的大胆狂徒!敢到我万法宗撒野?” 随着喝声云端中射下三道光芒在近前的半空中停住化成三位神采飞扬的高人。那两位童子一看来人不是简单之辈一时之间忘记了说话。风君子笑到:“两个小娃娃是你们在呼喊本仙人吗?” 两名童子身穿红衣。一戴金镯一戴银镯。金镯童子很能见机一看来人不好惹赶紧抱拳道:“三位高人是遇过此地吧?这里是万法宗的药园东西是不能随便取走的。赶快交还仙芝并留下名号告罪我等可以不追究。否则惊动了门中长者你们的处境就不妙了。” 风君子冷哼一下不理他我在空中问道:“请问这棵仙芝长了多少年?” 金镯童子:“这是生长了一百二十年的灵芝。万法宗绝对不会让你取走的。” 我又问:“请问万法宗在此立道场多少年?” 金镯童子愣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答道:“二十年有余。” 我哈哈大笑然后问道:“那它怎么能算是你们的东西呢?” 金镯童子一时语塞银镯童子指着我喝骂道:“哪来的狂徒我师兄见你们有几份修行才客气一点。你们居然给脸不要脸!……束手就缚仙芝被你们折断了。就拿你们的白葫芦赔我们否则万法宗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这娃娃眼光不错呀?看中了我的雪葫芦!……这可是人世间第一炼药高手用数年时间炼制的百草雪葫芦。” 这时风君子在一旁叹了一口气:“可惜我的葫芦里装的是酒。我又不喜欢喝药酒否则我动手你们这片药园剩不下什么。守正师兄。你的葫芦能装药吧?您老能分得清这药材生长的年头吗?” 守正呵呵一笑:“我采了多少年的药这还分不清?” 风君子:“咱们按年头算二十年以内的药材都留下二十年以上的药材都收了吧。回去之后开家药铺就借此地打点秋风。” 守正真人也不说话立刻跟着起哄从空中抛下了雪葫芦。那两童子见又有葫芦来打劫褪下金镯银镯抛向天空来套守正的葫芦。守正真人也不与他们斗法。一只雪葫芦在药园穿梭躲闪金镯银镯怎么也追不上。这一片药园虽大但并不是所有的药材都能生长二十年以上况且就能生长二十年以上的药材大多被万法宗的人采去了留下的只是极少极珍贵的几株。雪葫芦只在药园中转了一圈就全部收走守正在空中招回了雪葫芦笑道:“搞定了!” 那两名童子又急有气眼睛都快喷出火来指着我们喝骂道:“找死的东西你们知道得罪的是谁吗?我们万法宗占的药田从来就无人敢闯。你们死到临头了!” 我在空中淡淡道:“为什么呀?这药田也不是你们家开的我们采的药又不是你们种的这也该死吗?” 两童子:“惹万法宗就是该死!” “那我还真惹了你们想怎么样?我不和你们两个小娃娃计较去叫你们家大人来。” 两童子:“我们刚才已经传信有种你们就别走。” 我笑:“我不走就等等看到底谁该死?” 此时远处山中一道飞云而来后面带跟着十几条飞遁的身影。飞天者先来到药园上空是一位宽袍大袖的青年男子见到我们三人也是一愣空中喝问道:“三位是何方高人到我万法宗有何见教?” 银镯童子在药园中叫道:“大师伯他们三个来这里捣乱把药田里最好的药材都抢走了。” 男子脸色一变:“万法宗的药田你等岂能乱来归还药材并留下随身法器赔偿我可以在师尊面前替你们求情。” 风君子上前喝道:“本来是天成药田你们圈起来就是你的?那我现在圈起来就是我的了!”说完一挥黑如意一道黑色龙魂飞出钻入地下绕药田一圈不仅破了万法宗的护阵而且周围又升起一片黑雾藩篱。 这是万法宗其他的弟子也追到了药园外纷纷喝问:“大师兄是什么不懂事的家伙误闯还不快快拿下问罪看看有什么好处可捞?” 风君子闻言小声骂道:“什么师父教什么徒弟这万法宗是什么门风?灭了也活该!” 可是那位大师兄脸色却有点白。拿下我们问罪?风君子刚才那一手显然远在他之上。男子在空中退后几步喝住了众人手指我们道:“三位究竟是谁能否报上名号?” “我是东昆仑盟主石野这位公子是东昆仑忘情宫之主风君这位道长是东昆仑正一门掌门守正。” 我的声音不大话却说的清清楚楚那位大师兄如闻惊雷而变色。喊了一句:“众位师弟看住他们我去请师尊。”转身化作一片飞云就朝洞府方向而去。 守正说了一句:“他回去报信了我帮他一把。”然后他朝天空扔出雷神剑半空里化出一片凌厉的金光紧接着一声震天霹雳。金光如开天巨刃一般切向远处的山峰。我从未见过雷神剑如此锋芒金光闪过之后。那座大山的山顶被削去了一截整个峰顶就像被打磨过一样的平整。 风君子拍手道:“很好很好。多了个凉台。以后可以在峰顶上凿池植树再建楼阁。有几分三梦峰的意思了。”他的话音未落天空飞来一座东西正是被雷神金光切掉的峰顶。小半截峰顶落在不远处出震天巨响烟尘四溅平地又多了一座小山。 守正真人搞这么大的动静不需要任何人去报信了半山仙府中几片飞云急卷而来飞云下面有数百人冲出了洞府。最前面一人也是宽袍大袖。腰间束了一根紫色的腰带看年纪三十有余五官面目长得有些像钟二却又不是钟二。他在空中站定一扬手地上的众人结阵围住药园天上也有三人在他身后呈品字形站立。 看这人的脸色已是怒极背手问道:“三位是何人?闯入万法宗道场无端挑衅!” 他身后当空站着的是刚才那位大师兄此时小声回话:“他们是东昆仑来的这人自称是石盟主那两人是忘情宫和正一门的掌门。” 我打断他们的对话问道:“你是谁?钟二先生呢?叫他出来见我。” “我兄长有伤不见外客我是万法宗护法钟三。两昆仑赌阵已毕仙境众人已退回你们还要上门滋扰难道真以为西昆仑无人了?” “我不是上门滋扰此番前来为私不为公有人与你有私仇要算。” 钟三怒道:“两昆仑赌约是天下公约如果算私仇我兄长钟二身受重伤怎么算!”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退到了后面现在该风君子自己上场了。只见风君子晃着黑如意飘飞到前面指着钟三道:“你叫钟三?你们家兄弟可真不少有钟四、种五吗?都叫出来排队!……钟二先生受伤你心理有气那我问你我忘情宫弟子火神儿在茫砀山大阵中为了救我也身受重伤。她一身神功散尽这笔帐我找谁算?” 钟三:“茫砀山赌阵生死不谈私怨。我二哥受伤不怪别人你弟子受伤也怪不得西昆仑更怪不得我万法宗。诸位如此无理上门滋事昆仑仙境岂能容你们乱来?我已派人传信给太道宗和妙羽门只怕这昆仑仙境你们来得去不得。” 这钟三先生倒是挺鬼一看见有人闹事而且手段不好对付立刻派人去找帮手。此时远处有十数道光芒飞来不知是不是他请的帮手到了。风君子看见有高手赶来手握黑如意朝天大喝一声:“姓钟的!你们兄弟还记得昆如公夫妇吗?” 这一句喝问宏亮无比震得山峰乱颤脚下的药园中的两个童子离地最近修为又最浅被震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来。回音散尽只听远出有人呼喝:“谁在喊昆如公名号?有他们夫妻的消息吗?” 随着声音那些人已经到眼前是一群各持法器飞天的修士周春与羽灵却不在其中。其中有七、八个我面熟在茫砀山对阵时见过领头的正是我们先前遇到的陶然客。喊话的也是陶然客听他的话语竟然是打听昆如公的消息而昆如公就是小辣椒的父亲。风君子转头问道:“陶然客道友你认识昆如公吗?” 陶然客到近前施礼也对钟三抱拳这才答道:“昆如公是我的故交昆仑仙境一众散修也多有结识。二十年前他们夫妇让出仙府不知所踪我一直没有消息难道是去了东昆仑?风宫主如何知道昆如公的名号?” 第207回 万宗有为法,甩袖归中流(下) 风君子冷冷一笑手指钟三:“陶然客昆如公的下落你应该问他。” 钟三脸色变了几变又镇定了下来对陶然客道:“昆如公夫妇当年现了我万法宗祖师爷的洞府我们兄弟上门交涉他们自愿让出。随后另寻福地隐居修行我也没有消息至于是否去了东昆仑倒是也有可能。……这几位东昆仑来客十分放肆无礼劫我万法宗灵药毁我道场神山。陶道友既然是仙境中散仙领袖之一理应与我同器连枝为仙境同道讨一个公道。我等世代在此清修千年岂能无端受此外辱?” 需要解释一下有此情况我也是事后才得知这陶然客在西昆仑不是一般人物。西昆仑地域广阔修士众多太道、妙羽、万法宗是实力最大的三宗。但此地不象东昆仑有很多自立一家的散修人士分散各地修行其中也有不少高手。这些人之间多有交流联络有几位公认的修为最高、交游最广的领袖人物陶然客也是其中之一。可以说在西昆仑中除了各大门派之外散修一脉也是不容忽视的势力。 散修之间彼此有联络在西昆仑中也是一种微妙的平衡。一般的散修人士比如小辣椒的父母昆如公夫妇修为再高也不可能与大派对抗。如果与大派有什么冲突肯定会吃亏于是彼此相熟者互通有无也是一种自保之道。可当年昆如公夫妇在仙府中被万法宗包围。来不及放出消息求援突围的时候受伤过重很快就双双去世。而小辣椒年纪太小不懂事只知道自己躲起来才有了后来的那些事。而陶然客是认识昆如公的! 陶然客听了钟三的话。有些为难的看了风君子一眼抱拳答道:“这三位东昆仑的道友我今日见过并不象不端滋事之人。我正在联系相熟的散修道友。商量如何应对东昆仑来客。却现了万法宗道场异相突法霹雳震天这才率众赶来看看。这里到底生了什么事我倒不是很明白。风宫主听你的口气认识昆如公而且也与万法宗有什么过节?” 话要分什么人听钟三和陶然客几句对答风君子已经听出一些门道。他也不废话开口答道:“昆如公我不认识。可是他的女儿昆山子现在是我门下弟子。她确实逃到了东昆仑就是为了躲避万法宗钟氏兄弟的追杀。……陶然客道友如果不信我以后可以带昆山子来见你。而石盟主与守正掌门也是见过她的。” 我与守正点头附和。陶然客变色道:“钟三先生这些是真的吗?你们兄弟为什么要追杀昆山子?” 钟三:“你不要听他一面之辞那昆山子不知在哪炼成一身邪功。几次三番上门行凶还杀了我万法宗的两名长老。你若是我会不会派人追杀她?” 风君子:“我是一面之辞你就不是一面之辞?凡事问因由缘起你们万法宗为夺仙府重创昆如公夫妇他们夫妇伤重而死昆山子这个遗孤可不可以山门报仇?” 看风君子说话时钟三的反应在场的其它人也能看出来此言非虚。陶然客身后剑芒大盛一转身形退到了一侧与我们成品字形站立。那十余位散修人士也结成阵势在他身后排开陶然客手指钟三喝问道:“当年昆如公夫妇主动退让之事都是你万法宗的诳言?我早就有疑心却一直没有证据你们害死昆如公夫妇还不算还要追杀我的侄女昆山子!今日不交代清楚我等必不善罢甘休。” 情况起了意想不到的变化西昆仑的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很微妙的至少陶然客等散修并不站在万法宗这边这我也看出来了。陶然客称昆山子为侄女想来当年与昆如公也有过结交。我们找万法宗的麻烦陶然客带着一众散修赶到风君子抬出昆如公夫妇的往事三言两语让万法宗处境不妙。钟三虽然手下人多但陶然客这边全是飞天高手。 正在此时远处一声长啸周春的声音远远传来:“钟三先生东昆仑的人追到万法宗了吗?……陶然客道友不必动怒我西昆仑应一致对外将事情说清楚才行。”远远看见周春带着三人飞天而来很快就到面前站定站在陶然客与钟三之间。 周春刚到另一个方向又传来一声凤啼般的轻啸一位面戴黑纱的女子身后也跟着三名弟子远远飞来是妙羽宗的掌门羽灵到了。羽灵看见了一身盛装的风君子面带黑纱不知表情如何身体却微微颤了颤。她没有说话率三名手下静静的站在一旁。 关键时刻周春赶到了风君子冷哼一声又偷偷瞄了羽灵一眼飘身形退到我身旁。他对我耳语了几句袖中又塞给我一样东西然后在身后轻轻推了我一下。那意思是既然周春来了我这个盟主就应该出面了。 我上前微笑抱拳道:“周宗主、羽灵掌门诸位来的好快呀!” 羽灵回了一礼没有说话周春也笑道:“应该是石盟主来的快才是这么快就追入了昆仑仙境还出手毁了万法宗的药园神山。赌约已毕我等退回西昆仑难道石盟主还不满意吗?” “没什么满不满意的别忘了我们有约定只要按期破了绝空大阵东昆仑修士就可以行走西昆仑。我等好奇来参观参观不可以吗?” 周春手指远处那座被削平顶端的山峰:“有这么做客的吗?” 我还没有答话风君子在我身后忍不住了。插腰喝道:“用你教我怎么做客?是谁出的绝户点子把我扣在神罩中?王逍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从小就认识你没把你当西昆仑的周宗主只把你当卖耗子药的朋友!老朋友见面你就能下那种毒手?还有脸说我们!” 守正在一旁劝道:“风宫主不必生气周宗主作为西昆仑大派领袖行事当然要为西昆仑众人考虑。虽然这事做的太过小人阴损。但也有原因。……自我介绍一下我法号守正是正一门当代掌门周宗主曾经登门拜访可惜未能见面今日终于如愿了。我是追随石野盟主而来的东西两昆仑之间的事情由石野盟主言定。” 守正劝住风君子又把我推到了前台。周春向我道:“既然东昆仑以石野盟主为那么今日万法宗之事又怎么解释?” 陶然客插话道:“万法宗之事恐怕不是东西昆仑之间的事情。而是你们各大派与我仙境众散修之间的事情。我刚刚得知钟氏兄弟二十年前夺仙府并出手导致昆如公夫妇重伤致死这笔帐还是要算清楚的吧?周宗主如果偏私如何能在仙境中服众?” 周春:“此事我必不会偏私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只是东昆仑三位高人气势汹汹的来了一言不合便出手挑衅先将外事商定再解决内事纠纷如何?” 陶然客:“先处理好昆如公夫妇的事再谈如何接待远来之客吧。” 周春一皱眉正在再说什么。我赶紧上前劝解道:“我等是客而诸位是主俗话说客强不欺主我不想因为我们的到来引起西昆仑各道友不合。陶然克道友如果想为昆如公夫妇讨个公道在一旁静观即可自会有人替昆山子出头。而我身为东昆仑盟主也决不偏私东昆仑之人既然今天当事人都在这里风宫主有什么话都说明白了吧。我想我与周宗主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周宗主你说呢?” 周春一看我把他扯上了不答话却问羽灵:“妙羽掌门这位忘情公子要向万法宗寻仇而我等就袖手旁观吗?你意下如何。” 羽灵声音有些沙哑:“周宗主也不必急于插手先让他们把话说清楚也好。我刚才听的不是十分明了似乎是风宫主要为昆如公夫妇的女儿出头并非为东昆仑来寻事。” 羽灵居然是这个态度站在中间两不相帮这下就足够了。我笑道:“如此就让风宫主与钟三先生之间说个明白我等就在一旁做个见证吧。” 风君子听我这么一说又一纵身蹦到了前面手拿黑如意指着钟三的鼻子:“听见了没有要我跟你把话说清楚。昆如公夫妇是不是你们兄弟害死的?” 钟三先生脸色铁青但他现在还算能沉住气缓缓答道:“这座仙府是我万法宗祖师仙长飞升后遗留仙府中一器一物都是万法宗的宗门遗物。昆如公夫妇偶尔现仙府据为己有我等上门理劝不听反而恶言相向翻脸动手。这恐怕也怪不得我们钟氏兄弟吧?” 风君子笑了:“万流归宗、大袖遮天这是世间一等一的神妙道法由你们钟氏兄弟来传承实在是糟蹋了!……不知你们兄弟从哪偷学的万法宗的道术万法宗祖师曾经用过的东西就是你们的了?这是哪家的道理!” 钟三怒道:“风宫主的言语怎可如此放肆?我们钟氏兄弟是万法宗正法衣钵传人哪有偷学之说?继承宗门器物也是理所应当。” 风君子怪怪一笑:“正传弟子?你怎么证明?” 钟三:“风宫主不要胡搅蛮缠这是昆仑仙境数百年来同道所公认。” 风君子:“我不管什么公认不公认现在外面假冒伪劣的东西太多没想到昆仑仙境也受污染。你言辞凿凿说自己是万法宗正传。那我问你宗门正传最重要的信物----《万流归宗诀》密典你那得出来吗?” 钟三眼睛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宗门密典当然在我二哥钟二掌门处怎可轻易示人?” 风君子:“别跟我这套。糊弄别人还可以你也不看看这里有多少大派掌门?你只要把《万流归宗诀》拿出来给我看一眼就行我是在世仙人假的骗不了我。只要你拿出来我立刻向你赔罪并请东西昆仑两位盟主来处罚我。” 钟三先生有些招架不住瞪眼道:“我万法宗最高道法口传心授不立文字。没有成册的万流归宗诀。” 风君子又笑:“你糊弄不懂事的小孩呢?若长者仙去弟子境界未到万法宗岂不是绝传了?心法可以用心印留下传给弟子口诀还是有立典的。这里的人都明白!” 钟三把脖子一直有些耍赖道:“就算别的门派如风宫主所说我万法宗就是这样恐怕这不关你的事吧?” 我这时插话了:“钟三先生一会说有一会说没有在天下高人面前何必言辞不实呢。……你看看我手中是什么东西?” 说话时我掌中亮出一物是一本薄薄的绢册。淡黄色的封面上写的正是《万流归宗诀》这五个篆字。众人看见了都大吃一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我将这本书扔给了钟三:“种三先生是真是假你最有言权。” 钟三先生双手抖急急翻书:“这这就是----这其中确实有万法宗道法口诀。但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正的万流归宗诀原本?” “想扁真假还不简单在场诸位都是一等一的神通高人看一眼心里就清楚了。” 钟三先生将绢册握得紧紧的:“我万法宗最高的密传法诀怎可以轻易大举示众。” 这时风君子突然大喝一声:“钟三!你还要不要脸了?明明是石盟主拿出来的东西怎么又成了你家的最高法诀?……别丢人现眼了。将《万流归宗诀》还给石盟主。”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钟三钟三无可奈何的将绢册又抛还给我。我向众人笑道:“这件东西其实是风宫主交给我的他说西昆仑万法宗宗门传承信物不敢私藏所以暂时交给我这个盟主保管。等把万法宗的事情搞定了自然会再赠正传之人。” 钟三颤声道:“既然如此还请石盟主完壁归赵。” 我冷冷一笑道:“你别跟我说去跟风宫主说等你们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我也自会将《万流归宗诀》交给正主。” 钟三问风君子:“请问风宫主是在何处得到本门的密典。” 风君子:“不是你家的密典是昆家的密典。昆如公夫妇临终之时传给了昆山子后来昆山子拜我为师又将这部密典交给我保管。” 钟三擦了擦汗大声道:“这就对了昆如公现祖先洞府又现了留在洞府中的《万流归宗诀》我们上门就是为了求回祖师遗物。” 风君子:“对什么对?《万流归宗诀》根本不在你们手中按照修行界的规矩你们钟氏兄弟只是有缘门生而非正传弟子我想这个规矩在西昆仑也是一样的吧?……既然借人屋檐避雨竟然翻脸鸠占巢穴。昆如公夫妇已死现在谁也无法证明他们是怎么得到《万流归宗诀》的但我只看信物昆家才是万法宗正传。……今天就请你们钟氏兄弟卸了弟子身份赶紧让出仙府吧。” 钟三额头全是汗也怪他们当年的事情坐的不干净夺了洞府却没有将这本密典得到手。现在只有硬着头皮不认帐了:“道法传承在于人而不在于册。一本《万流归宗诀》说明不了什么。” 风君子这回没生气反而点头道:“说的有道理我不反对你。如此说来传承在于法而不在于物这座仙府并不随传承你们夺宝害命就别怪我来报仇!” 钟三已经被逼到了墙角还在挣扎辩论:“昆如公夫妇因伤而死可昆山子也杀了我万法宗两名护法这帐怎么算?” 风君子:“既然双方都有死伤我也没有办法纠缠。我不是卖耗子药的你也不是耗子我大老远来到西昆仑不是来杀人的是来讲道理的。……此恩怨不谈你们既然能夺昆家仙府那我也能替昆家夺回来今天我是来替昆山子夺回家园的。” 钟三:“那也应该是昆山子亲自来风宫主并非我昆仑仙境中人。” 风君子:“我确实不是本地人可西昆仑众位高人用须弥神罩扣我破阵之时昆山子为救我而身受重伤一身神功散尽她想来讨还公道现在也没这个力量因为你们的错我受了她的恩而且我还是她师父今日替她出头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在场诸位高人见证我可不可以找钟氏兄弟报仇?” 第208回 文章千古事,寒窗用十年(上) 不行了,好困,可能有错字,没力气复查了. 我点了点头陶然客也立刻点了点头周春看着羽灵而羽灵看了风君子也点了点头。我问周春道:“周宗主此地你我两人公证你看风宫主可不可以出手?” 周春叹了一口气沉引道:“恩仇何必纠缠太深风宫主就算杀了钟三又能怎样?况且万法宗弟子如云他一个人……” 风君子打断他的话道:“谢谢老王你的关心我就一个人有多少人愿意帮钟氏兄弟我单挑他们全部!……我想在这里打一个赌与钟三先生动手钟三先生也可以叫帮手。但我有一个条件这是万法宗宗门传承之斗出手者都要用万法宗大袖遮天的法术我也一样。你们有多少根袖子一起上我一个人单挑就够了。如此也不辱没万法宗的威名!” 风君子嘴里说单挑全部但提出来的条件很聪明万法宗大袖遮天的法术除了万法宗弟子没别人会。真要和风君子斗肯定在天上其它人插不上手而万法宗现在飞天高手除了钟三之外只有三个人风君子等于是以一敌四。 周春沉声问道:“不知道风宫主想赌什么?” 风君子:“我只管动手不管赌约你们不是喜欢打赌吗?上次连我都赌进去了这次再让你们赌一回周宗主和石盟主还有钟三先生商量着办吧商量好了我就要揍人了!” 风君子动手却要我们说出赌约所谓赌约其实也就是分出胜负之后的处置。我有绝对把握他能赢且不说神通如何而是万法宗的道法密典《万流归宗诀》早就在风君子手中。我与钟大、钟二都交过手大袖遮天的法术在于神奇难测而知彼借法破法是风君子最擅长的。我笑着问周春:“周宗主风宫主一定要我们划个道出来。我也不偏私就加一个彩头。他们既然用万法宗道术相斗那么这本《万法归宗诀》的归属就由斗法而定也好了结万法宗的传承之争。” 周春没答话陶然客哼了一声:“我不论万法宗的传承如何伤人夺府之事一定要给个交代。既然有风宫主为昆山子出头我就在一旁静观其变。若有他人插手袒护我们一众散修也不能答应。” 妙羽门掌门羽灵小声地说了一句:“钟氏兄弟能否领万法宗本不是问题。但万流归宗诀出现在他人之手风宫主要以大袖遮天法术相斗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希望风宫主不要过于托大。以一敌众是否勉强?” 见众人都表了态周春只有故做姿态的言:“以大袖遮天的法术定宗门正传这相当于门内较艺不可伤人。” 风君子:“我不会杀了他们我要夺仙府重正万法一宗。如果我输了由东西昆仑两位盟主处置如果我赢了钟氏兄弟也又两位盟主处置。无论结果如何只希望你们秉公不要偏私而已。” 陶然客:“风宫主尽管出手。就算你输了也只是报私仇未成。万法宗的事情对错并不因此改变我们大家还是要计较的。” 众人你言我语却把钟三先生晾到了一边。万法宗弟子虽多但此刻别人却说不上话况且风君子并没有侮辱万法宗而是把矛头对上了钟氏兄弟不仅追究与昆氏夫妇的旧怨而且扯上了万法宗的正传。钟三此时还不表示的话。那他以后也无法在宗门立足了。只见他挥衣袖指着风君子道:“这位公子真的欺我万法宗无人吗?竟然要以一人之力挑战整个宗门?” 风君子摇头:“错!我要以万法宗道术与你们钟氏兄弟斗法你愿意叫多少人来帮忙都行。但只能用大袖遮天的法术相斗。”说完一挥袍袖飘然飞去直飞到那座被削平顶端的山峰上空。远远道:“我准备好了有多少人就过来吧。” 钟三硬着头皮一咬牙率深厚三名弟子飞了过去空中展开阵形从四面将风君子围住。一看他们飞过去在场其它人也飞天而去在云端掠阵。风君子见钟三等四人已经围好阵形也不说话在空中一展袍袖一只大袖就向钟三迎头罩去。 风君子穿的是白色长袍袖口上还有银丝刺绣大袖垂下也只有两尺多长。但他这一袖甩出至少有数十丈丝丝银光缠绕的却是一条黑雾状的长袖。他是在袖中手持黑如意以龙魂大老黑化成长袖卷出。再回头看山下那片药园周围的黑雾藩篱已经被收回。 风君子一言不法说打就打钟三先生左右大袖连挥两片袖里青光迎住黑袖。三只大袖扭转力量全部击中到虚空之处。这边一已经动手旁边三人也挥出清光大袖从侧后三面六只袖子同时卷向风君子。风君子原地转身巨大的黑袖绕着自己也打了一圈扫开六只(袖??)只见脚下的山峰平顶上一阵烟尘爆出。风君子用移转之法将所有的攻击都卸到了下放然后身形借力冲天飞去。钟三呼喝一声四名对手卷起八只大袖也追到了高空。 高空之上一条黑龙被围在中央左旋右舞八道清光。阵阵力量向四面卷来宛如半空中涌起惊涛骇浪身形都不动只有长袖飞扬。然而所有的法力攻击都被改变了方向射向四面空处。在空中观战的众人急忙后退远远的围了一大圈以免受到法力波及。他们这种斗法太特别了不是硬碰硬基本上都是大袖卷出去化界对方的法力如果化解不了就转移对方的力量那么站在周围的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五人越斗度越快大袖卷开已经看不清光影。万法宗四人站定方位结阵未动。风君子却动了身形随着大袖一起飘飞就像在波涛浪尖之上起伏。八只袖子就像八道旋风追着风君子的身形纠缠想把他卷进去可风君子如游鱼一般拖着一道黑雾在缝隙里穿梭。风君子这只黑袖十分古怪。将所有的扭转之力都给卷开了。八之袖子从四面罩来宛如罗网大阵交织在一起空间越来越小渐渐的风君子被逼到了最中心闪转腾挪的余地也越来越小。 我转眼看了看周围众人陶然客的神色有些担忧羽灵带着面纱眼睛不知表情但身形绷的很紧一动不动。周春面露轻松之色显然他认为钟三等人占了上风。守正真人捻着白胡子也在笑显然他也看出了一点门道。或者猜出了一点门道知道风君子快赢了。 此时空中风君子刚刚将钟三的两只大袖拨开身后三人的六只大袖同时卷到了。这次他躲是躲不开了。风君子没有回头空中向后一甩袖黑雾收回露出了黑如意黑如意划了一个圈又一只虚空之袖展出像一道飞索竟然与那六只袖子扭到了一起打了个巨大的麻花结。大袖遮天精妙之处就是移转虚空之力现在七条袖子扭到一起极小的空间内无法移转而开力量就算移到别处碰到的也是另一条袖子传来的力量。一时之间风君子与那三人在空中都被定住了。 钟三见此良机哪有不动手的道理!右手一挥一只大袖张开袖口宛如笼状向风君子当头就罩下去。风君子空着的另一只手抬起迎面就去抓这只袖子然而指尖在袖口上一滑没有抓住被这只巨袖迎头罩了进去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与另外六只长袖缠绕的黑袖也散开消失了。 一声惊呼自羽灵的口中紧接着钟三在空中哈哈大笑一声:“万流归宗大袖遮天岂是宵小之辈能轻易偷师模……” 可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被打断了只见他的那只青袍大袖在空中突然被一股力量扯碎紧接着他穿的那一身宽大的长衫也像被点了炸药一样从内衫起被撕碎成无数片。钟三光着胳膊和腿仅着贴身内衫站在空中。而风君子出现在他身边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另外三名弟子刚刚松了一口气。就现钟三衣衫碎裂被人抓住又展开六只长袖急攻风君子。风君子这回不客气了。一只手抓住钟三的手腕另一只手挥出袍袖巨大的银丝黑袖与钟三刚才一模一样的动作从天而降张开巨大的袖口将那三人同时都罩了进去。紧接着手腕一抖大袖往下一挥天上摔下三个人直接落到削平的峰顶。这三人被摔的七荤八素滚落在地半天起不来。 “万流归宗大袖遮天岂是宵小之辈能轻易偷师模仿!”只听分风君子在空中哈哈大笑说的就是刚才种三没有说完的话。种三张嘴还想说什么可风君子已经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在空中一抖手钟三就象被力量抽干脚下一软然后就像拎小鸡一样被风君子拎在半空中晃荡。 周春上前一步喝道:“风宫主手下留情!” 风君子突然一转脸来看向周春紧接着一挥手黑色巨袖又卷出长达百丈竟迎向周春。周春也没想到风君子突然向他难在空中紧转身形躲开攻击然而长袖的目标却不是他。巨袖无边向山腰的仙府方向绕了一圈又凌空收回。众人不解其意只见风君子一抖大袖峰顶又摔出一个人来看那倒霉德性正是有伤在身的钟二先生。 “有你这么做掌门的吗?门人弟子遭遇变故你不管不顾只身想溜?看来你伤的不重跑的还挺快!”风君子在空中喝道。 原来钟二先生躲在仙府中养伤外面生的事情也是知道的。他现形势不好可能等这边斗法完毕自己也要被揪出来趁人不备就想偷偷溜走。可怜他刚刚溜出仙府隐匿身形逃往山外立刻就被风君子现了如果在平时他还能招架几下现在有伤在身被风君子一袖子就卷回来。钟二先生刚刚落在峰顶。风君子一甩手将钟三也扔了下去在场万法宗弟子一片哗然却没有人赏钱相救。钟二先生身为掌门危难时刻偷偷溜走还让人给抓住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风君子在空中向四面拱手一圈冷冷道:“大袖遮天如罗网于人用须弥神罩扣我的主意恐怕就是钟氏想出来的吧?……万法宗的败类我已经拿下了诸位商量怎么处理吧!” 说完风君子一飘身形又退到了我的身后现在的形势成了诸位高人在空中围了一圈中间是峰顶上五个爬不起来的万法宗“高人”。风君子斗法完胜而且是有理有节我要再客气反倒不对了。上前一步向四面施礼道:“钟氏兄弟窃取万法宗正传其行止奸邪误宗门子弟又夺昆氏洞府害人性命其罪不可恕!……钟氏窍取宗门。其罪错与万法宗其余众人无关万法宗弟子也是受害者我等在此并无追究之意。……如此时还有愿意追随钟氏于歧途不毁者。可以自告上前!” 我这句话问出在场却无人应答。也难怪谁会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那样不就是承认自己是钟氏兄弟的同伙了?周春在我对面也大声说了一句:“风宫主为昆氏夫妇而出手与万法宗无关不可伤及无辜!……请问石盟主如何处置宗门之事?” 周春见保不住钟氏兄弟但还想保住万法宗一脉他这个想法我很喜欢抱拳答道:“今日在此之追究钟氏兄弟。无意灭万法宗传承。《万流归宗诀》在我手中愿意交付正传弟子整顿万法宗重归正途。……昆山子如今重伤未愈风宫主也不便在西昆仑理事我就做一回主。将这座仙府与《万流归宗诀》暂时交由陶然客道友保管。万法宗弟子愿意改邪归正重立宗门那就留下由陶然客道友暂且约束不愿意的可以自行散去。” 这一手处置学的就是七叶杀抱春夺玄冥一派但我没有亲自出面拉上了陶然客。陶然客赶紧推辞道:“在下修为浅薄况且为万法宗之事无寸尺之功。怎能无端受仙府担此大任?” 见陶然客推辞我笑着问周春:“周宗主你看怎么办?难道你太道宗并了万法一门?” 我估计周春心里是希望并了万法宗的。可我这么说他也不好直接答应摇头道:“钟氏兄弟不适合继承万法宗大位。万法宗弟子中可以再立传人。” 我也摇头道:“师父都这样了弟子岂能无人指正。今日本来是风宫主为昆山子夺回仙府斗法以正万法宗传承你我处置似乎都有些越权。” 风君子在我身后答道:“不用管我我只是出手而已。这座仙府是昆山子的可她现在来不了暂时交由谁来照看你们决定。” 风君子这么说我又劝陶然客:“昆如公夫妇已不在可是《万流归宗诀》仍在就请你替万法宗的祖师以及你的侄女昆山子暂时照看这座仙府。……其实我也不是把仙府送给你如果风宫主与昆山子同意将来这座仙府我有别的用处。” 众人一齐问:“石盟主有什么用处?” “如有朝一日东西昆仑之间再立新约彼此可以来往交流那么这座仙府归昆山子所有但可做为东昆仑众同道拜访西昆仑的落脚之处。”我的意思是将来想把这座仙府变成东昆仑驻西昆仑的“大使馆”。 风君子当即点头道:“我没意见就这么办。” 这时候羽灵说话了:“陶然客道友既然如此乃是两昆仑美事你就不必推辞了。” 陶然客沉吟半晌接过了《万流归宗诀》向四面拱手道:“如此老夫就应承了此事暂时替昆山子看管仙府。如果万法宗弟子有愿意痛改前非者仍可留在仙府中职守但我要另立新规。不愿意继续追随者请自便离去。就是不知何时才能立两昆仑新约?” 周春见大事已定不可扭转立刻转移了话题也问我道:“石盟主此来昆仑仙境夺下万法宗仙府是想为东昆仑众人在仙境中寻得立足之处吗?恭喜你大愿完成!……知识不知我西昆仑众人何时才能行走人世间?” “周宗主话里有话呀?本来茫砀山赌阵已毕依赌约东昆仑同道可以在此行走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不过以天下同道为虑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愿意开放东昆仑欢迎诸位同道行走交流。” 周春:“既然石盟主这么说今日你们来西昆仑占一处道场明日我也可上东昆仑占一处地方了?” 第208回 文章千古事,寒窗十年期(下) 他可真会大蛇随棍上竟然现在就想着去东昆仑占地盘我断然摇头道:“不可以乱来!” 周春:“那石盟主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东昆仑有修行三大戒而西昆仑近年有人行走之时诸般戒皆破此万万不能容。” 周春:“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们尽量守你们定下的规矩?” “不是尽量守而是必须守如有违反天下共诛之!不是我东昆仑同道共诛之而是东西昆仑同道共诛之!”我终于说出了立新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两昆仑共诛之。 如果不立下这个规矩有人在人世间扰乱红尘又跑到昆仑仙境躲起来我拿他还真没办法。我不能仅依靠东昆仑的力量跑到昆仑仙境追杀那样名不正言不顺还容易引起更大规模的冲突。这需要西昆仑各大门派和一众散修都点头才行将来出现这样的情况处置才无话可说。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外国鬼子跑到中国来乱搞搞完了拍屁股走了还没地方抓去就算追到地方还不认帐----这样万万不行! 周春一皱眉:“这是红尘中的事你却想把规矩立到了昆仑仙境中?西昆仑中若有人在人世间违戒你们东昆仑尽可以出手处置但要我西昆仑同道在仙境中一同出手是不是没有必要?” “很有必要!红尘戒律不在于戒律本身而在于行走红尘的护道尊严人人有自觉之责。” 周春:“既然石盟主想把规矩立到了西昆仑。要约束两昆仑众人那你等行走昆仑仙境我是不是也可以立个规矩约束东西两昆仑之人?” 我笑了:“当然可以!只要合理合度众人公断而从。如果你有想法现在就可以说出来。” 周春:“那我要招集仙境同道从长计议才行。但我现在可以告诉石盟主仙境中人久未涉足人世想法与你不一样定出来的新规你未必能同意。” “同意不同意你拿出来试试。如果能定下新约就相安无事。如果谈不成你们也不必去东昆仑本就不是我请你们来。” 周春:“那石盟主你看我们何时再议?届时恐怕要广招两昆仑众人共商。” 何时再议?如果真到了那时侯谈不拢恐怕情况又与正一祖师千年前招集的正一三山会类似。我正在思索却听风君子和守正真人说话---- 风君子:“守正师兄依你看石野什么时候能斗法胜过周春?” 守正真人:“周春也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斗法取胜有各种机缘相合不是那么简单能断定的。况且就算石野修为更进那周春的修为就停止不前了吗?” 风君子:“如此说来很多年都没希望吗?” 守正真人:“那也未必石野这孩子福缘甚厚修行之精进天下少有总之除了七叶我还没见过能过他的。” 风君子:“怎么除了七叶就没有人我呢?” 守正真人:“你是人吗?” 风君子:“不跟你扯这个你到底什么意思?” 守正真人:“丹道境界越往后突破越难保守估计石野能够修成化身当有十年时间。” 风君子:“就算化身五五也未必赢得了周春那老东西修行了多少年?在昭亭山上你可是看见过他三头六臂的神通。” 守正真人:“如果是七叶来手持呈风节绝对可以与周春一战而定。至于石野嘛有另外一个办法只要他修成化身绝对不会输。” 风君子:“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馊点子快说!” 守正真人:“周春在昭亭山上化出三头六臂再有十年石野也可以。他只要化身为三分别手持正一三宝别说周春恐怕你碰见了也得躲远点。” 风君子呵呵笑:“这主意不错呀!你老人家当年考举人的时候是不是也做过弊?” 奇妙的是这两人就站在我身侧根本动也没动也没有在说话。我听在耳中就明白了。这是耳神通境界的一种----无语观音。他们说话不是用神念传来就是让我在耳中听到。不论我本人有没有神通。而我听见的就是明明白白两人的笑谈可其它人听不见。世上神通有很多种比如佛门谈眼神通、就有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等。丹道不谈这些枝接顺其自然而已各种神通在于修为境界和运用巧妙。 我的耳神通初学自风君子后又学自法源禅师再到正一三山会上更进一层。从能听极远到极近又得到过耳能祥的声闻成就后来领悟了声闻智慧与妙语殊胜。今日莫名听他俩一席笑谈突然又领悟了耳神通中“无语观音”的境界。其实谈耳神通层层的境界分别是:谛听、声闻、妙趣、观音。只是丹道修行并不刻意讲究巧妙自己领悟师传并不偏重于神通。 老奸巨滑和小奸巨滑在身旁看似闲聊般的神通谈话等于在给我支招。两昆仑立约之事急不得更不可能在今天就谈定至少要等我本人能够斗过周春之后。他们的建议是十年为什么要这么长时间? 今日拿下钟氏兄弟借机夺了仙府也篡了万法宗的宗门传承这些事做的有理有节别人说不了什么。但借此机会与西昆仑立约就有上门相逼之意西昆仑众人不可能心服口服。立约不能强逼而要让众人自觉需要有一个时间让所有人都好好想一想其中的道理所在。还有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两昆仑都可能提出来新约的内容而西昆仑的核心目的就是想行走东昆仑所受的约束越少越好。立约之时如有冲突恐怕避免不了我与周春之间的冲突----谁说了算? 像我和周春这种人之间谁也不会随谁的心意而变就像当年的风君子和七叶论道无果终究还是难免一场斗法。斗法胜负对彼此的心志并无影响影响的却是其它人事情有时就是这么无奈。如果我不是周春的对手恐怕也成就不了一代神君的功业就更不能谈相安两昆仑于人世间。我宁愿到最后的争斗只生在我与周春之间而不愿意见到东、西两昆仑修行之人起更大规模的冲突。 守正真人与风君子说话给我听我在边听边想那边周春仍然在侃侃而谈:“石盟主你我都是修行高人此生求索大道天机。若纠缠于红尘为念处处羁绊而离本心恐未必有所真得!……高人行走红尘逍遥自在或点化众生但终究不能为终生所累。这个道理仙境中人人皆知恐你所欲立之约非我所立之约。” 我笑答道:“周宗主口才不错说的挺好!点化众生也只渡有缘人顽石点不了头你也不必勉强。你我在红尘中知世间相知如何悟、如何历、如何离。不必矫意自以为太上此非真太上。……游戏红尘点顽石为金玉偶尔为之无伤大雅也没有人回真的计较同道一笑而已。但若像钟大先生或你弟子周如青那般行止必诛之。非我欲诛之应由你当其责诛之!” 周春脸色一沉:“此是特例我就不和你分辨了。但行走红尘又何必为红尘所累?在于所得!” “你只在乎有所得却忘了根本在于有求于红尘。你我不能空谈脱有求于红尘就不能祸害扰乱红尘。其实说起来我们都来自于红尘。千年之前西昆仑众人也是如此怎可以乱我等出身的根本呢?” 周春:“看来你我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了?只有一番论法而定了!” 我笑了:“周宗主你没有现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说话其他人都在思考吗?此事千古文章怎么可能轻言而定我们大家都需要好好想一想。……俗话说十年寒窗用尽千古文章方成立新约之会就在十年之后如何?” 周春沉吟半晌:“十年之约我同意。” 我又向周围看了一圈问道:“诸位西昆仑的同道以为如何?” 陶然客想了想也点头:“既然仓促难决等十年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西昆仑已经等了一千二百年。” 羽灵有些愣的说道:“十年这么久吗?” 我瞄了风君子一眼向羽灵施了一礼:“羽灵掌门等会我还有事想单独向你请教。” 羽灵没有吱声风君子小声嘟哝一句:“你想得倒挺周到!” 眼见这个话题暂时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笑了笑又道:“今日定下十年之约那么周宗主你定个地点好不好?” 周春:“地点就在此处此处虽是西昆仑但仙府已被你们所得。” “那么这十年之中西昆仑同道暂时就不要行走东昆仑。依茫砀山赌约东昆仑众人是可以行走西昆仑的周宗主有什么意见?” 我只许自己人来却不许他们人去听上去有点不讲道理。但是谁叫我赢了赌约呢如果还退步的话就显得自己软弱了。周春面无表情的答道:“只要勿起争执不再无端挑衅我没有意见。” “那么就没有别的事了请问这几名万法宗败类如何处置?” 风君子突然说话了:“钟二、钟三两人修为境界仍在但一身神通被我削去。他们仍可修行可是除非飞升成仙或了悟前非否则此生不能再用神通。……这三名弟子被我废了修为散去一身功力我这人脾气不好下手重了些谁叫他们拜错了师父?不过根器未损还可以从头开始修行。能够避免以前所走的弯路错路也算再结福缘。我的弟子昆山子目前情况也是如此。如此也不算不公。……人在这里我就不管了你们处置吧!” 风君子话说的轻巧他不管了让我们处置?其实他自己早就处置过了!他对钟二、钟三的惩罚很有意思----他们以前是怎么欺负人的就让他们变成曾经受欺负的那种人这是风君子一贯的风格。至于那三个徒弟也够倒霉的本来应该是门中修为最高的弟子估计在万法宗也是嚣张惯了。现在突然变成了修为最低的如果他们还愿意留在万法宗的话。 周春毕竟有西昆仑领袖的气度并没有继续和风君子计较郎声道:“钟氏兄弟举止乖张残害仙境同道钟大已死钟二、钟三也自食其祸。这两人就放之江湖自生自灭为散人去吧。至于钟镇等三名弟子如欲留在万法宗中继续修行则可留下由陶然客道友率一众散修高人照看仙府暂理宗门。石盟主你认为这样可以吗?” “很好很好周宗主处事果然公断!如今万法宗之事已经了结十年之约也立是两昆仑美事。在此敬诸位同道一杯薄酒以谢盛情饮完这杯酒我等就该告辞了!也许十年后才可再见。”说话时我往旁边一伸手风君子将腰间的雪葫芦递给了我。我拔开了塞子整个天空都弥漫出一片诱人的酒香。 “人间如此佳酿昆仑仙境从未曾见!……真是不好意思你们远来是客还要用你们的美酒来招待。……万法宗仙府中有琼杯吗?儿郎们快拿来!”陶然客闻见酒香就赞叹道。 此时我们已经落下云端站在万法宗仙府门前的广场平台上。那边万法宗弟子见换了领导早有识趣的去仙府取来一套玲珑剔透的琼玉杯给在场的高人每人一杯。好漂亮的杯子呀!纯白中带着似青似黄的光泽没有一点杂质握在手中有温寒两气交错竟能随杯中酒性而变更添三粉滋味!仙府中的东西真是了不得我在东昆仑开酒楼这么久就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酒杯。 我手持雪葫芦给每人斟满一杯酒。酒香四溢满山皆闻交谈中才知道万法宗仙府所在的这座山就叫作闻醉山。风君子学葫芦里的酒绝不是一般的酒但却没想到是如此仙酿。这酒闻上去竟然十分熟悉。靠!这是我家的酒是紫英去芜城酒厂古窖里的原浆并一黄芽丹调制窖藏在梅花圣境的美酒。是我准备在三梦宗开宗典礼时用来待客的风君子怎么知道了还偷出来了? 一杯饮尽向众人告辞我对陶然客道:“这一套琼玉杯我很喜欢可以拿走吗?” 陶然客:“仙府是昆山子的东西石盟主尽管拿去闻醉山仙府**有九九八十一只琼玉杯你都携去待客用好了。” 我收起了琼玉杯向羽灵道:“羽灵掌门可否随我到东昆仑暂走一趟?我有事想求时间不长不日即可回转。” 我找羽灵有什么事?还不是风君子的事!先要把风君子送回茫砀山再找一个人向他解释这段时间以来生的事情然后把他送回浙江去。当他有封印神识之时人世中不会记得昆仑仙境中的经历只会记得自己在茫砀山迷了路困了十几天才下得了山。既然是羽灵把他骗来的那就应该由羽灵再把他骗回去。 风君子沉着脸不说话一挥黑如意转身就飞走我与守正真人对视一笑跟着风君子飞去。羽灵身后的弟子不放心上前相问羽灵却一挥手让他们留下自己也随我们飘人飞来。回去的度极快时间不大就到了瑶池上空我突然停在了半空。最前面的风君子回头问我:“石野你怎么不走了?” 守正真人:“既然把羽灵掌门叫来了总得说几句外面人多这里说话才方便。” 风君子:“那你们说吧我到昆仑山上等着。” 守正真人一挥手:“那你就去吧我们说话就行。……你怎么不走?” 风君子:“算了我也看看你们说什么。” 看风君子想留下又要走的样子我忍住了没笑迎上后面赶来的羽灵:“羽灵掌门麻烦你了。” 羽灵面戴黑纱在空中答道:“石盟主不必客气有话就请讲。” “我想托你走一趟东昆仑将一位无辜而不知情的人送回浙江嘉兴并好好想想如何与他解释这十余天来所生的变故。” 羽灵点头:“我做的事情本来就应该由我来善后。” 第209回 星夜凝玉露,轻纱水晶帘 羽灵此话一出口风君子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冲到她面前挥着黑如意喝道:“你终于承认是你了?还戴着个面纱挡着脸?以为我认不出你就是羽然?”羽然就是风君子“女朋友”的名子风君子要我与守正不要点破现在却忍不住自己说破了。 羽灵低头小声道:“是与不是公子揭开面纱自能看清楚。” 风君子伸手就要去揭面纱然而指尖刚刚触到却停了下来收手道:“不揭我不揭!无论是面纱面具此时的我都不想轻易再揭你就戴着吧……事由东西昆仑起我就不追究你了但也不会感念你。求你一件事去东昆仑一趟送我回家然后分手!” 羽灵:“分手?” 风君子:“当然了你还想怎样?” 羽灵:“知道了事情本应如此。” 风君子:“我的情形你也了解封印神通忘情入世历劫而你终究要回西昆仑……如果将来东、西昆仑立约能成红尘内外相安自有再见之时。如果你真的有所感念还是联络昆仑仙境同道仔细相商如何再立新约也可助石盟主一臂之力助石野就是助我也是助红尘内外。” 羽灵:“无论是风君子还是忘情宫主风君其实一点变化没有你还是同一个人。” 风君子举着黑如意地手垂了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谢谢你没有让我饿着也谢谢你给石野写的那封信。此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彼此也不再相欠什么……此番又要麻烦你万里相送这样吧我送你一件礼物。” 羽灵:“什么礼物?” 风君子掌中亮出一物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听风君子清清楚楚的答道:“须弥神罩!” 羽灵颤声道:“怎么会是如此贵重之物?羽灵不敢收!” 风君子笑了:“此物得自西昆仑我就相还西昆仑。我想送给你有什么不可以吗?” 羽灵:“既然要还为什么不还给周宗主?此非一人之器乃是西昆仑共有我也不敢接。” 风君子:“你误会了不是现在给你而是十年后送你。如果石野能率两昆仑立新约成功那么我在东昆仑就送你一座道场这道场就是须弥神罩所布成。地点就在你们困我的茫砀山……我先将它交给石野盟主暂管若十年后两昆仑一统那里便是西昆仑众人拜访东昆仑时落脚联络之处而道场则交给你妙羽门主事。” 我与守正真人闻言在一旁不住连连点头心中一个劲的称妙。这小子鬼点子真多!本来我地想法就是最大限度的在西昆仑争取支持先通过陶然客笼络散修一派将闻醉山仙府交给陶然客也是这个意思。我曾说过对付妙羽门与万法宗的态度是联合一家打压一家现在万法宗等于被灭了而妙羽门的态度还是相对中立的。风君子倒好。感情牌、利益牌、公义牌都打出来了企图彻底将妙羽门拉过来。 他这个想法很妙既然东昆仑在西昆仑占了一处道场做为“大使馆”。那么十年后西昆仑在东昆仑同样也应该有一处“大使馆”。东昆仑还真找不到适合的地方而风君子以须弥神罩在茫砀山重布一处道场等于借花献佛。羽灵显然是动心了却看向我问道:“风宫主的提议石盟主意下如何?其实从我个人角度十分愿意玉成两昆仑美事。” 我笑道:“风宫主说话可以代表我的意见。告诉你一件事他是我的传法师尊!” 羽灵显然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我与风君子竟是这种关系。这件事在东昆仑知道的人也极少西昆仑就更没有人知道了。你说他们拿须弥神罩扣谁不好?偏偏扣我石盟主地师尊。于公于私东昆仑也不能答应! 羽灵:“真没有想到!……公子为什么要在十年后将东昆仑道场交给我也许交给太道宗更合适一点。” 风君子:“我想问你一句实话假如太道宗没有了周春还会不会是西昆仑第一大派?” 羽灵:“我不敢说。” 风君子:“在我面前有什么不敢说的就算是假设。” 羽灵:“太道宗在周春麾下一时鼎盛周仙人修为高在昆仑仙境中可称第一此人心机深远有枭雄才略。他善于聚集同流之人威服四方也善于整合宗门之力谋求权柄。如此对太道宗有利也有弊。如周春在太道宗自然实力庞大。如周春不在他的门下弟子心性与他相似却又无人有此修为才略必然起分歧争端太道宗将派系分驰不再有今日之盛。” 风君子:“十年之后不论立约如何石野与周春必有纷争。杀了周春又会怎样?” 羽灵身体颤了一下:“据闻周春曾在东昆仑欲下手暗算你茫砀山赌阵虽是两昆仑之约但他却有取你性命的私心。你若想杀他我不能说什么但这样一来怕只能引起两昆仑仇视。” 风君子:“周春不杀终究后患。若寻私报怨杀人自然不妥但若立约斗法灭之顺理成章!……杀周春立新约方为一代神君。杀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东昆仑盟主石野。” 风君子和羽灵之间地谈话越说越不对劲他怎么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我赶紧插话道:“风风仙师和羽灵掌门说这种话……” 守正真人在旁边拉了一下我地衣袖。皱着眉冲我摇了摇头那意思是既然风君子说了就说了吧看神情他也觉得有些不妥。羽灵的声音变的有些涩:“公子对我说这些想让羽灵如何在西昆仑自处?” 风君子:“周春不死两昆仑难安说别的也没用。周春一死。太道宗虽然势大但难成西昆仑领袖你妙羽门就是西昆仑第一大派这也是我愿意看见地。茫砀山道场不交给你又交给谁呢?……你不会把我说的话告诉周春吧?” 羽灵:“我只能当作都没听见。” 风君子:“你心里明白就行可以当作我没说过。我说地话只是我地想法与东昆仑其它人无关。实际上我忘情宫在东西两昆仑之外我只是个旁观者。” 羽灵:“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风君子:“想问就问。” 羽灵:“我们有再见的时日吗?” 风君子笑了:“你面前站的又是谁?” 羽灵:“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风君子的神色有些莫测:“红尘重定我方可历劫而回恐怕到那时候才能回答你。” 听他们把话说到这里我心里的感觉也很复杂。羽灵现在的地位很微妙她需要做一个选择。在周春和我石野之间。如果说羽灵原先还是中立的态度那么以后她无法中立。实际上她答应了我的请求又同意接受风君子地礼物就等于做出了选择。 不必再多说了我上前道:“时间不早了风君子你只剩下一夜时间。我们还要赶回茫砀山。” …… 昆仑群峰间虚空瑶池外东昆仑一众修行人正在翘等待。时间已过黄昏满山积雪映衬满天星光视绯焱站在众人最前。脸上有担忧和不耐之色。正在此时远处的虚空中出一阵阵强烈的波动如幻境呈现空间裂隙飞出四条人影。进去三个出来四个。众人也很意外。绯焱一眼看见了白袍飘飞的风君子脸露喜色紧接着又看见跟在风君子身后面戴黑纱的羽灵不由眉头又是一皱。 风君子飞在空中就察觉到了绯焱地神色变化直接落到了她身前。落地之后顺手将黑如意抛给了阿秀又解下雪葫芦扔给了我同时将须弥神罩扔给了守正真人。他叫道:“阿秀黑如意从哪里来送哪里去。石盟主多谢你率众人相救。这一壶美酒就算我的谢意了……羽灵掌门明天日出时茫砀山接我。”说完拉起绯焱的手两人飞天东去转瞬不见。 我和阿秀接过东西倒没什么须弥神罩空中飞来把守正真人吓了一跳他本已落地立刻又化作一道金光飞起金光中又分出另一片金光这才收了须弥神罩。风君子很潇洒带着绯焱就这么走了他还有一夜时间。想想绯焱我也觉得感叹自从茫砀山破阵她转刺化仙霞舍身救君子之时起我想她已经选择了面对新生。只可怜她苦等数年也只得今日一夜相聚风君子单独与她飞去也算聊以安慰。 刚刚得到八十一只琼玉杯正好分给众人饮酒。这雪葫芦里的酒不仅是滋味美而且是调理补养的良药正适合久战破阵之后地众人饮用。小小的一只雪葫芦六十多人人手一杯连尽三巡酒也没有倒完晃一晃里面还有半葫芦酒。后来我才知道我在梅花圣镜中窖藏的十八瓮美酒让他一葫芦装走了一半。 酒已饮毕众人纷纷称赞都觉得神清气爽就连受伤者都觉得恢复了不少。我们又结阵飞向茫砀山羽灵一个人远远地跟在后面。仍然在破阵之处落下看不见风君子他应该与绯焱在几里之外的山中。我们为什么不走?因为第二天要以须弥神罩布成福地洞天。 夜深了茫砀山中风露微寒众人都在各自调息静坐只有羽灵一人看着曾经是须弥神罩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孤零零的坐在远离众人的地方。我不想过于冷落了她走过去与她并肩坐下。阿秀见我跑到远处与一个女子单独坐在一起也想过来。却被紫英拉到了一边。 “好酒好美地葫芦。如果他将这只葫芦送给我而不是须弥神罩我会更喜欢。”羽灵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我说话。 “你说这种雪葫芦吗?出自东昆仑海天谷道友喜欢我可以叫人送去给你。但是风君子这只雪葫芦他恐怕不可能送人。因为这只葫芦是一个人的纪念那是一位无论心地还是容颜都绝美的女子。” “女子。是那位红衣道友吗?”羽灵问我。 我摇头道:“不是她已经死了尽管有来世但已不是当年……”我对她讲了风君子与七心的故事从头到尾用了很长时间。羽灵一直在默默地听听到最后忍不住将手伸进了面纱之内她一定在抹眼泪。我说完只听她颤着声音道:“我明白为什么他不肯揭我的面纱了他一定是想起了她。” …… 据风君子后来“回忆”他在茫砀山“迷路”了不是自己记不清路而是地形莫名生了改变。这一切怎么解释呢?风君子认为是地震生地前兆。因为他亲身经历了一次大地震一座山都崩了!幸亏那时他已经下了山否则凶多吉少。 他在山中困了十几天同去的野外探险队友报了失踪搜索未得都已经散去了。只有他的“女朋友”羽然一直在找他。终于在地震后的第二天羽然找到了他并陪着他一起返回了浙江嘉兴。不管所生的事情合不合理风君子的“经历”就是这样。 回到嘉兴海盐之后风君子病了一连很多天忽冷忽热浑身无力。几乎是卧床不起。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山野中被困十几天可能会坚持住求生的信念使身体与精神都保持在一种最佳的状态。但是一旦获救。身心松弛下来种种不适的后遗症就会作。风君子被唤醒神识地那一天一夜策算无遗几乎什么都算到了恰恰忘了给自己退病。 风君子在单位住的是集体宿舍他们单位的单身宿舍条件还不错一套房子里有四个单间共用一处卫生间与厨房。当时宿舍里住了三个小伙还有一间屋是空着的。风君子这一病又没有亲人在身边也不可能都指望别人来照顾。于是他的女朋友羽然就留了下来。羽然住在了他们地单身宿舍那间空着的屋子里为了照顾风君子方便。虽然招来不少风言风语但身为西昆仑妙羽门的掌门人羽灵哪会想到这些? 羽然守在风君子身边这一照顾就是半个多月风君子的身体才逐渐恢复。如果从正常的男女感情角度风君子对羽然地好感可想而知也许他心里想的是两人的关系该定下了难得碰到这样温柔体贴地好姑娘。可接下来生的事大大出乎他的意外他的女朋友走了和他分手了原因据说是要出国。 羽然去了哪里?风君子也不是十分清楚美格兰、法利坚、加兰西、英拿大?也许都有可能反正羽然与他分手离去再没有联络。风君子又一次很无辜的失恋了郁闷了很久有一阵子天天骂洋鬼子认为自己前世一定和八国联军有深仇。他这边刚刚开始骂洋鬼子那边就立刻被单位派到北京对付七国联军去了。 风君子被派出到北京参加核电站二期工程的出口信贷谈判谈判的对手有七个国家的代表包括各大银行与企业。所谓出口信贷是一种有附加条件的国际贷款外国银行贷款给你但要指定你买他们国家地设备。这一谈就是半年谈判基本结束之后风君子却走了离开了他在原子能情报所的那间办公室也离开了那家前途很好的单位。他只身去了滨海那是他曾经上大学的地方。 风君子后来曾行走全国各地但主要还在滨海定居他选择了一份形象似乎不是很好的职业──证券分析师。就是这样一种普通人的生活去经历他的世间劫。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也经历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请看我的另一部著作《鬼股》)。 暂时不提风君子在人世间的生活风君子从茫砀山走后的第二天我就开始忙碌起来先是要展开须弥神罩在茫砀山原处建造一处洞天道场。须弥神罩在守正真人手中守正真人跟我开了个玩笑将神罩给我拿在手中试试。我接过神罩才明白陶然客看见风君子单手持罩飞天为什么会吃惊?这须弥神罩看似海碗大小握在手中却重如山岳!我带在身上也许勉强可以飞天但那度不会比麻雀快多少。 守正笑着告诉我:“你现在拿它觉得吃力其实这东西拿在谁手里都吃力。我是用了一个化身专门持罩才可以行动自如等你修成化身境界也可以自如携带不过这东西做为此地道场就永远不必携带了……此物妙用甚多其实也是世上最好的守护神器只要境界到了可以运用它是唯一能够抵挡正一三宝合击的法器。忘情宫的大夏龙绦虽然神奇但也远远不及这须弥神罩。” “幸亏风君子将它收来了否则须弥神罩在周春手中麻烦就大了。” 守正笑了笑:“这是自作自受谁要他用来扣风君子赌阵呢?” 此番茫砀山破阵除了风君子之外东昆仑大出风头的有三个人我、法海还有张先生。张先生的修为论法力神通并不甚高但茫砀山一战被公认为天下奇门阵法第一。以须弥神罩在茫砀山布下道场也是张先生主持指挥众人。新成洞天仍在风君子受困的原处但那座山却变成了一片起伏的丘陵有几处泉流穿过草木都无影无踪。 洞天内有十里方圆在整个东昆仑也仅次于正一三山与我的梅花圣镜相当。当然修行道场不能仅仅有结界洞天内外还有其它的布置东昆仑各大门派一起出力各尽所长总之不能让这处道场比西昆仑的闻醉山仙府逊色。轩辕派弟子种植花草。太行派献五色神泥炼筑宫室正一门有高人出手凿建泉池等等不一而足。张先生又指导挥众人在洞天内外布下种种法阵守护须弥神罩此处十年后必然将成为一处仙家洞府。 而十年之后就是人世间地2oo7年秋。 不知为什么绯焱自告奋勇要在茫砀山镇守道场。而各大派轮流派弟子帮忙建造仙府。有绯焱打理也不必事事让我过问。这期间对于我来说生了两件大事先是在人间得子其次是在修行界三梦开宗。 我从茫砀山回去的第三个月菲儿怀孕了又过了十个月生了个儿子七斤八两重。我早就答应她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姓柳叫柳什么呢?家里人七嘴八舌起了不少名子到最后也没商议决定我突然想起了风君子。这小子很有才啊。而且是在世仙人看看他有什么意见? 那天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时间大概是上午九点多钟。风君子的声音有点懒洋洋的一听是我就问:“有什么事?你快说我正忙着呢!” “这时间你恐怕没起床吧?我可了解你的作息习惯。你忙什么呢?” 风君子:“你猜地一点不错我正忙着睡懒觉呢!有事快说。” “我生了个儿子!” 风君子声音立刻高了两度:“恭喜恭喜!你小子是当爸爸高兴糊涂了吧?你生了个儿子?那是你种的柳老师生的!……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离这么远也想要红包啊?” “红包嘛你想给我当然也收。今天有件事情想请教请教你。我知道你肚子里的学问多对起名有没有研究?” 风君子:“起名!你问我?你也不想想你老婆是什么世家出身?” “学问和学问不一样嘛家里面人起了一堆名子了。商量来商量去就是定不下来。我记得你对命算很有研究还擅长拆字测字我不请教你请教谁?” 风君子一听来了兴致电话里的声音睡意全无:“说说看你们石家的排行有什么讲究?” “我儿子不姓石姓柳!” 风君子:“那他们柳家有什么讲究?” “咦我儿子姓柳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风君子:“有什么好惊讶的我父亲就是随我奶奶姓其实我爷爷以及祖上都姓徐。” “原来这样啊。我以前还真不知道!……柳家那边排行倒没什么讲究不过我有个讲究姓名的最后一个字要是个‘成’字。” 风君子立刻答道:“成?那就叫柳言成吧!这个名子怎么样?” 言成?好名子呀!风君子的随口禅神通我的金口玉言福报不都暗合了“言成”二字吗?这孩子是芜城梅柳两大世家长子将来也能有此福缘吗?而且言成两个字合起来是个“诚”字也是立身正意之义内外明暗地含义都有了。 言成这孩子很招人喜欢他的爷爷奶奶自从菲儿临产就一直住在我家照顾等到孩子出生后天天抱在怀里合不不拢嘴。当然我岳父母也几乎天天登门四个老人围着一个胖小子别说我连菲儿有时候都插不上手。金爷爷也来看过几次言成可真有种撒了名震天下的守正真人一身尿。 言成满月后不久我去淝水参加东昆仑法会──这个活动自从茫砀山破阵之后再没有间断我与我的门下弟子也经常到场。如果与以前相比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改成了每月一次毕竟**在精不在多。同时各大派的高人前辈来地明显多了茫砀山破阵建道场使各派之间的关系紧密了不少。 芜城知位楼的规模比以前大了不少我将相邻的店铺也买了下来重新改建装修。这里对外仍然是一家酒楼但暗中却成了东昆仑盟主的联络总部平时由容成照看。容成最近有些失落因为泽仁不在知味楼他恰好被派到茫砀山建造洞天。不过紧接着她又有事忙了因为这次丹霞夫妇也来到淝水带来了三个孩子──丹紫成、丹游成、丹果成。 果果和阿游还好。平时很听话也能帮上容成一些忙他们本来就在绿雪茗间做过伙计。可是紫成就是个添乱地成天拿着把小弹弓闹得知味楼内外鸡飞狗跳。容成天天盯着这位“大师兄”生怕他闯祸可又不能过于责罚他。其他人知道紫成是盟主座下大弟子。平时也不好意思过于管束他。 我有些头疼紫成这孩子好资质可是性情不象我当年倒有几分象他的祖师爷风君子。也许只有天月大师之能才能调教出风君子那样的传人──风君子风流天下狂放无双却又能自知约束反省。而紫成现在这个情况未必对他将来很好就象在家中过于受溺爱从小不知检点反思地孩子长大了难成气候一样。但又不好过于苛责压制天性中有悟性能独创的一面。 这次我本想正式传他四们十二重楼丹道因为他已经十六岁了应该可以入门了。想了想我先专门对他讲了一夜“静定”之道庄子所言“心斋”、“樱宁”、“坐忘”等次第。让他从静坐起手。第一步功课很死板在修习静坐同时默写完百遍《庄子》。 紫成确实很有天分能很轻松的背下《庄子》全篇但让他工工整整一笔一画去写屁股就坐不住了。我正是要借此穿磨心性。同时我传了他“世间三梦**”第一步入梦他地情况和我不同三梦**要从头学起而“入梦”一步是最难也最能考验性情。如果他这一步习成了。我今后将在梦中传他法诀静坐至少要过樱宁而后睡中要知入梦我再传之水火不净观洗心念。才可领入四门十二重楼。有天资的孩子根基一定要扎实才行! 果果和阿游在轩辕派为药园童子但却不是正式轩辕派弟子他们也想和丹紫成一样拜在我与紫英的门下。就算冲风君子和柳依依的关系我也要收下这两个弟子管他是蛇妖还是花精。妖精之类的修行与人间门派的传承不同属于感天地机缘而化以后自悟自修进展极慢。象咻咻那样地天生瑞兽又是修行道场的护法侍者只能是特例。但相比其他族类也只是起点较高而已。 紫英出身妖类成妖后聪慧过人修行五百年但论修为现在不如我。能听闻半卷天书化成*人身已是莫大的福缘但她还是需要九转紫金丹最终移换炉鼎。当然精怪之类寿数长久积年雷月的修行也能不同凡响比如云中仙更在云中仙之上地还有绿雪──这两“人”也都听过风君子背诵天书。 果果曾经得到绿雪的指点又被风君子封为花神福缘与根器都是不错的。阿游就不说了他当年咬过我一口我差点送命却因祸得福这也是难得的缘分。这两个孩子我不好教但风君子留下的三卷秘籍中有一卷“物类之修”紫英又得到了天月大师地指点正好可以教他们。我将果果和阿游送到了梅花圣境紫英那里等到三梦开宗就是正式的三梦宗弟子。 至于丹紫成我与丹霞夫妇商量之后做了个决定──将他送到茫砀山历练。各大派弟子轮流在茫砀山建造洞天将紫成送去一方面是多认识另一方面也是出点力其实更重要的还是找个既手段厉害又心机聪明的人管管他。我特意给绯焱写了一封信托她好好监督风君子的这位大徒孙用功。我打算等紫成将水火不净观修完再让他回来人世间地学校还是要继续读的那也是一种经历。 绯焱主持督造茫砀山道场十分用心尽力。一花一草一砖一木都非常讲究仔细整个洞天福地处处玲珑精美又不失大气风范。她为什么要亲自来此主事而且将道场建造的如此精美?这个地方将来是西昆仑行走人世间地落脚处并且是风君子打算送给妙语门羽灵的礼物绯焱为她如此尽心又是怎么想的?这个女人的心思我不能完全猜透。 在金陵梅花圣境中韩紫英一直在筹备三梦宗的开宗典礼。我如今是东昆仑盟主自立宗门不仅没有什么疑议而且天下高人都会来贺。场面当然要好好准备就连待客用地美酒也是早就备下了。万事具备就等定下日子我将时间定在了明年仲秋就是1999年9月24日农历八月十五。 为什么要等那么久?因为九转紫金丹。九转紫金丹最后几味药材寻遍天下未得后来却在守正真人从西昆仑带回的雪葫芦里找到了。药材与药引都以齐全要想确保一炉功成。最好的起炉炼药时间是夏至随后半个多月一点都马虎不得。明年夏至炼药成丹需要十八天服丹需要七七四十九天那三梦开宗只能推后到仲秋。 紫英虽然没有说但我心里明白她的想法她比我还要看重三梦开宗。那将意味着她不仅在人世间立足而且还正式成为修行界地一派尊长而不是一个“妖女”。所以这意味着又一次新生她希望那是全新的开始。当然在服用九转紫金丹之后最好。 我在淝水停留数日正准备去梅花圣境看紫英与阿秀却有一个老熟人找我让我不得不应付另一件事。找我地人是我名义上的“上司”古司长他已经很久没有打扰过我了。知道我的身份他自然尽量避免派任何任务给我。实际上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执行过那个秘密部门的任务就连每年的述职报告都是古司长自己给我写好。 而这次他却给了我一个任务也是我为这个部门所执行的最后一次任务──秘密抓捕张宝瑞!为什么会这样?话还要从头说起── 我现在的门下弟子不仅有紫成、容成、游成、果成我近年来在人世间与各大世家中刻意培养了数十名各有所长的传人。但是与所有其他弟子不同。我还有张宝瑞“大师”这么个便宜徒弟。我成了东昆仑盟主张宝瑞这些年在社会上折腾的也挺欢。我在现实中还遇到过他几次其中最重要的一次科技大学地校园内。 那是在我毕业前不久。有一天回学校在宿舍区门口碰到传单的──非常精美的铜板纸彩印合页。我接过一看竟然是宣传“张宝瑞和他的炎黄文化”!内容大致如下:国际生命科学研究联合会理事长……炎黄文化创始人张宝瑞先生将在科技大学科学会堂举行专场“生命科学与炎黄文化学术研讨会”。 张宝瑞闹妖蛾子怎么闹到了科技大学?其实不是这么回事。他确实是想借科技大学在国内、国际学术领域的影响拉大旗蒙虎皮可惜科技大学地专家领导们要么醉心成果研究要么热衷学术政治一个个眼高于顶谁会看得上他这样一个江湖术士?于是张宝瑞采取了一种迂回的策略通过在科技大学后勤部门工作的骨干学员家属花了不少代价租下科学会堂搞了这么一场报告会。 这样在对外宣传时巧妙偷换概念人们很容易就误以为张宝瑞的“生命科学”研究得到了科技大学的认可与正式合作。普通老百姓哪懂这里面地花样?我看见这份宣传单也是苦笑摇头不已心想这个张宝瑞真是成气候了。他身边一定也有明白世道的小人在指点。我当年造的孽已经到了一步步亲手了结地时候。 张宝瑞比我想像中干得要好他那个炎黄功号称在全国已经展了十八万骨干与三千万学员。同样的另一位“大师”李至真的风头也不小。这两个人已经成了近十年来“神功热”所催生的最有代表性的祸害其余“大师”与他们相比都成了小鱼小虾。 “炎黄文化”的组织规模与实业规模展的都很大张宝瑞借着组织展在各地制办了多处产业建立了总部和许多分部。如今的张宝瑞名也有了利也有了他再进一步想要什么呢?他必然想要主流社会认可的官方地位!可这野心勃勃地最后一步迈出就离倾覆不远了。我要做的就是加这一过程同时消灭同类现象生长的土壤。 有钱有地位之后张宝瑞挑选精英树碑立传并将自己的那套东西从“功法”上升到“文化”的高度再上升到“终极哲学”的境界。编撰经典、编写期刊、行辅导教材从上到下各个层次扩大影响。立典、立神、立教的道路走了下来他可以一用了。 我暂时没有再到他的梦中而是通过人脉关系给张宝瑞身边的“智囊”人物提了个建议──买下一个正式刊号然后向外大举邮送“炎黄文化”的宣传刊物。邮送的对象很有讲究是我特意提醒的就是各级机关单位的领导。不需要知道具体的姓名比如邮件上就写“某市某局局长收”就可以了。如果还有余力再邮送一封“副局长收”管他是哪位副职拿到无所谓如此不需要掌握大量信息又能达成目的。 第210回 送神黄海上,乱瑞惊洛阳 从九六年到九八年是张宝瑞“事业”展的巅峰他的影响在全国范围内迅扩大。就连风君子的父亲风怀远市长这个从不知“神功”为何物的人有一次也问回家的风君子:“你知道张宝瑞是谁吗?” 但于此同时也是张宝瑞处处受挫的开始他在各地开办的实业不再象以前那样一路顺风遇到了种种看不见的阻碍。一开始张宝瑞还以为是树大招风后来现不是这么回事就是在现有条件下自己的展已经到了尽头。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就象做生意一样一种市场总有要饱和的时候不是所有人吃饱了饭没事干都愿意跟着“大师”去胡闹的。但张宝瑞头上的光环戴久了不自觉已经把自己当做了神人除非成为所有人都崇拜的圣贤否则他不会感到满足。就算别人不这样认为他也要自己这样宣扬。 于是在他送到全国各大机关的宣传刊物中调子和语气渐渐变了。张宝瑞与他的所谓炎黄文化不仅文起八代之衰、贯通古今中外更重要的是张本人已经凌驾芸芸众生之上而且这种然地位应当取得整个世俗的承认。可惜他并没有取得就算在大街上吐一口痰带袖箍的大妈照样能罚他的款──这只是个比喻。 张宝瑞的如此做为必然引起有关部门地重视与警惕。他的组织展与对外宣传开始受到限制。带领一群强身健体的退休老头锻炼可以越世俗社会运行的根本则谁也不能容忍。张宝瑞在妄心膨胀的情况下做了一件疯狂的事他向各大机关出了一封公开信扬言要号召自己地“追随者”如何如何……内容就不必说了总之是痴人妄语。 于是短时间内。他的组织先被限制又被取缔我也接到拿下他的任务。这个任务是古司长特意留给我的还和我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时间是九八年末。 …… 黄海之滨坐观日出潮起。张宝瑞盘坐于不远处的礁石上在妄境中未回。我也不知道他在妄境中都做了什么?度过了多久? 有了情报悄然拿下张宝瑞很容易但我没有把他交给古司长而是把他带走了。在黄海岸边我告诉了他很多事而他一直用错愕的神色看这我这个戴这面具的神秘人。后来我不想多做无谓的解释。用青冥镜照月为引送他入了妄境一个平凡人自命不凡的妄境。 他终究没有自己出来是我用灵引之术将他唤了回来。当他又一次睁开眼睛看见日出地时候茫然如大梦未醒。良久之后他问的第一句话是:“这些能成为真的吗?” “有区别吗?须问真心何在!……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我缘尽于此今后好自为之!” 我送走了张宝瑞飞天渡海将他送到了关岛。他近年来也得到了境外别有用心者的资助在境外也设立了分支机构就让他去那里吧。在那里如果他还想继续这种行为。就去做一枚毫无意义地棋子却一样永远实现不了妄心。 我也并非毫无收获在黄海边初步领悟了化身境界──否则我怎么能带着一个普通人飞天渡海? 化身是什么?不是另一个我。也不能说就是我其实说起来每个人都是有化身的。比如说现代人上网言注册不同的马甲说不同的话现实中彬彬有礼的人也会满嘴污言秽语你甚至分不清他是什么人?其实他自己心里知道所有地马甲都是他所有的话都是他说的看似矛盾却完完全全都是他自己。不说上网。就说现实中地每一个人── 在下属面前是颐指气使的领导在上级面前是点头哈腰的孙子在家中是慈祥的父母出门又是无良的流氓……张宝瑞就是靠招摇撞骗起家后来成了气候又自立为人间圣贤这看穿了并不矛盾……化身五五的“神通”谁都有你不能说哪一个就是他其实都是他! 那么修行人的修行又是怎么回事?其实一开始就是要将这些所谓的“化身”都收起。比如我所学的丹道金丹大成可称真人那么金汤境界为何会被称为“大成”?因为此时地境界是内外身心合一不二真如常在了无分别而且此时也渡过了妄心天劫。这样的境界就象泽仁曾经在正一三山对百合说的那句话:“心口相对知行合一应为便是愿为。” 那么再往上呢?到了阳神境界精神得到了脱甚至能够摆脱**与形骸的束缚那是一种纯粹的存在自由这是千古以来所有哲人的追求。这时的化身境界又是另一种含义。 要理解修行中化身境界先要能用一种脱的眼界去看人生自己与他人的人生存在因为我们在做自己同时也在做他人。一个人从孩提时代起形成思想学会语言、化为行动、养成习惯、确立性格、然后命运也就从此决定。回头看这就是抽象的人生当你能够去审视这一切时你看见的是自己那么这一双然的眼睛又来自何处?理解了阳神境界身外之身的含义了吗?它是真的存在的而且是然存在! 有这种感悟与求证之后那一双然的眼睛能看见多少个自己?与上述一人千面的的情况又有不同你看见的是在多少种视角下都能如一的自己?观音菩萨可以是街边卖枣的关大嫂但关大嫂还是观音菩萨尽管她在街边卖枣区别只在他人眼中。 我在张宝瑞眼中是神秘人。我告诉了他前因后果但我还是那个如上帝一样神秘人。这就是我地化身不是他人所认知的我但又的确是真正的我。境界到此其实无法言传我只能讲出感悟它的思路。有了感悟还需实修才能分出真正的阳神化身。而此时地我刚刚窥入一丝门径。但足够带着张宝瑞飞天──以刚刚得到的化身之力。 我让他闭上眼睛等他再睁开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地方。将他留在一处市郊我又飞天而回。 …… “古司长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任务……张宝瑞已经逃走了。”这是在淝水基地里我在向古司长汇报两人都心照不宣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古司长板着脸:“情报应该很准确你为什么没有抓到人?” “我执行的任务情报从来就没准确过从第一次开始。” 古司长:“你这么说。似乎对组织很不满?” “没有不满或者满意我只是在说事实。任务失败领导打算怎么处分我?” 古司长:“不会处分你相反组织会给你一笔钱。既是遣散费也是保密费。你以后的行为与我们这个组织毫无关系但是你的行为仍会受到监控。你不能和任何人提起在组织中的经历也不能以你的特殊能力做违法的事情否则会受到严厉地处罚。” “听你的意思不用特殊能力难道就可以违法吗?想乱来有没有异能都一样。” 古司长:“不要和我油嘴滑舌!” “我被开除了是吗?请问为什么?” 古司长叹了一口气:“不是开除你。而是上面决定解散你所在的编外特勤部门所有不适合内部消化的队员都遣散。你的遣散费是两万元感谢长期以来你做出地贡献。” “我下岗了?” 古司长笑了笑:“你不是正式在编的人员。从来没有上过岗谈什么下岗?” “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你操心的希望你以后也不要让**心。” 我所在的编外特勤部门被秘密解散其实古司长在私下里已经告诉了我。我很高兴这是一个脱身的好机会要求古司长无论如何要把我给遣散了!为什么会生这种事情?可以说与张宝瑞之流地出现有一定的关系更主要原因的恐怕还是上层态度地转变。 我其实是一位优秀的特工。明白很多事情应该怎样无声的解决。张宝瑞的组织消失了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甚至大多数人很快就意识不到他曾经存在过该干什么又去干什么了。张宝瑞一走他手下所谓的学员骨干很快就树倒猢狲散。这是一个开始舆论风向转变和官方态度的重视显现出来一个又一个江湖骗子在未成大气候前纷纷栽了跟头。社会环境和人们的认识终于转折了而且这种转折是自上而下不可阻挡的。 …… 第二年夏天紫英在梅花圣境炼成六枚九转紫金丹这期间我一直亲自给她护法。成丹之后立刻送一枚到忘情宫小辣椒在等着呢。剩下地五枚紫英与阿秀自然一人一枚柳依依现在不可服但将来说不定有大用也给她留下一枚。还有两枚紫英当然要给我一枚我没有接受。 这么珍贵的丹药对我的修行确实也有帮助但对有些人来说用处更大。比如移转炉鼎对我意义不大我已经有金龙锁玉柱之身。可紫英还是对我说:“万事有备无患以你接近化身境界的修为九转紫金丹可以助你度劫历劫谁能保证不会有意外呢?我还是给你留着吧。” 我笑着问她:“你这些年来辛苦炼制了两炉九枚灵丹却只给自己一枚。虽说这九转紫金丹得一枚就是奇遇但也没有说只可服下一枚等你将来修为更进或者历意外之劫时你还可以自己用。为什么总想着送人呢?” 紫英:“有多余的我当然想给我们留着可这九转紫金丹实在太少。需要它地人又太多。别人不说转世进了忘情宫的玄星子将来重回的绿雪……你儿子言成长大了也学道法的话……将来我说的是将来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不应该给孩子也留一枚吗?” “九转紫金丹是世间莫大的福缘。不是街上随便买卖地糖豆服用者无不是因为机缘到此它不是无故能轻易消受之物……再说了这一炉丹药你用了六年将来还有机会的话求得药引可以再炼可能要困难一些但也不是不可能。” 紫英:“有些药材这里就有但恐怕要再等二十年才能再成熟。不说这些了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我想赐一枚九转紫金丹给容成你看行不行?” “给她为什么?” “容成的修行已经快突破‘梅花七笈’的第三笈‘出影呈枝’境界如果能早日突破第四笈‘映雪有容’那就相当于丹道中的金丹大成了。她的修为在三梦宗弟子中虽然最高但还需更进一步。否则你这个宗师这么厉害。可弟子们都不行也不好看。” “修为精进在于机缘悟性与用功勤勉我的弟子们修行时日尚短成就有限也正常。九转紫金丹这种福缘岂能是因为在乎三梦宗的面子?这不是什么好理由。” 紫英脸色有些红:“还有一个原因是一点莫名的偏心。当初是我出面提议‘自毁容颜、十年不见’约定的。百合已是容成人也变了容颜也变了。但我知道她在等泽仁。泽仁也在等她。我有一个想法不必再让百合回来了她永远就是容成好了。只要泽仁心里明白就行……既然她是容成那么身心内外都焕然一新岂不更美……”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地意思了。九转紫金丹是你的你愿意给她就给吧。她与泽仁是修行界的美事也是我三梦宗与正一门的好事。不过十年之约一定要守的还有五年了。随便你什么时候赐她九转紫金丹只要在她与泽仁成亲之前就可以。” 紫英地脸色更红了低声道:“小野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委身于你吗?” “记得。那怎么能忘呢?……那是我从青冥镜中得救的夜里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你求我要你言容很是凄绝……事后你才告诉我真相又求我一定要娶菲儿。” 紫英:“我了解你的性情你是能做决断的人也是能受不悔的人其实当你知道真相之后菲儿地事并不需要我求你……我是害怕害怕一旦错过我会失去你。所以我有相逼的意思你不会怪我吧?” “你太聪明了就是有时候想的太多。现在所有地事情都已经生你要我说什么?我怎么会怪你只有感激和歉意。其实我要是真的不想要你你怎么逼我也没用的。” 紫英:“我却有些后悔了。” “为什么?” “也不能说是后悔只是回想起来当时本是欢爱可心境却很凄然。女人对第一次都是很看重的!……幸亏这世上还有九转紫金丹让我有一个全新的开始我将成为真正的女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将她温柔的身躯揽进怀中轻轻放坐在腿上柔声道:“你在我眼中永远是全新又熟悉的。我从未介意过你是妖还是人你就是紫英。九转紫金丹尽快服下吧中秋就是三梦开宗大典了。难为你了大梦方长我等着你。” …… 我开宗立派为什么要取名三梦宗? 我的道法传自风君子风君子是忘情宫主而我却不是忘情宫弟子。忘情宫在三梦峰之上取尊师之意是其一。 风君子在忘情宫外自创四门十二重楼丹道与世间三梦**这是他留在人间地道法传承。但他不止我一个弟子人间还有柳依依。柳依依没学过四门十二重楼但也学了世间三梦**这是本门标志性的法术。取尊法之意是其二。 我不仅要继承风君子道法一脉还要继承芜城梅氏与梅花山太素先生已经断绝的传承三家合一而开宗。若说修行除风君子之外守正、法澄与我也有师徒之缘。取象数之意是其三。 三梦开宗大典在梅花圣镜只有这个地方最合适。菁芜洞天不够大而且是宗主禁地神木林也不适合外人出入而梅花圣镜足够宽阔可以待客也适合门下众弟子修行将来是三梦宗的根本道场。离中秋还有两天金陵梅花山上多了不少行色各异、气宇不凡的游客三三两两都往山中小道上行走。 ****** 《神游》所剩章节无几近日我可能会放慢更新度暂时闭关。一方面打造结局另一方面构思新书。诸位请勿催稿我一定会在2oo7年中秋节之前全本结局。 有多人留言询问新书“人”我还没动笔因为《神游》没写完。在神游结局之前我会专门的开新书公告请求大家前来支持。 在开新书之前不必再问新书如何包括书名与内容人物等问了我也不能回答。 三梦宗开宗大典于仲秋正午时分举行我身着盛装也就是拜访西昆仑时的那一身礼服。由容成和紫成在梅花圣镜内外迎客容成站在赤脂石壁外接迎紫成站在山庄大门外向各位来宾见礼大典所有的事务由紫英统一筹办。 有人不知道梅花圣镜的来历纷纷感叹此洞天的玄奇也有人知道这是梅花山一派的道场心中疑惑怎会成了石盟主三梦宗开宗典礼所在?这虽然是三梦宗的开宗典礼但也算是东昆仑修行界自茫砀山破阵之后又一次大聚会。与茫砀山破阵只有高人前辈不同各派长辈将最器重的弟子都带来见识见识梅花圣镜来了八百多人一时之间盛况非凡。 仪式没有在山庄之中进行再大的厅堂也不能同时容纳八百人。紫英率众弟子在三天前就在山庄外的梅花谷中搭好了祭台仿正一三山演法大会的格局绕祭台前半圈放了一排座位。座位是给各派掌门以及高人前辈准备的其它弟子则站在本派后面位置。而我的弟子们则在台下侍立紫英、阿秀、柳依依三人与我在台上陪祭。 正午时分登台典礼并不复杂分为祭天、祭道、祭祖三步。由护法梅之秀诵祭文副宗主柳依依持祭器总管韩紫英呈香烛贡品宗主梅野石主祭。最后一步祭祖之时我并未请出祖师排位。而是在祭台上放了三样东西左边是青冥镜右边是毫光羽正中是一个雪白地葫芦葫芦上还用红丝绳系着一块墨色玉玦。 左右都供奉了香烛我亲**香跪祭。而正中却空着香案我只跪拜而未呈香祭奠。原因很简单风君子还活蹦乱跳的我只能拜他而不能祭他。既然他不能来那就以雪葫芦和天型墨玉代替了。台下很多高人见过那个葫芦认出是风君子之物毕竟我用那个葫芦给大家倒过酒。人们不禁小声议论聪明人已经猜到了三分。 拜祭已毕我在台上拱手致辞各派同道纷纷起身还礼。我向山谷中朗声道:“今日我三梦宗开宗立派多谢诸位同道前来观礼。开宗之日。也是正名之时。多年以来诸位称我石小真人而我自幼也的确名称石野。但今日祭天、祭道、祭祖已毕在此相告天下──我实姓梅名野石。我父名梅存菁母名付引慧。在场前辈一定曾有所耳闻。我就是芜城梅氏的遗孤梅野石。” 台下一阵窃窃私语不知情者大多露出震惊之色。我过了片刻才接着说道:“恶徒付引舆是我的亲娘舅我手刃之时心中并不知情。当得知此人身份心下也曾侧然。但自问不悔。梅花山太素先生是我父之师我不能眼见梅花山一脉从我手中绝传芜城梅氏亦不可绝嗣。今日开宗续芜城梅氏也续梅花山传承。定名三梦愿能如新梅吐枝。” 此话出口众人的眼神不由得都看向台上地毫光羽与青冥镜现在大多数人也猜到那面镜子就是青冥镜了更多的则看着系着墨玉的雪葫芦困惑不已。我侧身手指台上说道:“这左边之物就是梅氏青冥镜右边之物就是梅花山毫光羽。当中之物。象征我在世间的师传当年我少年懵懂之时梦中遇仙师指点修行而此仙师却在市井中相熟。他指点我道法修为同时也点化我这世间的机缘最终如梦方醒知我来处……此人姓风名君子我相信大家都认识这位前辈。” 这个天大的秘密终于说出了口我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众人都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纷纷把目光都看向右手座的守正真人──原来我不是他徒弟吗?我笑了笑道:“我师风仙人尚在人世间封印神识历劫未回故今日只遥拜不祭……我曾得守正真人救助指点也曾蒙天下高人垂青相助在此一并拜谢。”说完走下台先到守正真人座前跪拜又到正中向着所有众人跪拜。 盟主当众下拜众人纷纷伏身还礼守正真人第一个走到场中扶我起身并向我祝贺。各派掌门依次鱼贯而入拱手相贺我率众弟子在台前还礼。三梦宗就此开山立派一切顺理成章并没有遇到半点波折。我承认了我是梅氏之后也承认了我的法器是青冥镜但今日地我已是东昆仑盟主就算青冥镜在我手中恐怕也是众望所归了况且真正的高人前辈早已知到。我话一出口大家心照不宣并没有多问只是祝贺而已。 各派晚辈弟子还在私下里询问当年梅氏之事早有知趣的长辈提醒他们不要在此妄议。我父母双亡以身谢罪我也亲手杀了付接梅氏往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了说出来也不过是徒添一番感慨。至于我师承风君子守正、绯焱等人早已知情其实天下大多数修行晚辈对风君子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是在世仙人行事不可琢磨修为深不可测。修行人不可能无师如果我不是守正的弟子师承风君子也不意外。 典礼已毕接下来就是宴席了大宴设在梅花圣境地正厅当中前院也摆满了桌子。更多的晚辈弟子是在山谷中幕天席地而坐容成率众弟子往来招呼。而紫英则在山庄厅内引导众人安坐。由于宾客中僧道俗家皆有宴席安排的一律都是素斋这倒难不住我我就是开酒楼的准备了这么久摆一次可口的千人素宴还是没问题地。 特制的老春黄美酒众前辈在茫砀山破阵之后曾品过一次事隔两年再闻此美酒仍是赞不绝口。等宴席结束天已黄昏。有人率弟子告辞大多数人仍留在梅花圣镜。今天是中秋节世外之人相聚在山谷中赏月而我三梦宗早就备好了果品相待。 黄昏之时守正真人提醒我:“今天是中秋你岳父在知味楼摆了一桌全家相聚你爹妈连我也请去了。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也想抱抱言成那个胖小子。” 我悄悄跟紫英说了一声留下一个化身陪众位同道赏月元身与守正真人出了梅花圣镜飞天赶回芜城。守正真人当然也留了一个化身在梅花圣镜陪着一众晚辈。如今地我化身境界已然纯熟但运用并不多。毕竟分出阳神化身需要大神通法力也需要大智慧心念还不可持久分出一化身行事不过一日一夜而已。其实今天我还是第一次如此运用而修为有此境界地高人没有十分必要大多很少只留化身行走人间。 以我今日修为。飞天自金陵至芜城半个时辰而已。路遇菁芜洞天上空守正真人突然一指下方:“你师父在状元桥祭月你也下去看看吧我先到知味楼。” 我从云端往下一看。可不是嘛!只见风君子跪在状元桥头面前摆着一个碟子碟子里放着月饼和几样水果。他又手合掌在胸前抬头望月神色很是恭敬而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说完了伏身下拜。竟是端端正正的三拜九叩!他在搞什么鬼?中秋在此对着月亮磕头?如果是以前的风君子我不意外他跪拜的应该是天月大师可现在的风君子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地神识已回? 风君子拜完月亮刚刚起身。正在拍裤脚上的泥土就听后面有人问:“风君子你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回的芜城?” 风君子吓了一跳急转身一看是我拍着胸口道:“这大黑天的你突然在人背后说话想吓死个谁呀?……我今天刚回来昨天正好在金陵做一个电视节目地嘉宾做完节目就顺道回家了。眼看就是十一长假过完假再回滨海。” “赶巧了正好是中秋你不吃饭跑到状元桥来干什么?” 风君子:“我家晚饭吃的早已经吃完了。” “这是什么?梨、石榴、苹果、还有月饼?给谁吃的给月亮吃的吗?我刚才看你趴在地上磕头。” 风君子:“这是我从小的习惯了每年中秋我都要拜月亮。” “你有这个习惯?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从小从多小开始的?” 风君子挠了挠头:“应该是从初三那年就开始了吧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中秋赏月地时候就忍不住想跪拜于是就拜了……怕别人笑话我都是偷偷的一个人今年让你给撞到了。” 他拜的果然是天月大师只是封印神识之后已经忘了为什么但这个习惯还留了下来。我笑了笑也走到贡品前跪下恭恭敬敬的三拜九叩。风君子在我身边好奇的问道:“我这人怪毛病多你怎么也学我?……刚才你许愿了吗?” “许愿?这还要许愿吗!” 风君子:“过生日没吹过蜡烛吗?拜都拜了不趁机许几个愿那多不合适呀我每年都要许三个愿地。” “哦?你都许什么愿望了?” 风君子:“还能什么愿望泡美女大财呗反正不能告诉你。” “灵验吗?” 风君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好像不怎么灵验不过也不能算不灵验吧?许愿是一回事做事又是另一回事。” “风君子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有人在你面前跪拜心中许那些愿望你说会不会灵验?” 风君子有些不解的看着我眨了眨眼睛道:“在我面前许愿?那要看他许什么愿望自己能不能做到又愿不愿意去做。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那你对着月亮许愿不也是一样吗?……这些供品拜完了之后可以吃吗?” 风君子:“当然可以吃了否则浪费了多可惜。不过你尝尝。味道是不一样地供品这种东西一旦供过味道就全走了……你懂不懂祭供?有这么一种讲究如果祭品的味道走了就说明你真正供上了。” “还有这种讲究吗?你怎么会明白这些?” 风君子有些得意地笑了:“你不知道吗?近年来我一直在研究玄学……给你个梨尝尝看看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我接过梨咬了一口。果然觉得淡而无味完全没有梨应有的香甜在齿间如同嚼蜡一般。不由的手捧水果望向天边地圆月。一轮玄光刚刚升上树梢淡淡地光辉散了过来柔和而神秘宛如仙子的目光。风君子看着月光又有些出神我不想打扰他对他道:“你在这里慢慢赏月我还没吃饭呢要回知味楼参加家宴去了。十一你都在芜城吗?有空我请你喝酒!” 风君子回头道:“慢点。有事跟你说十一你有空吗?” “你找我就有空又是什么事?” 风君子:“尚云飞从深圳回来了几个同学想聚一聚周颂请客去三江口。搞什么农家生态游。你有时间你也去吧人多热闹一点。” “尚云飞?可真的好久没见了是应该好好聚一聚。几号?我一定去。” 风君子:“十月二号走四号回来在农家住两夜。尝一尝土产风味。” “那就这么说定了去三江口什么地方?” 风君子:“三江口的小白村过去那是个穷地方。这两年搞生态游倒兴旺起来了。” …… 三江口的小白村就是我曾经与萧正容一起执行任务杀白中流的地方。当时做乱的是一只白鳍豚的冤魂事情已经过去八年了如果小白转世为人也应该七岁了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三江口是青漪江与水扬江汇流之处此处有芜城土地最肥沃地金宝圩也是传统中最富庶的乡村可小白村一带却是例外。它恰恰在圩区之外地低矮丘陵地带土地贫瘠又常遭水患。要说风景是不错的。有山有水却不适合耕作是传统意义上的穷山瘦水。因此小白村一直很穷俗话说穷僻则愚昧所以曾经出了个白中流那样的土皇帝搞了那么一出闹剧。 但情况到了九十年代末却出了一点变化这里有了另外的开价值。也许是人们在都市地水泥丛林中待的烦闷了希望到这样没有被过度污染的山水间透一口气。也许是人工激素饲料养殖的鱼虾吃多了希望尝一尝三江之中野生水产的口味总之这里开了一个新项目──农家生态游。其实这算什么生态游我小时候日子就是这么过地! 请客的人是周颂他是特意从西安赶回芜城过中秋节的回到芜城后大肆联系老同学一定要掏钱请客。他请地人可真不少除了实在不愿意去的只要愿意给面子的都去了我们班还在芜城的同学去了二十多人周颂特意包了一辆豪华大客。 从小拣破烂补贴家用的周颂怎么突然间花钱这么大方?我能想到这不单纯是一种炫耀更多的还是一种自我补偿心理。他财了在西安了一笔不小的财现在不算大款也算中小款吧。他在大学学的是土木建筑毕业后却没有到正式的单位拉了一批人去成包工程从小包工头做起一直做到合伙地分包商。这种活不是好干的或者说不是好人能干的但是周颂干下来了一步步积累到今天。 大部分同学毕业不过三年事业上有什么大成就还谈不上。说我们班谁最有钱?周颂能排第三我能排第二排第一的谁也想不到──尚云飞已经成为一个大富豪。尚云飞是在香港读的大学活佛虹化后他就没有了消息不久把父母也接到了香港。我不明白一个学生是如何有这种实力的?有可能活佛留给他一财富?有可能他智慧手段过人在香港创业成功? 最近一次得到尚云飞的消息是在报纸上他已经是香港一家投资公司的董事会主席被誉为最年轻有为的钻石王老五。一个从小修行佛门秘法的人怎么会上了香港八卦杂志的封面?这确实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他在内地出名是因为他收购了深圳的一家很有名的企业集团。他通过一系列复杂的资本运作手段打通了很多环节关系以很小的代价就成为了这家资产庞大企业集团的大股东。 周颂这次搞同学聚会我估计主要是请尚云飞但风君子在也一定要请。我了解周颂这个人从小人风君子关系就好但从来都是风君子掏钱请客他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那种特有自卑感永远抹不去。他既看不惯有钱有地位的人又羡慕有钱有地位的感觉等他了家以后一定要把这种感觉自己找回来。 第211回 轮回剔骨肉,果报相见仇(上) 国庆节还没到周颂却找上门来了他是特意来请我的。如今的周颂是西装革履头也梳的一丝不乱满面春风精神焕。当年的他是一个很要强也很努力用功的人今天的他看上去很热情充满了朝气。他请我国庆期间到三江口一聚班上同学很多人都会去也算毕业后三年的一次再聚。 我的身份在我们高中这个班太特殊了特殊之处不在于我从上学时就开始经营自己的产业而在于我娶了班主任柳菲儿。周颂搞同学会当然也是要请班主任的所以直接找到了我希望我把老婆孩子也带上。 回家问了柳菲儿一声菲儿却说:“你去吧同学在一起聚一聚是好事我就不去了……周颂是真想搞这个聚会的他小时候很苦学习也很用功生怕别人看不起他。你若不去他心里会计较的。至于我抱着言成坐在一堆同学面前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你转达我的问候就行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劝劝周颂人生而有贫富但贵贱在于心。我上学的时候班主任唐老师就经常说这句话他对你们也应该说过。” 周颂来后的第二天知味楼又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这两人以前来过是云中仙带着玄星子和上次一样我没到知味楼她们已经在君子居中等我了。 我走进君子居。云中仙和玄星子都站了起来齐声道:“师兄!” “原来是你们二位快坐……玄星子妹妹忘情宫中过得好吗?” 再看玄星子比上次见面时已经长高了许多气色也非常好。小小年纪眉目之间地轮廓甚是秀美看一眼就忍不住生出怜爱之意。她的身上果然有七心的影子。然而却不再是当年的七心了神色之间非常柔和恬静。听见我问话她很有礼貌的答道:“我在忘情宫中过的很好天师、云姐姐还有火姐姐对我也很好。这世上没有比忘情宫更好地地方了!” 火姐姐?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忘情宫弟子火神儿也就是以前的小辣椒昆山子。我点头笑道:“那就好好在忘情宫中修行有时间来看看师兄。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是笛子吗?怎么没有孔?” 玄星子刚才手背在后面行礼的时候伸手我看见了她拿的一件东西两尺多长形状很像笛子分三节。外形很像一枝竹子。看质地温润如玉虽然是白天也可看见柔和似星光的华彩在她手中闪烁。玄星子答道:“这不是笛子这是忘情宫的法器七星峒它可以出乐声可是我现在还奏不响它……云姐姐告诉我。需要公子亲手授器才行。” 云中仙道:“师兄这次带玄星子来找你就想托你带她去见公子一面这孩子一直想见忘情公子天师就让我带她来了……师兄再想个办法。让公子将七星峒交给她也算完成了忘情宫的仪式。” 事情的原因原来是这样的。玄星子到了忘情宫之后常问云中仙为什么要带她到这么好地地方来?云中仙说是奉公子之命。公子知道她在人间受苦命运多厄所以才命人将她带离红尘。玄星子又问公子是谁?云中仙告诉她公子就是忘情宫当代之主忘情公子风君玄星子这个名子也是公子起的。玄星子又问公子哪里去了?云中仙好不容易才解释清楚什么叫作封印神识入世历劫玄星子听的似懂非懂。 玄星子毕竟还是个孩子对未知的一切都很好奇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也亏得云中仙好耐心不厌其烦一点一点细细跟她解释。忘情宫中地其它人天月大师与小辣椒待这个孩子也很好她们也都见过前世的七心。不过她们谁也没有对玄星子提过七心的往事。玄星子在忘情宫中很听话但她只提了一个要求一定要见风君子一面。 我点头道:“星师妹你是应该见公子一面在忘情宫中等着也不是办法连我也搞不清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这样吧三天后我带你去见他不过你要注意我们是在一群普通人当中你不能说忘情宫中的事。他现在不认识你不过没关系他看见你一定会喜欢的。你不要叫他公子你就叫他叫他直呼其名风君子吧!” 玄星子怎么称呼风君子是个麻烦事在一众普通人面前叫他公子自然不合适叫师父吧就更不对了风君子虽然要云中仙把她接入忘情宫赐名玄星子但还没有明确地要自己收徒。叫风叔叔?有点别扭!算了直呼风君子吧我想风君子也不会在乎的我现在也是直呼其名。 …… “好漂亮的小妹妹呀这是谁家孩子?”风君子在大客车上第一眼看见玄星子就老远地就问。 “这是我一位长辈的晚辈名子叫星星放假到芜城来玩托我照顾几天我就把她也带来了。”我在玄星子身后答道。 这时周颂也正好上车笑着问我:“石野柳老师不来你倒带了个小妹妹来。” 风君子开口替我解围:“柳老师在家带孩子呢不好意思跟我们一起混……星星是吧坐到我身边来……尚云飞你再换个坐位。” 风君子本来和尚云飞一起坐看见玄星子非要拉玄星子坐到他身边把尚云飞赶到后排去了。一路无话周颂包的这辆豪华大客直奔三江口。项目安排的很有意思一开始时山涧漂流二十几人坐的七、八艘腰子船从一条清澈地小河一直漂到水扬江滩。然后从江滩上岸。再登上一条大渔船装摸作样的钓鱼撒网也就是图个乐子。 风君子也在船头撒网转了一圈渔网没撒开还把自己给缠住了要不是旁边有人拉一把好险没有掉到江里去。其它人的身手和风君子也差不多七歪八扭没有一个人把网正确撒出去嘻嘻哈哈互相笑话。最后我走上船头撒了一网。将网在小臂挂好一手牵住绳头半转身朝天一挥一个均匀的圆罩在几丈外地水面撒开。收网时金光闪闪我这一网居然打上来一条二尺长的金鲤鱼众人纷纷鼓掌哄然叫好。 这条鱼虽然不小生态游名义上是自己钓自己吃可二十多人就打上来这么一条鲤鱼显然是不够地下午饭还是要到农家院去解决。风君子左手牵着小星星右手用条草绳系住鲤鱼口拎在手里。得意的神色就像他自己钓上来的一样。 吃饭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我们在小白村的一户农家院中。这地方院子很大摆上三大桌地方足够两面还搭着葡萄架。风君子跑到葡萄架下逗人家的小狗玄星子拿出七星峒就在一旁看着。风君子回头注意到她手中的东西。好奇的问:“星星你手里这是什么像是笛子又不是能吹响吗?” 玄星子:“它可以奏出乐声但需要拿在手中挥动。我还用不了!” 风君子:“这么好玩的东西?给我看看行不行?” 玄星子不说话将七星峒递给他。风君子拿在手里眯着眼睛象瞄望远镜一样瞄了半天没看出什么要领来。这时正好有一阵江风从院外吹过葡萄架上的叶子沙沙作响。风君子一时兴起将七星峒拿在右手中。就像他小时转钢笔一样照着食指和中指转了好几圈风中突然传来悠扬清越之声婉转成音直如天籁。 满院子叽叽喳喳说话地人突然间都安静下来这乐曲一般的风声让大家听得都出神了。风君子也出神了七星峒在他指间缓缓旋转他却抬头侧耳闻音。只有尚云飞目光一闪直视风君子手中的七星峒。风君子大概有所感应指尖一颤七星峒落下然而他的反应也很快。随即弯腰空中一抄又接住。 风声停了大家又都回过神来纷纷感叹还是乡间的环境好不仅山清水秀连风声都这么优雅。风君子将七星峒放到玄星子手中:“这个给你我差一点给摔坏了看上去很值钱哎摔坏了我可赔不起你一定要收好了。” 这时有一对老夫妻从院子一侧地厨房走了出来招呼:“大家都入席吧菜准备好了。” 桌上的菜很有农家特色三江活鱼、清沟里的小麻虾、城市里很少见的只有硬币大小的油炸石板蟹、野蒜、野蕨、农家风味酱等等味道都是不错地。有席自然不能无酒喝的是农家自酿的米酒。这些对我都不算什么特色我也一样从小是在江边农家长大地。可风君子等人吃的很过瘾酒也没少喝喝着喝着话就多了。 读书的时候我们班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小团体但工作几年之后再见面感觉就不一样了这一坐下来就能现各人都很注意选择自己的坐位。风君子没管别人自己找了张凳子先坐下尚云飞走到他身边也坐下了周颂看了看他们两个犹豫了一下在尚云飞的身边坐下。风君子回头对玄星子招手把她叫到自己另一侧坐下我也挨着玄星子坐下了。这一桌很快坐满了都是同学中小有成就的那一伙。 酒过三巡周颂很是兴奋在三张桌子间来回敬酒最后喝的有点多了回来拉着云飞的手借着酒劲说着热乎地话。其实尚云飞在我们班同学中的关系一直很谈他是一个修行佛门秘法的人。周颂今天显然有点套近乎话语中听似感慨实则是恭维不住提到尚云飞在香港创业的经历还问他在深圳有什么商业机会特别是地产方面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说实话尚云飞很有些看不起他这我能感觉出来。他和周颂之间地对谈只是在敷衍。只是在这种场合不便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而周颂不知是真的酒喝多了还是故意装作没有觉仍然是一副称兄道弟的口吻。风君子在另一边带着三分醉意看的却很清楚不知道是对尚云飞有意见还是周颂有意见故意打岔。 他拉起尚云飞的另一只手笑道:“尚大老板我们也亲近亲近。好些年不见你还剃小*平头。型没变可头值钱了!……喝了两杯酒我看你地头不是头那是满头的金条啊金光闪闪的就像大日如来的金轮佛顶。” 风君子显然是借酒在讽刺他一个从小修佛法的人怎么成了一个善于敛财的人?尚云飞淡淡答道:“佛祖也讲究布施可以法布施也可以财布施。无财何布?有取财之道而用之方可广布世间。” 风君子笑了背出了马克思的一句话:“资本来到人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桌上其它人脸色都变了。纷纷低头喝酒不说话周颂忍不住道:“风君子你喝多了吧?合法商人凭勤劳智慧致富是天经地义时代不同了!” 风君子还是笑:“时代从来没有变过就如山水一般。变的是人。我还没说你呢我只是在背书。” 尚云飞也笑了:“我身上不脏。” 风君子:“你的想法很好希望做法也很好敛财布财永无尽头道理就是道理。不是行事地借口……其实人是会变的尤其经历世间诱惑考验之后才知道究竟如何。” 尚云飞:“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风君子:“据我所知。下地狱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大无畏的悲壮另一种是自取灭亡。” 尚云飞的脸色终于也有些变了他对风君子道:“你怎么总拉着我地手?是要给我看手相吗?我记得你从小就喜欢搞神神鬼鬼那一套!” 一听看手相风君子突然来了兴致拉起尚云飞的手摊开手心就看。然而只看了一眼脸色也有些沉放下他的手端杯喝酒不言。这回转到尚云飞追问了:“半仙看出什么门道来了?怎么不说话了?” 风君子:“算了算了不敢乱说尤其是不敢乱说你尚云飞。” 这时桌上其它人也好奇开始起哄:“风君子。说就说呗!尚云飞怎么了再大的老板也是同学酒桌上就当个乐子听谁还能当真啊。” 风君子:“冲煞纹主刑数年内有牢狱之灾。若诚心正意可免。” 我听得一皱眉头风君子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尚云飞这个人我一直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是活佛弟子有一身修为但印像也不算太好。他与老活佛不一样地地方就是门户之见很深这对于修行人来说就是私持重的偏颇。活佛在时他自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活佛不在无人指点又会怎么样呢?修行人为什么要入世间因为有些感悟经历了之后才是真实的空谈脱只能是空谈。 比如有人说:“我视金钱如草木凡物!”如果天生如此那真是天赐地上上根器但如何印证这句话呢?如果他从来没有富裕过这只是一句空话如果他真正的大富大贵又能做到如此他人才能相信。如一个男人大喊──老子不好色!平常人第一反应就是没有女人能跟他他想好色也没的地方好。风君子在无意中暗示尚云飞什么吗?像他这种修行人不应该远离师门法侣孤身去沾染一身红尘把持不好可能自损修行。同样是有钱人尚云飞和张先生的态度与做法是不一样的。 想归想但也不能让风君子破坏了同学会的气氛我赶紧劝解道:“尚云飞呀风君子是在提醒你以后做事小心点别哪一天出了经济问题进了局子。你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他是担心你做事的手段……开玩笑开玩笑。” 周颂听的却很感兴趣也把手远远地伸过来道:“风君子也给我看看手相我以后的财运怎么样?” 我赶紧把风君子拉住对周颂道:“算了算了你好好挣钱就是了烧香拜佛都没用没事看什么手相!”心中暗道周颂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没事让仙人断命那是好玩的吗? 这只是酒桌上的小插曲暂时略过不提。我们吃着吃着有人放下筷子咂嘴道:“菜是不错可是少了三江口一带的特产。” 风君子一听还有好吃的瞪大眼睛问:“什么特产呀?” 周颂也说:“是呀我小时候就听说过金宝圩一带的连皮带骨五香驴肉是芜城一绝可惜还没吃过。” 正在说话间那个农家老汉来添酒风君子问他:“老伯有五香驴肉吗?就是连皮带骨的那种你们这地方的特色。” 老汉答道:“叫我老白头就行我们村子里的男人大多都姓白。不好意思五香驴肉没有村子里最近没有人家杀驴。” 周颂一听不知道是为了面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放下筷子道:“老白头你们家有驴吗?” 老白头:“是有一头驴拉磨的毛驴。” 周颂:“宰了做五香驴肉!” 老白头吃了一惊:“现杀可来不及啊!” 周颂:“多叫几个人来帮忙不就行了。” 老白头:“那也要到夜里才能做好你们吃不上还是算了吧。” 周颂:“没事我明天晚上再来吃后天才回去呢。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怎么也得尝尝此地特色。” 老白头神色很是犹豫没有答应周颂笑了:“一头驴多少钱我给你钱就是了。” 老白头:“少说也得八、八、一千五吧。” 周颂:“我给你两千不是旅游公司跟你结的我单独给你。你把你们家驴杀了做五香驴肉明天晚饭我们大家就要尝一尝一定要好好做喔!” 风君子小声道:“周颂有点过了吧?我们跑到人家吃饭。还要杀人家拉磨地驴?” 周颂:“有钱就再买一头驴反正是做五香驴肉杀哪头驴不是杀呀?……老白头这钱你挣不挣?” 老白头:“挣你给钱我就宰驴。” 周颂招呼他带来的一名随从现场点给老头两千现金。老白头接过钱冲后院叫了一声:“小白。你这孩子哪去了?把咱家那头驴牵来给这位老板看看。” 有个小男孩答应一声从后院牵出一头青灰色毛驴。我看见这孩子和这头驴不由得震惊当场一时之间呆坐在那里。这孩子的眼神在我神识中有非常熟悉的回忆我找到“小白”了──白鳍豚冤魂转世的那个孩子。但更大的冲击来自于小白身边地那头毛驴只见这头驴的左肩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白痕左耳朵尖上也有一撮白毛而全身其它的毛都是青灰色的。那两道白痕相连像什么就像韩紫英的切玉刀划过的伤痕。靠七叶! 我愣住了那孩子和驴可没愣住。小孩牵着驴边走边说:“咱家的驴刚才听见刮风就不老实一直在后院尥蹶子姥姥抽了它半天也不听话……” 小孩正在说话那头驴已经看见了风君子眼中出奇异的炙热光芒。它突然前蹄刨地。挣脱小孩牵的缰绳向着我们这桌就冲了过来。它也许是冲向风君子地可半路踩到一块鸡骨头蹄子一滑直奔风君子身边的玄星子。前蹄凌空照着玄星子就踢了过来。 毛驴没有踢中玄星子蹄尖却点在了风君子的胸口。原来是风君子反应神伸手一把挟起玄星子护在自己的身后迎面拦住了那头驴。驴蹄在他胸口点了一下不轻不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紧接着驴失前蹄跌落在地是我在一旁伸手横切而出把这头驴当空打翻。 不是因为我反应慢。我虽然愣了一下但反应并不慢如果风君子不动他和玄星子都不会有事可他偏偏先抢出一步护在玄星子身前就这么一个身子的距离我也没挡住。他让驴给踹了一脚幸亏我出手快同时把驴给打了回去。他应该不会受伤但是看他地脸色很不好──冷汗都出来了。 毛驴倒地挣扎不起我出手当然不能轻了。我看着毛驴又瞪了尚云飞一眼他坐的位置离毛驴冲来的方向更近却一脸淡然没有出手。玄星子在后面拉住风君子的胳膊急切的问:“风君子。你没有受伤吧?” 脸色惨白地风君子回头勉强笑了笑:“没事我没事。” 玄星子:“那头驴好凶啊!” 风君子:“凶什么凶马上就要变成五香驴肉了星星不怕!” 周颂等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关切的询问:“风君子刚才被驴踢那一下不要紧吧?要不派车送你回去到医院看看?” 风君子一手抚摸着胸口一手擦着额头的冷汗道:“没事一点事没有!我不走明天还要等着吃五香驴肉呢这一脚不能白踢了……石野听说你从上中学就开始练武功夫不错呀?能单掌拍驴!” 尚云飞在一旁道:“你们要吃这头驴这头驴就跳起来踢人看来它知道你们想干什么?这算不算果报呢?” 风君子面色一沉:“少在这里叽叽歪歪敢情驴踢地不是你?就算你吃素你还能不吃草啦?有能耐自己啃砖头去!你做的那些破事买多少头驴回来杀都够了!” 风君子生气了其它人也不好劝。那小男孩终于听清楚我们想干什么──想宰他家的驴吃五香驴肉。跑过来站在驴身前道:“姥爷为什么要杀咱家的驴?杀别人家的驴吧!村子里还有驴。” 老白头:“小孩懂什么一头驴能换两头驴呢。” 尚云飞站起来把小孩拉到一旁很有兴致的问他:“为什么杀你家的驴?谁家的驴不是驴呢?如果别人家也有个小孩不也会说一样的话?” 小白:“不一样我家地驴不一样我家的驴会说话。” 老白头:“你这孩子。又胡说不许再这样!” 做为东道主地周颂见出了这种事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挥手道:“赶紧找人把驴拖走立刻宰了吃肉!” 我在一旁却心里一沉小白这孩子确实和其它人不一样他似乎天生有类似于“他心通”的神通。因此才能说出驴会说话这样的古怪事情。七叶打入轮回变成了驴驴是不可能像人一样开口说人话的但他的神识仍在他人若有神通还可以感应到些许简单的神念。不知道七叶这头驴都和小白说了什么?他先插手影响我地徒弟了看来传法之事多了一丝变数。 想了想我走过去将小白从尚云飞身边又轻轻拉了过来:“小白你叫小白是不是?你们村子的特产就是五香驴肉所有的驴都是这个命运就算我们今天不吃你家的驴有一天它照样也是五香驴肉。会说话的驴与不会说话的驴其实没有区别它就是一头驴。以后你要有时间好好想一想它为什么会是一头驴?” 小白看见我似乎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我拉他过来说话他虽然听的不太懂却仍然看着我郑重的点了点头。惊驴的闹剧终于过去了还好有惊无险众人又坐回到自己地坐位。周颂不住敬酒给风君子压惊口中连声说不好意思。就像飞蹄子踢人的是他一样。 在我们快吃完的时候白老汉一家人也开始吃饭了。小白这孩子不上桌端了一只大海碗饭头上堆了一堆菜就蹲在前院的门槛上吃饭。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神识感应突然有一丝不对。有一股非常强大的法力波动在接近地点就在院外不远。我和尚云飞同时放下筷子对望了一眼风君子还在那里喝酒浑然不觉。 这时有一件意想不到地事情生了。就见小白停下筷子冲着院门外喊道:“你别过来我吃我的饭不给你吃!”他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见了。大家都吃了一惊因为院墙不高站起身来可以看见外面──外面空荡荡的别说人连条小狗都没有! 白老汉从厨房走出来喝道:“小白又在胡说什么!……诸位慢慢吃。这孩子爹娘死的早从小就怪怪地……小白进屋去!” 我暗中又吃了一惊这小白与我一样有天生阴眼能见祟物潜行。小白村这趟来的事情可真多我找到了小白又见到了七叶转世变成的驴突然间又现有妖物在周围窥探。我和尚云飞同时放下筷子起身装作看热闹地样子走到院门口向迅消失的法力波动方向望去。 “好强大的千年妖物不知冲谁而来。”尚云飞在我身边低低的说了一句转身又回去吃他自己的饭了。 冲谁而来呢?冲小白?冲七叶?反正不是冲我来的!什么妖物去招惹东昆仑盟主恐怕是活腻了。最有可能是冲风君子来的千年妖物窥探仙人炉鼎太有可能了!风君子万法无忌他是不会怕这些的封印神识的仙人也是仙人。但如果总是有些事骚扰并不是我愿意看见地总让他受莫名的惊吓也不利于世间度劫尽管这也算是劫数。 我在三梦宗开宗典礼上承认了风君子是我的师父天下修行人恐怕不会再去骚扰他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可这世间强大的千年妖物恐怕不会管这些得知有仙人炉鼎总会打主意的。这种东西在世间很少能碰到但也不是没有想当年的云中仙不也是修行了八百年化龙而出吗? 我一定要搞清楚这个妖物是什么来历?如果它真的是在打风君子的主意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出手──此举是杀鸡敬猴不能让同样的事情继续生!看来我要注意风君子一段时间了别再出茫砀山那样的意外。至于收小白为徒的事情我本打算到梦中去见他现在还是放一放。这孩子的情况有些复杂等他真正长大行走人世间观察观察再说。 晚上在农家院休息玄星子被安排与一众女眷一起我与风君子一个房间。睡觉的时候风君子问我:“星星那孩子是在哪里长大的?吃饭地时候我看了。几乎没怎么动筷子而且她只吃素味!……小小年纪怎这么挑食?” “这孩子情况有些特殊很小的时候吃过不少苦现住在一处山区。饮食习惯不太一样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看她的气色很健康” 风君子:“可怜的孩子。住什么地方啊?不至于吧连肉都没得吃!……明天的五香驴肉她也不吃吗?” “她不会吃地我劝你也别吃小心闹肚子!” …… 深夜里芜城市新华书店楼后一片居民小区中一株高大的广玉兰树在黑暗中静静的展开枝叶。树冠正对着三楼的一户人家阳台紧邻阳台的那间卧室里风君子已经睡熟了。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如果此时有人朝天望去会恍惚看见一团黑影无声无息冉冉而降。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剃着不太干净的光头披着黑色的披风一双三角眼闪着阴森森的光芒。他停在阳台外地虚空中贼头贼脑的透过窗户向屋内窥探突然间猛一转头看向广玉兰树冠。 只见一丛浓密的枝条无声的卷开。有一条人影飘了出来手持一面青铜古镜。这个人当然就是我石野已经在此守候千了果不出我所料他还是冲着风君子来的。男子见我现身。急转身就想往阳台方向飞去然而阳台上也出现了一个人与我一模一样地石野。手持二尺毫光羽。 我化出分身在阳台上挡住他的去路那妖物反急转身向后飞遁。他刚刚斜向空中飞出一根细的几乎看不清的百丈长丝迎头就向他卷来──在他身后的夜空中也站着一个石野手持漫舞卷天丝。我化身为三从上中下三个方向挡住了他地去路。 那男子的修行也是了得见中了埋伏扬手打出一片黑光迎向漫舞卷天丝漫舞卷天丝被黑光分成虚实两道虚神丝被阻实丝劈开黑光仍向他抽到。男子冷笑一声口中飞出一枚闪光的珠子打在漫舞卷天丝上。不仅将长丝卷回而且珠子当中分别射出三道凌厉地冷辉直刺我的三个分身。阳台上和空中两个分身分别祭出毫光羽和漫舞卷天丝相迎而我站在树上的元身却一动未动硬受了一击。 此千年妖物修为不俗我想一照面就伤他非得付出代价不可。元身只攻不守青冥镜射出一道灰暗的光束也直接打在他的身上。那人的黑披风炸裂而开化作一团黑雾紧接着他裹着黑雾破逃去只留下一声低沉的痛哼。 风君子在屋里似乎醒了懒懒的睁开眼睛看了窗外一眼又含糊不清嘟囔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我被那人的法术击中全身一阵阴寒神智也几欲恍惚赶紧收回分身调匀气息。以我今日之修为再加上金龙锁玉柱护体一击换一击那千年妖物只会伤地比我更重。我并没有着急去追他别忘了他是被青冥镜所伤我可以感应到他的去向。 一番遭遇斗法只生在极短的一瞬间几乎是无声无息的就结束了。我只想伤了他并把他赶走并不想在这里就拿下他。这是芜城闹市区一旦真正生死相斗波及太大了。 三天后我在淝水知味楼传了一道盟主令:世间有千年妖物为祸贪占风君子仙人炉鼎已被我所伤。我将亲自追惩之以儆效尤!今后若再有同类之行天下修行同道皆依此办理。 这一次我要亲自出手并没有要他人帮忙就算盟主给大家做个示范吧。我和那千年妖物交过手他的修为不低甚至不在当年鲤桥圩做乱的云中仙之下但我还有把握收拾他。我公告天下我要亲自出手而且对付的是一名人间千年妖物多少也是一种表态。 想我三梦宗紫英是妖女出身柳依依是阴神之身世阿秀是望天吼化身说来说去门中长辈除了我就没有一个是真正的人类。虽然九转紫金丹已成但阿秀和紫英的来历毕竟不是人别人口中不说心中难免会有想法。而我此次要公开除妖的态度很明显──不论是人是妖我梅野石或三梦宗都没有偏私之意。我不问来历出处只问行事善恶。 我不是孤身一人出去河南身边还带了个随从──三梦宗大弟子丹紫成。紫成现在的修行已经有些根基不久前我刚刚传他四门十二层楼第一重楼“内照”的口诀与心法他已经窥入门境。这次带着他去除妖也算是一种历练。 紫成是第一次和师父出远门我们没有飞天而是游客一样乘车赶往河南。在登封市留宿一夜据我已经查探到的方位那千年妖物在嵩山脚下不远。这天吃完午饭我领着紫成在登封的大街小巷里逛一逛。 紫成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走在街上小声问我:“师父我们不是来除妖的吗?怎么逛起街来了?” 第212回 开光重照彻,诛心锁何脱(上) 大家不要误会所谓一流性情不是指这个人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也不是指这个人行事处处完美。一样会有人恨他一样也会有人骂他包括这本书的部分读者。他也可能犯错误也可能留下遗憾。那么过人之处在哪里?可以用一种特别的思路去认识── 网络小说一度流行穿越与重生这实际上满足了人们心中的一种愿望──假如人生可以再来一次我会如何如何?假如知道选择的结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们又会怎么去做?其实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曾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否则你就是性情一流。 一个人如果重来一次会尽力阻止很多遗憾的生石野也一样。但是遇到同样的考验他有同样选择重来一次他还是他不必再添痴迷妄想。活在这种境界就是一流的性情。) ****** 听见他的疑问我沉声道:“紫成你错了!我们不是来除妖的此行是为了除魔、去恶、立威。” 紫成点头:“是我错了紫英师父也是妖类出身。我三梦宗弟子不能说除妖这样地话。” “你还是没说明白。这世上并非是妖就该除也不能因为你紫英师父是妖妖物就不能除。” 紫成:“我明白的。那我们为什么不快一点去呢?” “我问你──除魔又是为了什么?魔者自入魔难道我们就一定要时时刻刻想着魔事振臂高呼我要除魔吗?” 紫成眨了眨眼睛:“除魔是为了去恶去恶是为了守善。自入魔与他人无关乱红尘为祸就该除。除魔是为了守护红尘内外不是为杀而杀。” “这就对了应该做什么事认认真真去做就行而不是在心念中纠缠不休。有妖魔为乱我们除魔便是不可因此自乱心境否则同样是被心魔所染……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紫成:“大白天是不能飞来飞去的晚上才好动手。那我们还是好好逛街吧……师父。那边有人吵架好像要动手!” 少年人喜欢看热闹我也跟了过去。那是一家店铺门口铺子里卖的是电脑配件有个小伙子在这家店里买了副耳机回家不好用跑来退货。店主却说是他自己在家里弄坏的。说来说去就吵起来了吵来吵去就互相撕扯是小伙子先上前抓店主的衣领。店里不止一个人有个伙计看小伙对店主动手从后面就伸出一只手勒他地脖子想把他拉开。 近身格斗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看人动手就条件反射般的在心中评价──那个伙计很不专业。他没有控制住对方的重心而且从后面勾脖子这个动作心理威胁很大容易引起反抗冲突同时对方也很容易挣脱反击。那个小伙子只要一低重心。向左侧猛一转身不仅可以甩开伙计的胳膊而且伙计从面部到胸腹都是大片的没有防护的空门。 我刚想到这里只见那小伙子左手手心向前护住颈侧低身蹬地拧腰猛向左转一下子就闪成了与伙计侧对面。这个动作肯定有人教过!接下来让我更吃一惊那小伙子右手扣指握拳从腰侧旋转直刺出去中指指节突出带着风声击打的方向是伙计咽喉正中的甲状软骨。这一下要是打实了很可能会出人命的。如果抢救不及时那伙计很可能会因为呼吸道痉挛窒息。 我站在旁边当然不能眼看着生这样地事情那两人都觉得眼前一花被人分开了。小伙子一拳打空现手腕被人抓住带到了一边以为又是个对方出来拉偏架帮忙的。他猛一拧手腕没有挣脱我的手突然侧身一抬膝盖就顶我的裆部──这人真是学过几天格斗的而且炼地都是阴毒招。我微一抬脚踹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小伙嗷的一声惨叫跪倒在地。 “杀人了卖假货还要当街杀人有没有王法了!”小伙跪地之后杀猪一般的嚎叫紧接着声音噶然而止因为紫成走过去不轻不重的在他下巴上敲了一下他暂时住了嘴。 “我师父是帮你不想看你闹出人命你鬼叫什么!”紫成插腰喝道。 那小伙已经看清楚面前地我刚才动手的情景也回过味来知道我不好惹。听见紫成的话有些恍然大悟道:“师父?您是哪家武馆地师父?我也是武馆的弄不好还有师兄弟认识。你肯定是误会了是他们欺负人!” 我冷冷道:“为了十几块钱的事就出手伤人姓命吗?你刚才那几下子是哪家武馆教的?” 小伙子:“我是河阳少林武馆的你一定听说过。” “听说过屁!少林拳踢不过膝又不是以色列摩萨德!有随便就顶撩阴膝的吗?你真要是自卫能那么动手吗?” 小伙子:“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这就是正宗的少林防身术。” “站都站不稳还正宗功夫?那家武馆在哪里我改天上门见识见识这是教人学武呢还是教人送命呢?” 小伙子:“就在嵩山脚下离少林寺不远……你是要来拉偏架的小心我地师兄弟。” “找师兄弟?就为一副耳机?……多少钱?我替店家还给你!你还是快走吧。以后别去那家武馆了你学地不是武术是祸害自己的东西。” 小伙子见讨不了好钱也没接悻悻的走了紫成像朝周围挥手道:“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那店主和伙计还要过来说话。我已经拉着紫成快离开了。事情有些不对那小伙子所说的“少林武馆”地址就是那千年妖物所在的方位。少林寺周边地大大小小几十家武馆和武术学校有数千人在此习武各家武校都打的是少林功夫旗号。可这家武馆太特殊了教的根本不是什么正经的武术就是格斗当中的杀伤术甚至一点其他基本功都没有有人到这家武馆学武不仅没有任何强身健体的效果只能给自己和他人带来祸害。 …… “紫成你跟着我进去。只许在一旁看不许说话也不许乱动。如果动手的话我会用一个阳神化身专门带着你你躲在漫舞卷天丝后面不会有事。” 紫成:“知道了我偷空打一弹弓行不行?” “要你别动手你就别动手师命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吗?” 这是在嵩山脚下河阳少林武馆的院墙外。我特意叮嘱丹紫成的话。在这家武馆地后院中有一位光头中年男子正盘膝而坐吐纳一颗散着暗淡光芒的珠子突然他收回珠子跳起身来喝道:“何方来客?” “胡馆主你在人间混的不错嘛?还开了家武馆财没有?”说话间我牵着紫成从墙头飘落。 “怎么又是你?你在芜城伤了我还不罢休吗?我与你有何冤何仇?”胡馆主一脸惊怒。 我笑着答道:“何冤何仇?你图谋他人炉鼎。企图暗中下手害人我今天是来除魔的。别忘了我是东昆仑盟主!” 胡馆主:“你们一群修行人自封了个盟主关我屁事?老子也不归你管!那天你伤了我。我又没把那人怎样你凭什么还要纠缠不清?大不了我以后不碰他就是了!” “君子不罚未恶之恶可惜你已经动手了。如果我不惩罚你恐怕难以阻止同类之祸只好委屈你──拿你开刀以震天下不轨之徒。” 胡馆主:“你想怎么样?” “我想杀了你。” 胡馆主:“你们这些自命道德的修行人也会滥杀无辜地吗?” “你无辜吗?有心魔也有恶行。本来我只想散去你的修为现在倒真的想杀你了。你在此地开设这家武馆危害人间甚重。若论罪。足以诛之!” 胡馆主:“请问我开武馆教人防身之技也犯法了吗?” “你没犯法如果犯了法自有警察会抓你你开武馆并不违反世间法律可我也不是警察!……你教人的那些功夫你自己心里明白比亲手杀**害更重。我是修行人只问根源容不得你在人世间如此所为。” 胡馆主:“你想动手便动手我不会怕了你何必说这么多自找借口?” “我说的不是借口其实你不了解世上真正地修行人。你不服是不是那么有一件事你能做到吗?” 胡馆主:“什么事?” “平生从不知错犯错行事从来没有因错留悔。” 胡馆主冷笑:“你自己做到了吗?” “我知道你不服但我确实做到了你难以想像世间还有这种人吧?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回忆往事所行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也会留下遗憾。但有一点我从未知错犯错每当关节考验虽不是处处完美但却别无他悔。此生虽也有憾却不必从头再来另做选择。” 胡馆主:“包括要杀一个本无死罪的人吗?或者就是为了剪除异类?”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确实有私心为我师风君子。今日不杀你立威难保他在人世间的太平清静。可根据我在市井中地考察你也确实该杀……千年修行当真了得我差点没有察觉你是夺了凡人炉鼎现身。这个胡馆主本来另有其人吧?” 胡馆主脸色大变:“你是怎么看破地?” “在世间害一凡人性命夺其炉鼎仍然恶行不止妄想图谋在世仙人。我若没有神镜在手还真不容易察觉你的真相──此神器名曰青冥镜专克世间妖祟。”说完我手举青冥镜一分为三左边分身手持毫出万道无光飞刀。将前院有人居住的地方层层护住右边分身祭出漫舞卷天丝鞭网罩住半边天空同时也把丹紫成护在后面。 那胡馆主早有戒备立即劈手一片黑光打来。青冥镜光芒大盛射出一道光束刺破黑雾直接射在他身上他的身形突然化作一团黑烟散去──我出手居然落空了! 千年妖物的修行果然有几分诡异他竟用替身法遁去我仅仅毁了一件黑披风。用青冥镜制造幻影掩人耳目本来是我最拿手的打猎高手居然被老狐狸给耍了!两分身立刻飞天追去第三个分身也带着丹紫成紧随其后。这家伙跑地倒挺快飞天而去钻入嵩山群峰密林不见了踪影。连气息隐藏的也很好。 如果换成别人还真说不定让他给溜了可惜他碰见地是我。青冥镜化成虚空巨镜飞上半天在空中旋转向四方返照山峰倒影一闪不见都消失在镜面后的虚空突然间镜子停了下来。镜面中出现了一个身影。镜面一停我另一化身手中的毫光羽如同炸裂万千光刃之刀飞出在空中结成阵式向镜面所指的方向射去。 深山中一声闷想土石横飞跳出来一个人。正是藏身洞穴中的胡馆主。我元身收起一个化身落地已经站在他身前三丈之处只见他手中拿出一件奇异的法器比鸡毛掸子长多了。比哭丧棒又短了一截形状却很象。那是一根柔软的五尺长杆端部三尺有着红、黄、黑三色密密麻麻的细长飘丝笼罩着一片阴森诡异之气。 “既然你苦苦相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子不是真地怕你!”我一落地他就大喝一声抢先出手了。 胡馆主一挥哭丧棒?大尾巴?──八方阴风四起无数阴魂怨灵带着厉哮之声将我缠绕。这感觉好熟悉唤起了我的回忆。十年以前风君子在昭亭山神庙背诵天书。万千阴物聚来我镇守山门见到的场景与此类似。周围的声息如泣如诉如万人呻吟!抬眼向前望去就象这世上的孤魂野鬼都来开大会。黑暗中飘荡着千百条半透明地身影这些身影纠缠在一起都向我侵袭而来。(详见本书o49回) 与当日情景有所不同的是胡馆主的法术带着强大的攻击。精神的袭扰与怨念地纠缠在寻找我神识中的每一处破绽只要心神稍一动摇就可能被阴风卷去成为这无数怨魂之一。他会这种法术难怪擅长夺人炉鼎。他的法力强悍不压于世间任何一位高手可对付我却用错了手段吃力不讨好。 我已经告诉他我是什么人他偏偏不信且不说斗法时定力如何就算我修为不高时也不太在乎这种攻击。我背手在身边地一块山石上坐下收摄心神冷眼看着他施法。我的另一个化身带着紫成在半空观战漫舞卷天丝展开化做一片虚雾隔绝了外缘声息因此紫成不知道下面斗法具体的情形。紫成一定很奇怪那胡馆主挥舞着一条大尾巴上蹿下跳、念念有词而师父却坐在石头上象旁观者一样看热闹。师父看得越投入那胡馆主就跳得越起劲。 我笑了笑漫舞卷天丝隔断的外缘打开了一个小缺口让紫成也知道知道厉害。他迟早也要经历魔境天劫提前感受一下类似的考验也好。紫成吃了一惊神色陡然沉重紧接着闭幕垂帘收摄心神不动相抗这精神念力的侵袭。好小子反应还行! 胡馆主活蹦乱跳、越跳越欢他真不应该开武馆去教人舞蹈也许更合适。他也意识到如此与我斗法有输无赢想停下来却已经晚了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跳……跳吧跳吧付接已经跳下去了七叶也是这么跳下去的。 我并非象看上去那么轻松而坐其实也一直在凝神以念力相斗。他的攻击越强大我相抗的力量就越强大就象惊涛骇浪中不动如山地礁石。他不能停更不能减弱攻击因为一旦如此我的精神力量就会反卷而来将他的神识吞没。这样下去到了神气衰竭之时他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想乱我心神我就以心神制你! 千年妖物当然知道其中厉害不肯束手待毙。他突然猛一挥哭丧棒法器脱手向我飞出在空中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呼号然后碎裂四散而开。他够狠自毁法器断尾求生!当年七叶与谭三玄为了求胜都用过这一招不一样的是胡馆主只是为了求逃生机会。 他刚有所动作我的化身在第一时间就重新祭起漫舞卷天丝隔断所有声息先护好了丹紫成──这样的爆冲击还是他所不能抵御的。法器炸碎哭丧棒上的每一根飘丝都化成破空四射的阴风带着无边的怨念与杀意陡然呼啸而来。青冥镜飞出巨大的虚光镜面掩住我的身形镜面内的虚空出虹吸之力将所有的呼啸阴风都扯入其中周围的一切宛如被一个巨大的旋涡吞没。 就这么一个空隙胡馆主腾空而起向山外便逃。我哪能让他走脱青冥镜一阵颤动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凌厉阴风反射而出在空中形成一条如长龙般的森然卷袖将他卷入其中。青冥镜最基本也是最有效的妙用就是吸收对方的伤神法术反射而回。他的法力太强我施法的同时身形也被一股巨力向后震飞很远。 修行人斗法至此他应该无计可施了。可妖物毕竟与人不同还有破釜沉舟的最后一招。胡馆主朝天一声嗥口中吐出一枚光华闪烁的珠子──千年修炼的玄牝珠。珠光耀眼刺破阴风卷袖却没有攻向我直飞上天击向我化身后面的丹紫成。 他很有心机舍命一击攻敌所必救如果我不顾丹紫成再向他出手他也无力抵挡了。他还真赌对了我不敢冒险只用一个分身去抵挡带着千年精华采取凝聚地玄牝珠。分身从天收回元身。我一瞬间来到紫成身前催动漫舞卷天丝虚实一体缠住冲突而至的玄牝珠一面带着紫成退后。 胡馆主拼尽余力向另一个方向的夜空中飞遁他现在只想逃出深山到人烟繁华处躲藏。此时不知远处何方传来一声佛号紧接着半空中“当”的一声金铁鸣响。怎么回事?原来胡馆主刚冲上半空远山中不知何时何处飞来一只僧人化缘用的紫金钵。胡馆主就象自己伸头去挨砸一样一头正撞在紫金钵上。 这一下撞得可不轻他惨叫一声“祸驴害我!”就从半空跌落玄牝珠失去神识控制被我与漫舞卷天丝一起收回。我祭出青冥镜收了他的元神炼化却留下了“胡馆主”地炉鼎肉身。此妖已灭肉身却是另一个人的留一个全尸送回去吧。 青冥镜在空中突然一阵奇异的挣扎战动我几乎控制不住放下丹紫成落地。尽全力驾御这件莫名失控的法器良久之后才勉强“降伏”只见青冥镜周身毫光大放自动翻转镜面朝下镜背上散射出一道七彩光柱直冲天际镜面中也出纯正的白色光环笼罩大地。将这一片山野映照得如同白昼。 青冥镜这些年来一直陪伴我的老朋友这一刻终于完全修复。神器开光重见天日神彩灿烂通天彻地!地上的丹紫成瞪大眼睛已经看呆了天上的我也是感慨万千。 我以全部身心合器。神识与之相连却没有用一丝法力去催动。这一刻无论我用多大的法力御器都如百川归海不能增减动摇。我能够感应到青冥镜此刻是自动运转妙用。天地灵机化入镜中恍然大千世界照彻洞明。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只有在它被修复开光的这一刻我才能领悟到青冥镜“移转洞天、辅成福地、通彻山河照遍三界”地终级妙用。 如果一开始我手中的青冥镜就是完好无损的没有梅氏先人的心传我很难最终掌握它的所有妙用。先人已殒没青冥镜恰恰毁损之后落入我手。这些年来我一边使用一边修复一边摸索就象再现了先祖炼造它时地心血凝聚。否则就算我此时的修为之高也不足以独立运用青冥镜所有的神奇。更别提彻底的领悟。 当我最终收回灿然一新的青冥镜时紫成回过神来惊呼:“师父你刚才真是太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落地一笑:“没什么师父地青冥镜修复了。” 丹紫成:“恭喜师父了!……刚才天上飞来的是什么?我就听见‘当’的一声响。” “你没有听见佛号声吗?” 丹紫成:“没有。” “如果你修成耳神通地声闻智慧刚才就可以听见了。有人出手帮师父那位前辈你也认识他曾经指点过为师的修行在正一三山会山与你也很投缘……你猜猜是谁?” 丹紫成眨眼道:“法澄大师?” “不错就是他。” 紫成惊喜道:“真是法澄大师?他来了吗?在哪里?” “他人就在嵩山没有亲自赶来却把吃饭的家伙扔过来了。刚才天上飞来的是法澄大师化缘用的紫金钵。” 丹紫成:“老和尚在嵩山?那我们能不能去看看他?” “见他需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机缘据说他在少林寺卖单不挂单!……你想随为师去少林寺一游吗?” 丹紫成拍手:“好呀好呀!现在就去吗?” “少林寺半夜会开门吗?明天日出我们再上少室山……先把这胡馆主的尸身送回去然后再回此地我还有事。” 将胡馆主的尸身送回到河阳少林武馆的后院悄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明天人们自会现武馆的馆主神秘死亡至于死因如何那是法医地事情了。路上丹紫成问我:“师父那妖物临死前叫了一声祸驴害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师祖风君子是在世仙人封印神识历劫。在修行界也只有前辈高人知道他地人间底细。千年妖物怎会得知?就算知道又怎敢轻易去招惹?一定是有人教唆蛊惑!……不能说是人应该是一头被打入轮回的驴!” 丹紫成:“你说的是师祖杀掉的七叶?我娘对我讲过这个故事。” “你师祖当年不仅喝破佛门五衰削尽天人福报将他打入轮回为驴而且用诛心锁仙术捆了它的元神世世轮回不得解脱。” 丹紫成:“诛心锁这是什么样的仙术?师父你会吗?” “仙术就是仙术。师父不是仙人当然不会。” 丹紫成:“那么厉害?那风师祖岂不是天下无敌?为什么还要封印神识去做平凡众生?” “紫成你想错了!我辈修行人不是为了天下无敌你风师祖也根本不想天下无敌而实际上根本不存在天下无敌之人……所谓仙术地神奇现在你还难以理解比如那诛心锁可以制住不可一世的七叶却不难解开。至少师父我是不太怕的甚至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都可以解脱诛心锁。” 丹紫成:“这么奇妙!那诛心锁怎么解?” 我看着他笑道:“你的修为境界与人生阅历尚浅为师现在还很难向你讲解清楚。” “师父不说我明天可以去问法澄大师!看他能不能说清楚?” 紫成小小年纪就知道用激将法套我的话。我仍然笑道:“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对你这个孩子三言两语点透诛心锁的解法那就是法澄大师了。老和尚的境界然于世据九林禅院法海神僧告诉我你风师祖在昭亭决战之前曾专门找过法澄。恐怕那喝破五衰之术。也是向他请教的……紫成若不是为了让你见见他为师千里迢迢带你来登封又是为什么?” 丹紫成:“法澄大师这些年一直在少林寺吗?” “也不一定据我所知他两年前还去过杭州灵隐寺。那年五月你风师祖也曾去灵隐寺游玩。还被法澄在脑门上敲了一记。” 丹紫成一脸好奇:“法澄大师敲风师祖的脑门?怎么敲地?为什么呀?” “就和今天他敲那妖物一下差不多不过却伤不了你风师祖老和尚也没打算伤他。至于为什么?那也算仙家与禅门的一段公案了。明天上山时再详细告诉你……地方到了今夜你就在此静坐修行为师给你护法。” 我们已经回到了刚才与妖物斗法的地方就在我不久前立足之处我要丹紫成入座修行。他的“火候炉鼎小周天”已有根基此时已经能够炼精化气通督入黄庭达到内照境界而我就在今夜助他度**天劫。 不出我所料静坐不久就见他眉头一皱似乎强自克服什么难忍之事。又过了片刻长出一口气从静定中退了出来睁开眼睛。 “紫成你怎么呢?有什么不对吗?”我问道。 丹紫成:“不知道为什么?元气入泥丸眼前光乱闪!然后就听见耳边有声如阴森鬼哭怎么收摄心神也没有办法……后来眼前光华也变了四面阴魂乱舞就象今天那妖物所施展的法术。” “今日那妖物施法最后一击尤为凄厉你难免会被扰乱心神。虽有为师护你没有受伤但一放松入静还是有影响地此心魔侵扰一时难消。其实早在为师意料之中。” 丹紫成:“师父原来你早想到了!肯定还有什么别的安排对不对?” “你的丹道入门比我当年少走了不少弯路。想当年我行气出偏以九节佛风化解修成佛门白骨观却未入‘内照’之境。后来你风师祖施妙法反转风月青冥镜令眼前幻境白骨生肉历**天劫方才重归四门十二重楼道途。今日为师也送你去温柔乡中去经历考验切忌不可自拔!” 丹紫成:“温柔乡?我才不在乎呢!” “是吗?你不要跟我充英雄!……我可隐约听说你在茫砀山洞天时偷看过女生洗澡。” 丹紫成吓了一跳:“谁告的状!……其实。其实我是不小心误闯地。” “那凤引泉池就是女弟子沐浴所在你怎么会误闯到那里?” 丹紫成:“冤枉啊全是误会!……那时我刚到茫砀山不清楚情况。那天我玩弹弓白离石珠飞过花墙不见了。我就绕进院子去找。……看见泉池以为白离石珠掉到水里了我就下水……哪知道水帘后面还有个大姑娘。” “你不用解释了如果你是故意无礼为师还能容你吗?……我问你后来白离石珠找到了吗?” 丹紫成:“找到了有人还给我了。” “就是那女孩家吧?人家对你还不错!” 丹紫成:“师父你是不知道当时她可凶了!劈面就给我一记分水刺要不是我闪地快就要当场挂彩!……后来她还跑到绯焱师伯那里去告状我的耳朵都要被揪掉了!” “是你失礼在先惩处你是应该的还好人家问明情况没有再追究你。否则你就糗大了!你应该好好谢谢她才是!” 丹紫成:“我后来也道歉了也致谢了。幸亏我地白离石珠真的是打到水潭边被她拣到又还给我了。” “再后来呢?仅仅是道歉了事吗?” 丹紫成:“她是听涛山庄派来协助开凿泉池地后来绯焱师伯罚我帮她凿了一个月的山石。”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紫成笑着追问:“你觉得那姑娘漂亮吗?” 紫成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很漂亮。比小时候大不一样。” “你能认出她?” 丹紫成:“当然能认出来正一三山会上就见过。” “你看的挺清楚嘛?” 丹紫成:“没法不清楚我钻过水帘她就在面前我还没来得及眨眼睛她劈面就出一击分水刺。” “是你忘了眨眼睛吧?然后你就跑了?她怎么不追你?” 丹紫成脸红了:“她没法追我。没穿衣服呢!” 我沉吟片刻又问道:“看来当时的情景你看的非常清楚我问你事后有没有回想起当时?想起时。有没有那么一点心动?” 紫成低下头:“师父为什么要问这些?我不说行不行?” “你不让我问我就不问你不愿意说也不必说。我教你一套心法与口诀你仔细听好了……”说话时我心中暗笑这小子纵然机灵三言两语还是让我给绕进去了。 传法已毕丹紫成皱眉问道:“师父这心法是让我在静坐中修行吗?可我现在……” 我打断他地话道:“这套心法你要在听见钟声之后修行可以退欲火化元气入泥丸。至于现在。请你重新调心入坐为师助你行功送你入温柔乡中。” 丹紫成苦笑:“师父你开玩笑吧我现在一入坐耳边都是阴风鬼哭眼前全是森森魅影。” “为师自有妙法想当年你师祖可以让白骨骷髅化活色生香现在你师父也可以让阴风鬼哭化为呢喃软语森森魅影转成风水含情……一切都在你心念一转我已在你的神识中下了灵引……切记可观可赏勿纵勿迷闻钟而回。” 丹紫成已经入坐我站在一旁静静的守候。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有什么动静两个时辰又过去了还是没什么反应。我不禁微微有些急和我当年一样丹紫成恐怕自己是出不来地我接他出风月幻境的灵引就是远方少林寺的钟声。这天都亮了和尚怎么还不敲钟?如果我现在强行把他唤醒今天晚上的一切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不会是少林寺的和尚们睡懒觉忘了敲钟吧?不能啊如今地少林寺已经是旅游名胜每天都是要开门做生意的。正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尘埃中传来悠扬的钟吕声醒动山林间的野鸟扇动翅膀飞起。这钟声传来丹紫成地眉睫微动出了**天劫幻境正在以我所授的心法行功。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阳光穿过树梢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朝气蓬勃。我笑着问道:“突破‘内照’境界了吗?” 丹紫成拱手施礼:“多谢师父已入门径。” “在此之前温柔乡中所见是谁?” 丹紫成:“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哦?是秘密你就自己藏着吧。七天后听涛山庄宇文树老爷子地寿宴我派果果和阿游去送贺礼好不好?” 丹紫成眼神一亮:“师父要派人去听涛山庄?让我去行不行?”随即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住口不言。 “你想去就派你去吧本来谁去都一样的这次去就在听涛山庄多留几天。” 丹紫成:“多谢师父。” “不必谢我天亮了你随我一起上少室山吧但愿能见到法澄大师。” 第210回 送神黄海上,乱瑞惊洛阳 从九六年到九八年是张宝瑞“事业”展的巅峰他的影响在全国范围内迅扩大。就连风君子的父亲风怀远市长这个从不知“神功”为何物的人有一次也问回家的风君子:“你知道张宝瑞是谁吗?” 但于此同时也是张宝瑞处处受挫的开始他在各地开办的实业不再象以前那样一路顺风遇到了种种看不见的阻碍。一开始张宝瑞还以为是树大招风后来现不是这么回事就是在现有条件下自己的展已经到了尽头。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就象做生意一样一种市场总有要饱和的时候不是所有人吃饱了饭没事干都愿意跟着“大师”去胡闹的。但张宝瑞头上的光环戴久了不自觉已经把自己当做了神人除非成为所有人都崇拜的圣贤否则他不会感到满足。就算别人不这样认为他也要自己这样宣扬。 于是在他送到全国各大机关的宣传刊物中调子和语气渐渐变了。张宝瑞与他的所谓炎黄文化不仅文起八代之衰、贯通古今中外更重要的是张本人已经凌驾芸芸众生之上而且这种然地位应当取得整个世俗的承认。可惜他并没有取得就算在大街上吐一口痰带袖箍的大妈照样能罚他的款──这只是个比喻。 张宝瑞的如此做为必然引起有关部门地重视与警惕。他的组织展与对外宣传开始受到限制。带领一群强身健体的退休老头锻炼可以越世俗社会运行的根本则谁也不能容忍。张宝瑞在妄心膨胀的情况下做了一件疯狂的事他向各大机关出了一封公开信扬言要号召自己地“追随者”如何如何……内容就不必说了总之是痴人妄语。 于是短时间内。他的组织先被限制又被取缔我也接到拿下他的任务。这个任务是古司长特意留给我的还和我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时间是九八年末。 …… 黄海之滨坐观日出潮起。张宝瑞盘坐于不远处的礁石上在妄境中未回。我也不知道他在妄境中都做了什么?度过了多久? 有了情报悄然拿下张宝瑞很容易但我没有把他交给古司长而是把他带走了。在黄海岸边我告诉了他很多事而他一直用错愕的神色看这我这个戴这面具的神秘人。后来我不想多做无谓的解释。用青冥镜照月为引送他入了妄境一个平凡人自命不凡的妄境。 他终究没有自己出来是我用灵引之术将他唤了回来。当他又一次睁开眼睛看见日出地时候茫然如大梦未醒。良久之后他问的第一句话是:“这些能成为真的吗?” “有区别吗?须问真心何在!……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我缘尽于此今后好自为之!” 我送走了张宝瑞飞天渡海将他送到了关岛。他近年来也得到了境外别有用心者的资助在境外也设立了分支机构就让他去那里吧。在那里如果他还想继续这种行为。就去做一枚毫无意义地棋子却一样永远实现不了妄心。 我也并非毫无收获在黄海边初步领悟了化身境界──否则我怎么能带着一个普通人飞天渡海? 化身是什么?不是另一个我。也不能说就是我其实说起来每个人都是有化身的。比如说现代人上网言注册不同的马甲说不同的话现实中彬彬有礼的人也会满嘴污言秽语你甚至分不清他是什么人?其实他自己心里知道所有地马甲都是他所有的话都是他说的看似矛盾却完完全全都是他自己。不说上网。就说现实中地每一个人── 在下属面前是颐指气使的领导在上级面前是点头哈腰的孙子在家中是慈祥的父母出门又是无良的流氓……张宝瑞就是靠招摇撞骗起家后来成了气候又自立为人间圣贤这看穿了并不矛盾……化身五五的“神通”谁都有你不能说哪一个就是他其实都是他! 那么修行人的修行又是怎么回事?其实一开始就是要将这些所谓的“化身”都收起。比如我所学的丹道金丹大成可称真人那么金汤境界为何会被称为“大成”?因为此时地境界是内外身心合一不二真如常在了无分别而且此时也渡过了妄心天劫。这样的境界就象泽仁曾经在正一三山对百合说的那句话:“心口相对知行合一应为便是愿为。” 那么再往上呢?到了阳神境界精神得到了脱甚至能够摆脱**与形骸的束缚那是一种纯粹的存在自由这是千古以来所有哲人的追求。这时的化身境界又是另一种含义。 要理解修行中化身境界先要能用一种脱的眼界去看人生自己与他人的人生存在因为我们在做自己同时也在做他人。一个人从孩提时代起形成思想学会语言、化为行动、养成习惯、确立性格、然后命运也就从此决定。回头看这就是抽象的人生当你能够去审视这一切时你看见的是自己那么这一双然的眼睛又来自何处?理解了阳神境界身外之身的含义了吗?它是真的存在的而且是然存在! 有这种感悟与求证之后那一双然的眼睛能看见多少个自己?与上述一人千面的的情况又有不同你看见的是在多少种视角下都能如一的自己?观音菩萨可以是街边卖枣的关大嫂但关大嫂还是观音菩萨尽管她在街边卖枣区别只在他人眼中。 我在张宝瑞眼中是神秘人。我告诉了他前因后果但我还是那个如上帝一样神秘人。这就是我地化身不是他人所认知的我但又的确是真正的我。境界到此其实无法言传我只能讲出感悟它的思路。有了感悟还需实修才能分出真正的阳神化身。而此时地我刚刚窥入一丝门径。但足够带着张宝瑞飞天──以刚刚得到的化身之力。 我让他闭上眼睛等他再睁开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地方。将他留在一处市郊我又飞天而回。 …… “古司长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任务……张宝瑞已经逃走了。”这是在淝水基地里我在向古司长汇报两人都心照不宣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古司长板着脸:“情报应该很准确你为什么没有抓到人?” “我执行的任务情报从来就没准确过从第一次开始。” 古司长:“你这么说。似乎对组织很不满?” “没有不满或者满意我只是在说事实。任务失败领导打算怎么处分我?” 古司长:“不会处分你相反组织会给你一笔钱。既是遣散费也是保密费。你以后的行为与我们这个组织毫无关系但是你的行为仍会受到监控。你不能和任何人提起在组织中的经历也不能以你的特殊能力做违法的事情否则会受到严厉地处罚。” “听你的意思不用特殊能力难道就可以违法吗?想乱来有没有异能都一样。” 古司长:“不要和我油嘴滑舌!” “我被开除了是吗?请问为什么?” 古司长叹了一口气:“不是开除你。而是上面决定解散你所在的编外特勤部门所有不适合内部消化的队员都遣散。你的遣散费是两万元感谢长期以来你做出地贡献。” “我下岗了?” 古司长笑了笑:“你不是正式在编的人员。从来没有上过岗谈什么下岗?” “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你操心的希望你以后也不要让**心。” 我所在的编外特勤部门被秘密解散其实古司长在私下里已经告诉了我。我很高兴这是一个脱身的好机会要求古司长无论如何要把我给遣散了!为什么会生这种事情?可以说与张宝瑞之流地出现有一定的关系更主要原因的恐怕还是上层态度地转变。 我其实是一位优秀的特工。明白很多事情应该怎样无声的解决。张宝瑞的组织消失了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甚至大多数人很快就意识不到他曾经存在过该干什么又去干什么了。张宝瑞一走他手下所谓的学员骨干很快就树倒猢狲散。这是一个开始舆论风向转变和官方态度的重视显现出来一个又一个江湖骗子在未成大气候前纷纷栽了跟头。社会环境和人们的认识终于转折了而且这种转折是自上而下不可阻挡的。 …… 第二年夏天紫英在梅花圣境炼成六枚九转紫金丹这期间我一直亲自给她护法。成丹之后立刻送一枚到忘情宫小辣椒在等着呢。剩下地五枚紫英与阿秀自然一人一枚柳依依现在不可服但将来说不定有大用也给她留下一枚。还有两枚紫英当然要给我一枚我没有接受。 这么珍贵的丹药对我的修行确实也有帮助但对有些人来说用处更大。比如移转炉鼎对我意义不大我已经有金龙锁玉柱之身。可紫英还是对我说:“万事有备无患以你接近化身境界的修为九转紫金丹可以助你度劫历劫谁能保证不会有意外呢?我还是给你留着吧。” 我笑着问她:“你这些年来辛苦炼制了两炉九枚灵丹却只给自己一枚。虽说这九转紫金丹得一枚就是奇遇但也没有说只可服下一枚等你将来修为更进或者历意外之劫时你还可以自己用。为什么总想着送人呢?” 紫英:“有多余的我当然想给我们留着可这九转紫金丹实在太少。需要它地人又太多。别人不说转世进了忘情宫的玄星子将来重回的绿雪……你儿子言成长大了也学道法的话……将来我说的是将来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不应该给孩子也留一枚吗?” “九转紫金丹是世间莫大的福缘。不是街上随便买卖地糖豆服用者无不是因为机缘到此它不是无故能轻易消受之物……再说了这一炉丹药你用了六年将来还有机会的话求得药引可以再炼可能要困难一些但也不是不可能。” 紫英:“有些药材这里就有但恐怕要再等二十年才能再成熟。不说这些了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我想赐一枚九转紫金丹给容成你看行不行?” “给她为什么?” “容成的修行已经快突破‘梅花七笈’的第三笈‘出影呈枝’境界如果能早日突破第四笈‘映雪有容’那就相当于丹道中的金丹大成了。她的修为在三梦宗弟子中虽然最高但还需更进一步。否则你这个宗师这么厉害。可弟子们都不行也不好看。” “修为精进在于机缘悟性与用功勤勉我的弟子们修行时日尚短成就有限也正常。九转紫金丹这种福缘岂能是因为在乎三梦宗的面子?这不是什么好理由。” 紫英脸色有些红:“还有一个原因是一点莫名的偏心。当初是我出面提议‘自毁容颜、十年不见’约定的。百合已是容成人也变了容颜也变了。但我知道她在等泽仁。泽仁也在等她。我有一个想法不必再让百合回来了她永远就是容成好了。只要泽仁心里明白就行……既然她是容成那么身心内外都焕然一新岂不更美……”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地意思了。九转紫金丹是你的你愿意给她就给吧。她与泽仁是修行界的美事也是我三梦宗与正一门的好事。不过十年之约一定要守的还有五年了。随便你什么时候赐她九转紫金丹只要在她与泽仁成亲之前就可以。” 紫英地脸色更红了低声道:“小野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委身于你吗?” “记得。那怎么能忘呢?……那是我从青冥镜中得救的夜里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你求我要你言容很是凄绝……事后你才告诉我真相又求我一定要娶菲儿。” 紫英:“我了解你的性情你是能做决断的人也是能受不悔的人其实当你知道真相之后菲儿地事并不需要我求你……我是害怕害怕一旦错过我会失去你。所以我有相逼的意思你不会怪我吧?” “你太聪明了就是有时候想的太多。现在所有地事情都已经生你要我说什么?我怎么会怪你只有感激和歉意。其实我要是真的不想要你你怎么逼我也没用的。” 紫英:“我却有些后悔了。” “为什么?” “也不能说是后悔只是回想起来当时本是欢爱可心境却很凄然。女人对第一次都是很看重的!……幸亏这世上还有九转紫金丹让我有一个全新的开始我将成为真正的女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将她温柔的身躯揽进怀中轻轻放坐在腿上柔声道:“你在我眼中永远是全新又熟悉的。我从未介意过你是妖还是人你就是紫英。九转紫金丹尽快服下吧中秋就是三梦开宗大典了。难为你了大梦方长我等着你。” …… 我开宗立派为什么要取名三梦宗? 我的道法传自风君子风君子是忘情宫主而我却不是忘情宫弟子。忘情宫在三梦峰之上取尊师之意是其一。 风君子在忘情宫外自创四门十二重楼丹道与世间三梦**这是他留在人间地道法传承。但他不止我一个弟子人间还有柳依依。柳依依没学过四门十二重楼但也学了世间三梦**这是本门标志性的法术。取尊法之意是其二。 我不仅要继承风君子道法一脉还要继承芜城梅氏与梅花山太素先生已经断绝的传承三家合一而开宗。若说修行除风君子之外守正、法澄与我也有师徒之缘。取象数之意是其三。 三梦开宗大典在梅花圣镜只有这个地方最合适。菁芜洞天不够大而且是宗主禁地神木林也不适合外人出入而梅花圣镜足够宽阔可以待客也适合门下众弟子修行将来是三梦宗的根本道场。离中秋还有两天金陵梅花山上多了不少行色各异、气宇不凡的游客三三两两都往山中小道上行走。 ****** 《神游》所剩章节无几近日我可能会放慢更新度暂时闭关。一方面打造结局另一方面构思新书。诸位请勿催稿我一定会在2oo7年中秋节之前全本结局。 有多人留言询问新书“人”我还没动笔因为《神游》没写完。在神游结局之前我会专门的开新书公告请求大家前来支持。 在开新书之前不必再问新书如何包括书名与内容人物等问了我也不能回答。 三梦宗开宗大典于仲秋正午时分举行我身着盛装也就是拜访西昆仑时的那一身礼服。由容成和紫成在梅花圣镜内外迎客容成站在赤脂石壁外接迎紫成站在山庄大门外向各位来宾见礼大典所有的事务由紫英统一筹办。 有人不知道梅花圣镜的来历纷纷感叹此洞天的玄奇也有人知道这是梅花山一派的道场心中疑惑怎会成了石盟主三梦宗开宗典礼所在?这虽然是三梦宗的开宗典礼但也算是东昆仑修行界自茫砀山破阵之后又一次大聚会。与茫砀山破阵只有高人前辈不同各派长辈将最器重的弟子都带来见识见识梅花圣镜来了八百多人一时之间盛况非凡。 仪式没有在山庄之中进行再大的厅堂也不能同时容纳八百人。紫英率众弟子在三天前就在山庄外的梅花谷中搭好了祭台仿正一三山演法大会的格局绕祭台前半圈放了一排座位。座位是给各派掌门以及高人前辈准备的其它弟子则站在本派后面位置。而我的弟子们则在台下侍立紫英、阿秀、柳依依三人与我在台上陪祭。 正午时分登台典礼并不复杂分为祭天、祭道、祭祖三步。由护法梅之秀诵祭文副宗主柳依依持祭器总管韩紫英呈香烛贡品宗主梅野石主祭。最后一步祭祖之时我并未请出祖师排位。而是在祭台上放了三样东西左边是青冥镜右边是毫光羽正中是一个雪白地葫芦葫芦上还用红丝绳系着一块墨色玉玦。 左右都供奉了香烛我亲**香跪祭。而正中却空着香案我只跪拜而未呈香祭奠。原因很简单风君子还活蹦乱跳的我只能拜他而不能祭他。既然他不能来那就以雪葫芦和天型墨玉代替了。台下很多高人见过那个葫芦认出是风君子之物毕竟我用那个葫芦给大家倒过酒。人们不禁小声议论聪明人已经猜到了三分。 拜祭已毕我在台上拱手致辞各派同道纷纷起身还礼。我向山谷中朗声道:“今日我三梦宗开宗立派多谢诸位同道前来观礼。开宗之日。也是正名之时。多年以来诸位称我石小真人而我自幼也的确名称石野。但今日祭天、祭道、祭祖已毕在此相告天下──我实姓梅名野石。我父名梅存菁母名付引慧。在场前辈一定曾有所耳闻。我就是芜城梅氏的遗孤梅野石。” 台下一阵窃窃私语不知情者大多露出震惊之色。我过了片刻才接着说道:“恶徒付引舆是我的亲娘舅我手刃之时心中并不知情。当得知此人身份心下也曾侧然。但自问不悔。梅花山太素先生是我父之师我不能眼见梅花山一脉从我手中绝传芜城梅氏亦不可绝嗣。今日开宗续芜城梅氏也续梅花山传承。定名三梦愿能如新梅吐枝。” 此话出口众人的眼神不由得都看向台上地毫光羽与青冥镜现在大多数人也猜到那面镜子就是青冥镜了更多的则看着系着墨玉的雪葫芦困惑不已。我侧身手指台上说道:“这左边之物就是梅氏青冥镜右边之物就是梅花山毫光羽。当中之物。象征我在世间的师传当年我少年懵懂之时梦中遇仙师指点修行而此仙师却在市井中相熟。他指点我道法修为同时也点化我这世间的机缘最终如梦方醒知我来处……此人姓风名君子我相信大家都认识这位前辈。” 这个天大的秘密终于说出了口我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众人都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纷纷把目光都看向右手座的守正真人──原来我不是他徒弟吗?我笑了笑道:“我师风仙人尚在人世间封印神识历劫未回故今日只遥拜不祭……我曾得守正真人救助指点也曾蒙天下高人垂青相助在此一并拜谢。”说完走下台先到守正真人座前跪拜又到正中向着所有众人跪拜。 盟主当众下拜众人纷纷伏身还礼守正真人第一个走到场中扶我起身并向我祝贺。各派掌门依次鱼贯而入拱手相贺我率众弟子在台前还礼。三梦宗就此开山立派一切顺理成章并没有遇到半点波折。我承认了我是梅氏之后也承认了我的法器是青冥镜但今日地我已是东昆仑盟主就算青冥镜在我手中恐怕也是众望所归了况且真正的高人前辈早已知到。我话一出口大家心照不宣并没有多问只是祝贺而已。 各派晚辈弟子还在私下里询问当年梅氏之事早有知趣的长辈提醒他们不要在此妄议。我父母双亡以身谢罪我也亲手杀了付接梅氏往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了说出来也不过是徒添一番感慨。至于我师承风君子守正、绯焱等人早已知情其实天下大多数修行晚辈对风君子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是在世仙人行事不可琢磨修为深不可测。修行人不可能无师如果我不是守正的弟子师承风君子也不意外。 典礼已毕接下来就是宴席了大宴设在梅花圣境地正厅当中前院也摆满了桌子。更多的晚辈弟子是在山谷中幕天席地而坐容成率众弟子往来招呼。而紫英则在山庄厅内引导众人安坐。由于宾客中僧道俗家皆有宴席安排的一律都是素斋这倒难不住我我就是开酒楼的准备了这么久摆一次可口的千人素宴还是没问题地。 特制的老春黄美酒众前辈在茫砀山破阵之后曾品过一次事隔两年再闻此美酒仍是赞不绝口。等宴席结束天已黄昏。有人率弟子告辞大多数人仍留在梅花圣镜。今天是中秋节世外之人相聚在山谷中赏月而我三梦宗早就备好了果品相待。 黄昏之时守正真人提醒我:“今天是中秋你岳父在知味楼摆了一桌全家相聚你爹妈连我也请去了。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也想抱抱言成那个胖小子。” 我悄悄跟紫英说了一声留下一个化身陪众位同道赏月元身与守正真人出了梅花圣镜飞天赶回芜城。守正真人当然也留了一个化身在梅花圣镜陪着一众晚辈。如今地我化身境界已然纯熟但运用并不多。毕竟分出阳神化身需要大神通法力也需要大智慧心念还不可持久分出一化身行事不过一日一夜而已。其实今天我还是第一次如此运用而修为有此境界地高人没有十分必要大多很少只留化身行走人间。 以我今日修为。飞天自金陵至芜城半个时辰而已。路遇菁芜洞天上空守正真人突然一指下方:“你师父在状元桥祭月你也下去看看吧我先到知味楼。” 我从云端往下一看。可不是嘛!只见风君子跪在状元桥头面前摆着一个碟子碟子里放着月饼和几样水果。他又手合掌在胸前抬头望月神色很是恭敬而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说完了伏身下拜。竟是端端正正的三拜九叩!他在搞什么鬼?中秋在此对着月亮磕头?如果是以前的风君子我不意外他跪拜的应该是天月大师可现在的风君子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地神识已回? 风君子拜完月亮刚刚起身。正在拍裤脚上的泥土就听后面有人问:“风君子你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回的芜城?” 风君子吓了一跳急转身一看是我拍着胸口道:“这大黑天的你突然在人背后说话想吓死个谁呀?……我今天刚回来昨天正好在金陵做一个电视节目地嘉宾做完节目就顺道回家了。眼看就是十一长假过完假再回滨海。” “赶巧了正好是中秋你不吃饭跑到状元桥来干什么?” 风君子:“我家晚饭吃的早已经吃完了。” “这是什么?梨、石榴、苹果、还有月饼?给谁吃的给月亮吃的吗?我刚才看你趴在地上磕头。” 风君子:“这是我从小的习惯了每年中秋我都要拜月亮。” “你有这个习惯?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从小从多小开始的?” 风君子挠了挠头:“应该是从初三那年就开始了吧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中秋赏月地时候就忍不住想跪拜于是就拜了……怕别人笑话我都是偷偷的一个人今年让你给撞到了。” 他拜的果然是天月大师只是封印神识之后已经忘了为什么但这个习惯还留了下来。我笑了笑也走到贡品前跪下恭恭敬敬的三拜九叩。风君子在我身边好奇的问道:“我这人怪毛病多你怎么也学我?……刚才你许愿了吗?” “许愿?这还要许愿吗!” 风君子:“过生日没吹过蜡烛吗?拜都拜了不趁机许几个愿那多不合适呀我每年都要许三个愿地。” “哦?你都许什么愿望了?” 风君子:“还能什么愿望泡美女大财呗反正不能告诉你。” “灵验吗?” 风君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好像不怎么灵验不过也不能算不灵验吧?许愿是一回事做事又是另一回事。” “风君子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有人在你面前跪拜心中许那些愿望你说会不会灵验?” 风君子有些不解的看着我眨了眨眼睛道:“在我面前许愿?那要看他许什么愿望自己能不能做到又愿不愿意去做。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那你对着月亮许愿不也是一样吗?……这些供品拜完了之后可以吃吗?” 风君子:“当然可以吃了否则浪费了多可惜。不过你尝尝。味道是不一样地供品这种东西一旦供过味道就全走了……你懂不懂祭供?有这么一种讲究如果祭品的味道走了就说明你真正供上了。” “还有这种讲究吗?你怎么会明白这些?” 风君子有些得意地笑了:“你不知道吗?近年来我一直在研究玄学……给你个梨尝尝看看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我接过梨咬了一口。果然觉得淡而无味完全没有梨应有的香甜在齿间如同嚼蜡一般。不由的手捧水果望向天边地圆月。一轮玄光刚刚升上树梢淡淡地光辉散了过来柔和而神秘宛如仙子的目光。风君子看着月光又有些出神我不想打扰他对他道:“你在这里慢慢赏月我还没吃饭呢要回知味楼参加家宴去了。十一你都在芜城吗?有空我请你喝酒!” 风君子回头道:“慢点。有事跟你说十一你有空吗?” “你找我就有空又是什么事?” 风君子:“尚云飞从深圳回来了几个同学想聚一聚周颂请客去三江口。搞什么农家生态游。你有时间你也去吧人多热闹一点。” “尚云飞?可真的好久没见了是应该好好聚一聚。几号?我一定去。” 风君子:“十月二号走四号回来在农家住两夜。尝一尝土产风味。” “那就这么说定了去三江口什么地方?” 风君子:“三江口的小白村过去那是个穷地方。这两年搞生态游倒兴旺起来了。” …… 三江口的小白村就是我曾经与萧正容一起执行任务杀白中流的地方。当时做乱的是一只白鳍豚的冤魂事情已经过去八年了如果小白转世为人也应该七岁了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三江口是青漪江与水扬江汇流之处此处有芜城土地最肥沃地金宝圩也是传统中最富庶的乡村可小白村一带却是例外。它恰恰在圩区之外地低矮丘陵地带土地贫瘠又常遭水患。要说风景是不错的。有山有水却不适合耕作是传统意义上的穷山瘦水。因此小白村一直很穷俗话说穷僻则愚昧所以曾经出了个白中流那样的土皇帝搞了那么一出闹剧。 但情况到了九十年代末却出了一点变化这里有了另外的开价值。也许是人们在都市地水泥丛林中待的烦闷了希望到这样没有被过度污染的山水间透一口气。也许是人工激素饲料养殖的鱼虾吃多了希望尝一尝三江之中野生水产的口味总之这里开了一个新项目──农家生态游。其实这算什么生态游我小时候日子就是这么过地! 请客的人是周颂他是特意从西安赶回芜城过中秋节的回到芜城后大肆联系老同学一定要掏钱请客。他请地人可真不少除了实在不愿意去的只要愿意给面子的都去了我们班还在芜城的同学去了二十多人周颂特意包了一辆豪华大客。 从小拣破烂补贴家用的周颂怎么突然间花钱这么大方?我能想到这不单纯是一种炫耀更多的还是一种自我补偿心理。他财了在西安了一笔不小的财现在不算大款也算中小款吧。他在大学学的是土木建筑毕业后却没有到正式的单位拉了一批人去成包工程从小包工头做起一直做到合伙地分包商。这种活不是好干的或者说不是好人能干的但是周颂干下来了一步步积累到今天。 大部分同学毕业不过三年事业上有什么大成就还谈不上。说我们班谁最有钱?周颂能排第三我能排第二排第一的谁也想不到──尚云飞已经成为一个大富豪。尚云飞是在香港读的大学活佛虹化后他就没有了消息不久把父母也接到了香港。我不明白一个学生是如何有这种实力的?有可能活佛留给他一财富?有可能他智慧手段过人在香港创业成功? 最近一次得到尚云飞的消息是在报纸上他已经是香港一家投资公司的董事会主席被誉为最年轻有为的钻石王老五。一个从小修行佛门秘法的人怎么会上了香港八卦杂志的封面?这确实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他在内地出名是因为他收购了深圳的一家很有名的企业集团。他通过一系列复杂的资本运作手段打通了很多环节关系以很小的代价就成为了这家资产庞大企业集团的大股东。 周颂这次搞同学聚会我估计主要是请尚云飞但风君子在也一定要请。我了解周颂这个人从小人风君子关系就好但从来都是风君子掏钱请客他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那种特有自卑感永远抹不去。他既看不惯有钱有地位的人又羡慕有钱有地位的感觉等他了家以后一定要把这种感觉自己找回来。 ****** 第211回 轮回剔骨肉,果报相见仇 国庆节还没到周颂却找上门来了他是特意来请我的。如今的周颂是西装革履头也梳的一丝不乱满面春风精神焕。当年的他是一个很要强也很努力用功的人今天的他看上去很热情充满了朝气。他请我国庆期间到三江口一聚班上同学很多人都会去也算毕业后三年的一次再聚。 我的身份在我们高中这个班太特殊了特殊之处不在于我从上学时就开始经营自己的产业而在于我娶了班主任柳菲儿。周颂搞同学会当然也是要请班主任的所以直接找到了我希望我把老婆孩子也带上。 回家问了柳菲儿一声菲儿却说:“你去吧同学在一起聚一聚是好事我就不去了……周颂是真想搞这个聚会的他小时候很苦学习也很用功生怕别人看不起他。你若不去他心里会计较的。至于我抱着言成坐在一堆同学面前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你转达我的问候就行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劝劝周颂人生而有贫富但贵贱在于心。我上学的时候班主任唐老师就经常说这句话他对你们也应该说过。” 周颂来后的第二天知味楼又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这两人以前来过是云中仙带着玄星子和上次一样我没到知味楼她们已经在君子居中等我了。 我走进君子居。云中仙和玄星子都站了起来齐声道:“师兄!” “原来是你们二位快坐……玄星子妹妹忘情宫中过得好吗?” 再看玄星子比上次见面时已经长高了许多气色也非常好。小小年纪眉目之间地轮廓甚是秀美看一眼就忍不住生出怜爱之意。她的身上果然有七心的影子。然而却不再是当年的七心了神色之间非常柔和恬静。听见我问话她很有礼貌的答道:“我在忘情宫中过的很好天师、云姐姐还有火姐姐对我也很好。这世上没有比忘情宫更好地地方了!” 火姐姐?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忘情宫弟子火神儿也就是以前的小辣椒昆山子。我点头笑道:“那就好好在忘情宫中修行有时间来看看师兄。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是笛子吗?怎么没有孔?” 玄星子刚才手背在后面行礼的时候伸手我看见了她拿的一件东西两尺多长形状很像笛子分三节。外形很像一枝竹子。看质地温润如玉虽然是白天也可看见柔和似星光的华彩在她手中闪烁。玄星子答道:“这不是笛子这是忘情宫的法器七星峒它可以出乐声可是我现在还奏不响它……云姐姐告诉我。需要公子亲手授器才行。” 云中仙道:“师兄这次带玄星子来找你就想托你带她去见公子一面这孩子一直想见忘情公子天师就让我带她来了……师兄再想个办法。让公子将七星峒交给她也算完成了忘情宫的仪式。” 事情的原因原来是这样的。玄星子到了忘情宫之后常问云中仙为什么要带她到这么好地地方来?云中仙说是奉公子之命。公子知道她在人间受苦命运多厄所以才命人将她带离红尘。玄星子又问公子是谁?云中仙告诉她公子就是忘情宫当代之主忘情公子风君玄星子这个名子也是公子起的。玄星子又问公子哪里去了?云中仙好不容易才解释清楚什么叫作封印神识入世历劫玄星子听的似懂非懂。 玄星子毕竟还是个孩子对未知的一切都很好奇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也亏得云中仙好耐心不厌其烦一点一点细细跟她解释。忘情宫中地其它人天月大师与小辣椒待这个孩子也很好她们也都见过前世的七心。不过她们谁也没有对玄星子提过七心的往事。玄星子在忘情宫中很听话但她只提了一个要求一定要见风君子一面。 我点头道:“星师妹你是应该见公子一面在忘情宫中等着也不是办法连我也搞不清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这样吧三天后我带你去见他不过你要注意我们是在一群普通人当中你不能说忘情宫中的事。他现在不认识你不过没关系他看见你一定会喜欢的。你不要叫他公子你就叫他叫他直呼其名风君子吧!” 玄星子怎么称呼风君子是个麻烦事在一众普通人面前叫他公子自然不合适叫师父吧就更不对了风君子虽然要云中仙把她接入忘情宫赐名玄星子但还没有明确地要自己收徒。叫风叔叔?有点别扭!算了直呼风君子吧我想风君子也不会在乎的我现在也是直呼其名。 …… “好漂亮的小妹妹呀这是谁家孩子?”风君子在大客车上第一眼看见玄星子就老远地就问。 “这是我一位长辈的晚辈名子叫星星放假到芜城来玩托我照顾几天我就把她也带来了。”我在玄星子身后答道。 这时周颂也正好上车笑着问我:“石野柳老师不来你倒带了个小妹妹来。” 风君子开口替我解围:“柳老师在家带孩子呢不好意思跟我们一起混……星星是吧坐到我身边来……尚云飞你再换个坐位。” 风君子本来和尚云飞一起坐看见玄星子非要拉玄星子坐到他身边把尚云飞赶到后排去了。一路无话周颂包的这辆豪华大客直奔三江口。项目安排的很有意思一开始时山涧漂流二十几人坐的七、八艘腰子船从一条清澈地小河一直漂到水扬江滩。然后从江滩上岸。再登上一条大渔船装摸作样的钓鱼撒网也就是图个乐子。 风君子也在船头撒网转了一圈渔网没撒开还把自己给缠住了要不是旁边有人拉一把好险没有掉到江里去。其它人的身手和风君子也差不多七歪八扭没有一个人把网正确撒出去嘻嘻哈哈互相笑话。最后我走上船头撒了一网。将网在小臂挂好一手牵住绳头半转身朝天一挥一个均匀的圆罩在几丈外地水面撒开。收网时金光闪闪我这一网居然打上来一条二尺长的金鲤鱼众人纷纷鼓掌哄然叫好。 这条鱼虽然不小生态游名义上是自己钓自己吃可二十多人就打上来这么一条鲤鱼显然是不够地下午饭还是要到农家院去解决。风君子左手牵着小星星右手用条草绳系住鲤鱼口拎在手里。得意的神色就像他自己钓上来的一样。 吃饭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我们在小白村的一户农家院中。这地方院子很大摆上三大桌地方足够两面还搭着葡萄架。风君子跑到葡萄架下逗人家的小狗玄星子拿出七星峒就在一旁看着。风君子回头注意到她手中的东西。好奇的问:“星星你手里这是什么像是笛子又不是能吹响吗?” 玄星子:“它可以奏出乐声但需要拿在手中挥动。我还用不了!” 风君子:“这么好玩的东西?给我看看行不行?” 玄星子不说话将七星峒递给他。风君子拿在手里眯着眼睛象瞄望远镜一样瞄了半天没看出什么要领来。这时正好有一阵江风从院外吹过葡萄架上的叶子沙沙作响。风君子一时兴起将七星峒拿在右手中。就像他小时转钢笔一样照着食指和中指转了好几圈风中突然传来悠扬清越之声婉转成音直如天籁。 满院子叽叽喳喳说话地人突然间都安静下来这乐曲一般的风声让大家听得都出神了。风君子也出神了七星峒在他指间缓缓旋转他却抬头侧耳闻音。只有尚云飞目光一闪直视风君子手中的七星峒。风君子大概有所感应指尖一颤七星峒落下然而他的反应也很快。随即弯腰空中一抄又接住。 风声停了大家又都回过神来纷纷感叹还是乡间的环境好不仅山清水秀连风声都这么优雅。风君子将七星峒放到玄星子手中:“这个给你我差一点给摔坏了看上去很值钱哎摔坏了我可赔不起你一定要收好了。” 这时有一对老夫妻从院子一侧地厨房走了出来招呼:“大家都入席吧菜准备好了。” 桌上的菜很有农家特色三江活鱼、清沟里的小麻虾、城市里很少见的只有硬币大小的油炸石板蟹、野蒜、野蕨、农家风味酱等等味道都是不错地。有席自然不能无酒喝的是农家自酿的米酒。这些对我都不算什么特色我也一样从小是在江边农家长大地。可风君子等人吃的很过瘾酒也没少喝喝着喝着话就多了。 读书的时候我们班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小团体但工作几年之后再见面感觉就不一样了这一坐下来就能现各人都很注意选择自己的坐位。风君子没管别人自己找了张凳子先坐下尚云飞走到他身边也坐下了周颂看了看他们两个犹豫了一下在尚云飞的身边坐下。风君子回头对玄星子招手把她叫到自己另一侧坐下我也挨着玄星子坐下了。这一桌很快坐满了都是同学中小有成就的那一伙。 酒过三巡周颂很是兴奋在三张桌子间来回敬酒最后喝的有点多了回来拉着云飞的手借着酒劲说着热乎地话。其实尚云飞在我们班同学中的关系一直很谈他是一个修行佛门秘法的人。周颂今天显然有点套近乎话语中听似感慨实则是恭维不住提到尚云飞在香港创业的经历还问他在深圳有什么商业机会特别是地产方面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说实话尚云飞很有些看不起他这我能感觉出来。他和周颂之间地对谈只是在敷衍。只是在这种场合不便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而周颂不知是真的酒喝多了还是故意装作没有觉仍然是一副称兄道弟的口吻。风君子在另一边带着三分醉意看的却很清楚不知道是对尚云飞有意见还是周颂有意见故意打岔。 他拉起尚云飞的另一只手笑道:“尚大老板我们也亲近亲近。好些年不见你还剃小*平头。型没变可头值钱了!……喝了两杯酒我看你地头不是头那是满头的金条啊金光闪闪的就像大日如来的金轮佛顶。” 风君子显然是借酒在讽刺他一个从小修佛法的人怎么成了一个善于敛财的人?尚云飞淡淡答道:“佛祖也讲究布施可以法布施也可以财布施。无财何布?有取财之道而用之方可广布世间。” 风君子笑了背出了马克思的一句话:“资本来到人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桌上其它人脸色都变了。纷纷低头喝酒不说话周颂忍不住道:“风君子你喝多了吧?合法商人凭勤劳智慧致富是天经地义时代不同了!” 风君子还是笑:“时代从来没有变过就如山水一般。变的是人。我还没说你呢我只是在背书。” 尚云飞也笑了:“我身上不脏。” 风君子:“你的想法很好希望做法也很好敛财布财永无尽头道理就是道理。不是行事地借口……其实人是会变的尤其经历世间诱惑考验之后才知道究竟如何。” 尚云飞:“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风君子:“据我所知。下地狱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大无畏的悲壮另一种是自取灭亡。” 尚云飞的脸色终于也有些变了他对风君子道:“你怎么总拉着我地手?是要给我看手相吗?我记得你从小就喜欢搞神神鬼鬼那一套!” 一听看手相风君子突然来了兴致拉起尚云飞的手摊开手心就看。然而只看了一眼脸色也有些沉放下他的手端杯喝酒不言。这回转到尚云飞追问了:“半仙看出什么门道来了?怎么不说话了?” 风君子:“算了算了不敢乱说尤其是不敢乱说你尚云飞。” 这时桌上其它人也好奇开始起哄:“风君子。说就说呗!尚云飞怎么了再大的老板也是同学酒桌上就当个乐子听谁还能当真啊。” 风君子:“冲煞纹主刑数年内有牢狱之灾。若诚心正意可免。” 我听得一皱眉头风君子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尚云飞这个人我一直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是活佛弟子有一身修为但印像也不算太好。他与老活佛不一样地地方就是门户之见很深这对于修行人来说就是私持重的偏颇。活佛在时他自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活佛不在无人指点又会怎么样呢?修行人为什么要入世间因为有些感悟经历了之后才是真实的空谈脱只能是空谈。 比如有人说:“我视金钱如草木凡物!”如果天生如此那真是天赐地上上根器但如何印证这句话呢?如果他从来没有富裕过这只是一句空话如果他真正的大富大贵又能做到如此他人才能相信。如一个男人大喊──老子不好色!平常人第一反应就是没有女人能跟他他想好色也没的地方好。风君子在无意中暗示尚云飞什么吗?像他这种修行人不应该远离师门法侣孤身去沾染一身红尘把持不好可能自损修行。同样是有钱人尚云飞和张先生的态度与做法是不一样的。 想归想但也不能让风君子破坏了同学会的气氛我赶紧劝解道:“尚云飞呀风君子是在提醒你以后做事小心点别哪一天出了经济问题进了局子。你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他是担心你做事的手段……开玩笑开玩笑。” 周颂听的却很感兴趣也把手远远地伸过来道:“风君子也给我看看手相我以后的财运怎么样?” 我赶紧把风君子拉住对周颂道:“算了算了你好好挣钱就是了烧香拜佛都没用没事看什么手相!”心中暗道周颂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没事让仙人断命那是好玩的吗? 这只是酒桌上的小插曲暂时略过不提。我们吃着吃着有人放下筷子咂嘴道:“菜是不错可是少了三江口一带的特产。” 风君子一听还有好吃的瞪大眼睛问:“什么特产呀?” 周颂也说:“是呀我小时候就听说过金宝圩一带的连皮带骨五香驴肉是芜城一绝可惜还没吃过。” 正在说话间那个农家老汉来添酒风君子问他:“老伯有五香驴肉吗?就是连皮带骨的那种你们这地方的特色。” 老汉答道:“叫我老白头就行我们村子里的男人大多都姓白。不好意思五香驴肉没有村子里最近没有人家杀驴。” 周颂一听不知道是为了面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放下筷子道:“老白头你们家有驴吗?” 老白头:“是有一头驴拉磨的毛驴。” 周颂:“宰了做五香驴肉!” 老白头吃了一惊:“现杀可来不及啊!” 周颂:“多叫几个人来帮忙不就行了。” 老白头:“那也要到夜里才能做好你们吃不上还是算了吧。” 周颂:“没事我明天晚上再来吃后天才回去呢。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怎么也得尝尝此地特色。” 老白头神色很是犹豫没有答应周颂笑了:“一头驴多少钱我给你钱就是了。” 老白头:“少说也得八、八、一千五吧。” 周颂:“我给你两千不是旅游公司跟你结的我单独给你。你把你们家驴杀了做五香驴肉明天晚饭我们大家就要尝一尝一定要好好做喔!” 风君子小声道:“周颂有点过了吧?我们跑到人家吃饭。还要杀人家拉磨地驴?” 周颂:“有钱就再买一头驴反正是做五香驴肉杀哪头驴不是杀呀?……老白头这钱你挣不挣?” 老白头:“挣你给钱我就宰驴。” 周颂招呼他带来的一名随从现场点给老头两千现金。老白头接过钱冲后院叫了一声:“小白。你这孩子哪去了?把咱家那头驴牵来给这位老板看看。” 有个小男孩答应一声从后院牵出一头青灰色毛驴。我看见这孩子和这头驴不由得震惊当场一时之间呆坐在那里。这孩子的眼神在我神识中有非常熟悉的回忆我找到“小白”了──白鳍豚冤魂转世的那个孩子。但更大的冲击来自于小白身边地那头毛驴只见这头驴的左肩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白痕左耳朵尖上也有一撮白毛而全身其它的毛都是青灰色的。那两道白痕相连像什么就像韩紫英的切玉刀划过的伤痕。靠七叶! 我愣住了那孩子和驴可没愣住。小孩牵着驴边走边说:“咱家的驴刚才听见刮风就不老实一直在后院尥蹶子姥姥抽了它半天也不听话……” 小孩正在说话那头驴已经看见了风君子眼中出奇异的炙热光芒。它突然前蹄刨地。挣脱小孩牵的缰绳向着我们这桌就冲了过来。它也许是冲向风君子地可半路踩到一块鸡骨头蹄子一滑直奔风君子身边的玄星子。前蹄凌空照着玄星子就踢了过来。 毛驴没有踢中玄星子蹄尖却点在了风君子的胸口。原来是风君子反应神伸手一把挟起玄星子护在自己的身后迎面拦住了那头驴。驴蹄在他胸口点了一下不轻不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紧接着驴失前蹄跌落在地是我在一旁伸手横切而出把这头驴当空打翻。 不是因为我反应慢。我虽然愣了一下但反应并不慢如果风君子不动他和玄星子都不会有事可他偏偏先抢出一步护在玄星子身前就这么一个身子的距离我也没挡住。他让驴给踹了一脚幸亏我出手快同时把驴给打了回去。他应该不会受伤但是看他地脸色很不好──冷汗都出来了。 毛驴倒地挣扎不起我出手当然不能轻了。我看着毛驴又瞪了尚云飞一眼他坐的位置离毛驴冲来的方向更近却一脸淡然没有出手。玄星子在后面拉住风君子的胳膊急切的问:“风君子。你没有受伤吧?” 脸色惨白地风君子回头勉强笑了笑:“没事我没事。” 玄星子:“那头驴好凶啊!” 风君子:“凶什么凶马上就要变成五香驴肉了星星不怕!” 周颂等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关切的询问:“风君子刚才被驴踢那一下不要紧吧?要不派车送你回去到医院看看?” 风君子一手抚摸着胸口一手擦着额头的冷汗道:“没事一点事没有!我不走明天还要等着吃五香驴肉呢这一脚不能白踢了……石野听说你从上中学就开始练武功夫不错呀?能单掌拍驴!” 尚云飞在一旁道:“你们要吃这头驴这头驴就跳起来踢人看来它知道你们想干什么?这算不算果报呢?” 风君子面色一沉:“少在这里叽叽歪歪敢情驴踢地不是你?就算你吃素你还能不吃草啦?有能耐自己啃砖头去!你做的那些破事买多少头驴回来杀都够了!” 风君子生气了其它人也不好劝。那小男孩终于听清楚我们想干什么──想宰他家的驴吃五香驴肉。跑过来站在驴身前道:“姥爷为什么要杀咱家的驴?杀别人家的驴吧!村子里还有驴。” 老白头:“小孩懂什么一头驴能换两头驴呢。” 尚云飞站起来把小孩拉到一旁很有兴致的问他:“为什么杀你家的驴?谁家的驴不是驴呢?如果别人家也有个小孩不也会说一样的话?” 小白:“不一样我家地驴不一样我家的驴会说话。” 老白头:“你这孩子。又胡说不许再这样!” 做为东道主地周颂见出了这种事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挥手道:“赶紧找人把驴拖走立刻宰了吃肉!” 我在一旁却心里一沉小白这孩子确实和其它人不一样他似乎天生有类似于“他心通”的神通。因此才能说出驴会说话这样的古怪事情。七叶打入轮回变成了驴驴是不可能像人一样开口说人话的但他的神识仍在他人若有神通还可以感应到些许简单的神念。不知道七叶这头驴都和小白说了什么?他先插手影响我地徒弟了看来传法之事多了一丝变数。 想了想我走过去将小白从尚云飞身边又轻轻拉了过来:“小白你叫小白是不是?你们村子的特产就是五香驴肉所有的驴都是这个命运就算我们今天不吃你家的驴有一天它照样也是五香驴肉。会说话的驴与不会说话的驴其实没有区别它就是一头驴。以后你要有时间好好想一想它为什么会是一头驴?” 小白看见我似乎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我拉他过来说话他虽然听的不太懂却仍然看着我郑重的点了点头。惊驴的闹剧终于过去了还好有惊无险众人又坐回到自己地坐位。周颂不住敬酒给风君子压惊口中连声说不好意思。就像飞蹄子踢人的是他一样。 在我们快吃完的时候白老汉一家人也开始吃饭了。小白这孩子不上桌端了一只大海碗饭头上堆了一堆菜就蹲在前院的门槛上吃饭。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神识感应突然有一丝不对。有一股非常强大的法力波动在接近地点就在院外不远。我和尚云飞同时放下筷子对望了一眼风君子还在那里喝酒浑然不觉。 这时有一件意想不到地事情生了。就见小白停下筷子冲着院门外喊道:“你别过来我吃我的饭不给你吃!”他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见了。大家都吃了一惊因为院墙不高站起身来可以看见外面──外面空荡荡的别说人连条小狗都没有! 白老汉从厨房走出来喝道:“小白又在胡说什么!……诸位慢慢吃。这孩子爹娘死的早从小就怪怪地……小白进屋去!” 我暗中又吃了一惊这小白与我一样有天生阴眼能见祟物潜行。小白村这趟来的事情可真多我找到了小白又见到了七叶转世变成的驴突然间又现有妖物在周围窥探。我和尚云飞同时放下筷子起身装作看热闹地样子走到院门口向迅消失的法力波动方向望去。 “好强大的千年妖物不知冲谁而来。”尚云飞在我身边低低的说了一句转身又回去吃他自己的饭了。 冲谁而来呢?冲小白?冲七叶?反正不是冲我来的!什么妖物去招惹东昆仑盟主恐怕是活腻了。最有可能是冲风君子来的千年妖物窥探仙人炉鼎太有可能了!风君子万法无忌他是不会怕这些的封印神识的仙人也是仙人。但如果总是有些事骚扰并不是我愿意看见地总让他受莫名的惊吓也不利于世间度劫尽管这也算是劫数。 我在三梦宗开宗典礼上承认了风君子是我的师父天下修行人恐怕不会再去骚扰他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可这世间强大的千年妖物恐怕不会管这些得知有仙人炉鼎总会打主意的。这种东西在世间很少能碰到但也不是没有想当年的云中仙不也是修行了八百年化龙而出吗? 我一定要搞清楚这个妖物是什么来历?如果它真的是在打风君子的主意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出手──此举是杀鸡敬猴不能让同样的事情继续生!看来我要注意风君子一段时间了别再出茫砀山那样的意外。至于收小白为徒的事情我本打算到梦中去见他现在还是放一放。这孩子的情况有些复杂等他真正长大行走人世间观察观察再说。 晚上在农家院休息玄星子被安排与一众女眷一起我与风君子一个房间。睡觉的时候风君子问我:“星星那孩子是在哪里长大的?吃饭地时候我看了。几乎没怎么动筷子而且她只吃素味!……小小年纪怎这么挑食?” “这孩子情况有些特殊很小的时候吃过不少苦现住在一处山区。饮食习惯不太一样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看她的气色很健康” 风君子:“可怜的孩子。住什么地方啊?不至于吧连肉都没得吃!……明天的五香驴肉她也不吃吗?” “她不会吃地我劝你也别吃小心闹肚子!” …… 深夜里芜城市新华书店楼后一片居民小区中一株高大的广玉兰树在黑暗中静静的展开枝叶。树冠正对着三楼的一户人家阳台紧邻阳台的那间卧室里风君子已经睡熟了。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如果此时有人朝天望去会恍惚看见一团黑影无声无息冉冉而降。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剃着不太干净的光头披着黑色的披风一双三角眼闪着阴森森的光芒。他停在阳台外地虚空中贼头贼脑的透过窗户向屋内窥探突然间猛一转头看向广玉兰树冠。 只见一丛浓密的枝条无声的卷开。有一条人影飘了出来手持一面青铜古镜。这个人当然就是我石野已经在此守候千了果不出我所料他还是冲着风君子来的。男子见我现身。急转身就想往阳台方向飞去然而阳台上也出现了一个人与我一模一样地石野。手持二尺毫光羽。 我化出分身在阳台上挡住他的去路那妖物反急转身向后飞遁。他刚刚斜向空中飞出一根细的几乎看不清的百丈长丝迎头就向他卷来──在他身后的夜空中也站着一个石野手持漫舞卷天丝。我化身为三从上中下三个方向挡住了他地去路。 那男子的修行也是了得见中了埋伏扬手打出一片黑光迎向漫舞卷天丝漫舞卷天丝被黑光分成虚实两道虚神丝被阻实丝劈开黑光仍向他抽到。男子冷笑一声口中飞出一枚闪光的珠子打在漫舞卷天丝上。不仅将长丝卷回而且珠子当中分别射出三道凌厉地冷辉直刺我的三个分身。阳台上和空中两个分身分别祭出毫光羽和漫舞卷天丝相迎而我站在树上的元身却一动未动硬受了一击。 此千年妖物修为不俗我想一照面就伤他非得付出代价不可。元身只攻不守青冥镜射出一道灰暗的光束也直接打在他的身上。那人的黑披风炸裂而开化作一团黑雾紧接着他裹着黑雾破逃去只留下一声低沉的痛哼。 风君子在屋里似乎醒了懒懒的睁开眼睛看了窗外一眼又含糊不清嘟囔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我被那人的法术击中全身一阵阴寒神智也几欲恍惚赶紧收回分身调匀气息。以我今日之修为再加上金龙锁玉柱护体一击换一击那千年妖物只会伤地比我更重。我并没有着急去追他别忘了他是被青冥镜所伤我可以感应到他的去向。 一番遭遇斗法只生在极短的一瞬间几乎是无声无息的就结束了。我只想伤了他并把他赶走并不想在这里就拿下他。这是芜城闹市区一旦真正生死相斗波及太大了。 三天后我在淝水知味楼传了一道盟主令:世间有千年妖物为祸贪占风君子仙人炉鼎已被我所伤。我将亲自追惩之以儆效尤!今后若再有同类之行天下修行同道皆依此办理。 这一次我要亲自出手并没有要他人帮忙就算盟主给大家做个示范吧。我和那千年妖物交过手他的修为不低甚至不在当年鲤桥圩做乱的云中仙之下但我还有把握收拾他。我公告天下我要亲自出手而且对付的是一名人间千年妖物多少也是一种表态。 想我三梦宗紫英是妖女出身柳依依是阴神之身世阿秀是望天吼化身说来说去门中长辈除了我就没有一个是真正的人类。虽然九转紫金丹已成但阿秀和紫英的来历毕竟不是人别人口中不说心中难免会有想法。而我此次要公开除妖的态度很明显──不论是人是妖我梅野石或三梦宗都没有偏私之意。我不问来历出处只问行事善恶。 我不是孤身一人出去河南身边还带了个随从──三梦宗大弟子丹紫成。紫成现在的修行已经有些根基不久前我刚刚传他四门十二层楼第一重楼“内照”的口诀与心法他已经窥入门境。这次带着他去除妖也算是一种历练。 紫成是第一次和师父出远门我们没有飞天而是游客一样乘车赶往河南。在登封市留宿一夜据我已经查探到的方位那千年妖物在嵩山脚下不远。这天吃完午饭我领着紫成在登封的大街小巷里逛一逛。 紫成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走在街上小声问我:“师父我们不是来除妖的吗?怎么逛起街来了?” ****** 第212回 开光重照彻,诛心锁何脱 (题记:在全书即将结局之时写一篇题记最后解释一次──什么是一流的性情为什么石野是一流的性情? 大家不要误会所谓一流性情不是指这个人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也不是指这个人行事处处完美。一样会有人恨他一样也会有人骂他包括这本书的部分读者。他也可能犯错误也可能留下遗憾。那么过人之处在哪里?可以用一种特别的思路去认识── 网络小说一度流行穿越与重生这实际上满足了人们心中的一种愿望──假如人生可以再来一次我会如何如何?假如知道选择的结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们又会怎么去做?其实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曾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否则你就是性情一流。 一个人如果重来一次会尽力阻止很多遗憾的生石野也一样。但是遇到同样的考验他有同样选择重来一次他还是他不必再添痴迷妄想。活在这种境界就是一流的性情。) ****** 听见他的疑问我沉声道:“紫成你错了!我们不是来除妖的此行是为了除魔、去恶、立威。” 紫成点头:“是我错了紫英师父也是妖类出身。我三梦宗弟子不能说除妖这样地话。” “你还是没说明白。这世上并非是妖就该除也不能因为你紫英师父是妖妖物就不能除。” 紫成:“我明白的。那我们为什么不快一点去呢?” “我问你──除魔又是为了什么?魔者自入魔难道我们就一定要时时刻刻想着魔事振臂高呼我要除魔吗?” 紫成眨了眨眼睛:“除魔是为了去恶去恶是为了守善。自入魔与他人无关乱红尘为祸就该除。除魔是为了守护红尘内外不是为杀而杀。” “这就对了应该做什么事认认真真去做就行而不是在心念中纠缠不休。有妖魔为乱我们除魔便是不可因此自乱心境否则同样是被心魔所染……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紫成:“大白天是不能飞来飞去的晚上才好动手。那我们还是好好逛街吧……师父。那边有人吵架好像要动手!” 少年人喜欢看热闹我也跟了过去。那是一家店铺门口铺子里卖的是电脑配件有个小伙子在这家店里买了副耳机回家不好用跑来退货。店主却说是他自己在家里弄坏的。说来说去就吵起来了吵来吵去就互相撕扯是小伙子先上前抓店主的衣领。店里不止一个人有个伙计看小伙对店主动手从后面就伸出一只手勒他地脖子想把他拉开。 近身格斗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看人动手就条件反射般的在心中评价──那个伙计很不专业。他没有控制住对方的重心而且从后面勾脖子这个动作心理威胁很大容易引起反抗冲突同时对方也很容易挣脱反击。那个小伙子只要一低重心。向左侧猛一转身不仅可以甩开伙计的胳膊而且伙计从面部到胸腹都是大片的没有防护的空门。 我刚想到这里只见那小伙子左手手心向前护住颈侧低身蹬地拧腰猛向左转一下子就闪成了与伙计侧对面。这个动作肯定有人教过!接下来让我更吃一惊那小伙子右手扣指握拳从腰侧旋转直刺出去中指指节突出带着风声击打的方向是伙计咽喉正中的甲状软骨。这一下要是打实了很可能会出人命的。如果抢救不及时那伙计很可能会因为呼吸道痉挛窒息。 我站在旁边当然不能眼看着生这样地事情那两人都觉得眼前一花被人分开了。小伙子一拳打空现手腕被人抓住带到了一边以为又是个对方出来拉偏架帮忙的。他猛一拧手腕没有挣脱我的手突然侧身一抬膝盖就顶我的裆部──这人真是学过几天格斗的而且炼地都是阴毒招。我微一抬脚踹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小伙嗷的一声惨叫跪倒在地。 “杀人了卖假货还要当街杀人有没有王法了!”小伙跪地之后杀猪一般的嚎叫紧接着声音噶然而止因为紫成走过去不轻不重的在他下巴上敲了一下他暂时住了嘴。 “我师父是帮你不想看你闹出人命你鬼叫什么!”紫成插腰喝道。 那小伙已经看清楚面前地我刚才动手的情景也回过味来知道我不好惹。听见紫成的话有些恍然大悟道:“师父?您是哪家武馆地师父?我也是武馆的弄不好还有师兄弟认识。你肯定是误会了是他们欺负人!” 我冷冷道:“为了十几块钱的事就出手伤人姓命吗?你刚才那几下子是哪家武馆教的?” 小伙子:“我是河阳少林武馆的你一定听说过。” “听说过屁!少林拳踢不过膝又不是以色列摩萨德!有随便就顶撩阴膝的吗?你真要是自卫能那么动手吗?” 小伙子:“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这就是正宗的少林防身术。” “站都站不稳还正宗功夫?那家武馆在哪里我改天上门见识见识这是教人学武呢还是教人送命呢?” 小伙子:“就在嵩山脚下离少林寺不远……你是要来拉偏架的小心我地师兄弟。” “找师兄弟?就为一副耳机?……多少钱?我替店家还给你!你还是快走吧。以后别去那家武馆了你学地不是武术是祸害自己的东西。” 小伙子见讨不了好钱也没接悻悻的走了紫成像朝周围挥手道:“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那店主和伙计还要过来说话。我已经拉着紫成快离开了。事情有些不对那小伙子所说的“少林武馆”地址就是那千年妖物所在的方位。少林寺周边地大大小小几十家武馆和武术学校有数千人在此习武各家武校都打的是少林功夫旗号。可这家武馆太特殊了教的根本不是什么正经的武术就是格斗当中的杀伤术甚至一点其他基本功都没有有人到这家武馆学武不仅没有任何强身健体的效果只能给自己和他人带来祸害。 …… “紫成你跟着我进去。只许在一旁看不许说话也不许乱动。如果动手的话我会用一个阳神化身专门带着你你躲在漫舞卷天丝后面不会有事。” 紫成:“知道了我偷空打一弹弓行不行?” “要你别动手你就别动手师命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吗?” 这是在嵩山脚下河阳少林武馆的院墙外。我特意叮嘱丹紫成的话。在这家武馆地后院中有一位光头中年男子正盘膝而坐吐纳一颗散着暗淡光芒的珠子突然他收回珠子跳起身来喝道:“何方来客?” “胡馆主你在人间混的不错嘛?还开了家武馆财没有?”说话间我牵着紫成从墙头飘落。 “怎么又是你?你在芜城伤了我还不罢休吗?我与你有何冤何仇?”胡馆主一脸惊怒。 我笑着答道:“何冤何仇?你图谋他人炉鼎。企图暗中下手害人我今天是来除魔的。别忘了我是东昆仑盟主!” 胡馆主:“你们一群修行人自封了个盟主关我屁事?老子也不归你管!那天你伤了我。我又没把那人怎样你凭什么还要纠缠不清?大不了我以后不碰他就是了!” “君子不罚未恶之恶可惜你已经动手了。如果我不惩罚你恐怕难以阻止同类之祸只好委屈你──拿你开刀以震天下不轨之徒。” 胡馆主:“你想怎么样?” “我想杀了你。” 胡馆主:“你们这些自命道德的修行人也会滥杀无辜地吗?” “你无辜吗?有心魔也有恶行。本来我只想散去你的修为现在倒真的想杀你了。你在此地开设这家武馆危害人间甚重。若论罪。足以诛之!” 胡馆主:“请问我开武馆教人防身之技也犯法了吗?” “你没犯法如果犯了法自有警察会抓你你开武馆并不违反世间法律可我也不是警察!……你教人的那些功夫你自己心里明白比亲手杀**害更重。我是修行人只问根源容不得你在人世间如此所为。” 胡馆主:“你想动手便动手我不会怕了你何必说这么多自找借口?” “我说的不是借口其实你不了解世上真正地修行人。你不服是不是那么有一件事你能做到吗?” 胡馆主:“什么事?” “平生从不知错犯错行事从来没有因错留悔。” 胡馆主冷笑:“你自己做到了吗?” “我知道你不服但我确实做到了你难以想像世间还有这种人吧?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回忆往事所行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也会留下遗憾。但有一点我从未知错犯错每当关节考验虽不是处处完美但却别无他悔。此生虽也有憾却不必从头再来另做选择。” 胡馆主:“包括要杀一个本无死罪的人吗?或者就是为了剪除异类?”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确实有私心为我师风君子。今日不杀你立威难保他在人世间的太平清静。可根据我在市井中地考察你也确实该杀……千年修行当真了得我差点没有察觉你是夺了凡人炉鼎现身。这个胡馆主本来另有其人吧?” 胡馆主脸色大变:“你是怎么看破地?” “在世间害一凡人性命夺其炉鼎仍然恶行不止妄想图谋在世仙人。我若没有神镜在手还真不容易察觉你的真相──此神器名曰青冥镜专克世间妖祟。”说完我手举青冥镜一分为三左边分身手持毫出万道无光飞刀。将前院有人居住的地方层层护住右边分身祭出漫舞卷天丝鞭网罩住半边天空同时也把丹紫成护在后面。 那胡馆主早有戒备立即劈手一片黑光打来。青冥镜光芒大盛射出一道光束刺破黑雾直接射在他身上他的身形突然化作一团黑烟散去──我出手居然落空了! 千年妖物的修行果然有几分诡异他竟用替身法遁去我仅仅毁了一件黑披风。用青冥镜制造幻影掩人耳目本来是我最拿手的打猎高手居然被老狐狸给耍了!两分身立刻飞天追去第三个分身也带着丹紫成紧随其后。这家伙跑地倒挺快飞天而去钻入嵩山群峰密林不见了踪影。连气息隐藏的也很好。 如果换成别人还真说不定让他给溜了可惜他碰见地是我。青冥镜化成虚空巨镜飞上半天在空中旋转向四方返照山峰倒影一闪不见都消失在镜面后的虚空突然间镜子停了下来。镜面中出现了一个身影。镜面一停我另一化身手中的毫光羽如同炸裂万千光刃之刀飞出在空中结成阵式向镜面所指的方向射去。 深山中一声闷想土石横飞跳出来一个人。正是藏身洞穴中的胡馆主。我元身收起一个化身落地已经站在他身前三丈之处只见他手中拿出一件奇异的法器比鸡毛掸子长多了。比哭丧棒又短了一截形状却很象。那是一根柔软的五尺长杆端部三尺有着红、黄、黑三色密密麻麻的细长飘丝笼罩着一片阴森诡异之气。 “既然你苦苦相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子不是真地怕你!”我一落地他就大喝一声抢先出手了。 胡馆主一挥哭丧棒?大尾巴?──八方阴风四起无数阴魂怨灵带着厉哮之声将我缠绕。这感觉好熟悉唤起了我的回忆。十年以前风君子在昭亭山神庙背诵天书。万千阴物聚来我镇守山门见到的场景与此类似。周围的声息如泣如诉如万人呻吟!抬眼向前望去就象这世上的孤魂野鬼都来开大会。黑暗中飘荡着千百条半透明地身影这些身影纠缠在一起都向我侵袭而来。(详见本书o49回) 与当日情景有所不同的是胡馆主的法术带着强大的攻击。精神的袭扰与怨念地纠缠在寻找我神识中的每一处破绽只要心神稍一动摇就可能被阴风卷去成为这无数怨魂之一。他会这种法术难怪擅长夺人炉鼎。他的法力强悍不压于世间任何一位高手可对付我却用错了手段吃力不讨好。 我已经告诉他我是什么人他偏偏不信且不说斗法时定力如何就算我修为不高时也不太在乎这种攻击。我背手在身边地一块山石上坐下收摄心神冷眼看着他施法。我的另一个化身带着紫成在半空观战漫舞卷天丝展开化做一片虚雾隔绝了外缘声息因此紫成不知道下面斗法具体的情形。紫成一定很奇怪那胡馆主挥舞着一条大尾巴上蹿下跳、念念有词而师父却坐在石头上象旁观者一样看热闹。师父看得越投入那胡馆主就跳得越起劲。 我笑了笑漫舞卷天丝隔断的外缘打开了一个小缺口让紫成也知道知道厉害。他迟早也要经历魔境天劫提前感受一下类似的考验也好。紫成吃了一惊神色陡然沉重紧接着闭幕垂帘收摄心神不动相抗这精神念力的侵袭。好小子反应还行! 胡馆主活蹦乱跳、越跳越欢他真不应该开武馆去教人舞蹈也许更合适。他也意识到如此与我斗法有输无赢想停下来却已经晚了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跳……跳吧跳吧付接已经跳下去了七叶也是这么跳下去的。 我并非象看上去那么轻松而坐其实也一直在凝神以念力相斗。他的攻击越强大我相抗的力量就越强大就象惊涛骇浪中不动如山地礁石。他不能停更不能减弱攻击因为一旦如此我的精神力量就会反卷而来将他的神识吞没。这样下去到了神气衰竭之时他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想乱我心神我就以心神制你! 千年妖物当然知道其中厉害不肯束手待毙。他突然猛一挥哭丧棒法器脱手向我飞出在空中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呼号然后碎裂四散而开。他够狠自毁法器断尾求生!当年七叶与谭三玄为了求胜都用过这一招不一样的是胡馆主只是为了求逃生机会。 他刚有所动作我的化身在第一时间就重新祭起漫舞卷天丝隔断所有声息先护好了丹紫成──这样的爆冲击还是他所不能抵御的。法器炸碎哭丧棒上的每一根飘丝都化成破空四射的阴风带着无边的怨念与杀意陡然呼啸而来。青冥镜飞出巨大的虚光镜面掩住我的身形镜面内的虚空出虹吸之力将所有的呼啸阴风都扯入其中周围的一切宛如被一个巨大的旋涡吞没。 就这么一个空隙胡馆主腾空而起向山外便逃。我哪能让他走脱青冥镜一阵颤动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凌厉阴风反射而出在空中形成一条如长龙般的森然卷袖将他卷入其中。青冥镜最基本也是最有效的妙用就是吸收对方的伤神法术反射而回。他的法力太强我施法的同时身形也被一股巨力向后震飞很远。 修行人斗法至此他应该无计可施了。可妖物毕竟与人不同还有破釜沉舟的最后一招。胡馆主朝天一声嗥口中吐出一枚光华闪烁的珠子──千年修炼的玄牝珠。珠光耀眼刺破阴风卷袖却没有攻向我直飞上天击向我化身后面的丹紫成。 他很有心机舍命一击攻敌所必救如果我不顾丹紫成再向他出手他也无力抵挡了。他还真赌对了我不敢冒险只用一个分身去抵挡带着千年精华采取凝聚地玄牝珠。分身从天收回元身。我一瞬间来到紫成身前催动漫舞卷天丝虚实一体缠住冲突而至的玄牝珠一面带着紫成退后。 胡馆主拼尽余力向另一个方向的夜空中飞遁他现在只想逃出深山到人烟繁华处躲藏。此时不知远处何方传来一声佛号紧接着半空中“当”的一声金铁鸣响。怎么回事?原来胡馆主刚冲上半空远山中不知何时何处飞来一只僧人化缘用的紫金钵。胡馆主就象自己伸头去挨砸一样一头正撞在紫金钵上。 这一下撞得可不轻他惨叫一声“祸驴害我!”就从半空跌落玄牝珠失去神识控制被我与漫舞卷天丝一起收回。我祭出青冥镜收了他的元神炼化却留下了“胡馆主”地炉鼎肉身。此妖已灭肉身却是另一个人的留一个全尸送回去吧。 青冥镜在空中突然一阵奇异的挣扎战动我几乎控制不住放下丹紫成落地。尽全力驾御这件莫名失控的法器良久之后才勉强“降伏”只见青冥镜周身毫光大放自动翻转镜面朝下镜背上散射出一道七彩光柱直冲天际镜面中也出纯正的白色光环笼罩大地。将这一片山野映照得如同白昼。 青冥镜这些年来一直陪伴我的老朋友这一刻终于完全修复。神器开光重见天日神彩灿烂通天彻地!地上的丹紫成瞪大眼睛已经看呆了天上的我也是感慨万千。 我以全部身心合器。神识与之相连却没有用一丝法力去催动。这一刻无论我用多大的法力御器都如百川归海不能增减动摇。我能够感应到青冥镜此刻是自动运转妙用。天地灵机化入镜中恍然大千世界照彻洞明。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只有在它被修复开光的这一刻我才能领悟到青冥镜“移转洞天、辅成福地、通彻山河照遍三界”地终级妙用。 如果一开始我手中的青冥镜就是完好无损的没有梅氏先人的心传我很难最终掌握它的所有妙用。先人已殒没青冥镜恰恰毁损之后落入我手。这些年来我一边使用一边修复一边摸索就象再现了先祖炼造它时地心血凝聚。否则就算我此时的修为之高也不足以独立运用青冥镜所有的神奇。更别提彻底的领悟。 当我最终收回灿然一新的青冥镜时紫成回过神来惊呼:“师父你刚才真是太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落地一笑:“没什么师父地青冥镜修复了。” 丹紫成:“恭喜师父了!……刚才天上飞来的是什么?我就听见‘当’的一声响。” “你没有听见佛号声吗?” 丹紫成:“没有。” “如果你修成耳神通地声闻智慧刚才就可以听见了。有人出手帮师父那位前辈你也认识他曾经指点过为师的修行在正一三山会山与你也很投缘……你猜猜是谁?” 丹紫成眨眼道:“法澄大师?” “不错就是他。” 紫成惊喜道:“真是法澄大师?他来了吗?在哪里?” “他人就在嵩山没有亲自赶来却把吃饭的家伙扔过来了。刚才天上飞来的是法澄大师化缘用的紫金钵。” 丹紫成:“老和尚在嵩山?那我们能不能去看看他?” “见他需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机缘据说他在少林寺卖单不挂单!……你想随为师去少林寺一游吗?” 丹紫成拍手:“好呀好呀!现在就去吗?” “少林寺半夜会开门吗?明天日出我们再上少室山……先把这胡馆主的尸身送回去然后再回此地我还有事。” 将胡馆主的尸身送回到河阳少林武馆的后院悄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明天人们自会现武馆的馆主神秘死亡至于死因如何那是法医地事情了。路上丹紫成问我:“师父那妖物临死前叫了一声祸驴害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师祖风君子是在世仙人封印神识历劫。在修行界也只有前辈高人知道他地人间底细。千年妖物怎会得知?就算知道又怎敢轻易去招惹?一定是有人教唆蛊惑!……不能说是人应该是一头被打入轮回的驴!” 丹紫成:“你说的是师祖杀掉的七叶?我娘对我讲过这个故事。” “你师祖当年不仅喝破佛门五衰削尽天人福报将他打入轮回为驴而且用诛心锁仙术捆了它的元神世世轮回不得解脱。” 丹紫成:“诛心锁这是什么样的仙术?师父你会吗?” “仙术就是仙术。师父不是仙人当然不会。” 丹紫成:“那么厉害?那风师祖岂不是天下无敌?为什么还要封印神识去做平凡众生?” “紫成你想错了!我辈修行人不是为了天下无敌你风师祖也根本不想天下无敌而实际上根本不存在天下无敌之人……所谓仙术地神奇现在你还难以理解比如那诛心锁可以制住不可一世的七叶却不难解开。至少师父我是不太怕的甚至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都可以解脱诛心锁。” 丹紫成:“这么奇妙!那诛心锁怎么解?” 我看着他笑道:“你的修为境界与人生阅历尚浅为师现在还很难向你讲解清楚。” “师父不说我明天可以去问法澄大师!看他能不能说清楚?” 紫成小小年纪就知道用激将法套我的话。我仍然笑道:“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对你这个孩子三言两语点透诛心锁的解法那就是法澄大师了。老和尚的境界然于世据九林禅院法海神僧告诉我你风师祖在昭亭决战之前曾专门找过法澄。恐怕那喝破五衰之术。也是向他请教的……紫成若不是为了让你见见他为师千里迢迢带你来登封又是为什么?” 丹紫成:“法澄大师这些年一直在少林寺吗?” “也不一定据我所知他两年前还去过杭州灵隐寺。那年五月你风师祖也曾去灵隐寺游玩。还被法澄在脑门上敲了一记。” 丹紫成一脸好奇:“法澄大师敲风师祖的脑门?怎么敲地?为什么呀?” “就和今天他敲那妖物一下差不多不过却伤不了你风师祖老和尚也没打算伤他。至于为什么?那也算仙家与禅门的一段公案了。明天上山时再详细告诉你……地方到了今夜你就在此静坐修行为师给你护法。” 我们已经回到了刚才与妖物斗法的地方就在我不久前立足之处我要丹紫成入座修行。他的“火候炉鼎小周天”已有根基此时已经能够炼精化气通督入黄庭达到内照境界而我就在今夜助他度**天劫。 不出我所料静坐不久就见他眉头一皱似乎强自克服什么难忍之事。又过了片刻长出一口气从静定中退了出来睁开眼睛。 “紫成你怎么呢?有什么不对吗?”我问道。 丹紫成:“不知道为什么?元气入泥丸眼前光乱闪!然后就听见耳边有声如阴森鬼哭怎么收摄心神也没有办法……后来眼前光华也变了四面阴魂乱舞就象今天那妖物所施展的法术。” “今日那妖物施法最后一击尤为凄厉你难免会被扰乱心神。虽有为师护你没有受伤但一放松入静还是有影响地此心魔侵扰一时难消。其实早在为师意料之中。” 丹紫成:“师父原来你早想到了!肯定还有什么别的安排对不对?” “你的丹道入门比我当年少走了不少弯路。想当年我行气出偏以九节佛风化解修成佛门白骨观却未入‘内照’之境。后来你风师祖施妙法反转风月青冥镜令眼前幻境白骨生肉历**天劫方才重归四门十二重楼道途。今日为师也送你去温柔乡中去经历考验切忌不可自拔!” 丹紫成:“温柔乡?我才不在乎呢!” “是吗?你不要跟我充英雄!……我可隐约听说你在茫砀山洞天时偷看过女生洗澡。” 丹紫成吓了一跳:“谁告的状!……其实。其实我是不小心误闯地。” “那凤引泉池就是女弟子沐浴所在你怎么会误闯到那里?” 丹紫成:“冤枉啊全是误会!……那时我刚到茫砀山不清楚情况。那天我玩弹弓白离石珠飞过花墙不见了。我就绕进院子去找。……看见泉池以为白离石珠掉到水里了我就下水……哪知道水帘后面还有个大姑娘。” “你不用解释了如果你是故意无礼为师还能容你吗?……我问你后来白离石珠找到了吗?” 丹紫成:“找到了有人还给我了。” “就是那女孩家吧?人家对你还不错!” 丹紫成:“师父你是不知道当时她可凶了!劈面就给我一记分水刺要不是我闪地快就要当场挂彩!……后来她还跑到绯焱师伯那里去告状我的耳朵都要被揪掉了!” “是你失礼在先惩处你是应该的还好人家问明情况没有再追究你。否则你就糗大了!你应该好好谢谢她才是!” 丹紫成:“我后来也道歉了也致谢了。幸亏我地白离石珠真的是打到水潭边被她拣到又还给我了。” “再后来呢?仅仅是道歉了事吗?” 丹紫成:“她是听涛山庄派来协助开凿泉池地后来绯焱师伯罚我帮她凿了一个月的山石。”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紫成笑着追问:“你觉得那姑娘漂亮吗?” 紫成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很漂亮。比小时候大不一样。” “你能认出她?” 丹紫成:“当然能认出来正一三山会上就见过。” “你看的挺清楚嘛?” 丹紫成:“没法不清楚我钻过水帘她就在面前我还没来得及眨眼睛她劈面就出一击分水刺。” “是你忘了眨眼睛吧?然后你就跑了?她怎么不追你?” 丹紫成脸红了:“她没法追我。没穿衣服呢!” 我沉吟片刻又问道:“看来当时的情景你看的非常清楚我问你事后有没有回想起当时?想起时。有没有那么一点心动?” 紫成低下头:“师父为什么要问这些?我不说行不行?” “你不让我问我就不问你不愿意说也不必说。我教你一套心法与口诀你仔细听好了……”说话时我心中暗笑这小子纵然机灵三言两语还是让我给绕进去了。 传法已毕丹紫成皱眉问道:“师父这心法是让我在静坐中修行吗?可我现在……” 我打断他地话道:“这套心法你要在听见钟声之后修行可以退欲火化元气入泥丸。至于现在。请你重新调心入坐为师助你行功送你入温柔乡中。” 丹紫成苦笑:“师父你开玩笑吧我现在一入坐耳边都是阴风鬼哭眼前全是森森魅影。” “为师自有妙法想当年你师祖可以让白骨骷髅化活色生香现在你师父也可以让阴风鬼哭化为呢喃软语森森魅影转成风水含情……一切都在你心念一转我已在你的神识中下了灵引……切记可观可赏勿纵勿迷闻钟而回。” 丹紫成已经入坐我站在一旁静静的守候。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有什么动静两个时辰又过去了还是没什么反应。我不禁微微有些急和我当年一样丹紫成恐怕自己是出不来地我接他出风月幻境的灵引就是远方少林寺的钟声。这天都亮了和尚怎么还不敲钟?如果我现在强行把他唤醒今天晚上的一切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不会是少林寺的和尚们睡懒觉忘了敲钟吧?不能啊如今地少林寺已经是旅游名胜每天都是要开门做生意的。正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尘埃中传来悠扬的钟吕声醒动山林间的野鸟扇动翅膀飞起。这钟声传来丹紫成地眉睫微动出了**天劫幻境正在以我所授的心法行功。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阳光穿过树梢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朝气蓬勃。我笑着问道:“突破‘内照’境界了吗?” 丹紫成拱手施礼:“多谢师父已入门径。” “在此之前温柔乡中所见是谁?” 丹紫成:“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哦?是秘密你就自己藏着吧。七天后听涛山庄宇文树老爷子地寿宴我派果果和阿游去送贺礼好不好?” 丹紫成眼神一亮:“师父要派人去听涛山庄?让我去行不行?”随即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住口不言。 “你想去就派你去吧本来谁去都一样的这次去就在听涛山庄多留几天。” 丹紫成:“多谢师父。” “不必谢我天亮了你随我一起上少室山吧但愿能见到法澄大师。” 第213回 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 先出山林来到大路游客还真不少都是往少林寺的方向。沿途有不少摩托车面包车停下来招呼:“去少林寺的吧?路还很远呢坐我的车便宜一人十块。” 我笑着摇头。紫成问我:“师父少林寺还有多远?” “你自己不会看吗?”我手指的路边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少林寺五公里。 一路前行来到少林寺景区的大门花钱买票进去又看见一块牌子:距少林寺两千四百米距塔林两千八百米电瓶车五元一位。我又摇头笑了笑牵着紫成一路走向少林寺。这座千年古寺始建于北魏太和十九年魏孝文帝为印度僧人跋陀所建。建寺三十二年后释迦牟尼的第二十八代传人达摩渡江北上来到少林于五乳峰下面壁九年开创了中华禅宗一脉。少林寺从此被奉为禅宗祖庭。 禅宗之源头始于灵山法会佛宗拈花迦叶微笑佛祖密咐本心正法眼藏并授予信衣木棉袈裟。达摩将木棉袈裟带到少林传至六祖随后被武则天取去下落不明。但木棉袈裟的下落我是知道的它就在法澄的身上。法澄将木棉袈裟带回少林寺就有还信衣于祖庭的用意但这些年来他似乎并没有找到真正的衣钵传人。 在路上紫成问我:“师父你昨天晚上提到的两年多前在杭州灵隐寺。法澄大师曾经敲过风师祖脑门一记。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正想告诉你进庙门地规矩那就先跟你讲讲这个故事吧……” 两年前的五月风君子到杭州出差顺道去了灵隐寺游玩。在山门外受不了小贩的骚扰花二十块钱买了一捧香烛其实他本来就是想去看一看没打算烧香拜佛。无奈那个卖香烛的小姑娘缠的太紧了牵着他的衣角不放。进了山门后一路烧香点蜡供香地时候是要拜的风君子身边的人都在拜他也跟着拜了。举香过眉拜天平香胸下拜地然而当中却不拜佛。他本来就不信奉佛家封印神识之后也一样不愿拜佛。 他是个散客一路乱逛还时不时插到旅游团队中听导游讲解两句一直到最后一进药师佛大殿。他手里的香烛还有一半没有供奉。结果他倒好像完成任务一样全部点了蜡烛在烛架上插好一大把香烧着了顺手就往香炉里一放背着手就离开了。他跑到佛殿去看热闹有不少信徒排队到佛像前的蒲团上磕头。风君子也排到队伍里面去了。 轮到他站在蒲团前面他居然没有跪下更别提磕头了。他就那样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的鞠了一个躬鞠躬的时候还贼头贼脑的抬头看佛像然后就在旁人惊异的眼光当中转身跨出了门槛。他自以为很潇洒。走下大殿的台阶刚来到院中就出变故了。他就听见脑门正中当地一声金铁鸣响正在翩然行走的身形被凭空定在当地。人是被留住了鼻梁上带的金丝变色镜却嗖的飞了出去落在几米外的石板地上──因为惯性地作用。 风君子当时被撞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如果有旁观者看见一定会觉得很奇怪这个人从殿前台阶上大步走下来然后一头就撞在院子正中的香炉飞檐上。这个大肚香炉有一人多高上面还有像小亭子一样的四角飞檐向外伸出一截风君子的脑门正好撞在上面。可风君子自己却觉得更奇怪他走路又不是没长眼那么大一个香炉怎么会看不到?感觉自己明明撞不到香炉的飞檐一角突然就像长出来一截迎在他地脑门上。 这沉重的撞击之下他却毫无伤落地的眼镜也没碎。风君子拣起眼镜。又摸了摸脑门看了看香炉突然又回头看见了大殿中端坐地佛像。他露出了一丝疑惑也有一丝恍然的神色苦笑着离开了灵隐寺。这个头磕的够重的! 后来有一次他回芜城找同学一起喝酒闲聊中讲起了此事。我一听就觉得有问题难道是哪位小心眼的菩萨和他开玩笑?这也不是不可能我曾经就见过关大嫂街边卖枣。借着酒劲我仔细追问当时的情形。──他脑门被砸的时候都看见了什么?风君子说:“当时眼前金光乱闪我恍惚看见了一个东西就像是和尚化缘用的钵从我眼前飞走了!……很可能是幻觉如果不是幻觉肯定是ufo!” 我让他仔细描述一下当时恍惚看见的那个迷你型ufo是什么样子?他越说我感觉越熟悉那就是法澄地紫金钵。当世高人之中有这么高深的修为又有这么滑稽的举止既敢出手戏弄风君子又能做出这么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恐怕只有法澄了。昨夜亲眼看见法澄的紫金钵从空中飞来铛的一声将胡馆主打落在地我可以确定当时他也是这么去砸风君子的脑门的。 我对丹紫成讲了这段“公案”丹紫成眼角眉梢都在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显得对师祖不敬。我弹了他的脑门一下:“你先别笑知道进庙门的规矩吗?” 丹紫成:“要磕头吗?否则会挨砸?” “你我并非佛门弟子但为师也曾与佛家高人有缘应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相当年芜城广教寺葛举吉赞活佛招集修行同道叫我去广教寺问话那是我第一次进寺庙。我进门之后也曾对佛礼拜以示礼数和尊重。但我没有焚香叩因为我非佛门中人……你可以不信奉它但你不能不尊重它进了佛门就要那样否则就不要进去。” 丹紫成:“明白了。烧香磕头就规规矩矩地烧香磕头要么就老老实实做个游客。想和菩萨打招呼就要有礼貌最起码不能在人家门口耍怪。” “知道就好少林寺到了我们进去吧。” 少林寺的山门与电影电视中所见一模一样。康熙御笔所书的黑漆方匾高悬。如果说与其它寺庙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工作人员不一样这里的收票员、景点的看护员不是和尚而是穿着制服的保安。 走过山门是一条向上地坡道两旁有历代碑刻。丹紫成对这些碑刻很感兴趣拉着我的手问这问那我一边走一边慢慢的讲解给他听。比如《唐秦王告少林寺主教碑》、《宋苏东坡观音赞》等等。这里的碑刻不仅有重要的文化、历史、宗教价值还很有书法价值。这里不仅有苏东坡、赵孟頫、董其昌等历代名家书写的碑刻我们居然还现了北宋权臣蔡京的题碑。 “蔡京不是个大奸臣吗?他题的碑怎么会在这里?字写的还挺好看!”看过《水浒传》的人恐怕都知道蔡京。丹紫成很好奇地问。 我答道:“不仅仅是好看蔡京这厮是个书法家才学也是不错的不过终究是个奸佞小人……说起才学汪精卫也是很有才学。可惜他仍然是往古今来天下第一大汉奸。” 丹紫成:“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大汉奸不是吴三桂吗?怎么又成了汪精卫?” “吴三桂?那是《鹿鼎记》里面的说法当时没有汪精卫。等汪精卫出来吴三桂只能排第二了……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人仅仅有才是不够的。修行人仅仅有神通也是不够的。” 丹紫成话接地很快:“少林和尚仅仅有武功也是不够的。” “说的不错有名有利还是不够这里毕竟是禅宗祖庭!法澄大师想到这里来找衣钵传人。送回木棉袈裟恐怕要失望了。走找和尚去。” 到少林寺找和尚似乎不太容易因为这里来来回回全是游客说说笑笑指指点点偌大一座少林寺比菜市场还要嘈杂。大殿旁的钟楼里又传来钟声敲出的声音很是浮躁。走过去一看是几个嘻嘻哈哈地摩登女郎在交钱敲钟这也是个旅游项目。 穿过方丈室来到立雪亭。神龛上方悬挂着乾隆手书的“雪印心珠”下面一个打旗的导游举个小喇叭在讲解一对男女搂在一起照像还一定要拍照者将神龛照进去。导游还解释道:“在这里拍照意味着心心相印……”于是大家都抢着拍照。连丹紫成都皱眉了向我嘟囔道:“师父要我进佛门守礼可这些人没有一个守礼地。”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他们又不是我的门下弟子我管不着。” 丹紫成:“法澄大师能在灵隐寺敲风师祖的脑门为什么不在少林寺敲这些人的脑门?” “法澄敲你风师祖那是禅机玄妙如果敲这些人那就真的是无聊了。” 丹紫成:“法澄大师在哪里啊?要不要找个和尚问问?” “不必问随我走就是了有缘就能见到。” 游完少林寺我带着丹紫成又去了塔林。塔林在少林寺西面约四百米是历代高僧的埋骨之处这里的塔都可以说是舍利塔当然其中也有身骨塔和衣钵塔。总之这是一片很大的墓园也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热闹的一片墓地。大人孩子说说笑笑吃着零食呼朋唤友还有不少人趁保安不备攀上古塔摆造型让同伴拍照。我想少林寺现任方丈圆寂之后一定不会寂寞会有人经常踩着他地坟头拍照的。 在塔林中我们看见了法澄大师。法澄还是老样子很长的白眉毛一脸孩子般天真的微笑。他正在劝爬上塔林照像的游客下来并指着塔身上的碑刻讲解这座塔的来历──它是哪位高僧的墓塔生前有何事迹与功德曾留下什么样的禅门公案。老和尚讲得很认真游客中有人不耐烦也有人很感兴趣法澄讲着讲着就讲到了一指禅。我和丹紫成也凑到人群中听老和尚讲话。 “一指禅不是功夫吗?海灯法师两根指头拿大顶是二指禅。用一根指头玩倒立就是一指禅。”游客中有不少人纷纷问道。 法澄摇头:“那是一指禅也不是一指禅此一指非彼一指。唐代有一个俱胝和尚大彻大悟之后逢人问法只出一指一言不……” 紫成站在一旁听得很入神我也很感兴趣。在昭亭山曾葛举吉赞活佛曾出一指不言状元桥上风君子指月入妄。各有各地玄机。法澄正说的起劲呢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光头僧人挤入人群招呼道:“法澄开饭了!……没事又跑到这里闲扯。”神色之间很有些不耐烦似乎很看不起这个外地跑来挂单的游方僧人。 法澄拍了拍衣服站起身来说道:“各位施主自便吧老僧要用斋了……永明师弟我方才在讲一指禅你知道什么是一指禅吗?”说着话他还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在那僧人面前晃了晃。 正在此时一伙人从塔林深处走了出来有僧有俗当中簇拥着一位肥头大耳的中年和尚。这中年和尚气度威严。身材也甚是胖大最特别的是他地一身僧衣是明黄色的。黄衣和尚正好听见法澄的话很威严的用训斥的口语道:“法澄你不精修寺里的功课也不去帮其他人的忙。天天在塔林中卖弄口舌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这时法澄已经看见了我和丹紫成点头微笑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问黄衣和尚:“谁说竹篮不能打水?” 黄衣和尚一愣:“你说什么?你要用竹篮打水吗?”其他人也都笑了然而又很快止住了笑容。因为法澄不知从哪里真拿出来一个竹篮神色不变的说道:“有竹篮不知哪里有水。” 旁观的人群都没有散。纷纷好奇的看着这个老和尚要用竹篮当众打水。可是塔林中怎会有水?这时候丹紫成笑着走了过去说道:“法澄大师我这里有水矿泉水!” 我们在路上买地矿泉水丹紫成只喝了几口还剩下大半拧开盖子全部倒进了竹篮中却一滴都没有漏下来!法澄点头道:“多谢小施主布施老僧就在此当众化缘了诸位还有水吗?” 法澄提着竹篮向围观的游客走去人人惊讶同时也很感兴趣不知道老和尚在变什么戏法。身边有矿泉水的纷纷掏出来拧开盖子倒进竹篮里面。他在四周绕了一圈时间不大就装了满满一竹篮的清水。清水在竹篮中晃动却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这下围观的人更多了有游客招呼同伴:“快看快看有和尚在变戏法!”还有人自作聪明解释道:“那个竹篮肯定有门道下面垫了一层透明薄膜。” 法澄提着一篮清水走到黄衣和尚面前笑着将篮子递给了他。黄衣和尚已经看地愣住了下意识的伸手接过竹篮。竹篮一到他的手中哗的一下水流一地把他的鞋裤都打得透湿。这时就听法澄出与他刚才一模一样地感慨:“竹篮打水一场空啊!”连语气都学得惟妙惟肖围观者包括我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法澄顺手将竹篮抛在黄衣和尚的脚下双手合什道:“老僧要走啦这竹篮就留个纪念吧。”说完从僧衣袍袖中取出一块布披在身上看样子那应该是一件袈裟却又不像是袈裟因为和我们平常所见的袈裟不同。 袈裟又称百衲衣据说是用民间施舍地碎布补缀而成也就是说一件袈裟全是补丁拼起来的!然而我们现在看见的袈裟不是这样的红色或锗色的底料大多用金黄色的方块条纹装饰展开了看就像一面砖墙。但法澄身上披的是真正的百衲衣每一片都不算太规则大大小小缝补在一起看颜色也是深浅新旧不一。 奇怪的是法澄披上这件袈裟神色就变得庄严而慈祥连笑容也变得高深。更奇怪地感觉是这个人就在眼前却又不像在眼前。法澄披上袈裟转身而去头也没回走出塔林。没有人注意到丹紫成在人群中喊了一句:“法澄大师诛心锁怎么解?” “篾竹笼网眼空痴儿提水在当中。他笑我怎知篮水空不空?诛心锁不得脱轮回如枷从何落。我问他哪个心儿须解脱?……” 如同儿歌一般的唱偈声远远传来法澄已经飘然而去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游客与和尚。他走了把木棉袈裟披在身上也带走了。丹紫成自言自语小声道:“诛心锁到底怎么解?” 我拍着他的肩笑道:“你还没听明白吗?” 丹紫成挠着后脑勺:“有一点点明白了还得再好好想想……师父法澄大师刚才好像违反了修行戒律他当众用了神通!” “也许吧可是能怎样罚他呢?罚他当众变戏法不卖票?” 紫成也笑了:“我也明白三大戒了持戒是为了不祸乱红尘说的不是法澄……如果我是东昆仑盟主就罚法澄大师赔那和尚一条裤子算是够重了吧?” 我点头道:“嗯可以了!法澄对我有点化之恩就让我替他受罚吧。一条裤子多少钱?我们再回一趟少林寺把钱放到功德箱里。” …… “紫英你看这是什么东西?”这是我在梅花圣镜问紫英的话我已从少林寺回来丹紫成去了听涛山庄。 紫英张着嘴道:“这是千年妖丹玄牝珠。老天你杀的那个妖怪如此厉害!” “确实有些手段千年修行也不容易如果不是罪无可恕我也不想杀他……这玄牝珠有用吗?” 紫英:“有用吗?当然有用!你可别忘了千年灵血也是可以做九转紫金丹药引的更何况这玄牝珠?” “拿去炼药?” 紫英摇头:“这本就是炼化千年之物不必再炼了。其实妖物得到它最有用对于妖物修行来说简直就相当于一个人得到九转紫金丹。” “哦?那就给你吧。算我献宝!” 紫英瞪了我一眼佯嗔道:“你早干什么去了?在我听闻化形篇又服用九转紫金丹之前你拿这个东西来对我可大有用处。现在嘛不太合适了!” “那怎么办?” 紫英:“你再想一想你地弟子中谁的修行最为艰难?” “阿游!他是个蛇妖又没有你或者果果这么好的福气。我能指点他的地方又不多。” 紫英:“现在他的福缘到了这玄牝珠最适合他不过。不过需要他用几年时间炼化成自己的五步蛇丹如此可以大涨修行。” “这些我不太懂只有你来指点他了。” 紫英笑了:“幸亏你身边有我这个妖女否则你这个师父可太没面子了。恐怕还要过得一年半载才能教给阿游先放我这里吧……你派紫成去了听涛山庄是不是有撮合地意思?轩辕派和我们三梦宗看来都要和听涛山庄结亲家了。” “我只是随他自己的缘法成不成不可勉强。” 紫英:“紫成很有些像他师祖风君子有时候看见你和紫成在一起就想起了当年风君子和你。有师徒倒转的感觉。” “先不说紫成了倒有一件喜事真要筹备的容成与泽仁的十年之期若满三梦宗与正一门就先成了亲家。我要替容成到和曦真人那里向泽仁提亲你说和曦真人会不会答应?” 紫英:“当然会答应。和曦又不知道容成是百合。” “就算和曦真人知道了他也一样会答应的。” 紫英:“你是不是已经告诉泽仁容成就是百合?” “是的泽仁对你说了吗?” 紫英:“那倒没有但我能看出来泽仁早就认出她了。” “我们开个玩笑。替容成到正一门提亲泽仁肯定会答应。但容成还不清楚泽仁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听说之后会怎么样?” 紫英:“她会既伤心又生气的!” “那好。到时候就气一气她。她那‘自毁容颜、十年不见’之约确实有些过分而且她对泽仁也一直很出格教训教训她也好!” 紫英:“你也学会开这种玩笑了?就这么办试试等容成责难泽仁的时候再点破。” 我在梅花圣镜丹房中与紫英正说着话门外有弟子禀告──九林禅院方丈法源求见。我刚在少林寺见到法澄披着木棉袈裟离去这一回头法源就找上门了。他来了当然不能不见赶紧吩咐弟子在正厅接待。 法源永远都是那么一副宝相庄严地神态而这次他找我的原因有些哭笑不得他是来借钱的!和尚找槛外人借钱。就是化缘的意思就算他不化缘只是借我也不能让他还。我只是好奇这位法源大师怎么会老远跑到梅花山找我这个盟主借钱? 法源大师也不隐瞒对我说了一件奇事事情居然是他师弟法澄惹出来的法澄大师从少林寺拐跑了一个小光头。法澄离开少林寺时在山脚下碰见寺中地一个小沙弥小沙弥见他披着袈裟唱偈而来就跟着法澄一起走了。 这个小光头也不能算是和尚因为还未正式剃度出家他是父母送到少林寺来习武的在少林寺中的法号叫沙根。沙根父母就住在登封乡下有个亲戚在少林寺是和尚中的小头目就托关系把沙根送进了少林寺。乡下朴实人的想法是──念大学恐怕供不起在少林寺学点功夫将来还能混口饭吃弄不好还能当个电影名星什么地。 沙根进了少林寺恰好那时候法澄也进少林寺挂单他和老和尚就混熟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见投缘。法澄走了山下遇到沙根沙根二话不说牵着袈裟角跟着法澄也走了。法澄倒也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带着沙根回到了九林禅院。 这老和尚做事也太不讲究居然把少林寺里面的小学徒给拐跑了连个招呼都没打。这下有麻烦了那孩子地父母听说沙根被法澄带走了。又打听到法澄是九林禅院来的和尚直接找到了九林禅院。照说把孩子还人家也就没事了?可那沙根一到九林禅院就不想走了一定要留在这里不想再回少林寺。 孩子的父母不干了要告老和尚法澄拐骗扬言要找警察报案。如果说法澄不懂世事他的大师兄法海也在寺中应该出面处置。可法海见了那孩子一面只说了一句:“留下!”这可为难了方丈法源好端端一位禅门大师出面和孩子的父母“谈判”──如何能让沙根留在九林禅院? 沙根的父母一见孩子执意如此就开始讨价还价起来。他们这个儿子将来在少林寺有出息是要挣钱养老用地现在在九林禅院当小和尚将来就没指望。法源解释空门出入自由如果将来沙根不愿意留在九林禅院尽可以自行离去。可孩子的父母却提了另一个要求:一次拿二十万养老补偿费就同意沙根在九林禅院出家。 一方面这孩子一定要来九林禅院另一方面法海与法澄都要留他法源也没有办法。虽说宗教信仰自由但佛教协会内部还是有规定的出家剃度应该有直属亲戚地签字同意。尤其像沙根这样未满十八岁的少年需要父母的签字同意。这么做既符合世俗孝道也符合佛法精神法源也无话可说。只有一点困难法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而且也不可能从寺院里拿这笔钱“买”下这个孩子。 法源去找张先生可张先生有事不在芜城孩子的父母等着答复。法源一着急就跑到梅花山来找紫英了恰恰碰见我也在。我听完之后笑道:“难得法源大师向我伸手化缘二十万就算我捐献给九林禅院的香火钱请大师不要嫌少。” 法源摇头:“石盟主这钱不能捐给九林禅院。香火钱不可做此用处直接给沙根那孩子的父母。” 我拍了拍脑门道:“也对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只有一个疑问。孩子跟着法澄走我不意外但法海大师为什么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甚至不惜让你出面和他的父母讨价还价。空门虽来去自由但世间牵挂未消向父母出钱留人不应是法海这等高僧做出地事情。” 法源叹息一声:“我本来也不太明白后来看见那孩子就知道了。” “哦?这孩子有什么特别吗?” 法源:“不可说也不必说。等石盟主有机会见到那孩子也许就知道了。” 这时坐在一旁的紫英说话了:“法源大师佛法精深修行勇猛精进。小女子一直十分佩服。不过说到这世间的通财人情的交道大师并不如他人。这样吧大师自回九林禅院我派芜城知味楼的陈雁带着钱去找那孩子地父母总之事情让她给你办妥不必九林禅院操心。” 法源起身行礼紫英与我也慌忙还礼只听他道:“我有如来法他认孔方兄。让二位见笑了多谢告辞!” 法源走后紫英叹道:“九林禅院法海、法源、法澄三位高僧修行各异却都深不可测如今只得这么一个宝贝传人这孩子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最有意思的是法澄大师世间都是拐卖到他手里怎么就成了拐买?” …… 和尚出面谈的罗里罗嗦沙根的父母根本就不理会什么佛缘陈雁一出面半个小时就搞定了。沙根从此留在了九林禅院随三位大师修行。 我与紫英已经在商量何时上正一门提亲修行界另外一对新人的婚帖却先到了。 海天谷现任掌门人于苍梧与逍遥派护法叶知秋结为道侣在人世间也结为夫妻。修行人结为道侣和人世间地夫妻结婚有那么一点区别不过也有许多人既是修行道侣也是人世夫妻比如轩辕派的丹霞夫妇。也有修行人在世间婚配却并非修行道侣比如我和柳菲儿。 既然是结婚就要摆酒席他们决定在淝水摆婚宴地点当然就选在了知味楼。既然办一起婚宴就不在乎多办一次第一次是请世俗间普通地亲戚朋友。第二次是专门请各派修行道友。如今三梦宗道场虽然已经立在梅花圣镜但淝水知味楼仍然是东昆仑盟主集合各派地联络之地而赫赫有名的东昆仑法会也一直就在逍遥派道场举行。因此三山五岳的修行人前来祝贺的人不少。 于苍梧和叶知秋请我去做主婚人我也没有推辞提前几天赶到了淝水。于苍梧的师父海天谷地太上掌门谭三玄也提前赶来了。特意到知味楼来见我。谭三玄还是老样子不过这一次是来给徒弟办喜事的换了一身体面的新衣服手里也没再拿卖唱用的家伙事。他在君子居中见到我先躬身施了一个大礼:“谭三玄给石盟主见礼也是向石盟主请罪来了!” 我赶紧伸手扶起他:“师兄比我年长不必行此大礼!你怎么还说出请罪地话来请问你何罪之有?” 谭三玄:“付接当年是我所救我却没有能阻止他为恶。当我身处险境之时将海天谷掌门令牌交给了石盟主。祸水东引以保已身。石盟主是个明白人不会看不透谭三玄的用意事后却没有半点责怨之词。三玄实在惭愧!” 谭三玄话的说得很明白想当初如果我不带走海天令牌同时一路将付接追出大漠身受重伤的谭三玄恐怕就没命了。他将海天令牌给我并求我暂摄海天谷掌门之位。为公义也有私心到底是为公为私很难说清楚。至少我带着海天令牌追着付接走了也把他身边的大麻烦也都吸引走了这海天谷一代掌门心机也是不简单的。这种事情心照不宣我也没有怪他地意思。谭三玄今天把话说破了。看来确实是诚心来道歉和致谢的。 …… 谭三玄在修行界的地位不高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徒弟于苍梧或者付接之事海天谷如今恐怕仍然默默无闻。一方面海天谷远处偏僻的大漠。另一方面曾经传承凋零到谭三玄这一代只剩了这么一个人。然而紫英对谭三玄地评价却不低。 事后有一天紫英问我:“假如世间没有你石野这东昆仑新一代的领袖人物应该是谁?守正真人等前辈又能选择谁去栽培?” 我答道:“风君子与七叶都是不世之才这两个人的是是非非都不必说了再说风君子也不是晚辈。若说除我之外天下修行人年轻一代的晚辈弟子当中推海天谷于苍梧与正一门泽仁。这两个人假以时日都是领袖人才。” 紫英:“泽仁的性情资质。都是上上之选然而却不显山露水这是千年高门大派地风范。如果说泽仁与你相比他缺了点什么?” “泽仁自幼在正一三山一片祥和中长大俗世中的经历不多所受的磨难也少沉稳宽厚有余而杀伐果决不足。” 紫英:“这就是师父考验弟子地两难之处。想把他放到人世间去历劫又怕他出危险闭门修行又难有大成就。还是谭三玄想得开直接把于苍梧派到人世间去苦行。这个谭三玄确实是个人物。” “能得到你这么高的评价还真不容易你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夸奖他吧?” 紫英:“当然不是他也等于成就了你。当初在高昌古城第一次见面就敢把海天令牌给你这个外人眼光之准确、行事之果断、心机之深远都让人不得不佩服放眼天下也不多见!” “你怎么今天突然想起了这些?” 紫英:“因为我突然想到了正一门未来的掌门人。” “谁?” 紫英:“如今天下之势东昆仑以你为大局已定将来两昆仑以你为也很有可能。如果三梦宗与正一门联姻泽仁娶了梅花山大弟子容成你觉得守正真人会将掌门之位传于他人吗?只要泽仁不犯大过将来就会继承正一门大位。” “不是还有和锋与和曦两位真人然后才能轮到泽仁。” 紫英:“有朝一日等泽仁气候已成直接传位也不是不可能。和曦、和锋都成护法前辈也未尝不可。” “照你这么说容成和泽仁倒成了世俗中的政治婚姻了?” 紫英:“就算我们知道不是可外人看来也确实如此……在叶知秋与于苍梧的婚宴上和锋真人的大弟子泽东就曾向我询问过容成可有知心道侣?我听他的话就有攀亲的意思。” “泽东会有这个想法?你是怎么说的?” 紫英:“我告诉泽东男女私情长辈不便过问他想问就直接去问容成好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紫英:“这也很正常啊容成本来就招人喜欢况且泽东也不知道她就是百合。更有可能泽东就是想攀上三梦宗有将来执掌正一门之心。” “我听出来了同门争位你是担心泽仁?” 紫英反问:“你不担心吗?” 第214回 虬枝形神定,古树抱松亭(上) 泽仁看上去脾气谦和但行事从不含糊尤其是关键处明白的很这一点连和曦真人都小看他了倒是守正真人看得更清楚。我笑着对紫英道:“我不担心正一门的掌门真是那么好做的吗?争不争是一回事能不能是另一回事。我问你假如是风君子或七叶那种人你会替他们担心吗?” 紫英:“那有什么好担心的别说争同门之中恐怕连这个念头都不会有不服不行。” “所以万事在于人泽仁如果这种事情都搞不定就别说是什么领袖人才了你也太小看泽仁了!……不过他娶容成还真是娶对了人这一点和曦真人就没有你看得透。” 紫英笑道:“百合是在坏人堆里长大的泽仁不知道的那些险恶百合却清楚的很。这一对夫妻真是绝配!” “百合与泽仁的十年之约还有三年才满我看不要等那么长时间了我下个月就去正一门提亲先把婚事定下来再说大不了三年后再成亲就是了。” 紫英看着我:“你不是不担心泽仁吗?怎么现在又着急了?” “我是怕夜长梦多。” 紫英:“你居然说出夜长梦多这种话来别忘了你是天下第三梦中高手……既然你决定了我们就把容成叫来吧。” 命人将容成唤来。她在座前施礼:“师父找容成何事?” “容成你坐我有话想跟你说。” 容成:“请问有何吩咐?” 紫英:“你师父打算今年就到正一门去替你提亲如果那边答应了你和泽仁地婚事就先定下来三年之后再成亲就是了……你有没有意见?” 容成:“弟子没有意见既然师父已经决定。只是。只是只是师父上门的时候怎么说?” 我笑了:“就说替我的弟子容成提亲要与和曦真人门下的弟子泽仁结为道侣。你是希望泽仁答应呢还是希望泽仁拒绝呢?” 容成神色有些着急忍不住站起身来道:“师父怎么能这样说?” 紫英一挥手:“容成你急什么坐好。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泽仁会怎么回答吗?” 容成眨了眨眼睛:“我还真想知道!但如果他同意了怎么办?” “同意了你就嫁给他呗求仁得仁又何怨?” 容成:“可是可是……” 我咳嗽一声道:“你就不要可是了同不同意我去提亲?” 容成低头道:“弟子没有意见。” …… 2ooo年6月也就是于苍梧大婚后一个月我去正一三山拜访。守正真人闭关未出。和锋、和曦、和光三位真人都出面了各人门下重要的弟子也都在下方陪坐。聊了修行界的一些事务我站起身来向和曦真人拱手道:“和曦师兄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件私事与你商量。” 和曦也赶紧起身:“话说地好好的。小师弟怎么突然站起来行礼?” “这一礼不可不行我是来提亲的如果事情成了你我就成亲家了。” 众人齐声问道:“提亲给谁提亲?” “给我的门下弟子梅容成。也是三梦宗梅花山一派的传承大弟子。我想为她请求与和曦师兄门下弟子泽仁结为道侣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厅中众人一阵私语。纷纷看向泽仁倒把泽仁弄了个大红脸。泽东、泽平、泽名等人神色甚是复杂有羡慕有嫉妒有高兴等等。和曦真人却愣住了他能想到我来提亲却想不到我是为容成提亲因为他还不知道容成就是百合。他愣了片刻看着我答道:“这是好事啊!不过我也不能替泽仁说了算这事需要问泽仁自己……泽仁。石盟主上门提亲你意下如何?” 泽仁走到座前躬身施礼:“多谢石盟主与师父成全。” 泽仁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和曦看着泽仁眼神中有些疑问随即露出了释然的表情笑道:“既然是你情我愿也是我正一门与三梦宗的美事。”看来和曦真人猜到了什么。 这时我也笑了:“修行人就不讲究那些俗套了这门亲事就定下来吧。容成在梅花山修行未足我看正式成亲定在三年以后泽仁你有没有意见?” 泽仁:“没有意见!” 修行人做事倒也干脆既然两厢情愿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定下来了。正一门弟子不管心中怎么想此时也纷纷上前祝贺。和字辈三位真人也很高兴当晚还留我在正一门好好喝了一顿算是双方结亲的庆祝。席间和曦真人与我商定下个月他就带泽仁去梅花山拜访等于是下聘的意思了。 …… “小师弟韩道友容成就是百合?而泽仁早已知道对不对?” 这是在梅花圣境地内堂中和曦真人对我与紫英说的话。时间距我到正一三山提亲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和曦带着泽仁来拜山。容成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郁郁不欢可又找不到人说可算把泽仁等来了。他们来后我与紫英将和曦真人请进内堂却让容成代表三梦宗接待泽仁──有什么话两人自己说吧。 听见和曦的问话紫英笑着反问:“师兄是猜到的还是看破的?” 和曦:“是猜到地。提亲之时泽仁想都没想就上前答谢就象心中早已准备如此。我地弟子脾气我清楚。当时就想到了!……当年那自毁容颜、十年不见之约实在让贫道有些无地自容。没想到二位有如此巧妙的手段最终善解善结谢谢了!” 我摆手道:“师兄不必夸我这些其实都是紫英的安排。” 紫英:“是吗?我不过是让百合换了容颜而已。她的修行都是你指点地如今已然有大家之风。三梦宗的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我出面了。” 我们正在说话门外突然跑来一人一边跑一边喊:“师父不好了容成和泽仁师兄要动手。” 我喝道:“紫成好歹你也是三梦宗大师兄稳重一点好不好?整个梅花圣境就听你大呼小叫!和曦前辈在此还不过来见礼?” 丹紫成赶紧站定规规矩矩给和曦真人施礼。和曦抬手虚扶问他道:“泽仁与容成怎么了?难道他有什么开罪之处吗?引怒了容成姑娘?” 丹紫成:“不是不是泽仁师兄一点都没有失礼。从头到尾都在呵呵笑他越笑容成师妹就越生气。后来后来容成师妹就祭出缠魂烦恼丝出手了!你们不去看一眼吗?” 我开口道:“不必去真要斗法容成哪里是泽仁地对手。” 丹紫成:“可泽仁师兄地样子根本就不会还手。” 和曦真人:“那也无妨。容成不会真的伤他。” 丹紫成看着我们无动于衷的样子神情有些郁闷暴了这么大一个八卦却无人理会。紫英笑着问他:“容成与泽仁说话而且还动手了肯定不能当着众人之面。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丹紫成一时语塞。看了和曦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说。这小子居然也知道害臊我轻喝道:“和曦真人不是外人你那点破事就说了吧──你是怎么偷听人家的私房话的?” 丹紫成低头道:“我看见容成师妹板着脸往山庄外面走。泽仁师兄在她身边我就猜到他们要去外面的梅花谷……我从后门出去先到谷中一棵大树上藏好他们一会果然来了。” 梅花谷中丹紫成听见容成和百合的一段谈话── 泽仁:“容成师妹你既有话要问我又为何一言不?” 容成在一棵大树下站定转身面如寒霜:“泽仁!是你答应了我师父的提亲?” 泽仁:“当然你既已知道又何必问我?” 容成一跺脚:“你怎么能答应呢?” 泽仁:“既然我心里愿意。为什么不能答应?难道石盟主提亲不符你地心意?若如此在下不会勉强。” 容成张了张嘴半天没说话终于道:“你真的想娶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泽仁看着容成眼角眉梢都是笑:“我曾对你说过──心口相对知行合一应为便是愿为。又怎么会忘记?当然是真的想娶你!” 容成愣住了她确实听泽仁说过这句话在正一三山会上。不过那时她还是百合而不是容成那么……容成的脸突然就红了但眼睛还是瞪的大大地:“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泽仁低头道:“初到淝水知味楼不久石盟主就告诉我了。” 容成:“原来是师父!……你为什么?……” 泽仁:“小师叔怜我之情又不想毁你之约故此不让我点破。今日是姑娘你自己说破的。” 话说到这里容成突然娇叱一声缠魂烦恼丝从袖中飞出当空画了一个大圈。树上的丹紫成吃了一惊一片邪樱迷雾阵自长丝中散出将容成和泽仁的身形笼罩在当中看不见了。还没等丹紫成反应过来雾阵中突然飞出一物正插在丹紫成身边地树干上是泽仁的法器金乌玄木剑。树干一颤恰好将惊讶中猝不及防的丹紫成晃了下来掉到地上摔了个屁墩。 邪樱雾阵已经布成而泽仁地法器居然飞了出来那就是不准备还手了。丹紫成知道在外面没办法劝他们住手。而凭他地修为还破不了雾阵只好拍了拍屁股赶来报信了。 我听完了忍住笑板着脸道:“紫成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想在树上偷听?泽仁早就现你了给你留点面子一直没有喝破而已!当人家真正有话要说的时候还是把你赶走了……你这样算什么修行人?去当狗崽队得了。就好遇事生非!……我罚你在静思堂闭关十日不许动也不许睁眼开口!” 和曦赶紧劝道:“紫成年纪还小行事难免顽皮有些人情之事他还不懂此回也是为了关心同门。小师弟不可责罚太重否则我这个做客的反倒不好意思了。” 紫英:“和曦真人您是不太清楚情况对别人可以罚的轻一些对紫成这孩子的管束不得不严。他是三梦宗大弟子别人包括容成都不好管束他他更应该给其他弟子做个样子……不过既然和曦真人开口。宗主你就多少网开一面吧?” 我点了点头:“既然和曦真人求情就从轻处置。紫成你不必去静思堂了不是喜欢爬树吗?为师就罚你在那棵树上十天不许下来。也不许他人接近梅花谷你就一个人老老实实在树上呆个够吧。” 丹紫成苦着脸问道:“师父来真的吗?” “师命有你这么问地吗?” 丹紫成:“什么时候?现在吗?……泽仁师兄他们还在梅花谷中。” “今日梅花圣境中有客人等你和曦师伯走了之后再说。” 和曦见我如此处置丹紫成想了想说道:“小师弟处罚弟子。不用等我走后我还想在这梅花圣境多留几天……这样吧紫成。明日我送你去梅花谷中看着你上树。我教你一套心法口诀这十日你可在树上修行。” 竟然有这种好事我问道:“师兄要指点小徒那门妙法?只怕他修为尚浅不能领悟。” 和曦笑道:“一定可以的这孩子比我小时候聪明多了……说来惭愧我幼时也有些顽劣师尊守正也曾罚我在承枢峰松抱亭旁地古松上一月不许落地。这套收摄心猿、安稳形神的法门就是师尊那时传授的否则我真的无法在树上呆那么长时间。” 紫成一听已经忘了自己是要受罚也好奇的问道:“难道和曦师伯小时候也……”随即觉得得这么说不妥。改口道:“在树上很难呆吗?” 和曦真人:“你我又不是猴?爬树玩耍可以连日停留就不好玩了!想那枝叶之间立足处难以坐卧四面松针刺人。无法端正肢体身形又不敢眠休落地纵然是修行入门弟子也是心志大考验。梅花谷中梅树虽无松针刺人但枝桠虬结更难安住!所以我才想到将这套法门传你你在树上习成之后可悟随遇安住形神之道。” 丹紫成:“那师伯你教过泽仁吗?” 和曦真人摇头:“没有他和你不一样现在已经用不着了。” 承枢峰松抱亭旁的古松?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第一次看见百合就是她在那上面偷听我与和曦真人的谈话。想不到和曦真人和那古松还有这一段故事我不禁会心一笑想起了风君子当年“罚”我几个月不许吃饭。那边丹紫成反应十分乖巧已经抱拳跪地行了个大礼口中谢道:“多谢师伯提点!” 和曦站起身将他拉起:“不必行此大礼这是你地机缘巧合……泽仁与容成这两孩子也该闹够了吧?还不来向长辈见礼?” 紫英笑道:“和曦真人不必着急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就快来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听见容成禀告:“师父弟子与正一门泽仁师兄前来见礼。” “快进来吧都等你们半天了。” 容成进门的时候眼圈还是红的显然刚刚哭过而泽仁胸前的衣襟湿了一片。看容成此刻的表情脸色微红带着几分羞怯但神色却暗藏着欢喜。 …… 容成与泽仁地亲事定在2oo3年的秋天三年光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到了2oo3年夏。用不着太多的筹备修行人结道侣仪式很简单也不用象世俗婚姻那样去登记领证。由于他们各自在三梦宗与正一门的身份这也成了天下修行人关注的一件大事仪式还是要举行地。容成与泽仁都是世外之人俗世间没有什么亲友也不必在知味楼摆宴这个仪式选定在正一三山举行。据说很久不问事的守正真人要亲自出面做现场的见证人。 天下修行人多有议论大多集中在泽仁身上。想当初梅野石被推为东昆仑盟主很明显是守正真人与正一门在背后大力支持忘情公子恐怕也起到不小地作用。茫砀山一战后我的东昆仑盟主地位已经稳固无人再有疑义。但有好事之徒又在猜测我与东昆仑第一大派正一门的关系未来将如何处理?现在容成与泽仁结为道侣三梦宗与正一门算是亲家了而且守正真人要亲自见证大家又猜测泽仁将是正一门未来的接掌人。不得不说无聊的智者很多。 第214回 虬枝形神定,古树抱松亭(下) 这个夏天我一直留在芜城因为菲儿又怀孕了这是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名义上我不是独生子女因此这第二胎是生只有找人交“赞助”拿指标这点事我还是能办的。而我妹妹前年就已经结婚了嫁了芜城第一医院的一位小儿科医生。 我妹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谈对象的时候眼光有点高因为追求她的人很多她毕竟是芜城成功企业家石野的妹妹。当初挑来挑去候选对象中甚至包括芜城市长的秘书她还真有点花眼。连我父母都跟着凑热闹有一次竟然问我风君子结婚没有?听他们的意思风君子以前经常到我们家来玩给他们留的印像很不错和我妹妹相处的也很好如果有可能让我给牵牵线。我吓了一跳赶紧摇头坚决的回绝了这个提议。不过后来还行我妹夫这个人很不错对我妹妹也很好。平常人家的日子其实也就是这么过的。 我不住在石柱村妹妹大学毕业之后也住在城里可我父母却始终不愿离开石柱村也许他们是在乡下待惯了。言成出生之后他们经常进城也经常在我家里住一段时间但始终没有把自己家搬过来。父母在乡下也不是没事和金爷爷一起承包了十里山林果园全部种上了黄金枣。 我父母也是快六十的人了虽然身体很硬朗可换一种情况我也不敢让他们这么累。但和金爷爷一起我就放心了。果园地景色很美尤其是一到秋天十里黄金枣挂枝满园飘香让人留连。果园虽然大但也不担心别人来偷因为看园子的狗名叫大乖。大乖到石柱村已经十几年了。如果按照狗的年龄算高寿了不过大乖还是和刚来时一样几乎没什么变化因为它其实是一只灵獒。 和守正真人一起种枣昭亭山上又有山神柳依依庇佑他们爱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吧只要自己开心就行。每年秋天我们一家人包括柳菲儿的父母都要去“十里黄金苑”摘枣赏秋。我现大乖和言成特别亲密。记得言成刚刚蹒跚学步的时候就在枣园里乱跑大乖寸步不离的跟着如果言成脚下一滑要摔倒大乖会及时叼住他衣服上地背带把他扶正。如果言成跑累了就爬到大乖毛茸茸的背上休息。 这年夏天菲儿怀孕。双方父母听说都很高兴。这天金爷爷捎信来让言成在上小学之前到石柱村住一个夏天。菲儿有些舍不得我笑着劝她:“就让言成去吧没什么好担心的石柱村就在昭亭山下柳依依可是昭亭山神……调皮小子不在家。我也好专心照顾你。” 菲儿:“我倒不是担心其实我也知道金爷爷和你一样不是普通人。” “岂止如此他太不普通了!……今年特意把言成叫去那么长时间肯定有什么想法。言成跟着他只会有好处。”说话的时候我想起了当年金爷爷暗中替我易经洗髓。 菲儿:“不说言成了说说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吧。这个孩子应该姓石。希望是个男孩。” “不论是男孩女孩都姓石。如果是个女孩大不了等将来像你一样。招个上门夫婿。” 菲儿给了我一拳:“瞧你说的?你是上门女婿吗?” “不是上门女婿是门下男生当年我可是你的学生!” 结婚这些年有些习惯菲儿改不了我一提这个话题她就会脸红。现在她的脸又红了我很喜欢看她这个样子。正在此时我突然神念一动有所感应我隐约感应到九连山中有什么事情生。 菲儿见我脸色突然变的严肃了关切的问:“怎么了?一看你这个表情就知道有事了。有什么事你就去办吧。你妹妹一会过来你不用担心我。” 九连山中确实出了点事确切的地点在留陵山惹事地是我那个调皮的大徒弟丹紫成和九林禅院的小和尚沙根。丹紫成今年二十了在世俗中在念大学也是个帅气的大小伙子。放暑假不回黄山却跑到芜城来了丹霞夫妇也愿意让他到这修行界的根本道场来。丹紫成到芜城自然免不了到九林禅院去找法澄就这么认识了沙根。沙根与紫成很投缘年纪也比他小了四、五岁一天到晚跟着丹紫成到处乱跑那三位高僧也不管。 一来紫成也长大了二来我最近事情比较多所以也没有盯着他。我只是告诫他芜城什么地方都可以去看看但不要去留陵山那个地方和别地地方不一样。留陵山确实是九连山中最特别的一处它是千年以前无数修行高人的埋骨所在当年化名王逍的周春在留陵山暗算风君子差点把自己给陷进去。 我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丹紫成却动了心思哪也不去天天往留陵山跑就想看看师父为什么特意提到这个地方?不是他一个人沙根也天天跟着他跑到留陵山上玩。留陵山这个地方很怪就算以我的修为也是神识难及感应十分微弱山上生地事情我也不是十分了解。后来我才知道这两小子为什么天天去因为他们在山里拣到一孩子! 这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娃光着脚丫全身只穿着一件大红肚兜张嘴咿咿呀呀还不会说话但已经能满山乱跑。丹紫成是什么人?他毕竟是三梦宗大弟子同时也是丹霞夫妇的独生子从小是在各种灵丹妙药中泡大眼力还是有地。他一眼就认出这孩子不是人而是草参之精也就是民间传说中人参娃娃。他认出来就对沙根说了。沙根也很好奇。 这娃娃还不会说话说明她没见过生人同时也气候未成。沙根对紫成说:“娃娃在山上乱跑碰到坏人怎么办?我们把她带回去吧。” 紫成摇头:“气候未成离不了地气她出不了留陵山。” 沙根眨了眨眼睛摸着光头道:“怪可怜地。连话都不会说还不能到山外面去……你不是懂修行吗?可以教她呀!” 紫成:“那也得她听得懂啊她现在不会说话怎么教?” 沙根:“那不如这样我们天天到留陵山教她说话怎么样?等她会说话了再叫师父们来看看。” 于是这两小子就天天跑到留陵山找娃娃这娃娃颇有灵性似乎知道这两人没有恶意也不回避他们。他们天天跑来教娃娃说话又没有教人说话的经验一般小孩说话是从爸爸妈妈开始学起。沙根倒好。开口就教娃娃背诵《华严经》也不管面前是人参娃娃而不是龙树菩萨。 丹霞生一看小和尚天天背《华严经》也不能让人看扁了于是教娃娃《庄子》。庄子文章就算是当代大学毕业生也未必能够读通何况是一个未成气候的草参精?他们不教娃娃说话倒好。娃娃本来还会咿咿呀呀比划两句他两个一教娃娃只会眼珠乱转了。 如果娃娃完全听不懂反倒好了可这个娃娃是九连山地脉灵气孕育而生曾遇仙人血滋润而感应成灵。她还是能隐约明白一点意思的。沙根与丹紫成教她的经文在她纯清的神识中造成了极大地困扰。草木之精气候未足之时向来都是自悟自修的。现在这两小子传了两家法门完全不同地经文。算是害了这个娃娃一回。丹紫成与沙根却还不知道。 一个多月下来娃娃没有学会说话反倒被折腾病了。可怜娃娃心里难受说不出来这两小子一开始也未查觉后来才渐渐现不对了。娃娃的神色越来越疲惫本来红扑扑的小脸变得一天比一天枯黄。丹紫成查觉到可能出问题他想到也许是娃娃的原身受损可在这么大一座留陵山中又找不到娃娃的原身。沙根也开始担心了与紫成商量怎么办? 怎么办?只能找师父了!沙根要去找法澄。紫成先想到来找我后来他眼珠一转想起了小师妹果果。果果也是草木之精一定知道怎么帮娃娃而且她和阿游现正在昭亭山神木林中随柳依依修行。这天他们在留陵山正在商量丹紫成抱着气息微弱神色憔悴的娃娃对沙根说:“你先看着娃娃别让她跑不见了我去昭亭山找我的师妹来她一定能有办法。” 沙根正要接过娃娃陡然听见身后山坡上有人冷冷说道:“这不是三梦宗的丹紫成吗?你到底将这个小女娃怎样了?” 两人回头一看山坡上站了一名青衣道士手提一把三尺青锋剑。紫成认识他是正一门和锋真人地大弟子泽东。紫成看见泽东赶紧抱拳道:“泽东师兄这个娃娃病了我正在和沙根师弟商量找人来救她。” 泽东已经走下山坡来到近前看见紫成怀中的娃娃神色就是一变倒退一步喝道:“丹紫成你也是名门之后石盟主的坐下大弟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丹紫成:“我什么都没做真是她自己病了不信你问沙根。” 泽东:“我看你们俩是一丘之貉共同在此做孽!” 沙根傻傻的问:“泽东师兄你在说什么呀?” 泽东:“这小女娃骨胳特异生来纯阴之体。如今却神气衰弱有精元耗竭之相肯定是修行人干的!你们还是不是人?连这么大地小女娃都不放过居然如此残害!” 这泽东的眼力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他看出娃娃与众不同也看出了娃娃身有内损却没看出她是什么东西?想当然的将紫成与沙根说的如此不堪。沙根没听懂紫成却听明白了这泽东说话可太难听了!他立刻就火了。指着泽东地鼻子道:“泽东我尊敬你比我年长也尊敬令师和锋真人所以我叫你一声师兄。可你为什么不问情由就口吐污言秽语?就算是素不相识之人能这么说话吗?” 泽东:“你我是修行人什么事一眼洞穿。并非是我不问情由。事实摆在面前无需你再狡辩快把孩子交给我随我去石盟主那里领罪。” 紫成气地直咬牙:“算了我不和你说了。沙根你看着娃娃我去找人来救她。” 泽东:“你休走先把孩子交出来!”说完伸手就来夺紫成怀中的娃娃吓得娃娃哇哇大哭。 丹紫成向后连退几步左手将娃娃抱在怀中。右手一挥衣袖飞出一根长丝直取泽东他先亮出法器了。紫成的法器就是卷天神丝我刚刚赐给他不久他还没有来得及完全炼化但已经可以使用。泽东见丹紫成动手。大喝一声:“小贼你难道还想杀人灭口不成!”青峰剑出鞘青光刺破了卷天神丝地网影。 丹紫成修为还不错刚刚突破了四门十二重楼的还转境界。但那得分跟谁比泽东是和锋地大弟子十多年前修为早已突破了金丹大成。远远在丹紫成之上。他手中剑一动四面八方都是霹雳流光将丹紫成困在当中眼看就要受伤。那边沙根不知和三位高僧怎么学的。似乎还不会与人斗法只有低头开始念起经文来。他念的经很奇怪紫成怀中的娃娃立刻就不哭了变得安静下来。而那边的泽东一皱眉似乎听在耳中很不受用。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传来丝丝的声音一团灰色的雾气直射下来将丹紫成和泽东地身形都罩在其中。泽东呼喝一声飞退后朝天叫道:“何人用此阴毒手段暗算道爷?” 空中有个女子答道:“你不能怪阿游阴毒。他本就是五步蛇妖!” 再看空中飞来了一条数丈长的斑斓巨蛇全身都是黄黑相间的三角条纹头上生出一寸高地红冠吐出的信子有一尺多长。更特异的是这条蛇的肋下左右各伸出一支八尺长的肉翅就像蝙蝠地双翼。这条飞天巨蛇就是阿游原身模样! 一年前紫英将玄牝珠赐给了阿游让阿游炼化成自己的五步蛇丹阿游用了一年时间将将有所小成。虽然千年精华并未完全化尽但蛇妖原身却强大了数倍不止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若论修为果果和阿游远没到达飞天之境但阿游的原身肋下生翅却是可以飞的。现在阿游化身巨蛇从空中飞来而果果站在阿游的背上。 阿游飞在空中看见紫成遇险喷出一口阴寒毒雾不分敌我就攻了过去。丹紫成百毒不侵根本没感觉他怀里地人参娃娃似乎也不怕只有泽东吃了一惊。毒雾虽伤不了泽东却也把他逼退暂解了紫成的危局。泽东抬头没看见果果却看见一条恐怖狰狞的飞天巨蛇当然也没认出来这就是当年忘情宫地“仙童”。他惊叫一声:“果然是一伙妖孽害人。” 一旁的沙根还喊了一句:“是妖不是孽你们别动手!”可惜没人听他的。 泽东宝剑飞空直取阿游头上红冠阿游身形往下一沉果果露了出来她一挥衣袖也飞出一道长丝迎上青锋剑。长丝只是闪避抵挡却不正面相斗阿游飞到低空尾巴一卷将紫成卷了起来再向天上一抛接住。现在成了阿游飞在天上尾各站着果果和紫成两根卷天神丝斗空中的一柄青锋飞剑。而阿游绕着泽东四处躲闪飞行冷不丁就是一口毒雾偷袭三个打一个一时之间倒也斗了个相持不下。留陵山这一片地方烟尘乱滚土木横飞动静可着实不小。 说实话泽东也不是出于恶意他确实是误会了。可是这人脾气太躁行事说话又偏激没把事情搞明白反而把矛盾闹大了。现在以一敌三被人群殴一时无法取胜也动了真火大喝一声道:“我看三梦宗的面子才手下留情你们不要逼我伤人!” 紫成在空中叫道:“没人逼你是你自己逼人太甚!”泽东面露狠色左手一招青锋剑脱离战阵飞到高空右手一捏剑决。只见高空之上一道明亮的闪电带着震耳的霹雳声直射阿游的七寸这闪电流光似乎有灵性追着阿游的身形而来躲闪不开果果与紫成地卷天神丝也敌挡不住。 泽东使出了看家绝技神宵天雷眼看阿游就要受伤虚空之中又飞出一根百丈长丝。这根长丝比果果和紫成手中的卷天神丝威力可要大多了也没有攻向金色霹雳直接就抽在高空那柄青锋剑上。青锋剑被抽的一阵乱颤攻向阿游的霹雳金光陡然碎灭紧接着长丝卷住青锋剑力往下一击青锋剑倒转而回从天而降剑柄直击向泽东的胸前。这一下要是打实了泽东非倒地吐血不可! 第215回 灵台长清净,何处惹尘埃 虚空中出现的是柳依依的神游无梦丝她是和果果阿游一起来的但一直隐身在天上观看。刚才三个孩子不吃亏她就没插手一看抵挡不住了立刻就出手了。柳依依的修为如何很难说但肯定不在泽东之下若论斗法天下少有人不怕她出手太诡异了。她也从来不管是不是偷袭一出手就让泽东无从抵抗眼看就要受伤。 就在这时对面空中又传来一人的呼喊声:“手下留情!”远处有一道青光飞天而来人未到法器先到一柄金乌色的短剑如流星般击在神游无梦丝上。这一剑挡住神游无梦丝青锋剑去势也堪堪在泽东的身前停住被他收回。紧接着来人落地站在泽东身前朝天拱手:“柳副宗主我泽东师兄若有得罪之处请您当面斥责还请不要伤人为先。”这人正是泽仁他在齐云观中也被留陵山的斗法惊动赶紧飞天而来。 柳依依在空中现出身形缓缓落地淡淡道:“我若不出手他就会伤了阿游伤势多重我心里清楚不过想原样还他而已。泽仁我说的不对吗?” 泽仁:“柳师叔说的对或不对泽仁也不敢妄言。我也是刚刚赶到不知此地生了何事?我泽东师兄虽然性情偏执了一些但决非为非做歹之徒如此相斗肯定是有误会。柳师叔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柳依依:“泽仁。你是个会好好说话地人那我就不管了你自己问吧。这里你的事情你看着处理处理的不好我还是会插手的……紫成把孩子给我抱吧这孩子情况很不好啊?果果。你快过来看看她怎么了?” 柳依依不再理会其它的事专心看娃娃的情况。泽东地青锋剑刚才被神游无梦丝从天抽落他气血翻滚很长时间现在才缓过来站在泽仁身后道:“师弟那个女娃体质。特异却被抽耗精元……我路过此地正看见丹紫成和这个小和尚鬼鬼祟祟的抱着她肯定没干什么好事上前喝问他们居然翻脸动手还叫来这么多人!” “师兄住口!”泽仁赶紧喝止。接着又道:“你看错了那女娃是草木之精不是凡人!修行有成也可能有不成草木精灵也是一样。她明显是受枯槁之衰不是被采取精元。师兄你看走了眼怎么可以如此诟病同道?” 泽仁在下面说话的时候我已经飞天赶到了留陵山上空正准备落下云头却又停住了。天上不止我一个人看热闹的还真不少!九林禅院的三位高僧就站在云端当中海法神色平静如水。法源一脸冷俊法澄笑呵呵的。他们看见我从天飞来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再看对面天空。云朵中和锋、和曦也并肩而立微皱眉头看着下面的情况看见我飞来也在空中抱拳。我一见这个场面干脆也躲在天上不下去了。 泽仁一眼就看破了娃娃的身份将她的伤势也看了个**不离十把泽东说愣住了将信将疑道:“是这样的吗?如果是真地那就是误会了可他们根本就没有解释清楚。” 丹紫成嚷道:“你一上来就口吐污言给人解释的机会了吗?再说你算老几呀?我凭什么要跟你解释?” 泽仁:“紫成师弟。我师兄或有言语不敬之处但你如此言语也是不该。这种情形确实容易引起他人误会看走了眼也很有可能修行中人应该过问的而不论身份如何。你身为三梦宗大弟子不能说出这样排斥旁门的话。” 紫成一愣没想到泽仁就事说事两不相偏插腰道:“那好吧我不管他算老几上来就动手骂人这算怎么回事?” 泽东:“就算我看错了也只是喝问而已。我不想那女娃落在你手里继续受残害这才想把她救过来。是你先亮出法器的叫人如何不误会?” 泽仁回头看看泽东又看看紫成随即又现了站在一旁不声地沙根他向沙根施了一礼道:“这不是九林禅院的沙根小师父吗?刚才我在空中看见你并非参与相斗你能说说究竟生了什么事吗?” 这沙根挺有意思刚才这一片地方打的土石横飞而他一直就站在那里低头念经居然毫未伤。听见泽仁问他话他才抬头道:“我刚才一直在事情都清楚是这样的……” 这小和尚记性真不错把今天他在山中与丹紫成说的每一句话包括后来泽东出现说地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讲了一遍连语气神态都模仿的惟妙惟肖。他这一说完泽仁就没什么好问地了过程完全清楚了。我在空中也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 “石盟主你看这孩子像谁?”我站在云端正在听沙根说话耳边突然传来法海的妙语声闻传音。 我也以声闻术答道:“看着眼熟但我肯定没有见过真是有些奇妙。” 法澄插话了:“你是没见过不过你应该有印像不是对他的印像是对另一个人的印像。” 我答道:“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 法源:“石盟主一定可以想到的这孩子与我九林禅院有缘。” 这时耳边又传来对面和锋真人的声音:“我想起来了六十多年前的事了。” 和曦真人也插话道:“算一算可不真过了六十多年吗?那时我年纪还小也就沙根现在这么大吧。” 我们这一群人在天上“私聊”。地上泽仁已经听明白情况一脸歉然地向丹紫成抱拳:“小师弟我泽东师兄遇事失措确实开罪了你也委屈了你。我在此向你道歉了希望你念在同道之谊。况且他也是一片好心就此揭过不要再追究也不要再怨恨……泽东师兄是你卤莽了还是向紫成师弟当面致歉吧。”说完向侧方退出一步让出了一直挡在身后的泽东。 泽东地神情有点尴尬也有点不甘。虽然是他理亏但怎么说他也是泽仁的师兄现在泽仁让他道歉他就上前道歉感觉不太是滋味。泽仁看出来了。在一旁又平静的说道:“师兄并非我让你致歉而是你应当如此今天的事确实是你卤莽了。如果不是柳师叔赶到你还会伤人。至少你应该谢谢柳师叔。” 如果不是泽仁及时出手救下泽东泽东差一点就被柳依依所伤。现在泽仁竟然建议泽东向柳依依道谢。泽东喘了几口粗气很无奈地抱拳道:“多谢柳副宗主未让泽东错上加错。” 柳依依抱着娃娃头也不抬的答道:“谢就不必了你向紫成道歉吧。” 泽东又向紫成道:“紫成师弟对不起。我不应该不把话问清楚就动手。” 有长辈在此丹紫成也不好再计较回礼道:“既然是误会。就不必再说了就此揭过不提。”看他的神色还是有几分不忿。 泽仁在旁边轻轻叹了一口气对泽东说:“师兄你要这样回去吗?我陪你一起到和锋师伯那里去领罚。” “领罚?我已经道歉了也没造成什么后果。一定要去领罚吗?”泽东有些吃惊。 泽仁:“是的今日之事你以为门中长辈会不知道吗?就算他们不知道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清楚。与三梦宗弟子相斗险些互伤无论如何应该将此事禀告给和锋师伯在石盟主那里也好有个交待。” 泽仁提醒的很对。在留陵山闹了这么一出连三梦宗的副宗主都出手了如果泽东不回去主动禀告正一门的和锋真人还真不好下台阶。就算泽仁要他在同门面前丢他的脸那也是为他好就看怎么去理解了。泽东看了泽仁一眼眼神中有些疑问口中道:“泽仁师弟能陪我一起去见和锋师父吗?你会在我师父面前说些什么话呢?” 泽仁:“今日我既然在场当然要陪你一起去见和锋师伯。和锋师伯为人刚正严厉你若去向他认错先要知错才行。师兄你想好怎么认错了吗?” 泽东一时没有答上来柳依依说道:“泽仁那你就告诉他吧。” 泽仁:“师兄我也不能袒护于你和锋师伯也不能袒护于你。你今日之错最重不在于出手卤莽而在于隐念不堪。” 泽东:“我怎么隐念不堪了?”当着柳依依的面泽东不好火但他明显很不服气。 泽仁又叹息道:“那女娃的草木枯槁之衰就算你看走了眼也有其他可能。可你呢?你面对三梦宗同道开口就往最卑劣处认定。如果不是你心中隐有不堪之念为什么一见面就将别人设想地那般下流?甚至不问就要动手!……此错甚重尤过于伤人如果你不认清洗尽必将受重罚……但毕竟你出手时还有对错之心如果又能认清已身之过我想和锋师伯才能留三分宽恕。” 泽东愣住了脸渐渐的涨红了憋了半天这才长出一口气上前两步向丹紫成长揖道:“紫成师弟我错了在此诚心向你道歉我不该开口就将你设想的那般不堪。此回正一三山一定洗心正念请师弟不要恼怒。” 泽东第二次道歉能看出来这回是真心的了丹紫成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也答道:“泽东师兄就不必再自责了我地性子也暴躁了一点若解释两句可能也没事了。今日动手我也有错。” 这时天上的和锋与和曦两位真人脸色才舒缓下来也不像刚才那样微皱着眉头。假如泽东今天敷衍两句就走了天上的和锋真人在我面前也很不好看。事后处罚泽东只能更重。今日同时看见泽东与泽仁泽仁地修为、眼力、气度、行事远远高出泽东看样子他在正一门未来的地位没什么好担心地我果然没有小看他。 这时泽东道歉已毕转身对泽仁道:“师弟今天也要多谢你指点了。我们一起回正一三山吧还得麻烦你陪我去见和锋师父禀明今日之事。” 柳依依道:“你不用回山禀明了他们都在天上呢!” 天上藏了半打高手看热闹丹紫成等人不知道柳依依可是知道的。她这么开口说破我们谁也不好继续留在云端纷纷现身形飞落山中。众人除了泽仁之外无不大惊失色赶紧过来见礼。和锋真人扫了泽东一眼向我道:“石盟主小徒无状开罪高足请你不要介意。我回山自会处置他。” 我笑道:“怎么说也是个误会师兄也不必太为难泽东了修行之罚点化为主。再说我那徒弟紫成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回去也得收拾他。”紫成听见我地话一缩脑袋躲到柳依依后面去了。 那边法源方丈拉过小和尚道:“沙根你做错事了。” 沙根:“我怎么了?” 法海:“你和丹紫成两个人。差点害了那个人参娃娃。她是让你们两个给弄病地泽东也不算错怪了你们。” 沙根:“我们弄的?怎么弄的?” 法源:“回去再和你慢慢说泽东没有怪错人却怪错了事。回去我要罚你石盟主也要罚丹紫成。本身修行未到大成不可传法。你以为这个规矩是胡闹的吗?教人说话有你们这种教法吗?” 沙根眼珠子转了转:“原来三位师父早就知道了那你们为什么……” 法澄已经走到柳依依身边去看娃娃笑着答道:“就因为知道所以无妨。这娃娃有一股仙灵之气护体否则遇到你们可真是麻烦了……没事没事应该没事的。” 我也道:“原来法澄大师看出来了?……果果你和阿游这段时间守好这个娃娃她与我们三梦宗风祖师颇有渊源你们要小心看护。随我来我告诉你们她的原身在何处。紫成你就不必跟着了自己随柳师叔去昭亭。思过三日之后我再来问你话。” 娃娃的原身在什么地方?就在风君子当年摔破膝盖遗落青冥镜的地方如此说来这个草木之精与我三梦宗还真是有缘。我命果果和阿游留在此地看护娃娃果果知道如何教她调养而阿游本身就是守护灵药地毒蛇多余的话不用再交代。我还交给他俩一个任务就是教娃娃说话当然不能像沙根和紫成那么教。 众位高人纷纷带着徒弟回去了临走时我对泽仁眨眼笑了笑。柳依依知道我们在天上这不意外然而泽仁也是飞天赶来地就没现和锋与和曦两位真人也在天上吗?他可能是知道的但是一直装着不知道别看这道士老老实实也不是没有心机的。 …… 这一年秋天容成与泽仁结为道侣仪式在正一三山举行。这也算修行界又一次各路高人的聚会久未露面的守正真人亲自主持仪式在他人眼里来看这是一对新人莫大地面子。他们成亲之后我就将容成留在了芜城芜城是我世间生意的总部还有三梦宗两处道场确实需要一个管事的人。我将陈雁调到了淝水她现在也能独挡一面。 陈雁跟随韩紫英学习世间之修所依是风君子留下的那卷道法秘籍这些年也算有所成就更难得她还是经营管理上的人才。可是这些年她始终不肯拜紫英为师紫英倒也不勉强她有一次甚至和我开玩笑说以后有机会领着陈雁去拜风君子为师。我知道陈雁心里在想什么但也只能暂且装作不知道有些事我也勉强不了。 转过年菲儿生了个女孩起名石双成。我现在儿女双全生意也越做越大了没什么不满意地事情。不过生意做大了总还有麻烦这几年政府组织的各种各样的活动越来越多了大多打着招商引资繁荣地方经济地旗号但这些活动都有是要向企业摊派赞助的。这些事情我不插手一般都交给容成去处理但有一件事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芜城要修文化一条街起名状元街号称要将千年古城悠久的文化传统彰显扬状元街这个名子明显暗指芜城梅氏家族的辉煌历史。不过有一件麻烦事那条街要重修两边的建筑都要拆除包括那座风君子曾经偷灵签的送子观音庵。 拆庙是自古以来很忌讳的事情不过在城市建设的潮流中显得微不足道。那座观音庵不算什么文物也无法在州府志中考证它的确切年代。文革期间菩萨曾被砸碎大雄宝殿改成了幼儿园八十年代又重建成了观音庵。这时间还没过二十年观音庵又要拆除了门前小巷成了宽敞的文化一条街。 听金爷爷说解放前观音庵门前有一条清澈的小溪穿过芜城西郊。听风君子说他小时候幼儿园门前是一条明沟。而现在文化一条街下面是一条被封住的阴沟成了芜城西区的主下水道。观音庵拆除之后原址后面要修建的是沿街商铺主要经营芜城特产的文房四宝之类。听说这个消息之后我想去看一眼倒不是想看那座庙而是庙门前卖水果的关大嫂。 文化一条街工期安排的很紧折迁工作要在2oo5年二月也就是春节之前完成。丹紫成放寒假也到芜城了说是先来看我再回家陪父母过年却天天在外面瞎逛。风君子这一年也回芜城过春节一样天天在外面乱逛他们在街上还碰见过好几回。这一天我去状元街的时候正看见一帮工人在拆除观音庵到处尘土飞扬。然而在这尘灰飞扬中却有一片净土那是街对面一个水果摊摊子上的水果很新鲜挂着露珠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一点尘埃。 关大嫂在这里。她今天坐在水果摊后面看着观音庵被拆除面色平静毫不动容。今天她卖地水果不是黄金枣而是大黑梨与栌柑。正被拆除的一条街上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会路过买水果可关大嫂还是在这里摆摊我来的时候水果摊前面站了两个顾客。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和一个光头小和尚正是丹紫成与沙根。这两人又凑一块去了。还逛到了这里。我走过去的时候听见他们两个在说话──丹紫成:“那栌柑看上去很不错就像刚摘下来的腊月里能见到真稀奇。沙根我们去买两个尝尝。” 沙根:“我没钱。” 丹紫成:“我有请你吃就是了。” 沙根:“那我不吃栌柑我要吃大黑梨。” 丹紫成走到水果摊前:“大嫂给我们称两个栌柑两个黑梨。” 关大嫂笑了笑:“别人都是论斤买你怎么论个买?” 丹紫成:“也对哦那我就多买点让大家都尝尝。” 沙根:“你要买多少?我吃一个黑梨就行。” 关大嫂看着沙根新剔地青头皮。似乎很有兴趣的问:“小师父你是出家人?” 沙根:“是的我是九林禅院的。” 关大嫂:“那你不用买啊你可以向我化缘我施舍你一个黑梨就是了。” 沙根摇着光头:“化缘不是这么化的。” 关大嫂:“那化缘是怎么化的?” 沙根:“饿了化斋饭。渴了化碗水。可是我现在不饿不渴就是有点谗不能因贪恋口腹五味之欲而向居士化缘。” 关大嫂:“可你还是有口腹五味之欲你还是要吃黑梨。” 沙根笑了:“那又怎么样?我不吃就没有了吗?” 这话反倒把关大嫂问住了她看着沙根又道:“这句话是谁教你的?” 沙根:“我师父。” 关大嫂:“哪位师父?” 沙根:“三位师父。” 关大嫂:“那我问你。你不向我化缘却吃这位小哥买的梨他难道不是施舍吗?” 丹紫成在旁边听了半天。早就忍不住想说话了插嘴道:“这可不算施舍我和他是朋友朋友之间是请客礼尚往来。” 关大嫂又问丹紫成:“你这位朋友是出家人空门内外也讲究礼尚往来吗?” 丹紫成:“那当然了否则还要门干什么?门不就是让人往来的?” 关大嫂点点头:“很好很好我这一车水果你就随便拿吧不收你钱。” 丹紫成笑出了声:“大嫂跟我开玩笑?就不怕我把你的车都推走了?” 我正准备上前打招呼。另一侧却有一人大声道:“嗨!老弟你可别把车推走了多少给我留点我也想买水果……关大嫂乱成这样你还在这里摆摊?” 关大嫂抬头:“小风是你啊好久不见了。”来人正是风君子怎么这么巧他也逛到这个地方来了。 紫成和沙根看见风君子都恭恭敬敬垂手站立在一旁不说话。风君子却没注意他们只顾对关大嫂道:“难得碰见你摆摊给我秤五斤桔子。” 关大嫂:“你看仔细了我卖地是栌柑不是桔子。” 风君子:“我就当桔子吃不可以吗?” 关大嫂:“可以可以随便你好了……五斤桔子你拿好。” 风君子:“多少钱?” 关大嫂:“快过年了送你的不收钱。” 风君子:“那怎么行?十块钱东西好大一个人情!你摆个小摊也不容易这四面尘土飞扬还出来做生意我怎么好意思白拿你的水果?” 关大嫂:“灰尘?我怎么没看见?” 风君子侧着头看了关大嫂一眼有点惊讶的道:“是呀你头上一点灰都没有水果上也这么干净……可我刚才走过来却落了一身的灰尘。”说着话还伸手掸了掸衣服。 关大嫂面色深沉道:“是你自己要在尘埃中行走。” “水果还没吃着。先吃上灰土了。没有泥土尘埃又怎么种黑梨栌。柑?不是谁要在尘埃中行走而是这世上本就有尘埃你们能找到一件没有地东西吗?”说着话我也走了过去。 风君子:“没有?那就不是东西!……石野怎么是你?” “就许你逛街不许我逛街吗?恰好路过。” 关大嫂冲我点点头说道:“没有的东西当然能找到而且到处都是。请问。这世上本来有你吗?” 我还没答话风君子皱眉道:“老天你们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觉得怪怪的不就买个水果吗?至于搞得这么复杂吗?关大嫂你到底卖不卖桔子?” 风君子有点莫名其妙丹紫成在师祖面前不多话小沙根却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世上没有我之前那我就不是所谓的我。” 风君子听见了笑着道:“这小和尚挺有意思!……小师父我请你吃水果?” 丹紫成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不用你请了。我已经请这位小师父了。” 风君子:“这种事情还有人抢?那你请吧……石野回头找你喝酒我先走了。”说完他放下十块钱提着一兜栌柑走了。 关大嫂看着他地背影道:“无上大罗金仙自甘沦落于斯。” “好端端地菩萨庙让人拆了。化身却在一片灰尘中卖梨这又怎么讲?您心中通透难道别人就一定糊涂吗?彼此彼此我看您未必如他。”说着话我不等关大嫂回答也没有理会紫成和沙根。迈步离开去追风君子。 在路口追上他叫住风君子回头道:“叫我干什么?” 我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陪我去逛逛商场怎么样?” 风君子:“两个大男人逛什么商场?我还要回家呢!” “你少来这套以前你拉我乱逛地时候少了?我就拉你逛一回不行吗?” 风君子:“那我就陪你逛逛吧。这桔子你得帮我拎着怪沉的。” 前走不远就到了芜城商业中心我也没有乱逛拉着他直接来到饰柜台的一角这里卖的是翡翠玉器。风君子对这些东西还是感兴趣的指指点点说这说那好像对翡翠还有点研究。我告诉售货员我想买指环售货员拿来好几个挑来挑去没有一个合适的主要是手指的尺寸不合适。风君子见我在那里试。他也凑热闹伸手去试我们把柜台里所有的翡翠指环不论贵贱都试了一遍。 “你说怪不怪几十个指环就这一个合适地就像按照我这根手指定做地一样?”风君子举着左手无名指上套着一只青白色的翡翠指环。 我看着他笑了:“玉这东西与‘遇’同音也讲究一个缘字。看来你与这个指环有缘应该买下来。” 风君子:“好像是有这个说法……多少钱?” 售货员看了一下标签微微有点失望道:“你戴的是最最便宜的原价四十块打六六折一共是二十六块四毛钱。” 风君子:“这么便宜?买了!” 我用了一点小小地手段骗风君子买下了锁灵指环。这小子最近在世间遇到了很多古怪的事情有一次甚至钻到了阴魂聚集的鬼胡同中。他虽然封印了神识却有一丝灵觉不昧在世间的遭遇也并非风平浪静。我知道他不怕这些东西但是受到惊吓也不好他毕竟还是半个凡人的身体。柳依依如今修为更进阴神凝聚成形已然无碍可以不用锁灵指环了。这虽然是个好东西也有很多其它地妙用但还是戴在风君子手上我更放心。 走出商场的时候我特意告诉他:“风君子你可别小看这个指环它虽然便宜却与其它的东西不一样。据我观察这是一件法器外圈能够驱邪内圈能够安神。” 风君子:“法器?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研究这些了?” “其实我自从上高中就在研究。还是有点心得地听我的话没错。” 风君子看着指环将信将疑道:“是吗?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今天可拣了个大便宜。谢谢你了我现在真要回家了。” 风君子在商场门口和我分手他走出几步我又在后面喊道:“等等你的桔子忘拿了!” …… 我与周春约定两西昆仑再立新约的聚会时间是2oo7年中秋。西历9月25日地点是闻醉山仙府。这是两昆仑修行人千年以来的头等大事各大门派都十分重视很多高人前辈这一年早早就赶到了茫砀山须弥洞天聚集。 茫砀山洞天是准备在两昆仑开放后送给西昆仑妙羽门地同时也将做为西昆仑同道行走东昆仑的立足联络之地。此处道场由各大门派合力修建以须弥神罩为基础张先生设计、绯焱主持督造在三年前彻底完成。我在2oo7年端午就已经出盟主号令命各大派掌门安顿好门中事务率高手于农历八月十三之前到茫砀山会合。去西昆仑的人不能太少也不能太多。我决定带一百人去需要和天下同道商议一番。 在两昆仑正式集会之前需要派一名使者前去西昆仑商定集会地事宜与规矩同时也看看那边的动态。我回石柱村去看父母。也特意去十里黄金苑找金爷爷商议派谁做为使者?我心目中最理想的替代人选是正一门的和曦真人需要征求一下守正掌门的意见。金爷爷好像早就知道我要来在枣园中摆好了桌椅泡了两杯柳依依送的绿雪茶等我。 听完我的来意。金爷爷端着茶杯沉吟道:“和曦不是最适合地使者他没有去过西昆仑情况不熟。此去第一步就是要到闻醉山仙府联络陶然客。了解西昆仑各派与众散修的想法应该是一位陶然客能信得过的熟人。” “熟人?去过西昆仑的只有你、我、风君子三人您老的意思是让我走一趟?” 金爷爷:“你是盟主怎可亲身为使?风君子现在地情况当然不行就算你唤醒他的神识一天时间也是不够的。只好让我这个老头子跑一趟了。” “你?您要亲自出使西昆仑?” 金爷爷:“怎么你信不过我?你能想到我徒弟和曦就想不到老头子我?” “不是不是您老人家办事是天下最让人放心的我只是不敢劳您大驾。” 金爷爷笑了:“你不是不敢。而是等我自己说对不对?十年前在瑶池外我们三个人就说好了两昆仑事以你为。你在茫砀山号令天下各派我是正一门掌门怎么也要先做个表率。” “金爷爷话可是您自己说的不是我主动劳烦你。” 金爷爷:“我也该出去走动走动了。如果风小子在这里这么有趣地事情他一定会和我争着去的趁他不在我去逛逛……你就在芜城等我好了西昆仑也会派来使者我将他带来见你同时将雷神剑也借给你。” “等你从西昆仑回来离中秋也就不远了我还要去一趟滨海找风君子借黑如意。” 金爷爷:“你师父在人世间可好?” “风流逍遥的很!……您知道他这人神念难及我特意在他身边地那只茶壶下了灵引。可是前年他失手将紫气红云灵菊砂摔碎了搞得我对他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您说他会不会是故意的?” 金爷爷:“如果是有意的他不会损坏忘情宫中的东西。如果是无意的恐怕也不会这么巧。我看当在有意无意之间可能他的世间修行境界有所成而你我不知。” 守正真人为东昆仑使者在两昆仑大会前拜访西昆仑。第一站是闻醉山仙府他先见了陶然客与昆仑仙境中各散修高人。随后在陶然客陪同下拜访了妙羽门转达了东昆仑的问候。最后在陶然客与妙羽门掌门羽灵的陪同下到了太道宗在那里受到了以周春为地西昆仑众修行高人的热情接待。 西昆仑众人虽然千年没有行走世间但一代神君正一祖师余威无人不知正一门掌门来访无论如何都要重视的。况且十年前守正真人一剑削平闻醉山在场高手无不佩服也自然不敢轻视。守正真人为两昆仑立约大会而来周春不论心里怎么想面子上还要召集众人以礼相待。 守正真人每到一处谈吐气度尽显绝世高人风范同时礼数周全没有半点骄狂每谈及两昆仑之约细述红尘内外种种因由却不言昆仑仙境内事。这份差事还真只有他老人家最合适和曦等人的火候还差点就算以风君子的脾气也够呛能做好。人老成精不服不行! 周春、羽灵、陶然客等人与守正真人商定中秋在闻醉山仙府外的峰顶平台上“饮宴”同时双方主盟之人“论道”而定两昆仑之约。与我以前设想的一样我与周春之间免不了有一场正面的交锋。周春不会以我的想法立约论道不会有结果只会起冲突我要做的就是尽量将冲突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争取一战而定。 第216回,终于只剩最后一回,本周日晚间一次发布全书结局 。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我写了十六个月总共一百六十多万字酝酿的时间又要长得多。直到今天才敢相信我真的写出来了! 在“自序”中曾说过“写一部我自己想看又没有看过的小说”因此我一直是以既是作者也是读者的态度去写的。今天终于可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评一评自己这本书我有一种感觉欣赏它的人会很喜欢不欣赏的人……我也无话可说。 纵观全书先有一点要说那就是本书的第一主角理所当然是风君子!抱歉我一直没有挑明但读者完全可以看出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当有人质疑“主次不分”的时候我在电脑后面偷笑。 至于以第一人称出现的石野他是一面镜子照出了文中所有的人和事以及思考感悟的过程。还有另一个“对立面”的人物七叶也很重要他很复杂不是一个单纯的反派。这两个人物形象与风君子一起构成了支撑全书立意的三角形支点。我知道这种写法在网络文学中很不讨巧但这不是我所考虑中最重要的问题。 出于对传统人文精髓的酷好形而上的文化蕴意在书中也尝试着描述。比如儒、禅、道三家的代表人物是三个重要的配角:唐老头、法澄、守正真人。我没有做太多的个人挥而是尽量追溯它们的原貌。例如孔子曾问礼于老子我甚至在书中将唐卿描写为守正曾经的弟子。 风君子这个人身上寄托了我太多的理想与思考以至于很多读者说他是我自己的理想化身。我想通过写这本书探索一种理想化的存在状态于是有了风君子这个人。说实话石野这个人物的存在状态是真正理想化的、脱的所以他才能作为一面镜子。而风君子是不脱离现实的理想化寄托因此他的地位更重要。 《神游》的结局不会写到石野与周春的一战因为那已经没有必要。如果勉强去写也不过是堆砌场面的画蛇添足有昭亭风叶决斗在前就足够了。 ******风君子十年前就告诉我要借机当众除了周春我心里也明白──除非我不想杀他要出手就应是震慑天下的雷霆绝灭一击。我不会仙术诛心锁但我也不操心周春是否会转生几十年后再来杀他一次大势已定就够了。况且正一三宝合击有天刑之威他的阳神不一定跑得掉。 守正真人从西昆仑回陪同他一起的还有西昆仑回访的使者陶然客。本来根据两昆仑的约定这十年东昆仑修行人可以行走西昆仑但西昆仑的修行人暂时不能行走东昆仑只有陶然客例外因为我单独向他出了邀请。无论以身份还是与东昆仑的关系陶然客做使者是最适合不过的。 为了表示对守正真人的尊敬我没有在梅花圣镜也没有在茫砀山洞天迎接陶然客而是率东昆仑一众修行尊长在正一三山等候。陶然客在守正真人的陪同下先去拜访了茫砀山洞天对东昆仑众人为西昆仑准备的这座仙府感佩不已。他没想到须弥神罩落到风君子手里居然成了这个用处真是用心良苦既以此凝聚东昆仑各派人心同时也巧妙的化解两昆仑之间茫砀山一战的恩怨。 须弥神罩可以说是千年以来修行界的第一神器被风君子收去他却没有据为已有真乃仙人风怀! 陶然客在正一三山受到了以我为守的东昆仑各派热情欢迎。也许是从没有行走俗世。陶然客这一路对人世间地一切都很好奇。他的打扮也很有意思不再是墨绿长袍而是换了一套咖啡色的休闲装穿着轻便的旅游鞋。更有意思的是他那件夹克上全是兜揣着各种各样在路过的集市中买来地小玩意。再看他留的长就像一位老盲流艺术家。 正一三山中的迎接只是一个仪式。公布闻醉山中秋聚会的一些事宜。我本来就让守正真人全权而定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只不过借此机会再转达给东昆仑各派而已。仪式之后自然是宴席各门高人陪陶然客喝上几杯。正一三山的厨师水平一般但陶然客对席上的酒菜却赞赏有加。我笑着对他道:“今日宴席上有各家修士众口难调因此做的都是素斋口味也是极淡的。如果陶道友不忌口我在芜城俗世中还有一家酒楼自认为酒菜是很不错的明日单独请你去小酌一番如何?” 陶然客:“一入人世才知道红尘如此精彩。我想西昆仑众道友也应当行走阅历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将此地人烟景象详细转告。石盟主身为东昆仑之居然也在市井中做一酒家翁如此说来红尘内外相安之道果有玄机……石盟主要请客在下当然求之不得。” 次日。陶然客拜别众人临行前我请他到芜城知味楼在君子居中单独小酌一番特意吩咐容成上的都是最拿手地酒菜。陶然客是赞不绝口席间他问我:“石盟主。东西两昆仑会盟转眼就到以老夫看来你与周宗主之间必有一番争斗。你知道周宗主这十年来都在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道友应该清楚。” 陶然客:“太道宗很忙啊忙着向西昆仑各大派与散人高手示好结交来往使者互赠礼物不断一改往日第一大派傲然气象。” “万法宗门庭已换妙羽门态度未知众散修心有疑忌。周春当然要凝聚人心他这么做我不意外。” 陶然客:“这些都是他的门下弟子在张罗周春本人长年闭关修行不出。他的修为高绝本已是西昆仑第一。这十年潜修恐怕神通更加广大。我此来东昆仑也多听议论石盟主你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应对之举。听闻你仍然在俗世间为酒家翁在梅花圣镜为三梦宗主所言所行没有临敌迹象。你有把握吗?” 我笑了:“我的修行我心里清楚我不为杀周春而修行与他有一战那就一战。” 陶然客:“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果然气度凡在周春之上。” “道友不用夸我能否一战而定不在于我而在于天下同道。就算我胜了周春你认为就能让两昆仑心服口服吗?” 陶然客:“这要看石盟主怎么处置了我认为完全有可能做到。当初你与周春商定十年后再立约今日看来是万分明智之举。” “此话怎讲?请指教。” 陶然客:“十年前茫砀山赌阵东昆仑胜你们若乘胜而来相逼太紧反而容易招致西昆仑众人同仇对外之心。可当时你们只来了三个人既灭钟氏立威又结交众散人示好恩威并用点到为止。最重要地是留了十年时间让所有人将前因后果考虑明白。修行高人谁也不傻能不起争斗都会尽量避免千年前正一三山一战死伤惨重谁也不想重演。” “那么西昆仑众人愿意共守红尘戒律吗?我的意思是不仅在东昆仑守戒而是两昆仑共守共责。” 陶然客:“没什么不愿意的主动权其实在石盟主你手中。你不开放东昆仑西昆仑还是西昆仑我们没有损失。你若立约开放东昆仑对西昆仑众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大家一起约定不许在人世间乱来是应该的!……这十年我想众人都应该想明白了。而且你们三人十年前只来了一天却把很多事情已经奠定了现在只需要你最后去完成。” “那我还是免不了要与周春一战?” 陶然客:“那是你最后一道障碍!西昆仑千年以来自称仙境。将俗世凡人想像地如蝼蚁一般却受千年约束不得涉足说来也好笑。在茫砀山破阵之前仙境中人看不起东昆仑也不认为东昆仑中地修行人是真正的修行人。你要是与周春一战让两昆仑心服口服。才能扭转仙境中众人最后的想法。” “你认为可以避免吗?” 陶然客:“不可避免!刚才所说地好处坏处只是利益权衡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不论你答不答应开放东昆仑周春都会率领众人冲破藩篱走入人世的。他有唯我独尊之心否则这么多年来也不会一直处心积虑推翻两昆仑之约。” “问题就僵持在这里了我不欲持权柄也要持权柄非灭了他不可。我不可能率领东昆仑修行人阻止西昆仑这种代价承受不起。只能顺应形势灭周春立新约。” 陶然客叹息一声点头道:“杀他不容易尤其是当众出手。你如果做到了还能依理而行后事。就是新一代神君……我听说你其实姓梅是正一祖师地后人?” “是的这个身份西昆仑众人有疑虑吗?” 陶然客:“不仅没有疑虑而且恰恰相反。修行人大多是相信天道循回的在你手中立新约。更加令人信服。” 饮酒已毕我又陪陶然客到集市中去逛逛让他也看一看芜城的人间景象。我们两人刚走出知味楼的大门来到人来人往的江滨路上突然就有一片弥漫的法力袭来。我和陶然客同时都感觉到了这是一片真火之力。将我们地身形吞没其中。怎么形容这种法力呢?一瞬间可以将一只活骆驼从内到外都变成烤骆驼。我与陶然客都是当世绝顶高手当然不会变成烤骆驼只是觉得十分惊讶。 我与他对视了一眼。眼神都充满疑问。陶然客一皱眉挥衣袖就要施法相斗我赶紧拉住了他──这是芜城闹市周围普通人很多。陶然客随即反应过来了有些歉意的笑道:“差点忘了行走市井的约束不应该在此公然斗法。” “看来西昆仑众位道友行走人世间还要多注意才是陶道友刚才无意之中就忘了……有人在和我们开玩笑我们去无人之处把他引出来吧。” 我与陶然客不动声色施法护身依然说说笑笑加快脚步向城外走去。那出手袭击我们地人所施道法很是神奇。一片真火之力就始终包围着我们不散而闹市中擦肩而过的其它人却毫无感觉。真是有些门道我以前还没见识过但以法力相较我又觉得这人比我与陶然客还相差较远。 走出城北来到乡间公路我和陶然客不约而同以神行之法突然加快脚步说来也奇怪那个暗中出手的人至少被我们甩出两里路但围绕我们的真火之力却紧紧跟随没有消失。我们现在已经确定那人仅仅是在开玩笑但如此神妙的道法也让我啧啧称奇。我想了想没有去昭亭山而是领着陶然客来到了没有人迹地飞尽峰。 飞尽峰上飞尽岩状如玄鸟展翅欲乘风飞去。我与陶然客立足其上远望芜城人烟只听他感叹道:“见此人烟繁华更知出尘之妙。” 而我此时回头对岩下道:“何方高人跟了我们一路?现在可以现身一见了!” 只听见一声女子的嬉笑飞尽岩后面跳上来一个大姑娘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纪柳眉凤眼高鼻梁小巧而俏皮的鼻尖唇红齿白容貌甚是秀美。她穿着一身金黄色散着粉红光芒的长裙手里拿着一块火红色地手帕一露面就笑着跟我打招呼:“师兄是我呀!” 她这一声师兄把我叫愣住了因为我不认识她一点印像都没有!而我身边的陶然客也看见了这个女子神色变的很激动定定地看着她突然开口道:“天意垂怜我终于见到你了你长的真像你母亲!……昆山子我是你陶叔叔。” 他这一开口我也突然想到了来人是小辣椒昆山子也是忘情宫中的火神儿。昆山子在茫砀山身受重伤。一身邪功散尽又用九转紫金丹移换炉鼎恢复容颜拜入忘情宫火门从头开始修行。我从没有见过小辣椒原来地样子当然没有认出来而昆山子长的很像她母亲所以陶然客认出来了。 这回轮到昆山子愣了。她奇怪的问:“陶叔叔?我不认识你。师兄他是谁呀?” “小辣椒师妹他确实是你陶叔叔。这位陶然客道友来自西昆仑与你的父亲昆如公有结义之情。你快过来见礼!” 小辣椒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过来拜见陶然客。陶然客一把扶起她抓着她的手看着她唏嘘不已。小辣椒本来是高高兴兴下山找我不巧正遇见陶然客谈及伤心往事也抹起了眼泪。很久之后我在一旁劝道:“往事已矣今日你们叔侄相见是美事就不要太伤心了。” 陶然客也道:“是的是地。应该高兴才是侄女你就不要伤心了……你父母的仇你师兄石盟主还有师父风宫主已经替你报了。闻醉山仙府也夺回来了现在叔叔替你暂管。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昆山子:“那座仙府我不想管师兄和陶叔叔要有用处就拿去用吧……没想到我这次下山找师兄却遇到了陶叔叔真是天意有缘。” “我说谁这么调皮大胆?原来是你!天下敢和我开这种玩笑的恐怕只有你了。你这次下山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昆山子面容稍霁答道:“当然不是我自己偷跑的。是天师命我来找你。” “天月大师找我何事?” 昆山子:“其实不是找你是为了让你带我去见公子就像当年你领着玄星子去见他一样。” “我明白了。到了师门授器的时候需要他把信物赐给你?” 昆山子点点头扬起手中火红色的手帕道:“对就是这个。其实我也很想见一见公子看他在人世间可好?” 陶然客问道:“这就是你用的法器吗?刚才你所施法术十分神奇这法器绝非凡品。” 昆山子:“我如今在修习忘情宫的火灵神术这就是火灵幡它是忘情宫镇宫九器之一也是火门弟子的信物。这件法器变化神奇。如果完全展开可如垂天火幕。” 我笑道:“火灵幡?我听说过那是风君子小时候在忘情宫中地手帕说不定他还用来擦过鼻涕……想当年初次见面他送你大夏龙涤当手帕今日要正式授器又是一块手帕你和手帕很有缘份啊?” 昆山子终于被我逗笑了:“这可不是手帕!我的红斗篷在茫砀山被毁了火灵幡也可以展开当斗篷用就像披着一片火烧云可好看了。我现在运用的还不纯熟经常点着身边的东西要不要给师兄你示范一下?” 我赶紧摆手道:“不用了以后再说吧你不要把这里的山林给烧了!” 意外遇到了昆山子陶然客在芜城多盘桓了两日才告辞回西昆仑我命泽仁一路将他送到瑶池边。陶然客走后中秋已近我也要去滨海找风君子取黑如意了正好领着小辣椒一起上路。 临行前特意给风君子打了个电话问他周末外不外出?我在电话里告诉他周末要去滨海办点事顺便约他见一面他很高兴地答应了。风君子住在滨海西郊的齐仙岭小区后面是一座不高的山翻过山就是一望无际的海周围分布着不少各部委的疗养院。周六下午四点多钟我在小区门口给他打了电话:“风君子我已经到滨海了晚上约你出来。” 风君子:“石野你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在你家小区门口你下来就行。” 风君子吃了一惊:“这么快就堵到我家门口来了?我马上下去!” 时间不大风君子施施然地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白色的丝麻清凉装鼻梁上还架着金丝变色镜。他老远就看见了我边走边打招呼:“石野你能来滨海真是太好了……咦这位美女是谁呀?很面熟我们以前见过吗?”走到近前他看到了小辣椒。不理会我上前和她搭话。 小辣椒看见风君子神色很激动却不知如何回答。我赶紧在一旁道:“这位昆小姐是我一位长辈地晚辈这次也到滨海有事就顺道一起来了。” 风君子:“长辈地晚辈?你怎么总有这样的朋友?我记得上次在三江口那个小星星也是你长辈的晚辈?……昆小姐你好。我叫风君子是石野的老同学了。” 小辣椒愣愣的说了一句:“公子你还是叫我小辣椒吧。” 风君子看着她一眯眼睛:“公子?你叫我公子?……嗯这个称呼蛮有古典味道地那你就这么叫吧。” 我打岔道:“晚上想吃点什么?滨海有什么好地方领我们去我请客。” 风君子:“你们远来是客怎么能让你请?我知道你是大款但也不至于我一顿饭也请不起吧?别废话了跟我走!” 风君子领着我们向外走小辣椒很自然的上前两步与他并肩而行。却把我甩在了后面。我在后面暗自嘀咕──这个风君子见了美女忘了老同学。走出不远就来到了大路前从这里往市中心反向需要到街对面去打车。宽阔的六车道大路空荡荡没有一辆车小辣椒举步就要过马路。风君子伸手把她拉住了指了指对面路口的红灯。 “公子怎么了?”小辣椒有些奇怪。 风君子:“没看见红灯吗?” 小辣椒:“红灯是什么?” “红灯绿灯是街道上行人和车辆行走地规则红灯停绿灯行。彼此相安无扰不会撞车。”我在后面赶紧解释小辣椒还真不知道红灯是怎么一回事。 风君子回头似笑非笑的看我:“你的话很有意思啊?……有很多人不会在没车的时候也等红灯但既然有这个规则。我们就要遵守它。”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反问道:“如果没有这个规则呢?” 风君子摇头:“如果没有就必须制定否则谁也过不了路口。过不去是小事每个人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就是大事了。也许有人认为无视一切规则勇往直前是绝对的自由其实大谬歧途有些大事情地道理就像这路口的红绿灯一样简单。绝对的自由灵性是存在的但那是另一个境界当你的真正脱之后才能理解。它与闯红灯是两回事。” 听完这番话我也有些糊涂了他明显是在暗指别地事情听在我耳中显然是指十天后我要率两昆仑立新约。他封印的神识到底有没有解开?既不像解开了又不像没解开。现在这个“人”究竟是风君子还是忘情公子? 说话时对面的红灯灭了黄灯闪烁几下刚刚变成绿灯小辣椒迈步就要过马路又被风君子一把拉住了。她还没来得及问话远处一车挂着白色牌照的小轿车加疾驰而过。这条路的限是七十公里根据我地目测那辆车的时至少过了九十公里而且它闯红灯了。 “我呸!这丫以为自己在开战斗机啊?翻沟里就知道教训了!”风君子恨恨的骂道还朝着轿车驶过地方向吐口水。他的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短促刺耳的刹车声与金属碰撞的翻滚声。只见那辆轿车不知是方向盘失灵还是司机反应慢了在一个小弯道处冲出了路面翻在路旁的排水沟里四轮侧向一边还在转动。 风君子也吓了一跳掏出手机就要报警只见司机已经打开朝天的车门爬了出来头破血流很是狼狈却没什么大碍也掏出手机在打电话。风君子冷冷的看了一眼把手机揣回兜里不再理会。我在一旁暗叹:仙人金口还真不是盖的! …… “风君子你怎么领我们来吃鲜族菜?这饭店名挺有意思居然叫大长今!” 风君子:“没看过那电视剧吗?韩国棒子拍的湖南卫视前年放地就叫《大长今》。” “我陪菲儿看过几集后来就看不下去了。里面居然有一集说到朝鲜宫廷厨师做满汉全席招待大明国地使者。这种狗血也能当黄金往自己脸上贴?” 风君子:“认祖宗是没错但是乱认祖宗还非说自己是别人祖宗连姓氏都搞错了这就太荒唐了。” 我笑了:“很多人都希望有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尊严这可能导致一种群体扭曲的自我膨胀。而且还不知不觉以此为荣耀的追求……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带我们到这家饭店来?” 风君子:“就是想带你来看看……你看这道菜据说就是棒子明的无比精致美味九折板你看它是什么?” “不就是春饼吗?把配菜放在八个格子里。我也是开饭店的不过我们知味楼只在每年立春那一天才做春饼。你说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我看没有必要!乱编排别人地祖宗当然不对可是偏偏是因为有人把自己的祖宗给忘了。” 风君子笑了:“纵然不屑于争但应自省立身而后立天下。你能明白就好这顿饭就是这个意思。” 小辣椒一直没太听明白我们在说什么这时才弱弱的插话问道:“你们在说电视吗?” 风君子:“是啊。你看过这电视剧吗?” 小辣椒摇头:“我没看过电视。” 风君子张大嘴像遇到了外星人:“连电视都没看过?” 小辣椒:“有什么好看的?” 风君子把嘴合上了饶有兴致的问:“此话怎讲?” 小辣椒:“人世间种种编排万端事由以一镜而见之。若能然洞彻又何需此一镜?” 风君子倒吸一口气。惊叹道:“好玄妙的境界!直如明月照九州。可惜若不能然洞彻一切是不应该说这种空话的。” 小辣椒:“这句话不是我说的。” 我听出来了这句话确实不应该是小辣椒说的而是天月仙子说的。说来也奇怪小辣椒说完之后风君子突然住口不再追问了而是转移话题道:“来来来别光吃菜不喝酒。我敬二位一杯。小辣椒我干了你随意。”风君子举杯一饮而尽小辣椒也小心地侧着身子干了这杯酒。 边喝酒边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本地的风土人情我找了个话头问风君子:“在东北这么多年经常看二人转吧?转手帕会不会?” 风君子:“你拿块手帕我试试最好不是普通的那一种要比较厚比较沉的。” 小辣椒掏出一块火红色的手帕递给他:“这块行不行?” 风君子接过来看了看:“这手帕什么料子地?这么薄却一点都不透光。比水银还沉!我试试能不能玩起来。”他将手帕拿在右手中一拨竖起一根食指顶在手帕中心转动起来飞旋的红手帕就像一把张开的伞。我凝神戒备他手上转动的可是神器火灵幡我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这家酒楼给烧了。 然而却没有生我担心的那种事情周围生地变化是难以形容的。修行中所谓的“火”指地是什么?是纯正而没有杂质的能量它来自于我们的身体内外却由心。它是一片真如性海中点燃的心源之力!火灵幡在风君子的指尖上转动虽然坐在小包间里我也能感觉到整个酒楼中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这一刻就算是喝醉的人也突然变的清醒内心变得无比的清晰就像看见了神识中的本源。 一楼大厅里靠窗地座位有一对情侣正在赌气吵架突然停了下来。女的对男的说:“其实我们就是想看看谁先道歉?”怒气冲冲的男人在这一瞬间笑了:“我早就想说对不起了。”我隔壁的包间里一群人正在争着敬酒争得面红耳赤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打架。此时突然都安静了下来不约而同的放下杯子道:“喝不动了其实早喝不动了。”另一个包间里一个女人对另一个男人说:“一直想告诉你其实我不愿意出来见你。” 酒楼中生的变化因人而异世间百态各现。而我又是另外一种感觉看着他指尖飞旋地火灵幡。回想起三昧真火、南明离火、苦海业火种种或纯正或精微的法术隐约显示世间万物之间的变化与沟通器用如何在于天心神念。我的感觉如此而小辣椒已经入神了只有风君子自己笑呵呵的转着手帕自娱自乐。 “这不是二人转的手帕活。”我终于打破沉默说话了。 风君子停止转动将手帕收起点头道:“确实不是。咱也不会那个。这是我小时候在芜城旅社和玩杂耍地学的一点小把戏还没忘……小辣椒手帕给你收好了。” 小辣椒:“多谢公子!”这话说的突兀然而风君子端杯喝酒就像没有听见。 这顿饭快吃完的时候我趁机问他:“风君子我这次来想和你借一样东西你家里是不是有一柄黑色的双龙如意?” 风君子:“是啊你要借它?那你可不许给我弄丢了。” “丢不了中秋之后下个月还你。” 风君子:“明天到我家来拿吧。我白天有事晚上在家等你。” …… 第二天小辣椒告辞而去回忘情宫向天月大师复命临行前她问我:“师兄你看公子何时能回到忘情宫?这世间劫他是历尽了还是没有历尽?” “你也有这种感觉?我也说不好我总觉得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但人世间还未历尽。你先回忘情宫吧也许天月大师清楚。” 送走小辣椒等到黄昏后我来到了风君子的家门口门上贴着一副对联:君子居焉抱天下真人住此拢烟霞。抬头却没有横批。我刚准备按门铃他已经把门打开了。 “你怎么正好开门我还没按门铃呢?吓我一跳!” 风君子:“胆子就这么小!我在窗口看见你进楼了。来的正好我还没吃晚饭。你陪我喝一杯。” 进屋换鞋直接到了厨房餐桌上摆着熏鸭掌、卤水肠等熟食一看就是从商场买回来的。昨天在饭店我们说话比较怪酒也喝的不多。今天不一样在厨房里一坐我特意给他带了两小坛老春黄就着熟食下酒。看来还是老春黄对胃口风君子酒喝的很多很快额头冒汗脸也红了话也多了。我边喝酒边调侃他道:“你也该成家了吧。看看你吃地这些菜都是市里买来的现成货。也没人给你做煎炒烹炸平时一个人吃饭连个添酒的都没有。” 我本意是开玩笑风君子却皱起眉头道:“也就是你来了有些话我才能找着人说。最近吧有个丫头追我追的挺紧的这人也挺不错。可是我心里总觉得有不对劲……我不说了你帮我说说看。” 我心中暗笑他说地这个女子我知道是谁她叫萧云衣。而更巧的是这个萧云衣就是我在训练营中的战友萧正容的妹妹。我虽然不在滨海但他的事我多少还知道一些但又不好说破。我端着酒杯想了想笑道:“关大嫂嫁给关大哥不关观音菩萨地事。” 风君子微微一怔:“你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你真的不懂吗?就是老老实实做人的意思因此化身在人间。” 风君子皱眉:“你这臭小子严肃点好不好我现在谈地可是娶媳妇!” “那就娶呗我还能混顿喜酒喝。” 风君子一摆手:“算了不和你说了说了也白说……黑如意在我书房里玻璃茶几下面的棋盘上。自己去拿只要你拿得走!” 我走进书房左侧靠墙是满满一整面高大的白色书架右侧靠近窗口的地方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桌书桌上的电脑没有关显示屏上似乎是一篇刚刚打完的文章。近处的右侧墙角有一张躺椅躺椅旁是玻璃茶几。透过玻璃我看见了下面棋盘上的地黑如意似乎很久没有人动过已经落上了浅浅一层灰尘。 伸手去拿黑如意意外的是很轻松的就拿了起来它在手中就象一件普通的工艺品而不是威震天下的神器。如此说来任何人都可以将它轻松的拿走但我知道不会因为我拿起黑如意的时候隐约听见自己的脑海深处传来龙魂咆哮之声。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不会清楚是怎么会事只会感到莫名的害怕与惊惶只想远离碰都不想碰这个东西! 如果是一个认识它的修行高人呢?一定会像我一样以神识感应尝试着身心御器这一下变故陡生!神念刚刚切入黑如意的封印两股疯狂的力量立刻汹涌而来仿佛要将我的身体绞碎神识淹没。此时大多数人的唯一选择是脱手扔出去因为拿不住它。有意思能拿的人不会想拿想拿的人又拿不了!风君子果然做了手脚神器不可持也。 我没有放开也没有立刻拿走站在那里就象一尊静止不动的雕像。黑如意散出来的信息就象一片黑幕卷入到我的神念中你猜我感应到什么?时光仿佛倒流千年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我感受到的是正一祖师收服龙魂封入黑如意的那一刻。我要想在旋涡包围中脱身而出要么放手要么将正一祖师当年的神通重来一遍。 靠!如果没有化身五五的神通境界还真搞不定。看来风君子想通过黑如意给我一个考验只有当我足以与周春一战他才会放心的让我去。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我终于手持黑如意走出了书房。厨房的餐桌上一片杯盘狼藉风君子趁我在书房的时候一个人将两小坛老春黄都喝光了只剩下最后一杯。夜已经深了风君子端着那杯酒正站在阳台上夜空中清风徐来他带着醉意抬头仰望天上的明月。月华未满天有薄云蒙胧而柔和的光辉散在他的身上就象披上了一件仙人羽衣。 他听见我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2oo7年9月16日星期天农历八月初六。” 风君子:“还有九天又是仲秋了。” “是啊!我记得你以前每逢仲秋都会一个人对月而拜。现在呢?” 风君子:“年年如此……石野拿到黑如意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很长的路要赶你怎么还不走?” “有你这样的朋友吗?这么晚把我往门外赶!” 风君子:“你不着急?那好沙地板行军床自己选……我醉了要去先睡了。” “按你的习惯似乎睡的有点早。” 风君子:“因为我有梦要做梦中将去很远的地方登上那一座山。” 《神游》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