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热血时代》 第一章 北平的深秋 第二章 引路人 11月的北平还算安静，除了报纸上经常刊登一些与日本人的谈判或者少帅在陕北围剿**红军之类的消息之外，少有学生们慷慨激昂游行或者集会的消息，不过明眼人都知道，那些值得人们感到深深隐忧的事情，报上是不可能报道的。皇城边集会上被抓去的人通过各种途径都被放出来了，学生们照例上课学习。戎瑞却总觉得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只是尚未爆发出来而已，也许是下意识的，也是各种不自然的迹象表明了这一点。 街面上流传说和日本人的谈判如何如何，日本人又如何提出各种滑天下之大稽的苛刻要求，国府又如何应对等等。戎瑞撇了撇嘴，国弱被人欺呀，日本人狼子野心也就蒋某人和他的政府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罢了。护城河边的风越来越冷了，知晓局势人们的心也跟着越来越冷了起来。这里原本是风景较为出色之处，现如今已经少有人有那雅兴了，河边上冷冷清清的，只有戎瑞照例每天清晨坐在石凳上发愣。在小贩们的眼里，大学里面的学生们都这样深沉，皇城河里的落叶也会引起他们的遐思，没有人知道戎瑞在想什么，想必心情不好是肯定的。 不知为什么，戎瑞对学校的学习生活感到沉闷，不是生厌于对知识的学习，而是因为隐隐透听闻到的有关局势的危险气息，以及那些平时穿梭于高校学生之间的进步学生和活跃分子们突然的沉寂。隔壁班那个短发的女生显然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戎瑞对她的演讲颇为欣赏，她学识很好，演讲的时候经常旁征博引，可惜不知道她的名字，有机会倒是可以认识一下。戎瑞是不会主动前去搭讪的，不是因为女生的关系，而是他的性格使然。在学校里，戎瑞一般不主动结交同学，当然，对被动结交也不反对。戎瑞在清华大学就读的是历史系，和平年代或许是不错的选择，国难当头则难免带着悲愤与无奈的心情去回顾华夏之辉煌历史。清华历史系的师资可谓雄厚，多位教授都是国内历史学的知名学者，包括那位在同学们眼中懦弱的刘教授。 戎瑞今天没有去上课，凭着几次全班前三名的考试成绩和几篇颇为出色的的论文，历史系的教授们对他现在是睁一眼闭一眼。清晨起来，照例背着砖头跑了个来回，戎瑞又习惯性地来到护城河边。11月的北平今年还没有下雪，清晨的阳光固然温暖，但冷嗖嗖的寒风却让戎瑞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昨天晚上，戎瑞收到了一张神秘的字条。这种字条戎瑞第一次接到，但他并不陌生，因为和他一同入狱的张教授告诉过他。张教授是北大的国学副教授，学问虽说不上有那些国儒们的名气，但在学生之中，他的受欢迎程度绝不会输于前者，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警察局的牢房里，按戎瑞德话，他很荣幸地和张教授住进了同一个免费旅馆，尽管这种免费的地方实在不敢恭维。能和张教授住同一个牢房，还得感谢警察局的谨慎，他们不愿意让张教授和他的北大学生们关在一起，再加上牢房是在紧张，所以，戎瑞和张教授有幸住进了不多的双人牢房里。受宠若惊是张教授进牢房后的感叹，就这四个字就让戎瑞对他大为敬佩。张教授的名字叫张鸿庭，表字泽丰，戎瑞是进了牢房之后才知道的。一般说来，这世界上有几种关系是相当好的，比如说同牢、同学、同房、同乡、同袍、同党等等，同牢当然是一同坐牢了。所以，戎瑞和张教授也不例外，毕竟一个教授一个学生，两人之间的有太多共同的话题。张教授和戎瑞谈了很多，什么都谈，他是个很健谈的人，字里行间都透着两个字，儒雅，这种气质不知不觉对戎瑞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戎瑞第一次坐牢，毕竟有些忐忑不安，但在张教授身边，却觉得这一次坐牢对自己来讲实在是一次幸运的际遇，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监狱里的警察们很少有时间来管被关进来的师生们，在他们的眼里，这些有学问的人是一群很麻烦的人。尽管如此，失去自由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每天吃饭的时候， 牢房里敲打铁门的叮叮当当声，就成了整个牢房里人们的大合唱，这既是对难以下咽粗糙饭食的抗议，也成了一种非常独特的风景线。每当这个时候，牢房的狱警们就会慌慌张张地跑来，大声地呵斥，还用警棍狠狠地敲打铁门，但大多时候往往无济于事的。 张教授不仅儒雅而且博学，但几天之后戎瑞出奇的乐观态度，也让他大为惊讶这种转变。经过最初几天的不安之后，戎瑞已不再把坐牢当作是一回事了，每天给进行的锻炼又恢复了。每天吃饭之前先打上一趟不知名的拳法，接着做上两百个高踢腿，最后是两百个俯卧撑，看得张教授瞠目结舌。 “小戎呀，想不到你的身体素质这样好，你最多能做多少俯卧撑呀？” “大概五百多吧。”戎瑞才了擦汗水说。 张教授和戎瑞交谈的时候，非常注意启发他的思路，为什么日本人会侵略中国，如今的中国社会是个什么样的社会，中国的出路在哪里等等。戎瑞第二天告诉张教授自己的思考时，张教授的眼神带着意外和欣赏。戎瑞很欣赏苏俄的十月革命，也非常赞同五四运动时期的十月革命给中国带来曙光的理论，但他不认为中国的道路和苏维埃俄国是一个模式，借鉴和照搬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虽然两人在狱中的相处时间不长，不到一个月，但张教授对戎瑞的活跃性思想倍加赞赏，以至于出狱后，两人还能保持着很好的联系。张教授偶尔也会到皇城河边和戎瑞聚聚，和戎瑞交流对局势的看法或者沟通一下思想。 当戎瑞询问张教授为什么邀请他参加会议时，张教授反问到，为什么不呢，我们可是狱友呀。这样的活动也很适合你的能力与性格，而且你在清华大学校园里的人脉还是挺很不错嘛。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的组织？”张教授看了看远处百无聊赖溜达着的巡警，轻轻说道。“我当你的介绍人如何？” “嗯？”戎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的，不对吗？”张教授冲戎瑞眨了眨眼睛，笑吟吟地问到。 戎瑞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内心之中忽然有一些激动起来。在戎瑞认识的一干大学教授当中，张教授绝对是个另类，既没有一般文人的迂腐，也没有自命清高的做作，他不仅是一个学者，似乎更像是一个引路人。 “想过危险吗，要知道一旦你选择了这条道路，今后的生活将从此改变，无数的艰辛将伴随着你的一生，甚至要付出生命。”张教授没有看戎瑞，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任何凝重的色彩。 “知道！”戎瑞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代表组织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戎瑞同志！”张教授向戎瑞热情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街边石凳上的一幕，没有人去注意，甚至不远处晃悠的警察们也不会去关心。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刻决定了注定了戎瑞今后将不再只属于自己，他今后所从事的也不再是仅仅属于自己个人的事业，这让他感觉到了自己内心无比的期待。 远处的太阳渐渐高了，那一抹天边的彩霞分明是预示着一个更加灿烂的日子- 北平各大高校的部分学生干部今天上午将在离皇城河不远的一个四合院里，召开一次非常重要的会议。神秘的字条被戎瑞销毁了，因为字条上有一个特殊的标记，而这个标记意味递送字条的就是北平高校神秘的学生组织，戎瑞知道这个组织和北平地下党多多少少有某些特殊的关系。戎瑞原本不知道这些，这些都是张鸿庭教授告诉他的。张鸿庭教授是北平市地下工委高校支部的书记，戎瑞隐隐从张教授的片言只语里面感到，组织上正在北平的各大高校中策动一场轰轰烈烈的抗日救亡运动。 皇城边这片区域虽不是贫民区，但居住的人成分非常复杂，特别是在这里租住的各大高校的学生众多，在这里开会果然是非常合适的。开会的地点在春风里，名字听起来让人很舒适的感觉，但这条并不出名的小巷却很一般，像这样的小巷在北平能找出好几十条。春风里17号是一座很普通的四合院，也是张鸿庭教授的家。戎瑞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前后，感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按照神秘字条的指示，四合院的大门口应该放着一把常用的笤帚，否则前来开会的人就要赶快撤离，说明这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戎瑞暗自笑了笑，这办法果然不错，简单实用。 戎瑞用手轻轻地敲敲门，按照约定是三个连续的两声。很快，门开了，一个七八岁模样小女孩的脑袋伸了出来。 “大哥哥，你找谁？”小女孩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眼睛问到。 “小妹妹，请问张先生在家吗？” “你是谁，找他有什么事吗？”小女孩不动声色地和戎瑞对着联络的暗号。 “我是张先生的学生，他要的〈北平时事要闻〉我给带来了。”戎瑞暗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报纸，和一个小女孩对暗号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忽然想起了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这样的切口可以说天下皆知。 对上了约定的暗号，小女孩才把戎瑞让了进来。进了大门，戎瑞才注意到小女孩还梳着两条乌黑的小辫子，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这小女孩该不会是张教授的女儿吧，戎瑞心想。 可爱的小女孩把戎瑞领进了四合院后进的大屋子里，屋子里已经有十来个人了，但没看见张教授。屋里面的人大多是学生模样的人，还有两位像是教师，除了和戎瑞同校且演讲很不错的那位女生外，其他的人都不认识。戎瑞见其他的人都没有说话，和认识的那个女生点点头后，也就自顾找了张凳子坐下。那位女生显然没想到戎瑞也会参加会议，所以愣了一下，戎瑞在清华历史系是个名人，学生们大多认识他，女生也不例外。戎瑞虽不是潘安之类的美男子，但儒雅的风范加上历史系才子的名头，在清华园还是很受女生们的心仪，可惜戎瑞自己在这方面是个木头。 乘着会议还没开始的时间，戎瑞也在仔细打量斜对面的同校女生。戎瑞不知道这位女生的名字，说起来连着这次总共才见过她两次。第一次就是在皇城河边的集会上，女生的演讲让戎瑞认识了她，后来在校园里有见过一次，所以戎瑞对她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在那次集会上，女生的演讲激情四溢，让人印象深刻，没想到这会儿坐在那里竟是如此娴静。女生长得非常耐看，可能是屋子里生火盆的关系，娇美的脸颊上泛着红晕，挂在胸前的一条长长大辫子让戎瑞想起了大辫子的诱惑里面那位送水的水妹子。嗯？怎么会想到大辫子的诱惑里面那位送水的水妹子的，戎瑞不由自主地甩了甩头。 “戎学长，张先生很快就回来的。”坐在斜对面的大辫子女生以为戎瑞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不由地轻轻对他说到。 “啊，噢！”戎瑞没想到女生会对他说话。“没关系，我们等等吧。” “戎学长一定还不认识我吧？”女生嫣然一笑。 “怎么不认识呢，呵呵，你上次的演讲很不错呀。”戎瑞很喜欢女生的微笑，像春天里初放的野花。 “我是新闻系的闻欣。” “你的名字很特别呀，和你的专业也很相配。”戎瑞见闻欣闪着疑问的眼神。“闻新两个字倒过来不就是新闻嘛，呵呵！” “什么呀，我这是欣欣向荣的欣，不是新闻的新，咯咯！”闻欣说话和安静的时候让人感觉完全不一样。 戎瑞和闻欣两人的话打破了之前屋子里的安静气氛，其他的人都诧异地看着咯咯直笑的闻欣，搞不清楚这位扎着大辫子的女生怎会完全不似先前的娴静。可能是感觉到众人异样的眼神，闻欣忽然又不笑了，很快便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只是那眼神似乎瞪了戎瑞一眼。 陆陆续续，又有三个学生和一个教师模样的人被小女孩领进来。也许是张教授还没有来的缘故，加上大多是年轻人，屋里的人渐渐地攀谈起来。从大家的交谈看得出，屋里的人大多不知道张教授为什么请大家来开会，只是基于对他一贯的信任就来了。戎瑞发现，这些人对这种开会方式已经很熟悉了，而且相互之间联系也较多，只有自己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难道这间屋子里的人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成员吗，那自己算什么人，戎瑞有些搞不懂。心底多少有些惴惴不安的戎瑞，倒是对今天的会议有些期待起来，他总觉得不那么简单。 也许是因为有戎瑞这个陌生人在场，屋子里的人交谈之间并没有什么敏感的话题。倒是闻欣在这些人当中显然比较受欢迎的，几位学生领袖模样的人常常会主动与她说一些不大不小的笑话。 “嚄，你们都来了，好好。”张教授终于推门进来。 大家都是文化人，见张教授来了，众人赶忙起身见礼，张教授可就没那么多客套了，摆摆手便让大家坐下说正事。张教授正待宣布开会，一抬眼便看见坐在角落里的戎瑞，顿时大喜起来。 “呀！你来啦，你看我，差点就忘了这事，对不起，对不起，呵呵！”张教授上前便把戎瑞拉了起来。“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清华大学历史系的才子，戎瑞同学。” 大家虽然诧异张教授的热情，但也一一在张教授的介绍下与戎瑞认识了。戎瑞大吃了一惊，原来在座的哪位都不是省油的灯，几位老师无不是鼎鼎大名的学者，而且在学生中极具号召力，连先前向闻欣大献殷情的学生也都是各大高校的学生领袖之类的。 “各位先生，同学们，戎瑞同学不仅是清华大学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也和大家一样具有崇高的共同理想。”赵教授拍了拍戎瑞的肩膀。“大家不知道吧，戎瑞同学还是我的狱友呢，哈哈！” 大家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戎瑞，被张教授吹得有些脸红的他只好把上次入狱的事情对大家说了。 “嘿！戎瑞，真看不出来哟，你竟有这般传奇的经历呀！” 戎瑞没想到闻欣竟会对他入狱的经历大为赞赏，他可不知道眼前的这些进步大学生为了理想什么都可以去做，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因此而入狱自然成为他们引以为傲的经历，何况是和张教授一起那样的美事，当然羡慕不已。戎瑞和张教授一同入狱的事情立刻就把他和大家的距离拉近了起来，这是戎瑞无论如何想不到的。 第三章 赝品 戎瑞隐隐感到今天一定会有重要的事情，张鸿庭教授宣布准备在下周举行全市高校学生示威大游行的时候，他还是大吃了一惊，他隐隐想到了一件大事，但又无法想得太清晰。不同于戎瑞的吃惊，其他的同学包括闻欣在内，却都异常兴奋，似乎这是期待已久的重大行动。当张教授问他能在清华园发动多少同学参加的时候，戎瑞已经胸有成足了。戎瑞表面上在清华虽不算是比较激进的进步学生，但和他相近的同学中却不乏其人，早就嚷嚷着要南下向南京政府请愿去，通过他们几个拉上三五百同学是没有问题的。 这年头的大学生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爱国的热情，要不然也不会发生之前的那些自发的规模大小不等的游行集会活动，就这些也已经闹得政府头疼不已了，可见学生运动的威力。张教授在交代了具体的行动要求之后，还郑重地提醒大家要注意保密，因为在北平的大学之中，爱国学生众多，政府安插的特务分子与眼线也绝对不会是少数。 “先生，示威游行策划得虽然很好，但这样的统一行动，如果能够打出统一的示威口号就更好了。”戎瑞忍不住插了一句。 “嗯，我看戎瑞的想法非常好，这样能够更显这次行动的政治性，并可以提高我们的影响力。”张鸿庭教授高兴地说。“大家都想想，我们的口号应该怎么提才好呢？” 听了张教授的话，大家立刻你一言我一语的提出了各种各样的口号。 张教授摆摆手让大家停止了议论：“大家提出的口号都很好，但我们的口号应该具有政治号召力，这样才能更好地反映我们这次**示威活的抗日救亡的性质。戎瑞，别坐在那里不吱声呀，你也说说看。” 戎瑞正津津有味地欣赏同学们热火朝天的讨论呢，，没想到张鸿庭教授点名点到自己头上了。 “各位先生，同学们，我是这样想的。”戎瑞看了看张教授鼓励的眼神。“我们这次游行示威，是有北平各大高校同学和老师们共同发起，为了抗日救亡的一次学生运动。值此国家危亡之际，必将引发北平乃至整个华北，甚至是全中国范围的抗日救亡热潮。所以，就像张先生说的那样，这将是具有高度政治性的重大事件。” 戎瑞停了停，见几位教授和同学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因此，这一次提出的口号应当具有高度的概括性，直接鲜明地反映我们广大学生与学生社团的政治要求，也同时反映一切爱国人民的共同心声。” “说得好！”张教授对戎瑞的说法非常满意。 “我说戎瑞，你倒是把想好口号给大家说说呀！” 催促的不用说就是闻欣了，其他人也都在期待着戎瑞的高见。 “口号第一条：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好！” “口号第二条：停止内战，一致对外！” “好！” “口号第三条：全国人民武装起来，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太好了！真有你的，戎瑞，啪！” “哎哟！”- 这一周以来，戎瑞所在的筹备小组忙得不可开交，一次**示威活动的筹备工作量是可想而知的，何况是在当局的眼皮子底下秘密开展。困扰大家最多的是经费问题，横幅、标语、旗帜、宣传品和必要的食品饮水，哪一项不是要钱的，虽说单项费用都不大，但看想到数量之庞大，大家都傻眼了。要知道参加游行示威的大多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青年大学生和少部分高校的教授，平时连自己的生活都成问题，根本就没有筹资的能力。好在大家的参与热情出奇地高涨，愣是你一块我一块的凑了一部分活动经费，但依然有着较大的缺口。 “要不大家再动员一下，发动同学们积极捐献，或者向社会募捐吧？”一位北大的同学忍不住向大家说到。 “不可！”张教授摆手否定了这位同学的意见。“大家想想，我们这次游行示威是秘密筹备的，向社会募捐岂不是暴露了。现在，当局控制得很严，特别是对参加抗日救亡活动的进步学生，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北平市大中学校学生联合会虽说可以拨一些，但毕竟杯水车薪呀，联合会也是刚刚才成立的，我们得自己解决了。” “那怎么办呀，这经费也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呀！” “是呀，是呀……”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都有些愁眉苦脸起来。 “把我这个手镯算上，拿到当铺子里大概能值得上几十块钱吧。”闻欣从手上退下一只白玉手镯放在了桌上。 “好样的，闻欣！” 闻欣的举动顿时引得了大家的叫好声，这时候哪怕是多一块钱也是好的。在座的人当中，也只有闻欣算得上是小富人家的子弟，几个教授凭着微薄的薪金只能自保有余，其他的学生们就不必说了，能挤出一两块钱就不错了，否则学费和生活费都成问题。这年头少有大富之家子弟参与这种被当局禁止的活动的，危险不必说，就是苦也吃不了。 “先生，我们还缺多少经费呀？”一个男同学问出了大家关心的问题。 “缺口很大呀，同学们。”张教授显然也不是有多少闲钱的人，看他无奈的样子就知道了。“按照这次行动的统一安排，各个筹备小组需要筹集1000块钱的经费，我们目前总共才筹到了582块钱和部分用得着的物品，想必其他筹备小组的情况也不会比我们好到哪里去呀。” 张教授一开口，大家都不作声响了。400多块钱在富人的眼里或许不过是一件不怎么样看得上眼的首饰，但在一干穷得叮当响的穷学生和穷教授眼里就成了跨不过去的大山一般，再说留给大家用以筹资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先生，各位同学，请大家不要着急，我们暂时的困难一定会挺过去的。”戎瑞也没想到活动的经费竟会如此拮据。“张先生，请把筹资的事情交给我吧，我一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请先生和同学们安心准备其他重要的事情好了。” “戎同学，你有什么好办法吗，你自己也不富余呀？”同学们显然有些不相信戎瑞的筹资能力。 “戎瑞，你能行吗？”张教授也有些不放心，虽然戎瑞平时的言行一直都是很慎重的。 “我一定办好这件事。”戎瑞笑着对张教授说到。“就让我来做大家的筹款人好了，呵呵！” “唉，只有两天时间了，你尽力就是了。”出于对戎瑞的关爱，张鸿庭教授并没有把话说死。 “喂！戎瑞，你该不会是去做梁上君子吧？” 闻欣不愧是学新闻的，口出惊人之言。听闻欣的话，大家都愣了一下，都狐疑地看着戎瑞，显然对她的不是不相信，至少有这种可能性。虽然觉得戎瑞去偷的可能性不大，即使真的做了也相信会冲那些贪官和奸商去的，但毕竟大家都是文化人，这种事情还是很不齿。 “哈哈！大家都想到哪里去了，我像是梁上蚤时迁的徒子徒孙嘛。”戎瑞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引得大家都大笑起来。“放心，两天后一定给大家一个意外的惊喜。” 其实戎瑞根本就没有想好筹资的方法，只是看到张教授和大家愁眉苦脸的样子，一冲动就把这烫手的事情揽了过来。不过他也不算是无的放矢，戎瑞刚才考虑了一下，想把家里出事前回过来用作在北平购置房产的钱捐出来。这笔钱正好是5000块大洋，拿出四五百块钱还是可以的，因为这笔钱已经用不着了，父母和妹妹都已经不在了。戎瑞没有全部捐出来倒不是吝啬的关系，而是他又另外的用处，况且他打定主意要拿北平的日本人下手，当然不会是去偷。戎瑞刚才在心中急速考虑了一下，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是要这些日本人自己心甘情愿地放血。 北平的琉璃厂一带是古玩商人聚集的市场，戎瑞曾经路过那里几次。那一带市场上什么样的文物古玩都有，汉唐明清，真真假假的参杂其中。戎瑞的祖上原是盗墓起家的，也曾经贩卖过许多文物，传下来一套制造青铜文物赝品的独门技艺，作为家里的独子，这套技艺自然就传给了他。其实戎瑞家自他父亲起，就置购了田产，又办起了两个铺子，生活还算不错，自然也就不再作祖传的买卖了。如今事急从权，戎瑞自然要坑小日本一把，国仇家恨呀- 戎瑞说干就干，开会完了就直奔琉璃厂，昏昏时分，他拎着几个仿制的青铜鼎、青铜镜和青铜斛等物品直奔张教授家，也就是开会的地方。这些东西在琉璃厂的市场上到处都是，工艺也不错，毕竟青铜冶炼技术是中国人发明的。戎瑞花了几十块钱买了这些只能看不能用的东西，着实让张教授心疼了好一会儿，这还没开始呢，就已经花出去这么多钱。戎瑞也不管张教授的心情，又从一个布包里面掏出出了许多小物件，白磷、硫酸、硝石、木炭、石灰甚至还有几块黄土，看得有些不明所以的张教授目瞪口呆，难道是要做炸药不成。 “戎瑞，你这是干什么？” “呵呵，先生，暂时保密。”戎瑞神神秘秘地说。“先借您家的后院用用，学校里的宿舍不太方便。” 张教授虽不知道戎瑞这是在干什么名堂，但还是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显然戎瑞是不会乱来的。 戎瑞今后院鼓捣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半夜，这才带着一身的硝石气味回来了，手上不知何故粘了不少青铜绿锈。张教授赶紧打水让戎瑞洗漱干净，这才一脸茫然地希望戎瑞有个说法。 “先生，您别急，等明天中午就知道了，准保能解决经费问题。”戎瑞一脸的得意，让张教授狐疑不已- “戎瑞，你……你这是要倒卖我们国家的文物吗？！”张教授一看见戎瑞从自家后院里挖出三个青铜器，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犯罪！你还是清华大学历史系的大学生呢，你……你竟敢亵渎祖先吗？！你还是个党员吗，啊？！” “先生勿急，哈哈！”面对气急败坏的张教授，戎瑞则是满脸的得意。“戎瑞不敢也绝不会拿国家的珍贵文物开玩笑的，先生尽情放心，呵呵！先生请看，这是一件汉朝的四方羊角青铜斛，嗯，应该是件宫廷酒器。这件则是西周青铜鼎，名叫做圆形青铜祭天鼎，是西周诸侯王家的祭天青铜器。而第三件可有来头了，相传是周幽王，哦，就是那位千金买笑的西周末代昏君，周幽王被犬戎族杀死后，这件九头朱雀青铜镜就是唯一的陪葬品，原本是周幽王赐给褒姒的物品。呵呵，一代帝王做到这等份上，也算是够惨的了。” 戎瑞说着说着，忽然发现张教授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您看我真是的，呵呵，这些都是赝品！”戎瑞吓了一跳，他还真怕张教授会暴跳如雷的，这些青铜器要不是赝品的话，都够得上杀掉戎瑞几十个脑袋了。 听了戎瑞的解释，张教授刚才马上就要爆发的表情立刻变得古怪异常。 “那个……你说这些文物都是假的？！”张教授用手指着桌子上的青铜期结结巴巴地问到。“可这些东西明明至少是上百年前的东西呀？” “呵呵！哈哈！”戎瑞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得意地大笑起来。“先生，这些青铜器其实就是我昨天晚上忙活半宿的成果呢，当然不是真的。” “你是说，你……把昨晚上这些仿制品弄得像真的一样？！”张教授终于有些平静下来。“呃，虽说你这技术还真不错，可这不是作假骗人吗？” “先生，您先请坐下，我给您慢慢说。”戎瑞拉着张教授坐下，又为他倒上了茶水，这才慢慢道来。“这些青铜器本就是赝品，要说这也是一门技术，而且是非常特殊的技艺，是我祖传的技艺。您要说作假骗人也是对的，但问题在于要看骗的对象是谁了。先生，如果拿这些赝品去骗善良的人当然就不对了，可要是被骗的是日本人呢？” “日本人？！”张教授是个君子，一时还没明白戎瑞的意思。 “先生，自列强打开我中华国门以来，随之而来的不仅仅是列强的军舰大炮和侵销的工业商品，还有偷盗和掠夺我中华文物的强盗、骗子和文物贩子。作为千年古都的北平，您想啊，有多少外国人居心不良呀，这其中就有大量的日本人。”戎瑞见张教授一边听一边点头，便继续说下去。“明天的游行示威，目的就是要唤醒全国民众的抗日救亡意识。而这些日本人是什么人，是强盗，是侵略者呀！呵呵，骗骗小日本鬼子，不算是不良行为吧。何况，所得还可以资助抗日活动，何乐而不为呢。” 张教授终于点了点头，戎瑞说的确实没错。 戎瑞撇了撇嘴，心想不骗狼心狗肺的日本鬼子才是真正的傻瓜，还指望着今后用这门技术多多发财，要不然今后的活动经费从哪儿出呀。昨晚上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才弄了三件，可惜时间太紧了，不然还可以做得更好一些。看来今后非不得已不要干这累人的活，逮着机会的话干脆抢他***，嘿嘿。 第四章 坑了狗日的 ***很幸运的并没有被戎瑞打劫了，***是自己高高兴兴付的钱，整整五万多个大洋。***很高兴，还不是一般的高兴，笑得下巴第二天还歪着。那个年轻的中国人是懂什么呀，哼哼，要价二十万大洋。不过在本大人面前，嘿嘿，连哄带吓就砍到了四分之一。汉朝的四方羊角青铜斛、西周的圆形青铜祭天鼎和九头朱雀青铜镜，哈哈，发了发了。这要是带回东京，那就是不二十万大洋了，至少五十万日元，不，一百万！ ***是日本帝国大学考古研究所的副教授，名叫井口植卫，***井口植卫来中国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间，井口植卫到底搜刮了多少中国的文物连他自己也弄不清了。严格地说，井口植卫来中国考古是受官方资助的，搜刮的文物自然也归官方所有，所以当他看着别人发大财的时候，别提有多郁闷了。下午刚要关门吃饭的时候，时运就来了，按井口植卫的说法是挡都挡不住。当那个年轻人抖抖索索地拿出装在木匣子里的三件青铜器时，井口植卫的眼睛都直了，那红斑和青铜绿锈，多年的考古经验告诉他，这绝对是很有分量的上好货色，其中的一件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九头朱雀青铜镜，这可是中国西周最后一个皇帝的陪葬品。不过，那个年轻人怎么会拥有这样的宝物的，莫非？果然，旁敲侧击就弄明白原来是从家里偷出来的，原因是这个年轻的家伙赌钱输了很多钱，想偷偷卖了还赌债的。 输了钱的年轻人一开口就是二十万大洋，还挺识货的嘛。轻轻的一声冷哼，开价就落到了十八万，一句重重的巴嘎，就成了十五万，哈哈，果然是个公子哥嫩货。用不了半小时，五万大洋的现金支票往桌上一放，公子哥就乖乖地投降了，哼哼，谁说井口植卫不会做生意。***井口植卫在公子哥临走时还送了一把勃朗宁手枪给他，子弹也送了上百发，留着防身吧，别死翘翘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从家里多多把值钱的东西拿来换大洋- “***，真的卖了这么多钱？！太好了，太好了！这下子经费问题解决了，高校支部的活动经费也解决了，不，整个北平市工委的经费也解决了，哈哈！戎瑞，我要给你记上一功，一大功！” 温文尔雅的张鸿庭教授狠狠地掐了掐自己胳膊，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唉，都是一个穷字闹的。 这下父母留下的5000多块大洋的遗产暂时不用上交了吧，张教授乐得手足舞蹈的时候，戎瑞这样想着。在他的眼里，公就是公，私就是私，应该分分明明的。只有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才动用私钱的，老婆还没娶呢，大不了以后多辛苦一下，再做他几件，坑***感觉还真不错。 “那个，先生，这里还有……”戎瑞忍不住阻止了张教授这位领导惨不忍睹的样子。 “什么，还有？！”没想到张领导的嘴巴一下子就成了o形。 “不不，先生，卖青铜器的钱就这么多了。”戎瑞对于张教授今天的失态还没有转过弯来。“这个，实际上卖给小鬼子的价格是五万多块大洋。这多出来的钱，我自作主张买了几把枪和一些子弹，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戎瑞打开了放在一旁的小箱子，十二把崭新的毛瑟军用手枪摆在了张教授的面前。这玩艺在中国又叫驳壳枪，或者盒子炮，外国人不喜欢，在中国可很时髦的武器。180块大洋一把，外加500发子弹，价钱虽然贵了点，可这崭新的货色一般是很难买得到的。当那个叫井口植卫的小鬼子旁敲侧击地问自己是不是需要手枪的时候，戎瑞是求之不得，当然表面上说是个家里的保镖买的。说起这个井口植卫，戎瑞现在还是有些想笑，这小日本的名字还真怪，井口**，小日本是不是都有这毛病不成。这个留着小胡子的井口植卫，要是知道买的是假货，恐怕是连哭都来不及呢，呵呵。 在枪油擦得锃亮手枪和明晃晃的几千发子弹面前，张教授足足愣了三分钟，戎瑞估摸着有那么长时间。张教授还一连说了六个好字，不过后来张领导只承认说过三个，死活不承认多出来的。 “那个，戎瑞呀，哈哈，呵呵！”张鸿庭教授使劲地拍了拍戎瑞的肩膀，张领导此时觉得自己吸收戎瑞假如组织的决定真是英明无比。“好样的！” 戎瑞笑了，假如组织以后办的第一件大事就被领导表扬，当然高兴了。虽然在他以为这并不能算作是太大的任务，不过看张领导的喜形于色，戎瑞直接就把任务的等级连升了两级。戎瑞不知道的是，整个北平市工委目前只有三支枪，最好的那一支还是六成新的国产货。凭借着几只假造的青铜器赝品宰了小鬼子五万块大洋，不要说北平市地下工委，就是对中央红军来说也是笔大数目。虽然戎瑞对组织的穷困是有心理准备的，但穷到这份地步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戎瑞也不知道，一个月后，大部分的钱款和一半的毛瑟军用手枪和其他物资一起通过秘密途径转到了陕北。 戎瑞没有把勃朗宁手枪交上去，一来是想留给自己自卫用的，这年月保命要紧哪，这二来嘛，虽说这次弄了十几把抢，可谁知道能不能轮到自己配备呀，多半是不会的，不够级别呀，所以就留了个小小的心眼。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就在上个月，我们中央红军在陕西直罗镇全歼了国民党东北军109师，接着又在张家湾地区歼灭国民党东北军106师一个团，彻底碎粉了敌人对陕北革命根据地的第三次‘围剿’，打了两个大胜仗！”张教授神神秘秘地对戎瑞说到，神色却是明显的神采飞扬。 看着张教授高兴得样子，戎瑞也打心眼里高兴，毕竟是自己的组织打了大胜仗，还有什么比这能令人兴奋的呢。 “对了，得赶紧把钱款和武器给上级送过去，看我高兴得差点误了事了，呵呵。”张教授猛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来，戎瑞，赶紧收拾一下，咱们把东西送过去。” “先生，这合适吗？”戎瑞可没有乐昏了头。 “什么？” “我是说，我跟去合不合适呀？”戎瑞指的是组织上的保密纪律。 “呵呵，还是你们年轻人斗争意识高呀。”张教授恍然大悟的样子。“嗯，这笔钱款和武器非常重要，必须马上交上去，放在我这里不安全。再说时间也来不及，再过不到一个多小时就就要宵禁了。今晚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走吧，反正我一个人也不好带这么多东西。” 戎瑞没再说什么，心想，不就是三十出头嘛，还你们年轻人，真是的- 虽然华北的局势比较紧张，小日本的军队在北方咄咄逼人，相对后方的北平夜里是有宵禁的，但这时候也不是差得很严。戎瑞和张教授叫了辆黄包车，两人直奔北平市工委的联络点，当然了，中途特意绕了一个大圈。 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从琉璃厂到张教授家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一路上戎瑞虽然装作镇定，可心里面却是提心吊胆的。这要是被警察巡逻队或者特务抓住，那就什么都玩完了，这一次被抓和上次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想必什么老虎凳、辣椒水、垫砖头以及烙铁什么的，肯定会来一处全武行。到底是老革命，还是张教授看起来镇定自若，知道戎瑞难免有些紧张，不时拿眼神悄悄地安慰着他。 北平市工委的联络点设在一幢简朴的小楼里，看起来像是很久以前外国人修建的小洋楼。小洋楼有一扇铁门，进了铁门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院子的左右两边种了两颗北方常见的法国梧桐树，梧桐树不大，叶子却落了一地，看上去蛮有诗意的样子。戎瑞心想，这里的主人大概也是文人之类的知识分子。过了小院，便从一扇西式的木门进了小洋楼，小洋楼有三层。小洋楼的底层大概是客厅吧，意外的是，客厅里居然有五六个男女在噼里啪啦的打麻将。打麻将的男女看起来都是有几个小钱的那一类，看见张教授和戎瑞进来，戎瑞发现他们明显地有些意外。 “是什么风把泽丰先生吹来了，今天怎么有空呀，还带来个小兄弟，你可是好些天没有来和大家一起玩了。”坐在沙发上的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乐呵呵地大声说到。“张先生，这些天晚上可不太平，该不会手痒痒了吧，哈哈！” “哪里哪里，王经理说哪儿的话，我还真是手痒的紧。”张教授也打起了哈哈。“趁着今天碰了个好事，来讨个好彩，这不把我这小兄弟也带来了嘛。” 戎瑞进了这小洋楼，就非常注意观察，渐渐的也听出了张教授和那位王经理打哈哈话里的意思。王经理大概是说，老张呀，你怎么突然提前来了也不事先打个招呼，这几天外面不安全，该不会是有什么急事吧，怎么还带了个外人来。而张教授则是说，还真是有要紧事，而且是好事，这位小兄弟是自己人，所以就一起来了。唉，做地下工作就是累人呀，就得时刻提防着。 这时，从门口进来个仆人模样的人，轻轻地冲王经理要了摇头，就出去了。戎瑞心想，这大概是门口放哨的吧。张教授和那位王经理对了个眼，就和他上楼去了，让戎瑞先坐着等一下，装着毛瑟手枪的箱子自然是被张教授提上去了。客厅里打麻将的人和戎瑞打了个招呼，也不管他，旁若无人地又玩起麻将来。 “什么？！好，好，太好了！” 过了一会儿，楼上隐隐传来王经理惊讶的声音。戎瑞注意到，几个打麻将的人都柱起了耳朵，手上的动作也明显地缓了下来。 从先前张教授的反应来看，楼上的王经理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么多钱，当然会让王经理喜出望外，要知道，这年头一个公司职员的月工资才二十来块钱呢，想这样的小洋楼在北平不用一千块钱就能买下来，一样大的普通四合院还值不了五六百块的。按一支崭新的毛瑟军用手枪配500发子弹的价格，这些钱足足能买上将近280支，还别说国产货。如果按红军现在的装备和配给水平，这笔钱能养得起一支至少3000人的队伍。这样一算，张教授和王经理的惊喜也就不足为奇了。 所以，等张教授和王经理下楼来把事情一说，戎瑞就被淹没在一片赞扬声中了，搞得戎瑞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头顶开始冒泡了。当然了，作为戎瑞领导的张教授功劳也是免不了的。 “真是太神奇了，你说这日本鬼子还是个考古专家呢，他怎么就发现不了是假的呀。” “小戎呀，我家里还有一个青铜器，也是前些年在琉璃厂买的，改天就交给你了，咱们再坑小鬼子一把！” “这么神奇的技艺，要是推广开来，咱们的队伍和地下党的经费其不是都可以解决了嘛！” …… 这都是什么呀，戎瑞顿时陷入无语之中。 “好了，好了，同志们，不要把我们的戎瑞同志弄得不好意思了嘛。”王经理，不，王副书记笑嘻嘻地把戎瑞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从现在开始，我决定，我们的戎瑞同志归市工委直接领导。” 好么，这位王副书记还真不客气，直接就把戎瑞给征用了，他现在在王副书记的眼中就是摇钱树，就是活动经费的代名词了。有了戎瑞这棵摇钱树，上级指派的军费筹集任务就不再是那么可怕了。从此以后，什么黄金现大洋、武器装备、药品器材都会像流水一样从北平流向遥远的陕北根据地。那功劳，想到这里，王副书记的嘴角都已经咧到耳朵根子了。 戎瑞随着张教授来到这座小洋楼不到两小时的时间里，不仅工作关系直接归属了北平市地下工委，其保密级别还从一名普通党员被提到了和王副书记同一个级别。同时为了工作需要和保密的需要，戎瑞将不再继续参与公开活动，戎瑞的抗议直接被在场的领导们否决了，也就是说，他现在成了被重点保护的对象。戎瑞吃惊地看着这样戏剧性的变化，同时也多少有些受宠若惊，看来以后劳心劳肺是少不了的了。 第五章 12月9日 保密等级升格的戎瑞立刻被要求按规定撰写自己的履历和家庭背景材料，写这些材料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妹妹，姓名、性别、年龄、籍贯、职业和出生地点等等，好在戎瑞根本就没有多少社会关系，几个在学校里稍微要好一些的，基本上可以说是进步学生，否则还不繁死。但撰写家庭情况材料的时候，戎瑞着实哭了一场，让工委的领导诧异不已，在张教授的解释下才恍然了解戎瑞家人被害的情况，惹得几位大姐爱心泛滥，着实狠狠地陪着哭了一把。 两个小时后，戎瑞递交了自己向组织提交的第一份材料，而这一份材料完全是关于自己个人情况的，当然了，组织上是必然要派人核实的。几个月后，戎瑞才从王副书记那里了解到，组织上通过在奉天的地下党专门派人去了他的家乡核实情况，还找到了他家人的尸骨并给于了收敛。通过这件事情，戎瑞第一次感受到了组织的关怀。 虽然戎瑞被强行剥夺了参加公开活动的权利，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参加今天晚上的会议，因为他的保密级别足够他参加的资格。今天晚上，北平市地下工委原本就要召开重要会议，对明天开始的游行示威进行政治动员，并且把各项准备工作逐个落实。参加这个会议的都是地下党员，也是各个筹备小组的负责人。戎瑞这才知道为了组织这次极具政治意义的游行示威活动，北平市地下工委一共设了七个筹备小组，通过这些筹备小组把北平全市各大高校的进步学生和社团组织头联络了起来，在抗日救亡的旗帜下凝成了一股绳，明天这股凝结的力量将迸发出无比巨大的力量。 戎瑞这个计划外参与者，主持会议的王副书记很客气地征询了他的意见。戎瑞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指出了筹备工作中尚未涉及或者遗漏的问题。虽然征询戎瑞的意见原本只是王副书记的客气，但戎瑞提出的问题却还是引起了与会者特别是王副书记的高度重视。针对这些问题，会议及时增加或调整了既定的行动计划。 为了保证游行示威行动顺利启动，原定在**广场集中誓师的方案改为各大高校参加人数在两百人以上的，统一在上午第一节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刻，直接从学校誓师并向**进发。这样可以造成多点启动的效应，扩大影响面。 为了保证游行学生的安全，各筹备小组指定专人带领一定数量的同学维持游行秩序。 为了防备当局的阻拦，各支游行队伍要指定专人带领一定数量身体素质较好的学生组成冲锋队。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当局的封锁线上冲开缺口，让游行队伍顺利通过。同时，这支精干的冲锋队在游行队伍撤退的时候，要负责掩护的任务，当然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为了保证撤退的安全，撤退线路要安排至少一条备用线路。 为了救助万一在游行示威中负伤的人员，各支游行队伍还要指定专人带领一定数量的同学组成救护组，特别是具有一定救护知识的同学。 游行示威指挥部指定专人负责联络社会各界爱国人士和有影响力的知名人士，他们的任务是万一有人被捕，要及时进行解救和提供援助。 为了扩大这次游行示威的政治影响力，以北平高校学生抗日救国联合会的名义将爱国学生抗日救亡的诉求通电全国。与此同时，考虑到此次游行示威有可能影响全国，安排得力人员南下和西行，积极联络并发动各大城市高校学生参与进来，将抗日救亡热潮推向全国。 北平市地下工委要指定专人负责及时安排有可能被捕的地下党员、进步学生或爱国人士转移出北平，或者直接安排他们通过秘密途径前往陕北根据地。 另外，为了防备敌人的反扑和报复，敏感人员要及时转移或潜伏，游行示威后暂停一切公开活动和一切不必要的秘密活动- 1935年12月9日是个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日子，这一天上午，北京大学学生在校园操场誓师，高举抗日救亡的旗帜并高呼口号，走出校门率先向**进发。紧接着清华大学等北平各大高校纷纷发动起来，学生们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走出了教室，一支支由大学生组成的游行队伍纷纷涌上了街头，打破了这座千年古都清晨的宁静，抗日救亡的口号响彻了北平的上空。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停止内战，一致对外！” “全国人民武装起来，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反对卖国的对外政策！” “全国武装起来保卫华北！” “立即向日本宣战！” “人民！武装你们自己！” “用武力保护华北！” “打倒卖国贼！” “打倒卖国贼殷汝耕！” “中华民族万岁！” “为祖国自由而奋斗！” …… 开始的时候，早起准备上班或者开始做买卖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待后来明白了是大学生们进行抗日救亡游行示威的时候，许多人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以示支持。不少原本并没有参与进来的学生，在知道了以后，从学校里追了上来，加入了游行队伍。甚至一些原本在一边旁观的市民，也自发地加入了游行队伍，跟着年轻的学生一起高呼口号。渐渐地，随着游行队伍的向前推进，参加的人数越来越多，队伍也越来越长，声势比预想的还要大了许多。在这些游行队伍中，不再仅仅是北平的大学生，还有职员、商人、手工业者，甚至还有少量的**士兵。 这一刻并不是偶然的，而是长久以来积压在民众心中的抗日诉求和对政府懦弱的积怨的爆发。东北沦丧，华北危急，家仇国恨，在这一刻都融入了一支支涌向**广场的游行队伍。这一刻，千年古都的街道沸腾了，民众的心灵沸腾了- 这一沸腾的时刻，由一个人却无可奈何地无所事事，只能当一个默默的旁观者，这个人当然就是戎瑞。 戎瑞就站在街道旁边，眼看着一支支热情高涨的游行队伍从眼前走过，他只能和身边的市民一样报以热烈的掌声，直到把自己的手掌拍疼为止。戎瑞很想加入眼前的游行队伍，很想和同学们以及同志们在一起共同战斗，但是他不能，因为他必须执行组织的命令。按照王副书记的话，从加入组织的那一刻开始，戎瑞就再也不是一名年轻而且冲动的大学生，也不再是仅仅具有爱国热情的中国人，他已经成为了一名战士，战士就要在最适合自己的位置上战斗。 看着一张张激昂的脸庞，看着高声喝彩的市民，看着飘扬的旗帜，戎瑞仿佛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眼前的一切景象就像是一部纪录电影一样。戎瑞感觉到自己此刻的心情竟然出奇地平静，仿佛置身于天外一样- 北平市警察局。 “喂喂！你那边怎么回事，说清楚一点，我听不见！” “什么，学生游行？！在哪儿？派人给我驱散咯！” “喂！你怎么回事，饭桶！几个学生也堵不住，我撤了你的职！” “天哪！你那里也有游行队伍，顶不住了？！” “给我把人都派出去，混蛋！” “宪兵队……” “……”- 北平电报局大楼，一条条电波射向全国各地，射向欧洲，射向美国，……。 《申报》：北平爆发**示威，各大高校的学生要求停止内战一致抗日。 《大公报》：日本军国主义的贪婪终于引发了中国民众的怒火！ 《民报》：学商工兵齐上阵，抗日救亡！军警宪特纷出动，镇压民众！ 美联社：在中国的北方古都北平，在战争的阴影下，由于中日华北问题谈判引发民众的愤怒，由高校大学生发起的游行示威渐成燎原之势。 bbc：死亡或者生存，今天，这个问题已经由中国的民众回答了。 中央社：北平今日有不良分子引发骚乱，政府正在采取措施。 ……- 陕北延安。 红色中华通讯社：北平在呐喊，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 北平街头。 街头摊贩：这些学生娃当真要得！ 公司职员：是啊，再不起来抗日，咱中国就要亡国了！ 东北难民：不打败***鬼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呀！ 军警宪兵：娘哎，这么多人，爷们堵得住吗？ gmd特务：要糟！只怕是控制不住了，快向上峰报告。 日本人：巴嘎！军部的人真是饭桶，不知道中国人多吗，怎么会引发这么**示威的，大大地不利帝国的计划！ ……- 南京，国府。 蒋某人：几个读书的学生懂什么，抗战是政府的事情，让他们都回去上课！- 前门大街的茶楼是北平中产阶层经常光顾的休闲场所，这里临街的雅座视野很好，可以很容易看到街面上的情况。戎瑞这时候就坐在雅座里惬意地一边品茶，一边关注着前门大街上游行的人流。由于爆发了大规模以大学生为主的游行示威活动，今天北平各大高校的教师里基本上都是空空如也，大学生们都上街去了。这时候要是捧着书本坐在教室里，甭管你在干什么，保管会给你戴上一顶不爱国的大帽子。所以，那些实在是懦弱或者因为各种原因不愿意参加示威的学生和老师们，要么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要么就像此刻的戎瑞一样，做个貌似安闲的旁观者。 限于北平市地下工委的活动限制，戎瑞必须不能与当前的游行示威等公开活动沾边，根本不可能直接参加街面上的游行示威活动。虽说这种安全限制，实际上更多的是为了活动经费的安全，不过戎瑞却没有任何意见，在他看来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即使换作他是王副书记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作为组织的一员由不得个人的感情喜好因素。 “喂，你，说你哪！自个儿找个座，这个雅座我们公子要了！快走，快走！” 戎瑞意外地回过头来，才发现声音来自隔壁的雅座，一个看似保镖随从之类的人正在很不耐烦地拍着桌子，衣服的后摆鼓起着，显然是带了家伙的。独自坐在隔壁雅座的客人是个衣着楚楚的富家公子，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和戎瑞差不多。 “哼！”富家公子哼了一声，听起来是有些发怒了。“哪来的野狗在叫唤呀？” “哟嗬？！”骄横的保镖没想到碰了个硬钉子，一时间竟愣在了那里，大概是平时习惯了别人屈从的。“小子唉，你可听好了，我家少爷就是华北四省总商会言会长的公子。你也不打听打听，在北平这一亩三分地上，我们少爷叫你让个座那还是看得起你呢！” “呵呵，那本公子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家少爷呀？”富家公子忽然笑了起来。“除了你在叫唤以外，后面那几条不出声的当中，哪一条才是你家少爷呀？” 噗哧！说了半天，原来还是当对方是狗呀，这位富家公子还挺逗的嘛，戎瑞认不出笑了出来。 大概是听到了戎瑞的笑声，富家公子转头向他看来。戎瑞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位富家公子还是个翩翩佳公子呢。戎瑞的眼神极好，一眼就看出这位富家公子实际上是个女的，不过，穿着男装还真有些飒爽的味道。 女扮男装的富家公子所说的“几条”就站在隔壁雅座门口，由于隔栅挡住了视线，戎瑞开始并没有发现。这时候，门外的那“几条”已经再也忍不住，嗷嗷叫着冲进了隔壁的雅间。 “给我打死这个不长眼的小子！”衣冠楚楚的那个稍有些萎亵的家伙大概是保镖口中的言少爷了。 听到主子的命令，三四个保镖们便把手伸向了后腰，明显是要掏家伙了。戎瑞大吃一惊，在他这个位置看得分明，不假思索之下便随手抄起桌子上的陶瓷茶盘砸了过去。分量不轻的陶瓷茶盘恰好穿过格栅的空隙，重重地砸在了一个保镖的腮帮子上。戎瑞是有手枪的，就是那位**教授送的勃朗宁，不过这会儿他没带在身边。 “啊呀！哎哟！” 不对呀，明明砸中了其中的一个保镖，怎么想起了四声哀号呀？定睛一看，才发现被茶盘砸中腮帮子的保镖最惨，瘫倒在地上直哼哼，而另外三个则是捧着自己的右手大声地哀号着，原来其他几个保镖手腕上赫然插着一枚小巧的飞镖。看已经站起来的西贝公子笑吟吟的样子，就知道始作俑者就是她了，原来还是个女侠呀。 女侠当然知道见义勇为的是隔壁雅座的戎瑞了，所以冲着他嫣然一笑。 嗯，这女侠笑起来还真漂亮，该不会……，都说英雄救美，然后就以…… “小心！”戎瑞眼中的女侠忽然脸色大变，一甩手就飞出了独门暗器，一枚飞镖。 与此同时，戎瑞听到了一声枪响，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六章 戎瑞的建议 莫斯科，阿尔伯特大街的咖啡馆里，戎瑞在静静地品尝咖啡。 …… 苏黎世，街边公园的长椅上，戎瑞和一个中年女性在交谈着什么。 …… 高原戈壁，一支部队正在进行军事演习，地面上步兵战车快速向前推进，天空中不时掠过杀气腾腾的武装直升飞机。 …… 一架银色的飞机腾空而起，直插云霄，机舱里，戎瑞正在闭目养神，空中小姐把毯子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 戎瑞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了。在剧痛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被枪击中了，说不上什么感觉，实际上当时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现在想想不由得有些后怕。昏迷中，戎瑞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醒来的时候脑海里隐隐约约还有些残留的印象但又什么也抓不住。 胸口中枪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洁白的纱布裹胸让戎瑞有些尴尬。戎瑞所在的是一间典型北平民居的卧室，镂空的窗格，雕花的精致木床，水色的纱幔，装饰精美的梳妆台。戎瑞低头一看，身上盖着的是一条粉色锦缎的被子，鼻息只见还能闻到淡淡的馨香，这显然是女人的卧室。大惊失色的戎瑞相支起自己的身体坐起来，可惜疲倦的身体根本就不听他的指挥。 “恩公，你醒啦？”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床前，说话的声音正是昨天那个女扮男装的西贝公子。 “恩公？！” 听见那女子口称恩公，戎瑞愣住了。这怎么说的，自己不是被她所救的吗，怎么她倒反而称自己恩公呢？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六月里下大雪，天鹅倒吃了蛤蟆肉，稀奇吗。 “若不是恩公及时出手，丁艼恐怕是要载在茶楼里了。” 原来这女子名叫丁艼，名字起得好听，心思也转得快，她一见戎瑞的惊讶神色便知道了他心中的疑惑，所以才有此一说。 丁艼的父亲原来是河北沧州的一名学监，家里也算富裕，可惜在她六岁的时候，家里被强盗劫掠，从此家道中落。一次偶然的机会，丁艼绝佳的习武资质被她的师傅相中，便把她带到了繁华的北平城，这一呆就是十五年，直到师傅过世。丁艼的师傅是个武林奇人，一身的好武艺，平时专干劫富济贫的买卖，尤其爱找日本人下手。三年前，丁艼的师傅瞄上了一个日本人，可惜行事不慎，被日本人一枪打中了要害，回到家里不到半年便伤势复发去世了。师傅留给丁艼一身好武艺，也留给她多年的积蓄，毕竟无本的买卖来钱比较快。 “你一个女子独自在北平也不方便呀，为什么不回沧州父母家或者把他们接来呢？”戎瑞问到。 “恩公不知，他们都没了。”丁艼的眉头一蹙，伤心地说。 “对不起，我是无意的。”戎瑞很抱歉勾起了丁艼的伤心。 “没什么，你看我不是很好嘛。”丁艼果然是侠女本色，转眼便掩起了心中的伤痛。“倒是恩公一个学生能见义勇为，真是勇气可嘉。对了，其实恩公受的枪伤并不重，子弹被你胸口口袋里的大洋挡住了。只是枪击的距离太近了，又打在胸口要害部位上，伤得不重，静养几天就没事的，恩公放心好了。” 丁艼拿过旁边桌上的一块大洋，递给戎瑞。果然，一颗子弹恰好嵌在大洋上，戎瑞看得小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打透了，小命不保呀。 “我还不知道恩公的姓名呢。”丁艼见戎瑞后怕的模样也不揭破。 “啊，噢，戎瑞，我是清华历史系的学生。”戎瑞连忙说到，忽又想起外面游行示威的事情。“丁艼……呃……丁小姐，你知不知道外面的游行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丁小姐，你还是叫我丁艼吧，咯咯。在茶楼里我看你悠闲地喝茶，还以为你根本就不关心局势呢。”丁艼笑着说。“热闹着呢，听说所有的大学和许多中学的学生都上街了，甚至还有不时学生的人参加，北平的许多学者名流都纷纷在报上支持学生们的行动。不过，听说市政府发了禁令，禁止学生们上街游行。” “当局要是肯抗日的话，学生们就不用上街游行了。”戎瑞点点头说到。 “政治的东西我不知道，不过当官的和有钱人要么真怕了日本人，看见日本人躲都来不及，要么拼命地巴结日本人。就拿昨天打伤你的言武来说，他的老子言德纶是华北四省总商会的副会长，就是投靠日本人发的财，他的副会长也是日本人给扶上去的，整个一日本人的哈巴狗。” “哈哈，怪不得你昨天把言武当狗看，呃……。”戎瑞大笑，引胸口又疼了起来。 “你轻点笑，伤口会疼的。”丁艼风情无限地看了戎瑞一眼。“当这种人是狗已经狗看得起他了，哼！这个言得纶为了巴结日本人，居然还给自己起了个日本名字，叫什么乱七八糟的三友得纶，真是亵典忘宗之辈。” 对言德伦这种人，戎瑞也只好同意丁艼的评价。 “北平的老百姓为了讽刺他，都说他是个三张嘴，一张嘴吃祖宗的，一张嘴吃人日本人的，第三张嘴用来拉屎，咯咯！”笑归笑，丁艼的脸却红了，毕竟是个女子，说这种粗鲁的话不脸红才怪呢。 戎瑞像笑却又不敢笑，生怕伤口裂开来。 “丁姑娘，我想麻烦你个事情……”戎瑞想起应该通知组织一声，要不王副书记和张教授会担心的。 “行，恩公你说吧。”武林儿女就是干脆，还没问就应下来了。 “那真是太谢谢了，丁姑娘。”戎瑞高兴地说到。“麻烦你给我的老师捎个信，让他来接我，等会儿我写个信你带去，地址我也写下来好了。” “不行！”丁艼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信我给你送到，不过你不能回去养伤，虽说我已经给你敷了上好的伤药，可搬来搬去的肯定不方便，要是伤口裂开就麻烦了。” “可……”原来是这么回事，丁艼说的也有道理，可自己一个大男人住在人家女孩子的闺房里养伤也不是个事儿呀。 “恩公不用说了，你赶紧写信吧，待会儿我给你送去，也好叫你的老师放心。”丁艼哪会不明白戎瑞的想法，一伸手就阻止了戎瑞刚到嘴边的话。 “好吧，就是太麻烦丁姑娘了。”戎瑞看丁艼的表情就知道结果了。“可是，丁姑娘就不用老是叫我恩公了吧，听起来，呃……，再说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我呢，你还是叫我名字或者戎大哥好了。” “好吧，恩公就不叫了，咯咯！”丁艼转了一下眼珠。“不过，你一个学生居然要我叫你戎大哥，你叫我姐姐还差不多，哼！” 丁艼一说，戎瑞就傻眼了，是啊，自己才刚过二十岁，而丁艼说不定还真比自己要大上几岁。瞧丁艼既有些戏腻又有些得意的样子，看起来这姐姐是叫定了。本来想也不想就让人家叫自己大哥，想必是内心的大男子主义作怪了- 丁艼果然年龄比戎瑞大了一岁，在丁艼威逼利诱之下，戎瑞只好乖乖地叫了声丁姐，乐得刚刚做了姐姐的丁艼母爱大发，立马就给戎瑞做了美美的一顿午餐。戎瑞看得出这位丁姐丁女侠的武功好得很，却没想到烧菜的工夫也是一流的，戎瑞还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过足了嘴瘾的戎瑞，顿时感觉这一声丁姐叫得绝对值。 丁艼伺候着白捡的弟弟吃完了午饭，倒了热水让戎瑞洗脸，叮嘱了他自己不在的时候不要随便起床，这才带着戎瑞写给组织的信找张教授去了。 戎瑞这一周以来，因为要和组织的同志以及进步学生一起筹备游行示威的事情忙得昏天昏地的，再加上吃饱喝足，这一静下来，很快就睡着了。戎瑞美美地睡着了，还做了一个美美的梦，这回不仅梦见了昏迷时的那些情景，还梦见了一个美丽的女孩，但这女孩却不是丁艼。对于梦里的美丽女孩，竟然印象如此深刻，直到醒来还是那样清晰。戎瑞也想不起来梦里的女孩是谁，为什么会梦见她，她是谁，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快到黄昏的时候，丁艼回来了，说是张教授没有在家，丁艼去了两趟都没碰见，不过已经把戎瑞的信交给他女儿了。丁艼说街上的游行愈发热烈了，到处是示威的学生队伍，一些北平的社会名流还联合发了声明送到市政府，不过街上的军警宪特也多了许多，气氛紧张，估计是要镇压的。丁艼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消息，说其他的一些大城市也发生了响应北平学生的游行示威。还说学生们正在抵制日货，一些北平的日资店铺被愤怒的游行人群给烧了，另外，听说那个三张嘴的言德伦的车被堵在大街上，他本人还当场被一些激进的学生痛打了一顿，真是大快人心。 不好的消息也有，当局虽然暂时没有对游行的学生们动手，但是许多参与焚烧日资店铺的学生都已经被抓进了警察局。原本在北平参加中日谈判的日本人，还给华北军政府递交了言词激烈的抗议书，说是当局如不制止针对日本人的游行示威活动，逼近华北的日军就要做出强烈反应。 “不好！”戎瑞眉头一动。 “怎么啦，瑞弟？”丁艼被戎瑞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就叫上瑞弟来了。 “丁姐，看来当局要动手镇压了。”戎瑞的眉头蹙成了一团，担忧地说。 “不会吧，这学生们宣传抗日救亡，难道当局会违天下之大义不成？”丁艼不自信地问到，她也是心里对当局根本就没有任何信任感。 “这小日本一施加压力，当局就不得不要镇压了。”戎瑞心想，当局的特务无孔不入，肯定会从这次游行示威事件中闻到gcd的味道，再加上日本人压力也不是只在嘴上说说的，不镇压才怪呢。 “镇压会镇压？”丁艼听戎瑞一说也有些紧张起来，同仇共气之下她当然同情游行的学生，那些文弱的学生在军警宪特的棍棒之下的境遇可想而知。 “肯定会，丁姐。”戎瑞非常肯定地点头说到。“同学们有危险了，快，扶我起来！” 戎瑞说着便要从床上起来，吓得丁艼急忙摁住他的肩膀。 “瑞弟，你干什么呀？！” 丁艼和戎瑞两人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此时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否则必定会闹出两个大红脸来。 “丁姐，我得马上去找张教授，同学们有危险！”被丁艼恩在床上的戎瑞有些急了。 “不行！”丁艼哪里肯让戎瑞起来。“姐和你一样同情那些游行示威的学生，可你不是没有参加游行吗，你也做不了什么呀！” “丁姐，你是个好人，如果我说自己是这次游行示威的组织者之一，你相信吗？”戎瑞很自然地抓住了丁艼摁在肩头的娇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丁姐姐已经羞红了一张俏脸。 “我信，瑞弟。”丁艼信任地点点头，这个时候相比所有的女孩子都信。“可是你不能去，你得先养好伤，姐姐替你去，你也要相信姐姐，好不好？” “好！” 戎瑞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他知道按丁艼的脾气一定不会让他出去，何况出去还有危险，不用说自己受的伤了。戎瑞让丁艼拿了纸笔，给汪副书记和游行示威行动指挥部写了一封信。 戎瑞在信中说明了自己的分析，并提出了几点调整此次游行示威活动的建议。这两天的情况说明，游行示威的基本目的已经达到，由于形势和gmd当局的态度，必然要实施镇压行动，为了保护游行示威的学生和保存革命的力量，不宜让手无寸铁的同志们和进步学生在街头与军警宪特硬抗，造成无谓的损失甚至牺牲。所以，应该根据形势的发展暂停游行示威活动，以麻痹国民党当局和日本人，并积聚力量待适当时机再起更大的游行示威行动，以达到推进抗日救亡**的效果。从全国各界的反应来看，北平的忧思那个示威行动成功地吸引了全国民众的视线，组织上应当趁热打铁，即使派遣能力较强的同志和进步学生赴全国各地，特别是西部的西安、中部的武汉、东部的上海和南部的广州，这些都是人口众多大城市，而且高等学校比较集中，进步学生较多，容易发动。另外，由于此次游行示威行动效果喜人，党组织应该考虑将抗日救亡活动向知识分子、工商界和社会民众等各个阶层推进。鉴于抗日救亡运动的烈火渐成燎原之势，在保存革命力量的同时，建议党组织应当乘势在进步学生中宣传本党的政治主张，扩大本党的影响，并借机发展新党员以扩大本党的力量，这些知识层次较高的进步学生加入本党，必将有益于党的事业。 戎瑞还建议远在陕北根据地的党中央及时发表公开的政治文告，旗帜鲜明地支持和推进有本党组织和发起的抗日救亡运动，让本党的声音传遍全国乃至全世界。其次，鉴于国民党当局可能对抗日救亡运动实施血腥镇压，为保护本党有可能暴露的同志和可能遭受危险的进步学生和知名爱国人士，建议北平市工委及时与中央取得联系，在适当的时机将这些人员向陕北根据地转移，趁机加强根据地的力量。此举，也必将有利于扩大本党有关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主张的影响力。 第七章 挂上号了 “哦，有这种好事，我们的地下党同志里面居然还有这等技艺？！” 接到戎瑞的通过丁艼转交的紧急信件以后，北平市地下工委虽对他的伤势感到担心，但对戎瑞的形势分析和建议更是引起了足够的重视，当晚便召集了有工委几个主要领导和游行示威指挥部核心人员参加的紧急会议。会上，经过充分讨论以后，工位主要领导肯定了戎瑞的意见，但有些问题事关重大，便专门电告延安的中央社会部请示。中央社会部对北平市地下工委的意见也非常重视，尤其是对进步学生和知名爱国人士转移到陕北根据地的想法大加赞赏。 北平市地下工委在得到社会部领导的对请示的肯定之后，顺带提到了戎瑞制作青铜器文物赝品卖给日本人筹集大量经费和武器的事情，并表示将尽快将这笔巨资和毛瑟军用手枪转运到陕北根据地，以减根据地资金紧张的燃眉之急。社会部主要领导听到这个消息当然是大为高兴，要知道在陕北这个贫瘠的地方，筹措资金那是难上加难呀。在高兴之余，社会部领导当然不会忘了地下党的艰苦，指示留下一半的资金作为工作经费，同时根据地下斗争的需要，手枪也留下一半。不过等这批资金到达延安的时候，才发现北平市地下工委只留下了四分之一，手枪也送来了9支以及5000发子弹。 中央红军虽然已经意识到陕北的贫瘠状况，但抵达之后，还是对这里的惨不忍睹大吃一惊。在陕北地区，由于土地贫瘠，作物产量极少，还不足江西的一半，普通农民自己都吃不饱，哪有余粮可供军用。本来打土豪是红军的拿手好戏，可惜陕北的土豪大多只是比农民佃户吃得饱一点，家里多几件细软罢了，所以收获甚少。为此，红军还专门下发了各个部队在作战同时，还要在战斗中负责筹资筹粮的任务。红军固然艰苦，但围攻陕北根据地的国民党军却惨了，仗打输了不说，红军对战场上的任何有用之物都决不放过。武器弹药、车辆骡马、粮食药品、被服饲料、金银细软等等军用物资和生活用品都要一一收集齐备，连被打死的国民党士兵也不放过，扒光了所有能用的东西才予以掩埋。 五万大洋，这可是红军自占领遵义城之后听到的最大一笔钱款，虽然还得给北平市地下党留下一半，社会部领导能不高兴吗。虽然北平市地下工委隐晦地询问了利用文物赝品筹资的可行性，但社会部领导哪管那么多，现在，筹措资金是根据地压倒一切的任务，否则刚刚在此落脚的中央红军何以站稳脚更。更何况，这文物赝品也没有危害社会嘛，要说坑侵略中国的日本人也算是危害行为，任谁都会嗤之以鼻。再说了，日本人手里多一个赝品，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真品就会少被掠走一个，这也算是保卫祖国文化遗产的抗战嘛。 有鉴于此，加上北平市地下工委所说的那个拥有这门技艺的地下党员还是清华大学的大学生，所以戎瑞的名字便在社会部领导的心目中挂上了号。在指示尽快安排资金转运陕北的同时，社会部领导还指示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叫做戎瑞的摇钱树。见中央社会部如此重视，北平市地下工委的领导便不敢汇报戎瑞受伤的事情了，否则肯定要挨批，好在已经得知他的伤势并不重。戎瑞这时候并不知道，就在他深夜熟睡的时候，北平市地下工委已经把他的安全等级又向上提了一级。作为一名刚刚入党不足月的新党员，其安全等级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提到了与工委书记一样的级别，戎瑞在作梦的时候恐怕是想不到的，而且他作假坑人的行为还被上升到了对敌斗争策略的高度。其实，戎瑞之所以被社会部重视，在一定程度上还要归功于社会部这个情报组织对伪造技术的敏感- 戎瑞迟迟不能入睡，辗转反侧的他是担心北平市地下工委的领导会不会采纳他的分析意见，虽然像王副书记这样的领导都非常精干，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他是个新同志，说话的分量不足呀。如果上级不重视自己的意见，如果明天的街头发生不测，想象手无寸铁的学生们面对如狼似虎的军警宪特的情景，戎瑞不禁打了个冷战。 戎瑞多虑了，就在他忐忑不安地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北平市地下工委紧急发出了调整游行示威计划的通知，抢在了国民党当局实施镇压之前暂停了第三天的行动，使磨刀霍霍的军警宪特们扑了个空。根据隐蔽在敌人内部的同志提供的消息，当时全北平市的警察、宪兵和特务们都接到了第二天抓捕游行示威学生的命令，北平市地下工委的通知也仅仅比国民党当局提早了两个小时，真是悬之又悬。所以，当戎瑞在丁艼的帮助下洗漱完毕走上几十米外的大街时，街上除了四处巡逻的军警之外，就只有墙上张贴不久的抗日救亡的标语，这让他舒了一口气。 也许是心情颇好的缘故，胸口的伤口竟也不再疼了。 “走，丁姐，咱们今天下馆子吃早饭如何？” “早你个头呀，你的伤还没好呢，还想逛大街去不成。”丁艼哪会同意戎瑞的想法。“再说了，昨天你叫我去见的那个人，哦，王先生说他会在早上过来看你，他也让你好好养伤，不要管其他的事情的。” “咦，你怎么不早说？” “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忘了，瑞弟。”丁艼不好意思地说到- 王副书记到了晚上才来，丁艼为了不让戎瑞出门，耍了个小小的心眼。虽说是地下党，但毕竟也是**在北平地区的主要负责人，在这局势紧张的时刻特意来看自己这个普通党员，着实让戎瑞感动了一把。对于王副书记传达的中央社会部和北平市地下工委关于利用文物赝品筹资的指示，戎瑞自然是毫不犹豫地表示一定再接再厉，为组织筹措更多的资金。组织对此事的指示只有三条，安全第一，精心操作，杜绝危害，言简意赅。 既然中央社会部和北平市地下工委已经为戎瑞通过制售文物赝品的事情进行了肯定，戎瑞的赝品创作工作就不再是他个人的事情了。在跟戎瑞商议之后，王副书记代表组织明确表示，从今之后，所有经费由组织提供，即使挤也要从紧张的经费中挤出一部分来。另外，为了保证戎瑞这棵摇钱树的安全和工作生活的方便，王副书记表示，组织上有必要为戎瑞提供较为固定的工作生活场所，这个事情将在近期落实下来。另外一个意见被戎瑞委婉地拒绝了，配两个助手，不仅帮不上什么忙，人多眼杂反而不安全了。即使是经费的事情，戎瑞也表示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向组织上申请，他知道组织的每一块经费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浪费经费的事情不要说没有，即使多花一块钱也是要受到严厉批评的，况且在一般情况下根本就没有经费，都是自己掏钱的，**穷呀。 “小戎呀。”王副书记亲切的称呼，让戎瑞颇为感动。“既然你不愿意配备助手，组织上理解你的考虑。但为了你的安全，组织决定今后你和组织的联络将采取单线联系的方法，组织派了一位得力的同志担任你的联络员，呵呵，这个联络员将是专属于你的，当然还有另外一个联络员作为候补，只是这两个联络员互不认识。” “噢，真是太好了，感谢组织的安排。”戎瑞真的很高兴，专属联络员，恐怕王副书记自己也没有这个待遇吧。“王书记，我的联络员是谁呀，能不能先让我认识一下？” “当然，啪啪！”王副书记笑着点点头，然后双手一拍。 戎瑞一愣神之际，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窗户钻了进来。哇噻，组织里面看起来能人不少呀，一个联络员都有这身漂亮的功夫。不过想想也就释然，联络员的地位虽然不高，但鉴于工作的重要性，没有三两下还真做不了，能够担任联络员特别是重要人物联络员的人是绝对不可等闲视之的。 “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戎瑞同志。小戎呀，他就是中央社会部为你指定的联络员姜云龙同志。”王副书记热情地为双方介绍起来。“据社会部的领导说，姜云龙同志可是为传奇人物，他是……呃……，说真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这个是保密的，呵呵，以后你们自己聊吧。” 姜云龙看起来已经有四十来岁了，戎瑞惊奇地和他握手的时候，发现他的手非常有劲，想必是练武的缘故。姜云龙的身材不高，披着一身北方人常见的短褂，显得有限瘦小，这让戎瑞想起了水浒里的时迁。戎瑞当然不会以貌取人，他只是不自觉地想起时迁而已。 姜云龙的话不多，和戎瑞打了个招呼就算认识了，也没有什么客套。 “根据组织的规定，凡是从事特殊任务的同志都拥有一个代号，姜云龙同志的代号是龙王。”王副书记继续说到。 “王副书记，那么说按您的意思，我也有自己的代号咯？”戎瑞有些兴奋地插嘴问王副书记。“可不可以自己取呀？” “呵呵！”见戎瑞兴奋的样子，王副书记和代号龙王的姜云龙都笑了。“当然咯，戎瑞同志，鉴于你的工作对组织的重要性，你也拥有自己的代号，要是你想自己取代号的话也是可以的，呵呵！” 其实，组织上已经为戎瑞起了个代号，但戎瑞想要自己取代号也不是不可以，所以为了不挫伤他的积极性，王副书记并没有说出来。 可以拥有自己的代号，这让戎瑞立马就兴奋了起来。戎瑞的脑海里闪过什么飞天神龙、钻天豹、玉面郎君等等之类的白话武侠小说中的人物，可惜都太俗了，怎么说自己这个地下党也是堂堂清华园的大学生呀，而且这也不像是代号，不行不行。虽然不知道组织上对代号的取法有什么特殊的规定，但王副书记不是没说嘛，想必只要过得去就行，但也不能随便就取个什么阿猫阿狗的，那多郁闷呀。像龙王那样威风的代号，就好了，短时间里还真难以想到什么好的。 “发电机！”戎瑞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字眼，张口就说了出来。 “发电机？！” 王副书记和姜云龙刚刚还有些好笑地看着使劲搔着后脑勺的戎瑞，两人都愣了一下。姜云龙是觉得这个发电机的代号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之外，毕竟是传统的武林出生，他的想法可没有戎瑞那样现代。王副书记惊讶之余，不禁乐了，这小子自己取的代号居然跟组织上给的一模一样。 “真的，真的一样吗？！”戎瑞也没有想到自己灵光一现想到的代号居然和上级不谋而合。 “对，就是‘发电机’。”王副书记笑着说。“小戎，你为什么取发电机这个代号呢？” “呃……”戎瑞只不过是忽然想到罢了，哪里会考虑为什么的，好在大学生的脑筋就是转得快。“王书记，我是这样想的，组织上不是对经费筹集问题十分重视吗，这经费好比就是电力，只有生产更多的电力，我们的事业就会蒸蒸日上，所以就想到发电机了，呵呵！” 行啊，不愧是清华的高才生，连这都想得和组织一样。王副书记笑眯眯地看着戎瑞，不由得点了点头。 关于组织对戎瑞的工作要求，中央社会部和北平市地下工委虽然对戎瑞寄予较高的期望，但具体负责领导戎瑞的王副书记却比较明智地考虑了各方面的问题，所以并没有对戎瑞提出较高的要求，而是和戎瑞进行了理智的协商。原本中央社会部下的筹资指标是每年十万银元，北平市地下工委则将这个指标上升到了十二万元，当然，这个指标仅仅是针对戎瑞这颗摇钱树的，不包括其他的筹资途径。王副书记是怕这个指标对戎瑞这个新同志压力较大，所以想具体听听戎瑞个人的意见，没想到心情极好的戎瑞想都不想就给自己开出了每年二十万银元的筹资目标。对于戎瑞自己提出的这个高指标，王副书记虽有些揣测，但也是满怀大喜，这可是比中央社会部高出了一倍呀。 第八章 伤愈出山 接下来的一个月，抗日救亡的游行示威活动在全国各地纷纷爆发出来。北平再次掀起了抗日救亡活动的**，但是，由于游行示威被特务严密侦查和软弱分子叛变，行动均遭到了国民党军警宪特的残酷镇压，甚至驻扎在北平的日本宪警也参与了镇压行动。与此同时，北平抗日救亡运动的消息像野火般地飞速传遍了全中国的每一个角落。 在一二九以后没有几天里，全中国的学生都动了起来，在天津，在上海，在武汉，在广州，在杭州，在南京，在开封，在济南，在太原，在重庆，……甚至在云南，甘肃的每一个偏僻的小城市和小村镇里的学生群众都动了起来。罢课，示威，游行，在每一个地方举行着。成千成万的学生结合着坚强的队伍，在军警的打击，逮捕，甚至屠杀下挣扎过来，喊出了“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怒吼。全中国各地的学生群众在这一次震惊世界的行动里所表现出来的英勇姿态，也可以说是历史上空前的。在一二九和一二一六两次行动里，北平学生在日本宪警和本**警的直接压迫之下，在零下二十度的寒风里冒着军警的大刀，皮鞭，水龙，刺刀，甚至枪弹，冲破了古老的城门，奔走呼号了整天，许多人被打伤砍伤，许多人被逮捕。十二月十九日上海全市学生向市政府请愿，奔走了整整一夜；二十四日复旦暨南等校数千学生赴京请愿，在铁路上挣扎了三昼夜，忍受了三昼夜的饥寒，他们自己开火车，自己修理一段段的铁轨，**着身子跑到小河里把扔在河里的铁轨抬起来，装到铁路上。十二月二十日武昌汉口两地的学生隔江游行，晚上几万学生在江边守候了一整夜，终于以群众的力量压迫当局开放轮渡，在二十三日和二十四日，武汉三镇的同学联合游行了两天，十二月十七日广州全市学生大示威，遭遇到当地军警的开枪屠杀，十二月二十四日开封学生南下请愿，在车站卧轨四昼夜，千百个十几岁的小学生在大雪纷飞中，身上压满了冻结的雪，嘶声地喊着口号，陇海路交通断绝四日。 以学生为主体的抗日救亡运动及沉重打击了国内的对日投降主义，打击了汉奸政客们的嚣张气焰，也极大地激发了全国民众的抗日救亡的热情。一二九运动爆发以来，在**的领导下，抗日救亡运动已不再局限于游行示威活动，大批的进步学生和爱国人士积极行动起来，深入市县乡村和各个社会阶层，宣传抗日救国主张，在普通民众中形成了空前的抗日爱国气氛。大批的有志之士投身于抗日救亡运动中来，成百上千名进步学生和有志之士在地下党组织的安排下，通过各种途径纷纷涌向主张积极抗日的陕北红军根据地，充实了革命力量。另外，还有一批符合条件的进步学生秘密加入了党组织，投身到革命的事业中来- 最近的一段时间，有关游行示威的组织情况戎瑞并不太清楚，组织上没有让他接触这方面的工作，谁叫他现在成了身负特殊使命的地下党员呢，王副书记不是说了吗，任何一个党员都应该在自己的岗位上发挥聪明才智。除了每天关注报纸上的公开消息，融瑞也没有主动参加与游行示威有关的事情，组织的纪律可不是闹着玩的。 姜云龙这个戎瑞的联络员就像是消失了一样，除非戎瑞在自家的门口打出约定好的暗号，否则他根本就不会和戎瑞联络。另外，姜云龙还在中央社会部和北平市地下工委的指示下，负责在暗中秘密保护戎瑞的安全，所以虽然并不主动与戎瑞联络，但他始终在戎瑞的周围，只不过戎瑞不知道罢了。 戎瑞辍学了，他的组织关系现在已经不归北平市地下工委高校支部管了，直接归北平市地下工委领导。辍学的事情，是戎瑞向组织请示后决定的。因为各自工作的关系，他知道以后是很难再见到张教授以及闻欣等人了。闻欣入党的事情，戎瑞也是最近才从王副书记那里知道的。丁艼倒是什么也不想，反正戎瑞这个弟弟干什么都行，虽然不读书实在有点可惜。自从那次不得已的情况下让丁艼向组织报警之后，戎瑞的身份对丁艼来说进本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按丁艼的话来讲，**不错呀，比国民党好，特别是那些被当局杀害的党员就很有种。有一次，戎瑞旁敲侧击地问她想不想加入党组织，丁艼说她为党组织都干了不少事情了，怎么还不是党员呀，丁艼的话弄得戎瑞郁闷地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为这事，戎瑞还专门请示了王副书记，王副书记笑了笑，说严格意义上丁艼应该算是党的外围人员，既然她都把自己当作是党员了，那就考察考察吧，考察的任务当然是由戎瑞具体负责了。 说起丁艼这些日子为党组织做的事情，戎瑞是很清楚的，在一定程度上，丁艼的话还真有点道理的。丁艼的家现在已经成了戎瑞的联络点，组织上也不必再花钱找房子了，反正师傅留给她的房子足可以住得下十来口人，地点和周围的环境也很合适。丁艼说自己就是戎瑞的保镖，平时也可以给戎瑞打打掩护什么的，这一点连姜云龙这个武林出生的资深联络员也觉得很合适，一明一暗两个保镖，戎瑞就会更安全一些。第一次见到丁艼，姜云龙就断定此女的武艺决不在他之下，不过他不知道丁艼并不会使枪。丁艼做的这些事情，或许出自私心，但在白色恐怖之下，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了。 “瑞弟，这都已经是第21个了，你到底要做多少呀？”丁艼接过戎瑞已经制作完成的青铜器文物赝品，不禁好奇地问到。“难道我们的组织真的需要这么多钱吗？” 戎瑞听了哑然失笑，这个丁姐都已经称上我们的组织了。要说这里面大多是丁艼基于他这个干弟弟的原因，但也有相当部分是对党组织的认可，至少抗日和为穷人打天下的理念她就非常支持，王副书记评价她是外围的积极分子还真没说错。 “当然了，丁姐。”戎瑞伸了个懒腰，这细工慢活就是累人。“组织上现在还真的穷得叮当响，活动经费要开支，陕北和各地的红军要军费，枪支、弹药、被服、药品等等，用钱的地方多了。再说，将来红军还要开赴抗日前线打鬼子，没钱能行吗。” “哦，知道了。”丁艼点点头，就把刚刚做好的汉代王宫酒器送地窖去了。 戎瑞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和丁艼的关系，这一个多月来他看得出丁艼对自己的微妙感情，况且他自己也对这位丁姐很有好感，要不然也不会答应住进她家里的。可是感情这东西就是这么奇怪，任两人谁都不说破，都有意无意地保持着现在的微妙关系。当然，已经伤愈的戎瑞说什么也不能再住丁艼的闺房了，当戎瑞说起这事的时候，丁艼就已经为他收拾好了隔壁的房间，那里原来是她师傅居住的。 丁艼师傅留给她的房子原来是一个富商的别院，虽不是北平传统的四合院，设计却非常合理，主卧厅堂客房，一个天井和一个小巧别致的小花园，小花园里还有一个隐蔽的地窖，一般人不太容易发现。房子不小，却不是大富人家那样张扬，四周的环境也很合适隐居的生活，出入也很方便，这大概是当初丁艼的师傅相中这里的原因。虽然戎瑞觉得这房子是丁姐私人的，且她又不是党员，用作组织的联络点有些不好意思。但戎瑞确实觉得这里真的很合适，加上丁艼的期盼的目光和那么一点点私心作祟，这事就这么定了- 曼哈顿是个美国人开的咖啡酒吧，生意相当火爆，来这里的一般都是外国人和一些北平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来这里的人，倒不是如何欣赏西方的咖啡文化或者酒文化，心不在耶地拿着手中洋酒的，大多怀着各种各样不为人知的目的。期盼着结交贵人一朝攀上高枝的，希望找到生意伙伴大捞一把的，口若悬河得意洋洋比拼财富的，而那些闷声不响眼睛四处乱转的想必有着不可告人的想法。 “先生，太太，欢迎光临，两位里边请。”侍者殷勤地话语让戎瑞的脸隐隐红了一把，好在身边的丁艼根本听不懂英文。 走进曼哈顿的戎瑞和丁艼，这一身光鲜的行头还是刚刚花了500大洋添置的。要说平时，融瑞是怎么也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买衣服的，5块钱买一身过得去的西服就行了。但今天不怀好意的戎瑞，却偏偏舍得花大代价，这要是让王副书记知道，肯定要说他是败家子，虽然这钱是他自己出的。戎瑞瞄上曼哈顿，就是看准了这里的环境，各式各样的人就是很好的狩猎对象。为了当初向王副书记拍胸脯定下的筹资指标，贽伏了好长时间，养精蓄锐的戎瑞等不及要找目标下手了。至于目标，融瑞最喜欢的就是日本人和汉奸了。按戎瑞的说法，不请自来的日本人必死，背祖忘宗的汉奸该死。 要了一杯年份不错马提尼，又为不善饮酒的丁艼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花式咖啡，戎瑞的目光轻轻地扫视着周围的情况。虽然北平的局势一直以来就不平静，看得出曼哈顿的生活没有任何被打扰的迹象。几个酒徒肆无忌惮地开怀大笑着，不远处**的一对男女任谁都看得出是红杏出墙之辈，一些端着酒杯到处溜达的显然是欢场失意的交际花了。 丁艼虽然是一身传统的中式女服，却显得异常的美丽高贵，这是戎瑞精心为她挑选的。丁艼的目光有些痴迷地落在对面的戎瑞身上，虽没有英俊潇洒的容貌，融瑞却是非常耐看的男人，儒雅之中透着坚毅的性格。自从在茶楼背回戎瑞之后，丁艼觉得自己真是找到宝了，他就是师傅说的那种可以依靠一辈子的男人。可惜这个瑞弟弟就像木头一样，明明可以从他的目光之中看到几许柔情，却总是若即若离的。自己的闺房都让他住过了，一个单身女子和他住在一起，这意思还不明白吗，丁艼的眼里有些许的雾气。 戎瑞是丁艼倾心的男人，融瑞也是丁艼看不透的男人。戎瑞知识广博而又自信，温文尔雅又性格坚强。戎瑞常常会一个人发呆，而且一发呆就是个把小时。戎瑞有一段时间还会说梦话，梦话说得很响，以至于住在隔壁的丁艼都被惊醒了。戎瑞的梦话，丁艼听不懂，但她感觉得到这个男人的心里一定有说不出的苦闷和彷徨。 戎瑞的苦闷和彷徨去得很快，一周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清晨天不亮，戎瑞就会早早起床，绕着不大的天井一跑就是半个时辰，完了还要接着做什么俯卧撑，又抓着门框练引体向上。看不出戎瑞这样儒弱的学生，锻炼起来比师傅还要狠，就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戎瑞的那把勃朗宁，丁艼已经从清华园学生宿舍后面的墙洞里给拿回来了。丁艼不会使用枪支，师傅也没有教过她，但丁艼看得出戎瑞使用枪支很熟练，手枪在他手里就像是变化多端的玩具似的，拆得七零八落的手枪不到一分钟就还原了。丁艼问他那么拼命锻炼干什么，戎瑞说既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更好地打击小日本和汉奸。丁艼现在也会用枪了，戎瑞就是个很好的老师，只是还从没有真正开过一枪，要是在院子里开枪，不引来特务军警才怪。 戎瑞很喜欢看报纸，几乎所有的报纸他都要看，也不管是中文报还是外国人办英文报丁艼每天都要出门买报纸。戎瑞说报纸上有很多有用的消息，中日之间的谈判，东北的抗日义勇军，欧洲的紧张局势，美国的大选，或者南京的蒋某人，又或者远在陕北的红军等等。戎瑞读报纸的选择性很强，一份报纸往往被他那剪刀剪得大卸八块，不需要的就一扔了之。 “先生，可以认识一下吗？”丁艼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衣着不凡的中年人找上了戎瑞。 第九章 买卖做大了 “先生，冒昧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是东亚贸易公司的经理，我的名字叫冯坤。”略有秃顶的中年人笑咪咪地对刚才还在四处张望的戎瑞说。 “东亚贸易公司，那个，我们认识吗？”丁艼明显感到等着迷惑眼神的戎瑞是在装傻。 “一回生二回熟嘛，你看我们这不是认识了吗。”秃顶的中年人也不介意戎瑞的语气。“而且，我还知道先生姓林。” “可我不认识你呀，你怎么知道我姓林呀？！” 戎瑞装作惊讶地问到。其实，戎瑞已经猜到这个冯仁坤一定和井口植卫有关，因为当时和井**易的时候，戎瑞用的化名就是姓林。只是小鬼子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戎瑞也不得不佩服日本人的效率。不知道这个冯坤到底是日本人还是为日本人办事的汉奸，戎瑞暂时还拿不准。管他呢，送上门的傻冒，管他是不是小鬼子，反正好不到哪里去，不宰白不宰。 “可以吗？”冯坤拉过一张椅子径自坐在戎瑞的旁边，又给戎瑞递上了自己的名片。“井口教授和我是老朋友了，前几天听教授谈起过林先生，没想到一猜就准，哈哈！” “井口教授？……啊？！……噢，对对，老朋友了，呵呵。”戎瑞稍稍有些不安的神情落在冯坤眼里，暗自点了点头。 “谁是井口教授呀？”丁艼在旁边很配合地问了一句。“是不是日本人呀？” “呃……对……那个，是我认识的一个大学教授。”戎瑞有些遮遮掩掩地对丁艼说到。 “你会认识大学教授，你的狐朋狗友里面那个是正经人，骗谁呀！”丁艼的话一点都不给戎瑞面子。 “是真的，不信你问冯经理好了！”戎瑞装作偷偷抹了一把冷汗，对着冯坤眨了眨眼睛。“冯经理，你说是吧？” 冯坤搞不清楚两个人的关系，只好点头称是。 “哼！” 看起来，丁艼似乎有不甘罢休之意。戎瑞一边背着冯坤向丁艼解释，一边偷偷地使劲地朝丁艼挤眼睛。丁艼忍不住又哼了一声，心想这点小把戏我能不知道吗，还用你教。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那些朋友是什么货色，哼！你经常在外赌博，看我不告诉公公去！” 丁艼看起来好像越来越生气，说到最后竟然连公公都说出来了。听得戎瑞都呆住了，丁姐，你太有财了。丁艼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说，猛然想起来顿时大羞，又怕被旁边冯坤看出来，只好将自己的身子背过去，哼了一声，就径自走了出去。 戎瑞耳中听到丁艼的话语，又见到丁艼大羞的绝妙样子，登时呆住了，连丁艼走了都不知道。 “咳！咳咳！”好一会儿，听到冯坤的咳嗽声，戎瑞这才醒悟过来。 “那个，林先生，您的女人真是可爱，啊，呵呵！”冯坤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其实戎瑞也没想到丁艼的演技如此投入，连忙再戏份上再加加码，装作要追出去的样子。戎瑞很有把握这位冯经理绝不是偶然碰上，多半是为了文物的事情，而且这位冯经理找他恐怕不是一天两天了。果然，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冯坤急忙拉住了，一切尽在预料之中，戎瑞在心中打了个响指。 “唉呀，冯经理，咱们改天再聚，你看这不是有急事嘛。”戎瑞继续把戏做足。 “嘿嘿！林先生，别走呀！”冯坤哪会让戎瑞就这么走掉了，他还真的找了戎瑞好几天了。“井口教授说您急需钱用，我是为这事来的，难道您不需要了吗？” 冯坤自认为很高明地拿捏住了戎瑞的死穴，果然，戎瑞犹豫了一下，便跟着冯坤又坐回了座位上。 “井口教授怎么不讲信用，明明说好不能告诉其他人的吗。”戎瑞憋着笑，端起桌上的马提尼河了一口，气呼呼地说。 “哈哈，林先生别生气，井口教授和我不是外人，我们是多年的生意伙伴，老朋友了。”冯坤拍了拍戎瑞的肩膀。“大家出门都是为了赚大钱的，不要这么生气嘛。林先生放心，在这一行，我们公司那可是卓有信誉的，您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得得，甭说那么多，出得起价钱才实在。”戎瑞装作不耐烦地说。“既然你是井口教授的朋友，那就不要以为本公子是傻子啊，想必井口教授也告诉过你的。告诉你，本公子手里还真有几件好货，就看你是不是出得起价钱了。本公子也是这是面上的人，要不是等着急用，哼哼！” “那是，那是。” 冯坤才不管戎瑞说什么理由呢，反正这凯子手里有货就行。半个月前，化名冯坤的河田毅生偶然拜访了在中国的老朋友井口植卫教授。河田毅生是个老文物贩子了，一年多以前两人还做过那么几笔交易。这两人在喝酒的时候，这几天颇为得意的井口嘴巴不严，就把前些日子搞到几件精品的事情说漏了。河田毅生颇有心计，他可不会以为井口是在吹牛，井口的考古水平他是知道的。当下装作不知，三下两下便把那个姓林的凯子给套出来了。听井口说，姓林的凯子手里还有货，便急急忙忙地照着井口说的样子到处寻找戎瑞，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还真给他遇上了，心想发大财的机会来了。 “林先生那是世家呀！”河田是捧人不花钱的。 “哼！我这个人怎么样，井口教授也是知道的。说吧，你准备了多少，我可先说在前头，不多的话界甭谈了。”戎瑞得意地哼了一声，挥了挥手。 河田笑了笑，伸出了三根手指。 “怎么，才三万？！你以为我是凯子呀？””戎瑞装作气氛地站了起来，心想还不知道到底谁是凯子呢。 “怎么会呢，您小声点儿，你误会啦！后面再加个零，怎么样？”河田急忙拉着戎瑞坐下，他原本还真的只出价三万的，但看到戎瑞气愤的样子，心里就有底了，赶紧就加价了，生怕跑了这个财神爷，反正这些钱也是他多年在靠中国坑蒙拐骗发的财- 交易当然要延后几天的，否则河田就会起疑心的。这一次，戎瑞给河田毅生送来了五件西汉的宫廷礼器，两件祭酒器和三件焚香器，其中的一件祭酒青铜器还是比较少见的珍品。当河田各自提着个大箱子，心满意足地憋着笑从大华饭店里出来的时候，戎瑞也正对着一万大洋和二十九万的现金支票流口水呢，那支票可是戎瑞指定的美国花旗银行开具的- “我得意个笑，我得意个笑，……” “瑞弟，还得意地笑呢，要是这小鬼子发现是假货怎么办？”虽然一下骗了小鬼子那么多钱，丁艼还有些担心，毕竟小鬼子也不是好惹的。 “放心，丁姐，我保证五年之内着世界上好没有人能够鉴定得出真假，呵呵！”戎瑞非常自信地说到。 “真的？”相对于戎瑞的自信，丁艼可不那么有信心。 戎瑞当然有这个自信，祖上传下来的技艺，再加上自己一点小小的创新，哼哼，五年的保质期还是保守的呢。过了五年咋办，谁会管小日本咋办，反正活该，谁叫他们天天盯着咱中国的东西不放。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因为赝品做得太好了，那个叫冯坤的小日本人说不定还真发大财了，嗯，不能太便宜他了，有机会……嘿嘿！- 什么，又是三十万？！ 看着手中的电文，中央社会部的李部长惊得张大了嘴巴，连嘴上的廉价香烟掉了也不知道，这发电机还真来电呀。这一段时期，李部长一直忙于做东北军以及西北军的秘密工作，戎瑞利用文物赝品筹资的事情他是知道，虽然不反对，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毕竟是偶然的而已。没想到，上次的四万银元和少量武器弹药刚刚送到陕北根据地不久，北平市地下工委的秘密电文就再一次让他惊讶，这由不得他不重视起来，忽略这么重要的筹资渠道简直是犯罪呀。 三十万意味着什么，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李部长却是非常清楚的。根据总供给部的紧急通报，进入陕北根据地的大半年以来，虽然供给部和各个部队作了最大的努力，筹集的款项才不过二十来万银元。戎瑞筹集的这两笔四十五万的款项，即使出去需要留给北平市地下工委的经费，也是一笔巨款呀，有了这笔钱，陕北根据地的资金紧缺状况就将得到极大的改善，而这，仅仅是以内一名入党才刚刚两个来月的清华大学生。此刻，在李部长的心目中，戎瑞的地位绝不亚于一个作战团。李部长在心里惊讶之余，乐得眉开眼笑。为什么呢，因为陕北根据地的各个部队与部门都有筹款指标，甚至是每一个地下党组织也有，当然对于地下党那时建议性的。中央下达的筹款指标，社会部去年没能完成，好生受了一顿批评，几个主要领导都为此写了检讨，当然，其他部门和部队基本上都无法完成筹款任务。这去年的指标还欠着的部分才刚刚还清，总供给部的领导说社会部还是第一个还清拖欠指标的部门呢。才高兴没几天，今年的五万元指标前几天又下来了，还在去年的基础上又加了一万元，李部长去问的时候，负责编制筹款指标的同志说，谁叫你们筹得最快呀，真是郁闷。 这下好了，这一月份还没完呢，去年的欠款和今年的筹款指标就完成了，李部长不乐才怪。中央为了提高大家筹款的积极性，特别制定了表彰先进的流动红旗制度，嘿嘿！看来今年的流动红旗提前得了，哈哈！ “李副部长，你一个人在乐什么，有什么好事也让大家共享嘛。” 李部长一听就知道是社会部的一把手康部长来了，这位康部长可是主席面前的红人，写得一手好理论文章，就是有些喜欢夸夸其谈，什么事情都要上纲上线的。康部长是从共产国际回来的人，什么事情都要和苏联相比，以苏联为准绳。要不是根据地实在穷得厉害，康部长想必是每顿一定要吃牛排的，李部长在心里暗暗想到。 “噢，康部长呀，是北平来的电文，好消息呀！”李部长把手中的电文递给了好奇的康部长。 “好呀，你看看，我早就说过了嘛，什么困难，关键在于思想上没有足够的重视，各个部门和各个部队说筹款困难，我看完全是无稽之谈！”康部长兴奋地扬着手中的电报纸。“我要向主席建议，近年的筹款指标要向上浮一档。” 李部长吓了一跳，担心什么还真来什么，这位康部长怎么见风是雨的，这困难他又不是没看到，真是的。李部长这边正想着呢，得了宝似的康部长早已风风火火地找主席去了- 虽然北平市地下工委对戎瑞的工作成果非常满意，得了表扬的戎瑞却没有任何自满，对他来讲，筹集的款项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这不，刚刚坑了傻冒何田一把的戎瑞，又在主动打河田毅生和井口植卫的主意了，他对自己的赝品可能让两人发财大为不忿。其实，戎瑞决心对两个傻冒下手，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赝品毕竟是假的，即使做得再好也是假的，这种交易做得了一回做不了第二回，否则很容易暴露自己。何况，和小鬼子之间哪有什么正常的商业信用可言。按戎瑞的想法，坑了他还要宰了他，这就是对小鬼子的态度。 井口植卫比较好找，他在琉璃厂有固定的古玩店铺，虽然那还是他以极低的价格抢购来的。看见戎瑞，井口大为高兴，还以为戎瑞又有生意照顾他。连说戎瑞是好朋友，他正在为把戎瑞泄露给河田后悔呢。戎瑞也不多纠缠，直接就问井口手头有多少钱。乐昏了头的井口植卫以为大买卖上门了，忙问戎瑞手头是什么货色。戎瑞一乐，说要先看钱。 别说，井口的手头还真有钱，除了三万多得现金还有十几万元的存款。融瑞不知道，井口植卫的钱其实大多是东京帝国大学给他的经费。但戎瑞并不满意，十几万元怎么够。 “不不，井口教授，太少了！” “什么？”井口植卫吃惊地看着戎瑞，该不会是这个林公子狮子大开口吧。 “对，这次的货没有五十万想都别想，而且时间很紧的。”戎瑞铁了心要大捞一笔。 “五十万？！”听见戎瑞真的狮子大开口，不但没有怀疑，反而愈发地相信了戎瑞手头有大货色的鬼话。“林公子，敝人手头虽然没有，但我们大日本帝国有呀，你放心好了。” “跟你们日本政府交易？！”戎瑞撇了撇嘴。“你得了吧，到时候死到哪里都不知道，可别害我！井口教授，我只跟私人或者公司交易，这没有商量！” “哈哈！哟西！”井口植卫伸出了大拇指。“林公子的确考虑周到，你放心，三木株式会社、东亚贸易公司、日丰兴业公司等都和我有生意上的往来，他们的公司和买卖都很大，小小的五十万不在话下。” “嗯，这还不错。不过你那十几万的存款不会是骗我的吧，我要先看到现金支票，老规矩，要花旗银行的。”戎瑞狐疑地说到，他还真有点担心这小鬼子说瞎话吹牛。 “林公子，我是不会骗你的，钱大大地有，支票我这就开。”井口笑着说，转身拿出支票本，填好以后却不马上签署支票。“不过，林公子，你手头到底是什么货色呀？” 娘的，不见兔子不撒鹰是吧。戎瑞朝井口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井口植卫愣了一下，私心作祟之下还是乖乖地伏而过去。戎瑞轻轻地在井口的耳边说了几句，哄人当然是不打草稿的，惊讶片刻的井口毫不犹豫就签署了现金支票。越王勾践剑呀，井口植卫怎能不动心，签署支票也只是让戎瑞放心而已。井口植卫的心理急速转了起来，如果说十万以下的生意，在东京帝国大学考古研究所的授权范围以内，井口或许顶多只耍耍狡猾罢了。但戎瑞说的越王勾践剑就不同了，先不说真假，一听就让井口起了邪心。井口捉摸着，交易的时候干脆动手抢，反正也不是没抢过。假如是真，那是天大的功劳，如果是假的，哼哼，大日本帝国绝不是好惹的，一个败家子还翻了天去。 井口植卫正自顾做着美梦呢，一把手枪冷冰冰的枪口已经顶上了他的脑门，这手枪正是自己送给戎瑞的勃朗宁。而手枪的主人正一边夺过支票，一边笑咪咪地看着他。 第十章 百万元的烦恼 井口植卫教授失踪了，他的古玩店铺里没有任何被人打劫的迹象，一切东西都摆放得好好的，只是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现金和一些有价值的古玩文物，存在花旗银行里的钱也被提走了。井口的古玩店一直关着门，直到半个月后才有前来串门的日本人觉得不对劲。前来查勘的北平市警察局的警探什么也没有发现，陪同查勘的日本人当然也是一样一无所获，除了卧室里面莫名其妙的一大滩水迹。关于井口的去向，有很多种说法，警察局的警探说是去向不明，认识井口的日本人说他是到外地考察去了，而知道井口背景的日本领事馆派来调查的人则暗暗怀疑，井口植卫是不是携款潜逃了。 “丁姐，化骨水的效果果然不错，什么也不剩下。” “真的什么也不剩下吗，瑞弟，看来你配置的那种化学添加药水真的很有用耶！”丁艼惊奇地说。“按我师傅的秘方，骨头可化不掉的呢。”- 戎瑞灭了名为考古实则是掠夺中国珍贵文物的井口植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井口的古玩店收获不小，除了那张十二万元的现金支票之外，戎瑞还搜刮了好几万的现金，这个井口果然没说实话，居然还私藏现金，果然该死，哼哼。井口的古玩虽然不少，但大多价值无多，戎瑞自然不放在眼里。但令戎瑞纳闷的，还是自己制作的三件赝品居然找不到了。 洗劫了井口之后，戎瑞并没有马上向计划中的其他小鬼子下手，按他的说法饭是一口一口吃的，这小日本当然也是一个一个消灭，急什么。所以戎瑞一点都不着急，而且还很悠闲。其实，戎瑞不是悠闲，而是想对最近的工作反思一下。他觉得最近的几次筹资行动，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或者说仔细想想有很多漏洞。第一次把赝品卖给井口植卫，就有太多的可疑之处，虽说井口没有发现青铜器是假的，但这家伙要是在琉璃厂一带调查一下，很容易发现戎瑞买过一些仿制品，再笨的人也会发现疑点的。好在已经把井口灭了口，也算是亡羊补牢吧，可惜三件赝品不见了，这家伙是东京帝国考古研究所的副教授，这方面的专业人员呀。这些赝品万一被井**上去了，虽说对自己的赝品制作技术好是很有信心的，但这世界上也不见得就没有人不能鉴定出来。还有，那个冯坤的威胁也不小，也必须赶快消除，顺便为组织上发一笔小财，以后赝品的事情还要慎重处理为好。 现在是非常时期，北平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在这个城市里从事秘密活动的，不仅仅有**，还有国民党特务、日本特务，还有美国人、英国人和苏联等列强的间谍，任何一点失误都是异常危险的。自己不要紧，这要是连累了组织，戎瑞想到这里，顿觉下来一身的冷汗- 河田毅生的东亚贸易公司很好找，就在东直门附近的一幢三层办公楼里面。这座办公楼有很多公司在里面办公，除了两家中国的公司以外，其他的都是外国公司。戎瑞乘着夜色悄悄地爬上了二楼，东亚贸易公司就在二楼办公，占了东首的半层。办公楼的警卫不是很严，只有一楼的门房有三个中国人警卫，夜里每隔四个小时就会有一个警卫负责巡夜。通过几天的仔细勘查，戎瑞已经把这里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河田毅生会在办公室里开会，下手的机会难得。 河田的办公室设在二楼的东边间，这时候果然还亮着灯。戎瑞悄悄地探头朝里面观看，河田的办公室里不只他一个人，另外还有两个穿着典型日本和服的日本人。听不出三个人在谈些什么，但桌子上赫然摆放着戎瑞卖给河田的五件赝品青铜器。 戎瑞没想到河田的办公室会有三个人，人多了不好下手呀。本想等一会儿，哪知道里面的三个人越谈越起劲了，都足足过了三十多分钟还没有想走的意思。娘哎，本不想要你命的，既然想找死，嘿嘿，那就不客气了。戎瑞掏出两把暗器，这是丁艼特意用上好的精钢为他定做的，即使是现在阴沉的月光之下也还泛着微微的冷芒，可见它的锋利。这种暗器是丁艼的师傅设计的，不仅异常锋利，而且速度非常快，没有武功的人一般难以躲闪。对于暗器的功夫，丁艼教得很认真，戎瑞学得更加起劲，半个来月的时间下来，虽不等达到丁艼一手三枚的水平，但也能一手双飞。就这成绩，丁艼已经夸奖戎瑞练武的天份极高，可惜已经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要不然一准能成个武林高手。 “谁？” “有贼！” 呀嗬！这小鬼子警惕性还挺高呀。戎瑞刚刚用锋利的暗器轻轻地撬开窗户，里面的三个人就发觉了。戎瑞不敢怠慢，一扬手，两枚暗器极速飞向各自的目标。两枚锋利的暗器没有辜负戎瑞德期望，还没等两个穿和服日本人做出下一个动作，暗器的锋芒已经直接穿透了他们的咽喉。尚且完好的河田毅生惊呆了，竟然连腿打颤地愣在了座位上。 “你……你？！……” “你好呀，冯坤冯先生！”戎瑞笑呵呵地跳进了房间，一看摔倒在地上两个已经死透了，便拔起了暗器。“嘿嘿！我说冯先生，怎么说也是老朋友了，不上茶也就罢了，怎么能这样不礼貌地用手指着我呢？” “你！……”河田毅生惊骇地用颤抖的手指着笑嘻嘻的戎瑞。“你……你竟敢……你竟敢杀了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人！……” “我们？噢，原来冯先生也是小日本呀，呵呵！”戎瑞在小鬼子的尸体上擦了擦暗器，突然一伸手就把河田揪了起来。“啧啧！堂堂的东亚贸易公司经理怎么就尿裤子了呢，啧啧，很倒霉的哟。呀嗬，磕牙齿呀，嗯，习惯还不错，可以有助于保护牙齿的。不过冯先生，磕得太重了，牙齿就碎了，啧啧！对了，小鬼子应该不姓冯的，佐藤、佐佐木？还是龟田、犬养？怎么这么难听，听说还有姓大粪的，是不是？” “巴……嗯！……”虽然平生胆小怕事，河田这会儿却再也忍不住想骂人了。 戎瑞那会让他得逞，顺手抄起桌上的一团抹布就塞进了河田的嘴里。河田毅生只觉得嘴里面一股怪味直冲鼻喉，难受得脸都变样了，要知道这块抹布是刚才用来擦拭五个青铜器的，而且还沾着专门的药水。 戎瑞掏出绳子，三下两下就把河田捆得像个端午节的粽子。 “老老实实地呆着，爷待会儿再照顾你，先让爷看看你这个小鬼子到底能为中国人的抗日事业做多少贡献，呵呵！” 戎瑞扫视了河田的办公室一眼，很快便找出了保险箱的位置，看起来保险箱还不小呢，有货。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医用听筒，贴在保险箱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保险箱钢制小门。 “哇！你这小鬼子还真上道，都已经准备好小黄鱼了，啧啧。一，二，三……一共二十一根，嗯，应该是不错不错！”戎瑞一边数着金条，一边喜不自胜。“看在金条的份上，待会儿留你个全尸吧，呵呵。呜呼！还有日元、美元呀，还都是大额的票子，哇哈！你的，为中国人民的抗日事业贡献大大地！” 看着戎瑞得意地将保险箱里的金条现钞装入黑色的布口袋，河田的眼睛都快要蹦出来了，泪水、汗水或者鼻涕什么的一起涌了出来，加上内心的惊惧，不多一会儿，便径自晕过去了。 搜刮着金条现钞的戎瑞，就像一个吝啬的吸血鬼一样，什么也不放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河田的办公桌抽屉里居然发现了一张大额的现金支票，整整一百万元。吃惊之余的戎瑞仔细一看，顿时乐了，原来这是北平的汉奸商人言德伦开具。看起来，这言德伦要不是和小鬼子有什么勾结才怪了，否则也不会拿这么多钱孝敬小鬼子，待会儿得好好审问一下这个冯坤鬼子。 戎瑞把河田的办公室仔仔细细地梨了一遍，直到再也找不到什么，想想又不甘心，又把两个死鬼子和河田的口袋也犯了一遍这才罢手。这次的收获真是太好了，戎瑞大乐，小鬼子就是有钱呀，不过这些钱财很可能都是从中国人手中榨取的，心中自然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 “啪啪！”戎瑞伸手给了河田两个耳光。“别装晕了，假冯坤先生。” 河田毅生果然早已醒过来了，脸上猛然吃疼这才不得不把眼睛睁了开来。刚刚睁开眼睛的河田惊惧地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那位笑嘻嘻的林少爷拿着一个小瓶子正往两个死鬼子的尸体上倒不知名的药水。药水一倒到两具鬼子尸体上，尸体立刻就慢慢地溶化起来，也就在七八分钟之间，两具尸体就在河田的眼皮子底下溶化得无影无踪，沙发边的地上只留下了两团水渍，连衣服都没剩下。 “嗯！……嗯嗯！……”河田毅生内心的恐惧不是用语言能表达出来的，要不是嘴里面塞着怪味的抹布，北平的整个夜空恐怕要响起河田的惊叫声了。 戎瑞满意地看着经过自己改进的化骨水的效果，也很满意河田惊骇的样子，仔细地收起了手中的玻璃瓶子。 “那个什么，噢，暂且叫你冯先生吧。我希望你能怪怪地，要是不老实，我想我不会吝啬砍下你的狗头，让你死了也不得安生！”戎瑞脱下鞋子敲了敲河田的脑袋，他可不会对小鬼子客气。 接下来的审问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河田只要稍有转脑筋的迹象，戎瑞自有各式各样的手段对付这个胆小的鬼子。不过半小时，河田就把知道事情倒豆子似地说了出来。河田毅生的东亚贸易公司实际上是日本为了在中国华北地区倾销日本商品而专门设立的贸易公司，因为日本人对中国文物的狂热，私底下也做一些搜刮中国文物的坑蒙拐骗勾当。而那个汉奸商人言德伦是三年前勾搭上东亚贸易公司，他名下的商铺现在专门销售日本商品，北平地区的日用品，如肥皂、洋布等基本上控制在他手里，为日本人赚取了大量的不义之财，戎瑞找到的支票就是今天刚收到的这个月货款。靠着日本人的背景，奸商言德伦去年年初的时候当上了华北四省总商会的副会长，这还是总商会各个商家据理力拒的结果。这个河田毅生天生胆小怕事，要不是有个在关东军当少将的哥哥，还轮不到他来做东亚贸易公司总经理肥差呢。 虽说河田胆小，但戎瑞还是没办法敲出东亚贸易公司账目上的钱，加上时间也实在不允许，只得悻悻地作罢。戎瑞说话算是，给河田留了个全尸，倒不是手下留情，而是为了给小日本布个谜局。你想呀，三个日本人在东亚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开会，不见了两个，公司钱财又被洗劫一空，查案的人汇总么想，嘿嘿！ 戎瑞把河田办公室清理了一遍，把各种痕迹悉数消除之后，这才背起沉甸甸的布袋隐入夜色之中。戎瑞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第二天查勘现场的人当中，还是有人起了疑心，谁呀，就是上回勘查井口植卫古玩店的那位警长。李警长是北平市警察局的资深警长了，是北平最好的刑事警察之一，日本人公司的老板被杀了，警察局的大佬自然不敢怠慢，还是把他派来了。当他赶到东亚贸易公司的时候，河田的尸体已经被日本人移走了，要不是李警长带了正式的搜查证过来，日本人还不让勘查现场呢。虽然现场没有任何可以的地方，但是办公室里的那两团水渍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他想起了前不久琉璃厂那个日本人古玩店里的那摊同样的水渍。李警长很奇怪，报案的时候日本人大发雷霆，这会儿却什么也不告诉自己，包括丢失什么财物或者背景资料之类的，日本人一问三不知，只让李警长和同来的警察赶紧离开。所以，虽然心中疑虑，却也懒得告诉傲慢的日本人- 井口和河田的事情，戎瑞都没有让丁艼参与，一方面是因为丁艼从没有杀过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全。戎瑞的行动，丁艼当然不会反对，就是对他死活不让自己参加意见很大，可惜要求了好几次戎瑞也不松口，只答应下次让她望风。 这两次筹集的现款都藏在地窖里了，地窖原本就比较隐秘，加上戎瑞的一些布置，几乎不可能被发现。问题是那张百万支票必须马上提现，否则日本人反应过来，这百万巨款就泡汤了。回到家里的戎瑞想了一夜也没个好办法，毕竟他对银行的事情不太熟悉，何况这百万巨款即使换成黄金也有近90公斤呀，想不引人注意都不容易。再说，上次为了井口银行里的十几万，到银行提款，大量的现金已经足够找人耳目了，这次必须加倍小心。由于事关重大，彻夜没睡的戎瑞第二天一早就在家门口挂出了需要和北平市地下工委紧急联络的暗号。按照地下工作的纪律，没有重大或者紧急的事情，这种暗号是不轻易打出的，戎瑞这也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注意了。 第十一章 汉奸买票 隐蔽居住在丁艼家对门的姜云龙刚开门便发现了戎瑞的紧急信号，当下不敢怠慢，马上联系上了工委的王副书记。王副书记和姜云龙都不清楚戎瑞到底出了什么事，到了丁艼家，姜云龙让王副书记在附近稍等，自己先进去，安全了才出来叫上王副书记。对于姜云龙的谨慎，戎瑞没有在意，地下工作谨慎为好。 “小戎，到底什么事情这么紧急呀，用得着发紧急信号的？”王副书记进门便劈头问到。 戎瑞也不客气，拉着王副书记进屋就把昨晚上的行动以及百万现金支票的事情汇报了一遍，然后把得到的那张百万支票递给了他。 “这……这么多呀？！……呵呵！”王副书记的吃惊是显而易见的，虽然他也知道融瑞能弄钱，但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数目，所以拿着支票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你做得对，这么重大的事情是得好好合计合计，而且一定要保证安全地把这百万元提出来。百万元呀，我可是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王副书记把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沉凝了一会儿，又把在门外放风的姜云龙叫了进来。王副书记在姜云龙的耳边说了几句，姜云龙一点头便立刻又出去了，好像是要去通知什么人，戎瑞虽然好奇，却碍着纪律不好问。丁艼乖巧得很，见姜云龙出门了，便自动接替了他的岗位。 那张百万现金支票就放在桌子上，王副书记和戎瑞都直愣愣地看着这烫手的山芋。戎瑞的心里面说不上弄到巨款的喜悦，也说不上见了烫手山芋的烦恼。在他看来，任何事情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如果没有，那只能说明你没有想到，事儿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而坐在戎瑞对面的王副书记却没那么轻松了，作为北平市地下工委的主要领导之一，此刻患得患失的心情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全没有听说时候的喜悦。不是因为胆小怕事，而是这块山芋太烫了。一方面是这百万巨款给组织带来的好处想都不用想，设法提款的事情当然不能犹豫，光是言德伦这个汉奸商人用这笔巨款资敌这件事，组织就不能放过。而另一方面，让人倍觉烫手的事如何提款，这笔钱实在是太多了，也太扎眼了，还存在日资银行里面，这其中的危险闭着眼睛也能想得出来。 “对不起，王书记，没想到给组织添了这么个麻烦。”戎瑞苦笑着对同样愁眉苦脸的王副书记说到。 “麻烦？胡说。”王副书记当然知道戎瑞的意思。“小戎呀，怎么能说是麻烦呢，对组织来说你可是有功之臣。你知道吗，这笔款项对于地下党组织和艰苦奋战的红军，将有着重大的意义。所以，对我们来说现在不是怕麻烦的时候，而是要尽快制定出万无一失的提款方案，任何犹豫和懈怠都是对组织的不负责，都是对党的事业的不负责！” 王副书记虽说年纪还不是很大，但不愧是老革命啦，光凭这股革命精神，戎瑞就甚为受教，。 “老王说的好呀！”随着一声朗声的话语，姜云龙带着一个魁梧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想必就是我们大名鼎鼎的红色筹款人咯，能耐不小，却原来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同志，我还以为你是个财神下凡呢，哈哈!” 戎瑞赶紧站了起来，这位身材魁梧的人肯定是地下党的哪位领导了。 “老齐来啦，来来，小戎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北平市地下工委的书记齐天胜同志。齐书记说你是财神，他可是我们地下党赫赫有名的齐天大圣哟，呵呵！”王副书记高兴地为戎瑞介绍北平地下党的一把手齐天胜书记。“齐书记，他就是戎瑞同志。” “好好，小戎，听说你入党才不过两个月？我们地下党后继有人呀，短短的时间里就做出这么大的贡献，了不起，组织感谢你呀！”齐书记也不客气，自行坐了下来，又挥挥手让姜云龙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齐书记、王副书记和戎瑞三个人。 “呵呵，齐书记末再夸奖戎瑞了，是组织把我领上了革命的事业，为组织作贡献那是在当然不过了，也是责任和义务嘛。”耳中听得齐书记的夸奖，戎瑞可不敢居功自傲。 对于戎瑞的态度，齐书记和王副书记看在眼里，暗暗点头，孺子可教呀，难得年轻又是大学生，更重要的是能耐不小。虽然现在的革命形势发展不错，地下党组织也乘着有利形式，大力发展了党组织，大量的进步青年秘密加入了党组织。不过，像戎瑞这样的党员在组织里面当然还是是香馍馍，以后还要注意重点予以培养，毕竟党组织更需要高素质的党员。 戎瑞把晚上的行动以及收获情况向齐书记又作了详细的汇报，听得齐书记心中暗暗拙舌，北平市地下工委以前也不是没有打过财主什么，可从来也没有收获如此之大的。看着王副书记递过来的百万现金支票，齐书记觉得沉甸甸的，果然是个烫手的山芋呀，而且这个山芋还得赶快提取出来。作为从事地下工作多年的老党员，齐书记很快就明白了戎瑞发出紧急暗号和王副书记立刻向自己请示的用意。 这一上午，房间的门就没有打开过，齐书记、王副书记和戎瑞的眉头也没有解开过。也许是因为地下工作压力过大的原因，齐书记和王副书记两人显然是烟瘾颇大的人，思考和讨论问题的时候，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劣质香烟，以至于原本不抽烟的戎瑞也开始跟着抽了起来。三人考虑了一个接一个的方案，不厌其烦地研究方案的可行性，然后又一个接一个地否定了这些方案。时间慢慢地溜走，不知不觉笼罩在烟雾里的三人还是一筹莫展，地上却悄悄地堆积了几十个劣质的烟屁股。 “唉，真是愁死人了，想不到咱**人还不如汉奸在北平城的活动自由呀。”王副书记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嗯？！”戎瑞听到王副书记的话忽然灵光一闪。“王书记，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我说再这样下去都快愁白头了，呵呵。” “不不，是下面一句！”戎瑞说到。 “下面一句，噢，我是说北平城的汉奸猖狂，国民党当局都不加限制来着。”王副书记不知道戎瑞是什么意思。 “对，就是这话！”戎瑞高兴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齐书记、王书记，北平城里的汉奸不是狗猖狂吗，咱们这次就利用他们好了，保准能够完成安全顺利地提取百万巨款的任务。” “小戎，你继续说下去，有点意思嘛。”齐书记鼓励地对戎瑞说。 “我知道北平又一个汉奸商人叫言德伦的，听说这家伙还是华北四省总商会的副会长。我上次受伤就和他的儿子有关，而且，这百万巨款不正是这家伙付给小鬼子的货款吗，咱们要是想办法让这家伙替咱们去提款，肯定不会有问题。” 戎瑞开了个好头，接下来的具体工作就容易多了，毕竟齐书记和王副书记是这方面的行家，再加上戎瑞的补充，三人很快就拟订了具体的行动计划。由于齐书记的慎重，三人又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把整个计划仔仔细细地推敲了一遍- 言德伦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肥胖的身体穿着高级绸缎总是显得那么精神，油光满布的脸面一看就知道最近风头正好。可是自打今天一早开始，不知怎么地就眼皮子直跳。果然，刚刚出了前门那个老相好家的后门，嘴巴就被塞上了一团破布，紧接着一个大号的麻袋罩头，也不知道是被劫到了什么地方。北平不太平呀，这还没到三更半夜呢，这绑匪就敢下手，真够胆。可是人在别人手里，再大的威风也得先放一放，一不小心被撕了票哭都来不及，给钱保命要紧，这仇以后有的是时间报。那四个该死的保镖，吃老子的，说得好听，什么高手，居然连个屁用都没有。 等见了光线，老奸巨猾的言德伦就知道自己小看绑票的了。狼狈不堪的言会长睁眼见到的不是绑票的人，而是被绑的像个大粽子的宝贝儿子言武。言武见到自己的汉奸老子也是大吃一惊，一张嘴就想嚎哭起来，哪知道刚一张嘴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大巴掌，顿时乖乖地闭上了平时吃饭的家伙。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看起来不像是北平穷人家的，因为家具还算不错，布置得也很雅致。除了言氏父子以外，屋子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身材矮小的家伙，刚才就他给了言武一个大巴掌的，另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一点，看起来倒像是为首的。两个绑匪都穿着西服，不像是一般的强盗，那个年轻的绑匪眼睛够毒，眼无表情地看着言氏父子，就已经让他们冷汗直冒了。言德伦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他知道越是不作声的绑匪就越难对付，他对自己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心底实在是没了底。 绑匪没有说话，言德伦和他的宝贝儿子也不敢说话，房间里就这么怪异地僵持着。 “呃……两位好汉……”言德伦终于忍不住无声的煎熬。 两个绑匪没有说话。 “不知老朽父子能为两位好汉……”言德伦狡猾地说到，他没问对方有什么要求，而是问能为对方帮些什么忙，省得后面不好说话。 两个绑匪依然没有回答。 “呃……”言德伦吃了鳖。“两位好汉，这么办好吗，只要放了老朽父子，老朽愿意奉送五万现大洋，怎么样？” 两个绑匪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十万，如何？” 两个绑匪眼中讥笑的意味让言德伦打了个哆嗦。 “二十万！” 两个绑匪眼中讥笑的意味更浓了。 “五十万！”言德伦心疼得差点把自己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两个绑匪总算是舒开了眉头，好歹能换来自己和儿子的活命，言德伦松了一口气，反正这笔钱以后很快就能回来，不过也够心疼的。言德伦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这个道理他自然懂。看到两个绑匪拿出从他身上搜出的支票簿子，没事儿把这玩意儿揣在身上干什么，言德伦那个后悔呀，什么毛病不好，为什么总喜欢开现金支票摆阔呀。没办法，乖乖地开现金支票吧。 “嗯，有点诚意，现在谈下一个的价钱吧。”年轻的绑匪笑眯眯地拿着五十万元的支票。 “什么？”言德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即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这才一个呀？！” “当然是一个了，哼哼！你以为就这点钱，就想买两张票呀，啊？！”身材矮小的绑匪狠狠地给了言德伦一个大头。 “好汉……两位好汉爷……”言德伦慌了，这下他知道这两个绑匪真的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了。“好汉……那……犬子要多少呀？” “犬子？噢，狗仔呀。不不，你不要搞错了，先前那张票是你儿子的，不是你的。”年轻的绑匪摆了摆手指，轻描淡写地说，好像真的是在谈戏票的事情一样。“现在谈的才是你的票，呵呵！” 这五十万现大洋买一张票还不是自己的，言德伦觉得自己八辈子的晦气都在这会儿出齐了，难道真的是报应？一想到此，言德伦就再也支持不住自己肥胖的身体了，摊在了地上。 “怎么，你不买票了？”年轻的绑匪哼了一声。 “买！……我买！……”言德伦闻听赶紧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那里干部买票呀，钱哪里有命重要呀。 “看在你还算合作的份上，这么着吧……” 听到年轻绑匪慢条斯理的声音，言德伦的心中一紧。 “你这张票就给你打个六折好了，不过，你得帮爷们一个小小的忙，怎么样呀？” 年轻绑匪的话虽然轻言细语，听在言德伦的耳中却像是重锤敲打一样，心下惊恐的他哪敢反对- 这一出戏自然是戎瑞和姜云龙合作演出的，戎瑞对汉奸可不是什么善茬，又狠狠地抄了这两个败类一把。凭空又多了八十万，躲在隔壁偷听的王副书记和丁艼大为兴奋，连一向不大言语的姜云龙也乐得咧开了嘴。不过，这些款项都还没兑现，高兴还早着呢，不过，大家还是难掩兴奋之情。其中最为高兴的还数丁艼，因为王副书记说，等这个任务完成了，他和戎瑞一起做丁艼的入党介绍人。 丁艼入党的初衷并不是对**有多么深刻的理解，更多的是因为戎瑞的关系，觉得入了党和他的距离就更近了一步。当初王副书记让戎瑞做丁艼的工作，可他这段时间忙这忙那的，很少有时间和丁艼交流。不过，也不能都怪戎瑞的，两人一坐下来，丁艼眨巴着她那双水汪汪大眼睛，那里还谈得上什么进步思想交流。倒是王副书记和丁艼见过几次面以后，倒是对这事上了心了，逮着机会就向丁艼灌输起来。王副书记的方法很有效，他告诉丁艼，要想真正了解戎瑞，或者希望和戎瑞有共同语言的话，必须学习并理解马克思主义。王副书记就知道由不得丁艼不好好学，当然了，他根本不问戎瑞怎么想这事。 第十二章 鹿儿岛同乡 由于戎瑞和姜云龙等人成功地制服了北平的大汉奸商人言德伦父子，使得原本困难重重的提款工作出现了重大转机，北平市地下工委的齐天胜书记当夜便将这一重大情况向陕北的中央社会部作了汇报。收到北平地下党电文的李部长在欣喜若狂的同时不敢怠慢，立刻向周、陈两位中央主要领导作了紧急汇报。 两百多万的巨额资金牵动了陕北中央领导的心神，这可是一笔足以支付整个陕北红军党政军各部门好几年经费的资金呀。是夜，陕北红军的情报部门和经济主管部门的头头们都被从被窝里叫了出来，紧急汇聚到中央社会部的会议室里。在周副主席亲自坐镇指挥下，又或是巨额资金刺激，各个部门以空前的工作效率运转起来。会议室里的人刚刚从乍听利好消息的晕乎中醒转过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欣喜地神色，比前些日子打任何一个胜仗都要高兴，连一向稳重的周副主席和陈主任也一样。这年头，十万大洋就可以武装一般军阀一个整师部队的武器弹药，何况一切都更为简陋的红军队伍。其实，会议室里各人的想法都不尽一样，经济部门的领导心里满是一车车的大米、布匹、药品、食盐等等，甚至有一位老同志正在幻想着要恢复早已停止工作的苏维埃中央银行呢，而情报部门的领导们则是欣喜于捉襟见肘的情报部门和地方地下党组织的经费终于有了着落。 看着一屋子的干部忙碌的身影，周副主席和陈主任以及社会部的康李两位部长打了个招呼，便轻轻地出了社会部的会议室。这里的工作已经不需要他亲自主持了，他还有更重要的工作，那就是赶快向主席汇报这件对于红军来说意义重大的事情。 随着社会部专用电台的一道道电波，从北平到陕北沿线的各个地下党组都接受到了一项绝密的行动指令。一个个由精干人员组成的特别行动队在几个小时后的天亮时分，带上地下党组织仅有的武器弹药，穿越晨雾秘密向指定地点进发，这些特别行动队员之中都只有一个人知道此次行动的细节，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这些秘密行动的目的是为什么。两天后，几个快马加鞭的大汉赶上了一支游转于晋北地区和内蒙草原边上的贸易商队，商队随即沿着固定的线路转向北平方向。此后三天，又有一支已经进入长城以北蒙古族地区的商队转向了北平方向- 大东亚协和银行是一家日资银行，十多年前就进入了北平，不仅是在北平，上海、广州等地也开有它的分行。大东亚协和银行主要是为日本人和日本在华企业服务的，少许中国人客户也是和日本人有着这样或那样见不得光的关系，在中国人的眼里，这少许的中国人被称为亲日派，或者干脆骂作汉奸。大东亚协和银行不远处就是日本驻北平领事馆，持此以外，这条不长的街上大多是日本人开的商铺，料理店、布店、日式茶馆等等，甚至还有一家木屐店。因为银行所在的这条街是日本人在北平的聚居区，所以戎瑞和工委的两位领导才感到有些难办。一个陌生人要从大东亚协和银行提走百万现款，即使是日本人也要招人注意的，何况是中国人。不过，言德伦是个例外，因为北平人人都知道这家伙是日本人的走狗。 当言德伦在戎瑞和姜云龙一左一右陪伴下走进大东亚协和银行的时候，熟悉他的都纷纷向他打招呼。***，看来这家伙和小日本很亲热嘛，戎瑞心里恨恨地想着，表面上却一点也不动声色。言德伦的儿子没有来，还要他做人质呢，否则这个汉奸要是返回就糟了。北平市地下工委调查的清清楚楚，这个不学无术的言武是言德伦的独子，有这小子在手，由不得言德伦不怪怪地就范。但戎瑞还是不放心，问工委特别行动队的同志要了一枚手榴弹，捆在言德伦的腰间，接长了弹弦，又打了个死环套在自己的手指上，把个汉奸胖子吓得不轻，哪里还能动什么不良念头。 “言桑，好久不见，你地气色不错嘛，发财大大地干活？”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人大概是银行的主管什么的，显然是认识言德伦的。 “发财……铃木先生发财……呵呵！”言德伦有苦说不出，只得干笑着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声说到。 这位铃木是大东亚协和银行的董事，今天刚好是他值班，对言德伦当然很熟悉了。要说在大东亚协和银行的客户里面，这位言德伦是铃木最喜欢的一位，不是言德伦的魅力有多大，而是他很懂得孝敬。铃木到北平任职的这两年，言德伦巴结得很，很让他满意，否则可没有一个中国人让他这样热情。铃木今天感觉神清气爽，心情大好，想到街上溜达溜达，这不，刚到银行门口就碰见言德伦了。 虽然言德伦和铃木说的是日语，但言德伦依然不敢耍什么心思，因为他知道身边的那个年轻绑匪可是懂日语的，人家早就警告过了。况且，这位祖宗就跟在身边，手里还捏着自己的小命呢。 “言桑，这位是？”戎瑞今天还是穿着那天去曼哈顿的那身西服，看起来比言德伦又气质多了，所以引起了铃木的注意。 “噢，铃木先生，这位是从长春来的林先生林老板，生意做得大大的，林先生的公司也是为大日本服务的。”言德伦一边感觉着腰间的硬邦邦，一边按照戎瑞事先计划好的说词告诉铃木，丝毫也不敢懈怠，这绑匪万一感觉不对劲，只怕小命就没了。 “铃木君，废话少说，让言老板赶快办事吧，我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废话上面。”不等铃木开口，戎瑞就用一口流利的日语略显傲慢地说到。 “呐尼？”铃木听到戎瑞的话一愣神，好久没听见家乡鹿儿岛的口音了，难道这位气度不凡的林先生是日本人吗，而且还是鹿儿岛的同乡不成。想到这里，乡情心切的铃木不禁激动起来。“林君，请问您是鹿儿岛人吗？！” “呐尼？”戎瑞不知道这位铃木怎么会激动起来，随口也来了那么一句。 “林君，我也是来自鹿儿岛的呀，听口音，好像您也是？” 这下戎瑞明白了，敢情这位铃木的乡情泛滥了，心思电转之间便装作傲慢地点了点头。来之前，因为会讲一口流利的日语，戎瑞为自己设计了一个较为稳妥的身份，免得在日本人的聚居区有什么意外，这样的身份应付起来较为有利。 得到了戎瑞的肯定，铃木大为高兴，激动之下便想上前拉戎瑞的手。铃木下意识的动作吓了戎瑞一跳，笑话，这要是被拉上了还了得，手上套着手榴弹的弹弦呢，万一炸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巴嘎！”戎瑞一摆头，轻轻地骂了一句。“铃木君，现在不是叙乡情的时候，先让言老板办正事要紧。要是误了正事，关东军特高课会要了你我的脑袋。” 铃木被戎瑞的话吓了一跳，他当然知道关东军特高课是什么机构，花了他们的事情，别说是中国人，就是日本人不定还真的要掉脑袋的。眼前的这位同乡看来身份不一般呀，说不定是从事秘密工作的，可不能怠慢了。 “这个林君，要是真的是关东军的事情，还请林君出示一下证件，不知……”能被派到中国当银行董事，铃木办事当然不会不谨慎的。 “巴嘎！”戎瑞早就料到铃木会问自己要证件的。“铃木君，你地大大的笨蛋！北平现在还没有被皇军占领，这里还是中国人的地盘，你认为我会带证件吗？笨蛋！放心，不会让铃木君为难的，这笔款项的手续都是正常的。” “啊……对不起，林君，是我的错！”铃木被戎瑞训斥得连连点头称是。“这个，请问林君，皇军真的要占领北平吗？” “嗯，这件事情要禁止谈论，笨蛋！”戎瑞那个气呀，该死的小鬼子拖什么时间呀。“现在赶快办正事吧，铃木君，务必请你亲自监督办理，摆脱了！” 戎瑞懒得跟铃木多说，示意言德伦把现金支票交给铃木。铃木和戎瑞谈了半天，心里面是有准备戎瑞几个人要提得款项可能是一笔巨款，但看到百万面额的现金支票还是很吃惊。这倒不是说大东亚协和银行无法支取这笔款项，而是这笔钱他见过最大的现金提款。 “林君，这可是一大笔钱呀，数量会很大的。”铃木迟疑地说。“呃，林君，请问您怎么姓林？” “小林，小林光一，笨蛋！”戎瑞不满地说。 “对不起，小林君！”铃木一连被戎瑞骂了好几个笨蛋，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愈发地相信了这位同乡的身份。“小林君，我们大东亚协和银行前几天刚刚购入了一批金条，考虑到您运输的方便，我给您直接兑换金条如何？” “哟西！”戎瑞心中大乐，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呀，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真是太感谢铃木君了！等我完成任务以后，一定请我们大佐阁下给你们在本土的总行发一封感谢信。” 听了戎瑞的话，铃木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他已经在幻想早已垂沇三尺的分行行长宝座了。 有了同乡的帮助，就是好办事，连带着言德伦和姜云龙也被热情的铃木请到了他的办公室休息。铃木为在关东军特高课的同乡办事，自然不敢怠慢，果然是亲体力行。铃木秘密召集了几个得力的日本职员，并在他的亲自监督下，从银行金库提取了足额的黄金，一共98.5公斤，还都是使用方便的小黄鱼。铃木办事格外热情，还让戎瑞把言德伦的福特轿车开进了银行后院装箱，惹得戎瑞连称一定要铃木的总行提拔提拔他。 戎瑞是乐了，言德伦可是苦不堪言，看着满眼明晃晃的金条，他已经明白了绑匪的能耐了，想都别想，自己被敲诈的那八十万肯定已经被从花旗银行提走了，天杀的绑匪。言德伦好几次都想过要像日本人揭露这两个绑匪，可惜胆子还没大到这个程度，毕竟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为了麻痹铃木这个笨蛋，也为了安全起见，戎瑞让姜云龙在外面守汽车了。当戎瑞和言德伦在铃木亲自陪同下，从银行大楼出来的时候，几个银行的日本职员把四个装着金条的箱子搬上了福特汽车的行李箱。姜云龙看着这一幕都有些不相信的感觉，这一百万就这么提出来了？姜云龙毕竟是老地下党了，脸上一点也没有表露内心的激动。乘铃木忙着指挥手下装箱的时候，姜云龙悄悄地接手了对言德伦的控制。 “小林君，虽说大日本的势力在这一带没有什么问题，但毕竟不是在皇军的直接控制之下，路上安全还请务必小心中国的土匪。” “嗯，大佐阁下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城外就有人员接应，安全不成问题，几个小小的土匪还不放在我的眼里。”戎瑞傲慢地对铃木说到。 “那是，那是。”戎瑞现在就是铃木升职的任命书一样，铃木小心地伺候着。“噢，我这里有一张北平军政府最近签发的通行证，请小林君带上吧，说不定用得着。” “哟西！” 戎瑞一把就从铃木手上把通行证夺了过来，他可不客气，今天的运气简直是福星下凡呀，哈哈。戎瑞的手头也有一张同样的通行证，可惜是伪造的，而且因为时间仓促的原因，技术处理得不是非常好，当然比不得铃木的真货。这个笨蛋铃木真是上路，我得意个笑！ “多谢铃木君了，沙扬娜啦！” 戎瑞跳上了福特轿车，潇洒地向铃木挥了挥手，随即汽车一溜烟就驶出了大东亚协和银行的后门。 “沙扬娜拉，小林君！那个……总行的事还请多费心……咳咳！……”- 戎瑞一行乘坐的福特轿车一路急驶，向北走了一段路程之后，便转头向西出了西直门，大约快一个小时后就来到了事先约定的地点。在大东亚协和银行提款，虽说有铃木那个笨蛋的帮助，也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算完事，车到了约定地点已经是下午快黄昏的时候了。 转过一个路口，远远地，戎瑞就看见几个商人和伙计打扮的人在小路旁的大树下歇脚，路旁还停着两辆商旅常用的大马车，没错那就是特别动队的接应人员，戎瑞和姜云龙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两位好汉，这个……”言德伦看见戎瑞和姜云龙高兴的神情，便支支吾吾起来。 “嚷嚷什么？！”姜云龙没好气地训斥道。 “好汉爷，这钱你们已经拿到了，老朽也按你们的要求做了，是不是……是不是就……就现在把老朽父子放了吧。” “现在就放了？你儿子就在前面的村子里，你该不会是不管他的死活了吧，呵呵！”戎瑞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老姜，现在把这家伙身上的手榴弹拿下来好了，免得出什么意外。” “对对！”言德伦巴不得解下腰间硬邦邦的家伙，这玩意儿弄不好可是要人命的，路上战战兢兢的他听见戎瑞的话连忙应声附和。 “你个狗汉奸，什么时候轮到你搭腔啦，啪！”姜云龙甩手就给了言德伦一个巴掌。“老实点！” 第十三章 上路 和齐书记事先约定的汇合地点在北平城西三十里地的小王庄，小王庄不大，但这里却在西出绥远、察哈尔的必经路线上。根据中央社会部和北平市地下工委研究确定的方案，此次转运巨款的起点就在小王庄，北平市地下工委紧急组织的特别行动小队已经在这里等待了整整一天了。从小王庄往西，跨过永定河，过飞狐口，经晋北的偏关附近进入绥远，然后转向向南在榆林入陕，陕北根据地派出的部队将在榆林以南进行接应，到时候就安全了。这条路线，是中央社会部和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情报人员经过深思熟虑确定的，尽可能地考虑了沿线的各种状况，包括地形、路况、天气和民风，也包括沿线的国民党29军、西北军、中央军和晋绥军等的驻军情况，更是派出了精干的特别行动队在沿途护送，每隔一定的区域护送的行动队都不同，这极大地保障了此次巨款转运行动的隐秘性。 在约定地点接应的特别行动队员们早已发现了戎瑞的福特小轿车，远远地便迎了过来，当先的两人正式齐书记和王副书记，看来他们的心比戎瑞还要着急呀。他们两个北平地下党的主要领导亲自坐镇指挥，不知道但了多少心，光等待就是八个多小时了，能不急吗。派去花旗银行提款的小组一个多小时前就已经回来了，提取的八十万银元一块不少。八十万银元整整装了五个木板箱子，要不是事先通过安插在北平军委会的内线提供了一辆军用卡车，还不知道怎么运出城来呢。 “小戎，怎么样，都安全吗？”齐书记的话问得很有水平，一是问人的安全，二是问钱款的安全。 “一切顺利，总算没有辜负两位书记的期望，呵呵！”戎瑞见自己刚推门下车，齐书记劈头便问，知道领导等得焦急了。“负责暗中掩护支援的同志都回来了吗？” “哪有你四个轮子快呀，都还在路上呢，哈哈！”王副书记大笑起来，接着便狠狠地给了戎瑞一个熊抱。 一个老地下党喜形于色，都是钱惹的，戎瑞心想，当下，便把提款的经过简要地介绍了一番，省得两位领导急着问。 “你是说都兑换成了金条？！” “是啊，原本也想不到的。现在局势不稳，估计过一段时期，金价就要涨，要是华北抗战战争爆发的话，还要往上窜。”戎瑞很有把握地对齐天胜书记和王副书记说到。 “戎瑞同志，你立了大功啦，哈哈！”王副书记高兴地在戎瑞的胸部槌了了一拳头。 “这都是同志们共同努力的成果，两位书记指挥若定……”戎瑞都有些经不起表扬了。 “行了，少说废话，呵呵！”齐天胜书记也忍不住笑了。 这时，姜云龙押着言德伦走了过来。 “这个汉奸怎么办，真的放了？”姜云龙显然不想放了言德伦这个汉奸商人。 “放？作为绑匪自然要讲信用，但是……”戎瑞看着言德伦慢慢变得绝望的死灰脸色，顿了顿。“作为中国人，我们将以人民和国家的名义，对罪大恶极的奸商、汉奸言德伦父子处以死刑！” -- 伯父：新娘已安全接到，即日起程，发电机将随行带去，勿念。 -- 北平市地下工委的齐、王两位书记在小王庄只待了一个小时，就开着福特小轿车走了，并且带走了已被处决的汉奸言德伦父子。齐书记向戎瑞传达了一个让戎瑞兴奋得消息，中央社会部指示他随同运款特别小分队一起前往延安。可惜来不及通知还在家里等待消息的丁艼了，只好匆匆写了封短信委托王副书记送给她，就是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聚。王副书记打趣地让戎瑞放心，等这次行动完成，他一定遵守承诺做丁艼的入党介绍人，连齐书记也高兴地答应代替戎瑞做另一个介绍人。 虽说今天的提款行动比较顺利，但并不意味着危险已经消除，众人都明白这才刚刚开始，要是日本人和国民党特务反应过来，重重的危机将接踵而来，所以目前最要紧的就是争取时间。按照事先拟定的计划，从北平附近的小王庄开始，由北平市地下工委抽调精干可靠人员组成的特别行动小分队就正式接手了转运任务。特别小分队由12人组成，看他们炯炯有神的眼睛，就知道都是身经百炼的好手，齐书记和王副书记着实下足了本钱。唯一令戎瑞担忧的是小分队的枪支严重不足，自己原有一支勃朗宁，姜云龙也配有一把盒子炮，从汉奸言德伦身上又缴获了一支手枪，再加上小分队携带的三支崭新的毛瑟军用枪，这还是戎瑞上次从井口植卫那里买的，总共才有六支短枪和12把匕首，子弹也不是很多。这种武器匮乏的境况，让戎瑞心中隐隐感到了一丝担忧，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戎瑞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近百公斤的金条和八十万块的银元，再加上十来万元的日元和美元，已经超过两百万元的巨款了，即使再怎么掩饰，也不能不说是个大目标。看来，党组织的力量果然还很薄弱呀。这一路上一定要想办法搞到枪，否则，万一遇上打劫的土匪、地主或者军阀武装，那就惨了，戎瑞心里暗暗想到。戎瑞倒不是在乱想，中国的北方向来是土匪横行的地方，可以说是多如牛毛也不过分，这其中大多是人数较少枪只有几把的小股劫匪，要是拥有十几支枪那就算是大土匪了，何况还有沿途的土财主总也有几把防身的枪支吧，就冲他们身上要了。 离开北平也就离开了丁艼，虽有些说不出的失落，但对延安的向往冲淡了心中思念之情。对于之前的行动，戎瑞只能说是幸运。日本人醒悟过来应该还需要几天时间，到时候小分队已经走远了，暂时不会有危险，毕竟前往延安的路线上还没有日本人的公开势力。令戎瑞心中大加提防反而是目前毫无所知的国民党各种势力，穷得像乞丐的29军，吝啬鬼阎锡山的晋绥军，在陕北地区围剿红军的东北军和西北军，还有更有实力的国民党中统、军统特务。戎瑞对党内的同志是很佩服的，但这并不能排除无孔不入的中统和军统特务没有对地下党进行渗透，万一这次转运行动的情报泄露，紧接而来的就是挥也挥不去成群的苍蝇、牛氓，不能不防呀。 戎瑞想到这里，立刻就召集特别小分队几个主要人员开了个短会。原本戎瑞在组织内部的地位并不高，即使他保密程度很高也一样，但齐书记在与特别小分队分别之前宣布了一项任命，任命戎瑞为北平市地下工委新成立的经济工作部部长。刚刚听到齐书记宣布的任命时，戎瑞非常惊讶，这经济工作部虽说是刚刚成立的，但作为部长那就算是地下工委的重要干部了，自己升官了？！而且，齐书记还特意嘱咐，工委的特别小分队只负责戎瑞和巨款的安全事务，整个转运行动期间，由戎瑞总负责。其实，从齐书记和王副书记的笑脸上醒悟过来的戎瑞还是看出了工委的另一个用意，这次重大行动原本应该是由工委主要领导负责的，但是由于一二九抗日救亡运动的新发展，北平市地下工委的任务非常繁重，几个主要领导都一时无法离开北平，提拔戎瑞，一是对他的奖励和有意提拔，二来也算是把经济工作部的框架搭起来，有利于今后的工作，这三则，到延安的时候没个工委的负责人也不像话，何况这次转运任务全程的行动计划内容也只有戎瑞一个人知道。 鉴于条件限制，短会就在一个小树林里开，福特轿车和军用大卡车早已放弃了，车辆好是好，可目标太大。除了戎瑞，参加会议的只有姜云龙和工委派出的小分队队长洪海，齐书记派他担任队长，可能是因为他是山西人的缘故，对沿线的情况非常熟悉。 “老姜，洪海同志，有几个重要的事情也需要和大家合计一下。”戎瑞郑重地对两人说。 姜云龙和洪海都是很有经验的老同志了，基本上明白戎瑞召集两人开会的意思，所以齐齐点了点头。 “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和危险性我就不说了，为了保证转运行动的顺利和巨款的安全，有几个重要的事情必须定一下。”戎瑞看了看两人说到。“一是保密工作，现在除了我们三人以外，其他的队员都还不知道这次运输的货物是笔巨款，为了保证行动的隐秘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他们知道。注意，这个意见同样针对沿途护送的其他小分队的同志，即使是当地地下党负责人也一样。” 洪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戎瑞的意见非常正确，再说他的地位也比自己要高，领导说了算。 “第二，鉴于长城口外地区匪患严重，加上地方土豪劣绅很多，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出偏关之后，小分队必须万分小心，尽力避开这些势力的眼线，以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加入不能避免，则尽力消灭敌人或者全力突围，容不得犹豫。” “第三，每辆大车必须由专人负责，老姜负责头车，另外指定一个得力同志负责后车，每辆车除了赶车以外再配备两个人协助，配备匕首和一半的手榴弹。” “第四，洪海同志负责沿线探路和安全警卫，同时负责和下一站接应的小分队接头，剩下的同志和枪支、匕首都归你调配，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开枪，避免暴露我们的行动。” “第五，我们的武器太少了，万一有危险只怕难以应付，我的意见是沿途有机会的尽量多搞几把枪，争取让每个同志都配上一把。” “第六，两辆大车都只有一匹骡马，行动速度较慢，组织同意我们可以沿途购买马匹。我的意见是，为了增加小分队的机动性，不仅要为每辆大车增加一匹拉车的骡马，同时要再争取多购买马匹，以实现小分队的马队化。呵呵，不要高兴得太早，购买马匹的经费不可以从转运款项中开支，得我们自己解决，要保证全额运到延安。”戎瑞笑着说到。 姜云龙和洪海两个成精的人物，从戎瑞的笑容里面已经感觉到他要打什么主意，自然是无不可了。 “经报上级批准，这次行动的代号是送亲，我的个人代号为发电机，老姜的代号是龙王，我们两个人的代号只限洪海同志知道就可以了。”戎瑞又转头问到。“洪海同志，你的个人代号是什么？” 洪海的代号叫风筝，大出戎瑞的意料之外，他原以为这位山西大汉的代号应该听起来很威风的，哪知道是个北方地区普普通通的玩具。 “因为，每次有行动的时候，都是我负责打前站的。”洪海居然有些腼腆地说。 原来是个侦察兵呀，戎瑞恍然大悟，不过他很奇怪，眼前的这位大汉为什么会在说自己的代号时露出腼腆神情的。 -- 言德伦汉奸父子的尸首是在第二天被人发现的，父子俩都是一刀掏心致命，尸首还被丢在了前门城楼下面，有心人传言是近些日子活动频繁的华北锄奸队干的。对于汉奸的死，街面上津津乐道的有之，那是北平的老百姓，人心惶惶的有之，肯定是和言德伦一丘之貉的人，而疑心重重的就是日本人了。 原本前些日子井口植卫和河田毅生两人的死亡，就已经让日本人焦头烂耳了，虽然在华日本人也有意外死亡的，但这两人毕竟还是有些政府背景的，北平的日本领事馆不得不重视。就在言德伦父子尸首被发现的同时，负责调查此事的日本领事馆官员终于把线索查到了大东亚协和银行，戎瑞的那位假同乡铃木居然对自己的鹿儿岛同乡是关东军特高课的人深信不疑，对调查此事的领事馆官员是一问三不知。不过，当他听到言德伦父子被杀的消息之后，细想之下也不禁心里面疑云丛生。虽然闹不好可能影响自己的前途，但铃木这家伙对祖国的忠诚还是战胜了升官的**和莫名其妙的乡情，他思索之后立即把这一情况报告了贝岭领事馆的经办官员。 一听案情还涉及到关东军特高课，领事馆官员不敢怠慢，马上向关东军司令部通报了这件事情，查询是否有叫小林光一的特高课人员来北平执行提款任务。关东军司令部包括特高课在内，姓小林的倒有不少，什么小林义雄、小林康夫、小林益纪等等有十几个，就是没有什么小林光一的，名字最接近的也叫小林光而。这些姓小林不知道自己得罪了那位神仙，距让明明奇妙地被特高课叫去审问了一番，虽没有什么事却也不胜烦恼，从此便莫名其妙地恨上了叫光一的人。 在高效的特高课快速审查之后，关东军司令部及特高课内部的人当然和北平的事情无关。凭着特工的职业敏感，特高课的成本大佐感觉得到了此事肯定不一般，还有两个从日本本土来的特使居然也失踪了。成本大佐可不会像北平领事馆的傻瓜一样怀疑是这个两个特使杀人灭口携款潜逃，因为这两个特使来华的使命是为了和北平军政府秘密谈判的，所以，成本大佐当即指示潜伏在北平的特工注意追查此事。 北平还有一个人对此事异常关心，就是警察局的李警长，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最近的两起日本人死亡失踪事件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而且很可能和华北四省总商会副会长言德伦之死也有关系。虽然他没有被日本人同意追查井口植卫、河田毅生两人的死亡案件，但是李警长很快就查到了言德伦的银行账户上被人提走大量银元，这巨额现金这就更加让李警长觉得玩味了。不过，李警长可不是同情汉奸言德伦父子的死亡，更不可能对日本人的事情有多关心，而是言德伦的家人说他失踪之后，李警长却回忆起自己在言德伦失踪的第二天下午，见过言德伦的福特轿车。当时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司机让他印象深刻，因为他的气质明显和普通司机就不相符。 第十四章 偶救柯沫兰 戎瑞一行人化装成商旅顺利地过了永定河，直奔飞狐口，这是西行路上要过的第一个关口。 飞狐口也叫北口峪，当地人称为四十里黑风洞，位于张家口附近，这里也是太行山脉的最东端，恰好是太行山脉和燕山、恒山山脉的交接点。飞狐峪最宽处只有七、八十米到一百米，最窄处，只有二米到三米，仅可错过一辆牛车骡驮，可见险恶之极，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几千年来，飞狐口一直是华北大平原与山西高原、蒙古太原的要隘，关内通往关外的重要孔道，出了这条大山峪，北面可以东去辽东，西去甘绥，北上太原，越过沙漠大碛，直达蒙古和贝加尔湖，南面可以东下江浙，南去中州湘楚，西赴陕川。飞狐口的真正山口，就是现在的北口。出北口，便是壶流河盆地，山势转平，无险可据。所以，历朝历代，一般都在北口设置管理关卡。之所以叫做飞狐口，据《辽史》的“地理志”记载说：“相传有狐于岭，食五粒松子，成飞狐，故此处名飞狐口”。飞狐口是历史上名闻遐迩的古战场，所以，古来许多大的战争都与这重山竣岭中的飞狐口有密切的关联，古代赵长城就位于飞狐口直正山口的西山岭上。 毕竟是兵家必争之地，国民党军也在飞狐口驻有守军，原本只有一个排的兵力，可能是由于日本军队的步步进逼，华北的局势也日益紧张，这里的驻军已经增加到了一个营。经过洪海亲自带人侦察，飞狐口的驻军还算比较规矩，并没有发现敲诈过往客商财物的事情，只是对进入关口的人盘查的比较严。由于飞狐口地势险要，关口狭窄，所以值勤的**士兵并不多，只有一个班。飞狐口内里关口不远处有国民党军的军营，士兵基本上都在军营里，洪海发现他们除了值勤的以外，都在进行军事训练。 “咱们先合计合计吧，这飞狐口是我们的必经之路，而且我们没有其他的接应力量，所以这一关必须巧过，硬闯是根本不行的。”戎瑞看着姜云龙和洪海说到。“老姜，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戎部长，咱们能不能从其他地方绕过去呀？”姜云龙挠了挠头，他是真的没办法。 “绝无可能！”戎瑞坚决地否定了姜云龙的提议。 “那就拿钱收买好了。”姜云龙说。“这一招随便在哪里都行得通的，那些国民党士兵和当官的都是贪财的鬼。” “这回恐怕行不通了，老姜，听说新来的那个国民党营长严厉得很，要是发现士兵徇私贪财的话，直接就枪毙了，听附近的人说前些日子已经毙了好几个。”洪海摇了摇头。 噢？这个国民党营长有点意思，戎瑞心想。 “那怎么办，这飞狐口过不去，事情就不好办了。”姜云龙发愁地说。“戎部长，你读书多脑子活，你说怎么办吧。” “大家想一想，一般关卡上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不会检查？”戎瑞看着两个人沉思的样子说。“第一是当官比他们大的人，他们惹不起，第二种是外国人，他们轻易不敢查，这剩下的一类就是传染病人，或者是死人。” “成！”姜云龙兴奋地说。“戎部长，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就装死人！” “去你的，你才装死人呢，呵呵！”戎瑞瞪了姜云龙一眼。“不是装死人，而是要把两辆大车上的钱款想办法装进棺材里，里面再弄两个死人的尸体放进去，而且咱们小分队干脆就为装成送丧的队伍。” “可咱们不是当地人呀。”姜云龙被戎瑞瞪得老脸一红。“再说，这送丧队伍的行头一时半会儿上哪里备去？” “我们不会说是从北平送病死的亲戚回乡安葬嘛。”戎瑞胸有成足地说。“别忘了，我这里还有鹿儿岛同乡送的通行证，这可是北平军政委员会开具的，通行华北地区呢，哈哈！” 三个人合计之下，把主意打上了附近的土财主。一般的土财主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为自己提前备下上好的棺材，顺便，嘿嘿！看到戎瑞不怀好意的眼神，姜云龙和洪海两个人自然是心神领会。尸首倒也好办，假如土财主够得上镇压条件的话，干脆就把他们干掉，装进进去得了，实在不行就让队员装扮。 方案一定，说干就干，等车队在附近的一片树林里隐蔽之后，洪海当即就带着一个队员出发了。洪海去了老半天，直到大家等得有些着急的时候才回来，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洪海汇报说，离树林大约十五里地开外有个叫邱庄的村子，村子里的恶霸地主姓包，看样子这姓包的在这一带很有钱，包家就有三个棺材，而且还是上好楠木的木料。 “好，就是他了！”戎瑞高兴地一拍大腿。“这么办，咱们今晚就行动，洪海先带几个人想办法偷偷摸进去，争取把包恶霸一家控制起来。” “没问题，我查过了，包恶霸家只有四五个带枪的家丁，其余的都随包恶霸的大儿子去太原了。戎部长放心，这事儿好办！”洪海兴奋地说。 “记住，务必悄悄地进行，我和车队下半夜进邱庄。”听了洪海的话，戎瑞点点头，洪海办事果然老到。“咱们这一回也学学红军打土豪，不过要悄悄地打，呵呵！” “哈哈！” -- 洪海和六个队员轻易就制服了包家的家丁，并把包恶霸和他的妻妾家人控制了起来，这些没经过多少训练的家丁当然不是北平市地下工委精心挑选的特别行动小分队队员的对手。很快，戎瑞和车队在一个队员的指引下，悄悄地进了包家大院。 包家果然有钱，虽然大院里的房子不太多，却盖得相当讲究，用的都是上好的建筑材料。包恶霸一家和家丁都被队员们困得严严实实的，关进了包家的厢房，家丁们的几杆长短枪也早已被队员们收缴了。戎瑞对包恶霸并没有兴趣，指示洪海安排队员四周警戒，刚才车队进村的时候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惊动了几户人家。不过暂时看起来没什么事，毕竟村子里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害怕都来不及，哪会对车队有什么危险的。 “戎部长，你还是来看看的好。”洪海气呼呼地来叫戎瑞。 “怎么了，出错了？”戎瑞担心地问到。 “不是，这个包恶霸真是该死，你还是来看看吧。” 洪海也不解释，一把拉上满头雾水的戎瑞就往后院走去。在农村，大户人家的后院一般是厨房、柴房、马房或者粮仓等等，包恶霸的后院除了这些以外，居然还设有一个牢房，里面关了七八个年轻的女子。洪海把戎瑞带来的时候，队员们已经把牢房门打开了，也许是因为害怕的缘故，这些年轻女子任队员们怎么说都不敢出来。 “这怎么回事？”戎瑞扭头问洪海。 “我也不知道，原本我也想问问，可是她们死活就是不让我进去，大概是被包恶霸抓来的。”洪海说。 “咦，怎么里面还有女学生呀？”戎瑞朝里面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女子中间居然还有一个女学生，完全不同于其他的农村女子。 “噢，真的？我没注意看，我找你去了，还真没发现呢。”洪海诧异地回答到。 看起来，这些女子是包恶霸抓来的应该没有问题了，戎瑞心想。戎瑞跨进了牢房，想找那个女学生问问清楚，如果是真的，等走的时候就把她们放了，免得这些女子在这里受虐待。 “你要干什么？！” 戎瑞刚刚跨入牢房，只见那个女学生忽地站了起来，劈头就警惕地严厉问到。嚯，这女学生还真厉害，戎瑞吓了一跳。那女学生站起来，戎瑞才注意到她长得还相当清秀的，怪不得被恶霸土财主抓来了。转眼又发现其他的农村女子长得也都不错，看来大多数财主恶霸都是一个德行，好色。 “这位同学，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恶意，包启田这个恶霸财主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戎瑞连忙摆手解释到。 “真的？！”女学生一听包恶霸被抓起来了，脸色顿时一喜，但又马上警惕起来。“那你们是谁？” “当然。”戎瑞点头说到，又两手一摊。“你放心，我们不是土匪，再说你看我也不像土匪嘛。” 戎瑞还真不像土匪，这一点得到了女学生的点头认可。真是相貌长得好就好办事呀，站在牢房木栅栏门外面的洪海醒悟了过来，怪不得起先那些女子要死要活就是不让自己进牢房。 “这位同学，你知不知道这牢房里的人都是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呀？” “她们都是被包启田这个土匪抓来的，我也是前天被土匪抓进来的。”女学生狠狠地说，牢房里的女子们也拼命点头附和。 “我看你是个学生，你是北平的学生吗，哪个学校的？”乱世里的女人们就是弱小，连命运都不掌握在自己手里，融瑞想到，要不是这次小分队碰巧就了她们，结果可想而知。 “对，我是北平国立第二高等中学的学生。”女学生点点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被包恶霸抓来的？” “我和老师以及同学们路过附近的时候，遇上了包启田这个土匪的人，逃跑的时候我和其他人失散了，结果就被抓住了。”女学生黯然地说，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呜呜……陈老师……呜呜！” 这时，洪海走了进来，俯首在戎瑞的耳边说了几句，戎瑞听了之后脸色连闪。 “先别哭，我问你，你说你是北平国立第二高等中学的，和你同行的有几个人，几个老师，几个学生，还有，那个陈老师叫什么名字？”戎瑞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呜呜……我们一共十七个人，四个老师，学生有十三个，呜呜……你……你问这个做什么？！”刚才还在哽咽不已的女学生，忽然有警惕了起来。 “呵呵，这个你先别管，我问你，那个陈老师是不是叫陈家腾呀？”戎瑞哭笑不得，这个倔强女学生的警惕性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你怎么知道的，你们到底是谁？” 原来，这个女学生和一起的那些老师学生是秘密前往陕北根据地的进步师生，都是由北平市地下工委组织的，他们是其中的一支。这些人在这次一二九抗日救亡运动中表现突出，因此遭到了国民党军警特务的缉拿或者有其他危险。北平市地下工委采纳了戎瑞的建议，请示陕北的批准之后，通过各种途径将他们组织起来转赴陕北。这位女学生着一队人刚巧是洪海参与组织过的，再说都是北平国立第二高等中学的师生，所以洪海的印象特别深，她刚一提到学校的名字，洪海就想起来了，赶紧告诉了戎瑞。 这位女学生名叫柯沫兰，是北平国立第二高等中学的十二年级学生，还是学校的学生会干部，怪不得那么有性格。柯沫兰的父亲是北平国立第二高等中学的校长，因为女儿参加示威游行的事情被连累，上个月刚刚丢了校长职位。 事情搞清楚了，柯沫兰也就好说话多了，但戎瑞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告诉她此行的任务，只是说自己也是和她一样去陕北的。柯沫兰也不傻，隐隐感到戎瑞是他们这一行人的头，再加上他们这一行人居然还带武器，肯定不一般，自己原来的那一队人就没有一支枪的。不过，既然戎瑞不说，她也不问。 邱庄的恶霸财主包启田其实是个土匪，人数倒是不多，有那么十一二个人，这座大院原本也不是他的，杀了原来的主人之后鹊占鹄巢。牢房里的女子都是被土匪们绑架来的，大多都被土匪们糟蹋了。柯沫兰的运气好，刚被抓来的时候，大部分的土匪都跟着包启田的大儿子去了太原，包启田这个土匪恶霸不知什么原因暂时还没顾得上她。也许是幸运被搭救的缘故，柯沫兰一边述说自己的经历，一边又心酸地大哭起来，她这一哭，其他的女子顿时也跟着号啕大哭起来。 “快别哭，你们想惊动了外面，惹来土匪不成！”戎瑞也没料到这种情况，大喝了一声。 “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的！”柯沫兰姑娘楚楚可怜地道歉到。 柯沫兰和众女子被戎瑞着一声大喝吓得赶紧止住了哭声，是啊，要是惹来其他的土匪，刚出虎穴就又落狼窝了。 -- 快到天亮的时候，所有的事情才整理完毕，两辆大车上都装上了楠木棺材，而所有装钱款的箱子也装了进去，为了保持稳定，还拿了好几条棉被把空隙给填上了。在包启田着土匪的家里，小分队的队员们搜出了大量的金银钱财，大约价值有近二十万左右，一时半会儿也没仔细清点。从后院的马房，缴获了五匹马和全套的马具，以及一辆两套骡马的大车。库房里还发现了一些伤药，虽然不多，总也聊胜于无，其中有两盒居然是稀少的阿司匹林。更让戎瑞高兴的，就是缴获了五杆步枪，还有几支盒子炮，以及近5000发子弹和三箱手榴弹，虽说都是太原造的，但已经让戎瑞笑得合不拢嘴了。 缴获的钱财一部分给了那些女子，每人五个大洋，好让她们这些人返回家里，其余的也都打包以后装进了棺材里面。天亮以后因为要过飞狐口，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呆着武器的。姜云龙想了一个办法，在其中的一个棺材中安一个隔板，前半部装武器，后半部装钱款。真要是有事，直接砸开已经前部挡板就可以取武器还击了。 “洪海，包启田和他的小儿子罪大恶极，秘密处决，就埋在他家的后院里好了。包启田的妻妾就算了，给他们留下一些钱和日用的东西。你留一个同志在这里，等我们出发两个小时之后再让那些可怜的女子回家吧，包家的用品能带的就让她们尽量带上一些。找到的地契全部烧掉，粮仓全部打开，除了我们带走的以外，让留下的同志通知村里的老百姓分了，半个月后要过年了，也算是给老百姓做件好事。这些事情办完以后，让他尽快赶上来，我们会在飞狐口外三十里地的地方等他。” “是。”洪海应声答道。 “所有人，除了换班警戒的同志以外，抓紧时间休息，现在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戎瑞看了看手表吩咐到。“另外，让包家的厨子做早饭，再派个人跟着检视一下，咱们大伙儿吃顿热饭好赶路。” 安排完了事情，戎瑞稍稍松了一口气，走出屋子都门外透透气。 “哎！那个戎……”戎瑞刚走到院子里，就碰见了柯沫兰。 “我叫戎瑞，既不叫哎，也不叫那个戎，呵呵！”看着柯沫兰着急的样子，戎瑞笑了。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叫什么的。我开头听见他们叫你戎部长，你到底是什么人呀？”柯沫兰脸红了一下。 “呃……我是学生会的部长。”戎瑞胡扯地说。“我是清华大学历史系的，现在这学恐怕是上不成了，真是没办法。” “原来你是大学生呀！”柯沫兰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戎瑞的胡扯。“不知道到了陕北能不能上学呀，还真谢谢你救了我，要不然，我都想到死了。” “我想能的，在那里我们肯定能上一所非常特殊的学校，这对我们的人生来说是绝无仅有的际遇。”戎瑞望着天边渐渐露出的鱼肚白，脸上出奇地露出了神往的神色。 “特殊的学校？” 看着戎瑞的神情，柯沫兰忽然觉得非常相信戎瑞说的，她相信陕北真的会有有那么一所特殊的学校在等待着自己，但是那将是怎样特殊的学校呢。 第十五章 飞狐口巧遇 戎瑞和小分队出发的时间拿捏得很好，赶到飞狐口关卡的时候，刚好是驻军军营的早饭时间。 戎瑞以前没有到过飞狐口，一看果然是传说中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子，这要是卡住狭长的谷口，想要从飞狐口外进入口内，只有绕道或者强行突破周围的崇山峻岭。远远的看见飞狐口内的谷口设有国民党驻军的关卡，一个机枪阵地，一个岗亭，一座营房，还设了铁丝网和粗大原木的拒马。内关口的右首大约几百米远的地方就是军营，看起来是一个营级规模的军营。 虽然是吃早饭的时间，关口这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来往行人和商旅通过了。看起来好像当兵并不怎么仔细盘查，大多是问问和随便翻翻，交上过关的税费就让过了。关口上执勤的士兵不多，只有三四个人，现在正是过关的好时机。 “站住，干什么的？”看见来了三辆大车，一个小个子士兵端着枪尤其没力地喝问到，估计是还没吃早饭呢。 车队在关卡前面停了下来，打扮成管家模样的姜云龙跳下打头的大车，乐呵呵地走了上去。到达陕北以前，这一路上都是由姜云龙负责和外人打交道。把这个任务交给他，是因为姜云龙跑的地方多，打交道的经验比较丰富。 “嘿哟，吃了吗您呐！老总这么早就上岗啦，辛苦，辛苦！” 姜云龙满脸堆笑地递上一根香烟，这是从姓包的土匪家里搜来的。他为了打交道方便，就留了几包，剩下的两条多烟就被戎瑞拿走了。戎瑞自从前些天从奇书记和王副书记那里学会了抽烟之后，居然主动抽烟了。姜云龙老奸巨猾，一开口就是这样问候，这话说得很有水平，特别是在这时候。这些士兵应该是上第一岗的，看他有气没力的样子就知道还没有吃饭，姜云龙这是为了故意刺激他，故意让他不耐烦。 “废话，爷们还没吃呢，问你干什么的呢，车上运的是什么货？”执勤的士兵果然就不耐烦了，姜云龙估计他的肚子更饿了。 “哎哟，老总，您还真没吃早饭哪，真是辛苦呀！”姜云龙还在拿话折腾这当兵的。“老总，我们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过世了，这不，要把遗体运回晋北老家下葬呢。来来，您抽烟！” “那后面的车呢？”小个子士兵接过香烟问道。 “头一辆是老太爷的棺材，第二辆是老太太的，后边的第三辆是我们家表少爷和表少奶奶坐的。”姜云龙赶忙掏出火柴给小个子士兵点上。 “要过关卡，一人一块钱的过关人头费，三辆大车每辆四块，快拿钱吧，交完了钱，爷们也该吃饭了，快点！” 姜云龙大喜，多少钱也得给呀，虽说是二十几块钱实在有些心疼，这些当兵的可真心黑，原来不是两块钱一辆车，五角一个人的嘛，怎么没过多长时间就长了一倍了。 “啪啪！” 姜云龙掏出钱袋数了钱，刚要交钱的时候，就听到两声耳光的声音，一抬头，原来是一个少校军官刚刚给了这个士兵两个耳光子。看上去这个少校很生气，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生气，因为姜云龙看见他的手差点就扶上了腰间的手枪套了。 “混蛋！什么时候过关费涨了一倍了，嗯？！”少校军官厉声叱问道。 “长官……我……这……”小个子士兵慌了，连手里的步枪掉了都不知道。 “来人，给我抓起来！”少校向身后的卫兵把手一挥。 少校身后的两个士兵一拥而上，把小个子士兵押走了。姜云龙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嘿，这国民党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官，稀奇！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周围来往的几个过路的商旅也惊愕地看着那个被押走的小个子士兵和少校军官，有几个还直夸这是个好官。 “各位，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在下治军无能，在下给各位道歉了！”少校诚恳地向四周地人说。“各位放心，多收的过关费少时就如数奉还。” 戎瑞和柯沫兰坐在第三辆大车上，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这时候见大车迟迟未能移动，便探出头来想查看一下。这时候过关的人不多，虽然隔了不少距离，但戎瑞还是很容易就看清了那个少校营长。看清了少校军官，戎瑞原本担心的表情一闪而光，顿时大喜过望，腾地就跳下了大车。 “华少校，华大哥！” 戎瑞三下两下就冲到了那位少校军官的面前，原来这位少校就是戎瑞在北平29军教导队的华健明少校。戎瑞一发现华少校，心里就是一阵狂喜，凭着和华大哥的关系，这关是过定了。 “戎瑞？！”华健明少校一看跑到跟前的居然是戎瑞，也是惊喜不已。“果然是小戎呀，真是太好啦，哈哈！” “华大哥，真的是我呀，哈哈，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你了！”戎瑞一把抓住华健明的手，高兴地说。 “我现在已经离开了教导队，调防到这里守关口了。小戎呀，现在北平的局势很不好，小日本也越来越猖狂了，看来，这战是肯定要打了。对了，这几辆大车是你的吗，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华健明少校关心地问道。 “是啊，他们都是我家的人，我的表叔公和表叔婆过世了，这不，正把他们的棺木送回晋北老家下葬呢。”在华大哥面前睁眼说瞎话，戎瑞还真有些不习惯。 华健明少校点点头，没再问什么，戎瑞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相信了，还是根本就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华健明少校招招手，叫过正在执勤的一个班长，吩咐不得为难戎瑞一行，说戎瑞是自己的义弟。经历了刚才的一幕，那个班长哪里还敢做什么为难的事情，长官都已经开口了，当然是遵令而行了。 “哎哟，表少奶奶，您怎么下车来了，表少爷碰巧遇见了他的义兄呢！”身后传来了姜云龙的声音。 戎瑞回头一看，果然是柯沫兰也从车上下来了。这个姜云龙，嚷什么呀，这下子可要在华大哥面前好看了。 “噢？小戎，你什么时候找媳妇啦？！” 果然，姜云龙的话引起了华健明的兴趣，正好柯沫兰走到了跟前，听见两人的话顿时羞了一个大红脸。也难怪，虽说是事先编排好的说词，但在戎瑞的义兄面前还是羞不自胜。 “呵呵，还……还没成亲呢，小兰，快见过我的义兄华健明华大哥。”戎瑞没法，只好顺着说了。 柯沫兰羞羞答答地见过了华健明少校，华少校是一会看看柯沫兰，一会儿又看看戎瑞，这下子惹得戎瑞也脸红了。 “哈哈！”华少校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弟妹真是水灵灵的一朵鲜花呀！什么时候成亲的话，务必叫大哥喝杯喜酒。” 戎瑞连忙称是，连一旁羞羞答答的柯沫兰居然也跟着点头称是，看得华健明少校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戎瑞还没怎么仔细看柯沫兰呢，这会儿看上去，果然是有些倾国倾城的味道。 “哈哈！好了，大哥不耽搁你的行程了，有机会来看看大哥，要是不在这里驻防了，就向驻军打听一下，不过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移防的。”华健明少校见过往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也不便继续和戎瑞叙旧了。“对了，出关以后，你在关外等一下，大哥有些礼物送给你。” 华健明少校很干脆地对戎瑞挥挥手，吩咐执勤的士兵送戎瑞一行过关，便径自返回军营去了。 虽说是华少校的义弟，但这过关费还是要交的，这可是法定的，即使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法。满心欢喜戎瑞等人过了飞狐口的关卡，便按华少校的吩咐在关口外等他。陪同的班长很殷勤地告诉口外的士兵要关照好戎瑞一行，这可是华长官的义弟，口外执勤的士兵们当然是不敢怠慢，居然还为戎瑞派了两个士兵站岗守卫。戎瑞那个了呀，有个大哥就是好，不过原来的准备都没有派上用场，多少有些一拳打在空气里的感觉。 过了十几分钟，华健明少校就到了，原来他带来的礼物居然是五条步枪、一箱子弹和一箱手榴弹，看得站在戎瑞身后的姜云龙和特别行动小分队的队员们目瞪口呆。出发的时候，好不容易才凑了六支枪，现在倒好，这武器反而多出来了，这几天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北平市地下工委还从没有过这么多的武器呢。戎部长果然是组织里的福星，亏自己当初被组织派到戎瑞身边担任专署联络员还有意见，现在看来还真是太幸运不过了，这是满眼笑意的龙王姜云龙心里想的。 “大哥，这……这使不得吧？” 虽然看着枪支弹药惊喜异常，但戎瑞也没想到华健明少校会送枪支弹药给自己，不过他知道华少校治军颇严，要是收下了不会破坏了华少校的形象。戎瑞的话这一说，急得身后的姜云龙和队员们差点要骂戎部长败家子了，既然人家要给，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 “呵呵，小戎呀，拿着吧，大哥这里还有一些富余的。”华健明少校挥手让手下把枪支和弹药送过去。“出了飞狐口就是绥远地域了，你没有几支枪防身，大哥还真不放心，再说了，你总要保护弟妹吧，哈哈！” 华健明少校的话让戎瑞既感激又窘得恨不得当场就打地洞钻下去，而他身后姜云龙和队员们则是笑眯了眼睛。 “那真是太感谢大哥了！”在华健明少校的坚持下，戎瑞只得乖乖地接受了。 “谢什么，我不是你大哥吗。”华健明少校笑着拍了拍戎瑞的肩膀，一把把戎瑞拉到了身边。“小子，居然敢蒙你大哥我，哼哼，大哥闯荡沙场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吃奶呢。走吧，有机会下次再见，哈哈！” 华健明轻轻的附耳几句话，听得戎瑞僵立在当场，不知道他指的是柯沫兰的事，还是别有所指，戎瑞吓出了一身冷汗。而华健明少校却在哈哈大笑中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 小分队到了离飞狐口大约三十里地的一片隐蔽的小树林里，立马就像开了锅一样，只有柯沫兰在车上不敢下来，她还在害羞呢。大家对戎瑞居然有个国民党军官的大哥大感惊奇，姜云龙和几个胆大的队员纷纷拉着戎瑞就叽叽喳喳地问起这个送枪的华健明少校的事情。戎瑞被他们缠得没办法，只好把和华健明少校结交的经过说了一遍，队员们都啧啧称奇，国民党的军队里竟有这样的异类。 这时候，洪海和留在邱庄处理善后的队员马立成也回来了。马立成是个很机灵的队员，他没有让回家的女人们声张，只是让他们将要带的东西打上包裹，悄悄地离开，也没有告诉她们自己的队伍是什么人。邱庄的老百姓隐隐约约也觉察出包启田一伙人像是土匪，可平时谁也不敢声张，生怕惹来祸患，现在有人已经把土匪除掉了，自然是欢天喜地地分粮食了，谁不喜欢能过个好年呀，连后院的几头猪都被村民们杀了分了。马立成追赶队伍的时候还把后面的状况侦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戎瑞、姜云龙和洪海简短地开了个小会，大家都对能顺利通过飞狐口庆幸不已，也对戎瑞的结义大哥感激不已。鉴于已经出了内长城，进入绥远地界，国民党的威胁虽然缓解了不少，但小分队却要面对更加危险的匪患，所以一致决定将武器分发下去，全体队员武装起来。再要是把武器躲躲藏藏的，万一遇上来去如风的土匪，小分队一时之间将难以抵挡。针对接下来面对的严峻状况，戎瑞命令组成由马立成为组长的侦查组，前出小分队一公里的距离，随时保持对车队的预警能力。经过山区的时候，马立成的侦查组还要负责小分队两翼的侦查，侦查半径至少要在500米左右。侦查组还有另一个任务，万一小分队遭到攻击，他们还负责接应向安全方向突围，或者包抄小股敌人。在小分队遭到攻击的情况下，三辆大车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结阵防御，防止出现混乱局面。同时，由枪法最好的几个队员担任狙击手，专门击杀敌人的头目和重武器手。 绥远地区的地下党组织力量比北平更加薄弱，但是他们还是派出了一个五人小组负责接应戎瑞和他的特别小分队。按照原定的计划，绥远的接应小组，应该在飞狐口外七十里地的一个只有七户人家的小村子里接头，小村子名叫曹岭头。按照命令，他们应该在昨天就已经抵达这里，并且至少在这里等待三天。可是，马立成的侦查组却意外地没有和绥远小组接上头。 刚刚顺利过飞狐口的兴奋还没有消减，这件意外马上就给小分队的行动蒙上了阴影。到底出了什么意外呢，按照戎瑞的分析，不外乎三种情况。一是绥远地下党的小组迟到了，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小，但也不是没有。或者是绥远地下党的五人小组在途中已经被国民党破获，要是这样的话，小分队的行动线路就必须改变，戎瑞不敢保证五人小组在敌人的酷刑之下都能挺得住，小心为上。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绥远小组遇上了土匪，戎瑞认为这种可能性最大。但绥远小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戎瑞不是神仙，他决定暂停前进，小分队继续在曹岭头村五里地外的一片较为茂密的树林里面隐蔽。同时命令马立成亲自带两个人到曹岭头村等待接头，戎瑞必须等，如果到了半夜还是接不上头，他就不得不假定绥远小组出事了，进而调整既定计划。 第十六章 草寇王小二 “戎部长，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姓氏该成姓戎呢，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柯沫兰奇怪地问道。按照中国人的的伦理，无论怎样都不会改变姓氏的，即使像戎瑞这样身负国仇家恨也一样。 “特殊的意义吗？”戎瑞有些出神。“传说我们中华民族的始祖黄帝的部落被称为华夏族，黄帝的手下有九个部将，几千年来，每一个部将的后代便繁衍成了华夏族的一支，戎姓便是其中的之一。戎氏的祖先戎邢是黄帝手下最有名的战将，追随黄帝出生入死，统一了华夏部落。华夏族的后裔都秉承着他们祖先的遗训，祖祖辈辈，无论世事变迁都不会放弃。……” “那是什么遗训呀，值得他们始终不渝的？” “守护！”戎瑞为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 “守护？”柯沫兰没有听明白。“守护什么？” “守护华夏，那是华夏族祖先们，也就是黄帝的九个部将对黄帝的承诺！” “哦，不对！”柯沫兰忽然想到了什么。“中国哪有叫华夏族的民族，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呀。” “呵呵，不是传说嘛！”戎瑞没有解释。 -- 马立成回来了，还神情凝重地带回来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这个衣衫褴褛的人正是绥远地下党派出的五人小组的成员，戎瑞一看到他心里就咯噔一下，出事了！还好，这个叫张桐地下党员介绍的情况还没有让戎瑞的心沉到谷底。 绥远地下党的五人小组是在昨天抵达曹岭头村的，没想到没一伙土匪劫了个正着。五人只有两支手枪，哪里是十几个土匪的对手，一下子就被土匪围住了，人家可是人多势众。五人由于不是本村的人，所以都被抓上了土匪窝，张桐也是今天凌晨的时候才趁着土匪松懈的机会逃下山的。绥远小组的组长郝大山千叮万嘱地指示他，逃生成功的话，一定要在曹岭头等待和戎瑞的特别小分队接上头。 “土匪一共有几个人？”戎瑞皱着眉头问道。 “一共大概有十七个人，还有两个是女的。” “那他们有多少武器？”戎瑞最关心这个问题。 “这个我注意到了，总共有十二支枪，土匪们原本有一支短枪，加上我们的两支就是三支短枪了。”张桐回忆了一下说道。“另外，土匪们还有好多大刀和梭镖。他们的山寨……”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大刀、梭镖的？”戎瑞忽然抬手打断了张桐的话。 “土匪们很多人都有大刀和梭镖。” “啪！太好了！”戎瑞把手往大腿上一拍，又高兴地拍了拍张桐的肩膀。“你先去休息一下，吃饱肚子。我们会研究解救郝组长他们的方案，等你休息好了，还要请你带路呢。” “是，首长！”张桐点头道。 “咦，你当过兵吗？”戎瑞愣了一下，地下党的同志什么时候流行叫首长啦，虽然听起来比叫戎部长亲切多了。 “是的，首长，我原来是徐海东司令部队的，因为是绥远人，又是党员，就被上级派到绥远地下党加强力量了。对了，那个土匪头子姓王，好像也是当过兵的人。” 戎瑞刚才高兴是因为从张桐介绍的情况中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这伙土匪极有可能弹药奇缺，要不然也不会多数人配备大刀、梭镖之类的冷兵器，这种情况就为解救郝组长几个人提供了极大的可能性。之前，戎瑞还在是否要解救他们而处于深深的矛盾之中，一边是关系巨大的巨额款项，一边却是等待救援的同志，如果不解救的话，他们很可能没有生机。 片刻之后，戎瑞、姜云龙和洪海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坚决解救被土匪抓去的绥远地下党同志，毕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志落在狼穴里面，何况总负责的戎瑞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再加上他们对土匪缺弹药的判断也极为认同。 三人下了决心之后，又把张桐叫了过来一起研究解救方案，毕竟只有他比较熟悉土匪窝里的情况。 土匪的山寨不大，设在离曹岭头二十多里地的一座山头平地上。这座山头说不上险恶，上山寨的路虽然只有一条，但后面应该可以爬上去，张桐就是从后面掏出去的。山寨只有一个寨门，里面有一座两间房小庙，另外还有新盖的几座木头房子。从张桐反映的情况来看，山寨的前门有两个土匪放哨，而后面却只有一个，但也不排除因为张桐出逃而加派岗哨的可能性。 为了便于此次行动的顺利进行，戎瑞命令马立成和张桐对土匪的山寨进行一次全面的侦查，尽量摸清更多的情况，以保证解救行动的成功机率。同时，小分队隐蔽前出到离土匪山寨较近的地点隐蔽，以便于靠前行动。 下半夜时分，在张桐的引导下，经过详细侦查的解救行动队员，顺利地摸掉了后山的土匪岗哨。在队员们的警戒下，洪海紧急审问了放哨的土匪，这才清楚王姓土匪根本就没有将逃跑的张桐放在心上，因为他们原本就要在天亮以后转移到另一个山头。王姓土匪头子果然是当过兵的，名叫王小二，还是西北军的班长，中原大战的时候就从军队逃回家了，可惜家里地被地主占了，老娘也死了，只好带着老婆和妹妹落草为寇。土匪们都是王姓头领的同乡，除了没当过兵，情况和他都差不多，当土匪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土匪们果然弹药奇缺，每个人每次才发一颗子弹，也没有手榴弹，只有王姓土匪的手枪里面子弹是满匣子的。昨天被抓的郝组长他们都还活着，他们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路过的普通老百姓，两支枪也是用来防身的，但土匪头子根本就不信，所以到现在也不给他们饭吃。 真是万幸，戎瑞和洪海不约而同松了口气，不过，戎瑞德眼睛里面比洪海多了一些东西。听了被抓来土匪的交待，戎瑞的心思活动了起来，这一小股土匪的成分真是太纯了，都是无地的农名，虽然落了草，但那都是为了活命。而且他们居然还有十几支缺少弹药的长短枪支，既然是成股的土匪，想必应该有些积蓄吧。戎瑞是动了收编这股土匪的心思，如果成了，小分队的力量将会得到较大的提高，安全也会相对有保证一些。 “同志们，准备行动！”戎瑞下定了决心。“行动务必悄悄地进行，现在土匪们都正在睡梦里呢，要抓活的，注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杀伤土匪。” 队员们虽然暂时不理解戎瑞的用意，但命令就是命令，毕竟这些队员人数虽然不多，却都是非常有经验的地下党员。接下来的事情，比戎瑞设想的还要顺利。在夜色的掩护下，小分队队员们一个一个房子悄悄制服了里面熟睡的土匪，并把他们都绑了起来。其中只有一个土匪被惊醒，刚要喊叫就挨了一个锤子般的拳头晕过去了。 “怎么样，同志们有没有人受伤，绥远的郝组长他们呢，土匪怎么样了？”当戎瑞进入山寨的时候劈头就问。占领了土匪山寨，小分队自然是全员上了山，三辆大车全都拉了上来。 “戎部长，一切顺利，土匪们都在那间房子里面关着，那个土匪头子和他的老婆、妹妹都给绑起来，在庙里面。郝组长他们都还活着，只是饿的时间太长了，马立成和张桐两个正给他们弄吃的。” 洪海满脸兴奋的样子，这可是他打的第一仗。一枪不放就解决了十七八个土匪，还解救了绥远的同志，怎能不高兴，以前虽说也和敌人交过手，但也说不上是真正的战斗，大多是一交火就赶紧想着转移，郁闷得很，那像这次是进攻的。 戎瑞虽然关心土匪们，但绥远的同志更重要，于是便直接走进了安置他们的房子。 “戎部长，这就是我们小组的郝大山组长。”张桐见戎瑞走进来，便起身为两人介绍。“郝组长，这位就是我们要接应的小分队负责人戎部长。” “快躺下，同志们，不要起来了。”戎瑞见身体虚弱的郝大山想要从地铺上起来，便赶紧把扶着他半躺下来。 “真是太惭愧了，戎部长，上级命令我们来支援你们，没成想……”郝大山说不下去了。 “郝大山同志，别难过，同志们都安全就好！”戎瑞知道郝大山内心的难过。“现在山寨已经在我们的绝对控制之下，你们先安心休息一晚上，咱们明天再谈工作，你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呢，呵呵！” 从安置绥远同志们的房子出来后，戎瑞又检查了一遍警戒的哨位，叮嘱了一番，然后让其他的人全体休息。从北平出发已经是第三天了，小分队队员们还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称着这时候养精蓄锐一下。 -- 这一夜，王小二注定是无法睡得着的，他不是怕死，毕竟是当过兵打过仗的，当土匪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王小二是为自己的老婆和妹妹担心，谁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是什么人，假如是另一伙土匪，那就生不如死了。房间里只有五花大绑地王小二半靠在墙角里，老婆和妹妹早已惊吓过度昏过去了，王小二欲哭无泪地看着她们。七年前，正逢中原军阀大战，刚刚成亲的王小二被路过的西北军抓了壮丁。认了命的王小二，以为当兵总能比在家里饱一顿饥一顿，哪知道当兵的也经常吃不饱。军阀混战，生灵涂炭，战火过处，没有一家不遭殃的，看得越多，王小二就越对家里担心，一心想着逃跑。直到五年前当了班长以后，才有机会逃回家，哪知道家里的地早已经被地主占去了，老娘也死了。辛辛苦苦找到了沦为乞丐的老婆和妹妹之后，一怒之下的王小二杀了那个地主就落了草。当初要是不那么冲动当土匪就好了，可是不当土匪就能活吗。 “看来，你是一夜没睡好哟。” 恍恍惚惚之间，一个声音在王小二的耳边响起。王小二抬起头，一个周身光线四射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定睛一看，原来天已经亮了，那个身影挡住了从门外射进来光线的缘故。 “你们先吃早饭吧，等你吃完了，我们好好谈谈。”那个人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早饭就离开了。“把他们的绳索解开。” -- 王小二被带到原先属于自己房间，里面只有一个人，正是那个送早饭来的人。王小二没想到那个人会这么年轻，也就不过二十来岁，与其说他是和自己一样的土匪，更不如说是学生。 “坐吧。”那个人笑着指指对面的凳子。 王小二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不过看起来他似乎没有什么恶意，王小二心里忐忑不安地坐了下来。 “很冒昧占了你的土匪窝子，噢，是山寨，呵呵！不过，这要怪你抓了我们的人。”那个年轻人笑着说。“你是什么人，我们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大致上，你还不算是个真正的土匪。” 那又怎么样，王小二看了对方一眼，没有回答。 “王小二，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呀，连名字都这么有意思，呵呵。”王小二不理睬，那个年轻人也不介意，笑呵呵地继续说道。“你在家的时候是个苦兮兮吃不饱的农民，新婚不久却倒霉地被抓了壮丁，中原大战的时候能活下来也算你命大，逃回家杀了害死你娘的恶霸财主却落了草。当了土匪的你还真有意思，你打劫却不赶尽杀绝，不杀人，而且只拿一半的钱，我没说错吧？” 王小二还是不说话。 “瞧你这土匪当得，这几年竟然只有500多个大洋的积蓄，呵呵！”年轻人自顾说着。“我们还真有些奇怪呢，审问了你的手下才知道，你把钱都给接济穷苦老百姓了，哈哈！” “是不是想学古时候的侠盗，劫富济贫呀，是个好汉，呵呵，可你这样连自己和手下的弟兄都很难生存，又能接济得了多少穷苦人呢？” “知不知道，为什么你和弟兄们辛辛苦苦却一辈子是穷苦人呀？” “知不知道，当官的和军阀根本就不把你们当人看？” “知不知道，这天下只有一支队伍才是穷人自己的队伍？” “知不知道，那支队伍是为了谁而打天下的吗？” “呵呵，我不问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有什么想法就找我。” 很奇怪的年轻人没听王小二说一句话就走了，出门的时候撂下一句话，房间里只剩下王小二一个人张大着嘴巴，表情怪异地坐在凳子上发呆。 第十七章 夹皮沟遇伏 走出关押王小二房间房间的当然是戎瑞，由于时间紧凑，容不得耽搁，戎瑞压根就没有和王小二多费口舌的想法，所以撂下几句话就径自离开了。在王小二的山寨虽然只是暂时歇脚，但还是有许多事情要办。绥远的同志还好没受多少虐待，只是挨饿罢了，洪海已经安排人员给他们弄吃的了。小分队的人在山寨吃过中饭就必须启程，否则便有可能影响接下来的路程，以至不能及时抵达下一个接头地点。接下来的这一段路程，足足有300多公里呢，其间还要穿过三个山口，越过两条河流，还要过外长城的偏关，这也是戎瑞自出发以来最为担心的一段。 不过，现在戎瑞已经有了一些底气，因为小分队已经拥有了三十几支枪，子弹也比较充裕，另外还有一部分手榴弹。可惜小分队的人手实在是紧缺，算上柯沫兰总共也只有十五个人，要是王小二能按照自己估计的那样，主动要求加入，那就太好了。根据绥远同志的情报，这一段路线上，决不会那么好过的。不说日本人、国民党或者其他势力的，光是几股土匪就够小分队喝一壶的。以前组织上走这条线的时候，就是看准了这条线上各种势力混杂，日本人几乎没有涉足，草原上的蒙古族势力也是偶尔打个秋风，更重要的是国民党在这一带的统治几乎是空白。郝大山提醒戎瑞要注意隐蔽过路，但戎瑞却很明白，路线固然是不错的，但那是建立在小股人员隐蔽过路的前提下，而现在小分队的情况几乎可以说是一条巨大的黄花鱼，任谁都想咬上一口。即使亮出三十几条枪的实力，再加上接应的绥远小组，还是有几股实力较为雄厚的土匪决不会放过小分队的三辆大车，即使他们根本就不清楚车队运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戎部长，都已经快到中午了，你的法子到底是灵不灵光呀？” “稍安勿躁，这部还有一会儿才吃午饭嘛。老姜、洪海，对王小二这个土匪头子要有信心。首先，他和手下落草为寇的出发点只是为了给自己一口活命。其二，王小二本身是个穷苦的农民，而且是个受压迫的农民，他的落草多少还包括反抗恶势力和不公平社会的意义。再说了，我看王小二一伙劫富济贫的事情应该是可信的，否则几年时间和十几条人枪才敛了几百块钱，未免说不过去。” 戎瑞这时也有些隐隐地担忧起来，是啊，激将法的结果只有两种，成或不成，各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这个赌到底有没有收获呢。成则得一大助，不成则要面临前途重重危机。 你王小二能在这一带立足，而且还当过西北军的班长，应该是个聪明人，我的意思想必你应该清楚，成与不成，我不勉强。如果不成，我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看在你接济穷苦人的份上，你的钱我们一分不要，不过，武器我们要收缴，可以考虑给你留下几支枪，毕竟你还有老婆和妹妹，子弹也留一些给你。就这样吧，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戎瑞想起自己临走时撂下给王小二的话，苦笑着心想，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多半是不成了。果然，吃过了午饭，王小二并没有加入小分队的意思。虽然心里不免遗憾，但戎瑞还是遵守诺言，临走的时候，把钱还给了王小二，又给他留下了五支枪和一半的粮食。 “嗨，那个小二，你真的不想加入我们？”已经走出山寨门的马立成忍不住问道。 “人各有志！”王小二倒也干脆。 “马立成，王老大不愿意是他的自由。”戎瑞保守阻止了好想说些什么的马立成。“王小二，那么我们后会有期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劫那些正经商旅的道了，可以考虑自食其力嘛。果真要劫，有本事去劫***汉奸和小鬼子，那才叫仗义，哈哈！” 王小二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小分队一行人，山寨里的土匪们也是一样，三三两两地低声嘀咕着，也不知说些什么。 “小二哥？！”那是王小二妹妹的声音。 王小二回头瞪了一眼身后的妹妹，又回身对戎瑞抱拳相送。 小二哥，呵呵，这家伙怎会取这样的名字，有意思。戎瑞对小分队队员们挥了挥手，示意出发。中午吃饭的时候，戎瑞结合这一段情况的危险性，重申了全体队员各自的责任分工，各队员的分组及组长人选都作了周密的安排。最主要的是马立成的侦察组，戎瑞要求侦察组要前出两公里以上，一旦有事，至少为小分队争取十分钟以上的预警时间。其次是两个火力组，一个是原来的狙击小组负责远程拦截和狙杀敌人的主要目标，另一个是由七把短枪和手榴弹组成的近程火力。至于唯一的女性柯沫兰，也有她的任务，那就是照顾受伤的队员。 “这危险都还没个影子呢，都已经风声鹤唳了，咱们不也有几十条枪呢，怕什么，哼！”柯沫兰坐在车辕上一边观看四周并不怎么样的风景，一边对戎瑞的小心不以为然。 “小心总没有错的，呵呵，听说呀，这绥远的土匪既喜欢劫财，又喜欢劫色的哟。”戎瑞骑马走在大车旁边，笑呵呵地说。“这土匪们打劫之前，一般都会有眼线先跟点子，只要被他们瞄上了，……” “哼！” 戎瑞的话还没说完呢，柯沫兰已经缩进车子里去了，惹得戎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 过了飞狐口，张家口已经被远远甩在了身后，戎瑞暂时不用去考虑国民党军的威胁，但他的心一路上都提得紧紧的，丝毫也不敢放松。可事情就是这样怪，戎瑞担心的土匪却连个影子也没有出现，难道这一阵子土匪们都休假去了不成。连赶了三百多里地，一路顺顺利利的，小分队的队员们自然是非常高兴，唯独戎瑞一个人楞是和自己过不去，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子。 “戎部长，你是不是太过小心了？”洪海小心地问道。 “不，越是平静就必须越要小心！”戎瑞断然地摇了摇头。“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万万不可大意了，而且，在这一路土匪神出鬼没的地带，土匪们居然连个影子也没出现，你们说这里没有不正常吗？” “戎部长说得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绥远小组的郝大山也是纳闷的很，绥远地下党把这个接应任务交给他的时候，他原本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们绥远土地贫瘠，几乎什么也没有出产的，但却独独不缺土匪。这一路上要是没有土匪们在一旁瞄着，恐怕太阳真的要打西边出了。” “马立成他们有消息吗？” “侦察组已经严格执行了戎部长的命令，前出两公里，两翼500米的地方决不放过，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传过任何预警。”洪海汇报说。“马立成半个小时前的消息，没有危险迹象发现。” “务必要和侦察组保持联系。” “是！”洪海点头道。 “翻过了前面的山口，就快要到和林格尔了，老姜、洪海，传达我的命令，让所有队员保持警惕，狙击小组要随时保持战斗状态。”戎瑞看了看四周的地势，凝重地下达了命令。“这一带的地形非常适合打伏击，一定要多加小心！” “戎部长，到前面的山口之前，我们必须要经过一个叫做夹皮沟的山沟，山沟虽然不深，但却是曲曲弯弯的地形。”郝大山介绍说。“过了这道沟，就是山口，出山口以后，后面的地形就是一马平川直达偏关了。” “噢？”戎瑞的眼神闪过一丝冷芒。“这一带的地形你很熟悉吗？” “差不多，走过很多次了。”郝大山点点头。 “来，把这一带的地形画出来，会画地形图吗？”戎瑞用脚在地上抹出了一片比较干净的泥地。 “嘿嘿……，戎部长，咱还真不会呢。”郝大山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来来，照你自己的法子画个样子就行了。”戎瑞一把拉过人高马大的郝大山就蹲了下来。 -- 如果说飞狐口易守难攻，这夹皮沟绝对就是打伏击的天然战场了。通过夹皮沟的道路约摸有两米宽的样子，倒也算平坦，可是道路弯弯曲曲，过不了一百多米就要拐弯。两旁的山岭也不高，却满山的野草丛生，山坡上还夹杂着突兀的怪石，即为有利于隐蔽。戎瑞让车队放慢了行进的速度，这也是为了在受袭的时候能够购以最快的速度作出防御反应。 “马立成的侦察组过去了吗？”戎瑞回头问洪海。 “是的，他们已经进入夹皮沟十五分钟了，按计划我们也该进入了。”洪海答道。“戎部长，土匪们真的会在这里设伏吗？” “如果他们想的话，那就必定是在这里。”戎瑞说。“出发，匀速进入夹皮沟，前后车保持五米距离。一旦交火，近程火力组和车队随时准备接阵防御，洪海负责，狙击小组由我负责，抢占制高点。注意，一旦敌人势大，实在挡不住就立刻向约定地点撤退，千万不要恋战！” 戎瑞这样安排有非常明显的好处，三辆大车组成的车队根本就跑不快，一旦遭遇伏击，在这样的地形之下，敌人必定要采取堵头截尾的办法，结阵自保是最好的办法。当然，戎瑞也不会坐以待毙地应对，他采取了用远程火力组抢占制高点再加上马立成的侦察组回援的积极防御策略。至于这种策略的效果，只能取决于敌人的实力了。 车队慢慢地进入了夹皮沟，转过第一个弯，没有发生状况，第二拐弯依然没有状况，过了第三个转弯处，还是没有状况。洪海和老姜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是 郝大山说的最危险的地点。 “奶奶地，过个山沟都要出一声冷汗。” “总算平安地过了这老鹰崖了。” “哼！别高兴得太早，小心兵不厌诈！” 戎瑞哼了一声，姜云龙、洪海和郝大山几个人刚刚有些松懈下来的紧张心弦又紧绷了起来。 过了夹皮沟最有利于伏击的老鹰崖，前面便是一片不大的开阔地。唯一让戎瑞不安的是，道路的右首紧挨着一片崖壁，而道路的左边则是一条干涸的浅沟，过了浅沟就是近百米见宽的缓坡地。看着左右的地形，戎瑞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仔细搜寻之下，却又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的异常情况发现。马立成的侦察组三个人一定已经侦查过了这个地方的，他们也没有发现异常。马立成严格执行着戎瑞的指示，和车队始终保持着大约十五分钟的时间间距，不会超过500至1000米左右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前后有事都可以相互支援。会不会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不对，决不会是因为敏感的缘故，可问题出在哪里呢，到底是什么让自己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呢。 戎瑞回头看了看，最后一辆大车也已经过了老鹰崖。见戎瑞回头，负责后车的队员朝他挥了挥手，表示一切正常。 “你们看，这个地方真的很像一个月牙形呀！”在马车厢里面呆得不耐烦地柯沫兰，早已经又坐在车辕上四处张望了起来。 “月牙形……月牙形？……不对！不是月牙，是饺子，这里是包饺子的绝佳地方！”戎瑞想到这里，顿时惊得在马上站了起来，猛地抽出腰间的勃朗宁手枪，大喝了起来。“全体注意，战斗警报！” 事起突然，原本寂静的山沟里突然响起了戎瑞的大喝声，小分队的队员们立刻被吓了一跳，一时还都反应不过了，连姜云龙和洪海也不例外。一时之间，众人不仅没有任何动作，反而都怔怔地看着在马上直立起来的戎瑞。 “都愣着干什么，听我的命令！”见众人不仅没有反应反而愣住了，戎瑞内心大急，不觉手中的缰绳一紧，跨下座骑理科前腿凌空而起。“快！火力组立刻占据路边浅沟，车队立刻在崖边凹处结阵，同志们！准备战斗！” “啪！啪啪！” “弟兄们，给我打！” “卧倒！” 戎瑞的话音刚落，随着几声呐喊和枪响，百米开外的低矮山头上顿时冒出上百个土匪的身影，***土匪原来藏在山后，怪不得看不出来。好在小分队队员们早一刻得到了戎瑞的战斗警报，纷纷行动了起来。几个机灵的火力组队员听到枪响，一个驴打滚便滚进了路边的浅沟里。负责驾车的队员，由于出发前被戎瑞强令演练了紧急结阵方法，这时候虽然有些慌乱，但也算及时在戎瑞指定的崖壁下面的一块凹处完成了车阵。 但毕竟事发几乎是在瞬间，几个队员还是中弹了，立刻就倒在了路边。中弹的有三个队员，两个被子弹打中了腿部，而另一个队员则显然受伤较重。 “火力掩护，老姜带几个队员抢救伤员！”已经及时地进行了预警，还有队员受伤，戎瑞德心里不禁特别难过。“同志们，节约子弹，除了狙击手外，其余同志封锁前面的开阔地，手榴弹不到二十五米不许扔！” 姜云龙和几个队员冒着危险把受伤的队员抢下来之后，队员们已经冷静了下来，毕竟这些队员都是地下党精挑细选的精锐人员。看对方的架势，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了，对方可有一百多个土匪，即使马立成的侦察组能够及时回援，实力还是悬殊呀。 “大哥说了重重有赏，打死一个赏十块大洋，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呀！”这时，山岭上的土匪嗷嗷地嚎叫了起来。 第十八章 千钧一发 “啪！啪啪！” “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得胜回山寨，二哥我给大家伙上好酒好肉，哈哈！”由于小分队队员们暂时没有进行什么反击，一个土匪嚣张地从山石后面伸出半个身体，破锣似的声音再次嚎叫起来。 虽然土匪们人多势众，又有居高临下的地利优势，但小分队却几乎没有任何损伤。路旁的浅沟可以说帮了小分队的大忙，如果没有浅沟赖以隐蔽的话，戎瑞都不敢想象队员们的伤亡情况。扭头扫视了身边的队员们一眼，见大家都没有任何慌张的感觉，戎瑞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哈哈！点子们怕了，弟兄们，给我冲下去，冲啊！啪啪！” 足足十几分钟的射击，山下车队的人只是偶尔还击几枪，打伤打死了好几个土匪以外，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进一步的反击。土匪们早就不耐烦了，随着土匪头领的一声呐喊，山岭上大约有五六十个土匪们钻出了隐蔽的地方，一窝蜂似地朝沟底的小分队冲了过来。土匪们冲锋的队形虽然不怎么样，但几十人一起向山下冲锋也颇有声势。 看着冲下来的土匪，戎瑞皱了皱眉头，吩咐队员们沉住气，不到五十米，不许开枪。同时，所有的队员都憋足了气，悄悄地拧开了手榴弹的保险盖，一个一个地摆在身旁。 一百多米的距离很短，再加上土匪们是从山上往下冲，速度自然快了许多，不到半分钟，土匪们已经冲过了半程。小分队终于反击了，戎瑞右手向下一挥，随着狙击小组的一阵枪响，七八个已经暴露的土匪头目一头栽了下去，滚倒在山坡上。正在冲得起劲的土匪喽罗们乍一听见枪响，身形下意识地一滞。 “同志们，打！”戎瑞敏锐地把握了时机。 戎瑞话音未落，十几杆枪猛然同时开火，冲在最前面的十多个土匪应声而倒。前面的土匪倒下了，后面的土匪虽然感觉到了剧烈的危险，但一路冲下来如何收得住。战阵冲锋最讲究一鼓作气，这时候受到火力袭击更要加快冲击的速度。可土匪们毕竟不是专业的军人，头前的倒下了，跟在后面不是发力猛冲，反而慌忙拼命刹住了冲锋的脚步。这倒好，一时之间，后面的和前面的土匪竟然在小分队阵地前四十米处挤作了一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见到土匪们的蹩脚样子，戎瑞禁不住大喜。随着一声令下，全体队员的长短枪一齐全面开火。在这样的距离上，小分队的驳壳枪和仿自毛瑟手枪的盒子炮发挥了最大的火力，效果跟冲锋枪也差不离多少。特别是小分队中几个枪法好的队员，更是一枪一个准。其中有个叫柴元的队员，在整个小分队中枪法最为出众，特别是这家伙居然喜欢打目标的脑袋，给阵地前的土匪们增加非常地心理压力。转眼之间，队员们打得土匪们鬼哭狼嚎，抱头鼠窜。土匪们什么时候遇见过这样的阵仗，别看冲锋的时候嚣张的很，平时也不过是凭着人多势众欺负人数较少的武装商队，或者干脆就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商旅。这一真的干上了，没经过训练的土匪们的弱点就暴露无疑。 三轮枪响过后，阵地前面已经躺下了一半多的土匪，没死的也在地上鬼哭狼嚎地大声嚎叫着。 “轰！轰！” 也不知道是谁投掷了两颗手榴弹，一前一后正巧落在土匪们扎堆的地方，这下子就像高压锅爆炸了一般，血肉顿时横飞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不要说尚且呆在山岭上还没有冲下来的土匪们，就是阵地上的小分队队员们也惊呆了。 “妈呀！快跑呀！” 阵地前没死的土匪们吓得撒丫子就跑，拼命地往山岭上，连枪都不要了。狙击小组的队员们趁着土匪们逃跑的机会，追着他们又是狠狠地揍了一下，几个逃得慢的土匪将命留在了半坡上。冲下山岭的五十多个土匪，逃回山岭上的只剩下了十几个。看着首战获胜，戎瑞目瞪口呆的就像做梦一样，顿时对战斗恢复了信心。戎瑞并不知道，冲下山的五十几个其实是这伙土匪中的菜鸟，或者是被强行拉入伙的农民，或者是一些小地痞流氓，这些人哪里打过仗呀。 这伙土匪是昨天一早就盯上小分队的，直到一天多过去了，才在这个地方下手，可见土匪头领的耐性十分的好。土匪头子名叫刘三保，当过几年大户的保镖，也跟着东家走南闯北见了不少的市面。这家伙耐性十足，在那个钱姓大户家呆了近三年，才瞅准了机会将这个大户一家灭了门。得了大户家大笔不义之财的刘三保，此后便拉起了一帮狐朋狗友落草为寇，成为了周围实力最强的土匪势力。没有在老鹰崖下手，不是刘三保不懂地势的紧要，实在是老鹰崖这个地方过于狭小，百多号人摆不开的缘故。之所以让几十个菜鸟冲下山当炮灰，一方面是因为看到小分队的人数不多，杀鸡不用宰牛刀，另一方面也是舍不得剩下的精干土匪折损了，以免影响势力。 “啪啪！妈的，一群混蛋！” 一个小头目狼狈地逃了回来，打错了算盘的刘三保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给了两记耳光。刘三保刚才还准备让山上的土匪们全体冲下去见县城的呢，哪知道转眼功夫便折损了大半，心里面那个心疼呀。他可不是为死去的喽罗们心疼，他心疼的是自己的实力。那些虽然是刚刚入伙不久的菜鸟土匪，可几十条人枪摆在面上也是实实在在的实力呀，这要是在地面上传出去，刘三保就不用混了。出师不利的刘三保狠狠地把牙齿一咬，他下定决心要把沟底的这伙人吃掉，即使在折损一些实力也在所不惜。只要吃掉了这伙人，财物肯定不少，嘿嘿，凭着这些财物和枪支弹药，拉人马还不容易吗。这年头，想发财的，想活命的，或者走投无路的人多了去。 “打的好，同志们！” “土匪们虽然人多，咱们不是照样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呀！” “哈哈！” 和土匪头子刘三保不同，戎瑞德心情可谓极佳，他及时地抓住了首战得胜的有利时机，鼓舞队员们的士气，一时之间，阵地上的队员们无不士气大振。连几个受了轻伤的队员也是眉开眼笑。心里虽然高兴，但是戎瑞非常清楚，山上土匪的实力并没有大损，实力和人数还在小分队之上，这就是说，危机尚未过去，现在还不到放心的时候。 与此同时，戎瑞德心里还有一丝隐忧，那就是马立成的侦查组居然到现在也没有出现。从第一声枪响到现在，足足已经过了半小时的光景，照理，马立成的侦查组应该已经听到这边的战斗及时回援了，即使他们不能给与有利的支援，凭着马立成的机灵劲也应该知道对土匪们进行实时的骚扰呀。难道，侦查组出事了？应该不会，戎瑞摇摇头，即使再不济，侦察组也应该可以及时开枪报警的。但为什么，马立成三人到现在还不出现呢，戎瑞苦思不得其解。虽然心里疑云笼罩，但戎瑞并没有表露出来，这时候不是影响士气的时候。 “刚才是谁扔的手榴弹呀？”戎瑞想起了那两棵手榴弹。 “戎部长，是李运来！”崖壁下的郝大山满脸堆笑地大声喊道，扔手榴弹的是他绥远小组的人，他的脸上当然有光了。 “好，好样的！”戎瑞高兴地对有些腼腆的李运来说道。“你的手榴弹扔的好呀，时机把握得很好，李运来，两颗手榴弹就起到了决定的战斗结果的作用，我要为你请上一功！” “李运来，你小子还真行啊，有这一手，哈哈！”大为高兴的郝大山就好像是他自己要立功了一样。 原来，这个李运来参加组织之前是个猎户，山上打猎的时候，有时火药不够，便拿石头砸一些小型的猎物，十多年下来，居然练得一手手榴弹的绝活。原本戎瑞规定不到二十五米不得扔手榴弹，但李运来却能把手榴弹扔到四十多米远。猎户出身的人，当然知道把握时机的重要性，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领导的命令就出手了。 这一段月牙形山谷的地势，土匪们是很清楚的，戎瑞也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只要掐头、断尾，小分队和车队就是插翅也难逃，这就是戎瑞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命令小分队冲出山谷的缘由。身后的老鹰崖不用说也必定被土匪封锁了，前头的口子上还不知道土匪会有什么样的安排在等待着小分队。如果强行硬冲，或许大部分的队员可以突围，但是扔下慢慢两只棺材的巨款便宜了土匪不说，临阵脱逃可是要枪毙的。如果带着车队突围，戎瑞不敢想象，即使突出去了，小分队还能剩下几个。 很快，首战吃鳖的土匪们清醒了过来，毕竟剩下的土匪都是老手，对面的山岭上有土匪的运动了。 土匪们的下一步行动，戎瑞士有所考虑的。无非是凭着人多势众硬拼硬打，或者凭借有利地形将小分队困死在山沟里，无论土匪采取哪一种策略都将是对小分队极为不利的。或许，天黑以后还有机会，戎瑞暗暗下定了坚守至天黑突围的决心。即使拼着伤亡，也要坚守住，有没有机会就看能不能守住天黑之前的两三个小时了。 不一会儿，开始行动了。这一回老奸巨猾的刘三保没有让手下的喽罗们猛冲猛打，土匪们一个个慢慢地匍匐向山下运动着，还不时地凭借地形给自己隐蔽，这给小分队队员们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五十米以内，除了狙击小组外，谁也不许开枪！狙击手要特别注意打敌人的头目，只要击毙了匪首，敌人就会不战自乱！”戎瑞凝重地下着命令。“二十五米的时候，全体队员就用手榴弹招呼。李运来！” “到！” “交给你一个任务，正面二十五米到五十米的地带就交给你了，给我尽量迟滞土匪们的冲锋！”戎瑞说道。“有没有信心？！” “你看我的好了！”李运来也知道这个任务是在不好办，但还是坚决地答道，都到了这份上，拼命豁出去就是了。 “很好，同志们注意警戒！” 戎瑞看了正在慢慢爬出山岭的土匪，飞快地跑出几步，然后就地一滚，便滚进了崖壁下的车阵里面。开头突遭袭击时，身负重伤的队员小韩就安置在车阵里面，郝大山带着三个车手负责保护这里。车架上的骡马早已经被机灵的驾车队员卸下来了，要不然惊跑或者被打死了骡马，那还走个屁。好在两只装巨款的棺材是用上好的楠木做的，足够结实能抵挡枪弹。 “柯沫兰！” “哎，戎部长！”柯沫兰用略带哭腔的话音答道。“小韩快不行了！你快想想办法呀！” “闭嘴，小柯！”戎瑞轻轻地对柯沫兰说。“你一定要尽力照顾好小韩，等我们突围以后，马上想办法为他治伤。” 戎瑞观察了一下躺在崖壁边上的小韩，由于是伤在胸口部位，剧烈的疼痛使得他的脸色此时已经变得出奇的苍白，虽然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但如果拖得太久的话，小韩就完了。戎瑞从大车上卸下唯一还没有动用的一箱手榴弹，这是华健明大哥在飞狐口的时候赠送的。忧心忡忡的戎瑞向郝大山低声交待完了需要他注意的问题，想了想，拿出一颗手榴弹交给了柯沫兰。 “小柯，带着手榴弹，万一的时候用得着，……” “谢谢，戎部长！”柯沫兰已经泪流满面了，但神情却异常坚定。 戎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北平的女学生，原本天真烂漫的，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他能说什么呢。戎瑞伸手拍拍柯沫兰柔弱的肩膀，匍匐着推着手榴弹箱回到了浅沟阵地上。 土匪们异常小心，匍匐前进的速度也是不紧不慢的，尽管如此，狙击手的枪法还是让土匪们在这一段距离上留下了五六具尸体。但是，土匪老手们也不是吃素的，有两个队员一不小心就被土匪们的子弹射中了，好在伤的并不重。戎瑞返回的时候，伤员们都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冲啊！杀呀！” 在山坡上付出了七八具尸体的代价之后，土匪们终于摸到了阵地前的五十米处。只听得一个土匪小头目一声呐喊，几十个土匪突然从山坡上爬了起来，口中呼啸着向阵地狂冲过来。土匪们固然像发了狠的动物一般凶猛，但严阵以待的狙击小组并没有放过他们，刚刚起身的土匪立时就被狙击手撂倒了三四个人。狙击手显了威，李运来也没闲着，早已做好了准备的他立马就是一颗手榴弹出手，狠狠地砸在了土匪们前进的线路上。两个倒霉的土匪还来不及哼一声，就被从天而降的手榴弹炸得飞上了天。 但是，坚守阵地的小分队队员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一个狙击手和另一个队员在射击的时候被土匪们的子弹射中，倒在了血泊之中。小分队的阵地上，由于人手不够，防守力量原本就薄弱，两个队员一倒下，阵地的左翼立刻就陷入了危机。 “杀呀！弟兄们，点子人少，压上去呀！”精明的土匪头子刘三保立刻看出了小分队的弱点。 蜂拥而至的土匪一发狠，人数较少的队员们就有些压不住了，虽然李运来的出手速度也很快，但毕竟杯水车薪，在又死了七八个人之后，很快就被土匪们又向前冲到了阵地前。 就在这时，老鹰崖方向突然响起了一阵枪声激烈的枪声，间或还有手榴弹爆炸的声音。正在战斗中的小分队队员和土匪们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有一点却是清楚的，那肯定是小分队的援兵到了。 “同志们，我们的援兵到了，狠狠地打呀！” 片刻的愕然之后，戎瑞及时鼓舞了队员们队员们的士气，在这个紧张时候，哪怕一根稻草的援助都是极为重要的筹码。果然，同样听到了老鹰崖方向枪声的队员们士气大振，一下子就把就要冲到阵地前的土匪压了回去。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一队看样子大约有十几个人的队伍呐喊着从老鹰崖方向冲了出来，直插土匪们身后的山岭。冲在队伍最前面的郝然就是迟迟未出现的马立成，而他身旁的另一个人却是小分队队员意想不到的熟人。 第十九章 投名状 “杀啊！宰了王八羔子刘三保！” 呐喊着冲在最前面的人郝然就是小分队员们的熟人王小二，戎瑞一边射击一边纳闷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又有十几杆枪的实力了。王小二和马立成来得正是时候，这一队奇兵一出现，土匪们的攻势立刻就打了霜的茄子，蔫了下来。王小二和马立成的人并没有直接向小分队的阵地靠拢，而是将攻击方向放在了土匪们的后备，看得戎瑞暗暗点头，这两个小子不赖呀，也知道攻其软肋的道理呀。 刘三保听到老鹰崖方向的枪声，再看见王小二和马立成的人冲了出来，就知道坏事了。老鹰崖上，刘三保只放了十个土匪，一是那地方太小，二是他要把保持对小分队的攻击力度。老鹰崖的土匪人数不多，却是刘三保手下的精锐，不到几分钟时间就被对方解决了，刘三保的脸色也随之一变。刘三保能够在绥远一带的群匪之中占有一席之地，且人多势众，他当然不是无能之辈。可惜，这回竟然一辈子打雁竟被啄了眼珠子，怎能不让他大惊失色。老鹰崖的土匪一失，一旦王小二和马立成的人冲上山岭，已经冲下山坡的众土匪不要说像包小分队的饺子，搞不好还要被人家包饺子了。看着眼前戏剧性变化的一幕，刘三保心里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似的，手下的几十个喽罗已经躺在了山坡上，沟底点子的十几个人居然如此扎手，这买卖亏大了。 王小二和马立成可不管匪首刘三保的感受，十几个人一阵猛冲猛打，在损失了两三个人之后，很快就冲上了山岭。山岭上这时候只有几个土匪，这也怪刘三保大意了，根本就没想过小分队会有后援。他还以为小分队只是普通商队呢，不过就是护卫多几个人而已，自己这百多号人枪吃定了，没想到小分队的实力根本就不能按人数多少计算。 原本就已经杀红了眼的小分队队员们，这时候发现援兵已经抄了土匪们的后路，再加上牺牲了两个队员的愤怒心情，阵地上顿时杀气冲天。队员们虽然不是正规军人，但也是北平和绥远地下党的精锐力量，特别是射击水平还是相当高的。**地下组织的武器配备根本不比国民党或者军阀武装，甚至还不如一些杀家劫伙的土匪武装，武器的缺乏，特别是弹药极其缺乏。这种状况让地下党倍加珍惜手中的武器，没有很好的射击技术，想要配备武器简直跟登天一样难。小分队阵地前面的山坡上，土匪们尸横满地就是很好的证明。 “刘三保，你个王八羔子！”占领了山岭，王小二声音响了起来。“你个忘恩负义的狗杂种，四道岭子镇的钱大户对你恩同再造，你居然将他灭了满门，占了他的家产。道上已经有人下了红赏，这回看你往哪里跑，还不快快受死！” “上面是哪位道上的朋友，青山不改水流长，还请高抬贵手。等兄弟们做了这一票，就给朋友一半如何？”刘三保没有私心，他还寄希望于对方也和他一样是道上土匪呢，哪知道王小二的话只不过是嘴上说习惯了而已。 “哈哈，呸！”王小二一枪干掉了一个土匪。“你个王八羔子的阉货，爷们今天就是要做你这一票，哈哈！” 躲在一块大山石后面刘三保，听见王小二叫他阉货，气得脸色都白了。刘三保在道上常常自诩自己的名字和明朝的三宝太监同名，可惜被别人当作笑话来看，暗地里还被骂作是阉人。 被小分队和王小二的人堵在山坡上的土匪们这会儿吃尽了苦头，原本虽然损失颇多，但总也算是压着对手打，现在可好，不上不下地堵在了这一片较为平缓的山坡上，还好两边的人马都不多，否则铁定是全军覆没的下场。由于山坡上地势平缓的关系，大多是土匪们指只能是趴在山坡上，沟底下的小分队狙击手让他们战战兢兢的不敢抬头，否则一抬头肯定吃枪子。就这片刻工夫，夹在中间的土匪们已经被打死打伤十几个人，在这样下去，刘三保可不敢想后果。偷鸡不着赊把米，难道这回就栽在这里不成。 刘三保趴在山石后面急得两眼乱转的时候，戎瑞也正在考虑眼前战斗的形势。要说戎瑞现在的心情，可以说用狂喜来形容都不为过。原本以为已经没有希望的事情，被眼前的事实所证明，他的喜悦丝毫也不掩饰。王小二的及时出现，不仅及时挽救了小分队岌岌可危的形势，同时也证明了戎瑞对王小二这个土匪的评价。现在就不是小分队会不会覆没的问题了，土匪们被压在山坡上连头都难得抬一下，戎瑞片刻之间就把目标定在了能不能打垮刘三保这伙土匪身上。虽然阵地上的小分队已是两死六伤，其中重伤的队员小韩现在生命危急，但如不彻底打垮刘三保，小分队依然面临严峻的后果，毕竟刘三保一伙土匪现在还有将近五十来人，依然比小分队的人数多，即使加上已经占领山岭的王小二人马和马立成的侦察组。 戎瑞考虑打垮而不是消灭刘三保一伙土匪，主要的原因是小分队和王小二没有完全的把握将夹在中间的土匪们封死，而且对方的人数还有不少。也有有力的情况，除了两面夹攻已经形成以外，土匪们惊慌的情绪也对小分队十分有利。可以说，打垮刘三保只是时间问题了，假如刘三保不逃的话，那它就死定了。所以，戎瑞是想在土匪们逃跑的时候给他们一个狠狠地打击。戎瑞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对敌人那是非报不可的，两个牺牲的队员就躺在离戎瑞不远的浅沟里呢，不报就不是戎瑞了。 “洪海，我们还有多少手榴弹？”戎瑞想了一下问洪海。 “大概还有三十多颗，戎部长。”洪海也一改先前的紧张，满脸是笑地答道。 “好，把李运来叫过来。” 很快，李运来就半蹲着来了，山坡上的土匪还很多，他可不敢站起来。 “李运来。”戎瑞一把拉住李运来。“你以前是猎户，我问你，你会不会设诡雷？” “诡雷？” 戎瑞见李运来没有听懂，便简单地把诡雷的用途和设置方法说了一遍。 “戎部长，你说的这个我会！”李运来肯定地点点头。“就跟下套子打猎物的道理是一样。” “好！”戎瑞大喜。“我们的时间不多，现在王小二和马立成回来就好办了。现在我要你和我一起在那个方向，就是老鹰嘴的口子上设置诡雷，等刘三保这伙土匪逃跑的时候，炸他个***！” “太好了！”洪海很高兴给土匪们赏点点心吃吃，但想想又觉得戎瑞的判断怎么这么肯定的。“咦，戎部长，你怎么知道土匪们逃跑的时候，要走老鹰嘴方向，为什么他们突围的方向不是谷口方向呢？” “郝大山，你可是地头蛇呀，你说为什么刘三保一定会向老鹰崖方向逃跑的？”戎瑞并没有回答洪海的疑问，而是笑着向郝大山问道。 “我觉得戎部长的判断是正确的。”郝大山一开口就赞同了戎瑞的判断。“刘三保这伙土匪的老巢在东边，如果向西逃跑，对刘三保来说不仅路途较远，更重要的是，西边的另一伙土匪曹大猩猩可是他的死对头，当年刘三保曾经挑过他的山寨，呵呵，不乘机灭了他才怪呢！” “哈哈！时间不多，刘三保偷鸡不着赊把米，决不会在这里等死的，应该很快就会撒丫子逃跑。”戎瑞不再多说闲话了。“洪海，老姜，命令狙击小组密切警诫，一有机会立刻击杀这伙土匪，特别是刘三保，给我往死里的，一定要为牺牲的同志报仇！” “好嘞！”洪海一口应到。 戎瑞叫上李运来，带着二十来颗手榴弹匍匐前进至老鹰崖与山坡之间的地带。戎瑞稍事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悄悄地在李运来的耳边吩咐了几句，两人便各自行动起来。虽说两人的动作不慢，但设置几十颗诡雷还是花了不少时间，被堵在山坡上的土匪已经开始行动来准备逃跑了。 “李运来，立刻找地方隐蔽准备战斗，土匪要逃跑了！”戎瑞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朝李运来招呼了一声便一个滚翻藏到了不远处的大石头后面。 刘三保果然不敢留在山坡地上等死，稍稍考虑了一下便唿哨医生招呼喽罗们赶紧跑路。 没经验的逃跑的方式很简单，甚至是可笑的，一听匪首刘三保的招呼，立马就抛下手里的枪械撒丫子就往谷口方向逃去。这些土匪还没跑出几十步，便被小分队队员和王小二的人撂倒在半道上。刘三保果然为匪多年，他发出的信号根本就不是谷口方向，先前逃跑的那些喽罗是为他打掩护的。刘三保和他的心腹手下们在小分队注意力被分散之后，立刻就从地上一跃而起，拼命向老鹰崖冲去。 虽说土匪们时运不振，死伤惨重，但能活下来的大多是贼了精的主，就是逃跑也各有一套绝活。有的土匪跑上十多米就来一个驴打滚，爬起来就再往前跑，有的土匪选择了跑之字形线路，还有的则是变速跑。别以为土匪们跑路的方式可笑，这可是他们玩命积累下来的保命经验。果然，土匪们的逃跑方式给射击的小分队队员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几十米的距离上，只有五六个土匪中枪滚倒在山坡上。 “***，果然狡猾！” 戎瑞狠狠地骂了一声，手里却没闲着，不慌不忙地拉上了勃朗宁的枪机，朝跑在前头的一个大个子土匪当头就是一枪。大个子土匪刚刚从地上跃起，迎面而来的子弹嗖地一声就钻进了他的脑壳。 戎瑞和李运来的位置刚好就在土匪们逃跑的线路上，这一开枪吓得刘三保一身冷汗，完了。难道对手还有埋伏不成，不可能呀！被前面枪响吓得趴在地上的刘三保观察了一下，顿时放下心来。原来，只有戎瑞一把小手枪在开火，而李运来的枪居然没子弹了。刘三保不再怠慢，大喝一声便带着二十多个心腹手下们死命向老鹰崖冲去，此时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戎瑞这个时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心下大急，不由得自责先前没有检查两人的弹药情况。李运来开始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没子弹了，刚想开枪，只听得撞针咔嚓一声，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现在急也没用，土匪们都已经冲到诡雷位置了，就看布置下的诡雷能留下多少土匪的命了。 好在土匪们这会儿只想着赶紧逃命要紧，根本就顾不上戎瑞和李运来两人，否则就危险了。 “轰！轰！”一个绊弦的土匪被手榴弹炸得身体飞上了天，身体也炸成了两截。 “妈呀，有地雷呀！”正在拼命跑路的土匪们顿时被爆炸的手榴弹吓得趴在了地上。 “笨蛋！那不是地雷，是手榴弹！”刘三保还是很有经验的，脚下并没有停步。“都他妈给我快跑，要不然就死定了！” 刘三保手下的心腹喽罗们也顾不得了，停下来还真要把命留下来，只有祈求老天保佑了。戎瑞在这一块地方设置诡雷，也是临时起意，十来分钟的时间里能布下就不错了，根本就来不及仔细布置，所以很多地方都留下了缺口。土匪们保命的心情一起，撒开两腿就跑，也不管脚下是不是有手榴弹了，还真让刘三保和喽罗们压对宝了。虽然很多土匪被手榴弹炸得尸体横飞，但还是戎瑞眼睁睁地就看着**个土匪从老鹰崖口子上跑了出去，莫之奈何。 这时候，山岭山的王小二和阵地上的小分队也看到了战场上的情形，纷纷冲了出来。可惜王小二、洪海和姜云龙等人没有经过真正的军事训练，也没有野战的经验，所以把握的时机错过了，只追着了土匪们的屁股。 戎瑞一看这时候追击已经没有意义了，便下令把王小二和洪海等人叫了回来。总体上，戎瑞对这次反伏击战还是比较满意的，原本岌岌可危的局面也因为王小二和马立成的及时回援而是战斗结果完全改观，不仅保住了珍贵的巨款，还打垮了比已方人数多得多的刘三保土匪。这次战斗缴获了近一百支枪，虽说子弹不是很多，但队员们已经非常高兴了，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斗，所以，戎瑞并没有阻止队员们迫不及待兴奋地欢呼雀跃的情形。谨慎的戎瑞叫过洪海，让他负责布置了警戒哨。 “戎部长，王小二率手下来投，请收纳！” 追击回来的王小二一见到戎瑞，把枪一收，倒头就拜，他的十几个手下在他的身后也纷纷单腿跪地。 “好！好！好样的！”戎瑞哪肯让王小二拜下去，赶紧一搂手就把王小二拉住了。“快起来，弟兄们都快起来。王小二，你和你的弟兄们都是好样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哈哈！” “戎部长，小二来迟一步，还请戎部长责罚！” 姜云龙和小分队队员们赶紧把王小二的手下们扶了起来，哪知道王小二的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倔强，愣是不肯起来。 “责罚？”戎瑞一愣，但隐隐有些明白了王小二的意思。“呵呵，不禁不会责罚你，你这次立了大功，我还要好好地给你记一次大功！” 立了大功的王小二却出奇地有些不好意思，等他慢慢说明白了，戎瑞这才恍然，这个王小二，哈哈。原来在山寨的时候，戎瑞和小分队给他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他早就下决心要投奔戎瑞了。王小二虽说是个落了草的土匪，但也见过不少市面，那几年在西北军当兵也不是白当的。虽然戎瑞没有明说，心细的王小二慢慢地也捉摸出戎瑞和他的小分队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红军。前些年，**红军虽然遭遇了一些重大的失利，但长征后期的战斗又让红军的名气大振起来，要不然蒋某人也不会越发地紧张。在西北军中，也有**的活动的身影，王小二就见过一位在西北军**产党员。那位**员还是一个副连长，被军法处抓住了，在王小二的印象中，这位**员绝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任凭军法处的人怎么折磨，人都不成样子了，还是没有吐露片言。那个**员后来被枪毙了，但他说的一句话，王小二始终记在心里。戎瑞在山寨给王小二留下问题走开的时候，王小二就想起了这句话，这天下只有一支队伍是穷人的队伍，那就是红军。 王小二当时没有马上投奔，是心里多长了一个心眼。王小二不怕手下的弟兄们有什么问题，而是考虑自己的实力太弱，再说了，投奔也得有个投名状的。所以，等戎瑞和他的小分队离开以后，王小二很快就和弟兄们商量了投奔的事情，果然得到了手下的一致支持。和王小二一样，所有的人都是穷苦的农民，落草的原因也基本上差不了多少。不到半小时，王小二和他的弟兄就一把火烧了山寨，下山了。 第二十章 仁爱医院 “王小二，你老婆和妹妹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带着女人怎么行，我叫她们投奔太原的大哥去了。”王小二说。 “噢，你还有大哥在太原？”戎瑞问道。 “呵呵，戎部长，我不是叫小二嘛。” 王小二下山以后，远远地尾随着小分队一行，他原本是想把周围一带几个小股土匪给灭了，多弄几条枪和财物。没想到一路上枪倒是又弄了十多支，可那些小股土匪也没什么财物，手下的人却死了一个。王小二和手下的弟兄们一商量，觉得是几条枪还不够，应该做一手漂亮的才行。左思右想之下，王小二一狠心就决心要掏了这一带最大的土匪刘三保，当然硬抗是不行的，他要乘刘三保的大股人马不在山寨时候借机下手。 昨天晚上，王小二和手下的十几个弟兄偷偷地摸上了刘三保的山寨，老天爷果然开眼，山寨里面只有十几个土匪在看家。偷袭之下，王小二顺利地拿下了山寨，可惜又折了一个弟兄。尽管如此，王小二还是非常高兴，因为这一次果然大发了，不仅缴获了大量的钱财，还意外地得到了一挺马克辛机枪。这一挺机枪是刘三保去年辛辛苦苦从晋绥军的一个军官那里买来的，花了他近2500个大洋，心疼得不得了。在一次与另一股土匪冲突的时候，刘三保凭着这挺机枪愣是把对方给灭了，可惜机枪子弹也打光了，只好放在山寨里面摆谱，没想到便宜了王小二。 “哈哈！”戎瑞看到王小二让人送上来的机关枪和两个大箱的钱财，高兴得连连点头。“好你个王小二，居然跟我打马虎眼！你说说，怎么会跟马立成走到一块儿的呀？” “昨晚上，拿下刘三保的山寨之后，本想到快速跟上和戎部长会合的，哪知道心急之下跑过头了，只好在谷口等你们。”王小二不好意思地说。 “是啊，戎部长，我们侦察组刚到谷口，王小二就从路边冒了出来，差点就交火了，呵呵！”马立成也很高兴，这一次的功劳少不了他的侦察组一份。虽然马立成的侦察组没能及时发现刘三保一伙土匪，但接应到了王小二这股生力军，为小分队解了围又打垮了刘三保，自然是功大于过了。 王小二的加入，使小分队的兵力增加到了二十八个人，为了便于指挥和任务分派，戎瑞把现有的人员编成了两个小队，洪海和王小二分别担任了小队长。绥远地下党的五人小组，戎瑞没有把他们计算在内，因为按照计划到下一个接应地点的时候，他们就要回去了。当然，在征求王小二的意见之后，他原来的手下就打散混编了。 “小韩怎么样了？”戎瑞安排完了紧要的事情之后，立刻就来到崖壁下查看小韩的伤势。 “戎部长，小韩昏过去了，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小韩呀！”柯沫兰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小韩的伤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给他喂喂水或者擦擦汗什么的，眼睁睁地看着小韩疼得昏过去。 “小柯，你别着急，现在土匪已经被打垮了，我们一定想办法救小韩的。”戎瑞查看了小韩的伤势对柯沫兰说道。“你放心，我们决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自己的战友，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也绝不放弃！” 其实戎瑞一点办法也没有，小分队根本就没有医生，连药品也只有一点点，假如不尽快想办法救治，小韩就凶多吉少了。 绝不抛弃，是啊，绝不抛弃任何一个自己的同志和兄弟，所有的人都为戎瑞的话而感动和震撼。但现实就是现实，戎瑞和小分队必须为此做些什么。巨款和小韩的安危都是压在戎瑞和小分队肩膀上的重任，无论是谁也不敢大意。 “同志们，我们必须把挽救小韩的生命作为目前的第一任务！”戎瑞神情凝重地说。 “可是，戎部长，上级指示这次的任务绝不能任何闪失……” “我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后果我负责！”戎瑞不容置疑地打断了洪海的疑问。“为了紧急救治小韩的生命，我们必须暂时把送亲行动暂缓一下。” “可是……”洪海大概还想说什么，但下面的话却被戎瑞严厉的眼神顶了下去。 “大家什么也不用说了，优先救治小韩这是无庸置疑的，哪怕就是丢掉巨款也在所不惜！”戎瑞盯着洪海和姜云龙两人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不要忘了，小韩是我们的同志和战友，而且我们已经失去了两个战友，难道还要失去吗？！” 姜云龙和洪海无语，在他们的意识之中，任务永远都高于自己的生命。小韩的伤势实在太重了，是不是能够救得活都成问题，况且他们也不是说要抛弃小韩，而是希望能把小韩安置在附近的农家，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或者还有一个选择，把小韩交给郝大山的绥远小组，让他们带着小韩找医生救治。 可是，戎瑞却不这么想，小韩是跟着小分队从北平出发的，只要他还活着，哪怕希望渺茫也要尽力想办法救治，否则怎么对得起组织，对得起小韩的父母，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呀。 “可是，戎部长，这附近又没有医生我们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呀？”姜云龙迟疑地说。 “这样吧，把郝大山和王小二叫来先问问，他们是当地人，说不定会知道一些情况的。”戎瑞说。 郝大山也不知道怎么办，但王小二却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绥远的土匪多如牛毛，平时打劫或者相互之间火拼的事情经常发生，土匪们受伤也就难免。因此土匪们对医生都很看重，他们什么都敢打劫，唯独对医生网开一面，唯恐受伤以后医生们不肯救治或者瞒着他们下黑手。但是，这一带周围上百公里的地方能够救治枪伤的只有一个医院，就在离谷口六十里地的和林格尔。民国11年，当时一个姓屠的县知事在和林格尔开办教育的时候，顺带办了一个医院，据说现在那里还有几个医生，几个月前还听说有土匪受伤去那里治伤的。 “太好了，咱们就去和林格尔！”洪海一听有医生而且就在前路上，大喜地喊道。 “洪队长，这恐怕不行！”王小二却不赞成洪海的意见。 “怎么？” “和林格尔是座县城，城里面还有国民党的一个连驻扎的。” “那以前土匪们怎么进得去呀？”戎瑞也觉得奇怪。 “土匪们……呃……”王小二毕竟是刚刚脱了土匪的帽子，说起来有些别扭。“以前都是把医生请出来，在城外的地方找个村子致伤的。” “那要是像小韩一样的重伤呢，怎么做手术呀？”戎瑞细心地问道。 “要是重伤的话一般就没法活了，土匪头子是绝不会为手下花大价钱做手术的。”王小二平淡地说，这年头人命还不如一块大洋值钱，何况是把命题裤腰带上的落草土匪。 “既然不能在城里做手术，那就把医生和手术器械带出城来，在城外作手术！”戎瑞站了起来，把手坚决地一挥- 和林格尔地名虽不出众，这里却出过一个历史上大大有名的人物，五代十国北魏的开国皇帝拓跋珪就出生在这个地方。戎瑞车队的安全交给了洪海和姜云龙，命令他们在离和林格尔二十里地左右一片茂密的树林子里，便亲自带着王小二和两个小分队队员来到了和林格尔县城。 虽说是县城，也有国民党的驻军，但守城门的士兵显然并不那么称职，打扮成商旅模样的戎瑞四人骑马进入和林格尔城门的时候，几个守城门的士兵只是抬了一下眼皮而已。王小二说的那家方圆百里唯一的医院就在县城的西门大街上，医院果然很小，设在一座宅院里面，医院门口的牌子上写着仁爱医院。戎瑞暗暗点头，一般取名仁爱的医院差不多都是那个教会机构捐建的，北平就有一个。 这座宅院大概是那位姓屠的县知事买下作为医院使用的，因为戎瑞注意到医院门口有块记录仁爱医院建立的石碑，看来那位知事大人也算一个热心地方建设的异类。宅院的前院大概是门诊，有一个戴眼镜的医生正在几个病人诊治。戎瑞和王小二好一会儿，几个病人才一一看完病。 “这位医生，贵姓呀？” “我姓何，你有什么事情吗？”医生的年纪不大，抬头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到医院来不问病情，倒先问起医生贵姓来了。 “噢，何医生，请问您是从哪所医科学校毕业的呀？”戎瑞笑眯眯地问道。 “北平医科大学。”何医生傲然地答道。“你是谁呀，问这个干什么？” “咦，何医生，听口音您是北平人吗，我也在北平的清华大学上过学呀。”戎瑞答非所问地说。 “嗯，我是北平人。”听见戎瑞一口的京味，何医生的口气缓和了许多。 “太好了，在和林格尔竟然能碰到北平医科大学的高材医生，真是太好了，呵呵！”戎瑞倒也真有些意外，遂客客气气地说道。“是这样的，我家有个病人，前些日子给土匪打伤了，不知道你这里能不能做手术呀？” “当然能做，我们和林格尔仁爱医院是这方圆几百里唯一能做这种正规枪伤手术的医院！”何医生骄傲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小伙子，病人在哪里，你的家人伤在哪儿呀？” “何医生，他是伤在胸口部位，伤得很重呀，现在已经昏迷好久了，现在在家里躺着呢。”这医生自己也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居然老气横秋地叫别人小伙子，确实有一股子北平医科大学那些书呆子们的傲气，看来不是吹牛的了。 “胸口，看来还真有些麻烦的。”何医生有些沉凝地说。“不过你放心，我们医院的黄恒秋医生那可是我们北医大的高材生，你还是赶快把病人送过来吧。” “何医生，我家的病人现在还不能移动，请您和黄医生到我家中做这个手术如何？”戎瑞珍重地说道。“出诊费和手术费用，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的。” “带你家中做手术，你开什么玩笑？！”何医生大吃一惊，竟有些像是尖叫起来一般。 “何医生，发生了什么事呀？”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青年医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以询问的目光看着何医生和戎瑞，同样也是一口的京腔。这位医生虽然年轻，但气质看起来绝不会输于戎瑞在北平医院里见过的随便哪一个知名医生。见青年医生询问，何医生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轻声向他讲述了戎瑞说的事情。看何医生恭敬的样子，这位青年医生不是院长也肯定是黄恒秋医生了。果然，何医生介绍说他就是黄恒秋医生，戎瑞不敢怠慢，连忙客客气气地把小韩的伤势告诉了他。 “你们不会是土匪吧？”黄恒秋医生沉吟了一会儿，谨慎地审视了戎瑞和王小二一眼。 “看您说的，这怎么可能，您别误会，这位是我的保镖小王，再说我现在还是清华大学历史系的学生呢！”戎瑞可不想医生们对自己和小分队有所误会，所以一一把自己认识的清华和北平医科大学的教授学者一一报给黄恒秋医生。 慢慢地，黄恒秋医生和何医生已经对戎瑞不是土匪深信不疑了，笑话，本来就不是嘛，戎瑞轻轻地舒了口气。 “如果病人不能移动的话，到你家中做手术也是可以的。”黄恒秋医生说。“这样吧，按仁爱医院的规矩，出诊费加倍，手术费加收50%，如果医疗器械损坏的话，要由你家负责照价赔偿。” 碰到这样的医生，戎瑞不答应才怪呢，不过，戎瑞却在心里动起了另外的心思。小韩的伤势固然要做手术，这是最紧要的，手术做完了呢，难道就让眼前这两位北平医科大学毕业的正牌外科医生和内科医生回去吗？不不，绝对不行，陕北红军缺医少药呀，尤其是战地外科医生。再说了，经过了两万五千里长征的红军，恐怕是根本就没有整套的手术器材吧，眼前可正有现成的呀。 谈妥了出诊的事情，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戎瑞很大方地给出了一根小黄鱼的定金。仁爱医院的外科手术器材果然齐全，手术刀、手术钳、止血钳、止血器等等，还有一些稍大型一些的器械，和戎瑞曾经见过的基本上差不离，虽然他不太懂这个。黄恒秋医生和何医生两人细心地把各种手术器械一一装箱，又把一些可能需用的药品针剂等也专门打包稳妥。为了避免路上颠簸损坏易碎的器械，黄恒秋医生还专门用棉布把箱子里的空隙填妥。 “好了，都妥了，戎先生。”黄恒秋医生把刚洗完的手擦干，对戎瑞说道。 “那个，黄医生，能不能把药品多带一些。”戎瑞的眼睛瞄上了何医生身后的药房。“我想为家里多备一些药品，万一用得着就不用再跑来跑去的了，倒时候钱照付，您放心。” “不行，现在药房里的药也不是很多了。”黄恒秋医生一口就拒绝了。 “黄医生，多带一些应该没问题的，北平的药品明天就到了。”一旁正在整理东西的何医生插口说道。 戎瑞简直爱死何医生了，竟有这么巧的事情。黄恒秋医生听了何医生的话，沉吟了一下果然就不再反对了。同意就好，戎瑞什么药品都要，外科药、内科药，外伤药、内伤药，头疼药、感冒药，反正只要说的出理由的，戎瑞都要，一句话钱照付。好么，又打了两个箱子，何医生不是说过仁爱医院有一辆专门出诊用的马车嘛，装上。 不管身旁目瞪口呆的王小二，戎瑞的眼珠子又眼馋地瞄上了药房里还剩下一半的药品。戎瑞乘黄恒秋医生和何医生不注意，低声对王小二吩咐了几句，看到王小二傻愣愣的眼睛，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就这样吧，我和两位医生先走一步，你在县城里把该买的东西买起咯再赶上我们吧！” 第二十一章 野外手术 “嘿哟，这不是黄医生和何医生吗，您两位这是上哪里去呀？”仁爱医院的出诊马车在和林格尔算得上是个显眼的马车了，守城门的士兵自然识得，加上大箱小箱的样子，当然得问问。 “付班长呀，今个儿你值班呐，呵呵，这出诊呢。” 背着药箱坐在车辕上，黄恒秋医生和守门的国民党士兵很随意地打着招呼，看样子，这位黄医生出诊也不是第一次了。士兵们对仁爱医院两位医生的态度比一般人好多了，也是，大凡舞刀弄枪的人谁不会有个偶然的闪失，医生可是保命的人呐。何况，和林格尔的仁爱医院毕竟是周围上百里唯一算得上正规的医院，也是前县知事屠先生一手建立的，谁敢不给个面子。士兵们的讨好态度，连带着戎瑞和两个队员也沾了光，一行人连应付性的检查也不用，直接就出了城门。戎瑞和两个队员相视一笑，看来小韩的命算是保住一半了。 也许是戎瑞一口京腔的缘故，黄恒秋医生和何医生并不顾忌与他的交谈。说来，黄恒秋医生和何医生两位算得上是慈善人士了，他们到绥远的和林格尔来任职，是应了北平美国教会的邀请，去年刚来，他们两人要在仁爱医院就诊五年。听说两位医生居然都还没有成家，戎瑞到有些奇怪，是不是学医的人都这样，怪不得就读医科的时间要比其他学科长得多。 何医生名叫何家骏，听到这个名字，戎瑞忽然想起一个唱歌的毛头小子来，说起来这两人还真有点像呢。何家骏在北平医科大学比黄恒秋医生要晚两届，算是他的师弟了，看起来对这位师兄崇拜得紧，他说到和林格尔就是跟着黄恒秋医生来的。戎瑞对这两位年轻的医生多少也有一些敬佩，毕竟他们是放弃了北平这样的大城市来到这个偏远的地方工作的，光这份精神就难能可贵了。 黄恒秋医生显然比何家骏要沉稳许多，话也并不多，但短短的接触之后，戎瑞还是很喜欢这个人。黄恒秋医生考虑问题的原则都是以病人为优先选择的，而不是其他的因素，这看起来很像是戎瑞见过的一个北医大的司徒教授，果然，横恒秋就是司徒教授的门生。戎瑞是在张鸿庭教授的家里认识司徒教授的，他们两人十多年的好友。司徒教授给戎瑞印象最深的，不是教授的高深医术，而是他的女儿，一个和传说中西施一样气质的美丽女子。 “婉莹师姐是黄师兄的未婚妻呢！”何家骏笑了。 “真的？！”戎瑞倒有些羡慕起黄恒秋了，这两人果然是郎才女貌。 “你这家伙，就你多嘴！”黄恒秋医生的脸忽然红了起来，他有些恼羞地瞪了何家骏一眼。 “黄师兄，戎同学和婉莹师姐认识，当不是外人了！” “果然是当不得外人的，何医生说得没错，黄医生。”戎瑞赶紧替何家骏解围。 黄恒秋居然是司徒婉莹的未婚夫，戎瑞和他们也当然不能算是外人了，戎瑞更是高兴，心中暗乐。张鸿庭教授说，司徒教授在北平医学界冶学非常严谨，门下的学生在平津和东北各大医院都非常抢手，这黄恒秋的医学水平更是错不了。 “哎，何医生，你先前说医院到北平买药品，我可是听说现在药品很难买的呀？”戎瑞想起了何家骏说医院到北平买药的事情。 “这你就不知道了，戎瑞。”众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何家骏干脆就叫戎瑞的名字了。“别看和林格尔的仁爱医院规模很小，它可是北平美国教会慈善机构建立的，而且华北地区仁爱医院的医生，每年都是我们北平医科大学的毕业生中选派的。告诉你吧，呵呵，所以我们医院的药品不仅好买，而且比市面上还要便宜一些的。” “这是为何？”戎瑞还真有些奇怪，这年头药品几乎跟黄金和鸦片一样可以流通了，说是硬通货也不为过。 “呵呵，小戎呀，别听家骏吹牛，那还不是医药生产厂家碍着仁爱医院是慈善医院，又有美国教会和美国政府的背景，再加上这些厂商的一点点虚荣心。”黄恒秋医生难得地有些俏皮地说道。 原来，美国教会在北平的负责人摩根牧师在慈善事业上很有一套，再加上此公和美国政府的一些头面人物关系莫逆，他在华北地区的慈善和传道工作相当的出色。鉴于这一点，国内医药厂家和外国医药公司的在华代理部敢不给他面子，价格自然要比市面上便宜一些。摩根牧师对这件事情看得很重，假如厂商不答应的话，他虽然不勉强，但这位牧师应付得非常妙，那就是以美国教会和仁爱医院的名义，公开在报纸上刊登公告，明确指出某某厂商本着慈善精神给予了优惠，又有某某厂商拒绝对慈善医疗事业给予支持云云。 “哈哈！”听了黄恒秋医生的解释，众人大笑。 “这个摩根牧师真是个妙人！”戎瑞虽不认识摩根，但也听司徒教授提到过他- “你家就在这地方？，这些都是你的家人？！” 仁爱医院的出诊马车在戎瑞三人的带领下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很快，众人的眼前就出现了一片显然是人工清理出来的平整空地，空地上还有一座木屋。黄恒秋医生和何家骏看着眼前的木屋和迎上前来的小分队队员们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什么家，不就是一块野地嘛。而且这些戎瑞所谓的家人，还带着枪呢。虽然黄恒秋医生和何医生早已经打消了戎瑞是土匪的想法，但眼前的这些由不得他们不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对！黄医生，何医生，他们的确是我的家人。”戎瑞早已经料到黄恒秋和何家骏的反应。“我家虽然不可能在这里，但他们却是比我的家人还亲的亲人。实在很抱歉，我没有对两位医生说实话，但这一点却是真的。呵呵！要知道我家可是个大家庭呀，家人当然就多咯！” “你……你们这不是……”何家骏吃惊地用手指着周围的小分队队员。 “土匪？”戎瑞笑着打断了何家骏的话。“呵呵！何医生，还有黄医生，你们看我们向土匪吗？” 黄恒秋医生和何家骏对视了一眼，半晌之后，都摇了摇头。戎瑞要是土匪的话，这土匪什么时候也讲究学历了，打死他们也不相信。但戎瑞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黄恒秋和何家骏都拿不定主意。要说是豪门世家的人，或许说得过去，但一看周围那些人隐隐的血气，随即又否决这个判断。咝！……莫非……，黄恒秋医生和何家骏忽然齐齐吸了一口气，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什么。 “我们刚刚在老鹰谷一带打垮了刘三保的一百多个土匪。”戎瑞从两人的异常眼神中也感觉到了对方的猜想。“不幸的是我们牺牲了两个人，伤了六个，其中的一个人被土匪的子弹打中了胸口，生命垂危，无奈之下，所以……” “戎瑞，你不用说了，光凭你们打垮了刘三保这伙土匪，我们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黄恒秋医生果断地把手一挥。“但是你看，你们在这个地方，根本就没办法做手术呀！” “噢，太好了！黄医生你放心，请你先看看伤员，等我们半个小时，我们一定为你准备一个像样的手术室！”戎瑞大喜，兴奋地说道。 手术室？！就在这树林子里，这怎么可能？黄恒秋医生和何家骏虽然极不相信，但看戎瑞信心满满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吹牛，只好满怀狐疑地先对小分队的伤员作检查了。 戎瑞还真不是在吹牛，他是要在这个树林子的空地上紧急搭建一个野战医院，说白了就一个野战手术室。 按照戎瑞出发去和林格尔县城请医生之前的吩咐和要求，洪海和他的一小队负责树林子的警戒任务，马立成的侦查组则负责周围地带的侦查，而王小二手下的第二小队负责砍树，清理并平整场地，因为他们小队配备了大刀。按照戎瑞的要求，第二小队还要在空地上紧急搭建一座大约二十个平米左右的木屋，门窗一应俱全，木屋里面还有一个木制的平台，这就是戎瑞所说的手术室了。当然这样的小木屋作手术室显然是不合格的，虽然第二小队队员们已经将屋里面尽量清理干净了。不过，戎瑞还是有办法。紧跟后面回来的王小二带回了戎瑞要求的几大捆棉制白布，他把和林格尔县城的白布几乎都买光了。 王小二还有另外的任务，这不，戎瑞叫过王小二和开头一起去和林格尔的两个队员仔细地做了一番交待。不一会儿，已经卸车的仁爱医院出诊马车就被他们带走了。 戎瑞叫王小二买白棉布，自然是有大用处的，他让队员们把白棉布在屋子里面悬挂起来。木墙、天花板、门、窗，当然还所有木制的手术台，甚至是地面上都铺上了。戎瑞怕队员们把木屋里面的白棉布弄脏了，还特意吩咐进屋操作的队员们事先到几百米外的小河里面洗了个澡。洗了澡的队员们可就惨了，这时候寒冬腊月的，在河里洗澡简直是受罪，队员们回来的时候都是哆哆嗦嗦的，嘴唇都发白了，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为了挽救战友的生命，所以都没有任何怨言。别看小木屋是临时搭建的，一切弄好之后，这白棉布一装扮，进到木屋里面，虽然不是正规医院的真正手术室，但感觉还真像那么回事。辛苦了老半天的戎瑞和小分队队员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仿佛小韩的生命已经脱离危险一样。 “戎瑞，你来一下！”黄恒秋医生在安置小韩的马车旁边喊道。 “来了！”戎瑞赶紧跑过去。 “这些伤员的伤口是谁处理的？！”黄恒秋医生的声音有些严肃。 坏了，莫非伤口处理和包扎有问题了？！戎瑞被黄恒秋医生的话吓了一跳。所有伤员的伤口都是戎瑞亲自处理和包扎的，连小韩胸口的伤口也是，这要是有问题，那小韩岂不是没救了。 “黄医生……出了什么问题吗？……我……是我处理和包扎的，这……”戎瑞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了。 “是你处理的？！”黄恒秋医生像是看猴子一样看着有些慌张的戎瑞，又展颜一笑。“哎，戎瑞，你紧张干什么，我没说有问题呀！” 早说呀，说话那么严肃干什么，这不是吓人嘛，戎瑞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呵呵，是我不对，刚才我只是想知道谁处理和包扎的伤口的。”黄恒秋医生伸手拍拍戎瑞的后背说。“你处理得很好，虽然粗糙了一些，还是有一些专业水平呀，哎，你在哪个学校学的，你不是清华大学历史系的学生吗？” 这黄恒秋医生还不依不饶了，戎瑞连忙推说是自己瞎捉摸的，又跟司徒教授和军队里的一个大哥讨教的。 吓捉摸，嘿嘿，骗谁也不能骗自己这个专业外科医生呀。黄恒秋医生根本就不信什么瞎捉摸，也不相信跟别人讨教一番就能有这样的水平，即使讨教对象是他的老师司徒教授也一样。 “师兄……师兄，你快来看哪，手术室！”何家骏大概是已经看过小分队临时搭建的手术室了，在木屋门口张口结舌地喊他的师兄。 两位专业医生惊异和满意的眼神就是对队员们最好的表扬，所有的队员包括戎瑞在内顿时兴奋了起来，看起来小韩真的有救了。 在黄恒秋医生和何家骏的监督下，戎瑞和柯沫兰以及几个细心的队员们帮着把所有的手术器械、药品等包装箱一一打开。需要重新装配的手术器械，黄恒秋医生除了何家骏以外，根本就不让其他人帮忙，更不用说直接动手了。虽然由于戎瑞的刻意叮嘱，临时搭建的手术室里面已经比较干净的，但黄恒秋医生还是对临时手术室里面进行了简单的消毒。 小韩的手术还算顺利，但也是足足进行了四个多小时，等黄恒秋医生脸带笑容地从临时手术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 “怎么样，黄医生？”戎瑞已经看到了黄恒秋医生脸上的微笑，但他还是不放心，非要得到他的肯定回答。 “你放心好了，呵呵！”满脸堆笑的何家骏从临时手术室里面走了出来。“黄师兄出手，那还不是逢凶化吉，哈哈！” 万岁！听到何家骏的话，早已经望眼欲穿的队员们顿时轻声欢呼了起来。 “那个……噢，小韩的胸部中了两枪，由于临时处置比较得当，伤口的恶化程度较小，手术应该算是顺利的，子弹都已经取出来了。好在子弹并没有穿透内脏器官，要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不过，他的身体太虚弱了，至少需要半年以上时间的休养才能彻底恢复。”黄恒秋医生虽然沉稳，做了一个成功的手术，还是在野外进行的，也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听了黄恒秋医生的话，戎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 赤旗的吸引 按照中央社会部和北平市地下工委的计划，过了和林格尔之后，小分队将首次获得粮食物资和弹药补给。给特别小分队提供补给的，是一支在内蒙古草原边缘活动的秘密武装商队。这支秘密商队隶属于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专门在草原上和蒙古族部落进行商贸活动，为陕北红军采买各种物资和武器弹药，这样的秘密商队还有好几个。当然，贸易大多是以物换物的易货贸易，陕北人贫地瘠，陕北的红军也难以有稳定的现金收入，只能以陕北一带出产的盐巴、铁矿石等草原上稀缺的产物换取牧民们的马匹、牲畜、皮毛和少量枪支弹药等等。其中以盐巴最受草原牧民的欢迎，铁矿石倒是不错，可惜品位低了一些，而且红军自己也需要，所以输出量并不多。 对于红军来说，这些秘密的武装商队既是商队又是工作队，既担负着贸易任务，也肩负着宣传和发动草原牧民的任务，所以它也是宣传队，一旦有战斗任务，它又变成了战斗队。对于这一次巨款的转运行动，陕北寄予了极大的期望，以致连在草原上活动的秘密武装商队也调动了两支，专门负责接应戎瑞的特别小分队。毕竟是几百万元的巨额款项呀，陕北几万红军和中央领导中，凡是知情的人，心都在盯着呢。送亲行动开始之后，几个中央主要领导几乎每天都要到张央社会部机要室报到一次，无形之中让社会部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特别小分队目前虽然比较安全，押送的人员和武器装备也得到了补充，但谁知道后面的路程还会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呢。为了稳妥起见，也为了尽快得到秘密武装商队的有利支持，在戎瑞出发去和林格尔的时候，姜云龙和另两个绥远小组的队员也秘密出发了。他们的任务是提前和秘密武装商队接上头，并将商队接应至约定地点和特别小分队汇合- 成功地做完了小韩的手术，黄恒秋医生和何家骏也非常高兴，就想连夜把两个大腿中枪队员的手术也给做了，哪成想受伤的队员们心怀感激，非要让两位医生先休息一晚上，无论怎么说都不行。黄恒秋医生原本是想早点把剩下的几个小手术做完，但想想反正和林格尔的城门关得早，也就同意了。荒郊野外的，戎瑞和小分队的队员们自然要把最好的地方给两位医生了，那就是刚刚做完手术的木屋，这是唯一的室内了，当然，还有一个理由，伤员们还需要黄恒秋医生和何家骏两位照顾着。 黄恒秋医生也知道队员们是为了照顾自己两人，但看到队员们除了伤员在木屋休息以外，其他的人都是在室外野地宿营，不禁也有一些感动，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唯一的女性柯沫兰当然是在大车上了，她要是也和队员们一样，靠着火堆合衣就地一躺，不要说她自己受不了，就是一帮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 树林子的空地中央，生了一堆篝火，既能取暖也可以防止野兽的偷袭。虽然是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外，戎瑞丝毫也不敢大意。在营地周围紧要处一一安排了潜伏哨，并指定队员每隔一个小时轮换一次。又和洪海、王小二、郝大山以及马立成等几个主要人员安排了夜里的值班巡哨事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说实在的，小分队的队员们都已经非常疲惫了，从北平一路走到了和林格尔，路上虽然碰到的意外不断，也总算是安全。但几个队员的牺牲和小韩重伤的阴影，一直压在队员们的心头。现在小韩的命保住了，队员们的心也稍稍安稳了一些，一躺下来就睡着了。 戎瑞坐在篝火旁边的一根大枯树干上，拿起身边的干树枝掰断了添加到篝火堆上，树枝立刻便燃烧起来，轻轻地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可能是树林比较茂密的缘故，戎瑞并没有感觉太冷，好在没有下雪，否则在野外露营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往年这个时候，雪已经下得很大了，但今年却出奇地没有下，只有冷飕飕的寒风照样肆无忌惮地吹打着所遇见的任何东西。寒冷萧瑟的夜空阴沉沉的，让人有种煞气笼罩的压抑，这种压抑让人隐隐有躁动不安的感觉。 如果顺利的话，再有几天就到陕北了，真是期待呀。陕北这会儿应该还很贫瘠吧，生活一定会很艰苦的，但想必在寒冬腊月也不会缺乏激情的。陕北的首长们会是什么模样，组织上会怎么安排自己呢，回北平还是留在陕北。或许当战争不可避免的时候，也会上战场的吧。 “在想什么？”说话的是黄恒秋医生。 “黄医生呀，怎么还不休息，做手术很累人的，快请坐。”戎瑞赶紧挪了挪身体，腾出地方来。 “呵呵，没那么夸张，不就一个手术嘛，不碍事。”黄恒秋医生显然是个有洁癖的人，他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放在树干上，这才坐了下来。“戎瑞，你在想什么，我看你走神很长时间了。” “我在想现在的局势，黄医生。”戎瑞答道。 “噢，你说日本人会进攻华北吗？”别看黄恒秋医生一副书生气息，显然还是非常关心局势的。 “嗯，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日本人狼子野心，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全面进攻华北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也许是明年，也许是后年，谁知道呢……”戎瑞忽然有些异样地伤感。 黄恒秋医生沉默了下来，一时之间两人均都无语。 “戎瑞，能问个冒昧的问题吗？”许久之后，黄恒秋医生才轻轻地问到。 “当然。”戎瑞看着黄恒秋医生，点了点头。 “我看出来了，你们……是**，对吗？”温文尔雅的黄恒秋医生居然声音颤抖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害怕亦或是激动。 “你觉得**怎么样？”戎瑞默默地拨弄着篝火，没有正面回答黄恒秋医生的问题。 “以前，我只见过一个**，他是一个知识非常渊博的人，和人说话的时候非常和蔼，他的演讲极为犀利和激动人心，他是我父亲的同事与好友，也是我最为敬佩的人。”黄恒秋医生王篝火堆里扔了根树枝。“后来父亲出事死了，母亲也郁郁而终，我就成了失去双亲的孤儿，那时我还在北平医科大学就读。” 戎瑞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黄恒秋的诉说。 “八年前，在父亲众多好友的资助下，我读完了医科。就在那时候，父亲的那位好友**员也死了，被军阀张作霖推上了绞刑架。他死的时候，我没有去刑场，我不敢呀。他们说父亲的好友非常勇敢，在森严的绞刑架下，他依然坚持于自己的信念，他说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 “你说的那位**员是姓李吗？”听了黄恒秋医生的话，戎瑞感慨地问道。 黄恒秋医生点了点头，他的脸颊上布满了泪水。 “他是一位可敬的导师，能够结交他这样的人，你很幸运，这将是你一生的荣耀。”戎瑞动情地说。“黄医生，你愿意去一个地方吗，去一个李先生所说的插满赤旗的地方？” “愿不愿意？呵呵，我能不愿意嘛。”黄恒秋医生忽然轻声笑了起来。“我问你，如果要是我不愿意，你是不是想把我绑架到哪里去呀？” 黄恒秋医生伸手指了指堆在仁爱医院出诊马车上的好几个大木箱子，那是戎瑞嘱咐王小二和几个队员从医院手术室和药房里偷出，并从和林格尔县城偷运出来的医疗器材和各种药品。严格地说，并不能算偷，因为王小二留下了戎瑞特意吩咐的八根小黄鱼，所以应该是买，顶多是强买罢了。戎瑞也不知道现在医疗器材和药品的价格，多了就当是慈善捐款吧。 这年月，正规的医疗器械器材应该算是高科技的东西了，一般的医院都还没有条件配置呢，何况身处国民党包围之中的陕北红军了。这些医疗设备和药品绝不是金钱所买得到的，因此，戎瑞在仁爱医院的时候就瞄上了。至于会不会影响仁爱医院的运作，戎瑞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北平的美国教会肯定还会派医生来的。 “呃！……”戎瑞见黄恒秋医生揭破了自己的心思，顿时有些张口结舌起来。 黄恒秋医生戏腻地看着身旁的戎瑞。 “不不，黄医生，呵呵，说实话不是绑架，应该是裹挟，嘿嘿……”戎瑞定了定心说道。“而且，不是你一个，而是你和何医生两个人。” “哈哈！呵呵！” 黄恒秋医生瞪了戎瑞一眼，忽然又和戎瑞一起轻声大笑起来- “什么？！你是说去……” 刚做完几个轻伤员的简单外科手术，给黄恒秋医生打下手的何家骏就被戎瑞和黄恒秋医生叫住了。戎瑞把邀请他和黄恒秋医生一起去陕北创办医院的想法对何家骏说了，何家骏听了竟然惊得张大了嘴巴。 “对，何医生，我说的地方就是**红军的陕北根据地。陕北地贫民瘠，那里更需要建立一家正规的医院，这将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昨天晚上，我已经和黄医生谈过了，他也非常支持。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戎瑞不知道何家骏到底是什么态度，所以说话还是非常小心的。 “真……真的？！……”何家骏结结巴巴地说。 “家骏……”黄恒秋医生自己虽然愿意去陕北，但他也不清楚何家骏到底是什么意思。 “戎瑞，那你们这一队人都是去陕北的咯？” 戎瑞点点头，废话，赶紧给个意思吧。 “啪！”何家骏冷不丁地伸手在戎瑞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下去，吓了戎瑞一大跳。 “那就是说她……噢，你们早说嘛，这么刺激的事情怎么能不带上我呢！哈哈！”何家骏忽然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我和黄师兄一样，都是孤家寡人一个，黄师兄有宛莹师姐都要去，我干吗不去！” 戎瑞目瞪口呆地看着异常高兴的何家骏，这家伙发的是什么神经，比自己还兴奋的，真是的。 “家骏，你能和我一起去陕北，真是太好了！”黄恒秋医生也很高兴。“嗯，你刚才说谁怎么样呀？”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去整理医疗器材了……”- 据陕北t小组来报告，五天前，共匪的一个精锐连队突然向绥远方向运动，行踪异常诡秘，目的地不明，据查该精锐连队隶属共匪中央总前委特务营，其任务是迎接一支据称是送亲的队伍，这支送亲的队伍受到了共匪高层的异常重视，军事统计局西安站- “给戴主任的电报发出去了没有？” “已经发出，站长。” 军统局西安站站长罗英年刚刚晋升上校军衔，这几天正为陕北潜伏特务组织t小组传回的情报而犯愁。t小组之所以能够顺利潜入陕北，是军统局负责人戴笠亲自制定实施的t计划的结果。为了实施t计划，军统局还特别启用了在红军中潜伏多年都没有动用的高级特务老虎。代号老虎的特务军统局五年前发展的一名高级情报员，他是军统局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在红军中执行长期潜伏任务的特务，老虎曾经接受过非常专业的特务训练。如果要启用老虎，必须有军统局最高负责人戴笠的批准。 其实，戴笠制定并实施t计划也是无奈之举。红军因为第五次反围剿失败而被迫长征，在国民党的重重围剿之下，出发时的几十万红军最终到达陕北也只剩下了三万。红军固然是损失惨重，但是国民党特务机构在红军中安置的特务们也几乎损失殆尽，以致红军长征后期根本就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情报。红军长征没有被国民党军消灭，期间幕后的情报，可以说是国民党一败涂地。 关于陕北红军有关送亲行动的情报，是三天前由t小组秘密发来的。起先罗英年还以为，这只不过是**地下组织从平津地区转送进步学生行动的一部分而已。但此后t小组送来的情报，却使得罗英年不得不加倍重视起来，究竟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值得**高层如此重视，以致在兵力极其紧张的情况下，还派出精锐的总前委特务营一个连队前往接应呢。罗英年不敢怠慢，经过考虑之后，他才决定将这个情报传给了顶头上司戴笠。 “发报，命令t小组密切监视有关共军的送亲行动，一有发现立刻回报，不得怠慢！”- 罗英年向潜伏在陕北的t小组下达指示的同时，姜云龙和两个绥远小组的队员在和林格尔西北两百多里的托克托燕山营一带和秘密武装商队接上了头。这支商队是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下属的一支最大的秘密武装商队，有七十多人的规模，四十多匹马和十二辆大车。更重要的是，这支秘密武装商队还携带有秘密电台，所以，在安排接应力量的时候，陕北中央社会部和经济工作委员会的领导们不约而同地首先想到了它。经过短暂的停留休整之后，秘密武装商队在姜云龙的引导下，迅速向清水河方向前进，戎瑞的特别小分队将在清水河的单台子与他们会合。 第二十三章 草原马匪 郝大山的绥远小组有了新任务，戎瑞命令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黄恒秋和何家骏两位医生的安全，当然，由于有两位队员跟姜云龙前去接应秘密武装商队了，戎瑞给他们补充了两个人。郝大山对戎瑞交给他的任务没有任何意见，小韩和其他伤员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再加上听说两位北平来的医生愿意带着全套的医疗器材、设备和大量的药品一同去陕北，他哪能不愿意。医生、医疗设备和药品对于一支军队来讲意味着什么，任何人都可以想象得到，黄恒秋医生和何家骏的加入虽然还没有公开，但队员们私下里还是明显地感觉到了，小分队的士气无形之中提高了许多。 戎瑞安排郝大山的绥远小组专门负责黄恒秋医生和何家骏的安全保卫，并非是有做作或者讨好两人的意思，而是因为特别小分队从此有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医疗队。仁爱医院的出诊车，不，现在应该说是特别小分队的医疗车了，整个一随军医院呀。医疗队呀，而且是人员、设备和药品齐全，戎瑞能不把他们当作宝贝疙瘩吗，整个小分队之中谁都像眼珠子一样呵护着。 整个小分队中，只有黄恒秋和何家骏两位医生最有资格在行军途中乘坐医疗车，况且两人也不会骑马，当然小韩这个重伤员也在车上安置。轻伤员们就坐在大车的车辕上，本来黄恒秋医生是让他们乘坐医疗车的，但在轻伤员们的坚持下也只得作罢。乘坐医疗车的还有一位，那就是唯一的女性柯沫兰，刚刚苏醒过来的小韩就由她负责照顾。柯沫兰现在是小分队医疗队的临时护士了，这不，何家骏正在不亦乐乎地向她教授护理知识了。也可能是第一回当老师吧，何家骏讲解得非常仔细，一点都不着急，直到柯沫兰听懂了才罢休- 虽然只是草原的边缘，但景色依然是美丽的，特别是清晨时分就更显得迷人，初升的太阳将悠闲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小分队一行的车马身上，构成了一幅清新的草原晨曲图画。 特别小分队从北平出发已经将近有六天多了，虽说老鹰谷和刘三保土匪一战牺牲了两位队员，小韩也身负重伤，但由于王小二、黄恒秋和何家骏的加入以及连日来的收获，小分队的规模已经扩大了一倍。四辆大车，二十几匹马，枪支也人手一支有余了，甚至还得到了一挺马克辛机枪，即使没有机枪弹也威风的紧，且伤员们的伤势都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救治，戎瑞骑在马上，心情也像这草原的晨光一样充满了信心和喜悦。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彩蝶纷飞百鸟儿唱，一弯碧水映晚霞，骏马好似彩云朵，牛羊好似珍珠撒，啊，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美丽的草原我的家，水青草肥我爱她，草原就象绿色的海，毡房就像白莲花，牧民描绘幸福景，春光万里美如画，啊，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 “好！”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 戎瑞愉快的歌声感染了每一个小分队队员，个别自然为嗓子不错的队员还学着哼了起来。 “真好听！这是什么歌呀，戎部长。”柯沫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到了车辕上。 “这是草原上蒙古族牧民的歌，歌名叫美丽的草原我的家。”戎瑞笑着朝柯沫兰说道。 “不错不错，很好听，真想不到戎瑞你还有这么一副好嗓子。”和柯沫兰一起坐在车辕上的何家骏大声地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在清华大学历史系就读的时候，还是清华大学音乐剧社的成员呢，可是演出过不少场次的，练练嗓子还是可以的，呵呵！”戎瑞挥动了一下手里的马鞭说。 “这首歌不会是你自己写的吧？” “不是，不是，我又没有在草原上生活的体验，有这水平也写不出这样优美的歌曲呀，哈哈！”戎瑞的脸红了一下。“我是跟一个蒙古族女歌手学的，她蒙古族非常著名的歌手。” “她叫什么名字呀？” “她……叫德德玛……” “真想见到她。”柯沫兰望着远处无垠的草原说。 “也许以后，你会有机会的吧……” “真的？” “真的！”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彩蝶纷飞百鸟儿唱，一弯碧水映晚霞，骏马好似彩云朵，牛羊好似珍珠撒，啊，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 戎瑞觉得柯沫兰的歌声非常悠扬，就如同在晨风中摇曳的草叶一样。恍然间，远处蒙古族牧民的白色毡房旁，仿佛隐隐有人在倾听，羊圈里的牛羊似乎也似乎沉醉地竖起了它们的耳朵。不知不觉之间，戎瑞的心神陷入了神游之中- 戎瑞和一位美丽的少女坐在火车上，窗外是飞驰而过的草原。 “蒙蒙，喜欢草原吗？” “喜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草原呢，果然是风吹草低现牛羊。绿色的是一望无垠的草原，蓝色的是天空，白色的是天上的云、地上的羊，还有白色的毡房，红色的是草原上的野花，黑色的是远处的青山，……”- “啪！……啪啪！……”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枪声？！”戎瑞一拉缰绳，拨过马头，座骑立时就停了下来。 正在这时，一匹快马飞奔而来，是马立成侦查组的侦察员。 “报告！戎部长，马组长让我回来告诉你，一伙马匪正在抢劫前面1500米处牧民的蒙古包，这伙马匪有十几个人，都有枪。”侦察员在戎瑞面前停下，报告说。“牧民的人不少，但只有七八只枪，他们现在正在抵抗，估计不出一刻钟就会抵挡不住了。” “全体注意，战斗警报！”戎瑞听了侦察员的报告，没有任何犹豫，这伙马匪人数不多，小分队还是完全可以应付的。“洪海第一小队保护车队，前进一公里处结车阵。王小二第二小队跟我来，立刻驰援受到马匪袭击的蒙古族牧民！” 相对而言，王小二第二小队的野战经验比洪海的第一小队要丰富的多，所以戎瑞叫上了王小二和他手下的队员。 “第二小队！”临战前，戎瑞并没有冲动，战前动员还是非常必要的，他在马上站了起来，拔出了毛瑟军用手枪。“同志们，蒙古族牧民是我们的阶级兄弟，也是我们民族大家庭的一员，现在他们正在遭受马匪的**，我们能不能不管呀？！” “不能！”听见戎瑞的战前动员，所有的队员都怒吼起来，连黄恒秋和何家骏两个医生也在其中。 “弟兄们，跟着戎部长，杀狗娘养的马匪！”王小二也跟着呐喊起来。 戎瑞非常满意自己动员的效果，以及队员们坚定的回答。 “第二小队全体注意，分左右两列成燕翎队形，跟我来，前进！” 霎时间，第二小队的十几名队员在戎瑞和王小二的率领下，在侦查员的引导下，向着枪声的方向绝尘而去- 草原上的马匪、绥远的土匪、东北的胡匪并称中国北方的三大匪患，历朝历代屡禁不绝。若论这些强匪的祸患之狠，马匪决不会有丝毫逊色于绥远的土匪和东北的胡匪，他们比后者更难对付。这些成群结伙的马匪，在草原上来去如风，异常彪悍。他们烧杀抢掠，每抢一处必然要抢尽杀绝，以免后患，这也许就是草原上自古而来的残酷规则。草原上马匪的成份一般比较单纯，大部分是蒙古族人，有专事劫掠的悍匪，有蒙古王公府中出逃的奴隶，也有一部分各种原因加入马匪的汉人。劫掠就是马匪唯一的生存方式，他们抢掠商队、村镇，甚至是贫苦的牧民也不放过。在草原上，牧民们谈起马匪无不色变，也恨之入骨。一旦遇上，又避之不开的话，往往以死相拼。 遭遇到马匪的牧民是刚刚从北方迁徙来此地过冬的，前几天刚刚抵达，没想到竟被马匪盯上了。这伙马匪原以为一定是手到擒来，哪知道牧民们居然还有七八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步枪，双方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尽管反抗的牧民个个都很勇敢，但毕竟敌不过马匪彪悍，而且子弹也不多，顶多只能低档半个小时左右。可惜在草原上根本就逃不了，如果不能逼退马匪，那就是这群牧民的末日了。 “啪！……啪啪！……啪！……” “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打死所有胆敢反抗的人！” “老大说了，所有的女人都归弟兄们了，哈哈！” 彪悍的马匪骑在马上，得意地狂笑着，不停地来回驰骋，还不是地端枪扫射着牧民的蒙古包。牧民的反击并不激烈，也许子弹已经剩下没多少了，所以马匪们并不着急，只是紧紧地围住了包围圈里的五六个蒙古包，其中的一个已经燃烧起来了，熊熊的火焰吞没了整个蒙古包。马匪们的包围圈里，已经有好几个男女老幼倒在了血泊之中，显然是措不及防之下惨死在了马匪的枪下。几个蒙古包蒙古包之中，还不时地传出妇孺们撕裂心肺的哭喊声。 “冲啊！杀马匪呀！” 就在牧民们堪堪敌挡不住的时候，戎瑞和王小二率领的第二小队杀到了。虽然距离还远，但雁翎队形在冲锋时的气势，以及马队奔驰带起的尘土弥漫，却甚有气势。这就是戎瑞要的效果，毕竟马匪们也有十几个人枪，要是真的干上了，鹿死谁手，戎瑞还真拿不定。牧民们的安危不能见死不救，车队也不能不保，吓跑马匪，这已经是戎瑞能做的最好的了。 果然，毕竟做贼的心虚，也许是第二小队的气势确实吓倒了马匪，刚才还嚣张气焰冲天的马匪突然慌张起来，大声地吆喝着什么。就在这时，就听“啪！”的一声枪响，一个马匪应声来了个倒栽葱，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又有两个马匪从马上栽倒在地。 “不好，有埋伏！” 刚才的枪声，是埋伏在附近的马立成开的枪。在小分队的援兵到来之前，马立成人单势孤，不敢暴露目标，一等戎瑞和王小二的人马杀到，马立成不再犹豫，立马就出手了，一下子就干倒了三个马匪。 马匪毕竟是马匪，小分队的到来和马立成的偷袭只是让他们慌张了一两分钟，他们很快就恢复了马匪惯有的彪悍秉性。马匪一看形势对己方不利，便马上放弃了对蒙古族牧民的抢掠，准备退走。马队的好处就是速度快，行动迅速，就在马匪们一楞神的功夫，队员们已经纷纷开枪射击了。五六个马匪动作稍一迟缓，就被小分队的子弹射中了。剩下的马匪根本就不管被击中的是死是活，唿哨一声一溜烟就朝西北方向绝尘而去，即便如此，第二小队还是又留下了三四个逃得慢的马匪。 “戎部长！”马立成从一蓬灌木丛中站了起来。 “吁！”戎瑞一把拉住了缰绳。“王小二，带领队员们追击十分钟，告诉队员们，注意不要靠得太近，要避免出现伤亡！” “得令！” 王小二一挥手，就带着第二小队追下去了。戎瑞的意思非常明白，要把马匪们赶远了，否则，他们就会吊着小分队，危及车队的安全。 “马立成！” “到！” “立刻接应小分队前来此处，告诉黄医生和何医生做好抢救牧民伤员的准备！” “是！”- 王小二带着第二小队追击马匪回来的时候，戎瑞已经和赶来的黄恒秋医生、何家骏以及其他小分队队员们紧张地救治牧民伤员，并帮着牧民们清理被毁的蒙古包了。牧民们有十来个老人和妇女孩子不幸遇难，好在负伤的人伤得不重，都是些轻伤，经过紧急包扎之后都已经没有危险了。这些牧民还算是幸运的，遇到了小分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小分队队员们看到牧民们的惨状，脾气暴躁的早已经气得破口大骂起来。 收敛了死去的牧民，戎瑞和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小分队并没有任何伤亡。 这一支牧民共有五户人家，遭此大难之后，老老少少还剩下二十来口人，领头的是个名叫博格的壮年牧民，刚才就是他领着几个青壮年挡住了马匪的攻击。博格率领的这几乎牧民是部族南下过冬的先遣，部族的大队人马在一周之后才能抵达这里。博格的先遣队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刚刚抵达就碰上了马匪，整个牧民先遣队都笼罩在一片阴云愁雨之中。 “诸位恩公，承蒙搭救，博格代表额奇纳部族全体牧民谢谢诸位了！”博格泪流满面地跪倒在草地上，一个年轻彪悍的牧民也在他的身后跪下了。 “使不得如此大礼，博格大叔，快起来！”戎瑞赶紧把博格从地上扶持了起来，又叫王小二把年轻的牧民扶了起来。“博格大哥，草原上的马匪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害群之马，再说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我辈的本份。” “还望各位恩公告知姓名，诸位恩公对于我部族的大恩大德，今后若有差遣，博格和额奇纳部族当倾力相报！”博格虽然被戎瑞扶了起来，但蒙古人恩怨分明的性格，让他义无反顾地发下了涌泉以报的重誓。原来，博格是额奇纳部族族长的大儿子，也是部族族长的继承人，所以才会有如此之说。其实，不管博格是否是族长继承人，蒙古族人对于自己的恩人一向是倾全力相报的，决不会衡量对方的身份，这也是蒙古族人特有的豪放性格造成的。 第二十四章 额奇纳部族 额奇纳部族牧民死者的葬礼，就在入夜时分进行，这是一种草原游牧民族惯有的火葬发方式。在小分队队员的帮助下，牧民们从远处的树林里砍来碗口粗的树干，磊起了半人多高的木材堆，死者的遗体就整齐地摆放在木材堆上面。所有的遗体都被牧民们用布包裹全身，并且用来绑扎遗体的绳索都是用额奇纳部族特有的绑扎方法。 博格和那个年轻彪悍的牧民跪在火葬的木材堆前面，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从他们坚毅的目光里面折射出哀伤的神情。所有的牧民都围在木材堆四周，跳起了不知名的舞蹈。牧民们蒙古语的歌声虽然戎瑞等人听不懂，但所蕴含的悲伤却同样笼罩着队员们的心头。一曲歌罢，博格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用火把点燃了木材堆。由于木柴堆事先被牧民们撒上了一些不知名的油料，一点火顿时整个燃烧了起来，不一会儿，熊熊燃烧的火焰已经吞没了牧民死者的遗体。博格和牧民们没有散去，继续围绕着火堆起舞唱歌，直到火堆里的牧民遗体化为了灰烬。 除了四周警戒的队员，戎瑞和小分队的其他队员们静静地看着额奇纳部族的牧民们进行着虔诚的火葬仪式。 “他们在干什么？”柯沫兰大概是头一次看见蒙古族的火葬仪式。 “祈求长生天对死者的保佑，保佑他们在天堂里面能够得到安宁。”戎瑞答道。“长生天是蒙古族的守护神。” “人死后不是应该入土为安吗？” “蒙古族也有土葬的，不过看起来他们额奇纳部族这一支比较特别一点，你看他们连死者的生前用品都烧了。”戎瑞对柯沫兰说。 “我说呢。”柯沫兰旁边的何家骏惊奇地说道。“我还以为是少数民族时兴的陪葬品呢。” 这时，牧民们的火葬仪式已经结束了。 “各位不知，这种火葬仪式是我们额奇纳部族从元代流传下来的习俗，把死者的物品也烧掉既是为了祭奠，也是为了防止病患的发生。”博格解释说。“我们草原上的人承受不起疾病的流传，一旦控制不住，整个部落就可能会灭族了。” “博格大叔说的在理。”黄恒秋作为医生当然非常赞同额奇纳部族的这种习俗。 博格再次谢过了戎瑞等人后，又把他儿子介绍给众人。那个年轻彪悍的牧民是博格的儿子，他的名字叫苏赫巴鲁，苏赫巴鲁在蒙古语里面是猛虎的意思。先前马匪来的时候，苏赫巴鲁就是头一个举枪反抗的，戎瑞看他还果真有一副草原猛虎的味道。 额奇纳部族是蒙古族的一支，是将近一万多人的大部族，祖祖辈辈一直都生活在巴丹吉林沙漠东北的和叶尔阿木德一带。由于外蒙在苏联的扶持下闹独立闹的很厉害，外**立势力千方百计想要拉拢额奇纳部族，苏联军方的代表甚至发出了武力威胁。为了避免部族在夹缝中难以继存，更为了反对外蒙的独立倾向，部族长老会经过激烈的讨论之后，决定部族全部南迁至绥远北部。博格作为族长继承人，旁无责怠地担负了率领先遣队打前站，他的任务就是在这一带寻找适应额奇纳部族这一万多人落足的地方。 戎瑞很奇怪额奇纳部族怎么会选择绥远南部，问了博格才知道，这是由于额奇纳部族人数众多，而且草原中心地带早已有其他的部族生活了。 “博格大叔，绥远南部的位置和周边情况复杂，我看不太适合额奇纳部族在这里生息。”戎瑞想了想，皱着眉头对博格说道。 “这是为何，戎先生？！” “没规矩！我和恩公说话，你插什么嘴！” 博格的儿子苏赫巴鲁一听说绥远南部不适合部族的迁入，不由急着对戎瑞问到。博格把眼睛一瞪，狠狠地训斥了苏赫巴鲁一顿。 “呵呵，博格大叔，别怪苏赫巴鲁兄弟，他这也是为额奇纳部族的迁徙大事嘛。”戎瑞一看博格对儿子瞪眼，赶紧给苏赫巴鲁解围。“是这样的，这绥远呀，自古民弱地瘠，而且各种势力异常繁杂，土匪、马匪、内蒙古王公以及国民党的地方军阀等势力参杂其中。你们额奇纳部族作为外来户，想在这样复杂的地方生息下去，难哪！这是其一。” “听你说的，还真是复杂，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吗？”博格听得一呆。 “其二，问题出在绥远南部的地理位置。”戎瑞说道。 “咦，这和地理位置有什么关系呀？”苏赫巴鲁问道。 “现在咱们中国和日本人的关系，大家心里都清楚。日本人贼心肯定不死，全面进攻华北地区，甚至是想吞了咱们整个中国的野心都会有。”戎瑞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绥远在山西、陕西的北部，察哈尔的南部，河北的西北部，加上这里的地势非常适合机械化部队作战，有利于日军包抄抵抗的中**队，假如日军进攻华北，这里必然是日军的必由之路。” “恩公，难道这日本人的军队肯定会打过来吗？！”博格听了戎瑞的话，也觉得问题大了。 “嗯，估计不出一年半载的，日本人就会打过来。”戎瑞凝重地说。 听了戎瑞的话，大家的心情一时都沉重起来，谁也不出声了。中国虽大，积弱了几百年，也被列强欺负了上百年，能不能打得过小日本，嘴里说得强横，大家的心里可还是没个底。 “呵呵，大家这是怎么了，怕咱打不赢小日本吗。”戎瑞见大家的心情沉重，都不说话了，便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大家想一想就能明白一个道理，小日本菜多大的地方，屁大的地方能有多少军队呀，咱中国呢，地大人多，小日本能占多少地方呀，呵呵！关键是咱中国被列强欺负怕了，只要咱们不怕，只要人人起来反抗小日本的侵略，小日本鬼子在咱中国就没法呆下去！” “恩公说的在理。”博格点头赞同地说到。“我们蒙古人有句谚语，一群绵羊是斗不过一只狮子的。” “哎，博格大叔，您别老是叫恩公呀，戎瑞实在是承受不起，您还是叫我名字，或者就叫小戎好了，在这样叫下去就见外了。” 蒙古人果然异常豪爽，戎瑞一坚持，博格也就不再叫他恩公了，很乐意地接受戎瑞的提议，因为他认为这样的叫法就更亲近了。 “那我们额奇纳部族迁徙的事情怎么办呀？！”苏赫巴鲁有些急了。 “别急，苏赫巴鲁兄弟。”戎瑞见苏赫巴鲁着急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内蒙古草原广阔无影，其实有一个地方比选择绥远南部作为迁徙地点更为合适，而且国民党政府也无话可说。” “哦，你快说！”苏赫巴鲁还不是一般的着急。 “王陵！”戎瑞笑着对博格和苏赫巴鲁两父子说。 “王陵？！”博格和苏赫巴鲁愣住了。 “喂，戎瑞，你说什么王陵呀？”何家骏奇怪地问道。 “王陵就是王陵，当然是蒙古族人的王陵咯，呵呵！”戎瑞展颜一笑。“蒙古人的英雄，蒙古帝国的开创者成吉思汗的王陵就在毛乌素沙漠的东部，那里水草丰美，但目前却是人烟稀少的地方。” “这是为何，既然水草丰美，那就应该有很多人在那里生活的呀。”不光何家骏，连其他的人都奇怪起来。 戎瑞没有回答，而是笑着看向了额奇纳部族的族长继承人博格，因为博格最有发言权。 “诸位不必奇怪，小戎说的没错。”博格想都不想就同意了戎瑞的说法。“成吉思汗王陵所在地确实水草丰美，可以说是草原上的明珠也绝不为过。那里现在无人居住，是因为那里是蒙古人的圣地，也是禁地。当年，成吉思汗归天之后，忽必烈大帝建立了辽阔的帝国，为了保护王陵的安全，就把王陵所在地列为了禁地，任何人都不能在哪里居住，更别说放牧生息了。虽然后来帝国被打败了，但蒙古各部族还是把忽必烈大帝定下的禁令一直遵守至今。” 听了博格的解说，原先不明白的众人这才明白了戎瑞的说法果然没错。 “虽然，蒙古都必须遵守忽必烈大帝的禁令，但小戎的建议对我们额奇纳部族来说，却果然是一个善之又善的选择。”博格举手捋了一下自己不多的胡子说道。“因为在所有的蒙古部族之中，只有我们额奇纳部族有这个权力，哈哈！” “博格大叔，我怎么没听懂呀？”柯沫兰满头疑问。 “因为我们额奇纳部族在元代就是忽必烈大帝钦点的守陵部族，想当年，额奇纳部族的五千铁骑何等威风，我们的祖先孛端察尔亲王可是忽必烈大帝钦封的铁帽子亲王。”博格傲然地说，连他身后的苏赫巴鲁也流露出神往的表情。“元朝灭亡之后，我们额奇纳部族的铁骑也消耗殆尽了，在明朝军队的威胁下，部族才不得不远迁到巴丹吉林沙漠东北的和叶尔阿木德一带。” 额奇纳部族原本是成吉思汗统一蒙古草原时，麾下的八大部族之一，也是成吉思汗的近亲部族。后来忽必烈继承了汗位，怀恨额奇纳部族在汗位之争中没有支持他，但也碍于额奇纳部族随成吉思汗征战时立下的赫赫战功，再加上族长还是他的叔叔，不好随意怠慢，只好给了孛端察尔亲王封了个铁帽子王，打发该部族为成吉思汗守王陵去了。其实，忽必烈是忌惮额奇纳部族的铁骑对他的威胁，派该部族去守陵，是想限制该部族参与到可能的王位之争，没想到却成全了额奇纳部族得以在以后的战争中幸存了下来。 “博格大叔，你不会是在说，你是个蒙古亲王吧？！”柯沫兰惊异地问到。 “呵呵，那倒不是，苏赫巴鲁的爷爷才是孛端察尔亲王，作为亲王的儿子和部族族长的继承人，我是亲王世子，苏赫巴鲁的爵位是贝勒，这都是前清的封号继承下来的，不过现在的国民政府都是承认的。”博格笑着说，又用手指了指一旁的苏赫巴鲁。 “哇！苏赫巴鲁，真看不出原来你是个贝勒爷呀！”柯沫兰大惊小怪地叫道。 别看苏赫巴鲁像猛虎一样彪悍，柯沫兰的叫声居然让他闹了一个大红脸，惹得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咦，戎部长，你不会早就知道额奇纳部族的事情吧？”柯沫兰总有问不完的问题。 “小柯，别忘了，我可是清华大学历史系的哟！”戎瑞笑着点点头。“对了，博格大叔，您的部族如果迁回王陵一带的话，最好以孛端察尔亲王和额奇纳部族的名义，向现在的国民政府少数民族事务部递交正式文本。最好是传统的文本，而且一定要谈及此次南迁的理由和外**立的事情相关，这样，您的部族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作为一个部族族长的继承人，博格果然见识不凡，戎瑞一说，博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的民国政府虽然对外蒙古闹独立的事情非常懊恼，也极力反对，但迫于苏联以及目前局势的压力，有苦说不出。额奇纳部族作为蒙古族的重要一支，其南迁的影响力对民国政府绝对是件好事，特别是在外交上会得到很好的加分。只要额奇纳部族正式提出南迁的事情，民国政府在目前的形势下必然会加以支持，说不定还会有政府拨款的支持呢- “报告，一号商队电报！” “念！” “伯父：已得到送亲队伍的消息，前日大车磕到野外的大石头，两人不慎身亡，多人受伤，新娘和发电机目前尚安。” “该死的土匪！”李部长狠狠地捏碎了手中的劣质香烟。“命令，不惜一切代价，确保新娘和发电机的安全！”- 成吉思汗王陵坐落在毛乌素沙漠的东边，陕西榆林地区的西面，所以额奇纳部族的先遣队和戎瑞的特别小分队还有一大段同行的路程。博格大叔连夜写了一封长信，把这几天遇到的事情以及戎瑞的建议、他自己的想法等等向尚在南行路上的父亲作了详细的报告，并派了几个得力的手下骑快马送去。 博格大叔暗暗觉察到被手下人称作部长的戎瑞和他的小分队绝不是一般人，但他没有任何要问的意思，何况戎瑞和小分队可是他的恩人呢。博格大叔不问，戎瑞倒也乐得装糊涂，不过他隐隐感觉到博格大叔和他的部族将来必定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按博格大叔的说法，额奇纳部族历史上是忽必烈钦点守卫成吉思汗王陵的部族，额奇纳部族肯定有着异常强悍的实力，虽然这已经是历史上的尘烟往事了，但蒙古族从来都是尚武的，当年的遗风应该尤在。一万多人的大部族啊，随随便便都可以拉起一支上千人的彪悍队伍。要是额奇纳部族果真返回了王陵所在地，那里离陕北近在咫尺，而且蒙古族人向来恩怨分明，工作应该是好做的，嘿嘿！戎瑞骑在马上，想着想着，口水就下来了。 “小戎呀，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的？” “啊……博格大叔呀，没……没什么……，博格大叔……你看天上的星星……呃……” “年轻人，现在可是大白天呀，哪来的星星呀。出门在外，该不会是想心上的姑娘了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哈哈！” 第二十五章 奸商的口气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彩蝶纷飞百鸟儿唱，一弯碧水映晚霞，骏马好似彩云朵，牛羊好似珍珠撒，啊，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美丽的草原我的家，水青草肥我爱她，草原就象绿色的海，毡房就像白莲花，牧民描绘幸福景，春光万里美如画，啊，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 戎瑞没想到柯沫兰的歌声非常适合唱这首《美丽的草原我的家》，这位小姑娘居然只听了一遍便记住了所有的歌词。优美的歌声和欢快的曲调，驱散了刚刚失去族人的额奇纳部族牧民们心头的伤感，听着柯沫兰的歌声，牧民们的脸上也渐渐地轻松了起来。 “柯姑娘，你唱的是什么歌呀？” “苏赫巴鲁大哥，这是你们蒙古族歌手德德玛唱的〈美丽的草原我的家〉。”柯沫兰很高兴自己刚学会的歌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这首歌我还是从我们戎部长那里学的呢！” “德德玛，我们草原上有这么个歌手吗？” “呵呵，苏赫巴鲁大哥，草原这么大，你不认识歌手德德玛很正常的嘛。”戎瑞赶紧插嘴说到。 “那倒是。”苏赫巴鲁一愣，又点点头。 “咱们再让戎瑞给唱一个，好不好？！”何家骏不知什么时候从车内出来了。 戎瑞的歌声大家都是听过的，一听何家骏的提议，小分队的队员们那有不同意的，纷纷叫起来让戎瑞再唱一首，就连博格和他的额奇纳部族牧民们也纷纷鼓掌起来。戎瑞见何家骏起哄，原本不想唱的，但见队员们和牧民们的兴致都很高，也不好意思弗了大家的兴致。 “那就给大家唱一个〈草原之夜〉吧。” 戎瑞整了整嗓子。 “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吔……，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来…….，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等到千里雪消融，等到草原上送来春风，鄂尔多斯改变了模样，吔……，姑娘就会来伴我的琴声，来……，姑娘就会来伴我的琴声，来……，姑娘就会来伴我的琴声，哎……” “好！” 叫好的人当中，就数何家骏的声音最高，戎瑞暗笑。 “喂，何医生，别尽叫好啦，你把歌词记下来了没有？” 柯沫兰却没有跟着叫好，反而是急急忙忙地催着何家骏。原来叫戎瑞唱歌的主意，元凶还是柯沫兰这个小姑娘- 清水河地区是战略要地，古代游牧民族就是途经这里进入中原的，这里也是南北商旅往来的集中地区。戎瑞和一号秘密武装商队约定的会合地点，就在清水河县的单台子。按照事先的计划，原本应该不在单台子会合的，但戎瑞考虑到绥远土匪的猖獗程度，生怕再出现刘三保之类的大股土匪的袭击，便改变了线路，向南绕了一个弯。路程虽然延长了一百多里地，但却可以避开大股土匪的袭扰，只要过境的时候安排得当，碰到国民党驻军的机会也相对较少。土匪们一般不敢到清水河县境内劫掠，毕竟这里比较接近国民党政府的有效控制区。 由于顺道搭救了额奇纳部族的先遣队，又因此耽搁了一个晚上，秘密武装商队应该比小分队先期抵达单台子了。小分队刚刚进入单台子乡地境，马立成的侦查组就发现了武装商队设置的联络暗号。联络暗号设置在道路边，那是一堆毫不起眼的杂乱石头，只不过乱石堆的下面总会压着一枚枯草编制的方向标，这样的方向标每隔一里地便会在路边发现一个。秘密武装商队设定的路线非常巧妙，连走了二十多里地，竟然极少遇见路人，更别说村镇了- “马立成，马立成！” 马立成和两个侦查组的队员刚刚发现了第三十个乱石堆，正要上前查看的时候，猛然听见乱石堆不远处的一处小树林里传出了呼喊自己的声音。 “马立成，你个***往哪儿看哪可把你们盼来了，哈哈！”马立成吓了一跳，刚想探查声音的准确来源，就见姜云龙从小树林走了出来。 “老姜，真的是你呀！” “小分队和戎部长呢？”姜云龙高兴地一把拉住马立成的胳膊。 “哎！你轻点，老姜，我这胳膊可是肉做的，呵呵！”马立成也是大喜。“戎部长和车队在后面，马上就到了。”- 前来接应的一号秘密武装商队果然实力不凡，商队南下单台子接应的时候来了近四十多个人，居然还有是清一色的短枪，虽不是德国原产的毛瑟手枪，这在红军之中也够阔气的了。武装商队的队长陈春树原来是徐海东红28军的一位连指导员，主力红军抵达陕北之后就被抽调到了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专门为红军从事草原贸易工作。 陈春树是从红军正规部队调来的，在他的印象之中，主力部队条件艰苦，地下党就更不用说了。姜云龙和武装商队联系上之后，只是把小分队面临的不利局面向陈春树作了汇报，具体情况并没有说。陈春树以为小分队在一百多土匪的伏击之后，虽说击退了土匪们的进攻，但肯定随时惨重。哪知道听了戎瑞关于小分队的介绍之后，陈春树可真是大吃了一惊。小分队从北平出发的时候，才十五个人，外加六支手枪。在老鹰崖牺牲了两个队员，又有一个同志重伤，可现在不仅实力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充实了。小分队在得到王小二人员的补充之后，已经达到了两个小队三十多个人，武器装备还人手一支有余，居然还有一挺稀罕的马克辛机枪。 “来，陈队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来自和林格尔仁爱医院的黄恒秋医生和何家骏医生，他们主动要求加入了我们的队伍。黄恒秋医生现在是小分队医疗组的组长，何家骏医生是副组长，他们两位可是北平医科大学的高才生呀，还有一位来自北平国立第一高等中学的柯沫兰姑娘担任护士。”戎瑞得意地向陈春树介绍说。“陈队长，你别看我们小分队医疗组规模小，呵呵，我们可拥有全套的正规医院的手术设备器械和药品哟，哈哈！” “戎部长，真……真的？！”陈春树听得连下巴都差点要掉下来了。 陈春树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可他却是正规部队出身的，当然知道一个正规医院意味着什么。红军穷，什么都穷，穷经费，穷兵员，穷装备，穷医生，琼药品。许许多多干部战士不是死在枪林弹雨之下，而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却无法救治。为此，陈春树哭过不止一次，哭到最后都有些冷漠了，那种揪心的痛，陈春树至今还记忆犹新。所以，当初上级找他谈话，要把他从作战部队调到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领导一说经济工作的意义，陈春树二话不说，打起背包就报到去了。 天啊，我们红军终于有了自己的正规医院啦，怪不得上级下了死命令，要武装商队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小分队安全抵达陕北根据地，即使把原本宝贝疙瘩似的秘密武装商队打光了也在所不惜。然而，陈春树不知道，陕北的中央首长至今压根就不知道医生、药品和医疗设备器械的事情。 戎瑞把从北平出发到现在为止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包括王小二、柯沫兰和额奇纳部族的事情等等，听得秘密武装商队的几个主要干部一愣一愣的。当然，关于巨款的事情，戎瑞没有说，要是他们够条件知道的话，中央社会部的领导不会不授权自己告诉他们的。 同时，陈春树也把绥远南部的相关情况作了详细的介绍。根据绥远地下党传来的最新情报，山西的偏关关口这几天突然加派了岗哨，还加强了对过往商队的检查，特别是对当地老百姓的迎亲队伍检查特别严，并且偏关的国民党守军突然从连级规模增加到了一个整营。会不会是国民党当局对送亲行动已经有了察觉，大家都不敢肯定是或者不是。但是敌军对迎亲队伍检查最严引起了戎瑞的警觉，难道是计划泄露了吗，不过即使泄漏，情况表明敌人还没有摸到“送亲”行动的具体内容。根据这一情况，同时也鉴于小分队加上武装商队的人员较多，戎瑞和陈春树一致认为应该改变原定走偏关的路线。由于秘密武装商队对这一带的情况比较熟悉，戎瑞很客气地请陈春树提出新的线路计划。陈春树知道此次任务事关重大，遂也不客气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直接过黄河？！”戎瑞对陈春树的建议吃了一惊。“可是中央首长已经派出了一个加强连前出到永安渡口附近，要是我们直接在清水河县就渡过黄河，就没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了，他们可没有携带电台呀。” “加强连？！” 陈春树也是大吃一惊，这个情况他并不知道。陈春树没有向戎瑞追问加强连的事情，因为这是红军严格的纪律所不允许的。 “这个……戎部长，原本走偏关的路线是非常安全的，但现在看来有改变的必要了。”陈春树沉吟着说道。“假如上级已经安排加强连前出至永安黄河渡口的话，改变线路就更有把握了，否则我们就要绕道从榆林的西面入陕。因为，从万家寨渡过黄河之后，走榆树湾，沿古长城外一直到庙沟门的时候，会有个大麻烦，我正为这个担心呢。” “哦，什么样的大麻烦？”戎瑞听陈春树的语气有些担心，便问道。“是土匪还是国民党？” “不，戎部长，不是土匪也不是国民党军队，庙沟门一带没有他们的势力。”陈春树摇摇头。 “那是什么？”戎瑞奇怪了。 原来庙沟门是个人口不过上万人的小镇，虽不是陕北的富庶地方，却有一个富甲周围几百里地恶霸大土豪。大土豪姓吕，名叫吕林逋，他的祖上曾是前清的不知道什么大官。吕林逋的祖上告老还乡后，通过各种手段渐渐霸占了庙沟门镇周围大部分的耕田和林地。听说吕林逋的大儿子还在黄埔军校念过书，现在在国民党军当什么师长。凭着儿子的关系和富甲四方的财力，庙沟门镇就成了吕家的天下，凡是从那里经过的商队还都必须向吕家缴税，而且税款根本就不上交。吕林逋家除了有一个两百人的民团之外，他当师长的儿子还给他老子派了一个排的国民党士兵装门面。 “哟嗬，这家伙是不是把庙沟门当做独立王国啦，呵呵！”戎瑞笑道。 陈春树点点头，情况还真是这样，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一个商队就曾经在庙沟门吃过吕林逋的亏，损失不小，还有个商队的队员被吕林逋的民团抓去了。所以，说起庙沟门的吕林逋，陈春树就恨得直咬牙。 “你刚才说这个叫吕林逋的家伙很富有，是吗？”戎瑞的眼珠转了几下问道。 “是啊，他自称是吕百万，富有是肯定的了，怎么？”陈春树不知道戎瑞问这个干什么，富有又如何，这个土豪恶霸的手下有两百多人的民团武装，还有国民党军的一个排，还拥有好几挺机枪呢。 “你说，咱们吃了他怎么样，嗯？吕百万，嘿嘿！” “戎部长？！”戎瑞的口气听在陈春树的耳朵里面，整个一奸商的口气。 “呵呵，别急别急。”戎瑞呵呵一笑，拍了拍陈春树的胳膊。“这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想法而已。不过，两百多杆枪，好几挺机枪，可以装备两个连队呀。吕百万，百万呀。还真很诱人的哟，哈哈！” 陈春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戎瑞，他还真没见过这么要钱的地下党，还是个部长呢- 和陈春树拟定了路线变更计划后，秘密商队的电台便飞快地把小分队面临的情况和变更计划传向了陕北的中央社会部，当然戎瑞的个人想法并没有一同报上去。近两个小时后，中央社会部的回电才发过来。中央社会部同意了路线变更计划，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社会部要求小分队必须在七天内到达米脂县城，李部长将在米脂迎接小分队的到来。 和加强营的联络工作还是由姜云龙负责，陈春树派了两个秘密武装商队的队员带他去。姜云龙的任务不仅仅要和加强营及时取得联系，并告知新的路线计划，还要引导加强营接应小分队过庙沟门。出发前，戎瑞悄悄地把姜云龙拉到一边，特意吩咐他把准备打庙沟门的想法告诉加强连的指挥员，请他们先期进行必要的侦察。 其实，戎瑞的想法还不止是要为了两百多条枪和吕林逋的百万家产。地处陕北的红军现在虽然处境异常困难，也算是基本上站住了脚跟，但是周边通往富庶东部和南下的路线已经全部被国民党军封锁，北出内蒙和绥远是仅有的通向外部的通道。内蒙古草原和绥远地域地广人稀，如果没有稳定的中转站，红军和地下党人员与物资过往将异常困难，还要不时遭到土匪的袭击和骚扰。所以，戎瑞想要一是多鸟，既拔除了吕林逋这个土豪恶霸，又可以缴获枪支和财物，同时，打掉了吕林逋，长期被欺压的民众就容易被发动起来。庙沟门镇处在长城内外的交通要道上，又远离榆林的国民党军和黄河以东的晋绥军势力，在这里设置红军的中转站再合适不过了- 由于额奇纳部族的先遣队要前往鄂尔多斯高原东南部的成吉思汗王陵一带，戎瑞和博格大叔也要分道扬镳了。令戎瑞意外的是，博格大叔居然让苏赫巴鲁带着两个彪悍牧民跟随戎瑞一行，并让他们听从戎瑞的安排。 “博格大叔，这……” 戎瑞心里是有些迟疑的，他倒不是反对苏赫巴鲁的随行，高兴还来不及呢，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何况苏赫巴鲁在他的心里绝对是潜力股呀，戎瑞是考虑到博格大叔的先遣队人数也不多。 “怎么，跟博格大叔见外吗？”博格大叔调侃地说。“放心，小戎，在成吉思汗王陵范围内，还没有哪个吃了豹子胆敢于袭击我们额奇纳部族的人，在我们蒙古族的圣地干这种事，简直是在和我们整个蒙古族人为敌，哼哼，看他不惦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第二十六章 诸葛亮会 西安，军统西安站。 “t小组有没有关于共军‘送亲’行动的新情报？” “还没有，站长。” “奇怪了呀，从北平到榆林，各地报上来的情报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难道‘老虎’的情报有误？”罗英年手中的派克钢笔一顿一顿地敲打着办公桌。“不，‘老虎’决不会有错的，他可是戴老板亲自培养的高级情报员。立刻给我发报，请示戴老板让‘老虎’密切注意有关‘送亲’计划的任何相关情报。” “是！” “慢着，通知在偏关蹲点的特工小组，不要他娘的在死守兔子。命令他们要积极进行野地作业，争取抓住任何有用的信息。”罗英年很不满意地把手中的派克钢笔往办公桌上一扔。 罗英年不满意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因为凭着多年的情报工作经验，他的职业敏感告诉他，机会来了。军统西安站原本只是一个二级情报站，虽然西安站负责的区域在整个军统系统的情报站中是最广的，陕西、甘肃、西康、青海和新疆都是西安站的管辖范围。可惜地域虽大，油水却很缺，除了西安周边的观众一带之外，基本上都是贫瘠荒凉之地，连站长级别也只是个中校。不过，随着红军的到来，罗英年总算熬出头了。红军的到来，南京的蒋某人和军统的最高负责人戴笠自然把注意力指向了陕北，罗英年的军统西安站也就进入了国民党最高层的视线。由于“t”小组对陕北的成功渗透，在其中出了大力的罗英年就顺理成章地晋升了上校军衔，紧接着，西安站也被提升为一级情报站。虽然军统局又增设了兰州站，划走了甘肃、新疆、西康和青海，但却增加了山西，西安站依然是一级情报站。 俗话说得陇望蜀，罗英年是看着自己的上校军衔，心里已经想象着少将的诱人军衔了。上校和少将之间虽然只有一步之差，但却有如鸿沟一般跨越艰难，校官和将官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那可是军人梦寐以求的，何况是军统系统的少将。罗英年或许是整个国民党中唯一一个对红军抵达陕北持欢迎态度的军官，甚至可以说是欢欣鼓舞也不为过。在“t”小组对陕北红军的渗透行动中，罗英年按他自己的话说，才是牛刀小试，便被戴老板许以重赏。所以，现在他的眼界高得很，一般的情报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罗英年的这种情绪，因其是站长的关系也影响到了整个军统西安站的情报工作，那就是秉承站长的旨意，抓大放小。罗英年站长的原意，是要求下属把精力放在抓共军重大情报的事情上，一般的情报还是要密切监视的，要引出共军的大人物和大情报来。可是他的意愿到了普通情报员这一级，就成了除了**的大人物，其他的就懒得花太多精力了。所以才会出现基础情报匮乏的情况，以至于罗英年根本无法凭据基础情报来佐证自己的判断，他能不发火吗- 莱沟村是个小村庄，只有不到四十户人家，这里离庙沟门镇只有不到二十多里的距离。在姜云龙带领下，总前委特务营郭副营长和他率领的加强连一个排抵达了莱村。 “哎呀，戎部长，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哈哈！”郭副营长是一个看上去很富有智慧的指挥员，没想到也不乏豪爽的性格。 “郭营长，我们也是一样呀，见到郭营长和同志们，总算是见到家人了呀！”戎瑞大喜，连忙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郭副营长的大手。“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小分队的一小队队长洪海同志，二小队队长王小二同志，医疗组组长黄恒秋医生，副组长何家骏医生……” 郭副营长呆了一下，怎么，北平地下党什么时候这么阔气啦，居然还有自备的医疗小组，要知道自己的总前委特务营也没有呀，特务营的每个排设卫生员还是奢侈的呢，这还是看在保卫中央首长机关的份上的。还好戎瑞没有说明，小分队实际上拥有一个正规医院的医疗设备器械，否则还不吓着郭副营长。 “戎部长，这几位是？”郭副营长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持枪站在戎瑞身后的三个蒙古族人。 “哦，差点忘了介绍，这三位是刚刚加入我们小分队的蒙古族兄弟。”戎瑞一拍自己的脑袋说。“苏赫巴鲁兄弟、巴雅尔兄弟和神枪手莫日根兄弟，他们是蒙古族额奇纳部族的，苏赫巴鲁兄弟还是额奇纳部族的贝勒爷呢，呵呵！” 贝勒爷？！眼前的这位叫戎瑞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呀？郭副营长的脑袋蒙了一下，中央首长到底为什么对北平地下党来的戎瑞和他的小分队如此重视，破天荒地派出了自己的总前委特务营一个加强连前来迎接。原来，中央首长根本就没有告诉他小分队的秘密，这也是慎重和保密起见。郭副营长长征前是红军的一个副团长，由于长征中人员损失严重，红军几经整顿缩编，所以现在下放为副营长了，但资历和级别尚在，毕竟是总前委特务营，精锐部队呀。临出发前，中央首长特别指示，和小分队会合后，军事上由郭副营长指挥，保护小分队和戎瑞的绝对安全。整个小分队的总负责还是戎瑞，但郭副营长没想到戎瑞竟然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郭副营长也把加强连的范排长介绍给了小分队众人。加强连是四个排的编制，其中包括一个手枪排，其余的三个排由加强连连长率领，现在距离庙沟门镇十五里外的一处河沟里隐蔽待命。 开会是一件烦人的事情，但也是解决问题的有效法宝，那就是诸葛亮会，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现代人把这类会议叫做头脑风暴会，不管叫什么，反正一个作用。参加会议的人有总前委特务营郭副营长、秘密武装商队队长陈春树、洪海、王小二和姜云龙，戎瑞是总负责，就是当然的主持人了。开会的目的是有一个，就是戎瑞提出的拿下庙沟门镇吕林逋的打土豪计划。 “吕林逋，大约六十多岁，庙沟门镇民愤极大的土豪劣绅，自封镇长兼任民团团长。”戎瑞不紧不慢地说。“庙沟门镇及其十七个村的耕地和林地，有三分之二属于吕林逋所有，佃户达到了三千多户，另有钱庄一个，客栈一个，车马行一个，其他如烧酒作坊等数个手工作坊。庄园内设有土牢，据说吕林逋在庄园里有一个藏宝的地窖，专门用来收藏搜刮的钱财。经侦查，吕林逋还拥有占地不下五亩的庄园一处，庄园设有两米多高的围墙，四周设置了岗楼，只有前后两个大门，日夜有民团团丁持枪把守。庄园前门有大约一个班的团丁把守，后门只有四五个团丁。吕林逋的民团驻守在庙沟门镇内，距离他的庄园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民团有大约两百人的规模，拥有三挺轻型机枪和两门土炮。” 戎瑞环顾了一下与会的各人，见大家都在认真地倾听。 “庙沟门镇没有城墙，原有的古代城墙早已坍塌，该镇的三个出入口均设有民团的岗哨，分别有一个班的团丁把守。驻扎在镇内的国民党军有一个排，两挺轻型机枪，据说驻扎在吕林逋的庄园里面。我们能够掌握的具体情况，就是这样。” 戎瑞停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们能够使用的兵力如下：郭营长率领的加强营拥有四个排，其中手枪排一个，两挺轻型机枪，共127个人；特别小分队第一、第二两个小队，共三十二个人，机枪一挺，但没有机枪弹，还有半箱手榴弹，富余步枪72枝，手枪两枝；陈春树队长的武装商队，四十五个人，清一色的手枪队。以上合计兵力204个人，稍逊于庙沟门镇内的敌人，他们的兵力总共有230到250人左右。哦，我们还有苏赫巴鲁兄弟三个人和郝大山绥远地下党的五个人。” “着啊！”王小二一拍大腿。“我看呀，这一仗可以打！” “光从兵力上看，这仗还是可以打的。”总前委特务营的郭副营长也点了点头，但他没有正式表态。 “我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才有攻打庙沟门的初步设想。”戎瑞笑着说。“另外，我们可以组织一个拥有二十五人的骑兵队，哦，加上苏赫巴鲁三人，应该是二十八个人。” “很好，但有个问题需要我们注意。”郭副营长终于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毕竟他是唯一的正规军指挥员，他的意见至关重要。“民团不怕，我们加强连应该可以击垮他们，重要的问题是吕林逋的庄园围墙、岗楼和国民党军的那个排。我看，攻打庙沟门镇的关键，在于时间，只要在民团反应过来之前拿下他们，这仗就成了。否则，民团一旦退入庄园，凭借庄园的高墙和岗楼据守，加上他们拥有好几挺机枪，仗就不好打了，即使得胜，估计伤亡必然小不了。” 郭副营长一说，果然是正规军的指挥员，分析得中规中矩，听得大家连连点头。 “戎部长，郭营长说得非常正确，这一仗难度极大，而且我认为我们目前的首要任务是确保小分队的绝对安全，所以我认为不能因此影响到这次任务。”陈春树的意见已经很明白了。 “难道我们还怕了一个地主老财不成？！”王小二站起来大声地说。 “小二，这不是怕得问题。”戎瑞叫王小二名字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别扭。“我们不应该小看了吕林逋这个土豪劣绅，吕家在庙沟门经营不下几十年，实力绝不能和一般的土豪相比。陈队长说得很对，我们必须首先保证小分队的安全，这是打这一仗的前提。” 接着，戎瑞把自己对打掉吕林逋这个土豪劣绅的考虑仔细地给大家分析了一遍。戎瑞之所以有这个设想，不仅仅在于看上了吕林逋的百万家财，还有民团和国民党军那个排的枪支弹药，更在于总前委独立营加强连的到来。总前委独立营是红军中一等一的精锐部队，像郭副营长说的那样，一个加强连击垮民团确实不成问题，这还是慎重之下的说法，要是条件合适，全歼都不成问题。问题确实在于时间差，必须设法在民团退入庄园高墙内之前消灭他们，否则，没有攻坚武器的队伍伤亡可想而知。 “要是我们有炮就好了。” 姜云龙的话立刻惹来大家的白眼，这还用他说吗。 “戎部长，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呀？”姜云龙遭了白眼便把问题推给了戎瑞。 “陈队长，我看你们马上携带的货物中有一部分是蔗糖，还有少量的肥皂，对不对呀？”戎瑞没有回答姜云龙的问题，转而问起了陈春树。 “是啊，这些都是和蒙古族部落交换来的，戎部长，怎么啦？”陈春树不解戎瑞为什么问这个。 “庙沟门镇上还有一个烧酒作坊，民团也有几门土炮什么的，小二，为了给小韩做手术，你不是从和林格尔买了不少棉布嘛，呵呵！” 看着戎瑞信心自得的样子，众人都莫名其妙的。 “燃烧弹！”郭副营长忽然大喜起来。“戎部长，这是个好办法，只要我们制作足够的燃烧弹，就一定能烧塌吕林逋的庄园围墙或者大门！” 听了郭副营长的话，众人都兴奋起来，连陈春树也不例外。郭副营长是正规军，他说可以，那就是很有希望了。戎瑞和郭副营长两人仔细地合计了制作燃烧弹的各项事宜，令郭副营长非常惊讶的是，戎瑞的这方面知识显然比自己要好多了。蔗糖、肥皂、棉布都是现成的，燃烧弹的制作还要等拿下烧酒作坊之后才能进行。 戎瑞和郭副营长、范排长等人详细制定了攻打庙沟门镇的作战计划，由加强营负责主攻，陈春树武装商队的手枪队负责牵制庄园内的敌人，王小二的第二小队负责佯攻并封锁庄园后门。另外，洪海的负责守卫特别小分队的车队和医疗组的任务，一旦出现伤亡，黄恒秋医生的医疗组则要进行及时的救治。 在和郭副营长、陈春树商量之后，戎瑞起草了攻打庙沟门镇的作战请示，由秘密武装商队的电台上报陕北根据地，在请示中，戎瑞特别强调了打下庙沟门镇的诸多有利之处。打下庙沟门镇，不但可以获得较多的资财，还可以缴获几百枝枪支和好几挺机枪，又可以在陕北根据地和塞外之间建立极其重要的中转站，还可以就地发动被土豪劣绅压迫已久的当地群众。 陕北根据地的回电传回的时候，已经是近四个小时之后了。从回电上看，中央首长的意见非常慎重，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定攻打庙沟门的作战计划，而是把决定权下放给了戎瑞和郭副营长两人，要求两人对作战的可行性作出明确回答。 在得到戎瑞和郭副营长两人明确意见之后，回电很快就来了，陕北的中央首长意见考虑得比较周全。一旦作战成功，陈春树的商队就留在庙沟门，专门负责发动群众和建立中转基地。电文还强调了此次作战在充分准备之下的突然性，要求在民团退入庄园之前尽可能地消灭民团团丁，为后续攻打庄园战斗打下基础。陕北中央首长的电文还禁止戎瑞参加战斗，此次战斗由郭副营长负责指挥。 “不行，戎部长，虽然你是‘送亲’行动的总负责，但你也看到了，上级不让你参加战斗，这个没的说。”戎瑞不想留在车队留守，要跟随作战部队行动，郭副营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我说，郭营长，这次作战计划是我制定的不是，如果我不参加战斗，怎么能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呢。再说了，至关重要的燃烧弹还要制作的吧，你看，在这方面，我还是比较内行的，缺了我不行吧。”戎瑞哪里肯执行中央首长的禁令呀，这不是将在外有所不受嘛。 “不行！”郭副营长还是摇头。 “郭营长，这样好不好，我也不让你为难。我保证不直接参加战斗，跟着你行不？”戎瑞都有想把郭副营长的脖子掐断的念头了。 “这……，可是……”郭副营长看着戎瑞的眼神猛地打了个冷战。“好……好吧，不过，我得让警卫员跟着你，除了跟在我身边，你哪里也不能去！” 第二十七章 何家骏的魔掌 庙沟门镇，吕家庄园。二十几个团丁在一个头目的带领下正在装配五门崭新的迫击炮，可怎么也摆弄不好，弄来弄去不是缺了这个就是多了那个配件，急得满头大汗。团丁们虽然在小头目的监督下不敢不卖力，可毕竟他们也是平生头一回看见这新式玩意儿，连团丁头目也不懂怎么装配迫击炮。这几门崭新的迫击炮和十箱炮弹是吕林逋的儿子前两天派人给送来的，听说是从上海洋人那里花了大价钱买的。炮击炮当然是好玩意儿，可是一打开箱子，吕林逋和手下的团丁们傻眼了，原来这炮击炮是还没有装配的散件，吕林逋当时就骂娘起来。 送迫击炮的人也不懂怎么装配，吕林逋没法，总不能让人家带回去装配好了再送来吧。吕林逋专门挑了二十几个机灵一些的团丁，组成了民团炮队，只等手下们摸索出装配的法子，再挑个好日子到野地里试炮。吕林逋很清楚这几门迫击炮的重要性，只要装配好了以后，训练炮队并形成战斗力，今后这吕家庄园基本上算是固若金汤了。 自从红军主力来到了陕北，吕林逋就感到了极大的危机，虽说红军一般活动在榆林以南地区，但他已经未雨绸缪起来了。两个月前，他专门派人给当师长的儿子送了封信，这不就给送来了迫击炮。可惜吕林逋的儿子忘了派人来装配迫击炮，也忘了派人训练家里的团丁，气得吕林逋当场就大骂起来。吕林逋给炮队的团丁们下了死命令，十天内只要弄好了，人人赏大洋一百块，要是弄不好，那就是五十鞭子的生活。有白花花的大洋赏赐，团丁们起先自然是很高兴，可不懂就是不懂呀，没两天一个个就傻眼了。 吕林逋的吕家庄是民国初年的时候修建的，几十座房子俨然是一个小村落一般，当初为了防备土匪，修建了两米高的围墙，四角都设了小岗楼，还在庄园四周挖了近五米宽的护庄人工河，只有前后门有石桥和外面连通，可谓易守难攻。吕林逋的民团人太多，所以没让他们驻扎在庄园内，庄园里面只有二十几个心腹团丁和儿子派来的一个排的兵丁。民团的大队人马就驻扎在大门外500多米的大宅院子里，那是庄园修建之前的大屋，足够驻扎的。这些都是吕林逋当师长的儿子布置的，他说，一旦有外敌进攻，只要民团及时退入庄园，加上迫击炮的封锁，没有一个团以上的兵力是很难攻得进来的- “报告郭营长、戎部长，三个路口的岗哨已经被手枪排全部拿下！”加强连连长毛勇乐呵呵地跑了过来向郭副营长报告。“一枪没发拿下了三十二个团丁，干掉了两个敢于反抗的团丁，战士们没有任何伤亡。缴了三十四支太原造步枪，都是新枪，这吕王八还真阔气，呵呵！这些团丁们一看是我们红军，有的都吓得尿裤子了，哈哈！” “好！”郭副营长也很高兴前期进展不错。“准备开始行动，告诉战士们一定要注意隐蔽，不要惊动镇内的老百姓，行动要迅速，趁着民团尚未察觉，争取在二十分钟内解决民团团丁的反抗，拂晓之后再向吕家庄发起进攻！” 按照战前的布置，加强连的手枪排解决三个路口的岗哨之后，迅速向庙沟门镇的吕家庄园大门前的石桥穿插，负责封锁庄园大门。其余的三个排在毛勇连长的率领下以最快的速度包围民团驻扎的大宅院，以期实现把民团解决在庄园之外的战斗目的。王小二的第二小队和郝大山的绥远小组共同负责庄园后门，当消灭民团的战斗打响之后，他们要对后门实施佯攻，以分散庄园内敌人的兵力，同时也要在大门被攻破之后防止吕林逋从后门脱逃。戎瑞把小分队的机枪交给了王小二，机枪弹药当然是加强连支援的了，乐得王小二美滋滋地领命而去。陈春树秘密武装商队的人，则要负责监视吕家庄园两翼的院墙，防止敌人翻墙脱逃，同时，他们还要分出一部分人，分别占领烧酒作坊和钱庄。 戎瑞原本还担心吕林逋的庄园会设有逃跑用的暗道，但在加强连侦察员报来了护庄河的水深之后，戎瑞放心地舒了一口气，天作孽不可活。 黄恒秋和何家骏两个医生并没有和车队在一起，而是坚决跟在了指挥部身边，理由很简单，越靠前就越能及时救治伤员。戎瑞没想到黄恒秋医生文质彬彬的样子，倔强起来还真难以说服，只好在和郭副营长商量之后同意了两人的要求。相比黄恒秋医生的严肃紧张，何家骏虽然心里也很紧张，但更多的却是兴奋，这可是他第一次参加真正的战斗啊，虽然不能直接参战，但也已经非常满足他的兴奋感了。 柯沫兰于原本也是要跟来的，但考虑到小韩还需人照顾，就坚决否定了她的要求，何况何家骏也反对女孩子上战场。 由于镇外的民团岗哨已经拔除，俘虏们也被集中看管了起来，戎瑞和郭副营长的指挥部也跟着加强连一排的后面向镇内缓慢推进。在一排堵住民团驻地大门之前，手枪排随指挥部行动，只等一声令下，便迅速占领石桥阵地。 也许是天冷得原因，夜晚的庙沟门镇笼罩在了黑暗之下，能见度并不高，非常有利于部队的偷袭。戎瑞看了看身旁的郭副营长，从他有条不紊地下达各种命令上，看得出他是个久经沙场的军人，冷静而果敢，不愧是总前委特务营的主要指挥员之一。从这一点上，戎瑞很高兴地感觉到了中央首长对自己和小分队的重视程度，他不知道的是，派出一个加强连只为接应一个小分队，这可是破天荒的一次。 戎瑞跟着郭副营长贴着墙根，慢慢的前进着。镇内很安静，偶尔有一两声狗叫响起，看起来，部队的推进一切都很顺利。 慢慢地，队伍已经推进到了镇中心的位置。戎瑞奇怪地发现镇内老百姓的房子都很破旧，难道这镇上除了吕林逋这个土豪劣绅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富人了吗。一排前进的路线是镇上唯一的一条街道，街道的尽头就是吕林逋的庄园。街上很少店铺，戎瑞发现烧酒作坊就在这条街上，另外只有一家杂货铺，侦查员所说钱庄就在前面民团驻地对面了。 就在这时，戎瑞身旁一扇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哆哆嗦嗦的身影从门缝里面探了出来。戎瑞吓了一跳，手中的毛瑟手枪却没有犹豫，立刻就顶上这个身影的脑门。哆哆嗦嗦的身影乍见门外的人影，刚想出声，就被枪顶上了脑门，不禁一呆，顿时定住了。戎瑞接着微弱的月光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半百年纪的老汉，身上的穿着并不怎样，戎瑞舒了口气。 “不要出声，我们是红军，来打吕林逋的！” 戎瑞说完便发现了半百老汉的脸上先是一惊，继而面露喜色，便确定他是被吕林逋欺压的老百姓无疑。但戎瑞并不放心，一挥手便让跟在身后的一个小分队队员把这个老汉和他的老伴绑了起来，并用布团塞住了嘴巴。 “老乡，对不住，先委屈你一下，等打完了地主老财再给你松绑。” 半百老汉夫妇虽然只是听说过红军，也不是很清楚红军到底是什么军队，但是一听是打吕林逋的，倒是很乐意被绑了起来，也没有任何反抗或者不情愿的意思。 一看被老百姓发现了，戎瑞和郭副营长商量了一下，反正这里离民团驻地也不过两百多米的距离，就在这户老百姓家设立指挥部好了。这户老百姓家不大，但也有几个房间，半百老汉和他的老伴被安置在了他们睡觉的里间，外间就成了郭副营长和戎瑞的临时指挥部，而另一个较大的房间就暂时算作是黄恒秋和何家骏的战地医院了。 黄恒秋医生果然非常专业，一安定下来就立刻对房间进行了布置，他说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个房间布置成战地抢救室，这样才不会耽搁抢救时间。戎瑞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对着黄恒秋医生伸出自己的大拇指。 很快，毛勇连长也来了。 “郭营长，部队已经就位，王小二的小队也已经向庄园后门去了。” “很好！”郭副营长给毛勇递了一碗水。“毛连长，围攻民团驻地的战斗由你具体负责，十五分钟后发起攻击！” “是！”毛勇对郭副连长和戎瑞敬礼后，迅速转身而去。 一看已经进入临战状态，戎瑞也不干涉郭副营长的指挥。他想进屋问问那两个老汉夫妇，老把人家绑着也不是办法，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老乡，你们别害怕，我们是穷人的队伍红军，我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如果你们保证不喊叫，我就给你们松绑，好吗？” 听了戎瑞的话，老百姓夫妇连连点头。戎瑞笑了笑，伸手把便把他们嘴里的布团拿了下来。 “老乡，你们是什么人，还有，你们能给我说说吕林逋的情况吗？” 戎瑞不问还好，这一问之下，戎瑞的肺都差点要气炸了。 吕林逋可以说是庙沟门镇的太上皇，这里几乎所有的田地都是吕家的，除了个别人家还有几亩吕林逋看不上的贫地之外，大多数人都得租种吕家的耕地或者林地。老百姓要把七成的收获上交吕家，而且还不能低于定量，碰到年份不好的时候，各家各户都要借吕家的高利贷，换不上的，就得拿儿女抵债，或者干脆成了吕家的奴隶。曾经有人想远走他乡，可惜都被吕林逋的团丁抓了回来，活活打死在街口上。老汉原来是这条街上开豆腐店的，他的儿子前年的时候，因为被吕家的狗追咬，不小心打断了那只狗的狗腿，哪成想就被吕林逋抓去，至今也不知下落，连豆腐店也开不成了。吕林逋的庄园里面，还设有土牢，凡是被抓人一般都关在里面，平常都关有好几十个欠债换不起的农户，或者是得罪了吕林逋的陌生外乡人。吕林逋就曾经说过，他家的一草一木决不容许别人触犯，否则一棵果树赔一根小黄鱼，一颗高粱十块大洋，赔不起就拿命抵。吕家父子不仅要钱如命，还好色得很，镇上人家要是有女儿稍微长得标致一些，肯定躲不过吕家的狼口。吕林逋都六十多了，竟然还霸占了十二个老百姓家的闺女做小老婆。 “啪！啪啪！” “啪啪！嗒嗒嗒！” “轰！” 突然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接着便听见了手榴弹的爆炸声。不一会儿，一个红军战士冲了进来，报告说战斗提前打响了。原来，就在攻击时间将到的时候，几个民团团丁不知道什么原因起早从驻地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机灵的发现了黑暗中的红军队伍，吓得大叫起来，也不管是不是有准头，端抢就像射击。毛勇连长经历战斗无数，一看情况不对，果断地一枪击毙了团丁，提前发动了进攻。就是这样，还是让十几个腿脚快的团丁逃进了庄园。还好，一排和手枪队行动得当，在击毙了二十几个闻讯而出的民团团丁之后，很快便封锁了民团驻地的大门和石桥，一阵手榴弹之后，加强连的战士们冲进了民团驻扎的大宅院里面。 红军战士们蜂拥而进，精锐的总前委特务营果然厉害，战斗力极强，很快便把民团驻地控制住了。吕林逋的民团人数不少，但毕竟没有打过什么仗，顶多是吓唬吓唬土匪，或者欺负一下老百姓什么的，哪里会是红军的对手。从战斗开始到结束，总共才不过用了十来分钟，戎瑞和郭副营长的指挥部进入民团驻地的时候，戎瑞还听见好几个红军战士连呼不过瘾。 被红军俘虏的民团团丁们可有意思了，除了少数衣服还算整齐之外，大多数人根本就来不及穿衣服，甚至还有几个光着屁股哆哆嗦嗦地蹲在地上。虽说红军历来有优待俘虏的传统，但也是等到整个民团驻地被有效控制之后，才让他们穿上衣服。 跟在戎瑞后面进入民团驻地的黄恒秋医生也是惊异地看着成堆蹲坐在大院里的俘虏们，心里暗呼红军厉害。何家骏则是乍乍呼呼地逢人便询问着有没有战士负伤，在连遭了几十个白眼之后，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翻墙而进时不小心摔伤了胳膊肘的红军战士落入何家骏的魔掌。于是乎，这位战士享受到了他一生中最高档次的医疗服务，直到解放后他还念念不忘。从此，这位战士落下了一个毛病，总是对医生护士挑挑拣拣的，无论当战士还是当了旅长，一直到离休之后还是改不了。 “报告！”陈春树喜滋滋地跑了进来。 “陈队长，烧酒作坊控制住了吗？”戎瑞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制作燃烧弹的计划能不能实现了。 “已经控制住了，作坊里面只有两三个领班的工头和十几个伙计。”陈春树高兴地说道。“戎部长，钱庄业控制住了，想不到吕林逋这个地主来才还真有钱，里面的现款估计能有七八万现款呀！” 陈春树是不是每见过这么多钱呀，这么点钱都高兴成这样，要是拿下吕林逋的庄园之后，逮不定这家伙会了昏过去，戎瑞心想。戎瑞猜对了，陈春树虽说是秘密武装商队的队长，也干了不少日子了，还真没一次见过七八万大洋的。他率领的武装商队每次交易的货物多不到哪里去，最多的一次也就四万大洋，那已经是他赚得最多的一次了，利润翻了一倍多。 第二十八章 地质调查队 天这时候已经渐渐地亮了，庙沟门镇上几乎听不见清晨的鸡叫声，大概是被战斗的枪声给吓的。被枪声惊吓的还有庙沟门镇的老百姓们，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没有人敢于出来，即使那些胆子大的，也只是隔着门缝偷偷地向外窥视着陌生的队伍。 不仅庙沟门镇的老百姓们在偷偷地打量着红军队伍，戎瑞也趁着战斗的间隙审视起身边的这支队伍来，他也是第一次和红军站得如此之近。从八一南昌到井冈山，从红都瑞金到血战湘江，从四渡赤水到飞夺泸定桥，从茫茫雪山草地到陕北高原，这支队伍对于戎瑞既熟悉而又陌生，即闻名遐迩又神秘莫测。独特的八角帽，醒目的红五星，破旧但还算整洁的灰布军服，一张张饱经战火但却憨厚朴实的脸，这就是工农红军。 “戎部长，吕林逋的庄园已经被我们团团包围，各个可能的出口都已经严密封锁，呵呵！”毛勇连长兴奋地说。“前后门和两翼的院墙都布置了神枪手，我保证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噢，那个蒙古族神枪手莫日根，出手就是一枪一个，果然是厉害！现在庄园里的敌人都不敢探头了，哈哈！” 嗯，博格大叔果然给自己送了个好帮手，戎瑞点点头。 “毛连长，组织战士们向庄园内喊话了吗？”戎瑞问道。“政治攻势可是咱们红军的不二法宝呀。” “戎部长放心，我们连指导员已经亲自布置了。”毛勇点头道，显然这一招用过不止一次了。 “毛连长，早上就委屈战士们一下，等拿下了吕家大院，我给大家加餐，每人一份香喷喷的蒙古族烤羊肉！”戎瑞笑着说道，刚才发现战士们早饭吃的是冷冰冰的干面，心里不知怎么地就极不舒服。 “烤羊肉？！”毛勇觉得自己的舌头忽然变得有些湿润起来，不知不觉地有一些液体在口腔里流动着。 “当然！”戎瑞觉察到了毛勇的感觉变化，也不点破。“这些羊肉可是贝勒爷苏赫巴鲁的父亲赠送的，都在我们小分队的大车上搁着。羊肉足够战士们每餐一顿，应该还有不少剩余的，到时候给首长们也开开荤，呵呵，听说苏赫巴鲁兄弟和巴雅尔兄弟他们是烤羊肉的高手哟。哎，毛连长，你嘴角的口水怎么流下来了，哈哈！” “啊！……什么……口水呀……没这回事！”毛勇尴尬地转身擦了擦嘴角。“戎部长，您忙着，呵呵，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战士们去……”- 庙沟门镇唯一的烧酒作坊就坐落在镇上唯一的大街上，别看门面不大，作坊里面的空间居然还不小呢。进了烧酒作坊的店门，转过一道门槛，就到了烧酒烧制作坊。作坊看起来场面不小，一排三间的烧制工场，两个熟料工场和四间库房，看得戎瑞愣了一下，难不成吕林逋这家伙的烧酒买卖规模还不小呀。戎瑞让陈春树把烧酒作坊的领班叫了过来，一问之下才明白这间作坊烧制的大部分吕记烧酒要销往内蒙草原、山西，甚至远销到京津地区，每年都要给吕林逋带来不菲的收益。烧酒作坊最繁忙的时候，作坊里面的伙计、工人曾经达到一百五十来人。 听领班的交代，吕林逋名下的产业，除了吕记烧酒作坊之外，还有钱庄、车马行、客栈、杂货店、绸布店，甚至在北平也有开有绸布店和车马分行。戎瑞让一个小分队队员把领班交代的情况一一作了记录，书面记录要严格保密。并且要求领班把他所知道的各个产业的经营规模、负责人、骨干伙计等具体情况也要一一交代，否则就按吕林逋同罪论处。年轻的队员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这么具体，但还是很负责地执行了戎瑞的命令。 吕记烧酒作坊烧制的酒一般度数都比较高，最高的一种烧刀子酒竟然达到了接近七十度。戎瑞试着喝了一口，原本自认为酒量不错的他，竟然被呛着了，这哪里是酒呀，简直就是酒精嘛。戎瑞虽然被呛得满脸通红，心里却是大喜，赶紧命人去叫黄恒秋医生。 烧刀子度数高就好办了，而且其他制作燃烧弹的材料都已经备齐，可以动手了。肥皂、棉布、蔗糖、火硝，戎瑞还让陈春树收集了不少猪油，又拆了七八颗手榴弹，把里面的黄火药倒了出来。戎瑞没有在烧酒作坊的工场里面制作燃烧弹，他可不想一不小心把烧酒作坊给烧了，那可是极大的损失呀。好在收酒作坊后门不远处有一间孤零零的小房子，里面大概是放杂物的，这里就权当是戎瑞的临时兵工厂了。备齐的材料虽然不多，但戎瑞估计可以制作大约五六坛燃烧弹。怎么论坛算的，那是因为能找到的装药器具只有烧酒作坊装酒的酒坛子了- 莫日根和他部族的贝勒爷以及巴雅尔在一起，他们被编在了加强连手枪排，因为手枪排需要步枪的支援。莫日根虽然经历战斗不少，却从未参加过城镇里面的战斗，但这并不能掩盖他神枪手的风采。他的名字在蒙古语里面是神箭手的意思，这是部族族长为了表彰他在保卫部族的历次战斗中的出色射击技术，而特别授予的，这代表着蒙古族人胜过一切的荣誉。 石桥的桥头阵地距离吕家庄园大门并不远，也就五六十米的光景，但这并不能掩盖手枪排的缺陷，何况是枪头跳得厉害的仿制毛瑟手枪，这种手枪封锁大门还可以，射击的准头可就不能比得上步枪了。莫日根是草原上的神枪手，他的射击技术是草原资源缺乏的结果，这些缺乏的资源中当然包括弹药了，所以草原上的枪手不得不尽量地节约弹药，射击技术也就成了必备的技术。莫日根很喜欢现在四平八稳的射击，相比在飞奔的马背上，这更有利于发挥他极其出色的技术水准。一枪一个，这就是毛勇连长对莫日根的评价。大凡是技术好的神射手，都有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毛病，总喜欢射击目标的脑袋，而且都是一枪爆头。枪弹爆头的那种情景，就像是在刹那间爆碎的西瓜一样，红色的液体伴随着果肉四散飞溅。当然现象一样，并不意味着目击者的感觉是一样的。所以，有几个手枪排的战士，以后再也不敢吃西瓜，不要钱的也不要。不幸的是，这种情况影响到了加强连的其他班排，因为有几个口头文章自认为不错的战士，在战斗之后绘声绘色地向其他的战士们做了实况转播- 伯父：打猎顺利，猎物已被围- 由于庙沟门镇除了吕家大院之外已经控制在了红军的手中，特别小分队的车队也就拉进了镇子里，被安置在镇上唯一的客栈大院里面。为了慎重起见，戎瑞亲自带领几个小分队队员和红军战士，对客栈进行了仔细的安全检查。客栈里的人不多，除了四个领班与伙计以外，住宿的客人只男女有八位。 “戎部长，这些都是在客栈住宿的过路客人。”按照戎瑞的命令，陈春树的手枪队在战斗打响之后便占领了客栈。“这是客栈的登记册，都是从北平过来的，哦，其中一个是女的。” “噢，这等小地方的客栈竟然还有登记册？”戎瑞一愣，伸手接过客栈的登记册，居然还像模像样的是那么回事。 “这里的伙计交代，这是吕林逋这个地主老财的规矩，主要是认个生熟的。”陈春树说道。 嗯，恐怕是为了监视的需要吧，看来吕林逋对自己的地盘用心得很呐，戎瑞翻开了登记册。三个客人是北平吕记绸布庄和车马分行的，呵呵，送上门来了。戎瑞对陈春树低声吩咐了几句，陈春树一愣，但欣然领命而去。剩下的四男一女五个客人都是北京大学地质系的教授和学生，他们是来陕北和绥远地区作地质调查的。 “北京大学地质系地质调查队？”戎瑞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戎部长，这些人有问题吗？”一个队员问道。 “不，还不知道。”戎瑞摇摇头，既不肯定也没有否定。“呵呵，小地方难得见到高级知识分子呀，你们去把这几个北大的教授和学生请到大堂来，咱们也见见嘛。” 戎瑞不着急，看外面的风向一时半会儿还变不了，燃烧弹虽然已经制作完毕，但因为这时候的风向不对，只好把攻击时间往后推一推，反正也不怕吕林逋跑了。想起开头郭副营长和毛勇连长看到制作好的燃烧弹的那个样子，戎瑞现在都想笑。倒不是燃烧弹有什么不对，而是它太大了，装在整整十斤的大酒坛里，根本就不像是会杀死人的燃烧弹，倒像是过年的礼品酒，不过，这礼品待会儿就要给吕林逋这个地主老财送去了。 不一会儿，来自北京大学地质系调查队的人就到了。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大概是领头的，看见戎瑞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之后，不觉一愣，大概没料到戎瑞这么年轻，既不像是土匪，又不像是红军的官长。 “这位长官……呃……这位先生……”教授模样的中年人显然还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眼前的戎瑞。“呃，敝人是北京大学地质系的张秉礼教授，也是地质带噢查队的带队教授，他们几位都是我的助手和学生，不知先生教我们来有什么事情吗？” “呵呵，庙沟门这个小地方居然能引来诸位北平来的学问人，我能不见见诸位吗？”戎瑞笑眯眯地打量着中年人和他旁边几位，也没有任何起身见礼或者请他们就座的意思。 按道理，戎瑞这样对待文人显然是很不礼貌的，至少人家还是北京大学的教授呢。可是，中年教授和他的助手、学生们却愣是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 “张教授的地质调查队到我们陕北来，有什么贵干呀？”戎瑞眯了眯眼睛，不疾不徐地问道。 “我们地质调查队是为了调查并研究绥远和陕西北部的地质情况而来的。”中年教授不卑不亢地回答戎瑞的问题。 “哦，是这样啊。”戎瑞笑呵呵地说。“这大冷的天，又是兵荒马乱的，教授先生和你的学生们不在北平享福，跑到我们鸟不拉屎的陕北来，都有些什么矿物标本收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找到什么稀有的矿藏呀？” “呃……这个……矿物标本呀……有一些……嘿嘿……有一些的，有一些……不多……”中年教授不知为什么有些局促起来，他身旁的助手和学生们的脸色也开始有些不自然了。 “怎么，教授先生舍不得拿出来让大家瞧瞧？！”戎瑞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但语气确任谁都能听出不善来。 “不不，长官……呃……先生……”中年教授的额头开始出汗了。“还请这位先生高抬贵手，我这里有一些金票，请长官喝茶，嘿嘿！” “金票？！”戎瑞把眼睛一瞪。 “啊！……不，是法币，国民政府发行的法币……”中年教授下意识地赶紧改口说。 “哈哈！”戎瑞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笑着说。“不是吧，我猜各位恐怕不是什么北京大学地质系地质调查队吧，嗯？！” 戎瑞紧盯着中年教授的眼睛一板一眼地说，而中年教授被戎瑞的气势吓得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你们不是什么北京大学的教授或者学生，你们也不是什么地质调查队！”戎瑞忽地大喝了一声，伸手在桌子上狠狠地一拍。“啪！你们是日本间谍机关派出的中国地理测绘队，是不是？！”- 中午时分，风向已经渐渐地转向了。戎瑞、郭副营长和毛勇连长等人带着戎瑞制作的五坛土质燃烧弹，来到了吕林逋庄园大门前石桥阵地上，该是给吕林逋这个地主老财尝尝厉害的时候了。 “哎，戎部长，你怎么知道这几个北大的地质调查队是冒充的日本鬼子？”毛勇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我哪里知道，瞎猜的，呵呵！” 戎瑞的回答显然不能使大家满意，瞎猜的，这也能猜得准，谁信呀。不过，戎瑞既然不愿意说，大家也不好问，毕竟戎瑞是北平地下党的领导，说不定有些机密时不能说的呢。 戎瑞对燃烧弹的效果还是挺自信的，不过如何投送就成问题了，毕竟石桥阵地离开庄园到大门楼大约有五十多米的距离。用人员投送显然是不合适的，即使可以封锁庄园内的活力，投送的战士被燃烧弹波及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戎瑞坚决地否定了毛勇连长的提议。郭副营长也同意戎瑞的意见，非到万不得已，战斗指挥部是决不会考虑这一招的。 “那怎么办呀，这不是急死人吗？！”毛勇连长有些着急了，长时间围困吕家大院也不是办法，谁知道时间久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加强连现在可是处于孤军深入的局面。 “好办！”戎瑞仔细考虑之后，却没有毛勇连长那样着急。 “太好了，戎部长，你有什么好办法呀？”毛勇一高兴，伸手就拉住了戎瑞的胳膊。 “喂喂，毛连长，你这是干什么，我可不是你的小媳妇，不用这么亲热吧！”戎瑞笑眯眯地说。 “嘿嘿，戎部长，你就不用再打哑谜了，快说呀！”毛勇赶紧撒手。 第二十九章 燃烧的烤肉 “咱们用燃烧弹给吕林逋来个火辣辣的烤牛肉大餐！”戎瑞神秘地说。 “牛肉大餐？！”毛勇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戎部长，你是想摆火牛阵吗？” “呵呵，差不多吧。”戎瑞笑着点点头。“古时候有火牛阵，咱们这回的科技含量比古人可要高多了，哈哈！” 戎瑞叫过陈春树，吩咐他带几个队员赶紧在镇子里面找牛去，不行就到附近的村子里面找，不过一定不要忘了按价给钱。陈春树应声后正待出发，却又有些为难地停下了脚步。 “怎么啦？”戎瑞奇怪地问道，陈春树刚刚还一副兴奋的样子呢。 “戎部长，这买牛恐怕有些问题的。”陈春树迟疑地说。“您是读书人，您看这耕牛是他们种田人的命根子，有些人家还没有牛呢，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这地实在没法子种下去了。” “哦！你看我，对对，一时竟忘了这事来着，陈队长，你提醒得对，要不然就违反咱们的群众纪律了！”戎瑞恍然大户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说。“不过也无妨，不能用牛，咱们不是有马吗，保准一样香喷喷的，呵呵！” 郭副营长和毛勇在一旁听戎瑞说得有趣，同时大笑起来。 陈春树很快就回来了，不过牵来的不是马，而是两匹拉大车的骡子。陈春树实在是舍不得牺牲马匹，哪怕是一匹，在陕北也是珍贵的，所以就把骡子牵来了。结果戎瑞最初设想的火牛，最终变成了火骡子。 戎瑞对骡子倒没什么意见，效果是一样的。首先把两坛燃烧弹装在了骡子身上的木制驮架上，用绳子紧紧地捆好，免得中途脱落了。又用黑布做的套子把骡子的头蒙上，这是为了防止骡子怯场用的，动物有时候和人一样会因为周围的环境或者其他影响而心生胆怯。当然，鞭炮是少不了的，系在骡子的尾巴上，只要一点燃，骤然受惊骡子必定会撒开四腿直冲向前，而这正是戎瑞希望的效果。戎瑞看着陈春树忙这忙那，脸上一副乐呵呵的表情。这两坛燃烧弹足足有二十多公斤，戎瑞在里面特意添加了不少佐料，他正想象着吕林逋的团丁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戎部长，郭营长，两匹都弄好了！”陈春树起身拍了拍手。 “太好了，这下子可以让这帮兔崽子们好好尝尝味道了！”毛勇在一旁摩拳擦掌地说。 “好，风向也没有问题了，郭营长，咱们开始吧。”戎瑞抬头看了看挂在不远处屋顶的风向标说- 吕家庄园内，吕林逋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像今天一样的害怕了。作为周围一带最富有的财主，吕家自然是土匪们心中的香馍馍，但凭着吕家民团的实力，还没有哪股土匪敢于来惹吕林逋。吕林逋还记得只有二十多年前的时候，一直在长城外活动的大土匪黄大牙，联合其他七八股小土匪，纠集了三百多人的土匪队伍进攻吕家庄。也是像今天这样，整个庙沟门镇只剩下了吕家庄园，可是土匪们愣是半个月没能攻进庄园的大门。可是今天，吕林逋却没有了二十年前的自信 吕林逋想宰了几个手下的心思都有了，这些个笨蛋，都两天了，居然连门迫击炮都装配不好。吕林逋又在心里大骂自己的大儿子，都是**的师长了，竟然连迫击炮需要装配和专门的炮手都不知道，他以为这迫击炮是烧火棍不成，随便哪个笨蛋都能使得。要是这五门崭新的迫击炮装配好了，别说是一两百个共匪红军，就是来一个营的**，吕林逋也自信不怕的。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这共匪红军师好惹的，他蒋某人的几十万大军都浇灭不了人家，唉，只怕是吕家有难了呀！ 吕林逋的师长儿子假公济私给儿子派来的一个排，在连伤了七八个人之后，竟然再也不肯上院墙了，还不如吕林逋手下的民团团丁们忠心。吕林逋对国民党军排长的命令此时也失去了作用，这位倔强的排长还挺有理，**只听上级长官的命令，其他任何人均无权命令他和他的士兵，就是吕林逋这个老太爷也不行，气得吕林逋直哆嗦。 很快，在四角岗楼上再也无法站人的时候，民团团丁们也蜷缩在了院墙里面。在神枪手莫日根的示范下，红军加强连的优秀射手和小分队狙击组的队员们，就像围猎一般时不时地狩猎着民团团丁们的生命，院墙内外的几十个尸体就是他们的战果。戎瑞说，这种打法叫做打冷枪，夜战的时候就是麻雀战，一点一点地削弱敌人的实力，积少而成多。在红军战士和小分队员的冷枪之下，战士们高兴了，这短短的两个小时也成了吕家庄园内的敌人的噩梦。 吕家庄园因其防御目的非常明确，所以院墙修建得异常坚固，要是没有野战炮的话，确实极不容易攻破。但吕家庄园并非没有弱点，这就是大门。庄园的大门自然是木制的，只不过外面包了铁皮，看起来坚固而已。戎瑞在观察了庄园的情况之后，很快就看准了这一点，所以他想出了用燃烧弹攻击的办法。因为一个土豪劣绅的庄园，既没有必要浇铸巨大的铁门，也不见得吝啬的吕林逋会舍得巨大的花费，做城门还差不多。 “老太爷，您快来看看！”一个心腹团丁在院墙下类似潜望镜的东西前大叫起来。 “慌叫什么，难道一帮穷棒子还能打进来不成？！”吕林逋恨不得给他一个耳光。 “是……是，老太爷，共匪在桥头弄了两匹骡子，不知道想干什么。”团丁一看吕林逋生气了，连忙说道。“老太爷，您还是来看看吧。” 果然，大门前的石桥位置上，两匹骡子被黑布套子蒙了头，背上还驮着两个大坛子。吕林逋皱了皱眉头，又摇摇头，他也实在看不懂外面的红军到底想干什么，只好吩咐团丁们要好好监视院墙外的红军。吕林逋恨恨地拍了拍院墙，后悔没有在院墙上设置一些射击孔，儿子派来的那个排长在看了庄园的防御之后，就曾经向他提过这个建议。可惜吕林逋当时没有采纳，现在倒有些后悔起来了。 “啪啪！噼噼啪！” 吕林逋刚刚坐下还没有喝上一口茶水，外面就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吕林逋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刚想找手下的团丁问个清楚，大门前负责观察的团丁已经大叫起来了。 “骡……冲过来了！……骡……骡子冲过来啦！” “快快，快叫弟兄们上院墙！快！”吕林逋不敢怠慢，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快步跑出了屋子。 “不，不是，是骡子冲过来了！”团丁一见老太爷出来了，赶紧报告。 “啪啪！”嘴巴还没闭上的团丁立刻就挨了两个狠狠的巴掌。“混蛋！骡子来了，用得着这么慌张吗？”- 第一匹骡子的尾巴上，鞭炮噼噼啪啪地不停炸响，受到巨大惊吓的骡子本能地向前直冲过去。蒙了头看不见路的骡子，就有这样的好处，跑路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拐弯，撒腿就冲向了四五十米外的吕家庄园大门。惊吓之下，骡子跑得很快，不到半分钟一头撞上了吕家庄园的铁皮大门，哗啦一声就摔倒在大门前。驮在骡背上的两个酒坛子也随之破裂，坛子里的燃烧液顿时向前喷溅了开去，飞溅在地上，大门上和骡子身上。高浓度的烧刀子酒，配上戎瑞配制的燃烧制剂，一经飞溅开来便很快燃起了熊熊大火。庄园的大门是铁皮蒙的，一般说来铁皮有阻火的作用，但是，戎瑞配制的燃烧剂却加入了一定含量的动物油脂，飞溅在大门上的燃烧剂便依附在铁皮上，愣是一边燃烧一边腐蚀着大门上的铁皮。 “好！太好啦！” 阵地上的战士们一见骡子如期待的那样撞上了庄园大门，接着大火也熊熊燃烧起来，不禁大声地叫好起来。紧接着，第二匹骡子也很快撞上了铁门，更觉的是，这匹骡子撞上大门的时候，可能是因为火灼吃痛的关系，脚下一打滑，骡失前蹄，骡背驮架上的两个酒坛便飞向了大门。两坛燃烧剂摔在大门上，更是火上添油，阵地上的戎瑞和战士们隔着老远就能听见铁皮大门燃烧和铁皮崩裂的声音。前后不过几分钟，整个吕家庄园的大门已经笼罩在了熊熊大火之中。 “哇，好香呀！” “真的吔，真的有股酒香的味道！” “不对，不仅仅是酒香，还有烤肉的香味呢！” “还是咱们四川的香辣烤肉哟！” 熊熊燃烧的庄园大门不仅带来了冬日里难得的热气，其中还夹杂着烤熟驴肉的香气，甚至有浓烈刺鼻的辣椒气味。四川和贵州籍的战士们高兴了，离开家乡日久，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闻过这种熟悉的气味了，甚至勾起了个别人的思乡之情。这不，离戎瑞位置不远的一个战士嘴角上已经口水直流了。戎瑞心下觉得得意之极，脸上也乐得嘿嘿直笑，哦，那个战士不是别人，正是毛勇连长。咦，不对呀，毛勇不是湖南人嘛，难道他也喜欢吃辣的？ 喜欢吃辣的人高兴了，可是吕家庄园里面的人可就苦不堪言了。据守庄园大门的，主要是吕林逋儿子派来的国民党军士兵，大多是陕北人，这还是在全师拼凑起来的呢，就为吕林逋这个来太爷使唤着方面。陕北人虽然不拒绝吃辣的，可惜终究比不得成年累月泡在辣罐子里的川贵一代的人。戎瑞在调料的时候，可不是以平时吃的标准调配的，再加上风向的关系，火苗、浓烟和呛鼻的刺激全都扑向了庄园里面。吕林逋今天大概是前生今世作孽太多的缘故，一惊二吓之下，闻着刺激的辣味，鼻涕泪水全都涌了出来，在打了两个喷嚏之后，竟然背过气去了。 “老太爷死啦！” “大门就要塌啦，快逃命呀！” “红军要打进来啦！” …… 吕林逋昏过去不要紧，底下的团丁们刻就乱了。原本被围在吕家大院，团丁们就已经人心惶惶，这会儿大门燃起熊熊大火，哪里还能镇定的下来。吕林逋昏过去只不过是给早就想逃跑的团丁们找到了一个借口而已，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团丁们顿时一哄而散，撒丫子就朝后门涌去。几个吕林逋的心腹手下一看不妙，好不容易才把吕林逋弄醒过来。哪知道吕林逋一醒过来，发现团丁们都往后门逃了，连国民党军的那个排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悲呼一声又昏过去了。这下，连心腹们也按耐不住惊慌的心情，几个人相互一使眼色，悄悄地也开始溜了。 吕家庄园的后门是由王小二的第二小队负责封堵的，耳听前门的动静，心里也正着急得很，不知道戎瑞的计策是否成功。不一会儿，后门打开了，几十个团丁呐喊着想要突围而出。王小二哪会让他们得逞，刚刚备齐了弹药的机枪正好可以发威了。只听王小二一声令下，机枪顿时轻快地吼叫起来，密集的子弹飞快地收割起团丁们的生命。 后门的机枪声音一响，再加上开头庄园里的混乱，经验丰富的郭副营长立刻就命令战士们发起了冲锋。战士们在阵地上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这要在以前，攻打庄园都是靠硬攻的，哪里会像这次一样慎重，憋了许久的战士们立刻就冲了上去。一个班的战士一同抱起早已准备好的撞木，齐声呐喊一声，就朝笼罩在大火之中的庄园大门撞去。庄园大门虽然是硬木制成的，外面还包了一层铁皮，但是经过近二十分钟的燃烧和腐蚀，这时候哪里经得起大力撞击，顿时应声轰然倒塌下来。随着大门的倒塌，冲锋的战士们一拥而入，迅速判断并占领吕家庄园的各个要害位置。担任主攻任务的加强连一排进入庄园大门之后，并没有停下，而是只插庄园后门，正好把被王小二的第二小队堵回来团丁们。 令红军战士们感到奇怪的是，庄园内一个排的国民党军并没有进行任何抵抗，而是在排长的带领下向冲进来的红军举起了白旗- 伯父：猎物已拿下- “你的姓名和职务？” “报告长官，卑职是国民革命军第18师师部警卫营一连三排少尉排长赵凌云！”国民党军排长给戎瑞和郭副营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咦，第18师，赵排长，你们师不是和师长张辉瓒一起在江西被我们红军歼灭了吗？”郭副营长是老红军了，当然知道当年张辉瓒的18师，在江西反围剿作战中他们被红军打得几乎全军覆没。 “是的，长官！”赵凌云点头道。“18师是在被歼灭两年后重建的，去年11月刚刚调至陕西，现归胡宗南长官麾下。” “呵呵，都追到西北来了，看来他蒋某人真是贼心不死呀。”郭副营长笑着对戎瑞说。 “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死心过，呵呵！”戎瑞也笑了。“噢，赵排长，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抵抗呀？” “卑职是军人，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不是某些人的私家武装，再说我的部下已经出现了伤亡，对得起吕师长了。”赵凌云两脚一并来了个立正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戎瑞和郭副营长听了赵凌云的话，相互对视了一眼，均看出对方有些吃惊的意思，国民党军中还有这样的异类，戎瑞则是不由得想起了华健明大哥。 “哦，虽然我们很欣赏你的行为，但就你不怕被红军俘虏吗？”郭副营长问道。 “报告长官，卑职的手下有好几个是当年在江西被红军俘虏过，后来又被释放回来，他们很清楚贵军优待俘虏的政策。”赵凌云说。“我的部下非常信任我，所以他们都曾经把在江西的经历告诉过我。” 第三十章 都是地主惹的祸 看着摆放在大院里的五门崭新的82mm迫击炮，戎瑞和郭副营长都吸了一口冷气，万幸敌人不知道怎么装配，否则还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不过，两人的心里面旋即又高兴异常，这些可都是正宗的德国货呀。郭副营长和毛勇连长蹲在迫击炮旁边，这边摸摸炮架，那边摸摸炮弹，心里面那个美呀，那样子就像是刚刚中了超级大乐透一样。 吕林逋被抓住了，根本就不用辨认，光他身上那一身光鲜的衣着就能认出来了。吕林逋原本是和他妻妾们关在一起的，但戎瑞考虑到吕林逋的一些小老婆是被霸占来的，所有又吩咐把她们分开看押，也便于对她们进行审问。至于吕林逋就没那么便宜了，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当然要交付公审的。对吕林逋妻妾们的审问，除了针对他的罪状之外，戎瑞还想从她们的嘴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所谓的藏宝地窖的蛛丝马迹。小分队的队员们和红军战士们对吕家庄园搜了个底朝天，虽然从吕家的库房和其他各处搜出了不下十几万元的钱财，但戎瑞还是相信吕林逋这个土豪肯定设有藏宝地窖的。郭副营长和陈春树等人庄园查遍之后已经放弃了关于藏宝地窖的猜想，但见戎瑞不肯罢休，也就由着他了，反正还有时间。 令戎瑞沮丧的是，在对吕林逋的妻妾们和几个心腹手下进行了仔细的审问之后，除了查处吕林逋欺男霸女、强占田地、剥削佃户等等罪恶勾当之外，她们根本就不清楚吕林逋到底有没有藏宝地窖，更别说具体的藏宝地点了。对于几个被吕林逋霸占的女子，戎瑞吩咐派人到镇上的人家核实，待核实后再行释放这些人回家。既然吕林逋家的人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戎瑞对吕林逋这个土豪劣绅能不能交待也不以为然，戎瑞决定先自行查找线索。 凡是钱多得怕别人知道或者派人抢劫的大富人家，一般都会设有藏宝的隐蔽密室或者地窖，特别是像吕林逋这样富裕了几代的土豪，戎瑞根本就不相信吕家没有藏宝的说法。巨富人家总有几处地方会被设为禁地，一般的家丁甚至小妾都不可能被允许进入，比如书房、卧室、库房等等紧要的地方，所以戎瑞首先就进入了吕林逋的书房。据家丁们的交待，吕林逋经常呆在书房里，而且非经同意严禁任何人员私自进入书房。他们还交待了一个好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一个吕林逋的年轻小妾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在没有吕林逋容许的情况下私自进入了书房，第二天就被吕林逋活活打死了。 在戎瑞看来，吕林逋的书房相当大，是一座独立的房子，前后进有三个房间。外间大概是吕林逋办事的房间，装饰得富丽堂皇，俨然是官宦人家的气派。家具都是上好的红木制作的，红木书桌、红木太师椅和红木书架，房间的中央还有一个青铜的火炉。书架上的书倒是不少，戎瑞很怀疑吕林逋这个家伙是不是再装装门面，因为这些书大多是崭新的，根本就没有被翻阅过的样子。书籍的种类很多，有四书五经，四库全书，文学名著，百科全书，军事书籍等等，甚至还有不少是翻译自国外的科技、军事书籍。戎瑞其实并不知道，这些书籍大多是吕林逋那个毕业于黄埔军校的儿子备下的。 中间的房间大概是间睡房，吕林逋这土豪还挺会享受的，戎瑞的想法还真冤枉吕林逋的，这房间是为他当师长的儿子准备的。里间的门关着，戎瑞用力一撞，门还挺结实。戎瑞一看，门上居然是和其他门锁完全不同的新式门锁。这难不倒戎瑞，他吩咐身后姓张的小分队队员找两根细铁丝来。待老张找来细铁丝之后，戎瑞把铁丝插入锁孔之中，不到一分钟便打开了门锁。 开了门的里间，根本就不是戎瑞想象的样子，里面居然是一个不小的书库。书库里面的书架足足有十七八个，戎瑞估计了一下，这些书籍不下几万本。戎瑞随便翻了翻几本看起来像是古籍的书，居然还是真货，这让戎瑞如获至宝。陕北的首长们都非常喜欢中国的古典书籍，他们长年经战，手头肯定没有多少收藏，要是把这些书籍带回陕北，办一个图书馆，嘿嘿！戎瑞想着想着，不觉又得意了起来。 可惜，戎瑞的初衷并没有实现，书库里面根本就找不出任何机关的痕迹，难道这里真的只是一个书库吗。戎瑞查找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发现，无奈只好叫姜云龙来把这个书库内的书籍全部装车运往陕北。 “老张，去把老姜叫来。”戎瑞对老张说。 “好的，戎部长。”老张转身而去。 戎瑞生性喜欢读书，趁着姜云龙还没有到，他便浏览起书库内的各式各样的书籍来。书库内的书籍大致上分为几个大类，显然是在很久以前编注过的，看来这个吕林逋的祖先也不都是饭桶，不过这时候便宜了爱读书的戎瑞了。 戎瑞伸手从靠墙的书架上抽出一个书匣子，不知道这是什么书籍，因为书匣子上并没有标注书名。匣子拿在手上还挺重的，大约有半斤重的样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整块的黄铜，不对，不是黄铜，是黄金！ 戎瑞掂了掂手中的金块，找不到吕家的藏宝，这块金子权作是聊以安慰了。不过，戎瑞很奇怪，吕家的书架上干嘛要放一块这么大的金块呢。难道吕家的藏宝都制成了金块，就隐藏在这些书架上吗？想到这里，戎瑞原本灰心的心思又活跃了起来。戎瑞不厌其烦地翻动着书架上的每一本书，可惜戎瑞失望了，直到转了一圈之后，他也没有发现第二块金块。戎瑞有些沮丧地想把已经取出金块的书匣子放回去，突然，戎瑞这时候尽然有了一个发现。书匣子原来放在书架中间部位，差不多在戎瑞眼睛的高度，所以他一眼就发现房书匣子的空处，竟然有一块凸出的铁块。 戎瑞伸手按了按这个铁块，居然是松动的，一用力，铁块便被他按了进去。看得出，铁块露在外一头是比较光滑的，像是经常被人抚摸过一样。铁块被摁进去之后，靠墙的书架果然如戎瑞预料的那样，在一阵轻微的响声中轻轻滑了开去。书架滑开之后，戎瑞却是一愣，原来，按照戎瑞的估计，暑假后面的这堵墙已经是书房的外墙了，也就是说墙的后面是不可能有什么密室的。戎瑞拍了拍脑袋，他可不相信吕家在书库里面设这个机关，仅仅是因为好玩。所以，戎瑞把目光转向了墙根处的地上。功夫不负有心人，戎瑞终于在墙根处发现了异状。墙根处的一块地面和同时处在书架下面位置其他地面有些许不一样，灰尘少了许多。戎瑞按捺下心中的狂喜，仔细地审视起眼前的每一块地砖。 “戎部长，您这是在做什么？”姜云龙进来后，看见戎瑞趴在地上又是敲又是吹气的，像是在看蚂蚁打架一样，不禁一呆。 “老姜，让老张在门口警戒，你再去把郭副营长叫来。告诉老张，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许进来！”戎瑞没有看姜云龙，头也不回地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姜云龙还是第一次听到戎瑞用这种命令的口气与自己说话，所以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按照戎瑞的命令退出去了。领导的话相比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嘛，执行就是了，在北平出发的时候，齐天胜书记和王副书记就曾经下了命令，从那天起，姜云龙就直接归戎瑞领导。 地上的这一块地方虽然异常，戎瑞却没有找到机关，细心的戎瑞发现这一块地方像是地窖的盖板似的。戎瑞又把搜索范围一点点地向外扩大着，终于，大约在二十多分钟之后，他在距离洞口盖板一米多远的墙根发现了一个淡淡的手掌印记，如果不是他没有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还真不容易发现呢。 这时候，郭副营长和姜云龙走了进来。 “呵呵，郭营长，你们来的正好。”戎瑞兴奋地朝两人招招手。 “戎部长，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呀？！”郭副营长差异地问道。 “来来，我给你们变个魔术，哈哈！”戎瑞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去一手按在那个淡淡的手印上。 郭副营长和姜云龙虽然差异于戎瑞的举动，但他们也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嘎嘎……嘎嘎……” 墙根处地上的洞口盖板随着一阵机关声响，慢慢地陷了下去，在郭副营长和姜云龙目瞪口呆之中，地上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洞口来。洞口可以刚好容一个人进出，看起来还有些深度的，地窖洞口的位置已经看出有一个台阶可以下去。 “哈哈！来来，跟我一起下去看看！”戎瑞一挥手，作势就要从台阶下到地窖里去。 “慢着，戎部长！”姜云龙哪会让戎瑞先下去，一伸手就拉住了戎瑞。“戎部长，怎么能让您下去呢，您是领导，万一下面有危险怎么办，再说，下面黑咕隆咚的，总也要先找个马灯或者火把来吧？” 郭副营长也同意姜云龙的意见，要是戎瑞出了什么事情，不知道首长们会怎样处罚自己呢。戎瑞当然也不是迂腐和莽撞的人，当然知道姜云龙说的有理，遂也不再坚持要下到洞里去。 在戎瑞和郭副营长的同意下，姜云龙拿着火把来的时候，把毛勇连长和几个战士也带来了。 姜云龙坚持要自己在前面探路，戎瑞无法也只好随着他，还好，从台阶下去并不是很深，大约五六米的样子就已经到底了。地窖的墙壁上每隔十来步远，便挂有可以点亮的马灯，等众人下到地窖里面的时候，地窖已经很亮了。 戎瑞和众人四下打量了差不多已经亮堂的地窖，地窖大约有十来个平米的样子，像个小房间。地窖正面的墙边有一张供桌，桌上设着牌位，画像上面的人是个清朝的官员模样的人，大概是吕家的祖先了。 “天呐！戎部长，快来看呀！” 正在戎瑞和郭副营长四下打量的时候，只听见身后传来了姜云龙的惊叫声。两人还以为姜云龙遇到了什么危险呢，赶紧跑了过去。惊叫声是从地窖角落里传出来的，原来那里竟然有一扇门，姜云龙已经进到了门里面。 “老姜，怎么回事，啊？！哇噻！……” 戎瑞刚刚进到门里面，也被里面的情形惊呆了，不光是他，跟在身后的郭副营长也是一脸傻愣愣的样子。 这一扇门根本就没有锁，里面的空间虽不是很大，也只有外间同样的大小。但里面的情形，确实众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的。只见小小的房间里，有两个分成四格的齐人高大柜子，其中的一个整整齐齐地堆放的全是金条，而另一个柜子的下面两格摆放着各式珠宝首饰，上面两格摆放的则是一卷卷的书画文物。 “郭营长呀，我现在总算是知道陕北为什么这么穷了！” “啊啊？！……” “都是地主老财惹的祸呀！”- 吕林逋的公审大会是在傍晚时分召开的，是由加强连的指导员组织的，干这个活似乎红军的每个干部战士都是信手拈来，熟悉得很。 首先要发动群众，使他们认识红军是什么样的队伍，这点其实不用做工作，镇上的老百姓都差不多已经知道了。红产党红军闻名天下，以前被国民党当局和土豪劣绅们百般诋毁，没见过红军的老百姓们总以为和国民党军阀差不多，只不过是争权夺利的实力派而已。这红军到了家门口，老百姓们才知道这支队伍真的和以外路过的任何一支军队都不一样。红军的战士们不会上门抢这个劫那个的，也不会搞什么莫名其妙的捐资摊派。红军不会不会抢占他们的屋子而是自己解决住宿问题，红军战士不会骚扰妇女，虽然标致一些的早已经被抢走或者逃得远远的。红军在镇子上说了很多标语，简单易懂，都是老百姓的话。所以，不到半天的功夫，已经有许多胆大的老百姓开门上街了，许多人还和红军拉上了话。当然，最好的宣传就是打倒了祖祖辈辈欺压在他们头上的土豪吕家，抓住了吕林逋这个祸害。 中午时分，姓崔的指导员在原来民团驻地的大宅子门口摆上了一左一右两个桌案，左边的桌案前面挂了个简易的牌子，上面写着“揭发恶霸吕林逋罪行登记处”，右边则写着“被占田地房产登记处”。崔指导员还专门撰写了安民告示，派战士们在镇子上四处张贴，告示的主题只有三条，红军打土豪、清算吕林逋、分田地，简单明了，一看就知道，况且还有陕北本地的战士们在大声地宣读告示呢。 老实巴交的老百姓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情形，倒是年纪大一些的人听祖辈们说过闹太平军的时候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有几个自认为能说会道又胆大的，抖抖索索向坐在桌案后面的红军询问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当听说是真的要审判吕林逋还要登记发还被吕家侵占的田地时，好些人动心了。在**的驱使下，老百姓们挪动了他们既害怕又兴奋得不停地哆嗦的两腿。 不出戎瑞的所料，公审大会开得很成功，会上有十几个老百姓勇敢地走上了临时搭建的简易台子，在几千人的面前声嘶力竭地揭发着吕林逋和他的祖先们犯下的累累罪行。当台上的控诉激起台下苦哈哈的听众共鸣时，高呼的口号声响彻了庙沟门镇的上空。戎瑞没有参加公审大会，说实在的，他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只是和黄恒秋、何家骏两位医生饶有兴致地在一旁观看着，仿佛是在观看一部旷古绝世的大片。可惜身边没有照相机，也没有摄影机，要不然，戎瑞肯定会把眼前这些情景拍下来收作珍藏，按他的话说，这就叫经典。 第三十一章 镇川保卫战 在老百姓的欢呼声中，吕林逋经公审之后立刻就被枪决了，不久，小镇唯一的大街上就响起了过年或办喜事时才有的鞭炮声。 陈春树秘密武装商队的队员们留在了庙沟门镇，按照上级的指示，剩下工作就有人他们负责处理了。特别小分队和加强连出发前，戎瑞专门和陈春树进行了详谈。在庙沟门镇建立红军人员和物资中转基地，是戎瑞提出的计划，陈春树有许多问题需要听听戎瑞的意见。 庙沟门镇虽非战略要地，但却是南北交通的要道，也是红军重要的打破国民党军队封锁的重要出口。如果能在庙沟门镇扎下根来，这对地处陕北闭塞之地的红军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这也是陕北的中央首长在再三考虑之后同意戎瑞会同加强连夺取小镇的重要原因。陈春树的秘密武装商队不可能在这里常驻，上级必然会另外派人接手庙沟门镇中转基地的工作，毕竟他们与蒙古族部落的贸易是不能轻易放弃的。但陈春树的工作也异常重要，他必须要在庙沟门镇先把群众过工作做好，适当发展一些秘密为红军工作的地下人员。陈春树的主要是要接手吕林逋的产业，烧酒作坊、钱庄、客栈、车马行和稠布庄等，并做好原有领班伙计的工作，让他们转而为红军服务。特别是吕林逋在北平的产业，这些产业不仅能够为红军带来丰厚的收益，而且是地下工作极好的掩护。 从吕林逋藏宝地窖里发现的财宝，连戎瑞也颇感吃惊，以至于他感叹土豪劣绅的过度剥削是致使陕北贫瘠的原因之一。从书房地下的藏宝地窖起出了将近一千五百两的黄金和三十万元的银元，这些还没有包括一时之间难以估价的珠宝首饰。吕家如此富有，怪不得吕林逋这个土豪劣胜竟然能够组建二百多人的私家民团，还购买了五门82迫击炮，都够上两个连的实力了，不过现在都便宜了红军。 郭副营长和毛勇连长现在可是春风得意，这一趟的任务简直让他们总前委特务营发大财了。顺利接应到了特别小分队，拿下了庙沟门镇，虽然不是国民党军驻守，却是意料之外的战绩，毕竟吕林逋的实力加上国民党军的一个排还是不容忽视的。若不是戎瑞坚持，还有中央首长的支持，郭副营长对打庙沟门镇还拿不定主意呢。郭副营长和毛勇连长最高兴的不是拿下庙沟门镇和镇压土豪吕林逋，而是缴获的武器，五门迫击炮、一百枚炮弹，还有近三百支枪和四挺机枪。更加让他们高兴的是还在后面，经过干部战士们的动员，庙沟门镇有一百八十多青壮年愿意加入红军队伍。连赵凌云的那个国民党军一个排的人，竟然没有一个愿意回去的，吕林逋被枪决了，他们当然回不去了。在几个当年在江西被红军俘虏过的士兵怂恿下，赵凌云和被俘的士兵们一合计，就集体留下了，反正都是没家没口的。而作为排长的赵凌云，更多的则是被红军的政策和抗日主张所吸引，红军救治俘虏伤员的举动也深深感动了他。 决定加入红军的赵凌云的那个排和参军的青壮年都被编入了新兵连，当然在正式批准他们加入红军之前，是不会发给武器的，特别是赵凌云和他的人，这一点赵凌云非常清楚，所以他没有任何意见。加强连一排的范排长被临时任命为新兵连代理连长，同时也兼任了赵凌云那个班的新兵排长，这也是为了照顾到他们的感受。由于新兵连人数较多，总共编了五个新兵排。 戎瑞和郭副营长一样高兴，毕竟陕北地广人稀，红军扩红就是一个难题，这次能有这么多新兵加入，实在是意外之喜。 郝大山的绥远小组返回绥远了，当地地下党刚刚组建，人手非常紧张，这次能够排除一个五人小组已经是倾全力了。为了支援绥远地下党，也为了感谢绥远小组的护送，戎瑞在和郭副营长商量之后，给他们送了二十枝枪，并且特意从缴获的钱款中给了绥远地下党5000银元作为经费。现在，郭副营长早已经把戎瑞当成了福将，他对戎瑞的意见当然没有意见了。 戎瑞没有食言，晚饭时，每个战士和队员果然都分到了一份香喷喷的烤羊肉，这些烤羊肉出自苏赫巴鲁和巴雅尔的手笔。蒙古族的烤羊肉香嫩可口，还没有吃就让人直流口水了。攻打吕家大院的时候，战士们和小分队队员们早已被燃烧弹烤熟的骡肉勾起了食欲，可惜闻起来香喷喷的骡子肉是不能吃的，那玩意儿有毒。这会儿，嘴里吃着香嫩的羊肉，好多战士都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这是他们近一年来吃到的第一份肉食。 晚饭过后，队伍立刻就开拔了，按照中央首长的指示，戎瑞和郭副营长必须在四天内抵达米脂，李部长正在那里等待着铁别小分队的到来- 国民党军队在陕北的势力相对是比较薄弱，当然除了重镇榆林城之外。由于已经接近红军控制区，一路上队伍行进的速度很快，第三天中午就抵达了米脂附近的镇川境内，离米脂县城已只有半日的路程了，小分队和加强连的战士们都特别高兴。虽然该有的警戒并没有放松，但轻松的气氛已悄悄地在队伍中蔓延开来。特别是第一次到陕北根据地的人，更是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连戎瑞也不例外，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 “咦，哪里打枪？”戎瑞忽然拨住马头，转身问道。 “枪声？没有呀！”姜云龙一愣。 “不，我刚才明明听见枪声了！” 戎瑞一挥手，命令队伍暂停前进。果然，远处隐隐地有激烈的枪声传来，似乎前方正有一场战斗正在进行着。正在这时，郭副营长和毛勇连长匆匆骑马而至，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戎瑞的身旁。 “戎部长！”郭副营长凝重地地说道。“尖兵班报告，大约有一个团的国民党军正在进攻前面的我军阵地，距离此地只有五里地！” “哪来的国民党军，怎么跑到我们前面来了？” “戎部长，前面已经是镇川镇的边缘了，该镇三个月前已经被我军占领。”郭副营长说。“镇川距离敌人盘踞的榆林城不是很远，敌人和我们一直在镇川附近拉锯，这伙敌人应该是从榆林出来的，大概是想攻占镇川，没想到让我们给赶上了。” “郭营长，我们在镇川的兵力如何？”戎瑞问道。 “我军有一个营的部队驻守在镇川，如果敌人的目的得逞，米脂县城就直接暴露在敌军的面前了。”郭副营长的话隐隐透露出他的担忧，一个团的敌军，阵地上的我军到底能不能守住确实比较玄乎，即使我军的战斗力优于国民党军。 “郭营长，敌军几倍于我军驻守的兄弟部队，他们现在需要我们的援助！”戎瑞坚决地把手一挥。“咱们应该在敌人的后面打一下，狠狠地踹他一屁股，在摸不清我军底细的情况下，我看敌人到底是退不退兵，哼哼！” “好！”郭副营长大喜，他身后的毛勇连长更是跃跃欲试。 为了增加加强连的火力，戎瑞毫不犹豫命令立刻装配迫击炮，负责装配的人是刚刚投诚的赵凌云。前几天，戎瑞问赵凌云在吕家大院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帮助吕林逋装配迫击炮，赵凌云说他只是不愿意为虎作伥。由于军情紧急，在赵凌云带人装配迫击炮的同时，戎瑞把新兵连的人全部武装了起来，小分队的安全就要暂时由新兵连负责了，一路上缴获的枪支足够武装新兵连的全部人员。新兵连将有加强连的崔指导员和范排长率领，他们还要保护黄恒秋和何家骏的战地医院。而赵凌云和他的几个手下则临时组成了迫击炮排，协助加强连的战斗。 郭副营长原本是不让戎瑞参加战斗的，但在戎瑞忽然拔枪击中一枚飞起在半空中的石子时，郭副营长妥协了，因为戎瑞要带领赵凌云的迫击炮排配合加强营的作战，不过，他还是为戎瑞派了一个班的战士。 在尖兵班战士的引导下，戎瑞和赵凌云的迫击炮排沿着蜿蜒的小路，爬上了一座小山头，而郭副营长和毛勇连长则率领加强连悄悄地进入了山脚处的出发阵地。战斗就发生在小山头前面不远处一条干涸的河滩上，距离小山头大约有两千米的样子。加强连尖兵班侦查得非常到位，按照戎瑞、郭副营长和毛勇连长的事先约定，加强连将在十五分钟后向敌军的后腰发起突然攻击，而戎瑞和赵凌云的迫击炮排则要对敌人暴露的集结地、重火力点以及指挥所实施火力打击。加强连这几天收获颇丰，在补充了缴获的机枪之后，每个排都增加了两挺，使突击火力得到了极大的增加。 赵凌云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布设迫击炮阵地，使戎瑞对他大为赞善，戎瑞很怀疑赵凌云是不是原本就是军校炮科毕业的，等战斗结束以后一定问问，这可是人才哟。赵凌云也对戎瑞大为佩服，他原本以为戎瑞只是一个文人，哪知道戎瑞提出的意见更像一个身经百战的指挥官一样。戎瑞提出，将战场区域从红军守卫的阵地前开始，依次向前延伸，划分为一个个方格，就像是棋盘一样。提前标定每一个棋盘格的炮击坐标，并且把每一个格子进行了编号，战斗中就能更加快捷和精确地实施炮火打击。赵凌云是个标准的军人，听了戎瑞的意见，二话不说，立刻按照戎瑞的意见作出了战斗部署。 山脚下的出发阵地上的加强连已经开始向前慢慢地运动了，此时，前方的战斗正在激烈地进行着。郭副营长和毛勇连长的作战经验十分丰富，虽然红军守军战斗得非常艰苦，但他们并不急于发动攻击。越过出发阵地的战士们显然很好地执行了隐蔽前进的命令，看得小山头上的戎瑞暗自点头。镇川的红军守备营加上意外增援的加强连，红军的兵力依然不如敌军的团级规模，突袭发起前的隐蔽性就显得格外重要，甚至关系到此次镇川保卫战的成败。 由于加强连的出发阵地是在敌军的侧后，敌人根本就没有发现这支意外出现在战场上的突击力量。 干涸河滩阵地上，红军战士们在勇敢地苦苦支撑着，他们面对的是敌军营级规模的冲击，若不是这一段河滩阵地的地形关系，只怕是阵地早已经被敌军突破了。红军战士作战从来都不缺勇敢战斗的精神，缺陷就在于武器弹药匮乏的制约。一般情况下，红军部队在作战时，每位战士配发的子弹只有不到十颗，有时甚至只有五颗，战士们往往是以近战和拚刺刀来弥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这种战法虽然顶住了敌人的冲击，但却伤亡较大。 红军战士和指挥员在参加红军之前，大多是在田地劳作的农民，还有相当部分是来自城镇工厂和手工作坊的工人，基本上没有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尽管如此，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却在相当程度上弥补了军事经验的缺陷。战士们和基层指挥员的知识素质虽然不高，但这并不能阻碍他们在战斗中形成自己特色的作战方法。战斗经验丰富的红军部队，一般会把敌人放近了打，也就是五十米的距离。五十米可以说是一条生死线，对敌人如此，对红军战士们来说也一样。在这样的距离上，战士们手中的单发步枪只来得及开三枪，过后敌人就冲到眼前了。老练的指挥员和老兵们一般只开两枪，等敌人到了二十米或十五米的距离上，就用早已拧开保险盖的手榴弹招呼，把敌人炸蒙了，就一鼓作气狠狠地冲上去，用刺刀把敌人压下去。在这种战法下，训练不足的敌军士兵往往会被红军部队的如虹气势打得溃不成军。战士们形象地把这种战法叫做一投两枪三刀，这就是红军赫赫有名的刺刀见红战法。 国民党军的进攻部队是驻守在榆林城的陕军，中原大战后，他们被蒋介石的中央军收编了。敌人的这次进攻，红军虽然已经得到的情报，但敌人却突然提前发动了攻击，打了镇川红军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增援部队不能及时到来，镇川的失守几乎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了，这一点从敌军的嚣张气焰上就可以体会得出来。虽然红军没有意料到敌人进攻时间的提前，但进攻的敌人也没有料到，在自己的侧后竟然会有一支劲旅在悄悄地挥起了刀锋。 在几次冲锋受挫的情况下，敌人显然已经不耐烦了，这一次的进攻，敌人竟然投入了两个营的规模。而另一个营也正在进行着战前的集结，敌人的出发阵地上，一群军官模样的人举着望远镜正在指指点点地指挥着。密密麻麻的敌军士兵排成了典型的德国式单兵线，就像海面上的波浪一样徐徐地向前推进着，又似乎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扑向了河滩阵地上的红军战士。 400米，……，200米，……，120米，敌人的前锋已经渐渐地逼近了红军阵地，战场上一片令人压抑的宁静。第一排的敌军指挥官正挥起了手中的太原造驳壳枪，按照这时期典型的军事操典，在100米的距离上，他们马上就要发起冲锋了。 “呜呜！轰轰！” 突然，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从天而降的迫击炮弹接二连三地砸向了敌人的出发阵地，准确地在敌人刚刚集结完毕的后卫队伍中爆炸开来。顿时，敌人的后卫阵地上上火光冲天，爆炸掀起的泥土夹杂着血肉飞向了天空。 第三十二章 戎医生 “呜呜！轰！轰轰！” 迫击炮弹不断地砸向了敌人的出发阵地上，一时之间，正在出发阵地上的敌人士兵立刻就被炮击打蒙了。惊慌失措之下，哭爹喊娘地变得混乱不堪，敌人的士兵们根本就不知道往哪里躲避才好。除了少数一些颇为负责的军官之外，其他的军官们也和士兵们一样变得像一只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生怕被从天而降的炮弹击中丢了生生性命。 已经推进到红军河滩防御阵地前的敌军士兵们，原本正要一鼓作气发起冲锋，在他们的眼里，最后的胜利已经在望了，米脂的大门也仿佛正在向他们招手，那扇大门的后面就是天下闻名的米脂婆姨。然而，就在他们要撒开两腿冲锋的时候，身后巨大的爆炸声打破了他们刚刚成形的白日美梦。乍然在身后落下的迫击炮火，让刚刚起步冲锋的敌军士兵们惊骇不已，就像刚想张开呐喊，嘴里却被猝然塞进了一包臭狗屎一样，这种感觉是他们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战斗中从类没有过的。惊骇的士兵和军官们，第一反应就不一而样了，有的吓得急急忙忙地趴在了地上，有的猛然刹住了刚欲冲锋的脚步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也有的竟然站在原地东张西望起来。他们几乎所有人的心中都猛地跳出了一个最不愿意想的念头，坏了，被共军包围了，这下要被包饺子了！ 不光是进攻中的敌军，连河滩防御阵地上的红军指战员们也被突如其来的炮火惊得瞪大了眼睛。在气势汹汹的优势敌人进攻之下，红军战士们付出了上百人的伤亡，才侃侃顶住了敌人多达三次的攻击。但是他们的心里都明白，能不能守住这一次两个营敌人的进攻已经成了生死攸关的问题。镇川的红军部队事先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敌人提前进攻的情报，直到敌人的部队推进到了镇川附近，红军部队才匆促布置了河滩阵地阻击敌人。在他们的身后不到四里地，镇川镇内的上万手无寸铁的干部群众正在进行转移。坚守敌人必经的河滩阵地，一步也不能后退，为转移的干部群众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这就是战士们面对优势敌人的艰巨任务。 震惊，接着便是发自内心的狂喜，紧接着便是不约而同的呐喊，援兵来啦！这就是河滩阵地上红军指战员发自内心的狂喜。 “同志们！狠狠地打呀，援兵来啦！” “敌人被包围啦！杀呀！” 从河滩阵地上响起的阵阵呐喊声，不仅激发了红军战士们极大的战斗激情，也同样摧残着敌人颤抖的心灵。也许是援兵到来带来的狂喜，也许是敌人的惊慌失措激发了红军战士们的战斗情绪，战士们的枪法从来都没有这会儿这么准过。 小山头上，戎瑞和赵凌云的迫击炮阵地所处的位置极好，整个战场进本上都处于八二迫击炮炮火的供给范围内。由于战场事先已经标定了各个位置的坐标，所以炮击炮炮火的轰击异常地准确，凡是敌人部队集中的方位，无一不落下好几颗摧命的迫击炮弹。由于炮火攻击准确有效，一下子就打乱了山下敌人的进攻队形，戎瑞和赵凌云的脸上都情不自禁地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炮火攻击，戎瑞和赵凌云一点都没有吝啬珍贵的迫击炮弹，小分队队员和新兵连的战士们辛辛苦苦背上山头的炮弹，已经被五门迫击炮打出了将近一半。 “是时候了，吹冲锋号！” 看到战场上的敌军被炮火轰击得像没了头的苍蝇，而且郭副营长和毛勇连长率领的加强连已经进入了出击距离，戎瑞站了起来，命令身后的四个司号手吹响冲锋的军号。加强营的司号手跟随戎瑞行动，是戎瑞和郭副营长以及毛勇连长事先约定好的，也是戎瑞提出来的意见，戎瑞的意见是根据战场及其周围的地形设想的。炮击炮排的预设阵地虽然是不战场周围最高的山头，却像是锅底的突点一样，是极好的炮兵阵地预设点。而且，如果在这里吹响冲锋号，将能够引起共鸣效应，扩大冲锋号声的震撼力。与此同时，四周的回声也能够起到迷惑敌人的效果，使敌人一时不能有效判明援兵的兵力多寡。 “同志们，冲啊！” “杀！” “冲啊！” 已经潜伏至出击距离的加强连战士们，随着毛勇连长一声大吼，纷纷从地上一跃而起，对正处在混乱之中的敌军侧后发起了勇猛的突袭。加强连的突击火力早已不是刚刚和戎瑞会合时的那样单薄，每个连增加了两挺轻机枪，再加上迫击炮排密集火力的支援，突然出击显示的气势绝对比得上一个营的兵力。 战场上敌军的错觉并不仅仅是因为对加强营其实的错觉，而是因为一般情况下的红军部队是不可能配备迫击炮排的。其实，由于刚刚经历艰苦的万里长征，红军部队的重火力几乎全部丧失殆尽，即使迫击炮也不可能配置到营级单位。加强连显示的火力情况，加上原本占尽优势情况下突然遭受的炮火打击，无论在心理上还是火力上，猝不及防的敌军遭受了极大的损失。 就在迫击炮火轰击的三四分钟之内，不仅敌军后卫营的队伍遭受了重大打击，而且位于后方的团指挥部也被好几颗迫击炮弹击中，敌军团长和参谋长等好几个好几军官当场就被炸死在临时指挥部里面。团指挥部和后卫部队遭受的打击，以及其后炮火的延伸，给正在进攻的敌军部队带来了极大的恐慌情绪。由于团级指挥官的丧命，敌军在猝然间失去了统一的指挥，慌乱也就不可避免了。在这种情况下，敌军目前能做就是赶快重新收拢四下逃散的部队，组织反击，否则，即使剩下的敌军在数量上依然占有优势，但失败是无论如何逃不过去的。任何机会是绝不可能给敌人的，就在小山头上响起冲锋号，加强连突然出击的时候，河滩阵地上的守卫部队哪里还按耐得住，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犹如一条条下山的猛虎一般狠狠地冲杀了上去。一前一后两支部队，如喷发的山洪一样迅速切入了混乱之中的敌军。特别是从敌军后腰杀出的加强连冲锋队伍，位置在前的三个连队全部把所有的机枪当作了开路先锋，怒吼的机枪就像镰刀似地撂倒了一批批猝不及防的敌军士兵。戎瑞和赵凌云的迫击炮排也没有闲着，无论战场上哪里的敌军一聚拢，便很快就招致一顿迫击炮的猛轰，为前后夹攻的红军部队即使地提供了炮火的支援。 十分钟，五分钟，也是只有一两分钟的时间，在红军的狠狠打击之下，敌军便在顷刻间炸了营。古人都说兵败如山倒，树倒猢狲散，此刻的敌军士兵只恨爹娘少生了几条飞毛腿。或许有的敌军士兵在此时此刻打破了他自己的跑步最好纪录，或许还有人打破了班排连乃至全团的最快纪录，可惜没有顾得上给他们纪录这个难得的跑步成绩。后来，有一个敌军士兵在被俘后说，在这种情况下，逃跑的是最冷头楞脑的主，负隅顽抗的是最没脑子的傻冒，那些聪明一些的早就高举双手投降了。那个被俘的士兵说他自己最聪明，别人都不明白，他说当时他是坐在地上投降的，而其他人都是跪在地上。这话刚一说完就只矮了一顿爆揍，当然，揍他的人就是那些跪在地上被俘的主- “郭营长，毛连长，原来是你们呀，我还以为是哪来的天兵天将呢，哈哈！你们来得真是太及时了！”在战士们的欢呼声中，镇川红军部队的刘营长一把握住郭副营长的双手。 “我还道是谁呢，老刘呀！”郭副营长也非常高兴地说到，可他更关心战士们的伤亡情况。“老刘，怎么样，你们营的伤亡情况如何？” “唉！伤亡太大了，我们营有近一半的伤亡率呀！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说起战斗的艰苦，刘营长的神色充满了黯然。 “老刘，先不要难过，快，马上把重伤员先送到野战医院去！”郭副营长一把拉住刘营长，截断了他的话。 和守卫部队的相会，戎瑞没有参加，理由很简单，保密。不过，戎瑞却特意让郭副营长和守卫部队的领导把重伤员赶快送到黄恒秋医生的野战医院去，他那边早已经准备好了。 “郭营长，哪有野战医院呀！”刘营长脸色一痛。“我们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正准备把十来个重伤员送往米脂的医疗队去……” “老刘，什么送往米脂呀！不不，快！立刻送到前面山后的小树林子，野战医院就设在那里！” “什么？！你说什么？！”刘营长惊喜交加地问道。 “我说我们自己的野战医院就在附近，你还愣着干什么！”郭副营长大声地在刘营长的耳边喊道。 “啊！……噢噢……太好了！……”- 戎瑞和黄恒秋医生预见到战斗的伤亡可能比较大，在戎瑞的指示下，小分队立刻就重操旧业起来，以最快的时间有搭建了一间木制临时手术室，虽然比不上前次的标准，但也够救急之用了。这回，黄恒秋医生和何家骏医生没有挑剔。 尽管黄恒秋和何家骏两位医生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毕竟只有两个人，即使加上加强营和守备部队的十多个卫生员，还是根本顾不过来。黄恒秋医生非常有经验，他在戎瑞地帮助下把轻重伤员们按伤势的严重程度进行了甄别，重伤员立刻送进临时手术室，而其他相对较轻的伤员则交给了卫生员们照顾。柯沫兰也加入了卫生员的行列，在这几天的日子里，何家骏对她可不是一般的照顾，恨不得把所有的医学知识全都灌进她的脑海里。黄恒秋医生跟戎瑞说起这事的时候，戎瑞说，这是什么激发了什么，惹得黄恒秋医生忍不住大笑起来。 黄恒秋医生没有因为戎瑞是特别小分队的领导而放过他，等戎瑞一出现在野战医院，直接就抓了他的壮丁，谁叫他的战场急救技术让黄恒秋医生看上了。而小分队的好些队员则被黄恒秋医生打发去打水或者烧开水了，战场救治需要大量的消毒水，不够就只能用温水替代了。小分队和加强连不多的食盐也大部分被黄恒秋医生征用了，这是要自制生理盐水。 戎瑞当然是很愿意被抓壮丁的，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已经完成了第十五个轻伤员的包扎任务了。虽然戎瑞的速度没有卫生员们快，但卫生员们对他的包扎方法却识货的很，这不，好些和他离得近的卫生员已经不知不觉地在学习新式的包扎法了，什么绷带环形法、蛇形法、螺旋法、八字形包扎法以及压迫止血法等等。戎瑞的嘴巴也没闲着，他一边忙着包扎伤员的伤口，一边耐心地解说着各种包扎方法和应用的好处。戎瑞不仅仔细地解说伤口包扎方法，还附带地介绍了许多在野战中缺乏药品或者绷带时的替代方法，他说的替代方法中，运用的都是在野外到处可以找得到的草药或者替代物，听得只学了少量医学知识的卫生员们一愣一愣的。 “其实，除了专业医护人员的救治以外，伤员的自我救治也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在没有专业医护人员伴随的情况下作战时，战士们的自我救治，就成了能否尽快伤愈继续作战，甚至是挽救自己生命的关键。我军本来就缺乏必要的医疗条件，每次作战，战士们战伤都很严重。在野外作战的情况下，条件当然更加艰苦，所以我们应该在大自然环境中索取药物。有很多植物的枝叶，甚至有些比较特殊的泥土，都是很好的治伤药物……” “戎医生，你刚才说泥土也可以治伤？！” “呵呵！当然啦，泥土有很多种类，其中的成份也不一样，南方的红壤、东北的黑土，还有咱们陕北高原的黄土等等……” …… “将来，我们红军肯定要开赴到抗日战场去打鬼子。小日本鬼子丧心病狂，要是作战不利，是会发射毒气弹的，战士们就要特别注意预防毒气的方法。毒气有很多种，比如神经型毒气、糜烂型毒气等等。日本鬼子的毒气部队装备的毒气弹有很多种，红筒的催嚏性毒气弹，外观是淡绿色固体，能麻痹血液中的氧气吸收功能，使人打喷嚏，流泪，在短时间内致死。绿筒的催泪性毒气弹，外观是淡黄色固体，有强烈刺激性，使人流泪、咳嗽、头痛，重者痉挛、胸痛、呼吸困难后致死。特别要注意黄筒的靡烂性毒气弹，外观是褐色液体，沾到皮肤上，两三个小时内剧痛出现水泡，通过呼吸道使人内脏全部发生功能障碍而死。还有一种茶色筒的窒息性毒气弹，它的外观是淡褐色液体，沸点低，比重轻，能在短期内在空气中扩散，使人窒息而死。” “戎医生，战场急救，还有毒气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呀？”一个声音在戎瑞的身后问道。 “呃……呵呵，我的一位结义大哥曾经和小鬼子打过很多仗，战场急救和毒气弹的事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嗯，平时多捉摸捉摸，万一打起仗来就用上了，呵呵！”戎瑞回头一看，原来问问题的是黄恒秋医生。“啊！……黄医生？！” 第三十三章 山丹丹花开 镇川保卫战中，加强连有十一名伤员，还好都是轻伤。可惜刘营长的那个守备营有五名战士最终没能救活，虽然不是黄恒秋医生和何家骏医生的责任，但是他们却始终不能放下自责的心情。戎瑞没有去安慰他们，也没有悲伤，因为这就是战争。只要战火一天不熄灭，牺牲总是难免的，悲伤又如何，这个时代的每一人都必须要经历亲人、朋友或战友牺牲的痛楚，甚至牺牲自我。 “戎瑞，你有过亲人或者战友牺牲的经历吗？” “曾经有过，黄医生。”戎瑞凝视着远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噢。”黄恒秋医生点点头，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点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悲伤吗？” “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 “那后来呢？” “后来……”戎瑞的脸色异常平静。“后来就没有了。” “没有什么？” 戎瑞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收回远视的目光，然后轻轻地摇摇头- 镇川保卫战由于意外出现的援兵而戏剧性地变成了一场大捷，从榆林城偷袭镇川的国民党军一个团的兵力大部被歼灭，上校团长、参谋长等多名团营级军官被击毙，只有大约两百来人得以逃回榆林城内。是役，不仅歼灭了大量敌军部队，还缴获了近八百枝枪、二十来挺机枪以及大批的军用辎重和弹药等物资，连俘虏的敌军军官和士兵也有将近四百多人。若不是黄恒秋医生和何家骏医生的野战医院及时抢救，重伤的战士们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只牺牲了五名战士可以说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镇川的战斗并没有耽搁戎瑞特别小分队的行程，打扫完战场，戎瑞和郭副营长商量之后便决定应该及早到达米脂。除了受伤较轻的以外，镇川红军的其他几十个伤病员全部跟随小分队前往米脂的红军医院继续治疗。郭副营长没有答应镇川刘营长要派兵护送的要求，因为镇川的来犯之敌虽然已经大部被歼灭，但情况尚不明朗，加上守备营伤亡较为严重，兵力已经遭受了削弱，再不能分兵了。所以，在和戎瑞协商之后，郭副营长留下了一个排的兵力暂时协助防守镇川，并且为刘营长留下了大部分缴获的辎重和弹药。 从镇川到米脂的路程不远，几个小时就到了。由于事先得到了郭副营长派出的通信员报告，当戎瑞和郭副营长的队伍抵达米脂县城的时候，中央社会部的李部长带着一个连的干部战士，早已经在城门口迎接了。 “想必这位就是从北平来的戎瑞同志咯？”不愧是做统战和情报工作的，李部长的眼睛贼精，一眼就发现了人群中的戎瑞。 “报告首长，北平市地下工委经济工作部部长戎瑞想您报到！”戎瑞没等李部长伸出手来，立刻就上前一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戎瑞的举动看在李部长及其随行人员等人的眼里，都是一愣。不是说戎瑞是清华大学的学生吗，若不是戎瑞的身上还穿着平民服装，要是换上一身军装，活脱脱就是一个标准的军人。 “报告李部长，根据首长和北平市地下工委的指示……”戎瑞继续报告说。“本次行动共计转运物资如下：黄金197.49千克，银元142万元，日元7万元，美元3.5万元，金银首饰177件，文物字画82件，各类图书2.15万册，迫击炮5门外加炮弹62枚，机枪21挺，步枪701枝，子弹大约8万发。” 刚刚还在高兴地手拿眼镜擦试的李部长，此刻听着戎瑞的报告，也和周围所有的人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戎瑞，一个个嘴巴张大着。连他们自己也没想到，嘴巴什么时候能张这么大。 “另有正规西式医院的医疗手术器材与器械一套，各类西医药品五箱。还有各种人员986人，其中包括：毕业于北平医科大学的高才生，来自和林格尔仁爱医院的外科医师和内科医师各一名，国立北平第一高等中学女学生一名，还有三名蒙古族额奇纳部族的牧民，庙沟门镇参加红军的青壮年232人，投诚的绥远落草百姓15人，庙沟门镇战斗中阵前投诚的国民党军第18师师部警卫营一连三排35名官兵，镇川保卫战俘虏的国民党军官兵711人。报告完毕，请您接收！” 李部长戴上了眼镜，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手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李部长很清楚，中央红军抵达陕北的这些时间里，部队还从没有接收过如此之多的资金和人员，他如何能不激动呢。李部长还好一些，毕竟是中央的高级领导，激动得心情并没有表现出来。而他身后的干部们却早已经难以按耐住兴奋的神色了，有几位居然激动得全身都在不停地颤动着。 “李部长……” “啊……好，好！……”李部长稍稍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戎瑞同志，特别小分队同志们的情况都好吧？” “报告李部长，特别小分队一共十五人，全部由北平地下工委的地下党员组成，其中一人牺牲，一人重伤，三人轻伤未愈，另外总前委特务营加强连有多人在战斗中负伤……”这时候，戎瑞平静的脸庞上浮现了淡淡的哀伤深情。 “他们都是好样的……”李部长轻轻地拍了拍戎瑞的肩膀。 “是的，李部长，您说得对。”- 安顿了镇川保卫战中受伤的战士们，李部长考虑到特别小分队队员和加强连的战士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所以没有立刻启程，而是让戎瑞和郭副营长他们的队伍在米脂好好休整了一个晚上。而所有的物资自然就移交给了李部长的接受队伍，戎瑞和他的特别小分队终于引来了这一段时间里最为轻松的一个安稳夜晚。自打离开北平，特别小分队的队员们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一天都是在紧张的戒备之中度过的，作为特别小分队的负责人，戎瑞就更不用说了。 李部长带着警卫员来到了小分队队员们的驻地，他是想借着早间来看看看戎瑞和他的队员们昨晚上休息得怎么样。原本以为特别小分队的人应该睡到很迟才会起床的，哪知道他们依然是早早地就苏醒了过来，而且非常自觉地像士兵一样进行着早点名，一点也不比红军战士们有所松懈。 大院门口的小分队队员一见李部长来了，刚想要向戎瑞报告，却被李部长阻止了。 “报告戎部长，特别小分队第一小队集合完毕，应到十四人，实到十一人，小队长洪海，报告完毕！” “报告戎部长，特别小分队第二小队集合完毕，应到十五人，实到十五人，小队长王小二，报告完毕！” “报告戎部长，特别小分队炮兵小队集合完毕，应到三十五人，实到三十五人，排长赵凌云，报告完毕！” “入列！” “是！” 戎瑞对报告的洪海、王小二和赵凌云一一回敬了军礼，这是特别小分队每天必定要进行的早点名，和正规部队没什么不一样。由于特别小分队的人物异常艰巨，加上特别小分队的队员们原本都是北平的地下党员，意志的坚定性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战斗力就不容乐观了，因为他们毕竟不能算是一名真正的战士。为此，戎瑞绞尽了脑汁，就为了提高和鼓舞小分队的士气，并且在行程中借一切机会和时间培养队员们的军事素质。当然，赵凌云的那个投诚的排要好得多了，他们是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士兵。不过，一支队伍的士兵，其军事素质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养成的，但如果连战斗意志和团队凝聚力也没有，那么这支队必定是没有战斗力的，戎瑞深深地知道这一点。 “全体注意了，听我的口令，立正！”戎瑞大声地发出了口令。“全体整装！” 隔着齐肩高的院墙，李部长和他的警卫员惊异地看到，包括戎瑞在内，院子里的每一个特别小分队队员们伸出双手，颇为整齐地用一样的动作整理着自己的着装。虽然队员们的穿着各式各样，有的穿着西北的褂子，有的穿着简朴的长袍，还有的依旧穿着撕去了帽徽和臂章的国民党军服，有的服装甚至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感觉。但看在李部长和警卫员的眼里，却丝毫也没有杂乱的感觉，仿佛特别小分队的队员们身上穿着的是整齐划一的红军军服一般。 “同志们，今天是我们北平市地下工委特别小分队正式抵达陕北革命根据地的第一天。首先，我祝贺全体同志顺利圆满地完成了上级交给我们特别小分队的艰巨任务，为革命的事业作出突出的贡献。回顾特别小分队离开北平到今天的二十八个日日夜夜，我们经历过路途的艰险，我们更经历过艰苦的战斗。在这些日子里，我们承受过失去战友刻骨的痛楚，也享受过战斗胜利的喜悦。我要祝贺你们，你们不再仅仅是从事秘密工作的地下党员，你们不再是落草山岭的流民，更不再是国民党反动派的旧军人，你们已经成长为真正的革命战士！” 院子里，所有的队员都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戎瑞，聆听着戎瑞慷慨激昂的讲话。队伍中，最为心情激动的，要数王小二和赵凌云他们的，戎瑞的话实际上就等于认可了他们，是把他们这些原本的土匪和敌军士兵真正当作了自己人。 “同志们，从北平到陕北根据地的千里路程，不仅仅是一段简单的跋山涉水的遥远路程，也不仅仅是一次纯粹的战斗任务，这是对我们每一个同志经历的革命的洗礼！无论我们的每一个队员是什么出身，无论我们的队员来自天南海北，我们都将迎来崭新的革命生涯。革命不是个自己的命，革命就是要改变我们中华民族和我们的中华同胞的命运，我们要在**的领导下，为掌握我们个人和整个中华民族自己的命运而战斗！同志们，我们革命的力量还很薄弱，但我们的坚强意志绝无任何力量能够阻挡的，我们的革命力量必将变得战无不胜。同志们，欺压在人民头上的国民党反动派还没有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正在长城之外虎视眈眈，妄图倾吞我泱泱华夏大地。同志们，等待我们的，将是艰苦的战斗和卓绝的牺牲，只有这样，我们就能够建设一个真正属于我们劳苦大众的新中国！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 “让我们拿起手中的武器，让我们激扬起心中的气志，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打倒国民党反动派！”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建设新中国！” 随着戎瑞的拳头挥向了空中，所有的特别小分队队员都纷纷举起了拳头，紧跟着戎瑞高声呐喊起来，呐喊声响彻了大院的上空。高声呐喊的，不仅仅是大院中的特别小分队队员们，还有李部长身旁的警卫员，还有不知何时起聚集在院墙之外的红军战士们和米脂的老百姓- 中午过后，特别小分队的车队在加强连和李部长队伍的护卫下，不疾不徐地离开了米脂县城向最终的目的地延安进发。这一次，行进的队伍人数众多，队伍之中的气氛也变得异常的轻松和愉快了。过了米脂，已经进入了红军控制的陕北根据地腹地，大队的敌人已经不可能再有了。无论是小分队员、新兵连战士还是红军战士们都是有说有笑的，连李部长和戎瑞也不例外。戎瑞和小分队员们是心情极佳，而李部长也一样，不仅是因为车队运载的巨额资金、医疗器械和武器弹药，还有一些他不愿意公开的事情。 “哎，同志们，我有一个提议！”也许是被轻松的气氛感染了心情，坐在大车车辕上的柯沫兰来了兴致。 “噢，小同志，你有什么提议呀？”李部长笑容满面地问道。 “首长，您不知道，我们戎部长唱歌唱得可好啦，咯咯！” “嚯嚯，真的吗？”李部长颇感兴趣问道。 “当然啦！”柯沫兰得意地扬起了一张俏脸。“不信，你问问同志们看。” 不用李部长询问，小分队的队员们早已经兴致盎然地大声附和起来。 “同志们，让戎部长给我们来一首，怎么样啊？！”柯沫兰兴致非常高，竟然从车辕上站了起来，吓得何家骏赶紧把她拉下来。“戎部长，来一个！” “好！戎部长，来一个！” 戎瑞没想到柯沫兰这小姑娘到了陕北根据地也不得安生，居然发动队员们起哄起来了。转眼一看，红军战士们都乐呵呵地跟着起哄，连李部长也兴致勃勃地以鼓励的目光看着自己。唉，当初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嗓子呢，看来这歌是非唱不可了。 “山丹丹花开哟，红艳艳，……呵呵！就唱一首陕北的歌吧。” 戎瑞一阵尴尬，居然忘词了，好在脑子转得快，马上就想起来了。 “一道道的那个山来哟，一道道水，咱们中央噢红军到陕北，咱们中央噢红军到陕北。一杆杆的那个红旗哟，一杆杆枪，咱们的队伍势力壮。千家万户哎咳哎咳哟，把门开哎咳哎咳哟，快把咱亲人迎进来咿儿呀儿来吧哟。热腾腾油糕哎咳哎咳哟，摆上桌哎咳哎咳哟，滚滚的米酒快给亲人喝咿儿呀儿来吧哟。为民亲人哎咳哎咳哟，热炕上坐哎咳哎咳哟，痴心的话儿围着情哥哥咿儿呀儿来吧哟。……满天的乌云哎咳哎咳哟，风吹散咳哎咳哟，**来了晴了天，晴呀晴了天，**来了晴了天晴呀晴了晴呀天。千里的那个雷声噢万里的闪，咱们革命的力量大发展，咱们革命的力量大发展。……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红艳艳，**领导咱们打江山，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红艳艳，**领导咱们打江山。……一道道的那个山来哟，一道道水，咱们中央噢红军到陕北，……” 第三十四章 延安，我的延安 天刚蒙蒙亮，延河边异常清静，很少有人经过，只有早起的放养人赶着三五成群的山羊来河边喝水。在戎瑞看来，放养人放养鞭扬起清脆的响哨声，隐隐是此时最美的音乐。远处的山梁上，隐约有站岗的战士的身影，那身影衬着山后影射而来的晨光，仿佛是一幅精美的图画，也似乎在告诉人们，战争就在身边。当太阳轻盈地跳出山梁，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延河水面上的时候，远处部队营房响起的起床号声也传到了戎瑞的耳里。河对岸的山梁上，一座戎瑞极其熟悉的宝塔坐矗立在山顶上，神圣而又庄严。延安，这就是延安，我的延安呀！ 戎瑞和特别小分队是在昨天晚上差不多半夜的时候抵达延安城的，小分队的队员们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后，中央社会部和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领导要今天上午和戎瑞会面，这是戎瑞来到延安之后的第一件大事。戎瑞不仅要向首长们汇报此次“送亲”行动的具体经过，还要转交北平市地下工委给中央社会部的秘密信件，是关于一二九抗日救亡运动的书面回报材料。也许，首长们还要和戎瑞谈一下他在延安期间的工作安排，这也是戎瑞最为期待的。 第一次来到延安，戎瑞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当激动的心情平复的时候，屋外已经可以听见公鸡打鸣了。戎瑞索性也就不睡了，想到延河边去走走。他看了看炕上的姜云龙，见他睡得挺香甜的，便放心地推门而出。 延安虽说历来都是西北地区的重镇，但也许是千年以来的战祸，也许是高原贫瘠的原因，延安城并不大，城里的人口也不是很多，根本就没有中原地区小镇的样子。在戎瑞的眼里，延安和前些日子经过的庙沟门镇差不多，也只有一条大街。说是大街，其实只是一条泥路罢了，两边的店铺不是很多，镇上的民房也看得出这里的人并不富裕。民居大多是土胚房，也有一部分砖木结构的较好房子，大概算是城内的富裕人家了。延安城里人尚且如此，城外黄土山岭间生存的农村就可想而知了。 城内的房子和街道显然是没有经过什么规划的，大多是沿路而建，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但也许是延安城比较小的缘故。这样的房屋布局，最怕火灾，万一碰上一场大火或者轰炸的话，损失就非常大，戎瑞心底暗暗有些担心。 延安城是有城墙和城门的，虽然它的规模比不上高大的北平城，这还是因为这里在历史上就是西北军事重镇的缘故。别看这时的延安并不起眼，甚至有些寒酸，但据历史记载，延安是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的发祥地之一，轩辕黄帝的陵寝就安卧在延安境内的桥山之巅，被炎黄子孙尊称为“人文初祖”。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延安以其“边陲之郡”、“五路襟喉”的特殊战略地位，吴起、蒙恬、范仲淹、沈括等许多中国古代名将在此大展文韬武略。明朝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就曾在这一带活动过，米脂境内就有李自成的行宫遗址。 延河就在延安城外，还没走出城门口，就已经可以听见汩汩的水流声了。戎瑞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到了延安就一定要看看宝塔山，看看延河，再喝一口延河的水，这是他这次到延安的愿望之一。 “老乡……啊……首长！” 戎瑞一愣，原来城门洞口有个红军小战士正在那里站岗。小战士大约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比手中的步枪高不了多少，脸上的稚气和和老练竟出奇地结合在了一起，完全是和他这样的年纪不相符的成熟，这是一副因为经历了许多战火造就的刚毅的军人气质。这位小战士大概是随中央红军长征来到陕北的吧，戎瑞心想。 “你好啊，小同志。”戎瑞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也不必人家小战士大多少年纪。“叫什么名字，你那里人呀？” “首长好，我叫来云峰，贵州赤水县的！”小战士立正说。 “嚯！看不出你是老战士了嘛，呵呵！” “嗯……还不是呢，班长说，参军一年以上的才叫老战士的。”小战士来云峰明显地有些少年害羞的样子。 “呵呵，可你参加过咱们中央红军的长征呢，这可是一种莫大的荣誉呀！”戎瑞笑着拍拍来云峰的肩膀。“小来，你刚才怎么叫我首长呀？” “班长说，凡是佩戴手枪的都是首长。”来云峰指了指戎瑞腰间佩戴的勃朗宁手枪，又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像您这样佩戴这种小手枪的，就是大首长了……” “哈哈！”戎瑞赫然大笑起来，这位红军的小战士果然可爱得很。 昨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李部长和他的警卫员一起来到了戎瑞休息的房间，还给他带来了一套半新的红军军服。李部长说这是组织上发给他的，但戎瑞却明显看得出这身军服是李部长自己的，两人的身材差不多，而且军服明显是清洗过的。戎瑞有心推托，因为他知道红军战士们平时只有一身军服，连干部也不例外，只有部分高级干部才有两身军服可供换洗的。李部长把自己的给了戎瑞，他自己也就很可能一身军服了，在延安想得到一身军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有心归有心，最终戎瑞还是实在舍不得这身他盼望已久的红军军服。李部长一副早知如此的神色，看得戎瑞都有些脸红起来了，要不是夜晚光线不好的掩饰，还真有些尴尬呢。李部长善意的谎言，让戎瑞来到延安的第一个晚上就感到了一丝温暖。 戎瑞俯下身来，双手捧起起了一捧延河的河水，轻轻地喝了一口。延河水是冰凉的，但喝在戎瑞嘴里却仿佛是在火炉上加热过的清饮一般甜美。这就是传说中的延河水呀，戎瑞的心底泛起了一丝激动的心情。 “红军同志，清晨的延河水凉呀，小心喝坏了肚子！”戎瑞的举动令不远处的几个放羊人颇感诧异，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好心地向戎瑞提醒道。 “不妨，不妨，老乡，这延河水可真甜呀，呵呵！”戎瑞微笑着答道。 “河水是甜的？” 年纪较大的放羊人一愣，一辈子都吃延河的水，我怎么不知道河水是甜的呀。待要再问时，在清晨的阳光之中，戎瑞清朗俊秀的背影已经走远了- 和队员们一起吃过了在延安的第一次早餐，稍事休息，中央社会部的人就来找了戎瑞了。来人是李部长的警卫员小常，小常德名字叫常贵天，这名字戎瑞颇感吃惊地看着他，看得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小常年纪不大，和戎瑞差不多，却是个老革命了，曾经和李部长一起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出生入死的战斗。小常一直都是李部长的警卫员，从来也不曾离开过他，就像是李部长的影子一样。 戎瑞原本以为会面的地方在中央社会部，到了地方才知道是在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驻地。参加会见的人不多，除了李部长之外，还有两位首长模样的人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但戎瑞感觉到其中那位身材瘦小脸带着微微笑容的首长，很可能就是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陈主任。 “来来，戎瑞我给你介绍一下。”李部长见警卫员小常把戎瑞带来了，高兴地站了起来。“这位中央白区工作委员会的黄主任，而这位呢，就是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陈主任，我们红军的财神爷呀，呵呵！” “敬礼，首长！”戎瑞对陈主任和黄主任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瘦小的首长果然是陈主任，但戎瑞不明白中央白区工作委员会是个什么机构，情报工作不是由李部长的中央社会部负责的吗。 “戎瑞同志，欢迎你到延安来呀。”陈主任热情地握了握戎瑞的双手，一边拍拍戎瑞的肩膀，让他坐下来说话。“你个李大胡子，我们北平地下党的戎瑞同志才是真正的财神爷呀，呵呵！戎瑞同志呀，你为红军和陕北根据地做出了的大贡献呀！” “一切为了革命！”听了陈主任的热情夸奖，戎瑞赶紧又站了起来。 “呵呵，戎瑞同志，坐下说，不要这么严肃嘛。”李部长笑着向戎瑞招了招手，一边掏出烟斗为自己点上。 “啊……差点忘了，我给首长们带了一些好东西。”戎瑞见李部长点上了烟斗，这才忽然想起了什么，就把放在身边的一个大布袋子提到了桌子上。 “噢，戎瑞同志，你还带来什么好东西呀？！” 大概是戎瑞的特别小分队运来的巨额资金以及其他的东西把几位首长的眼睛看刁了，一听说戎瑞又有什么什么好东西，几个人的眼睛顿时都放光起来。李部长放下了刚点了一半的烟斗，陈主任坐挺了挺自己瘦小的身体，就连那位中央白区工作委员会的黄主任也是期待地站了起来。戎瑞见状，微微一笑，也不点破，径自从大布袋子里把东西一一掏了出来。 “哇！香烟！大前门、红金龙，还有哈德门牌的，这可都是名牌呀！” “啊！烟丝，居然是上好的云南烟丝！” “哎哎，李大胡子，你怎么就先拿了？” “呵呵，黄主任，我拿的是烟丝，你们又不抽烟丝的。” …… 戎瑞这回算是开眼了，眼前的三人那里还是红军高级首长的样子，简直跟清华大学宿舍里吵闹的学生一般，不过，戎瑞很非常明白首长们是兴致特高的原因。这三位首长长久以来被红军经费的筹集工作熬白了头发，获得的成果却只是凤毛麟角，杯水车薪。特别是中央红军长征来到陕北以后，民弱地贫的状况更是给经费筹集工作雪上加霜。三位首长想必昨晚上一夜都睡不着觉，他们一定是在筹划着戎瑞转运来的巨额资金可以装备多少缺枪少弹的红军部队，可以落实多少地下党组织的活动经费和白区统战工作的经费吧。大凡从军当兵的人，很少不抽烟的，三位首长也许是憋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这会儿一看到戎瑞逃出来的香烟和烟丝，哪里还能忍得住，看得戎瑞在一旁忍俊不已。 “莫急，各位首长莫急，呵呵，还有呢……” “还有？！”一听戎瑞说还有，三位首长都不争了。 “这次带来的香烟和烟丝还有不少，这些都是专门给三位首长的，待会儿去拿就是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分配，请首长们分配好了。”戎瑞点头说。 打下庙沟门镇的时候，戎瑞也想不到那个土豪吕林逋居然是个烟鬼，家里的香烟和烟丝都是清一色的名牌烟，再加上王小二从刘三保的土匪窝里也得到了不少，足足装了好几个大箱子。至于缴获的烟土则被戎瑞下令销毁了，着实让郭副营长、毛勇连长、洪海和姜云龙等人心疼了好一阵子，这年头，烟土也是硬通货呀。可是戎瑞根本就不想留下哪怕一丁点，他没看见的可以不管，但只要这玩艺儿落到他的手里，那是决不会留下祸害的。当然了，吕林逋家里库存的什么人参补品、貂皮绸缎、肥皂毛巾、棉花布匹等等，都是要统统搜刮一空的，连镜子和梳子也不放过一把，反正吕家有好几挂大车可以用来装运的。戎瑞的狠劲，看得黄恒秋和何家骏两位医生目瞪口呆，连柯沫兰也在背后嘀嘀咕咕地说他简直是个戎扒皮。戎瑞听见了柯沫兰的嘀咕，也浑然不在意，只说到了延安就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再说了，人参补品不是可以给伤员们补补身体嘛。 戎瑞把经过密封的北平市地下工委给中央社会部报告交给了李部长，又详细介绍了此次“送亲”行动的前后经过向在座的三位首长作了介绍。制造赝品文物、洗劫日本东亚贸易公司、绑架汉奸商人言德伦、巧取巨款、收编王小二、解救额奇纳部族先遣队、攻打庙沟门、镇川保卫战等等，一路的故事在戎瑞的口中娓娓道来，听得几位首长又是惊叹又是羡慕。 “戎瑞呀，你和特别小分队的同志们做得非常好！”李部长高兴地说道。“不过，北平地下党前天发回情报说，日本人已经开始有所怀疑了，特别是你曾经在日本人的大东亚协和银行漏过脸，还冒充过关东军特高课的人，北平你暂时不能回去了。” “是，坚决服从组织上的安排！”戎瑞似乎早知如此。 “组织决定，你在延安期间，安排你到红军大学学习……” “去抗大？！……是！”戎瑞笑了。 “别急，呵呵，我还没说完呢，嗯，刚才你说什么大？”李部长也笑了起来。 “呃……没什么……” “北平市地下工委的齐天胜书记对你可是赞誉有加呀，清华大学历史系的高材生，呵呵！”李部长拍了拍戎瑞的肩膀说道。“组织上再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在红军大学学习期间，还要兼任哪里的历史课教员，专门给我们的学员们讲述我们中华民族的历史，怎么样？” “历史课教员？”戎瑞张口结舌地说。“这不是既当学生又当老师吗？！” 第三十五章 红星勋章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李部长笑吟吟地问道。 “坚决服从组织安排！”戎瑞站起来，把胸部一挺。“首长，我什么时候去报到？” “不急，不急，明天就是除夕了，过完年不迟。你这次去红军大学，一方面是让你去学习，接受革命再教育。另一方面，红军大学正在筹备之中，也是考虑到你是清华大学的优等生，对大学的情况比较熟悉。组织上现在很缺人才呀，你来了就好啦，可以在红军大学的筹备工作上做一些工作。中央决定红军大学校长由**同志担任，主席将亲自兼任政治委员，罗瑞卿同志任教育长，教员都是从红军中抽点的优秀干部。戎瑞同志，参加红军大学的筹备与学习，不仅仅是你的任务，也是组织给你的荣誉！” “感谢党组织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完成任务！” “呵呵，这就好，年轻人就是有朝气嘛，哈哈！”李部长一边说着，手里还忙不停地往烟斗里装烟丝。 戎瑞一边听着李部长的训示，一边还在心里嘀咕，这位李部长看起来年纪并不大，说话的样子还真有些七老八十的样子。不过，他可不敢表露出来，毕竟他可是赫赫有名红军军事情报部长呀，在主席面前，他说话的分量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戎瑞同志，对于红军大学的工作和学习，你有什么意见吗？”李部长舒舒服服地吸了一口烟。 “呵呵，我哪有什么意见呀，李部长。”戎瑞笑着答道。“不过，我倒有个建议，不知道……” “年轻哪有这么啰嗦的，有屁快放，呵呵！”李部长笑着挥了挥手中的烟斗。 “是！”戎瑞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组织上安排我做红军大学的历史教员工作，我一定尽全力把这个工作做好，决不辜负组织的信任。您看，我是从北平市地下工委来的，虽然参加地下工作的时间不长，但还是有一些想法和建议……” 李部长见戎瑞的话停了下来，便挥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认为，我们党的地下工作，是革命斗争非常重要的有力武器，甚至在一定的时期内是至关重要的工作。”戎瑞脑海中的思路渐渐地清晰了起来。“李部长，两位首长，我认为地下党组织的情报工作不仅仅是革命斗争的辅助，情报工作从另一个方面还应当成为革命斗争的另一条战线，一条看不见的隐蔽的战线。从古至今，中外军事家和谋略家一直把情报工作看作是军事政治的秘密工具，这在具体执行方面固然不错。但我认为，情报工作应当不是有局限性的，我党的统战工作就是对情报工作的创造性发展，而且取得了很大的成效。我的想法是，在军事斗争还占有主导地位的时期，情报工作的涵义不仅要从单纯的军事和政治着手，还要向适应我党我军现实情况的战时经济方面发展，同时也要未雨绸缪地向其他方向发展，如科技、教育、医疗等特殊专业领域……” “哦，戎瑞同志的想法很有意思，继续说下去，说说你的具体想法。”也许是戎瑞说到了经济工作，陈主任的眼睛顿时放光起来。而坐在他身边的黄主任则是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得到了陈主任的鼓励，戎瑞信心十足地继续讲述他对情报工作的建议。 建议中央建立统一的情报机构，全面组织和领导全党全军的情报工作。建立统一的情报工作领导机构，有助于在军事斗争中整合情报力量，优先服务于和国民党反动派军事斗争的需要，也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全国抗战的需要，并可以极大地提高各项情报工作的效率。这个统一的情报机构，可以叫做军事情报部。军事情报部下设专门的情报工作局，如军事侦察局、反间谍局、经济情报局、统战工作局、政治保卫局、军事保卫局。军事情报部还须设立一些负责专门技术工作的处室，如无线电处、军事技术处、民用技术处、鉴别技术处和情报分析室等。另外还下设情报学校，当然还应当包括必要的内部行政部门。 李部长没有打断戎瑞的话题，他一边吸着烟斗，以便非常认真地倾听着，只是在戎瑞提到设立政治保卫局的时候，微微抬头看了戎瑞一眼。 鉴于情报工作的秘密性和极端危险性，决不是一般的人都能够胜任的，必须建立培养我党我军情报后备人才的专门学校，当然这个学校也应当是秘密的。这个情报学校培养的人才，不仅要培养军事情报员，还要培养专门从事经济、统战和军事民用技术等专门工作的情报员，而且要培养侦查、审讯、反谍报、保卫、保密、密码、策反、伪装、伪造、鉴别、制图和无线电等专业领域的专门人才。 “戎瑞同志，你在北平制作的文物赝品是不是你说的伪造技术呀？”黄主任问到。 “是的，黄主任，这只是其中的技术之一而已。”戎瑞微微点头答道。 “你说的伪装是什么意思呀？”李部长终于开口询问了戎瑞一句。 “李部长，伪装实际上是反间谍和反侦查的重要内容，只不过由于在军事斗争中的特殊作用，所以就作为一个特殊的情报技术类别划分了出来。”戎瑞解释道。“伪装技术是为隐蔽自己和欺骗、迷惑敌人所采取的各种隐真示假的技术措施，是军队战斗保障和重要机关、设施等保卫工作的一项重要内容。军事伪装有很强的综合性，所涉及的学科包括光学、电学、声学、热学、化学、植物学、仿生学、材料学等。针对高技术侦察的特点，现代伪装技术主要是养活目标和背景在光学、热红外、无线电波等方面的反射或辐射能量差异而采取的各种工程技术措施。军事伪装按其在作战中的运用范围，可分为战略伪装、战役伪装和战术伪装。比如，天然伪装技术可以充分利用地形、地物、夜暗和能见度不良的雾、雨、风、雪等天候条件，隐蔽目标或降低目标的显著性，可以有效地降低部队的战斗损失程度。” “嗯，那个热红外技术……”李部长不愧是**高级干部中的情报天才，他敏锐地注意到了戎瑞的话中一些不熟悉的地方。 “呃……这是一种高科技技术，目前只有美国和德国正在研究，我也是在大学里偶然看到了一些介绍资料的。”戎瑞有些尴尬地说。 “那，你说的军事技术处、民用技术处是做什么的呢？”黄主任问到。“情报部还要设立技术研究工作的部门吗？” “呵呵，黄主任，目前我党应该还不具备自己研发的能力。”戎瑞笑道。“所以，这两个部门的主要作用就是偷。” “偷？！” “对，因为我们现在可以说一无所有呀，所以，凡是有用的技术，不管是军用还是民用的，只要我们没有或者没有能力研制的就偷，图纸、成品、半成品、原料等等，甚至技术管理人员，偷不成就直接下手抢！”戎瑞作了个右手下切的动作。 看到戎瑞的动作后，除了李部长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之外，陈主任和黄主任两位首长都有些惊异地看着戎瑞。过了老半晌，黄主任才摇摇头，低低地说了声，小子，你有种。 见几位首长都没有说话，戎瑞便继续说下去。军事情报部在各个部队或者重要部门设立分支机构，可以归属各部队和军事情报部双重领导，但鉴于情报工作的特殊性，人事方面应当由军事情报部独立负责调配，这样有助于各部队的独立情报工作的开展，也有助于上下级之间的沟通和指导。 李部长点点头，表示赞同戎瑞的意见。 由于我军目前的力量还比较薄弱，运动战和游击战将在较长时间内还是我军的主要作战形式之一，这在以往我军的战斗中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认为我应当加强并极大地发挥小型部队的战斗力，因此必须建立独立的特种作战部队。哦，我所说的特种作战部队不包括装甲部队等使用特殊武器的部队。所谓特种作战部队，是指小型化、精干化的特殊作战部队，特别能独立实施战斗，而且是能够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队。特种作战部队的指挥员和战士应当是从普通作战部队中选拔，并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员。特种作战部队的基本作战功能，是小规模作战，特别是攻击并摧毁敌重要机关和敌后作战，定点清除敌人的重要目标或重要人物，另外还包括执行侦查、破坏、护送、劫持、保卫、押运等等特殊任务。 “呵呵，我说小伙子，我还真服了你，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么多。”看得出，陈主任听得进津津有味的。 “报告首长，我说的这些，历史上就已经有许多先例，我只不过是总结出来罢了。”戎瑞可不受不起陈主任的话。“军事情报部就好比明朝的特务机构，呵呵，当然了，我们的军事情报部是为革命服务的。而特种作战部队，我国古代就更多了，比如三国时期吕布的手下就有高顺指挥的陷阵营，诸葛亮利用西南少数民族建立的无当飞军，沮授建立的白马义从等等，另外，历代军队中都设有虎豹营、暗杀营和斥候营等给中特殊的编制，这些其实都是特种作战部队。虽然时代不一样，但是古代的作战思想和经验经过提炼之后，还是非常适合于现代作战的，**在井冈山时期创造的游击战思想不就是对古代军事思想的继承与创新嘛。” “说得好，小戎，不愧是清华大学历史系的高材生呀！”陈主任高兴地夸奖道。 “小戎呀，把你刚才的建议和想法写个正式的书面材料，尽快交给我。”李部长磕了磕烟灰，语气也渐渐变得柔和了许多。 “是，李部长，我将尽快把材料交给您。”戎瑞郑重地说道。 “小戎，这次成功实施的‘送亲’行动，为根据地带来的资金、财物和物资，总供给部正在清点评估，估计价值不下450万银元呀，呵呵！”陈主任笑呵呵地说道。“所以呀，我这个财神爷的称号，现在可就让位给小戎了呀，哈哈！” “450万？！” 不仅是李部长和黄主任，连戎瑞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李部长和黄主任是高兴，而戎瑞则是意料之外的怔住了。450万是什么概念，戎瑞如果知道按现在的物价，红军一个师的装备只需要12万银元的经费，他肯定会惊得当场站起来的。 “所以呀，党中央为了表彰你的特殊贡献，决定给予你授勋表彰的奖励，现在宣布命令！”陈主任一边说着，一边从身边的旧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木制的勋章盒和一份文件，并站了起来。 戎瑞和李部长、黄主任也跟着陈主任站了起来。 “命令：鉴于戎瑞同志在担任**北平市地下工作委员会经济工作部部长期间，对中国革命事业立下的特殊成就，决定授予戎瑞同志中华苏维埃一等红星勋章一枚，并记特等功一次，以示表彰，希望在今后的革命斗争中再接再厉，继续为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此令，**中央军事委员会，一九三六年一月二十二日。” 陈主任念完了命令，戎瑞似乎是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反应过来。一等红星勋章？！戎瑞还真傻了，直觉得脑子里嗡嗡地作响，就好象拧紧的发条忽然停滞了一样。 “戎瑞同志，这是党中央给予你的崇高荣誉，祝贺你！”陈主任从勋章盒里拿起了一等红星勋章，郑重地为戎瑞别在他的左胸前。 红星勋章是红军在长征前设立的，一九三三年七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设立了该勋章。红星勋章是用来表彰在革命事业中做出杰出贡献的高级军事指挥员或者苏维埃政府高级干部的，一共分为三等。戎瑞获得的这一枚一等红星勋章，可以说是红军长征以来的第一枚，即使是在江西中央苏区时期，也仅仅颁发过一次，获得勋章的人员也寥寥无几，获得一等红星勋章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1931年4月下旬，**特科负责人顾顺章叛变，党中央面临被敌人一网打尽的危险。打入敌人心脏的钱壮飞及时将这一情报送出，使中央机关抢在敌人的大搜捕前迅速转移，挽救了党中央机关。钱壮飞也因为这件重大贡献获得了一等红星勋章。除了宣读命令的陈主任，难怪李部长和黄主任在替戎瑞高兴之余，脸上还有一丝羡慕的神情。 “戎瑞同志？” “啊啊？！”戎瑞被李部长拍了一下，这才醒悟过来。 “党中央给了你这么高的荣誉，可你也不能被荣誉给吓晕了吧，哈哈！”李部长笑吟吟地打趣说。 “好你个李大胡子，你看看，我们的功臣的脸都被你逗红了，呵呵！”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陈主任居然了凑起热闹来了。 “哈哈！” 屋内的首长们都被打趣地话语逗得大笑起来，这下，戎瑞的脸可就腾地红了去起来。获得一等红星勋章的事情，戎瑞好几天都没反应过来，他是没想到中央会给予他这样高的评价。以致于连着几天都常在延河边发呆，那天曾经遇见过的放羊人问他发呆做什么，戎瑞没头没脑地反问他说，在延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经常会有的吗。 第三十六章 祝酒歌 由于成功地实施了转运巨款的“送亲”行动，特别小分队、总前委特务营加强连、绥远地下党护送小组和北平市地下工委等都受到了中央首长的表彰。洪海、蒋云龙因出色的工作，各被记二等功一次。王小二由于成功地递上了自己的投名状，在危急时刻挽救了特别小分队并参加了革命，不仅被批准参加红军，还被授予了二等功一次。总前委加强营则由于成功接应和护送特别小分队安全到达陕北根据地，加上直接成就了镇川保卫战大捷的重大胜利，集体记一等功一次，郭副营长和毛勇连长记个人二等功一次。在庙沟门主动投诚的赵凌云，因为在镇川保卫战中的出色表现被记嘉奖一次，同时和他的部下一起被批准正式加入红军。绥远地下党派出的郝大山小组，也被记嘉奖一次。当然了，心向红色根据地的黄恒秋医生和何家俊医生也受到了表彰，各记二等功一次。最高兴的要数北平市地下工委了，由于戎瑞成功筹集高达450万以上的巨额经费，集体荣立一等功，乐得齐天胜书记、王副书记和张鸿庭教授连着好几天下巴都疼得厉害。 当然了，收获最大的莫过于整个事件的编剧、导演兼主角戎瑞同志了。戎瑞收获最大，但下巴却是不疼的，他只是脑子里面更加嗡嗡直响了。除了特等功和一等红星勋章之外，戎瑞还有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收获，那就是工作关系的归属问题，但在实际上的结果，戎瑞的工作关系现在确实有点乱。 戎瑞原来的工作关系归属北平市地下工委，是工委齐天胜书记和王副书记一手提拔的经济工作部部长。既然戎瑞回北平有暴露的危险，自然是不能回去了，可是齐天胜书记坚决不同意中央社会部将戎瑞的工作关系调离北平市地下工委的意见，为此还不惜和李部长打起了电报战，害得西安和北平的国民党特务机构无线电监听人员好生紧张了一阵子。最后妥协的是齐天胜书记，毕竟官大压一级嘛，但戎瑞的经济工作部部长职务还兼任着。也难怪齐天胜书记死活不放人，戎瑞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整个北平市地下工委也沾光呀，一等红星勋章，这在地下党组织可还是第二例呀，也只有钱壮飞烈士挽救党中央的惊世之举可以盖过。 李部长毫不容易打发了北平市地下工委，哪知道半路又杀出了来头更大的陈主任。陈主任的说辞，李部长还真难以推托，不光是说得名正言顺，而且陈主任可是党内份量相当足的高级干部，地位比李部长高多了。现在红军的经济工作归陈主任的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主管，而且戎瑞本身就是北平市地下工委的经济工作部部长，业务对口，也算是陈主任的间接下属，所以，戎瑞的工作关系就很自然应当归入陈主任的麾下了。听着坐在凳子上慢条斯理的陈主任的话，李部长就是再精明也有些傻眼了。为啥，因为陈主任的话一点都没有错，按中央的指示精神，经济工作优先呀。可是李部长不甘心呀，多年出生入死的情报工作和天才般的情报领导能力告诉他，若是放过了这个叫做戎瑞的年轻人，他一定会后悔一生，即将组建的情报部也必将后悔。昨天听了戎瑞的建议之后，李部长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想把戎瑞挖走，门都没有，地位高的中央领导也不行，即使闹到主席那里也决不干息。 昨天，让警卫员把戎瑞送走之后，三位首长立刻就坐下来集体协商起戎瑞的工作关系来。除了陈主任，黄主任是另一位实力派的插杠者，他的横加插杠，李部长也是无可奈何。人家高举着主席、**校长和罗瑞卿教育长三位大佬的牌子来调戎瑞去当什么历史教员的。李部长明白了黄主任的来意之后，眼镜片后面的一对白眼差点都翻到宝塔山上去了。 但李部长也不是没有牌子可打，戎瑞的精彩建议就是李部长很好的说词，你们看，我说这个年轻人最适合情报工作吧，简直是又一个天才嘛。李部长没说另一个天才是谁，但陈主任和黄主任都是那就是李部长自己，因为这个评价是主席亲口说的。 “李大胡子，你说得确实没有错，我没说小家伙不是个情报天才嘛。但是，你李大胡子是不是装作没听见还是怎么的？”陈主任慢悠悠地说。 “什么？”李部长还真没听懂陈主任话里面的意思。 “小家伙的建议之中，不仅着重提到了经济工作，而且，其他的建议哪一项离得开经济呀，呵呵！” 这，这简直是强词夺理！李部长装作擦拭眼镜，心里却在恶狠狠地评论着陈主任的说法。 “陈主任，李部长，不要光说你们的理由呀！”黄主任被两人晾在一边不干了。“我们红军大学重组的重要性，陈主任和李部长应该都是非常清楚的，这可是我们党中央重中之重的工作，要不然主席也不会亲自兼任教育委员会主席的了。可是，我们红军大学需要教员呀，需要最优秀的教员，戎瑞同志的年纪小是不假，但人家也是清华大学历史系的高材生呀。北平地下工委的调查报告你们都看过了吧，目前，他是担任历史教员的最佳人员，难道让我们去北大或者清华去抢教授吧。再说了，原本主席主讲历史课程是最好的选择，可主席日里万机，哪有那么多时间呀！……” 黄主任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什么历史的重要意义、历史的专业性、历史和革命斗争的关系，等等等等。一个小时之后，陈主任和李部长的头终于在黄主任语言魅力的浇灌下大了起来。李部长就是不明白，凭黄主任的初小文化，怎么这么能说会道的，看起来，革命队伍是个熔炉这句话还真是个真理。 “停！停停！”李部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似乎真的大了不少。“黄酸菜，我服了你行不？” “黄秀才怎么变成了黄酸菜了，哈哈！”陈主任大笑。 “那你同意放人咯？！”黄主任惊喜地问道。 “切！”李部长把脸一正，戴上了眼镜。“你什么时候看我像是要放人的样子，黄酸菜，你看那边的墙上有门吗？！” “什么门……没有呀？”黄主任一愣。 “哈哈！”陈主任再次大笑起来- 大年三十是除夕，凡是中国人，家家户户都要过年，红军也不例外。戎瑞今天才知道，原来中央机关并不在延安，现在都还在保安呢，这让戎瑞多少有些郁闷。不过**中央的许多机关都设在延安，比如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中央社会部、红军大学、总供给部、妇女部、共青团、红军医院等好几个机关，另外还有驻防的红军部队。由于要过大年，再加上特别小分队的到来和镇川大捷给整个延安城的过年气氛添加了几分喜色。 虽然陕北的生活艰苦，物资也很缺乏，但**人有的是革命的热情，特别是一二九运动中来到延安的平津地区学生们，难能闲得住，千方百计给他们弄出了个除夕联欢会。这不柯沫兰这个小丫头就蹦蹦跳跳地来找戎瑞了，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说是已经替他报了个独唱的表演节目。看着柯沫兰先斩后奏得意的样子，戎瑞无奈，只得答应了下来，他也不像扫大家的兴，毕竟是过年吗，热热闹闹地也是个好事。 柯沫兰现在是延安红军医院的护士了，这还是医院的内科副主任亲自点名的，哦，那位副主任就是何家俊医生，而黄恒秋医生现在则是该医院的副院长兼外科主任。戎瑞也很替他们高兴，人尽其能，这是最好的安排了。由于黄恒秋医生、何家俊医生的加入，以及特别小分队带来的全套外科手术医疗器械器材和相当数量的药品，延安医院现在的技术设备实力隐隐有赶超红军总医院的趋势了。也正因为这样，镇川保卫战中的轻重伤员就被安置在了延安医院，并没有转运到保安去。 戎瑞先前猜得没错，赵凌云果然是炮科毕业的专业军人，他一年前刚刚毕业自南京的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听李部长说，赵凌云和他的那个排连人带炮都被编入了红军炮兵团，今天早上就到洛川去了，可惜没能去送送他。戎瑞估计赵凌云也是到炮兵团当教官之类的，红军就缺这方面的专业人才，赵凌云显然是很抢手的。 姜云龙还没有安排工作，估计是到中央社会部去，毕竟是专业对口的嘛。姜云龙的确非常适合做地下工作，他的性格非常稳定，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出现心理不稳定的。戎瑞私下曾经怀疑过，姜云龙是不是从小就是练童子功的。 黄主任说戎瑞不用急着去红军大学筹备处报到，大概要等到初四才会挂牌子开始办公的，这样，戎瑞就有了四天的假期一样可以到处闲逛一番。戎瑞闲逛的时候，不是一个人的，屁股后面还挂了三个警卫员。对于上级给自己配备警卫员的事情，戎瑞倒没什么吃惊，吃惊的是李部长、陈主任和黄主任都给自己派来了警卫员。上级派来的警卫员当中，居然还有熟人，就是在那天清晨碰到的小哨兵来云峰。见到自己即将跟随的首长居然是戎瑞，穿着一身洗得干干净净军服的来云峰显然非常高兴。 按戎瑞的原意，现在他还不需要警卫员，但这个意见却被李部长坚决否定了。 经过李部长、陈主任和黄主任的“友好”协商，结果三家部门各自给了戎瑞一个职务，工作关系暂时先放在中央社会部。对于这个“暂时”的结果，李部长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只要戎瑞的工作关系在，他就处于用人竞争的优势地位上。所以李部长立刻就给戎瑞安了个红军军事情报部情报研究与分析室副主任的头衔，主任是他自己亲自兼任的，至于编制人员目前就戎瑞一个。 将毕竟是老的辣，虽然陈主任年纪不是很大，资格却足以称得上老姜了。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展示经济规划处处长，这就是陈主任抛给戎瑞的职务，他还笑咪咪地在后面加了个括弧，享受正团级待遇。 “等等，陈主任，您给的这正团级待遇是不是不符合组织规定呀，小戎的资历和年龄……”李部长质疑道。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一等红星勋章获得者不可以享受正团级待遇？”陈主任显然都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的。“李部长，记不记得，已经在长征途中牺牲的另一位获得者钱壮飞同志，他享受什么待遇呀？” “钱壮飞同志在苏区享受正师级待遇。”李部长说起和自己同称为特科三杰之一的钱壮飞烈士，神情不免有些黯然。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陈主任觉察到了李部长的郁郁神情。 “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有些神伤而已。”李部长感激地看了陈主任一眼。“关于小戎的待遇问题，就按您说的办吧。” 待遇定了，正团级干部自然可以也应当配备警卫员了，但问题是陈主任和李部长都要从自己的部门里面派，连黄主任也认为凡是红军大学的教员按规定都有警卫员的，所以红军大学也要派一个。谁也不愿意让其他部门派警卫员，结果戎瑞就成了全军唯一一个正团级配备三个警卫员的干部了。 嘿嘿，小样，就你李大胡子懂得识人不成！陈主任临出门的时候，轻轻地看了一脸郁闷的李部长一眼- “戎主任，咱们还是快回去吧，要不然就赶不上晚上的除夕联欢会了。”来云峰挎着驳壳枪，跟在戎瑞身后说道。“离开始大概还有半个多时辰，现在回去还赶得上。戎主任，您还有节目呢！” “来来说得对，戎主任，咱们还是快回去吧。”警卫员小管附和说。 而另一个警卫员小文则是很敬业地注视着周围的情况，前些日子曾经发生过国民党特务袭击首长的事情，小文不敢大意。 来云峰是社会部派来的警卫员，自然是称呼他分析室副主任的职务，而陈主任给戎瑞派来的警卫员小文则称呼他处长，当然了，红军大学来的警卫员小管就叫他戎教员了。戎主任，戎处长，戎教员，三个警卫员在戎瑞面前叫来叫去，再加上偶然碰到小分队的队员，他们都是叫他戎部长的。刚开始的时候，戎瑞多少还有些得意，但叫得多了，总觉特别别扭。戎瑞把三个警卫员叫来，希望统一一下称呼，哪知道三个警卫员谁也不肯松口，戎瑞只好作罢，由得他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了。 除夕联欢会的会场设在延安最大的祠堂里面，可能是因为战时的缘故，祠堂的门口还派了岗哨。戎瑞和警卫员们来到祠堂门口的时候，里面已经人声鼎沸了，还好，没有迟到。 “同志，你是哪个部门的？”戎瑞到了门口，被一个憨厚的哨兵拦住了。 “这是我们经工委的戎处长！” “这是我们社会部的戎主任！” “这是我们红军大学的戎教员！” 戎瑞刚想开口回答，身后的三个警卫员已经几乎异口同声地把他的身份报了出来，谁也不想示弱似的。听见戎瑞身后的警卫员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憨厚的哨兵愣住了，虽然他并没有听清楚戎瑞的具体身份，因为警卫员们一起报名反而混杂的很，隐约好像是什么处长、主任或者教员之类的。听不清楚没关系，管他呢，就首长不就是了。哨兵虽然憨厚，却也不笨，警卫员一带就是三个的首长，就是自己的营长见了也得敬礼的，只不过眼前的这位首长好像太年轻了一点吧。 “报告首长，祠堂大院里面的座位，前三排是首长席，您请进！”憨厚的哨兵向戎瑞敬礼说。 “谢谢你，同志。”戎瑞微笑着还礼。 “戎部长，您来啦！”戎瑞正待进门，来了几个特别小分队的队员，他们也是来参加除夕联欢的。 “你们好呀，同志们，走，一起进去，联欢就快开始了。”见到自己的队员们，戎瑞也特别高兴。特别小分队的队员们这几天正在参见新兵连的军事训练，等一个月的训练结束之后，再由上级决定他们的安排问题。 怎么又是部长啦，这位首长到底是什么首长呀，看着戎瑞和队员们有说有笑的背影，憨厚的哨兵一脸的疑惑- 为了照明，祠堂的四周都点起了许多火把，场地的中央还堆起了一大堆篝火，这让戎瑞想起了学生时代的篝火晚会。 戎瑞不想到前面的首长席凑什么热闹，所以只是在靠前的位置上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不一会，除夕军民联欢会便开始了，台上出现的两个男女报幕员中有一个竟然是柯沫兰。 “各位首长，同志们，延安军民除夕联欢会现在开始！” 柯沫兰德声音非常甜美，人长得又活泼可爱，戎瑞暗自认为她果然是做文艺工作的料，他想起柯沫兰的歌唱得也很不错的。和柯沫兰一起在台上的另一个主持人穿着学生装，大概是个从平津地区来的学生。 联欢会的首个节目是个十多个女战士跳的集体舞，戎瑞心想她们可能是延安红军医院的护士，或者是红军文艺宣传队的。集体舞跳得不错，女战士们微笑的脸庞就像是盛开的向日葵，这使得整个集体舞给人以花团锦簇的感觉，很好地烘托出了除夕的节日气氛。 在前排的首长席上，戎瑞看见陈主任、李部长和黄主任等人都坐在那里津津有味观看着演出节目。陈主任的左首坐着一位身材更位瘦小的首长，他不像其他首长那样有说有笑的，只是偶尔才会与周围的人说上一两句，由于角度的关系，戎瑞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下一个节目，祝酒歌，演唱者，红军大学教员戎瑞！”柯沫兰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一些，眼睛却看向了早已盯上的戎瑞这边。 哗哗！听众们除了少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红军大学的教员戎瑞是谁，不过听歌名就挺不错，鼓掌，热烈地鼓掌。 “首长，快快，到您了！”警卫员们还没等戎瑞反应过来，便七手八脚地把戎瑞推到了台上。 戎瑞刚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冷不丁地被警卫员推到了台上，但很快反应了过来。柯沫兰和身边的男学生做了个有请的动作，便下台去了。呵呵，唱就唱吧，想当年，嗯，什么场面没见过。 “各位首长，同志们，今天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除夕，在这阖家团聚、花好月圆的时刻，我给大家唱一首祝酒歌。祝大家在崭新的一年里幸福安康，预祝同志们再立新功！” “哗哗！哗哗！”戎瑞的开场白引来了满场的掌声。 “美酒飘香啊歌声飞，战友啊请你干一杯请你干一杯，胜利的时刻永难忘，杯中洒满幸福泪，来来来来……。十月里，响春雷，十万红军举金杯，舒心的酒啊浓又美，千杯万盏也不醉，来来来来……。手捧美酒啊望宝塔，豪情啊胜过长江水胜过长江水，锦绣前程党指引，万里山河尽朝晖，来来来来……。瞻未来无限美，人人胸中春风吹，美酒浇旺心头火，燃得斗志永不退。今天啊畅饮胜利酒，明日啊上阵劲百倍，为了实现革命的理想，愿洒热血和汗水，来来来来……。征途上战鼓擂，条条战线捷报飞，待到理想化宏图，咱重摆美酒再相会，来来来来……。咱重摆美酒啊，再相会！” 第三十七章 干部鉴定 花了足足两周的时间，赶在正月十五之前，戎瑞终于把关于组建红军总情报部的建议报告写完，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修改了一遍，这才交给李部长。好在红军大学筹建处要在二月底才会开始办公，没有耽搁其他的工作。在建议报告中，戎瑞不仅阐述了对于组建红军总情报部的意义和重要性，也详细提出了情报部的组织原则、工作准则，详细说明了近阶段与国民党反动派军事斗争形势以及远期很可能爆发的全民抗战相适应的工作目标和工作策略，同时也对情报部各个部门的组建提出了中肯的建议。 在给中央社会部李部长的建议报告中，戎瑞提出了目前红军情报工作的三个服务问题，情报工作要服务于巩固和发展革命力量的需要，情报工作要服务于对敌斗争的需要，情报工作还要服务于反侵略战争的需要。 为了更好地开展敌占区的地下党与情报工作工作，各地下党组织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应尽快建立相应的专业情报组织和情报网，广种博收是情报工作的不二法门，但为了安全的需要，应务必注意内外围的界限。新组建的红军情报部应当建立为了保护情报机关和各地下党组织安全的专门部门，实施和指导情报机构的安全保卫、安全防范工作。这个安全部门的专业工作将为情报机构和地下党组织提供尽可能有效的安全保护，提高情报工作的安全性和工作效率。 各地下党组织在有条件成熟的情况下，应鼓励其建立一定规模的敌后游击武装，开展敌后军事斗争。在根据地的支援下，敌后军事斗争不仅能够扰乱敌人的军事部署、破坏敌人的行政管理和经济运行，而且在适当的时机下，能够策应主力部队的军事行动，为主力部队的作战提供必要的情报支持，将起到良好的作用，并且在日常工作中还可以进行保护、护送等工作。 鉴于华北形势已经危在旦夕之间，日本军队随时可能长驱南下，因此，在华北地区各大城市、各县城及较大的城镇建立地下党和情报组组，已经显得尤为重要。由于华北地区的地下党组织和情报机构将主要服务于对敌军事和反侵略斗争的需要，应当派遣有经验或者经过专业训练的同志前往。在较大型城市、省会中心城市和重要的军事、交通地区，有条件的，应当建立两套组织，以防万一。 关于情报学校问题，应尽快建立，在条件尚不成熟的情况下，可以先进行必要的政治思想、基本技能和情报策略方面的训练，后备人员可以从主力部队、游击队和地下党组织中筛选，投奔革命的知识青年、工商业者等也是很好的来源。 鉴于情报工作的重要性、特殊性和残酷性，情报组织必须实行直线领导和单线联系，情报的传递渠道也必须独立建立。为了保护情报机构的安全，任何一级党组织的负责人或部队的指挥员，均应无权过问情报工作，无权擅自开展情报活动，更无权干涉情报工作。这一点应成为严格的纪律约束，由内部安全部门负责监督，否则将极可能给情报工作带来不必要和无可挽回的损失。 建议报告的后面，还附了图表和一份情报工作基本技能手册。戎瑞画的图表有好几份，有关于情报部组织机构的，有关于地区性情报机构设置的，有关于红军部队内部情报机构设置的，也有情报传递等工作流程的图表。 情报工作基本技能手册是戎瑞两天两夜通宵达旦的成果，在李部长看来，虽然还有些字迹潦草，用小楷字体写就的厚厚一大本，足可以称得上是一本书了。戎瑞在这本手册中，罗列了多达五百所多项有关情报工作的基本技能与技术，还对每一项技能或技术都作了详细的说明。戎瑞把这本情报工作基本技能手册划分为概述、基本理论、情报人员、训练、派遣、潜伏、侦查与反侦查、审讯与反审讯、保密与保卫、无线电技术、密码技术、气象、地理、枪械与特种作战等二十一章，一共二十三万字，将近四百多页的篇幅。 对于戎瑞送来的建议报告和情报工作基本技能手册，李部长越看越欣喜，同时也越看越心惊。李部长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可以断定，像这样的专业材料，决不是一个刚刚加入党组织，从事地下工作不过几个月的大学生所能编写的，连他自己这个情报天才，有些东西也是写不出来的。或许戴笠可以，不，他这个军统头子也决不会高明到哪里去。那，戎瑞这个小家伙怎么……，不，更加可以断定的是，戎瑞决无可能是特务，国民党特务不可能，帝国主义国家的特务更不可能，因为无论说哪一方的敌对势力都不可能把这样的人才派到红军队伍里来，这岂不是白白便宜了红军。四百多万的巨额资金，想必身在南京的蒋某人是决不可能那么大方的，那可是可以让红军绝死逢生的财力呀。况且，从戎瑞的报告所涉及有关情报工作的情况来看，除非是蒋某人和戴笠疯了，或者他们两人破天荒地加入了**，嗯，国民党那边又没有这样的人才还值得怀疑呢。天才的人才是不需要以常理去衡量的，这就是天才对天才的想法。 油灯下，李部长的桌子上还放着另一些材料，赫然是北平市地下工委关于戎瑞的鉴定报告、总前委特务营郭副营长关于“送亲”行动后期的报告和戎瑞的自我鉴定材料。李部长凝视着窗外的夜空，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在考虑重大问题的时候，不管刮风下雨或者是下雪，总要靠着窗子，这使他的思路更加开阔。足足一个小时，李部长都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半旧的办公桌前，连警卫员进来添加炭火也没有回头看一下。 终于李部长拿起毛笔，在桌上的党内干部鉴定意见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绝密，**中央党内干部鉴定：戎瑞，男，21岁，出生于1915年5月，奉天沈阳人，1935年11月入党；现任红军总情报部（筹）情报研究与分析室副主任、**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战时经济规划处处长、中国人民抗日红军大学（筹）历史教员、**北平市地下工作委员会经济部部长；1936年获得一等红星勋章；党内干部保密等级b级；坚定的**者，思维敏锐，视野开阔，善于情报信息的捕捉和分析，对时局具有极强的预见能力，具有较高的军事作战独立领导能力。鉴定人，**中央社会部部长李＊＊，一九三六年二月八日- 党内干部坚定书，戎瑞是不可能看到的，他也不知道李部长对他交上去的材料有什么看法。李部长在干部鉴定中，把戎瑞的安全等级列为b级，实际上是一个非常高的待遇。根据中央保卫局和社会部的规定，党内需要设定安全等的干部分为五级，即a、b、c、d、e五个等级。其中，红军连营级干部为e级，红军团级和地方县级干部为d级，红军旅级和地方地区级干部c级，红军副师以上和地方副省级以上干部b级，而a级则是专门为中央首长设立的，中央政治局首长为aa级，主席是唯一的aaa级。 今天，戎瑞刚刚送走了姜云龙、洪海和其他特别小分队的同志们，北平的地下工作还需要他们。根据社会部李部长的批准意见，北平市地下工委接收了吕林逋在北平的产业，吕记酒庄、吕记车马行和吕记绸缎庄。这些店铺的接收，不仅可以为地下工作提供很好的掩护，也能创造相当不错的经济收益。 关于发展陕北根据地经济的建议，送走了北平市地下工委的战友们，戎瑞抓紧时间把这个给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报告完成了。这不还兼任着中央经济工作委员职务嘛，总得做些什么的，要不然陈主任该有意见了。 位于中国西北部的陕北地区，可以说是中国目前最贫瘠的地区之一，不仅农业、商业和工业经济落后，民生贫弱，自然资源也非常匮乏。对于刚刚落脚陕北地区的红军来说，如何战胜自然条件的限制，将是如何在陕北地区立足脚更以致将来为革命的更大发展打下基础的一个重大课题。当前时期，在国民党反动派的围剿与封锁之下，发展经济在总体上应当而且只能立足于自力更生发展生产。 农业是经济的根本，陕北的老百姓、红军部队都需要粮食，因此必须解决陕北地区粮食少产的问题。陕北地区的黄土高原，原本是较为肥沃的土壤区，但由于千百年来的水土流失和干旱少雨，粮食作物不仅品种稀少而且产量极其低下。农村地区梯田改造是一个较为理想的做法，一方面可以降低水土流失提高田地的土壤保有，另一方面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粮食产量。历史战乱原因加上土地贫瘠，陕北地区的人口较为稀少，应当采取积极措施提高本地区的人口数量，既可以借此发展经济，也可以为红军提供兵源。当然，这必须是在解决吃饭问题的前提下。虽然陕北的环境恶劣，但是如果能够成功地改造黄土高原的农业生产问题，再创造安定和平的生活环境，比之战乱的中原富庶地区，陕北还是能够吸引相当部分的农民、手工业者和小商人的。对于农业生产，在开展分田地运动的同时，建议积极开展减租减息运动，最广泛地发动劳动群众发展农业生产的积极性。对于土豪劣绅是必须要打击的，这是革命的需要，也是广大劳动群众的呼声，但是，鉴于陕北贫瘠的特殊状况，建议中央处理这个问题上要明确划分的界限，以免误伤手工业者和小商人的生产经营积极性。 发展农业的同时，不应忽视畜牧业的发展。陕北虽然也是畜牧业地区，但是本地区的山羊种群不大，而且经济价值不高。鉴于陕北地区与内蒙古、绥远、察哈尔等畜牧牧业发达地区接壤的地理优越性，建议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大力发展与蒙古族牧民的经济联系，积极开展易货贸易，互通有无。蒙古族额奇纳部族即将迁徙至成吉思汗王陵地区，在毛乌素沙漠和鄂尔多斯高原的东边，该地区地理位置优越，牧草丰富，自宋元以来就是优良牧区。和该部族发展经济联系是可行的，因为特别小分队曾经解救过该部族南迁的先遣队。而且，额奇纳部族族长的长孙苏赫巴鲁贝勒现在就在延安，他是随特别小分队一起来的，现在正参加新兵连的军事训练。额奇纳部族是蒙古族历史悠久的一支，历史上曾经是成吉思汗王陵守护部族，在蒙古族中享有崇高的地位。如果可能的话，中央可以与额奇纳部族建立更加密切的联盟关系，这不仅是经济的需要，也是军事上的需要，更是建立广泛的民族统一战线的需要。 目前，红军的经济极端困难，各部队的军粮供应取之于民无可厚非，但也因此会加重民生的困难，从而制约陕北的经济发展。因此，建议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向党中央提出正式建议，要求没有作战任务的广大红军部队、民兵组织进行军垦，开发尚未耕种的荒地、山地，积极进行农业生产和林业种植。同时，厉行节约也是开源节流的重要内容，应当提倡全军广大干部和指战员，为了革命节约每一颗粮食。建议总政治部把厉行节约作为全军思想建设的重要内容来抓，这也是革命的精神文明建设的一项重要内容。 商业与流通是经济繁荣的根本，没有商业的繁荣，就没有根据地大量的财政性收入保证，没有财政支持，革命的发展也就无从谈起。应当在有条件的城镇建立商品流通集散地，如恢复贸易集市。对手工业者和小商人应当采取鼓励的措施，对民族工商经济体在本地区的商业发展应当提供与之相适应的政策空间，当然现如今还不具备招商引资的商业环境，但应当做好政策上的准备。在扩大财政性收入的同时，发展商业的另一项好处就是能够极大地弥补根据地缺乏的物资与商品的流入量，一定程度上的商业利益将加速这种状况，有利于革命实力的积聚。 商业的发展，既起源于商品的丰富，也因为城镇的出现而发展迅速，因此，建议对陕北地区人口稀少，而人口分布分散的特点，积极引导农村地区的老百姓向城镇转移，从而带动经济发展。当然，政策和宣传工作应当同步跟上。考虑到军事上的需要，一些重要军事意义的地区，不宜采取这项政策，这应当由军事部门决策。 在广大农村地区，以乡村为单位，建立一定数量的农工商经济体，由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和当地政府加以指导，可以有效地引导生产，维护广大农民群众的经济利益，提高行政管理的工作效率，减少农商矛盾。当然，农工商经济体好建立，经济政策尚需完善，以适应经济发展的需要。 ……- “戎教员，黄主任请您去一趟。”警卫员小管对荣瑞说。 “好的，我就去。”不是说月底才挂牌办公吗，黄主任叫自己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小管其实并不小，只比戎瑞小一岁，他的名字叫管凤凤。他的父母在他出生前以为是个女孩子，所以就给他取了个这个绝对女性化的名字，小管也不愿意改名字。小管郁闷的是，战友们和他开玩笑的时候，总会叫他的大名凤凤。戎瑞的警卫员中，来云峰年级最小，也最爱开玩笑。他叫老是喜欢拿小管的名字说事，说小管将来娶媳妇应该找个叫男名的，否则阳气一定不足，叫来之能生女娃子，气得小管哇哇直叫，经常找戎瑞告状。 “走吧，小管。”戎瑞一边戴好他最喜欢的八角军帽，一边叫上小管，因为是去红军大学筹建处，所以他没有叫小文和来云峰一起去。 “是！” 两人刚走到门口，迎面就差点撞上一个人。 第三十八章 粉丝与窑洞 “哎呀！” 戎瑞刚想扶一下迎门而进撞上自己的人，但在耳中却听见了女孩子的惊叫声，赫得戎瑞赶紧把已经伸出去的双手缩了回来。 “哎哟！” 进门和戎瑞撞上的女孩子也没想到自己会一头撞进一个男人的怀里，心里面一慌脚下一软，恰好在此时戎瑞又把手缩了回去，好么，惊叫一声就往地上摔去。眼看着女孩子就要摔倒在地，戎瑞眼疾手快，左脚一伸，右手一抄，就挽在了女孩子的腰间，刚好一个标准的国标舞蹈动作。 不仅是差点摔倒的女孩子，戎瑞也是吓了一跳。戎瑞低头一看，自己手里挽的女孩子原来是一位年轻的女红军战士，军帽已经掉落在地上，满头的秀发就这么非常自然地垂落了下来，脸上也是花容失色的美妙景象，眼角间还有一两颗晶莹的泪珠出现。戎瑞可不敢稍动一下，免得人家以为自己唐突，它是希望人家姑娘自己顺势站起来，可没想到这位女战士居然也是一动不动地愣住了。两人就这样僵持在那里，足足有十几秒钟，似乎这个标准的国标舞蹈动作凝固了一般。 警卫员小管在一旁看得都呆住了，黄主任说得对，戎教员果然不是一般人哪，连抱女孩子都这么好看。 “啊！” 美丽的女战士似乎醒悟了过来，这样的动作也实在太过于暧昧了一些，顿时惊叫起来。戎瑞这时也不好再装斯文了，稍一使劲就把女战士揽了起来，待女战士站定，便飞快地缩回了艳福不浅的右手，惹得右手从此对他心怀不满起来。 “对不起！”戎瑞觉得不应该让人家女战士尴尬，所以他嘴里说了声对不起，虽然这不是他的错。 “对……不起……” 女战士红着脸向戎瑞道了歉，一甩身就跑了出去，从头到尾愣是没看戎瑞一眼。 “哎……，你的军帽！” 尽管戎瑞叫得还算及时，可是人家女战士这会儿哪会搭理他的叫声，很快就跑远了。 “喂！同志，你的帽子！” “谁的帽子呀，戎部长？”就在这时，柯沫兰刚好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 “哦，小柯呀，呵呵，刚才有位女同志她……”戎瑞也不知道向柯沫兰怎么解释才好，一时竟尴尬起来。 “咦，戎部长，这不是海上花的军帽吗？”柯沫兰惊异地指着戎瑞刚刚从地上捡起的军帽说。“怎么在你手里呀？” “海上花？！”嗯，人美丽，名字也很好听。但戎瑞很奇怪地看了看手中的军帽，柯沫兰怎么会一下子就认出这帽子就是那个女战士的。 “咯咯！戎部长，海上花是我们红军医院护士，因为她是个满族，所以她总会在自己的军帽上帽沿上绣一枚海东青的白色羽毛的。”柯沫兰看出了戎瑞的困惑，笑着用手指了指戎瑞手中的军帽。 戎瑞仔细一看，果然，军帽的帽沿上绣着一枚白色的羽毛，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不过，戎瑞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海东青的羽毛，这种鸟儿倒是知道的，据说是很有名的一种猛禽，是满族人打猎必备猎鸟，也是他们民族的图腾之一。嗯？军帽怎么可以随便添加点什么呀，简直乱弹琴！ “咯咯，戎部长，人家海上花可是专门来看你的！”柯沫兰咯咯地笑着。“您该不会是把人家看跑了吧？” “乱讲，没那事！”戎瑞只好把刚才的尴尬事情对柯沫兰说了一遍。 “咯咯！哈哈！”柯沫兰听了事情的经过狡詰地大笑起来。“戎部长，您知不知道，海上花她可是您的歌迷呀。那天除夕联欢会上听了您的歌，一直要我介绍和您认识，这不，原本是一起来的，没想到我有事耽搁了一下，她倒是心急，自己先来了。咯咯！” 呀，粉丝呀，还是个女粉丝！戎瑞觉得自己的头都有点晕了。 那天除夕联欢会上，戎瑞的一曲祝酒歌技惊整个会场。流畅的曲调和新颖的演唱方法，不仅打动了全场首长和战士们，也打动了和柯沫兰同一个护士队的海上花。等戎瑞一下场，待要上前询问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这位帅气十足的男高音了，而她的舞蹈节目又很快要开始了，海上花这才作罢。原来，戎瑞一全场欢声雷动的样子，早已经溜之大吉了，待半个小时后才悄悄地溜回会场- 红军大学的正式名称是中国人民抗日红军大学，虽然还没有挂牌，办公地点已经设在了延安城外一处宅院子里。毫不起眼的院子的门口，若不是有一名战士正在站岗，还真看不出这里将是未来闻名遐迩的军校。 “小戎来了，来来来，进来！”黄主任的热情让戎瑞多少有些受不了的感觉。 “报告黄主任，戎瑞前来报到！” “呵呵，不要这么正式嘛，报到时间还要待到下周呢。”黄主任招呼戎瑞坐下。 原来，黄主任找戎瑞来还真有事，而且是急事。尽管黄主任这一个多月来东奔西跑，红军大学的教室、教员宿舍和学员宿舍到现在也没有确定下来，实在是因为延安城真的没有合适的地方，既没有资金也没有人手用来盖房子。就在昨天林校长来筹建处的时候，对黄主任的工作进度很不满意，虽然脸色不好看，但也总算理解黄主任的难处。可是红军大学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困难林校长不管，不过他给了人，一个连的部队，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自己想办法。林校长走了，黄主任却傻眼了，他的筹建处到目前为止说白了也就七八个人，除了五六个战士，教职员就只有黄主任自己和戎瑞了，其他的同志还没来报到呢。 “黄主任，那么我们红军学校的校址选择在哪里呢？”戎瑞还真不知道红军大学设在哪里。 “就在这一块地方了。”看着黄主任愁眉苦脸的样子，戎瑞的同情心泛滥了起来。 “就在这里，这里的地方根本就不够呀？！” “那倒不是，这里只能作办公区，大院外面的一大块场地全是我们红军大学的地盘，不过现在什么也没有。”黄主任笑了笑说。“这不着急嘛，就把你提前叫来了。” 戎瑞可一点儿都没看出现在的黄主任有什么着急的样子，当领导的脸色变得还真快呀，呵呵。 “那么，黄主任，我能做些什么？” “当然了，你当然能做的。你看，筹建处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干部，还有很多行政上的事情要办呀，教员要调动，学员要从各部队筛选调动，学校的器材也要置办，等等，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呀。”黄主任眯着眼睛说。“小戎呀，虽然你是我们红军大学的历史教员，而且还兼了其他的工作，呵呵。不过，年轻人嘛，应该多锻炼锻炼，这个校舍的任务，你暂时挑一下担子，嗯，怎么样？” “好！”戎瑞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真的？！”黄主任没想到戎瑞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答应了下来，难道李部长真的没有蒙自己不成。 “金的！” “好好，戎瑞同志，这个任务虽然困难不少，但要是完成了可是对革命工作的一大贡献呀！”黄主任高兴之余，根本就没注意戎瑞话里面的调侃意思。“小戎呀，需要什么，你就说说看。” “等等，黄主任，林校长又没有规定时间限制呀？”戎瑞赶紧抬手拦住了黄主任。 “呃……这个……呵呵，一个月，林校长给了一个月的时间，嘿嘿……” 果然，就知道是没那么容易的事，戎瑞两眼一翻。 “那么，哪一个连的队伍什么时候能够到位？”戎瑞伸手拿过黄主任手里的哈德门香烟，自己抽了一根。 “后天。”黄主任也不在意戎瑞的不告自取。 “那好。”戎瑞为自己点上香烟。“我需要木材、块石、砖、瓦、砂和水泥，还需要泥水匠、木匠，至少各五人，还有大车至少五辆。” “小戎呀，泥水匠、木匠和大车没问题，木材、石头和砂子我尽量想办法。”黄主任有些面色为难地说。“这个……，砖、瓦暂时没有，水泥就别说了，那可是新式建筑材料，哪有呀！” “那好吧，黄主任，有的，请你尽量满足校舍的建设需要，没有的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戎瑞想了想，也不勉强黄主任。“请黄主任能不能和那个连的连长或者指导员先说一声，让他们几个主要干部明天下午到我那里去一下。” “好，没问题！”黄主任大喜，毫不犹豫地给戎瑞再点上了一根烟- 红军医院。 “哎，海上花，你的军帽呢？”柯沫兰捉黠地用肩膀挤了挤正靠在门框上发呆的海上花。 “军帽？……呃……洗了！” “洗了？！”柯沫兰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我昨天看见有人手里拿个军帽，还以为是你的呢，想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呀，咯咯！” “死妮子，找抽呢你！”海上花脸上一红，一伸手就往柯沫兰的肋下拧去。 “啊！救命！”- 红军大学的校址应该说是相当不错的，这里是延安城外一处山坳间的平地，足足比一个足球场还要大一些，但显然是已经经过一番平整的。朝阳的山坡下，就是红军大学筹建处的办公大院，红军来之前，这里可能是某个财主的安乐窝。山坳的不远处就是汩汩流淌的延河水，其他三面则是几乎光秃秃的黄土山了。站在山坳间的平地上，抬眼侧望便是宝塔山，山上的古塔就像是一名尽责的红军战士在为延安城站岗。 戎瑞这会儿正盘腿坐在平地上，背对着延河，写写画画的也不知是在干什么。延安不像是北平城里的清华大学，没有那么多的纸可供写字画画的，戎瑞手里的小本子和自来水笔还是他自己从北平带来的。平时在北平，随处可见的日常用品，在延安却成了稀缺的物品，害得戎瑞好生后悔没有从北平采购大批的学习和办公用品带。来像自来水笔，估计这次写完也就成了没了弹药的空枪了。戎瑞一边仔细地在小本子上画着写着，一边在心里暗暗担心这军校的学员今后的学习可怎么办，人脑毕竟不是电脑，死记硬背也记不了多少，况且，就是电脑也得有电呀。 “窑洞？！” “对！” “戎教员，您有没有见过咱们陕北地区的窑洞呀？”红军连长怀疑地问道，而身后的指导员则是在悄悄地扯着他的衣角。 “见过呀，怎么啦？”戎瑞似乎有些明白连长的意思了，但还是反问了一句。 “那些窑洞比我老家的破房子还住不得人的呀！”红军连长看来是个心直口快的人。 “呵呵，我知道张连长的意思了。”戎瑞笑着说。“哎，李指导员，你别扯张连长的衣服了，扯破了，估计张连长的老婆该有意见了，哈哈！” “哈哈！” “不对，张连长老婆没意见，老张可要跟我没完了，哈哈！” “戎教员，您不知道，我还没娶老婆呢，呵呵！”张连长不好意思地说。 戎瑞有些差异，张连长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竟然还没有结婚。在中央苏区时，苏维埃政府的法定婚龄是男的十八岁，女的十六岁就可以结婚了，到了陕北以后，应该也是沿用这个规定的。但戎瑞旋即明白了过来，一方面是由于长年转战，红军干部战士哪里来得及考虑个人的事情，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此时陕北的女人，特别是女战士可金贵得很，为什么呀，物以稀为贵嘛。 “来来来，大家一起来看看我设计的这种新式窑洞。”戎瑞赶紧把话岔开了。 陕北的窑洞是当地特有的一种民居形式，这也是因为陕北特有的地理环境所造成的。陕北高原上的黄土深达一二百米，极难渗水，直立性也很强，为窑洞提供了很好的前提条件。同时，气候干燥少雨、冬季寒冷、木材较少等自然状况，也为冬暖夏凉、十分经济且不需木材的窑洞，创造了发展和延续的契机。由于自然环境、地貌特征和地方风土的影响，窑洞形成各式各样的形式。但从建筑的布局结构形式上划分可归纳为靠崖式、下沉式和独立式三种形式。传统的窑洞也分土窑洞、石窑洞、砖窑洞、土基子窑洞、柳椽柳巴子窑洞和接口子窑洞多种。黄土中挖掘的窑洞既能防火，又防噪音，冬暖夏凉，既节省土地，又经济省工，确是因地制宜的完美建筑形式。 但是，农民们挖掘的传统式土窑洞，其实只是在黄土坡上挖出的一个可以住人的大洞而已，在洞口安上一个木柴门，就算是一个家了，根本就谈不上前面所说的那些特性。大多数土窑洞还是很危险的，农民们在挖掘窑洞的时候，既没有相应的技术，又没有适当的建筑材料，所以，防水、防震、防塌陷的三防也就无从谈起。 不过，戎瑞设计的窑洞却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窑洞，而是一种安全舒适的新式窑洞。这种新式窑洞，兼顾了人居的特点，内部的空间比传统窑洞要高得多，宽敞明亮，有可以烧火取暖的土炕，有放置学习用品和个人物品的洞柜，还有可供学习书写用的土书台，窑洞内的排烟、排水设施一应俱全。新式窑洞的洞门一改传统窑洞的样子，完全是用砖砌的洞门，洞门开得很大，按上了木制的门窗栅格，门框上还悬挂了棉布的门帘，可以防止冷风吹进来。窑洞也并非是简简单单的单排式，而是沿着黄土山坡依山势而上，开辟了五六层的几百个窑洞群。在黄土山的山坡上，还修筑了上山的坡路，都是用石头砌住的，要不下雨雪的时候就麻烦了。每一层窑洞区，都设置了储水池、厕所和公共厨房，洗澡的地方则是专门在山脚处开辟的公共浴室，毕竟这里是用水最多的地方，不能放在高处。画在小本子上的图纸，看上去眼熟的人，一定会想起大漠之中的那一片壮观的敦煌莫高窟。 “戎教员，为什么不是每一个窑洞都设置灶台呢？”张连长不解地问道。 “这还不明白吗，老张，这里是红军大学，不是老百姓家，有食堂呀！”李指导员笑道。 “哪儿呀？”张连长摸摸后脑勺问。 “呵呵，这不是吗，就在军校行政区的右首。”戎瑞笑着点了点小本子上食堂的位置。 “哈哈，戎瑞教员，真有你的，太好啦！”黄主任一副伯乐相马的得意模样。“同志们，我宣布，遵照林军团长……不，林校长的指示，红军大学建设指挥部现在正式成立。戎瑞教员任总指挥，施工队长由张连长担任，李指导员负责政治动员和思想宣传，而这后勤部长就有我自己来承担了，哈哈！” “同志们，开工咯！” 第三十九章 窑洞啊，窑洞 延安虽然是西北重镇，却是座小城，听说红军部队要在城外的黄土山上挖窑洞，年纪大的人都摇摇头，这活干的不划算，窑洞哪是军队住的地方呀。延安的年轻人却是喜欢看热闹的，不管划算不划算，也不管红军到底挖窑洞做什么用，反正有热闹的事情总要去看看的。 红军队伍里的战士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却有一门好处，当兵之前几乎都是田地里干活的农民，使唤锄头个个都是好手。挖窑洞先不忙，第一步最要紧的工程是把黄土山挖成五层的黄土台子，每一级土台子高约五米，如此最上面一层黄土台子的高度刚刚好是二十五米。从山脚上到第三层是有路的，但上面的两层则只有台阶相连。从下往上看去，最下面的一层大约有两百米宽，往上每一层递减三十五米，到了第五层则六十来米宽了，而每一层黄土台的宽度都是标准的都是五米。初期的土台工程是相当壮观的，远远看去，很像是一座印第安的玛雅金字塔。不要以为一期的基础工程看起来简单，土方剥离的工程量足足花去了一个连队战士两周的时间。当然了，剥离的土方式不能浪费的，这些黄土被用来垒起了红军大学校园的围墙，还在行政区的前面堆起了一个高约两米五的检阅台，检阅台的两边还设置了看台。 黄主任召集来的木匠和石匠们也没闲着，木匠们忙着制作标准大小的窑洞栅格和一些应用的办公、生活家具，而石匠们则忙着打石头，这些石头将用来砌筑窑洞的洞口。 黄主任该办的事都已经办完了，可他却忙得很，跑跑这里，看看那里，看不明白的就拉住戎瑞问个不停。黄主任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每周都要向**校长汇报工程的进展情况，这也是林校长看了戎瑞的设计图纸后给他的任务。 正值冬季农闲的时候，延安的老百姓们早就已经办完了年事，蹲坐在墙根地下让太阳晒个暖和了。这会儿看着工程上干活干得热火朝天的红军战士们，有几个闲得心里面痒痒，不声不响回家带来了锄头家伙过来帮忙起来。其实他们是被战士们吹得神乎其神的新式窑洞吹动了念头，一心要看看这红军的窑洞怎么个新式法，又不好意思问，加上平时劳作惯了，在一旁看着也实在闲得慌，索性扛了家伙什过来帮忙，到时候也算是有贡献的，再说了，帮忙干活的，那一顿饭中饭就有理由跟着红军战士们白吃了。原本已经准备十多辆大车从黄土坡上往下拉剥离的黄土，老百姓们这一主动加入，工地上很快便多了十几辆大车，工程的施工速度也加快了许多。对于老百姓们主动帮忙，黄主任非常高兴，还专门叫来了宣传干事，又是拍照，又是采访。 “老乡，您为什么要帮咱们队伍的忙呀？” “看你说的，啥叫为什么呀，不是说咱们自己的队伍嘛，有什么帮不帮的。”挂着白脖子毛巾的老百姓抹了一把汗说到。“反正呀，家里的农活干完了，这大年也过了，闲着也是闲着，呵呵！” “嘿！老乡，您的觉悟还真高呀！” “这咋说的，啥觉悟呀，中午不是队伍上管饭吗？！” “呃……是……当然……呵呵，哪能让帮忙的老乡们饿肚子呢，嘿嘿！” “这要在以前呀，我们还不敢来帮忙呢。” “咦，这又是为什么呀？” “我说你这个同志呀，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呀？”白脖子老乡奇怪地说。“看你这个同志带着眼睛，照说也是个有学问的读书人，怎么连这个也不懂呢，你是不是刚刚参加队伍的？” “是……不……嘿嘿……”宣传干事还真拿这位老乡没辙。“哎，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呀，怎么反问起我来了？” “你看看，又问了个为什么，哈哈！”白脖子老乡索性停下了手中的锄头，打量了一下戴眼镜的宣传干事。“年初的时候，有个大同志……不不……是大首长，他说红军的干部越有学问就越要谦虚，还真让他说对了，反过来不就是越谦虚的人就越有学问嘛，看起来你这眼镜同志就很有学问。” “呃……大概是吧……”宣传干事啼笑皆非地点点头。 “我告诉你吧，这以前是刮民党的兵，我们可不敢来呀，现在好啦，红军来啦！”白脖子老乡高兴地说。“红军好呀，不抢也不拉……” “哎哎，老乡，什么叫不拉呀？” “不抢，就是不抢东西，不抢女娃，这不拉当然就是不拉壮丁咯。”白脖子老乡有些怀疑地看着宣传干事。怎么又是为什么，这个眼镜干部同志是不是真的有学问呀。宣传干事离开的时候，听见那个老乡在自己背后嘀咕着，不禁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红军大学工地上最忙人的要数戎瑞，他一方面要指导基础工程的施工，一方面又要制造最要紧的水泥砌筑砂浆。真正的水泥戎瑞可没办法制造，也没有这个条件，不过制造土水泥还是没问题的。土水泥的生产工艺比较简单，以石灰石和粘土为主要原料，经破碎、配料、磨细制成生料，喂入水泥窑中煅烧成熟料，加入适量石膏磨细而成。再用土水泥、生石灰、粗砂和水配制水泥砌筑砂浆就可以了，这是砌筑窑洞石砌洞门必备材料，这将使得窑洞更加牢固可靠。土水泥和水泥砌筑砂浆不仅是良好的建筑材料，也具有重要的军事用途，修建、加固永备军事工事都用得着。 “戎教员，你做这个方块石头干什么呀？” “呵呵，这可不是石头，这是水泥石块试块。” “试块？” “对，浇筑水泥试块是为了试验水泥的强度，将来呀，咱们还要用这土水泥建造更多的住房和其他重要的建筑，甚至要用水泥浇注永备阵地呢，呵呵！” “那可真奢侈哟！” “奢侈？对，现在还真是奢侈了一点，不过，咱们将来一定会什么都有的，面包会有的，水泥也会有的，哈哈！”戎瑞笑着拍拍战士的肩膀说，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几个经过土水泥制作短暂培训的战士，在一年之后竟成了延安红军建筑队的小技术员- 老虎来电：据查，“送亲”行动已经完成，从北平出发的一个特别小分队已在共军总前委特务营加强连的接应下抵达延安。可靠消息，共军中央社会部部长李＊＊曾亲自前往米脂迎接特别小分队，且特别小分队抵达延安后，共军首脑机关一片欢腾，当夜曾通宵达旦庆祝，可见该“送亲”行动对共军之意义非凡。另，镇川突袭战失败已查明，系由该特别小分队和加强营意外解围。 “t”小组来电：查共军在延安设立的红军大学近日已经开工建设，**任校长，毛亲自任教育委员会主席，陕北根据地并无其他异常。 “混蛋，我要的是详细的情报，什么人、什么事、什么东西、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难道他们不懂吗？！” 军统局西安站站长罗英年接到了“老虎”和“t”小组的情报，且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样子，这些传回来的情报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就在昨天，军统局的顶头上司戴笠老板告知罗英年，西安站将不能再使用“老虎”了，这就意味着罗英年对“送亲”行动的关注几乎将划上句号，怎能不让他大为光火。 “站长，要不咱们另外派得力的人去？”副官小心地问道。 罗英年白了副官一眼，笨蛋，有个当上将的姐夫就以为自己的脑子好使不成，哼哼- 印第安式金字塔阶梯形的地基土台已经完成了，下一步的工作就是打扞，地基扞实与否直接关系到窑洞的安全问题，容不得马虎。打扞之后，地基的形状就被固定了下来。接着要把表面修理平整，当地的老百姓把这叫做“刮崖面子”，眼力、技艺、手劲和力气好的话就能在黄土崖壁上刮出各种的图案。戎瑞设计的崖壁修整方法分为两步，第一步修整崖壁，第二步是崖面装饰。把黄土崖壁修整成大约75度的斜坡，并且在斜坡上挖出排水槽，这样上下衔接，若是下雨的话，雨水就可以顺利延排水沟槽排到山下。崖面装饰实际上要放在最后按成，装饰的材料已经在山下的临时砖窑中烧制好了。装饰材料是一块块黄土烧制的面板，有的是军事训练或者学习场面的图案，有的是标语，如“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政治坚定，作风朴素”、“我们的事业无尚光荣！”、“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理论联系实际”、“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打倒一切反动派！”、“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等等。 戎瑞关于装饰学员窑洞宿舍崖面的想法，得到了黄主任的支持，不过黄主任毕竟以慎重为重，有关标语的事情还专门请示了主席和林校长。两位首长在欣喜于窑洞宿舍进展顺利的同时，也对在窑洞群中以标语图案面板装饰的想法颇感兴趣，好几条标语就是出自两位首长的手笔，当然了，也少不了戎瑞的，比如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而装饰图案则是出自一位刚刚来到延安的北平版画家的手笔，在他的主动指导下，黄土装饰面板的制作颇为成功，省了戎瑞不少麻烦事。 打窑是最具技术性的工作，简单地说就是把窑洞的形状挖出，再把黄土运走。打窑洞不能操之过急，急了黄土中水分大，容易造成窑洞坍塌。窑洞打好后，接着就是镞窑，或叫“剔窑”、“铣窑”。从窑顶开始剔出拱形，把窑帮刮光，刮平整，这样打窑就算完成了。用火将窑洞烤上一个多小时之后，再晾上一天一夜，窑洞里面的水气基本上就干了，湿气也出得差不多了。接着用黄土和铡碎的麦草和泥，用来泥窑。泥窑至少泥两层，粗泥一层，细泥一层。泥窑后，再在外面刷上一层白石灰，既美观又可以杀菌。第三步是扎山墙、安门窗。窑泥完之后，再用黄土烧制的土砖扎山墙、安门窗，门上高处安高窗，和门并列安低窗，一门二窗。门内靠窗盘炕，门外靠墙立烟囱，炕靠窗是为了出烟快，有利于窑洞环境，对身体好，妇女在热炕上做针线活光线也好。按烟囱当然不是需要做饭，有公共食堂呢，那是因为窑洞里在冬天的时候需要烧炕取暖，不排烟容易造成二氧化碳中毒，马虎不得的事情。 “怎么样，小戎？” “嗯，什么怎么样？”戎瑞不知道黄主任是什么意思。 “噢，我是问咱们的学员宿舍进度怎么样，没问题吧？”黄主任解释说。 “第二层的窑洞打窑的时候，塌了两个，第三层塌了一个，有两个战士被埋了……” “啊？！这……” “黄主任，您放心，没出什么大事，没有人员伤亡。”戎瑞一看黄主任紧张的样子，赶紧解释道。“只是腿被黄土埋住了，呵呵！” “切！早说嘛。”黄主任松了一口气。“小戎，我可告诉你啊，咱们红军大学建造窑洞的事情，我可是向主席和林校长打了包票的呀，你可别给我弄什么麻烦事出来啊。” “哪能呢，黄主任，有老乡们帮忙，整个进度都提前了百分之三十呢。”戎瑞吓了一跳。“估计再有一个多星期时间，就大功告成了，您放心好了。” “这就好，这就好……”黄主任说道。“我先给你透个消息，等我们红军大学的校园整好了，林校长说要亲自来验收。” “是吗？！”听了黄主任的话，戎瑞又走神了起来- “错了，错了，这个窑洞应该是309室了。” 窑洞群第三层，戎瑞正忙着在指挥两个战士给窑洞编号。整个窑洞群在戎瑞眼里就是一座大楼，第三层自然就是三楼了。门牌是木制的，挂在窑洞的门框上还真蛮像那么回事的。 明天，林校长就要来验收了，戎瑞虽然信心十足，但还是每一层每一个窑洞都要亲自检查过才算放心。每一个窑洞都是统一的规格，但并不意味着每一个窑洞都是千篇一律的样子。第三层的310室至320室就不一样，这几个窑洞是戎瑞特别设计的夫妻窑洞，专门为红军大学中可能的夫妻学员或者夫妻教员们准备的。当然了，过军事生活，拥有夫妻窑洞是不可能的，这些夫妻窑洞也是临时的，大家轮流着享受一下夫妻生活，也算调剂一下革命队伍里鸳鸯们的生活了。所有的夫妻窑洞都有各自特别的房号，给新婚夫妻的叫花好月圆，为老年夫妻准备的吉祥如意，也有特意为即将分别的夫妻准备的再别延安，等等，每一个窑洞的别号都赋以了专门的含义。每一个窑洞前面的空地都被戎瑞设计成了可以相互连通的小院子，相互之间用约七八十公分高的土胚墙隔开。小院子里面，石桌、石凳、晾衣架、葡萄棚架子和小储水池等等一应俱全，为这戎瑞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反正怎么实用怎么设置。 窑洞啊，窑洞，这才是陕北的窑洞。 坐在石凳上，看着上下谓为壮观的窑洞群，戎瑞多少有些得意，这毕竟出自自己的设计。原本光秃秃的黄土山岭上，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奇迹般地出现了这一片窑洞群。山脚下的红军战士和老百姓们都有些傻愣愣地在看着，除了山脚下的那一排，戎瑞没让他们上来，要不然整个宿舍区都会变得闹哄哄的。 检查完最后一个窑洞，看着战士把510号的门牌挂上门框，戎瑞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山下。 “戎部长，你让我们好找！” 戎瑞刚刚下到山脚下，窑洞前围观的人群中钻出了柯沫兰，她的身后还跟了几个女战士。 “噢，是小柯呀。”戎瑞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找我什么事呀？” “找你要帽子呀！”柯沫兰笑着说。 “帽子？！” 第四十章 训练纪录 “什么帽子？！”戎瑞一愣。 “海上花的军帽呀！”柯沫兰笑吟吟地说。“戎部长，你该不会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不不，怎么会呢。”这些天一忙活，戎瑞还真忘了这回事了，可嘴里却心虚地赶紧否认。 “对不起，戎教员，那天是我莽撞了，我给你道歉。”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 戎瑞这才注意到，柯沫兰的身边还有一位英姿勃发的美丽女战士。这位姑娘比柯沫兰要高出半个头，一头乌黑的短发明显经过了精心的修饰，明眸善睐的眼珠扑棱棱地看着戎瑞，分明在说，那天撞车的事情你也有错。 “咯咯！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延安医院护士队的护士，海上花，北平市人，女，十九岁，出自诗书名门世家，至今尚未婚配，家中上有高堂兄长，下有憨弟娇妹。哎，戎部长，我跟你说，海上花姐姐可是我们医院的院花哟！十乡八里可有……哎哟！……” 海上花被柯沫兰的一番介绍弄得满脸通红，哪有她这样介绍的，像这样岂不是在相亲一样。又羞又气的海上花一伸手，就在柯沫兰的腰间细肉上拧了一把，疼得柯沫兰大叫了起来。 两个美丽的女战士在戎瑞的面前打打闹闹，就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煞是好看，惹得周围的红军战士和老百姓们纷纷情不自禁地侧目过来。戎瑞也被柯沫兰的介绍弄得不知所以，好在他的脸皮比较厚一些，虽然没有陕北的黄土那样夸张，这一点抵抗力还是有的。戎瑞一边看着两人打闹，一边欣赏着眼前难得一见的美女嬉耍图。上次在宿舍，戎瑞根本就没看清楚海上花的样子，现在才终于有机会看清楚她的美丽容颜，果然不愧是红军医院的一朵院花，那如花的笑容健康和活泼的代名词。 “好了，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我吧。”柯沫兰总算逃到了戎瑞的身后，躲开了海上花的搔挠。“可我也没有说错呀，咯咯！” “小泥子，你还说……哼！看在戎教员的面上，不跟你闹了。”海上花的脸在初春的阳光下，红扑扑的宛如一颗苹果。 柯沫兰在戎瑞的身后朝海上花做了个鬼脸。 “好了好了，呵呵，都是因为我的不对。”戎瑞见海上花被柯沫兰气得有些雨打梨花起来了，赶紧替她解围。“我说柯沫兰，来的时候还真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挺能打闹的，当初还差点被土匪头子抓去当了压寨夫人呢，哈哈！” “戎部长，别……”在戎瑞身后的柯沫兰还没阻止，戎瑞已经把她被土匪抓去的事情说了出来。 “咦，有这回事，什么压寨夫人呀？”海上花刚才还眼珠子里差点水漫金山，这会儿却两眼一亮。“小兰子，哼哼，还不从实招来……” “招什么……没有呀……”柯沫兰一听被海上花抓住了丑事，眼见不对，一边嘴里打着马虎眼，一边赶紧扭头就溜了。 “哎！别溜呀，小兰子，咯咯，看你往哪里跑……”海上花一把没拉住柯沫兰，也追着去了。 戎瑞无奈地摇摇头，都说两个女孩子就等于五百只鸭子，还真没说错，海上花的帽子恐怕又还不成咯- 第二天上午，红军大学校长**和几位其他学校负责人在黄主任的引导下，刚吃过早饭出现在了刚刚落成的红军抗日大学的大门口。戎瑞设计的校门简练大方，这也是延安的条件限制所致，所以并无一般大学校门的花哨。 红军大学的校门设在延河边新整修的大路旁，这里刚好有一块裸露在地面的巨大石头，大石头被清洗得干干净净，上面雕刻的是主席题写的中国红军抗日大学校名。校名石的旁边竖着一根高高的旗杆，旗杆上飘扬着红军的军旗。校名石的后面就是黄土堆砌的围墙，大门右首的围墙上是主席亲自定下的红军大学校训，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八个大字，每一个字都是用黄土烧制的面板镶嵌在黄土胚的围墙上。 “嗯，这个戎……小子挺会搞的嘛，不错不错！”一身戎装穿戴整齐的**校长满意地点点头。“这小子人呢？” “林校长，已经通知他了，应该就来了……来了，那不是！”黄主任一眼就看见了从远处跑过来的戎瑞。“戎瑞，林校长来了！” “报告校长，中国红军抗日大学学员兼历史教员戎瑞向您报到！”戎瑞飞快地跑到**校长的面前，趴地就是一个标准的军礼。戎瑞今天穿戴得特别整齐，黄主任告诉过他，出自黄埔军校的林校长可是最注重军人仪容仪表的。 “嗯，稍息。”**校长很满意戎瑞的精神面貌。“你就是戎瑞？” “是的，校长！” “戎瑞呀，你可是我们红军大学最特殊的一个呀，即使学员又是教员，呵呵！”**校长微微一笑说道。“你这个清华大学的高才生，社会部的李大胡子还让我多照应着你呢。” “报告校长，在红军大学里，我首先是一名接受革命教育的学员！”在**校长面前，戎瑞可不敢稍有任何不适和的表现。 “哎，你是学员不假，这里是教员也是没错的嘛，把你从李大胡子那边要过来，他对我可是很有意见的，哈哈！”**校长笑着说。“军校的校门设计得不错，毕竟是北平的大学生，见的世面多。噢，还有那首祝酒歌唱得很好，我很喜欢这样有战斗激情的歌曲。” “谢谢校长！”戎瑞松了一口气，他很高兴**校长能喜欢这样的大门布局，对歌唱得好不好倒不是很在意。“等我们红军大学正式开学的时候，就用红布把校名石和校训蒙上，到时候请校长来揭幕。” “嗯，想法很好。”**校长对戎瑞拍的小小马屁很清楚，也颇觉受用。“不，不是我揭幕，到时候，主席要亲自来为我们红军大学揭幕。” “真的？！”戎瑞惊喜地说。 看着戎瑞惊喜的样子，**下校长的心里非常舒服，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俗话说得好，有时候马屁不一定非要拍在屁股上的。 进了红军大学别出心裁的校门，迎面是一面黄土砖砌成的巨大照壁。照壁和围墙的高度是一样的，足足有十米见宽，照壁的中央镶嵌着一颗鲜艳的红色五角星。而照壁的背面，则题写着这样的话语：我们是一支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用特殊材料制成，具有钢铁般坚强意志的队伍，我们既是战斗队，也是宣传队，又是播种机。 “好！写得好呀！”站在**校长旁边的一位高个首长伸出了大拇指夸奖道。 “小戎呀，这是罗瑞卿教育长。”林校长笑笑朝戎瑞介绍说。 “首长！”戎瑞赶紧敬礼。 “小戎，这句话是你写的吗？”罗瑞卿教育长指了指照壁背面问道。 “报告首长，这句话不是我写的，这是**在我们红军经过两万五千里的长征胜利到达陕北后，题写的感言，在请示林校长之后，就用在这里了，连字体都用的是主席特有的毛体呢。”戎瑞解释说。 “嗯，这个题词，小戎请示过我，我觉得这句话能够特别深刻地概括我们红军队伍的革命性质和革命任务，用在这里还是相当合适的。”**校长点点头向罗瑞卿教育长说到。 “林校长说得对，确实很好！”罗瑞卿教育长点头道。“那操场上的这些器具设施都有什么用处呀？” 罗瑞卿教育长是第一次来到红军大学的校园，之前也没有见过戎瑞的设计图。刚进校门的时候，他已经被新颖的校门设计引起了兴致，这会儿又被校园里操场上布置的各种训练器械和设施吸引了目光。 “请林校长、罗教育长和首长们跟我来，让我为大家介绍一下。”戎瑞带着首长们来到了训练场地。“根据我们红军大学教学政治、军事与学习并举的特点，和我们现在的教学条件比较艰苦的实际情况，我们经过详细研究之后，特别设计了这一套适应我们红军军事训练和体能训练的训练课目及其器材设施。” 戎瑞设计的这一套设施器材训练课目包括两部分，体育体能训练科目和军事训练课目。体育体能训练课目分别是跑步、篮球、排球、足球、单杠、双杠、跳马、跳远、标枪、石墩举重、徒手爬竿等，而军事训练科目则包括百米固定靶射击、五十米移动靶射击、刺刀拼刺、手榴弹投掷、一公里障碍跑、三公里负重越野、一公里游泳、徒手攀岩、徒手攀墙、模拟攻击碉堡、模拟山地攻防、模拟村庄攻防等课目。 篮球、排球和足球自然不是标准的，这玩艺延安没得买，还是戎瑞请延安唯一的裁缝店老板用羊皮缝制的，里面的填充料倒是戎瑞亲自准备的。自制的球虽然没有标准球那样好，弹性就差多了，不能充气嘛。但也算是过得去，几个筹建处的干事们就玩得挺兴奋的，戎瑞当时也忍不住试了一下身手。球架、球门和球网自然就好办多了，木匠们只要有设计图的样子照着做是没有问题的，而球网就是用麻绳编的，找一些结网比较好的老乡和战士帮忙就行了。戎瑞原本是想在足球场上种些草皮的，但一看到周围光秃秃的山头也只得作罢了。 罗瑞卿教育长对戎瑞设计制作的简易球类设施很感兴趣，很可能他自己比较喜欢打球的缘故吧。而**校长则是对体育设施表示赞赏而已，他的目光落在了军事训练器材和设施上。 “小戎，你说说这一公里障碍是怎么设置的呢。”**校长诧异地指着障碍场地问道。“怎么跟我在黄埔时候的不太一样呀？” “校长，您请看这边。”戎瑞对**校长一指操场边的障碍场地起点。“我们的障碍场地是根据战场上可能遇见的各种障碍综合设计的，主要是为了使战士们适应战场障碍情况，并训练反应能力。” 戎瑞设计的障碍场地虽然限于场地和条件限制只有短短的一公里，但包括的障碍项目可就比林校长见过的更加丰富多彩了。首先是五十米跑，接着便是一个五十米的匍匐前进过“铁丝网”项目，当然了，“铁丝网”是用山上采集的荆棘代替了，材料不同，效果却是一样的。通过了“铁丝网”，经过二十米的急速跑，就要翻越一堵一米五高的土墙，翻过土墙紧接着要钻过一个低矮的墙洞。等钻过墙洞，刚刚爬起来，马上就是三根树干做成的滑溜横木，三根横木相隔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训练的人要翻过第一根，再钻过较矮的第二根，起身后再翻过第三根横木。横木过后又是一个三十米的急速跑，加速后就要翻过一堵更高的土墙，大约有两米上下，要是加速慢了是凡不过去的。翻越第二堵土墙之后，便是沙坑，沙坑的长度和宽度分别是三十米和两米五，深度有二十五公分，想要从沙坑快速通过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沙坑里面全是细砂，这些细砂是戎瑞特意让战士们从延河里面捞上来的。沙坑的后面是两条并列的纵向土墙，土墙的长度在十二米左右，高度在一米二，而宽度只有一只脚板地长度。参训人员稍不小心地话，很容易从土墙上掉下来。戎瑞说这土墙的作用，相当于平衡木。从“平衡木”上下来，往前十几米的地方是一个长约二十五米的水池，水池的深度有一米五左右，宽度大约是两米五，参训人员必须从水池中游过去。游过水池，又是一段五十米的急速跑，然后就要遇到一个挂着滕网的高架，从底下看上去，这个高架起码也有两层楼高。想要翻越高架，那就必须抓住藤网爬上去，然后再爬下来，或者干脆从高架子的顶上跳下来，当然只要你有胆子跳的话。 从藤网高架上下来，训练人员要穿越一个“**阵”。所谓的“**阵”，实际上是两列错落设置的木桩，训练人员必须按规定一次绕过木桩，直至最后一根木桩，等绕出来，基本上已经头昏脑涨了。绕过“**阵”，紧接着是一段五十米的“跨栏”项目，每隔十米便有一堵只有一米高的土墙，连续五个，参训人员要迅速跳跃过这些土墙。“跨栏”后面摆放着并排两列的“轮胎”阵，当然，真轮胎自然是没有的，那都是用藤条编制的假轮胎。过“轮胎”阵的时候，参训战士要踩着“轮胎”圈里面快速通过，一不小心自然是人仰马翻了。 也许是兴之所致，罗瑞卿教育长很感兴趣地试验了一番，结果一屁股坐在地上，惹来满场大笑。 “老罗，这可不是给你玩的，哈哈！别看这个‘轮胎’阵简单呀，信不信我们这帮人中间，恐怕只有戎瑞这个始作俑者才能顺利通过。”**校长笑着把罗瑞卿教育长从地上拉起来。 “怎么，连你林军团长这个黄埔生也不行？”罗瑞卿教育长拍拍屁股上尘土，满脸不信。 “嘿嘿，你瞧着好啦。”林校长狡诘地一笑，然后向身旁正在笑嘻嘻的戎瑞一招手。“来，戎瑞，我命令你，给大家做个示范！” “是，校长！” 戎瑞也没想到，**校长会把矛头指向了自己。戎瑞走到“轮胎”阵前面，没有马上开始动作，而是先给在场的众人做了一番讲解。 “大家请看，这些藤编的‘轮胎’一共有三十个，分左右错落分布，各有十五个。”戎瑞手指着“轮胎”说到。“通过的时候，需要特别注意眼睛、脚步和身体的密切协调，眼睛要快速清晰地识别‘轮胎’的位置，脚步要迅速踩在‘轮胎’圈里面，与此同时要保持身体重心的平衡，否则就会很容易被绊倒。这个项目的训练目的，是为了协调战士的身体综合协调能力。现在，我给大家做示范。” 戎瑞向后退开了两步，然后轻轻一蹬右腿，便迅速朝“轮胎”阵里面冲去。在一旁观看的**校长、罗瑞卿教育长和其他人，只看见戎瑞的双脚不停地在“轮胎”圈里面穿梭前进着，很快便通过了“轮胎”阵，不要说摔倒，就那些“轮胎”阵“轮胎”也没碰着一个。 “哈哈！”**校长得意地朝罗瑞卿教育长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真是太快了！”罗瑞卿教育长吃惊地吐了吐舌头。“我看只有十来秒时间，小戎就通过了。” “好，就按我们罗教育长的时间，十秒，我看呀，这就当我们红军大学恢复后的第一项军事训练纪录！”**校长笑着说。“以后，无论哪位学员，只要能够破了这项纪录，我重重有奖！” 一听**校长开了金口，这红军大学的首项军事训练纪录就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诞生了。而纪录的创立者戎瑞却在一旁傻愣愣的，他刚才没听清楚**校长说了些什么，也不明白大家为什么忽然就鼓掌了。 第四十一章 红榜效应 这就成了红军大学的第一项军事训练纪录？！等戎瑞明白了大家鼓掌的原因，居然没有任何高兴得样子，只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无奈样子。戎瑞的样子让大家都觉得很奇怪，这个小家伙该不是高兴得傻了吧。 “这第一项军事训练纪录，我还真是想不到的，请各位首长跟我来，就明白了。” 戎瑞粲粲地笑了笑，领着大家来到了设在行政办公区大院外的一堵黄土砖墙前面。这是一堵修筑得特别精致的砖墙，上面还加盖了屋檐。砖墙上面像是墙报的样子，再仔细一看，包括**校长、罗瑞卿教育长在内的众人都笑了，有几位还没转过弯来的，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看砖墙又看看戎瑞。原来，这是一堵用来表彰红军大学先进人物的榜墙，叫做红榜。榜墙的起始位置写着一句非常富有煽动性的话语：你想成为一名杰出人物吗，那就付出你的汗水和智慧吧！你想为一名优秀战士吗，那就激扬你的热情与信念吧！看吧，他们就是你的榜样！ 榜墙上的表彰内容可谓是丰富多彩，有表彰各项军事训练项目前十名的军事训练榜，有表彰红军大学学员中杀敌人数前十名的杀敌英雄榜，有表彰爱护民众的爱民模范榜，有表彰学习成绩前十名的学习模范榜，有表彰开动脑筋积极献计献策的金点子榜，还有劳动模范榜、杰出女性榜、最佳音乐榜、最佳美术榜、最佳戏剧榜、最佳文学榜等等，足足有好几十个表彰奖项。榜单是用羊皮制成的，看起来非常庄重和精致，当然，每一个榜单现在都还空着。 榜墙的后面，是关于各个表彰奖项的评选标准、评选方法和评选周期。军事训练奖项当然是由红军大学各个军事训练项目教官评定，最后还要经红军大学教育长最终确认，每个月评选一次。杀敌英雄榜的上榜人物，则是从入学或毕业的学员中评选，但是授予战士，当然了，杀敌成绩需要得到所在部队最高指挥员的书面确认。杰出女性榜的上榜人物，当然必须是女性了，每季度从红军大学学员最喜爱的陕北根据地女性中评选，参选女性必须获得二十人以上的推选。爱民模范的评选最有意思，评选团既不是红军大学领导，也不是学员，而是由十名延安老百姓组成，每个季度由他们评选在老百姓心中的爱民模范人物。文艺类奖项，不评选人物，而是评选作品，参选作品必须具有艺术性、大众性和革命性相结合的作品，也是每个季度评选一次。 “大学生就是大学生，点子就是多！”罗瑞卿教育长感慨地说到。“小戎呀，你这个点子出得真是太好了。” “哈哈！”**校长忽然大笑起来。 众人都不明白**校长为什么大笑，但从他的笑声中大家还是听得出高兴和得意的成分。**校长大笑之后，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墨水笔，走到了军事训练榜单前面。在“轮胎”阵一栏，**校长用墨水笔亲自写下了戎瑞的名字，又在后面的成绩栏填上了十秒的成绩。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他想了想，又来到金点子榜单前，在一次写下了戎瑞的名字，上榜理由是设立红榜。 “戎瑞小家伙，这榜单我可是给你填上了，哈哈！”**校长拧上了墨水笔的盖子。“这支笔是我在黄埔军校时候的纪念品，现在，我以校长的名义奖励给你，希望你再接再厉，为革命再立新功！” “谢谢校长，我一定不辜负校长的期望，为了中华民族的革命事业奋斗终生！”戎瑞没有任何做作地接过了**校长奖励给他的墨水笔，大声地说到。 戎瑞的特别小分队缴获的二万多册图书移交给中央社会部之后，又发还回来了，当然某些不适宜的书籍都已经被筛选出来了。利用这些图书，戎瑞经过请示之后，就在红军大学专门设立的图书馆，这也是整个延安乃至陕北地区第一个正规的图书馆。红军大学图书馆专门拥有独立的馆舍，馆舍分为书库和阅览区，阅览区的桌凳都是黄土堆砌的，虽然简陋，却也像模像样。阅览区的墙上挂着戎瑞和黄主任起草的图书馆管理规定以及各项注意事项，最引人注目的是迎门书写在刷着白灰的黄土墙上的一句话，知识就是力量。图书馆门口的管理员桌子上，还放了一本来宾留言簿。**校长兴致勃勃地在上面留言，为了革命而读书。 “报告校长，这是您的阅览证和借书证！” 戎瑞等**校长题写留言之后，把两个证件交给了他，这是图书馆的阅览证和借书证。阅览证是发给每一个提出申请读者的，而借书证则是只发给团职以上的干部，这个规定是经过罗瑞卿教育长批准的。给**校长的阅览证和借书证编号都是第004号，001号是专门为**准备的，002是给周副主席的，003则是朱总司令的。本来，按级别这第004号是轮不到**校长的，但他作为红军大学的校长，拿第四号也算是名之所归。看**校长乐呵呵的样子，戎瑞就知道错不了。 “嚯！好气派的窑洞群呀！”罗瑞卿教育长惊讶地说。“这比在草图上画的可要气派多了，也壮观多了，呵呵！” “老罗，现在我们红军大学可是整个陕北根据地最气派的单位咯，哈哈！”看着罗瑞卿教育长一惊一乍的样子，**校长也非常高兴地欣赏起眼前壮观的窑洞群起来。 “咦，学员宿舍大楼？！哈哈！” 跟在**校长身后的一个教员眼尖地发现学员宿舍窑洞群的上山路旁立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中国红军抗日大学学员宿舍大楼”的字样。这位教员看看石碑又看看戎瑞，忍不住觉得滑稽地笑了起来。罗瑞卿教育长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惊异地看向了戎瑞。 “对，没错，各位首长，这就是我们红军大学的学员宿舍大楼！”戎瑞毫不迟疑而且是骄傲地答道。 “小戎，你这是……哈哈！好好！宿舍大楼！”罗瑞卿教育长不愧是优秀的政工干部，很快就从戎瑞的表情上体会出了里面包含的意思，那就是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 **校长和罗瑞卿教育长这一次来红军大学视察，不仅仅是为了对红军大学校园的建设情况进行验收。验收结束之后，当天下午就在红军大学办公区召开了第一次校务会议，会议的内容除了由戎瑞通报红军大学建设情况之外，还通报了关于在红军大学设立各学科的命令，并且专门研究安排了三天之后的新生报到事宜和现有教职员的工作分工。红军大学的教职员，包括**校长和罗瑞卿教育长等领导在内，只有三十多个人。戎瑞在所有红军大学的教职员中，年龄最小，被分派做新生报到的工作，这也正合戎瑞的心意。 按照中央的命令，红军大学设立了三科。第一科是战术指挥科，参加学习的都是从各部队抽调的中高级指挥员，这一科也叫首长科，是高级科，人数不多，只有四十人左右。第二科学员则是从各部队抽调优秀连排干部，有一百多人，称为步兵指挥科，也是中级科。而第三科人数最少，暂时只有三十多人，学员来自一二九运动中从平津地区来的进步学生，还有一部分来自从平津地区转移来陕北根据地的地下党员，这一科是初级学员科。这是限于目前的办学能力暂时的设置，等以后条件许可的时候，再慢慢地设立其他诸如参谋专业、政工专业、游击战专业、无线电专业、情报专业、军需补给专业和统战专业等专业科目。 清晨的时候，在**校长的带领下，红军大学的全体教职员和警卫战士们举行了首次升旗仪式。可是没有嘹亮的军歌，也没有音乐器材，升旗仪式只能在红军首长和众人的坚毅目光中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冉冉升起。 新生报到处就设就在红军大学的大门口，今天，所有负责新生报到工作的教员和干事们都穿戴得整整齐齐，一身蓝灰布的军装也都洗得干干净净，这是**校长的命令，他要求所有的人都必须拿出精气神来。接着参与新生报到工作的便利，戎瑞为自己小小地谋了一下私，做了第一个报道的学员。戎瑞所在的科是战术指挥科，刚开始他还有些诧异，但一想到李部长说的团级待遇，也就理解了。但戎瑞想到自己现在实在不能说得上是部队的指挥员，跟从前线下来的指挥员们一起上课，心里还真实在有点忐忑。 红军大学新生报到处很简单，只有三张半新旧的书桌权当是办公桌了，这还是从红军大学的讲台中筛选出来比较好的。当初建设的时候，黄主任这个后勤部长确实购买了一些木料，本来是可以制作一些桌凳的，但戎瑞却把木料用在了教学设施上，这一点也得到了**校长和罗瑞卿教育长的支持。可是黄主任就苦了脸了，因为在延安这地方，木料实在不好找，很难买得到的，再说办校的资金也不够了。 “哇！这就是红军抗日大学吗？！” “气派！***真气派！” “老陈呀，这回咱们可来对地方了。”一个稍胖的红军干部使劲地拍了拍旁边另一位的肩膀。“命令让你来学习，你还不乐意，你看看，这不是好地方嘛，上级这是让咱们一边学习一边休息呀，哈哈！” “去去，别瞎扯，什么休息，离开部队憋都憋死你！”另一位红军干部显然对参加红军大学学习还有满肚子不乐意。 戎瑞正想着教学器材的问题，大门口已经来了好几位指挥员模样的红军干部。休息？呵呵，等正式开训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什么是休息了，戎瑞一听胖干部的话就乐了。 “同志，请出示命令或者介绍信！”在校门口执勤的红军大学警卫战士非常敬业，并没有因为这几个人对学校的夸奖而有所松懈。警卫战士行的军礼是平手礼，也就是把右手横举至胸前，手心向下，这是时下比较流行的士兵礼。 几个红军干部不敢怠慢，赶紧还礼，并把各自的证明交给警卫战士一一过目。等查验了报道证明，警卫战士这才给他们放行，一点也没有含糊的样子。验过了报道证明，几个红军干部来到了报到处准备办理报到手续。这几个红军干部除了刚才说话的两位之外，其他都是到第二科步兵指挥科报到的。来报到的两位红军干部见站在战术指挥科报到处桌子后面的戎瑞，年龄虽看起来很年轻，却是一副标准的军人身姿，连忙挺起了胸膛。军人之间就是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争胜之心人皆有之嘛。 “学员同志，欢迎加入光荣的中国红军抗日大学，请报出你们的姓名、职务和报到科目，同时请递交你们的报到证明！”戎瑞待两位红军干部来到报到桌前，便站了起来，向两位红军干部敬了个标准军礼，并大声地说道。 听见戎瑞标准的军姿和响亮的声音，两位红军干部先是一愣，随即不敢怠慢，也大声地一一按照戎瑞的要求作了回答。 “中国工农红军一方面军第一军团第一军第一师副参谋长黄国栋，报到科目战术指挥科，这是我的入校证明！”胖干部一点都不示弱地大声回答，果然不愧是来自红军第一劲旅的指挥员。 “中国工农红军一方面军第三军团第五军第十五师一团团长陈其年，报到科目战术指挥科，这是我的入校证明！”和稍胖的黄副参谋长一起来的陈团长更不示弱，戎瑞没想到瘦个子的他居然有一副大嗓门。 “两位学员同志，请在报到册上签名！”两位干部都是团级，和戎瑞是同级，所以戎瑞也就不叫他们首长了，不过，他心里面暗暗有些汗颜的感觉。 “咦？”正待签名的黄国栋副参谋长忽然一愣。“老陈，我还以为咱们是赶早了呢，这已经有人比咱们早了呀！” “真的？！我看看。”陈其年团长也是一愣。“戎瑞，这是谁呀，怎么没有注明部队和职务呀，老黄你听说过这个戎瑞吗？” “戎瑞，没有！”黄国栋摇摇头。 “哇！”陈其年的大嗓门又惊奇地嚷了起来。“我还以为自己二十三岁当团长够年轻了，你看，这个家伙只有二十岁呀！” “得得，咱们红军队伍里娃娃军团长都有，咋咋呼呼干什么你，切！” “那倒是，林军团长当年就是。”陈其年点点头道。 瞧这样子，这两位以后在军校里肯定有的乐了，戎瑞心想。这时，红军大学校门口来报到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 “这是我们红军大学的校徽一枚、毛巾一条，以及这个月的肥皂两块。两位的宿舍是在学员宿舍大楼的二楼，这是你们在201室的入住牌，请挂在门框左边的挂钩上。噢，我们红军大学的学员守则就在行政办公区的左首，请注意阅读。”戎瑞仔细地把一应物事仔细地向两人介绍。 “啥？！”陈其年听了戎瑞说的，又是一愣。“你说咱们红军大学的学员住的是大楼？” “是呀，就在前面，你们过了校务办公区就看见了，呵呵！”戎瑞不置可否地笑道。 还没等戎瑞说完，陈其年和黄国栋两人已经抓起戎瑞地给他们的东西，一溜烟地朝学员宿舍窑洞群那边跑去了。 “下一位。”戎瑞笑着摇摇头，这两位活宝，今后的军校生活想必是丰富多彩的了。“学员同志，欢迎加入中国红军抗日大学，请报出你的姓名、职务和报到科目，同时请递交你的报到证明！” “好，有气魄！呵呵，我是中国工农红军第一军团第四师政治委员彭雪枫！”下一位学员是位绝对算得上英俊的红军指挥员。“报到科目战术指挥科，这是我的入校证明，请你查验！” 彭雪枫？！戎瑞的心神猛地一振，他可绝对是红军队伍里能文能武的矫将呀。在中央红军进行的历次战斗中，他无役不从，每次都披坚执锐，身先士卒，且多次担任先锋部队的指挥员。连**谈起彭雪枫，也是禁不住连连夸奖，直挑大拇指，可见其份量的不一般。 “小同志？……” “啊……噢，对不起首长！”听见首长的提醒，戎瑞这才回神过来，微微红了一下脸，然后郑重地向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除了个别较远的以外，红军大学的第一批学员近300多人已经在上午基本上报到了。趁着尚未到吃午饭的时间，大家都参观起红军大学的校园和各项设施来。红军大学校园里的大多数设施是红军学员们以前根本没有见过的，参观的心情自然是兴致盎然的。学员们无论是战斗部队的指挥员还是政工干部，无论是连排长还是刚刚来到陕北根据地的平津进步学生，都兴致勃勃地在参观着。碰到有些看不懂用处的，便三三两两地大声议论着，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有的还争得不可开交。 “那些荆棘应该是替代铁丝网的，可这些箩筐是干什么的呀？” “哈哈，你见过哪里的箩筐没有底的嘛，这可不是姜太公的鱼钩呀。” “是呀，肯定没那么简单的。” “嘿，大家快看，这几堵土墙上还有狗洞呢！” “你个傻蛋，什么狗洞，这是训练用的墙洞。打战的时候，在城镇或者村庄里面，咱可没少钻过，嘿，这些训练设施有意思！” “喂！”这边争论着，榜墙那边的人又叫了起来。“快来，同志们，快来看哪，这边才有意思呢，快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送给读者朋友们的新年祝愿！ 第四十二章 物流集散中心 正如戎瑞事先预料的那样，红榜的设立在学员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有新奇，有惊讶，有赞叹，也有不解，还有个别的反对意见。令人奇怪的是，反对的大多是从北平和天津等地来的进步学生们，而支持的反而是来自红军各个部队的干部们。连戎瑞也没有想到，和他本应站在同一阵营的知识分子居然大多不认可红榜，而来自农民、手工业者等行业的草根英雄们却反而反响热烈。 “我认为这个红榜做得好，好在哪里呢，咱多的说不上来，但凭这个红榜表彰的对象都是好样的，咱就支持！” “哈哈！”这位红军排长的说得实实在在，引来了围观人群善意的笑声。 “表彰先进当然是好事，我们也不是觉得这个不好。只是这样公开地张榜出来，是不是有些哗众取宠的味道，而且这也不符合我们中国人谦虚的美德呀。如果要表彰先进的话，发奖状或者证书不是很好吗？”反对的人一听，赶紧提出反对意见。 “谦虚不谦虚，那是你们读书人的事情，咱也不懂。不过，大林排长的话俺觉得说得好，好在哪里呢？”站在大林排长身边的另一位憨厚的红军排长，大概是不怎么会说话，所以一开口就学起了大林排长的口气。“好在哪里呢，这个……” “哈哈！”这下，大家笑的更厉害了。 “哎，别笑啊！让俺想想来着……”憨厚的排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噢，对了！这个……呃……名字就去得好呀，红榜，那就是红色的表扬榜嘛，红色就是咱们红军的颜色，就是革命的颜色。再说了，在俺们连队，凡是表现出色的战士，哪回不是公开表扬的嘛！” “好！说得好！” “对对，这话说得实在！” “哎哎，大家都别争了，快看，已经有人上榜了呢！”人群之中有眼尖的，忽然发现了红榜上居然已经记录了，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 “真的？！哪里呀？！” 刚才还在争论红榜到底好不好的众人，一听已经有人上榜了，纷纷凑到红榜前面，想要看个究竟。 “喂喂，你们别挤呀！” “嗨，前面的，谁上榜啦？” “什么榜呀？前面的快说说，我看不见！” “叫戎瑞的，上了金点子榜！” “不对，不是金点子榜，是‘轮胎’阵训练创纪录，十秒呀！” “哎，不要乱说，明明是金点子嘛！” “嘿！两个都上榜啦，***，真牛人哎！” “同志，跟俺说说，什么是‘轮胎’阵呀？” “‘轮胎’阵，这个……我也不知道呀……” “那你跟俺说说，这上榜的戎瑞是谁呀？” “你问戎瑞呀……我……咳！我也不知道呢！” ……- 红军大学学员宿舍摇动群的第一层就是教职员宿舍，照顾到可能的老同志，比较方便一些。戎瑞的宿舍原本也是在教职员区的，但戎瑞更喜欢和学员住在在一起，所以他给自己分配住进了205号窑洞。205号窑洞自然是在窑洞群的第二层，也就是所谓的二楼。 每一个学员窑洞宿舍标准居住人数是六个人，而教职员宿舍窑洞则只有四个人，相对比较宽敞一些。由于红军大学现在的办学规模不大，学员宿舍还比较宽余，所以各个窑洞都没有住满。205号窑洞现在才住了四个人，除了戎瑞之外，有红十五军团的一位师长贺柏银、红一军团一师的王湘正团长，还有一位是戎瑞的老熟人了，总前委特务营的郭宝民郭副营长，他现在是正团职教导员了。贺师长原来是红25军的。1935年9月，红25军与红26军和红27军在延川县永坪镇会师后，成立了红15军团。王湘正团长则来自长征中赫赫有名的少共国际师，血战湘江让他们声名远播，据说连蒋某人也另眼相看这一帮娃娃兵。 算起来，四个人当中，戎瑞20岁，年纪最小，郭宝民最大，35了，贺柏银次之，28岁。王湘正仅仅比戎瑞大了一岁，不用垫底，高兴得在炕上直打滚，不知道的还以为哪来的小屁孩呢，根本就看不出是个红军团级指挥员的样子。 怎么又是老四，戎瑞低声嘟囔着。 “什么，老四？”郭宝民没听明白戎瑞嘟囔什么。 “噢，没什么。” “戎瑞小老弟，给大家伙说说你自己吧。”贺柏银坐在炕上，一边捣弄旱烟杆一边对戎瑞说。 “嗨哟，我说贺胡子，你自己也就那么丁点年纪，就倚老卖老叫起老四小老弟啦！” 贺柏银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所以王湘正老是叫他贺胡子，尽管贺胡子本人并不乐意这么叫，他说叫起来像是土匪似的。王湘正却有一番自己的道理，像当年贺龙贺老总也被称作是贺胡子，难不成也是土匪吗，叫他贺胡子已经是抬举他了。 “好你个妄想症，咱这宿舍里四个人，我是老二，叫小戎一声小老弟还有错吗？”贺柏银催胡子瞪眼地对王湘正说。 “嘿嘿，没错没错，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以后呀，我叫你老二好了，哈哈！”王湘正在炕上有打起滚来，戎瑞有些怀疑他这是不是在少共师时留下的小孩子毛病。 “不不……哎……我不是说自己是老二，我就是老二嘛！”贺柏银一听便急了，连说话竟也有些结巴了起来，越发地说不清楚，反而惹来窑洞里几个人的哄堂大笑。 “好了好了，王湘正你别闹了，贺胡子都急了，呵呵！”郭宝民一看贺柏银急得要发飙，赶紧打圆场。“戎部长……” “哎，我说郭老大郭大侠，咱们现在都是红军大学的学员了，又都住一个窑洞宿舍，你就别酸了，直接叫我小戎或者戎瑞好了嘛。”戎瑞一摆手打断了郭宝民的话，他可不喜欢在同学加舍友之间官名呼来唤去的满天飞。 “好好，呵呵，戎……戎瑞呀，原来是北平市地下党组织的，现在调到中央社会部了。”郭宝民为戎瑞介绍说。“我跟你们说，在我们陕北根据地，我们老四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名人呀，那个……嘿嘿……反正呀以后你们会知道的，不说了。” 郭宝民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贺柏银和王湘正虽感诧异，但也随即明白这是保密的缘故，自然不会追问。但两人都在心里捉摸着，郭宝民说戎瑞在陕北根据地是个名人，自己怎么没听说，好歹都是个正团级干部呀，难道这位老四的保密等级联正团级干部都没权利知晓。作为一个地下党的情报干部，参加红军大学的高级科也只有戎瑞一人。贺柏银和王湘正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暗自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两人都是久经战阵的指挥员了，心里吃惊，脸上什么却都没有也表现出来。 戎瑞把众人的反应都一一看在眼里，心里暗乐，要是他们几位知道自己还是红军大学的教员，还有红榜的事情，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俗话说，官越做大了越是容易疑神疑鬼的，戎瑞也不想解释，保持一点神秘感也是有好处的。 “各位大哥，来来，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哇！哈德门呀！”一见到戎瑞转身拿出来的东西，窑洞里的众人都是大烟鬼，早将刚才的疑虑抛到了九霄云外。 “小戎呀，我看你们家一定是地主成分吧，这么阔气，哈哈！”王湘正一把抓过了一包哈德门。 “切！这就地主啦，我还资本家呢！” 资本家？我看比资本家还资本家，简直是财神爷下凡呢，嘿嘿，北平都差点被这小子搬光了，郭宝民心想。正好，自己那一份香烟早就被特务营的同志们瓜分了，哈哈，跟着这小子准没错，吃大户了- “小家伙已经到红军大学报到去了吗？” “是的，周副主席，红军大学那边明天就开学了。” “听说你们和陈主任争小家伙了？” “呃……是吧……” “呵呵，争就争了，何况你们不是谁也没争到手嘛！” “是，周副主席。”李部长偷偷抹了一下冷汗。“给戎瑞按了个情报研究与分析室副主任的虚衔，先挂着。” “虚虚实实吗，你李大胡子的心思我能不知道，呵呵！戎瑞给你的建议报告写好了？” “已经送来了……呃……这事您知道了？” “不是上次开会的时候，你自己跟我说过的嘛，哈哈！” 多年的情报工作，让这位情报界的天才人物总是保持着极度的冷静，但不知为何，在主席和副主席的面前，李部长总是战战兢兢的，不敢稍有差池。所谓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还真是没说错。 “小家伙带来的资金……”周副主席慢条斯理地说。 “副主席，中央的资金分配方案出来了？！”李部长的话忽然紧张了起来。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那里还是咱们红军军事情报部的部长呀。”周副主席笑着对李部长说。“你猜的没错，中央经过慎重研究，资金的分配方案基本上已经确定下来了。扣除留作预备的财政保底资金，陈主任的经济工作委员会占了大头。” 李部长点点头，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占大头这一点他早就预料到了，难怪陈主任这几天春风满面，见谁都乐呵呵的。不知道其余的部分怎么分配，现在根据地的各个部门和部队，任谁都缺资金，恨不得把星星扣下来拿去当了。僧多粥少，红军军事情报部不知道能分到多少，刚刚组建的庞大机构，急等着米两下锅呢。作为红军军事情报部的首脑，李部长当然心急了。 “红军军事情报部刚刚组建，中央知道你们急等着资金，所以专门为你们拨十万元的款项。哎，李大胡子，你别失望呀，呵呵！”周副主席看着微微有些失落的李部长，乐了。“你也别太贪心，现在根据地哪里都需要大笔的资金，十万元已经不少了，就这数目已经是第三大拨款了。” “是，副主席，我明白的。”明白归明白，李部长的失落还是免不了的。 “另外，小家伙的户口就落在你们红军军事情报部，这件事情我已经跟陈主任说过了，小家伙在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职务算是挂职好了。” “太好了，不过红军大学**校长那边……”李部长既高兴又有些迟疑。 “红军大学那边只是暂时的，小家伙的主要任务现在是融入我们革命的大家庭里面来。”周副主席说。 “这就好，嘿嘿！” “乐了吧，我就知道你李大胡子的花花点子，财神爷给了你，你能不耍心眼，哈哈！”周副主席大笑。“有个前提条件，筹措的资金一半上交，但每年给中央财政筹措资金不少于二十万元。我可跟你说在前面，要银元或者黄金，到时候可别给我法币，那玩意儿保不定什么时候会贬值的，蒋某人心黑着呢。” “哪能呢，副主席！”李部长也笑了。“我们红军军事情报部正在组建一个特别的部门，专门从事‘筹措’资金的秘密工作，嘿嘿！” “真的是筹措吗？哈哈！” “哈哈！”李部长心照不宣地跟着周副主席大笑起来。 “这个部门是专门为戎瑞这个小家伙量身定做的，呵呵。至于人员编制问题，我准备把戎瑞从北平带来的特别小分队原班人马给他，再给他配备五名得力的情报干部。鉴于这个部门工作的特殊性，建议把总前委特务营毛勇那个加强连配置给戎瑞，别到时候被人抢了，呵呵！”李部长掏出一根哈德门香烟，递给周副主席。“不过这个特殊部门的名称还没有想好。” “很好，我看可以。”周副主席摇摇头，示意不要香烟。“嗯，是该想个合适的名称。这个部门很重要，必须保持高度的秘密性，否则就会成为敌人重点打击的目标。应该把名称取得从表面上不引人注目才是。” “副主席，这个事情我曾经和戎瑞小家伙谈过，他提了一个建议，取一个表面上与军事情报毫无关系的名称，我觉得挺有意思，就是不知道行不行。”李部长说道。 “噢，小家伙有什么好建议呀？” “中国物流集散中心。” “物流集散？”周副主席来了兴致。 “小家伙说，意思就是把物资从敌人的口袋里流到我们红军的口袋，把敌人的资金收集起来散发到我们红军的队伍中去。” “好一个物流集散中心，哈哈！”周副主席大笑。“好，就这么定了！具体的计划，你给中央写个详细的计划书报上来。对了，你的小九九不要打得太过了啊，要不然小家伙的压力就太大了。” “是，副主席！”李部长的冷汗又下来了- “孩子们，你们知道你们的父亲、母亲是什么人吗？他们为什么牺牲呢？他们为什么会享有崇高的荣誉呢？” “你们的父母是最优秀的中**人，他们是为了祖国的安全和荣誉献出宝贵生命的。” 对着七八个十来岁小孩子讲话的，是一位挂着中校军衔的解放军军官。中校军官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眼前的孩子们，而是望向了窗外的远方，仿佛他的战友们就站在远方的山头上向他招手一般。 “孩子们，你们之中的一些优秀分子，将来会有机会继承你们父母的光荣使命。” “老师，那我们的爸爸妈妈和你一样是解放军战士吗？”坐在孩子们中间的说话的，俨然是年幼的戎瑞。 “在这里，孩子们应当叫我教官。”中校军官微笑着纠正戎瑞的说法。 “是，老师，不，教官。” “是的，孩子们，他们不仅仅是最优秀的军人，他们还是我军最优秀的情报员。” “情报员是什么呀？” “笨蛋，连这都不懂，教官，情报员就是特务。”戎瑞旁边的胖孩子学着大人的口气，老气横秋地说。 “不对，你才是笨蛋呢，特务是对坏人的叫法。”年幼的戎瑞争辩道。 “我知道，当了情报员之后，就要先到国外去蹲鸡窝的。”胖孩子一本正经地说。 “鸡窝，什么鸡窝呀？”年幼的戎瑞不解地问道。 “笨蛋，这都不懂，鸡窝就是……就是……”胖孩子抓耳挠腮地也说不出鸡窝是什么，急得直冒冷汗。“呃……鸡窝就是鸡待的地方嘛！” “哈哈！”中校军官大笑。 ……- “喂，老四，醒醒！”王湘正用手推了推正在说梦话的戎瑞。 “啊！”戎瑞被惊醒过来。“对不起，三哥，我做梦了，嘿嘿！” “你刚才在梦里面说什么鸡窝来着。”王湘正奇怪地看着戎瑞。 “鸡窝？”戎瑞一愣。“啊……这个……鸡窝不就是鸡待的地方嘛！” 第四十三章 东征宣传队 为了体现红军的抗日决心和打通开赴抗日前线的通道，由红军陕甘纵队支队与陕北红军组成的中国人民红军抗日先锋军，已经于2月20日向东渡过了黄河，开始东征行动。这一次东征行动，实际上还有另外一层试探性的战略目的，那就是寻求红军向东发展的可能性，以摆脱根据地在陕甘贫瘠地区的局限性。陕甘地区虽然足以使得历经艰苦奋战的红军得以立足，获得宝贵的战略休整。但陕甘地区地贫民瘠，交通闭塞，对于红军来说，无论是经济来源还是兵力来源都十分困难，非常不利于革命的发展需要，中央是把目光东边的山西和北边的绥远等省。 等关于红军东征的命令传达到红军大学的时候，黄国栋、陈其年、王湘正和贺柏银等许多高级科和相当一部分中级科的学员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们都是一线作战部队的指挥员，大概是早已经秘密接到了赶赴前线的命令了。红军大学的领导应该是知道东征行动的，但并没有向学员们正是传达，所以剩下的人等到今天才知道。听到罗瑞卿教育长传达的东征消息，聚集在检阅台前，原本以为今天是开学典礼的学员们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很多学员纷纷把自己的军帽抛向了半空。 鉴于很多学员参加了东征行动，按照红军大学校务部的命令，留校的学员同意参加基础军事课目的训练。这个命令让很多来自作战部队的留校学员大为不满，就因为没让他们上前线，群情激动的中级班留校学员还集体向**校长和罗瑞卿教育长递交了要求参加前线作战行动的血书。 戎瑞也向红军大学领导递交了上前线的报告，和中级班的留校学员们不同，他是要求红军大学在学员中组织一支精干的抗日宣传队随军行动。戎瑞的理由很简单，对于红军大学学员来说，东征行动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参加东征行动能够极大地激发学员们的革命热情。但鉴于上级的作战部署，学员们不可能都有机会参加东征作战行动，所以组成抗日宣传队作宣传鼓动工作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应该给大家一个机会的。 “老四，你的报告能批下来吗？”郭宝民有些怀疑地问戎瑞。 “你看着好了，郭大侠。”戎瑞自信满满地说。“中级班留校学员的请战报告肯定没戏！” “为啥？”郭宝民有些不信。“以前对请战血书，上级一般都会在一定程度上满足同志们的呀。” “呵呵，我说郭大侠，你莫非是不把自己当干部不成？”戎瑞戏腻地看着郭宝民。 “什么不……噢，我明白了，这是因为大家所在部队还没有接到作战命令，呵呵！”郭宝民一拍自己的脑袋。 “就是嘛，难道让你们总前委特务营也上前线作战不成。”戎瑞笑道。“郭大侠，你就别想咯，想上前线我看没门，呵呵！” “扯蛋，我们根本就不可能上前线，就是长征的时候，我们特务营的作战任务也是很少的。”郭宝民笑着点头说。“不过，这次你可能想错了，呵呵，我们总前委特务营肯定已经跟随总部渡过黄河了。” 第二天，命令果然来了，请示红军总部之后，组建红军大学学员抗日宣传队的报告被批下来了。中级班的请战书被否决了，命令还要求红军大学要做好留校学员的思想工作。不过，宣传队的组建并不是因为戎瑞的报告，红军大学原本就有这样的设想。还在戎瑞并不知道这一点，他现在正乐滋滋地做准备工作呢。 按照命令，红军大学留校的学员有十二人入选宣传队，其中包括战术科的戎瑞和另一名来步兵科的来自作战部队的营教导员蔡晟，宣传队其他的人都来自初级科平津地区的进步学生。 “小戎呀，经过林校长的批准，决定由你来担任抗日宣传队的队长兼临时党支部书记，营教导员蔡晟担任你的副手……” “哎，首长，您先慢点说，这个……我只是请求参加抗日宣传队而已呀？！”还没等罗瑞卿教育长说完，戎瑞就急了。 “这是我们红军大学对你的能力和革命热情的高度信任。你们宣传队十二民队员中，党员占了一半多，所以组成了临时党支部，由你来担任党支部书记，蔡晟担任组织委员兼宣传委员。学校首长们都相信你能够组织好抗日宣传队的工作，也能够很好地完成宣传任务的。”罗瑞卿教育长根本就不听戎瑞说些什么，笑眯眯地对戎瑞接着说道。“记住，在完成宣传任务的同时，一定要注意安全，务必保护好每一个宣传队员的安全。你要知道，我们红军大学的每一个学员都是革命队伍的宝贵财富呀！” “是，教育长同志，戎瑞坚决完成组织交付的任务，请首长们放心！” 罗瑞卿教育长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由戎瑞领队是组织上的决定，作为一名学员和党员，戎瑞必须执行，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虽然他并没有想过要担任宣传队的领导。但作为宣传队中唯一曾经执行过小分队长途跋涉任务的人，也是唯一的一名红军大学教员，在清华大学又是音乐剧社的社员，有宣传经验，同时作为级别最高的人，由戎瑞担任宣传队队长兼临时党支部书记再合适不过了。戎瑞自己也很快明白到了这一点，所以就很爽快地接受了任务。 “很好，这就对了嘛，革命战士要服从革命的需要，要把任何一个岗位都看成是战斗岗位！”罗瑞卿教育长满意地点头说。 “是，首长，我会记住您的话的！”戎瑞郑重地向罗瑞卿教育长敬了个军礼- 按照命令，戎瑞率领的抗日宣传队在三天后抵达了柳林县三交镇坪上渡口，同行的还有一个护卫班的战士。坪上渡口是红军东征最早登陆的渡口。就在2月20日，红一军团的二十五名勇士强渡了黄河天险，随后，红一军团的突击队在坪上渡口登岸后直捣三交镇，全歼了晋军第七十二师的一个营，继而占领了留誉镇，直逼中阳城。2月21日，东征红军总部和红81师尾随红一军团在坪上渡口渡过黄河，彭德怀、**、左权、陈赓、陈光、杨成武、彭雪枫等红军领导人和后续大军一起在此地渡过黄河，拉开了东征抗日的序幕。 出发之前，戎瑞只向红军大学要了一面铜锣、一副铜钹和一面小鼓，还有不多的红纸，那是写宣传标语用的，这些东西还都是向老乡借的，回到延安，是要还给老乡的。再多的东西就没有了，红军大学也实在拿不出任何东西，其余的东西就要宣传队自己动手了。 戎瑞的宣传队来到三交镇的时候，这里已经建立起了山西省第一个红色苏维埃政权。这时候，东征的红军部队主力已经取得了关上、蓬门大捷，红军击溃了晋军在吕梁山区设置的“中间阻碍地带”，取得了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战略地位，红一军团和红十五军团两大主力在孝义县的大麦郊地区胜利会师。**和周副主席等红军领导人也随同到达，在那里指挥红军主力，准备东进兑九峪，穿越同蒲路，开赴河北抗日前线。为了遏止红军大举东进的势头，待在太原的阎锡山坐不住了，急调两个纵队共八个旅的兵力，集结于汾阳、孝义等地区，准备在孝义以西的兑九峪地区与红军主力决战。同时又严令同蒲路沿线晋军加强防守，日夜巡逻，将东征红军围堵于同蒲路以西的吕梁山区。 迎接宣传队的是留守三交镇红三十军军部的一位宣传干事，他们的留守部队在三交镇地区正在执行筹款和扩红，这也是此次东征的主要任务之一，也是最艰巨的任务之一。 “戎队长，你们红军大学的抗日宣传队来真是太好了，要不我们的人手都不够呢！”姓王的干事高兴地说。 “我们这不是来支援你们的嘛，呵呵！”戎瑞笑着说。“王干事，咱们长话短说，你派人把我们宣传队的队员们先带到住地休息，我和你先到镇上转转，了解了解情况，顺带你跟我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怎么样？” “呵呵，好好，戎队长，不愧是红军大学的，革命工作的积极性可不是一般高啊！”王干事见戎瑞还没休息一下就开始工作了，佩服地说道。 让副队长蔡晟带着队员们和红三十军的同志先去驻地休息，戎瑞这才带着两名战士和王干事一起朝镇上走去。这里的气氛和黄河对岸不同，完全是一派改天换地的新气象，不像陕北根据地红区那样什么都很正常。这里的老百姓看起来对红军还是挺新鲜的，这或许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这样一支与以往所见过的完全不同的军队有关。戎瑞和王干事一行人走过的时候，街上的人们都回驻足观望，戎瑞发现那种眼光就像是看见了一个新世界一般新奇。 三交镇看上去明显要比河对岸一般的村镇要富裕一些，街上的商铺就多了许。当然，说富裕是相对的，比不上河北、平津一带，至少这里的普通老百姓衣着还算整齐，也很少看见河对岸老百姓那种普遍的菜色脸孔。 “……，三交镇打下来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这里的人心现在还算稳定，惶惶度日的不是地主老财就是有钱的人，呵呵！”王干事喋喋不休地讲述着红军占领三交镇以后的情况。“三交镇是个大镇，历史上是紧扼秦、晋两省的交通要道，为黄河天险最主要的渡口之一，战略位置十分显著，所以人口也较多，估计镇上大约有五万多人的样子。” 戎瑞点点头，王干事看来对这里的情况摸得比较熟了。 “王干事，筹款、筹粮和扩红进展得怎么样了？”戎瑞对这个比较感兴趣，毕竟红军越过黄河天险不容易，怎么的也得有所收获吧。 “哎，戎队长，这回咱们红军可算是发达了！”见戎瑞问起这个事情，王干事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你还别说，中央东征的决定还真是英明无比呀。仅仅在这三交镇上，这一星期时间里，就已经有600多青壮年参加了我们红军队伍，老百姓的参军积极性也非常高呀。说起来，这都是阎锡山这个山西的土皇帝做孽的缘故呀。” “噢，这是为何？”戎瑞不解地问道，老百姓参加红军怎么和阎锡山挂上了。 原来，在红军东渡之前，黄河天险为阎锡山的晋军严密封锁。在北起河曲、保德，南到永和、大宁近千里的黄河尚线，修筑高碉、暗堡一千余个，每碉驻兵一班或两班，重要渡口驻兵一排以上，各碉之间距离以火力能够互相交叉为准，河防一线总兵力达四个独立旅之多，由正太护路军军长孙楚统一指挥。濒临黄河东岸各重要城镇，如三交、碛口、柳林、军渡、中阳、石楼等地，亦驻有重兵，构成阻抗红军向纵深发展的第二防线，并可随时应援沿河各个渡口。为弥补第一、第二道防线之不足，又依托吕梁山区的山隘要道，在中阳县关上村、隰县水头镇，分遣两个独立旅进行守备，构成阻击第三道防线。阎锡山为了弥补主力部队的兵力不足，震慑当地的老百姓，实施其“政治防共”、“民众防共”的防范措施，又在沿河各县成立几个地方武装“防共保卫团”，并依托地形划分为6个防区，严厉镇压当地老百姓和同情抗日的进步人士，致使不少到山西走亲戚、访朋友的无辜百姓和小商小贩都遭了殃，惨遭杀害。短短数十天中，晋西沿河各县被杀害的各类民众就达到百余人之多。阎锡山的倒行逆施，不仅没有吓倒素有革命传统的山西老百姓，反而激发了当地老百姓企盼红军东渡黄河的强烈愿望。在山西地下党组织的领导下，不少民众冒着生命危险，侦察敌情，传递情报，帮助红军运送弹药粮秣，张贴标语、传单，甚至一些热血的青年还偷偷渡过了黄河，跑到黄河对岸参加红军去了。 “山西的地主老财虽比不上当初江西的有钱，可与陕北的地主一比呀，还真有钱多了！”王干事兴奋地说。“光是从三交镇上的一个地主老财家里缴获的钱款，就足足有五万元之多呢，呵呵！” 王干事说得没错，戎瑞曾经听郭宝民说过这事，去年打了一个土豪，搜出了九千银元就高兴得不得了，这在陕北已经算是大地主了。一河之隔的距离，两地的贫富差异就如此之大，除去了陕北地贫民弱的历史原因，不能不说阎锡山这个盘踞山西的土皇帝还是有一套的，当然了，他那是为了他自己个人的地盘打算的。中央关于向东发展的策略，应当说是正确的，但是经过两万五千里长征的艰苦奋战之后，红军的力量受到了极大的削弱，现在正处于恢复阶段，能否在山西立足绝对是个问题。再者，向来把山西看作是个人私地的阎锡山也不是吃素的，整体上的实力远高于红军。红军强渡黄河天险之后，在时间上还来不及建立自己的河东根据地，军事物资补给和武器弹药都异常缺乏，维持长久的可能性不大。再加上，如果红军在河东的发展势头太大的话，阎老西这个土皇帝不排除会向蒋某人借调中央军来对付红军的威胁。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恐怕回军黄河以西是迟早的事情。不过，在戎瑞看来，即使回师河西根据地，红军在战略上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一半，那就是让红军重新回到世人的视线里，宣扬了红军的抗日主张，在政治上是极为有利的。 “戎队长，咱们红军红军贸易局就设在前面的永兴恒粮店里面，要不要去看看呀？”王干事用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家粮店，对戎瑞说。 “红军贸易局？！”戎瑞惊异地问道。“咱们红军什么时候设贸易局了？” “呵呵，实际上就是后勤部。”王干事笑着说。“毛泽民部长现在就在三交镇主持贸易局的工作。” “毛泽民？！那不就是主席的弟弟吗？”戎瑞一愣，随后惊喜地问道。 “是啊，戎队长，你见过毛部长吗，首长可是咱们红军赫赫有名的财神爷呀。当年在中央苏区当苏维埃政府中央银行行长的时候，毛部长就提出过决不乱花一个铜板的口号。毛部长的清廉，任谁都会伸大拇指的！”王干事一边说着，一边竖起自己的大拇指。 “呵呵，我也听说了这事。”戎瑞点头道。“走，咱们去看看首长去！” 永兴恒粮店就设在三交镇的主要大街上，这里是三交镇最热闹的地方之一。粮店的规模看来不小，是连在一起的三间两层铺面，楼上的窗口位置插着一面粮店的名号旗帜。可能是因为还在打战的缘故，粮店门口并没有悬挂红军贸易局的招牌，但有两个荷枪实弹的红军战士在站岗。 “这不是红三十军的王干事吗。”站岗的战士显然是认识王干事的。 “小刘，毛部长在吗？”王干事问道。“这位是红军大学抗日宣传队的戎队长，刚到三交镇，他想见见毛部长。” “首长，毛部长正在楼上呢，我去给您通报一下。”站岗的战士当然知道，红军大学可不是一般战士能进的，叫首长肯定没错，再说看面相也能看出来，凡是斯斯文文的，肯定是首长无疑了。 “咦？戎部长！” 战士刚要把戎瑞和王干事领进粮店，戎瑞的身后响起了一声惊喜的声音。 第四十四章 战地黄花分外香 “戎部长，你也过河啦？”一声惊异的清脆女声在戎瑞的身后响起。 戎瑞回头一看，居然是延安红军医院的柯沫兰和海上花，他们身边还有几位肩扛着担架的红军战士。 “是你们呀，这么巧！”能在遇见两位美丽的红军之花，戎瑞也非常高兴。“你们也上前线啦？” “呵呵！是啊，这次黄院长和何主任他们也到前线了，想不到能在三交镇见到你，戎部长。”柯沫兰现在越来越喜欢说话了，见谁都叽叽喳喳的，活像一只小喜鹊似的。 “真的吗，他们也上前了，就在三交镇吗？”戎瑞大喜，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到黄恒秋医生和何家骏了。 “咯咯！他们不在这里，他们现在正在留誉的战地医院呢。我们刚刚往坪上渡口送完重伤员，正和同志们打算赶回战地医院去，不想就与兼容部长了，真是有缘哟，咯咯！”柯沫兰的话是对戎瑞说的，眼睛却看着站在身边的海上花。 “留誉吗，太好了，我们宣传队过两天就会去那里的。”戎瑞高兴地说道。 “真的呀，戎部长。”柯沫兰也很高兴。“咦，刚才你说什么宣传队，你什么时候参加宣传队啦，你不是到红军大学当教员了吗？” 戎瑞把红军大学组建抗日宣传队上前线的事情说了一遍，担架队的战士们高兴得笑开了嘴，两个小姑娘更是开心地蹦蹦跳跳地起来。部队的战斗生活，既让人热血沸腾，又让人紧张和不安，无论干部还是战士们，他们的心情随时都处在紧张的氛围之中，极其需要能够让大家放松心情的娱乐项目。听到红军大学的宣传队即将到来的消息，哪能不兴奋异常呀。 “海上花同志，真高兴能够再次见到你！”戎瑞对海上花说道。 “你好，戎教员。”海上花忽然变得害羞起来没，这让戎瑞感到一丝丝差异。 “哎，戎部长，你什么时候把帽子还给人家呀，咯咯！”柯沫兰冷不丁地插嘴说道。 “嗯，什么？！”戎瑞没听明白柯沫兰的话。 “帽子，军帽！”柯沫兰的眼神有些捉黠的味道。 “啊……啊……帽子呀，对对！”戎瑞恍然大悟。“该还的，是应该还的，呵呵！” “那海上花姐姐的军帽呢？”柯沫兰笑嘻嘻地对戎瑞说。 “噢，我放在红军大学学员宿舍了，等回到延安一定原物归还，我保证，倒是一定亲手送上，呵呵！”戎瑞尴尬地对柯沫兰说道，还好战士们和王干事都没在旁边。明明知道柯沫兰是在捉弄自己，戎瑞却对天真可爱的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宿舍？咯咯咯！”柯沫兰忽然把眼睛看向了戎瑞的头上。“我看是在某人的头上吧？” “什么，没有呀？”戎瑞下意识地抬了抬头。 “咯咯……哈哈！……”看到戎瑞下意识的动作，柯沫兰放肆地大笑起来。 “小兰子，别闹了呀！”海上花的脸忽然红了起来。 “怎么啦，小柯，你笑什么呀？”戎瑞被柯沫兰笑得一楞一楞的。 “哈哈！”柯沫兰毫不容易停下了笑声。“海上花姐姐的军帽都戴在自己头上了，戎部长，你说我笑什么呀！” “啊？！” 戎瑞赶紧摘下头上的军帽，仔细一看，可不是嘛，军帽的帽沿上分明绣着一片海东青的洁白羽毛。这下糗大了，怪不得海上花这个小姑娘刚才一直就脸红红的害羞样子。从延安红军大学出发的时候，也没注意看，随手抓起军帽就出发了，难怪老是觉得军帽好象小了许多。要是一般的军帽还好，海上花的军帽帽沿上偏偏又绣了一片海东青的羽毛，这就是她的专用军帽了，这下糗大了，糗大了呀。 “对不起！我现在就还给你……还给你……花……同志……”戎瑞忙手忙脚地要把军帽还给依然羞红着脸的海上花。 “咯咯，戎部长，你可真逗！”柯沫兰大笑。“海上花姐姐的军帽都被你撑大了，还什么呀，戎部长，你没看见海姐姐已经有军帽了。再说你把军帽还了，你自己不是没有军帽了嘛，咯咯！我看呀，海上花姐姐的军帽就送给你的了！” 好么，柯沫兰也不问问海上花的意思，就把她的军帽出卖了。站在柯沫兰身边的海上花又羞又气，又恶狠狠地把手伸向了柯沫兰的软肋，柯沫兰最怕她这一手了，百试百灵。 “啊！” 柯沫兰被海上花在软肋上狠狠地拧了一把，一下子便惊跳起来。 “海上花海姐姐，你怎么又来这一手呀！”柯沫兰疼得眼角的泪珠都快落下来了，使劲用手揉着自己的软肋。“干吗下手这么狠呀！” “戎教员，我们得走了，还要赶回战地医院呢，军帽就送给你了吧，咯咯！再见！”海上花拉过柯沫兰就走。“走吧，死兰子！” “海姐姐，你别拉我呀，我还疼呢！” “那……就谢谢啦，小兰，海上花同志！”戎瑞向海上花和柯沫兰招招手，这回没有口吃了。 “戎部长，过两天可得来呀，到我们医院看我……”柯沫兰隔了老远喊道。“还有……花儿！……哎哟！海姐姐你又来了！” 戎瑞苦笑着摇摇头，没想到土匪窝里捡回来的柯沫兰，居然越来越像个爱玩的主。说不定呀，是那位北平医科大学的高才生何家俊的功劳。不能治柯沫兰小姑娘，欺负你何家俊总可以吧，算你倒霉，哼哼！ “哎，戎队长，刚才那位护士同志说什么花儿？”这时，王干事走了过来。 “啊？……啊！……”- “你就是红军大学的戎瑞，来自北平地下党的戎瑞？！哈哈，欢迎呀！”戎瑞和王干事刚刚上到永兴恒粮店的二楼，就见到一位四十多岁的红军干部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毛部长，我就是戎瑞。”戎瑞一眼就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毛泽民部长，他的话语里带着浓重的湖南口音。 “不要这么拘束嘛，来来，请坐请坐！” 毛部长阻止了想要敬礼的戎瑞，拉着他坐在下，又让警卫员给他倒水，弄得戎瑞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了。等坐定了下来，戎瑞注意到毛部长穿着的一身军装已经不知道戏过多少次了，补丁打得都快成叫花子职业装了。 “是不是觉得奇怪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呀，呵呵，你可是大名鼎鼎呀！”毛部长笑着说。“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呀，哈哈！” “毛部长，我……”戎瑞正欲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有王干事在场，巨额资金的事情是不能说的，这是纪律。 “陈主任跟我多次提到你，他对你很看好呀。”毛部长说。“我一直想见见你，可惜你看，我实在是太忙了。戎瑞同志，今天你来我这里真是太好了，可惜我也只能请你喝杯水，等回陕北的时候，我请你吃烤红薯，怎么样啊，呵呵！” “那真是太感谢了！”戎瑞笑了，他也很喜好这一口。 戎瑞向毛部长介绍了红军大学组建抗日宣传队的事情，毛部长非常高兴，连连说这是精神食粮，有时候比高粱米甚至白面还管用，惹得王干事在一旁偷笑起来。毛部长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红军东渡以后的初期情况，他说现在红军主力部队正在逼近中阳，而且前两天刚刚在关上村和刘家坪一带打了一个大胜战，全歼了阎老西的独立二旅三千余人。而且红军两大主力红一军团和红十五军团在大麦郊地区胜利会师，目前的战事已成对红军极为有利的局面。不过，独立二旅毕竟是阎老西的主力部队，红军部队的伤亡也不小。在经济方面，红军近期的收获颇丰，已经超过了在陕北一年的所得，极大地补充了红军的经济需要。听着毛部长的话，戎瑞分明可以看出近来红军部队的缴获对毛部长来说是何等高兴。戎瑞随即明白了毛部长的心情，作为红军的经济首脑，巨大的部队消耗造成了他斤斤计较于每一个铜板的坚毅性格。粮秣、弹药、药品、器材、被服等等军队的用度，哪一样消耗不是一个天文数字，红军的干部战士也要发津贴的，虽然已经停发好长时间了。 “小戎呀，在前线可不比在红军大学，安全问题一定要注意。”毛部长显然非常关心戎瑞的安全。 “谢谢毛部长，罗瑞卿教育长已经专门为宣传队派了一个班的警卫战士。”戎瑞觉察到了毛部长关心的目光，一股暖流悄悄的在他的心底升起。 “好好，这就好！”毛部长笑着说。“我听说，小戎你有三个警卫员是吧，比我还阔气呢，哈哈！” “毛部长，这都是首长们……”戎瑞觉得汗颜，这一次东渡黄河到东征前线，三个警卫员都跟来了。戎瑞原本是不想带他们来的，毕竟已经有警卫班了，要是再带警卫员，而且一带就是三个，别人不用惊异的眼光看自己就怪了。可是来云峰、管凤凤和小文三个警卫员一直不干了，见说不通戎瑞，他们威胁说要找陈主任、李部长和罗瑞卿教育长。戎瑞无奈，只好把他们也塞进了警卫班，三个警卫员这才笑嘻嘻地作罢。其实戎瑞也知道，三个家伙除了担心自己的安全之外，也是想跟自己上前线去，机会难得，把他们晾在延安，这几个小家伙肯罢休才怪呢。 “呵呵，这样很好！”毛部长摆摆手说道。“小戎呀，你对我们红军的财政后勤工作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呀，我可听说陈主任和李部长那边收获不小呀。” “毛部长……”戎瑞不好意思地想要解释一下。 “不急，不急，呵呵！”毛部长笑了。“你多考虑考虑，最好也写个书面的建议稿什么的，啊！” 什么？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呀！看着毛部长笑嘻嘻的样子，戎瑞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红军的首长们都一个比一个贼精贼精的，这随便聊上几句，一个任务就又压下来了，搞得好像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一样- 三交镇上的宣传工作正在稳步开展，戎瑞的宣传队只在那里休整了一天就上路了。当然，宣传队的队员也没有闲着，他们的干劲正好着呢。闲不住的平津学生们，把三交镇上的宣传标语又重新刷新了一遍，把在延安准备的节目练习了一下，连戎瑞也连夜编写了几个新节目出来。 前往留誉的路程不是很远，路上偶尔还可以看出战斗的痕迹，让戎瑞和队员最感兴趣的是路上不时押送过来的俘虏队伍。这些俘虏大概是前些天关上、蓬门大捷中俘获的晋军士兵，俘虏们既沮丧又不服气的样子，让初次见到俘虏队伍的平津学生们开心地笑了。 “同志，你们是哪部分的？”一个押送俘虏的红军小战士高声朝宣传队招呼起来。 “你好呀，小同志，我们是红军大学抗日宣传队的！”一个从天津来的学员高兴地回答道。 “红军大学呀，好！”小战士朝学员竖了竖大拇指。“不过，你别叫我小同志，我参加红军队伍都已经两年多了，我都跟着队伍走过草地，爬过雪山呢！前几天，我还在战斗中抓了好几个俘虏，嘿嘿！” “哇！厉害！”小战士的不满引来了学员们一片惊叹，惊叹声也让小战士的脸上笑开了花。 戎瑞也想不到这位小战士居然是在长征途中参加红军的老战士了，看他的样子，和平时期若是在家里还是个小屁孩呢。戎瑞脑子一转，这大路边不也是很好的宣传阵地吗。说干就干，他当即和副队长蔡晟商量了一下，蔡晟自然是非常赞成的，毕竟他是作战部队来的，知道现场即时宣传的效果要好多了。 “同志们，让我们红军大学抗日宣传队为前线的战士们来一个节目，好不好呀？”戎瑞跳上了路边的一块大石头。 “好！”宣传队员们的兴致和热情都非常高。 “好，来一个！”连路上行进的战士们也高声附和起来，包括押送俘虏的和开往前线的部队战士，那个小战士更是叫得高声。 “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的旗帜竖呀竖起来，张灯又结彩呀嘿，张灯又结彩呀嘿，光辉灿烂闪出新世界。红军队伍真威风，百战百胜最英勇，粉碎了蒋贼的大围攻。一杆红旗飘在空，红军队伍要过冲，红色战士最光荣，张灯又结彩呀，张灯又结彩呀，光辉灿烂闪出新世界。一杆红旗飘在空，红军队伍要扩充，保卫工农新政权，带领群众闹革命，红军战士最光荣。亲爱的农友们哪，亲爱的农友们哪，拿起刀枪都来当红军，拿起刀枪都来当红军。……” 一首江西苏区流行的八月桂花遍地开，从宣传队员们的嘴里琅琅唱出，歌声飘扬的还带着一丝寒冷的大道上空，飞进了过往战士们的心中。这歌声就像是一杯温暖香甜的米酒一样灌进了战士们的胸膛，让他们的脸色也变得红润了起来。队伍中许多来自江西苏区的战士都纷纷跟着唱了起来，很快，通往留誉的道路便成了一条歌声的河流。连路边不知名的野花，也仿佛是在伴舞一般随风招展。歌声中，红军战士们的脚步并没有停下里，只是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在经过宣传队员面前的时候放慢了脚步。 “好！” “同志们，大家说红军大学宣传队的歌唱得好不好？”一个大概是连队指导员模样的红军干部大声地向战士们问道。 “唱得好！”战士们齐声回答道。 “大家说，要不要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看着战士们的热情被调动了起来，戎瑞马上让宣传队员们拿出了第二个节目，这是昨晚上戎瑞和队员们连夜赶排的三句半。 “正月正是新年呐，祝贺同志们好呀，说上三句半呀，当！找乐哟！咣咣呛！咣咣呛！黄河天险一舟渡，闫老西重兵封堵，廿五勇士胜天兵，当！天险没了谱！咣咣呛！咣咣呛！天高气爽士气涨，红军前方打胜战，抓来俘虏排成行，当！一串！咣咣呛！咣咣呛！革命战士热情高，严守纪律作风好，战无不胜是法宝，哎，法宝！咣咣呛！咣咣呛！……” “好！” 红军战士们大声地叫好着，而俘虏们有的垂头丧气，有的则是惊奇地看着红军大学的宣传队员们，还有的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在俘虏们的眼里，红军是一支他们从来不曾遇见过的军队，既不像中央军也不像国民军，既不是北伐军更不像北洋军，红军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那样新奇。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人民的子弟，我们是人民的武装，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工农兵的旗帜高高飘扬。听，风在呼啸军号响！听，革命歌声多嘹亮！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解放的战场，同志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大地。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向着最后的胜利！向着人民的解放！” 第四十五章 药品危机 安排好宣传队的驻地事宜，戎瑞把晚上宣传演出的联系工作交给了副队长蔡晟，他自己和警卫员们就马上到驻扎在留誉的红军战地医院去了。自从来到延安，戎瑞和黄恒秋、何家俊两位医生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有见过了，戎瑞非常关心他们在红军队伍里的工作和生活情况。黄、何两位医生可是在戎瑞一手操纵下来到陕北红色根据地的，要是两人工作不如意，戎瑞觉得自己会非常内疚的。 留誉的红军战地医院设在镇内最大的一座祠堂里，离宣传队的驻地不远，待问清医院具体位置之后，戎瑞便放心地离开了。反正今晚的演出都已经安排好了，也没什么着急的事情。再说副队长蔡晟确实是相当不错的政工干部，有他在，戎瑞没什么可以担心的。蔡晟是从红一军团来的，这次没能参加东征的战斗，戎瑞知道他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如意，所以他尽量满足了蔡晟的工作**。戎瑞走出了驻地，开始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内疚，毕竟自己是领队，把工作交给副手，自己却看朋友去，多少有些假公济私的嫌疑。但随即戎瑞又打消了这种想法，当一把手的，当然是能少干就少干，否则要副手干什么。偶尔做一些不是太忙的工作，那也是为了调动手下的工作积极性，这就是所谓的领导艺术嘛。 “哎，凤凤，你说戎主任到战地医院去，到底是去看黄院长和何主任呢，还是去看柯沫兰和海上花姑娘呀？”来云峰跟在戎瑞的后面推了推管凤凤的胳膊问道，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十几分钟了。 “我哪里知道，告诉你啊，不要叫我凤凤！”见来云峰叫自己名字，管凤凤不乐意了。 “我不叫你凤凤，你让我叫啥？”来云峰显然是故意的样子。“不叫你凤凤，难道叫你小管，可你得年龄比我大呀，叫你老管，你又太小了，呵呵。要是被别人叫成老倌，你就更惨咯！” “反正……反正不许叫！”管凤凤无可奈何地嘟囔着，每次和来云峰争执这个问题，他总是落在下风。 “来云峰，不许再欺负老倌，要不我告诉戎处长去。”小文为管凤凤打抱不平道。 “我这是逗凤凤呢，小文，你着什么急呀！”来云峰笑道。“要不，你也别叫凤凤老倌了。” 两人正说着，戎瑞忽然回头瞪了两人一眼，吓得来云峰吐了吐舌头。戎瑞知道三个警卫员其实关系相当不错的，只是来云峰和小文两个人特别喜欢拿管凤凤的名字开玩笑，而管凤凤也毫无办法，谁叫他不肯改名字了。 “你看，戎处长瞪你了吧，小心首长以后不带你出来了，呵呵！”小文得意地说。 “还是你自己小心吧，又不是瞪我一个人的，哼哼！”来云峰不服气地说道。“哎，小文，你说说，首长去战地医院到底看谁去？” “这件事情嘛，这个，不好说……”小文卖起了关子。“你说的两种目的都有可能，据我仔细观察来的情况分析，那个……柯沫兰和海上花两位姐姐之中，肯定有一位姐姐对我们首长有意思的，我敢肯定。要不，她们也不会老是拿海上花姐姐的军帽说事，几次来找首长要军帽，结果都没要成，这不明摆着吗。要问我们首长到底去看谁，说起来……” “这跟军帽有啥关系呀？”一向木讷的管凤凤插嘴问到。 “笨蛋，这都不懂，要是军帽拿走了，下回找什么理由来找首长呀！”来云峰伸手敲了管凤凤一下。“我们首长长得帅，学问又好，人又和气，从来都不发火，哪个漂亮姐姐不喜欢呀，这要是在我家乡那边，早就让媒婆挤破门槛了。” “来云峰，你这话好像不对呀，媒婆不都是上女方家里的吗？”管凤凤想了想问到。 “笨蛋凤凤，这都不懂，我们首长需要像一般人那样请媒婆吗？”来云峰又敲了管凤凤一下。 “来云峰，不许叫我名字，不许叫我笨蛋，不许打我，要不……我告诉首长去！”管凤凤急了。 “好好，不闹了，行吧。”来云峰看了一眼戎瑞的背影。“小文，你快接着说说。” “现在不许打岔了啊。”小文得意地说道。“要问我们首长到底去看谁，说起来你们都没有注意一个细节，呵呵，就是军帽！” 刚开始还竖起了耳朵的来云峰失望地比划了一下手指，说来说去还是军帽呀。 “呵呵，关键是这军帽上绣着一根白色的羽毛，知道吗。”小文瞪了来云峰一眼，继续说道。“那位海上花姐姐，干吗要在军帽绣羽毛呢，就是说这是她的心爱之物，对不对！现在这顶军帽送给了首长，就是海上花姐姐把自己的心爱之物送给了首长当定……哎哟！” 走在前面的戎瑞越听越不是味道，这几个小鬼头，居然在背后偷偷分析起自己和女孩子的关系来了。戎瑞突然停下了脚步，身后的警卫员们一下子就撞上了戎瑞的后备。 “哼哼，你们这些小鬼头，真是人小鬼大，居然在背后议论起我……我的私事来了。”戎瑞一伸手就给了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一人一个响头。“别瞎猜想了，你们，去战地医院，黄院长和何主任要见，柯沫兰和海上花姐姐两位也要看，小鬼头！” 革命军人不兴打人的哦，小文的头上重重地挨了一下，嘴里不满地嘟囔了一下。 “小文，你说什么呀？”戎瑞笑眯眯地问到。 “没……没什么……”- “戎瑞？！好久不见呀！”黄恒秋医生一见到戎瑞，脸上立刻就像乐开了花似的。“好好，你这个部长别站在那里跟领导似的，快来帮忙，伤员太多了，我都忙不过来了。呐，轻伤员都在右边前院子里，还没来得及处理呢。你来了真是太好了，都交给你了！” 好么，刚一进门就被黄恒秋医生抓了壮丁了。而听到黄恒秋话的战地医院医生护士们，则是满脸诧异地看看戎瑞又看看自己的黄副院长。诧异归诧异，他们心里还是非常敬佩黄院长的医术的，既然黄院长让这位叫戎瑞的年轻首长负责，他们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们原本就不多，这会儿都忙着个自己紧张的救护工作，黄恒秋医生挥挥手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小唐，带戎部长去，给他一件白大褂。”黄恒秋医生对一个助理医生模样的人说。“噢，算了，已经没有了。” “是，黄院长。”小唐答到。“首长，请跟我这边来。” 戎瑞笑了笑，他知道黄恒秋医生的脾气，见他忙着也就不再打搅他了。前院的轻伤员果然像黄恒秋医生说的那样，密密麻麻地有一百多号人。也许是医务人员太少的缘故，只有三五个医护人员在忙碌着照顾他们。轻伤员们并没有因为没得到及时救治而有任何不满的情绪，相反，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兴奋的神情，相互之间还有说有笑的。显然，他们还沉浸在刚刚取得的胜利喜悦之中。 “首长，关上村战斗的所有轻伤员都在这里了，还有一些更轻一些的就没有送来了。”唐助理对戎瑞说，其实他也不清楚戎瑞到底是什么人，既然黄院长叫他部长，而且还带着三个警卫员，那准是不小的首长了。 “海上花，柯沫兰，黄香香，刘强，你们几个先停一下，过来过来！”唐助理对一男三女正在忙碌的医护人员喊道。 “哎，来了。戎部长？！海姐姐，快看哪，戎部长来了！” 柯沫兰放下手中的纱布卷，站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了正笑咪咪地看向自己的戎瑞，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柯沫兰惊喜地叫声，把整个前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死丫头，你叫什么！”海上花又高兴又是气恼地对柯沫兰发泄着不满。 “戎部长，你不是说明天才能到的吗？”柯沫兰高兴地问到。 “怎么，不欢迎我来呀，我可是一到留誉就来看你们了，呵呵！”戎瑞笑着柯沫兰，这个小丫头现在越来越像个开心果了。 “哪能呢，咯咯！海姐姐今天早上还……哎哟！……海姐姐，你又来这手了！”柯沫兰还没说完就跳了起来。 “怎么啦，小兰？”戎瑞诧异地问到。 “没事没事，戎教员。”海上花憋着笑把柯沫兰拉住，赶紧抢着说到。“小兰吃坏肚子了。” “我没有……”柯沫兰刚向申辩，被海上花掐了一下就不作声了。 “好了，别闹了，你们两个。”唐助理是怕戎瑞这位首长生气。“黄院长指示，前院轻伤员的救护工作由戎部长暂时负责，你们几个从现在开始听从首长的指挥。首长，我先回去了，里边正忙着呢。” 送走了唐助理，柯沫兰和海上花吐了吐舌头，相互做了个鬼脸- “听见没有，首长亲口说的，记住哟，你欠我半块肥皂。” “可……可是首长没说到底是看谁呀……” “喂！你不会是耍赖吧，愿赌服输呀！”- 经过关上和蓬门作战的胜利，红军东征部队击溃了阎锡山的晋军在吕梁山区设置的“中间阻碍地带”，取得了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战略地位，红军两大主力也在大麦郊地区胜利会师。红军领导人也随同到达了大麦郊，就近指挥红军主力部队。按照中央的的部署，红军主力将在下一步东进兑九峪，穿过同蒲路，开赴河北抗日前线。 红军东征部队的连连胜利，使太原的阎锡山大为恐慌。为了遏止红军大举东进的势头，阎锡山急调的两个纵队共八个旅兵力，已经汾阳、孝义、隰县地区完成了集结，准备在孝义以西的兑九峪地区与红军主力决战。同时又严令同蒲路沿线晋军加强防守，日夜巡逻，将东征红军围堵于同蒲路以西的吕梁山区。晋中地区一时间烽烟四起，一场红军东征以来最激烈的大战即将上演。 由于留誉镇的红军部队大部分已经开赴前线，晚上的演出就设在了红军战地医院，戎瑞笑着对蔡晟说这是慰问演出。慰问演出无疑是成功的，这让戎瑞非常高兴。可惜没能见到何家俊，黄恒秋医生说，何家俊是主修内科的，就留在延安了，这次没有随战地医疗队来前线。看起来，黄恒秋医生已经很适应红军部队的生活与工作了。戎瑞有些怀疑黄恒秋医生是不是工作狂，因为他总是有做不完的工作，就是和自己叙旧的时候，也闲不住要去查查病房，一点都不像戎瑞对他的初始印象。 “戎部长……”黄恒秋医生对戎瑞说。 “咦，黄医生怎么忽然和我生分起来了？”戎瑞一愣。 “呵呵，不是生分。”黄恒秋医生摇摇头。“我这是想替战士们向你提个请求。” “什么事，黄医生，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虽然不知道黄恒秋医生想说什么，但戎瑞还是非常认真地说到。 “战士们需要药品！” “药品？！” “对，药品和手术用品快没有了，戎瑞。”黄恒秋医生叹了口气，凝重地说。“东征的红军部队虽然打了不少胜仗，可是伤亡情况也非常重。要不是上回我们从和林格尔带回来的药品，牺牲的战士还会增加不少。现在剩下的药品和手术用品也不多了，经不起几次大战的消耗的。戎瑞，问题很严重，你知道吗。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勇敢的战士们在我的面前永远地闭上眼睛。药品的紧张状况，我已经向上级报告了，可是上级也没有办法。作为一个医生，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明白，我明白，你是一个优秀的医生。”戎瑞沉重地答道。“我来想办法，我会想办法的，但是这很难，你是知道的，请你相信我好吗？” 黄恒秋医生点点头，没有回答。 “我们还能坚持多久，黄医生？” “我的战地医院还能维持一个月左右，但这是情况最好的，其他的战地医疗队恐怕更糟糕，或者现在已经断炊了。”黄恒秋医生说。“我们需要盘尼西林、阿司匹林、阿托品、吗啡、止疼药、麻醉药、止血绷带、消毒药水、酒精、药棉……等等，我们的战士都需要！戎瑞，我不知道应该找谁，我不知道，我只能找你了，为了战士的生命，请你帮我，请想办法帮助我们的红军。” “好的，好的，请你先别着急，黄医生，北平的美国教会能不能……” “不，戎瑞，他们已经知道了我和家俊参加红军的消息，这条渠道现在不能用了。月初的时候，我的一个同学也到陕北来了，他告诉我，美国教会已经取消了我和家俊的资助资格。什么时候以仁义著称的美国教会也参加国民党的对红军的围剿了，哼哼！”黄恒秋医生说。“如果要搞到药品，北方只能是找日本背景的公司了，否则只能到南方想办法。” “我一定试试看，黄医生……” “我只是需要和一个人说说这件事情……戎瑞……你知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我知道你也无能为力的……你也不是天神的……”黄恒秋医生哽咽着说。“戎瑞，这不是办法，即使不能生产，我们也需要一个稳定的药品来源呀。” 戎瑞无语，是啊，他也不是天上的神仙，不能从手中变出红军急需的药品来。药品和其他军用医疗物资，既是紧俏物资，又是昂贵商品，同时也是国民党当局重点对红军禁运的东西。中国的西式医药工业比较落后，国人创办最早的西药厂在十多年前年代才出现，杭州的民生药业和上海的信谊、新亚、海普并称为四大西药厂。这些制药企业集中在江浙一带，虽说是工商企业，但国民党的控制非常严格，产量也极其有限。大部分的西药掌握在西方列强企业的控制之下，特别是美国、德国、英国和日本。取得稳定多的西药来源，说得容易，做起来简直比登天还难。现在紧俏的抗生消炎药，有时候价比黄金，一盒盘尼西林没有一根小黄鱼想都别想，还得托人说情才买得到，因为大多是走私货。 戎瑞想起下午在战地医院听伤员们说的事情，以前红军的药品比现在更加奇缺，一般的轻伤也没法及时救治，只好拿盐水清洗后包扎了事。有的战士在战斗中腿部被子弹打透了，因为根本就没有药，也没有止血绷带包扎，只好拿河泥封住伤口，即使运气好，伤好以后就再腿上留下了一个大洞。这种状况在江西苏区的时候就是如此，长征途中就更别说了，很多战士不是战死的，而是因为受伤或者感染生病而不治身亡的。 药厂……药商……药店……医药代理商……，对，药商！ 戎瑞忽然眼前一亮，山西的晋商天下闻名，晋中就是晋商云集的发家之地。山西的晋商虽说以票号闻名著称，但其中不乏以医药起家的大商人。比如太谷县广升药店，其前身就是前清文明的广盛药铺，中成药龟龄集和定坤丹在历史上很有名气。素以牟利著称的药商们，肯定是会经营西药的。问题是，即使有足够的药品，购药品的钱呢，难道像中原大战时候的军阀下手去抢吗，但那样的话，不仅给红军造成政治上的极大被动，又置革命道义于何地？还有，搞到了药品和医疗物资，又怎么从晋军重兵把守的晋中地区运出来呢？ 一个异常大胆的计划，在戎瑞的脑海里悄悄地萌生起来。 第四十六章 中心起炉灶 “w01，报告电悉，事从紧急，经研究，同意你的设想，具体行动计划可与大麦郊东征指挥部共同拟定，已责令总前委特务团毛勇连归你指挥并前往关上村与你汇合，另特别行动小分队已出发前往关上村，总部。” 和黄恒秋分别后，心血澎湃的戎瑞，连夜草拟了一个关于在晋中地区筹集军用药品的行动设想，并于当夜通过留誉驻军的电台发给了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天亮时分，李部长的回电就来了，同意了戎瑞的行动设想。由于红军东征指挥部已经前移至大麦郊地区，戎瑞必须赶往指挥部，行动的详细细节问题还需要和东征部队下一步的军事行动相衔接。 由于东征行动的展开，李部长的红军总军事情报部也正式组建，李部长如愿以偿担任了情报部的首脑，他是这一职位的不二人选。由于条件的限制，此时刚刚组建的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只含括了三局两室一中心一大队。三局是军事侦察局、政治保卫局和统战工作局，两室就是无线电侦讯室和由戎瑞领衔的情报研究与分析室，一中心则是中国物流集散中心，但物流中心表面上并不在军事情报部编制内。所谓一队，指的是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特种作战大队，加强营规模，团级编制，这个大队目前还只是在纸面上，但已经在红军各主力部队悄悄地挑选干部队员了。按照戎瑞的建议报告，特种作战大队应当下辖三个中队和一个小队，其中包括两个外勤中队负责特种作战行动，一个特勤中队执行保卫任务，一个后勤支援小队负责对上述中队执行任务时的支援。关于特种作战部队的人员，干部要求担任过排以上军职和至少三年以上作战经验，队员也是作战经验必须在三年以上的老兵。对这个特种作战大队，红军总参谋部特非常感兴趣，给予了李部长大力的协助。李部长希望能够争取在三个月内成军一个中队，半年以内形成战力。特种作战的基础训练大纲，戎瑞已经提交给李部长了，红军总参谋部知道消息后，死缠烂打地派人从李部长那里抄写了一份去。 “w”是中国物流集散中心的内部代号，而戎瑞作为部门的首脑，他的代号也就是w01了，这多多少少满足了戎瑞的不少虚荣心。经过李部长的首肯，戎瑞在“送亲”行动中使用的个人代号“发电机”也被保留了下来。确定了部门的内部代号，这就意味着戎瑞这个物流中心主任就要正式担负起为红军和党组织筹集资金物资的重任，也可以以任务为中心筹建自己的工作班底。 洪海和王小二的特别行动小分队经过近两个月的军事训练，各方面的军事素质都有了质的飞跃。在戎瑞的特别请求下，特别行动小分队的军事训练计划是按照戎瑞编制的特种作战训练大纲进行的，红军大学训练场和延安地区山峦间的沟沟壑壑成了他们最好的训练场所。戎瑞把特别行动小分队当作了特种作战部队的雏形，在自己不能亲自指导训练的情况下，他把各个训练课目进行了分解。所有分解后的训练课目都特别做了详细的说明，这样就可以由有经验的作战部队军官进行训练了。按李部长的说法，这是土法上马，而戎瑞则说这是摸着石头过河。 李部长和戎瑞一样，原本是不希望把正在训练的特别行动小分队派出执行任务的，但实在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选择了，因为他们原本就是从事地下工作的，王小二还有过劫富济贫的实践经验，再说小分队原本就是归属戎瑞的物流集散中心的。但小分队的队员们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一听说又要回到戎瑞的麾下，所有的队员们都很高兴，特别是王小二。 接到红军大学罗瑞卿教育长的命令，蔡晟虽然差异，但却没有多问，这是纪律所不允许的。虽然和戎瑞正是相处的时间不长，作为一名有经验的政工干部，蔡晟多少还是可以感觉出戎瑞的身份其实并不一般，要不，上级也不会在人员紧张的情况下派了三个警卫战士专门负责他的安全。唯一令蔡晟疑惑的是，戎瑞的年纪与他可能的身份实在不相符合，而且有总是那么自信，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令他担心的。 办理了交接，戎瑞和蔡晟以及宣传队的队员们告别后，便直奔红军东征指挥部所在地大麦郊。 “首长，前面就是关上村了。”来云峰对戎瑞说道。“咱们这一次大胜仗就是在这里打的，全歼了阎老西的一个旅呀，不知道他是不是吓得尿裤子了，哈哈！可惜我没能参加这场战斗。” “阎老西是不是尿裤子倒不知道，不过这仗是肯定有得你打的！”戎瑞笑道。 “真的？！首长，那可太好了，不过不能说话不算数的！”来云峰大喜。 “呵呵，你放心，大家都有得仗打的。”戎瑞说。“将来，咱们还要建立真正属于劳苦大众自己当家作主的国家，革命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说有没有仗打呀。等革命胜利了，你们三个都去上大学，做个有知识的人。” “首长，就像咱们苏维埃共和国一样的国家吗？”管凤凤认真地问道。 “你说的对，小管。”戎瑞点点头，他没有去解释苏维埃和将来人民共和国家的区别。“将来，我们的国家会苏维埃更好，人人都有饭吃，人人都能够自己当家作主，不受地主老财和资本家的欺负。” “真好呀，首长，真想明天就革命胜利了，呵呵！”管凤凤神往地说。 戎瑞的内心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多好的战士呀，多么朴素的思想呀，他们没有更多的奢想，在他们的眼里，仅仅是人人有饭吃和没有剥削，这就已经是理想中的乌托邦了。为了这个极其朴素的理想，他们可以为之流血，可以为之牺牲。戎瑞拍拍管凤凤的肩膀，他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一些湿润的感觉。戎瑞还能说什么呢，面对这样可爱的战士，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首长，你刚才说我们将来可以上红军大学吗？”来云峰显然对红军大学非常感兴趣。 “能，不久的将来，我一定想办法让大家都能上大学！”戎瑞也不知道自己的保证什么时候能够实现，但他此时是决不会否定来云峰等人的希冀的。“小伙子们，等有条件的时候，咱们自己办大学！” “太棒了！”来云峰兴奋地挥了挥手。 “别光顾着高兴了，走吧，总前委特务团的毛勇连长正等着我们呢。”戎瑞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闻了闻，泥土中似乎还有尚未散尽的硝烟气息。“还有一场好戏在等着咱们去唱呢，呵呵！” “首长，你说什么好戏呀？”文裕的眼睛一亮。 “过几天就知道了，走！”戎瑞笑了笑，随手抛开手中的泥土- 戎瑞和警卫员们到村口的时候，总前委特务团的毛勇连长和崔凯克指导员已经在那里迎接他们了。 “戎主任，总前委特务团一营三连连长向您报到！”毛勇连长见到戎瑞虽然很高兴，脸上却没有任何兴奋的意思。 “毛连长，崔指导员，咱们又见面了！”见到老熟人，戎瑞也很高兴。“你们连的动作很快呀，什么时候到的？” “一接到命令就过来了，已经到了快半天的光景了。戎主任，这个……”毛勇扭扭捏捏地说。“这个……咱们这个物流什么来着……嘿嘿！……” “哈哈！毛连长，是中国物流集散中心！”戎瑞大笑。 “呃……对，这个物流集散中心是什么部门呀？”毛勇不好意思地问道。 “是啊，戎主任，我们天一刚亮就接到命令，立刻就赶来关上村等您了。”崔凯克指导员在旁边说。“命令说我们连自接到命令开始就划归这个物流集散中心，我和毛连长捉摸了老半天，还是弄不明白这个物流集散是什么意思呢，呵呵！” “不奇怪，不奇怪，你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戎瑞暗乐，这物流两个字还真是很少有人能够理解的呢。“走，到你的连部去，咱们边走边谈。” 到了三连的连部，戎瑞立刻让毛勇召集全连的干部开会，宣布总部的命令。由于从总前委特务团转归红军总情报部的物流集散中心，干部战士们的思想还没有转变过来。而且，从主要从事红军总部机关保卫工作专为特种情报工作，干部战士们的以往的许多工作观念和工作方法都需要转变。因此，抓紧时间，尽快让全连官兵适应新的工作环境，这对马上要展开的行动也是非常有利的。 “同志们，现在宣布红军总部命令：红军总前委特务团一营三连，你连脱离总前委特务团编制，划归中国物流集散中心，本命令发布之日起立即生效，红军总部。”毛勇宣读命令的时候，泪珠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今天上午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总前委特务团团长让警卫员把三连连长毛勇和连指导员崔凯克从被窝里叫了起来。在团部，团长和政委两个人正等着他们。当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毛勇和崔凯克同时惊呆了。从江西苏区开始，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艰苦转战，特务团是一支特别能战斗的坚强部队，每一个干部战士都是红军部队中的精英，他们可以是红军精锐中的精锐部队，这种荣誉一直伴随着他们。一听说要脱离刚刚扩编的总前委特务团，毛勇和崔凯克当然是大惊失色了，还以为总前委特务团不要他们了呢。 虽然经过总前委特务团团长和政委的耐心解说，而且那个什么物流中心的主任又是他们的老熟人戎瑞，但两人还是拧不过这道弯来。毛勇和崔凯克虽然还没有全部领会命令的意思，思想上也有不少问题，但命令终归是命令，多年的革命部队锤炼让他们无条件地执行了命令。刚刚回到连队的两人一合计，就让连队立刻趁着天刚蒙蒙亮就开拔了。他们是不想让其他连队的战友们看见，免得伤心。 连队的主官尚且如此，连队的其他干部更是如遭了晴天霹雳一般愣在了当地。戎瑞一看现场的情况有些不对劲，虽然三连干部们的心情他能够充分理解，但这种情况却不能继续下去了。 “同志们，大家好，现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中国物流集散中心的主官，物流中心主任戎瑞！”戎瑞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 三连的干部开始还没有注意到坐在毛勇连长和崔凯克指导员身边的戎瑞，还以为是上级来传达命令的呢。干部们原本是应该认识戎瑞的，不过他穿着红军军装的样子，大家却还是头一次见到，所以一时没想起来，只觉得眼熟而已。戎瑞这一开口，才知道这位年轻的干部就是他们的新领导，而且是上次领导他们执行“送亲”行动的戎部长。干部们都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戎瑞，希望新领导能够给自己一个解答。 “同志们，中国物流集散中心从现在开始，将成为我们新的工作岗位！”看了看开始心情平静下来的三连干部们，戎瑞说道。“首先，向大家解释一下我们的部门，这一点连你们连长和指导员都还不清楚吧，呵呵！” 毛勇和崔凯克相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这不奇怪，因为向毛连长和崔指导员传达命令的总前委特务团的领导也不知道。”戎瑞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因为我们中国物流集散中心属于我们红军队伍中的a类保密单位，也就是说是秘密部队。所以我们的番号是秘密的，在座的同志们只有毛勇连长和崔凯克指导员有权利知道，但是总前委特务团却是没有资格知道的。所以，你们原来的团长和政委说不清楚，是很正常的。” 戎瑞的话在干部们中间引起了一阵议论，虽然他们还是不理解这个物流集散中心，但是这个部门的神秘性已经引起了他们的兴趣，连毛勇和崔凯克也眯起了眼睛并竖起了耳朵。 “我们这个部门叫做中国物流集散中心，之所以取这个名称，除了保密的需要外，意思就是把紧缺的物资从敌人的口袋里流到我们红军的口袋，把敌人的资金收集起来散发到我们红军的队伍中去，所以，我们物流中心的任务就是为红军秘密筹集经费和物资。同志们，这个任务不仅重要，而且艰巨，想必大家在陕北的时候都已经有深刻感受了。” 戎瑞见有的干部似乎有些明白了，崔凯克指导员还一边听一边点头。 “中国物流集散中心叫起来是不是有些别扭呀，没关系，慢慢熟悉就好了，呵呵。我们这个部门还有个简称，叫做物流中心，或者叫做‘中心’。请大家注意，从现在开始，‘中心’这两个字将是我们中国物流集散中心的内部代号。作为红军军事情报部的秘密部门，保密工作是首要的，这恐怕不需要我提醒吧。我们中心的所有成员，不管是我、毛勇、崔凯克，还是在座的干部，或者是其他本部门的任何一名战士，除非得到上级的许可，绝对不容许向其他任何人或部门提及自己的工作部门和工作性质，即使只有谈及‘中心’两个字也不行！否则，便要记大过一次！同志们明白不明白？！” “明白！” 干部们嘴巴里面说明白，但恐怕是心理面大多还不明白，戎瑞也知道这一点，但他并不着急，干部们慢慢地就会真的明白了。 “刚才说的是我们部门需要宣布的前两条，我再重复一遍，我们的部门内部代号是‘中心’，第二，我们的部门是绝对保密的单位。”看着张大了嘴巴的干部部门，戎瑞微微一笑。“第三条，总前委特务团一营三连是你们的公开番号，请注意，只是公开的番号，也就是说是用来掩护真实番号的。” “报告首长！”一个干部举手站了起来。 戎瑞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提问。 “这是不是说，我们连原来的番号还在？” “对，非常正确，而且是真实的番号，总前委特务团的这个番号也不会有其他的部队替代。” “万岁！”干部们听了戎瑞的话，顿时欢呼起来，连毛勇和崔凯克都不例外。 “安静，都安静！”毛勇高兴地咧着嘴。“都给我安静，继续听戎主任讲话。” “你们连的真实番号是中国物流集散中心特种作战连，营级编制。恭喜大家，也就是说大家都升官了，但发不了财，呵呵！”戎瑞小小地开了个玩笑，轻松一下会议的气氛。 “哈哈！”在座的干部们都笑了起来。 “想发财就不要当红军，哈哈！” “特种作战连除了现有的人员以外，还有大家的老朋友，洪海和王小二的特别行动小分队也将加入进来，特别行动小分队将在三天后到达这里和我们汇合。”看着兴奋异常的干部们，戎瑞接着说道。“第四个事情，现在宣布特种作战连的编成，特种作战连下辖一个连部和五个中队，也就是原来的一排至四排和特别行动小分队。第一中队，中队长高双喜，指导员曹风，副中队长林路。第二中队，中队长潘耀华，指导员周坚强，副中队长金达。第三中队，中队长邵光，指导员白有财，副中队长范大立。第一至第三中队为特种战中队，专门负责执行特种作战任务。第四中队，中队长胡学军，指导员付舟，副中队长罗斌，该中队为特勤中队，负责保卫和支援任务。第五中队，即特别行动小分队为侦察搜索中队，负责执行相关的侦察、搜寻和联络任务，中队长洪海，指导员秦凡，副中队长王小二。”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在静静地听着戎瑞宣布的编成命令，生怕漏掉了自己。毛勇在心里暗乐，今天不知道吹的是什么风，凭空提拔了一级，还多了一个中队的兵力，洪海和王小二的特别行动小分队可是实力不俗呀，还有那几个蒙古族队员。 “特种作战连连长由毛勇同志担任，崔凯克同志担任教导员，副连长屠俊杰、杨磊。”戎瑞继续说道。“我知道同志们对总前委特务团有着十分深厚的感情，这并不奇怪。但是我希望同志们要尽快适应新的战斗岗位，我只给大家三天时间，在第五中队尚未归建之前，特种连干部要积极开展学习并组织讨论，要充分认识和理解我们这个部门以及任务的重要性和艰巨性。但是，请同志们记住，不得记录学习和讨论的任何内容。” 干部们点头表示理解，不记录反而轻松一些。 “诸位同志，现在我要向大家表示祝贺，为什么呢，因为从今天开始，你们不仅是中心的成员，也是我们红军第一支特种部队的光荣一员了！”戎瑞巡视了一眼在座的干部们。“不过，先跟大家打个招呼，以后的训练会非常辛苦的哟！” 第四十七章 四特战队 “报告首长，红十五军团17师乔兴灿奉命前来报到！” “你好呀，乔兴灿同志，请坐下吧。”戎瑞高兴地对前来报到的战士说道。“先喝口水，咱们再谈工作。” “是，首长。”乔兴灿放下背包，坐了下来，接过来云峰递过来的一杯热开水。 “乔兴灿同志，你是山西平遥人吧？” “不，首长，参加红军以前，我是祈县的。”乔兴灿喝了一口水，摇摇头对戎瑞说。“不过，当初当伙计的时候，平遥城我倒是经常去的。” “祈县，你不会是祈县乔家堡乔家的人吧？”戎瑞惊奇地问道。 “呵呵，才不是呢，我们家老祖宗可没那么好的命。”乔兴灿嘿嘿地笑道。“祈县的乔家在我们山西可是很有名气的，虽然已经没有前清时候那么阔气了，但他们家还有很多产业的，是大商人呢。” “你这次来的任务都清楚了吗？” “是的，首长，上级让我绝对服从您的指示。”乔兴灿站了起来。 “这就好。”戎瑞示意乔兴灿坐下说话。“这次叫你来，就是因为你是平遥……不……祈县人，对祈县、平遥、太谷、文水和汾阳一带比较熟悉。你的任务有两个，一是详细地向我介绍一下这一带的主要商铺、药店和医院的情况，二是给我们当向导，有没有问题呀？” “没有问题，首长。晋中一带我非常熟悉，当初在祈县的钱庄当伙计的时候，经常要跟大档头出去办事，这一带我几乎都跑遍了。”乔兴灿肯定地说。 乔兴灿果然是晋中一带的活地图和百晓生，看来红军队伍之中还真是人才济济，连这样的人才都被李部长给挖出来了。 晋中地区的每一个较大一些村庄、城镇，每一条道路、山口和渡口，乔兴灿都非常熟悉，连当地的人口和商业状况也都无一遗漏。乔兴灿说，晋中地区最大的城镇是汾阳，最富有的城镇是平遥，最大的渡口在南齐，这一带的交通也非常方便，基本上都是大路。平遥的姚家是晋中地区最大的富商，姚家在平遥和汾阳都有好几家商铺，甚至在太原、北平和上海都有产业。听钱庄的大档头说，姚家的买卖做得非常大，前清之后，晋中商家就数他们家族了。在晋中商家之中，姚家现任家主姚天赐号称是姚百万，不过，大档头说实际恐怕还不止这个数。最大的医院也在汾阳，平遥也有一家医院，规模虽不大，但晋中地区的中药材和西药商铺基本上都集中在平遥城内。平遥城内的药商主要是姚家的大和记、蔡家济生堂、曹家大圣元三家，听大档头曾经说过，在平遥城内还有晋军的一个采办处，专门负责晋军在当地的货物采买事宜。 “乔兴灿，你说说这些商家之中有哪些是恶霸商绅，哪些是开明商家呀？”戎瑞不住地点头。 “首长，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蔡家和曹家在平遥的声望倒也不错，但他们两家好像和姚家有些不对劲。姚家的药行原本也不叫大和记的，两年前，姚家突然和北平的东亚贸易公司合伙了，就改称了现在的名号。” “东亚贸易公司？！”戎瑞一愣，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呀，正愁找不到当冤大头的主呢，嘿嘿，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首长，怎么了？”乔兴灿见戎瑞的神情，以为自己有什么说不对的地方。 “没什么，乔兴灿，你继续说下去。”戎瑞笑了笑说。 “首长……您不会是？……”乔兴灿忽然明白了什么，吃惊地长大了嘴巴。 “你说呢，呵呵！”戎瑞不置可否地说道。 “首长，要是……要是真的要……请首长一定不要放过‘平遥三恶’呀！”乔兴灿激动地站了起来。 “坐下慢慢说，怎么回事，这‘平遥三恶’是什么？”戎瑞伸手拉着激动的乔兴灿坐下。 原来，乔兴灿所说的平遥三恶在晋中地区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恶霸阔少，被人叫作“一横二霸三不管”，这三人在平遥、介休一带仗着有钱有势，横行霸道，无人敢惹。“一横”是指祈县首富张家的大少爷张春翰，此人家在祈县，却在平遥购置了大量的房产地产，仗着有钱，动不动就和别人比富，非要把对手搞垮才肯罢休。要是张春翰和有钱人比富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有个毛病，见不得漂亮的姑娘，结果许多贫民百姓人家都遭了殃。“二霸”指的是介休大财东范镠的孙子范同方，吃喝嫖赌，没有什么他不会的。“三不管”则是平遥姚家的二儿子姚廷贵，这个家伙仗着家里是平遥首富，胡作非为当地人要是惹到他不死也得脱层皮。平遥三恶平日声色犬马，相互之间竟然还竞奢斗富。一次张春翰在太谷某绸缎店里吃了一顿饭，饭后经理请他选购绸缎，侯奎一时兴起，当下便把该店绸缎全部买下。姚廷贵听说了这件事后，也不示弱，恰巧有一钟表店主请他吃饭，饭后灵哥便把该店的钟表全部买下。几年前的九月，介休的张兰镇兴办庙会，平遥三恶中的姚廷贵和范同方带着仆从车马来赶会。他们在庙会上以赛马车赌输赢，一家是景泰兰十三太保车，一家是关东灰鼠里围出风车，驾车的骡马都是不惜重资购买的上等好骡马，以燃两寸香的时间为准，由张兰镇西门跑到东门，再返回。当时看热闹的人拥挤不堪，快马如飞，看热闹的人少有不慎，便非死即伤，当时就倒下了七八个人。尽管死伤的人家把两个阔少恶霸告上了介休警察局，愣是凭着有钱有势，买通了警察局和法官，最后竟然判决是死伤的人自己不小心所致。恨得当地人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乔兴灿的父亲就是当时的死者之一。 “首长，请您一定要铲除了，为老百姓们报酬，也为我死去的爹报酬呀！”乔兴灿已经是热泪盈眶了- 特种连的干部学习和讨论已经进行了两天多，干部们的思想意识渐渐地集中到了特种作战问题上来了。对于特种作战的不理解，其实也不是红军干部们的认识不足的问题。红军部队的编制中也是有特种部队的，不过，现在所谓的特种部队，实际上就是技术兵种，如汽车兵、工程兵、扫雷兵等等，国民党军把坦克兵也算特种兵，并非是戎瑞所说的特种作战部队。如果说现在的中国战场上有特种作战部队的话，就只有日本人的731部队等细菌部队和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忍者了。不过也并非没有人研究戎瑞所说的特种作战，日军就在其第一军中设立了一个实验型的特种作战中队，专门研究和试验小部队作战形式。 “所谓特种作战部队，概括起来，就是四个‘特’字，也就是说，我们是四特战队，特殊的作战目的、特殊的作战方式、特殊的作战武器和特殊的作战能力。”戎瑞对满屋子的干部们说道。“什么叫特殊呢，呵呵，简单的理解，就是不同于常规。特种部队人员编制虽然不会太多，但是集中一点就能够形成特别强大的打击力，以达到特殊的作战目的。特种部队的每一名战士，也就是特种兵，必须是优异于一般部队战士的特殊人才。当然了，现在我们还不能说已经是特种部队，也不能说自己是一名合格的特种兵。但是，革命战斗的迫切需要让我们没有集中的时间来进行专门的训练，这就需要我们的部队和我们的战士在战斗中锻炼自己，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大家一定会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兵军官和战士。” 屋子里没有几张凳子，除了站着讲课的戎瑞以外，包括毛勇和崔凯克在内的十几个干部都盘腿坐在地上听讲，好在连部的房子够大，也不会显得拥挤。每个干部的膝盖上都有一本小本子，纸张看起来虽不怎么样，却是干部们的宝贝疙瘩。这个小本子是原来总前委特务团特有的待遇，特务团的领导特别注重干部们的文化学习，这也是因为是中央机关保卫部队的缘故。每人一支真正的笔是不可能的，所以每个干部使用的都是自制的炭笔，看着时不美观，却也总算是能用来写字。 说起来，毛勇的加强连是总前委特务团最能作战的连队之一，把这个连队划给莫名其妙的物流集散中心，团长和政委心疼得不行。李部长之所以向戎瑞推荐这个连队，最大的原因是加强连和戎瑞曾经并肩战斗过，是戎瑞唯一熟悉的红军部队。同时，李部长也是眼馋总前委特务营的战斗力，以前没有任何理由问人家要部队，现在当然不会放过，因为这是周副主席亲自批准的。 “主任，您刚才说咱们特种部队使用的是特殊的武器，对吗？”一中队长高双喜举手高声问道，戎瑞分明看见他的两眼在放光。而中队指导员曹风则是尴尬地坐在旁边，拉扯着高双喜的衣摆。 “没错，双喜同志。”戎瑞肯定地点了点头。 “呵呵！你看，没错吧，主任也说了，老曹，你别扯我！”高双喜喜笑颜开地甩开了曹风的手。 “对，高双喜同志问的确实没错，作为特种作战部队，必须要学会使用特殊的作战武器装备！”戎瑞挥挥手说到。“所谓特殊的作战武器，包括以下类别：第一类，常规武器，这一类武器和大家装备的武器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特种部队装备最好的而已，特殊一些的就是狙击枪了，当然，这些装备要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才能实现；第二类，冷兵器，如匕首、军刀、飞刀、飞镖、弩箭等等，这个我们可以请优秀的铁匠专门打造。” 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听戎瑞的讲解，好几个干部都听得裂开了嘴。 “第三类，特种器械，如攀爬绳钩、设置陷阱器械、登山装备、野外生存器械等等；第四类……” “哎哟，我的妈哟，这么多呀，那怎么背得动呀？！”高双喜惊讶地叫了起来。 “哈哈！”大家都被高双喜的话听乐了。 “第四类，特种被服和特种携行具……”戎瑞微微一笑。 “主任，这被服我们是知道的，就是被子、军服、军鞋、军帽等等，我们连特勤中队的指导员付舟以前就是裁缝呀，是不是付舟。”毛勇也举手问道。“可你说的特种携行具是什么玩意儿呀？” “付舟同志，你以前真的是裁缝吗？”戎瑞没有马上回答毛勇的问题，反而颇感兴趣地向特勤中队的指导员付舟问道。 “首长，我参加红军以前，在南昌的服装厂做过三年的裁缝，入党以后就到苏区参加红军了。”付舟站起来答到。 “想不到我们的付舟指导员还有这么一手好技术呀，呵呵，将来一定会用得上的。”戎瑞挥挥手，示意付舟坐下。 “先纠正一下毛连长的说法，特种被服可不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被子、军服、军鞋和军帽呀，同志们。”戎瑞说。“请同志们注意，我们是特种作战部队，我们的被服装备也要适应于特种作战的需要。举个简单的例子说明一下，就说军装，除了我们日常穿着的常服之外，还包括军用内衣、衬衣、毛衣，还有御寒的军大衣和防寒服，出席特殊仪式或场合穿着的军礼服，战场使用的作战迷彩服，水下使用的潜水服等等，不同的使用功能就有不同的军服。” “我的妈哟，在我家乡的那旮旯，就是地主也穿不起呀！”三中队队长邵光吐了吐舌头。 “邵光同志说得对，一般的小地主确实负担不起这样的装备，但是，请同志们务必记住一点，我们特种作战部队，就是这样一支特殊的军兵种。”戎瑞笑了笑。“特殊的投入，特殊的作战效果，特殊的威吓力，特殊的待遇。告诉同志们，我粗粗估算了一下，如果要装备一个班的特种兵战士，全套武器装备的价值至少需要一万银元！” “一万银元？！” 所有的干部都惊呆了，要是照戎瑞的说法，特种连的全套装备就要超过十二万银元以上，岂不是顶得上一个红军作战师的价值了。 “呵呵，大家不要吃惊，确实是如此的。”戎瑞憋着笑说。“当然了，咱们现在花不起这个代价呀，按邵光同志的说法，岂不是咱们特种连人人都成地主了不成。” “哈哈！”众人大笑 “我们红军部队是在极其艰苦的环境生存下来的一支革命军队，艰苦朴素是我们良好的作风。但是，现在没有条件，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不能装备特种装备。没有怎么办呢，我们就通过不断的战斗从敌人那里夺取，我们可以发动干部战士自己动手制造，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一定能够打造一支真正的特种兵战队，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特种连的干部们在毛勇和崔凯克的带领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大声回答道- 特别行动小分队来了，他们是在接到红军军事情报部的命令后，经过三天的快速行军抵达关上村特种连驻地的。特别行动小分队现在是物流中心特种连的第五中队了，随同他们到来的还有红军总军事情报部专门配给给物流中心的电台和报务员，以及五位军事情报部的得力干部。常云飞是红军军事情报部任命的物流中心政委，这也是戎瑞特别向李部长要求的，以后他将是戎瑞的搭档了。常云飞的年纪比戎瑞大了许多，已经四十一岁了，也是一位从大革命时代就参加革命的老同志，还曾经是著名的特科成员。调任物流中心政委前，常云飞是红军军事情报部政治保卫局二处的处长，由于他在政工方面的特殊经验和能力，李部长特别向戎瑞推荐了他。至于另外四名情报干部的具体工作安排，李部长的意思是由戎瑞和常云飞自己研究决定。 见到戎瑞，洪海、王小二、苏赫巴鲁等人非常高兴，苏赫巴鲁还给了戎瑞一个熊抱，差点没让他憋过气去。除了还在延安红军医院疗伤的小韩，特别小分队的队员全都到起了。这一回，特别小分队穿上了红军军服显得特别精神，个个都喜笑颜开。换下了蒙古族的袍服，穿上红军军装，额奇纳部族贝勒爷苏赫巴鲁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惹得戎瑞围着他转了好几个圈。 “好好！苏赫巴鲁兄弟现在是一名真正的红军战士了，以后们就要在一起并肩战斗了，呵呵！”戎瑞用拳头轻轻地捶了一下苏赫巴鲁坚实的胸膛。 第四十八章 城市花园行动 3月5日，戎瑞从大麦郊红军东征总部回到了关上村特种连驻地。在大麦郊，红军总参谋部的一位首长接待了戎瑞，根据红军总情报部通报的行动计划内容，双方就具体的行动细节作了详细的安排。当天下午，戎瑞就返回特种连驻地了，跟随他返回的，还有红军总参谋部的一位姓全的联络参谋，全参谋将具体特种连负责与红军总参谋部的联络适宜。 “同志们，现在请总参谋部的全参谋通报东征部队的下一阶段军事行动。”戎瑞说完，便挥手示意全体干部就地坐下。 “戎主任，同志们，现在由我向大家通报我们红军东征部队1936年3月上旬的军事行动方针。”全参谋站了起来。“鉴于前一阶段已经取得的东征作战成果，红军总参谋部制定了一些阶段，即1936年3月上旬的军事行动方针。本阶段的军事行动，将立足于在兑久峪地区打垮阎锡山晋军主力的目标，以打通进入晋中腹地的通道。根据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的情报，晋军主力计有杨澄源的第一纵队，杨效欧的第二纵队，李生达的第三纵队，孙楚的第四纵队，晋军总兵力达四个纵队，二十个团之多。总情报部情报显示，阎锡山对我军的东征行动大为恐慌，极有可能向南京请求援兵。因此，总参谋部认为在近阶段尽快消灭晋军主力，以使山西的革命形势形成有利于我军的长期局面，已经成为我军目前的最紧要任务。” “同志们，把特种连召集到这里，想必大家都明白将会有什么行动即将展开。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的猜测非常正确。全参谋已经向大家通报了红军下一阶段的军事行动方针，目的是使大家清楚我们即将展开的行动背景。”戎瑞微笑着扫视了一眼全体中队以上干部。“现在，我宣布我们中心组建之后的第一次重大行动命令，命令代号‘城市花园’！” “城市花园”行动是由戎瑞设想并提议，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具体筹划，红军总参谋部协同执行的重大行动计划。这一计划的目的，就是特种连以小规模部队插入敌人的核心地区晋中，在富庶的祈县、平遥一带筹集资金和购买红军急需的药品与重要物资。这一计划的关键在于调动阎锡山集结在文水、汾阳、孝义和介休之间的晋军主力部队，使特种连取得顺利进入和退出的窗口地带与窗口时间。 “本次行动总指挥由我来担任，高双喜、曹风的第一中队和潘耀华、周坚强的第二中队组成攻击部队，为第一梯队，随我靠前行动，随时歼灭一切敢于阻挡我军行动的晋军武装与地方势力，打通通道。洪海、王小二的侦查搜寻中队还是干你们的老本行，作为我部的尖兵，并负责战场侦查，并且还要随时支援我和常政委的行动，总部派来的乔兴灿同志将随你们行动。常云飞政委率领胡学军、付舟的特勤中队为第二梯队，紧随第一梯队行动，负责缴获、采购的资金、药品与物资的清点、装运与撤退。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之间的距离，务必要保持在一公里之内，一边前后支援。邵光和白有财的第三中队为预备队，随时增援攻击部队的行动，并协助常云飞政委的行动，返回时负责保障第二梯队的安全。”戎瑞沉声宣布道。 “第一步行动方案，我部将于3月8日午夜之前，隐蔽进入杨家庄附近有利出击地域，待我东征红军主力开始行动之后，迅速穿越文水与汾阳之间的地带，经向阳、杏花村进抵文峪河边的冀村，并于夜间时分夺取并通过文峪河上的桥梁。注意，为了保证此次行动的隐秘性，部队要尽量避开有人的村庄和集镇，能不开枪的尽量不要开枪。我要特别宣布的是，在解除本次行动的战斗警报之前，我部不要俘虏！” “下面，请常云飞政委宣布此次行动中必须遵守的特殊纪律！”戎瑞向站在身边的常云飞政委点了点头。戎瑞没有看干部们对最后一条命令的差异眼神，这条命令完全迥异于红军优待俘虏的一贯政策。 常云飞政委宣布了即将展开的行动中必须遵守的特殊纪律，要求由各中队长、指导员和小队长共同负责监督执行。这些行动纪律只有两条，私吞或藏匿缴获物资的杀，没有命令擅自离队又无法说明的杀！ “同志们，这次‘城市花园’行动是我部的重大行动，因此，中心规定，任何干部或者战士都不得单独行动，必须有三人以上同时行动，这一点请大家务必紧记！”常云飞看了看干部们说到。“大家都明白了没有？！” “明白！”干部们齐声答道- 3月8日，红军东征指挥部的作战命令正式下达。红十五军团主力75师、78师作为右翼，集结于兑九峪东南的鱼湾、仲家山一带，红一军主力作为左翼，布防在兑九峪西北的碾头、南阳一线；红一师及总部特务团展开于兑九峪正面的阳泉曲、柳湾等地，而红十五军团的81师及黄河游击师则分布于主力红军的左、右两侧，掩护主力安全。从而在长达二十里的兑九峪谷地布下了一个三面埋伏的口袋形阵地，静候阎老西的晋军自投罗网。3月9日，晋军左翼的杨效欧部第二纵队首先向兑九峪以西之大麦郊、阳泉曲推进。晋军右翼李生达第三纵队也紧接着杨效欧部的行动，经三泉镇进至下堡、杏野一带，其先头部队201旅连夜进占原庄、罗巴沟一带山头阵地，准备于拂晓时分配合杨效欧部对红军部队发动突然袭击。3月10日清晨5时，正当晋军生火做饭，准备出发之际，红军主力突然从左、中、右三面发起攻击，同时派出快速骑兵向两翼包抄，试图切断晋军李、杨两部的联系，分割包抄，准备对晋军实施各个歼灭。晋军各部虽仓促应战，但毕竟是阎锡山的主力部队，依然依托地形负隅顽抗。大惊失色的阎锡山从太原派出了十余架轻型轰炸机，也飞临兑九峪上空狂轰滥炸，轮番助战。两军从日出打到午后，一直处于对峙状态，几十里长的山沟里，到处硝烟弥漫，杀声震天，战况十分激烈。由于红军的攻势异常猛烈，阎锡山的晋军部队渐渐不支，第三纵队的李生达一连好几个加急求援电报发往太原。被严峻的战况惹得坐立不安的阎锡山，生怕手下的主力部队有所闪失，急调手下王靖国的总预备队三个团，从汾阳地区乘车赶赴兑九峪实施增援- 杨家庄是位于汾阳和孝义以西的一个小村庄，村子虽小，却是吕梁山北麓的重要通道。经过一天半的急行军，翻过了两道山岭，并穿越了吕梁山北麓的山谷，午夜之前，戎瑞和常云飞率领的特种连悄悄地隐蔽在杨家庄西边的山谷里。这一路行军还算顺利，只是第二天上午，在一条小路上遭遇了小股晋军，戎瑞果断地下令围歼了该股只有三十多个人的敌人。 特种连隐蔽的山谷，战士们都在做着各自的准备工作，有的在细心地擦拭自己的枪支，有的在抓紧时间闭目休息。戎瑞和政委常云飞守在电台旁边，现在只等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发出的约定信号了。按照和红军总参谋部的约定，特种连将在主力部队打响之后开始相机行动。根据侦搜中队尖兵的侦查，杨家庄驻扎着大约一个营的晋军，扼守着通往晋中腹地的最后一个隘口。能否调动着一个营的敌人，就成了“城市花园”计划第一阶段穿插行动能否成功的关键。否则，整个“城市花园”行动计划就将就此打住。 “来了！”报务员轻轻地叫了起来。“总部来电，鸡飞狗跳！” 听见报务员的叫声，戎瑞和常云飞的脸色同时出现了喜色，这就是实现和总部约定的信号。红军总军事情报部一旦向特种连发出这样的电文，这就意味着围攻兑九峪谷地的红军主力部队，已经如期发动了第三波逼迫阎锡山调兵增援的凛冽攻势。兑九峪谷地的战斗戎瑞无法看见，但是戎瑞可以想象得出战斗一定非常激烈，毕竟自长征抵达陕北以来，重整旗鼓的红军主力部队还是首次意图歼灭如此众多的敌军。而且，阎锡山的军事实力还在红军主力之上，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打垮被围的晋军李生达第三纵队，敌人的其他三个纵队和汾阳、文水一带的敌军一旦乘势围上来，红军主力部队的形式将极为艰险，因为红军消耗不起伤亡极大的阵地战，何况晋军还占有火炮和飞机轰炸的优势。所以，总参谋部和总军事情报部只给了戎瑞五天时间，整个“城市花园”行动必须在这一时间内完成，否则应立即撤退。 天渐渐地亮了，不远处的杨家庄还是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等待，现在戎瑞和他的特种连战士们能做的只有耐心地等待。在戎瑞和常云飞的严令下，干部战士们轮流休息，抓紧行动之前的有限时间睡一觉。 “几点了，戎瑞，山下的敌人还没有动静吗？”常云飞刚刚睡了一个小时，一醒过来就向戎瑞问道。 “已经八点半了。”戎瑞凝重地摇了摇头。 “会不会阎老西不肯调兵救援兑九峪呀？” “不，老常，只要主力部队打得够狠，把晋军右翼李生达第三纵队打疼，阎老西不可能不调汾阳地区的兵力。因为这里是最近的，否则等他的援兵赶到，黄花菜都凉了。”戎瑞坚决地说到。 常云飞点点头，军事的事情他并不是行家，但也觉得戎瑞说的非常有道理，那就等吧，有时候，耐心是最好的成功保障。常云飞和戎瑞打了个招呼，便到战士们中去了，他是想战士们中间看看，稳定一下战前的情绪。特战连的干部战士们虽说都是老战士了，一般不会像新兵那样出现战前的紧张情绪，但作为政工干部，常云飞还是觉得应该和战士们在一起，那里才是自己的岗位。 “报告，杨家庄的敌人开始有动静了！”快将近上午十点钟的时候，侦搜中队的战士前来报告说。 “通知各中队，准备行动！”戎瑞大喜，阎老果然西个终于耐不住了。 杨家庄的晋军确实有动作了，而且动作不小。等戎瑞和常云飞等人来到侦搜中队的隐蔽地点的时候，有十几辆汽车相继开出了杨家庄的晋军兵营，向着东南方向绝尘而去，大概是增援兑九峪山谷的敌人去了。 “有多少敌军离开了？”戎瑞举着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杨家庄情况。 “报告主任，总共有二十一辆满载敌军士兵的汽车离开，都是朝东南方向去的。”洪海答道。“我数了一下，每辆车上的敌人大概有近三十人，二十一辆车就是630人左右，杨家庄里面估计还有两个排左右的敌人。” “敌人的武器装备与防御情况如何？”戎瑞问道，但没有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敌人在庄前设有一座大约五米高的岗楼，隘口那边设有拒马，麻烦的是有两座碉堡，估计都有重机枪设置。敌人的军营设在杨家庄的旁边，是一个有七座房子组成的兵营，兵营大门口有岗哨，四周还建有不到两米的围墙。兵营前面是一片庄稼地，地形比较平坦开阔，不利于我军行动。但是兵营的后边却是一片果树林，足足有几十亩地，我想我们可以从那里做文章。”洪海说到，侦搜中队早已经将杨家庄周围的敌情摸得差不多了，只是有兵营挡在前面，杨家庄里面暂时还进不去。 戎瑞点点头，侦搜中队的侦查还是比较细的，他思考了一下，示意来云峰召集各中队干部来。 泥地上的敌兵营简易沙盘，是洪海根据侦查获得的情况制作的，看起来还相当不错。毛勇、崔凯克和各个中队长、指导员蹲坐在简易沙盘周围，而戎瑞则站在沙盘前面布置作战方案。 “此次杨家庄战斗，由一中队从敌兵营后面主攻，二中队负责大门佯攻，三中队负责警戒杨家庄里可能的敌军其他兵力，侦搜中队的神枪手负责监视并封锁隘口碉堡的敌人，特勤中队为预备队，其他各队待命！”戎瑞拿着一根小树枝指点着各个进攻部位。“此次作战的要求是，隐蔽靠前，突起攻击，速战速决，不留活口！现在是11点15分，按照晋军的规定，11点半将是他们的午饭时间，我们将在二十分钟后发起攻击！” “各中队要按照戎主任指示，奋勇向前，坚决干净地消灭阻挡我部穿插路线的敌军。各中队在作战中要坚决贯彻特种连作战基本规范，各班排要各守其责，非特殊紧急情况下，绝对不允许擅越。各中队要向每个作战班组在作战中，要牢记按照我们出发之前演练的作战队形。”常云飞站在戎瑞的旁边说到。“这一次杨家庄战斗，是我们特种连改制以来的首次战斗，也是我们演练戎主任制定的特种连作战模式的极好机会，所以我们不仅要打得好，还要打得妙才行。大家有没有信心！” “请首长放心，坚决完成战斗任务！” “好！”戎瑞看着信心十足的特种连干部们。“大家的信心都很足，现在就是我们展示特种连威力的时候了，各部开始准备吧，11点35分准时发起攻击！”- 担任主攻的一中队，在高双喜的带领下隐蔽进入敌军兵营后面的果树林，悄悄地逼近了敌兵营围墙。如果此时有人站在围墙上，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三十多名红军战士就隐蔽在离围墙五六米左右的果树底下，因为每一名红军战士都穿着“山地迷彩服”。说起这山地迷彩服，还源于在关上村时候的讨论心得。由于戎瑞特别对迷彩在战斗中的作用作了介绍，引起了特种连干部们的兴趣，纷纷向戎瑞讨教起来。可是手头也实在没有现成的迷彩服，戎瑞灵机一动，便带着几个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出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三个警卫员已经人人一套像模像样的迷彩服了。特种连的干部们一看来云峰等人的打扮，全都乐了。 只见来云峰等人的军服被戎瑞用泥巴和草树汁液弄得花花绿绿的，活像个叫花子一样。戎瑞对哭丧着脸的三个警卫员耳语了几句，他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转身就出去了。戎瑞等了十分钟，才把毛勇、崔凯克等特种连干部们带到了村外，然后告诉他们，来云峰等三个警卫员就隐蔽在五十米内的野地里。结果，选出来找人的三个中队长，花了十分钟才找出了两个人，而来云峰却一直不见踪影。这下毛勇和特种连的干部们都服了，谁也没有料到这花花绿绿的叫花子服居然还有这样的隐蔽效果。 别看高双喜人长得憨厚，脑筋可绝对聪明得很，对于战场上能够发挥作用的好点子，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放过的。一回到中队，就把几个主要干部和爱动脑筋的战士召集起来，按照戎瑞指点的样子反复试验，结果还真让他们弄出了一些名堂来了。高双喜和战士们发现，泥巴和草树汁液涂抹制成的“迷彩服”，效果在于不同的泥巴和不同的野草、树枝的汁液有关系，汁液的浓度不同，效果也不同。经过两天多的反复试验，终于制成了意见让戎瑞大为吃惊的“迷彩作战服”。这种“迷彩服”和真正的迷彩服相比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如果在两天以内用肥皂清洗的话，还可以还原成原来的红军军服。高双喜还清楚地记得，戎瑞当时在仔细检查了一套“迷彩服”之后，只说了一个字，哈！ 第四十九章 家伙也不好使了 敌军兵营的围墙有将近一米五六的高度，如果人站在围墙边上，里面的人刚好可以看见露出的脑袋。翻越围墙当然是可以的，几乎每个战士都可以做得到，但是，这样的方式也是很危险的，若是围墙里面的敌军有了惊觉，刚刚爬上围墙的战士就成了枪靶子了。戎瑞特别教了高双喜一个过围墙的方法，那就是掏洞，当然了，现成的工具除了刺刀和几把匕首之外，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敌军兵营的围墙是用当地的黄土堆砌的建议围墙，如果用水扑墙根的话，很容易在短时间内掏出一个墙洞来。 戎瑞说的时候，高双喜连连点头，可到了围墙处却傻眼了，没水呀，诺大的果树林子里居然愣是找不到一个小水坑。 “中队长，怎么办，咱们还是翻墙吧？”副中队长林路着急了。 “不行！万一惊动敌人，就得强攻了，这样的话，战士们的伤亡就太大了。”高双喜否定了林路的意见。 “那怎么办呀，老天爷也不听咱们的呀？！” “嗯……有了！”高双喜忽然眼前一亮。“全体给我掏家伙！” “什么？！”林路没明白，指导员曹风也没明白高双喜的意思。 “嘿嘿，掏爷们的家伙，撒尿！”高双喜贼笑着说道。 听了高双喜的主意，林路和曹风也是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不错的办法。不过两人随即连翻白眼，心里面嘀咕着，高双喜还真绝了，连这主意都出得来。接下来的一幕，特种连一中队的干部战士们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几十个全副武装的战士，身穿着花花绿绿的“迷彩服”，一个接一个地对着黄土围墙集体撒尿，用革命的“肥水”去浇灌敌人的墙角。有两个还因为亮了家伙却没有“肥水”的事情，成了一中队永远的笑谈。 “快，怎么搞的，掏家伙还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爷们？！”高双喜不停地催促着战士们动作快一点，攻击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时间不等人呀。 最后一个才轮到高双喜，可高双喜却在墙根处愣住了。 “怎么啦，老高，快点呀！”指导员曹风催促道。 “娘哎……老子的家伙也不好使了！”高双喜傻歪歪地冒出一句，差点没让曹凤和身边的几个战士乐晕过去。 一中队的攻击部位选择得非常好，刚好是在一座大房子的后面，既可以挡住敌人的视线，又可以在掏动之后，悄悄潜入敌军兵营。高双喜把中队的战士们分成了三个小队，每个小队掏一个墙洞。掏洞的进度还是非常快的，不到七八分钟的时间，所有的队员都已经潜入了敌军兵营里面。此时，兵营里面的第军士兵果然正在吃午饭。几十个敌军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蹲坐在大院的地上，不时有几个士兵一边吃着还一边打打闹闹的。大院里没有军官，可能是在屋子里吃饭吧，高双喜在心里暗暗想到。 “各小队注意，一分钟准备！”蹲在墙角处的高双喜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轻轻地喊道- “哇！臭死了，怎么这么臭呀，喂，你是不是尿裤子了？！” “***，你才尿裤子了呢！” “那怎么这么臭呀，老子不吃饭还要闻臭气，***！” “喂，去后边看看，是不是那个不长眼的把屎盆子倒在屋后啦？”- “同志们，第一小队向左攻击前进，第二小队向右攻击前进，三小队支援，击毙一切敌人！”具有丰富战斗经验的高双喜果断地下达了战斗指令。就在这时，大门前的响起了几声清脆的枪声，二中队的佯攻也开始了。 “动手！” 高双喜猛地把手向下一挥，就带着一小队冲了出去，而第二小队也在副中队长林路的带领下向兵营右边方向冲去。就在一中队突然出击的几乎同时，兵营大门口方向传来了手榴弹的爆炸声，不一会儿，二中队的队员们也在中队长潘耀华的率领下，冲进了兵营大院。顷刻间，整个敌军兵营里面便枪声四起，正三三两两蹲坐在大院地上吃饭的晋军士兵们，就像秋天里的收割麦子一样纷纷被战士们的子弹击倒在地。或许是因为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懵了，又或许是因为被红军战士们花花绿绿的“迷彩服”惊呆了，有几个吓傻了的敌军士兵，下意识地高高举起自己的双手，左手是饭碗，而右手则还拿着筷子。可惜没有人理会他们的投降，迎接他们的是一颗颗冷冰冰无情的子弹，特战连的攻击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干净利落。 大门口的敌军哨兵在特战连神枪手的招待下，早已第一个去西天找某位神仙诉苦去了。而岗楼上的敌军士兵，则是美美地享受了一顿手榴弹大餐。一个手脚快一些的敌军军官，眼见不对，急忙掏枪反抗。哪知道刚刚拔出屁股后面的驳壳枪，还没来得及把枪举起来，就被一排子弹打成了马蜂窝。此时的敌军兵营大院里，哭爹喊娘的敌军士兵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是东哪里是西了，只恨爹娘少给自己长了一条腿。 当第一声手榴弹响起，正在碉堡外吃饭的七八个晋军士兵吓得脸上一呆，随即醒悟过来，便疲滚尿流地朝碉堡跑去。刚刚跑出几步，只听几声枪声响起，几个敌军士兵的脑袋猛然爆起了一阵血雾，旋即栽倒在地。 “我的妈哟！” 虽然脸色惨白的士兵们已经非常卖力地回忆起自己的亲人，虽然他们从来也没有像这一刻一般想念着他们的亲人，但是，追命的子弹还是无情地打断了他们片刻间的悔悟之心。只有一个敌军士兵仓皇地逃进了碉堡，正当他暗暗得意的时候，神枪手莫日根射出的子弹洞穿了他的前额。额奇纳部族的神枪手没有改变他一贯的风格，依然是一枪一个脑袋，在他的眼里，爆起的血雾似乎就像是草原上盛开的野花一样美丽。 攻击的特战连战士没有像以往的战斗中那样杀声震天，战斗中，除了不时发出的战斗口令之外，几乎所有的战士都是一样地闷声发大财。其实，这是戎瑞制定的特种作战规范中的特殊要求，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战士们不知道，干部们也不清楚。但是，整个战斗过程中，战场上却弥漫着一股让人说不出的气息。相比以前杀声震天的战斗意志，这一次几乎是无声的战斗，却让敌人感受到了一丝森冷的寒意。高双喜、林路或许潘耀华等带队干部的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为什么闷声不响，反而更加加剧了战场上的杀气呢。或许除了出其不意的打击之外，这股寒意也是让敌人死不瞑目的原因之一吧。 “三中队注意警戒，二中队打扫战场，一中队清理房屋！”毛勇大声地发出了打扫战场的命令。毛勇是跟随着二中队的后面进入敌军兵营的，他带队攻击的要求被戎瑞否定了，理由很简单，这样规模的战斗不需要特战连连长亲自指挥。但鉴于特种连是首次按照特战规范实施攻击，戎瑞还是允许毛勇在攻击完毕时进入战场。 戎瑞、常云飞、崔凯克以及特种连连部进入敌兵营大院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战士们正在打扫一片狼藉的战场。从攻击开始到战斗结束，特战连只用了不到十二分钟就结束了对敌军的突袭，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报告戎主任，我部已顺利攻占敌军兵营！”毛勇虽然没有亲自带队参战，但还是对战斗结果心花怒放。“另外，特勤中队顺利地控制了隘口碉堡，并对周围实施战斗警戒，一、二中队现在正向杨家庄内搜索。” “毛连长，请你报告一下同志们的伤亡情况如何？”戎瑞沉声对一脸笑意的毛勇问道。 “是，报告主任，我部没有任何伤亡！”毛勇连长连忙收起了笑容，大声地回答道。 “很好！”戎瑞点了点头，战士们没有伤亡他就放心了。 “好，毛勇，同志们干得好，哈哈！”常云飞兴奋地说。 戎瑞对战斗结果没有什么意外，特战连原本就是一支红军的精锐连队，这样的战斗对他们来说仅仅是小菜一碟而已，甚至比不上庙沟门攻打吕家大院的战斗等级。当然，如果杨家庄的敌人没有被顺利调开，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战果统计已经出来了，当常云飞拿到统计结果的时候，满脸的笑意已经足够说明此次战斗的收获了。击毙敌军官兵共计六十七名，其中军官两名。占领兵营一座，炸毁岗楼一座，占领碉堡两座。缴获机枪两挺，步枪六十五枝，驳壳手枪两把，其他手榴弹和各式子弹共计七箱。从缴获的文件资料上看，这一部被特战连消灭的敌军，是隶属于驻守杨家庄一代的晋军第八师的一个加强营。 “这个是什么房间？”戎瑞指着一个大房子问道。 “报告首长，这是敌人的物资仓库。”站岗的战士一脸兴奋地答道。“俺们中队长让我在这儿守着。” “打开看看。” “是！”战士拉开了房子的大门。 哇！刚刚进门的戎瑞、常云飞、毛勇和崔凯克等人都愣住了，只见里面的各类物资足足占满了大半个仓库，原来，这里是晋军的一个后勤物资补给仓库。仓库里面的物资琳琅满目，悬挂在门口墙上的清单上清清楚楚地写明了贝类物资的品名和数量，军大衣、军棉衣、军棉鞋、军用毛毯、粮食，还有一部分轻重机枪和破击炮零配件，主要是被服用品。在一个墙角处堆放着几个大箱子，开箱一看，居然都是军用急救包，戎瑞和常云飞大喜。 “主任，政委，在敌人的营部还发现了5000多块大洋！” 常云飞的眼睛都快迷成一条线了，连声称好。 “老常，这些物资中间，急救包给每个战士发下去，以备不虞之用。”戎瑞对常云飞说。“这么多晋军的军服和武器零配件，真是天助我们红军，不过，我看我们特种连有必要留下一部分，其他的就通知给我们押后的红30军的同志运走吧。” “你是说我们要装扮成阎老西的晋军直插敌后吗？”常云飞会意地说。 “当然，既然送上门来了，哪有不利用之理，哈哈！”戎瑞大笑着回答道。“报务员，给总部发报，我部成功进车，略有斩获，下一步行动跳马！”- “喂喂，严副师长吗，我是杨家庄留守的副连长陶城呀，大事不好了，今天中午，我部遭到了攻击。我……我刚好到村子里喝酒去了，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杨家庄完了，仓库完了，留守的弟兄们也全玩了！” “什么，是什么部队攻击了杨家庄，是共军吗，在汾阳附近哪有共军的，你***是干什么吃的？！” “不不，长官，他们不像是共军……” “不是共军，难道是土匪吗，有多少人马，难道他们活腻了，敢摸老虎的屁股不成？” “也不是，他们……他们都穿着花花绿绿叫花子的衣服……人数很多……呃……有几百人，对……就是几百人！” 戎瑞和他的特战连没有想到的是，晋军在杨家庄留守的一个副连长和他的勤务兵逃跑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这个姓陶的副连长到庄子里面的地主家打秋风去了，这家伙运气好躲过了一劫。这个姓陶的副连长听到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就知道坏了，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遭到了红军的袭击，马上就从喝酒的地主家逃到了村外，躲藏了起来。姓陶的副连长虽然没有和红军打过仗，却也听说过红军的模样。当他哆哆嗦嗦从躲藏的从躲藏的地方偷偷发现，那些袭击杨家庄据点的武装居然穿着“迷彩服”的时候，原来的判断顿时动摇了起来。 在汾阳的敌八师副师长虽然也怀疑姓陶的副连长是不是惊慌得看花了眼，但是他却不敢大意，毕竟前方正在和红军大战，能不提防着点。由于主力部队已经被阎锡山调往兑九峪地区了，姓严的副师长虽没有大意，却出了一步臭棋，他严令汾阳、文水一带的留守驻军严防死守，致使这一带的晋军都龟缩在了各处城镇据点里面，从而自动给戎瑞的特战连打开了穿插的窗口地域- 特战连把缴获的物资交付给为他们断后的红30军部队之后，仅仅休整了一个小时就出发了，这时候从杨家庄离开的特种连，已经摇身一变成了阎锡山的晋军。两支部队的分别是一个奇特的场面，身穿红军灰布军服的红30军战士们和身穿晋军蓝灰军服的特战连在相互挥手告别，彼此踏上行程。红30军的断后部队，并不清楚特战连的作战计划，他们只是接到上级的命令，在特战连通过杨家庄的时候，提供后卫支援，一旦特战连通过，他们也将返回。虽然此次任务并没有捞到仗打，不过，能够从特战连手中接收近5000件棉军服和一批武器零配件，带队的红30军营长自然是眉开眼笑，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天上掉馅饼了。 按照计划，第一阶段的目的就是攻占杨家庄，取得穿插敌后的前出阵地，也就是戎瑞所说的进车。下一阶段最为关键，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隐蔽通过汾阳与文水之间的地域，直插文峪河边的冀村，那里有文峪河上唯一的桥梁，也是特战连进逼平遥城的毕经通道。在这一地带，需要经过好几个村庄，其中就包括以诗酒闻名的杏花村。之所以选择这一段地域作为穿插的线路，是因为对这一带非常熟悉的乔兴灿提供了一条山间的秘密通道。这条通道是乔兴灿在祈县的钱庄当伙计的时候，钱庄里的大档头曾经带他走过好几次，所以他非常熟悉。这条通道实际上是晋中一带的商家为了逃避进出晋陕的官府盘查和逃税而秘密踏勘出来的，现在倒是被戎瑞和他的特战连用上了。 第五十章 傲慢的“熊”副官 原来计划让乔兴灿为向导走晋商开辟的秘密路线，虽然远了一些，却相对较为安全。由于在杨家庄晋军中转补给仓库里意外地缴获了一批晋军军服，使这个计划作了一些改动。经过和常云飞政委、特战连连长毛勇、教导员崔凯克以及乔兴灿详细研究之后，戎瑞决定采用乔兴灿的建议。前半段走秘密路线，以避开人口较多的杏花村一带，在越过杏花村之后就上大路，直奔冀村桥头，这样的走法，既隐蔽又节省时间。 晋中商家开辟的秘密通道口就在杨家庄不远，当年开辟通道的时候，杨家庄还是一个很小的小村子，没有几户人家，所以在当时是比较安全的，但现在却被人口增加到上百户人家的中等村子扼住了出口。这就是为什么特战连必须攻占杨家庄的原因，只有这样才能顺利进入通往晋中平原地区的秘密商路通道。 虽然晋商们开辟的通道历经岁月风雨，再加上近代交通的发展和商家们的衰败，已经荒芜了许多。但从曲曲弯弯只有一辆车马可以通行的山间小路上，依稀还可以看出当年过往商旅们遗留下来的一些痕迹。那些路上的青石布满了坑洼的凹槽，明显是当年骡马经年踩踏出来的。百年前，甚至几百年前的明清时代，商旅们就是凭着肩扛骡托，把晋中的丝绸、茶和盐等商品输往西面的陕北、青海、宁夏和西蒙等地区。山道上，甚至还遇见了一些孤零零的坟茔，据乔兴灿说，那都是古代不幸埋骨他乡的商贾或者伙计。乔兴灿还指着一个路边的神坛，向众人介绍说这是古代晋中商贾们设立的，供奉的是春秋时期的诸子之一韩非子，每当商旅们从此处经过的时候，都要来祭拜一番。 “首长，这国民党的军服穿着倒是暖和，可就是不舒服呀！”管凤凤扭了扭肩膀。 “怎么了，小管？”常云飞笑着问道。 “这敌人的军服就是再好，可穿着就是不舒服，没有咱红军自己的军服穿着精神！”管凤凤说。 “呀嗬，我们凤凤还真是一身狗皮一颗红心呀！”来云峰在一边打趣地说。“首长，凤凤的这颗红心可是火热火热的呀，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把身上的狗皮考得烧起来的，哈哈！” “去去，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啊？！”管凤凤一听不乐意了，怎么听在耳朵里不是个样。“你真以为我傻呀，首长，你听听，这小疯子，他……” “呵呵，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不吵架不行吗？”常云飞乐了- 冀村位于文水和汾阳之间的交通要道上，是晋中平原西部南北交通的咽喉，也是从文水、汾阳通往平遥、祁县和太谷的必经之地。冀村的东面就是文峪河，这是汾河的一条主要支流。据侦搜中队的侦查，冀村大桥有一个连的晋军驻守，桥头还设有拒马、铁丝网和机枪碉堡。敌人显然对大桥非常重视，每个经过冀村大桥的人，都要严格搜身盘查。 “同志们，出发，我们今天要大摇大摆地过桥！”戎瑞把手一挥。“来云峰，管凤凤，你们两个用轿子把政委给我抬上！” “好嘞，总算用得上了。主任，你让我们一路把这官老爷坐的轿子抬来，到底是干什么用呀？”来云峰不解问道。 “呵呵，当然是让我们政委这位官老爷坐呀，哪有堂堂的上校官老爷自己走路的，演戏也是要用得着道具的嘛，哈哈！”戎瑞一把拉住常云飞。“来来，我的上校处长大人，请上轿，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处长大人的上尉副官了。” 戎瑞原本是想把常云飞装扮成敌军少将的，可惜杨家庄的敌人仓库里面，最高军衔的军服就是上校了。戎瑞给自己弄了一身上尉军服，权作是常云飞的副官，这个角色还是比较符合他的形象地。 “不行不行，我坐不惯呀，还是戎主任来做吧！”常云飞赶紧摆手。 “我的上校处长大人，我还真想舒舒服服地坐轿子呢，不过我的年纪太轻了，装起来也不像呀，会让敌人生疑心的。”戎瑞也不管常云飞愿不愿意，一把就把他摁在轿子上。“弟兄们，记住，我们现在是晋军采办处的人，常政委就是采办处的上校处长，而我呢，就是中尉副官，我们这是从太原出来办公事的，要到太谷去。大家都给我记住，不要到时候漏馅了。弟兄们，出发，目标冀村大桥！”- 冀村大桥守备连的连长王守昌昨晚上和几个心腹手下刚刚打了通宵的麻将，几十块大洋赢钱让他心里美滋滋的，尽管整个上午，楼上楼下的眼皮不停地打架，怎么劝都拉不开，要不是口袋里叮当作响的大洋，恐怕早就找周公聊天去了。 王守昌的连长职务是他的老爹花了1000块大洋打点来的，别说他的老爹，就是王守昌自己也心疼得紧。从班长跳到连长的宝座上，滋味果然是不一般的，王守昌虽然心疼，但也觉得确是划算。当连长的这半年多，手下的人发现王守昌爱上搓麻将，经常拉上三五个手下通宵通宵的。有时候，王守昌也会找上驻地的有钱人搓上一搓。手下的兵不知道王守昌是不是搓麻将的手气怎么会这么好，反正每次搓完麻将，王守昌总是乐呵呵的，手下的连副排长们也乐呵呵的，就是驻地的有钱人也是乐呵呵的。 王守昌的老爹告诉他，搓麻将是一门技术，不能仅仅把麻将当作是赌博或者玩乐，当连长打点的1000块大洋全靠这玩艺儿了。王守昌开始不明白，经过他老爹的一番教育之后，他便心神领会了。麻将这东西有诸多好处，好就好在它不仅可供玩乐，还能锻炼人的智力，更能够联络和增进麻大姑将大爷相互之间的私人感情。麻将这玩艺儿要多搓，和长官搓，和同僚搓，和部下搓，和乡绅搓。和长官搓的时候，要十局七输，和部下搓十局三输，和乡绅搓十局一输，和同僚搓，那就要靠自己的本事拼命了。王守昌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总要输一局呀。当时就把他老爹气坏了，狠狠地敲了他的脑袋，光长屁眼不动脑筋的家伙！不过，现在的王连长已经是麻场老将了，前几天还把冀村一个地主的小老婆给搓和到自己被窝里了。 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王守昌闲着没事，就一个人在冀村大桥的桥头转悠起来。 “连长，你看，有队伍过来了！”一个哨兵叫了起来。 果然，一溜荷枪实弹的队伍正朝着大桥这边过来，里边还有一乘轿子。 “弟兄们，都给老子精神点！”王守昌对正在执勤的手下吆喝道。 队伍很快就来到了桥头，人人穿的都是崭新的军服，精气神十足的样子，领头的是一个白面的年轻上尉军官。那一乘轿子上坐的是一位上校军官，正在悠闲地闭目养神，两个抬轿子的马弁屁股后面还都挂着清一色的二十响。 “站住，那部分的？”王守昌不敢大意，语气也放缓了一些，自己这个小小的上尉连长可得罪不起人家上校军官的。 听见王守昌的问话，戎瑞一摆手让特战连的队伍停下，来云峰和管凤凤也把轿子放了下来。 “副官，怎么停下啦？”常云飞装作有些生气地睁开了眼睛，语气不善地问道。 “报告长官，是桥头的弟兄把队伍拦下了。”戎瑞向坐在轿子上的常云飞报告。 “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去，叫他过来！”常云飞傲慢地挥挥手说到。 “是，长官！”戎瑞敬了个礼。 戎瑞慢条斯理地走到了王守昌的面前，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上，又装作随意地打量了他一眼。眼前的这个家伙，正眨巴眨巴着眼睛愣愣地看着轿子上的常云飞和特战连的队伍，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看见长官胆小的缘故。 “喂，你，哪部分的？”戎瑞用拿烟的手指了指王守昌，语气比常云飞更傲慢。 王守昌一愣，啊？！这是什么跟什么呀，眼前的这个白面上尉副官不仅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反倒是呼喝起自己来了。看来轿子上的上校长官一定有什么来头吧，要不然这个白面副官也不会比长官更傲慢的。今天可一定要小心了，若是有什么差池，说不定吃不了好得兜着走，当长官的可不跟你说什么道理。 “我……我是……”王守昌多少有些心慌。 “一个上尉连话都不会讲吗！”戎瑞叼着香烟，喝问道。“***，难道你这个上尉是花钱买的吗？！” 戎瑞这一句话歪打正着地说到了王守昌的点子上，吓得他浑身打了一个机灵。买官的事情，虽说自古就有，可谁也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桌面上的。阎老西治理下的山西地面，虽说裙带飞舞，钞票金条横着走，但表面上还是很有一套之乎者也的道德文章的。这买官的事情要是爆了光，阎老西还是会笑斩马谡的，王守昌能不害怕吗。 “啊？！……不不……我是……卑职是……是第八师三团冀村大桥守备连连长，卑职叫王守昌！”王守昌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向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是上尉的副官敬礼了，也许是习惯，也许是心虚吧。 “第八师，又是***第八师！”坐在轿子上的常云飞哼了一声。“老子叫你过来，你个小小的上尉连长竟敢不理会老子，活腻了不是！” “快过去，我们长官问你话呢！”戎瑞一手拿烟，另一只手一把揪住了王守昌的肩头就要拖过去。 “算啦，屁眼大的连长，你自己问吧！”常云飞装作不耐烦地挥挥手，又闭目养神起来。 “是，长官！”戎瑞应了一声。 屁眼大的连长？王守昌哭笑不得，这可是花了1000块大洋才当上的。桥头执勤的敌军士兵们也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连长被戎瑞揪过来揪过去的，不过自己的连长没说什么，他们也乐得看笑话。 “喂！我问你，你拦下我们干什么呢，啊？！”戎瑞放开了王守昌，说话的语气依然傲慢。 “卑职职责所在，要检查……” “检查？！”戎瑞把眼睛一瞪。“你的眼睛是不是在茅坑里面泡过呀，啊，竟敢拦下我们长官的队伍检查。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长官是晋绥军事物资采办处的处长，他老人家可是阎长官族叔，你小子是马王爷不长眼睛呀？！” 哎哟，我的妈哟，坏咯！前几天的骚娘们还真是碰不得，这下好了，天上掉砖头砸上了！ “***，不长眼的小子，信不信，我们长官一个电话就叫你上前线喂共军的枪子儿去！”戎瑞用手指戳着王守昌的肩头说。 “我信，我信……卑职……”笑话，不信也得信呀，上了前线不死也得要了半条命，王守昌可不敢不信。他是花钱当官的，可不是当炮灰。 “哼哼，还不把路让开？”戎瑞放缓了一下语气说到。“要是耽搁了我们长官的时间，少打一圈麻将的话，就拿你是问！” 敢情，阎长官的这位族兄处长是为了赶时间打麻将呀，同道中人嘛。王守昌匆匆忙忙叫醒脸上的每一块肌肉，总算是凑齐了一堆笑容，阿谀地向戎瑞和轿子上的常云飞陪着着不是，连称有眼不识泰山驾到，一边忙令手下搬开拒马。 等特战连多得差不多了，王守昌悄悄地拉住了戎瑞。 “你***，什么事？”戎瑞斜着眼睛，没好气地问道。 “呵呵，嘿嘿……”王守昌傻笑着掏出一把银元塞进了戎瑞的手里。“嘿嘿，这是卑职的一点心意，副官……请长官笑纳，嘿嘿！” “嗯……呵呵，***，算你上路，那我就给你在长官面前美言几句好了！”戎瑞掂了掂手中的银元，毫不客气地装进了兜里，反正不拿白不拿。 “那多谢……”王守昌还想奉承几句。 “行了，行了，啰嗦什么，还得赶路呢！”戎瑞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人家给他送礼，他还嫌人家啰嗦，戎瑞可够绝的。 “哎！长官您贵姓？”王守昌忽然想起来还没问副官的姓名呢，急忙冲着戎瑞的背影喊道。 “姓名？你***熊！”戎瑞丢下了一句，走远了。 “这位副官姓什么来着？”王守昌没听清楚赶紧问身边的手下。 “报告连长，没听清楚，好像……是姓熊吧？”手下迟疑地回答。“连长，刚才好像还没有检查证件呢！” “检查证件？”王守昌狠狠地瞪了手下一眼。“有本事你去查呀，也不看看人家是谁，你***！”- “滴嗒！嗒啦啦，啦啦啦！……” 顺利通过冀村大桥，戎瑞的心情大好，情不自禁地用口哨吹起了《桂河大桥》的旋律。悠扬的口哨声，优美的旋律，萦绕在半空之中，吸引了行进中的常云飞和干部战士们。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等人已经习惯了戎瑞时不时兴致大发后来上一曲的歌唱**，但常云飞却还是头一次听到戎瑞的口哨声，也听得津津有味的。 “主任，您吹的这是什么曲子呀，这么好听呀！”文裕问道。 “很好听呀，像小鸟的叫声一样。” “你懂不懂，主任这是在吹口哨，什么叫鸟叫唤来着！”文裕对管凤凤的评价很是不满。 “是啊，这首曲子确实不错呢，还有点我们军队进行曲的味道。”常云飞戎瑞刚才的口哨曲子也非常欣赏。“给同志们唱一下如何？” “这首曲子呀……呃……叫做〈桂河大桥〉，是一首美国歌曲，只有曲调，没有歌词的，呵呵！……”戎瑞尴尬地对常云飞说到- 此时的兑九峪山谷正在进行着一场一场激烈的战斗，山谷中到处是弹片横飞的场面。被围在兑九峪山谷地带的敌第三纵队，疯狂地向红军东征部队坚守的阵地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强攻，以期望能够打开一个缺口，挽救阎锡山心疼得要命的部队。敌第三纵队司令李生达在向阎锡山发出了第四封求援电报之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他的阎司令长官同意派兵解围的回电，但他还是没能松一口气。步步紧逼的红军东征部队似乎是一心要吃掉阎锡山的这支主力部队，在外围阻击部队拖住了敌第一、二、四纵队的情况下，向李生达部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可惜在敌军的拼死抵抗和飞机的轰炸之下进展不大- “我的战地医院急需药品，同志，你要明白，我不要什么你跟我谈什么精神。我们的药品只能维持不到一周时间了，你是战地医院的后勤科长，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我只要药品，我们的战士需要药品来挽救他们的生命！”一向斯文的黄恒秋医生，挥舞着双手向战地医院的后勤科长咆哮着。 第五十一章 阎长官训令 “太原，阎司令长官：杨家庄物资补给仓库被劫现已查明，系共军小股部队乘我部驻军增援兑九峪之机所为，现该小股共军在我部的奋勇追击之下，已经向东逃遁。该补给仓库物资被劫一空，损失库存军服近万套，武器零配件若干。” 由于特战连对杨家庄的袭击较为突然，红30军部队又大张旗鼓地运走了敌人的库存物资，再加上特战连又是通过秘密商道离开的，所以，从汾阳赶来的敌军部队没有发现任何特战连的痕迹，就很肯定地认为这是红军小股游击部队所为。接到汾阳驻军的报告，阎锡山虽然心疼补给仓库的损失，但他毕竟家大业大，还没有把这一点损失放在心上。汾阳敌军的错误判断，无形中为戎瑞的特战连及其之后的穿插行动起到了很好的掩饰作用。 戎瑞、常云飞以及特战连的干部们并不知道敌人对杨家庄战斗的反应，他们现在已经顺利地接近了平遥城。 说起平遥，就不能不说“晋商”和“票号”，因为这里是“晋商”的发源地之一，同时也是中国第一家现代银行的雏形“日升昌”票号的诞生地。当时，在“日升昌”票号的带动下，平遥的票号业发展迅猛，鼎盛时期这是的票号竟多达二十二家，一度成为中国金融业的中心。历史上的平遥曾经发迹过众多的晋商家族和商业集团，除了日升昌之外，大盛魁、大德通、蔚泰厚、蔚丰厚、天成亨、合盛元、协同庆、六必居和广升药店都是著名的商号。尽管平遥的商业地位已大不如前，大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平遥依然是山西乃至中西部最重要的商业集散地之一，与陕北相比，平遥可算是富得流油的聚宝盆呀。戎瑞把平遥作为此次“城市花园”行动的重点目标之一，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当然了戎瑞的主要目标还是平遥城内的药店，药品才是最重要的，那是他对黄恒秋的承诺。不过，戎瑞的心里对顺手牵羊给予了很大的希望，进了聚宝盆，粘也得粘上一层金粉嘛。 “站住！”平遥城门口放哨的保安团哨兵拦住了大摇大摆准备进城的戎瑞和他的特战队。 “啪！”戎瑞扬手就给了哨兵一个大而光，打得哨兵转了一圈才站稳了身体。 “长官……你……你怎么打人呀？！”哨兵捂着红了半边的脸愣愣地问道。 “你***，打的就是你！”戎瑞打了人还一副有理的样子。“***，保安团竟然也挡起老子的道来了，吃了豹子胆了你？！” 敢情，眼前的这位上尉长官是看不起保安团的杂牌兵了。哨兵总算是明白了无缘无故挨打的原因，这年头低人一等就是矮了人家好几辈呀，连孙子都不是。看样子，这位长官还挺有来头的，得，这耳光白挨了。 “长官……您是……”哨兵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见没有，后面的长官是我们晋绥军军事物资采办处的新任处长！”戎瑞扬起大拇指向后面的常云飞比划了一下。“嗯，怎么平遥城门口就你一个哨兵呀，你们保安团是不是人都死光啦，要是共军来了怎么办？！” “不……不是的……长官！”保安团的哨兵大概是被戎瑞气势汹汹的样子吓怕了，哆哆嗦嗦地说。“是……我们保安团姚司令今天做……做寿……所以……所有的人都去姚司令家里打下手去了……是姚司令的命令……” “行啊，前方正在打仗，他一个小小的保安司令竟敢把保安团的人都调去干私活，哼哼！”戎瑞冷笑着地说。 “不不，长官，保安团大部分的人都被阎长官调去兑九峪打仗了，我们平遥保安团现在只有一个中队几十个人了。” “那你们姚司令为什么不去前线呀，***，难道你们司令胆敢临阵退缩吗，啊？！”戎瑞的脸色闪过一丝喜色，口中却一点都不放松。 “不是，不是的……长官，我们姚司令已经七十岁了！”保安团的哨兵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长官，姚司令就是我们平遥最大的姚家家主。” “嗯，我问你，我们军事采办处在城里什么地方？”戎瑞点点头，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噢，长官。采办处在离这儿不远的城西街上，不过采办处的杜主任他们也都到姚司令家喝寿酒去了！”哨兵总算松了一口气。 戎瑞没有理会保安团的哨兵，他走到轿子旁，和常云飞低声合计了一下。又把毛勇、崔凯克叫了来，把进城以后的行动计划稍稍做了一些修改，调整了各个中队的行动任务。 “喂，你过来！”戎瑞向保安团哨兵招了招手。 “长官，请您吩咐！” “你叫什么？”戎瑞问道。 “陈小三，长官！”哨兵大概是想在长官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把胸膛挺得高高的。 “陈小三，我们有紧急公务，你现在就带我们到你们要司令家去，顺便也给你们姚司令祝祝寿。”戎瑞拍了拍陈小三的肩膀。“城门现在就先由我的人接管了，等办完事你再回来。陈小三，你做得很好，等我们办完公事，让你们姚司令提拔提拔你一下。” “哎……是，长官！”陈小三高兴地敬了个并不标准的军礼- 平遥保安团的司令就是平遥三大家族之一姚家的家主，也就是乔兴灿所说的那个恶霸姚廷贵的爷爷。姚家不愧是平遥巨富，光看姚家大门的富丽堂皇，就不是一般的有钱人能够花得起钱的。当保安团的哨兵陈小三带着戎瑞和特战连来到姚家的时候，姚家的酒宴大概已经开始了。姚家的大门上选挂着大红灯笼，大门上还贴着崭新的寿联，两个荷枪实弹的保安团团丁在大门口站岗，确实颇有一番有钱有势的气势。 特战连的到来差点把站岗的保安团团丁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枪端了起来，待看清前面领路的陈小三时，才松了一口气。 “富贵、小愣子，快去报告姚司令，太原的长官来了！”陈小三颇为得意地对两个站岗的团丁叫到。 一听说是从太原来的长官，两个站岗的团丁赶紧哈腰起来，这可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不必了，我们自己进去！”戎瑞挥了挥手。 见到戎瑞的指示，特战连的战士们在连长毛勇的带领下，迅速包围了姚家大院。按照戎瑞和常云飞事先商定的计划，戎瑞决定乘保安团司令在姚家大院做寿的好机会，要把平遥的军警官员和商贾名流一网打尽。本想探囊摘花，哪知道这花都跑到一块儿来了，这是一个难得的战机，真是天佑红军呀。因此，戎瑞和常云飞果断地修订行动计划。 “长……长官……您这是……”刚才还满心欢喜的陈小三，见特战连的战士们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在门口站岗的两个团丁，也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也不管陈小三等三个保安团团丁的害怕样子，戎瑞、常云飞和崔凯克带着特勤中队的战士们闯进了在平遥赫赫有名的姚家大院- 姚家大院里面真是一副宾朋满座的热闹景象，而且在酒宴上就座不是达官贵人，就是腰缠万贯的富贵商贾。寿筵就设在姚家大院的中间院子里，几十桌酒席摆满了整个大院。也许是突兀其来的荷枪实弹的士兵们惊吓了宾客，也许是酒席上的人们都在等着看姚家的好事，当戎瑞和常云飞带着特勤中队闯入的时候，整个酒筵现场静得出奇。 戎瑞和常云飞丝毫也不顾宾客们的惊异，径直走到了首席的位置。 “哪位是保安团的姚司令呀？”戎瑞冷冷地扫视了一眼首席上的人。 “呃……长官，老朽就是本城保安团司令姚本治，还有这位是平遥县高县长、县党部蔡书记长，还有这位是晋绥军驻本城的采办处杜主任，不知道这位长官有何事要找老朽呀？”一个身穿寿字袍服的老朽身材，颤悠悠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就是姚司令？”戎瑞横了一眼姚本治。 “老朽正是。” “诸位，打搅大家的酒兴了！”戎瑞没有理会眼珠子乱转的姚本治和其他莫名其妙的宾客。“现在请严司令长官亲自任命的军法巡视官常长官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戎瑞说完便带头鼓掌起来，而坐在酒席上的众宾客的反应却是各不相同。穿着富贵的商贾们一脸的莫名其妙神色，而军警官员们则是阴晴不定，眼珠乱转，尤其是今天的主角平遥保安团司令姚本治。军法巡视官，在座的众人都还头一次听说这样的官名，但没有人敢于相信眼前的年轻上尉军官是在开玩笑。阎锡山任命的官员名称已经让太多的人感到莫名其妙了，想当年他就曾经任命他的第十一房姨太太为晋绥军的饮食品尝官，据说她的职权就是品尝晋绥军最高长官阎锡山的饮食是否可口。 戎瑞虽然听李部长派来的红军军事情报部干部说过阎锡山训令的事情，但冒充阎锡山军法巡视官的主意，却是在平遥城门口临时起意的。现在看来，戎瑞还真是蒙对了，把参加姚本治寿筵所有人的疑问都焖在了肚子里。 “咳！诸位，值此戡乱救国之际，我的族侄，也就是我们晋绥军的阎锡山司令长官……”常云飞慢条斯理的话语一开口，就把酒席上的人吓了一大跳。“阎锡山司令长官任命我作为他的军阀巡视官，他赋予本军法巡视官的任务就是巡视我们晋绥地区全境，严惩延误战机作战不利的军官，严惩妨碍剿灭共军作战行动的任何行为！” 常云飞接过戎瑞递过来的香烟，戎瑞掏出火柴为他点上。他扫视了一眼酒席上的人，特别是坐在首席酒桌上的达官贵人们。 “咳咳！值此……咳！……值此共军东渡黄河天险，犯我山西全境之际，我的族侄阎司令长官五天前已经发布了训令。凡我晋绥军民，当举全力戡乱救国，任何人不得懈怠。训令指出，在没有将共军驱赶出我三晋境内之前，无论婚丧嫁娶寿喜之事，严禁一切大办筵席之奢侈行为。任何军警官员，必须严守军纪政纪，坚守岗位，严禁一切守土不利之懈怠行为。我的族侄，阎司令长官训令，凡有违抗训令者，斩！” 常云飞张口一个族侄，闭口一个训令，特别是最后那一个斩字，听得所有赴宴的人和姚本治一家人心惊胆战，神色大变。说话的这位军法巡视官，神态傲慢，语气咄咄逼人，特别是分布在筵席现场周围的士兵们，个个如狼似虎一般。在这个时候，在场的人中间，没有人去怀疑常云飞的话是否真实，因为阎锡山确确实实发布过这样一个训令。但是，所谓的训令不过是在做做样子给人看的，谁也没有把这个训令当作一回事。现在，这位军法巡视官竟然口口声声把训令挂在嘴上，还带兵包围了现场，难道真的要执行这个所谓的训令吗，众人的心里谁也没有个底。此时，姚本治原本就颤颤悠悠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了，软倒在座位上，而其他几个县长、书记长还有采办处的杜主任更是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姚先生，你这位本城保安团的司令，哦，差点忘了，还有高县长、蔡书记长、杜主任，你们今天这是在干什么呀，啧啧，你们这是在召集军事会议吗，嗯？！”常云飞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姚本治和瑟瑟发抖的众人，自己毫不客气地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都给我抓起来！” 站在常云飞身后的戎瑞把手一挥，早已经在一旁摩拳擦掌的特勤中队战士们扑了上来，把首席桌上的众人像小鸡一样拎了起来。姚本治、高县长、蔡书记长、杜主任，还有在座的警察局长等人，很快就被绑得像个端午节的粽子，嘴巴里还塞上了他们刚刚擦拭过的热毛巾。而另一桌上的姚本治家的人，也被战士们绑了起来，他们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有几个姚本治的姨太太干脆就直接滑落到桌子底下去了。 “呵呵，先生们，女士们，都放松一点！啧啧，看来，在座的都是平遥县的富贵显赫呀！”戎瑞在靠近首席的桌子周围转起了圈子。 “这位先生贵姓呀？”戎瑞在一位看起来颇有身份的商人模样的中年人身旁停了下来。 “长官……我是济生堂的蔡秉彦。”中年商人向戎瑞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 “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济生堂蔡大当家的，失敬，失敬！”戎瑞的客气令蔡秉彦受宠若惊。 “那么这一位先生呢？”戎瑞又把眼光转向了旁边的另一位颇有些书生气息的年轻人。 “我是大圣元现任家主曹刚！”这位大圣元的年轻家主还真是初生牛犊，一脸的傲气，虽然站起来回答戎瑞的问话，却不像蔡秉彦那样客气，但戎瑞还是从他的眼里看见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呵呵，大圣元呀，那不是本城三大家族之一曹家的产业嘛。”戎瑞也不在意曹刚的桀骜不驯。“我在太原的时候，就听说你们两家和姚司令家是平遥的三大家族，在我们三晋大地可是赫赫有名的哟！” 蔡秉彦连称不敢，而曹刚果然像他的名字一样倔，只是看了戎瑞一眼，一言不发。其实两人的心里都在打鼓，他们不知道戎瑞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借打击姚本治的同时，想敲他们两家的竹杠吗。虽然蔡秉彦和曹刚都对姚本治的下场颇为幸灾乐祸，但毕竟他们两家是本城最大的富户，谁知道那位常长官是不是在杀鸡给猴看。自古以来，经商的人都怕当兵拿枪的主，随便给你安上个罪名，吃不了一准兜着走，弄不好还要倾家荡产，甚至丢了性命。去年的时候，太原的山西土皇帝阎锡山就向平遥的商户征集了大量的军资，说是为了防范刚刚进抵陕北的红军。 “各位士绅，刚才常长官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值此救国戡乱之际，本城保安团司令姚本治和本县军政官员，公然违反严司令长官的训令，寻欢作乐，擅离职守，他们的下场就是那些敢于违反严司令长官命令者的榜样。现在，请晋绥军军法巡视官常长官训示！” 常云飞冷笑着，慢腾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把烟屁股扔进了桌上的菜肴里。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姚本治，这时候已经醒过来了，一睁眼便看见了冷笑着的常云飞，又昏过去了。而躺在姚本治旁边的警察局长刚想要挣扎一下，脑袋上立刻就挨了特战连战士一拳头。 “诸位，本军法巡视官奉我的族侄，也就是阎司令长官的命令，严惩敢于违反训令的人。阎司令长官训示，凡是违反训令者，就地正法，家产充公！”常云飞扫视了全场一眼。“因此，本官现在宣布，平遥县保安团司令姚本治等人立即枪决，以正晋绥军威！” “来人，把姚本治等人给我拉出去毙了！”戎瑞大喝了一声。 “是！” 绑在地上的几位，在听到常云飞的话后，顿时昏死了过去。别看采办处的杜主任穿着军装，挂着少校军衔，胆子却不比老鼠大多少，吓得尿裤子了。特战连的战士们一把抓起地上的几位，飞快地拖了出去。不一会儿，姚家大院的后院响起了一阵枪声。大院里各张酒桌上的士绅贵人个个寒颤不已，这位军法巡视官还真是说斩就斩呀。戎瑞扫视了一眼，刚好看到蔡秉彦和曹刚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嘴角明显挂起了笑意。 常云飞向戎瑞耳语了几句，戎瑞点了点头。戎瑞拉过一张凳子放在自己面前，然后一纵身就跳上了凳子。大院里的众人虽不知道戎瑞这是要干什么，但也明白他可能是要对大家宣布什么事情。 “奉阎司令长官令，充公财产一律就地拍卖，所得款项充作军资！”果然，在凳子上站定的戎瑞拍了拍手，然后大声地宣布道。“军法巡视官常长官说了，在座的士绅商贾均可参与竞拍，不过，话说在前面，不要支票……呃……也不要银票，只要黄金、银元和现钞。在座的诸位稍安勿躁，待姚犯的家产清点完毕，拍卖大会立刻开始！” 第五十二章 拍卖大会 “总部：‘跳马’成功，我部顺利进驻‘花园’，花多草少，正在采摘，静候佳音，w01。” 此时，兑九峪地区正在进行着激烈的酣战，但位于晋中腹地天下闻名的平遥城，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处在了红军特战连的绝对控制之下。在戎瑞包围姚家大院的同时，中队长邵光、指导员白有财、副中队长范大立率领的第三中队，和中队长洪海、指导员秦凡、副中队长王小二率领的侦搜中队，一路势如破竹一般地席卷了平遥城内的县政府、县党部、警察局和保安团驻地，控制了平遥的各个城门口，整个过程竟然出奇地没有响过一枪。平遥城内的敌军果然不多，保安团连同警察加在一起也不过一百多号人，所以特战连基本上没有遭到什么抵抗。平遥的保安团团丁和警察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见凶神恶煞一般的晋绥军士兵冲了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缴了他们的武器。特战连的战士们尽管还算客气，不反抗的还好一些，但对稍有反抗的主不由分说便是一顿老拳伺候。随后，团丁和警察们个个被五花大绑地扔进了平遥警察局的牢房里，嘴巴里面还塞上了臭布条。 “平遥县县政府、县保安团和县警察局命令：值此戡乱救国之际，为了保护平遥县城的安危，防范共军的袭扰，县政府、县保安团和县警察局决定，在平遥县城实施联合军事演习，演习时间为两天。演习期间，本城各城门只准进不准出，若有不便，敬请见谅。凡有妨碍演习者，情节轻微者罚银元100元，情节严重者以妨碍军务论处，严惩不贷。” 平遥县城的各城门口很快便贴出了一张布告，上面还盖着县政府、县保安团和县警察局的大印。只不过，令平遥老百姓奇怪的是，各城门口站岗的保安团团丁换成了穿着蓝灰军服的晋绥军士兵，连警察们也不见了踪影。奇怪终归仅仅是奇怪，也没有人去追究这些，演习不就是两天嘛，虽然有所不便，毕竟时间不是很长。 “军事演习？嘿，保安团的姚老爷子和警察局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勤快起来了。” “你没看见，站岗的都是正规军士兵嘛，说不定是太原阎长官的命令呢。” “就是！” “要不，问问站岗的士兵去？” “不可，不可，小心给你按个扰乱军务的罪名！” “咱们还是上翠花楼玩上几把吧？” “就是，管他当兵的什么事干啥，走走！” 平遥是个古老的商业城市，是一座完全按照中国汉民族传统城市规划思想和布局程式修建的县城。在封闭的城池里，以市楼为中心，由四大街、八小街、七十二条蚰蜒巷经纬交织在一起，它们功能分明，布局井井有条。城内古居民宅全是清一色青砖灰瓦的四合院，轴线明确，左右对称，特别是砖砌窑洞式的民宅更是具有很浓的乡土气息。除此之外，城池内还建有一些大小庙宇，老式铺面亦是鳞次栉比，这些古色古香的建筑原汁原味地勾勒出明清时期市井繁华的风貌。或许是商业气氛太浓的原因，平遥人一向对官府的事情不感兴趣，除非跟自己的生意有关的事情以外。所以，所谓的军事演习根本就没有影响到的平遥的日常生活，虽然一些大商家生意受到了比较大的影响，但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们的老板都在要大家大院里呆着呢- 除了四周荷枪实弹警戒的士兵以外，那个军法巡视官和白面的上尉都离开了，只有一个中尉瞪着冷冰冰的眼睛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他的身旁就是戎瑞站过的那张凳子，上面还有两个清晰的脚印。枪毙县长、保安团司令和警察局长等人的一幕，深深地震撼着姚家大院筵席上的平遥士绅名流。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之中醒悟过来，有几个年纪较大的，嘴巴已经足足张了十几分钟了。 呆坐在酒桌上的众人，此时的心思各不相同。有的人想急着离开姚家大院，可周围虎视眈眈的士兵和冰冷的刺刀让他们寒颤若惊，一动都不敢动，哪里还敢起身离开。有的人在暗自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眼前的这些当兵的可不跟你说什么道理。那个军法巡视官连眼皮都不眨就把平遥的党政军警首脑给宰了，甚至连身边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开庭审判了。这年头，谁的权大谁就是法，再说了，那个什么常长官还是阎司令长官的族叔呢，唉，宰了就宰了吧，反正没拿自己开刀就好。有些自认为没有危险，或者平时跟姚本治家有些隔阂怨隙的，则是兴致勃勃或者幸灾乐祸地东张西望着。也有的人，对戎瑞离开前所说的拍卖一事颇感兴趣，说不定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呢。满场的几十桌人，没有一个人说话，或者惊呆了，或者害怕，或者不想惹事，又或者不愿意当出头鸟，一时之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寿筵现场竟然静得出奇，偶尔的咳嗽声也能响遍整个大院。 “蔡叔叔，您看这事……”别看曹刚对戎瑞的时候，态度不冷不认的，这会儿对济生堂老板蔡秉彦却是颇为尊敬的。 “曹贤侄，不是蔡叔叔说你，你们年轻人也太年少气盛了，刚才你怎么能那样对那位官长的，还好人家不计较，否则你是要吃亏的。我跟你父亲也算是多年的至交了，蔡叔我……”蔡秉彦有些苦口婆心地对曹刚说。 “呵呵，蔡叔叔放心，小侄是故意如此的。”曹刚笑呵呵地摆摆手。“小侄这些年走南闯北，虽然比不上蔡叔叔见多识广，但也自认为颇有识人的本事。您别看这几位官长气势汹汹的，小侄判断他们的目标是针对姚本治的。嘿嘿，宰了姚本治这个老不死的，小侄觉得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呢。高县长和杜主任他们几个也是活该，平日里跟姚本治沆瀣一气，哼哼，今天总算是沆瀣到阎罗王哪里去了，哈哈！” “曹贤侄，你小声点！”蔡秉彦担心地看了看周围的士兵。 “蔡叔叔，您看刚才那个上尉长官说的拍卖的事情，会不会是真的呀？”曹刚问道。 “这个……不好说，但看样子，似乎不假。”蔡秉彦沉吟了一下说。“待会儿就知道了，不过，曹贤侄，姚家这几年凭着上上下下的关系，把咱们平遥的好多有利的产业都抓在了自己手上，假如……嘿嘿！……” “原来蔡叔叔也是老奸巨滑呀，呵呵！”曹刚小声地笑道。“不过，蔡叔叔，小侄现在可是肚子饿得紧，想必在座的众人都饿急了吧。现在就属蔡叔叔德高望重了，还请蔡叔叔给大家发个话。咱们也别管人家当兵的怎么处理了，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他呢。这么好的酒席浪费也太可惜了，这可是姚本治那个死鬼的一番心意，吃他娘的，呵呵！” “你个小子，没大没小的，竟敢说你蔡叔老奸巨滑，你怎么不说话，呵呵！”蔡秉彦笑骂着说。“也罢，就按你说的，吃他娘的！” 蔡秉彦刚说完，曹刚已经急不可待地动起了筷子。 “呃……诸位士绅，诸位同行！”蔡秉彦慢慢地站了起来。“呃，阎司令长官任命的军法巡视官常长官和众位官长正在办理公务，我等士绅名流理应配合。不过，虽然今天的寿宴没法继续下去了，但大家也难得聚在一起，再说大家都饿了吧，咱们还是一边吃饭一边慢慢等诸位官长门的吩咐，大家说是不是，呵呵，来来，蔡某不才，添为本城的一分子，先敬大家一杯！” 蔡秉彦一抬手就把手中的酒喝了，又把空酒杯向四周亮了一下。看到终于有人起身说话，现场的气氛明显地缓和一些，特别是坐在蔡秉彦身边的曹刚已经吃上了。蔡家、曹家和刚刚被枪毙的姚本治同为平遥三大家族，既然人家都吃喝上了，好多胆子稍大一些的人也就不再客气了，实在是因为饿了- 酒过三巡，赴宴的众人大致上已经吃饱的时候，戎瑞和常云飞终于又出现了。戎瑞和常云飞带着几个干部出现的时候，细心的人还可以看到，他们脸上都带着些许情不自禁的微笑。两个特战连的战士从后堂抬出了一张八仙桌，摆在中堂，桌子上还摆上了一堆地契、屋契之类的文书。看到这一幕，众人这才相信，原来戎瑞开头宣布的很可能是真的。果然，一个特战连的干部拿着一张红纸贴在了八仙桌的桌沿上，上面写着四个红辣辣的大字，拍卖大会。 “我代表阎司令长官宣布，平遥保安团司令姚本治充公家产拍卖会，现在开始！”常云飞拖着官腔宣布道。“下面，让我的副官为大家宣布本次拍卖大会的有关事项和拍卖规则。” 常云飞说完便和身边的众位干部鼓掌起来，而在大院酒桌上的平遥士绅名流等则是神色阴晴不定稀稀拉拉地附和着。 “诸位，现在我代表军法巡视官常长官，宣布本次拍卖大会的相关事项和规则，请大家听好咯，不要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哟！”戎瑞再次跳上了凳子。“本次拍卖财产均为犯官平遥保安团司令姚本治的充公家产，拍卖规则是，出价高者得，只接受黄金、银元、美金、英镑、马克、日元和法币等现金，出价者也可以用药品等军用物资抵价。本次拍卖将由我来担任拍卖师，我宣布开始之后方可出价，出价后，我喊三次无人再出价的，即行成交。” 渐渐的，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戎瑞的话吸引了，特别是那些对拍卖颇为心动的士绅名流们，各个伸长了耳朵仔细聆听着，这其中就有济生堂老板蔡秉彦和大圣元的年轻家主曹刚。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参加竞价，每个人都将分到一个代表自己的号牌，出价的时候，只要诸位举一下自己的号牌就可以了。”戎瑞侃侃而谈。“本次拍卖大会竞拍的充公财产，小件物品，将会给大家做现场展示，如果是产业、房产或者地产，将会为大家做尽量详细的说明，以便为诸位的决策提供参考。所有竞拍的充公财产，将事先确定一个较低的价位作为起拍价，呵呵，大家少安毋躁，这个起拍价将会是一个非常令大家兴奋的价位。每一次出价都将是在起拍价或者前一次出价的基础上加价。如果我喊三次没有人出价，那么就说明竞拍物品流标了，流标物品将作为本城的公产，不再另行拍卖。诸位竞拍成功后，将由县府人员当场办理交割画押手续，随后将会有我军的人员随诸位索取竞拍款项或抵价物资。最后，我把丑话说到前头，竞得物产而拒不付款者，将以扰乱军务罪论处，情节轻微者，罚金按竞得物产的百分之十计算，情节严重者，将按其家产的百分之三十处以罚金，直至判处刑罚。我希望诸位把我宣布的事项听清楚了，不要到最后大家都不好看。在座的都是平遥的富绅名流，相信大家都能够秉承我们三晋的商业遗风，那就是一个信字！” 戎瑞扫视了全场一眼，又朝身后的战士挥了挥手，战士马上把一面铜锣交给了戎瑞。另一批早已经准备好的战士，则把一个个标着号码的纸牌子发给酒席上的每一个人。 “咚！”戎瑞用力敲下了铜锣。“好了，该说的事情都说了，大家也都拿到代表自己的竞拍号牌了，现在竞拍开始！第一件竞拍的，就是这座姚家大院。姚家大院占地两亩，有房屋三十一间，花园一个，水井两口，环境优雅，地处本城黄金地段，风水极佳，是士绅名流绝佳的居住场所，是商家绝佳的发家致富之地，物产绝对物超所值。姚家大院的起拍价是多少呢？……” 除了坐在凳子上乐呵呵地抽烟的常云飞之外，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耳朵。 “呵呵，一块银元！每次加价也是一块！” “哇！”听到戎瑞宣布的起拍价，全场的所有人顿时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叫。 “各位士绅富贾，就一块银元呀！”戎瑞扯起了嗓子。“为什么这么低呢，因为我们今天的竞拍大会刚刚开始，而且我军的执法行动也让诸位受惊了，我们常长官说了，权当是给大家压惊。现在我宣布竞价开始！” 酒席上的众人都愣愣地拿着手中的纸牌，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拿不定主意呀。来云峰按照戎瑞实现的吩咐，手里举着从姚本治家里面搜出来的房契，在场中转了一圈。 “喊价第一次，有没有愿意出价的？”戎瑞站在凳子上，微笑着问到，手里还拿着铜锣。 没有人应声。 “喊价第二次！”戎瑞依然是一副心定气闲的样子。“大家可别错过机会哟，等我喊了第三次，大家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哟！” 酒桌上终于有人做出了反应，只见曹刚抖抖索索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号牌，看得出他的心里多少有一些忐忑不安的味道。虽然戎瑞的嘴巴把拍卖说得天花乱坠，但曹刚还是把摸不定，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甜蜜的陷阱呢。 “好！这位先生终于勇敢地出价了……哦，原来是本城的三大富商之一，大圣元的曹先生！”戎瑞非常高兴这个头开得不错。“曹先生已经出价了，一块银元第一次，有没有再加价的呀？一块银元第二次，还有机会，各位有没有再加价的？” 全场除了戎瑞的声音以外，没有一个人出声，连刚刚出价的曹刚也是紧张地紧闭着自己的嘴巴，双手的手心里早已经是湿漉漉的了。连坐在曹刚身旁的蔡秉彦也很紧张，眼睛不时地看看曹刚，又看看凳子上的戎瑞。 “一块银元第三次！呵呵，看来是没有人愿意再加价了，咚！恭喜大圣元的曹先生，姚家大院从现在开始改姓曹了！”戎瑞笑着敲下了铜锣。“来人，立刻给曹先生办理房产交割手续！” 戎瑞的话刚说完，几个战士便把早已经等候在一旁的县政府主管房产地产的小官员带了上来。一个战士来到曹刚面前，把愣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的曹刚也带到了堂前。在常云飞的监督下，两个县府的小官员当场为曹刚办理了姚家大院的房契变更手续。在曹刚抖抖索索地交了一块银元之后，又给他开具了一张县政府的收款收据。办完手续之后，曹刚又被带回了他的座位。 “曹老板，真的就一块银元？！”对面的一位忍不住问到。 曹刚点点头头没有说话，只是扬了扬手中刚刚办好的房契，房契上分明盖着平遥县政府的大印。也就是说，就在刚刚的几分钟里，原本属于姚本治的姚家大院，转眼就变成了货真价实的曹家大院了。 “哇塞！” “天哪，这是真的，就一块钱？！这……这大院怎么说也价值上十万银元呀！” “呵呵！……是真的哟，哈哈！”曹刚忽然傻笑了起来，也难怪，就这么一大胆，真可谓一本十万利呀。 “呵呵，恭喜贤侄呀！”蔡秉彦拍了拍曹刚的肩膀，也替他高兴。 看到曹刚果然凭着一块银元的报价就取得了姚家大院的所有权，这下多数的商贾士绅都坐不住了，相互之间顿时议论纷纷。几位有贼心没贼胆的，这会儿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而大出风头的曹刚，他的手至今还在微微地发抖，怎么了，这会儿是兴奋的。 “诸位，我们常长官的礼送出去了，呵呵，请大家安静。我们现在继续拍卖！”戎瑞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现在宣布第二件拍卖品，精美的外国自鸣钟四座，都是前清宫廷的流出品，极为珍贵，价值不菲，每座自鸣钟的起拍价为一百块银元。现在先展示第一座英国产的水晶自鸣钟，每次加价为五十块银元，现在开始竞价！” “我要了！”在座的大多是商贾，就连一般的士绅也是见多识广之辈，自然明白这座水晶质地自鸣钟的价值，戎瑞的话一说完，当即就有人举牌了。 “这位先生要了，一百块，第一次！” “我加价！”另一位也不服气，这便宜谁不愿沾呀。 …… 不到十分钟，四座自鸣钟就全部有了归属，价值最高的水晶自鸣钟竟然派出了17000块银元，即使最便宜的一座也拍出了1200块银元。这个结果连戎瑞也没想到，原本在他看来，总共顶多也就一万多一点点。 第三件拍品是姚本治家的全套前清红木家具，起拍价5000块银元，这套家具，最终被平遥最大的酒楼翠华楼的老板以十一万银元拍走了。这位胖得都快赶得上帕瓦罗蒂的翠华楼老板，兴奋得直哆嗦，在办完了手续之后，还连连向戎瑞和常云飞称谢。这套前清的缅甸红木家具，要是一转手至少有一倍左右的利润，他怎能不喜，就是给自己用也只得呀。 拍品被战士们一件一件地搬了出来，经过戎瑞天花乱坠的嘴巴一宣传，又一件一件地被在场的富裕商贾们拍走，大多数人都是眉开眼笑的。那几位没笑脸的，是因为实在太激动了，一味地加价，结果拍高了，甚为懊悔。不过，他们还是希望在接下来的拍卖中捞回来，这样的想法不是不可能实现的。不到一个半小时，已经有几十件拍品易手，常云飞让几个干部记录的拍价总值已经超过了七十多万元。这个数目让常云飞和干部们暗暗心惊，平遥的富商们还不是一般地有钱呀。但看到站在凳子上口沫横飞的戎瑞，不仅是常云飞，每一个干部都已经明白，今天，戎瑞要是不捞足，恐怕他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第五十三章 宝座也可以卖呀 自从在拍卖会上拔了风风光光的头筹，曹刚一直在等，等待他所希望拍品的出现，所以他基本上没有参与奢侈品的竞拍，只是拍了一两件颇为喜欢的字画。而济生堂的老板蔡秉彦出手也是不多，跟曹刚一样，他对奢侈品一点都不感兴趣。但只要他一出手，别人就很难跟他竞争，姚本治的几个煤矿和金属矿被他收入了囊中，他也为此付出了将近五十万元的代价。不过，只要看到蔡秉彦坐在位子上笑眯眯的样子，谁也不会认为他是个凯子，这笔帐他算是赚了个满盘。尽管如此，蔡秉彦的胃口还是没能得到满足，机会难得呀，以往在商业上虽有心大展手脚，却总是被姚家制约着。这下好了，姚家流年不利，一下子就倒了，蔡秉彦的报负总算有了实现的机遇。 “第107件拍品，大和记药行！” 来了，曹刚的心神一动。曹刚等的就是这个，他对大和记的怨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自从姚本治拉上了东亚贸易公司日本人的关系之后，晋中一带最大的药行就从曹家的手中溜走了，溜走的不仅仅是一个表面上的称号，大部分的分销商也转到了姚本治的大和记药行旗下。曹家自古就是靠经销和制药起家，进而发家的，特别是第一个在晋中经销西药，几代人的创业才留下现在的大圣元产业。大圣元受到的冲击从经济损失上就可见一斑，曹刚从来也不谈自家的损失，但作为他们家的至交，蔡秉彦也是做药业的，虽说是中药，但却能够猜测得出曹家每年的损失在二十万银元以上。 大和记药行自从把大圣元挤下晋中最大西药行的宝座之后，发展得很快，分销商已经达到了上百家，分布于山西、陕西、西蒙、甘肃、河南以及北平、上海等地。大和记药行的主要供货渠道来自日本，从姚家搜出的股权契约上可以看出，北平的东亚贸易公司和姚家各占了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姚本治的股权好办，拍卖就是了，但东亚贸易公司的一半股份就不好办了，这让戎瑞大伤脑筋。 “首长，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一并卖了不就行了？”来云峰不解地问道。 “不行，这样的话就是在欺骗平遥的商人了。”戎瑞摇了摇头。“虽说我们拍卖也是在骗他们，但这不一样，我们卖的东西他们是能够拿到手的，再说让平遥县政府开具收据，即使以后阎锡山知道了是我们干的，也不好反悔，否则，商人们就再也不会相信他了。呵呵，这就等于把山西的土皇帝阎老西牙齿打落，还得苦着脸自个儿吞下去。” “哈哈！” “大和记药行的另一半股份是北平东亚贸易公司的，这个东亚贸易公司实际上是日本人在华北的一个经济侵略机构。”戎瑞接着说道。“如果把这部分股份也卖了，不仅在法律手续上不好办，买到大和记的买家实际上也是根本不可能拿到的，买家最多只能得到大和记名下的房产、经销渠道等。不过，即使这样，买家还是非常划算的，毕竟我们拍卖的价格相对比较低。但是……” “什么？”常云飞问。 “我们红军干革命，也是有着我们自己的革命道德的，我们也得讲信誉，这就是革命的信誉，因为平遥的商人毕竟不是我们的敌人，而只是我们改造的对象！”戎瑞说。“特别是在目前国内的抗战局势日益严重的情况下，我们绝不能做下任何可以让我们的敌人用来抵毁我们红军的事情。当然了，如果是敌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对敌人，不仅可以欺骗，而且要把骗局做得越大越好，这叫革命斗争的灵活手段嘛，呵呵！” “对，对待敌人没什么仁义道德可讲的，打他***，骗他***，抢他***！”管凤凤兴奋地附和道。 孺子可教也，戎瑞笑着对管凤凤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白白放弃了？！”文裕不干了。 “呀嗬，我们小文原来还是个财迷呢！”常云飞笑着伸手摸了摸文裕的光头。 “哈哈！”听了常云飞的话，众人大笑起来。 “我……政委……我不是……”文裕急了。“我这是想为咱们红军多捞一些钱哪！” “知道，你这个小鬼头，呵呵，你急什么！可咱们是红军，不是国民党反动军阀，不能什么都把钱字放在前面的，这就是我们红军之所以是一支革命军队的特点之一。”常云飞笑着说道，他一点都不放过任何一个做思想工作的机会。 “是，政委，我明白的，我只是觉得太可惜了，不是吗？”文裕嘟囔着。 放弃东亚贸易公司在大和记的股份，戎瑞何曾舍得，可是鱼和熊掌总是不能兼得的。心有不甘戎瑞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主意，红军得不到的，小日本也别想再拿回去，还得让阎锡山这个山西的土皇帝惹上一身臊。 “山西省平遥县政府、县法院令：大和记药行，原有股份属姚本治和北平东亚贸易公司公有，双方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戎瑞高高地站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份盖着平遥县政府和县法院两个大印的文书，大声地宣布。“因姚本治家产已经查抄充公，为了便于析产和拍卖，兹决定，将大和记药行按东部沿海地区和中西部两个区域进行分割，大和药行之名号与东部区域产业归东亚贸易公司所有，中西部区域产业归姚本治所有并予以没收充公。此令，中华民国十四年三月九日。” 这张所谓的平遥县政府、县法院令根本就是戎瑞杜撰的，然后拿缴获的县政府和县法院大印往上面一盖就成了。从表面上看，这样的分割似乎东亚贸易公司占了很大的便宜，因为东部区域的业务比中西部要大多了，但是大和药行在东部区域，如北平、上海、天津等地的产业，除了流动资金和库存药品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固定资产。而中西部的产业则大部分有自己的房产，而且分销网点众多，一点都不比东部价值少多少。戎瑞这一分割，到时候，要是东亚公司追究起来，不仅难度极大，而且即使要找人负责，也得找阎老西的省政府负责。而认真听完的曹刚则是满心欢喜，这样的分割正好中了他的意，他们家的产业原本就是在中西部的，况且作为一个商人，与药商众多，竞争激烈的东部沿海地区相比，曹刚当然知道中西部的价值。 整个平遥有实力竞买大和记药行产业的，只有曹刚的大圣元和蔡秉彦的济生堂，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打算和他们两个竞争，因为争也没用，实力不如呀。所谓在商言商，不能得便宜也不能让竞争对手占太多好处了，让对手多出一点血总是能够做到的吧，所以价还是要出的，这万一竞拍成功的机会在理论上也是有的。所以，原本起拍价只有五万元的大和记药行，竞拍价格一路飙升到了二十八万，就是这样，还是有将近一半的便宜呢。曹刚似乎早已经预料到没那么便宜的事情，依然笑嘻嘻地举起了自己的号牌。 “三十万银元！”戎瑞大喜，这已经超出他的预计了。“大圣元的曹老板出三十万，三十万第二次，有没有哪位老板加价的？” 到了三十万元的价位，基本上已经没有人可以与曹刚竞争了，当然，除了蔡秉彦。但蔡秉彦似乎没想过要竞买的样子，微笑着看着曹刚。 “三十二万！”最后一个还在挣扎的竞买者较上了最后的劲。 “三十四万，其中三分之一，我们大圣元用库存的西药支付，只算八成的价格！”曹刚微笑着瞄了戎瑞一眼，抛出了一个诱人的蛋糕。 “三十四万，三十四万银元！”戎瑞的声音果然高了起来。“三十四万第二次！” 听到戎瑞喊第二次，曹刚心定气闲地站了起来。 “这位长官，您刚才是喊第二次吗？” “对呀？！”戎瑞一愣，不知道曹刚是什么意思。 “那么，请问刚才长官喊几次三十四万呀？”曹刚笑吟吟地看着戎瑞，不慌不忙地问道。 “呃！……哈哈！……好！”戎瑞明白了曹刚的意思。“不愧是大圣元的老板，不错，我刚才确实已经喊了三次三十四万，我宣布大和记药行的中西部区域产业全部由大圣元竞得！” 曹刚微微一笑，坐了下来。蔡秉彦已经在向他祝贺了，至此，曹刚的大圣元在把大和记药行的中西部区域产业收入囊中之后，俨然已经是整个山西乃至中国西部最大的药行了。 蔡秉彦其实还盯着一个目标，那就是姚本治名下的田亩，那是一块位于东城外诱人的良田，足足有近四百多亩。对于这些良田，即使不能全部吃下，蔡秉彦也决心要拿下一半的份额。不过，蔡秉彦已经没有那么多现金了，他需要曹刚的帮助，所以他没有在大和药行上和曹刚较劲。 戎瑞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他当然知道姚本治的这些田产是良田，这一点在审问姚府管家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所以，他把田产分成了八份，一份一份地拍卖，惹得刚刚拿下了大和药行的曹刚连连点头。八份田产并不是按数量划分的，而是按照好坏标准分开的，这样可以极大地调动竞拍人的竞争。果然，田产的竞拍价格一路攀升，其中最好的一份竟然超出了市价。八份田产之中，蔡秉彦拿到了五份，虽然觉得可惜了一些，但能够拿到这些田产，即使价格高了一些，也是划算的，顶多当是投资期限长了一些而已。 …… “现在，我宣布拍卖最后一件拍品，是什么呢？”戎瑞故意卖起了关子。 果然，刚才还在激烈竞拍情绪之中的平遥富绅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 “最后一批拍品就是……平遥县县长、县党部书记长、保安团司令和县警察局局长的宝座！” “哇！” “什么？！” 惊叫出声不仅仅是参与竞拍的富绅们，连常云飞也惊讶得叫出声来。这原本是没有在拍卖之列的，戎瑞把平遥县县长、县党部书记长、保安团司令和县警察局局长的宝座也公然拿出来拍卖，实在是出人意料之外，也实在是……咳咳！……。算了，反正是阎老西的官，国民党的官他们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卖了，现在不卖白不卖，多少能拍卖一点也好，革命队伍现在穷呀。想当年在长征路上，由于作战的时候军裤被树枝挂破了半边，一连几个月的时间，常云飞都没有能够换一条像样的军裤，过雪山的时候，他身上披的还是一件女人的棉袄。戎瑞把平遥县的官都卖了，就不知道阎锡山知道了以后会有什么感想。说不定，不长的时间之后，各大城市和南京的报纸上都会闹得沸沸扬扬的吧。 “诸位士绅，平遥县县长、县党部书记长、保安团司令和县警察局局长，因枉误军务已经就地正法，现在本县的这些重要官职都还空着。”戎瑞摆手制止了场内的喧哗。“这些人延误军务固然该死，但本城的管理、治安和防务却不能因此耽搁，想必大家也都是明白的。” 酒席上的士绅富贾们听了都纷纷点头，毕竟红军现在正在和晋绥军在兑九峪地区酣战，保境安民还是不能放下的，要是平遥一乱，各人的损失就没法估计了。众人议论了一阵，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他们都在听戎瑞接下来要说些什么。私底下，已经有一些人在暗暗考虑是否要参与这些令人眼馋宝座的竞争了。 “诸位，军法巡视官常长官说了，竞争本县平遥县县长、县党部书记长、保安团司令和县警察局局长的人必须具备以下几个条件，首先必须是本县的知名人士，还须是年龄在五十五岁以下。更重要的是，大家必须注意，相关职务的拍卖是为了筹集军费，同时也是因为特殊时期的特别需要，各职务的任期只能是本届政府的剩余任期，是否连任要由阎司令长官和省政府任命。”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就是说只能当两年半时间呀，不过两年半也不错呀，平遥是晋中的聚宝盆，还怕到时候不能捞回来吗。戎瑞的话让大多数的平遥士绅富商们心里面不知不觉地痒痒了起来，各自在肚子里偷偷打起了小九九。 “为了鼓励和形成本县士绅名流为民出力的好风气，常长官经过慎重研究，决定，平遥县县长、县党部书记长、保安团司令和县警察局局长职务的起拍价均为银元一元！”戎瑞端出了一个香喷喷的蛋糕。 “感谢常长官，我等添为本县士绅名流，自当为本县父老乡亲效力！” “我等愿意为党国分忧，为阎长官分忧！” “为民为国是我等的本分！” …… 咳咳！常云飞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猛地一口气没接上来，大声地咳嗽起来。站在常云飞身后的文裕赶紧过去给他捶背，这一幕看在士绅的眼里，倒没什么感觉，马弁服侍长官，这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他们自己家里用的都是水灵灵的丫头呢。 “下面先从警察局长开始竞拍，哪位名流愿意就任呐？”戎瑞再一次扯起了略有些沙哑的嗓子。 “俺……俺愿意……俺是……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中年人站了起来，结结巴巴了半天也说不清楚。 “哈哈！”整个大院里哄然大笑起来。 “长官，他是本城警察局的副局长赵光头，他呀，说不定是想扶正了，哈哈！” 嗯，怎么漏了一个，哦，这家伙没穿警察制服呀。戎瑞吓了一跳，居然有一个警察漏网了，好在这家伙大概是个官迷，大概也闹不出什么刺来，那就让他参加竞拍好了，呵呵。 “好，赵副局长有心为阎长官分忧，还有哪位愿意呀？” “我出500块！” “600块！” “1000！” …… 警察局长的宝座最终被赵光头以7500块大洋拍走了，几个想当警察局长虽然觉得惋惜，却也不愿意付更多的钱。警察局长的位置虽然威风，手底下也有二十多号人，却还得听县长的。接下来的县党部书记长，拍出了2800块银元，是县党部的一个秘书竞得的。看他那喜滋滋的样子，周围的人根本就不屑一顾。而大多数的人，对警察局长的宝座没兴趣，他们在等着参加县长和保安团司令的竞拍呢。 “保安团司令，起拍价照样一块银元，现在开始竞价！”戎瑞大喝了一声，把众人的心都提起来了。 “我出1000块银元！” “2000！” “3000！” …… “一万！”一个颤颤悠悠的老头站了起来喊道。 “哎，你不行，你都快八十了！”那位不肯了。 “老朽确实不行，不过，我替我儿子竞价也不行吗，哼哼！”冷声回答的老头身体虽不行，口齿却很清楚。 “你？！” “你们别争了，老子出一万五千块！” “两万五千，外加捷克轻机枪两挺，呵呵！”颤悠悠的老头顿了顿手中的拐杖，得意地报出了自己的报价。 戎瑞一听乐了，嘿，这老头八成是铁了心要拿下保安团司令的宝座给自己的儿子坐了。看起来，这平遥县的保安团司令油水似乎是挺足的呀，那县长的宝座岂不是更……嘿嘿……呵呵…… 第五十四章 你哆嗦什么 戎瑞预料的没错，当他手中锣锤敲下的时候，平遥县县长的宝座拍出了惊人的五万美元，按现在的比价也就是整整十八万块银元，可见县长宝座的魅力。关键不是县长有多大的权力，而在于当县长是可以光门耀祖的事情，在于一个名，所以竞争的激烈程度绝不亚于兑九峪山谷的战斗场面。拿出五万美元的是平遥最大的票号同盛行老板，据说这个同盛行的分号已经开到了国外，在日本、东南亚，甚至美国都有它的分号。 虽然戎瑞满意于竞拍的结果，但令他奇怪的是，平遥县最有钱的两位却丝毫也没有参与的兴致。大圣元的年轻家主曹刚和济生堂的老板蔡秉彦两人有说有笑地坐在位子上，对官位的竞拍指指点点，偶尔也会为竞拍富商们的脸红耳赤发出一丝笑意，仿佛眼前的一切和两人根本无关似的。起先，戎瑞还以为两人在等待介入的时机，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料错了。其实，戎瑞并不知道，历经上百年的晋商家族历来都有持家经业的指导思想，大多数的晋商家族并不希望家族子弟入官，更禁止介入政治事务。 晚饭时分的时候，平遥空前的拍卖大会终于谢幕了。竞得平遥县县长、县党部书记长、保安团司令和县警察局局长宝座的人，也终于从常云飞的手中拿到了期盼了一个多小时的委任状。委任状上盖着平遥县政府和晋绥军军法巡视处的大印，县府大印当然是缴获的，而军法巡视处的大印则是戎瑞用一整块肥皂临时篆刻的，反正这颗独一无二的“大印”也不拿出来给众人参观。 所有竞得拍品的人都被常云飞和戎瑞笑脸欢送下出了姚家大院，哦，应该说是曹家大院了，当然跟随他们回家的还有人数不等的特战连战士，那是跟他们回去取钱的。在已经控制整个平遥县城的情况下，戎瑞和常云飞自然不怕这些富商士绅们敢于耍赖不付钱。 “来云峰，快拿凳子来，快让我坐下来歇歇，我快站不住了！”等大院里的平遥士绅富商们走光了，和常云飞等人进了房内，戎瑞就一手扶着墙，急急火火地让来云峰搬凳子来。 “哎？……哎！……”来云峰不敢怠慢，赶紧拉过一张凳子，让戎瑞坐下来。 “怎么了，戎瑞……小戎……怎么了？！”常云飞被戎瑞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戎瑞。 “没关系，老常，我……我是站得太久了，呵呵！”戎瑞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真是辛苦你了，戎瑞，你的声音都嘶哑了，快坐下休息一下。”常云飞扶着戎瑞在凳子上坐下。“小来快倒水！” “嗯，我还真的口渴死了。”戎瑞点点头，一边用右手敲着自己的双腿。“老常呀，快跟我说说，今天的收获如何，光顾者耍嘴皮子了，呵呵，记不住呀。” “首长，今天咱们可真是发大财啦！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呢！”来云峰给戎瑞一杯水，兴奋地说道。 “哈哈！小鬼头，就你财迷！”常云飞大笑着拍了一下来云峰的屁股。“黄参谋，把你的统计数据给戎主任汇报一下！” “是，政委！” 黄宜川参谋是和常云飞一起被派到物流中心的情报部干部之一，红军总情报部组建之前，他就是红军总参谋部的参谋军官，因此，戎瑞在和常云飞商量并报李部长同意之后，决定由黄宜川担任物流中心的情报参谋。这次“城市花园”行动的具体实施计划，就是由黄宜川执笔设计的。 “戎主任，根据最后的统计结果，我们今天下午拍卖大会的收获可以用巨大这个词来形容！”黄宜川的声音有些颤抖地报告说。 戎瑞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暗笑，黄宜川参谋没见过自己从北平带到陕北根据地的礼物，难怪有些大惊小怪的激动心情。看来今天下午所付出的辛苦是值得的，唉，真是苦了自己任劳任怨的双腿和一向娇生惯养的嗓子呀。 “戎主任，常政委，此次拍卖的拍品总共139批，201件，拍卖价格总计银元3209501元！”黄宜川大声地报告。 “咦，怎么还有一块迁的尾数呀？”戎瑞揉着自己的左腿，而来云峰则在另一边替他的右腿按摩着。 “呵呵，还不是你自己搞的，你不是把这座姚家大院一块钱卖给大圣元的曹老板了。”常云飞笑道。 “哦……对对，你不说我还真有些忘了，呵呵！”戎瑞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没想到，姚本治这个老家伙还真有钱呐！” “还不止这些呢，戎主任。”黄宜川又拿起了另一张清单。“刚才还只是拿出来拍卖的价值，还有很多没包括在内呢，呵呵！” “噢？！你快说说，还有什么收获呀！”戎瑞舒服地享受着来云峰的按摩，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真有一手，将来开个按摩店什么的肯定没问题。 “在中心几个干部的带领下，特勤中队已经把姚本治的资本家家里搜了个底朝天。特勤中队的战士们一共查获银元现款十二万多元，小黄鱼，就是小金条四十多根。金戒指、金项链、金镯子、珍珠项链等金银首饰一百多件，以及貂皮、狐狸皮等皮货几十件。从姚本治家的库房里，查获了各种珍贵药品和补品一批。另外还查获了一批轻武器，其中手枪十二把，太原造步枪十八枝，子弹五箱。还有几幅有价值的文物字画，已经按您的吩咐没有拿出去拍卖，您说要筹建咱们延安博物馆的。” “对，有这回事，我是说过这个想法的。这些文物放在地主老财家可惜了，应该建一个博物馆，让我们的广大干部战士和人民群众也有机会看看这些珍贵的文化遗产，这个叫做……革命的精神文明建设嘛，啊。”戎瑞把手一挥，说到。 “说得好，戎瑞，你这个主意我赞成。”常云飞拍手说。“革命的精神文明，说得好呀！” “报告！” 几人正说着，特勤中队的指导员付舟在门口报告。在下午拍卖大会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特勤中队的付舟指导员受物流中心首长的指派，和二中队指导员周坚强带着二中队的战士们席卷了平遥城，平遥县政府、县党部、警察局、财政局、税务局、邮政所、电报所等等要害部门。 “付舟呀，快进来。”常云飞向付舟招了招手。“怎么样，你和二中队的活都干完了？” “是的，政委，主任！”付舟向戎瑞和常云飞敬了个军礼。 “付指导员，看你乐呵呵的样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好收获呀？”看着满脸喜气地付舟，戎瑞也笑了。 “主任、政委，我们发了！……我们这回真是发财了！”付舟一把抓起桌上戎瑞刚刚喝过的水杯，仰头就喝了个精光。“渴死了！” “呵呵，付指导员坐下说说，都有什么好收获。”戎瑞笑着说。 “是！”付舟抹了抹嘴巴。“县政府、县党部和警察局的现款不多，只有五千多。财政局和税务局就多了，总共有一百四十多万，按财政局和税务局的俘虏交待，这些都是去年的税款呢，还没来得及送到太原去，被我们一锅端了，哈哈！不过有三分之二还存在平遥的银行、票号和钱庄里面，周坚强已经带战士去提款了。另外，按主任和政委的交待，县政府、县党部、警察局、邮政所、电报所得资料、图书、报纸等，都统统收集了。” 付舟一边说着，一边笑得两眼都咪了起来。黄宜川在一旁没有说话，但心里面却暗笑，就一百四十几万已经笑成这样了，这付指导员要是知道拍卖大会拍出三百多万，他还不成了牛皋了，呃……呸呸，不能这样说革命战友的。 戎瑞和常云飞不急，时间上还来得及，现在就等三中队有什么大的收获了，三中队负责的地方有好几个，他们的目标是药品。曹刚用他的大圣元库存西药抵价参与竞拍，这些药品需要拉回来。姚本治大和记药行的库存药品当然也是不能放过的，大和记可是晋中最大的药行呢，而且大部分的西药还是日本人的动摇贸易公司供的货，就不知道有多少数量了。可惜只能打平遥一个城镇的注意，否则收获很可能会更大。 “报告！” 很快，在门外响起了三中队白有财的报告声。白有财一进门还没说话，就先伸出两个手指，卖起关子来了。 “怎么样？！”戎瑞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各种药品大概在两吨以上，还有现款七万多，哈哈！”白有财像个孩子刚吃了棒棒糖一样地笑了起来。 “太棒啦！” “还有呢，主任！政委！”这时，侦搜中队指导员秦凡走了进来。“平遥县城所有的银行、票号和钱庄都查完了，主任、政委，你们猜猜看，姚本治这个家伙在平遥存了多少钱吗？” “快说，你这个家伙，要不是你这个家伙以前是财经大学的学生，哪里还轮得到你去掏金库呀！”白有财笑骂了一句。 秦凡笑着伸出了一个手指。 “得得，你这么这几个怎么都来这一手呀？！”常云飞笑着说。“秦凡，别打哑谜了，快说！” “将近一百万现款，一共97.2万哪！我的天哪，这个家伙还真有钱！”秦凡刚说完，自己倒先惊叹起来了。“这些存款包括姚本治名下的大和记药行等产业、他和家人的私人存款。” “哇塞！”- 总部：花已采摘，其中黄花1400朵，白花280株，花肥两吨，明日启运，按c方案接货，w01- 就在特战连的干部战士们低声欢呼雀跃的时候，看着姚家大院里的一个个堆积如山的木箱，戎瑞和常云飞却犯愁了。 除了民间的资金，国民党平遥县政府和姚本治家，几乎被特战连的战士们抄了个精光。若不是戎瑞和常云飞两人早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留下五万银元作为平遥县维持运行的资金，战士们恐怕连平遥县国民党县党部的牌子都要拆下当柴火运回陕北根据地了。 总价值将近600万的缴获资金、药品和物资固然令戎瑞、常云飞和干部们内心狂喜，但是接下来的运输却成了一个极大的问题，因为实在太多了，根本就无法带走。尽管在特战连的战士们强令下，平遥的各个银行、钱庄或者票号，甚至是各大富商家中，所有的黄金都被换成了银元，近两百八十万的银元换成了1400多公斤的黄金。即便是这样，剩下的银元依然还有几十吨的重量，另外还有两吨的珍贵药品。而且，这一回可不像是上次的“送亲”行动，这回是在敌人的心脏地带呀。天大的喜悦，也给戎瑞和他的特战连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无论如何，平遥县城是不能久留的，明天凌晨，特战连必须撤出城内，而且要在最迟一天半以内抵达向冀村大桥，否则就危险了。除了能带走的，难道就这样把剩下的放弃吗，这对戎瑞来说，当然是不甘心也不可能的。关键的问题在于运输工具，汽车、马车，就是挑也要把这些弥足珍贵的资金、药品和物资挑到深倍感据地去。 “主任！”王小二走了进来。 “噢，小二回来啦，怎么样，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主人。”王小二说。“这平遥城里面一共有三家大的车马行，福生、龙海和顺风，福生车马行有大车十二辆，龙海车马行有大车十七辆，顺风车马行有大车三十二辆。平遥城内还有一家运输公司，据说是阎老西家的产业，有十辆汽车。” “汽车？！真是太好了，天佑红军！”戎瑞大喜，兴奋地站了起来。“***！……呵呵，你看我，这一路上都说惯了。” “你是说要用汽车运？可是主任，我们都不会开车呀？！” “看你平时挺聪明的，怎这会儿又笨了？”戎瑞大笑。“有汽车不就有司机的嘛，不然哪来的运输公司呀，哈哈！。你带人一个个地找，就是在被窝里也要给我揪起来，就说阎司令长官有请！”- “哎！”李部长刚刚转过一个屋角就跟人撞上了。 “李大胡子，你跑什么？！” “啊……周副主席呀，我正要去找您呢。”李部长尴尬地说。 “噢，那咱们屋里说。”周副主席说到。“咦，李大胡子，你的手哆嗦什么呀，不会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不是，周副主席，您看这个！”李部长颤抖着将手中的电报抄稿递给了周副主席。 “什么？！”周副主席仔细看了看短短的电文，拿电报抄稿的手忍不住猛地一抖。“这……这么多呀？！噢，走，进屋去！” 所谓的c方案，是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和总参谋部制定的“城市花园”行动接应预案之一。按照c计划预案，在戎瑞发出启运信号之后，总参谋部将命令正在兑九峪西北运动的红三十军一部秘密攻占杨家庄。该部攻占杨家庄后，派出不少于一个加强连规模的兵力，通过乔兴灿提供的秘密商道，直扑冀村大桥，占领冀村及大桥之后，迅速建立阵地。该加强连的任务是接应戎瑞的特战连以及缴获物资安全通过冀村大桥，阻击尾追的敌人。特战连撤退之后，该加强连要在冀村大桥阵地坚守至少一天的时间，任务是非常艰巨的。而戎瑞及其特战连，要携带缴获物资在一天半内赶至冀村大桥，与红三十军的接应部队会合。在这个预案中，时间和敌人的动向至关重要，稍有差池，戎瑞的特战连及其携带的缴获资金、药品和物资就将化为泡影。 根据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的情报，目前的情况还在预料之中，阎锡山的晋绥军主力部队已经被东征的红军主力部队吸引在兑九峪地区，特扎连撤退的路线上应该已经没有大股的敌人部队。“城市花园”行动的进展虽然比较顺利，收获也极其重大，然而，周副主席和李部长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兴奋与焦虑并重的。兑九峪山谷的战斗至今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尽管红军东征主力部队展开了猛烈的攻击行动，但在晋绥军第三纵队李生达部的拼死抵抗和敌人飞机的轰炸下，几乎没有更大的进展，战斗已经处在了焦灼的状态，这对红军部队极为不利。在兑九峪外围，晋军主力杨澄源的第一纵队、杨效欧的第二纵队、孙楚的第四纵队和阎锡山的总预备纵队已经像恶狼一样扑了过来。加上被围的李生达第三纵队，兑九峪地区晋军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五个纵队，二十四个团之多，红军东征主力部队明显处于劣势地位。假如不能尽快结束兑九峪山谷的围歼战斗，不仅此次战役的目的无法达成，一旦晋军的部队完成合围，红军就危险了。更加可怕的是，一旦被敌人合围，即使阎锡山万般不乐意，正在冷眼旁观的蒋介石，决不会放过这一个消灭红军和削弱阎锡山军事实力的天赐良机，势必命令早已虎视眈眈的中央军大举入晋。 在这关键的时候，时间成了关系红军东征主力部队命运的因素，无论红军首长还是阎锡山，又或者蒋介石，都明白这一点，身在平遥城内的戎瑞也明白。 第五十五章 特战队之歌 “轰！……轰轰！……” “呸！……呸呸！”王湘正吐出了嘴里的砂土。“喂，我是王湘正呀！……敌人的攻势很猛呀，对，今天已经是第四次攻击了！……呵呵，杨澄源第一纵队的这帮龟孙子想从我这儿过，做梦呢，哈哈！……再守三天？！……是！……只是伤亡太大呀！……是，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完成任务，请军团首长放心！” 王湘正的团在兑九峪以北阻击晋军杨澄源的第一纵队已经是第二天了，战斗打得非常激烈，丝毫也不亚于兑九峪山谷的战况，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由于王湘正的部队死死地卡住了通往兑九峪山谷的毕经之地虎头岭，杨澄源的第一纵队愣是连续两天没有在向前推进一步，只能远远地听着兑九峪山谷传来的枪炮轰鸣声干瞪眼。不过，虽然成功地将杨澄源的第一纵队阻击在虎头岭，王湘正的部队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已经有一个副营长和两个连长阵亡了，这让王湘正揪心不已，这些干部可都是曾经跟他一起，在湘江血战过的呀。 “团长，敌人滚蛋了！”警卫员叫了起来。 “你嚷嚷什么！”王湘正接过警卫员递过来的军用水壶。“这一次持续了多久，你掐时间了吗？” “哪能呢，团长，每次不都是我掐时间的嘛。”警卫员举起了手里的闹钟。“敌人的第四次进攻持续了十八分钟，比前几次缩短了十到十二分钟，前几次差不多都是半小时。” “十八分钟……嘶……不对呀，难道杨澄源这个家伙昨晚上没睡好？”王湘正摇摇头。 “团长，他被咱们挡在这里两天，阎老西不踢他屁股才怪呢，呵呵！” “小郑，通知各营营长到团指挥部开会！”王湘正对警卫员小郑命令道。“政委呢？” “到三营去了，三营长刚刚负伤了。” “老陈，他怎么样啦？！”王湘正焦急地问。 “三营的通信员说已经送他到战地医院去了，挺重的伤。”警卫员小郑难过地说。 “老陈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砰……老子活祭了杨澄源！”王湘正一拳砸在小木桌上。“哼哼！小郑，顺路去把侦察连的谭疯子给我找来，今晚，老子就让他好看！” “好咧！”小郑兴奋地冲了出去- “欢送常长官！” “热烈欢送！” “祝常长官和各位长官一路顺风！” “戡乱救国！” …… “常长官一路多保重，老朽代犬子多谢长官了，过段时间，老朽一定让犬子亲自到太原拜见长官。”同盛行票号的老板颤抖着对常云飞千恩万谢的样子，让戎瑞觉得特别好笑。 “你要让你儿子好好做这个代县长，做好了的话，本官一定告诉阎司令长官给予嘉奖，到时候你们家可就光宗耀祖了，哈哈！”常云飞跟眼前的老头子不疼不痒地打着哈哈。 “一定，一定，老朽祖祖辈辈都是做票号的，讲求的是一个信字，请常长官放心，老朽一定教导犬子好好做官……” “行了，行了，长官该出发了！”戎瑞赶紧拦住了同盛行票号老板的话，再说下去就没个底了。 跟大圣元的老板曹刚和济生堂的老板蔡秉彦打了个招呼，戎瑞跳上了汽车。而常云飞还被一帮新任的平遥县官员拉着，一一拱手作别，时不时地还被这些新官们拉到一边，嘀咕着什么。常云飞好不容易摆脱了官员士绅们的巴解，最后一个跳上车。他站在汽车的踏板上，向欢送的平遥各官员和商贾士绅们最后挥了挥手，一缩身就钻进了驾驶室。常云飞关上了车门，车外的欢送队伍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欢送常长官！” “热烈欢送！” “祝常长官和各位长官一路顺风！” …… 平遥县唯一的汽车运输公司果然是阎老西的产业，面对荷枪实弹的战士们，汽车公司经理竟然连瞧都不瞧一眼。即便王小二按照戎瑞的吩咐搬出了晋绥军军法处的名义，还伪造了一份晋绥军军法处的命令，可那位经理还是不肯做没钱的买卖。看他的样子，王小二爷就不跟他客气了，一拳把他打晕绑了起来。王小二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声称如果他不出车，就以军法立即枪毙，这才把这位牛气的经理给镇住了。王小二没那么多废话，让战士们带上汽车公司经理，直接一个一个地找汽车司机来。好在平遥城并不是很大，花不了太多的时间。 买了官位的新任平遥县各大官员们，还有得了实惠便宜的商家们，或许是出于拍马屁的想法，或许是想在公开场合亮亮相，居然向戎瑞和常云飞提出，要在军法巡视官离开平遥时举行送行大会的要求。刚听到同盛行老板这个想法的时候，戎瑞便想拒绝，开玩笑，想保密都来不及。可转念一想，戎瑞找了常云飞商量，又欣然接受了同盛行的请求。保密固然是重要的，但是从另外一方面考虑，即使再怎么保密到位，这么大规模的一支运输队，不可能不被周围的敌人驻军察觉。万一引起了敌人的警觉，即使是在敌人内部兵力空虚的时候，特战连的这一点兵力依然是不够人家塞牙缝的。戎瑞和常云飞商量，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与其偷偷摸摸地秘密运输倒不如大张旗鼓地向汾阳方向进发，反而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按照撤退预案，特战连的和红三十军接应部队应该在冀村大桥会合，沿途要经过三个哨卡，带上盖有平遥县政府、县党部和县保安团大印的公函，谅这些哨卡的敌人也不敢阻拦。从平遥到冀村大桥也就九十多公里的路程，汽车三个小时就能抵达，等敌人明白过来的时候，也只能望尘兴叹了。所以，关键在于撤退转移得速度快，一快遮百密，相比之下，保密已经不是非常重要的了。 “老常，这回这军法巡视官当得过瘾了吧，哈哈！”看着驾驶室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戎瑞的心情甚好，开起常云飞的玩笑来了。 “还说呢，开你的车吧！”常云飞也是心情大佳。“好好车你不坐，偏偏要自己开车，你这家伙！” “哎，我说老常，我这上尉副官可是替你这上校军法巡视官大人撑面子呀，别不识好人心呀！”戎瑞口是心非地说。其实，戎瑞真的是想自己开车来着，机会难得呀，在延安的时候，连个汽车的影子也没有，还别说开着兜风了，现在多好，公私两便了。 “你就说吧你，口是心非！”常云飞心眼如电，哪能不从戎瑞惬意的眼神中猜出味道来。干政工的，这点眼光还是有的，特别他还是个从红军情报部来的情报干部。 “呵呵！……机会难得呀，老常，玩别人的车还不用付钱，这便宜咱怎能不占呀！”戎瑞不好意思地笑了。“要不，你试试？” “你这家伙，我可不会开车。”常云飞摆摆手，他可不敢开车，万一翻车了，自己人伤了倒不要紧，要是车上的战士们和载货有什么差池的话，那就得赶快找好一点的石头，找个僻静的地方自己练把式去了。 “哎，老常，你刚才和平遥的那帮官员士绅门拉拉扯扯干什么呢？”戎瑞一边开车一边笑着问道。 “拉拉扯扯？呵呵，你这家伙！”常云飞笑道。“我这么辛苦，你不慰问一下也就罢了，倒说我和那帮家伙拉拉扯扯起来了。” “好好好……算我说得不对，行了吧。快说说，都有什么收获呀？” “什么都瞒不过你，哈哈！”常云飞得意地说。“小黄鱼和现大洋收了一口袋，都在宜川那里收着呢，呵呵，估计有个七八万吧。” “拍个马屁也要这么多钱呀，哈哈！”戎瑞大笑起来- 宁固哨卡的哨兵看见一个车队驶了过来。 “停车！”哨兵挥起了手中的小旗，示意车队停车检查。 “长官，请出示……” “啪！” 车队的头车刚一停下，车上下来了一个中尉，不由分说便甩手给哨兵的脸上贴了一个红通通的大烙饼。 “混蛋！军事物资采办处开往前线的运输车队你也敢拦，要是延误了军务，老子毙了你！”中尉恶狠狠地对着哨兵咆哮着，唾沫飞溅了哨兵满脸。 “长官……我……”哨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 “什么你你的，***，找抽呢你，还不给老子赶快搬开拒马！”中尉又扬起了芭蕉扇一样的大手。 哨兵还想争辩些什么，旁边的其他晋军士兵一看中尉的脸色不善，赶紧把拦在道路中央的拒马搬了开去。他们这些小兵可惹不起官老爷，否则，一准吃不了兜着走，千错万错总是小兵的错，跟当官的你没法子争什么的，一个烙饼还是人家看得起你。 中尉跳上了汽车踏板，大手一挥，车队又开动了起来。特战连的车队一字长蛇阵排开，一溜烟便驶过了宁固哨卡，扬起的沙尘顿时淹没了整个哨卡。望着扬长远去的车队，哨卡的士兵们破口大骂。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些可怜的小兵们才有一个过过嘴瘾的机会。要是让他们当着长官的面，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除非是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小兵们也会闹兵变的，那留给他们的只有一条路，就是落草为寇- 阎老西的汽车运输公司用的都是日本车，在戎瑞的眼里，汽车模样看起来有点怪怪的，或者说有点愣头愣脑的味道。汽车在公路上一路急驶，车摇晃得很厉害，一方面是因为道路本身就不怎么样，另一方面戎瑞决定这日本车的设计有问题，本来就让乘坐的觉得很不舒服。好在汽油不成问题，出发的时候，在戎瑞的特意吩咐下，王小二多长了一个心眼，让汽车公司的驾驶员加足了汽油。不仅如此，还让一辆车多带了好几桶汽油，这玩意陕北现在还没有呢。 王小二没有为难汽车司机，只是跟他们说这一趟是运输重要军事物资前往汾阳。司机们当然不会管那么多，既然经理让出车，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这些司机大部分是平遥当地人，只有车队的高队长是从太原来的，他也是公司的驾驶教官，薪金比一般的司机要高出一大截。 在宁固打人的中尉是坐在头车上的王小二，他负责为整个特战连的车队打前锋，所以丝毫也不敢怠慢。让王小二带头车，是经过特战连慎重研究决定的，最大的原因，就是王小二曾经在西北军里面当过班长，最熟悉国民党军队的作风，演戏自然是演得最像的。头车的驾驶室顶上架起了两挺捷克轻机枪，那是同盛行老板为了替儿子争县长宝座捐献的，也是整个特战连中两挺最好的轻机枪。经过戎瑞和常云飞的批准，特战连连长毛勇把这两挺捷克轻机枪分配给了侦搜中队，把洪海和王小二高兴得嘴巴都咧成了一条线。 王小二虽然以前在西北军的时候只是个小班长，又当了好几年的山大王，很清楚国民党的小兵们怕什么，不怕什么。刚才过宁固哨卡的时候，王小二一开始便没打算和晋军的哨兵们说什么理由，长官根小兵之间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客气话。要是真那样的话，除非是认识的好说话的长官，否则，在国民党军阀部队里混久了的老兵油子肯定会起疑心。连头车上的司机都觉得王小二打人的事情似乎是天经地义的，想必也是走南闯北惯了的老油子了。车上的战士倒没什么，反正打的是敌人，战士们都恨不得自己下车也来上几张烙饼，试试自己的手艺呢。 自打当了红军，王小二就憋了一股子劲，一定要好好干，让首长们看看。王小二现在已经爱上了这支他以前从没有接触过的队伍，虽然他在西北军的时候曾经听说过**和红军的一些事情。在这支部队里面，大多数的人都和他一样是穷苦人出身，官兵们有苦一起吃，有福一起享，干部们比当兵的还辛苦。王小二唯一遗憾的是，他还不是一名**员。他原本以为自己当了红军就是**了，哪知道戎瑞听了便大笑起来，耐心地给他解释红军和**的区别。戎瑞的解释让王小二打开了眼界，原来天下还真有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党派。戎瑞说，只要王小二具备了入党的条件，一定给他当入党介绍人。戎瑞派到侦搜中队的指导员秦凡，就是戎瑞和常云飞特意为他选择的优秀政工干部。侦搜中队的洪海将来还是要回北平地下工委的，那里才是他的专长发挥的地方，等北平的风波平下了之后，洪海和几个原来北平地下党的同志都要回到地下工作岗位去，那里需要他们。 “哎，我们的戎主任，来一首歌听听怎么样？”常云飞忽然来了兴致，今天他特别高兴。 “我的大政委，我正开着车呢。”戎瑞笑了笑。“要不，政委同志您来一首如何？” “你就别谦虚了，找什么理由呀。我这破锣嗓子要是能唱歌的话，你还不得把车开到沟里去，呵呵！”常云飞乐了。 “真的来一首？”戎瑞也乐了。 “来一首！” “好，来一首，嗯……唱什么呢？……”戎瑞一边开车一边搜索着印象中会唱的歌曲。“有了！”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在密密的树林里，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在高高的山冈上，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无论谁要抢占去，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好，好一个‘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唱得好呀！”常云飞大声地赞赏道。“这句歌词，真是非常生动地点出了我们红军队伍战斗生活呀！哎，这是你自己写的曲子吗？” “哪里是我自己写，我哪有这样的水平呀！”戎瑞脸红了一下。“他是一个叫贺渌丁的音乐家写的，他就在我们红军队伍里面……呃……应该是吧，在延安红军大学的时候，偶然碰见他学唱的。这首红军游击队之歌特别符合我们的作战风格，所以我特别喜欢的。老常，你说把这首歌作为我们物流中心特战连的连歌，歌名就叫特战队之歌，你觉得怎么样？” 戎瑞嘴里说着，脸却更红了。 “太好了，等回去，让战士们都学学，这可是非常生动的战斗歌曲呀，它一定会激发战士们昂扬的战斗热情。不过你说这贺渌丁？他也是我们红军？！”常云飞赞同地把手一拍，接着惊奇地问道。“我怎么没听说过呀，改天一定好好拜访拜访，能写出这样歌曲的人一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音乐家。能拥有我们自己这样优秀的音乐家，真是我们红军之幸呀！” “对……等回到延安，我一定给你好好找找他，呵呵……嘿嘿……一定……嘿嘿……”戎瑞干笑着回答，感觉自己背后的汗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第五十六章 忠诚与荣耀 就在戎瑞和特战连的车队通过宁固哨卡的时候，红三十军就近派出的332团部队除一个加强连继续加固杨家庄阵地之外，其余的主力部队正沿公路全力向冀村方向推进，他们的目标就是冀村大桥。红三十军的332团是在昨天半夜时分对杨家庄实施突然袭击的，攻击进行的非常顺利，敌军从汾阳增派的一个营没有能抵挡多长时间，便被红军攻击部队全歼在杨家庄。按照c计划预案，红三十军的这个团应该立刻派出加强连进入秘密商道，快速向冀村大桥前进，接应特战连的车队。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由于山体崩塌，秘密商道被洪水一般倾泻下来的泥石堵上了，更要命的，是这个团的电台在突袭战斗中突然发生了故障，修复的希望极为渺茫，无法和特战连或着上级部门取得联系。面对突然出现的不利情况，332团龚团长和主要干部当机立断，决定改变原定计划，主力部队全力向冀村推进，接应特战连车队。派出身手矫健的侦察班战士冒险穿越被泥石流封堵秘密商道，向特战连报信，与此同时，另一个侦察班战士全速直奔向红三十军军部。 这些情况，戎瑞和常云飞不知道，红军总军事情报部不知道，红军总参谋部也不知道。332团主要干部们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喉咙口上，假如不能完成任务，加入特战连有什么闪失的话，面对他们的将是军事法庭的审判。这一后果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红三十军军长在行动命令电文中写得清清楚楚的字眼，因为红军总参谋部给他的命令中也有这么一条。 “快，命令部队在再加快速度！” “同志们，加油呀！” “快，不要怕掉队，全速前进！” 龚团长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命令部队加速了，看着沿公路强行军的部队，他没有任何怨言或着懊恼。既然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已经发生，等待或者迟疑不是红军部队的战斗作风，部队就是累死也要在指定时间准时向冀村大桥发起攻击。 “政委，这样的速度恐怕来不及赶到了，我看有必要命令部队，扔掉所有的累赘，除了必要的轻武器之外，全体轻装前进！”龚团长对政委坚决地说。“前锋营也一样！” “前锋营可是打攻坚的呀，老龚！……”政委愣了一下。 “无妨，我的政委，我们的部队是能打硬仗的，前锋营是信得过的。”龚团长自信地说。“只要前锋营打得狠，打得坚决，完全可以拔除沿路的敌军部队。根据情报部的侦察，这一条公路上应该没有大股敌人部队的。政委，现在只能这样了，虽然部队的伤亡会比较大，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时间，时间才是最重要的。要是特战连出什么问题，你我，甚至军长都脱不了干系！” “好吧，我同意！”政委无语，只能点头同意。他作为全团的最终决策干部，他必须根据目前的状况作出决定，这是他作为政委的职责。作为政工干部，凭着多年的军旅生涯，他明白这个命令对部队接下来的战斗，将会造成多大的伤亡，他心疼呀。 龚团长何尝不明白，但他更明白另一点，军长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说明任务的具体理由，一句话，不该问的不许问。按照他的经验，越是不让问，就说明任务越是重要，这让他既兴奋又深感任务责任的重大。军长破天荒地在命令电文中加入了完不成任务军法从事的字眼，让龚团长诧异不已，因为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红军部队虽然英勇善战，纪律严明，但还从没有过在命令中以军法压人的事情。作为团级指挥员，龚团长当然知道军法的规定，这么重大的任务，完不成上红军军事法庭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枪毙。龚团长倒不是害怕被枪毙，**员从不怕承担责任，他是担心特战连的安危，又担心一旦完不成任务就会连累了他一向尊敬有加的军长，以及搭档多年的好政委。 从杨家庄到冀村大桥，距离在八十公里以上，如果没有时间限制的话，这并不是一段很长的路程。但332团的困难并不仅仅是路程的远近，还有沿路的敌人关卡碉堡。离开杨家庄后，在攻击第一道关卡的时候，前锋营已经牺牲了好七八个战士，这比杨家庄突袭战的伤亡还要大，龚团长怎能不明白政委的迟疑，但他必须在伤亡和时间之间做出选择，而且只能是两选一- 心提到了嗓子眼的不仅仅是332团的龚团长，刚刚抵达冀村大桥的特战连车队也碰到了意外的状况。侦搜中队派出尖兵报告的一个情况，让特战连的车队不得不在距离冀村大桥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们确实肯定吗？”戎瑞焦急地问道。 “是的，首长，我们侦搜中队的两个侦察员已经侦察得非常清楚。”毛勇说。“冀村大桥的敌人兵力已经增加到了两个连，敌人已经在大桥桥头实施了戒严，严禁一切过往人员和车辆。而且，敌人在桥头设置了阵地，还架起了好几挺机枪。” 戎瑞和常云飞听了毛勇的报告，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离开平遥县城才不过两个多小时，难道敌人这么快就发现了吗？ 戎瑞和常云飞的猜想不幸言中了，就在特战连的车队刚刚离开平遥县城不久，十几个不速之客也到了平遥。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几个不速之客是从太原来平遥的，他们才是真正的晋绥军军法处的人，常云飞的军法巡视官很快就被揭穿了。好在戎瑞离开平遥的时候，已经作了不少的预防工作，这也是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没想到还真起作用了。平遥县城通往各地的电话线已经被侦搜中队的战士们剪了个稀巴烂，没有几天时间根本无法恢复。平遥县城的电报所也被毛勇和侦搜中队的战士抄了，唯一的发报机也被没收，若不是真正的军法处的人来平遥，恐怕里面的职员到现在还关着呢。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平遥城内居然还有一部发报机，一个商家为了生意上联系的方便，自己购买了一部。不过，等他支支吾吾拿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要不然，特战连在宁固哨卡就被截住了。 虽然戎瑞不是神仙，不知道特战连的伪装确实已经被揭穿，但情况紧急已经不容置疑。虽然戎瑞也不知道，从南齐紧急调集的一个营部队正在紧急赶往冀村大桥，但他已经决心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取大桥，以便车队顺利通过，否则，一切将很可能前功尽弃。 “战斗警报！”戎瑞迅速下定了决心。“命令各中队迅速做好战斗准备！王小二立刻侦搜中队的侦察员，马上对冀村大桥桥头阵地实施密切监视，不许放过敌人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是！”王小二立刻起身离去。 “三中队邵光、白有财立即在在我部后方一公里处设置阵地，阻击一切可能的敌人追兵，另把特勤中队的机枪全部调给你们。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后退一步。给我把敌人死死地钉死在阻击阵地前面。”戎瑞盯着邵光的眼睛说道。“记住，就是一只苍蝇，你们也得给我拦下咯！一旦我部突破冀村大桥，你们中队完成阻击任务后，还要负责炸毁大桥，以确保我部的安全，你们明白了吗？！” 邵光和白有财知道阻击任务的关系整个特战连和车队资金、药品、物资的安全，所以他们默默地朝戎瑞和常云飞点点头，一言不发就走了。 “管凤凤！” “到，主任！”管凤凤的精神一振。 “去把乔兴灿叫来！”戎瑞挥了挥手。 “是！” 常云飞静静地看着戎瑞不断地下达命令，作为物流中心的政委，他知道这时候不应该干扰戎瑞的指挥，更不能显露出紧张的神色，以免被战友们看轻，甚至引起战士们的恐慌情绪。常云飞想起了刚刚接到物流中心政委任命时，李部长找他的那一次谈话- “云飞同志，今天找你谈话，不仅仅是在你到物流中心任政委前的组织谈话，而且是总前委首长特别交代让我和你做的一次深刻的谈话。”李部长为自己点上一根哈德门，又抽出一根递给常云飞。 “不，部长，您忘啦，长征的时候，我已经不抽烟了。”常云飞笑着拒绝道，但心里却深感此次谈话的重要性，以及作为物流中心政委工作的艰巨。 “拿着，戒了就重新把自己武装起来，就用这个。”李部长尽量使这次谈话稍显一些轻松的气氛。 “部长……” “这是命令，因为你的搭档，物流中心的戎瑞主任可是个很会抽烟的人。”李部长似乎是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 “是！”常云飞明白李部长的意思，尽管心里不怎么愿意，因为在红军队伍里面，抽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呵呵，物流中心有的是香烟，我身边和首长们的香烟还都是戎瑞的贡品呢，今后有你抽的。”李部长看了常云飞一眼，笑了起来。“这次组织上派你到物流中心当政委，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只强调一点，物流中心是一个特例，你这个政委不具有最终的决策权。呵呵，不要差异，我知道这不符合组织原则，但这是经过总前委首长特别同意的特例。而且，戎瑞同志并不知道这一点。” 常云飞诧异地点点头，但没有说什么。 “你的任务就是辅助戎瑞同志的工作，当然了，党务工作还是由你来负责的，戎瑞同志毕竟还太年轻了一点。所以，组织上要求你在各个方面都要做好戎瑞同志的内当家工作，特别是在政治上要多给他帮助，尽快使他在政治上成熟起来。” “是！”常云飞点头道。 “作为物流中心这个特殊重要部门的政委，这个东西有必要让你知道，以方便你以后开展工作。”李部长弹了弹烟灰，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常云飞的面前。“这只是文件的一部分，让你知道，这也是一个特例。” 常云飞愣了一下，从桌子上拿起文件。 “b级？！”常云飞大吃一惊 李部长微微一笑，他早就知道常云飞会是这样一幅惊异的表情。 “是的，确实是b级。”李部长从常云飞手中抽回了文件，放回抽屉。“注意，在工作上希望你要牢牢把握，对于戎瑞工作上的决定，你只能作补充和完善，要充分地和真诚地辅助他的工作。另外还有一点，对于戎瑞同志的工作和政治表现，你要每月做一次例行报告。注意，只能报告，而且必须如实报告，在报告中，你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但必须是对事实的中肯意见。可以告诉你的是，这样的报告另外还有一份。云飞，你是一名优秀的政工干部，同时也是一名情报干部，请你务必记住，你的工作表现和忠诚要在政治上对党负责，否则，将以叛党论处！” “是！”常云飞神情凝重地站了起来，并举起自己的右手拳头，然后迅速收回，放在左胸的心脏位置上。 “很好，你宣誓吧！”李部长也站了起来，严肃地对常云飞说。 “我宣誓，以革命的忠诚与荣耀！” ……- 通过电台和红军军事情报部取得联系之后，被告知红三十军332团接应部队无法取得电台联系的情况。特战连面临的局势已经愈发的不明朗了，戎瑞最担心的是332团不能及时到位，而屁股后面可能的敌人追兵却尾追了上来，那样的话，特战连和车队就成了夹心饼干了。 “情况就是这样，关键在于侦搜中队的行动能否一击得手。”戎瑞站了起来，扔掉手中的小树枝。“大家各自的任务都明白了没有？！” “明白！”特战连的干部们齐声响亮地回答。 “好，各就各位吧，十分钟后开始行动！”戎瑞把大手一挥。 “是！”毛勇、崔凯克以及各中队中队长等特战连干部迅速起身离去。 “老常，走，咱们看看那位阎老西的车队队长是怎么回事。”戎瑞拉起身旁的常云飞- 就在特战连准备实施对冀村大桥的夺桥行动的时候，王湘正的部队又遭到了第一纵队杨澄源部的猛烈攻击。太原起飞的七八架轻型轰炸机轮番轰炸着虎头岭阻击阵地，炮弹不断地从天落下，飞溅的沙石泥土像雨点一样打落下来，仿佛让王湘正又回到了湘江血战的悲壮景象之中。这已经是敌人的第九次攻击了，王湘正的部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伤亡正在一步一步地上升着，战士们的鲜血染红了英雄的虎头岭。 “别跟我要人，没有！”王湘正抖落了山上的沙土，对着话筒吼叫着。“……轻伤员也不行，一个也不能给你，他们先是我的预备队了！……我不管伤亡，我要你给我钉死在阵地上，我们还要坚守两天，两天你懂吗？！啪！” 王湘正狠狠地挂上了电话。 “参谋长，我们还有多少能战斗的轻伤员？” “报告团长，一共一百二十名轻伤员，还能战斗的都在这里了，较重一些的都已经送下去了。”参谋长凝重地答道。“负伤再轻一些的，根本就没下阵地。” “好好，只是对不起伤员同志们了。”王湘正的眉头皱了起来。“军部给我们的增援部队现在在什么位置？” “军部来电，给我们两个连的部队，他们刚刚出发。”参谋长说。 “这么少？！” “团长，军部说这已经是尽可能抽出来的部队了。” “算了，总比没有好。”王湘正挥了挥手。当年在湘江阻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增援，打光一个连就少一个连，惨哪。想起这些，王湘正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的剧疼。“三营的陈营长……他……他的伤情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团长，战地医院的黄院长正在亲自给他做手术，到现在已经超过三个小时了。团长，老陈他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参谋长安慰地说。 王湘正点点头，但愿吧，说吉人天相只是给自己一个安慰罢了。三营长是和王湘正一同血战过湘江的，都是少共师的出生，出了名能打仗的一员干将，两人的战友感情全团的干部战士们都知道。 “团长，快！”一个通信员闯进了团部，声音极度地紧张。“敌人已经冲上了团部正面阵地，政委请你快派人增援，否则顶不住了！” “参谋长，命令预备队增援！”王湘正二话没说就下了命令。“不，来不及了，团部全体人员给我抄家伙，跟我上！” 王湘正和团部的干部和警卫战士们冲上阵地的时候，情况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几十个敌人已经冲上了阵地，敌我双方的士兵交织在一起，拼力厮杀着，刺刀的碰撞声，战士的怒吼声，手榴弹和炮弹的爆炸声，响彻了阵地上空。 “同志们，把敌人压下去，冲啊！” 王湘正抬手一枪击倒了一个正要将刺刀插入倒在地上战士胸膛的敌军士兵，他把大手向空中猛然一挥，带着干部战士们冲入了胶着的战场。 “冲啊！杀呀！” …… “小心！” “轰！”一颗迫击炮弹在王湘正的身边爆炸开来。 “团长！” …… 第五十七章 夺桥之战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戎瑞一愣。“你说你是地下党？！” “是的，首长同志！”站在戎瑞面前的运输公司车队队长点点头。“开始的时候，我还真以为你们是晋绥军，等到了这里见你们要打仗了，才明白你们实际上是红军，我……” “慢来，你说你叫高培杰，是太原地下党的？” “是的！” “我问你，你说你是太原的地下党员，可是你为什么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呀，你怎么解释呢？”戎瑞斜了高培杰一眼。 “这条路，我和运输公司的车队经常跑，非常熟悉。我是想告诉你们，有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冀村大桥的！”高培杰说。 “什么？！”戎瑞一把抓住了高培杰的胳膊。 “哎哟！” “对不起……对不起……快说说是怎么回事？！”见高培杰痛苦的样子，戎瑞赶紧放开了他的胳膊。 原来，高培杰是在一年对以前被发展加入了地下党组织，以前在阎锡山开办的汽车运输公司当司机。四年前，他被公司派到了平遥，当了平遥分公司的车队队长兼驾驶教练。冀村大桥是在前两年才建造的，原来不是走这条线，而是从上游两公里位置的一处浅滩涉水过河的。当然了，如果是在春夏丰水期的时候，就得从文水那边绕道了。高培杰说的这条路线，乔兴灿以前没有走过，所以他并不知道。 “太棒了！”戎瑞一拍大腿。 “可是，首长，你们在车上装的货物太多了，像这样的载重量，恐怕是过不去的。”高培杰的话让戎瑞兴奋的心情凉了一半。“如果，把货物减掉一半，或许能过去。” 扔掉一半的货物，开玩笑，不到绝望的时候，戎瑞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决定的。戎瑞摇摇头，这条路行不通，不过还是可以利用的。从上游绕道，来回大概在五六公里以内的距离，假如让一个中队绕到敌人桥头阵地的后面，攻占冀村大桥就更有把握了。 “很好，高培杰，我暂且相信你的话。”戎瑞伸手拍了拍高培杰的肩膀。“有关你的身份，我们会尽快核实。但是，假如你说谎，后果你应该清楚，嗯！” “是的，首长，请你放心，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把车上的货物盖得严严实实地，还有这么多人押车，我还以为是重要的军事物资要送到前线去呢，呵呵！”见戎瑞重视了他提供的情况，高培杰笑着说。“来的路上，我还想找个适当的时机，拿车撞也要把这一个运输弹药的车队给引爆了呢，要不是即使发现你们是红军队伍，我这祸可就闯大了……” “什么？！”刚才还在静静地听戎瑞和高培杰谈话的常云飞，一听高培杰的话，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对敌人冀村大桥阵地的攻击马上就要开始了，在没有确定高培杰的身份之前，戎瑞不可能完全相信他提供的情况。但戎瑞也并非不重视，他让洪海的侦搜中队派出一个小队，如果真的可以涉水过河，就在敌人屁股后面狠狠地捅一下，打乱他们的阵脚。 高双喜和潘耀华的两个中队作为主攻部队，已经隐蔽进入了攻击位置。高双喜的第一中队潜伏在冀村大桥左边的蒿草丛里，而潘耀华的第二中队则和洪海的侦搜中队占据了距离桥头一百多米远的一个小山头。从小山头上看去，敌人的桥头阵地清清楚楚，而战士们就隐蔽在小山头上，敌人的视线刚好看不见。之所以选中这个小山头，是因为这里和敌人的桥头阵地距离最近，同时，这里的地形非常有利于出击。小山头至桥头阵地虽然并不在正面，有一个大约三十度的角度，但是往下去的山坡却出奇地平坦。 戎瑞选中这个小山头作为出击阵地，还有一个战术上的原因。由于敌人的桥头阵地视线极好，而且阵地上的敌人又较多，再加上一个碉堡和几挺机枪的封锁，如果贸然强行攻击，特战连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伤亡代价，这是戎瑞所不愿意看到的。天幸敌人没有在这个小山头上设立阵地，否则特战连就悬了。王小二从阎锡山的汽车运输公司不是拉了七八桶汽油吗，现在可以用上了，戎瑞要让守桥的晋军士兵们好好地吃上一顿爆炒鸡丁，不，油爆兵丁！- 332团的主力依然在通往冀村大桥的公路上急行军。 “快，同志们，再加快速度！” “同志们，要拿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牺牲精神，奋勇向前！”政委不失时机地发挥着一个政工干部的作用，虽然他自己也已经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尽管咬着牙和战士们一道挺了过来，但毕竟一个书生出生的人终究是不能和泥腿子们相比的。 “政委，你怎么样？！”龚团长扶住了快要软倒在地的政委身体。“警卫员！” “老龚，别管我，快！”政委一把推开龚团长的手 “政委？！” “快，快走呀！”政委虚弱地把手抬了起来，然后奋力一挥。 “政委！”龚团长知道现在什么才是最要紧的，他咬了咬牙。“警卫员，照顾好政委，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我要咬了你的脑袋！” 龚团长对政委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保重，然后头也不会地随着队伍远去了。在警卫员的搀扶下，政委虚弱的身体斜靠着路边的一颗大树，望着渐渐远去的队伍，他的眼睛渐渐地湿润了起来- “准备！”洪海把手举了起来。 四个膀大腰圆的战士一起抬起了装满汽油的邮桶，放在早已经选好的位置上，横倒在山坡上的油桶前面垫着两块大石头，只要抽出石头，油桶就会顺着山势往山下滚落。从这个位置上滚落的汽油桶将会直奔敌人的桥头阵地，不出意外的话，在这样距离上滚落的汽油桶只要装上桥头就会爆炸起来。洪海把汽油桶分成了三批，每次投放两桶，这样就会增加汽油桶爆炸的威力。 敌人的桥头阵地有两处，分别设在冀村大桥的东西两头，此时，可能是接到了要围堵特战连车队的命令，超过半数的敌人都集中在了东岸阵地上。从小山头上可以清楚地看出，桥头阵地上的敌人显得非常紧张，阵地前还设置了铁丝网、拒马等障碍物。 “主任，敌军桥头阵地前面的障碍会不会挡住汽油桶呀？”秦凡不放心地问道。 “应该不会，按照汽油桶的重量和一百多米的加速，这些障碍根本没办法挡得住的，除非是水泥墩之类的或许可以。”戎瑞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笑着说。“洪海，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是！”洪海大声地答道，既然开始攻击，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预备，放油桶！” 四个早已准备好的战士飞快地搬开了垫汽油桶的石头，而紧紧抓住汽油桶的战士们立刻松开了双手，而另外四个战士则站在汽油桶的后面猛力将其推了下去。汽油桶发出一阵轻微滚动声，骨碌碌地滚下了山头，随着滚落距离的加大，速度越滚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了起来。 “咕噜噜噜！咕噜噜！” “啊？！快看，山上什么东西滚下来了？”汽油桶滚落的响声终于引起了桥头敌人的注意力。 “哪儿？”没看见的四处张望着。 “山上有大石头滚下来啦！” “混蛋，吵什么！”当官的从碉堡里面钻了出来，骂骂咧咧的。“嗯？！……那是什么？！……” 两个汽油桶顺着山势向敌人的阵地滚去，速度越来越快。偶尔会因为山坡上的颠簸而稍稍有些腾空，其油桶在空中翻腾着的样子，山上的人看起来没什么，但山下的敌人却看得惊心动魄。 “天啊，那是汽油桶！”眼尖的吓得高声尖叫起来。 可惜，太迟了，山上滚落的汽油桶已经如泰山压顶一般冲了过来。 “腾！……轰！……” 两个汽油桶中的一个，大概是终于忍受不住肚子里的翻江倒海，提前爆炸了。也许是这个家伙脾气比较暴躁一些，忍受了好久的一肚子气，全都撒在了眼前被吓坏了的敌军士兵身上。汽油桶爆炸四散飞溅的火苗，就像盛开的礼花一般洒落下来。又或者像是一枚硕www~ddvip~大的炮仗，腾空而起，发出巨大而吓人的爆炸声。 “轰！” 紧接着没过一两秒钟，另一个汽油桶也爆炸了，这回，汽油桶刚好装上了桥头的碉堡。好么，装上碉堡的汽油桶如同一枚重磅炸弹一般，狠狠地砸在碉堡的外墙上，把碉堡炸塌了半边。几个身上着了火的敌军士兵，鬼哭狼嚎着从碉堡里逃了出来。 “轰！……轰轰！……” 戎瑞并没有给敌人反应的机会，连续三个汽油桶紧跟着又被推下了山头，接二连三地冲向了敌军的桥头阵地。除了一个汽油桶滚歪了方向以外，另外两个汽油桶准确地冲进了刚刚陷入火海的敌军阵地。 “轰！” “妈呀！……救命呀！……” “轰轰！” 除了汽油桶的爆炸，被引爆的手榴弹也四下里炸开了花。桥头上的敌军士兵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运气差的早已经被汽油桶的爆炸波及，不是大耍火烤兵丁的杂耍，就是成了山西特色风味的麦当劳炸鸡块，当然了没娶过老婆的就高级一些了，炸童子鸡呀！ “冲啊！……杀呀！……” 随着戎瑞的一声令下，高双喜的第一中队战士们一声呐喊冲下了小山头，紧接着早已埋伏在蒿草丛里的第二中队也从地上一跃而起。与此同时，特战连的几挺机枪全都怒吼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敌人阵地上侥幸没有被爆炸波及的敌军士兵们，从震惊之中醒悟了过来。不过，他们并没有立即组织抵抗，而转身撒丫子就往文峪河的西岸阵地跑去。 一百多米的距离上，特战连的战士们转眼就冲到了敌军桥头阵地上。第一个冲到的高双喜一看，许多敌人士兵已经朝西岸逃跑，作战经验丰富的他顿时大喜，立即指挥战士们衔尾追杀过去，准备一鼓作气拿下西岸桥头阵地。 “各小队注意，不要朝逃跑的敌人射击，全部火力集中打敌人的桥头阵地！” “冲啊！”战士们的呐喊声愈发地高昂起来。 “嗒嗒！……嗒嗒嗒嗒！……” 就在逃跑的敌人士兵距离西岸还有不到三十米的时候，突然，敌人西岸桥头阵地上的机枪嚎叫了起来。子弹像雨点一般扫射过来，根本就不管桥面上逃跑的敌人自己的士兵，几个红军战士们猝不及防，顿时扑倒在桥面上。而正在逃跑的敌军士兵也没有想到，西岸阵地上的机枪居然不管自己的死活，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只有少数几个机灵一点的及时卧倒，才躲过了一劫。 “卧倒！……”高双喜的手臂上也被突然而来的机枪子弹咬了一下，一看自己的战士倒下下了，眼睛顿时就红了。“机枪掩护！把敌人的火力压下去……卫生员，快，给我抢救伤员！” 好在战士们都冲在敌人逃跑士兵的后面，虽然猝不及防，伤亡并不严重，但还是有两个战士当场就牺牲了。冀村大桥并不很长，不到一百米的样子，战士们抢救伤员和撤回西岸的时候，又伤了三个战士。 戎瑞、毛勇、崔凯克等人，此时也已经到了刚刚占领的东岸桥头阵地。 “高双喜！”毛勇大喝了一声。 “到！” “你***，怎么搞的？！”毛勇把眼睛一瞪。 “连长！……”高双喜的双眼红了。 “好了，毛连长，现在不是批评的时候。”戎瑞阻止了毛勇刚到嘴边的话。“立即组织第二次冲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敌人的追击部队已经距离我们不远了，十几分钟后，殿后的三中队就要跟敌人接触了，邵光他们的压力很大呀。所以，我们这边能够早一分钟拿下敌人的西岸桥头阵地，就能为邵光他们减轻一分压力。” 听了戎瑞的话，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从南齐而来的敌人追击部队速度很快，侦搜中队的侦察员刚刚传回了发现敌人报告，这一部敌军有一个加强营的规模。阎老西听说平遥被莫名其妙打劫的消息之后，一口气差点没转过来。平遥对他来说，可不仅仅是一个繁华的商业之地，那里可是他的聚宝盆呀。兑九峪山谷的激战还正打得如火如荼，老蒋的中央军又在晋边虎视眈眈，没想到自己的老窝却被人掏了心，而且还是冒用他的名义，阎老西怎能憋得过这口气。不仅是南齐，阎锡山还从文水、孝义派出了围堵的部队，其中还包括一个骑兵连。 “同志们，狭路相逢勇者胜！”戎瑞的心情也很沉重，整个特战连和车队的资金、药品和物资现在可以说岌岌可危，但戎瑞还是有信心在短时间内拿下西岸的桥头阵地。不仅仅是对特战连战斗力的信任，还有正在迂回敌人后方的王小二带领的一个侦搜小队，何况还有目前情况不明的332团。 “狭路相逢勇者胜！”全体干部的精神一振。 “主任，这次攻击我亲自带队！”毛勇挽起了袖子。 “不，不需要你这个特战连主官亲自下场嘛，呵呵！”戎瑞轻松了一下气氛。“我看高双喜同志是能够完成这一攻击任务的。” “是！主任，完不成任务，我提脑袋见你！”高双喜把胸膛一挺。 “我可不要你的，我要的是敌人的脑袋！”戎瑞伸手用力捶了捶高双喜坚实的胸膛。 “哈哈！”- 邵光是湖北人，个子不算高，也不识几个大字，但他却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的战士，有着非常丰富的作战经验。邵光知道自己为部队殿后的责任重大，丝毫也不敢大意，在还没有发现敌人的追击部队之前，他的三中队已经在有利地形布置了严密的阻击阵地。看到戎瑞在攻击桥头阵地的时候打起了汽油桶的主意，他的眼睛一亮，也向戎瑞要了一桶汽油。 “中队长，敌人马上就要过来了！” “好，各小队准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邵光拔出了腰间的驳壳枪- “机枪准备！”毛勇挥起了右手。 “轰！……轰轰！……” “嗒嗒！……嗒嗒嗒嗒！……啪啪！……” “冲啊！……杀！……” 就在毛勇刚要下令出击的时候，西岸敌人桥头阵地的后方，突然响起了手榴弹的爆炸声，机枪射击声、喊杀声大作。正待出击的特战连战士们和几个干部都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王小二的小队展开攻击了不成。可是不对呀，王小二的侦搜小队没有这样的火力呀。戎瑞也是一怔，和常云飞对视一眼，两人随即大喜起来。 “同志们，这是332团的同志们接应我们来了，我们的援兵到了，冲啊！”戎瑞一声大喝。 “冲啊！……” “杀！……” 一听是332团的援兵到了，特战连的战士们顿时士气大振，如入海蛟龙一般冲上了冀村大桥。 在敌人后方发起攻击的果然是332团前锋营的部队，他们一路攻击前进，及时赶到了冀村。早在十多分钟前，他们就已经听到了冀村大桥方向巨大的爆炸声和响天的枪声。心急如焚的前锋营营长立刻加快了前进速度，分出一个连占领冀村，其余两个连的部队在营长亲自带领下直扑冀村大桥。桥头阵地上的敌人，注意力这时候全在河对岸的特战连身上，根本就没想到身后还会出现这么一只奇兵。332团前锋营的攻击，犹如搂头的一锤子，猛然砸向了敌人的阵地上。 第五十八章 手，我的手呀 就在冀村大桥西岸战斗开始不久，邵光的第三中队和从南齐来的敌人追击部队接火了。 一个小时，这是戎瑞对邵光的最低要求，阻击时间看起来不长，但对只有三十多人的第三中队来说却是一个艰巨的任务。邵光从来没有质疑任务的习惯，既然首长已经下令阻击一个小时以上，那就必须坚守住阻击阵地，决不放过一个敌人。邵光把中队的六挺机枪作了精心的部署，在道路的两边各设立了一个机枪阵地，以形成交叉防守火力，各配置两挺机枪，另外两挺布置在了遏制道路的小山梁上。鉴于邵光的中队任务艰巨，戎瑞还把侦搜中队的神投手李运来和神枪手莫日根配属给了第三中队，以增强他们的防守能力。 “来了，注意！”邵光轻喝了一声。 也许是冀村大桥方向的枪声和爆炸声的原因，敌人显然加强了戒备，一路小心翼翼地向前搜索前进。异常小心的敌人在队伍的前面放出了尖兵，不过，和本队的距离也不过是在一百米左右。 “笨蛋，放尖兵也不知道保持足够的距离。给我放近了打，不到三十米不许开枪！”邵光吐出了口中野草叶子。“莫日根，准备好了没有？” “放心吧，邵中队长，你看着好了，敌人的军官和机枪手全归我了，呵呵！”莫日根笑着拍了拍自己的步枪。 “莫日根，等敌人的尖兵走进三十射程，看见没有，那个畏畏缩缩的敌军军官，给我敲了他！” “好嘞！”莫日根兴奋地答道。 “李运来，你的任务清楚了吗？”邵光又把目光转向了李运来。 “清楚，中队长。你放心，这一次我的手榴弹可充足着呢。”李运来点点头。“我的任务是，假如敌人冲到五十米以内，就用手榴弹炸他***！” “哈哈！”李运来的话引来了一阵低笑。 从南齐出来的敌人实际上是乘坐汽车而来的，所以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追了上来。冀村大桥方向剧烈的爆炸声让敌人的指挥官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他搞不清楚那爆炸声到底是什么，说是炮声吧，听声音又不像。小心为上的敌军指挥官让他的士兵们下车搜索前进，这种谨慎，是每一个晋军军官都必须养成的，否则，生性谨慎的阎老西根本就不放心把部队交给他。 人们都说阎老西是山西的土皇帝，这或许有些过了，但也扯得并不太远，至少阎老西本人是把三晋之地当作了自己的私人领地，甚至连山西境内的铁路规距都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阎老西不仅仅是一个军阀，他还有自己的一套哲学“思想”，这就是存在主义。按阎老西他自己的说法，存在就是真理，这种所谓的哲学思想在山西还相当有市场的。晋绥军与其说是一支地方部队，还不如更贴切地说是一支阎锡山的私人武装。晋绥军只听阎锡山的指挥，各级军官只有他自己才能任命，老蒋的中央政府想管也管不了。晋绥军的装备也是阎锡山自己掏钱购置或者生产的，他创办的太原兵工厂在国内还是相当有名的，从手枪、步枪到小山炮，太原兵工厂都能仿造，可见他在这其中所花的代价。 “弟兄们，都给我小心这点……” “砰！”随着一声枪响，只见一百五十米外，原本畏畏缩缩挥舞着手枪的敌军先头连连长，脑袋上忽然爆起了一蓬血雾，身体猛地摔倒在地上，手中的驳壳手枪也随着惯性甩上了半空。 “同志们，打！”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邵光一声令下，阻击阵地上的机枪欢快地跳跃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射击声。两百米的距离内，猝不及防的敌军士兵如同联合收割机下的麦子一样，纷纷被机枪扫倒在公路上，甚至连一声爹妈都来不及喊出口- 由于332团前锋营的及时赶到，两面夹攻之下，敌人设在冀村大桥东岸的桥头阵地很快就土崩瓦解了，甚至没有一个敌人的守军士兵能够逃脱，消灭得干干净净。其实，这也是332团前锋营的战士们憋了一肚子的火，全撒在守军身上了。这一战，前锋营的战士们打得又快又狠，真是有一股秋风扫落叶的味道，前后的整个战斗时间愣是没有超过七八分钟。 “主任！”王小二乐呵呵地拎着几支枪，还带着几个红军干部模样的人迎面走了过来。 “小二，干得好！”刚刚踏上文峪河西岸桥头阵地的戎瑞也非常高兴。 王小二带着侦搜中队的一个小队和一挺机枪，是在高双喜中队第一次攻击的时候抵达冀村大桥东岸的，也就在这时，332团的前锋营也到了。前锋营的战士们，乍一看见冒出来的王小二和他的小队，又穿着晋绥军的军服，自然而然地端起了手中枪支，差点就自相残杀起来。王小二也是大吃一惊，好在他眼疾嘴快，发现是红军部队，就意识到接应部队到了，立刻报出了联络口令，这才避免一场悲剧的发生。前锋营的营长和教导员在听了王小二的简要情况通报之后，非常果断地就决定在敌军的后方发起突然攻击。 “主任，我给您介绍一下。”王小二兴奋地说。“这位是红三十军332团前锋营的张营长，这位是前锋营的江教导员！张营长，江教导员，这位就是我们首长，戎主任！” “首长！”张营长和江教导员赶紧立正并向戎瑞敬礼。“首长，我们来迟了！” “不！”戎瑞摇摇头，笑着说。“张营长，江教导员，你们没有来迟，而且来得非常及时呀！” “谢首长！首长，我们团长的带领的主力就在后面，马上就会赶到了。”张营长欣慰地笑了，话刚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张营长？！”戎瑞大吃一惊。 “老张？！”江教导员和王小二连忙把张营长扶坐了起来。 “卫生员！来云峰，快叫卫生员！”戎瑞急声问道。“江教导员，张营长怎么啦？” 江教导员把332团不能及时通过秘密商道攻占冀村大桥以及前锋营紧急奔袭八十里地，连续强行军和攻击作战的事情，大致上对戎瑞说了一遍。 “首长，张营长他不是负伤了，而累倒了！”江教导员喊着泪说到。 “好同志，真是辛苦你们了！”戎瑞感动地说。“江教导员，但现在危机还没有解除，敌人的追兵已经上来了，我的两个中队还在文娱河东岸阻击敌人。等击退了敌人，我一定向要向上级为你们请功！” 江教导员和刚刚缓过劲来的张营长欣慰地点点头，他们知道现在还不是放轻松的时候。 戎瑞对情势的判断非常果断，就在332团张营长发起突然攻击的时候，他就改变了计划，立刻让第二中队的兵力驰援身后的阻击阵地。潘耀华的第二中队到得非常及时，被邵光和战士们打得晕头转向的敌人，刚刚组织起了第一次连级规模攻击。 “……轰！……轰轰！”追击的敌人部队居然配备了迫击炮，炮弹接二连三地向三中队的阻击阵地轰击着。 “老潘？！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拿下冀村大桥了？”邵光见到潘耀华，顿时大喜。 “还没有，邵光不过咱们的援兵到了！”潘耀华对邵光说。“主任让我们中队来支援你们。” “太棒了！”邵光把往掩体上一拍，兴奋地说。“***，不用腹背受敌，这仗就好打多了，哈哈！老潘，你们来得正好，山梁阵地就交给你们了！” “好，我给你留一个小队，省得换防麻烦！”潘耀华拍了拍邵光的肩膀，带着通信员快速离去了。 敌人的攻击似乎是试探性质的，迫击炮的炮击虽然像模像样，但在二中队假如阻击阵地的防守之后，敌人刚刚发动的连级规模的攻击却不到十几分钟就不了了之了。敌人是在等待从文水出发的另一股追击部队，那才是敌人的主要追击力量。 “情况怎么样？” 戎瑞在安排了特战连车队通过冀村大桥，并让常云飞作为代表接应332团主力之后，便急急忙忙地带着警卫员来到了殿后的阻击阵地上。戎瑞一到阻击阵地，劈头就问邵光。 “主任，我们已经打退了敌人的第一次连级规模的攻击，奇怪的是这次进攻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十几分钟就草草收场了，不过迫击炮炮击倒是不吝啬炮弹，***。”邵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起了戎瑞口头禅。 看来，敌人是想拖住特战连，那么必定还有一股敌人即将抵达冀村大桥，否则，敌人眼见大桥丢失的情况，要么疯狂攻击，要么就此退走。戎瑞的脑子转了几圈，立马猜测出了敌人的意图，也迅速作出了撤退的决定。现在，即使332团主力赶到，在敌人的心脏地带，特战连和车队的危机依然不能解除，只有迅速撤离才是正理- “医生！……呜呜！……医生！……医生在哪里，快来人哪！” 五六个满身血污的战士在一个干部的带领下，抬着一副担架，十万火急地闯进了兑九峪战场后方的战地医院。这些战士们一进战地医院，就哭喊着大叫医生，显然，他们是刚刚从前线阵地上下来的。 “快！抬到这边来！”正在战地医院手术室外包扎伤员的海上花见状，急忙对战士们喊道。 “医生！……快救救我们团长！我们团长被炮弹打中了！……呜呜！……我求你了！你快救救他呀！”带队的干部一把抓住海上花的胳膊，使劲地摇动着。 “哎哟！”海上花只觉得胳膊上一阵疼痛。“同志，快放开我，我们一定尽力抢救！” “对不起，医生……你快救救我们团长吧！”带队的干部也觉察到了自己的鲁莽，赶紧道歉。 海上花一看，躺在担架上的红军团长早已经昏迷了。红军团长满身血污不说，一条右胳膊已经被炮弹的弹片打断了，紧紧连着一点肌肉，胸前还有几块明显的弹片穿透的大伤口。虽然已经经过包扎，但绷带上早已经被血水浸透了，鲜血还在不停地冒出。 “小兰，快找黄院长来，快！”海上花对着柯沫兰喊道。“同志们，跟我来，快把担架抬到手术室去！” 战士们哪敢怠慢，赶紧跟着海上花，把担架直接抬进了手术室。很快，战地医院的黄恒秋院长和几个医生来到了手术室。 “快！马上手术抢救！准备输血！”黄恒秋飞快地检查了一遍红军团长的伤势，大声地叫道。 听到黄恒秋院长的话，手术室里所有的医生和护士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医生，抽的我吧！” “就让我给王团长输血吧！” 一听说要输血，被拦在手术室门口的干部和战士们纷纷挽起了袖子。 “o型，我们只要o型血！”负责抽血的护士被战士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声地叫喊着。 “我是o型血，抽我的！”带队的干部大喜，把手往护士面前一神。 “我，还有我，我也是o型！”几个个正在包扎伤口的红军伤员，听到护士的喊叫也站了起来- “戎主任，332团的龚团长到了！”常云飞带着332团的几个主要干部来到了阻击阵地。 “戎主任，我们来迟了……” “龚团长，你们团遇到的突发情况我已经清楚了，这不能怪你们的。”戎瑞阻止了龚团长的话。“现在的局面，常政委应该已经为你们做了介绍，情况非常不利呀。我们现在必须尽快撤出战斗，并尽可能地与敌人的追击部队脱离接触，绝不能让他们拖住。” “是的，戎主任，情况我们已经清楚。”龚团长很干脆地说。“上级命令我们接受你的指挥，你下命吧！”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戎瑞没有废话，他蹲下身体在泥地上画了一幅简要的汾阳、孝义地区的地形图。“各位请看，我部目前的位置在这里，冀村大桥。由于我红军东征部队在兑九峪山谷地区围住了李生达的第三纵队，从而成功地将阎老西的晋军主力部队吸引在了晋中西南山地，为我部的行动创造了有利时机。但是，鉴于敌晋军向兑九峪地区外围集结的部队兵力已经大大超出了我东征主力，因此，留给我部撤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戎瑞停顿了一下，扫视了在场的特战连和332团主要干部一眼。 “由于敌军意外地提前识破了我部的伪装，阎锡山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咽下这口气。因此我部目前面临的态势极为不利，除已经接触的敌军部队之外，敌军在文水、汾阳、南齐和演武等地的部队必定会四面围追堵截。既然老奸巨滑的阎老西搭起了想围歼我部的如意算盘，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所有的人都神情肃穆地看着戎瑞。 “我命令！特战连随车队沿公路直接向杨家庄进发，332团团部直属连随车队行动。”戎瑞艘扫视了众人一眼。“为了迷惑敌人，龚团长带领332团以一部兵力奔袭杏花村，得手后，经向阳村返回。同时，332团留一个加强营的兵力据守冀村大桥，只要据守一个半小时就可以，部队在敌人合围之前必须撤出战斗，注意，事先在桥上布置炸药，撤出的时候给我炸了它！” “是！” “戎主任，我们团排除的侦察班在秘密商道上发现了一条通道，可以绕过塌方的地带，不过就是部队必须轻装才能通过。我想留守的加强营在完成阻击任务之后，是不是直接进入秘密商道撤回杨家庄？”龚团长补充说。 “好，就这么办！”戎瑞高兴地把手一挥。“趁现在敌人还没有发起新的攻击，各部立即行动吧！”- 兑九峪前线战地医院的手术室里，黄恒秋医生正在全力抢救王湘正团长的生命，手术已经做了将近四个小时了，依然没有结束。 “黄院长，这是最后一支了，……” “少废话，快，马上注射！”黄恒秋医生头也不回地说道。 王湘正的伤太重了，这是黄恒秋医生在兑九峪前线碰到的最严重的伤情，到目前为止，从他的身上已经取出了十七块弹片。王湘正的整条右手臂已经保不住了，虽然黄恒秋医生知道手对于一名红军指挥员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为了保住他的生命，王湘正的右手必须切除。手术室里面，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是含着泪水，默默地配合着黄恒秋医生的各项手术指令的。王湘正的伤势虽然一场严重，但他的生命力也是异常的顽强，几次悬之又悬的危机都愣是让他闯了过来。 “指导员，团长的手术怎么还没有做完呀？” “是啊，都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指导员，团长他会不会……” “混蛋，闭上你的鸟嘴！你说什么呢你？！”神情悲切的指导员挥起了大手，但却没有朝烂嘴的战士脸上煽下去。 “我……我是……我不是……”烂嘴巴的战士急得差点哭出来了。 “别说了，小豆子，我知道……我知道的……”指导员叹了口气，摆摆手- 两个小时后，战地医院。 “啊？！……我的手？！……哗啦！……是谁？***是谁？！……我的手呀！……” “团长同志……你……王团长！……” “快说！……是谁？！……我他妈毙了他！……” 第五十九章 “皮皮虾” 太原，阎锡山的办公室。 “哗啦！……快说！……是谁，谁干的？！……我他妈毙了他！……” “阎长官，现在……还没有查清楚……可能是共军……也可能是土匪趁我军空虚所为……” “饭桶！全是饭桶！一群吃屎的饭桶！……哗啦！……” “是……是……” “娘的！……哗啦！……滚出去！……” “是……”- 总部：花已搬家，完好无损，w01- “班长，咱们红军什么时候有自己的汽车队啦？”一个小战士看见了从眼前驶过的卡车，车上居然是清一色的红军战士。 “切！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班长一瞥眼说。“咱红军什么没有，就是真没有也可以从敌人手夺嘛。” “嗯，还真是这个理！” 戎瑞及特战连的车队和332团龚团长告别之后，一路西行，直奔红军总军事情报部指定的渡口，三交镇坪上渡口。一路上，戎瑞看见许多战士也在向西行进，他们是从兑九峪前线酣战之后撤下来的红军部队。 由于红军东征渡过河的时间不久，根本没有根据地的依托，加之山西的地形对东征非常不利，队伍武器装备又较弱，要想一口吃掉晋军李生达第三纵队的敌人确有困难。于是红军东征部队总部在确定特战连的车队已经安全撤退之后，当机立断，命令在兑九峪地区激战的红军主力撤出了战斗。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被东征主力打疼了的阎锡山，也于当晚命令自己的宝贝部队撤出兑九峪地区，放弃了捕捉红军主力进行决战的计划。心有余悸的阎锡山将晋军主力集结布防于汾阳、孝义、灵石、介休一带，沿同蒲路和汾河堡垒线严密设防，防堵红军东进北上，并等待南京中央援军的到来。双方在兑九峪山谷的数日激烈酣战，均未能实现各自的战役目的，不过，就此战而言，红军东征部队明显胜出一筹，不仅吃掉了晋军的独立二旅，还将李生达的第一纵队打了个半死不活。原本看不起红军的阎老西，这会儿恐怕已经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兑九峪战斗之后，红军两大主力撤至大麦郊地区进行休整，等待进一步的战机。虽然此战红军东征主力未能达成总指挥部的战役意图，但也取得了不小的战绩。特别是在兑九峪战斗的大背景之下，红军总情报部和总参谋部共同运作，戎瑞和他的特战连乔装改扮、瞒天过海，奇袭阎锡山的晋中腹地平遥城，取得了可以说是极其丰硕的收获，远远高出了东征总指挥部主要首长的预期。 阎锡山虽然被打疼，然而情势对东征主力部队来说愈加严峻起来。此时，蒋介石瞅准时机答应了阎锡山的请求，从洛阳、徐州、武汉等地抽调七个师的兵力，兵分三路，从三个方向入晋增援。阎锡山也积极调兵遣将，企图配合中央军援晋大军将东征红军围困于晋西一隅的吕梁山区。针对这种情势，红军总指挥部于3月12日在孝义县郭家掌召开了团以上干部会议，决定除部分部队和后勤机关外，野战主力兵分三路，迅速东进、南下。发动群众，进一步扩大筹款，以求创立河东革命根据地，积蓄抗日力量。具体的行动方案是，总部特务团和红三十军作为中路军，继续转战于晋西；红十五军团挥师北上，直捣太原，以牵制调动晋军主力，相机挺进绥远、察哈尔抗日前线；红一军团则南下河东，发动群众，扩红筹款，相机分兵上党，挺进河北抗日前线。 按照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的指示，为了此次缴获资金、药品和物资的安全，特战连和车队在到达杨家庄后，没有多作停留，直接通过关上村前往坪上渡口。他们将在坪上渡口渡过黄河，返回延安，特战连也将回延安休整。由于已经脱离了和敌人的接触，没有了在敌人腹地时的紧张，干部战士们的情绪都非常高，相互之间也有说有笑起来。虽然在突破冀村大桥的时候，牺牲了好几个战友，但巨大的胜利喜悦和高昂的士气还是冲淡了战士们心底的哀愁。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在密密的树林里，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在高高的山冈上，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带着胜利的喜悦，战士们唱起戎瑞所教的这首特战队之歌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了特种作战的奇妙，也对将来新的战斗更加充满信心和期待。 “戎主任，这一次的战果可以说是极其丰硕呀！”常云飞的脸上，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喜悦心情。 “嗯，成果丰硕，整体行动只能说马马虎虎吧。”戎瑞并没有常云飞预料的那样高兴。 “马马虎虎？！”常云飞一愣，没有明白戎瑞的意思。 “老常，这一次行动的战果固然丰硕，但我们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戎瑞的脸色非常平静，无喜也无忧。“我们付出了十七个人的伤亡，其中还有两名战士为这次行动付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说起牺牲的战士，常云飞的脸色也黯淡了下来。 “如果仅仅从代价比来看，这次行动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成功范例，但是我们的每一个战士都是我们红军无比珍贵的财富，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比拟的。”戎瑞望着窗外的田野说道。“这次行动是我们物流中心组建以来的第一次重大行动，我们的战士们还没有完全从一个野战部队战士转变为一名真正的特种作战队员，在行动和作战中，也暴露出了不少的问题。” 常云飞点点头。 “比如，在平遥城的行动中，侦搜中队的斥候没有能够放得足够远，以致不能及时发现从太原来的敌人，致使我们的行动提前暴露。如果能够及时发现的话，就能够使我们在撤退行动时避免被动。”戎瑞说。“再如，突破冀村大桥时，高双喜的第一中队趁敌东岸溃散士兵逃跑时，掩后追击，勇气可嘉，战斗意志也非常顽强。但是，我们是特种作战部队，不是一般的野战部队，在当时的战场形势下，除非万不得已，是绝不能发起这样极有可能造成伤亡的攻击的，事实结果也是这样。” 常云飞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 “当然，出现这样的伤亡结果，从一般的野战观点来看，确实可算是微乎其微。老常，我们的特战连是作为一支特种队建设的，任何可以避免的伤亡都必须要避免。呵呵，我是不是太计较了？” 常云飞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作为政工干部，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需要说话。 “老常，回到延安的第一件事情，我建议召开党委会，对这次‘城市花园’行动的成绩和存在的问题进行专门的总结和研究。特战连存在的问题，我作为本部门的主官，首先要由我来负这个责任。”戎瑞接着说道。“当然了，特战连能够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迅速转变为真正的特战队是不可能的，这个我以前就跟他们讲过。所以，我想我们的特战连应该马上进行特训，干部战士们需要全面深刻地理解和掌握特种作战技术，呵呵。” 戎瑞的嘴角浮现了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这种笑意看在常云飞的眼里面，不知为何有些暗暗替特战连的干部战士们担心起来。不过，戎瑞接下来的一句话，令常云飞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忽然有一种落入魔窟的感觉。 “这样的特训，我们物流中心的每一个干部战士都必须参加，包括你老常，也包括我自己。我看，还有必要作这样的规定，没有通过特训的干部战士，不能参加以后的任何行动。呵呵！……呃……老常，你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呀！虽然我自己感觉长得还不赖，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嘛。再说，虽然我是个男人，我多少还是会害羞的呀。呃……你再这样看我，嫂子该有意见了啊！” “噗！……”常云飞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你这个家伙，哈哈！” “哈哈！”- “丁艼同志，你的任务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齐书记！”丁艼点头道。 “这次派你打入敌人的内部，也是为了适应当前革命斗争形势的需要，你的任务非常艰巨呀。丁艼同志，在敌人的内部，你就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心理压力。在整个北平地下党内，除了我、以及姜云龙同志四个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你的党员身份，王副书记、张鸿庭同志也只是认识你而已，而且你的身世也很简单，这对你今后的工作非常有利。姜云龙同志将作为你的联络人，除此之外，你绝对不能和其他任何人联系，没有特别重大的情报，也不能和我联系。另外，在敌人内部，你必须独立行动，绝对不容许发展对象，你一定要记住，明白吗？”齐天胜书记郑重地说。 “是！” “对了，有个情况应该告诉你，也让你放心。戎瑞同志已经安全到达了延安，现在正在红军抗日大学学习。” “是吗，真羡慕他！”丁艼的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呵呵，是呀，这是党组织对戎瑞同志的信任，也是为了更好对戎瑞同志进行培养，使他能够为革命作出更大的贡献。”齐天胜书记说道。“丁艼同志，这一次派你打入敌人的内部，也许我们会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希望你能够正确对待和适应。你的代号是‘皮皮虾’……” “皮皮虾？”丁艼一愣，怎么这么难听的代号。 “呵呵，本来考虑用‘女侠’的，但考虑到可能会暴露你的女性特征，所以考虑来考虑去，我就采用我家乡常见的一种海鲜皮皮虾作为你的代号。”齐天胜书记笑了笑。“你的这个代号，只有我和姜云龙两个人知道，而且我们党内的档案上也只有这个代号和你的入党日期，不会有其他任何资料。就是说假如我和姜云龙不幸牺牲的话，就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你就是‘皮皮虾’了，这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起见。” “我明白！”丁艼平静地点了点头。 “丁艼同志，你对组织还有什么要求吗？” “……齐书记，我……”丁艼的眼眸渐渐泛起了雾水。“您知道吗，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现在……又要马上离开这个家了……好不容易有了戎瑞这个弟弟，他也到延安去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好同志，好孩子……”齐天胜书记也情不自禁地动情起来。“丁艼，作为**员，自从加入这个组织以后，我们的一切都已经献给了神圣的革命事业，党组织就是我们共同的家。派你打入敌人的内部，也是革命事业的需要。丁艼，党组织知道你的委屈和苦处，你今后一定要坚强，一切都靠你自己了……” “齐书记……哇呜！……”丁艼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 三交镇坪上渡口，戎瑞再次来到了这个红军东征主力强渡黄河天险的主要渡口。坪上渡口显得比上次戎瑞过河的时候要忙碌许多，各个红军部队和非战斗部队都正在等待过河。鉴于中央对东征战略的调整，按照东征总指挥部的部署，原来设在三交镇上的红军各后勤机关也将撤回黄河以东，其中就包括红军贸易局尚未撤离的余部，他们将随特战连一同撤回陕北根据地，返回保安。 戎瑞没有放汽车运输公司的司机们回去，只是因为实在找不到能开车的战士替代，临时训练也不是个办法。好在高培杰这个尚未证实的地下党员的配合，做通了每个司机的思想工作，他们答应送特战连到达目的地时候再离开。其实，这些司机们基本上是因为害怕的缘故，他们大多在平遥都是有家有口的。再说他们不答应又如何，面对荷枪实弹的特战连战士，没有虐待他们，司机们就已经觉得很好了。这些司机当中，有三位没有家庭累赘的，竟然在崔凯克的动员下愿意参加红军，这让戎瑞和常云飞大为高兴。 解决了司机的问题，戎瑞和常云飞松了一口气，但又马上面临了另外一个大问题，这个大问题就是车队的过河问题。车队的人员和物资可以分批分次渡河，但汽车怎么办，总不能就此扔下不要吧，不说戎瑞不愿意，就是战士们也舍不得呀。这时候的陕北根据地还没有汽车呢，特战连缴获的这十辆清一色三吨卡车的珍贵与重要就可想而知了。就算陕北现在还没有汽油，但摆在那里看看，战士们也是愿意的。 “主任，渡河的时间已经和渡口那边联系好了，就安排在下一批，他们已经接到了指示优先安排我们车队过河。他们已经给我们专门安排了十条船，每条船还安排了两名船工。”崔凯克报告说。特战连一到坪上渡口，他就被戎瑞派去联系渡河的事宜了。 “我们还要等多长时间呀？”常云飞问道。 “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左右，政委。” “时间不多呀，戎主任，我们得赶快想办法了。”常云飞对戎瑞说。“这十辆卡车我们决不能丢下，这些卡车及时在西安，每一辆都能值个三四千块大洋的吧，怎么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再说了，总部也命令我们尽量想办法的。” “咦？老常，你这个大政委什么时候也变成财迷啦？”戎瑞笑道。 “那当然，咱们物流中心是干什么的，我这个当政委的能不随波逐流嘛！”常云飞也笑了。 “哈哈！”戎瑞大笑。“走，我的财迷政委，咱们到渡口先看看去。” 此时的坪上渡口一派紧张繁忙的景象，几十条大小船只不停地在黄河河面上来回穿梭，把一**红军战士或者物资运到对岸。除了物资和后勤机关的人员以外，各部队在东征作战中的伤病员也是从坪上渡口过河的。 “主任，政委，如果能在这里造一座大桥就好了！”文裕感叹地说。 “呵呵，等将来革命胜利了，你就去学桥梁工程设计。这坪上大桥就交给你来设计好了，怎么样，我们未来的桥梁设计师？”戎瑞笑着对文裕说道。“等桥梁造好了，这里的天堑可就变通途咯！” “好是好，可那得等多长时间呀？”文裕悠悠地说。 “会很快的，二十年，也许用不了十五年，我们一定能够打败所有的敌人，那时候，我们将会建立一个崭新的国家，一切都将有可能实现的。”戎瑞望着忙忙碌碌的黄河河面说。 “那敢情好！”来云峰高兴了。 一队运送伤病员的担架从戎瑞的人的身旁抬过，几个医生和护士在旁边照顾着，显然这是一批重伤员，他们也是优先过河的队伍之一。看着重伤员们从眼前抬过，戎瑞和所有的人一样，心情都颇不宁静，这就是战争的代价，但也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呀。 “咦，快看，那不是战地医院的柯沫兰吗？！” 第六十章 鱼和水的关系 可不是嘛，最后一个担架边上照顾伤员的正是战地医院的护士柯沫兰。这会儿，她正在和担架上的伤员低声地说着什么，没有注意到戎瑞这几个人。看样子，担架上的伤员还挺不好伺候呢，两人时不时地还争论些什么。伤员脾气不好还是可以理解的，特别是一些重伤员，负伤之后在心理上会有很大的落差，但为难护士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柯沫兰看起来对担架上的重伤员一点办法也没有，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来云峰，去看看怎么回事？”戎瑞也看到了柯沫兰，他皱了皱眉头。 “哎！”来云峰应了一声，赶紧跑上前去。 来云峰对柯沫兰的印象相当好，自然不希望她被人欺负的。也可能是爱屋及乌吧，自从跟了戎瑞之后，凡是戎瑞认识或者多少有些关系的人，来云峰都会把他们当作自己认看待，特别是柯沫兰和海上花两个女护士。看来，来云峰这个警卫员当得还是相当敬业的。 “小柯，怎么回事？” “咦？”柯沫兰偷偷抹干了眼角的泪水，惊奇地说。“来云峰，你怎么到坪上来了，戎部长他们呢？” “主任他们都来了，呐，都在那边，正准备下一批过河呢。”来云峰指了指戎瑞等人。 “真的？！戎部长！”柯沫兰高兴地向戎瑞挥了挥手。 “小柯……小柯护士！”担架上的伤员开了口。“你叫哪个戎部长，是不是戎瑞呀？” “是呀，王团长。” “快走，快把担架抬走，我跟你过河去！”王团长急急地对柯沫兰说道。 “呃？！……” 柯沫兰还真奇怪了，这位王湘正团长刚才还吵吵着不肯随运送伤员的队伍过河，都劝说老半天还不肯走，这会儿一听见戎部长怎么就急急忙忙要过河了。王湘正团长因为炮弹炸伤得非常严重，幸亏黄恒秋医生全力抢救和他自己的顽强意志才算挺了过来，不过已经被弹片撕碎的右手没有能够保住。一个战士失去了右手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明白，基本上可以说已经结束了军旅生涯。在医院的时候，这位年轻的王湘正团长情绪就十分低落，动不动就跟护士们催胡子瞪眼的。护士们虽然经常被他闹得哭鼻子，但还是能够理解王团长的心情，所以都没有在意。 按照上级的命令，在战地医院的红军伤病员们必须转移至河西根据地作进一步治疗，特别是伤情较重的，王湘正团长就属于这一类，他们这一批十多位重伤员是第一批过河的。 “怎么了，小兰？”戎瑞也走了过来。“王湘正？老三，你负伤啦？！” “是我。”王湘正对扶持着担架的戎瑞点头说道。 “老三，你怎么负的伤，伤哪里啦？”戎瑞焦切地问道。 王湘正躺在担架上耸耸肩膀，笑了笑，又摇摇头，没有回答戎瑞的话。柯沫兰把王湘正在兑九峪阻击战中受重伤右手被截肢的事情想戎瑞说了一遍，还没等她说完，戎瑞已经是听得泪水涟涟了。 “老三……” “你干什么，你这个家伙，不就是一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嘛，呵呵！”王湘正一看戎瑞激动的样子，他自己反而平静了下来。 “老三，你有种，是我太迂腐了，对不起！”戎瑞热住了眼中涌出的泪水。 “恐怕是不能再回部队了，真是遗憾呀！”戎瑞听得出来，王湘正对于自己很可能不能回部队指挥作战非常在意。他知道，王湘正年纪虽然不大，却也是老红军战士了。从红小鬼到少共师，从苏区反围剿到二万五千里长征，再到现在的东征，部队就是王湘正的命根子，心里面难免拐不过这个弯来，难怪刚才他会拿柯沫兰这个小姑娘撒气。 “放心，老三，你的心思我明白。”戎瑞拍了拍王湘正露在被子外面的左手。“即使你真的会不了野战部队，你到我这里来，我正好还缺一个有经验的参谋长呢。像你这样的作战好手，我就是讨也要向总部把你要过来，哈哈！” “谢谢你，老三。”王湘正神色黯然了一下，并没有真的把戎瑞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河岸边上船的重伤员队伍，戎瑞此时的心情是异常沉重的。王湘正的运气还算是好的，许许多多经历过二万千里长征和上百次激烈战斗的红军指战员在战斗中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把自己的一腔热血抛洒在了这一片黄土之上。**领导下的红军和敌人实力悬殊是不容置疑的，这种实力的悬殊也直接造成了红军队伍中老战士和优秀指挥员的极大消耗。多少极有可能将来成为赫赫名将的指挥员倒在了敌人的飞机大炮之下，或者倒在了病魔之下，这就是战斗的现实和战斗的残酷。戎瑞不知道身边的干部战士们，将来有多少人能够活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也不知道眼前长长的红军队伍中，他们之中会有多少干部战士，将来能够享受到胜利的喜悦。 “在想什么？”常云飞递了一根烟给戎瑞。 “他们是多么勇敢的战士呀，老常，我此时感到我们物流中心肩负的责任很重啊！”戎瑞为自己垫上了香烟。 “是啊，但愿我们付出的努力能够为我们的事业添一份砖，加一块瓦。”常云飞比戎瑞更容易感慨，或许是因为长期从事政工工作的原因。 “老常，形势不待人呀，仅仅添一份砖，加一块瓦，那是远远不够的。”戎瑞吐出了一口烟气。“战争是人员、物资和金钱巨大消耗堆砌起来的，革命战争也不能例外。相比我们的敌人，红军还太弱小呀，即使我们的战士作战勇猛，战斗力不容小窥，但毕竟还是离不开这三样基本要素的。虽然我们并不物资基础为决定要素，但不可否认的是，一名经过训练有素的战士，他的战场生存能力远远高出一个新兵，一件良好的武器能够极大地提高我们的战斗力。我们红军战士手中的每一样武器，都是金钱堆砌起来的。一场战斗所消耗的金钱，少则上千元，多则数万元，甚至数十万元，乃至上百万元。每一场战争，无论它是正义的战争还是非正义的战争，打的都是钱呀！所以，老常，我们做得还不够，远远不够呀！” 常云飞看着戎瑞毫无表情的神情，虽然以前根本就没有想过戎瑞说的这些，但他知道戎瑞说的是对的。 “老常，我这几天在一个问题……”戎瑞望着黄河河面上穿梭的民船说。 “什么？” “我们采取打土豪的方式筹集资金，固然可以很快看见效果，即筹集了资金和物资，又解放了被土豪劣绅压迫的农民兄弟。但是，这种筹款方式，只能算是一个事急从权的办法，因为我们没有自己的生财机器呀。” “生财机器？！”常云飞觉得自己经常听不懂戎瑞说的一些专有名词。 “对，生财机器，也就是我们自己的经济产业，我们自己的工厂，我们自己的矿山，我们自己的农场，我们自己的商业。这些生财机器，不仅能够为我们提供必要的经费，也能够提高我们老百姓的生活水品，解决贫困问题。”戎瑞严肃地说。“我们常说，红军是鱼，老百姓是水，红军离不开老百姓的支持呀。但是，随之而来的也出现了一个问题，这就是老百姓的承受能力问题。我们**红军想要发展，就必须要有足够的水，也就是说，要有足够的地盘可供足以支持我们发展的人员、物资和资金。只要有足够多的水，才会有足够多的鱼，我们总不能把赖以生存的水喝干吧，呵呵。除了向东发展以取得东进抗日的前出区域之外，我想这也是中央决定发动东征的重要原因之一。” 常云飞点点头。 “老常，我的这个说法，你可以在报告中提及。”戎瑞笑了笑，丢掉手中烟蒂。 “什么？……呃……你知道？！”常云飞一愣。 “知道，呵呵，这是纪律和制度嘛。”戎瑞向常云飞摆了摆手。“我们**红军和国民党反动派的区别呀，就在这鱼和水的关系上。国民党反动派、资本家和地主老财总是将自己看作是水，而将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当成了鱼，他们认为是自己养活了老百姓，所以老百姓就成了他们盘剥的对象。而我们**红军呢，是把老百姓看作是养育自己的水，**和红军则是千千万万老百姓自己的政党和军队，只有在水中，鱼才有生命力。同时，我们不仅仅是鱼，我们还是水，是千千万万老百姓赖以翻身解放的水。这种既简单又深刻的鱼水关系，国民党反动派、资本家和地主老财的本质决定了他们是永远也想不通的，呵呵！” “戎瑞，咱们换换怎么样？”常云飞瞪着奇异的目光，对戎瑞一本正经地说道。 “干嘛？” “我发现我这个政委还是让你来当更合适一些，呵呵！”- 北平开往南京的火车上。 一身学生装打扮的丁艼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掠过的初春景色，她的心思早已经飞到了远在陕北黄土高原上的延安。自从戎瑞带领北平地下工委的特别行动小分队出发执行任务之后，丁艼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戎瑞了。作为一个武林儿女，丁艼自从师傅死后，便没有了自己的亲人，戎瑞的无意到来为她带来了一丝亲情。不知不觉中，丁艼的一丝情愫便牢牢地拴在了戎瑞这个义弟的身上。可现在，由于要执行组织交给她的任务，或许她会很长时间，甚至永远也不可能早见到戎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丁艼的脸上挂满了茵茵的泪水。 “姑娘，你没事吧？”对面座位上的老太太关心地问丁艼，她已经注意丁艼好长时间了。 “啊？！……没……没事，谢谢您了！”丁艼醒悟过来，赶紧掏出手帕擦干脸上的泪水。 “还说没事，姑娘，看你的眼睛都哭红了。”来太太显然是一个热心的人。“姑娘，想开一点，啊，咱们做女人的得自己照顾着自己一点，别想不开，那不值得。姑娘，我老太太就是过来人，看你年纪轻轻的，你……” “谢谢您了，老人家。”丁艼赶紧打断了老太太的唠叨。 丁艼此行是要前往南京，她将在南京报考国立中央大学预科，如果顺利的话，她将在一年后进入这所高等学府就读文学院。1921年经近代著名教育家郭秉文先生竭力倡导，以南京高等师范学校为基础正式建立了东南大学，这成为当时国内仅有的两所国立综合性大学之一，东南大学也就是国立中央大学的前身。郭秉文先生出任首任校长，他周咨博访、广延名师，数十位著名学者、专家荟萃东南大学，于是就有了“北大以文史哲著称、东大以科学名世”的赞誉。1928年东南大学改名为现在的校名，国立中央大学，设立了理、工、医、农、文、法、教育等七个学院，学科设置之全和学校规模之大，为现时全国各高校之冠。 考入国立中央大学不是丁艼的主要目的，这仅仅是一个途径，丁艼的任务是要想方设法进入敌人心脏。丁艼不知道的是，和她一样富有这样特殊使命的人，不止她一个人。或许在这列开往南京的普通旅客列车上，就有她不知名的战友。 丁艼在北平的房子卖掉了，她带着自己所有的家当上了这列火车并前往南京，在她的箱子里面，还有齐书记专门为她准备的几本书。《三民主义》、《秋瑾传》、《曾国藩传》、《大学》、《中庸》、《孙子兵法》以及一些与军事相关的书籍，这些书籍都是蒋介石、戴笠以及众多国民党军政要员们喜欢读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喜欢，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到了南京，丁艼首先要做的就是为自己租一间房子，先安定下来，尽量适应南京的生活习惯。丁艼还要与租住房子周围的邻居们熟悉并搞好关系，因为国民党的调查机关几乎可以肯定是会来调查的，她在北平的情况也在这种调查范围之内，如果有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差错，一切就将尽弃。国民党所有的军警宪政特机关，都不会喜欢一个身世并不清白的人，当然了，如果有足够的身份背景或者社会关系又另当别论。 “小姐，我可以做这里吗？” 丁艼抬起头，问话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看起来三十不到的样子，一身中山装看起来非常体面。由于坐在对面的老太太已经下车了，丁艼对面的座位空着，所以她点了点头。 “谢谢。”穿中山装的年轻人很有礼貌地倒了谢。 由于练武的关系，丁艼的眼光非常锐利，只是稍稍瞥了一眼，就看出中山装年轻人绝非一般人家的子弟。中山装的布料是最贵的那种，插在口袋里的金笔是正宗的美国派克，皮鞋也是最流行的款式，连手提箱也是名牌货。而且中山装年轻人的举止非常有绅士风度，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教导的结果。 “小姐，也是前往南京吗？”穿中山装的年轻人向丁艼问到。 “是的。”丁艼看了年轻人一眼，又自顾看起书来。 “噢，那我们就是同行了，我也是去南京的。”中山装年轻人高兴地说。“在下姓李，李贺，李白的李，贺知章的贺，不知道小姐……” “扑哧！咯咯！”丁艼见中山装年轻人咬文嚼字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李白的李，贺知章的贺，咯咯，这唐朝的两大诗人你还不如你的一半呀，李白和贺知章要是知道了，可会有意见的哟！” 中山装年轻人尴尬地笑了笑。 “咯咯！对不起，我不是在取笑你呀，你可别误会。”见对面的年轻人尴尬的样子，丁艼也就不再取笑他了。“我姓丁。” “呵呵，没关系，丁小姐果然生性随和……”中山装年轻人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在意。 “果然？”丁艼抿嘴一笑。“莫非李先生以前在哪里听说过我不成？” “呃……丁小姐……我只是……” “咯咯！”- “终于又回到我们的根据地了，这里的空气都比阎老西的地盘好呀！”一跳下渡船，来云峰就大声感慨地说。 “呵呵，这个小鬼！”常云飞笑着用手指了指来云峰。 “来云峰说得对呀，根据地的天是明朗的天呀！”戎瑞笑着说。 “说得好，根据地的天是明朗的天，说得好呀！” “老常，看你的样子，好像我做了一首什么好诗似的，哈哈！”戎瑞见常云飞频频点头的样子大笑起来。“大家都抓紧时间吧，我们还要把十辆拆散的大卡车重新再装配起来。这些车要重新装配好，一两天时间还来不及呢，高培杰有得忙了，呵呵。老常呀，我看借这个时间，部队就在这里休整两天，等卡车装配好了再走不迟。大伙都去给司机师傅们打个下手，要是装配不成呀，咱们可得背着卡车走咯！” “哈哈！” “凤凤的力气最大，让他背一大汽车头好了，哈哈！” “来云峰，不许你再叫我凤凤！” 第六十一章 又见红星 特战连和运输车队一到延安，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陈主任早已经在大路口等着了，看他笑眯眯的样子，戎瑞就知道陈主任的心情像今天的天气一样晴好。这一次“城市花园”行动如此成功，收获比原先预料的还要丰厚，陈主任的心情能不高兴嘛。特别是和上一次不一样的，在这次的行动中，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不再是旁观者，至少戎瑞还是他下属的战时经济规划处处长嘛。况且，中央已经明确把戎瑞的物流中心划归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和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双重领导。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周副主席就笑称陈主任和戎瑞两人是大小财神。众人大笑的同时，陈主任却连称不敢，只说自己是老财神而已。 和陈主任一起迎接特战连运输车队的，居然还有红军卫生部、保安红军总医院和延安红军医院的干部，同行的不仅有陈主任的秘书和警卫员，另外还有许多人戎瑞并不认识。当然了，红军大学的罗瑞卿教育长和红军延安医院的内科主任何家骏，戎瑞早已经认识了。由于东征军事行动的需要，红军总军事情报部也随东征总部去了山西，所以这次来迎接戎瑞一行的是留守的一位姓夏的总务处长。 “我们的英雄们回来来了！”陈主任远远地就向戎瑞伸出手来，这让戎瑞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首长，我们回来了，幸不辱命！”戎瑞快步走到了陈主任的面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哈哈，好好！”陈主任高兴地拍着戎瑞的胳膊说。“辛苦同志们了，欢迎你们凯旋归来呀！” “谢谢首长，一切为了革命事业！” 戎瑞和常云飞等一干物流中心的主要干部们齐声说到，陈主任满脸的笑意对干部们来说就是最好的奖赏了。干部们也是兴奋不已，这次“城市花园”行动的成功，无疑是在他们的功劳簿上种种地挤上了一笔，估计立功受奖是少不了的。对于上级嘉奖，戎瑞倒没有多想，在他看来，大不了再来一枚红星勋章罢了。反正已经得过一枚红星勋章了，戎瑞自然没有了当初的新鲜感。 戎瑞从口袋里掏出这次“城市花园”行动的缴获资金、药品和物资的清单，用双手郑重地递交给了陈主任。戎瑞发现陈主任结果清单时候，双手微微地有些发抖。戎瑞并不知道，若不是上次他和北平地下工委特别小分队转运来的资金和物资，陈主任接过清单上全部物资的价值恐怕要超过整个红军的家产了。 “戎瑞同志，常云飞同志，同志们，我代表党，代表全体红军将士，接收这批无比宝贵的物资！”陈主任略微颤抖地说道。 按照戎瑞的要求，这次缴获资金、药品和物资在撤退过程中，有着极其严格的保护措施。特勤中队的每一个干部战士都有自己特别负责的包装箱，假如除了任何问题，就唯负责人是问。所以，在办理移交的时候，也是一个箱子一个箱子地移交，并且还要检查包装箱时候完好无损，完了便由移交双方的经办人签字，最后还要监督移交的干部签署认可意见，这才完成一件箱子的移交工作。整个移交过程虽然繁琐，但干部战士们都不敢大意，特别是物流中心的经办干部战士们。按照戎瑞和常云飞联合制定物流中心纪律规定，凡是违反纪律的，处罚要比其他部队重一等，如果出现责任事故，处罚更是要重两等，当然了，奖励也照此类推。所以，每一名物流中心的干部战士都战战兢兢不敢大意，这看在陈主任和卫生部领导的眼里，还暗暗赞赏戎瑞果然颇有一套治军的好手段。 “小戎，真是好样的，干得好！”罗瑞卿教育长高兴地说，虽说“城市花园”行动和红军大学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整个计划的始作俑者和执行者的戎瑞是红军大学的教员兼学员，他这个教育长自然是脸上有光的。 “罗教育长！”戎瑞不敢怠慢，也向罗瑞卿教育长敬礼道。 “呵呵，咱们红军大学刚刚开张，你就做了这么一大笔买卖，真是给咱们红军大学长脸呀！”罗瑞卿教育长伸手在戎瑞的胸膛上轻轻地捶了一拳。 “罗教育长，这都是参与行动的全体同志们齐心合力的功劳，再说还有上级首长们的运筹帷幄……” “行了，你这个家伙，哪来的那么多客套，哈哈！”罗瑞卿教育长摇摇头笑道。 戎瑞没想到罗瑞卿教育长如此直率，他可不敢独自居功呀。再说这次的行动中，物流中心所有干部战士们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红军总军事情报的情报支持，和红军总参谋部的运筹帷幄，也确实缺一不可。 “呵呵，年轻人谦虚是美德，过分谦虚可就是骄傲咯。”罗瑞卿教育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他知道大部分的行动细节都是军事秘密的。 “是，谢谢首长教诲。”戎瑞心下汗然。 “戎瑞！”呆在一边的何家骏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开了口。 “何家骏，何医生？！”戎瑞已经好久没见过何家骏了。“好久不见，你怎么样，在我们红军队伍还适应吧？” “怎么样？我在红军医院里好着呢，哈哈！”何家骏是真的很高兴，红军队伍对他来说是一个完全崭新的奇异世界。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柯沫兰也就要回来了，我在屏上渡口的时候和见过。”戎瑞说道。“她这次是和重伤员担架队一起回来的，他们的速度较慢一些，在后面，估计很快就能到了。” “是吗，太好了！……噢，我得赶快回医院安排一下，要是小兰和重伤员们到了，还有不少事要做呢。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得赶紧回去准备了。……噢，你这次带回来的药品可得给我们延安医院多留一点呀，怎么说我们可是老交情了……走了！……”何家骏心急火燎地就走了。 “哎！……你跑什么呀，还早着呢！” 戎瑞摇摇头，这个何家骏来延安都已经好几个月了，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还这么咋咋呼呼的。何家骏这个家伙，呵呵，真是有美女没朋友呀。这次缴获的药品可不是他自己能说了算的，还要先移交给红军卫生部，至于如何分配，就由卫生部的领导说了算了。至于何家骏所在的延安红军医院，估计是应该能分配到一些的，多了是肯定不可能的，需要药品的地方多了去- 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陈主任向戎瑞和常云飞传达了物流中心和特战连在延安休整的命令，由于东征的军事行动还在进行，戎瑞也不必马上回红军大学，实际上是让戎瑞干部战士们好好休息一下。戎瑞也明白上级的关心，但他并不想让部队休闲下来。回延安的路上，戎瑞早已经计划好了休整期间的整训计划。 “同志们，下面，请戎主任讲话！”常云飞大声地说道。 “同志们，这一次整训是咱们特战连转制以来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特种作战训练。”戎瑞扫视了一下全场。“有关特种作战的基本概念和基本理论，已经和大家讲了很多了，相信大家对特种作战都有了一定的认识。俗话说，好钢就得打造成好刀使，同志们都是好样的，都是非常好的战士，从现在开始，我将把你们打造成真正的特种战士。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所有的干部战士都大吼了一声。 “好，今天把大家拉到红军大学里来，不是请大家来读书写字的，是让大家来练练把式的，看看大家的平时在战斗中练就的战术动作到底怎么样。大家看见没有，在你们面前的，是按照特种战术动作要求设计的障碍训练标准场地。障碍训练场地的长度是一公里，共设置障碍项目十二个。同志们不要小看了这块小小的训练场地呀，搞不好可是要在这里面‘翻船’的呀，呵呵！” 随着戎瑞的介绍，所有的人都在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戎瑞所说的障碍训练场，特战连的干部战士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训练场。以前在江西中央苏区的时候，红军部队平时训练也有设置简易训练场的。另干部战士们暗暗不解的是，眼前的这个毫无生气的障碍训练场，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邪气。训练场上，矮墙、木桩、藤架，还有沙坑和水池，愣是邪门得紧。有些经验丰富的老战士，慢慢地捉摸到了训练场地上的那些障碍设施的功用，不由得暗暗点头，这玩意儿不简单哪。戎主任说得对，搞不好还真会在训练场上出丑的。特战连个别新参军不久的战士和少数几个自认为问题不大的，倒是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呵呵！怎么样，哪位英雄愿意上场试试？”戎瑞把干部战士们的神情看在眼里，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常云飞，故意拿话激将地说。 听了戎瑞的话，干部战士们明显听出了激将的味道，这倒反而使得几个原本跃跃欲试的战士犹豫了起来。 “报告……俺……俺来试……试试！”终于有一个战士举手站了起来。 “哈哈！” “别……别笑……你……你们笑什么？！”战士急了，越发地口吃起来。 “哈哈！”战士们笑得更大声了。 “哎，田贵发，你行不行啊，要是不行的话，就不要上了！” “怎……怎么不行啦？！……”常贵发一听不乐意了。 “哈哈……哈哈！……” “肃静！都笑什么？！”常云飞狠狠地瞪了那些发笑的战士一眼，又转身对田贵发柔声问道。“田贵发，你能行吗？” “报告……报告政委，俺能行！” “好！”戎瑞对田贵发大声地说道。“田贵发，只要你通过了这个障碍场地，我就给你记上一功！” “是！” 田贵发兴奋地大声答道，连口吃的毛病都忘了，而其他的战士们都羡慕地看着他。在红军部队中，虽然战士们的立功热情都非常高昂，但红军部队对立功受奖的规定也是非常严格的，仅仅凭着通过障碍训练就能得以记功的机会，这个奖励可够大的了，难怪战士们都非常羡慕田贵发。 戎瑞之所以这么大方，其实是早有准备，刚才无论是谁第一个上场，他都会给出这样的奖励条件，这也是事先和常云飞商量过的。这一次物流中心的全员整训，戎瑞可谓是煞费了一番苦心。不仅破天荒地向红军大学借了障碍训练场，还制定了一个历时长达一个月的整训计划，各个训练课目都作了尽心的设计与安排。他决心要把特战连训练成一支种子部队，为以后特战作战的推广奠定基础。 “田贵发，准备好了没有？”负责在起点指挥的毛勇大声地喊道。 田贵发点点头，心里面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预备！……跑！” 随着毛勇的一声令下，田贵发箭一般地蹿了出去，看起来的他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怪不得他跳出来想要试试。开始的五十米距离对田贵发来说是相当轻松的一件事情，戎瑞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采用了六秒时间，速度果然很快。说起这块手表，还有一段来历，那是戎瑞在平遥的时候“受贿”来的。平遥大圣元的家主曹刚和济生堂老板蔡秉彦两人，为了感谢常云飞这个“军法巡视官”，特意从自己名下的平遥百货商店里拿来了两块金表送给常云飞和戎瑞。白拿的东西，戎瑞自无不可，但转念一想又不对，总不能带着金表在红军队伍里晃荡吧，那成什么样子了，影响也不好。戎瑞跟常云飞商量了一下，委婉地要求曹刚和蔡秉彦把金表换成普通的手表，说是这次出来不能吃独食，总得照顾一下手下的弟兄们吧。曹刚和蔡秉彦一想也对，这两位长官还真体恤下属呢。于是两块金表换成了两百块普通的手表。虽然百货商店里的手表一下子就掏光了，但蔡秉彦心下却暗乐，这两百块普通手表的价值比金表少多了。戎瑞也在暗乐，这下子好了，红军队伍里的指挥员不用在战斗的时候提着个大闹钟了。 田贵发飞快地钻进了荆棘丛生“铁丝网”阵内，匍匐前进的速度还是相当快的，不过，就在观战的战士们暗暗佩服他的时候，田贵发的苦难就跟着来了。在这个项目中，戎瑞把“铁丝网”设在了五十五厘米的高度，稍不留神，要么屁股被荆棘钩住了，要么脑袋被荆棘刮破了。看着田贵发的“惨状”，观战的干部战士们无不暗暗心惊，同时也开始为田贵发担心起来。 五十米的长度，说起来是一个很短的距离，但对田贵发来说完全是一种痛苦的折磨。等他好不容易从“铁丝网”阵中钻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秒，额头上也被荆棘刮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流了出来。战士们一看田贵发的样子，乐了，他的屁股上开了两个大天窗，屁股蛋都露出来了。好在战士们这回没有笑他，否则田贵发都不知道怎么过接下来的障碍了。刚刚钻出“铁丝网”阵的田贵发，下意识地用两手捂了捂自己漏风的屁股，但他的脚下却没有迟疑，随即向二十米开外的土墙冲去。田贵发这时候豁出去了，首长答应的记功已经是小事了，可不能在首长和战友们的面前丢了脸。 一米五的土墙对田贵发来说不算什么，他嗖地一下蹿了上去，两手在土墙上一撑就越了过去。哪知道刚刚越过土墙，原本以为土墙和墙洞之间还有一段距离的，还没等他完全起身，不知怎么地就一下子撞在了下一个土墙上。田贵发下意识地哎哟了一声，还好土墙是黄土堆起的，撞上去还不疼，否则至少是一个大包子的奖赏。 “田贵发同志，加油！”戎瑞大喊了一声，给田贵发打气。 “田贵发，加油！”观战干部战士们也跟着喊了起来- 命令（绝密）：鉴于红军总参谋部和红军总情报部共同组织实施的“城市花园”行动取得了巨大的战果，中国物流集散中心及所辖特种作战连、红三十军332团等单位的干部战士在本次行动中表现出了英勇顽强和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为革命事业做出了特殊的贡献，**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决定给予各单位和表现突出个人记功并授予勋章如下： 给予中国物流集散中心记集体特等功，给予特种作战连、红三十军332团一营（前锋营）记集体一等功； 给予中国物流集散中心主任戎瑞同志记个人特等功一次，授予一等红星勋章； 给予红三十军332团一营营长王海记个人一等功一次； 给予中国物流集散中心政委常云飞、特种作战连连长毛勇、教导员崔凯克、红三十军332团团长龚明伟等同志记个人二等功一次； 给予特种作战连一中队中队长高双喜、三中队中队长邵光、侦察与搜索中队副中队长王小二、战士莫日根、战士李运来……等同志记个人三等功一次； 给予……； …… 第六十二章 代号“发电机” 绝密 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陈并红军总军事情报部李： 为了扩充我党与红军的军事经济实力，迎接即将到来的全民族对日抗战，根据你部所属中国物流集散中心的建议，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认为有必要在1936年至1937年期间积极实施“发电机”计划。制定并实施“发电机”计划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尽快恢复与提高我党、红军的军事、经济实力，达到有能力保存自我，积极参与即将到来的全民抗战，抗击日本帝国主义，以争取民族解放的目的。“发电机”计划的内容将由三个子计划组成，分别为“充电”、“集火”和“采光”，各子计划逐次分步骤实施。 “充电”子计划，拟在1936年度采取更加积极的手段，再筹集500万至1000万元乃至以上的资金，以期迅速提高我党与红军的经济实力，稳定并发展根据地的经济状况，并得以有资金购买武器装备配置各部队。 “集火”子计划，拟在1936年度采取适当与稳妥的方式，从敌占区秘密招募50至100名乃至以上的军工工程师、技师或相关研究人员，并在不迟于1937年年底的时间内，秘密购买或以其他积极方式建立一条轻型兵器与弹药生产线，使我军初步具备各种轻型武器、弹药的生产、维修以及复装能力，以期打破我军长期不能自行规模化生产兵器与弹药的被动局面。 “采光”子计划，拟初步建立我党目前急需的金矿、铁矿等矿山开采与冶炼产业，初步建立石油开采及炼油产业，建立并发展具有一定规模的牛、羊等畜牧业以及军马养殖场，以期支持即将到来的对日作战的需要，支持我党、红军可持续长期发展的需要。 鉴于“发电机”计划事关重大，一旦实施成功，将对我党与红军的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经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研究决定，由你俩部所属中国物流集散中心负责具体实施计划内容，戎瑞为总指挥，对你们负责，你们对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负责。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应全力支持“发电机”计划，并保障计划的保密性，不得有任何怠误。为了保证“发电机”计划的顺利实施，另宜从各部队抽调一批得力干部和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战士充实到中国物流集散中心，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将责成总参谋部将协调此事- “田贵发……挺住！……” “田贵发，加油！……别松手！……” 田贵发挂在藤网上已经有好几分钟了，刚才惊险的一幕，让戎瑞、常云飞和所有的干部战士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田贵发磕磕碰碰地通过了前几道障碍，总算来到了藤网高架前面，尽管他在战友们的呐喊声中越战越勇，但此时却站在那里愣住了。 “田贵发，快上啊！” “贵发，你干什么呢？！”田贵发的指导员比他还急，这可关系到整个中队的荣誉呀。 “指……指导员，俺……俺怕高呀！……”田贵发一连苦笑地对着指导员。 “什么？！”指导员傻了，这个家伙，有恐高症你逞什么能呀。 “哈哈！……哈哈哈！……” “哎！贵发，不行你就下来呀！”几个看着心里痒痒的战士们来劲了，毕竟记功的诱惑还是不小的。 “谁……谁谁说俺不行呀？！……”田贵发站在那里，心里一下子就急了。 “行的话，你就上呀！” “上！田贵发，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呀！” 一看田贵发的傻愣愣样子，戎瑞和常云飞也乐了。 其实，田贵发倒不是没有爬过高，只是自从小时候从村口的大树上摔了一次后，就烙下了这个恐高的毛病。现在在这个比两层楼还高的藤网高架面前，他的心里顿时就发了蹙，腿脚也软了下来。耳中听到战友和指导员的催促，这腿下就越发地发抖了起来。 “田贵发，你到底上不上，不上就下来！”田贵发急，他的指导员比他更急。 “加油！加油！……”大多数的战士都在给田贵发加油。 “俺……俺上还不行吗……” 田贵发既不想下来，就只能硬着头皮往藤网高架上爬了，他颤颤悠悠地爬上了藤架。似乎都感觉到了田贵发恐惧心情，整个藤网高架都使劲地摇晃了起来，看得观战干部战士们的心都悬了。田贵发知道藤架下面的首长和战友们都在看着他，尽管心里好怕，脚下也打晃得厉害，但他还是死死抓住藤条，一步一步地往上挪。 观战的战士们呐喊的更起劲了，连常云飞也和战士们一样在替田贵发加油。田贵发慢慢地接近了藤架的顶端，一只手已经抓住了最高处的横木，战士们顿时发出了一声欢呼。突然，田贵发的左脚一打滑，身体顿时向下跌落下来。 “啊？！……” “小心？！” 离藤网高架最近的戎瑞和常云飞被藤架上的险情吓了一大跳，戎瑞不敢怠慢，立刻冲到了藤架下面，打算接住跌落下来的田贵发身体。几个干部战士也飞快地跳了起来，向藤架冲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跌落半空中的田贵发，幸运地抓住了网架上的藤条，整个身体重重地撞向了藤网。在田贵发身体的撞击下，高高的藤网高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发出嘎吱吱的痛苦呻吟。 “万岁！……”在场的所有战士都站了起来，发出发自内心的欢呼声。 “好样的，田贵发！”常云飞抹了一把冷汗，兴奋地跳了起来。 “哎哟……俺的娘哎！……可把俺吓死了！……”田贵发好不容易在藤架上稳定了身体。 “哈哈！” ……- 西安，军统局西安工作站。 “站长，南京戴老板来电。”副官把一份内部电报放在了罗英年的面前。 西安站罗：据“老虎”发回可靠消息，共军于近日在山西境内取得重大胜利，“老虎”称，共军首脑机关曾为此胜利特意摆酒席庆贺，此为前所未有之现象，据目前所掌握之情况，共军自兑九峪对晋军主力一战后，已分路逃窜，并不曾打过重大胜战。以上情况电告你站，望尽速查清，此令，戴笠- 田贵发在踩翻了五个藤编的“轮胎”之后，终于冲过了最后一道障碍，抵达终点到时候，连鞋子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虽然田贵发的成绩是在令人惨不忍睹，戎瑞还是兑现了诺言，指示书记员为他记上一小功。 “同志们，大家面前的一公里障碍场地不好过吧，我知道同志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训练设施，这好办，多练习就能适应了。”戎瑞对场内的干部战士们说到。“也许有人会问，搞这些刁难人的训练干什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同志们，这些训练将能够极大地提高我们战士的战斗战术能力，能够让我们的战士多消灭一个敌人，能够在危机的关头让我们尽可能地减少牺牲和伤残。” 干部战士们都在看着戎瑞。 “今天，我们的田贵发同志已经给大家作了一个示范，大家都是老战士了，相信大家已经捉摸除了一些想法。”戎瑞扫视了全场一眼。“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我们全体同志，包括我和常政委在内，无论干部还是战士，都必须熟悉整个场地的训练设施和训练方法。不仅要学会，我希望同志们还要捉摸这些训练与练习在战斗中的应用。这些就是我们这次整训第一周的训练内容和要求，也是最基础的训练与练习，以使同志们能够适应以后三周的特战训练。” 什么？！这还仅仅是第一周的训练内容，而且还是一种适应性训练。所有的干部战士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戎瑞，许多人的心中开始忐忑不安起来，眼前的这些训练设施已经够刁难折磨人了，竟然仅仅是基础性训练，那以后的训练内容岂不是……。站在戎瑞身边的常云飞，不禁想起了当初戎瑞和自己谈起这次整训时不怀好意的眼神。 “在这一周内，我希望同志们在每一项训练和练习项目上都能够达标。可以告诉大家的是，这些训练与练习设施、器材，原本并不是为我们特战连准备的，这是一般野战部队的训练内容，呵呵！”戎瑞看着干部战士们的闪烁不定的眼神，笑了笑。“关于每项训练与练习项目的达标要求，待会儿，我们的书记员同志会发给大家。呵呵，当然了，即将发给大家的达标要求将比一般野战部队的训练要求要高一些，这个较高一些的标准就是我们特战连的最低入门要求。因为，我们是一支有别于一般野战部队的特种作战部队。在训练中不能达标的同志，将被列入后备队，训练合格率达不到百分之八十的小队，将暂时不能执行战斗任务，直到达标为止。……” 戎瑞的话还没有说完，干部战士们已经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场内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的嗡嗡声。 “第二周的训练达标率达不到百分之八十的小队，将被作为预备队使用，一般不安排战斗任务……” 哇！干部战士们都吸了一口冷气，这个要求也太高了吧。眼前第一周的训练内容，已经够让人头疼了，不用想也知道第二周的训练将会更难。如果被列为预备队，岂不是很少有出战的机会了，要是第一周通不过达标要求而被列入后备队，那可更是丢脸丢到家了。特战连的战士们都是老战士了，不让他们战斗，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或者其他小队出战，而自己只能干瞪眼，那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上一次执行“迎亲”行动，特战连的战士们已经吃足了好处，特别是这次在“城市花园”行动中，那可真叫爽呀，战士们还从没有打过这么惬意的仗呢。不仅是仗打得爽，立功的机会也比以前大得多了，就连几个一枪未发的战士都轻轻松松地拿了一小功，更别说李运来和莫日根等人的三等功，一个个都看着眼红呀。记性好的小队干部和战士还记得他们指导员的话，什么叫特战部队，就是“四特”战队呀，什么武器装备都得特战队先挑着使唤。 “……，第四周训练达标的小队，将获得我们特战队主力小队的资格。达标小队的小队长，将获得记三等功一次的机会，小队战士各记小功一次。该小队优先配备武器装备，优先执行战斗任务……” 戎瑞的话，激起了几个小队长的雄心壮志，顿时暗暗摩拳擦掌起来。还有几个性急的小队长，已经开始呲牙瞪眼地叮嘱起自己小队的战士来了，哪个要是拖了小队的后腿，非给他好看不可。 “同志们，我们是军人，是光荣的革命军人，俗话说人靠衣装佛看金身，那么我们作为红军战士，就必须养成良好的军容军姿，这也是战斗力的保障之一。”戎瑞装作为没看见几个小队长的私下小动作，继续说道。“军姿和队列训练必不可少，所以，只要没有战斗任务，每天清晨四十分钟的出操必须雷打不动，即使是在这次整训过程中也不得例外。有关军姿和队列训练，由各小队长负责，你们已经事先经过了几天的训练。在这里，为了帮助大家养成良好的军人军姿，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件小礼物。来云峰，把东西拿过来给大家展示一下！” “是！”来云峰早有准备，马上跑了过来。 只见来云峰手中拿着一个用窄木板钉成的十字架，这让干部战士们都感到纳闷，怎么是洋教的标志呀。连不明就里的常云飞都疑惑地看了看戎瑞。戎瑞感觉到了常云飞的眼光，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来云峰，听我的口令，立正！” 戎瑞接过十字架，退开两步，对着来云峰大声地命令到。来云峰听到戎瑞的命令，立刻啪地一声来了个自认为标准的立正姿。戎瑞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长布条，叫过管凤凤来帮忙，让他把十字架绑在来云峰的后背上。管凤凤乐呵呵地跑了过来，他可很乐意帮首长这个忙的。戎瑞把十字架往来云峰后腰上的武装带上一插，十字架的横板刚好横在了他的肩背胛位置上，而竖板上端也刚好抵住了他的后脑。管凤凤接过布条把在来云峰的腰上绕了一圈，使劲一拉，又把布条绕过他的双肩，然后使劲地绑紧了，完了还狠狠地拍了拍来云峰的后背。 “哎！……凤凤，你轻点呀，公报私仇呀！” “嘿嘿……主任说了，要绑紧一点，嘿嘿！……”管凤凤微微一笑，手上还加了一分劲。 “哎哟！” “同志们，这个十字架可不是洋人的玩意儿，呵呵！”戎瑞等管凤凤绑好了，笑着说。“这个十字架可以帮助同志们保持身板的挺直和肩背的平直，这个玩意儿嘛，就叫做背背佳好了，呵呵！背上背背佳，腰、肩、背俱佳呀！” 接下来的几天，是常云飞过得最痛苦的时间，都是因为戎瑞制定的训练计划闹得。常云飞自从调进中央社会部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野战了，无论体力还是战斗战术动作，都无法和其他的干部战士相比。整个物流中心就属他训练得最累了，成绩嘛，自然是倒数第一名了，这让常云飞常常脸红不已。戎瑞倒是并没有忘记照顾自己的这个政委，每天都要让警卫员们熬制一种不知名的药水让常云飞泡脚，当然了其他的干部战士们也有。这种药水是戎瑞用中草药配制的，戎瑞说这是他的祖传秘方，能够消除战士们一天的劳累和腿部肌肉的劳损，干部战士们这几天使用之后，效果果然不错。 两天后，马上就要进行考评了，各个中队和小队都不希望自己的战士们过不了这第一关。这几天，各个小队的干部战士们都已经拼了命地训练，好在并没有出现常云飞担心的受伤状况。各小队的落后战士都被干部们死死地盯紧了，一刻也不敢放松。当然了，整个物流中心的最落后分子常政委，则是由戎瑞亲自帮扶了- 北平市地下工委：速查明所属地区军工、机械、冶炼、工程及畜牧等有关专业的专家、技师的姓名、背景及家庭状况，总部。同样的命令随着电波也发往了南京、上海市、西安等地的地下党组织。 第六十三章 臭烘烘的原因 “贵姓，这位小姐？” “我姓丁。”丁艼微笑着回答。 “丁小姐，这是你的报名表，请你在这里填写你的姓名、籍贯、年龄、住址等等。”报名处的办事员把一张表格递给丁艼。“预科生的入学考试会在下周一上午进行，下午还有面试，别忘了。” “谢谢。”丁艼接过表格。 国立中央大学预科生并不在中央大学校园里报名，但丁艼想去那里看看，先熟悉一下那里的环境。虽然丁艼曾经和师傅一起经常逛北大校园和清华校园，但这并不妨碍她游览中央大学的兴致。 国立中央大学在南京成贤街四牌楼，校园看起来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虽然校园中也不乏钢筋混凝土建筑，比如大礼堂、图书馆、江南院、金陵院、中大院、生物馆、科学馆、梅庵和南校门等。钢筋混凝土建筑是在1922年起至1933年陆续建成，均为西方古典式。特别是大礼堂，正门朝南，中部为正八边形，东西两翼各建有三层教学楼，采用欧洲古典柱式风格，外墙为水刷仿砌石粉面，雕纹木门，钢窗外部加假石窗框，宽边厚檐。大礼堂整个建筑庄重、雄伟，曾经作为国民政府第一届国民大会堂使用。 实际上国立中央大学旧址成为办学之地的历史，可追溯到明朝。明洪武十四年，明太祖朱元璋在鸡笼山南麓设立了国子监，这也是当时最大的国立大学。国立中央大学校址只是当时国子监的主要部分，所以整体上还保持着古典的韵味。当时的读书人经国子监苦读，便取得了做官的资格，也就可以成为“贤人”，所以国子监所在的街坊也就被称为“成贤街”了。而成贤街的南口和东、西两侧原各有一座牌坊，国子监的南门处也有一座牌坊，也就有了四牌楼的名称。 或许是刚刚开学不久的缘故，中央大学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看起来挺悠闲，隐隐地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优越感觉。除了典型的学生装束，大多数学生们的穿着打扮和发型都很时髦，属于青春亮丽的那种。而像丁艼今天的装束，则是典型的工薪阶层子弟打扮，得体又不乏大方。 “哎哟！” 丁艼看到前面几步远的一个老人忽然摔倒了，手杖甩出了老远，手中的几本书籍也散落在地上。丁艼急忙跑了过去，想把他扶起来，等扶起老人才知道他已经昏过去了。老人的脸上依然还残留在痛苦的表情，应该是突然发病了。丁艼不敢怠慢，赶紧抓起老人的左手替他搭了搭脉，丁艼发现老人的脉象非常紊乱，呼吸困难，心跳也非常微弱。这是典型的心脏病症状，丁艼的师傅不仅有一身好功夫，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大夫，可惜没有能够挽救自己的生命。这种心脏病症状，非常麻烦，一般很难治疗，只能靠药物维持着，丁艼的师傅就曾经专门指点过她。 果然，丁艼在老人的口袋里找到了一瓶药，虽然她并不懂得要瓶子上的洋文，但从已经开口的迹象上看，应该是老人平时服用的特效药。丁艼不敢怠慢，急忙从瓶子里倒出药片放进老人的嘴里面。虽然没有水位老人送服，但这难不倒丁艼。她抬起老人的头，用手掐住了老人的鼻子，等他张口以后，立刻就用一根手指点上了他生津穴位。这一手，大凡练武的人都会，点触生津学位，可以让老人的最里面自然分泌出口水来。 “天哪，这不是黄教授吗，他怎么了？” “可不是黄教授，他的病又犯了！” “黄教授？！……” “同学们，快叫医生！……”- “全体立正！现在宣布第一周科目训练综合成绩达标人员名单，第一名苏赫巴鲁，第二名高双喜，第三名……，第七名范大立……，第十五名戎瑞……，第三十一名毛勇……，第五十名巴雅尔……，第七十八名王小二……，第九十三名莫日根，第九十四名邵光……，第一百二十七名黄宜川……，第一百五十五名洪海……，第一百九十二名常云飞。下面宣布未达标人员名单，第一百九十三名蔡明达，第一百九十四名周春，……，第一百九十九名高道才，……” 常云飞偷偷抹了一把脑门上渗出的细小汗珠，轻轻地吁了口气，真悬呐，就差一点就过不了关了，还好赶上了末班车。常云飞的表情都落在了戎瑞和他的几个警卫员的眼里，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偷偷地挤了挤眼睛。 “现在宣布达标小队名单，即小队人员的综合成绩达标率必须达到百分之八十。第一中队四个小队全部达标，第二中队四个小队全部达标……” 高双喜喜上眉梢，嘴巴都咧到了后脑勺上，他还冲第三中队的中队长邵光挥了挥拳头。高双喜的第一中队和邵光的第三中队在训练中一直在较着劲，两个中队主官之间的比对引发干部战士们之间训练竞赛，这一点戎瑞看得清清楚楚，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必要去阻止这种良好的训练气氛。 “第三中队四个小队全部达标，……” 邵光和指导员白有财一起笑了，刚刚悬在那里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他也伸出拳头朝高双喜虚空捣去。从书记员宣布的综合成绩名次来看，邵光的第三中队高出了高双喜的第一中队，这让高双喜和他的指导员曹风多少有些郁闷。 “特勤中队第一、二、四小队达标，第三小队个人达标率为百分之七十二，未达标。侦搜中队第一、三小队达标，第二小队个人达标率为百分之六十九，未达标。宣布完毕，现在请戎主任和常政委作指示！”书记员放下手中的文件夹，向戎瑞和常云飞敬了个军礼。 “首先向达标的同志和各小队表示祝贺，你们是我们红军部队第一批通过基础科目训练并达标的个人和团队。”戎瑞大声地对干部战士们说。“没有达标的同志和小队也不用气酹，在本个月后，你们还有一次复活考评的机会，待会儿常政委会为同志们宣布相关的规则。当然了，如果还不能达标，那么你们只能参加每三个月一次的例行考评了。” 干部战士们哪里听过什么复活考评的事，一脸的疑惑，尤其是未达标的战士和小队干部们，但一听还有挽回的机会，原本差点羞于见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喜上眉梢起来。 “考虑到同志们经过一周的训练都非常辛苦，经研究决定从今天开始休息一天，第二周的训练将在明天下午开始……” 听到戎瑞的话，干部战士们都用看菩萨一样的目光看着戎瑞和常云飞，说实在的，他们都累坏了，以前还从没过像这一次这样的集中训练强度。这一周下来，基本上每一个干部战士都变黑了，连戎主任和常政委这样的白面书生也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战士了。虽然明日明天下午开始的第二周训练将更加艰苦，但那也更加令战士们期待。而此时，常云飞也正在用同样的目光看着身边的戎瑞。 “第一周训练综合成绩达标的同志，将参加第二周的训练。”戎瑞慢慢扫视了干部战士们一眼。“如果说，第一周的训练仅仅是对同志们在以前的战斗中形成的战斗战术动作进行温习的话，那么第二周的训练重点，将着重训练和提高同志们的体能。呵呵！……放轻松点，大家这么紧张干什么，啊。第二周的体能训练项目，我保证都是同志们平时耳熟能详的内容，只不过……嘿嘿……只不过把这些耳熟能详的项目内容集中在一起，经过一些小小的编辑，要求嘛也高出那么一点点而已。放松点，同志们，不用担心，我相信大家一定能够坚持下来的。” 才怪！这刚刚过去的第一周，就已经让参训的干部战士们有些心里发毛了。看着笑嘻嘻的戎瑞，干部战士们压根就不相信接下来的体能训练会像他说的那样轻松。第二周的训练内容到目前为止还是保密的，在什么地方训练，有什么训练项目，达标要求等等，连常云飞政委都不知道一点消息。常云飞倒是私下里曾经向戎瑞询问过，但戎瑞就是三诫其口，愣是不肯透露一点风声。其实，除了戎瑞，物流中心和特战连压根就没有其他人知道第二周训练的事情，戎瑞根本就没有找本部门的人建设训练场。 体能训练场的建设力量，戎瑞找了罗瑞钦教育长，向他要了原先建设红军大学校园的那个连队。当然了，罗教育长也不是省油的灯，和戎瑞打交道，他也摸出了一点门道，那就是有便宜的时候不粘，过后就没有了。他一口答应了戎瑞的请求，但是有两个条件，一是这个训练场红军大学以后训练队俄时候也可以使用，二是戎瑞的物流中心想办法为红军大学筹集一批教学器材用品。对于罗教育长的要求，戎瑞满口答应，谁叫他也是红军大学的教员呀，不然的话，一个大帽子压下来，他可受不了- 参加第二周训练的干部战士们领导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两个粗布缝制的绑腿沙袋和两个同样是粗布缝制的护腕沙袋。绑腿沙袋的重量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两只沙袋刚刚好是两斤重。如果把沙袋在水中浸泡上十几分钟，那么沙袋的重量将会增加，两斤就会变成三斤以上。护腕沙袋相对要轻得多了，两个加起来才半斤重。这些负重沙袋是戎瑞委托红军总供给部的被服厂专门定做的，为此他也被总供给部小小地“敲诈”了一下，当然了现在还仅仅是一个承诺。 “班长，上级干吗给咱们发枕头呀，怎么发这么多，还有两个那么小，怎么睡呀？……哎哟！……班长，你干吗敲我呀？！” “平时叫你傻蛋，你还不服气，这是枕头吗，你见过还带着绑绳的枕头吗？！” “哎哟！……” 干部战士们很快就明白了负重沙袋的用法，但有一点让他们纳闷，就是负重沙袋在训练期间必须全程佩戴，连吃饭睡觉的时候都不许解下，除了洗澡之外，否则一经发现，将被罚分。第二周参训的人员每人都有一百分的基准分，如果这一周的参训项目有一项不能达标或者犯规，将被扣除相应的罚分，扣完一百分也就意味着出局。凡是在第二周出局的参训人员，必须再次通过第一周的综合训练才能参加第二次考评，戎瑞说这是让每一个参训人员时刻保持一种危机感。 第二周的训练是在野外训练场进行的，这个训练场就建在距离红军大学大约五公里外的一个山沟里。这一个原本毫无人迹的山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建设成了一个军事训练场，山沟的两旁还开凿了不少窑洞，看起来可能是训练场的办公场所和参训人员的宿舍。这周训练的项目不多，只有三项，一公里场地越野、一公里抗圆木越野和五公里武装越野。干部战士们听完书记员的训练项目内容介绍，都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些项目果然像戎主任说的那样，仅仅是为了进行体能训练而已。 干部战士们怀着好奇的心情先熟悉一下，场地越野的训练场。短短的一公里越野场地设置在整个山沟训练场的山边，这是由一系列不同地形状况组成的一条线路。跑过四百米长的黄土路，接着便是穿越一百米的小树林，小树林后面有一段八十米的蒿草丛，爬过一百米左右距离黄土堆砌的小山梁，就是架在两个高约两米的黄土堆上的十五米长架空天梯，下了天梯又是一段一百米的乱石路，后面还有一个五十米长的泥浆池，最后是一百米的泥泞黄土路。 看了场地越野训练场，有的战士不以为然，有的则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更多的人都在暗暗衡量，自己到底能在多长时间内完成这一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越野场。 “嗯？！……怎么这么臭呀，你们闻到没有？” “是呀，我也闻到了！” “还真是的，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呢！” “到底是什么臭味呀？！” 闻到臭味的干部战士们，终于把最终的目标锁定在了泥浆池里面。果然，走到泥浆池的旁边，臭味越发地浓厚起来。干部战士们大多是农村出生的，原本对臭味的免疫力是很强的，可这个泥浆池里面的臭味很特别，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怪气味，让人一闻就想把肚子里面的东西全部掏空才算解气。 “戎主任，这个泥浆池里面怎么这么臭呀？”黄宜川捂着鼻子问道。“这……这简直比粪坑里的大粪还要臭！” “呵呵，同志们，这个泥浆池里面可是非常特别的呀。”戎瑞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了一条迷死人的弧线。“负责场地建设的同志们，花了哈几天时间，在这个泥浆池里面，倒进了二十担猪粪，十担人粪，三十担延河河底的臭淤泥，十担猪草，外加一头死猪、两只死猫、三只死鸡和不少动物的内脏。这个泥浆池加水以后，都已经发酵了一个星期了，现在闻起来好多了。怎么样，同志们，效果不错吧？！” 哇！不等戎瑞的话说完，几个干部战士都已经把自己的胆汁也吐出来了，这其中就有黄宜川参谋和常云飞政委- 为了更好地实施“发电机”计划，根据中革军委的指示，将从各部队中选拔一批干部战士充实物流中心的力量。但李部长和总参谋部多方协调之后，总参谋部也只是答应戎瑞可以从在陕北根据地的留守部队中选拔。选拔的人数也限定在五十名，其中包括十名干部和四十名战士，多了就不给了，理由很简单，会影响部队战斗力的。虽然选拔的范围被缩小了，但戎瑞并不认为结果会让自己失望，因为即使是留守部队的干部战士，也是不容小视的。自红军长征以后，主力红军的实力缩水得很快，如果仅仅从数量衡量，可以是说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但从艰苦卓绝的长征中幸存下来的红军干部战士，无不是身经百战，百炼成钢。戎瑞就不信了，留守部队就没有适合的尖子。 戎瑞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瓦窑堡，党中央和红军总部驻地。李部长派来的情报参谋在陕北的留守部队中推荐了几支部队，但戎瑞并不感兴趣，他要的部队应该是在摸爬滚打中成长起来的。红十二军的35师一团就是这样一支部队，他们在井冈山的时候就是游击战的好手。 第六十四章 “缺德”的越野训练 “快！……快点！……磨磨蹭蹭干什么？！” 一公里场地越野的起始点上，有两个当教练的干部在监督督促着参训的干部战士们做准备工作，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意思。干部战士们并不认识这些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物流中心的人，但跟在参训干部战士们中间的常云飞却是认识的。这些干部都是和他一起被调到物流中心的情报部派来的干部，常云飞到物流中心报到之后，就再没有见过他们，今天没想到会出现在训练场上。 “何科长，你们怎么在训练场呀？”常云飞惊奇地问道。 “说什么话？谁允许你说话了？！”姓何的教练恶狠狠地瞪了常云飞一眼，还真一点客气的余地都没有。 常云飞一愣，但随即释然，开训之前，戎瑞就特别提醒大家注意，训练场上没有职务的高低，一切都必须听从教练的指导和监督。即使有什么意见，也必须先向教练请示，得到同意之后才能说话。刚才，教练没有提扣分的事情，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 “还有你，为什么把负重沙袋接下来了？！”姓何的教练发现一个战士的腿上和手腕上并没有负重沙袋。“按照本次训练规则，你被扣除两分了，你的得分现在是九十八分了！” “报告！……我……”战士被何教练怒眉瞪眼的样子吓住了，这都还没开始呢，就已经扣了两分了。 “我什么？！”何教练一伸头就凑到了战士的面前，大声地吼叫着。“你没听清楚训练命令和规则吗，如果你不想参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我……你……你什么态度？！……我找戎主任去！……”战士还从没有见过一个红军干部这么凶巴巴的样子，顿时委屈了起来。 “我不管你找谁，我现在给你两个小选择，一，马上给我把负重沙袋绑回去，参加训练，二，你可以找你的戎主任去，但这就意味着你自动放弃参训资格！”何教练根本就不听战士的话，依然在大声地对着他的脸吼叫着。“我数三下，你自己选吧，一！……二！……” “我……我……我选一！……”战士的眼睛里都快掉出泪珠来了，赶紧坐在地上把负重沙袋绑在了自己的腿腕上。“我不放弃训练……我不！……” 参训的干部战士们也愣住了，他们也没有见过这样毫不客气的训斥。在红军队伍里，官兵们的关系绝对是和其它旧军队不一样的，官兵之间几乎是兄弟一般的革命友情关系。即使是战士们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干部们也是耐心地教育和劝诫，哪里会像今天这样大吼大叫的。看着几个教练的样子，也是老红军干部了，怎么像国民党军队的军官一样。这位何教练刚才连对常政委都很不客气，干部战士们虽然不解和有意见，但见到常政委也没什么说法，也知道呆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同志们！”戎瑞看见了干部战士们的神情，知道自己不说些什么是不合适的。“刚才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吧，呵呵，是不是有意见哪，怎么大家都是这么一副表情呀？” 干部战士们都静静地看着戎瑞，想知道他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戎主任……”常云飞想开口说些什么，刚张了张口就被戎瑞阻止了。 “同志们，本来，我不应该打断训练的，但是我还是希望同志们能够清楚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戎瑞跳上了一块大石头。“我们现在是在进行军事训练，训练场就是战场，不是在玩家家！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呀，同志们。训练规则就是作战方案，是绝不容许违反的，违反了就应当要接受惩罚。这个规则就是我、常政委或者任何一个干部战士也不例外。话说回来，这个道理同志们都是明白的。同志们是不是对刚才何教练的态度有意见呀，呵呵！其实，同志们误会了，何教练也是在执行他的任务，对待同志们的态度也是任务之一！” 常云飞、毛勇和一干参训的干部战士们都愣住了，这对人的态度怎么还是任务了呢。 “如果何教练对刚才的事情按常规处理，那么他也会被扣分的，呵呵！”戎瑞笑了笑，并不解释关于态度的问题。“同志们要注意了，刚才，何教练还是比较客气的，这以后呀，同志们恐怕就要忍受咯，哈哈！” 何教练一言不发地站在起始点上，他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参加特训时候的情景，嘴角上不自觉地浮现了一丝笑意- 四百米的黄土路对干部战士们来说，一点都不算什么，轻轻松松就过了，虽然腿腕上的负重沙袋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累赘的感觉，黄土路也并不是那么平坦，少不了一些坑坑洼洼，偶尔还要跳过一些大石头、大树、荆棘丛、小水沟或者类似田埂什么的小障碍。这一段黄土路与其说是路，倒不如说是野地还来得确切，稍一不小心就会踢上小土块或者小石头。身上的负重沙袋加起来也只有两斤半，这和干部战士们作战时携带的枪支弹药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但就是在跑步的时候，感觉手脚比平时要不怎么好使唤，重了一些。 “快快，快跑！” “怎么回事，跑这么慢，比小脚媳妇还慢！” “你往哪里跑呀，不许跑到平坦的地方上去，否则扣你的分！” “你！不许扶持别人！” ……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百米，跑进树林的参训干部战士们已经熟悉了教练们的怪话，免疫力增强也了不少，已经很少有人会受影响的了。既然戎主任说了，教练们也只是在执行命令故意而已，那就当作耳边风好了。 “哎！……怎么有蜘蛛网呀？！……” “废话！嚷什么？！哪个树林子里没有蜘蛛网的！” 这个回答的战士说错了，这个树林子里原本还真没有蜘蛛网，是戎瑞特意让人从其它地方网了来，布置在树林子里的。按照设计，只要一般树林子里该有的，这个树林也会有。这不，一个战士一脚踩在了一条刚睡醒的蛇身上。另一个中队干部的运气比较好多了，他踩上了一堆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粪便上，跑出林子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人都会闻到一股臭气。林子里时不时还会冒出一只鸭子、鸡之类的小动物，更有甚的是，有些还是教练们故意抛到战士们头上的。一路狂奔的战士们竟然还看见了一头牛，悠闲地在去路上闲逛着。 “俺……俺的妈哎！……这林子里……什……什么鸟东西都有呀？！”田贵发嘴里面嚷嚷着，脚下一点都不敢放松。 “哈哈！……哈哈！……哎哟！……”一位光顾着笑的战士一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小树杆上，还没到晚饭时间呢，包子先吃上了。 终于出了小树林，干部战士们有的因为撞上了什么东西而身上多带了几个包子，有的衣服被树枝挂破了。大家争先恐后地窜出了小树林，而登在树林子外的教练们则忙不停地记录着参训人员的单关成绩和名次。每一个参训人员的手中都有一块木制的小牌子，小牌子是用来记录个单关成绩的，每过一关，负责记录的人员便会在小牌子上记录一项，等到了终点，整个成绩和名次就出来了。当然，这块牌子是不能弄丢的，丢了就意味着这越野成绩就没有了，即使到了终点也一样，跑了也白跑。 戎瑞是第五个跑出树林的，他倒不是追不上前面的战士，而是不想跑得太快了。否则，干部战士们也不服气呀，因为这越野训练场毕竟是戎瑞自己设计的，跑得第一名，跟没有第一是一样的，再说了，他也不需要这个。 蒿草丛并不难过，只是每个人的鞋子或者腿脚上，多多少少沾上了一些荆棘刺之类的小累赘。 “哎哟！我的妈哎！……我踩着捕猎夹子了啦！……呜呜！……谁那么缺德呀？！……” 一听前面的战士嚎叫起来，跟在后面的干部战士们吓了一跳，什么？！竟然在蒿草丛里面放了捕猎夹子，那可是用来对付野兽的呀，怎么也用来对付革命战友了？！ 惊骇归惊骇，参训的干部战士们都明白，这是戎主任和那帮教练们捣的鬼。大家又不好开口骂自己的主任，毕竟这也是训练嘛，所以只好放弃了原先的急速跑，小心翼翼地向前小跑着，眼睛丝毫也不敢放过脚下的蛛丝马迹，一有怀疑就马上绕开，免得中了着了这个缺德的道。就是这样，也还有好几个干部战士中了招。好在这些捕猎夹子也是特制的，并没有一般捕猎夹子那样厉害，只是把人的脚板套住而已，否则，一条腿立马就废了。 戎瑞耳中听到干部战士们的嚷嚷，一点奇怪的表情也没有，似乎夹住了是很正常的才对。蒿草丛里面布置捕猎夹子的事情，他当然是很清楚的，不过他也不知道到底不知在什么位置。戎瑞自己也不敢大意，和其他干部战士们一样小心翼翼，真要是被夹住，虽然没有危险，但疼痛是少不了的。 “快跑！你们干什么哪，慢腾腾的！” “要是在战场上，你们也这样慢腾腾的不成？！” “快跑，前面就是雷场，你们也得冲过去！” “扭扭捏捏地像个老太婆一样，你们这个样子，怎么还像是英勇善战的红军战士？！” 干部战士们慢腾腾的样子，在旁边监督的教练们不干了，大声地在一旁用话语刺激着干部战士们。还别说，红军战士们就受不了这个刺激，这不，几个干部率先发起了“冲锋”。 “同志们，冲啊！”毛勇把手一扬，大喝了一声，向前冲去。 “冲啊！……杀呀！……” 听到连长的一声呐喊，干部战士们立刻跟了上去，还真有一番战场冲锋的味道。这回，除了一两个运气不好的以外，大家都顺利地冲出了“雷场”。毛勇是第一个冲出蒿草丛，接着便率先冲上了黄土堆起的小山梁，后面的战士们也跟他着冲了上去。 “大家注意！……”冲在前面的毛勇忽然又喊叫了起来。“山梁上有水下来啦，地上滑呀！” 山梁上还真有水下来的，不过不是山洪，而是两个教练笑嘻嘻地站在小山梁的顶上往下泼水呢。两个教练的身旁都有一个大木桶，他们的手里面都拿着一个大木勺，一边从大木桶里面舀水，一边往山梁上泼下来。尽管毛勇已经及时警告了了干部战士们，还是有几个战士脚下打滑，骨碌碌地就滚落了下去。滚下来的战士没有受伤，小山梁是黄土人工堆砌的，没有什么石头之类的杂物，不过还是异常狼狈了。刚刚出了一身冷汗的干部战士们，又被眼前的一幕把心提了起来，这缺德的玩意儿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两个泼水的教练好像性质挺高的，谁先爬上来，就往水的身上泼水，弄得干部战士们的身上又是水又是泥的，狼狈不堪。他们的嘴巴里面也不停歇，一些话语甚至弄得大家哭笑不得。 “哎！……同志们快上呀！……我这儿有甘泉伺候着呢！……” “快看哪，又一个泥丸子滚下去咯，哈哈！” “上啊！泥丸子们！” 等毛勇第一个越过了小山梁，两个教练也不再折磨他后面的干部战士们了，笑嘻嘻地看着恶狠狠地用眼睛瞪着他们的毛连长。毛勇无奈地摇了摇头，瞪他们也没用呀，戎主任说这就是训练，唉，谁叫自己摊上了这样会捉弄人的领导呀，赶紧下去吧。毛勇朝山下小跑，还没跑出几步呢，后面的教练又来劲了，水再次泼了过来。这回，泼过来的水没有给毛勇制造什么麻烦，反而帮了他的忙，只见毛勇的脚下一滑，呲溜一声就滑了下去。几个刚刚跟上来的干部战士们也跟着滑了下去，这其中就包括戎瑞，还有上一轮的冠军苏赫巴鲁- 黄河以东的山西，红军东征部队依然在征战。按照东征总指挥部的战略部署，红十五军团围攻了灵石县城，作出了准备包抄汾阳、孝义之敌，突破同蒲路的攻击态势，以此掩护红一军团向南的行动。红一军团也于随后不久开始动作，以急行军进逼同蒲铁路，并于三天后攻占了南同蒲线枢纽南关车站，将同蒲路拦腰斩断，而后星夜兼程，长驱南下，包围了洪洞和赵城，奔袭临汾，于4月1日攻占了襄陵县站。之后，红1军团又兵分三路继续南下。红四师的部队活动于汾河、同蒲路以东之古县、安泽、浮山一带，先头进入了沁水、高平境内。红二师则沿汾河西岸进抵新绛、侯马，而后挥师西进，直趋乡宁、大宁。红一师及军团直属机关居中策应，积极活动于霍县、洪洞、汾城地区。整个河东大地，北起霍县，南到侯马，除同蒲路沿线的几个孤立据点外，广大乡村都布满了红军。红军所到之处大力发动群众，宣传抗日救国，积极筹款扩红。从3月中旬到4月底，短短一个多月又筹得款项四十五万多元，扩红七千余人，组织了地方游击队二十多支，创立了二十几个乡、村苏维埃政权，为即将到来抗战的播下了革命火种。 在红一军团转战晋南的同时，红十五军团也穿越了同蒲铁路，突破阎锡山布置汾河堡垒防线，转战于汾阳、孝义之间，一度还围困了交城、文水。红十五军团的先头骑兵连抵达晋祠、小店一带，直接威胁了山西的省城太原。红十五军团的这种战略姿态，迫使阎锡山将李生达、杨效欧所部晋军主力由晋西南撤回，保卫太原，围堵红十五军团部队，从而有力地配合了晋南、晋西红军的战略行动。三月下旬至四月初，红十五军团又由交城县岔口挥师西向，转战于古交、楼烦、静乐、岚县、兴县、岢岚等几个县区域，发动群众打土豪，斗地主，开粮仓，分官盐，扩红筹款，并创立苏维埃政权，把一向号称“白地”的晋西北地区闹了个天翻地覆。 山西的境况使得一向自诩以稳重著称的阎锡山坐不住了，一天之间竟破天荒地向身在南京的蒋介石派发了两封电报，催促入晋的中央军部队加快进军速度。可惜，老蒋和老西根本就打得不是一个注意。阎老西是希望借助老蒋的中央军把红军赶出山西境内，而老蒋根本就是希望红军和阎老西打得再厉害一些，自己的中央军好从中渔利。这个情况，老奸巨猾的阎老西不是不知道，但这时候求人嘴软，也是无可奈何了。 第六十五章 泥人一族 坡道上有一道浅浅的沟槽，看起来毛勇也不是第一个坐滑梯的人，至少那些可恶的教练们应该是坐过的。坡道并不是那么平滑，偶尔会有一两个突出的地方，这使得毛勇的身体在滑下的时候跳跃了起来。好在黄土浸水之后比较柔软，毛勇的屁股坐在“滑梯”上的时候才没有开了花，但也是隐隐生疼了。 “啪！……哗！……” “哇！呸呸！……噗！……” 山梁的底下竟然是一个小水坑，毛勇的身体一下子重重地摔在水面上。猝不及防之下，泥水一下子灌进了他的嘴巴和耳朵里里面。小水坑并不深，坐在水坑里面的毛勇还有半个身子露在水面上。紧跟着毛勇滑下来的高双喜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了，高双喜的体重比毛勇要大多了，相对之下，下滑的惯性也大得多。高双喜也许是太兴奋了，刚越过小山梁还没来得及观察一下，就超过了前面的一个战士朝下冲去，没想到刚跑出第一步，脚下一滑，整个人就趴在了山梁坡道上。如果毛勇士滑下来的话，那么高双喜可以说就是“飞”下来的了。 在后面干部战士们目瞪口呆之下，高双喜终于完成了他在训练基地的首次.里面。高双喜地惨状看在戎瑞的眼里。立刻就想起了一个叫吴孟达的电影明星，两人的摔相几乎有得一比。从水坑里面站起来，正想爬出去的毛勇，一只脚刚刚跨上水坑边缘，没想到被高双喜的身体和溅起的水花一撞，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刚好坐在了高双喜的背上。 “哇呀！……噗！噗噗！……快起来呀！……奶奶地，我的背呀！……”高双喜刚撑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被毛连长的身体压回了水坑里面。 “嚷嚷什么？！没死的，给我赶快起来！” 教练们并没有对高双喜的惨不忍睹地样子有什么同情，反而催胡子瞪眼地对着他和毛勇两人吆喝起来。毛勇一看这架势，知道没什么可说的，再说后面的干部战士们已经滑下来了。毛勇一把拉起高双喜，爬出了留下深刻印象的水坑。 顺着一条黄土小道。跑过了一个弯道，前面不远就是所谓的“天梯”。手腕上和小腿肚子上佩戴着负重沙袋，干部战士们刚开始的时候倒并不太在意，可这时候却感觉到不得劲了。在水坑里面这么一泡，干部战士们身上的负重沙袋早已经被泥水浸透了，要知道沙袋里面装的可都是延河里的河沙，浸水之后不仅重量加重了一半以上，还让人特别地难受，举手抬腿一点都不方便。许多体力稍为差一些的干部战士，已经明显可以听见他们沉甸甸地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气声了。 所谓地“天梯”。实际上是架在两座黄土堆上的木梯子。这种梯子在黄土高原和河北平原一带非常多见，只是训练用地梯子要粗大了许多。毕竟架在上面是要当作桥来使用的。梯子原本没有十五米的长度，是用两架梯子接起来的。中间的位置用麻绳绑扎后，下面用圆木顶得结结实实的，不用担心会断裂开来。这样的天梯有两座，相互之间分开约有一米五的距离，这是为了防止同时过梯地人太多考虑的。天梯地边上有两位教练在指挥受训的干部战士过天梯，他们每次只放五个人同时过去。这是戎瑞特意制定的规则，既是为了安全起见，也是趁这个机会让受训的干部战士们稍作停留。休息一下。 其实从受训干部战士们过天梯的表现来看，戎瑞的担心多虑了。要知道大多数的干部战士都是农村出身的，过个架空的梯子不在话下。当然除了患有控告后遗症的田贵发之外，但也总算是过去了。所以尽管戎瑞有些提心吊胆的，大家还是顺利地越过了天梯。 “同志们，好样的，加速前进！” 乱石路上到处是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凌乱石头，有圆的、扁的、长的、大的、小的、尖的，有卵石、砾石、碎石等等，山上、河滩上、大路边有的，这条路上几乎都有，就差让参训的干部战士们赴汤蹈火了。 “哇塞！这路怎么跑呀？……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吗？！” “少罗嗦！……快跑！……” “怕受伤的话，就放弃吧！” “笑话！……就这也想让咱放弃？！……切！……” 几个参训的干部战士们一边奔跑着，一边和教练们斗着嘴，眼睛却没放过脚下任何一块可能导致跌倒的石头。这时候，干部战士们已经熟悉了和教练们打交道，只要不犯规，发发牢骚什么的，他们是不会见怪的。乱石路的边上设有一个小小的医疗站，一边小小的红十字旗挂在一棵小树上，几个医生护士模样的人正在兴致勃勃地观看战士们的训练。 “海姐姐，快看呀，那是戎主任！” “哎！……戎主任！来云峰！……” 看见戎瑞和来云峰先后跑了过来，一个女护士兴奋地喊叫起来。戎瑞转头一看，是柯沫兰这个小丫头片子，在她的身旁是笑吟吟看着自己的海上花，原来红军延安医院果然给自己派来了熟悉的人。戎瑞带着北平市地下工委的特别小分队抵达延安之后，黄恒秋医生、何家骏还有柯沫兰就被分配到了延安红军医院。自从物流中心建立之后，戎瑞就向李部长提出要建立物流中心自己的独立医疗队。戎瑞的这个要求，可不是癞蛤蟆 ，而是确有成立的必要的。由于物流中心特殊的职?wb干部战士们执行的都是异常艰苦和危险的任务，丝毫也不比战场上安全多少。即使在日常的训练中，受伤的概率也比野战部队要大得多。戎瑞考虑到特战连的干部战士们都是老战士，特别是今后将会成长为极其珍贵的特战队员，任何一个人的损失都是他舍不得的，哪怕是负伤留下一点后遗症也不成。但红军延安医院是决不会答应让黄恒秋医生和何家骏这两个宝贝离开的，再加上东征在即，更是不肯答应。不过，卫生部和红军延安医院的领导们也给足了戎瑞和李部长面子，答应先派一男两女三个得力的医生护士过来，先把医疗室建立起来。药品和一般医疗器械那是要什么给什么，虽然数量不怎么多，卫生部和红军延安医院这也是为了表示对戎瑞和情报部的感谢，另外自然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的。不过，海上花什么时候也从前线回来了？ 戎瑞朝两人挥了挥手，又向前跑去。而来云峰毕竟是个半大孩子，看见柯沫兰和海上花两个熟悉的女战士，高兴得把自己正在训练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乐呵呵地跑下了乱石路，向两人跑去。 “哎！……小兰、海姐姐！……” “你！干什么呢？！回去！……你被扣五分了！” 路旁地教练一看。立刻大喝了一声，来云峰的五分就这么打水漂了。不过看来云峰乐呵呵的样子，这五分扣得还真值，两个女孩才扣五分，一个才两分半呢。来云峰冲柯沫兰和海上花吐了吐舌头，又挥了挥手，赶紧跑回了乱石路上。 “小兰，海姐姐……等训练完了……我和主任看你们去！……” “哎！……咯咯！……” 看着来云峰的样子。柯沫兰和海上花两个人都咯咯大笑起来- 伊金霍洛旗在毛乌素沙漠的东部，成吉思汗王陵就坐落在境内的鄂尔多斯草原上。 成吉思汗王陵的守陵部族，蒙古族额奇纳部族经过长途的跋涉，在先遣队地引导下，终于抵达了王陵所在地。正如戎瑞猜测的那样，成吉思汗王陵及其周围地方。水草丰美，即便是在这初春的时候，依然可以看出美丽的鄂尔多斯是蒙古族牧民绝佳的生息之地。 六百六十年以前，成吉思汗即元太祖铁木真，这一位叱咤风云、显赫一世的蒙古族盖世英雄，病逝在进攻西夏地行军途中，一代天骄从此埋骨于茫茫草原之上。由于蒙古族盛行“密葬”，所以真正的成吉思汗的陵墓究竟在何处始终是个谜，现今的成吉思汗王陵实际上是一座衣冠冢。连负责守陵的额齐纳部族族长也不知道这个秘密，一切都淹没在了浩瀚的历史尘埃之中。 整个王陵陵园占地面积庞大。主体建筑是由三座蒙古式的大殿和与之相连的廊房组成的，建筑气势雄伟。充满着浓郁的蒙古民族风格。 进入正殿，正中就是五米多高地成吉思汗塑像。银须飘胸，目光灼灼。塑像背后的弧形背景是历史上著名地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和伊儿汗国这四大汗国的疆图，标示着七百多年前伟大地成吉思汗统率精锐的蒙古铁骑南进中原，西进中亚和欧洲的显赫战绩。 后殿也就是寝宫，安放着四个白色蒙古包式的大灵包，外面蒙着金黄色的缎套，居中的灵包中安放着成吉思汗及其夫人的灵柩，东西两边灵包是成吉思汗的两位胞弟地灵柩。成吉思汗的灵柩是一个银棺。上偻蔷薇地花纹。银棺用纯金的金锁锁着，安放在一个方形的石台上。银棺的右侧摆放着一把两尺多长的战刀。左侧放着弓箭，这些都是成吉思汗生前使用过的武器。 东殿安放着成吉思汗的第四子拖雷及其夫人的灵柩，他就是元世祖忽必烈的生父。自窝阔台及其长子之后，历史上的蒙古族皇帝都是拖雷的子孙，所以他的地位极为显赫。西殿供奉着象征着九员大将的九面旗帜和“苏勒定”。“苏勒定”即为大旗上的铁矛头，成吉思汗南征北战中，用它指挥过千军万马，传说成吉思汗死后，其灵魂就附在其上，因此在蒙古人的心目中，这些“苏勒定”是十分神圣的圣物。虽说几百年来，成吉思汗王陵没有了额奇纳部族的守陵，但也没有哪一个蟊贼敢于冒犯威名远扬的成吉思汗王陵的安宁，连正殿中的各式圣物也依然没有少一样。不是没有人打成吉思汗王陵的主意，只是他们不敢下手罢了，因为他们知道，敢于冒犯在蒙古人心目中圣地的人，将会面临全天下蒙古人无休无止的追杀，没有人自信能够逃得过彪悍的蒙古武士的惨烈报复。 在正殿的东西廊中还有大型的七彩壁画，这些壁画描绘了成吉思汗从出生、遇难、西征、东征直至统一蒙古各部等一系列重大的历史事件。壁画还表现了成吉思汗的孙子忽必烈大帝统一中国，定都北京，于公元1271年正式改国号为元，并追封成.;= “神圣的长生天在上，伟大的成吉思汗在上，蒙古族的不肖子孙额奇纳部族终于回来啦！……” 博格跪伏在正殿之上，他的前面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蒙古族老人，从老人明显与众不同的衣着服饰上看，显然是额奇纳部族中最显赫的人之一。这位老人就是博格的父亲，苏赫巴鲁的爷爷，额奇纳部族的现任族长，元世祖忽必烈大帝钦封的端察尔亲王。说起来，除了博格和他的迁先遣队 第二次来到王陵之外，其他的部族人员包括族长在内生以来第一次回到这个神圣的地方。此情此景，这怎能不让白发苍苍的老亲王激动万分，动情之下，老亲王老泪纵横，颤颤悠悠地拜伏在正殿之上。 额齐纳部族今天在成吉思汗王陵举行隆重的祭奠仪式，祭奠蒙古族的盖世英豪成吉思汗铁木真的亡灵，也为了告慰额奇纳部族的祖先。在端察尔亲王的提议下，额奇纳部族长老会还一致决定，农历的三月十七，将要在这里举行隆重的祭奠“苏勒定”大会，那一天是历史上成吉思汗建立不朽战功的日子。届时，额齐纳部族将会邀请周围所有的蒙古部族派代表参加“苏勒定”大会- “太臭了……天哪！……这里比茅坑还臭啊！……” “少废话！快快……快下去！” “……呜哇！……我……我实在受不了了呀！” “不过泥浆池的扣二十分！……快，快下！……” 戎瑞不紧不慢跑到“泥浆”池的时候，见毛勇、苏赫巴鲁、高双喜以及几个战士已经到了，正在泥浆池边上犹豫着。这也是人之常情，谁个人不爱干净，平时也没见过什么人没事往粪坑里跳的。而两个负责这一关的教练则在大吼大叫地催促着他们，脸上还明显地带着幸灾乐祸地笑意。戎瑞微微一笑。呵呵，这些家伙恐怕是被“泥浆”池里面的臭气给弄怕了吧。戎瑞绕过毛勇等人走到了“泥浆”池的边上，向干部战士和教练们笑了笑，扑通一声就跳了进去。随着戎瑞身体的跳下，“泥浆”池里的“泥浆”四散飞溅开来，连站得最近的毛勇和高双喜等人的身上也被飞溅了不少。 毛勇和高双喜下意识地向后跳了两步，但见到戎主任已经跳下去并向前趟了，毛勇脸红了一下。当下不再犹豫，立刻跟着跳了下去。作为特战连的连长，这个头原本应该是他来带地。见戎瑞和毛勇两位主要干部都已经下去了，高双喜和其他的干部战士们都不再说什么了，捏着鼻子跳吧！随着扑通扑通的声响，干部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跳进了臭气哄哄的“泥浆”池。 跳进了这个“泥浆”池才知道这里面还真不小呢。光是粘稠的“泥浆”就有齐腰深，它的宽度可以同时让五六个参训战士同时前进。“泥浆”池有大约有两米深，刚开始地时候，干部战士们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挖这么深。现在才知道这是让战士们跳进去就别想反悔出来，只有咬着牙捏着鼻子，经过臭烘烘“泥浆”的“洗礼”，抵达尽头才能摆脱这种痛苦不堪的煎熬。 还没趟出去几米，几个干部战士就扑通一声扑倒了，整个身体都淹没在“泥浆”里面。等他们在旁边战友的帮助下，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成了泥人，他们的头发上、脸上、身上。甚至嘴巴里和耳朵里全是“泥浆”。其他的干部战士们看了，顿时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 “你们……哈哈！……臭死了！……” “哈哈！味道如……哎哟？！……” 一个战士刚刚还在笑别人。没想到没向前走几步，好像自己的脚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脚底下一滑也摔倒在“泥浆”池子里面。结果，他也成了“泥人”一族了。站在“泥浆”池上面的教练们虽然笑出声来，但脸上却已经憋得通红了，他们知道毕定会有好多参训的干部战士摔倒在“泥浆”里面地，这也是戎主任的特殊布置之一。“泥浆”池地底部，有不少从延河里面找来的卵石。河里面捞起来地卵石原本就特别滑溜。更别说放进“泥浆”池里了，只要踩上。立马摔倒，这些教练们在特训的时候，没少吃苦头。 戎瑞当然知道“泥浆”池里面的小小机关埋伏，但池底下的卵石可都是又臭又硬的“铁包公”，它们又不认识他这位物流中心的大主任，真要是踩上了，那可就照摔不误的。戎瑞自己也怕了这些小小的卵石，所以并没有像那些摔倒地干部战士们那样往前踩步，而是一步一步地快速往前趟。 柯沫兰和海上花以及医疗室的几个人，远远地看着狼狈不堪地干部战士们。不是他们不愿意观赏干部战士们的“英容笑貌”，而是实在受不了“泥浆”池散发的臭气，特别是几个女战士们，只好远远地看着，就这样也已经笑得花之乱颤了。 “海姐姐，戎部长……噢，戎主任他们干吗要弄个臭烘烘的粪坑训练呀，臭都臭死了！” “咯咯！不是粪坑，那个池子叫做‘泥浆’池……”海上花咯咯地笑着纠正道。 “什么‘泥浆’池呀，简直比粪坑还要臭，哼！”柯沫兰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紧接着小瑶鼻一翘。“海姐姐，你……咯咯！” “干吗？” “要不，海姐姐你也去试试？”柯沫兰装作严肃地问道。“说不定呀，海姐姐从里面出来以后，就变成天上的仙女了，戎主任看见了，还不……咯咯！……” “死妮子！……你又皮痒了是吧？……竟然出这样的馊主意？！……”面红耳赤的海上花，情急之下又伸出了她那令柯沫兰胆战心惊的魔手。 “哎哟！……哈哈！……君子动口不动手……咯咯！……海姐姐？！……哎哟！……你饶了我，咯咯！……” 第六十六章 单飞的燕子 总指挥陈诚已先期乘飞机抵达太原，但阎对其戒心甚重，虚语委蛇。另，敌潼关、洛阳一带驻军已见异动，须予密切关注。甲302- 自中央特科于1935年9月解散之后，中央和红军的白区情报工作受到了极大的削弱。为了填补特科解散后留下的情报工作空白，在周副主席的指示下，李部长主持建立了更加秘密的情报小组，这个组织的代号为“甲三”，因其为数不多的情报员代号都以甲3头而得名。“甲三”小组在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组建之后，被保留了下来，虽然依旧归属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管辖，但除了情报工作的最高领导人周副主席和李部长之外，再没有人知道这个特殊情报小组的存在。他们传递的情报，也只有周副主席和李部长知道。“甲三”小组之所以如此特殊，就在于它的成员人数极少，情报员在敌人的心脏潜伏的时间都很长，几乎都是隐藏在敌人极其重要的位置上。“甲三”情报员都是直接和李部长进行单线联系的，至于如何联系，那就只有当事人才能知道了。 “甲三”小组的情报员，大多是主动要求为**和红军服务的，没有人对他们采取过任何技术手段，所以李部长从不怀疑他们情报地真实性。也从不怀疑他们的忠贞。只有极少数成员是从地下党组织中秘密派遣的情报员，当然了，他们也是极少数能够成功地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党员，更多忠诚的隐蔽战线上的战士，要么牺牲在隐蔽战线上，要么无功而返，要么投敌叛变。可见成功打入敌人的心脏是一件多么艰难的工作，成功率是多少。除了周副主席和李部长之外，没有人能够了解，也许百分之一，也许是更小地千分之一。 如果翻开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的秘密档案，“甲三”小组成员的档案记录上只有一个编号，其他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姓名，也没有性别，更别说身份了。从这一点上说，“甲三”小组就是**及红军最隐秘的情报网，该小组的情报员可以说是最隐秘的人。 丁艼当然不是“甲三”小组地成员，作为一个刚刚入党不久的地下党员，在情报工作上她还是一个新丁。她现在要做的首先是学习和适应，除了学习知识，学习情报工作技之外术，还要学习如何适应陌生的环境。国立中央大学校预科的考试对丁艼来说并不轻松。她念的书不多，虽然师傅也曾经送她去上了好几年学。但毕竟比不上正规学校的学生们学得系统，她的时间基本上都花在练功上了。 可怪就怪在这里了。连丁艼自己都觉得有些脸红的考试结果，居然还被破格录取了，虽然比别的考生迟了一周时间才收到录取通知书，丁艼还是高兴得跳了起来。丁艼真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在北平地齐书记，告诉远在陕北的戎瑞弟弟，尽管她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丁艼能做地就是在中央日报的广告栏上登一则广告，售卖北平地一间铺子，那是师傅留下来给她的最后一件遗产。其他的在离开北平的时候早已变卖了。这一则广告，是丁艼第一次向组织发出的信息。也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封密语广告。在以后的地下斗争中，丁艼也许会发出无数这样的密语广告，也许不会再有第二封了。 总部：我已入读中大预科，421。 单飞地燕子，这就是现在的丁艼最好地写照，身边既没有任何亲人，也没有一个战友。唯一能和党组织联系的，只有身边携带的那本《大学》和《中庸》。只有凭着这两本书，丁艼才能编写密语广告，也才能解读组织上发出的密语广告。没有亲人，没有战友，甚至没有命令，一切全凭丁艼自己的感觉。对，就是感觉，丁艼想起了临出发前的那个晚上- “丁艼同志，这是组织为你特意准备的包裹。”齐天胜书记拿出一个小包裹郑重地递给丁艼。“现在，我命令你检查包裹上的密封情况，已经包裹上的密封火漆。” “嗯？”眼圈还是红红的丁艼一愣。 “这是上级的命令，丁艼同志，这个包裹必须经过你的亲手检查，保证密封完好。”齐天胜书记严肃地说道。“这里面的东西，是专门给你准备的，按照组织纪律，我是没有权力拆开这个包裹的。” 丁艼虽然是地下工作的新丁，但也知道上级的命令就是命令，没有什么疑问可讲，也不容许违反。她小心翼翼地检查了这个用油布密封的小包裹，这才对齐天胜书记点了点头。 “丁艼同志，我再问你一遍，你确认这个包裹没有任何被人拆开的迹象吗？” “是的，我确认！”丁艼又点了点头。 “那好，丁艼同志，等我走出这个屋子以后，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查看包裹里面的东西。”齐天胜书记站了起来。“不管包括里面是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指示，以你的忠诚与荣耀起誓，你必须按照这里面的指示执行，即使是命令你马上杀了我！你明白吗？！” “明？！……明白！……”丁艼迟疑了一下，坚定地回答道 齐天胜书记走出了屋子，丁艼盯着桌子上的小包裹足足看了两分钟，这才叹了口气，打开了包裹。揭去包裹上的火漆，打开密封的油布，里面居然是两本书，书的上面还放着一封信。这是一封家信，是以长辈的口气写的， 要好好读书，慎重结交，善待朋友，好好做人等等之话语。丁艼很快就看完了长达三页的长信，也愣住了，这都是什么呀，简直有些莫名其妙，这难道就是上级的指示吗。 丁艼左看右看，还是看不出信里面到底有什么内容实自己应该重视的。虽然没有什么发现，但丁艼确信上级是不会平白无故那这样的一封普通家信来糊弄自己的，必定是有什么地方被自己遗漏了。功夫不负有心人，二十分钟后，丁艼终于了家信中的一句话。“〈中庸〉、〈大学乃我中华国学之经典，乃我辈做人行事之指导准则，务须紧记，务求理解，务能用之。如此，则行事如行云流水，犹如圣人在旁、亲人在旁、友人在旁，汝必不孤矣！” 天哪！怎么忘了最简单的解开密写信的方法呀，师傅以前教过自己的。丁艼赶紧端过桌上的水碗，用手帕沾了沾水，然后涂抹在这封信的行间。果然，家信的字行间很快显现出清晰的字迹来。 “丁艼同志：鉴于你没有从事过任何情报工作，很高兴你能在半小时内解密，否则这封信就只是一封真正的家信了。这是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特别给你的指示，以下指示内容阅后即行销毁此信。自你见到本指示开始，你的工作划即行划归红军总军事情报部乙组直接指挥。编号乙421。今后，你将不再接受北平市地下工委地任何指示，也不得向其主动发送情报信息，此命令会另行通知北平市地下工委。你的任务依然是尽一切可能打入敌人的心脏，但是请你务必注意，为了保护你的安全，组织将不会主动给你任何指示，今后的一切情报工作全凭你对革命的忠诚和你个人的敏锐感觉。……中庸〉、〈大学〉两本书就是密码本。中庸〉加密，〈大学〉解密。这种加解密方法，是我们党和红军天才的密码专家地杰作，家信的第三页就是使用口诀，务必紧记，决不可忘记！……最后。以革命的崇高名义向你致以敬礼，忠诚与荣耀是我们情报战士不朽的誓言，祝愿你在永不为人所知的隐蔽战线上，为革命建立不朽的功勋！”- 丁艼怔怔地看着衣柜镜子里面自己地身影，思绪飞到了云霄天外，飞到了黄土高原上的戎瑞弟弟身边，飞到了她和戎瑞弟弟曾经朝夕相处的院子。丁艼身上穿着的是她在南京刚做的崭新学生装，这让她看起来更像是南京的学生，而不是北平的。丁艼的发型也是专门在街上的理发店里重新修饰过的，文静又不乏英姿飒爽地朝气。因为南京毕竟是首都。连学生装也感染了不少现时街面上的时尚味道，何况是女人们另一个脸面地发型了。就为这个。丁艼还专门花了一块银元，书店里买了好几本时尚的杂志。 “咚咚！……咚咚咚！……”丁艼地耳中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 “同志们。冲啊！” “哈哈！……哈哈哈！……” “高中队长！……你的形象真是英武无比呀！……哈哈！……” 高双喜跑在训练队伍的最前面，他把大手一挥，朝后面自己中队的干部战士们大声地喊道。这在战场上原本是很有号召力的招牌动作，可惜，刚刚从“泥浆”池里面钻出来的高双喜，此时的他怎么看，都像个即将要送进火窑子烧烤地泥制人偶。满身黑不溜秋的臭烘烘样子，无论如何也激发不起干部战士们地战意。倒是引来了其他中队干部战士们的一片哄笑声。 最后这一段黄土路看起来简单，这要是在平时。参训的干部战士们用不了二十秒就可以轻轻松松地通过。但在经历了几番折磨之后，这一段黄土路可就不怎么好过了，特别是腿肚子上和手腕上的负重沙袋越来越重了，好像它们根本就不是两斤半重的沙袋，而是上百斤的重担似的。踏上黄土路的干部战士们，又累又臭，地上偏偏又滑得紧，可恶的教练们又往黄土的泥路上泼水了，许多战士都已经摔倒了好几次。 “***，不就是一百米嘛，冲！” 见自己中队的干部战士们反应不大，反而惹来了邵光的大笑声，高双喜索性也不管手下了，自个儿向前猛冲。高双喜的身体素质在整个特战连都是数得上的，而且作战的时候非常勇猛，他的一中队可以说是特战连绝对的主力。这也是高双喜为什么这么拼命的原因之一，红军战士向来把荣誉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的。上一周的基础训练中，他的中队稍逊于邵光的三中队，这让高双喜耿耿于怀。不管最终的训练结果怎样，这第一天的首次越野训练的第一名先拿了再说，可不能被邵光夺走了。在这一路上，领先的高双喜一连摔了三四个跟斗，黑不溜秋的身上又沾上了地上黄泥土，看起来一场滑稽，活像个马戏团里面的小丑一样。看得观战的柯沫兰和海上花两个小姑娘不停地咯咯大笑着，差点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嗤！……嗤嗤！……” “哎！……你们？！……” 就在领先的高双喜即将抵达终点的时候，还没等他开心地咧开嘴庆贺呢，迎面突然射来了两股水柱子，一下子就把高双喜冲了个四脚朝天。只见黄土路的终点线后面，四台水龙车一字排开，每一辆水龙车上都有四名膀大腰圆的战士在拼命地摇着把臂。而八名战士在教练的指挥下，每两人一个喷嘴，拼命地用水柱子冲刷着跌跌撞撞而来的干部战士们， 们抵达终点。 这几台水龙车是戎瑞专门派人向延安周围的各个地方好不容易借来的，完了还得换回去。当然了，戎瑞已经专门请了一位会制作水龙车的老先生，让他帮着另外在制作几台，这古老的玩意儿训练基地还用得着的。 功败垂成的高双喜这一跤摔得眼冒金星，也气得火冒三丈。刚想破口大骂的高双喜，一看后面的干部战士也被水柱冲倒了，这才把已经到了嘴边的骂娘话咽了回去。其实，戎瑞的终点线上安排这一“节目”，也不全是为了给参训的干部战士们制造麻烦。经过一公里越野的参训人员，这时候已经没有一个人能保持身上干净了，哪一个不是臭烘烘的，像似刚从粪坑里面冒出来的一样。这几台水龙车也是为了给干部战士们冲一冲，先洗洗澡。但干部战士们这时候已经来不及向这些了，靠近终点线的二十米位置上，满是被冲倒在泥地上东倒西歪的人，挤成了一团，场面可谓混乱不堪哟。 “同志们……这样不行……冲不过去的，敌人的火力太猛了！……” “一中队！……跟着我！……结阵！……” 好么，被连续冲倒了两次的高双喜，已经把迎面的高压水阵当作敌人的防守火力了。还别说，这个比喻还真是非常形象。这倒是提醒了混乱之中地干部战士们。一中队的干部战士们在高双喜的高喊声中。反应最快，立刻聚集在了他的身边。有的战士挽住了高双喜的胳膊排成了一排，更多的战士则在他们的身后推着前排地战友前进。 这一下，高压水龙的“火力”优势顿时大为减弱，冲在干部战士们的身上，除了让他们肌肉生疼，脚步放慢以外，再也不能像开始的时候一样。把他们冲得人仰马翻了。团结就是力量嘛，这句话就是真理。 “……噗！……同志们！前进！”高双喜突出了嘴里的水，大声地呐喊了一声。 负责冲水的教练们一看对高双喜他们没辙了，便把主要“火力”对准了其他地干部战士们。其他的干部战士们在重“火力”的冲击下，也不得不像一中队那样相互结阵抗击。高压水龙阵在参训干部战士们的团结协力之下，宣告瓦解了。但这也留下了后遗症。在后面的一些干部战士几乎没有被水龙冲到，身上还是黑不溜秋臭烘烘的，而处在第一线的人则像是浪里白条一般。这一黑一白两种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惹得柯沫兰小姑娘笑得花枝乱颤起来，若不是海上花扶着她，差点就乐得趴在地上打滚了。 “咯咯！……” “哈！……哈哈！……” 胜利抵达终点的干部战士们也发觉了这一相映成趣的现象，先是相互指着对方愣了片刻，随即也跟着柯沫兰和海上花哈哈大笑起来。而几个依然是脏兮兮地干部战士，赶紧朝水龙车那边跑了回去。 “教练！……教练！快给我也冲一冲呀！……”他们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居然也有求那些可恶教练的时候。 唉！人呐真是犯贱呀，刚才让你们冲吧又不肯。现在倒来求人了。这个道理，俺们也是前不久才刚刚明白过来地。嘿嘿！拿着喷嘴的教练们摇了摇头，朝身后地战士们挥了挥手，举起了手中曾经让战士们深恶痛绝的家伙什- “请问您找……黄教授？！……”丁艼拉开了房门，敲门的竟然是国立中央大学的黄教授，身后还有个年轻人陪着。 “正是老朽，姑娘，你果真住在这里，老朽可是找了不少时候了。这地方不太好找呀，呵呵！”鹤颜白发的黄教授显得非常高兴。“姑娘。这位是我的外甥李贺……” “丁小姐，原来是你呀？！”黄教授身后的年轻人喜上眉梢。“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巧！” “李贺？！”丁艼也很意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南京，能遇见熟人可不容易。“你是黄教授地外甥？” “是啊，呵呵，我舅舅上星期的事情多亏了你呀，要不然可就危险了。”李贺喜形于色地说。 “阿贺，你和丁小姐认识？！”黄教授惊奇地问道。 “舅舅，你说这可就真巧了，她就是无跟你说过在火车上遇见地那位丁小姐！” “哦！……呵呵！是巧……有缘呀，呵呵！”黄教授看了看自己的外甥李贺，又看了看丁艼，捋着胡须说。“呃……丁姑娘，咱们可不可以进门说话呀？” “啊？……噢！对不起，黄教授，你们快请进！”丁艼脸红了一下，她还真忘了请人家进门呢。“就是……屋子小了一些，您多包涵！” 丁艼租住的房子确实比较小，也就一个房间，卧室、客厅、书房全在一块儿了，跟原先北平的大院可就相差太远了。倒不是南京的房子都这么小，而是丁艼刚到南京，还不熟悉这里的情况，所以就先将就着住下。 “丁小姐，你住的地方也真是太小了！”李贺大概是从没有见过这么小的住家。 “阿贺呀，你这是什么话，地方虽小，丁小姐的人品可是绝对很高的！”黄教授瞪了李贺一眼，救命恩人住的地方，哪里容得了别人说这说那的，即使是亲外甥也不例外。看得出，黄教授虽然年纪已到了古稀之年，却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第六十七章 廖文书 师一团是一支光荣的部队，在井冈山时期是根据地反围剿的主力部队之一，曾经建立过许多令人称道的战功。说起这支部队的历史，有一点必须要提到，他们的团长和政委出自著名的红一连，也就是三湾改编的第一连。他们团的政工工作在全军都是很出名的典型，这和部队主官出自红一连不无关系。这个团还有一个特色，就是特别善于打山地游击战，团里面的干部战士要么来自井冈山，要么就是长征途中入伍的老战士。他们还有一个响亮的绰号，叫作“铁脚板”一团，因为他们曾经创造过三天三夜连续强行军，全团全副武装长途奔袭五百二十里的记录，这个记录在红军各团之中，还没有被打破过。 而且，据红军总军事情报部李部长派来的参谋介绍，这是一支特别能打巧仗的部队。在长征途中的湘江之战，35师一团在执行阻敌任务的时候，巧妙地把国民党军主力薛岳部队的一个师拖住了整整七天，使其不能对我红军主力部队形成威胁。情报参谋说，一团完成阻敌任务后，竟然奇迹般地只有一百多的伤亡。为此，这个团还获得了集体一等功的嘉奖，现在的团长就是当时的一营长洛家声。 “说吧，戎主任你需要什么人，我们一定坚决执行上级的命令。”洛家声团长率快地说。 他当然不知道这次挑人地根本就不是什么总前委特务团。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率快的。毕竟优秀的干部战士是部队的宝贝疙瘩，任谁也不会放弃的。但总前委特务团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保卫党中央的部队，自己的人能够进入这个部队也是一种荣誉。再说，洛家声也明白，在选调人的事情上，上级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团地战斗力受到太大影响的，所以他也乐得做好人。 “那真是太感谢洛团长了！”戎瑞笑了。 “你们要些什么样的呀。我给你们推荐推荐？” 洛家声接过戎瑞递过来的哈德门香烟，心里面暗自羡慕，这样的好烟也就总前委特务团的人能抽得上，在35师连师长都没得抽知道，戎瑞手上地哈德门烟也不多了，大部分都供应中央首长了。前些日子连他自己都快断炊了呢。若不是这次在平遥又顺手捞了不少香烟，还不把他给憋坏了，他可不敢厚着脸皮再向首长们讨烟抽吧，那可就成了笑话了。 “呵呵，洛团长，那我就不客气咯。我要基层连队的政工干部、班排长和有特长的老战士。”戎瑞给洛家声和自己点上了香烟。 什么？！好大的口气，这个戎主任来者不善哪，洛家声虽然表面上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心里却倒吸了一口冷气。戎瑞的要求，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口的。他也知道基层部队的痒处。但与其躲躲闪闪的，倒不如把要求喊高了。到时候这些基层部队的主官们肯定会讨价还价的。 “呃……这个……戎主任，你看这个……”洛家声迟疑了一下。 果然来了。呵呵！戎瑞一见洛家声地样子，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心中暗笑。 “戎主任，你看这个上级的命令呢，我们团肯定会执行地，这个请你放心……呃……这个总前委特务团是保卫党中央的部队，我们团是一定会有多少力就支援多少，是吧？……这个……我们团一向是主力部队。虽然这次东征没有让我们上……这个……我也没有意见，执行命令嘛。啊！……执行命令，是吧？……戎主任，你是知道地……” 我都知道什么呀，看着满屋子转悠的洛家声团长，戎瑞只是微笑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插嘴的意思。 “我们团那是打出来的，这个……这点家当不容易呀，啊……是吧？……当然了，你放心，我们是一定执行上级命令的，敞开胸怀，啊……让戎主任你亲自挑选的，这个……就是不知道戎主任想要几个呀？”洛家声磨磨蹭蹭地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洛团长，我这次没有带指标，只是先来看看的。”戎瑞笑了笑。 “哦！……”洛家声拖着长声点点头，心想那就更坏了，想要多少就得选调多少。上级的命令非常明确，只要这位戎主任选中地人，立马就得跟着走，甚至不许问为什么。就是戎瑞选中了洛家声自己，他也不能拒绝，人家可是钦差大臣呀。 “我这次没有带指标来，但我选中的人必须跟我走，命令你是知道地。”此时戎瑞的微笑，在洛家声的眼睛里，简直跟黄鼠狼的微笑一般。 “啊……对！命令我收到了。”洛家声吸了一口烟说道。 黄宜川目瞪口呆地看着戎瑞和洛家声，不知道两人转来转去在搞什么名堂。在他看来，这选人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把表现出色的干部战士名单报上来，在一一谈话了解，不就结了，哪里像这样啰里啰唆的。但来的时候，戎瑞就给了他一个命令，就是这次出来只需要他多看多听，所以他站在戎瑞的身后没有插嘴。其实，戎瑞让他这次跟着出来一起下部队选拔人才，主要是熟悉一下工作方法，是想以后的选拔工作就由他来负责，总不能戎瑞自己到处跑吧。 “我要亲自下部队选拔。”戎瑞掏出一包哈德门递给洛家声。 “嗯……好！”洛家声眼睛一亮，毫不客气接过戎瑞递过来的哈德。“戎主 有吗，给咱政委也弄一包，怎么样？” 戎瑞笑了笑，又掏出一包放在桌上，然后朝黄宜川挥了挥手。黄宜川心神领会地从包里面拿出了一条哈德门，放在洛家声的面前。戎瑞这次是有备而来，带上了好几条哈德门，一是给基层部队的烟鬼们尝尝鲜，二来嘛也不无行贿的意思。 “还请洛团长先不要把我这次来的目的告诉干部战士们。” “行，按你说的办！”洛家声的眼睛一亮。“不过……不能太过分咯！” “呵呵，行！”戎瑞点点头- 洛家声果然干脆，当天就亲自带着戎瑞几个人下部队了。当洛家声说要亲自陪同的时候，戎瑞没有反对，他也知道洛家声这是要看着自己，免得被自己捞空了家当就亏大了。 戎瑞在洛家声的陪同下来到了一团的一个连队驻地，刚好他们正在组织拼刺刀训练。戎瑞一行饶有兴致地过去观看，洛家声原本是想叫这个连队的连长和指导员来的，但被戎瑞阻止了。在戎瑞看来，若是干部战士们知道他们的团长来了，这训练也就可以不用看了。虽说这时候，在红军队伍里面还没有出现搞什么花架子的，但在首长面前，干部战士们难免碍手碍脚的施展不开。 训练场上，连队地战士们在班排长的带领下。正在分组训练，场面显得十分活跃。场地上龙腾虎跃，随着相互对决的战士们你来我往的拼刺追逐，观战的干部战士们不时地发出一阵阵的喝彩声。洛家声满意地暗自点点头，这个连队没有给自己丢脸。但让他不解和差异的是，戎瑞却显然对这个不感兴趣，他的目光根本就不在拼刺训练地战士们身上。顺着戎瑞的视线，洛家声发现这位总前委特务团来的戎主任。在注意观察那些组织训练的班排长身上，这一发现让洛家声暗觉不妙起来。 “洛团长，宜川，刘参谋，我到那边去随便看看，你们就不用跟着我了。”戎瑞也不管洛家声的反应。说完便带着来云峰径自向训练场走去。 “哎，戎主任？……”洛家声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似的，赶紧吩咐警卫员去把他们地连长和指导员叫过来。 戎瑞这次出来，没有把警卫员们都带上，只叫了来云峰，其他两个都参加训练了。可以暂时避开训练的折磨，来云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感觉幸运。这一段时间以来，来云峰已经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新奇的训练方法。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训练，来云峰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在进步，无论是体能还是反应能力。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效果确实是很明显的。 戎瑞没有食言。特战连果然和其他的部队不一样，光训练时候的伙食就比其他部队强多了。每个干部战士的定量伙食标准比往常多了百分之二十。晚上的时候还有二两猪肉，有时候也可能是腌羊肉，这让他们非常高兴。要知道在其他部队，一周才有那么一次吃肉的机会呀。这个规定是在戎瑞下部队选拔人才地时候宣布的，另外，戎瑞还给干部战士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上级特批特战连地训练弹药已经下来了，可供每个人打够150子弹。这可是破天荒地事情。由于红军部队的弹药供应十分困难，连作战时地弹药基数都只有五到十发。更别说射击训练了，一般都是光练瞄准不打实弹的。这一次的训练用弹药还是上级特批的，用来奖励大家，提高大家的训练积极性。当然了，这里面还有戎瑞的因素。高兴之余，特战连的连长毛勇和指导员崔凯克，以及几个头脑灵活一些的干部，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这面地不一般。 戎瑞慢慢地踱到了训练场上，悄悄地在围坐一圈的战士们中间坐了下来，场上正上演着一场龙争虎斗。 “好！……” “好样地……再刺！……” “当心！” “哎，笨死了！……踢沙子蒙他的眼睛呀！……唉，真笨！……给他的裤裆来上一脚呀！……” “金六顺，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拼刺刀就得堂堂正正的，怎么能来阴的？！” “班长，这战场上哪有堂堂正正拼刺刀的，把敌人撂倒不就行啦。……再说，敌人也不会拿胸膛往咱的刺刀上凑呀！……” “金六顺，你这叫歪门邪道，咱们红军战士来的堂堂正正，拼刺刀就是要在气势上先压倒敌人，要照你的做法，那成什么样子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听……” “班长，你就饶了我吧！……哎！来一记撩阴腿呀，真笨！……” “金六顺！”坐在戎瑞旁边的班长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 “别别……班长，我保证改还不行嘛！” 班长旁边一个个子瘦小的战士一跟着站了起来，陪着笑脸把他拉了下来。班长气呼呼地瞪了金大顺一眼，便不再理他了。从班长的表情看，大概是这位叫金六顺的战士已经是死无悔改的可能性了。 “……还歪门邪道呢，在战场上哪回不是咱玩敌人的，嘿嘿！……”戎瑞起身离开的时候，听见了背后金六顺暗地里的嘀咕。 到处转悠的戎瑞，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只是想了解一些这个连队的真实一面，所以才甩开了洛家声。带着来云峰，戎瑞在询问几个战，朝该连队的连部走去。连部设在村中 旧祠堂里，祠堂不大，只有一个正堂和两个厢间，大小地主家所有的。门口还有站岗的战士。戎瑞和来云峰进来的时候，戎瑞只是对战士说是上级检查工作来的，并为告诉他自己的真正目的。 连长和指导员不在，被洛家声叫走了，只有副连长和连部的文书在连部。副连长其时刚刚从洛家声的警卫员哪里知道了戎瑞此行的目的，心里自然有数，沸%腾&文+学收藏但首长不说，他也乐得装糊涂。对于基层连队来说，上级来挑人，原本是件好事，但也有一种矛盾的心理。若是连队的基干人员都被挑走了，这连队还怎么保持战斗力呢。 “副连长同志，你们连的这个训练表搞得不错呀！”戎瑞刚刚坐下，就看见了张贴在墙上的连队训练计划表。训练内容、训练地点、训练领队和训练日程一应俱全，让人看了一目了然。 “噢，这是我们廖文书搞的，我们这些大老粗可不会弄这些东西的。呐，这就是廖文书。”副连长拉过站在身边的文书。 廖文书的年纪不大，估计和戎瑞相差不多，白白净净的脸颊上还戴着一副廉价的眼镜。廖文书大概是生性比较腼腆的，在戎瑞的注视下，居然脸红了一下，还有一点难为情的样子。 “廖文书，这几个训练计划都是你设计的？”戎瑞饶有兴致地问道。 廖文书点点头。却没有回答戎瑞地问题。 “是的，首长，自从廖文书来到我们连队之后，我们这几个连队干部就轻松多了，呵呵，这半年来的战斗总结、训练计划、内务勤务都是廖文书弄得，他可是我们连队的宝贝呀！”副连长得意地向戎瑞介绍道。“这廖文书呀，其他的都好。就是性格太腼腆了一些，就跟个小姑娘似的，哈哈！” 戎瑞暗暗点头，红军队伍之中还真需要廖文书这样的宝贝人才呀。廖文书被副连长夸奖之后，脸更红了，眼睛却在打量着戎瑞这位年轻的首长。这让戎瑞愣了一下。这位廖文书也太有趣了，明明一个大小伙子，竟然生就这么一副性格，果真是很有意思地人。 “我说戎大主任，你怎么跑到连部来了，害得我们好找呀！”门外的一声嚷嚷，戎瑞就知道洛家声追来了。 “呵呵，我到处随便转转。”戎瑞微微一笑。 “怎么样，戎主任有什么收获吗？”洛家声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事了。 “你洛团长的部队藏龙卧虎，我要是没看走上。岂不是弱了你这位团长的名头吗，呵呵！” “真看中了……几个？！”洛家声的话明显地带有些许担心地意味。这让他身后的连长、指导员等几个连队干部都紧张了起来。 戎瑞点点头，向洛家声伸出了两根手指。 “什么？！……” “二……二十个？！……你？！……” 洛家声和几个连队干部大惊失色。真要是被戎瑞带走了二十个得力的干部战士，这连队就垮了。洛家声是因为心疼，而几个连队干部可就不仅仅是心疼了，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 “洛团长多心了，我可不是周扒皮哟，哈哈！”戎瑞见洛家声几个人的样子，大笑不已。 “周扒皮？”洛家声一听戎瑞的话，心里的石头顿时放了下来。 “周扒皮呀……呃……是我家乡那边的一个土财主。因为贪得无厌，所以乡亲们都叫他周扒皮。呵呵！”戎瑞解释说。 “那……戎主任选中了几个人呀？”洛家声问道。 “两个！”戎瑞又伸出了连根手指。 “两个？！”这回，几个连队干部也把心放了下来。“不知戎主任看上了那两个同志呀，我们马上去叫。” “一个是叫金六顺的战士，我在训练场上见过他。” 金六顺，不就是三排的那个刺儿头吗，这位戎主任是不是看走眼了呀。几个连队干部疑惑地相互对视了一眼，虽然不解，但心里却暗自高兴。倒不是金三顺不是个好战士，而是这个家伙从来都不按常理办事。和金六顺进行过拼刺对练地战士，没有一个没吃过他胡搅蛮缠的地亏，特别是他的撩阴腿。战斗地时候，这个金六顺倒是挺勇敢的，可就是经常一个人到处跑，上穿下跳的很不安生。若不是金六顺经常能消灭不少的敌人，连队早就有心要处分他了。 “还有一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这位廖文书！”戎瑞用手指了指站在一边的廖文书。 “什么？！”几个连队干部再次大惊失色。 “好，就这么办了！”洛家声大为高兴，不就是一个战士和一个文书嘛。“这两个人你马上就可以带走，呵呵。” 连长和指导员连连向洛家声使着颜色，示意他不要答应，可没想到他们的洛团长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了，气得两人连连跺脚。这个廖文书可是他们连队的宝贝呀，戎瑞就是要一个班的老战士，连里面也不会皱一下眉头，顶多是心疼而已。可是廖文书就不一样了，这半年以来，连部地大多数工作没了他可绝对不行，连里面最近被评为全团的优胜连队，廖文书功不可没。现在戎瑞点名要他，那还不是掏了连队干部们地心窝子一样。 第六十八章 中心改组 “小妮子，不打仗就不是红军战士啦？”海上花笑着说。 “哎，海姐姐，明天又来一批同志参加咱们中心呢。”柯沫兰从后面挂在了海上花的身上。“听说，还都是戎主任从各部队挑选来的呢。” “下来，快下来，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小孩子气！”海上花回头捏了捏柯沫兰的小瑶鼻。 “还小呀，我都……” “知道，你都十七了是吧，再过一年呀，就可以嫁人啦。”海上花放下手中正卷着的绷带。“人家何医生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咯咯！” “谁说的……我才不……哎，海姐姐，你说戎主任知道不知道海姐姐你喜欢他呀？”柯沫兰趴在炕上说。 “你个小妮子，谁说姐姐喜欢……喜欢戎主任了！……”海上花脸上一红，手上的动作加快了许多。“不许乱说！” “乱说？！”柯沫兰从炕上坐了起来。“海姐姐，你到底是骗我还是骗自己呀，连你最真爱的绣羽军帽都送给他了，还说不喜欢，骗谁呀？！再说了，戎主任人好，又年轻，还是高级干部，他……哎，卷错了！……”- “立正！”戎瑞站在新磊起地土堆上。看着眼前的干部战士们说。“同志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正式加入了我们中国物流集散中心。物流中心对你们来说，是一个崭新的集体，也是一个使命艰巨的岗位！……” 戎瑞面前的这些干部战士来自留守陕北根据地的各个野战部队，他们之中有的是班排长，有的是战士，有地是文书。还有一小部分是政工干部。这些干部战士总共是五十人，对于总参谋部给的指标，戎瑞一点都不想浪费掉。就为这，他和黄宜川以及来云峰足足花了一周时间，才跑遍了陕北根据地的各个部队。当然了，选人的名义打的是总前委特务团的招牌。 所有地人接到了前往总前委特务团报到的命令。可到了特务团驻地，迎接他们只是两个物流中心的参谋。而且总前委特务团驻地只是一个集中地点罢了，等人到齐了，立马就被拉到了训练营地。抵达营地的第一天是保密教育，这一点大家倒没有什么疑问，毕竟是保卫党中央的部队嘛。直到第二天才被告知，自己报到的部队竟然不是总前委特务团，而是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和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隶属的中国物流集散中心，一个高度保密的单位。干部战士们的反应可以说是五花八门的，有地茫然以对。有的激动兴奋，还有地迷惑不解。而更多的则是一种既兴奋又期待地心情。 “哎，廖文书。你说这个什么中心到底是干什么的，不会是让咱们当侦察员吧？”金六顺对来自同一个部队的廖文书说。“可是，为啥要叫物流中心呢，一点都不好听。” “我不知道。”廖文书想了想，又摇摇头，他的话一向就不多。“也许……我不知道……” “我说廖文书，你怎么总是婆婆妈妈的，尽像个娘们……”金六顺笑着说。 “你！……” “闭嘴。你们两个，不许讲话！”站在排头的物流中心教练发现了两人的嘀咕。大声地呵斥道。 这些新报到的干部战士，戎瑞并不想让他们全部加入特战连各个中队中去，或者组建新地中队。对于这些各有所长的干部战士，戎瑞是非常珍惜地，在红军部队找这么多人不容易呀，要不是有总参谋部的命令，戎瑞只怕是一个也拉不过来- 为了组织实施“发电机”计划以及适应今后工作的需要，在请示陈主任和李部长之后，戎瑞对物流中心进行了改组，并新设立了一些部门。有关改组的事情，戎瑞已经酝酿了不少时间，为此还曾经和常云飞商量过几次。关于改组的事情，常云飞并没有多过问，只是在政工、保密以及后勤工作等方面发表了一些意见。其他的一概只听不问，他牢记着李部长和他的那一次谈话。 以王湘正为参谋长，组建了参谋处，来自红十二军团35师一团的廖文书，就是戎瑞为他配备的助手。说起王湘正当参谋长的事情，戎瑞费了不少劲，搬出了陈主任和李部长向总参谋部要人。虽说王湘正的右手因伤截肢了，但他毕竟是少共师出生的少壮干部，不请两位首长说情，总参谋部是不会放人的。除此之外，说服王湘正本人也花了戎瑞好几天的时间，不过，戎瑞觉得这买卖做得很值，王湘正可是不多见的优秀军事干部。对了，戎瑞最近升职了。由于“城市花园”行动的成功，戎瑞的级别被晋升为副师级。王湘正这个参谋长还是正团级，这是戎瑞为他争取的，他赶在上级安排王湘正到地方工作之前，把调动的事情办了下来。现在，就等王湘正伤愈来物流中心上任了。 黄宜川被戎瑞安排在了物流中心情报处长的位置上，正营职。在戎瑞看来，黄宜川这个人的优点就是非常的稳重，他在“城市花园”行动中的表现非常出色。李部长也认为黄宜川比较适合情报处长的工作，而且他在政治上也是非常可靠的干部。情报处的工作，不仅要协调红军总军事情报部、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以及其他情报机构之间的情报交流与协作，还要建立自己的军事经济情报侦察机构，“天眼”就是戎瑞物流中心情报处起的代号。当然了，之下的，只是相对较为独立，服务于物流中心的工作罢了。 “天眼”的情报职能不同于一般的情报机构，戎瑞要求黄宜川要把 紧紧着眼于物流中心特殊职能的需要。不仅要掌握i治区和沦陷区等敌占区的军事经济情报，还要了解根据地自身的军事经济需求。为了实现这个情报工作要求，“天眼”要具备进行侦察、调查、分析与预测的能力，为物流中心的行动提供情报支持与决策依据，并保持对各种可能变数做出必要的反应能力。戎瑞还专门把黄宜川叫来，谈了好几个晚上，有时候甚至是通宵达旦的长谈。至于谈什么，连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也不知道，反正每一次谈完的时候，黄宜川都是一脸崇拜和敬服的神情。警卫员们对黄宜川的反应倒没什么觉得奇怪的，首长在他们的心目当中本来就是神龙一般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把他们特意派到他的身边来了。 警卫员们当然不知道，从和戎瑞的谈话中，黄宜川心中的感受是何等的震撼，原来情报工作在首长的眼里竟然如此海阔天空。无论是情报工作的方式，还是情报工作的目的，都让黄宜川耳目一新，许多以往一直存在的疑问都迎刃而解。黄宜川觉得自己以往在红军情报部门的工作经验，简直什么都算不上。可偏偏这种震撼又不能对其他的人透露，这让黄宜川特别的难受，只好把精力发泄在了工作上。 特战连正式被授予“红箭”大队的番号。毛勇担任副团职大队长，崔凯克为副团职教导员。这个番号名称是李部长取地，取意红军之箭、红色利剑的寓意。这就意味着，红军的第一支特种作战部队正式成军了。除了“红箭”大队之外，另一支特战部队正在组建和训练之中，不过这支部队已经移交给红军总参谋部指挥了。 令干部战士们大为高兴的是，“红箭”大队的军服有了开天辟地的变化。除了普通的红军军服之外，每一个“红箭”大队的干部战士。都领到了一套大队特有地红箭一型特种作战训练迷彩服。这一套特种作战训练迷彩服可是很有讲究的，仅仅设计制作就被列为红军被服厂的军事机密，任何相关信息都不得对外泄露，否则一通敌论处。在戎瑞的指示下，每一道工序都有专人监督，甚至制作迷彩服剩下的所有边角料。都被派驻红军被服厂的干部战士们收集了起来，清点记录之后，被同意销毁了。戎瑞可不敢大意，自己辛辛苦苦搞出来地特种作战训练迷彩服的任何信息被泄露出去，否则，就有得瞧了。特别是高双喜“发明”的迷彩涂液，再经过戎瑞的改进之后，已经可以作为染色添加剂使用了。经过特殊处理的迷彩服，再经过200次的试验性水洗之后，还能基本上保持不变色。这使得红箭一型成为了一款真正意义上的迷彩作战服。 红箭一型特种迷彩作训服是戎瑞专门为“红箭”大队设计的制式作训服，而原有的红军军服则成了干部战士们的常服。这也成了“红箭”大队地特有标志之一。上次在“城市花园”行动中采用临时性方法，固然也可以暂时对付一下。但这毕竟不是长久的办法，既麻烦又因为气味浓容易暴露目标。红箭一型特种迷彩作训服，分为春秋作训迷彩服和冬季作训迷彩服两种款式，春秋服是偏向黄绿暖色调地迷彩杂色，而冬季作训服则是偏向灰黄冷色调的迷彩杂色。作训迷彩服和一般地军装还不太一样，最大的区别有三个方面，一是干部战士们从没有见过的迷彩色块，第二个区别是增加了作战背心。第三个特点就是布料和普通军服感觉不太一样。 迷彩作训服的迷彩杂色块看上去像是野菜丛的颜色，远远看去还真不容易发现。隐蔽性极好。说是色块，其实作训服上的迷彩色并非是一块一块的，而是被服厂的师傅们用专门地粗刷子刷上去的。刷地时候，极其耗费人工和精力，色调的深浅、色块的大小等等也不是规则的，这比较符合戎瑞的苛刻要求。作训服的袖子和裤腿都是扎口的，有专门绑绳绑扎，裤子上还有几个莫名奇妙的圈环。作战背心的口袋很多，一共六个大大小小的口袋，有的口袋是有扣子的，另外的几个则没有。刚刚领到作训迷彩服的干部战士们都闹不明白，军装上弄这么多口袋到底是干什么的。有的战士在研究了十几分钟以后，声称这些多出来的口袋一定是将来装缴获的金银钱财的，大口袋装银元，小口袋装首饰，而又长又狭窄的口袋则肯定是装小黄鱼的了。 特勤中队的指导员付舟现在被戎瑞调到了后勤科当科长，红箭一型特种作战训练迷彩服的研制设计、生产试制也倾注了他的心血。特别是在作训迷彩服的布料选材上，付舟的贡献最大，因为只有他比较熟悉布料的整个生产工艺。普通军服一般都是棉布的料子，虽然比较保暖，穿起来也比较容易保持军服的平整。但棉布料子军服的缺点也是明显的，保暖性是不错，可夏天就麻烦了，而且极容易在行军或者作战中挂破军服。由于染色工艺不过关的原因，很容易退色，穿不了两个月就退色了，加上许多干部战士军服上的大小补丁，所以红军队伍往往看起来军容不整的样子，若不是士气高昂和那一颗醒目的红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丐帮什么时候也拉队伍了。 高双喜“发明”的这种迷彩涂液，已经经过了多次试验和反复的改进，现在已经成为“红箭”大队的制式装备了。除了当作特种作战迷彩服的染色添加剂使用之外，经过特殊处理之后，还被制成了军用伪装油彩棒，并配发给了每一个干部战士。这种军用伪装油彩膏分为三种颜色，黑色、棕色和绿色，装在约八厘米长的小竹管里，下面还有个小机关，旋转一下就可以用了。伪装油彩 天然材料的各种特性，不会对战士们的皮肤造成伤害洗起来也很容易。在作战中，裸露的皮肤会反射光线引起敌人的注意。即便是非常深的肤色，由于自然存在的油脂，也会反光。当使用伪装油彩棒时，战士们可以相互帮助涂抹，用两种颜色的伪装油彩棒涂出不规则的图案。发亮的区域，如前额、颧骨、鼻子、耳朵和下巴等，要涂上较深的颜色。阴影部位，如眼部周围、鼻子下方、下巴以下等，要涂上较浅的颜色。除了脸部，颈部后方裸露的皮肤、手臂和手部也要涂上。 军用伪装油彩膏的试制成功让戎瑞非常高兴，心里面也颇为得意，还特意为高双喜记了一个三等功。这三等功的事情弄得高双喜还一愣一愣，就为这也能拿一个珍贵的三等功，高双喜为这事想了半天都还没回过魂来。倒是其他羡慕不已的干部战士们长起了心眼，看来咱们这“红箭”大队和别的不同部队还真不是一个样，高双喜的这个功劳，要是在别的部队顶多也就一个公开表扬而已，没成想戎主任竟这么大方，看来大家今后不光要打仗勇猛，还得多开动开动脑筋了。 “嘿！……真棒！……” “哇！原来那些口袋是装武器弹药的呀！” “这不是来云峰吗……还有管凤凤和文裕哎！……” “哈哈！……大花脸呀！……哈哈哈！……” “这都不懂。戏班子里演地战将都是画大花脸的嘛！……” “有两把刀呢！” …… 戎瑞特意组织了一场“红箭”大队新装备展示，向干部战士介绍全套特种作战装备以及他们的使用功能。经过戎瑞的亲自指导之后，当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出现在干部战士们面前的时候，全场顿时活跃了起来。来云峰等三个人全副武装的面貌战士在全体干部战士面前，不仅给大家带来了视觉上的冲击，而且那种冷飕飕的气势也令大家颇感吃惊。记忆力较好地干部战士，这时候想起了戎瑞以前和大家讲过的作战携行具的概念，现在才知道。实物原来就是这样的呀。 “红箭”大队全套的特种作战装备，不仅仅增加了迷彩作训服和作战背心，还配发了一个作战背囊，还有许多其他令干部战士们眼花缭乱的装备。野战军帽、羊皮护手、千层底地作战鞋、特制绑腿、登山绳、(web用户请登陆……，手机用户登陆wap)多用途匕首、砍刀等等，当然枪还是原来的枪。由于现在已经是春天，计划中的防寒帽和防寒手套目前还没有生产。不过样品已经做出来了。另外，还有一些装备，戎瑞正在设想之中，限于个方面的条件限制，暂时还没有拿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来云峰等三人还有些微微脸红，毕竟这是在同志们的面前做什么军服展示，给人看的嘛。当他们见到众多的干部战士们各种各样的反应时，不免又有些得意起来，因为大多数战友的脸上都带着羡慕和向往地神情。首长说他们三个可是全军第一个列装的人。 戎瑞把自己地三个警卫员三言两语就哄上了“t形台”，让他们随着自己的讲解一一展示身上地各式装备。 …… “作战背心的作用。就是作为扩展我们身体的延伸，增加每一个战士的弹夹携带数量。也便于其他携带战斗必备的各种特种装备装具……作战背囊除了装被褥等生活用品之外，它还可以在装入三个基数的弹药量。呵呵，不用担心作战背囊的牢固程度，我们做过不下上百次的试验。……” “同志们请看，这个小东西叫做伪装油彩膏，可别把它当做城里面太太小姐们使用地嘴唇膏呀！” “哈哈！” …… “……这个挂钩是挂刺刀的，而武装带上地这个则是匕首袋。有的同志要问了，为什么已经有刺刀了。还要配制多功能匕首和砍刀呢。”戎瑞对干部战士们一笑。“只要是刀，都可以用来杀敌。但不同的刀就有不同的用途。刺刀我就不说了，那是我们的主要杀敌武器，我要说的是多功能匕首和砍刀。有哪位同志知道它们的用途呀？” “砍刀是用来劈荆斩棘的，首长！”一个战士举手说道。 “也可以用来砍敌人，肉搏战的时候，也可以用得上！” “说得好，同志们！”戎瑞把手一挥。“我们中国的大刀其实是一种很好的近战武器，几年前，国民党二十九军就曾经在喜峰口抗战中组织过大刀队，狠狠地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不过，我们‘红箭’大队是一支特种作战部队，配备砍刀的主要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砍下敌人的脑袋，更重要的是，要用它来消除前进道路上的各种障碍，包括深山里的荆棘和野兽。” 许多干部战士对戎瑞的深以为然，砍刀的用途果然是很广泛的。 “……这把匕首，同志们可不要小看了它，这叫做多功能匕首。”戎瑞接过文裕手中的匕首。“同志们请看，这把匕首的形状和大家平时砍刀和使用有很大的区别。首先，它的材质选用了我们根据地最好的钢材，就为这个，东征的兄弟部队专门为咱们留了一部分同蒲路上上拆下来的铁轨呢。它除了刀尖和主仞以外，还有锯齿、剪孔和血槽。血槽就是与刀背平行的这条凹槽，别看道凹槽不起眼，被带血槽的匕首刺中，救治起来就非常困难，所以，它能够极大地提高匕首的杀伤力！” “嘿！这玩意儿带劲，一刀下去就是一个！” “哈哈！……” 第六十九章 陕北的石油 在这一段时间里，红箭大队在戎瑞、毛勇的率领下，钻进了延川县的山沟沟里面。不同以往的训练，今天每个干部战士只带了一天的口粮，因为这次进行的不仅仅是拉练，同时也是艰苦的野外生存训练。根据设计，训练的地点就设在了延川交口地区，时间为期一周。在这一周的时间里，以小队为单位的各个训练单位必须躲过侦搜中队的追踪，还要完成十二个搜索和侦查任务，并且到达指定的集结地点。这些任务或者是搜寻事先早已安排好的物品，或者侦查某个村子、山岭的地形，并且还要画图、标注侦查结果。 每一个训练单位都得到了一份书面的任务简报，简报非常详细地列明了必须完成的任务内容。虽然在简报中也给出了一些背景资料，但这些背景资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详细的资料需要各个小队饿着肚子自己获取。各小队的队长还得到了一本野外生存手册，这是戎瑞专门为这次野外生存训练编制的，奇怪的是，戎瑞并未作任何解释和交待，甩甩手就走了。除了常云飞政委和几个参谋处的参谋之外，谁也不知道戎瑞带着警卫员们去了哪里。 “队长，咱们的口粮差不多没了。” “我不是已经说过每天的口粮减半吗？”小队长一愣。 “可那也只能顶两天呀，都已经是第三天了，这还是我偷偷多留了一些，要不然昨晚上就没啦！” “好你个小子，怪不得我怎么总觉得饿的慌呀，呵呵！”小队长恍然大悟地笑道。 “你快想想办法呀，队长，吃完这一顿可就没了！”分管粮食的战士扯了扯小队长的胳膊。“要不我们打猎去？” “打你个头还差不多，你想被阴魂不散的侦搜中队发现呀，咱们躲都来不及，还打猎，切！”小队长伸手就给了他一个响头。 “队长，要是昨天上午你听我的，延着河沟走就好了，咱们还可以抓鱼的……”战士不满地发着牢骚。 “你罗嗦什么，你以为这是走亲戚呐，这是在执行训练任务！”小队长气得一把揪过战士的脖子。“训练就是战斗，懂吗？！” “哎哟！……知道，我知道……主任在出发前都说了……快放手呀，队长！……” “你这小子，看我不……”小队长忽然闭嘴不说了，左手解下了武装带上的匕首，两眼也放光了起来，露出了奇异的表情。 “哎！……队长，你……你干什么？！……”战士看到小队长的表情，不知他要干什么。“我……” “干什么？咱们的午饭来了，哈哈！” 小队长一把拉开战士，用匕首指着不远处的大树底下，大笑了起来。大树底下，一条两米多长的花纹蟒蛇不知什么时候盘踞在那里，正懒洋洋地吐着蛇信呢。初春的时节，蛇类正是冬眠苏醒的时候。在陕西，蛇类的分布还是比较广泛的，一般以蟒蛇和蝮蛇居多，不过像这么大的蟒蛇还是非常少见的。 “哎！……蛇！……好大的蛇呀！……”几个战士都惊叫起来。 “嗖！”小队长一扬手，匕首朝树底下花纹蟒蛇射去。 看起来，小队长的身手不错，匕首正好扎进了花纹蟒蛇的脑袋。也许是花纹蟒蛇太大了的缘故，竟然一下子还没死，整个身体在地上剧烈地挣扎翻腾起来，发出扑腾扑腾的响声。 “快！……郭永椿……快快，拿砍刀砍死它！……”常云飞听到战士们的喊叫声，也跑了过来。 一顿乱刀之下，花纹蟒蛇立刻就被大卸了八块。常云飞松了一口气，这条花纹蟒蛇真是太大了，估计吞下一只小羊根本就毫不费力，这要是不小心被咬上一口，乐子就大了。心思之下，常云飞对这次的野外生存训练暗暗担心起来。当初计划这次训练的时候，常云飞虽然没有反对，但对干部战士们安全问题也提了不少意见。戎瑞没有反驳常云飞的意见，作为政委那确实是他应该关心的问题之一。这种训练的危险程度如何也值得指挥员担心的话，那么上了战场又该怎样，戎瑞的反问让常云飞无话可说。 “嘿！这蛇真大呀！”一个战士从地上拎起了花纹蟒蛇。 “哈哈！这可是咱们的美餐呀！” “对对！足够咱们小队十几个人吃上一天的。” “就知道吃！……” “哈哈！” 农村出身的战士们大多是吃过蛇的，因为家里穷，山上的雀鸟、河里的鱼、树上的果子等等，哪一样不是大家解馋的对象。弄个蛇肉大餐不成问题，几个战士立马就动起手来。 “哎！快停下……你们几个干什么呢，快把火灭咯！” “队长，不生火怎么烤蛇肉呀！” “笨蛋，侦搜中队那些阴魂不散的家伙们就在附近！”郭永椿狠狠地瞪了战士们一眼，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正愁找不到咱们呢，快灭火，马上收拾东西转移！快快！……唉！你把蛇丢了干什么，今天咱们的口粮就指望着东西了！……”- 戎瑞原本是想让常云飞跟自己去的，但常云飞非要和战士们一起进行生存训练，戎瑞 由着他，安排他跟着一中队的郭永椿小队一起行动。f要在这一带找一些东西，也没说要找什么。柯沫兰和海上花两个小姑娘，戎瑞没有让她们参加野外生存训练，所以两人也跟着戎瑞了。只是跟着戎瑞也基本上跟其他战士们的训练差不多了，因为戎瑞让警卫员们携带的干粮也是一人一天的份量。干粮吃完了，照样自己解决。和警卫员们不断埋怨的情绪不同，柯沫兰和海上花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没得吃，反正戎主任是不会让他们饿肚子的。 延川地大人稀，但却历史悠久，文风裴然，人才辈出。据说延川城建于隋朝，距今将近有一千四百多年了。县城的脚下有条河流，古时候名叫吐延水，延川就是这样得名的。戎瑞要找的东西是石油和煤，延川境内的石油和煤虽然不是陕北最丰富的，但埋藏却非常浅，很容易采用土法开采，古时候延川境内就有开采的历史。戎瑞在呈报给上级的“发电机”计划中，提到要建立根据地的石油开采和提炼产业，并不是无的放矢。陕北一带虽然地广人稀，但并不意味着矿藏资源也一样匮乏，至少可以满足根据地现在的需求。只要找到了矿脉，问题就只剩下设备和专门的人才了，如果实在无法的话，也可以采用土法开采提炼。土法提炼的质量虽然不怎么过关，但也算是聊胜于无的。据总供给部的人说，整个根据地目前只有十一台车，这都已经包括上回从平遥拐带回来的十台卡车了，所以暂时还用不上多少汽油，但以后就难说了。 “戎主任，我们到底是在找什么呀？”柯沫兰忍不住问道。“我们都转悠两天了！” “怎么转了个圈又回来了，戎主任？”海上花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也疑惑地问道。 “呵呵，还是海上花姑娘仔细，我们这两天确实在这周围转了一圈。”戎瑞对海上花笑了笑。“小兰这两天大概是饿坏了吧，呵呵！” “就知道戎主任偏心，光夸海姐姐了，就是不夸我。这两天大家吃的果子，可都是我和海姐姐两个人一起采摘的呢，哼！”柯沫兰的小瑶鼻翘了翘。 “哇！小兰你就为这生气呀。”戎瑞哭笑不得。 “就是嘛，这两天你都夸了海姐姐十几次，夸我却只有一次，还是在刚出来的时候。” 柯沫兰看看戎瑞，又瞄了海上花一眼，弄得两人大窘起来，海上花的脸都红了。戎瑞被柯沫兰说得愣在那里，这个柯沫兰这点一段时间是怎么了，总是拿自己和海上花说事，今天竟然连自己夸海上花的话也不放过。 该不会是这位小姑娘想家了吧，戎瑞疑惑地看了看和海上花嬉闹的柯沫兰。自从戎瑞的绥远救下了柯沫兰，她一直把他当作了救命恩人，而且还把戎瑞当作了亲人。即使柯沫兰和何家俊两人恋爱之后，柯沫兰也依然把戎瑞放在了第一位，这一点戎瑞也知道。其实，戎瑞也一直把柯沫兰当作了自己的小妹妹。柯沫兰才十六七岁，若不是参加了去年的一二九学生运动，这会儿她应该在父亲的关爱下安心地念书呢。从繁华的北平千里迢迢来到条件艰苦的陕北，远离自己的家人，一个人参加了革命，戎瑞还是蛮佩服柯沫兰的勇气的。 “主任，我们回来了！”戎瑞的三个警卫员回来了，手里面还拎着好些个猎物。 “好呀，来云峰他们几个回来了。”正在嬉闹的柯沫兰跳了起来。“哇！这么多呀！” “是啊，我们今天收获可不错呢，你看，穿山甲、山鸡，还有野兔。”来云峰高兴地说。“穿山甲最好吃，我奶奶以前说过，这玩意儿吃了可不身体呢，小兰、海姐姐，你们以前没吃过吧，待会儿我就给你们烤！” “太棒了，来云峰你烤野味的手艺可好吃了，昨天烤的野兔我现在都还想吃呢！”柯沫兰接过来云峰手上的一些猎物。“咦，你刚才说这是什么动物呀，怎么它的羽毛是蓝的呀？” “呵呵，小兰，这是山里的野鸡，学名叫作蓝马鸡，可是我们国家的二级保护动物呢，噢，穿山甲也是的。”戎瑞笑着对柯沫兰说。 “什么二级保护动物呀？”柯沫兰扭头疑惑地问道。 “这个……就是需要保护的动物，很珍贵的，比如穿山甲就是一种很好的中药。”戎瑞愣了一下，解释说。 “主任，这穿山甲和山鸡……噢，蓝马鸡，满山都是。老百姓们平时吃不饱饭的时候，全靠到山上打些猎物填肚子呢。主任，您怎么说这小动物要什么保护呀？！”来云峰奇怪地问道，连海上花、管凤凤和文裕也疑惑地看着戎瑞。 “呃……呵呵！”戎瑞干笑了几声。“来云峰说得不错，这些动物现在还只是我们老百姓的食物，不过……等咱们打败了国民党反动派，赶走了小日本，老百姓不饿肚子了，那就要保护这些珍贵的动物了。将来咱们可以把动物养在动物园里，让老百姓们都可以到动物园里游玩，观赏这些奇异的动物。” “是呀，是呀，北平也有动物园呢！”柯沫兰接过戎瑞的话说。“海姐姐，在北平的时候，我和父亲经常到动物园里玩，有老虎、长颈不像、金丝猴，还有长鼻子的大象呢！来云峰 过动物园没有，进里面看动物还要买票的呢。” 对生长在农村的来云峰等几个警卫员来说，延安就是他们进过的最大的城镇，甚至没有听说过什么大象，那里还见过什么动物园。在他们的眼睛里，大山就已经是他们的动物园了。戎瑞和柯沫兰所说的动物园，对他们是一种极度的诱惑。三个人立刻就扔下了猎物，拉着柯沫兰就问这问那的，什么是大象呀，动物园为什么要收钱呀，老虎那么凶不怕被吃了吗。 戎瑞摇摇头，真是自作自受，谁叫自己漏嘴的，得，今天就亲自下“厨房”吧，这几个小家伙们有口福咯，呵呵- 为了打通东征主力部队与陕北根据地的联系，保证东征主力背靠陕北和黄河，以取得战略主动性，按照红军东征总指挥部的命令，刘志丹指挥的红二十八军自金罗镇分兵向离石以南黄河沿岸挺进，准备相机夺占黄河渡口。四月中旬，红二十八军进占中阳留誉以东的党家寨地区，向晋军重兵把守的三交镇发起了猛烈攻击。一个月前，由于红军东征主力向南北运动，三交镇重新落入了晋军的手中。由于三交镇紧扼秦晋二省的交通要道，也是黄河天险的重要渡口，两军的争夺战进行得十分激烈。由于战况迟迟不能得不到有利的进展，担任军长的刘志丹冒着枪林弹雨，进至距敌军阵地不足300处抵前指挥。三交镇终于被红二十八军的部队攻克了，坪上渡口也掌握在了红军的手中，不幸的是，军长刘志丹被敌军的流弹击中，壮烈牺牲- “戎主任，黄处长来了！”管凤凤向戎瑞报告说。 “哦，宜川来了，来来，看看这个！”戎瑞高兴地站了起来，用手中的树枝指着地上的一个烂泥坑，对走过来的黄宜川说。 “主任，总部来的电报，您先看看吧！”黄宜川从皮包里面拿出了一封电报译稿交给戎瑞。 “好，你也看看这个，看了以后有什么感想，等会儿告诉我。”戎瑞点点头，接过电报译稿，然后把手中的树枝交给了黄宜川。 “是！” 电报是红军总军事情报部李部长来的，李部长在电报中给戎瑞和红箭大队下达了重要任务，命令要求戎瑞带领一个中队必须在两天内赶到三交镇坪上渡口，接应他和重要人物返回陕北根据地。戎瑞仔仔细细地看完电报，愣了一下。戎瑞对李部长的命令感到很奇怪，三交镇的坪上不是已经拿下了嘛，返回陕北根据地还需要红箭大队和自己接应吗。 “来云峰，离我们最近的是哪一个中队？”尽管奇怪，但命令就是命令，必须执行。 “邵光队长的三中队，主任。” “好，立刻发射三发火箭，命令邵光的三中队立即暂停训练，向这里集中！”戎瑞命令道。 “是！” 火箭是戎瑞找延安制作焰火的师傅们特意制作的，用来短距离传递简单的信息。物流中心现在只有两部电台，还无法为每一个红箭的中队配备，更别说小队了。不过，戎瑞还是有把电台配备到小队的设想，当然了，那得自己到敌人手里夺取。现在嘛，只能暂时借助这种古老的信息传递方法了。 “啾！……啾！……啾！……”三发火箭腾空而起，还带着尖锐的哨音，在宁静的山沟里面显得特别响亮。 “主任，你要带邵光的中队去吗？”黄宜川站了起来。 “是啊，那个中队还不都一样么，呵呵！”戎瑞笑着说。“怎么样，看出一些什么了吗？” “主任，这个泥沼里面黑乎乎的粘稠液体，应该是老百姓所说的石脂水，也就是石油！”黄宜川点点头，兴奋地说。 “对，石油！”戎瑞颇为得意地说。“这可是战略资源呐，汽车、坦克用的汽油、柴油，还有煤油、润滑油、沥青、塑料、纤维等等，这些都是从石油中提炼出来的。凡是出产石油的地方，一般都有天然气伴生气田，那可是好东西哟。有了天然气，老百姓烧火就不用柴火了，嗯，还可以制成燃气罐当作燃气弹使用，到时候，就让小鬼子常常我们红军的利害，哈哈！” “太好了！” 站在戎瑞身旁的黄宜川等人，眼睛都亮了起来，他们可没像戎瑞那样想的那么对，什么开采技术设备，什么提炼技术，以及技术工人等等。 戎瑞这次依靠周围老百姓的描述，能够顺利找到一个外溢出地表的小油田，心里面也非常高兴。在此之前，他已经在延安几十里地外的地方也发现了一个小油田。这就证实了陕北各地蕴含有石油资源的说法，这也是戎瑞这次特意到延川来拉练的目的之一。戎瑞倒没有建立红军自己的大规模石油工业的雄心壮志，因为红军暂时还不可能拥有自己机械化部队，即使是大量的汽车也不可能。戎瑞给中央的报告之所以提到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小规模石油开采与提炼业，是为了防范于未然，未雨绸缪。全国性的抗战一旦爆发，红军必定要进入抗日战场，戎瑞才不会相信，南京的蒋某人会那么大方。 第七十章 格杀勿论 黄河西岸，自己则带着三个警卫员再一次渡河来到了坪上渡口。在三中队长邵光和指导员白有财的坚持下，戎瑞还是带上了三中队的一个小队。邵光他们可不敢大意，毕竟河对岸就是东征的战场，还是小心为妙，要是戎瑞出点什么事情，他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负不了这个责任。 红箭大队正式组建的之后，常云飞政委曾经召集全大队的指导员开了个会。在这个会上，常云飞下达了一个秘密指令，这个指令还被要求高度保密，即使戎瑞主任也不要告诉他。根据上级的指示，戎瑞作为物流中心的主官，所有单位必须尽一切可能有效保障他的生命安全。换句话说，就是谁都可以牺牲，唯独戎瑞不能有问题，上级命令的原话就是这样的。戎瑞原本不想带上这个小队的，但想到要接应重要任务的安全，这才答应了下来。当然了，他并不知道红箭大队指导员会议上传达的秘密指令的事情。 和上一次不同的是，坪上渡口比以前多一份紧张的气氛，戎瑞带着干部战士们一踏上黄河东岸就感觉到了。 “站住，都不许动！……口令？！” 看到渡口的哨兵端起了手中的枪，拉开枪栓，如临大敌的样子，戎瑞和所有的红箭大队队员都吓了一跳，不用那么紧张吧。 戎瑞和队员们不知道，不是哨兵们紧张了，而是红箭大队的制服吓了他们一大跳呢。这一次应红军总军事情报部李部长的命令，从黄河东岸接应他和另一位重要人物，是红箭正式组建以来的首次出勤。虽然这并非战斗任务，戎瑞非常重视这次行动，也不仅仅是因为第一次在李部长面前亮相。而是因为时间紧迫，红箭大队的队员们没有时间返回延安驻地更换军服，所以只好全员穿着迷彩作训服了，身上还配备了红箭大队的全副装备。在河对岸，由于驻守部队已经接到了命令，戎瑞也事先派人联系了渡河的时间安排，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坪上渡口的哨兵们虽然知道也接到了通知，今天总前委特务团的人要过河来，可从渡船上下来的人身穿的怪异军服，他们哪里见过，顿时被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把枪端起来了。若不是戎瑞和队员们已经把脸上的伪装油彩清洗掉了，否则，哨兵们说不定还以为白天的怎么就见到“鬼”了呢。 队员们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之下，来云峰、官风风、文裕以及跟随的护卫小队立刻把戎瑞围在了当中。队员们迅速分散开来，手中的枪口立刻对准了渡口哨位上的哨兵们。只要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估计队员们会毫不客气地把哨兵们打成筛子。队员们的反应让戎瑞非常满意，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整训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在军事技术和应变能力方面，红箭大队的队员们基本上都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从普通战士到特战队员的飞跃。 “住手！”戎瑞制止了队员们的进一步行动。“我们是总前委特务团！” 误会很快就解除了，但哨兵们还是对红箭大队队员们的特殊军服既疑惑又惊异。而红箭队员们的快速反应能力也让他们大吃一惊，到底是保卫党中央的部队，就是不一样呀。这件事情在哨兵们的心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多年之后，他们之中有一位战士后来还有幸加入了这支神秘的部队- “报告首长！戎瑞率物流中心红箭大队三中队前来报到！……周……周副主席？！” 戎瑞还真没想到，李部长所说的重要人物竟然是周副主席，一时间呆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周副主席，也是他所见过的红军最高级的领导人，这让他激动得忘了敬礼后把手放下来。 “怎么，我长得不会这么吓人吧，把我们的财神爷吓坏咯，我可担当不起呀，呵呵！”周副主席风趣地说。尽管从周副主席的眉头依稀可以看出他内心的忧虑，但看起来他今天的心情相当不错。 “哈哈！”李部长也被周副主席逗笑了。 “周副主席……李部长……我……”戎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染上结巴的毛病了。 “来来，戎瑞同志，坐下歇会儿，你们来的很快嘛！”周副主席向戎瑞挥了挥手。 “是！”这回，戎瑞不结巴了。 周副主席的颌下长了一副又黑又密的美髯，加上他炯炯有神的浓眉大眼，分明是活脱脱的一位红色美髯公。李部长也长了一副大胡子，他和周副主席两位美髯公站在一起，竟也相映成趣。戎瑞不知道，主管情报工作的首长是不是都这样的不凡形象，但这一时刻，周副主席的确让他倾倒不已。 “小戎呀，这次把你和红箭大队招来，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周副主席顿了一下，继续对戎瑞说道。“我和李部长要到洛川去，会见一个重要人物，你的任务是护送我们前往，并负责会谈期间安。” “洛川？！”戎瑞惊叫了一声。 “怎么，有问题吗？”周副主席一愣，他不知道戎瑞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没有，坚决完成任务！”戎瑞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快恢复了平静。 “戎瑞，这次会谈非常重要，安全问题要绝对保障，绝不可以出现任何差错！”李部长郑重地说。 “是！” “周副主席，可不可以问一下这次在洛川和您会谈的重要任务是谁吗？”戎瑞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副主席看了李部长一眼，后者点点头，对戎瑞说：“少帅张学良！” “少帅张学良？！”戎瑞站了起来，但马上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才坐了下来。 “是的，这件事极端保密，到目前为止，你是知道的第八个人！”周副主席点点头。 戎瑞倒不是做作，虽然他已经隐隐猜到了周副主席和李部长所要会面的人是谁，但少帅张学良的大名还是如雷贯耳的。能有机会一见这位东北军的少帅，还是另戎瑞兴奋不已。据说这位少帅的佚事非常多，民间更是传得沸沸扬扬，什么好色之徒啦，抽大烟啦，如何如何英俊非凡啦。不说别的，就是这位张少帅毅然东北易帜，使得中国得以再次获得统一，即使是名义上的，也是功不可没了。但也正是这位张少帅，在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内竟然丢掉了三千里大好的东北沃土。虽然有着蒋某人不抵抗的首领和其他种种原因，但这其中的是非，岂能一时说得清楚，全国人民的一片痛骂也就由他生生承受了。 “小戎，在想什么呢？”周副主席笑吟吟地看着戎瑞问道。 “噢，周副主席，我在想，这位东北军的张少帅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呀！”戎瑞听到周副主席的问话，这才从走神之中醒悟过来。 “国民党东北军的张学良和我们红军进行会谈，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感想呀？”周副主席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问道。 “周副主席、李部长……我……”戎瑞看了看周副主席，又看看李部长，明显没有想到周副主席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小戎，你紧张什么，副主席问你，你就说说看嘛。”李部长看了周副主席一眼，笑了。“要说你自己的真实看法！” 戎瑞略为思考了一下，他需要考虑一下自己的思路，毕竟这样一个看似不经意的问题，却分明隐含着其中不同寻常的政治意味。要知道，近十年以来，**红军和国民党之间进行了殊死的战斗，特别是艰苦卓绝的二万五千里长征，多少**人，多少红军战士，牺牲的漫漫征途之上，其中的悲壮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述出来的。和少帅张学良之间的会谈，这本身已经够让普通人惊骇了，无论是红军战士、普通老百姓还是南京的蒋介石。 这个消息要是传了出去，恐怕是要掀起轩然大波的，因为此刻张学良还是西北剿共副总司令，他手下的东北军正和杨虎城的西北军一起对陕北的红军进行着围剿呢。戎瑞可以想象得出，无论是哪一个新闻记者得到了这个消息，都会如获至宝，一定会成为头版头条的重大政治新闻的，也一定会在极端的时间内传遍世界各地。如果被国民党的特务机关得到了，或许这位传奇的张少帅立刻就会被蒋某人打入囚牢。又假如，这个消息被红军的干部战士们知晓了，那将会怎样，惊讶、不解、疑惑亦或是巨大的愤怒，戎瑞不敢想象。李部长所说的绝对保密也正基于此，戎瑞明白了由刚刚组建的红箭大队来执行这个绝密任务的原因。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红军和东北军、西北军之间的军事交火事件比去年减少了许多，几乎没有大规模的交战。戎瑞从依稀得到的各种信息上分明感受到，红军和张扬之间肯定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默契，减少彼此之间的军事冲突。这种两军之间的默契或者协议，并非是简单或者单纯的，而是目前国内局势的大背景之下的产物。自从东北军在不抵抗政策的指导下，从张学良的东北军一泻千里地败退之后，肥沃的东北黑土地落入了日本军国主义的毒手。华北的局势如今也是岌岌可危，日军的铁蹄随时可能伸向长城以南的华北大地，全国性的抗战已经悄然形成。无论是一直是抗日为己任的红军将士，还是身负亡家丧土之痛的少帅张学良和东北军官兵，此时都不愿意再把亲者痛仇者快的内战再无休无止地打下去了。 如果说和少帅张学良之间的会谈是在走钢丝，那么这条钢丝对如今的**红军来说，这是必须要走的一条钢丝，无论利己或者利国。会谈的结果无论怎样，将来的自有评说，都会在中国的历史上写下重重的一笔，只要**人和张学良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周副主席和李部长说得不错，保密是第一位的，不仅仅是为了周副主席和李部长的安全，也为了少帅张学良和他的随从人 全，也为了共同目标的安全考虑。保密工作需要考i问题，周副主席、李部长和红箭大队三中队行程的保密性，少帅张学良及其随从人员行程的保密性，会谈地点的保密性，会谈议程、内容和成果的保密性。这些问题必须要加以妥善解决，因此，戎瑞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和意见。派遣得力干部率领的先遣小组，先行秘密赶赴洛川，踏勘符合保密要求的会谈地点，做好各项保卫保密工作的预案。周副主席和李部长最好在赴洛川的途中隐瞒身份，对红军自己的部队也要保密。同时为了尽可能地保证会谈及内容的保密性，会谈现场的人员应当越少越好。及时必须在现场的人员，也应当严令不得窥伺，这不仅是为了保密，也是为了在少帅张学良及其随从面前体现红军的诚意。第三，为了保证周副主席、李部长和张学良的安全，会谈现场应当设立禁区，非经批准任何人不得进入。周围还应当秘密设置安全保卫人员，布置狙击手，防止可能的国民党特务的破坏与威胁，这个方面，红箭大队三中队应该可以胜任。至于先遣小组的事情，戎瑞打算自己去，别人去他还不放心，这是马虎大意不得的事情。 周副主席点了点头，看起来，他对戎瑞的意见非常满意。 “很好，就按你说的办，由你直接决定！还需要什么，你现在就可以直接提出来。”李部长看了看周副主席，作为专业人员，他也非常满意戎瑞的意见。“” “是，部长同志！”戎瑞站了起来，郑重地说。“第一，我需要周副主席和李部长授权我决定会场地点的权力。” “我看这个可以！”周副主席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第二，我需要七十一套红军军服。”戎瑞搔了搔头，不好意思地说。“接到命令的时候，红箭大队正在延川境内的山沟里拉链，还来不及换军服呢，呵呵！周副主席、李部长，我们这身军服在路上恐怕不太合适的。” “呵呵，谁叫你自己弄的这身不伦不类的迷彩作训服的，呵呵！”李部长笑着说。“好吧，这个事情好办。” 周副主席一边点头，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戎瑞身上的迷彩作训服。他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军服，花花绿绿的像个乞丐一样，若不是军帽上的那一颗红色五角星，他还认不出这是自己红军的队伍呢。 “另外，我需要六十二匹军马，我带来的红箭三中队现在只有五匹，加上我和警卫员的四匹，还缺六十二匹军马，请首长向其他部队暂借一下。任务完成以后一定原物奉还，绝不私吞，呵呵！” “我看可以，红二十八军的骑兵营不是正在三交镇附近休整嘛，让他们暂时挪一下。”周副主席对李部长说，后者点了点头。 “第三，为了保证首长们和少帅张学良的安全，也为了保证这次会谈的保密性。”戎瑞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周副主席和李部长。“我特别请求周副主席和李部长给于我特别授权，任何一个未经批准进入会谈现场禁区的人，将被秘密抓捕。无论他是国民党军官或者士兵，无论他是普通老百姓或者东北军军官兵，也无论他是我们红军的任何一个干部战士。如果……进入会谈现场禁区的人敢于反抗，或者持有武器，我将命令狙击手将其格杀勿论！” “什么？！你这……”周副主席和李部长的神情明显一呆，而李部长更是被戎瑞的请求惊得站了起来。 作为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的掌舵人，作为情报工作的专业人员，在李部长看来，戎瑞的请求本身并没有太多惊世骇俗的地方，但问题是戎瑞大胆地直接向周副主席提出了这个授权请求。周副主席也在思考戎瑞的这个特殊请求，这对他来讲确实难以一下子决定与否。若是被击毙的是敌人的特务还好说，但要是自己人呢，关键的是，如果是少帅张学良的随从人员就更不好办了。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里陷入了出奇的安静之中。 “周副主席、李部长，我知道这个请求让首长们为难了。”戎瑞不得不打破了安静的气氛。“但这是保证会谈秘密性最好的保证，任何的犹豫不决都将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这一点请首长们务必考虑。同时，我建议把这一点可以事先通知少帅张学良，这对他同样重要，我想他应该会理解的。” “戎瑞同志，你先出去一下。”李部长看了看周副主席一眼，对戎瑞说- “t”小组：总座指示，据密报，张学良之. 第七十一章 未来的希望 我根据地，将配合潜伏我根据地的“t”小组近日展开行动，具体行动目标不明，望密切防范，甲319- 洛川在延安的南部，虽然著名的洛水穿境而过，这里却是陕北最贫瘠的地区之一，传说中的洛水并没有给这里的人们带来美好的生活。但洛川也是一个非常出名的地方，战国时期著名的少年丞相甘罗，相传就是洛川县京兆乡弥家河人，他的墓地据说也在县城附近。甘罗从小聪慧过人，十二岁就曾受命出使赵国，成功地煽动了赵燕之战，使秦国不动一刀一枪得了十六座城池，为秦统一六国做出了贡献，被秦王拜为上卿。 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原定的地点是在城内国民党政府败退时遗留下来的县政府大院里，这个方案立即就被戎瑞否决了。如果仅就舒适程度而言，那自然是县城内的地点比较好一些，但从安全角度来讲，则恰恰相反。城内固然各种设施便利，但相对也存在四周民宅过多和人多难以控制的不利条件，这是安全工作的大忌，极容易产生不可预测的突发事件。戎瑞并没有在洛川县城寻找适合的会谈地点，他把目光投向了县城附近郊区的地主大院。 “主任，你看，前面的那座宅院看起来不错！”来云峰指着不远处地一座小宅院叫了起来。 戎瑞抬头一看。这座宅院果然相当符合自己的要求，四周老百姓的民居极少，而且相距也比较远，就是这座宅院似乎过小了一些。戎瑞不知道，少帅张学良的随从人员到底有多少，不过还是值得去看看的。 戎瑞的三个警卫员当中，来云峰最为活跃，管凤凤最木讷。文裕则是最文静的一个。戎瑞清楚，上级放心让他们来当自己的警卫员，自然有他们地过人之处。来云峰的枪法极好，戎瑞在训练场上见识过一回，十发子弹95环的成绩，在戎瑞看来。来云峰还是有所保留的。至于管凤凤和文裕两个出言不多的警卫员，戎瑞一直没有搞清楚他们的特长。管他呢，反正首长们是不会让自己吃亏地，这几个小鬼放在身边放心的很。三个警卫员之间似乎有了自己的分工，一向是来云峰负责对外，文裕负责内部勤务，而管凤凤这位假姑娘则成了戎瑞的跟屁虫。不管戎瑞去哪儿，总是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如果不主动和他说话的，估计是一整天也放不出半个屁来。 走到近处。戎瑞才发现这套宅院虽小却很精致，这在一路上还是头一次看到。大概是这里的主人颇有一些书香雅致的。宅院是空的，原来的主人早已不知去向。估计不是逃跑了就是被红军战士们镇压了。戎瑞大致目测了一下，附近散落地民宅不多，最近的一座民宅地距离也至少在一百多米以上。但也有令戎瑞遗憾的地方，在这座宅院地左后方有一片小树林，树林的后面则是几座民居。这片小树林看在戎瑞的眼里，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进到宅院里面的里面，戎瑞笑了，原来里面的空间和在远处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里面容纳下几十人完全不成问题。大概是被宅院的建筑形式给蒙蔽了吧，戎瑞暗暗心想。这座宅院是按中国传统的三进式大院设计建造地。中进的核心建筑竟然是书房，这让戎瑞感到非常奇怪。书房地后面还有一个精致的小花园，流水、休闲庭、三曲桥一应俱全，模仿的是江南小花园的式样。想要进入书房，必须跨过连接前后的三曲桥，桥下的水面上还种上了睡莲。书房不是很大，但内部的空间极好，推开书房的窗户便可将前后的小花园和三曲桥尽收眼底。 “走，我们到围墙外面去看看！”戎瑞对警卫员们挥了挥手。 “俺觉得这里挺好的，真漂亮！”管凤凤难得地主动嘟了一声。 “凤凤你少罗嗦，主任说行，那才叫行的。”来云峰似乎不把管凤凤说上一句，就浑身不舒服似的。 “是啊，主任我也觉得这里真的很不错的。”文裕看起来也非常喜欢这里的环境。 “呵呵，地方是很好，但也要先看过了再说嘛，快走吧。”戎瑞催了一下三人。 走出宅院的大门，戎瑞一回头，这才注意到门楣上的写着“高府”两个清秀的红旗大字，起先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其他地方了。沿着围墙，戎瑞和警卫员们一路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和环境。可能是宅院的主人或者设计者过于追求清雅的风格了，高府宅院的围墙高度比一般的宅院要低上一些。围墙较低对于安全是不利的，但这并不妨碍戎瑞将这里选定为这次洛川会谈的正选地点。在戎瑞看来，没有任何一个地点或者建筑在安全方面是完美的，这就要考虑是否能够以人力或者技术手段加以弥补了。 既然是安全保卫工作，图上作业是必不可少的，回到宅院的书房之后，戎瑞立刻就着手做这件极其复杂和繁琐的工作。除了管凤凤以外，来云峰、文裕和跟随戎瑞来的先遣小组的其他人员，都被他打发去打扫宅院了。 会谈现场就定在书房了，周副主席、李部长都是红军之中公认的雅人，那位少帅张学良也是以风流倜傥著称的，在这里开会想必会窗在一个良好的气氛。戎瑞将高府的小花园、池塘和三曲桥等区域，果断地划为了核心禁区，一旦外人进入了这个区域，那就只能行使首长们授权的格杀勿论令了。单纯从书房本身来看，安全不利因素固然很对，但书房周围的环境却很好地解决了这种缺陷，小花园和小池塘无形之中将书房与周围的环境隔离了开来。只要控制得当，书房是相当安全的。能否控制得好，关键的问题是如何安排安全保卫人员的警戒位置、射界、射角。核心禁区的安全警卫人数又不能太多，否则，无形之中的萧刹，会令会谈的现场有一种令人压抑不安的气氛。这是戎瑞虽不原意的，更是周副主席和李部长两位首长严令禁止的。核心禁区将由戎瑞亲自担当，八名优秀的神射手被戎瑞安排成了一张 网，牢牢地盯住了每一条可能进入书房的线路，这其来云峰。 戎瑞设置的第二道安全警戒线是在大门、后门、边门以及围墙位置，这一道警戒防线非常重要。一旦遇到强行攻击，外围防线被突破的情况下，这道警戒防线保卫与会人员的坚固盾牌，也是掩护与会人员安全撤离的阻击阵地。这也是人数最多的警戒线，戎瑞把近一半的兵力部署在了这一线，三中队的指导员白有财是这道警戒线的指挥员。而高府的前后大门，戎瑞打算把它们交给少帅的卫队负责，以显示红军的诚意。关于这一点安排，戎瑞是在获得了周副主席和李部长的首肯之后，特别安排的。 除了核心禁区，外围警戒防线是戎瑞下功夫最多的地方。高府宅院的外围地形地貌相对平坦，只有左后方向的那一片树林是个不小的隐患，除非大张旗鼓地安排足够的兵力控制这片不小的树林子。但另行安排兵力是不可能动的，那还谈什么秘密会谈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戎瑞就没有办法。整个外围防线，戎瑞安排了十一个潜伏小组，每个组三个人。戎瑞很高兴自己同意了常云飞政委的意见，把郭永椿小队的人也带来了，否则安排兵力布置的时候，就捉襟见肘了。 暗中控制是最好的办法，即时遇到意外的强行攻击。也可以起到倒打火力点地作用。如果是小股的危险分子，戎瑞相信经过整训的红箭精锐狙击手，是不会让自己失望的，何况戎瑞对邵光的指挥能力也非常放心- “各位同志，这一次都给我干得漂亮一点，罗站长那边已经对我们这一段时间的工作非常不满意。罗站长对我们‘t’小组给予了厚望，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唯一一个进入共匪控制区并成功潜伏的特工小组。” “组长。你放心好了，这一次我们地内线情报十分准确，明天晚上，东北军那边的来人将和共军的高级人物在洛川县府大院会面。” “**即时保密工作做得再好，哼哼，也防不住少帅的身边就有咱们的人。哈哈！” “三号，你是爆破专家，你今晚就和十一号一起潜入县府大院，把咱们的‘礼物’给共匪和东北军地人送去，一定要放在会议室里。希望他们明天会喜欢这个特殊的礼物，呵呵！” “是，组长！” “特派员，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各位同志，为了防止他们临时改变会谈地点，大家都把眼睛给我盯紧一点。三号和十一号负责县府大院。一方面观察爆炸效果，另一方面。要是会谈地点临时改变的话，马上通知我和组长。各位同志。一旦爆炸有误，我们就把埋藏在这里的军火起出来，组织敢死队杀进去，即使不能击毙共匪和东北军的重要人物，也要让他们他们谈不成！各位同志，大家都是戴局长手下的精英特工，自当誓死报效党国！” “好，就这么办！” “坚决服从特派员的指示！” “誓死为党国效力！” “不成功便成仁！”- 少帅张学良及其随从是直接进驻高府宅院的。不知道总军事情报部是如何通知他们的，也许另有一条可靠地渠道。或者直接用密码电报联络。后者虽然简便快捷，但泄密的危险性也相对较大，因为国民党情报机关地密码破译能力是相当出色的。 张学良是中国目前大名鼎鼎地实力派人物，身兼中国国民革命军副总司令、西北剿总司令和东北军总司令的头衔，又是蒋介石的名义上的拜把子兄弟，可谓声名赫赫。但见到周副主席的时候，张少帅有一些激动，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红军的最高领导人之一，还是让他颇为感慨，特别是在国内局势岌岌可危和东北军地位异常尴尬的时期。 少帅张学良是国内地著名人物，报纸上的曝光率是很高地，加上身上披了一件将帅披风，所以戎瑞一眼就认出了他。张学良的身边没有见到那位风华绝代的赵四小姐，戎瑞暗觉可惜。张学良本身的年纪不大，看起来却也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了，比他的实际年龄看起来要大一些，这或许是近几年背负丧土骂名的缘故。张学良身材高大，言谈举止非常优雅，他的老爹张大帅在培养儿子的事情上果然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少帅的名气也不是吹出来的。据说这位风流倜傥的张少帅以前抽过鸦片，后来是在遇到了赵四小姐这位佳人之后才戒掉的，自古英雄爱美人的话果然还是很有道理的。 戎瑞没有参与首长们和张少帅之间的正式见面仪式，而是悄悄地隔开了一段距离，站在书房的门口静静地打量着这一历史性的时刻。戎瑞自己也感到很奇怪，为何这一时刻竟没有任何感想，仿佛是在看一部凝重的历史纪录片一般，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真实。看着周副主席、李部长和张学良之间的寒暄与问候、介绍各自的陪同人员，仿佛眼前的一幕变成了一张张黑白色的照片。戎瑞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这个习惯的，但肯定不是在北平清华大学念书的时候养成的。 “汉卿兄，里边请！”周副主席向张学良邀请道。 “不敢，恩来先生，您先请！”张学良很客气，在周副主席面前，他丝毫也没有托大的意思。 按照事先的约定，进入会谈现场的核心禁区，双方都只能有三个人在场。周副主席、李部长作为**红军方面的代表，而东北军方面除了张学良自己以外，另一位代表戎瑞并不认识，但估计也是少帅的亲信之一。除了会谈代表，双方可以有一名随同人员，但不能进入会谈现场，只能呆在书房外面，随时听候各自代表的指示。周副主席和李部长商量之后，指定了戎瑞，这也是为了会谈现场的安全保卫考虑，毕竟这次会谈的安全问题时戎瑞负责的。而张学良的随同人员，就是他的副官，一个姓朱的东北大汉。 “红军果然是卧虎藏龙 呀，恩来先生，连您的这位年轻的副官也是气势不凡张学良走到了书房门口，忽然注意到了站在门口位置的戎瑞，向来以爱才著称的张学良顿时被戎瑞身上特殊的气质吸引住了。 “您好，张将军！”戎瑞向张学良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呵呵，汉卿误会了，我们红军的干部可是没有设置副官的哟！戎瑞同志是我们红军总前委特务团的保卫主任，我们今天会谈现场的保卫工作就是戎瑞同志负责安排的，会谈地点也是他选定的。”周副主席笑着说，他当然不会把戎瑞的真实身份告诉张学良。 “哦……真是年轻有为呀！……”张学良看了看周副主席，又仔细地看了看戎瑞，从他的语气里面显然并没有完全相信周副主席的介绍说辞。“戎瑞主任今年有二十几了吧？” “是的，张将军，我新年二十一岁了。”戎瑞点点头，微微一笑。 “二十一岁了，真是够年轻的了，真是羡慕你们**呀！恩来先生，如果你们**红军有一大批这样年轻得力的干部，再过二十年……不，再过十年，也许蒋先生就会坐不住了，呵呵！”张学良的话显然是有感而发。 “汉卿兄，我们**不是也很年轻嘛，我们的干部当然也很年轻咯，呵呵。这些年轻地干部犹如同清晨冉冉升起的太太一样，是我们未来的希望呀！”张学良有感而发，周副主席的话也是意有所指。 “对……年轻真是好呀！……朝气蓬勃……是未来的希望……” 张学良在周副主席和李部长的陪同下走进了书房，戎瑞若有所思地看着张学良将军的背影，直到书房的门被关上为止。在书房门关上地时候，戎瑞发现，张学良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微微一笑- …… “……。我以为中国之未来。在于秉承国父中山先生的遗址，建立一个以民族、民权、民生三民主义为基本精神的富强国家。东北易帜之前，我们东北军政府和东北的千千万万的同胞，就一直处在帝国主义的压迫之下，之所以易帜，除了为国家之统一。也为了群策群力以抵御外侮。” “汗卿兄所说有理，但汉卿兄是否思考过一个问题，那就是中华民族百年来倍受帝国主力列强地欺压，国内千千万万的民众一直以来也处于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主力三座大山的欺压，这是为什么呢，根源是什么呢？” “……” “……，我党向来主张，国父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和我党的思想与主张并没有任何冲突的地方，反帝反封建不仅是中山先生的遗愿，同样也是我们**人为之流血牺牲的目标。蒋先生所领导的国民党和我们**的主张固然存在相当大地区别活着冲突。这一点是无可质疑的。但是，当前之中国。国共主张之矛盾已经不是主要地矛盾，这种矛盾已经因为日本帝国主义对我们中国的侵略而演变为中华民族与日本帝国主义地侵略与反侵略的矛盾。这一点必须要深刻地予以认识。……。我们党之所以反对蒋先生所领导的国民党反动派，之所以进行艰苦的战斗，就是为了求得劳苦大众的解放。而现在，我们党认为，国共两党应该联合起来，共同抗日。日本帝国主义是我们**和蒋先生所领导的国民党共同的敌人，我们没有理由再将亲者痛仇者快的内战再进行下去。我认为，如果任何一个中国地党派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植根于中华民族的党派。那就是一个卖国地政党！我们的**向来就认为，我们中国**是**的政党。也是中华民族的政党，但首先是一个中华民族的党……” “好！恩来先生和润之先生的话，汉卿深以为然！” ……- 高府宅院一片安静，除了书房内不时传出的谈话声。 春天的四月，陕北的空气里还有一丝寒意，戎瑞拉一下自己的衣领，向张学良的副官打了个招呼，便去检查警戒情况了。戎瑞力求自己的言行能够让张学良的随从们感觉己方没有任何戒意，这也是周副主席特意要求的。戎瑞离开的时候，注意到朱副官的愕然神情，他暗自一笑，看来效果还不错。当然了，戎瑞并非是没有戒意，只不过没有让朱副官感觉出来罢了。 三个最好的神射手正密切地监视着从三曲桥到书房房门的地带，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逃过他们的视线。书房关上之后，除非里面的人招呼，否则是禁止任何人擅自接近的，即使戎瑞和朱副官也不得接近书房三步以内。假若朱副官擅自进入的话，负责房门的来云峰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击毙在当场，不要说想做什么破坏会谈的举动了。这个安全措施得到了少帅张学良的认可，毕竟无论是他还是红军方面都不敢有任何大意。少帅的那位名以上的把兄弟应该说对他确实不错，但张学良心里面也明白得很，东北军的存在对蒋某人来说一直是块心头病，这倒不是专门针对东北军的，其他的军阀势力也一样。军统和中统在东北军安插特务的事情，少帅张学良是清楚的，只不过平时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少帅张学良也知道，自己的东北军里面什么样的特工都有，中统的、军统的、国防部的、日本人的、美国人的，甚至还有**方面的。这一点谁也没有办法，少帅也不可能阻止这些，说白了，况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在其他势力中安插耳目呢。最近一段时期，东北军和**红军方面的关系发展得不错，发现**地下党员也不像以前那样处理了，只不过找个名目客客气气地礼送出境罢了。对于日本特务，东北军可没有什么客气的，没有株杀九族已经是非常好的待遇了。而他的那位拜把子大哥的人嘛，最近一段时间处理了不少，当然也是要找名目的，什么交通事故、枪支走火之类的。 第七十二章 戎瑞的目光 保密，也是为了保护少帅张学良的考虑。这次会谈由于是双方第一次正式政治会谈，无论是少帅张学良，还是红军方面，都非常慎重。中央的决定是立足于谈起来，争取就国内的局势和逼迫蒋介石抗日的问题上达成政治共识。鉴于双方之前已经在较低的级别上已经有过多次的接触，并且就双方停火等事项达成了一致意见，所以会谈总体上都让双方非常满意。但分歧依然是存在的，主要是在逼蒋抗日的问题上，少帅张学良认为蒋抗日的可能还是非常大的，因此立足于劝诫其抗日。但在停止内战，枪口一致对外的问题上，双方的主张完全是一致的。 在谈到东北军的地位问题时，周副主席代表中央对其目前的尴尬境地给予了极大的同情，但也对其放弃东北的问题提出了强烈谴责，并就蒋介石手令的问题提出了质疑。少帅张学良显然没有料到，在这样的会谈中，周副主席竟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我们**人没有什么不可以谈的，与汉卿兄的会谈是本着平等的原则进行的，但是，在民族大义这样的原则性问题上，我们有自己所秉承的基本原则，也是决不会拿这个原则作任何政治交易的！”周副主席微微一笑，话语却是斩钉截铁的。 “很好……很好！……恩来先生的话坦坦荡荡，你们**人坦坦荡荡，学良愧当不如呀！”张学良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回答周副主席起先提出的质疑，也没有作任何的反驳。 “汉卿兄……” “恩来先生，我明白您想说问什么！”少帅张学良打断了周副主席的话，嘴角略显了一丝苦涩的意味。“和您一样，我也有自己的原则。我的父亲就死在日本人的手里，东北的千里黑土地就沦丧在我的手里。作为一个东北人，一个中国人，学良不会忘记，也不敢忘记。家仇国恨，学良的抗战之心唯天可表。但有些问题，还请恕学良不能说。恩来先生，学良虽不才，但决不会欺骗先生！” “汉卿兄……”周副主席忽然惊异地发觉，少帅张学良的眼角竟然已经湿润了。“汉卿兄，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其中的缘由只有你自己这个当事人知道。虽然你不说出来，但历史这个裁判员终究是会作出公正的评价的。古人云，三十年功名成与败，自有后来说！任何话说得再好也是没有用的，只有汉卿兄自己的实际行动才是最好的回答。我相信，在民族大义这个大是大非面前，汉卿兄必定会作出自己的正确选择的！” “知我者，恩来先生也！……”张学良感激地点了点头，掏出手绢擦试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班长，你说首长们这是和敌人在干什么呀？”金六顺回头看了看，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该问的不要问！”班长摇了摇头。 “不问就不问……真是的，跟敌人有什么好谈的，拿咱手里的武器跟他们谈谈还差不多……” “你啰嗦什么？！”班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注意纪律！”- 书房内的一幕，戎瑞并没有看到，此时，他正被少帅的卫队长截住了。 “你就是红军方面负责安全保卫的戎上校吗？”从这位卫队长的语气听起来，他火气还真不小呢。 “嗯？……在下正是。”听见对方称自己为上校，戎瑞愣了一下，真是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的称呼自己了，这大概是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给自己临时按上的军衔吧。 “为什么不在高府大院外面布置警戒哨，难道你们红军的保卫工作就是这样马马虎虎的吗，难道你们红军队伍里面就没有一个专业人员的吗？！”卫队长用手指着大门外的空旷地，严厉地质问到。 “什么？……噢，是这样呀！”戎瑞刚刚从走神之中醒悟过来。“卫队长不要着急嘛，呵呵！” “不着急？！”听到戎瑞轻描淡写的话，卫队长顿时把眼睛一瞪。 戎瑞微微一笑，摆手制止了卫队长纲要出口的话语，那肯定是没什么好话的。戎瑞口里吹了一声口哨，又指了指外面的空旷地。卫队长一愣，不明白眼前这位红军的戎上校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顺着戎瑞的手指，卫队长和他的手下们惊奇地发现，随着一声声呼应的唿哨声，原本一片空旷的野地里面忽然冒出了十多个身披伪装的红军战士，此刻，他们正回头向这边招手呢。 这些红军战士是怎么冒出来，卫队长没有看明白，但他可以肯定地是，在他和少帅起先进入高府宅院的时候，这些人早已经潜伏在那里了。令这位卫队长惊讶的是，当时他明明已经仔细观察过这片空旷地带的，竟没有发现这些潜伏在眼皮子底下的红军战士们，难道他们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不成。卫队长的 真是没有错，潜伏小组果然是藏在地下掩体里面的。i地里面，戎瑞按照事先计划的位置只是战士们挖掘了一个个半地下掩体。这些半地下式的掩体刚好可以藏住一个战士，上面还覆盖着用树枝、野草和少许泥土扎制的盖板。盖板一盖，若不是事先得到提示，任谁也难以发现，更别说初来乍到的少帅卫队长了。掩体还留有一个观察孔，以便于掩藏在里面战士随时观察和监视周围的情况。这些半地下掩体并非是杂乱无章的，而是戎瑞特意按照中国古代著名的三才阵兵法阵式设计的，这样的设计可以最大限度发挥各个掩体相互之间的配合和支援。任何心怀不轨的人，只要踏入这一地带，迎接他的不是束手就擒，就是亡命当场的结果。 战士们没有暴露太长时间，在戎瑞的又一声唿哨之后，又隐蔽了起来，野地里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空旷。精明的卫队长注意到，这些从地底下冒出来的红军战士们身上的伪装非常特别。这些红军战士们的身上，穿着的既不是红军传统的蓝灰布军装，也不是中央军的棕黄绿色军服，而是一种奇怪的花花绿绿的伪装服。刚才若不是战士们在挥手的话，卫队长觉得自己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注意到这些人的存在。卫队长清楚地认识到，这是一种他首次见到的军服，即使是他在德国国防军学习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这种伪装服。 “很好……很好！……”暗暗压下内心的震撼，卫队长装作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虽然他很想向那位戎问个明白，但他手下的少帅卫队是专门聘请德国国防军教官精心训练，军人的自尊他无论如何是拉不下这个脸面来。 戎瑞暗暗发笑，也不点破，免得少帅的这位卫队长尴尬。 说起少帅的这支卫队，人数虽然并不多，只有区区五十来人，但却颇有一番来历。这是东北王张大帅留给少帅张学良的死卫，这些人可都是张大帅心腹中的心腹，除了皇姑屯一同殉难的以外，其余的全在这儿了。这些卫士的要么本身就是随张大帅起家的老伙计的后代，要么就是东北军中精心挑选的拔尖军卫。为了训练这支心腹卫队，张大帅为他们配备了清一色的德国原产毛瑟手枪和毛瑟步枪，还不惜花大价钱聘请了德国国防军在职的军人作为教官精心调教。为了锻炼他们的实战能力，德国教官还经常把他们拉到深山丛林里面打胡子。卫队的几个主官还被张大帅送到德国进行专门的军事训练，都是东北军中的精锐干将。 也许是这种优越的地位和实力所致，少帅卫队的军官和士兵们多少有些看不起红箭大队的队员们。戎瑞看在眼里，却并不在意，他还乐得对方这么看自己的队伍。若不是这次保卫的对象之中，包括了著名的少帅张学良，他才懒得让全副武装的狙击小组的战士们暴露目标呢。 红箭大队的队员们显得非常轻松，这也非常符合他们的身经百战的经历，对于他们来说，该来的战斗爱来不来，来了打就是了，哪有那么多想法。戎瑞在布置任务的时候，非常明确地告诉三中队的红箭队员们，这一次的任务是保卫，与之前的任务完全不同，平安无事就是最大的胜利。当然，他也提醒红箭队员们要有心理准备，一旦遇上不得以的情况，必须把保护首长和客人作为自己的首要职责，情况危急的时刻还要有拿自己的身躯去当盾牌的勇气。除了这些，戎瑞还宣布了一个纪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看到了也当自己是瞎子，不该说的就烂在肚子里。负责外围的狙击小组和核心禁区的神射手们，戎瑞要求他们在没有命令和没有敌情的情况下，不管发生任何情况都必须坚守岗位，和自己的岗位融为一体- “恩来先生，学良有个不请之问。” “汉卿兄，不要客气，我一定知无不言呀，呵呵！……当然啦，只要不涉及我党我军的纪律限制，还请汉卿兄见谅哟？”周副主席放下茶杯，笑着说。他的话既客气又不失原则，听得对面的少帅张学良都笑了。 “呵呵，这个学良当然知道，学良是不会让恩来先生为难的。”张学良也笑着说。 “多谢汉卿兄，不知你想问什么问题呀？” “是关于你们的那位保卫主任……噢，那位姓戎的年轻人……”张学良略微停顿了一下，可能是在组织着自己的话。 “小戎？！”周副主席和李部长显然没有料到，这位少帅竟在会谈中提起戎瑞来了。 “恩来先生，学良这些年来曾经游历世界各地，见过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政客、军人、商贾或者其他人等。”张学良说道。 “汉卿兄，谁不知道少帅乃是当今中国之第一风流倜傥，你这少帅的名号可是名至实归哟，呵呵！”周副主席笑着插话道。 “不敢，那是学良 少不更事，让恩来先生笑话了，呵呵！”少帅的脸红自己也跟着周副主席笑了起来。“在这些人等之中，学良尤喜结交各国的军中人士，英法美俄德，世界强国之军人，学良都有结交，为的是学习这些国家之优秀军事，实现学良的强国之梦。” “少帅高志！”李部长赞了一句。 “这些年，学良见过不少世界各国之优秀军人，他们的优秀军事素质和军事素养让我倾慕不已呀，呵呵！”张学良继续说道。 “世界之大，列强之中的确有大批的优秀军人涌现。”周副主席点头赞同。 “恩来先生，李部长，说实在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们那位戎主任……他是什么军衔来着？……”张学良想了一下，看向了身边陪同会谈的心腹亲信。 “李部长通报的军衔是上校，少帅。” “对，戎上校……作为军人，尤其是优秀的军人之间必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与吸引，……”张学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想起了进门时戎瑞看向自己的那种非常奇怪的目光。那种目光是他平时第一次遇到的最独特的目光，目光之中有敬佩，有赞赏，有不解，有惊讶，似乎还有一种奇怪的惋惜味道。这种目光，他从没有从另外一位军人的眼中看到，仿佛那是一种一眼看穿自己心灵的奇异目光，这种目光让他没来由地也有了一种非常特殊的心灵触动。从那位保卫主任戎上校奇异的目光中，他有一种明显的感觉，对方似乎对自己非常熟悉，但他却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曾经结识或者遇见过那位年轻的红军上校。 “汉卿兄？……” 周副主席和李部长对视了一眼，他们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看到了彼此的震惊与不解。关于戎瑞这个特殊的红军情报干部，周副主席虽然没有亲自考察过，但是李部长曾经专门就戎瑞的事情向他提交过一个特殊的鉴别报告。在这个破天荒地鉴别报告中，一向慎言的红军总军事情报部部长，红军情报工作的天才领导人，居然对一个年轻的地下党员有着极高的评价。周副主席非常清楚李部长的情报工作领导能力，也非常清楚他看人的眼光，就像自己当年发现这个情报奇才一样。戎瑞来到陕北根据地之后的表现，也确实没有出乎李部长的预料与评价，为党组织和红军做出了极为出色的贡献。 但少帅张学良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戎瑞的，虽然他们两人是奉天的同乡，但从情报部的调查情况来看，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两人曾经有过任何形式的接触。周副主席和李部长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少帅，国民党军的副总司令、西北剿总司令，又是蒋介石的名义上的拜把子兄弟，居然会说自己和年轻的戎瑞会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这太令人吃惊了，也太令人不解了。况且，戎瑞可是红军的功臣呀，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和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宝贝疙瘩。一时之间，周副主席和李部长还没有搞清楚，这位少帅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恩来先生，不知戎上校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呀？” “少帅，戎瑞同志是奉天人。”李部长看了看周副主席，后者轻轻地点了点头。 “噢？！戎上校竟然是奉天人，那可是咱们东北的同乡呀！”张学良听了非常高兴说。 “汉卿兄，你们关东自古可是出俊杰的地方呀，呵呵！”周副主席的话一语双关。 “呵呵，恩来先生过誉了！”张学良说道。“但我们关东黑土地，白山黑水之间沃野千里，自古的确多仁人志士呀。学良自感也颇有一些识人之能，如果学良看得不错的话，贵军的这位戎瑞上校必非一般之人呀。只是此人怎么个不凡，学良惭愧，却是无法说得上来。” “能得堂堂少帅的如此褒奖，戎瑞同志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呵呵！”李部长看了周副主席一眼，笑着说道。 “李部长，你这是在夸戎瑞上校，还是在夸我呀，哈哈！”张学良大笑起来。 “哈哈！”- “注意，两点方向有可疑目标出现！” “注意，十点半方向有可疑目标！” 下午五点刚过，高府宅院大门前的左右方两个方向几乎同时出现了不明的可疑目标，鬼鬼樂樂地向宅院慢慢接近。这一些都落在了红箭大队三中队狙击小组队员们的眼里，十一个个可疑目标被队员们一一盯了个结结实实的。几声听起来并不经意的野地虫鸣，传到了高府宅院里里面，很快，发现可疑目标的消息立刻就传到了戎瑞这里。 “命令，战斗警报！擅闯警戒区者，秘密抓捕，敢于反抗者，格杀勿论！擅闯核心禁区者，格杀勿论！” 第七十三章 牛刀小试 “怎么回事？！” “是城内发生了炸弹爆炸！”李部长的反应很快，从爆炸的声音判断，这是洛川城内传来的爆炸声。 无论是周副主席，还是少帅张学良，都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得站了起来。洛川原本是红军和东北军之间的拉锯之地，自从双方达成各自停战的默契以后，洛川一直在红军的实际控制之下。这一地区，除了红军之外，就只有张学良的东北军，没有其他军事势力的存在，更别说远在西安、临潼一带的中央军了。书房里参与会谈的人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在搞破坏，而破坏的对象只能是这次双方的秘密会谈了，因为洛川根本就没有其他值得用心叵测的人去破坏的东西。 “不妨，跳梁小丑而已！……呵呵！……哈哈哈！……” 周副主席和张学良不约而同地向对方说到，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继而放声大笑起来。两人的不谋而合，无形之中拉近了周副主席和张学良少帅相互之间的距离。两人都是非常有经验的军事领导人，在红军和张学良的东北军严密监视之下，自然明白洛川是不可能有大股敌对势力趁虚而入的，更别说在双方进行秘密会谈的时刻。任何大的风吹草动，都会通过双方随行携带的电台报到这里来。但周副主席和张学良少帅的心里也明白，居心叵测的人在这个时候爆炸炸弹，就意味着双方会谈的秘密已经泄露。虽然敌对的势力搞破坏不一定是针对周副主席和张学良将军的人身安全，但他们要的就是让这次会谈无法继续下去。 发生了突如其来的爆炸，红箭大队和少帅卫队立刻加强了戒备。虽然戎瑞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也立刻意识到了这次爆炸意味着什么。按照戎瑞事先特别制定的预案，郭永椿小队将和少帅卫队的一个排共同负责核心区域的防御。红箭队员经过近一个月的训练，各项特种作战的军事技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但少帅卫队也不是省油的灯，从他们临机应变的表现来看，张大帅的花费还是值得的。 爆炸发生在洛川城内的原国民党县府大院会议室，始作俑者正是军统西安站潜伏在陕北根据地的“t”小组的杰作。|:军控制下的洛川县城潜入原县政府大院，并且成功地安放了两颗炸弹，应该说干得还是相当有专业水准的。炸弹爆炸的时间也掐得不错，如果这次张周会谈在县政府大院会议室菌性的话，爆炸的时候应该正是会谈的关键时刻。可惜，会谈地点果然改变了，正如军统西安站的特派员预料的那样，要不然，历史在这一刻或许已经改变了。“t”小组~们能够这么顺利的开展破坏行动，也和洛川的红军守备部队没有特别加强警戒有关，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得到这方面的任何通知。 军统“t”小组的情报能力是相当不错的，+他们已经意识到了会谈地点的改变，并且很快锁定了洛川城外的高府宅院。军统安插在少帅张学良身边的眼线，是在进入高府宅院之前把消息传递出来的，但情报传到“t”小;|小组的一号特务立刻决定实施第二套破坏方案。就在洛川城外的某个地点，特务们起出了国民党军队撤退前埋藏的武器弹药。那是一个小型军火埋藏点，这样的埋藏点有很多，一般每个县城都会有两个，大型城市还会有很多个。这些埋藏的武器弹药并非是国民党军队败退时遗留或者遗忘的，而是军统头子戴笠的得意之作。针对这几年和红军作战断断续续时胜时败的局面，戴笠和他的得力手下们制定了一个计划，要求各个军统工作站在全国各地的重要城镇内或者周边地区设置武器弹药埋藏点，以备不虞之用。这些埋藏的武器弹药，多的有上百条枪，少的也有十几支。一旦某地失陷，这些埋藏点就成了特务们的武器弹药来源。 这次进行的破坏行动，对“t”小组来说实|>:进行的行动。作为特务小组，情报、破坏或者安插是他们的强项，但作战就不是行了。若不是这次红军和东北军之间的会谈是在太重要，军统西安站站长罗英年是决不会舍得把“t”小组放出去的，毕竟在红军控制区域内，这是唯一的一个特工小组。少帅身边的眼线还是最近才刚刚划归罗英年的西安站，否则按他的级别还没有资格获得这样的情报。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派一个中央军的特遣小队前去抓捕，但那样做的政治后果，罗英年更要忌讳，否则不要说戴老板不会放过他，连最高当局很可能就会直接下令毙了他。因为，一旦事情败露，原本就和**红军眉来眼去的东北军、西北军，很可能因此而全面倒向红军方面，那就太可怕了。 军统头子戴笠给罗英年的指令并没有把话说死，破坏或者秘密抓捕，由罗英年决定。罗英年在指挥这次行动的时候，多留了一个心眼，他可不想把宝贵的“t”小组全部.u.出去的肉包子，有去无回了。 五分钟后立刻撤退！”听到爆炸声，一号挥了挥手。 说实在的，一号很无奈，他对这次行动的成功没有太多的把握性，只要手下的特工们能够平安撤退，他已经很满足了。一号很明白，如果会谈地点还在洛川县府大院，一个炸弹就可以了事了。但是现在，攻打高府宅院谈何容易，这么重要的会谈，红军方面和东北军能不重兵警戒吗。城内的炸弹虽然没有达到原先的目的，但也算聊胜于无，足够让城内的共军忙活上一阵子了，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对高府宅院提供什么支援。上峰派来的特派员，果然有一手，不愧是戴老板亲自训练的精英人才。特派员并没有机械地执行行动指令，而只动用了“t”小组成员和大部分的外围成员，命令也改成了骚扰，这让一号对他的指挥没有什么反感，况且特派员还带来了上峰的晋升他为上尉的命令。 邵光静静地潜伏在自己的掩体里面，愣愣地看着小心翼翼渐渐接近高府宅院的可疑人物。从这些人所持的武器来看，不轨之意已经是无可置疑的了。之所以说可疑，是还不清楚他们的身份。根据戎瑞制定的红箭大队特种作战规范规定，任何信息都必须确切而且是可以用简要的语言来描述的，凡是不能准确描述的，都被归类为可疑目标，可疑的人物、可疑的武器、可疑的建筑、可疑的事件或者可疑的物品等等。按戎瑞的话说，就是任何事物的描述都必须是可以被理解为唯一的，如果不能，则属于待定事物。 在邵光和狙击小组的密切监视下，这些可以的人物显得非常小心，他们并不急于前进，而是尽量地利用各种地形的掩护。邵光的面色异常凝重，很明显这些可疑人物是经过训练的，特务的字眼闪现在邵光的脑海里。 “t”小组的特务们在一号特工的指挥下，~.院慢慢接近。对于这次行动的指导原则，一击就迅速遁走，这是一号和特派员共同的设想。特派员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破坏会谈，这已经达成了他的任务要求，而对于一号来说，更多的是出于保护“t”小组的实力而言，这也是两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取得共识的原因。虽然特派员在军统西安站的地位要高于一号，但一号也因为“t”小组的成功潜入而大受器重，不仅是罗英年，甚至戴老板那里，他也是挂得上号的，特派员不得不忌讳这一点。 野地里响起了几声若有若无的蟋蟀鸣叫声，这让一号愣了一下，他想不起来春天的野地里面想起蟋蟀的鸣叫声音，是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他自嘲地微微摇了摇头，看来以后要多补补这方面的知识了。一号飞快地思考了一下，慢慢地放慢了前进的速度。一号紧了紧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这种m1921型的+_发武器，据说美国的黑帮就特别喜欢这种枪。在一号看来，汤姆逊冲锋枪相当不错，火力也很猛，可惜它并不适合在野外使用。 距离渐渐地接近了五十米，一号决定不再等待了，高府宅院出奇的安静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蹭！……”一声特别响亮地蟋蟀鸣叫声之后，一号的耳朵里忽然听到了一声弓弦释放的声音。 “噗！……呃！……” “……噗！噗！……呃！……” 那又是什么异样的声音，一号不由自主地树起了耳朵。 “……噗！……啊！……” 一刹那间，一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特工的敏感让他立刻意识到了此刻危险。他没有去追究这是什么样的危险，他的教官曾经告诉过他，危险就是危险，远遁是最明智的选择。就在一号转身的一刻，眼角掠过了离他只有几米远的一个手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手下是他的七号特工，他看见一支带着黑灰色羽毛的短小弓箭，深深地插入了手下七号的颈部。七号还没有死透，插着羽箭的颈部正在汨汨地往外冒着鲜血，他的嘴巴里面似乎还在剧烈地喘着粗气。一个致命的错误，眼角掠过的一幕让他呆了一下。这个致命的错误，的确要了一号的命。就在这刹那间，随着一声弓弦的声响，一枚同样带着黑灰色羽毛的短小弓箭钻入了他的后背。 呃！……我也中了那种该死的短箭了吗？……感觉真是冰冷呀……***！……呵呵！我他妈成了猎物了……该死的，真是报应呀！……“t”小组、特派员、罗站长、军.:.老婆还好吧……嚄！……小宁要她一个人带了……呵呵！……我的小宁宁……呃，天空怎么灰色的……野地里的泥土和草叶怎么也是灰色的？……呵呵，老子都要……都要死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是谁，是谁杀死了我……真想看看那是谁……小子，够狠！……呵呵！……这是谁呀，身影怎么是黑乎乎的呀……呃！啊……是你么，小子？……呃！……老子要下地狱了……是你这小子送老子下去的吗……戴……戴老板说过特工都要下地狱的……呵！……呵呵！…… 邵光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一号，擦着伪装色油膏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在猎手出身的邵光眼里，眼前的敌人跟以往打死的任何一只野兽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不过看起来像个人罢了。这个特务一定是死不瞑目吧，两只眼睛睁开着，似乎在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从这双眼睛里，邵光看到了很多，无奈、悲伤、怀念，或许还有解脱的味道。 十几秒钟之间，或许还不到十秒钟，所有的敌人全部被消灭的干干净净，甚至没有开过一枪。高府宅院里面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幕，无论是少帅卫队的军官和士兵们，还是红箭大队的其他干部战士们。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没有人去想这些，眼前的一幕对他们来说绝对是震撼的。 或许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唯一清醒的只有戎瑞了。看了看队员们和少帅卫队官兵们的表情，戎瑞微微一笑，嘴里面打了一声唿哨。 听到戎瑞发出的哨声，邵光的脸红了一下，好在连他自己对着镜子恐怕也看不出来。邵光脸红，是因为他作为一个的指挥员，犯了一个错误。若不是戎瑞的哨声提醒，他还和其他狙击小组队员们一样，被自己创造的这一幕惊呆了。戎瑞没有指责邵光什么，仅仅给了他一个提醒而已，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把握什么样的分寸。戎瑞没有指责，并不意味着作为现场指挥员的邵光就可以没事了，红箭大队特种作战条令上写得清清楚楚，一旦发生这样的失误，邵光将自动被记大过一次，当然了功过都不会少。每一次作战任务之后，作为带队的指挥官，必须要向红箭大队部提交一份作战总结报告。这个总结报告不仅仅是对战果的汇总，更重要的是对整个作战行动全过程的描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这就意味着邵光必须把自己的这个失误写进报告里面，否则，就是不是大过的问题了。按照戎瑞制定的红箭大队特种作战条令的规定，任何隐瞒功过的行为都必须严惩。在戎瑞看来，隐瞒功劳也是一种过，隐瞒失误和不利战果那更是一种可耻的犯罪。 “第一、二小组向左右方向前出一百米警戒！其余各小组迅速清场！”邵光听到戎瑞的唿哨声，知道首长是在提醒自己，他没有再犹豫，立刻用手势下达了指令。这种指挥联络手势和虫鸣声音联络方式，都是戎瑞特别教授的，只在红箭大队推广使用。这些手势和声音联络方式，对邵光和队员们来说不太好学，但却非常实用，可以很好地解决特种作战中指挥联络的问题，又不会暴露作战意图。 第二道警戒阵地的红箭大队和少帅卫队并没有参与狙击小组的战斗和战场清理，这是戎瑞在制定的预案中严格禁止的，除非确定战斗已经结束。但那只有事先指定的小组来执行，戎瑞绝不允许擅自队员们擅自离开自己的岗位。一个战斗集体就是一部精密的作战机器，各人各队都应该各司其职，密切配合，否则，一旦发生不测事件，后果将不堪设想- “完了？！” “是的，张将军！”戎瑞向张学良少帅举手敬礼道。 “可我没有听到枪声呀？！”张学良少帅咪着眼睛吸了一口香烟。 “是的，张将军，我部没有开枪，敌人也没有开枪的机会！”戎瑞还是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张将军、周副主席、李部长，我部没有任何伤亡，现正在向外围方向进行战斗警戒。” “尽快弄清楚，想要袭击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人？”李部长严肃地命令说。 “李部长，从被击毙的敌人来看，我们判断这是国民党军统的特务所为！”戎瑞看了看张学良将军，答道。 “戎上校，你为什么会这样判断，不会是土匪所为吗？”张学良少帅皱了皱眉头。 “不会是土匪，被击毙的十四个人全部配戴了武器，清一色的汤姆逊m1921型冲锋枪，其中的七+在的土匪还没有这么阔气的。” “汤姆逊m1921？！” 少帅张学良放下了手中的香烟，他当然知道汤姆逊m1921型冲锋枪的来历，而且也知道从哪里能够买到这种不多见的美国货，而且供货商只卖给有实力的大主顾。他自己的东北军业曾经买过一百支试用，只是后来认为这种枪不太适合野战部队使用，才放弃了进一步采购。这几年，国内的各种实力派基本上都购买了一些，多少不一而已。购买最多的还是蒋介石的中央军，但据说目前也没有正式配备部队，配备部分卫队或许有可能。 “张将军、李部长，从特务们的袭扰来看，这次会谈的秘密已经被泄露了出去。”戎瑞看了看周副主席和李部长，接着说道。“我们的会谈地点是在抵达洛川之后才正式决定变更的，特务们能够找到这里来，这说明……” “戎上校，你是说问题出在我们身边？”少帅张学良点点头。 “是的，张将军！” 第七十四章 出了个花木兰 之后，她就病倒了。对，就是她，廖文书原来是个女的，她的真名叫作廖淑珍。若不是这次病倒，恐怕大家都还以为她仅仅是有些娘娘腔而已呢。要说红箭大队的训练量和强度，不一般的部队自然是要高出不少的，光是每天两趟的一公里越野，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吃得消的，何况是廖淑珍这个假小子。红箭大队的女战士也是要参加一公里场地越野训练的，不过训练的次数就不比其他的男战士们了，像海上花和柯沫兰她们，每周也就一趟而已，自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惜廖淑珍这个假小子不肯说出自己的女儿身份，愣是挺了下来，好么，累倒了。 好在当时给她看病的刚好是海上花，一般的头疼脑热什么的，海上花还是没有问题的。要是其他的男医生护士，常云飞这个政委都不知道这个事情该怎么收场了。既然是海上花发现的，就让她和廖淑珍谈谈心好了，常云飞虽然政工工作的经验非常丰富，但对付的小女孩的经验还是略有不足的，这一点他有自知之明。海上花也确实没有辜负政委的期望，一个通宵的彻夜长谈，就一切搞定了。 廖淑珍的父亲在大革命时期，是北伐军的一个排长，因为积功而升至团长。原本官运亨通的他，只因生就了一副倔强的性格，而得罪了上司。就在三年前，廖淑珍的父亲突然被革职查办了，理由是通共。要说她的父亲在北伐的时候，曾经和一些**员来往过，也比较同情**，这倒一点都不假，但他认识的**员都在北伐的战斗中英勇牺牲了。要说通共的罪名，那可就真是冤枉他了。真也罢，假也罢，反正坐实了罪名，到哪里喊冤也没有用。廖淑珍的母亲一气之下竟然去世了，小小年纪的廖淑珍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廖淑珍的父亲没有给她留下多少遗产，好在她父亲的一些老上级和部下对廖淑珍的遭遇都很同情，对她多方接济，还让她离开上海到北平去念书。廖家世代都是从军的，廖淑珍听她父亲说，她的祖上曾经当过戚继光的行军副将，直到清末的时候，才因为国家积弱而放弃了从军，但廖家从没有将祖上传下来的从军经验撂下过。廖淑珍的父亲参加北伐军的时候，已经快四十岁了，他是在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气氛感召下，忍不住违背家训从军的，这或许是廖淑珍家祖上遗留下来的性格所致。廖淑珍虽然是个女孩子，可他的父亲一直把她当作儿子来养，除了读书，整天就是兵来兵去的，祖上流传下来的那一套从军经验也算是滚花烂熟于胸了。虽然古今的兵家之事区别甚大，但他的父亲坚信，但凡治军的大道理还是一样的。 父亲死前，廖淑珍在她父亲的老上级的周旋之下，见了父亲最后一面。廖淑珍的父亲，没有说其他的，只说让她不要悲伤，万一他不能活着出狱，就让廖淑珍去找一个叫贺胡子的人。贺胡子是她父亲的救命恩人，她的父亲很后悔当初在大革命失败的时候，没有听贺胡子的话跟他一起走。他的父亲总以为，国民政府就是祖上所说的官家，可惜他现在才明白，这天下并不是像他这样的平民百姓出生的人的。即是当了团长，他也还是平民百姓一个。背着看守，廖淑珍的父亲悄悄地在她的手心里面写了两个字，说他的救命恩人就是这个，有机会就投奔他去，那才是活路。 廖淑珍是在北平读书的校园里听说红军的事情的，红军长征到达陕北的事情在学生们中间都在流传，虽然校方管得很严，但毕竟管不住人的思想。或许是家传的原因，廖淑珍是个很有心计的女孩子，她并不急于按照父亲的遗愿马上去陕北找红军。直到有一天，她从一份报纸上看到了东北军和西北军在陕北围剿红军的报道，这次相信了校园里的流传。当天她就打理了自己的包裹，立刻动身去了西安。廖淑珍虽然是个女学生，但也并不算是长得特别漂亮的那种女孩，再加上女扮男装，更是不引人注目。一路西行的廖淑珍并没有在路上遇到什么麻烦，这年头长得一般还真的是一种福气。顺利到达西安以后，廖淑珍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进入苏区，只好在县暂时住了下来。直到两周后的一天，机会终于来了，白水县的一个富商在回乡的时候，顺便要给他的儿子招聘一个教书先生。凭着北平师范学校的学生证，做个教书匠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富商问她为什么要到陕西来教书的时候，廖淑珍只说自己是个孤儿，没钱继续念书了，所以就找个活干。富商看上去人不错，他没再问廖淑珍什么，对这个文文静静的教书先生，他很满意。富商告诉廖淑珍，最近一段时间陕北的共军闹得很厉害，白水估计也不太安全，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准备全家搬到西安来。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廖淑珍跟着这位好心的富商在白水城外没有碰到红军，却被前线败退下来的残兵洗劫一空。那些劫得不少钱财的残兵败将们，还赏了气得破口大骂的富商一颗枪子。 也许是廖淑珍千里投奔红军勇气感 天，也许那些劫财害命的残兵败将们的运气实在太背军部队追了上来，这支队伍就是廖淑珍原先所在的红十二军的35一那个连队。忙着打扫战场的红军战士们都很奇怪看着这个小个子的廖淑珍，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陕北的老百姓很少在初次见到红军的时候有她这样欢天喜地而泣样子的，除非是在原先刘志丹活动的区域。红军的连长当时还有点不想收下这个看起来有点姑娘味道的小个子的，因为廖淑珍的身板并不像农村小伙子那样壮实，根本就不符合扩红的条件呀。所以，当时就想按照红军的政策，发给一点路费让廖淑珍回家去。廖淑珍千里迢迢就为投奔红军，这会儿遇上了，哪肯放过。 “那你说说，你参加红军是为了什么？”被廖淑珍一把皮提一把眼泪缠得实在没办法的指导员，只好试着先问问看再说，他还是在陕北头一次见到这么坚定要参加红军的人，不觉之间东侧恻隐之心。 “呜呜！……我……父亲让我来投奔红军的！……”廖淑珍抹了一把眼泪说。 “噢？！”原来这小伙子是遵父命参加红军呀，这倒少见，指导员来了兴趣。“那你父亲为什么要你参加红军呀，你知道红军是什么队伍吗？” “呜！……父亲说红军是和国民党军不一样的军队……” “呵呵，当然了，我们红军当然和国民党反动派不一样啦，因为我们是一支老百姓自己的军队！”指导员点点头。 “……父亲认识你们**的人，可他们在北伐的时候都战死了……” “你父亲也参加过北伐军？”指导员听到廖淑珍的话，语气不觉和缓了许多。北伐，那可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时代呀，虽然指导员自己并没有参加过，但他的许多战友和上级都是北伐军出生的。 “嗯！”廖淑珍听出了指导员的语气变化，不觉脸上一喜。“我父亲还认识你们红军的一位长官，他还救过父亲的命，父亲让我来投奔他的……” “呵呵，别急，慢慢说，你父亲认识那位同志呀，说不定就在我们部队上呢。”看着廖淑珍急切的样子，指导员笑道。 廖淑珍把她父亲惨死和在监狱里偷偷告诉她的事情说了一遍，可惜当时的情况下不好明说，只说是一个叫贺胡子的人，也不知道在红军队伍里面是当什么官的。她父亲也只告诉了一个大概，只说这位贺胡子一定还记得他的。 “贺胡子？！……呃……呵呵，我们红军队伍里面叫胡子，又姓贺的不少呀。……小伙子，你念过书吗？”指导员的心里一动，该不会是两把菜刀闹革命的贺军团长吧，不过不一定，红军队伍里面有好多人都有叫胡子的绰号。这个小伙子也实在怪可怜的，都是国民党反动派的罪孽呀。算了，如果这小伙子能有一技之长的话，先收下再说，等以后有机会遇到贺军团长问问看，说不定就是呢。 “啊？！……那……那怎么办？！”廖淑珍急了。 “你别着急，可以慢慢找嘛！”指导员见廖淑珍心急欲哭得样子，赶紧安慰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念过书呀，都有什么一技之长呀。你看，参加我们红军那是要打仗的，不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参加的，你说对吗？” “对对，长官说得对！……我念过书的，在北平念高等中学，明年就要毕业了。长官，你收下我吧！……呜呜！……”廖淑珍一看事情有转机，不禁喜极而泣。 “别哭……哎，你别哭呀……唉，怎么像个大姑娘似的……”指导员见廖淑珍又哭了，不禁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手忙脚落的指导员心里却挺高兴，没想到这个文文静静的小伙子竟然是个知识分子呀，呵呵，真是无心捡到宝了。 “长官，我本来就是……高兴哭的嘛！……呜呜！”廖淑珍破涕而笑。 “好好！……高兴，呵呵！”指导员也笑了。“不过，你不要叫长官了，我们红军不兴这个，要叫我指导员。我姓莫，就叫我莫指导员好了，以后要是碰见团长或者团长以上的干部，就叫首长，知道了吗？” “嗯！指导员，我知道了！”廖淑珍高兴地点头说。“指导员，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咯咯！我父亲生前曾经说过，我们廖家世代都是从军的料。我祖上还曾经是戚继光的行军副将呢，我父亲四十岁从军，北伐之后还因为战功当了团长呢！” “呵呵，那我就收下你这个将门虎子了！”指导员高兴地拍了拍廖淑珍的肩膀。看起来，这个小伙子还真不错，就是……怎么总觉得有些像个姑娘呀，唉，莫不是这些读书人都是这样文弱的不成- 廖文书居然是个女的，呵呵，红箭大队居然也出了一个现代版的花木兰呀，这倒真的是物流中心组建以来，内部的第一大新闻事件。 回到延安驻地的戎瑞听常云飞政委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物流中心的这件大新闻。廖淑珍的坎坷经历也让戎瑞唏嘘不已，轰轰烈烈的北伐命的洪流，造就 仁人志士，也淹没无数像廖淑珍父亲那样的人才，真人呀。 还有一件更然戎瑞高兴的事情，王湘正调任物流中心参谋长的事情，上级已经批下来了。常云飞告诉戎瑞，听说王湘正调动的事情，是主要首长亲自批准的。王湘正团的兑九阻击战打得非常好，为东征主力部队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也间接地为戎瑞的“城市花园”行动的成功提供了有力的时间保证。王湘正身负重伤的事情，甚至惊动了红军各主要首长。就因为这一仗，王湘正获得了唯一的一个一等功，当然是除了戎瑞之外的。 “王湘正参谋长的任命虽然已经下来了，但目前他还在养伤，一时半会儿还无法上任。前两天我还到医院看过王参谋长，看上去他恢复得不错。”常云飞对戎瑞说道。他没有询问戎瑞这次带第三中队执行任务的事情，该让他知道的，戎瑞是从不会瞒着他的，当然了，不该他知道的，戎瑞也是决不会向他吐露半点迹象。知道不是戎瑞独断专行，这个规定，在常云飞来物流中心上任之前，李部长就亲自对他作过说明。 “老常，这个王湘正绝对是个人才，这回咱们物流中心捡到宝了，呵呵！”戎瑞的心情相当不错。他并没有因为洛川会议被特务袭扰的事情而烦恼，有些事情是怎么也挡不住了，任何阻挠都是徒劳的。 “只是，王参谋长因为负伤截去了右臂，对他会不会不方便呀？”常云飞说。 “不妨，老常，他这个参谋长又不需要他上阵打仗。”戎瑞摆了摆手说。“你看着，我估计呀，咱们物流中心将来要出个独臂将军咯。你没见到王湘正这个家伙在医院里面的那股子狠劲吗，呵呵！” “还真让你说找了，我在医院的时候，听护士们说，王参谋长每天都要锻炼他的那只左手，据说现在已经可以凭左手写字吃饭了。”常云飞笑着说，他对王湘正的印象非常深刻。“对了，王参谋长还有个要求。” “噢？”王湘正居然还有要求了，戎瑞来了兴致。 “他要练左手枪，他要你给他保障练习的子弹。” “呵呵，这个家伙，行！”戎瑞笑了。“他要练枪的话，打靶的子弹敝开供应，不过，他要想上战场就免谈，哈哈！”- 有关洛川会谈泄密的事情，自有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和东北军的情报部门去调查，这不在戎瑞的职责范围内。自打从洛川回来，戎瑞除了去过一趟红军延安医院看望他的参谋长王湘正之外，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窑洞里，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连饭菜都是警卫员们给送进去的。 在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的眼里，戎瑞是个神神秘秘的首长，在他的领导下，物流中心总是能够完成一些神秘的任务。作为戎瑞的警卫员，来云峰三个是绝对感到自豪的，因为他们这些警卫员们是中央首长亲自指派的。戎瑞也是个和蔼可亲的大哥，没有任务的时候，戎瑞总是能够为他们讲述一些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见闻。 警卫员们最近在为他们的首长操心，这是戎瑞所不知道的，他不知道警卫员们时常在背后嘀嘀咕咕的做些什么。几个警卫员们虽然都是半大的孩子，但这并不阻碍他们关心自己首长的个人生活。三个警卫员当中，要数负责勤务的文裕最为细心，他当然看得出医务室的两个女孩很可能对首长有那么一点意思，若有若无的。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其他两人的时候，管凤凤一口咬定肯定有这回事，而且肯定是两个都有意思，理由很简单，谁叫首长太优秀了。而来云峰则十分看好柯沫兰，在整个物流中心的女同志里面，他最喜欢的就是柯沫兰了。当然了，此喜欢非是彼喜欢的。文裕倒是不这么看，他的怀疑对象定在了海上花身上，因为海上花虽然话不多，但总是有意无意地找机会接近首长。说不定呀，那个帽子事件恐怕还会有后文的。 “你们几个嘀嘀咕咕的，干什么呢？” 就在三个警卫员悄悄说的起劲的时候，戎瑞终于从窑洞里面出来了。 “啊？！……首长！”文裕吓了一跳。“没……没什么……我们聊天呢……呵呵！……您可出来了……” “是啊，您可出来了，政委、毛大队长，还有崔教导员，都来过好几回了呢！”来云峰赶紧报告说。 “是吗，我刚才好像听见你们在谈论海上花和柯沫兰什么呢？”戎瑞刚才没听清楚警卫员们在议论些什么。 “海……海姐姐呀……噢，对，我们在说海姐姐给廖淑珍廖参谋治病的事情呢，呵呵！……”文裕哪里敢肇事回答戎瑞呀，虽然是关心，但毕竟是违反警卫员纪律规定的。 “廖淑珍吗？呵呵，果然是一段奇事。”戎瑞笑着点点头。“对了，你们去把政委、毛大队长还有崔教导员请到我这里来，就说我找他们有事。” 第七十五章 我叫埃德加.斯诺 常云飞政委和红箭大队的两位主官大吃一惊，要知道京沪杭一带虽然是中国最富裕的地区，却也是国民党统治的心脏地带，军警特务多如牛毛。早在江西苏区反围剿失败之前，党组织在这一带的地下组织几乎损失殆尽。戎瑞要到上海一带去，这危险程度是不言而喻的。 “慢来，别急嘛！”戎瑞一抬手就阻止了他们想要反对的话。“我这一次到南京和上海，主要目的有两个，一来是要去那边找人，二来是找设备。这人嘛，就是我们筹备兵工厂的人才。这京沪杭一带工厂林立，大专院校众多，也是人才汇集的地方。另外，兵工厂的生产设备和兵器设计图也必须到那里去寻找。内地除了严老西还有一点家当，别的地方还没有呢。” “主任，你这是想找国民党的兵工厂去？！”毛勇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道。 “你以为我是蒋该死的亲戚呀，问什么要他就给你不成，呵呵！”戎瑞大笑着说。“何况，国民党自己也没有这个能力呢，嗯，不能说没有，只是也得学别人的罢了。国民党政府现在和德国人打得火热，应该可以从希特勒纳粹那里得到不少好处，不过，得靠原矿石等战略物资去换。” “可是……” “无妨。我不会去惹国民党麻烦地，这一次，我要找的是外国人，美国人、德国人、捷克人或者英国人，也是还有其他国家的人吧。我们不仅需要兵工厂的机器设备，兵工厂的专业技术人才，若是有可能的话，我们还要尽可能地搞到武器设计图纸。那就更好了。”着说道。他心里面还有一个目的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能捞的话，就在捞一笔资金，那地方可是现今中国富得流油地地方呀。按戎瑞的性格，到了京沪杭一带，要是不捞上一笔。实在连他自己都说不过去的。不过，那还得靠运气，走着瞧。 现今的世界上，武器装备生产设计的大国包括纳粹德国、苏维埃俄国、美国和老牌的日不落帝国英国，在亚洲则有新近崛起地小日本。还有一些小国，如欧洲的捷克也是不相当错的武器设计生产过，捷克轻机枪就很著名。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庞大的奥匈帝国土崩瓦解，捷克斯洛伐克随即宣布独立。战后捷克在当时欧洲大陆第一军事强国法国的帮助下，建立了自己一套完整的军工体系。其中，zb26轻机枪就是布尔诺国营兵工厂十年前的一个经典之作。据传。目前中国是这种捷克轻机枪装备最多的国家，估计不下好几万挺。红军也有不少这种捷克轻机枪装备。当然是在历次作战中从国民党军队手里缴获的。另外，纳粹德国生产的mg34式7.92)了，红军根本就用不起那玩意儿。戎瑞就纳闷了，莫非德国以为自己非常有钱不成，没事儿把武器造那么精细干什么。不过，武器弄到这个精细程度，不能不说德国人天生就是个工程师。而德国人设计生产的毛瑟驳壳枪就相当不错了。虽然贵了一点，对中国人来说。确实是相当实用地一款。日本人也有一款配发军队的手枪，称为南部式，戎瑞没见过，不知道性能如何。估计小日本那种畸形地军事工业能生产出来的东西也好不到那里去，要不中国人怎么会称之为王八盒子。就这不伦不类的玩意儿，小日本也决不会给人的，何况是红军呢。 狙击步枪是战斗中的利器，特别是在特种作战时尤其显得重要。目前比较著名的狙击步枪，如苏俄生产的莫辛-纳甘1981/1930式步枪和国的春田式狙击步枪。德国地毛瑟、沃尔特等型号的步枪，以及美国人地步枪也相当不错，但对红军的经济实力来说还是太贵了。至于目前国民党兵工厂生产的汉阳造，虽然不算是什么现今到步枪，但也有其特点，那就是环境适应能力特别好，而且造价相对低廉。 武器装备的类别和型号很多，无论是性能、造价或售价也都相差极大。对于红军的经济条件和作战环境，需要一种经济实惠，性能良好，保养维护又十分简便的单兵武器。当然，这还不够，还需要机枪这种火力支援武器系统，如果能搞到小炮就更好了。除此之外，还有一样东西必不可少，那就是炮弹、手榴弹和子弹，有武器没子弹那还打什么仗呀。搞到武器对红军都很困难，何况戎瑞要的是武器生产线、生产技术与人才，其中的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火中取粟。自从洛川回来之后，戎瑞把自己关在摇动里面，就是在策划这次赴京沪杭地区的行动计划。除了必然的风险之外，军火供应商怎么联系，所需的巨额款项，如何交付并安全运抵根据地，这些都是很大的问题。现如今中国内战正酣，全面地抗战一触即发，吸血虫一样的军火商们怎会不狮子大开口，在价格后面加个零的可能性都非常大。 “主任，你去的风险太大了，还是我去吧！”毛勇自告奋勇地说道，他对戎瑞的安全实在不放心。 “对，主任，还是拍别人去吧，你去太危险了！”崔凯克在一旁帮腔道。 “呵呵，这件事情呀，谁去都不成，大家想一想就明白了。”戎瑞笑着摇摇头。“买武器生产设备和搞设计图纸要找外国人，你们谁懂洋文呀，英语、德语、法语，不成吧！和外国人打交道，大家都没有这个经验，武器设备的行情就更不懂了。寻找军工人才，至少自己也得要懂一点军工技术，半个行家总要的吧，否则找来的还不知道是不是人才呢。” 了。看来这一趟京沪杭之行，非得戎瑞亲自去不成了。“发电机”计划几个人虽然仅仅知道一点大概，但也知道这对红军的重要性。但对谁跟戎瑞一起去，去多少人的事情上，几个人争得不可开交。 “好了，都别争了，就这样安排吧。”戎瑞知道大家对自己的安全和这次任务的担心，但还是结束几个人的争论。“这一趟京沪杭之行，我带上黄宜川和来云峰他们三个警卫员。至于其他的队员不能带的太多了，这又不是去攻打南京或者大上海，就郭永椿的小队跟我去吧，不过，他们也要和我们分头前往，武器装备也要尽量精简。这一趟京沪杭之行，我们的武器主要是用脑子和嘴皮子，哈哈！”- 戎瑞一行五个人的第一站是西安，两天后，他们要在这里乘坐火车前往武汉，再经武汉抵达京沪杭之行的第一个目的地南京。千年古城西安是陕西的省会，西北地区的第一大城市，中国西部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和交通中心，也是张学良的西北剿总司令部所在地。西安与雅典、罗马、开罗并称为世界四大古都，从公元前11世纪到公元先后有13个朝代或政权在西安建都及建立政权，历时1100年，盛极一时。 戎瑞一行从陕北根据地穿越封锁线来到西安。一路还是比较顺利地，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和张学良的东北军给予了不少协助和方便。出了陕北根据地，除了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在情报方面的支持，戎瑞一行人就得靠自己了。即使是情报方面的支持，能够不启用的，戎瑞也尽量不会启用，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这一趟京沪杭之行，戎瑞经过了好几天的精心策划。能考虑的应该基本上已经都考虑了。武器虽然没怎么带，但随身携带地经费却多达十万元之巨，这是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特批的专用经费。另外，戎瑞的身上还秘藏着一张上海花旗银行的承兑汇票，金额是一百万元，这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连常云飞政委也不知道。这张花旗银行的承兑支票是临行前，陈主任秘密交给戎瑞的，而且是当着戎瑞地面亲自签发的。至于为什么陈主任会可以签发上海花旗银行的巨额支票，戎瑞不问，陈主任也不说，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支票帐户是一个叫华丰的贸易公司，这大概是中央秘密开设的掩护公司吧。华丰，不会还有叫华润的吧，戎瑞心想。像这样的公司肯定不少，至于有多少。都是些什么公司，戎瑞就无法知道了。这些事情。戎瑞估计中央也没几个人能够知道，这都是党的经济命脉。即使几位主要领导也不见得清楚，应该只是知道个大概的了。 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和东北军情报部门的工作效率相当不错，短短一周多地时间，洛川会谈泄密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泄密地人果真是张学良手下的一个侍从副官，一年前，他被戴笠地军统秘密发展，成为军统的线人，专门监视张学良一举一动。还好这次在洛川会谈的事情。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直到临出发之前才告知部下由他自己亲自赴会。否则。少帅张学良和周副主席之间的会谈就会被立刻送到戴笠的手中，至于会发生什么样的不测事件，谁也无法预料。少帅的侍从副官已经在审讯之后秘密处决了，而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和陕北根据地的保卫部门也利用这次发生地泄密事件，对整个陕北根据地进行了严密的彻查，不仅抓获了三个“t”小组地特务，还挖|+.得陕北的安全环境焕然一新。遗憾的是，没能抓住“t”小组的其他特务那个军统西安站派来的特派员，这依然是一个严重的威胁。 郭永椿的小队没有和戎瑞等人同行，他们要迟两天才出发，而且是分散前往南京的，到了南京之后，他们再和戎瑞接头。戎瑞否决了郭永椿携带大量武器的意见，规定每个队员只能携带一把匕首，另外整个小队还携带了特种弩弓。这些冷兵器都作很好的掩饰，特种弩弓还被拆成了零件，分开携带。这样即使被国民党军警特务发现了，他们一时也不会发现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红箭大队装备的特种弩弓是戎瑞亲自设计的，这种弩弓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小型化，比一般猎户们使用的弓弩要小多了，有效杀伤射程虽然只有二十米，单杀伤威力却被极大地提高了。戎瑞设计的特种弩弓很小，只有四十公分长，三十公分宽，操作十分方便。戎瑞原本是想设计成钢质的，可惜条件限制，只好改成了木制，不过在木材的选用上，戎瑞花了不少心思。 红箭大队的野外驻训的时候，就曾经用特种弩弓射杀过一只老虎。射杀老虎的小队队长欢天喜地地向戎瑞和常云飞政委报喜，没想到戎瑞却大发雷霆，说什么要为国家和子孙后代保护珍贵的野生动物。小队长被戎瑞训斥得一楞一楞的，首长这是怎么了，打只老虎也值得这么生气的，保护野生动物，这老百姓连肚皮都填不饱呢，怎么就先保护其老虎来了。当时，在场的常云飞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戎瑞为什么生那么大气。但戎瑞做事从来都是深思熟虑的，每每必出奇思妙想，并且总是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常云飞只好把疑问闷在心里，没有当场说什么。事后，戎瑞在常云飞政委的陪同下，亲自登门向那位小队长道了歉，并且宣布了物流中心的奖励命令，给射杀老虎的战士计小功一次，该小队也被通报嘉奖一次。就为这事，常云飞政委和戎瑞交谈了一个多小时， 常云飞没有多说什么意见，只是说这些大学生就是想了，不管如何，既然打了一只大老虎，那就得好好利用，不然也实在太可惜了。除了打到老虎的小队每人奖励二两虎肉之外，其他的干部战士每人都分到了一两。在延安红军医院养伤的王湘正参谋长则因为是伤员也得了二两，连带着医院里的其他伤员们也人人有份，也尝到了老虎肉的味道，虽然不多，总是皆大欢喜。好在这只老虎实在够大，足足有好几百斤重，剩下的虎肉、虎皮、虎鞭都被戎瑞派人统统送到了保安的中央机关，惹得中央留守机关里一时之间虎肉飘香，人人意犹未尽，以致后来陕北的好些老虎遭了殃。这也是戎瑞所没有想到的，要是他知道了这样的后果，估计他是决不会把这些珍贵的东西送上去的。 “呜呜！……” 蒸汽火车的长鸣之中，缓缓地启动了。火车的旅客车厢是分等级的，富商权贵们乘坐软卧包厢，而一般的老百姓就只能挤在普通的车厢里面了。为了掩护身份的需要，戎瑞没有因为省钱而买普通客票，他本想买包厢票的，可惜都已经卖光了，只好买了软座票。根据戎瑞的策划，此次京沪杭之行打交道的非富即贵，也很可能是外国人，所以戎瑞把自己装扮成了颇有派头的军火中间商，而黄宜川就成了他地随从。警卫员们自然就是护卫了。大家的这一身行头是在西安置办的，五个人的全副打扮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惹得黄宜川和警卫员们心疼不已。不仅是这些，戎瑞还在西安的高档商店里面购买了上好的雪茄，他说这是古巴货，还让大家闻闻香味。可惜大家都不会抽烟，更识不得什么古巴雪茄，反而对雪茄散发的味道皱眉不已。还有戎瑞买地那个打火机。就这点火的玩意儿就花去了一百五十块，若是别人，估计黄宜川和警卫员们早就发飙了。对于戎瑞置办的派头，大家其实心里也清楚是为了工作的需要，但物流中心情报处长黄宜川还是忍不住嘟囓了一声，资产阶级就是奢侈。 戎瑞和黄宜川坐在一起。而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则是在几米开外的另一个座位上，这也是为了安全的需要，以防备出现意外情况而特意安排地。虽说不是这列火车上最好的车厢，但乘坐的看起来都是有身份的人，高级职员、有钱的商人、军官等等，还有一些是外国人。车厢里面人不是太多，有好些座位都还空着，估计是还没有卖出去。戎瑞和黄宜川对面的位置上还空着，或许是旅客还没有找到座位，因为陆陆续续有旅客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对不起。先生们，请问这里是十一号座位吗？”果然。有人来了，而且还是一男一女两个外国人。大概是来中国旅行的吧，这年头，怀着各种各样目的来中国的外国人多了。 “是地，对面的座位就是十一号。”戎瑞转头应了一句，继续欣赏车窗外地风景。在戎瑞的眼里，外国人可没有什么值得他过度注意地。 “谢谢！” 外国人看起来挺有礼貌的，并没有因为戎瑞不冷不热的回答有什么不快。他把自己的两个行李箱放到了行李架上，然后很有风度地让自己的女伴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那个女伴看起来似乎是他的秘书的样子。年纪不大，大概三十不到地样子。戎瑞见怪不怪地瞥了一眼。凡是有身份的欧洲人或者美国人，这点风度大多都还是有地。 “谢谢先生！”外国人的女伴谢了一声坐下了。 “这位先生……呃……先生们！……” “嗯……什么？”戎瑞忽然感觉身边的黄宜川轻轻推了他一下，这才注意到对面的外国人士在和他说话。 “请问你也是去武汉吗？”外国人很有礼貌地问道，不过他问问题的方式让戎瑞觉得好像是新闻记者在提问一样。 “是的，不过，我们只是途径武汉而已，我们要到首都南京去。”戎瑞看了外国人一眼，微微一笑。 “是吗，太好了！”对面的外国人显得很愉快的样子，高兴地对身边的女伴说。“杰妮，我们有伴了，哈哈！” “怎么，两位也是去南京吗？”戎瑞展颜一笑，反问到。 “是呀，这真是太巧了！”年轻的外国女人笑起来很有职业女性的味道。“我们也要回南京呢！” “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千里姻缘一线……一线牵！”外国人笑着说，在女伴的面前卖弄了起来。不过他的中国话讲得还是不错的，看起来来在中国呆过不少时间，估计不是记者，就是外交官，或者是在中国做生意的外国商人。 “噗！……”戎瑞差点要笑喷出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不不，这位先生，你弄错了，应该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你说的，一般是指男女之间的婚姻与爱情的，呵呵！” “是吗？！……呃！……”外国人脸上一红，尴尬不已。“呃……谢谢你，先生，你纠正我的一个错误。” “呵呵，不客气，中文对你们外国人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戎瑞耸了耸肩膀，微笑着回答道。 “的确是的这样的，谢谢你没有笑话我，要不我可就无地自容了，哈哈！”这回，他说对了。“认识一下，我叫埃德加.斯诺，你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施乐，美国太阳报驻华特派记者，这位是我的助手杰妮。” “什么？！……你……你是斯诺？！”戎瑞忽然跳了起来。 第七十六章 朋友 啊！……对不起！……呃……有什么问题吗？！……一跳，倒把斯诺吓了一跳。 “噢，没什么，是我失态了，应该是我说对不起的，斯诺先生。”戎瑞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坐了下来。“是这样的，斯诺先生，燕京大学的王汝海、陈翰伯、清华大学的姚克广和北京大学的俞启威等人曾经跟我谈起过您。对您的无私帮助，他们都非常感谢，所以，我对您可是早已耳熟能详了，呵呵！” “是吗，他们以前可是我家里的常客呢，也是一些非常好的学生。”斯诺也非常高兴。“想不到这一趟西安之行能够遇见王和姚的朋友，这真是太巧了，无巧不成书呀，哈哈！” “你说的非常对，斯诺先生，您不是〈纽约日报〉的驻华记者吗？” “呵呵，这有什么，我可是自由撰稿人，报社也不过是给我记者的一个身份罢了。去年，我还是英国每日先驱报〉的驻华特派记者呢。美国太阳报的这份工作，我也只是做到这个月底的。怎么样，我是自由职业者！” “freeworker，的确是很不错的职业，中国人有句话叫做海阔天空任鸟飞，您就像是那只自由飞翔的鸟儿，斯诺先生。”戎瑞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 “呵呵，真是过奖了！呃……请教你贵姓？”斯诺笑着问道。 “啊……对不起，你看我说着就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戎瑞，北平清华大学的。”戎瑞答道。“斯诺先生，听我的朋友们说您在燕京大学新闻系讲学？” “清华很不错的高等学府……嗯……是的，我的确在燕京大学讲过课，不过不是讲学，而是当讲师，拿薪水讲课的那种，哈哈！”斯诺大笑着说。“讲学主要是为了学术目的，老实说，我当讲师主要还是为了那份薪水。” “看来，我的朋友们没有说错，您的确是一位严谨而高尚的人！”戎瑞很认真地说。 “戎……你真是夸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呵呵！”斯诺咧嘴大笑。“呃……我叫你戎，你不介意吧？” “当然可以，您比我要年长不少呢，呵呵！”戎瑞点点头，笑着说。 燕京大学的王汝海、陈翰伯、清华大学的姚克广和北京大学的俞启威等人也是北平地下党组织的秘密学生党员，也就是戎瑞在张鸿庭教授家里开会时见过那几个学生之一。一二九运动前夕，斯诺在担任新闻机构的记者同时，还兼任了北平燕京大学新闻系的讲师。斯诺为人正直豪爽，当时的一些秘密党员和进步学生们都是斯诺家的常客。斯诺在北平东城盔甲厂十三号的家，经常是学生们开会组织学生运动的会场。北平各大学的地下党员们在斯诺家里商量了一二九运动的具体步骤，并把12月9、16日两次大游行的路线、集合地点都告知了斯诺夫妇。游行前夕，斯诺夫妇把《平津10校学生自治会为抗日救国争自由宣~成英文，分送驻北平外国记者，请他们往国外发电讯，并联系驻平津的许多外国记者届时前往采访。斯诺夫妇则在游行当日和其他外国记者跟着游行队伍，认真报道了学生围攻西直门、受阻宣武门的真实情况。他给纽约《太阳报》发出了独家通讯，在这家报纸上留下了有关一二九运动的大量文字资料和照片。斯诺还建议燕大学生自治会举行过一次外国记者招待会，学生们再次向西方展示了一二-九运动的伟大意义。以致后来，斯诺还热心地帮助一些进步学生离开北平，奔赴陕北革命根据地，所以戎瑞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 “斯诺先生，您的夫人海伦怎么没有和您一起到西安呀，听我的朋友们说，她可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性哟！” “谢谢你，戎，海伦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她现在还在北平呢，因为这次我要出来一段比较长的时间，所以就没把她带出来。”斯诺见戎瑞夸她的妻子，显得非常高兴。或许这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之一吧，要是对方是中国人的话，说不定还以为你对她妻子有什么不轨的念头呢。 “斯诺先生，您这次到西安是为了采访吗？”戎瑞不经意地问道。 “采访是顺带的事情，主要是为了……” “先生！”坐在斯诺身边的助手杰妮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嗯？……呵呵，不要担心，戎是王汝海、陈翰伯和姚克广等人的真正朋友，不是吗？”斯诺愣了一下，旋即明白杰妮的意思。“要不然，戎也不可能知道他们在我家里的事情的，你说呢，戎？” 戎瑞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职业记者的眼睛就是贼精贼精的，对大多数特务的眼神还不如他们呢，何况是眼前的这位斯诺先生。像他这样一位来自所谓自由世界天堂的美国人，居然能够同情中国的红色革命，还真是个资本主义世界的异类。怪不得主席都另眼相看呢……咳！……，戎瑞端起了小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戎，你没事吧？”斯诺关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呛了一下，呵呵！”戎瑞掩饰地说到。 “戎，你不介意我用英语和你交谈吧？”斯诺用英语说到。 “当然没问题，斯诺先生，我还可以 意大利语，呵呵！”戎瑞用意大利语回答斯诺说。 “上帝！你真是太有才华了，戎。知道吗，我的母亲就是意大利后裔。”斯诺惊奇与戎瑞的语言天赋。 应该少说一个华字才对呢，呵呵！戎瑞在心底暗笑。戎瑞对自己的语言天赋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英语、日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俄语等等，至少有十来种语言他都能说得和当地人相差无几。想当年，他的语言老师都自叹不如，视戎瑞为天才少年。其实，戎瑞的那位语言老师本身就是个语言学的异类，而且在教学的时候非常严谨。这位矮胖的老先生甚至要求戎瑞对每一种语言的方言习惯细节都要时刻注意，要是弄错了，那是要挨罚的。记得有一次，这位老先生居然因为一个小小的习惯性错误，居然要打戎瑞的屁股，弄得他哭笑不得。语言上的天赋，加上一位严谨甚至苛刻的老师，让戎瑞的语言能力突飞猛进。一般不知底细的人，在和戎瑞很少会怀疑戎瑞的语言不是他的母语。上次在北平和日本人的大东亚协和银行董事铃木交谈的时候，就曾经被其误以为是鹿儿岛的同乡。 戎瑞提议用意大利语谈话，是因为相对于美国、英国、日本或者其他列强国家的人来说，在中国的意大利人要少得多了。虽然不知道斯诺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但从他谨慎的话语之中，戎瑞感觉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果然，斯诺告诉戎瑞，这一次他和助手杰妮一起到西安采访，主要是为了探路，看看有什么途径可以让他进入陕北的苏区，那里才是斯诺想要采访的真正对象。为了这个采访计划，斯诺在北平的一二九学生游行示威活动平息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了。但令斯诺遗憾的是，作为外国人想要进入陕北红色根据地，简直比登天还难，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了。但也并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斯诺凭借着职业的敏感，感觉到了西安周边的一些异常气氛，这里面一定有着某种不同寻常的事情在发生变化。因为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少帅张学良领衔的国民党西北剿总对西安学生们的抗日游行示威和集会采取了异乎寻常的克制态度，这如果没有相当级别的首脑人物的默许，是不可能的，这也许就是少帅本人的默许。 斯诺说，他这次返程实际上是要去上海。中国的文豪鲁迅先生和他有过不少的交往，斯诺想通过鲁迅先生看看能不能和陕北的红军搭上联系。实在不行的话，他想去拜访一下居住在上海的国母孙夫人，希望能借助她在中国的影响力会有一些帮助。 戎瑞点点头，这位斯诺先生果然不是一般的新闻记者，不仅有着职业记者敏锐观察力，交游还真不是一般的广泛呢。 听了斯诺说的情况，戎瑞在脑海里急速地思考着。作为一名在美国新闻界和在华西方新闻记者中颇有影响力的职业撰稿人，斯诺设想的陕北执行如果真的能够成行的话，那将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件。通过斯诺的新闻报道，不仅能够使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浴血重生之后的中国红军和陕北根据地展现的世人的面前，特别是西方国家的面前，而且能够在中国面临全面抗战的紧要关头，为红色的中国**人取得政治上的极大支持。 想到这里，戎瑞决心为这位正直的美国记者做点什么，协助他顺利地抵达陕北根据地，并完成他采访红色领导人的愿望。这无论是对党组织、红军，还是对戎瑞自己个人，都将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斯诺先生，感谢您能够对我予以极大的信任，虽然我们才刚刚贫水相逢，而且那么坦诚地对我谈及您雄心勃勃的采访计划。”戎瑞掏出一根雪茄递给坐在对面的斯诺。 “戎，朋友贵在相知。请不要忘了我是个职业记者，而且我自认为还是个相当不错的职业记者，这一点眼光还是有的。你和你的朋友们一样，一定是些非常了不起的年轻人。”斯诺接过戎瑞递过来的雪茄，习惯性地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嚯！……古巴雪茄！戎……你们都这么富有吗？！” “富有？！不不，您误会了，斯诺先生，呵呵！这完全是为了工作的需要，这是必要的道具而已，哈哈！”己身上的名贵西装。“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我们这些人还的确非常富有的！” “噢？”斯诺显然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这里。”戎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思想领域，我们永远是最富有的一群人！” “哈哈！”斯诺大笑，他明白了戎瑞的意思- 看着戎瑞和那个叫做埃德加.斯诺的外国人旁若无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坐在戎瑞身边位置上的黄宜川感到惊讶不已。黄宜川也是能说一点英文的，虽然不怎么流利，多少还能听懂一些。但除了开头的一句，他却不知道戎瑞现在和那个外国人说的是什么语言了，反正讲的根本就不是英文。听原先北平市地下工委特别小分队的几个队员说，戎主任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在北平的时候，还曾经把小日本都唬得一楞一楞的。黄宜川来到物流中心之后，原本是对戎瑞这样极其年轻的首长还是很有疑问的，不过 历了“城市花园”的成功之后，这种疑问早就没有了宜川只想知道，戎瑞主任满脑子的知识到底是从那里来的，就是那娘胎里开始学，都不够时间呀。 特别是这一次京沪杭之行，黄宜川只是知道行动计划的目的，至于如何实施，他可是心里面一点儿底都没有。黄宜川的年纪虽然不大，但与戎瑞比起来，却也大了五六岁。但黄宜川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整个物流中心对戎瑞主任都有着一股几乎是盲目的崇信，连他自己也觉有这种思想。就拿这次行动来说吧，物流中心知情的几个主要干部，即使提出意见，也只是针对安全问题，完全没有提到对计划的实施能否成功的质疑。 在黄宜川的眼里，戎瑞主任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往往一句不经意的话，都能让人思考好长一段时间，因为他的话总能够点到问题的关键之处。有时候是之处干部战士们存在薄弱问题，有时是对大家的鼓舞和激励，更多的时候，他的意见总能够使工作的效果达到极大的提升。物流中心的组建短短的时间里，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无论干部战士，都为自己是其中的一员而感到非常自豪。虽然因为纪律的严格约束，大家并不能把这种自豪感表现出来，更不能对外人讲，但每个人的内心都被这种无形之中的自豪激励着- “那么，再见了，亲爱的朋友，我期待着你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这几天的火车，斯诺和戎瑞一直在畅谈着，身边的黄宜川反而被冷落了。两人谈的话题几乎无所不包，从中国精美的丝绸到疯狂的美国牛仔，从华北的紧张局势到底特律的大罢工，从高傲的蒋介石谈到歇斯底里的希特勒，从苦难的犹太人谈到中国默默忍受着欺压的老百姓，又从中国的四大发明谈到如今的军火工业。两人时而大笑，时而愁眉苦脸，时而又争论不休。整个车厢里的人都像看活报剧一样地看着他们两人的表演，可惜什么也没听懂。这一路下来，两人所谈的话，假如能够成重的话，得按吨来计算，戎瑞估计都能装满一个车皮了。经过这一路的畅谈，两人竟然惺惺相惜起来，斯诺对戎瑞的广博学识钦佩不已，而戎瑞则对斯诺的正直和独特的视角颇为钦佩。当然相互之间的意见相左也是有的，不过，尽管有争议，但火车上结下的友谊却越来越深厚起来。 “再见，斯诺，相信不久之后，我们一定会再相聚的。等到了目的地，我请你吃香喷喷的风味烤羊肉，尝尝我的手艺如何，哈哈！”戎瑞对斯诺一语双关地说道。戎瑞原本出于尊敬称呼其斯诺先生的，哪知道他居然不接受，说朋友之间就应该直呼其名的。 斯诺和他的助手要去上海，而戎瑞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南京，所以两人约定了联络的方法和时间。斯诺的确非常高兴，竟然在火车上认识了戎瑞这样的年轻人，而且竟然还是燕京大学的王汝海、陈翰伯、清华大学的姚克广和北京大学的俞启威等人的朋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废全功夫，这是他从戎瑞那里学来的另一句中国成语。 戎瑞到南京的主要目的是寻访技术人才，包括军工、机械、工程、化学等“发电机”计划所涉及的专业技术。之所以选定在南京，因为作为首都，南京有它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那就是高等学府和研究部门众多。当然这只是在中国境内而言，相比于世界列强，这所谓的众多就显得有些可怜兮兮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国就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只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罢了。国家的衰弱，不经让普通老百姓受尽了苦难，就是高级知识分子的才能也被生生扼杀了。要说中国在三十年代的这些年，已经算是推翻满清之后经济发展最好的时期之一了。公平看待这几年，除了打仗太烂以外，在列强步步紧逼的环境之下，能够让经济有所好转，不能不说蒋某人多少还是有些才能的，只可惜他谋的不是全体中国人的利益。所以，尽管这个委员长当得相当不容易，还是照样赢得骂声一片，不仅是众多军阀的骂声，也包括老百姓的骂声。 “老板，咱们现在干什么，是不是先找到金陵饭店先住下？”出了火车站，黄宜川向戎瑞问道。这会儿，他正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有些发愣呢，按警卫员们的说法，这是首长的老毛病又来了。 “小黄，咱们今天的节目是逛街，呵呵，到了南京这个六朝古都，岂能不好好看看着花花世界，将来，这些地方可都是我们的，走！”戎瑞向黄宜川和跟在后面的警卫员们挥了挥手，当先潇洒地朝街上走去。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风四飘流……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是要问一个明白，还是要装作糊涂，知多知少难知足……看似个鸳蝴蝶，不应该的年代，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花花世界，鸳鸯蝴蝶，在人间已是癫，何苦要上青天，不如温柔同眠……” 第七十七章 麻烦来了 瑞当先一人沿着南京最繁华的大街慢慢闲逛着，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儿又拉住路边的行人问这问那。戎瑞的神情看起来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复杂心绪，既为金陵的繁华感叹不已，又有莫名其妙的唏嘘。黄宜川看不出戎瑞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跟在他的身旁，倒真的很想一个富家子弟的跟班模样。而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则提着三个大行李箱，跟在戎瑞和黄宜川的后面。好在随身携带的银元早已在西安的时候就在银行兑换了美元和法币，要不然他们三个还真提不动的。 看得出，作为首都城市，南京的繁华是不言而喻的，丝毫也不会比纸醉金迷的大上海有任何逊色，只是两者的风格不同罢了。上海是国际性的东方都市，都市的喧嚣味道十足，而南京则更多的体现了江南的韵味。这里丝毫没有陕北的硝烟气味，更没有北平那种到处弥漫的紧张气氛。宽敝的马路街道，并不太高的大楼，甚至大街上的绿化都是透露着江南的秀气，这是一座非常适合人们生活的城市。从大街上行人的衣着言行上就可以看出，这里的人们非常悠闲，处处都显示着时尚的味道。南京的繁华街市店铺众多，高档的舶来品商店比比皆是，新式的百货商店街上就有许多家，有几家甚至规模还不小。但也少不了秉承中国传统的商铺，售卖高档滋补品和中药的药店和中式酒楼依然顾客盈门。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风四飘流……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是要问一个明白，还是要装作糊涂，知多知少难知足……看似个鸳蝴蝶，不应该的年代，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花花世界，鸳鸯蝴蝶，在人间已是癫，何苦要上青天，不如温柔同眠……” 戎瑞一边慢慢地打量着大街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嘴里面哼着歌曲，加上十足的派头，在别人的眼里，像极了某个巨富公子或者高官子弟。不少迎面而来的时尚少女们不时偷偷好奇地打量着戎瑞，待碰到戎瑞的目光时，又红着脸赶紧避了开去。戎瑞倒没有什么，微微一笑又欣赏起南京的街景来了。 除了观察四周的环境，小心地保护着戎瑞的安全之外，黄宜川也在细心地观察着戎瑞这位比自己年轻的首长。按现在人的目光，戎瑞说不上长得英俊，但若是仔细观察，在他的身上却有着一种与不同的气质。到底是什么样的气质，黄宜川说不上来，这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军人的坚毅、学者的儒雅、商人的精明又或者是其他，似有似无，平添了一分神秘。 忽然，黄宜川惊异地发现，戎瑞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这是黄宜川第一次在戎瑞的脸上发现这种普通人的感**彩，似乎是失去亲人的痛苦与悲愤，又带着几丝对仇敌的无限恨意。待黄宜川要仔细看时，才发现戎瑞的脸上已经瞬间恢复先前的悠闲神色。 戎瑞一行人准备入住的金陵饭店，就在前面的街角处。金陵饭店虽不是南京最高档的饭店，但无论其设施还是名气丝毫也不亚于比它高档的几个饭店，因而在南京也是富贵云集的地方。金陵饭店的门童没有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不下几百上千，看人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独特经验。戎瑞一行人虽然并没有像其他富贵客人那样乘坐高档的轿车而来，门童却一眼就认定并非是凡人。要知道，金陵饭店入住一晚的费用足足抵得上普通人一个月的薪水了，没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舍得拿钱往销金窟里面砸的。门童虽然没有看清戎瑞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客人，但他身边的几个人却明显是跟班的样子。 “先生，您里面请！”门童的脸上堆起了职业性的笑容。 “嗯！”戎瑞的嘴里面叼着雪茄，嗯了一声。 而戎瑞身边的黄宜川没有让门童开门，而是自己抢先一步，拉开了金陵饭店镶铜的玻璃门。戎瑞也不看门童，带着三个警卫员径自走了进去。待戎瑞几个人进去了，黄宜川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崭新的法币，塞在门童的手里。这是临行前戎瑞特意交待的，这一趟京沪杭之行，就是要显示出似有似无的派头。否则，谁还愿意跟陌生的穷酸打招呼呀。毕竟戎瑞一行人从来没有和这一带的军火商或者客们打过交道，在一定的范围内稍稍引人注目一些，是很有好处的。戎瑞说的，黄宜川和警卫员们都没有什么意见，唯首长马首是瞻嘛。但对这派的带来的消费，黄宜川和警卫员们一样心疼，刚才递给门童的消费，一出手就是五块钱呀。黄宜川以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付过消费，可从来也没有超过一块钱。这年头，一块钱就可以让普通人的三口之家过上一两天的，更别说是在农村了。再说了，这钱可是党组织的钱呀，宝贵着呢。黄宜川知道前次“城市花园”行动 物流中心也得了不少的好处，至于到底留多少就不知是再多，也不能这么花呀。 “老板，您先到那边休息一下，我去办理入住手续。”黄宜川恭谨地对戎瑞说。 “嗯！小黄，要舍得花钱，不然套不住大狼呀，呵呵！”戎瑞点了点头，又轻轻地对黄宜川说。他对黄宜川的吝啬已经领教不少了，还真不放心这家伙，得不定他就会只要两个最便宜的房间，这样的话戏就演砸了。 “是……老板！……”黄宜川很无奈地应到。 金陵饭店的大堂很气派，空间也很大，一楼靠右边的位置就是大堂吧。从大堂吧的窗户像外，就是金陵饭店的花园了，环境极好。戎瑞一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在这种场合，他比较喜欢清静。 “先生，请问您喝点什么？”服务生很殷勤。 “一杯曼特宁。”戎瑞满意地点头道。 “好的，您请稍等！” 多么熟悉的环境呀，虽然有那么一点异样的感觉，但这并不影响戎瑞此刻的心情。大堂吧里面的客人并不是太多，也很安静，这大概和这里的人自持身份有关吧，戎瑞心想。大堂吧里面什么样的客人都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大腹便便的富商，衣着时尚的青年男女，制服笔挺的军官。戎瑞暗自笑了笑，别看这些人文明斯文，谁知道肚子里面是什么样的货色呢。 离戎瑞不远的座位上，一位年轻的上尉军官引起了戎瑞的注意。上尉军官的年纪很轻，和戎瑞差不多，顶多二十多一点。看上去，上尉军官有着很好的家世，因为此人的举止文雅大方，像是经常出入社交场合的样子。这并非是戎瑞注意他的原因，这年头，只要有很好的家世，像他这样的人，在军队里面弄个少校当当也是决不会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在这位上尉军官的身上，戎瑞奇怪地发现了一种很少见的气质，这种气质是不会出现在普通富家子弟身上的。因为这种气质是与神俱来的，和家境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一种非常自然流露出来的傲气，或者说是一种王者之气。当然了，这种气质并非是这位上尉军官自有的，而是伴随着所处的环境而自然养成的。也就是说，这位上尉军官经常出入军政大员的身边，这一点，戎瑞还是非常有把握的。莫非此人是现今某位军政大员的副官、秘书或者儿子不成，戎瑞很自然地瞄了他一眼。 上尉军官的身材看起来比较高大，至少也在一米七八以上，一身笔挺的军服穿在身上显得英俊不凡，肯定是淑女们追逐的对象。要说着国民党中央军的军服，还是这两年才换装的，据说是请了德国人做的顾问。看穿在上尉军官身上的样子，戎瑞倒认为还真不错，简单大方，也很能够显示军人的气质，但就是多了一份少见的儒气，这大概跟蒋介石这位最高当局的爱好有关吧。 在上尉军官的对面还有一个身材相对矮小一些的年轻人，因为背对着的原因，戎瑞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但此人也很有特点，穿着时尚高档不说，连说话的用词和语气都是非常时髦的。和上尉军官斯文大方的举止不同，这位年轻人看起来却是一个生性好动率性的主，说话和轻轻的笑声还似乎有点女性化。戎瑞心里猜想，上尉军官对面的这位肯定是被家里面宠惯了，天生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而且只认死理。这种人要是生在普通人家还好，但要是长在豪门巨富或者军政大员的家里，那就麻烦了，得不定什么时候会给你若些什么麻烦。要是跟这种人交往，最好还是保持一点适当的距离为妙。若是个小女人，那就得敬而远之上，而且千万不能得罪了她，否则你的麻烦就来了。 “我偏不，凭什么要把这种人介绍给我，我最讨厌这种吃狗屎的货色了，别以为人模人样的，我就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了！” “你说话文明一点，都这么大了，还是这样！”上尉军官笑了笑说。 “我就这样，表哥又不是不知道，哈哈！”小个子年轻人也笑了。“我说不行就不行，姨妈介绍的也不行！姨妈也真是的，平时多我挺好的，怎么……” “呵呵，不行就拉倒嘛，哪里来的那么多牢骚，我妈这不是为你好吗！”上尉军官挥了挥手说道。上尉军官忽然注意对面不远位置上的戎瑞正在注意他，他很有礼貌地朝对方点点头，对面的戎瑞也回了一个微笑。 “表哥，你跟谁打招呼呀？”小个子年轻人注意到了上尉军官的举动。 “哦，对面的那位先生。”上尉军官指了指他身后不远位置上的戎瑞。 “哦……你认识他吗，谁呀？”小个子年轻人转身看了看戎瑞，朝他表哥问道。 “呵呵，不认识呢，我哪像你一样那么多狐朋狗友的。”上尉军官摇摇头。 “喂！表哥，你怎么这么说我呀？！ 子年轻人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满。“若不是平时我就i些，哼哼！……再说了，我和他们也只是平时出去玩比较多一些嘛，怎么就成了狐朋狗友了，就你假斯文？！” “呵呵！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上尉军官显然很清楚他的表弟的性格，所以并没有不介意。 “哼哼！我难道说错啦，告诉你，斯文是要明摆着吃亏的！”小个子显然不服气。“大表哥不就是一个例子，都让伯父送到苏俄去学习狗屁军事去了，这倒好，到现在还不知道生死呢！” “你懂什么，父亲那是为了栽培他，才送他去到苏俄去的。” “是么？……这我倒不知道，哼哼！……”小个子年轻人听了上尉军官的话，愣了一下，嘴里面却没有一点服气的意思。“表哥，前几天，我跟父亲说了，要他把几个公司给我玩玩，嘻嘻！” “玩玩？！”上尉军官吓了一跳，刚喝进去的茶水差点没噎着自己。“这么大的公司也是你可以随便玩玩的，你在外面惹的祸还不够吗？” “哼！还说自己什么都懂，连姨妈都说我天生是个经商的材料呢，嘻嘻！” “我妈说的，那倒是表哥看走眼了，我妈看人一向很准的。”上尉军官显然有些吃惊。 “不知道吧，哼哼！”小个子年轻人得意地说。“这件事情，姨妈也是同意的。” 戎瑞一边喝着散发出浓郁香味的曼特宁咖啡，一边饶有兴致地听着前面哥俩的对话。显然可以听得出来，这两人的家世非富即贵，而且不是一般的实力，一个随随便便就可以弄出几个大公司来，另一个则是送子弟赴苏俄学习军事，这都是一般的世家很难做得到的。戎瑞暗暗在心里面搜索着，猜想这两人的来历。忽然，戎瑞的心里一跳，手上的雪茄也微微抖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戎瑞又抬头仔细地打量着不远处的上尉军官，暗暗点头，自己的猜想应该不会错了，就是不知道上尉军官对面的那个是谁，应该也是他们这些家族的另外两个某位成员吧。可到底是哪一家的呢，这些家族哪一家都是富可敌国的，随手办几个大公司那还不是都跟吃饭一样方便。 上尉军官显然也在注意戎瑞这边，见到戎瑞又在打量他，所以再次很有绅士风度地向戎瑞微微一点头。 “喂！表哥……我在跟你说话呢，你理那个小子干什么？！”小个子年轻人很是不满地说。 “什么小子，令俊，你在外面什么时候能学会礼貌一些呀。”上尉军官瞪了他的表弟一眼。 “你管我，连姨妈都不管我呢，哼！……我偏不！”上尉军官表弟的性格还真是个异类。 “你？！……唉！……好好，我不说你行了吧！……”上尉军官无奈地摇摇头。 “哈哈！”小个子的表弟大笑起来。“不管最好，嘻嘻！在家里我就和你最好了，你这次要到西安去任职，我们难得出来喝喝咖啡的。我这就把那小子赶走，省得你这个假斯文人老是被那小子分心！” “唉！……你干什么去？！……” 上尉军官一把没拉住他的表弟，他已经闯到了戎瑞的座位前面。戎瑞也没想到上尉军官的这位表弟居然说干就干，这回终于看清了这位异类表弟的相貌。此人年纪和他的表哥差不多，只是身材比较矮小，敦敦实实的样子。一身时尚的装束打扮，但总觉得有点像是女人味，对，就是女人味，天哪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那位二公子吧！麻烦还真是来了，戎瑞觉得自己的脑袋忽然有点大了起来。 “你是谁？”这位二公子的语气虽然没有什么，平平淡淡的，但看戎瑞的眼神却是冷冰冰的。 嘿嘿，难道还真怕了你这位孔家二公子不成，戎瑞笑了。他一看这位孔二公子的神情，就知道他这是要没事找事呢。戎瑞当然不想惹麻烦，但麻烦来了，他却一点都没有在乎的意思。 “想必是大名鼎鼎的孔二公子咯？”戎瑞笑着站了起来，被别人俯视毕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特别是在这种不屑的表情注视下。 “什么……嗯？……你认识我？！……”孔二公子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戎瑞不仅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倒问起自己来了，而且知道自己还居然满不在乎的样子。 “呵呵！说实话不认识，是猜的！”戎瑞微微一笑，又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往孔二公子面前一递。 “猜的？！”孔二公子满不在乎地伸手从烟盒里面取了一支雪茄，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嗯……五支装的高档货……应该是古巴的……不错！……咦？……你知道我就不怕我吗？” “怕你，为什么？”戎瑞收起雪茄烟盒，装作一愣的样子。 第七十八章 你没发烧吧 为什么？！……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哈哈哈！………算你有种！……”孔二公子大笑起来。 孔二公子这一笑，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孔二公子的表哥上尉军官以及刚刚看到这一幕的黄宜川等人，连戎瑞也暗暗把心放了下来。从孔二公子的笑声里面，戎瑞听得出来，那是一种很开心的笑声，先前的敌意一扫而空。上尉军官则是为孔二公子少惹了一件麻烦而庆幸，他的这个表弟一直以来都是家族的惹事精，就因为家里的长辈们都宠着他，加上他自己天生的倔强叛逆性格，实在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叫什么名字？”孔二公子只管自己坐了下来，还摆了一个很潇洒的poss。 “我的名字叫戎瑞，没想到刚到南京就遇见了孔二公子，呵呵！”戎瑞也不在意，跟着坐了下来。“那位上尉军官是二公子的表哥吧，何不也请他过来一起坐坐，认识一下？” “戎瑞？！……没听说过……嗯……雪茄很好，看你年纪轻轻的，很有钱嘛！”孔二公子看起来对抽雪茄很在行。“甭理他，我那个表哥烦死了……假斯文……哈哈！……” “假斯文，怎么会呢？我看你的表哥对你很好呀。”戎瑞微微一笑。 “嗯……这倒不假。除了姨妈，就他是真地对我好。”孔二公子潇洒地挥了挥手中的雪茄。“要不然，我才懒得理他这种假斯文相呢……嘻嘻！……” “呵呵！你这假小子，怎么老是说我假斯文，我哪里得罪你了不成？”孔二公子的表哥，上尉军官刚好走了过来，一听他的话就乐了。 “还需要得罪吗，就你这假斯文相。看着都烦了，嘻嘻！”即使在外人的面前，孔二公子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贵表弟果真是个真性人，看得出来，其实他对长官也是很好的。”戎瑞这时候已经基本上确定了眼前两位哥俩的身份，自然不会让他们的谈话有什么尴尬地事情发生。这对他的打算也没有什么好处的。 “听见没有，别人都知道我对你很好的，哼哼！”孔二公子示威似的挥了挥雪茄。 “不知先生……”上尉军官微笑着耸耸肩邦，又看了看戎瑞问道。 “你看又来了不是？”孔二公子还想不依不饶似的。 “戎瑞，美国洛杉矶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公司董事经理，很荣幸能够见到二公子。”戎瑞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绍道。 “呵呵，我先前还以为你也是哪家地公子呢，你是从美国来的？”上尉军官笑呵呵地说。看得出这位上尉军官的生性还是比较和气的，怪不得能和孔二公子这样的惹事精相处得不错。 “不不，我只是在美国经商罢了。”戎瑞也笑着说道。“我是奉天人。家乡被小日本占了以后，我家就搬到美国洛杉矶去了。这次回来。是想看看国内有什么商业上的机会。” 说起东北被小日本霸占了，戎瑞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这一点被两个精明的二公子看在了眼里。戎瑞所说的美国洛杉矶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公司倒并非是杜撰地，事实上果真有这么一个进出口贸易公司。这次京沪杭之行前，戎瑞向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陈主任提出建立一个掩护公司地时候，陈主任笑了笑，问他需要什么样的公司作掩护。戎瑞说最好是在国外注册地公司，这样在行事上会比较方便一些。陈主任点点头，想了想之后，随手在纸上写下了英国、美国和香港三个地方让他选择。戎瑞毫不犹豫地选了美国。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他还要有另外的用处。陈主任待戎瑞选定之后。又写了洛杉矾、旧金山、西雅图三个美国城市让戎瑞选择。见戎瑞想都不想便选了洛杉矶，陈主任没有说什么，他叫过机要秘书，让他去档案室取来了一个密封的信封交给戎瑞。 这个密封的信封里面，就是美国洛杉矶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公司的全部资料。克林福兰公司实际上是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在美国秘密注册的众多公司之一，现在还没有被使用过。戎瑞没有问更多的详细情况，想要了解地事情都在信封里面装着了。戎瑞知道刚才陈主任小心翼翼的样子，并非是不信任地缘故，而是出于保密工作的需要，换了是他自己，戎瑞也会这么做的。 戎瑞对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是十分敬佩的，在这样艰难的时刻，居然还有这样的秘密安排。戎瑞心里猜想，这些在国外的公司，或许有的是通过秘密途径买下的，有的是通过同情革命的华侨或者地下人员秘密注册的。这些公司应该还维持着正常的经营，否则就意义不大了。除了这些掩护性的公司，应该还有许多秘密的经营性公司吧，陈主任果然是生财有道，这财神的名头看来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和陈主任主持的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相比，戎瑞觉得自己的物流中心现在还只是连坑蒙带拐骗而已，说起来主要还是运气比较好罢了。 “戎瑞现在是我的朋友了！”孔二公子吸了一口雪茄，忽然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咦？……你刚才不是还说要把人家赶走的吗？……”上尉军官笑吟吟地对孔二公子说道。 “切！……刚才是刚才，我们这不已经认识了嘛，这家伙跟那个风流的少帅是同乡。”孔二公子一点都不在乎表哥的取笑。“知道不，这个戎瑞知道是我居然还不怕我，还问我为 …哈哈！……姑奶……我就喜欢跟直爽的人交朋友！ “这是戎瑞的荣幸！”戎瑞笑了。 “又来了，哎，我跟你说，你要是也像表哥一样酸不溜球的，我可真的把你扔出去了！”孔二公子有些不满地说了一句。“一个已经够呛了，两个假斯文还不烦死了！” “哈哈！”戎瑞和上尉军官对视了一眼，一齐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哈哈！……咯咯！……”尽管孔二公子一直在装作一副直爽公子的模样，但这一开心就露了馅了。“我表哥，当今的二公子，哼哼，这下要吓着你了？！” “呵呵！我又不是吓大的，两位二公子。”戎瑞毫不在意地说。 “要你说，人家早就认出我了。”上尉军官笑了笑，又摇摇头。 上尉军官说得没错，戎瑞确实已经完全认出他们两个了。这两位二公子恐怕是当今中国大名鼎鼎的公子爷了，不，孔二公子应该是能算是假公子。孔二公子名叫孔令俊，是四大家族孔家的三小姐，大名鼎鼎的“小开”孔令凯的妹妹。据说这位孔家二小姐天生就不喜欢做女人，整天一副男子打扮，到处惹事生非。因为是孔家的小姐，加上家族的势力，谁也惹不起她，连家族的长辈对她也没有办法，只好由得她胡闹。不过，她似乎只是天生好动而已。本性倒不是太坏。而孔二公子地表哥就是最高当局的二公子蒋纬国了，除了显赫的背景之外，此人也颇有些传奇色彩。蒋纬国传说似乎并非是蒋介石的亲生儿子，而是国民党大佬戴季陶的私生子，奇怪的是蒋介石却对蒋纬国极好，并没有因为此事对他有什么冷落。戴季陶是蒋介石的至交好友，两人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关系就极好。而且戴季陶还曾经参与过**地创建工作，可惜是后来却成了**的强硬分子。 戎瑞今天能金陵饭店的大堂里面碰到这两位显赫人物。其实纯属巧合。蒋纬国和孔二公子原本不是要到这里来喝咖啡的，他们的家族富得流油，黄金做马桶恐怕也不是难事，自然不会缺什么咖啡了。蒋纬国刚刚被任命到胡宗南的部队里任职，过些天就要去上任了。平时在家族里面，这位骄横地孔二公子和蒋纬国的关系最好。孔二公子今天刚刚在家里受了气。是拉了蒋纬国跑出来散心的。蒋纬国在车上的时候大概是说了孔二公子什么，惹得她大发雌威。无奈之下，只好把她就近拉到这里来，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慰下来。 “戎先生的公司都做些什么生意呀？”蒋纬国对生意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平时在家也从不管。不过既然认识了这个戎瑞，总是要问问的，也不能随便让父亲的手下们去暗地里查人家吧，否则以后还怎么交朋友了。 “对，戎瑞你快说说！”孔二公子来了兴致，她最近对做生意的事情特别感兴趣。 “噢。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只是做一些奢侈品地进出口生意。本钱不够呀。”戎瑞很随意地说道。 “本钱小，切！得了吧。能抽这种雪茄的，还本钱小，谁信呀！”孔二公子指了指手里地雪茄，不满地说。 “呵呵！小鬼子霸占东北的时候，因为时间来不及，家里地财产大多都扔下了，没能及时变卖带出来，再说了。谁敢买呀！”笑，对两人解释说。“以前在家的时候抽这种雪茄都习惯了。呵呵！” “你***，家都被小鬼子占了，竟然比我还会享受！”孔二公子嘀咕了一声。 “令俊，说了多少次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懂规矩了？！”蒋纬国转头轻轻地训斥了孔二公子一句。 “得了，我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孔二公子不在意地说。 “二公子，没事！既然二公子说我是朋友，你奶奶或者我奶奶都一样！”戎瑞的话听起来有点打蛇随棍上的味道，不过平白被孔二公子说了一句自然是要还回来的，这一点，戎瑞是决不肯吃亏的。 “好，爽快！”孔二公子高兴地说。“最近我也要做生意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伙呀？” 戎瑞一愣，这位孔二公子的生性还真是不一般呀，嘿嘿，怎么刚刚认识就要跟人合伙做生意了。孔二公子地提议倒是很有吸引力的，不过，戎瑞还没有想过这回事，眼下他只是想结交这两位显赫人物罢了。 “不！”戎瑞一口就否决了孔二公子刚刚兴起地念头。 “什么？！”孔二公子和她的表哥蒋纬国同时一愣。 眼前的这位戎瑞竟然拒绝了孔二公子的提议，简直不可思议，别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放眼南京，京沪杭一带，甚至是整个中国的地面上，孔家的二小姐说要跟谁合伙做生意，恐怕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这个戎瑞竟然当着孔、蒋两家二公子的面，说起不来了，但看看戎瑞又不像是白痴的样子。孔二公子愕然之下，伸手在戎瑞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干什么？！”戎瑞没想到孔二公子会有这样的举动。 “不是，我是……我说，你没发烧吧？”孔二公子瞪着眼睛问道。 “什么呀，二公子，呵呵！”戎瑞笑了起来。“你想呀，你二公子家是什么背景，无论什么人，拿脚趾头想都应该知道的。咱们合伙做生意，好是好了，可我实在不像惹上什么政治的。” 听了戎瑞的解释，孔二公子和蒋纬国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觉得眼前瑞简直是个异 |i公子虽觉得不可思议，却也喜欢戎瑞的直爽。而蒋纬国更多的则是放下心来，这个戎瑞还是值得结交的对象，当然了，至于他说的是不是真实想法，那得以后慢慢了解。不过，既然敢于当着自己和孔令俊的面，拒绝这样的事情，此人将来也必是不凡的人物。 “戎先生，那边的几位是你的人吧？”蒋纬国转移了话题，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黄宜川和戎瑞的警卫员们。 “嗯？……噢，是啊，是我的随从和三个保镖。二公子是知道的，现在的世面上，虽说比前几年要好多了，但还是小心为妙，呵呵！” 戎瑞的话表面上是解释手下的事情，却在暗地里捧了蒋纬国的父亲一把。其实戎瑞也没有说虚话，还是比较实事求是的。这几年也确实如戎瑞所说，国内的经济比以前好上一些，蒋介石已经逐步稳固了自己的政权。各地的军阀势力虽然根深蒂固，但江南一带的一些土匪或者土豪劣绅，要么归附了蒋家王朝，要么被剿灭得差不多了。 “谢谢，我父亲要是听到你的话，会很高兴的。”蒋纬国点点头，对戎瑞微微一笑。他也不傻，从小在家族的熏陶之下，什么样的话听不出来。 “呵呵，二公子，我这也是实事求是嘛。”戎瑞笑着答道。 “你们两个说什么呀？……戎瑞你一会儿这个二公子。一会有哪个二公子，到底是跟谁说话呀？”孔二公子地意见还不是一般的大。 “谁叫你们两位都是二公子呀，呵呵！”戎瑞大笑。 “切！” “汉书云，修学好古，实事求是。后儒之自遁于虚，而争是非于不可究诘之境也。岂河间献王竟逆料而知之乎。我朝儒者，束身修行，好古敏求。不立门户，不涉二氏，似有合于实事求是之教。戎兄，好见识！”蒋纬国点点头，笑道。 “此句应是出自阮元的〈研经室三集〉，想不到二公子的国学造诣颇深呀！”戎瑞注意到蒋纬国对自己的称呼有了变化。 “两个穷酸。可恶！” “穷酸？……你这话可就说错咯，哈哈！……哈哈！……”- 孔二公子和戎瑞分手的时候，撂下了一句话，她要跟戎瑞合伙的事情由不得同意不同意，这件事情等她接管了家族的几个公司之后再说。戎瑞被孔二公子死缠着没办法，只好把洛杉矶克林福兰公司地地址告诉了她。戎瑞总不能对她说，我的“公司”在延安吧。不过，戎瑞也告诉孔二公子和蒋纬国，自己在国内还会呆上一段相当的时间。克林福兰公司假如真的收到他们的信息的话，一定会有办法把信息传递到戎瑞手里地。只是时间上可能会少迟许多，但戎瑞暂时还管不了那么多。 和蒋纬国、孔二公子结交的事情。戎瑞没有告诉黄宜川和几个警卫员们，他无法确定这些人能否沉得住气。要是他们一时火上心头。找机会做了两位二公子也说不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戎瑞还想好好地留着这一层关系呢，说不定以后会派上大用场的。 根据南京市地下党通过红军总军事情报部传来的名单，戎瑞所需要的技术人才主要集中在几个大专院校里面，而其他国民党的研究机构，融瑞并没有考虑，那太危险了。宋三一教授就是戎瑞需要的技术专家之一，也是最年轻的教授。今年才三十几岁，他现在就在国立中央大学机械工程系任教。有关宋三一教授的资料上说。他是美国麻省理工大学的机械工程博士，还在伯克莱大学主修过工程设计。宋三一教授在三年前回到了中国，被中央大学相中聘为教授。南京市地下党地工作非常令戎瑞满意，有关宋三一教授的情况几乎全部清清楚楚，他工作、家庭以及个人爱好等等全在资料上。 戎瑞决定先抓重点人物，目标就是中央大学。在这所大学里面，不仅仅有宋三一教授，还有其他四个戎瑞需要地专家人才。黄宜川满腹的疑问，但他并没有想戎瑞提出什么异议。虽说这次来南京，戎瑞已经说得很清楚，是冲着人才来地。可是戎瑞却没有如何说服这些专家到苏区去的计划，甚至连一个绑架的计划也没有。 戎瑞似乎对国立中央大学比较熟悉的样子，难道他以前来过这里，或者曾经在这里念过书吗。跟在戎瑞身边的黄宜川心里面有太多的疑问，却愣是门在了肚子里没有问出来，这或许也正是戎瑞看中他并让他担任情报处长的缘故吧。 “老板……”管凤凤跟着戎瑞在校园里转了一大圈，才憋出半句话来。 “什么事，凤凤？”戎瑞见管凤凤欲语还休的样子，便应到。 “等我们……等……了.哎……就是您说过地那以后……我能来这里念书吗？”原来管凤凤还在想着戎瑞曾经和警卫员们说过的上学地事情呢。 “哦！”戎瑞明白了管凤凤的意思。“呵呵，那可说不定，将来大学多着呢……嗯？！……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戎瑞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面的教学楼门口闪了一下，便进去了。戎瑞的心头一跳，那不是……她怎么会在这里的？！……她不是在北平吗？戎瑞来不及多想，撂下一句话，便朝那座教学楼跑去。 第七十九章 说谎就是你的不对咯 报告大队长，第一中队第四小队完成七号目标全部清击毙土匪共计二十一名，没有俘虏，缴获各式枪支十一支，另有两支已经损坏无法修复，缴获银元2190块，法c，37件，其他物资若干，我小队轻伤一人，报告完毕！” “怎么搞的，小小的七号目标，竟然还伤了一个战士。前天剿灭的五号目标土匪更多一些，一小队就没有任何伤亡，你这小队长是怎么当的！”毛勇一听战士负伤了，火气就上来了。“回头，把战斗报告交上来。我看你在政委那里怎么交代？！” 自从划编到物流中心之后，毛勇对干部战士们的战斗情况也越来越变得苛刻了起来。剿灭二十几个土匪，只有个把战士负轻伤，这种事情要是在以前，说不定毛勇会给这个小队记上一功。可现在他却对战士负伤的事情大为不满，因为常云飞政委在布置任务的时候交代得清清楚楚，要是出现战士伤亡的话，那就等戎主任回来挨训吧。毛勇心里非常明白，戎瑞主任对红箭大队乃至整个物流中心的每一个干部战士都很看重。真要是出现战士牺牲的事情，毛勇和红箭大队的主要干部们就不好交代了，说不定他这个大队长就得当到头了。 自从戎瑞和黄宜川等人远赴京沪杭之后，红箭大队掀起了一股练兵的热潮。在经过周副主席的同意之后，红军总情报部李部长给红箭大队下达了一个剿匪的命令。此时，红军在陕北地区的势力日益得到了巩固，但一些新开辟的地区，依然是土匪横行。由于土匪们大多是当地人，对地形又熟悉，这让负责清剿的红军部队非常头疼。每一次不是见到土匪们的影子，就是一沾手就被狡猾的土匪们给溜了。这些土匪们还经常偷袭村庄，甚至袭击小股红军部队，也造成许多红军干部战士的伤亡。特别是近期一段时间，土匪们的活动日益猖狂了起来，这种情况让李部长想起了戎瑞的红箭大队。 这次剿匪主要是在陕甘交界的地区进行的，这一带地形复杂，土匪众多，非常适合红箭大队的作战，也是很好的练兵场所。每一个土匪窝点都经过王小二的侦搜中队仔细的侦查，土匪的活动规律、窝点、人数、武器以及周边的地形等等，都要详细地向大队部报告，由不得一点差池。所以常云飞政委、毛勇大队长和崔凯克教导员对红箭大队的练兵作战行动还是比较放心的，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战士们的意外伤亡情况。不过，毛勇生气也是有理由的，在敌明我暗的情况下，对土匪窝点发起的突然攻击，应当是有十足把握的。常云飞政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染上了戎瑞主任的办事习惯，任何一个战斗失误都非要揪住不放。不仅行动的指挥员要受训斥，还要详细写出战斗报告，总结失误的原因以及今后改进的方法与措施等等，连战场的地形图和战斗示意图都要尽量画出来。这原本是一个很好的制度，但却苦了几个不识字的小队长们，于是红箭大队一些能识文断字的机灵一些的战士顿时成了香馍馍，各个小队都争着要。战斗报告做得好的单位，还可以因此而得到嘉奖，这也是一线指挥员们以后提干升级的依据之一。这种战斗报告要力求详细，语言描述准确，戎瑞把这当作了宝贝，每一份都严令要编号归档，平时的时候还要拿出来作为学习的生动材料。 剿匪练兵的行动才刚刚开展了几天时间，红箭大队就取得了极大的战果。在有心算无心，有备而击之下，已经有八股土匪被剿灭了，消灭了两百四十几个土匪，枪支弹药和金银财物也缴获了不少。战果当然是报到李部长的手里了，而缴获的金银财务则立刻由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干部们接收了。 缴获的枪支弹药除了自己留一部分之外，全部移交给了当地或周围的驻军部队。虽然这半年以来，红军的状况大有改善，但这也仅仅是部署在国民党势力交界处的一线部队而言。陕北根据地后方的驻军依然是相当艰苦的，移交枪支弹药的时候，负责此事的崔凯克回来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红的。因为后方驻防部队的艰苦条件，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不是崔凯克没有经历过艰苦，而是因为红箭大队的前身是总前委特务团的部队，在所有的红军部队里面装备一向都算是比较好的。而这次接收武器弹药的部队却还有将近一半不到的人还在使用大刀长矛等冷兵器，崔凯克终于明白了以前为什么他们总是拿土匪们没有办法的原因。看这个营的干部们激动的样子，崔凯克顿时更加明白了戎瑞主任组建物流中心这个秘密部队的用意- 这是一座好像刚刚兴建不久的教学楼，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楼房在中央大学还不多，这里大多是古代遗留下来的古建筑。教学楼的门口正有许多男女学生进进出出，等戎瑞跑到的时候，刚才的那个身影早已不见了踪影。戎瑞顿时大急，刚才他看见的身影非常像是丁艼，在南京的中央大学校园里看见，戎瑞怎能不急着要找到她。戎瑞对自己的目光非常自信，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丁艼。他不知道丁艼怎么会到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在来南京之前，他还从总军事情报部那里得到了北平 工委齐书记的消息，说丁艼一切都安好，让他放心。▌ 穿着一身像你这样的学生装，手里还拿着一些书本，你又没有看见呀？” “咯咯！这里的女同学基本上都是你说的样子呀！”被戎瑞拦住的女学生咯咯地笑了起来。 “啊？！……这……算了！……谢谢你了……”戎瑞知道这么问根本就没有效果，这位女同学说得对，这满校园的女学生们基本上都是这个打扮的。 戎瑞说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飞快地冲向了教学楼的另一个出入口。假如丁艼确实出现在这座教学楼的话，只有两个去向，一是上楼去了，二是走另一个通道去了别处。所以戎瑞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在另一个出口截住她，如果没有，那就是上楼去了，再慢慢找不迟。但如果楼上也找不到的话，戎瑞不敢想，除非是他开头的时候眼花了。 戎瑞没有在另一个出入口发现丁艼的身影，这时黄宜川和警卫员们也赶了过来。 “老……”黄宜川忽然觉得在大学的校园里这样称呼戎瑞有些别扭的感觉。“您这是在找什么？” 见他们几个来了，戎瑞大喜，当下便把丁艼的相貌特征详细地告诉了他们。戎瑞让黄宜川、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四个人分别在两个出入口盯着，只要发现了丁艼立刻拦住她。 “她我们自己人，你们只要告诉她我的名字就行了。”戎瑞仔细叮嘱了一番。“我上楼去找找看。” 没等黄宜川等人应声，戎瑞便上楼去了。看得黄宜川和警卫员们一愣一愣的，这一向沉稳的戎瑞主任今天是怎么了，找自己人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或许这个人对主任很重要也说不定。几个人没有多想这事，还是先把人找到要紧。 教学楼修建得很宽敞，上下楼梯的学生老师们很多，却一点也不觉得拥挤。学生们都很奇怪地看着跑上楼的戎瑞，这人怎么这么风风火火的，一点也不注重风度。倒是一些同学似乎有点明白戎瑞为什么这么着急了，因为他的目光总是在女同学的脸上扫来扫去的，嗯，这家伙肯定是在找相好的，说不定又是一个被哪家大小姐甩掉的凯子哟。唉，看起来好好的一个有钱的爷们，也自持几个臭钱想追中大的白天鹅不成，没听说过自古多情空余恨呀，这书都算是白念了，呵呵。听说没有，那位大小姐已经甩过两个部长公子和好几个巨富的追求了，连那位大名鼎鼎的“小开”，她也是连正眼不给一下。 二楼没有，三楼也没有，戎瑞一连看错了好几个女同学的情况下，依然没有见到先前那个丁艼的踪影。看到一些男女同学们偷偷发笑的样子和一样的目光，戎瑞当然不知道也不会管别人的想法，越是找不到，戎瑞德心里就越是惦记着丁艼。在戎瑞的意识里，丁艼可算是他唯一的家人了。或许真的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难道这一段时间里，自己的目力就真的衰退到这种地步不成。找不到丁艼，戎瑞的沮丧心情可想而知，他拖着踯躅的脚步慢慢地向楼下走去。 “小伙子，别那么没精打采的，天涯何处无方草嘛！”一个白发的老教授好心地向戎瑞劝慰道。 “什么？！……”老教授没头没脑的一句，戎瑞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这个样子真没出息，失恋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呀！”老教授估计也是个过来人。 “不不，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我实在找我姐姐。”戎瑞总算是听明白了。 “找姐姐？！呵呵！……那就更没出息了！……失恋就失恋嘛，本来也没什么，可说谎就是你的不对咯！……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有贼心没色胆……像当年……嘿嘿！……”老教授似乎有些生气了，撂下话就径自走了。 “不是……先生……我……你！……”惹谁了，找个人也被人数落上几句，这都谁呀，一大把年纪了，哼哼，老不羞！这国民党的中央大学也真是的，怎么找这样的人做老师的，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喂，这位同学，刚才那位白发的老先生是谁呀，就是戴着眼镜，满头白发的那位。” “老先生？！”被戎瑞拉住的学生愣了一下。“你说的是他呀，那是我们中大机械工程系的系主任宋三一教授……哈哈！……宋教授才三十几岁呢！” “他就是宋三一教授？！”戎瑞也愣了。“可他分明是满头白发的……” “宋教授天生就是一头银发的，难怪你以为他是个老教授呢。宋教授可是我们中央大学的一怪呢，哈哈！”旁边的几个学生都笑了。 我说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可真够怪的。可这宋三一怎么这么一副德性，南京市地下党的同志是不是搞错了呀，这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机械工程设计专家吗。在戎瑞的意识里面，知识渊博的教授学者们无论如何不会是宋三一这个样子的。或许有些高级知识分子的脾气古怪--些，但也不至于像他这样老不羞的，虽然这个宋三--实际上并不老。嗯，他年纪轻轻哪来的这一头银发呀？戎瑞一打听，才知道宋三一教授的这一头银发据说是在美国麻省理 究的时候熬出来的。戎瑞虽不大相信学生们的传言i他们对宋三一教授的尊敬，这倒是让戎瑞对他的观感好了许多。 “怎样？”黄宜川见戎瑞从楼上下来，便问道。 戎瑞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只要她在这里，我们总能找到她的。”黄宜川说。 “算了，或许是我看错了。”戎瑞说道，他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多花时间，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刚才，我在楼上遇见了宋三一教授，就是我们要找的中央大学机械工程系主任，机械设计方面的天才专家。” “太好了！”来云峰高兴地说。 “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吗？”黄宜川扫视了一下四周问道。 “不，我们晚上去他家。”戎瑞想起了宋三一的那一头银发- 宋三一教授的家离中央大学不远，就在鸡鸣寺的旁边。不过，就在大钟亭附近的时候，戎瑞发现后面跟上了尾巴。戎瑞到不奇怪在南京这样的地方会被特务们跟踪，因为这里毕竟是国民党统治的心脏地区，任何外来的生面孔都有可能被特务们盯上的。要说这跟踪的三个特务也够敬业的了，愣是跟着戎瑞和黄宜川俩人在大钟寺附近转悠了近个把小时。 “老板，怎么办，我们都已经吃了两碗鸭血粉丝了，再吃可就吃不下了。”黄宜川对戎瑞说道。“要不咱们绕玄武湖再转一圈？” “呵呵！你这个家伙，人家还没有咱们两个享受呢，你没看他们扯着脖子盯咱们挺辛苦的嘛。看来这国民党的特务机构对首都地区控制的还是挺严密的，咱们这些外来人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的。”戎瑞笑道。 “嗯，咱们这一身打扮在大街上晃悠的确很招人注意的。” “现在想到啦，开头是谁说要省钱的？”戎瑞笑了笑。 “我……我光想着要省钱了，这两天的花费都足够家里用上一个月的了，我哪会想到这样的啊，……”黄宜川脸上一红，嘟囓着说。“再说，是您自己非要装有钱人的。” “呵呵！小黄，看来这一趟带你出来是对的了。”戎瑞大笑着起来。 “什么，老板？”黄宜川一时没听出戎瑞话里面的意思。 “宜川，这次回家以后，你要好好地交一份作业。”戎瑞发现两个特务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作业？” “对，把这一趟的详细经过和自己的心得体会好好推敲一下，这对你会很有帮助的。” “是！”黄宜川捉摸到了一点什么，但一时又抓不住。 来云峰、官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在二十多米开外的地方，装作和戎瑞毫不相干的样子。由于他们都是仆人的打扮，倒不怎么引人注目，这种打扮得人在南京大街上比比皆是。警卫员们早已从戎瑞发出的暗号上注意到了跟在首长身后的三个尾巴，在还没有出现紧急情况的时候，他们是不会有什么行动的。来云峰三人只是暗暗地跟在了特务们的后面，一旦特务们对首长有所不利，他们将立刻下杀手，决不会有丝毫含糊，这是他们的职责。 跟踪的特务们渐渐地变得不耐烦了，也难怪，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戎瑞和黄宜川两人可以吃上几碗填肚子，他们可不敢大意。三个特务今天是第一次出外勤，都想好好表现一下，立个功什么的。俗话说功夫就是不负有心人，戎瑞和黄宜川被他们盯上了。其实特务们盯上戎瑞俩人的理由倒没那么复杂，只是特务们觉得两人的行迹非常符合特训班教材上的案例而已。有钱人装束，却既没有自己的座车，也不乘坐出租车或者黄包车，东张西望的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三个特务一合计，今天的活就冲这两位了。特务们也知道戎瑞已经发现他们了，因为戎瑞的眼光扫过他们好几次。可令特务们奇怪的是，戎瑞非但没有任何慌张的神色，反而悠哉游哉地逛起马路来了，根本就没有躲避他们的意思。俩人这又是玩又是吃的，害得特务们的肚子不争气地提抗议起来了。 第一次出外勤的特务大凡有个特点，就是工作热情挺高，只要让他们发现了可疑目标，兴奋度立马就达到了顶点。可是，这三个特务却犯愁了，一时决定不下到底要不要再跟踪下去。继续跟吧，人家都已经明显地发现了，跟踪其实也毫无意义。不跟吧，特务们好像觉得自己被人家耍了一把一样，满肚子憋得慌。特务们这会儿是骑马难下的感觉，开头的时候，觉得非常符合教材上的可疑目标，可是现在再一对照，又觉得原先的判断完全不对。特务们一边跟踪，一边还总结分析戎瑞两人的身份来历，结果发现这两人最大的可能就是第一次到首都来的小城市暴发户。就在戎瑞和黄宜川津津有味地品尝南京小吃的时候，特务们决定放弃了这个目标了。 打定放弃注意的特务们，并没有离开，反而起身大摇大摆地朝戎瑞和黄宜川两人走去。一见特务们的举动，戎瑞的警卫员们立刻就警觉起来，来云峰、官凤凤和文裕三人悄悄地向特务们靠了过去。 第八十章 橹子 务们放弃继续跟踪的念头，原本确实是想离开的，毕的肚子都饿了。可他们又觉得不甘心，心想既然没能捞上功劳，正好，捞点油水也不错嘛。当下打定主意，三个特务起身朝戎瑞和黄宜川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去。这三个初出茅庐的特务们却不知道，此时，正有三只螳螂正在他们的身后悄悄地磨着手中的利刀呢。 “喂，做什么的？！”领头的特务一摆衣襟，把头一甩，来了个从老特务们那里学来的感觉很威风的姿势。 “噗哧！呵呵！……哈哈！……”戎瑞一看乐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憋着嘴笑，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傍晚时分的大钟寺附近原本人就多，戎瑞这一笑，顿时引来了不少诧异的目光。领头的特务一看戎瑞笑了起来，愣了一下，赶紧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领头的特务又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左看右看也没有什么不对呀，领头的特务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抓了抓自己的头皮，左右不得其解，这位小城市来的暴发户时不时脑筋有毛病呀。 “哈哈！……” “呵呵！……呵呵！……哈哈！” 特务们你看我我看你的样子，不仅是戎瑞和黄宜川，连带着周围的行人也都乐了。 “笑什么笑？！”虽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异常，但领头的特务总是没有那么自信，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许笑！……兄弟们是中统局的……正在办案，闲杂人等都走开！” 原本以为是小流氓在惹事生非，一听是特务，围观的人群顿时一哄而散，但也有不少胆大的只是稍微站远了一些，依然在看热闹。散去的人群倒不是因为怎么还怕特务，而是不想惹什么麻烦。南京毕竟是国民政府的所在地，是首都，军警特务们一般不会主动招惹普通的老百姓，否则还是要悠着点的。在南京的地面上，达官贵人众多，都长着一个脸面，谁知道谁是谁呀。但特务们一般还是看的比较准的，除了经过训练不说，就这面孔的差别就挺大的。一般达官贵人们不时肥头大耳，就是油光满面，不想一般老百姓都有的那种营养不良的菜色。真要是看错了，那就自认倒霉，招惹几个耳光那也是常事，别叫人给崩了就算是祖上急得够多的了。 “噢，中统局的兄弟呀！”戎瑞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位兄弟，借问一下，你是不是姓陈呀？” “嗯……你怎么知道的？！”领头的特务一愣。 “真的？……那你是不是叫陈小二呀？”戎瑞模样看起来更乐了。 “陈小二？……不是，我叫陈小奇，你认错人了。我问你，干什么……”感情这家伙是想拉关系呀，领头的特务心想。 “嗤嗤！……原来是陈小七呀！……”戎瑞噗哧一声打断了陈小奇的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起来，伸手指了指他腰间故意显露出来的手枪。“呵呵！陈小二的老二已经够可怜的了，你怎么就叫小七呢，比陈小二更小了，大傍晚的上大街上逛游，你自己都不觉得寒碜嘛？” “什么老二……寒碜？我这把枪可是美国橹子！”陈小奇听不懂戎瑞到底在说什么。这把枪还是刚刚配发的，陈小奇宝贝得不得了，他得意地把手枪拔了出来，在空中晃了晃。 “原来是橹子呀，我说呢，怎么这么小！哎……你也不用掏出来，在人前晃来晃去的呀，多吓人呀！” “呵呵！……嘿嘿！” “哈哈！……啊哈哈！……” 周围围观的人一听戎瑞和特务陈小奇的对话，顿时乐了，连和陈小奇一起的两个特务也憋着笑。有几个围观的人大概是笑功能特别发达的缘故，忍不住就大声地狂笑起来。围观的人去里面，就有戎瑞地警卫员们，来云峰就是笑得最大声的人之一。而文裕则是附在管凤凤的耳边解释着什么，随即管凤凤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跟着大笑起来。坐在戎瑞旁边的黄宜川虽然不知道戎瑞和周围围观的人在笑什么，但也听出戎瑞这是在戏弄这个叫陈小奇的特务。 “笑什么？！……不许笑！……***，再笑就把你们统统带进去！”陈小奇一看自己的两个弟兄也在笑，他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你们两个也笑什么？！……***，还不办正事要紧！” 另外两个特务一听陈小奇的这话，马上就不笑了，果然得办正事要紧呢，这晚饭还没吃呢。 “喂！不许笑了，我问你，干什么的，哪儿人呐？”一个特务冲着戎瑞喊道。 “东北人，做买卖的。”戎瑞答道，他的脸上依然带着浓浓的笑意。“这两位兄弟，你们身上……也都是带橹子的吗？” “不不！……不是，我们不是橹子！……”两个特务一愣，几乎是几口同声地矢口否认。 “***！……你们两个小子，你们不都是和我一样带橹子的吗？！”陈小奇奇怪地看着两个同来的弟兄，明明大家都是橹子，否认干什么，那多威风呀。组长不是说了，这年头，谁有枪谁才是老大。“咱们中统局里面的弟兄，哪一个不是带橹子的？！” “哈哈！……啊哈哈！……” 周围围观的人群顿时又是一阵哄笑 女人们笑得脸都红了。 “大哥！……你怎么就听不出来，他……他这是在戏弄咱们呢！”两个特务急了，其中的一个特务还怕陈小奇没明白，在他的耳边又解释了一番。 “什么？！”陈小奇一听顿时暴跳如雷。“你吃了豹子胆不成，***！……” “啪！啪！” 刚才还一连笑意的戎瑞，此时的脸色变得和三月天一样快，转眼就阴沉了起来。他突然站了起来，甩手就是两个清脆的耳刮子，还用非常写实的技法在陈小奇的左右脸上留下了两个清晰的掌印。这两个巴掌差点没把陈小奇满嘴的牙齿给打飞出去，也把三个特务给打愣了。别说特务们愣了，周围围观的人们也愣了，这世道是什么时候变了，特务的耳光什么时候可以说打就打了？就是黄宜川和警卫员们了被戎瑞的举动给愣住了，这戎瑞主任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呀。黄宜川曾经听干部战士们说起戎瑞主任在“城市花园”行动的一些轶事，感情是打敌人的耳光打上瘾了。 “***，你……”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陈小奇连哭的感觉都有了，今天这是怎么了，第一天出外勤就碰上这么个刹星。组长不是说当特工很威风的吗，买烟可以不付钱，吃馆子可以永远挂帐，难道这些都是骗人的不成，呜呜！ “你什么你，混账东西！你也不睁开狗眼看看，这金陵的地面上也是可以随便逞威风的地方吗，嗯？！”戎瑞把脸一摆，用手指戳了戳陈小奇的额头，恶狠狠地说道。 感情，是碰到不该惹的主了！陈小奇和另外两个特务这时候已经醒悟了过来。本来嘛，虽说是在首都南京，但中统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视的，谁敢没事找中统的特务们玩呀。今天早上，组长还特意交待了两种人千万不能随便惹，要弟兄们牢牢记住呢。这第一种就是皇亲国戚，四大家族的子弟可千万不能惹，否则什么时候脑袋搬家都不知道。第二种是各地大佬们的子弟不能惹，人家有权有势，就是在南京街头都敢掏手榴弹随便扔。炸死了自找倒霉，没出申冤去，就是最高当局知道了，也肯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至于其他的，只要有了把柄，哼哼！有个弟兄没听明白，问组长为什么就是有把柄也不能惹，就被组长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这不明摆着吗，江山是人家的，人家是掌柜。除此之外，就是官当得再大是伙计一个，也不过是大伙计和小伙计之分罢了。 “您……您是？……”挨了巴掌的陈小奇，此时不得不谨慎了起来，因为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到底是哪个府上的。 戎瑞依旧没有回答陈小奇的问题，而是慢腾腾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小本本地给了陈小奇。 陈小奇摸了摸依旧**辣的脸颊，疑惑地伸手接过了那个咖啡色的小本本。陈小奇虽然刚刚加入中统不久，但也见过形形色色的小本本，特务证、军官证、士兵证、通行证等等，不是蓝的就是黑色的，还从没有见过咖啡色的证件呢。证件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中华民国财政部七个烫金字体，这是一本财政部稽查特派员证。陈小奇心里面哆嗦了一下，因为这一本特派员证的编号是第十一号。陈小奇清清楚楚地记得，组长在交待执行外勤任务注意问题的时候曾经特别交待过的事项。国民政府中央的部委局办都有自己核发的证件，但只有少数几个核发特派员证，这其中就包括财政部，而且他们也是和自己这些特务们一样可以配枪的。这些中央的部委局办在核发特殊的证件之后，一般都会知会中统、军统等情报机构或者警察部门。财政部第十一至二十号特派员证是非常特殊的证件，这特殊就特殊在上面根本就没有持证人的姓氏名谁，据说那是孔大部长发给自己家人用的。这公开的秘密，几乎所有的军警宪特机构都知道，这是人家为自己大开的方便之门。这一本证件的编号就是第十一号，难道眼前的这位就是孔大部长的公子不成，即使不是也肯定是女婿之类的至亲。陈小奇的心沉了下来，额头不知不觉渗出了冷汗。 “现在知道了？”戎瑞微微一笑，自己伸手把证件拿了回来。 “知道……知道，您多见谅，您多包涵……兄弟……卑职不知……” 陈小奇没有怀疑这本证件的真假，也不敢怀疑。即使是假的又如何，人家敢拿出来就不怕是真是假，反正都一样，自己照样惹不起。什么是大鱼，什么是小虾米，这不明摆着吗。不，人家是飞机大炮，而自己果真只是一只橹子而已。就是自己脑子笨，起先竟然没听出来这一层意思。 “呵呵，以后把招子放亮一点！”戎瑞不甚为宜，摆了摆手。 “是！……是是！……你大人大量……”陈小奇抹了一把冷汗，赶紧带着两个弟兄溜了。 围观的人群一看戏演完了，也就各自散了，也有一些人在对这戎瑞两人指指点点的，不过他们没敢离得太近。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似乎早就知道戎瑞主任能够应付的，他们只是不清楚戎主任给那个特务看的到底是什么证件，瞧把那特务给吓得。 戎瑞手上的财政部第十一号稽查特派员证的 的，而且还是国民政府财政部长兼中央银行行长兼工行政院副院长，孔老夫子不知道第多少代子孙孔祥熙亲自签发的，上面还盖着“中华民国财政部”的大印戎瑞虽然知道孔祥熙其人，却和他既不沾亲也不带故，他当然不会把这份证件送给戎瑞了。不，应该说昨天开始就带故了，因为这是孔部长的宝贝女儿孔二公子硬塞给戎瑞的，而且是当着蒋纬国的面塞给他的。 说起这件事情，戎瑞真不知道是应该笑呢还是应该哭。昨天在金陵饭店大堂吧里面，孔二公子、蒋纬国两位二公子和戎瑞一见如故，天南海北地海侃。蒋纬国家教甚广，又极为专著学习，再加上他父亲手下一些能人们的调教，学识自然是不凡。在交谈中，蒋纬国对戎瑞的学识和涉猎也是大为赞赏，从国父中山先生谈到美利坚的华盛顿，从海明威的《老人与海》谈到春秋时期的《孙子兵法》，两人甚至聊起了巴黎的时尚沙龙与香水。令戎瑞惊讶的是，原本看起来不起眼的孔二公子居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无论戎瑞和蒋纬国谈什么，这位假公子总是能够插上两句，而且都说得**不离十。特别是在人际关系和经营管理方面，这位孔二公子似乎有着极高的天赋。看来俗话说的果然不错，龙生龙凤生凤，生个老鼠天生就会打地洞呀。 戎瑞对蒋纬国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即使他是蒋介石的养子或者真儿子也罢，这是个学者型的年轻军人。看得出，此人与人相交还是相当诚恳地，并没有因为自己与最高当局的关系而有任何自傲。而孔二公子，与社会上传说的不同，戎瑞倒认为其实她的为人还是不错的，就是任性得太过了一点。戎瑞也没有刻意去结交两人，这也是偶然的际遇。不过在戎瑞看来，这种结交说不定将来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在黄宜川和警卫员们的眼里，蒋纬国和孔二公子只是戎瑞主任刚刚结识的富家子弟和国民党下级军官而已。他之所以没有把两人的身份告诉黄宜川和警卫员们，一是怕他们冲动，另外也是不想节外生枝。在艰苦的革命斗争中，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虽然同志之间并不一定有什么敌意。但作为一个情报人员，戎瑞必须为将来的某种可能性做好充分的准备。 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相关的事情之外，戎瑞并没有刻意地隐瞒什么想法。戎瑞知道率性而为的孔二公子和儒雅的蒋纬国都是见多识广的，如果刻意去做什么，两人必定会有所察觉，因而心生怀疑起来。而两位二公子则是毫无顾忌，想什么就说什么，当然家里的事情是肯定不会说的。 戎瑞并不担心克林福兰公司会有什么穿帮的事情发生，陈主任交待得非常清楚，为了掩护戎瑞的身份，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已经作了非常周密的安排。在戎瑞一行人出发的一周之前，在美国洛杉矶的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已经悄悄地办理了股权的变更手续，依据就是一份半年前签署的股权转让协议书。与此同时，一个同样名叫戎瑞的人，在戎瑞到达南京的几天前抵达了中国，一上岸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也是戎瑞和陈主任制定的旨在让戎瑞融入现今经济社会的手段之一，为此陈主任还给了戎瑞厚厚一大叠有关美国和中国经济情况的资料。 “戎兄，令俊开头的提议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蒋纬国忽然又把话题转回到了孔二公子的提议上。“虽然我觉得戎兄不参政或者从军实在是可惜了，但我的这个表弟其实在经商方面还是很有天赋，我相信我母亲的眼光是决不会错的，她看人一向非常准确。” “谢谢蒋兄的好意，只是你们两个的身份……这是不是……”戎瑞没有附和蒋纬国的好意，但也没有直接拒绝。 “你***！”孔二公子还真的生气了，她什么时候求过人来着。 “令俊，不得无礼！” “我就这样，你***，戎瑞！”孔二公子根本就不理睬蒋纬国的不满。“你要么是个天才，要么就是个十足的傻子！” “嚯！你这是什么话？”戎瑞笑了。 “什么话？！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当今做生意的没有门路，你去喝西北风呀？”孔二公子不屑地挥了挥手。 “戎兄，虽然令俊的说法我不尽赞同，但现实却是如此。只要不伤天害理，也可以变通一下的嘛，否则就迂腐了。”蒋纬国点了点头，戎瑞不知道他是否有为自己家族辩护的意思在里面。 “我们家可从来都没有……”戎瑞把手一摊，刚要说什么。 “得得！”孔二公子很不耐烦地打断了戎瑞的话，把一个小本本向戎瑞扔去。“呐，给你！” “什么？”戎瑞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小本本。 “甭管什么，反正对你做生意绝对有用就是了。等你尝到了甜头，我看你是不是还这么固执，哼哼！” “呀嗬？！”蒋纬国伸头看了一眼，笑道。“令俊把这个都给你了，你要是还不领情，那可就太做作了吧？”“哼！……”孔二公子瞪了戎瑞一眼。 第八十一章 怪人宋三一 军统局戴局长：查共军总参谋部正在组建一支秘密部估计为营级，据称将担负特种作战任务，‘老虎’。” “‘老虎’的嗅觉最近怎么越来越差了，西安站‘t’小组遭受重大损失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这回居然又来了个什么秘密特种作战部队。共军的那一支部队不是秘密部队，我们**的特种部队不也多得是，哼！” “局座，‘老虎’一项谨慎，发回这个情报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说不定。”机要秘书提醒了一句。 “嗯，那就叫西安站核实一下吧。”戴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是！” “中统那边有什么消息，我看最近他们是不是高兴得过头的，别以为破获几个共党的地下分子尾巴就翘上天了，哼哼！我们安置在中统内部的钉子该有什么消息了吧？” 戴笠这几天很不高兴，就因为他的死对头中统局在最高当局面前漏了不少脸，而自己的军统局确实流年不利。西安站潜入陕北苏区的“t”小组遭受了重大损失，已经;:u军统局的一个得力手下和龙云的三公子在什么春香楼争风吃醋，居然被人家活活打死在妓女的床上。真不知道堂堂的军统局倒霉居然到这个份上，作为首脑的戴笠脸上自然挂不住。 “局座，我们的眼线最近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过来。”机要秘密惴惴不安地看了看戴笠。“不过……有一个消息倒是蛮有意思的……” “有屁就放，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是……是！”机要秘书赶紧答道。“是这样的，局座。中统局南京特训班的学员今天结业，每个结业的学员都被要求上街执行一项外勤任务。今天傍晚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小组才回来，说起了一件倒霉的事情，刚好被我们安排参加中统局特训的情报人员听见了……” “噢，什么事情？！”一听是中统局倒霉的事情，戴笠的眉头一扬，来了兴趣。 机要秘书把内线传回来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当然免不了要添油加醋一些东西的，这样的事情，军统局的每一个人都乐得看笑话。 “等等，你刚才说那个叫什么陈小奇的中统猪猡说的那个财政部特派员，拿的是第十一号特派员证，没错吗？！”戴笠眯着眼睛饶有兴致地听着机要秘书的故事，听着听着，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是的，局座，我们的内线传出来的话就是这么说的。”机要秘书答道。 “有意思！……有意思！”戴笠的眼睛更眯了。“财政部第十一号特派员证原本是孔老板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孔令凯的，噢，就是大名鼎鼎的‘小开’，但后来却被他的那个无法无天的孔二女儿死活要了去，怎么就到了那个什么小白脸的手上了？” “局座，那个小白脸会不会是……”机要秘书自作聪明地猜想着。 “胡说！想事情要用脑子的，不要想当然地从屁眼里出来，哼！”戴笠不满地训斥道。“孔老板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明白，别的事情他们家什么做不出来，但就是你想的事情绝不可能发生！” “是……局座，可是为什么不可能是私生子呢？”机要秘书还真不明白，这种事情多着呢，怎么就孔祥熙部长不可能了呢。 “孔老板是孔圣人的后代，你不知道呀，笨蛋！”戴笠不满地说。 “哦……我明白了，是脸面问题！”机要秘书当然不是笨蛋了。“局座高明！” “哼哼！你要是只会拍马屁的话，我就送你去东北小鬼子占领区去做地下工作……嘿嘿！”戴笠严厉地说到。 “是，局座！……卑职明白！……”机要秘书流汗了。 “你去通知特别处的人，给我马上查清楚，孔二小姐最近都在干些什么，还有那个小白脸的身份和背景。奇怪，莫非是大名鼎鼎的孔二小姐有相好的了？前一段时间不是刚刚被胡宗南婉谢了嘛，呵呵！……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戎瑞决不会想到只有短短的一个多小时，自己戏弄中统特务的事情就已经传到了军统局头子戴笠的耳朵里，也当然不知道，这位军统特务头子居然会对这样事情感兴趣。其实戴笠感兴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不仅仅对孔大老板家的事情感兴趣，就是第一家族的事情，也没有这位自称是中国的希姆莱的特务头子不感兴趣的。就为这事，戴笠还曾经遭到过蒋介石训斥，不过蒋介石并没有追究这件事情。因为戴笠曾经跟蒋介石说过，自己就是领袖的一条狗，任何蛛丝马迹他都要闻一闻，那是他的工作职责。在蒋介石的手下，到底有多少人是他信任的很难说，但戴笠绝对会是其中的一个，而且位置也肯定会很靠前。 军统局设有一个特别处，特别之处就在于它并非是一个纯粹的情报部门，反而更像是一个包打听的部门，什么八卦消息这个部门都感兴趣，尤其是跟军政要员、商界头面人物或者其他社会名流有关的消息。所以这个特别处在军统局内部，也被称为“八卦处”. ▊|快四十的女人竟然到现在还小姑独处，不，应该说是大姑独处。军统局内部的人对这位八卦处长的议论也是颇多的，俗话说寡妇门前闲事多，这八卦处长的八卦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关于八卦处长为什么独身的事情，各种猜想很多。除了一些恶意的乱七八糟的猜想之外，比较有说服力的结论是，这位八卦处长年轻的时候肯定遭遇过情变，换句话说就是被小白脸甩了。这些毕竟都还只是猜想而已，至于真正的原因，据说只有戴老板知道，不过，任谁也不敢问。 八卦处长的能力是军统局的人有目不能睹的，因为八卦处的情报和分析结论只有戴老板知道，或许最高当局也知道。不过，从八卦处长时常受到戴老板赞赏的情况看，这位大姑是谁也不能小看的。其实真正的情报工作并无定型，到底什么是情报，这个概念都有很大争论。简单的说，无论是有用的，或者是无用的，只要是事实，那就是情报，都有其存在和利用的价值。甚至还有一种观点，那些事实上并不存在，人为杜撰的所谓“事实”，也应该属于情报的范畴。一句话，目的能否实现才是情报工作最有效的证明，至于什么手段，呵呵，不用说了吧。 “八卦处”的存在，最高当局知道，中统局当然也知道，就连许多军政要员、社会贤达名流或者商界头面人物也隐隐感觉到它的存在。大凡地位显赫的人物都不会对军统局有什么害怕的感觉，即使他是特务机构又怎么样。但他们并不能不顾及“八卦处”的存在，这才是让他们的提心吊胆的对象，戴笠深深地明白这一点，最高当局也知道。“八卦处”令人害怕的并不是这个部门会半夜上人家里抓人，那是其他部门的事情。但只要被“八卦处”的情报人员盯上了的人，一定会如坐针毡，一定会很难受的。因为“八卦处”的情报人员也许会时刻盯着某人，在他偷偷摸摸干些赚外快的私活的时候，在他上哪儿潇洒快活的时候，甚至在他和老婆上床的时候都会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或许有人要问了，“八卦处”有这样的神通吗，答案是肯定没有的。但它的情报人员也许会是某位大员家里的佣人，也许会是某个拉皮条的老鴘，又或许干脆就是和某些名人上床的交际花。对这些事情，戴笠戴大老板是从来不问，他信奉的原则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像最高当局重用他自己一样。何况对他的八卦处长，戴笠是一百二十个放心。 也许是受戴笠的影响，八卦处长有一回居然把视线盯在了他的身上。戴笠能够被最高当局相中，当上军统局的第一把交椅并非是光靠忠诚能够实现的，也确实有其过人之处。就为这事，戴笠亲自把材料送到了最高当局的办公桌上，引得蒋介石一愣一愣的。待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之后，蒋介石哈哈大笑起来。之后，最高当局下了一个指示和一张名单，规定名单上所列人员的任何情况都属于国家机密，任何情报机构的人员都不得私自进行侦查，违者立即枪毙。除了蒋宋孔陈四大家族的家主与夫人、国府各大要员之外，戴笠也很荣幸地和国母宋夫人一起位列其中，这让戴笠感激涕零。当然了，至于这个指示如何执行，那就只有最高当局和戴大老板自己知道了- “咚！咚咚！……咚！咚咚！……” 戎瑞觉得奇怪了，没错呀，宋三一教授的家就是这座小楼嘛。怎么回事，都敲了好十来分钟的门了，还没有人应声，难道宋三一教授不在家吗。就算是他不在家，家里也总该有其他家人或者佣人什么的吧。 “谁呀？！”终于有人出声了，不过态度似乎怎么样。 “宋三一教授在家吗，戎瑞前来拜访！”戎瑞笑了，有人在家就好，他想起了在中央大学教学楼里遇见宋三一教授时候的事情。 “不见！……他不在！……你找错门了！……” 戎瑞和黄宜川一愣，不见，不在，呵呵，这人的回答可真逗，这不跟妈妈说她不在家一样嘛。戎瑞笑了起来，这明明是宋三一教授的声音嘛，脾气还真不小呢，有意思。 “宋教授，学生戎瑞诚心前来拜访！”戎瑞提高了声音。 “说不在就不在，啰嗦什么！”宋三一教授怒道。“等等……你刚才说你姓什么？！” “学生戎瑞！”戎瑞一愣，心想自己以前也不认识宋三一教授呀。 过了一会儿，小楼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开门的正是满头银发的宋三一教授。宋三一教授并没有让戎瑞等人进来，而是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戎瑞，就像是老丈人看女婿，或者是审问犯人一样的目光。 “你不就是那个在中大小院里到处追女孩子的人吗，你说你姓戎？”宋三一教授用很不客气地语气问到。 “是的，宋教授，学生就是戎瑞。”戎瑞虽有些尴尬，但并不在意这位宋三一教授的态度问题，他早有心理准备的。倒是戎瑞身后的黄宜川和警卫 了，戎主任第一次见人宋教授，怎么是事情他都知道 “是哪个姓氏，光荣的荣，戎马生涯的戎，还是容易的容？”宋三一问问题的语气非常奇怪，语速也很快。 “呵呵，是戎马生涯的戎，祥瑞的瑞，宋教授。”戎瑞对宋三一教授的问题也觉得不可思议，有这么问客人的嘛，但他还是笑着回答了宋三一教授的问题。 “嗯！……进来！……”宋三一教授把门拉开，一摆头，挪开了堵在门口的身体，语气依然是那种冷冰冰的感觉。 “谢谢宋教授！” 戎瑞向宋三一教授道了声谢，便带着黄宜川和警卫员们进门去。 “等等……你可以进来，他们不行！”宋三一教授忽然拦住了戎瑞身后的黄宜川等人。 “呃？！……宋教授，他们是我家的人，您看……”戎瑞一愣，这位宋教授怎么回事。 “他们也姓戎？”宋三一教授没有放下拦住黄宜川和警卫员们的手，冷冰冰地问道。 “这倒不是。”戎瑞就奇怪了，难道来拜访他的人，不姓戎就不让进门不成。 “嗯，那就在院子里呆着吧！”宋三一教授总算把手放下了。 看着黄宜川目光，戎瑞点了点头。在小院子里呆着就呆着吧，辛苦他们一下，让进门就成了。宋三一教授的异常举动，让戎瑞满肚子狐疑，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的，但戎瑞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走着看吧。 宋三一教授居住的小楼很别致，是一座古香古色的中式两层小楼。小楼不大，整洁而又宁静，但没有任何让人看着寒碜的感觉，或许书香门第就是如此吧。小院子角落里的一颗合欢树引起戎瑞的注意，这是一般人家很少见的树种。合欢花雄蕊花丝犹如缕状，半白半红，故有绒花之称，也叫马缨花。 “你也喜欢合欢花吗？”宋三一教授注意到了戎瑞的眼光。 “呵呵，当然，这合欢又叫绒花，要到九月份左右才开花的。”戎瑞笑着答道。 “嗯！”宋三一教授点点头。“跟我来吧。” 宋三一教授居住的小楼里面并没有像戎瑞想象的那样整洁朴素，反而看起来有些乱七八糟的感觉。屋里面到处是书籍，桌上、茶几上、椅子上、窗台上、地上，或堆放或散落。戎瑞仔细扫视了一遍，大多是和宋三一教授专业有关的书籍，也有少数其他的书。戎瑞嘴上挂起了笑意，因为他在地上发现了一本精装的《金瓶梅》，心想这倒符合宋三一教授的性格。 “宋教授……” “你也喜欢看这个？”宋三一教授捡起了地上的《金瓶梅》，拍了拍书上的灰尘。 “看过，宋教授。”戎瑞不得不佩服宋三一教授敏锐的感觉，只是随意瞄了一眼，他便发觉了。也许这和宋三一教授的专业工作有关吧，大凡科学家的感觉都是很敏锐的，戎瑞心想。 “哪里人呀？” “奉天。”什么，戎瑞愣了一下，怎么像是审问犯人似的口气，但还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奉天？”戎瑞不知道宋三一教授为什么会摇头。“要喝茶自己泡，茶叶不知道放哪里了。” 呵呵，这位宋教授整个就是一怪人，戎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宋三一教授年纪虽然不大，但稍不注意还真会以为他是个小老头呢，在中央大学校园里碰到的时候，戎瑞就看错了。连脾气也是独树一格，连带着他的身份，实在是说不上不好，但也绝对不是好的那种。 “戎这个姓氏可不多见呀。”宋三一教授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是的，宋教授。” “〈百家姓氏考〉上说，戎氏一族出自陕北一带，至于这个姓氏是怎么来的，没有人能够考证。你说你姓戎，你知道吗？”宋三一教授随手把《金瓶梅》扔到了房间的角落里，漫不经心地说。 “是的，宋教授，我们戎氏一族自古繁衍至今人数非常稀少。一般来说，除了出自陕北的一脉之外，还有一部分姓戎的人，他们的祖先是古代北方游牧部落元戎人的后裔。他们和我们戎氏虽然都姓戎，却不是同一脉。”戎瑞点点头说到。 宋三一教授没有插嘴，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戎瑞的话。 “传说，我们戎氏一脉的祖先是黄帝的部将……” “戎氏一脉的祖先名叫戎邢，是黄帝手下最有名的战将，追随黄帝出生入死，统一了华夏部落。”宋三一教授站了起来，打断了戎瑞的话。“黄帝的手下有九个部将，几千年来，每一个部将的后代便繁衍成了华夏族的一支，戎姓便是其中的之一。戎氏的祖先华夏族的后裔都秉承着他们祖先的遗训，祖祖辈辈，无论世事变迁都不会放弃。你知道戎氏一族的祖先遗训是什么吗？” “这个遗训就是守护，永远地守护华夏民族的生息之地！”戎瑞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惊骇地站了起来。“宋教授，你怎么知道的？！” 第八十二章 戎氏一族 慢着！”宋三一教授忽然把脸一正，厉声地喝道。i问你才对！” “什么？！”戎瑞刚刚起身的身躯一呆。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戎氏家族的秘密？你到底是什么人？！”宋三一教授双手一扬，忽然摆了个奇怪的姿势，脸上也呈现出异常的红润神色来。 “宋教授？！……万万不可，使不得！……”戎瑞一看宋三一教授忽然摆出的奇怪招式，吓了一大跳。“爆锤一出，你我非要粉身碎骨不可，莫非宋教授要与我同归于尽不成？！” 一听戎瑞叫出了爆锤的名称，宋三一教授反而脸色一松，慢慢地收起了环抱在胸前的双手。宋三一教授的脸色也渐渐地恢复了正常，但依然是满脸狐疑，似乎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似的。他慢慢地在屋子里面踱着脚步，很明显他实在思考一些非常重要的问题。 “宋教授？……” “有什么问题你就先问吧。”宋三一教授扫视了戎瑞一眼，说道。“等你问完了，我还有很多问题等着你呢！” “是！”戎瑞脸色一正，恭恭敬敬地应到。 “你想问什么？”宋三一教授坐了下来。 “宋教授，我知道您心里的确有许多疑问，等我问完了，我会给您一个答案的。”戎瑞说道。 宋三一教授点了一下头。继续听戎瑞说下去。 “戎氏一族，自古以来有五个分支，戎将、廖兵、钱商、楚谋和宋工。想必您应该就是宋工一支地当代旗主，自古以来，只有各旗的旗主才有资格继承爆锤功法，是吧？”戎瑞看了一眼在椅子上闭目聆听的宋三一教授。“我也继承了这一特殊的功法，因为我就是戎将第七十八代旗主！” 宋三一教授的眼睛忽然睁了开来，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第七十八代？……这……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呀？！……”戎瑞听到了宋三一教授的喃喃自语。 自黄帝乘鹤西去之后。戎氏一族的五个分支，戎将、廖兵、钱商、楚谋和宋工历数千年，传承了几十代。宋工一支到了宋三一地手上已经是第七十五代了，而戎瑞说自己是戎将第七十八代旗主，这之间相差了近三代，宋三一怎能不惊异。其实。宋三一开头故意使出轻易绝不会动用的爆锤气劲功法，也是想试试戎瑞到底是不是戎氏家族的人。宋三一教授不得不用这种万无一失的方法相试戎瑞，因为这牵涉到两个极大的秘密。 爆锤气劲功法是戎氏祖先戎邢创立的气功功法，也有地说法是黄帝传授的，历代只有五个分支的旗主才能修行。能认出这种功法，戎瑞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但是，宋三一教授惊骇的不仅仅是自称是第七十八代戎将旗主的戎瑞。因为在戎瑞出现之前，戎将作为戎氏一族的主支已经消失了整整二十四年。自戎氏一族协助辛亥革命党人推翻满清统治之后，戎将居然从其他四个分支的视线里凭空消失了。二十四年来，一直贽伏于民间的四个分支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戎将的线索。可惜江海茫茫，无音信。这也是戎瑞等人开头敲门地时候。宋三一教授一听说是姓戎的人就态度大变地原因。 戎将、廖兵、钱商、楚谋和宋工五个分支其实原本都是姓戎的，传说戎氏地这五个分支是在秦朝统一中国之后才拆分开来的。也许是为了戎氏一脉能够更好地传承下去的原因吧，具体的原因已经没有人知道了。恶的说是戎氏家族根据任务和能力的不同渐渐演变而成的，也有的说这是戎邢地五个儿子各自传承的结果，因为这五个儿子地分工和能力不同，就演变成了五个掌管不同任务的分支。戎氏一族的成员都知道自古留下来的一个习俗，那就是在自家的院子里种植合欢树，用这种方式来铭记自己始终是戎氏的子孙。这也是为什么戎瑞在进门的时候，那颗合欢树会引起戎瑞的特别注意。 戎氏的五个分支之中。戎将一支具有卓越的领导能力，历代总能出现领兵一方的将帅之才。但这一支也是人数最少的。廖兵一支足智多谋，天生对兵法有极大的天赋，任何兵法只要经过他们的眼帘，都能耳熟能详，触类旁通。可惜廖兵这一支的人，经过历代的征战，人丁也实在旺不起来。钱商一支顾名思义，负有为戎氏一族筹集钱款经费的使命，这一支也是五个分支之中最神秘的。钱商一支的人从来也不和其他四个分支直接发生联系，但只要得到戎将发出的信息，总会很快得到钱商一支源源不断的财力支持。谁也不知道钱商为什么要保持这么一种神秘的面纱，但这是戎氏祖先定下来的规矩，谁也不会去打破它。楚谋一支专事出谋划策，这一支历史上多出执政方面的奇才，或精于朝政，或精于出谋划策。按照戎氏祖先定下来的规矩，楚谋一支可以单独入世，但是必须匿名，除非是戎将的召唤，否则绝对不可以使用真名，更别说提到戎姓了。所以谁也弄不清楚历史上的一些比较出名的执政者当中，到底哪些人是出自楚谋一支的。人数最多的要数宋工一支了，这或许和他们从事的工作与使命有关。宋工一支的人几乎全部从事科学技术方面的研究与实践工作，经过几千年的传承，该分支的人不仅人数众多，还分布到了世界各地。无论怎样，各分支的旗主是绝对不会离开华夏大地的，这也是祖先的定下来的规矩之一。祖先的规矩倒也不是不可以改变，只要五个分支的旗主 就可以决定是否改变了。但这很难做到，据说历史i齐的例子，只有区区有数的几次而已。 看着宋教授茫然不解的思索样子，戎瑞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也不必解释，因为不管是第几代，所有的旗主地位都是平等的，而且相互之间并没有制约。唯一的制约就是在出现背叛的时候，背叛的人将面临戎氏一族倾全力的打击，但这种情况历史上还没有发生过。 “戎旗主，跟我来吧！”宋三一教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戎瑞说了一句，便当先向里屋走去。 戎瑞不知道宋三一宋旗主想要做什么，但他没有问，只是默默地跟着宋三一走进了里屋。宋三一教授打开了里屋的一个非常普通的壁橱，壁橱的后面是一扇暗门。宋三一教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奇型古怪的钥匙，打开了暗门。打开暗门，里面是一条通道，沿着通道的台阶往下，并不走远便来到了一个地下室里面。地下室并不很大，大概看起来有十多个平方的样子。说是地下室，倒像是一个像模像样的私人图书馆，地下室的四周除了一个小门之外全是书架，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或精装的，或简易的，有现代的，也有看起来像是古代典籍的。地下室的中央摆放了一张矮矮的书几，书几上摆放着一个精制地小香炉。地下室里面没有凳子。书几的前面铺着一张团形坐垫，看样子像是一般芦苇制成的。 眼前的这一幕在戎瑞的眼里是那样的熟悉，他心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年代，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年代- 同样是一个地下室，同样是一个书房，同样地书几，同样团形坐垫。戎瑞就站在书几的前面，而他白发苍苍的爷爷就坐在那张团形坐垫上。身后站立着戎瑞的父亲，一个解放军大校。地下室里面没有女性，祖宗的规矩，女性是没有资格进入这个地下室的，据说是为了保持血脉传承地纯正。 “戎瑞，知道自己今年几岁了？” “当然知道。爷爷，我八岁了！” “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 “不知道，爷爷，可爸爸说有很重要的事情！” “是的，你爸爸说的对，今天对你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一个关系你一生的日子。” “因为今天你将有资格知道一个家族的秘密，也将肩负起一项神圣的家族使命！” “什么秘密呀？……还有……使命？……” 爷爷挥了挥手，父亲便打开了地下室里唯一的小门，小门的里面是一个保险柜。诺大保险柜里面，存放地东西只有一个沉香木匣。沉香木匣看起来已经年代非常久远了。隐隐地还有令人非常舒适的香气。父亲恭恭敬敬地捧出木匣，放在了书几上。打开沉香木匣。然后拿出一副黄绢画像挂在地下室地正东墙上，并点上了檀香。画像上是一位古代先民装束的武将，爷爷说这是戎氏地祖先，也人文始祖黄帝的部将戎邢。 “孩子，你知道吗，我们戎氏其实并不是汉族人，而是属于中华大地最古老的民族华夏族。华夏族又称黄族，族人全部是人文始祖黄帝的部族。” …… 这一晚上。爷爷的精神很好，娓娓地讲述黄族以及戎氏家族的历史。而父亲则一脸严肃地站在他的身旁。被父亲勒令跪在地上的戎瑞，心里面却是泛起了滔天地波澜，家族竟有这样的秘密，怪不得自懂事地时候起，就觉得自己家和别人就不一样，想起这些年的父亲对自己的严厉也就释然了。要说此时的戎瑞有什么感觉，除了对家族使命的神圣之外，全是深为黄族一脉的自豪了。 “爷爷，那我将来长大应该干什么呀？” “当兵！” “好呀！……” “戎瑞，你要记住，戎氏一族的从军子弟从来都不是平凡的军人，无论是在任何时代，他们都终将成为一名威名赫赫的将军，就象你爷爷一样。” “我爷爷可是上将吔！” “戎瑞，你想成为像爷爷这样的将军吗？” “想！……爷爷！……我要当将军！……”- “戎旗主，你在想什么？” “噢，没什么！” 戎瑞接过宋三一教授递过来的七柱香，向刚刚挂起的戎邢画像恭恭敬敬地行了跪拜礼，然后把香插在了书几上的小香炉里。戎瑞似乎感觉得到爷爷的目光在冥冥之中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他那刚毅慈祥的脸上还带着欣慰的微笑。 听了宋工旗主宋三一教授的讲述，戎瑞也非常震惊。为什么戎将会在二十四年前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问题戎瑞没有办法回答，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原因，爷爷和父亲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情。 “戎旗主，虽然我可以确定你的确是戎将的人，但你的旗主身份还需要进一步确证，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宋三一教授对戎瑞说道。 戎瑞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宋工旗主宋三一说的是什么意思。戎瑞缓缓地伸出左手，掌心竖起对着宋三一教授。很快，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从戎瑞的掌心弥散开来。这是一种非常特别的香气，不是檀香，也不是一般的花香，似乎是一种人体自然分泌的香气。这种香气其实是修行爆锤气劲功法的副产品，也是旗主特有的能力，于是成了辨认旗主的最好假冒不了的。大凡各旗主都是上一代旗主从小开始i 八岁左右便开始传授这种功法，同时传授作为旗主所的知识能力。 果然，宋三一教授的表情从欣喜变成了狂喜。 “苍天有眼，祖先保佑，戎将终于再现了！”宋三一教授高呼一声，对着戎邢的画像倒头便拜。 宋三一教授的激动使得戎瑞也心潮澎湃起来，他明白宋工旗主的激动是为什么。因为假如没有戎将的存在，戎氏一族便成了一盘散沙，各自为战，相互之间也无法实现任何联系，即使是间接的也不可能。戎氏一族一项以戎将为首，只有戎将才知道与其他各个分支的联络方法。 戎瑞当然知道如何联络和召集廖兵、钱商、楚谋和宋工的族人，但他一直没有这样去做，因为他对其他各个分支现今的情况一无所知。况且戎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找到戎将的人。戎瑞既不知道戎将的人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干些什么。或许是参加了红军，或许是在国民党的军队里面，或许……，戎瑞不敢想象。虽然至今毫无头绪，但戎瑞对戎将一脉的人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他们天生具有为将一方的能力，在祖先的遗训感召下，必定不会沉寂于市井之间。只要有时间，戎瑞觉得肯定能够找到他们的。但是今天找到宋工分支，却让他的这种希望蒙上了一层阴影，为什么戎将会沉寂二十四年不再出现了呢？ “你参加了红军？！”宋三一教授大吃了一惊。但随即释然。 “是地，这是一支伟大军队，领导这支军队的是一群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人，将来的历史必将由他们来创造！”戎瑞笑了笑，斩钉截铁地说。 “是吗？！”宋三一教授一愣。“红军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不少，可他们毕竟不是正统呀？” “正统？……呵呵！……宋旗主，自古民为正。只有真正为人民的政权和政党组织才能称得上正统，不是谁做了江山谁就可以自封为正统的。”戎瑞笑了起来。“国民党在国父中山先生的领导下推翻了满清腐朽统治，这固然不假，那时可谓正统。但现如今呢，宋旗主不会真地只是埋头于你的科学研究工作吧？” “国民党的问题我知道的。”宋三一教授点点头。“可是这几年他们也做得不错呀，至少已经有了初步的改观。……” “宋旗主说得不错。进入三十年代后的这几年，国民党对国家地治理的确有了不少改观，可惜太迟了，他们错过机遇了。这是他们自己放弃的，没有人强迫他们。既然他们自己抛弃了历史的机遇，这历史就不再属于他们的了！”戎瑞扫视了宋三一教授一眼。 “错过机遇？！”宋三一教授愕然，但他的反应还是很快的。“我知道你说的是大革命失败的事情，唉！你说的不错，可惜呀！但也许他们还有机会地，**我不是很了解。但他们的力量毕竟还太小呀。” “历史对于国民党来说，已经没有机会了！”戎瑞断然地摇了摇头。“如果没有外界地干扰。在给他们十年或者更多的时间，或许吧。但问题是没有时间了。长城一线，日本帝国主义地铁蹄早已经虎视眈眈，中华大地的抗战随时都会爆发，你说他们还有时间吗？从国民党的内部来说，恐怕是很少有人会把国这一个概念放在心头的。对这些人来说，当官就是为了牟利，或许，小日本的军队一到。第一个投降的或者逃跑的就是他们，你看着吧。” 宋三一教授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戎瑞的话。历史上地戎氏一族，从来都是戎将首先作出选择的，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这一点，宋三一教授地祖辈们早已经非常清楚，这也是为什么戎瑞的出现让他如此激动的原因之一。 “戎旗主，说吧，需要我们宋工一支做些什么？”宋三一教授说。 “你这话倒是干脆，呵呵！”戎瑞笑道。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济吗，那是伪装，你又不是不明白，哼哼！”宋三一教授翻了翻白眼。 “呵呵，宋旗主，你的头发怎么是银色的？”戎瑞赶紧转移话题。 “你不知道吗，我们宋工旗主一向都是银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宋三一教授摇了摇头。“说吧，别扯我的头发。” 戎瑞点点头，把这次到京沪杭的主要目的说了一遍。 “兵工厂的武器生产线？！”宋三一教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还真给你问着了，我在美国做博士论文的时候，有一个同学现在就在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月初的时候，他还曾经给我来过一份电报，让我给国民政府游说一下，希望他们能买下m1903步枪的生产线。他们现在急需资金投入新的武器研制，所以在价钱方面可以好好商量，少一些无所谓，但要现金。” “等等，你说的是美国的春田兵工厂？！” “是呀。”宋三一教授点点头。“我在美国的时候，有几个研究项目是和他们合作搞的，所以挺熟的。现在就有一条现成的m1903枪生产线搁在上海呢，听说这笔生意很可能会被德国人抢走的。” “太好了！……这条生产线是我们的了，哈哈！”戎瑞拊掌大笑。 “好什么好？”宋三一教授再次翻了翻白眼。“m1903这玩意儿是淘汰货！” 第八十三章 少将蛤蟆 噢，还有更好的生产线吗？”戎瑞笑了笑，问道。 “呃……那倒没有。……”宋三一教授愣了一下。“无论美国人、英国人、俄国人或者是德国人，都不会把先进的武器生生产线卖给咱们中国的，小日本那就更别提了！” “那不就结了嘛，呵呵！”戎瑞笑道。 “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的设计师约翰-坎特厄斯-加兰德是我的项目指导老师之一，……”宋三一教授摇摇头，继续说道。 “加兰德是你的指导老师？！” “这有什么奇怪的，况且他也不见得是美国最好的武器设计师。”宋三一教授瞥了戎瑞一眼。“不过嘛，此人在斯普林菲尔德倒是有一个不错的项目，几年前他就开始自动装填步枪的设计了。” “m1式？” “你怎么知道的？”宋三一教授奇怪地问道，但他没有追问下去。“加兰德以前曾经跟我提起过这个项目的设计情况，看起来他非常自豪，据说美**方已经提前预订了m1式。听说美**方还支付了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的前期研究费用，美**方一向抠门，既然他们愿意付钱，这个m1式肯定要被用来替代原先的m1903春田步枪，作为美军今后的制式步枪的。” 戎瑞点点头，宋三一教授的分析应该不错。但想要弄到m1式设计图纸和生产线几乎是不可能地。一种新式武器装备的设计定型，倾注了研发机构、设计师和美**方的无数心血和财力，保密自然是非常严密的。m1903春田步枪虽说已经生产定型好多年了，比起m1式步枪来肯定要落后一代，但从另一方面说，前者或许更适合中国的实际情况。新式步枪的工艺能够达到不说。光是m1式步枪地成本和子弹费用就不是现如今的中国哪支队伍能够负担得起的。武器不仅仅是要先进就要好，还要经济实惠才是。 “你说的是对的，m1式步枪果然暂时不适合咱们的国情呀。”宋三一教授是个明白人，自然懂得戎瑞的意思。 “上海的那套m1903春田 第八十四章 二公子的新姑爷 你……你竟敢真的开枪？！……”少将的脸色真的白吓白的。 少将旁边的上校军官大概是认出了孔二公子，正在挤眉弄眼地向少将使着颜色，可惜少将没有理会他，急得他直跺脚。上校一看不行，这位少将估计是要吃亏了，赶紧附在他耳边嘀咕起来。 “真的开枪？……哈哈！……要不是今天戎公子拦下本少爷，嘿嘿！……你以为扛了颗小金豆就了不起了，本少爷虽然说是无意撞上了你的车，踹你的屁股那也是看得起你，哼哼！”孔二公子撇了拿着勃朗宁小手枪站在一边的戎瑞一眼，慢条斯理地说。 “什么？！……真的？！……这……” 少将听了少校军官的耳语登时又吓出了一身冷汗，敢情眼前的人就是女扮男装的孔二小姐呀，自己的眼睛真是被狗是蒙上了，连这也看不出来，还怎么在南京的地面上混呀。人家孔二小姐是谁，孔大老板的掌上明珠，最高当局和第一夫人的亲侄女。自己又是谁，人家说得对，别说是少将，就是个上将，那也是扛了三颗金豆的蛤蟆。再说了，孔二小姐，哦，应该是孔二公子的威名谁不知道，要是惹了这位祸主，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二……二公子，卑职有……有眼无珠，冒犯了您的大驾，真是罪……”少将语无伦次地不知所云。 “行了。不要啰嗦了，今天算你走运，哼哼！”孔二公子见好就收，又指了指身边地戎瑞。“还不谢过人家戎公子，若不是他拦着，你今天就得躺着回去了。啧啧！” “是！二公子说的是……谢谢戎公子救命之恩！……”少将冲戎瑞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估计是真的感谢戎瑞了，不然死了也是白死一场。 “将军客气，戎瑞实在承受不起将军如此大礼呀！”戎瑞赶紧上前拦住了少将，这个面子还要给人家的嘛。 “戎公子莫要谦卑了，二公子说得对，今日虽说是卑职冒犯了二公子，但若非戎公子……卑职已经命归西天了。”少将脸色感激地说。“卑职张天治。添为国防部军需局一处处长，主管军需物资调拨与运输事务。今后二公子和戎公子若有任何差遣，卑职定当效犬马之劳！……这是卑职的名片，嘿嘿……卑职改日到两位府上登门致歉，不知……” 呵呵，这位少将处长还真是官场上混的一位，真会打蛇随棍上，想攀关系了。孔二公子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戎瑞地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位少将处长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南京的地面上居然能混上这么肥的差事。国防部军需局一处的少将处长，又是主管军需物资调拨与运输事务，这可是肥得流油的职位呀，想必这位张天治不是投了某位大佬作靠山，就是什么要员前面的红人吧。 “改日吧，本公子这几天忙着呢。”孔二公子哪会理会张天治的巴结。“倒是戎公子。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是是，二公子说得是！”张天治赶紧点了点头。 “张将军太客气了，我明天就要到上海一趟，我在上海和平饭店订了房间，可能要在上海呆上几天。如果张将军公务不忙的话，可以到上海玩一玩，到时候，我在百乐门宴请二公子和张将军如何？”戎瑞笑了笑说。一边也给张天治递上了自己地名片。 “算了，戎瑞，我就不去了，这几天我有事呢。”孔二公子想了想。摇摇头。“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参或了。” “还真巧了，卑职明天也要去上海公干，接受一批军需物资呢，呵呵！”张天治眉开眼笑地说。“二公子有事的话，您尽管先忙着，卑职改日一定备齐薄礼登门拜访二公子。” 孔二公子点点头，这位张天治还算是识相的人。 “请二公子放心，卑职明天和戎公子一起同行，保证不让戎公子的上海之行有任何差错，包在卑职身上！”张天治见孔二公子瞥了戎瑞一眼，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顿时把胸脯拍得叮当响。“戎公子住在哪里呀，卑职明天接您去。”- 让撞车的事情一耽搁，孔二公子和戎瑞到达宴会现场的时候，会场里面已经是宾客满座了。宴会的会场就在紫金山的脚下，这里大概是孔家的一处别墅吧，戎瑞心想。别墅是西式地，一座三层的小洋楼，豪华而又优雅。别墅的前面有一块面积相当大的草坪，宴会就设在草坪上举行，这大概就是西方人的社交习惯吧。说是小洋楼，不过是看起来比较雅致罢了，面积却是不小的。这样一座小洋楼别墅，在南京要值多少钱呀，十万、五十万，戎瑞不知道。这要是一般地工薪阶层，或者是一般的工商业主，恐怕是养不起的。 看宴会的场面，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参加，果然正如孔二公子说得那样，与会的都是南京的头面人物。戎瑞虽不认识所谓的头面人物，但这些参加宴会地人无不衣着光鲜，荣光满面，能受到孔大老板的邀请，想必是一种很有面子的事情。戎瑞发现，客人之中还有很多外国人，有几个估计是日本人，那神态一看就知道得差不多了。大概是他们不怎么受欢迎的缘故吧 地客人似乎有意无意地和这几个日本人隔开了些许距本人或许是没有发觉，或许觉得无所谓，他们正怡然自得地品尝着美味的各式点心。 大凡社交场合，其作用无非是拉拉关系结交一些需要结交的人，或者在这种场合掩饰某些私下里达成的见不得人地交易。又或者干脆是为了长长见识而已。有些赴宴的俊男淑女们或许有他们自己的特殊目的，因为他们的目光总是对精美的中式糕点或者西式点心熟视无睹，反而在异性地身上不停地扫视着，那眼神看起来似乎有着某种异样的**。 可能唯一对食品感兴趣的就只有那几个日本人了，戎瑞怎么看就觉得怎么别扭。好一会儿才明白是他们的身材原因，肥的太肥了。而瘦的犹太瘦了，估计是他们的东洋小岛上生鱼吃得太多了，营养不良的缘故吧。奇怪地是，这几个日本人不仅是吃得津津有味，居然还有些红光满面的样子呢。不过，在戎瑞的眼里，他们倒更像是几只刚刚烤熟的烧鹅。 “令俊，戎瑞接来了？”一身西服的蒋纬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呐。傻乎乎地四处观望不就是了嘛。”孔二公子的话让戎瑞差点吐血。 “戎瑞，你别介意啊，令俊她就这样，呵呵！”蒋纬国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哪能呢，知道她这样的德性，才有意思，否则就不跟她交朋友了。”戎瑞耸了耸肩膀，笑着说。 “啪！”孔二公子的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戎瑞的肩膀。“哈哈，这才是朋友嘛。表哥你看，我交的朋友不错吧。咯咯！都说我地朋友是什么狐朋狗友，我看你的那些朋友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肚子坏水，嘿嘿！……” “谁一肚子坏水呀？” 一个乐呵呵的声音在戎瑞的身后响了起来，戎瑞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身材胖乎乎的富家翁。两撇小胡子。一副名贵的金丝眼镜，一身浅色地高档西服，脖子下面打着白色的领结，手里面还夹着一根大雪茄。这个样子，任谁都知道这位绝对是商场上的成功人士，不说富可敌国也是驰骋商场的健将。 -- “爹地！”孔二公子难得地有了少许女儿态。 原来这位就是孔二公子的父亲，当今中国大名鼎鼎号称四大家族之一的孔大老板，国民政府的行政院副院长、财政部长、中央银行行长、工商部长兼中国银行总裁。一连串头衔足够吓倒一群牛了。戎瑞好奇地打量着孔祥熙，没想到孔大老板竟然是这样一副模样，当今乃至以后，中国之商界成功人士的模板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老三。你不是说要去接一个朋友吗，怎么现在才到地？”孔祥熙乐呵呵地对他的女儿问道。 “路上耽搁了一下，就迟到了，爹地。”孔二公子不像是怕她父亲的样子，随口答道。 “耽搁了？……不会吧，你开那么快的车，不会是撞着什么人了吧？”孔祥熙吸了一口雪茄，愣了一下，真是知女莫若父呀。 “令俊，你又撞车了？”蒋纬国似乎一点都不奇怪。 敢情，这位孔二公子已经不是第一回飙车撞人了，戎瑞在心里偷笑，孔家地这位二公子刚才还差点把一位**少将给崩了呢。还好被自己拦住了，否则今天的宴会可有的乐了。 “嗯，这位小朋友贵姓呀？”孔祥熙注意到了站在蒋纬国身边的戎瑞。 小朋友？！戎瑞自大成年以后，还是第一回被人叫做小朋友的，真是郁闷呀。没办法，谁叫这位孔大老板的年纪比自己要大上好多的，今天就原谅他老人家则个。 “姨父，这位就是令俊和我的朋友，美国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薰事经理戎瑞。戎瑞，这就是令俊的父亲孔祥熙先生。”得体地为戎瑞介绍到，并没有把孔祥熙的名头都一一报出来。 “啊？！……孔院长，不，孔部长……呃？！……”戎瑞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不过他还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对方的，谁叫孔大老板的头衔是在世太多了呢。 “嘻嘻！”孔二公子听戎瑞说得有趣，顿时笑了起来。 “哈哈！……”孔祥熙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呵呵！既然是纬国和令俊的朋友，就叫我伯父好了，不要客套嘛。” “是，伯父！”这回戎瑞不装了，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伯父。 “呵呵，这就对了嘛！”孔祥熙很满意戎瑞不卑不亢地态度。他见过的人多了，自然看得出对方是不是诚心的。“戎瑞呀，你说说，令俊开车的时候，到底是不是撞着别人了呀？” “是，伯父。令俊的车开得还真够快的，还真让您给猜对了，果真是撞上了。”戎瑞心想，这位孔大老板还真了解自己地女儿，一口就认定是孔二公子撞别人了。 孔二公子一听戎瑞经这样答话，脸色不禁一变，她原本还以为戎瑞会替她掩饰的呢。虽说撞了也就撞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是个**少将又怎么样，但这面子上的事情，以后就不好混了。 “噢，撞着什么人了吗，有人受伤了吗？”孔祥熙的脸色也是一变。 呵，那倒没有，伯父，是撞车了，没撞人。”戎瑞“是这样的，我们的车在转弯的时候撞上了一辆停在路中央地雪弗莱。” 听了戎瑞的话。孔祥熙和孔二公子父女两个同时松了口气，脸色顿时变得开心了起来。只要没撞死人，这事情就好办了，大不了赔几个车钱，否则明天的报纸上就有得好看了，孔祥熙暗想。孔二公子则是一改开头的恼怒。心花怒放起来，这戎瑞还真会瞎掰，他这么一说，不仅自己差点酿成的大错变成了鸡毛蒜皮的小过，改天那个少将蛤蟆上门道歉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对方的车抛锚了，又刚好是停在了街口转弯的地方，令俊这样的车速想不撞上都不成，呵呵！”戎瑞进一步解释道。“没想到对方还是国防部军需局一处地张天治将军呢！” “张天治将军？”孔祥熙回头看了蒋纬国一眼。 “噢。姨父，是陈诚将军三个月前刚刚提拔的少将处长。”蒋纬国倒是知道这个人，那是陈诚面前的红人。 “这样啊。”孔祥熙皱了皱眉头，虽说他并不怕什么军政系的陈诚。但也总归是件麻烦的事情，总不能为这么点小事闹到最高当局那里去吧。 “伯父，张将军对这件事情也很抱歉，他说改天还要专门登门道歉呢。”戎瑞又加了一句。 “好好，呵呵，到钱就不必了嘛，毕竟是小事，令俊也有不对的地方。令俊呀，以后开车要小心一点，不要总是开那么快，你以为这南京地大马路是飞机场的跑道呀！”孔祥熙笑了。 “是，爹地……嘻嘻！……”孔二公子也笑了。 “好了，你们年轻人好好玩，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孔祥熙挥了挥手，又带着莫名其妙地表情看了看戎瑞。“戎瑞呀，有空的话，就多到我家里来玩。令俊这个小丫头平时野惯了，你多包涵着点，啊？” “是，伯父，您尽管忙着。”什么多包涵，野惯了倒是真的，戎瑞心想。 孔祥熙微微一笑，施施然地夹着手中的大雪茄走了。就这几个人谈话的一会儿工夫，戎瑞感觉到周围的气氛竟然跟开始的时候有些不一样起来。到底是什么不一样地地方，戎瑞一时还想不明白。但周围人的目光却跟刚进来的时候很不一样，有的差异，有地窃笑，还有的则带着明显的妒忌。倒是孔二公子和蒋纬国两个人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依然我行我素的跟戎瑞谈论着杂七杂八的事情。 “纬国兄，那边几个是日本人吧？”戎瑞冷冷地扫视了草坪一角上津津有味地正吃着的肥瘦烧鹅问道。 “是啊，那些***是日本公使馆的，看他们一脸的得意相，一群白吃货！”孔二公子哼了一声。 “令俊！” 蒋纬国大概是怕孔二公子的话被日本人听见了，得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外交纠纷来。毕竟两国现在还没有成为交战国嘛，虽然日本人已经占领了整个东三省，长城一线前段时间也正打得热火朝天。 “令俊说的不错！”戎瑞附和地点了点头。 蒋纬国不说了，他知道戎瑞是东北人，家乡被小日本占了，当然没什么好话可说的。其实，作为军人，蒋纬国也对父亲的政策颇有些不满，但那又怎么样，他有什么办法呢。作为第一家庭的一员，他还得堆着笑脸和这些日本人等列强的人打交道，这让他无论如何也受不了，毕竟他也是血气方刚的人，这也是他向父亲提出要到胡宗南的部队挂职的原因之一。让蒋纬国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他的父亲答应在适当的时候送他到德国学习装甲兵战术，而且也已经在和德国方面接洽这件事情了。 草坪的另一个角落里，一位穿着中山装的人引起了戎瑞的注意。对于这个人，戎瑞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就是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起来。这个人让戎瑞注意的原因，是他一直在自得其乐地品尝着手中的白开水，整个人似乎游离在宴会的气氛之外一样。那人好象觉察到了戎瑞在观察他，他转头朝戎瑞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出于礼貌起见，戎瑞也点点头。那个人端着透明的玻璃茶杯朝戎瑞走了过来，戎瑞惊奇地发现，他手中的茶杯竟然还冒着热气呢。 “这位先生是二小姐的新姑爷吧，呵呵！”穿中山装的那个人笑吟吟地对戎瑞打着招呼。 “什么？！”戎瑞一愣，这怎么说话的。 “你干什么？！”正和蒋纬国说得高兴的孔二公子也察觉到了中山装的到来，但她没有听见那人说了什么。 “呵呵，没什么，和二公子的这位朋友打个招呼。”中山装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我跟你说，戎瑞可是我跟表哥的朋友，你还是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不知为什么，孔二公子似乎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 “令俊！”蒋纬国忙瞪了孔二公子一眼。“呵呵，戎瑞，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军事统计局局长戴笠将军！”“军统？！” 第八十五章 不玩你玩谁 怎么，你怕了？”孔二公子撇了撇嘴。 “呵呵，作奸犯科的人那个不怕戴将军！”戎瑞笑了。“戴将军的威名如雷贯耳，没想到这见了面，才知道根本就名不符实呀！” “戎先生这话怎么说？”戴笠波澜不惊地问道。 “曾听到民间传言戴将军三头六臂，戎某自然是不信的，那不是成了怪物了嘛，呵呵！”戎瑞摇了摇头说到。“戎某原以为，戴将军即使没有三头六臂，也肯定是威风凛凛的军人。哪知道见了面才知道，戴将军居然是位气质不凡的书生，所以戎某才有此一说，呵呵！” “不就一特务头子嘛，值得你那么拍马屁的吗？”孔二公子似乎和戴笠之间有着天生的对立情绪。 “呵呵，二公子说得不错，戎先生夸奖咯！”戴笠对孔二公子的无理根本就当是没听见。 “戎某倒是的确没有任何拍戴将军马屁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再说戴将军是高高在上的国之栋梁，戎某一解小民就是想拍将军的马屁，只怕也是够不着呀，哈哈！”戎瑞装作一本正经地说。 “啧啧！瞧你这马屁拍得，又响又脆，哼哼！怎么没见你拍过我的马屁呀。”孔二公子瞪了戎瑞一眼。 “戎先生好口才，不是马屁胜似马屁呀，拍得戴某人的确心里舒舒服服的，承受了，呵呵！”戴笠笑了一下。像他在这样地位置上。平时拍马屁的人多了，自然没什么感觉。 “戎瑞什么时候研究起马屁来了，呵呵！”蒋纬国打趣地说。 “纬国兄，我这也是没办法的，我们做生意的一出手就是马屁呀。平时有事没事的时候，手里面就像是拿着一把无形的拍子。无论遇到什么马，都要朝它地屁股来上一记。习惯了，呵呵！”戎瑞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比划着。“当然了，马也是有所不同的。年纪大的是老骥，年纪小的是初生马犊，游手好闲之辈只能算是胭脂马。像戴将军和纬国兄这样的军人，那就是驰骋疆场的千里马。” “哈哈！” “戎瑞。你怎么连我也拍上了！” “纬国兄，这马屁两个字可是很有门道的。”戎瑞对蒋纬国说道。 “噢，这怎么说？”孔二公子好奇地问道。 “马屁两个字一般有两种解释，第一种解释就是马的屁股。”戎瑞停顿了一下。“想知道第二种解释吗？” “快说，哪来地这么啰嗦！” “这第二种解释嘛……就是马放的屁！”戎瑞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孔二公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什么话都让你说尽了，哼！” “哈哈！” “戎先生的确高见！” “唉！……实话实说也不行嘛？……”戎瑞耸了耸肩膀，装作无辜地两手一摊。 除了几个在旁边饶有兴致旁听的人之外，戴笠、蒋纬国和孔二公子几个人都听懂了戎瑞话里面的意思，顿时大笑起来。这拍马屁自然是对着马屁股拍的。马屁那当然是骂自己放的咯，拍马屁没什么奇怪，但马放出来的屁自然是奇臭无比的。换句话说，拍马屁的事情很正常，但被拍地人把马屁当回事，那就跟马放屁是一回事了。说来说去。戎瑞绕了老大的一个***，意思就是说自己刚才根本就没有拍过谁的马屁。要是戴笠和蒋纬国两人当真以为戎瑞是在拍自己马屁的话，反而落了下乘。 说起来，戎瑞的话虽然隐含禅意，没有丰富的人生阅历是很难体会得到地，但也隐隐损了戴笠一把。可这人就这么奇怪，有些人天生就是被虐待狂，大名鼎鼎的军统局长戴笠将军就是其中的一个。听了戎瑞的话。聪明绝顶的戴笠不怒反喜，连连点头称是。这时候，戴笠已经把对戎瑞的印象，从一个溜脂拍马的花花公子完全转变了过来。其实。这也不是戴笠的天生性格，而是环境使然。他追随地最高当局就是一个不喜欢别人拍马屁的人，这对戴笠的影响很大，他平时的生活习惯也跟最高当局几乎一模一样，处处谨守严谨朴素地作风，连喝水都只喝白开水。 戴笠今天已经是难得的多笑了几回了，算起来这比他这一周以来的笑容都多。戴笠自己并没有感觉到这一点，细心的蒋纬国却注意到了，他对父亲的这位铁杆粉丝实在是太熟悉了。蒋纬国的父亲最高当局曾经对他说过，在所有的学生和下属当中，戴雨农是作风最严谨的人，在这一点上其他的人都不如他。最高当局最初重用戴笠，让他担任军统局的首脑，正是因为这一点和他的忠心，倒和他的能力一点关系也没有。 作为最高当局，蒋介石重用戴笠可以说是他看人最准确的一次。就在今天上午，戴笠手下的军统局特别处已经将戎瑞的资料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戎瑞，男，原名杨克林，现年二十一岁，奉天人。曾就读于北平清华大学历史系，去年年底刚刚辍学。其家庭是当地望族，因资助东北义勇军，其父母和妹妹被日本人所害。其家庭遭遇变故之前，戎瑞的父亲曾变卖家产汇往北平其名下。去年下半年，曾有一笔数目不详的资金，以戎瑞的名义经中国银行北平分行汇往美国洛杉矶，具体目的不详。戎瑞就读清华大学期间，品学兼优，且少言寡语，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与激进分子有所接触。去年年末时，曾有少量抗日激进言辞，可能与其家庭变故有关，其间有目击者经常见其于紫禁 河边发呆。经查实。北平学生运动期间，戎瑞没有威活动。戎瑞在家庭变故后大病了一场，后曾报名参加二十九军，但不知何故被拒收。经查，戎瑞后来与二十九军教导队教官华健明少校过从甚密，向其学习军事。教导队许多士兵军官都可以证明此事。已查实华健明少校身份，改人系黄埔军官学校毕业，除在军中不得志外，没有其他疑点。戎瑞与蒋纬国公子和孔令俊小姐地交往系偶遇相交，这一点，金陵饭店大堂服务员已经证实，之前应无交往。在南京期间，戎瑞曾在街头公开戏弄中统外勤人员。情报分析室分析认为。此人天生性格不羁，很可能因家仇对有极度反日倾向。戎瑞学习军事的目的，不排除暗中有计划对日复仇的可能性，此点需引起足够的注意。 戴笠笑了笑，他想起了戎瑞之前看几个日本外交官的眼神。半个小时前，戴笠手下人地报告，称戎瑞在孔二公子的枪口下，救了国防部军需局一处少将处长张天治的姓名，当时有不少路人围观，在场的还有军统局战略物资稽查处江达上校。 “大俗即是大雅。戎先生果然是才学兼优的清华高才生呀！”戴笠点了点头。 -- “戎瑞不才，讨个说笑的乐趣而以。戴将军……嗯？……戴将军调查过戎某吗？！”戎瑞装作一愣，颇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呵呵！戴某添为党国安全之责任人，当然要对与第一家庭交往的任何人作一番调查地了，这是戴某的职责所在，戎先生不会见怪吧。”戴笠笑了笑。对戎瑞说道。 “是吗？……那就没什么了，呵呵！”戎瑞装作无奈地说，有横了蒋纬国和孔二公子一眼。“我说的没错吧，纬国兄和二公子你们两个往哪里站，都浑身冒着两个滚烫的大字！” 蒋纬国、孔二公子和戴笠都不解地看着戎瑞，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政治！”戎瑞邪邪地说道。 “呵呵！……哈哈！……嘻嘻！……”听了戎瑞的话，戴笠、蒋纬国和孔二公子不禁莞尔。 几个人谈笑风生，忽然草坪的另一边响起了一阵喧哗声。戎瑞转头一看。原来是几个日本的外交官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和宴会上的侍应生起了争执。周围的人可能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带着鄙夷的神色诧异地看着几个日本人。与会地众人都是南京的头面人物，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名门子弟。或者是外国驻南京的外交官、记者等等，自然是懂得在这种高级场合应有的风度的。即使是侍应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应该很委婉地向宴会地主人提出，犯不着又是身份去和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侍应生闹别扭。 见宴会上起了争执，众人都慢慢地围拢了过去，有的想看个究竟，有的是抱着看热闹的，也有的则是为了看日本人笑话的。 “你的……对我们大日本帝国地外交官良心地……坏啦坏啦地！……”一个肥胖的日本人嚷嚷着，嘴角上不知为何竟还流着血呢。“我地牙齿崩掉了……你地死啦死啦地……” “不不……我没有！……先生，您……这是……”侍应生大概是吓坏了，语无伦次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巴嘎！还说没有，我地牙齿嘎嘣一声就崩掉了！”肥胖的日本人一伸手，果然是半颗带血的牙齿。“你地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你地在蛋糕里面放石头子，良心地大大地坏啦！……你们支那人都是这样招待客人地吗，嗯？！告诉你，这是非常严重地外交事件，我要向你们国民政府提出强烈抗议！……” “对地，我们提出强烈抗议！……” “抗议！……” 侍应生吓坏了，这好好地吃个蛋糕，竟然闹出什么外交事件来，他就是那十个脑袋也担待不了这事情呀。 周围的人听了两人的对话，顿时议论纷纷起来，不过大多数人并没有把日本人的所谓抗议放在心上，只是奇怪这么高档的宴会上怎么会出现石子的。戎瑞想了想顿时明白了日本人大概是想借这次宴会搞什么猫腻，不然的话，即使真的蛋糕里面有什么石子。大不了也是赔礼道歉罢了，也不至于要闹到外交层面上来。日本人这明显是要借机生风，没事找事，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目地。 “对不起，对不起，请问松下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孔祥熙这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忙不停地问肥胖的日本人，他刚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哼哼！孔院长，我抗议，这是一起严重地伤害大日本帝国外交官的事件！”肥胖的日本外交官没有去擦拭嘴角边的血迹，可能是为了更好地配合演习吧。 “啊？！……什么？！……”孔祥熙吓了一跳，自己刚出去的这会儿功夫，好好地宴会怎么就闹起外交事件来了。现在正直中日两国关系极其紧张的时刻。真要闹出什么大事，被日本人抓住了把柄，这如何是好呀。孔祥熙想着想着，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这样的，孔院长，这位……”戎瑞忽然走了出来，对孔祥熙说道。“嗯……这位松下什么来着？” “噢，这位是日本国驻南京副公使松下大条先生。”孔祥熙一见是戎瑞，心下暗暗感激，知道他这是想替自己作个挡箭牌呢。 “松下大条？！……”戎瑞忽然惊奇地提高了声音。“你们日本名字真有意思。呵呵！……什 松，竟松下大条……呵呵！……啧啧！……啊！您是生是吧？” 松下大条点点头，虽然他觉得戎瑞的话怎么有一股别扭的味道，毕竟中文实在是太深奥了，作为外国人不是所有的中国话都能听懂的。听着戎瑞颇有些怪模怪样的话，周围地人群中。许多中国人已经偷偷地在窃笑了。连孔祥熙听了也憋红了脸，臭小子，怎么这么说话的，呵呵。 “孔院长，是这样的，刚才这位松下……呃……大条先生……”戎瑞慢慢地向孔祥熙解释道。 周围又响起了一阵嗤嗤的窃笑声。 “呃……松下大条先生，您说刚才您吃了什么东西？”戎瑞忽然对松下大条问道。 松下大条虽然对戎瑞左一个大条又一个大条不太舒服，但毕竟这是他自己的名字。也拿戎瑞没有办法，谁叫他父母给他取这样的名字的了，况且就这名字还是到寺院里面请教过高僧的呢。 “哼哼！刚才我吃了一颗石……” “对，松下大条先生说得太对了。就是这么回事！”戎瑞忽然抢断了松下大条的话，挥了一下手，斩钉截铁地说。“松下大条先生刚才吃的就是这东西！” “咯咯！……呵呵！……哈哈！……” “哈哈！……啊哈哈！……” 草坪上地人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顿时，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那些花枝招展的淑女名媛们更是欢声笑语，花枝乱颤，引得阵阵轻波荡漾，看得旁边本就心不在耶的绅士们立马瞪大了牛眼，饱览了一番难得的景象。 “松下大条先生，这东西是侍应生端给你米西的吗？”戎瑞正儿八经地问道。 “不，我地……” “你地？！”松下大条原本是想说是他自己从桌子上端的，可惜话说了半截又被戎瑞没头没脑地打断了。 “是地，我地自己拿来地……” “不会吧，松下大条先生，这种事情您也自己做？！”戎瑞的话透着一股邪门的味道。 “是地，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国民素质是世界一流地，这种小事情，当然是自己动手地！”松下大条昂了昂头，骄傲地大声说道。松下大条有些奇怪，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说一句话，周围的人都会哄堂大笑起来。支那人真是奇怪的人种，这种事情也很好笑吗，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大日本帝国的责难吧，嘿嘿。 “哈哈！……啊哈哈！……” “啪！啪！……巴嘎！巴嘎呀路！……” 松下大条正得意地想着呢，猛然脸上挨了左右两个巴掌。这巴掌打得可够狠地，松下大条的两边脸颊顿时成了两面肉墩墩的膏药旗。刚才还在哄堂大笑的人们都愕然地看着这一幕，堂堂地日本帝国副公使竟然被人打了，这还了得。人家是外交官呀，打了外交官的脸岂不就是打了小日本帝国的脸面。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打了松下大条的人是一个瘦小个子的日本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八嘎呀路！……蠢猪！……你地丢尽了大日本帝国的脸面！……给我滚回去！……” 这是日本国驻南京公使小泽三郎，孔祥熙在戎瑞的耳边轻轻地提醒了一句。小泽？……他是不是有个女儿？孔祥熙一愣，是呀，你怎么知道的？他的老婆不会是娶的是其他国家的人吧？对呀，你……连这个你也知道？嘿嘿……是不是叫玛丽亚呀？嗯……那倒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没什么，随便问问……随便问的，呵呵！ 孔祥熙纳闷地看了戎瑞一眼，假小子交的这个朋友怎么有些邪门呀。 就在戎瑞和孔祥熙轻声嘀咕的时候，松下大条又挨了几巴掌。现在，松下大条脸上的两面红色膏药旗已经变成了青红相间的膏药旗了。 “萧先生……”小泽三郎公使大概开头听见孔祥熙叫小戎，误以为戎瑞是姓萧的，他看了戎瑞一眼阴阴地说。“年轻人，逞口舌之利是没有用的，关键是要看实力，嘿嘿！……像你这样有才干的年轻人，如果能够为大日本帝国服务的话，应该是大有所为的。” “呵呵！……承蒙小泽公使看得起，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地为你们日本帝国服务服务地，一定让你们日本人舒舒服服地……嘿嘿！……”小样！我不玩你们小鬼子玩谁去。跟我玩口舌游戏，嘿嘿，先赢了你们国内的pig小姐们再说。唉，只能让它们之间先预赛了，谁叫它们长在那地方呀。 “哼哼！” 小泽三郎哼了几声，一挥手就带着手下的人灰溜溜地走了。 “喂，你们刚才笑什么呀，我怎么就没听懂呀？”一个愣头愣脑的问旁边的一位。 “我看你呀，跟那位松下大条的先生差不多了！” “哈哈！……”- 陕北，延安郊外，周副主席和红军总军事情报部李部长翘首仰望的西南方向的天空。四周散开警戒队形的，正是红箭大队的一中队。不久，一架小型飞机缓缓地降落在野地里，从飞机上下来的赫然是少帅张学良和他的随从人员。没有过多的寒暄，张学良和周副主席以及李部长握手之后，便上了大卡车的驾驶座。几辆车载着张学良少帅、周副主席、李部长以及红箭大队的警卫人员，一溜烟便远去了。 第八十六章 你当我愿意做女人呀 永椿的小队是在第三天抵达南京的，按照事先的计划椿和小队的战士们化装成了卖艺的武术班子。因为郭永椿小队的战士们都是出自同一地方的考虑，这是为了安全原因和为了应付军警特务们的盘查，更难得的是有几个战士还曾经在戏班子里学过秦腔。你还别说，郭永椿的小队在南京的郊外一带卖艺了一天多时间，连耍武艺带唱几段秦腔，居然还真赚了不少铜板。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收获第一把卖艺钱的时候，跟踪他们的特务们已经悄悄地撤销了对他们的盯梢，这是他们意想不到的。其实，他们引起特务们的注意也很简单，就因为这一个卖艺的班子竟然是清一色的壮汉，实在是不注意都不行。现在既然果真是受老百姓欢迎的卖艺班子，特务们当然不会有这个闲心了。 按照事先的约定，郭永椿的小队抵达之后，就在南京夫子庙张贴卖艺演出的告示，黄宜川和戎瑞的警卫员们自然会和他们取得联系的。这不，黄宜川和文裕就挤在围观的人群之中，津津有味地观看战士们的卖艺表演呢。郭永椿早已经看到了黄宜川处长和戎主任的警卫员文裕了，但他并没有马上和他们进行联络，因为，他同时也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物正在盯他们的梢。 “各位看官，今天特别感谢父老乡亲的捧场，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走四方地卖艺人，四海为家，所以所到之处的每一个地方的人都是我们卖艺人的衣食父母，父老乡亲。接下来，我们四海艺班将由一位小兄弟为大家表演著名的秦腔选段！”郭永椿对着周围的人群抱了抱拳，大声地说道。 一阵鼓帮子响起之后。上场地小战士正待要开口演唱秦腔的时候，就听见人群之中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唱段。 “慢着，谁知道你们四海艺班是不是真的是陕西出生呀？”黄宜川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这位看官，您怎么说？”郭永椿对这种事情像是习以为常的一样。 “怎么说？……呵呵，这还用说吗？！”黄宜川对着郭永椿挤了挤眼睛。 “看官，什……什么叫这还用说呀？……”郭永椿略一颔首，把话接了下去。 “秦腔最讲究的是一个字，那叫字正腔圆！” “看您说的。任何唱腔都讲究这个，不过您说的好像是四个字吧？”郭永椿明白黄宜川处长暗语地意思，戎主任目前很安全，诸事顺利。 “哈哈！” “呃……对，四个字，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嘛。”黄宜川似乎是尴尬地点点头。“我看你们耍把戏不错，给大家伙来一个有难度的怎么样，玩得好了的话，赏钱是少不了的。” “好嘞！”郭永椿一挽袖子。“那我就给这位看官和大家伙玩一个绝活，掌劈砖头。来呀，把砖头般上来！” 一个卖艺人打扮的战士把一块大砖头办了上来，这砖头可不是一般盖房子用的，而是专门用来砌筑城墙的城砖。一些识货的观众都吸了一口冷气，感情这位卖艺人还真有一些本事的。 “西安的城砖和南京首都地城砖闻名天下，以前我曾经劈开过西安的城砖。今天我就要用自己这双肉掌，试试看，能不能劈开。”郭永椿对四周的观众抱了抱拳头，大声地说道。 黄宜川心中暗笑，这郭永椿可真会耍宝，连红箭大队训练的绝活都搬出来了。按照戎瑞主任制定的训练大纲的要求，掌劈砖头是每一个红箭大队队员地必修课目，还专门教授了简易的练气方法。说起来。这掌劈砖头也是一般练武的人必修的内容，是硬气功中最简单的一种。练习的方法也很简单，只不过联系的人需要一定的毅力和耐性罢了。但这种简单地硬气功在实战之中却是非常有用的，徒手格斗之中。真要是被劈上一掌，不死也得碎一把骨头，你想呀，是你的骨头硬还是砖头硬呀。 “好！” 就在黄宜川走神之际，郭永椿大喝一声，掌起砖裂，周围的观众们顿时叫好起来，连几个监视黄宜川和文裕地特务们也跟着叫好。虽说南京人也经常可以见到比这更厉害的掌劈青石表演，但大凡人们自己不会的，依然还是兴致勃勃的，反正都是找个乐嘛。黄宜川笑了笑，扔下一把银元，带着文裕就走了。郭永椿小队的战士们安全到达南京就好了，虽然暂时还用不上，但无论如何都是一支精锐的有生力量，一旦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也有个接应。明天，郭永椿小队的战士们也要乘坐同一班火车前往上海，这是事先约定好的- 在宴会来宾们幸灾乐祸的窃笑之中，日本公使小泽三郎带着手下的人灰溜溜地走了，这真是偷鸡不着反賖了一把米。就跟小泽三郎说的一样，松下大条果然是把他们小日本帝国的脸面都丢尽了，而且实在这样一个有众多外国驻华人员参加的公众场合。这对小泽三郎来说简直是个耻辱，号称中国通的他，手下居然会有这样的笨蛋，连“吃石”和“吃屎”同音 出来。当天的金陵晚报上还登了一则关于这件事情还配发了一幅松下大条的照片，让小泽三郎难堪得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差点就见到天照大神了。 “今日行政院孔副院长举办午宴招待首都及各国驻京头面人士，与会者众，盛况空前。宴会期间，有大日本帝国驻京总领事馆副总领事松下大条先生宣称自己吃下了一颗‘石’。并且松下大条先生还亲口宣称，日人素质自明治维新以来。已普遍达到了世界一流之水平，有关‘吃石’之事，均都亲力而为云云。在场诸多外华人士无不为该外交官之风采喷倒，同时也为这一奇特之癣好瞠目结舌。今日午间之事，现已成为南京上层人士茶余饭后津津乐道地一大趣事。本报记者现场报道。” 孔祥熙躲过了一劫，心情大好。愣是拉着戎瑞和蒋纬国在家吃晚饭，顺带着戴笠也沾了不少口服。最近一段时间，他这个行政院副院长当得有些憋气，倒不是最高当局对他有什么不满的，而是对日的谈判陷入了僵局。按照最高当局和党内决策，国民政府目前的对日策略以稳健和和平为首要任务，对日本人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或者实在有损国格。均一一应承。可惜，就是这样的对日绥靖政策，也依然不能满足他们。别看日本人身材不高，胃口都赶得上大洋上地巨鲸了。最高当局的心思，孔祥熙虽然把握得很清楚，和小日本开战那是他此时万万不会答应的，但要是在这些社交场合戏弄一下嚣张的小鬼子，最高当局必定是会龙心大悦。 对于戴笠这个军统首脑来说，戎瑞戏弄日本人的事情只不过是社交场合发生的一件小趣事罢了。这也间接证明了特别处的调查分析意见，戎瑞果然对日有深仇大恨的说法是成立地。其实。即使作为一个头脑冷静的情报首脑，戴笠也对日本人的嚣张大为愤慨，但他是绝不会出面处理这些事情的，戎瑞的精彩表演，多少也满足了他心里面对小鬼子的报复心。戴笠一直在想，按照一般的性格分析理论。戎瑞这样性格的人必定是会言出必行的，就不知道他以后会怎么“好好地为大日本帝国服务”呢。戴笠忽然难得地展颜一笑，因为他不知怎么地忽然想到了某日日本天皇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他地炕头上出现了一堆大粪的情景。 “戴将军有什么喜事吗？”戎瑞奇怪地问道。 “噢，呵呵！……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戎兄在午间宴会上的那一件趣事罢了。”戴笠又恢复了之前的清闲神情，不过对戎瑞的称呼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改了样。“此一趣事虽说只是一件小事情，但却足见戎兄的机智与口才呀！” -- “哎。当不得戴将军对戎某以兄弟相称呀，戎某一介小民，将军国之栋梁……” “戎兄这就是矫情了嘛，戴某可还记得戎兄那个马屁一说哟。哈哈！”戴笠莞尔一笑，对戎瑞说道。 “啊？……哈哈！……对对，果然是戎瑞矫情了。戎某当罚，自浮三大白！”杯白兰地。“承蒙将军看得起戎某这个背井离乡之人，戎某一介书生，也知道国破家亡之耻，戎某虽不能从军一报国仇家恨，但却时刻不能忘记。每每深夜不眠之时，我的家人、族人总是会血淋淋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他们对我喊着两个字，报仇！……” “戎兄请节哀！”蒋纬国更多的时候，是一个感性的人。 “戎瑞，不要难过，他日有机会一定杀他娘个***！”孔二公子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凡是她朋友的仇人，那自然也是她的仇人，颇有一番为朋友两肋插刀地味道，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是什么好听的。 孔祥熙没有训斥女儿的脏口话，他能说什么呢。作为政府要员，更多地时候他要服从于国家的政策，何况是一个积弱百年的国家的政策。戴笠面色入场地看了看眼中已经盈满泪水的戎瑞，在他看来，这才是一个血气方刚的书生该有的。如果戎瑞把这种仇恨放在了心底，丝毫也没有表现出来，那他这个情报首脑就要予以特别注意了，这一类人是最可怕的。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什么是魔鬼，仇恨绝对是其中的一种，特别是国仇家恨并生的时候，绝对是最可怕的魔鬼之一。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好！……好一首岳武穆地满江红！……”蒋纬国一边击箸，一边颇有些慷慨激昂大声地赞道。 “唱得好，小戎！”孔祥熙对击箸而歌的戎瑞说道。 “伯父和纬国兄过誉了，戎瑞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呀！”戎瑞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 “此歌当足见戎兄 国心！”戴笠也由衷地赞道。 “戴将军，戎瑞以为若我辈皆以岳武穆为楷模。做一现代岳武穆，那……”戎瑞看了戴笠一眼，说到。 “那中华之大地上，将会崛起千万个岳武穆，外侮列强何足道哉！戎兄此言甚是，领袖就曾经多次讲过这样的话，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呀！”戴笠抚掌点了点头说道。 “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抹眼泪有个屁用！”孔二公子也被戎瑞地歌声闹得气血飞扬。她哼了一声。“戎瑞，改日我父亲和戴局长跟哪个将军打个招呼，我们一起参军去。嘿嘿！打仗那多带劲，机枪一扫就是一大片。一颗炮弹下去，炸得小鬼子血肉横飞……嘿嘿！……” “老三，你发生什么神经？！”孔祥熙一听，不干了。“你一个姑娘家整天喊打喊杀的，成何体统！……国家大事是你这个黄毛丫头能懂的吗？！……都是你妈平时把你惯地……你当自己真是……” “哼！……你当我愿意做女人呀，还不都是爹爹你和妈咪的错！……”孔二公子皱着眉头说。 “你！……咳咳！……你这小子！……”- 张天治果然守信，第二天一大早便到金陵饭店和戎瑞这个救命恩人吃早饭。并亲自陪同戎瑞前往南京火车站。火车票是张天治让自己的副官去买的，自己则和戎瑞两个在候车室悠闲地喝茶。张天治原本是有十多个随从的，但因为要陪同戎瑞，所以就叫手下的人先坐车去上海了，只带了副官。虽说首都南京的少将多如牛毛，但张天治也毕竟是位**的将官。所以在火车站基本上没有什么检查，等买了票就直接上火车了。 张天治地副官办事情很有经验，知道长官们喜欢清静，所以安排张天治和戎瑞两人一个包间，自己和黄宜川一个包间，戎瑞三个警卫员也安排了一个包间。张天治的副官买了不少水果小吃之类的东西，另外居然还有几盒高档雪茄，显然是张天治特意吩咐的。可能是因为来往于中国最繁华的两大城市之间的关系。乘坐火车的达官贵人和外国人比较多，这一趟火车的包间在戎瑞看来还是十分雅致的。包间并不大，刚好可以安排两个床位，床上的用品也看起来比较高档地样子。中间还有一个小桌板可供放置茶水或者阅读写作之用。 包间外间忽然起了一阵骚动，戎瑞觉得奇怪，怎么在高档车厢竟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张天治微微一笑，说这是每趟货车都会有的例行检查。最近一段时间，局势比较紧张，首都南京地区进出的交通枢纽都加强了检查力度。只是由于参与检查的部门实在太多，这原本很正常的检查就变得繁杂起来了。就像是在火车上吧，列车乘警要查票，税警局要查税，中统和军统的人要查共党分子和防止破坏分子，纠风办也要插上一脚。 “等等，天治兄，这纠风办是个什么部门呀？”戎瑞疑惑地问道。 “呵呵，恩公你不知道吗？”张天治也愣了一下，显然他以为戎瑞是知道地。 “天治兄，你不要老是恩公来恩公去的，看得起戎某就以兄弟相称好了。”戎瑞摇了摇头。“这南京我可是第一次来，我哪知道呀！” “呵呵，既然恩公这样说，张某也就不矫情了。戎兄，是这样的，最高领袖蒋主席一直以来都在推行新生活运动，这纠风办就是为着成立的。纠风办的正式名称叫作纠正社会不良风气办公室，这办公室主任呀，就是我们的第一夫人。”张天治给戎瑞递去一根雪茄，慢慢地说道。 “是吗，这纠风办有第一夫人挂帅，估计是满有权威的吧？”戎瑞谢了一声，接过雪茄。 “那还用说，纠风办是新生活运动委员会下属的办事机关，最高领袖亲自担任地新生活运动委员会主席呢，何止是权威呀！”张天治颇有些夸张地说道。“纠风办原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机关，一直以来都是闲散的部门。自从去年，蒋夫人向最高领袖要了查缉违禁品的权力之后，呵呵，纠风办就成了一块肥得流油地良田呀。” “这怎么说的？” “这还不简单，所有进出京沪杭地区的高级奢侈品都要取得纠风办的批文，否则一概予以查缉没收，你说是不是肥差呀？”张天治略带嫉妒地哼了一声。 “的确如天治兄说的，这纠风办果真是肥得冒泡的差事。”戎瑞点了点头，敢情是这么个纠风办呀，他还以为国民政府真的在就什么社会风气呢。“不过，天治兄不也是在肥水里面泡着呀，怎么倒羡慕起这个纠风办来了？” “兄弟的这个差事故然也是个肥差，可戎兄你是不知道的，要从兄弟办的这个差事里面掐出油水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关键是兄弟总不能往自己身上掐油水呀！”张天治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喜色。 第八十七章 阿拉打侬笑眯眯吔 戎兄，你来做我们的代理人怎么样？” “噗！……什么？！……”戎瑞刚喝了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我是说，我们土木系刚刚崛起，系内的人大多都是比较年轻的将领或者官员，在生意场上我们还没有自己的代理人。如果能由戎兄来做我们土木系的代理人，那是再好不过了。”张天治满怀期待地对戎瑞说。 “天治兄，咱们两个交往可不深呀，你就这么信得过戎某？”戎瑞看到了张天治期待的目光。 “哪有什么不信任的问题，张某的性命都是戎兄给的。”张天治拍了拍胸脯。“戎兄可能不知道，张某在官场上一向非常讲究信誉，这也是张某能够在官场上混得开的重要资本之一。要不然单凭张某人的一张黄埔文凭，如何能在毕业后的十年间混到这少将处长的官衔。想当年，张某人从湖北老家出来的时候，身边只有我父亲省吃俭用攒下的八块银元。唉！不满戎兄你说呀，那时候，真是一个烧饼都舍不得买呀。不像戎兄，那是长在金窝窝里面的呀。” “天治兄此言差矣，你白手起家能做到目前的境界已属难能可贵的了，要知道还多少人即使打拼一辈子也依然无法出头呢。” “多谢，戎兄！”说起自家的出身，张天治多少有些激动。 “天治兄，你刚才说的代理人是什么意思呀？”戎瑞摆了摆手。对张天治问道。 “呵呵，戎兄，这件事情我还要慢慢跟你说地。”张天治起身打开了包间的门，探头左右看了看，又谨慎地把门关上了。“关于寻找代理人的事情说来说长了，你知道我们土木系的人拖最高领袖的福。最近崛起的很快，特别是以陈诚将军为首地一批新进的高级将领。可你也知道呀，这年头，什么都要花钱的。活动需要经费，招待需要花费，送出手的东西总不能太寒碜吧。就是我们这些当兵的，也得要养家的嘛。再说了，有了枪才会有你活动手脚的天下。这人头费、装备费、训练费，什么都要大把大把的钱呀！” “咦……国家不是会拨款子地嘛？！……”戎瑞故作惊异地问道。 “不不，戎兄你这样想就太幼稚了，呵呵！”张天治抬手摆了摆，笑着说道。“国家拨的钱款，还不是最高领袖的钱嘛，再说了，十万大洋装备一个满员师顶个屁用！这还是装备的钱，以后的军饷、弹药、训练部都还是要钱的。” “等等，天治兄。这我就不明白了，军饷怎么还要自己筹款子呀？” “噢，那倒不是这个意思。”张天治摇摇头。“如今这年头，什么都要回扣，就是军饷也是要给人回扣的，不然的话一拖就是大半年。这还是好的呢。弄不好三两年都给你拖下来了，看你怎么办。你们生意人或者读书人不知道，军饷从财政部领出来就已经打了九折，按规矩这一路九折打下来，到了士兵手里面就只剩下三成不到了。 “哇！这么厉害呀？！”戎瑞还真没听说过这样离奇的事情。 “你想呀，三成怎么行呀，当兵地可是拿命在玩呀，搞不好是要发生兵变的。晚清的时候。天津大沽的军队就曾经因为这事发生过大规模兵变，兵变兵丁还曾经一度占领的几乎大半个天津卫呢！” “这事儿我到曾经听说过。”戎瑞点了点头。“这么说来，这喝兵血的买卖自古就有地。” “呵呵！戎兄，我的恩公哟。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张天治尴尬地笑了笑。“不过这种事的确像你说一样，自古就有的。其实这种事情只要有人起了头，就会一路蔓延开来，就像瘟疫一般，谁也逃不掉的。你想，被克扣了军饷，军队怎么养呀……只好多报人头了，哦，就是报空饷。或许开头只是为了填补被克扣的空缺，可后来就变了味了，成了专吃空饷的蛀虫！……空饷吃得多了，自然是要穿帮地。有实力的人家拿你没办法，要是没实力的那就成了刀下的替死鬼了，活该倒霉！” “那你们为何还？……”戎瑞奇怪地问道。 “不不，戎兄你肯定误会了，呵呵！”张天治摇摇头。“一个派系根深叶茂，光靠吃军饷地空缺，是不可能满足需要的，那得吃多少空呀，总不能给老头子上报几百万的员额吧。最高领袖非宰了你不可，那划不着，呵呵！” 戎瑞也笑了，张天治说的应该是实情。民国的军饷标准是每个士兵每月一元法币，相当于一块银元，按规矩战时还得加倍。国民政府下辖的军队估计将近有两百多万吧，据说除新疆、外蒙、西藏、西康外，国民政府下辖陆军有一百八十个师又九十四个旅，四十余个独立团，光军官就在二十万左右，这还只是国民政府中央所辖部队，根本就没有包 自费建立的杂牌军队。这一年下来，光军饷就要这还没有计算军队其他的必要用度呢。就按张天治的说法，百分之七十左右的军饷被各种各样的名目克扣，这一块就足足有将近1700，实在是一个够吓人的数额呀。再加上，虚报的空额，就当百分之二十吧，这一块也480元之巨。听起来，恐怕是连伙食费也是要被克扣的。天哪，这哪里是实一支国家军队呀，简直是一个满是虫孔的大树嘛。怪不得国民党的军队大多一触即溃，这以后还怎么打仗，何况是跟武装到牙齿的小鬼子作战呢！ “天治兄，可这……”戎瑞欲言又止。 “戎兄。你不要说了，张某明白你地意思了。”张天治是个聪明的人。“这些事情从上至下都是非常清楚的，只不过谁也不同破这一层窗户纸罢了。唉！不瞒你说，其实最高领袖也是知道的。这件事情还是陈将军告诉我的，你是张某的恩公，跟你说说没关系。可别传了出去。” “什么？”戎瑞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其实最高当局对这些事情心里面很清楚，只不过听之任之而已。”张天治颇有些神秘地轻声说道。“如今，国家实现统一不过几年地时间，军令政令都还没有建立起统一的制度。以军队派别言，有所谓中央军、地方军，地方军又有东北军、晋军、旧宜军、国民军、川军、军等，国家也不过是维持一个表面的统一罢了。帝王术有云，养一方强悍诸侯还不如……” “还不如造就无数个一门心思弄金享乐的孬种！” “戎兄果然大才。就是这个理！”张天治一拍大腿，伸了伸大拇指。“这些孬种们外门心思多了，就没空根最高当局做对了。再说了，他们的把柄都捏在最高当局的手里面呢，哪一个还敢哼一声反对的意见呀，呵呵！” -- 张天治说，最高当局也不是对军队的事情一概听之任之，他几年前就已经委托德国顾问团打造一支全新地国家军队。这就是著名的88师和教导总队等几支全德械装备部队，打算以后用这些新淘汰落后和战斗力不强的军队。说起德械师，张天治连声称赞。那现代化的德国装备和强悍的战斗力，绝对不是一般的**部队所能比拟的，就连普通军官士兵的教育程度都高出一大截。 对张天治的说法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戎瑞心想这德械师的想法地确是好，可惜就是太迟了，时间不等人呀。日本人就愿意为蒋某人再等上十年不成。现代化的武器装备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要形成战斗力，这可不是一两年就能成就的，想当年自己……咳！…… “新式军队好是好呀，就是花钱他娘的太厉害了！”张天治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光装备费就是普通师团地十倍都不止，这还是最高当局勒紧了裤带……呸呸！……大不敬，大不敬……呵呵！戎兄，这就叫枪杆子呀！” “张兄好见识呀！”戎瑞给了张天治一顶不大不小的高帽子。 “哪里哪里。张某可不敢擅专，这是最高当局的言论，呵呵！”张天治摆摆手。“所以，实力决定一切。而枪杆子就是实力中的实力，陈将军深深明白这一点。张某不才，添为陈将军的马前卒，自然要为将军分忧的。就是不知戎兄……恩公可愿意与张某共谋前途否？” 看来，这位张天治张蛤蟆将军还真是有些诚意的，戎瑞心想。 “就是不知戎某能为天治兄和陈将军做些什么呢？” “好！……戎兄果然是快人快语，张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张天治一拍大腿，手里地雪茄被他这一拍震得飞了出去。张天治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赶紧起身把雪茄给灭了。张天治果然是有准备的，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写好的文书递给了戎瑞。 戎瑞接过张天治递过来的文书一看，乐了，这不是事先拟定好地合伙契约嘛，就等着有人来签署呢。兹有（空白处）与（空白处）等（空白处）人经友好协商，一致决定出资法币（空白处）万元整，共同开办（空白处）有限公司。各方股份如下：（空白处）。特此订立本契约，以资各方信守。民国十四年五月（空白处）日。 “呵呵！天治兄，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呀！”戎瑞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空白契约文书。 “嘿嘿！……戎兄，早有准备是真的，倒不是专门为戎兄准备的，但兄弟倒是真的有请戎兄你参与的心思。”张天治又把雪茄点着了。“这是空白契约，没有正式签署就是废纸一张，谈不上什么准备不准备的。” 张天治表面上说得轻松，这空白契约也的确如他所说还仅仅是废纸一张，但他接下来所说 绝对是经过精心策划，绝对称得上一个大胆地商业冒且。戎瑞相信这个方案也不可能只是出自张天治一个人的脑子，这里面绝对有那个小个子陈辞修陈将军的影子。中央红军在江西苏区的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国民党军的总指挥就是陈诚。说起来，这位蒋介石的心腹干将陈辞修应该算是红军地大仇人了，但此人也确属于国民党军中难得的人才。人人都说广西的白崇禧是小诸葛，其实陈诚也是极为足智多谋。更难得的他是从班排长一路攀升上来的，在国民党将领里面，他的战功绝不是吹出来的。要不然蒋某人也不会对他那么信任，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乃至于将自己的干女儿介绍给他做妻子。 鉴于目前中国地形势以及与日本之间的紧张关系，商业上的操作要服务于国家战略的需要，这就具备了腾飞的有利基础。只要经营管理得当，按张天治的说法。不怕没得钱赚。但问题是陈诚的土木系都是职业军人，即使张天治也不能明目张胆地从事商业活动，否则陈诚一系在蒋介石的眼里就变了味了，这是陈诚所不愿意看到的。陈诚的土木系也没有几个身价不菲地成员，顶多也就能筹集到将近三十五万元不到的开办经费，这还都是土木系的几个干将自掏腰包的呢。 开办经费相对其他的派系来讲固然是极为微薄的，但是土木系也具有其他派系所不具备地天然优势。国民政府下辖军队的大部分军需物资的生产、运输和调配都掌握在其成员的手中，其成员薛岳、吴奇伟、罗卓英等都是手握重兵的大员，一般情况下，谁也不会轻易得罪他们。刚刚结束的陆军整理工作。就是由陈诚担任主任委员的。再加上通过这些年的军官整训，陈诚已经建立了别人无可比拟地军中人脉。但这些政治军事资源如何才能转化为商业资源，或者套句时髦的话，叫做从钢铁里面掐出油水来呢。这就需要有专门的人来运作了，陈诚和他的心腹干将们看到了这一点，却是无能为力地。他们是职业军人而非职业商人，这就是张天治所谓寻找代理人说法的来由。 张天治用四个词概括了土木系所掌握的实力中可供商业开发的资源，那就是物资的生产、物资的分配、物资的运输和物资的消耗。张天治说得头头是道，得意洋洋，但戎瑞却听得出这位蛤蟆将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说的到底该怎么运作，才能将这些转变为土木系将领们希冀的金元的。但有一点，戎瑞倒是很赞同张天治的意见，他所说的这个所谓的代理人必须是和陈诚领导下的土木系毫无关系的人。这样才不会引人注目，引起其他派系的不满和围攻。 说白了，土木系的经营方略就是在战略物资上做文章，看来这位陈诚将军还是很有战略目光的。战略物资有很多。具有战略价值的矿产如铁、铜、铝、、钨等及其衍生的产品，农作物如粮食、棉花等以及被服等加工产品。武器弹药自然是其中作重要的战略资源了，因为战争说白了就是把钱化成弹药倾泻出去砸扁对手。从某种意义上说，控制了武器弹药生产和供给，就等于控制了一支军队。陈诚这是要一石二鸟呀，戎瑞心想，虽不至于做到全部，但要是控制一部分或者某一个方面还是很有成功的可能性的。至于赚钱，那还不容易，土木系将领下辖的军队有多少呀，光这一路就足喝一壶的了。一个士兵一条枪，一套军装、一双鞋子、一双袜子、一套被服、一个弹夹、一枚手榴弹、一个水壶……，一门炮、一辆车…….一个兵站、一个军需部、一个补给仓库、一个转运站……，嘿嘿！……蛤蟆将军不是说了嘛，这其中克扣百分之五，不，只少百分之十，那有多少呀？！……嘿嘿！……老子算计了你还是你自己愿意的，还得帮着老子数钞票，上海人怎么说来着……阿拉打笑眯眯吔！ 戎瑞想了一下，掏出派克自来水笔，刷刷刷就在那张空白契约上写了起来，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戎瑞把写好的契约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推到了张天治的面前。张天治想不到戎瑞办事情居然这么利索，他原本还以为戎瑞会跟自己讨价还价一番的，毕竟自己的土木系拿不出多少出资额的。 “这？……”张天治张了张口。 “天治兄还是先看看这张契约再说话吧，我抽根雪茄先！”戎瑞笑眯眯地对张天治说道，自顾为自己点上了一根古巴雪茄。 “那好……呵呵！……”张天治拿起了契约仔细地看了起来。“什么？！……五十万元？！……都……都由戎兄来出资？！ 第八十八章 戎瑞的手枪 既然是生意，戎某总也要有一些诚意的。”戎瑞点了道。 按照戎瑞的意思，公司名称就叫克林福兰（中国）有限公司，注册资本为五十万元法币，作为他美国的公司在国内的分公司。公司的股份由戎瑞和土木系双方各占一半，至于本该由土木系出资的二十五万元法币，就当是戎瑞送给陈诚的见面礼好了。克林福兰（中国）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由戎瑞委派，财务总监由土木系委派。张天治的土木系负责联系货源和客户，戎瑞负责派人经营管理。克林福兰（中国）有限公司的住所暂时设在上海，如果真如陈诚所预想的战争爆发的话，就将公司转移到武汉继续经营。 “天治兄，过几天，我可能有一批机器设备要运往陕西，对了，这些都是张学良将军要的货。”戎瑞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既然是张少帅的货，那就好办了，毕竟陕西现在不正在看乱嘛，呵呵。”张天治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吧，反正五天后有一趟军列就要开往西安，顺道把戎兄的这批机械设备捎带过去，就当是国防部的军事物资好了，连运费都可以省了，呵呵。戎兄，你看这样安排如何？” “那敢情好，真是太感谢天治兄了！”戎瑞大喜。虽说宋三一教授所说的m1903式步枪的生产线.:代表谈妥。未雨绸缪也是好的。倒是往国防部的军列上一搁，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查验呀，既安全又省了路上的高额运费。 “来而不往非礼也，天治能为戎兄办点事情，这也是天治份内的事情嘛！”张天治笑着说道。 张天治确实非常高兴，不仅仅是因为和戎瑞达成了合伙地意向。虽说这还需要得到陈诚将军的认可，但他觉得这一点都没有问题。更重要的是，与戎瑞合伙不仅是一条生财的门路，就凭他跟孔家二小姐和蒋纬国公子的关系，自己这回算是真的祖坟冒烟攀上另一根高枝了。张天治的消息还是蛮灵通的，孔家宴会上地事情不知怎的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其实，有关寻找商业代理人或者合伙人的事情，陈诚交给他办理已经有些时间了。只不过张天治不怎么认识商界的人。又怕不小心碰伤其他派别势力的人就麻烦了，这件事情就这样一直拖到现在。昨天晚上，张天治在听说了戎瑞和蒋纬国公子是私人朋友关系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把目标定在了戎瑞的身上。这一来，戎瑞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张天治多少也有些报恩的想法。二来，戎瑞与蒋纬国、孔令俊地私人关系实在令他心动。如果以后，戎瑞在上层混得开了，那可是一个极其值得投资的对象呀。 张天治更高兴的是。戎瑞的经济实力比他原先估计的要好上许多，一挥手就送出了二十五万元法币，这可是大手笔呀，在南京和上海滩的地面上还很少有这样地金主呢。张天治深感自己找对了人，对于戎瑞生意上的事情自然是倾力相助了。张天治这次到上海公干，实际上是为了一批刚刚从德国购进的重炮。这些重炮是最高当局和陈诚陆军整理和组建新式陆军计划的一部分。虽说数量并不多，只有两个重炮营的装备，却也是当今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重炮，因此国防部对此十分重视。据说国防部内的人说，购置配备这批重炮也是为了应对可能的日本进攻京沪杭地区之虞地。 戎瑞和张天治约定，待下个月陈诚将军从庐山回来，双方便正式签约。戎瑞表示自己有可能会来不了，不过一定会委派全权代表和张天治接洽的。至于土木系的人由谁签约。戎瑞才不管呢，肯定不会是陈诚自己就是了。 “砰砰！” “干什么？”张天治不耐烦地问道，这会儿他正高兴着呢，被人打断谈话实在不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检查！”包间门外传来生硬地声音。显然是平时骄横惯了的缘故。 这时，张天治的副官闻声从旁边的包间里面走了过来，告诉检查的人说包间里面是国防部军需局的张天治少将处长。戎瑞原以为检查的人会很快离去的，哪知道，外面的这几个检查的人根本就不买帐。 “少将？”一个尖声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以为少将有多牛，就不用检查啦？现如今少将多了去，谁知道里面是哪门子少将。随便哪只蛤蟆往肩上扛颗黄豆，都说自己是少将呢！” 戎瑞一听心里暗乐，这位张天治老兄不知是走了什么运，尽然一连两天都被人叫成蛤蟆。戎瑞瞥了张天治一眼，估计这位“蛤蟆”将军这回肯定是要大发雷霆了。哪知道这回戎瑞可猜错了，张天治虽说心里恼怒异常，但却并没有发作出来，这令戎瑞大为不解。 “戎兄不要见怪，现在这些检查的人，背后都有极大的靠山，俗话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呀！”张天治冲戎瑞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莫非这些小虾米门还敢惹天治兄这样的高级将领不成？”戎瑞诧异地问道。 “呵呵，倒不是这些小虾米敢惹，凉他们就是又是个胆子也不敢，哼哼！”张天 一声。“敢惹事的不是他们，而是上头的主。这一个派系之间争得很厉害，大家都在拼命抓对方的小辫子，好在最高当局那里告上一状，一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戎瑞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件事情，戎瑞还是有所听说的，就是陈诚土木系就曾经因此吃过不少地亏。好在最高当局的蒋介石对陈诚十分信任。没给他多少难看，但在表面上还是要处分一番的。去年的时候，孔祥熙的儿子孔令凯就因为在上海大肆倒卖美钞，被人揭发。这件事情引得蒋介石大发雷霆，责令孔祥熙给自己儿子开具了十万大洋的罚单。不过这对各派地势力来讲都只是搔痒痒而已，根本损不到他们的筋骨。 张天治不想得罪这些小虾米门。大概是因为土木系在经济方面既没有没有多少实力，也在政府各机关没有任何实际经济管理权力。估计张天治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否则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呵呵，天治兄，还是我来应付吧。”戎瑞见张天治欲打开包间的门，便笑着说。“对付这些小虾米门还是兄弟在行，不要若了天治兄**高级将领的名头。” “那……那就麻烦戎兄了，真是不好意思呀！”张天治想了想。感激地对戎瑞说道。 “这种小事情何足挂齿！”戎瑞站了起来，笑着摆摆手。 戎瑞打开了包间的门，张天治的副官正在门外跟五六个穿着浅灰色中山装地人争论不休呢。而黄宜川正站在一旁不声不响地看着他们，估计是不放心戎瑞的缘故吧。戎瑞没看见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他满意地对黄宜川笑了笑，这是他在出发前特意吩咐的。这一次京沪杭之行，凡事都由戎瑞和黄宜川出面，三个警卫员只管保护好随身携带的行李箱，行李箱里面装着大笔的现金呢。 -- “先生！”张天治的副官姓安，三十不到的样子。是个上尉。 “嗯，安副官，怎么回事？”戎瑞点了点头，又扫视了几个浅灰色中山装一眼。 “先生，他们……” “你就是那个什么少将，为什么这么久不开门。难道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吗？不久一个芝麻少将，在爷们面前耍什么威风呀，也不看看爷们是谁……”一个浅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打断了安副官的话，不阴不阳地对戎瑞用手指了一指。 “啪！啪！” 戎瑞不待中年人说完，伸手便给了他两个火辣辣地见面礼。猛然挨了两个巴掌，中年人和手下的人都愣了，别说是他们，就是包间里的张天治也愣了。这帮人平素骄横惯了。但却是破天荒头一回挨巴掌，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黄宜川虽然也是一愣，但却没有吃惊，心想戎主任还真有意思。这打人耳光真有那么过瘾吗。听红箭大队的干部战士说过，戎瑞主任对敌人那是一点都没有什么客气的，动不动就是一个耳光子过去，打得敌人还一愣一愣的，这回算是眼见为实了。干部战士们把戎主任这一手起了个名号，叫做戎氏大烙饼。 “他妈地！……你吃了豹子胆了？！……”浅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戎氏大烙饼，看这中年人的样子，估计戎瑞的手艺实在不怎么样，虽然戎瑞的手看上去挺像是干技术活出身的人。 “你？！……我！……”中年人捂着脸退后了一步，忽然大喊了一声。“弟兄们，抄家伙呀！” 听见中年人的叫喊声，几个穿浅灰色中山装地人醒悟了过来，头儿竟然被眼前的年轻人给打了。头儿的一声招呼，手下们自然不敢怠慢，齐刷刷地把枪掏了出来，枪口都指向了站在包间门口的戎瑞。这些人地突然举动把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黄宜川吓了一跳，但他看到戎瑞主任心定气闲的样子，这才没有什么动作，但却暗暗戒备着。 “小子，胆子不小呀，敢打特别稽查处的人。看你年纪轻轻，我看你是活腻了，竟敢冒充**少将。跟爷们走一趟吧，到了稽查处，你就知道厉害了，哼哼！”浅灰色中山装中年人一看手下人已经把家伙亮出来了，顿时又神气了起来。 “先生他不是……你们不能……” “没你什么事，给我一边好还呆着！”一个浅灰色中山装用手枪顶上了安副官的腰部。 张天治在包间里面有点傻了，原本是让戎瑞应付一下，省得麻烦。哪知道竟然会成这个样子。一看门外特别稽查处地人都把枪亮出来了，还叫嚣着要把戎瑞带走，张天治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了。笑话，带走戎瑞，不说他是自己的恩公，这要是让孔二公子和蒋纬国公子知道了。特别稽查处的人吃蹩不说，自己也是出不了兜着走，这土木系的生意还没开始做呢。 “谁说他冒充**少将了？”张天治从包间里面走了出来，冷冷地问道。 “谁？……就是这小子！……来呀，给我带走！……”浅灰色中山装中年人挥舞着手枪，叫嚣着说。这小子被戎瑞赏了三个戎氏大烙饼，心里面憋 正想把戎瑞带回去好好招待一番呢。 原本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中年人表演的戎瑞。忽然一伸手，不知怎么地就把中年人手中的枪给夺了去。吓得中年人连退了两三步，但一看自己人多，这才不再后退了。 “呀嗬？！”戎瑞也不管别人，看了看手中夺过来地手枪。“撸子？！……中统的人？……哎，我说你们中统的人怎么都是带撸子的呀，这不是寒碜吗，这玩意儿也带出来显摆？” “把枪还给我！”中年人被夺了枪，显然有些急了。“算你有见识，我们中统的人都是清一溜的正牌撸子。识相的块把枪还给我！” 黄宜川情不自禁地咧嘴一笑，他想起了那天在大钟寺附近戏弄三个中统的情景。 “戎兄……”张天治张口欲言。 “天治兄，不忙不忙，呵呵！”戎瑞摆了摆手，然后躲着中年人冷冷地说道。“想要枪吗，那容易。先为你之前地无礼行为道歉！” “道歉？！……你他妈……” “啪！”有一个戎氏大烙饼新鲜出炉。 就在这时，好几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人跑了过来。看样子，这些人好像也是在火车上执行检查任务的那个部门的人。这些人，一看现场的架势，大致上也看得出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也把枪亮了出来。 “马组长，怎么回事？！”领头的一个黑色中山装向中年人问道。 “啊……陈组长，你们来得正好。这个小子不仅不接受检查，打了老子的耳光，还竟然把老子的枪给抢走了！”姓马的中统特务一看是军统局的人来了，顿时大喜。虽说大家分属两个部门，而且相互之间还颇有间隙，但在对外问题上还是相当一致地。 “什么，有这种事？”姓陈的军统特务组长大吃一惊，这还了得，马上就把枪指向了戎瑞。“你是什么人，竟敢抢夺中统局稽查组长的枪支，你吃了神仙豹子胆不成？！” “陈组长，你还跟这小子啰嗦什么，快和兄弟把这小子拿下，爷们要好好招待招待他！”姓马的中统稽查组长急不可耐地说。 “马组长慢来，待兄弟问清楚了再说。”军统局陈组长显然不是个冒失的人。别看眼前的人年纪轻轻，敢打中统特工耳光，就肯定不会是一般地人，何况人家身后还站着一个**少将呢。你想呀，这里是南京，不是天高皇帝远的偏远地区，不是什么人都会买中统或者军统的面子的。 “你？！……”姓马的中统稽查组长气得脸都白了，可惜人家是军统，能帮忙就不错了。 “嗯，这还差不多，像个样子。”戎瑞看了看军统陈组长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你是不是应该把你的柯尔特1911放下先呀，这玩意儿看着够吓人的不是？” 陈组长愣了一下，想了想，把枪放下了，又对自己的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也先不要把枪对着戎瑞。 “你是军统地人？”戎瑞微微一笑。 陈组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眼前的年轻人整个就透着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邪门劲，他实在吃不准对方到底是什么底细。陈组长在军统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却是一直在情报部门工作地人，照说应该对人的辨别能力很强的，今天这事还真是头一遭。 “请问，您是？……”陈组长不知不觉竟然带上了敬语。 “陈组长，是吧。我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国家清理机关的人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竟然口出无礼之辞，这事情要怎么说，嗯？”戎瑞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陈组长迟疑地回头看了看中统稽查处的马组长，他不知道自己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显然是马组长得罪人家了。这些年，特务机关的人也确实骄横了一些，看来这回是碰上钉子了，还好不是军统的人。 “陈组长，你这是干什么，你跟这小子搅和什么？”马组长的心里面已经非常不满了。“你不帮忙就走人好了，别挡着兄弟办事！” “呵呵！马组长，我还欠你这麻脸三个烙饼，你先记着！”戎瑞忽然没头没脑地对中统稽查处的马组长说道。 “什么？！……”正在气头上的马组长哪里会听懂戎瑞再说些什么呀。 “陈组长，你手里面的柯尔特1911a1型手枪不错，我这儿也有一把，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呀？”戎瑞没管那位马组长，转头对军统局陈组长说道。只见戎瑞不急不慢地从腰间掏出一把跟陈组长一模一样的手枪来，在手中晃了晃，递到陈组长的手里。 军统局陈组长不知道戎瑞把枪递给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疑惑地接了过来。陈组长把戎瑞的手枪拿在手上仔细地端详了一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身子一抖，顿时脸色大变。只见陈组长猛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枪，一转身就顶在了中统局稽查处马组长的腮帮子上。“来呀，把中统的人都给我看起来！” 第八十九章 其实我们也很爱国 统特务们就算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稽查组的人会看在同一阵线的份上帮自己一把，即使真不愿意的话，袖手旁观总行了吧。这倒好，看了人家的手枪一眼就变卦了，不仅下了众特务们的枪，还把枪口对准他们的脑袋。刚才还有些恼怒的马组长这回吓傻了，他怎么知道这位军统局稽查的陈组长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呀。 “陈组长……你可别开这种玩笑呀！……”马组长的身体抖了一下，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开玩笑？”陈组长把脸一摆。“你什么时候见过兄弟开玩笑了？” “大家都是为党国做事的，陈组长你……” “我什么……马组长，不是陈某故意跟你过不去，只是你马组长千不该万不该惹了不该惹的人。”陈组长指着他脸腮的枪口轻轻地动了动，一本正经地对马组长说到。“我们军统戴老板的人，你也敢惹，莫不是你马组长要和我们军统局的几万弟兄过不去是吗，哼哼！……我看你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什么？！”马组长忽然发现自己的裤裆里有一股温热的感觉。 霎时间，整个现场的人都是脸色大变，没有人怀疑陈组长是在说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所有的军统特务们都不自觉地把枪口紧了一下，脸上的深情立刻就从先前地迷惑变得认真了起来。在这些小特务们的眼里。戴老板那是神一般被崇拜的人物，他们之中还没有人见过自己的最高长官呢。陈组长倒是见过几次，那也是在军统局的干部训练班上。 军统局的大小干部们都知道，他们地戴老板平素最喜欢标榜儒雅的风格，所以军统局的特务们除了军装之外，人人一身深黑色的中山装作为标准的着装。戴老板从来也不摸一下枪支之类的东西。虽然这些在特务们的眼里只是吃饭的家伙。戴老板虽然不摸枪，但作为军统局首脑，他还是有自己地配枪的。柯尔特1911军统干部配枪，他自己也不例外，只不过他的配枪和其他的干部不太一样罢了。戴老板的配枪是美国柯尔特武器公司特意为他量身定制的，上面还专门刻有戴老板的名字。戴老板的枪不止一把，一是作为奖励军统有功人员，二是赠送友人用的。两者唯一地区别就是后者的枪柄上镶嵌了一颗小钻石，即实用又显得高贵大方。戴老板的赠枪是军统干部们梦寐以求的东西，不仅显示自己的身份，也极具收藏价值。陈组长还没有这个缘分获得一把戴老板亲自奖励的柯尔特1911a1型手枪，但却知道它地份量。戎瑞地给他看的那把枪，枪柄上就有一颗小钻石，另外还有刻有戴老板的亲笔签名手迹。 戴老板一般是不轻易给人送枪的，一方面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就非常节俭，定制的柯尔特1911型还是相当贵的。面，他这个人很少有什么朋友。大多只是公事上的关系。军统局内部的人私下传说，戴老板还曾经送过另一种勃朗宁小手枪，而且送给一位神秘地女士，不过谁也不知道那是哪个幸运的小姐。大凡能够让戴老板赠枪的人，其身份虽不一定怎么高贵，但却铁定是戴老板私人关系极好的那种。 发现戎瑞地柯尔特1911型手枪是自己顶头上司的赠枪之后。陈组长下意识地作出了这个连戎瑞都觉得出人意料的举动。不过，陈组长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个举动，成了他在军统系统发迹的开始。 其实，别人都不知道，陈组长就这对中统的马组长还是相当不错了呢。两人由于同在执行一样任务的关系，相处还算过得去，所以陈组长还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若是不然。陈组长就是把他立马毙在枪口之下，陈组长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这种事情，大不了以后有些麻烦而以，对陈组长的影响不是很大。因为军统局的首脑戴笠是出了名的护短。这也是马组长吓得尿裤子的最主要原因，除了最高领袖，戴笠可不管你是谁。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蒋介石对自己的这位铁杆粉丝最为赞赏有加，称之为坚持原则属第一的忠诚革命干部。 “陈组长！……先生！……我真不知道您是戴老板的人……你大人有大量……我给您赔不是了，你就饶了……” “不行！”陈组长摇了摇头。“马组长，按规矩你得先跟兄弟走一趟，这是规矩！” “陈组长，看在你我共事多年的份上，你……”马组长一听，脸上的汗当时就下来了。笑话，先走一趟，不死也得脱层皮，何况是得罪了戴老板的人。军统原本就和 隙甚大，这一进去，能不能出来都是个问题。 “陈组长，算了吧，这种小事情戎某是不会过多计较的，何况这位马组长不是已经得到教训了嘛，不然就伤了两家的和气了，呵呵！”戎瑞倒好，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他，打人的也是他，现在做老好人的也是他。 “是的是的！……刚才先生就已经教训过马某了！……谢谢先生，您对大人有大量……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马组长一听戎瑞的话，差点就掉下眼泪来了，真是活菩萨呀！ “先生，这……”陈组长似乎有些迟疑。 “陈组长，这件事情我以后会亲自向戴将军说明的，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戎瑞给足了陈组长面子。 -- “那陈某就敬听先生的吩咐了。”陈组长心里暗暗大喜，这个功劳是跑不掉了。“马组长。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过戎先生？！” “啊？！……是是！……谢谢先生！……谢谢！……” 戎瑞向马组长挥了挥手，他当然是不会和这种小喽罗计较个什么劲。马组长和他地手下们如释重负一般前恩万谢地走了，后面剩下的检查，他们是不敢再放肆了。以至于一些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当局真的在整顿军警宪特的工作作风了呢。 几个月后。戎瑞和戴笠在上海碰到的时候，果真向这位军统特务头子提起了火车上发生地这件小事情。当然了，顺水的人情戎瑞不做白不做，这也是在夸奖戴笠制下有方嘛。那么长时间了，陈组长已经对这件事情没了希望，他还以为戎瑞这位贵人当时只不过是客套呢。没想到突然之间，他从一个小小的外勤组长被提到了侦讯副科长的位置上，这让他连着好几个月满脑子都是戎瑞的影子。这要是能多多巴结着这位戎贵人。嘿嘿！…… 张天治和黄宜川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各自的心里面都是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戎瑞什么时候跟堂堂的军统局局长戴笠车上关系了。张天治猜想可能是因为蒋纬国地关系吧，而黄宜川就不明白了。一个是凶名显赫的国民党军统特务头子，一个是战功卓著的红军部队首长，这件事情还真有点天方夜谭的意思。不过，从刚才那个军统稽查组陈组长的表情和行动来看，这件事情八成是真的，黄宜川可不会认为人家是个傻子。呵呵！这样的事情也就戎瑞主任敢于干得出来！ “呃……先生……” “咦？天治兄，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突然之间就生分起来了？”见张天治的语气似乎有了些许变化，戎瑞愣了一下。 “呃！……呵呵……哪能呢，您是戴局长的朋友，也是天治地救命恩人呀，呵呵！” 张天治的语气里面带着敬意，也有一些拘束的成分。戎瑞不知道。因为刚才的事情，张天治已经放弃了把戎瑞跟自己对等看待的观念。如果说跟蒋纬国公子和孔令俊二小姐交朋友的是贵人，加上戴老板地关系，那就是十成的权贵了，张天治就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认为自己是权贵人物的。 “没有生分就好，咱们不是朋友嘛！”戎瑞笑着点点头。“嗯，你刚才是不是想说什么？” “噢，是的。戎兄……”张天治第一次在戎瑞面前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是这样的……呃……上海刚好有一笔生意，天治觉得应该不错，不知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生意？好呀，戎某是个生意人。有好的生意当然感兴趣啦！”戎瑞说的倒是半真半假地。“天治兄，你说的是什么生意呀？” “药品，而且是军用药品！”张天治神神秘秘地对戎瑞说。 “军用药品？！”戎瑞还真的给张天治说的勾起了兴趣。 原来，根据国防部与德国政府签订地关于用战略物资交换军事物资的协议，药品也是其中的一项重要军事物资，只不过这批药品是张天治所说的交易规则多处的那部分而已。虽说仅仅是暗中的回扣物资，却也达到了二十万元之巨，这要是在国内一倒手，立马就孙悟空翻跟斗，至少是两倍的利润。有人会问了，国防部的人就这么大胆，这种两个国家之间的交易也敢拿回扣吗。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魔鬼，就是利益，只要有了利益，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就算是老蒋的内裤，只要有人出得起价码，铁定有人半夜里就钻最高领袖的床底下去了。 张天治这是明显地在讨好戎瑞，如果说半小时前他还在为戎瑞捐赠的那百分之五十合伙资金暗暗高兴的话，现在他满脑子都在想着让戎瑞多省一些钱。这人有时候就这么奇怪，有些想法根本就没有经过脑子，下意 会认为这么做是绝对正确的，张天治这时候就是这样有一点，张天治还不至于是个头脑发热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扛上一颗金豆豆，又当上肥差事的。戎瑞在他眼里是个绝对的权贵人物，这固然不错，土木系和自己肯定会从和戎瑞地合作中获得大量的好处。但是。巨大的利益也意味着巨大的风险，加入哪一天和戎瑞不小心闹翻了，那也是吃不了要兜着走的。所以，还是不要也不敢沾戎瑞的便宜为妙，这是张天治此时最基本地想法，反正他绝对不吃亏- 三十年代的上海。是一个任何人都觉得不会逊色于巴黎、伦敦或者纽约的国际大都市，也是一个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上海是一个富贵与低贱并存的世界，在上海的街头，你可以看见这时候世界上最时髦的轿车和时装，也可以看见饿死在街头乞丐。上海是一个充满机遇与风险的世界，一夜暴富在这个地方绝不是鲜见地，当然，每天也都可以从黄浦江上捞起好几具衣着光鲜的尸体。上海是这时候中国最具文化特色的都市。鲁迅等一大批文学巨匠就生活在这座生机与死亡气息并存的城市里。上海也绝不会缺乏专事艳文学写作的三流至九流作家，专会编艳遇妙事、红杏出墙、十女一夫、父子争风的故事。看看题目就知道了，什么女大学生宿舍的故事，什么丈夫不在家的时候，什么枕头、馒头与拳头的故事等等，充斥着大街小巷的书摊。 上海又是一个万国共管地地方，西方列强在上海的租界比比皆是，英、美、法、德、日等等租界散布在上海的地面上。如果在地图上把这些租界的部分抠去，那么上海就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城市。 一出火车站的大门，戎瑞抬头就看见了对面大楼上和远处黄浦江上花花绿绿地万国裤衩。一丝极其愤怒的神色浮现在他的脸颊上，但随即又很快隐去了。 “戎兄……呃……其实……”张天治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虽然闪得很快，但他还是发现了戎瑞的恼怒神色。 “其实什么？”戎瑞奇怪地问道。 “身为一个军人，其实我们也……也很爱国的……只是……唉！……”张天治似乎很困难地吞吞吐吐地说。 戎瑞看了张天治一眼，点点头。没有追问他那一声叹息是什么意思。但张天治却领会了戎瑞那一眼的意思，他感激地笑了笑，虽然这笑容并不那么灿烂，大概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笑过。 “戎兄，我先把您送到下榻的和平饭店吧？”张天治颇有些恭敬地问道。 “不了，谢谢天治兄，就不打搅你办公务了，我想逛逛这上海滩。反正天色还早着呢……今天晚上，我在和平饭店做东，请天治兄和你地部下们撮一顿，呵呵！”戎瑞笑着对张天治说。 “不敢当。天治在上海的公务颇多，就不麻烦您了。”张天治赶紧托辞。“您的货起运的时候，我会亲自到和平饭店通知您地，您就放心好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那咱们就改天如何？” “好好，改天还是我来请您吧。”张天治似乎是一定要自己请客才罢休的样子。 “哎，不行不行，这不是让我食言嘛，君子出言必行之，天治兄不要让戎某做伪君子哟，呵呵！” “呵呵！既然您这样客气，天治若是再推辞的话，还就真成了伪君子了，哈哈！” “对了，那批货的事情，还请天治兄多多费心，到时候，自有少帅的人来提货的。”戎瑞笑着对张天治说道。 “您放心好了，天治办事一准错不了，您以后慢慢就会知道了。”- 黄宜川和文裕两个人带着行李先坐出租车到和平饭店去了，毕竟带着几个大箱子是没法子逛街的。 戎瑞主任说自己也是第一次来上海，不过，管凤凤和来云峰总觉得他对上海非常熟悉似的。凡是经过的每一条街道，戎瑞主任总能够说出个一二三来，虽然有时也会红着脸尴尬地纠正一些错误的地名。 从闸北到上海外滩是一段不近的路程，走路的话一般人肯定要累得够呛，但戎瑞和两个警卫员却依然是兴致勃勃地欣赏着两旁的风景和高楼大厦，这比行军可轻松多了。和平饭店就在南京东路上，紧邻着繁华的外滩，选址选的非常好，从饭店可以一饱黄浦江的风景。戎瑞到不忙着去和平饭店，他带着来云峰、管凤凤两个警卫员拐进了和平饭店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 第九十章 古巴古巴咖啡馆 啡馆的店名取得非常奇怪，叫做gubaguba，翻译成中古巴，估计是跟古巴没什么关系的，因为看这家咖啡馆的装饰根本就没有任何古巴风格。不过最大的好处就是给人的印象特别深刻，还容易记得住。古巴古巴地方并不是很大，只有二十来张桌子的铺面。或许是位置比较好的缘故，光顾这里喝咖啡人的却不少，占了一大半的位置。来这里喝咖啡的大多是外国人，也有极少数的中国人光顾这里，像这样的地方，一般的中国人还是舍不得消费的，看看墙上的价目表就知道了。一杯咖啡一美元，一块蛋糕五十美分，一块巧克力一美元，就连一杯桔子水也要五十美分，乖乖，最低价格就是五十美分呀。就连戎瑞也觉得这家咖啡馆的价格实在是贵得有点离谱。不过，就是再贵戎瑞也得来这里喝咖啡的，因为这里就是宋三一教授说过的古巴古巴咖啡馆，上海滩军火商人平时最多光顾的地方。宋三一教授说，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在上海的代表查理就经常在这个咖啡馆喝咖啡的。可惜宋三一教授不知道这位查理在上海的住址，否则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更糟糕的是，宋三一教授只知道查理这个名字，根本就不知道这家伙姓什么，长什么样。不过，宋三一教授说他会向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的朋友询问这事，一有消息马上会给他拍电报地。 “girl。两杯冰拿铁，一杯加一块糖，一杯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来云峰和管凤凤在门口的时候，就被戎瑞打法先去和平饭店了，带他们到古巴古巴的门口，也是为了让他们认个路。免得有什么事情找不到他。 咖啡馆里的人大多悠闲自在，也难怪，能消费得起这么贵的哪个不是腰缠千贯万贯地。不过，有一点很有意思，来这里喝咖啡的人一般都只点了一杯咖啡，似乎大家都很吝啬似的。戎瑞所点的咖啡还是很有门道的，也是故意这样点的。冰拿铁咖啡的泡制很有特色，利用果糖与牛奶混合增加牛奶的比重。使它与比重较轻地咖啡不会混合，成为黑白分明的两层，形成如鸡尾酒般曼妙的视觉效果，再加上冰块，给人一种高雅而浪漫的温馨感觉。不过这不是主要的，关键的是戎瑞一个人要了两杯，而且加糖的块数也不一样。按照地下军火交易的行规，戎瑞这是在摆明自己的买主身份。戎瑞自己喝的放两块糖，另一杯是一块，意思就是自己地大客户。这种行规已经盛行了不少年头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行得通。 果然没让戎瑞失望，没过一会儿，一个神褐色头发的外国人慢腾腾地挪了过来，不声不响地在戎瑞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先生很喜欢喝冰拿铁吗？”外国人谨慎地扫视了戎瑞一眼。 “当然，常喝呢，你喜欢什么样的咖啡？”戎瑞耸了耸肩膀。对外国人说到。 “是吗？！”外国人似乎有些吃惊地盯了戎瑞一眼。“我在葡萄牙的里斯本有家咖啡馆，供应的品种虽然不多，但却都是非常经典地品种，其中有许多是你们中国人平时最喜欢的，不知先生是不是有兴趣尝一尝呀？” 戎瑞微微一笑，怪不得他说话的时候总觉得有一股很浓的拉丁味道，原来是葡萄牙人。这个外国人显然并不是一个大户，所谓的“咖啡馆”也只是一个空壳呢。这年头来中国淘金的外国人多如牛毛。别看这些外国人穿得挺体面的，似乎也是挥金如土的样子，鬼才知道他们有多少实力，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被坑了。比如你想购买一批德国出产地毛瑟步枪。当然是希望买新货了，付了订金，如果量大的话，若不定到时候他就给你运来一大批一战时用过的淘汰货，那样的话，你就惨了。不过，假如是大户就不一样地，他们一般很讲信誉，决不会干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是吗，那太好了，你的咖啡馆里有磨制咖啡豆嘛？”戎瑞装作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咖啡豆，你确信你只要咖啡豆吗？”深褐色头发的外国人脸色一变，兴趣索然地问道。 “是呀！”戎瑞说。 “那你自己慢慢喝吧，我家的咖啡馆里不供应咖啡豆！”外国人失望地站了起来。他放下了刚刚端在手里的冰拿铁咖啡，按照行规交易没谈成初步意向，他是不能喝这杯冰拿铁的。 咖啡豆就是子弹了，像他这样的单干户子弹一般是无法供应的，除非是大户或者武器厂商才会供应子弹。外国人自然是要失望的了，虽然子弹的利润比枪支要好上许多，但这生意毕竟不是他能做的。 “先生一个人喝咖啡吗，交个朋友如何？”过来好长一段时间，一个胖子慢腾腾地走了过来，他坐下的时候，戎瑞深怕那张椅子会被他那吨级以上的体重压垮了。 “当然，放眼四海皆朋友嘛，我叫戎瑞。”戎瑞笑着朝对方说道。 “德国名字？” 不不，戎……瑞！中国名字，呵呵！”戎瑞一字一眼 “啊！明白了，戎……瑞！”胖子拍了拍脑门子，不过戎瑞猜想他还是不明白的。“你好，我叫彼得罗夫，很高兴认识一位新的中国朋友！” “彼得罗夫，俄国人？”戎瑞问道，这是一个常见的俄罗斯名字。 “不，戎瑞先生，俄国是我的故乡，我是美国人！”胖子摇了摇头。 戎瑞惊异地发现这家伙的脖子肉居然都在抖动，冰天雪地的俄罗斯西伯利亚还真就专门出产像北极熊、海豹、企鹅和鲸鱼之类地多肉动物。呵呵。胖子彼得罗夫显然并不急于跟戎瑞谈生意的事情，而是先东扯西扯了一番世界风情。 “亲爱的戎瑞先生，您的见识真是太令人吃惊了，您怎么知道那么多我们俄罗斯风俗习惯的，若不是您长着一副典型的东方面孔，我一定会认为您也是我们俄罗斯人呢？”彼得罗夫惊奇问道。 -- “我当然不是你们俄罗斯人了。你看我这身材就知道了嘛，呵呵！”戎瑞笑道。“彼得罗夫先生，要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很好地学习工具，叫做网……电……呃！……一种很好的学习工具叫做书！” “书？！”彼得罗夫皱起了眉头。“我最讨厌读书了，一捧起这玩意我就头疼，哈哈！……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inter是什么意思？” “inter，我说过吗？……啊……对！是的，inter就是许识或者不认识的人。相互之间建立起来的互通学习的关系网。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三人行必有我师，参加这个关系网越多，你获得的知识也就越多，呵呵！我们中国人把这种关系网叫做英特网，就是英杰才俊加入特别多地关系网翻译成英文就是inter，你明白了吗？”戎瑞笑着说，又似乎颇为心虚地为自己点上了一根雪茄。 “真的吗？！”彼得罗夫惊奇地说。“你们中国人真是了不起，这样的inter都能想得出来，真是太奇妙了！” “……嘿嘿！……”戎瑞干笑着点点头。 “不过。咖啡还是我们美国的好！”彼得罗夫一语双关地朝戎瑞说道。 “只是不知道你们的质量怎么样，不会又是开咖啡馆的吧？”戎瑞笑了笑。 “咖啡馆？！”彼得罗夫有些不满地说道。“我们可是有自己的庄园的，美国陆军的标准制式装备都是我们的产品！” 看来，这位大胖子彼得罗夫是入这一行不久地新手，沉不住气了，呵呵。美国陆军的标准制式都是他们的产品。这牛吹大了吧。陆军的武器装备不下几十上千种，哪一个军火商敢说这样的大话，骗骗外行还可以。咦？这胖子不会说的是标准制式步枪吧，m1903式步被美国陆军淘汰地制式步枪，但现在不还是没有换装吗，m1式半自动步枪还没生产出来呢。 “彼得罗夫先生，怎么没看见查理先生呀？”戎瑞忽然换了个话题。 “查理……嗯，你认识查理吗？”彼得罗夫愣了一下。 “呵呵。那倒不是，有位朋友跟我说，查理的手上有一点积压产品，所以我来看看。”戎瑞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随口说道。 “积压产品？！……” 彼得罗夫肥胖的身躯差点跳了起来，看样子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似的。看来千万不能小看胖子的身手，在一定的条件作用下，他们地敏捷程度丝毫也不亚于任何一个体形正常的人。 其实，戎瑞把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的m1903步枪生产线说成是积压产品，倒也是一点都不为过，只不过彼得罗夫的心理受了不小地刺激罢了。m1903式步枪对美国陆军来说是即将被淘汰的装备，但依然是一款相当不错的先进制式步枪，否则也不会美国陆军看中的。但从商业角度来看，就是再好的东西，卖不出去那就是积压货。何况……嘿嘿！……商业谈判就是这样，称你病要你命嘛！ “查理有急事被公司召回国去了，我是来接替他的。”彼得罗夫舒了一口气，勉强压下自己的火气。 “是嘛，是这样的啊……”戎瑞故意拖长了话音，装作惊异地说。“难道你们公司有新货到了吗，那些积压货已经脱手了？” “呃……那倒不是，有是有几个买主，现在正在洽谈呢。”彼得罗夫自然也不是傻子。“如果戎瑞先生有兴趣的话，我们不妨可以谈谈的。” “是这样的吗？……既然咖啡机已经有人要了，那就算了。我原本还想做一批咖啡豆地呢！”戎瑞装作失望地挥了挥手。 咖啡豆？！虽然戎瑞一脸的失望神色，但彼得罗夫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军火行业什么最赚钱，咖啡豆，哦，就是弹药！说白了，就是消耗量越大。需求量就越大，需求量越 火商的产量就越大，产量越大利润也就越大。没有武器顶多也就是一根烧火棍而已。再说了，但要生产可不像是一般武器那样可以在作坊里面零星生产，那绝对是赔钱的事情，当然了。除非人家愿意赔钱。但是作坊里面少量生产地质量就不能保证了。在军火行业，还有一种赚钱的买卖，就是武器零配件。弹药和零配件看起来不起眼，却是军火行业不二的拳头。任何一个客户，只要购买了一种武器产品，那么随之而来的弹药和零配件就是翻上几倍乃至上千倍的数量。美国佬在一战的时候，发的就是这样的战争财。 军火行业地第二个好处，现时在政治上，控制了一个国家或者军队的武器供应，特别是弹药和零配件的供应。不怕人家对军火商所在国会产生什么异心。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掐了人家的脖子。 彼得罗夫虽然如戎瑞猜想的那样，做这一行没有几年的经验，但一般的常识还是有的。咖啡豆不是一般的买卖，如果量少地话是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古巴古巴咖啡馆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凡是在中国这个地面上自认为有些实力的大军火商都会在这里聚会。当然。混进几个小虾米，那也是难免的。只是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会是哪一方势力地代理人。不过，管他呢，有生意不做那才是一流的傻子，这可是自己来到中国的第一单生意呀，看起来这个戎瑞的来头还是不小的。彼得罗夫的脑海里浮现起了公司即将给予自己的大额回扣，成捆的美元就像是长了翅膀地天使。在脑海里面飞来飞去。 “亲爱的朋友，请坐，咱们可以慢慢商量嘛！”彼得罗夫急忙阻止了想要起身的戎瑞。笑话，彼得罗夫当然是不会放戎瑞轻易离开的。在他地眼里，戎瑞现在就等于是花花绿绿的美元呀。 “还有事吗，彼得罗夫？”戎瑞故意迟疑了一下。“要知道，我可不想跟那些小虾小米们闲扯，晚上我还要跟德国……” 戎瑞忽然不说话了，吃惊地看着彼得罗夫大胖子一口把桌上的冰拿铁咖啡一口吞了下去。天哪，难道这位彼得罗夫真的是个傻子不成，难道他不知道这一行的规矩吗？对于军火生意的谈判人员来讲，这可绝对是一件大大的忌讳呀。按照行规，只有双方已经达成了协议，彼得罗夫才能开始享用这杯已经收入囊中的冰拿铁的。生意还没有真正开始谈呢，他现在就一口把冰拿铁吞了下去，那是要冒着重大让步的风险的。要是这笔生意谈不成，这位大胖子彼得罗夫先生难道就不怕其他的军火商的报复吗。戎瑞当然不知道这位大胖子是铁定了心思，想要做成他来中国的第一笔大生意的，即使他还是个这一行的新手。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彼得罗夫的行动也是情有可源的，没有第一笔生意，他以后就别想在中国这个遍地黄金的世界里混下去了。查理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因为他跟中国国民政府的谈判没有成功，致使一块大蛋糕落入了纳粹德国的口袋里。 “亲爱的朋友，你看我的诚意如何？”彼得罗夫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他的眼角视线已经隐隐地觉察到了周围一些不满的眼光。 戎瑞赞赏地点了点头，把刚刚抬起来的屁股又放了回去，他的脸上虽让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其实心里面已经乐开了花。遇到了一个想要创世界的军火新手，而且是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的驻华代表，呵呵，看来运气不错。现在就看这位大胖子能让不到什么程度了，戎瑞真是很期待呀。 “好吧，亲爱的朋友，让我来看看您有什么需要吧。”彼得罗夫稳定了一下心情，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很莽撞的。但他心想，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中国人不是这样说的吗。 “不不，我的彼得罗夫先生，还是让我先看看您都能够为我做些什么，好吗？”戎瑞微笑着摇摇头。 戎瑞的话虽然不太符合规矩，但彼得罗夫的眼睛又是一亮，这位年轻人的胃口肯定不小。彼得罗夫为了急于求成，在谈判的原则问题上做出了重大让步的姿态，假如真的谈成了，虽说美国的总部不会说什么，但也一定会在董事会留下不好的印象，这对他以后的发展还是相当不利的。但是，如果戎瑞这一次的采购量大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面露喜色的彼得罗夫，从随身的公文包里面拿出了一份清单，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推到了戎瑞的面前。呵呵，果然是新手，一般的老手是绝对不会事先准备这样的清单的。果然，m1903式步枪被排一项，看来这些都是积压货，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是急于推销出去的了。嗯？怎么m1式步枪也列在清单上，这不是他们的最新产品，美国政府会允许他们出口吗。 第九十一章 愿打愿挨的阴谋 瑞用手指了指清单上的m1式半自动步枪，又抬头疑惑得罗夫。 “这个……呵呵！……这个型号是我们公司的最新产品，现在还没有投产呢。”彼得罗夫尴尬地笑了笑。“因为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你知道的.做个广告而已嘛。我们美国政府什么时候会批准出口也说不定，那只是时间问题，呵呵！” 戎瑞点了点头，才怪，三四年以内想都别想。在美国陆军最终决定把m1式半自动步枪作为标准制式装备之前，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恐怕还要有一段困难的时期要过的。设计师约翰-坎特厄斯-加兰德这时候应该还在和美**械委员会的专家们争吵不休吧，要是m1式半自动步枪不能被美国陆军接受，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在美国陆军中的蜜月也就结束了。胖子彼得罗夫说得好听，做广告，哼哼！春田兵工厂的产品什么时候需要满世界做广告了。恐怕是为m1式半自动步枪大哥预防针吧，万一与军方的协调不成，只能是对外销售了。 彼得罗夫的清单罗列得很详细，步枪、迫击炮、野战炮、防空机枪、各式炮弹、枪弹等等，一应俱全，不愧是美国著名的兵工厂。嗯，其中一小部分应该不是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的产品吧。这个彼得罗夫，呵呵，敢情是他自己加塞地。至于价格嘛。嘿嘿，不说也罢，这哪里是销售清单呀，简直是一个满天要价的高空气球。 戎瑞把看完的清单随手扔回给了彼得罗夫，彼得罗夫一愣，随即明白了戎瑞的意思。 “我的朋友。这只不过是给你们国民政府的报价而已，呵呵！”彼得罗夫笑了笑，又从公文包里掏出另一份清单，推倒了戎瑞地面前。 “嗯，这还差不多。”这一份新的清单上的价格，比前一份要便宜了将近百分之二十左右。 “你看……”彼得罗夫眯起了眼睛。 “在这份清单的基础上，给我百分之二十的优惠，然后我们可以开始谈谈了！”戎瑞吐出了一口烟圈。慢悠悠地说。 “百分之二十？！……”彼得罗夫的心头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一样，要是这样的话，虽然公司还是有一部分的利润，但他自己地提成就完全泡汤了。“我的朋友，你这……我……” “不要着急，亲爱的彼得罗夫朋友，我是不会让朋友吃亏的。”戎瑞笑着摆摆手，让彼得罗夫放心。 “可是，这……”彼得罗夫不明白戎瑞的意思。 “我付现金，货到就一次性付清如何？”戎瑞放下手中的雪茄烟。向彼得罗夫抛出了第一个诱饵。 “啊，我的朋友那真是太好了！”彼得罗夫果然心花怒放，军火商就怕客户最终拖欠尾款，看来他自己的提成又着落了。“亲爱的戎瑞先生，您真是太慷慨了！您需要些什么呢，您放心。我会尽量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不忙，亲爱地彼得罗夫，还是先谈谈那些积压货的价格吧。”这才是戎瑞的最终目的，从策略上，戎瑞故意把这放在了最前面来谈，以显得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积压货？……噢，您是说那条m1903步枪生产线吗？”彼得罗夫差点忘了戎瑞所说的积压货地事情。“想必您是知道的，呃……我们给你们国民政府的报价是二十万美元……” “no！亲爱的彼得罗夫。请不要跟我说这个，你知道我不感兴趣的！”戎瑞打断了彼得罗夫的话。 “戎瑞先生，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这……”彼得罗夫张了张肉墩墩地嘴巴。 “彼得罗夫。不不，不要跟我谈什么狗屁的规矩！”戎瑞悠闲地吸了一口雪茄。“规矩也是人定的，只要有利益，什么狗屁规矩都是可以更改的。不是吗，彼得罗夫？你们美国人对这个最再行了，一次大战地时候，你们不就是这样做的嘛，呵呵！” 彼得罗夫尴尬地笑了笑，他在等待戎瑞的真实意思。他知道戎瑞所说的美国政府利用世界大战大赚交战双方的事情，战争进入胶着状态的时候，美国政府又及时加入了战争，大肆收割战争权益。不过，在彼得罗夫看来，虽然多少有些卑鄙的成分，但这也没什么，国与国之间什么时候讲求过狗屁道义了，上帝永远站在胜利者的身边。 “亲爱的彼得罗夫，这就对了嘛！”戎瑞见彼得罗夫安静了下来。“我的意思是……你们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把m1903步枪生产线送给我，呃……就当是我们第一次合作的见面礼怎么样？” “什么？！……”这回，彼得罗夫的肥胖身躯真的跳了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有什么笨拙的感觉。 古巴古巴咖啡馆里面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彼得罗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肥胖的家伙是不是被蝎子之类的东西蜇了一下呢。彼得罗夫分明感觉到好几束幸灾乐祸的目光，他暗暗骂了几句，其中也包括针对戎瑞的。彼得罗夫虽然从事这一行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他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生意还没有开谈，就张口要 的主，而且一开口就是要一条m1903步枪生产线。十万美元，就是按行情，一条生产线的设备那也是要十几万美元的。眼前的年轻人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亲爱的戎瑞先生，您……这是在开玩笑吗？……”彼得罗夫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心中的火气。 “你看我这是像在开玩笑地人吗？”戎瑞悠闲自得地说道。 “那……” -- “这是我个人的要求。你看，我们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总不能你一个人大把大把地数着美钞，而我却在喝西北风吧！”戎瑞撇了撇嘴，对彼得罗夫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敢情这个年轻人是想从量变都拿到好处的。胃口虽然不小，这明白了这一点就好办了。彼得罗夫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被戎瑞的狮子大开口还真吓了一大跳。 “回扣的事情好办，戎瑞先生，您放心，我们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在这方面绝对是信誉良好地。”彼得罗夫自信地拍了拍贼肥贼肥的胸脯。“只要我们之间的交易能够成功，戎瑞先生，您就等着数钞票吧。呵呵！” “不！”戎瑞固执地摇了摇头。 “怎么，您不是？……”彼得罗夫愣了，戎瑞这是什么意思呀。 “我不要现钞，我只要这条m1903步枪生产线！”戎瑞似乎是不容置疑地说道，这让彼得罗夫的脑子里充满了疑问。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这么固执要生产线，难道他的手头真的有大把的军火订单吗。真要是这样的话，别说是一条生产线，就是送一条军舰又如何。眼前地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呀，自信而又有着极大的胃口。张口就要对方送一条生产线设备，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开口的。如果这回真的遇到贵人了。那以后……彼得罗夫充满了期待 对于戎瑞的狮子大开口，彼得罗夫吃惊不小，戎瑞却依然是一幅悠闲的样子，似乎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更然彼得罗夫迷惑和期待。其实，戎瑞倒不是随便提出这样的要求的。一条m1903式步 第九十二章 癌症患者 川路，日本驻沪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旁边的日式酒馆。 “干杯，岛田君，祝贺你终于荣升中佐军衔！” “谢谢，福康君！”一个身材魁梧的日本军官端着酒杯点了点头说道。 “岛田君，这次军部派你到上海，是为了那个计划来的吗？”跟岛田中佐说话的，是日本驻沪海军陆战队参谋课课长福康隆又中佐。 福康隆又中佐和日本军部参谋本部作战参谋岛田寅次郎中佐是在东京帝国陆军大学时的同班同学，两人的私人情谊极好，加上两人的父辈关系，自然是无话不谈。福康隆又中佐从帝国陆军大学毕业之后，恰巧海军部刚刚组建上海海军陆战队，他就报了名来了中国。按照帝**部的规定，派遣到中国的军官比国内服役的要高出一级，所以岛田寅次郎直道现在才赶上福康的军衔，这还是因为他在上月举行的上海登陆作战图上作业中的出色表现。 “‘季风’计划已经预演了七八次了，光是图上作业今年就进行了两次。”岛田寅次郎中佐摇了摇头。“在我看来，这完全是多此一举。我们大日本帝国和支那的历次战争中，哪一次不是干净利落地将支那人打得落花流水的，哈哈！” “不不，你的想法是错误的，我的老同学。”摇头。“你有这样的想法，一点都不奇怪。想必军部地大佬们和国内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你们根本就不了解中国，更不了解中国人，甚至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有来过中国。毫不客气地说，这样的想法是很幼稚的。” “不不，我亲爱的同学，福康君。我先纠正你地一个小小的错误，支那，而不是中国！” “你还是错了，岛田君，叫什么并不重要，即使你用支那这种带有明显侮辱性质的称呼又如何。呵呵……关键是要正确认识对手！”福康隆又中佐挥了挥手，笑着对他的老同学说道。“在美国独立战争中，英国殖民者便了一首歌曲。用来羞辱美国人，你还记得那是什么歌曲吗？” “嗯……记得，〈杨基杜德儿〉，非常好听的歌。”岛田寅次郎点点头，一边用口哨吹了起来。 “呵呵，岛田君的口哨声还是像在学校里那么棒，想必你的老婆就是这样勾引来的吧，哈哈！” “该死地福康君，难道我就长得一点都不帅气吗？！”岛田寅次郎装作羞怒地捶了老同学的肩膀一下。 “好好，你帅行了吧。呵呵！”福康隆又轻轻地闪了一下。“你知道吗，这首原本用来羞辱美国人的歌曲，为什么会成为美国炙人口的歌曲吗。因为美国人独立战争时期的民兵正是唱着这首〈杨基杜德儿开赴前线，打击英国殖民军队的，并且最终打败了傲慢的英吉利人。” “你说的的确是这样，但是支那人就是支那人。我们大日……” “岛田君，我不想跟你争执这些事情！”福康隆又中佐挥了挥手，转移了话题，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伤了两人的友谊。“我们大日本帝国对中国这条巨龙已经研究了近一个世纪，甚至可以追述到中国历史上地唐朝时期。我们那时候到中国来是向中国人学习的，所以我们发展很快，后来我们又向西方学习，所以才有了今天帝国的繁荣。但是。曾几何时，我们看中国的目光不知为何却变成了有色的，甚至是鄙视的目光……” “福康君，请注意你地言词……”岛田寅次郎有些恼怒地对福康隆又吼到。 “你吼什么。岛田君，请听我说下去！”福康隆又中佐瞪了老同学一眼。“时间过得真快呀，到中国来都已经有六年时间了，你看我的头发都快要发白了，呵呵！” “还不是你这傻瓜，放着国内的清福不享，偏偏要跑到支那来。我这次来，伯父大人要我好好地训斥你一顿，你这家伙竟然从没有回国内一趟。你的未婚妻美智子还在苦苦地等着你，你自己看着办吧，哼哼！”岛田寅次郎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磕在了酒桌上。 “是吗，呵呵，想不到她还在等我，我原以为她早就嫁人了呢。”福康隆又的话音明显有了些许的感慨。“三井会社的那个公子哥儿不是一直在追她地吗，想不到这个家伙表面上看起来一表人才，追女人本事竟然这么差劲，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家伙等不住啦，早就娶了另一家商社老板的女儿，哼！……你就笑吧！美智子她……” “岛田君，我们今天不谈女人！”福康隆又似乎并不想多谈他的未婚妻的事情。“岛田君，如果我们一定要把中国当做我们地敌人，那么我们就应该重视这个对手，而不是幼稚地轻视它。中国的兵法有云……” “不要跟我买弄什么中国兵法，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中也曾经有过同样的论述！”岛田寅 懈地瞥了瞥嘴皮子。 “你这个帝国陆大的西洋派，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改变，哈哈！”福康隆又大笑。“岛田君，中国人和其他民族不一样，他们的历史积存太深厚了，深厚的让人觉得可怕。这个民族虽然积弱已久，但我却要告诉你，千万不要小看中国人，要知道在他们身上的压力越大，反弹也就越大。岛田君，请不要忘了几年前的一二八事变。如果有一天，这种外加在他们身上的压力不仅没有压垮他们，反而唤醒了这头沉睡近一个世纪的中国龙，那就太可怕了！……” -- 福康隆又一仰头。喝干了杯中地清酒。 “哎！……福康君太多虑了，你当年在帝国陆军大学的威风哪里去了？”岛田寅次郎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老同学。“你这种言论哪里还像是堂堂的帝国陆军大学第一名的身份，难道天皇陛下的短剑就白给你了吗？！……福康君！……啪！……”- “老板，那个旗杆上画着大红叉叉地是什么旗子呀？” “上海的公共租界，哼哼！”对于来云峰的问题。戎瑞哼了一声。 “***外国强盗，竟然连个旗子都打红叉叉，将来有一天，看我不把他们都给叉叉咯！”来云峰恨恨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马路的对面就是上海的租界区，英、发、美、日等国在上海建立的国中之国。上个世纪中叶，由于小刀会运动的兴起，清朝政府失去了对租借地实际控制权。上海英法美租界联合组建了独立的市政机构“上海工部局”，并且建立他们自己的脸和警察武装。正式形成了第一个后来真正意义上的租界。到上个世纪末期，上海公共租界被大规模扩展，面积扩展到近二十多个平方公里，北面的边界到达上海、宝山两县的交界处，西面一直扩展到静安寺，整个租界被划分为中、北、东、西四个租界区。对于租界的扩张，历届中国的政府都无可奈何，只好既不认可也没有办法取缔。直到如今，中国国民政府在租界内的机构也只是协调性质的，根本就没有建立在主权之上地治权。在上海的公共租界上空。飘扬的不是国民政府的青天白日旗，而是西方列强花花绿绿的丑陋裤衩。或许在某些对西方列强的裤衩有着某种癣好地人来说，公共租界是上海滩上最繁华的街区，但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这就是耻辱的标志。 上海租界以日本人的势力为最，据说在上海有日本侨民就多达近两万多人。人数居各国民之首。此外，在上海的外国民还有英国人、美国人、德国人、葡萄牙人，而那些和日本女人相反，头上打着包裹的自然就是印度人了。早期来上海的日本人多数聚集在虹口吴淞路、武昌路一带经营照相馆等小本生意，或经营妓院谋生，这也是他们看家地生意经。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日本的纺织业大规模抢滩上海，给中国的民族纺织业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在上海。共租界内地日本民超过了外国侨民的半数，他们现在仍然主要聚居在在虹口吴淞路一带，以及北区越界筑路的北四川路北段和狄思威路等处。鉴于日本在沪势力的不断扩张，1915年以后。在公共租界的工部局董事会中，日籍董事就固定的一到两个席位。 公共租界的东区、北区在历次战乱中曾多次划为日军的防区。一九三二年的一二八事变中，日军将该区域作为进攻中**队的基地。日本军队还以海军陆战队代替了租界巡捕，公共租界在事实上被分割成两部分，苏州河以北地区成为日军控制的势力范围，被上海称为上海日租界。 “宜川，要办事情都清楚了吗？” “老板放心！”黄宜川点了点头。 今天，是戎瑞和彼得罗夫约定m1903步枪生产线设备提货的日子，地点就在上海公共租界的二号码头仓库。戎瑞把这件任务交给了黄宜川和郭永椿的小队，他们还要办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张天治为戎瑞准备的军用药品。巧的是，从德国进口的军用药品也是在这个码头提货。 根据戎瑞和张天治的约定，黄宜川将作为戎瑞的特别代表全权办理交接此事。而郭永椿的小队则将作为国防部军需局一处的押送人员随同办理交接和押送，这是张天治为戎瑞考虑的周到事情，目的就是为了讨好戎瑞。得到黄宜川的通知，郭永椿和他的队员们可能不会想到，自己将竟然会穿着国民党中央军的军服，乘坐着中央军的军用卡车，大摇大摆地在上海的街面上招摇过市。 军服和装备自然是张天治准备的，就在昨天，张天治的副官安上尉来到和平饭店，带来了张天治的亲笔信件。信中，张天治表示了自己因为公务繁忙无法亲自到来地歉意。他在信中隐隐透露出国防部在上海有一个重要的军事会议要召开，不过 不透那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会议。让戎瑞的手下充作押送人员，就是张天治的主意，他甚至连军需局空白地命令公函都随信送来了。当然了，信中最重要的是那份公共租界码头的军用药品提货单，那可是至少价值四十万大洋的呀。这四十万银元戎瑞只是先给了张天治五万的现款作为定金。剩余的款项将会在一周后，由美国克林福兰公司的名义汇入张天治指定的汇丰银行帐户。对于这笔钱，张天治放心得很，蒋纬国公子地私人朋友，至少是百万以上的信誉。至于这无本买卖的货款，自然是落入了土木系大佬们的腰包，不，至少有百分之二十是作为公款的。 “啊！……我亲爱的朋友。你可来的真准时呀！”大胖子彼得罗夫一看见戎瑞，就高兴地伸出了两只熊掌。 “呵呵！亲爱的彼得罗夫，你昨天晚上一定是梦见哪位俄罗斯美女了吧，这就真的也不用把我的手抓得这么紧呀，要知道我这吃饭地家伙可是肉长的，比不得你们俄罗斯人的珍贵呀！” “不不，我的朋友，实话告诉你，自从结婚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梦见过美女了。我的老婆是个大醋坛子，要是打翻了，可就不得了了！”彼得罗夫赶紧把住住戎瑞胳膊的手放开。“按你们中国人地话讲，我是个真正的癌症患者，一结婚就什么都玩完了，哈哈！” “噗！……癌症患者？！……不是。你……哈哈！……真是高见，兄弟佩服！……佩服呀！……”这位彼得罗夫胖子还真逗，妻管严在他的嘴里面竟然成了癌症患者，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不敢当，承让……承让，呵呵！”彼得罗夫得意地摇晃着硕大的脑袋，乐呵呵地抱了抱拳头。 “我说彼得罗夫，你的汉语水平真是相当独特呀。呵呵！”戎瑞憋着笑，对彼得罗夫说。 “是吗？”彼得罗夫眉开眼笑地说。“我来中国之前，特别到旧金山的唐人街请了一位汉语家庭教师，我可是跟他足足学了三个月的时间呀。看来花八百美金的代价果然是值得地。哈哈！” 这时，一溜个国民党中央军的军车开进了租界码头，嘎地一声在戎瑞和彼得罗夫的面前停了下来。按照国民政府和公共租界的协定，国民政府地军队是绝对不可以在租界内活动的，否则就要视为对公共租界的侵犯行为，这可是要引起国际外交纠纷的。彼得罗夫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惊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一溜军车，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其实，国民政府跟公共租界的约定也不是这样死板的，在特殊情况下，国民政府军队的非战斗人员在不携带武器装备的时候也是可以进入公共租界的。比如像今天这样的军事物资提货等等，当然了，这得事先向公共租界当局报备，进入租界区的时候还得接受租界当局的搜查。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项，那就是得支付一笔不菲的费用，这些费用包括了车辆、人员与货物通行费，港区使用费，作业管理劳务费，租界巡捕和军警安全警戒费，行政人员特殊加班津贴费，甚至还有专门针对车辆收取的租借道路磨损补偿费。这笔费用不多不少，正好一万五千大洋，按照张天治的话讲，***吃人呢。 “先生，我们到了！”张天治的副官安上尉从头车上跳了下来。 “辛苦了，安上尉！”戎瑞点了点头。 彼得罗夫的眼睛都直了，这位戎瑞先生果然是跟中国的国民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运私货竟然动用其军队的车来了。其实彼得罗夫只猜对了一半，安上尉带来的车队并非是国民政府军队的车辆，这个车队隶属于跟国防部军需局签有合约的一家私营运输公司。动用这个公司的车辆，有一个好处，就是运费算在座政府头上了，不用自己出。安上尉朝车上一挥手，郭永椿和他的队员们立刻就跳下了卡车，在戎瑞的前面集合成两排得队列。郭永椿和他的队员们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军事素质，否则就穿帮了，这是黄宜川处长特别叮嘱的，这也恰好符合了押送兵军事素质不高的特点。 提运军事物资本来就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好在这一处码头和仓库主要是美国人管辖的势力范围，至少没有太多的敌意。这要是在日本人的租界内，恐怕就不那么顺利了，他们要是不找麻烦就只有天知道了。彼得罗夫也是考虑到这一点，生怕戎瑞受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把他的生意给搅黄了，所以就自己亲自来码头仓库坐镇，这倒是帮了戎瑞不少的忙。不过，戎瑞也没让彼得罗夫太吃亏，古巴雪茄被这大胖子抽了不少根，看得来云峰心疼得要命，这玩意儿可是五块大洋才一根的呀。 第九十三章 什么叫空手套白狼 瑞来上海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的目的，那就是要建立物海的地下情报据点，这件事情只有戎瑞和黄宜川知道。戎瑞把地下情报据点叫做了鸡窝，意思是说这是一个不仅可以维持地下情报工作运转、人员潜藏、物资保存的据点，而且是一个完整的战斗集体。鸡窝这个名字虽然不怎么好听，却非常形象，简便易懂，而且便于保密的需要。鸡窝地点的选择非常重要，需要具备交通方便、利于隐蔽和信息通畅的特点，而且还要有非常适合的掩护条件和便捷的撤离渠道，虽然上海是个很大的城市，但这样的地点在上海还是不好找的。 这一天，四川路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对面，日式酒馆后墙外隔着小弄堂的一座民宅被人以高价买下了。原来的房主高高兴兴地带着妻儿家小回四川成都老家去了，原来屋内的家具等物什就一并送给了买主。房子的买主是位湖南人，满口浓厚的湖南腔调，据他自己说是想到上海来闯世界的。姓高的买主是个豪爽的人，一待价格谈定，便一次性付清了全部购房款，而且趁着办理房契的机会，给了原来的房主好几天搬家的时间。 买主名叫高德江，之所以看上这里图的是这里的清静。这座民宅虽然紧邻着四川路，但由于隔着前面的日式酒馆，所以基本上没有受到大街面上的影响。这座民宅有个不大不小地后院。院子里面还有一口水井。整个宅院很宽敝，高德江一家四口人住得绰绰有余。等原来的房主人离开之后，高德江便迫不及待地将整个宅院改建成了一个小作坊，大门口还挂起了一块匾额，高氏丧葬用品店。高德江看起来似乎是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为开店的事情。他还特意跑了上海的税务局和商业局，专门办理了正式的营业执照和税务证明。 改建成作坊地宅院，原来的房主人是肯定认不出来了。后院被整个改建成作坊的工场，上面还搭起了遮盖的顶棚，把整个后院遮得严严实实的。高德江说这是为了避免对周围的邻居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丧葬用品是不怎么吉利的东西，平时偶尔看上一眼无所谓，如果天天看见肯定是要忌讳地。这些日子。高氏丧葬用品店大搞改建工程，丁丁当当的，搞得周围的邻居们都挺有意见的，就差上门吵架了。好在小老板高德江的神头还是蛮拎清的，买了不少点心之类的小礼品，挨家挨户地向人家道歉，顺便也算是相互认识了，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丧葬用品作坊建成的时候，高德江从市场上招了好几个伙计。高德江原本是要请街面上的几个头面人物到家里来好好撮一顿的，可惜人家保长、片警和工商税务局地人实在不想到他这个家里来吃饭。只好在附近的小酒馆里面摆了一桌。酒菜虽然不是什么高档的东西，但也算是高德江的一番心意，赴宴的人自然是吃得个个心满意足。高德江喝得高兴了，当即向酒桌上的人作出了郑重地承诺，以后在座的各位要是家里有什么需要的，只要他高氏丧葬用品作坊里面有的。一律打半折优惠供应，连带附送四尺花圈一个。 “哎哎！……高老板你是不是喝多了你，你那玩意儿谁敢要呀，你这不是在咒大家嘛！” “呃！……这个……嘿嘿，失言……高某失言，呵呵，自罚一杯！”高德江的酒量看起来不错，不过显然有点喝高了。 “我说高老板。你什么生意不好做，怎么就做这种不吉利的生意呀？” “呵呵！这你就不懂啦，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死人。再说了。这诺大的大上海滩，几百万人哪。在大上海的地面上，每天生老病死地不在少数吧，街头横死的主总也有几个吧，就是实在是大吉大利的天，黄浦江上总也能捞起好几个跳江的吧，嘿嘿！……”高德江得意地一口干了杯中地廉价白酒。 “我说高老板，你这个人蛮实在的噢，可就是有点阿污卵，不会做人是怎么的，你请大家来喝酒，怎么尽讲这些不吉利的话？” “嘿嘿，诸位大哥多多包涵，在哪行说哪行的话嘛，不要见怪哟，哈哈！……来来，喝酒喝酒！……” 几天后，高氏丧葬用品店隔壁的一家民宅也被人盘了下来，搬进来的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就在同一天，高氏丧葬用品店也同时开张了，高德江租了辆大车，拉来了好多丧葬用品。邻居们都很纳闷，这小老板怎么做生意的，自己的店刚刚开张，就上别人家的店里面购进了好多货物。高德江大笑着解释道，就因为刚刚开张，就得把门面装点得热闹一点，反正都是卖的，进 过少赚一点而已。还真让他说着了，开张刚刚半天生意。 高氏丧葬用品店的大门上贴着一副对联，惹得邻居和过路的人们议论纷纷。一般的商家开张的时候也都贴对联的，为的是图个生意吉利，而高氏丧葬用品店大门上的对联却让人总觉得透着邪门。只见上联写着，来来往往只为一世情缘，下联是，进进出出俱皆来世之门，横批就四个字，有丧来仪。哟嗬，这上联还好，下联大家也能理解，不就是活着的人终归要进入天堂的意思。可加上横批就不一样，好么，上你们家就是要办丧事呀，真是的。以后哪个人敢有事没事往你们家跑呀，真是丧气！ 总部：咖啡机和白糖已经启运，请注意接收。 黄宜川带着郭永椿的小队随张天治安排地军火列车走了。事情办得很顺利，凭着国防部军需局开具的转运命令，没有敢于横插一脚敲什么绣杠。张天治办事非常周到，他为黄宜川和郭永椿弄了国防部军需局一处押运军官的身份。一个中尉、少尉，两人的军官证和军装可都是真的，这对张天治来说容易得很。只要不是校级以上军官，他自己就可以直接任命，事后往国防部人事局备个案就行，像这样的尉级军官任命多了，谁也没当个回事。随便哪个阿猫阿狗，只要有相当级别地人推荐，拿张皮往身上一套，得。你就是黄鼠狼了。哦，错了，应该是**军官了。 对于张天治来说，这样的投资是值得和容易得事情，也是事实证明的。戎瑞暗示他近期将有一笔大生意，让他联系买家，至于价格，那当然是现在市面上的价格加上百分之十的中间费用咯。张天治当然知道其中的利润到底有多大，按照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股份比例，这利润由双方各占一半的份额。也就是说。只要不出意外，下个季度，将从戎瑞那里得到一笔二十八万元地款项，而土木系根本就没有投资一分钱，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其实，张天治并没有很好地理解戎瑞起草的合伙合同。土木系的股份占百分之五十固然不假，但是获利却是按照每一笔双方合作的交易来计算的。这就是说，土木系在克林福兰公司的股份仅仅是名义上的干股。 戎瑞根本就没有告诉张天治，下季度的军火生意是跟美国的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直接交易地，这中间百分之三十的转手价格差异，自然是落入了戎瑞的腰包。军火交易就是这样，凡是中间商，这中间费用肯定是要的。不二价，百分之十。但是转手价格就不一样的，要你百分之三十那已经是客气的了。简单地算一笔帐，就拿下个季度交易地这批货来讲。一百万的军火。加上正常的市场利润，到了实际购买人的手里，价格七转八转就成了186万元的天价，将近翻了一倍，这还算便宜货了呢，你说利润有多少。嫌贵？好办，你不要买呀，自己到市场上采购去，那也得要有人理你才行。况且，一般购买人那芝麻点的量，根本就瞧不上眼，大宗的军火生意，动辄都是上百万乃至上千万的货。 张天治和土木系没有投资一分钱，连合伙合同都还没有正式生效，就白得了几十万元，当然高兴了。可戎瑞更高兴，除了这一次张天治安排军列运走地军火，戎瑞也没有投资一分钱，在他的眼里，打入花旗银行的那一百万元只不过是押金而已，真正的货款买主自然会存入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公司地帐户，等货到了就再转入花旗银行。这叫什么，对了，按中国人的说法，叫做空手套白狼。戎瑞在汇款的时候，打了一个小小的心眼，就是用这一百万元银元购买了花旗银行的黄金，反正都是个存字，当然是能保值的更好了。戎瑞相信，过不了几年，这一百万元黄金就该做妈妈了，呵呵。第一期的军火交易，戎瑞的利润是多少，他心里面很清楚，整整五十八万元，是土木系的两倍还多。对于戎瑞来说，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这买卖不做白不做。虽然利润白给了陈诚和张天治的土木系差不多三分之一，但这绝对是值得的，没有土木系的关系，这买卖能不能做成戎瑞并没有信心。况且，这也是一笔绝对划算的长期战略投资，以后会发挥更大的作用的。只要张天治这位蛤蟆少将还在主管国防部军事物资的运输，嘿嘿，不用说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今年的利润，戎瑞大致上能算个清楚。下半年总共三批货，总价值将达到一千万元，除了第一批两小一些之外，下两批都是大宗。按照第一批的利润率计算，这半年戎瑞的物流中心将有五百 元进账。也就是说，与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的军火至少为物流中心带来……呵呵，保密！昨天晚上，戎瑞没有再做噩梦，满脑子都是银元在飞来飞去。这是今年的价格，明年呢，戎瑞预计军火价格将会上涨至少三成到五成。如果战争爆发的话，那价格就会芝麻开会节节高地往上猛涨。反正在昨晚上。戎瑞算是知道钞票满天飞地感觉是什么了。 戎瑞并不担心黄宜川和郭永椿的安全问题，也不担心m1903步枪生产线设备和军用药品会有什么问题，那是张天治该操心的，他在上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戎瑞这一次返回陕北，他打定主意要带上斯诺和他可爱的助手杰妮，以圆了他们希望到陕北采访的愿望。按照戎瑞地想法。带上斯诺将为**和红军带来政治上的极大投资利益。戎瑞的心里面有一个尚未成形的计划，这也是他在火车上巧遇斯诺之后才慢慢捉摸的，不过此时提出来为时尚早。而且他也不想由物流中心来实施这个计划，回到陕北的时候，他将会向红军总军事情报部李部长提出这个计划建议。戎瑞相信，这个计划的实施是必要的，也是一种未雨绸缪地措施，将来。这个计划将发挥它的作用。 严格地说，戎瑞的这个计划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情报工作，因为他仅仅是想在美国创办一份报纸而已。创办这份报纸的目的，戎瑞的想法很简单，仅仅是想在世界最大的资本主义国家占领一块舆论阵地，至少目前是这样的。至于这块舆论阵地到底能发挥到多大的作用，那就看中央怎么运作和今后形式地发展了。不过，戎瑞的想法是把这块舆论阵地牢牢地巩固起来，不管美国今后的政治局势如何发展，都不应当放弃它。让资本主义世界人们始终能够得到中国**和红军的信息。不管读这份报纸的人是美国总统还是军方将领，不管是家庭主妇还是大学教授，戎瑞希望这份报纸能够让人们从中解读出客观与事实，而不是彻底地蒙蔽在政客和投机分子的叫嚣之中。戎瑞甚至为这份报纸起了一个相当实在地名字，叫做《观察》，所以这个计划的名称也叫做“观察”。在资本主义的大本营。《观察》应当保持一种相当的中性立场，这也是所谓自由世界人们最喜欢的舆论工具，否则后果是可以想见的。其他的事情戎瑞没有考虑，也不是他所能考虑的，那是中央首长地事情，他不能也不敢擅越，这是党组织的纪律。“观察”不是一个急于实施的计划，不过戎瑞希望最好是在抗战爆发之前或者抗战初期能够见到《观察》的身影。 在考虑“观察”计划地时候。戎瑞没有把它跟斯诺联系起来。从火车上与斯诺的交谈中，戎瑞意识到斯诺虽然是个正直新闻工作者，但是他的政治立场在美国这样的社会里过于偏左了。资本主义世界终归只能是资本主义世界，主宰这个世界的价值观永远不可能是**的。即使稍微偏左的观念也绝无可能，这一点，伟大的先驱马克思就下过断论。所以，戎瑞认定，斯诺不合适。因为《观察》所观察的，应到是事实，而不是政治立场，这样才能够在资本主义的世界中永远立足不败之地。 “我亲爱的朋友，你走神了，呵呵！” “啊……实在对不起，斯诺先生，我正在思考一件事情。”戎瑞这才注意到自己确实走神了。 “噢，我能知道您在思考什么事情吗？” “呵呵，正确地说，应该是观察，我刚才是用心在观察您，斯诺先生。”戎瑞当然不会把心中所想对斯诺说的。 “我？！” “是啊，在美国这样的资本主义世界，竟然会出产您这样一个优秀的新闻工作者，这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情呀！” “哈哈！……我的朋友，您这是在恭维我，还是讽刺我是一个异类呢！”斯诺不愧是一位职业敏感性非常强的优秀记者，立刻就从戎瑞的话语当中品味出了其中的含义。 “那么，您想听实话还是假话呢？”戎瑞微笑着对斯诺问道。 “从职业的角度，我希望听到两者，从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当然希望听到实话，如果是从理性的角度看问题，我更希望听到反面的声音。” “呵呵，好一个三种角度看问题！”戎瑞佩服地向斯诺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又用另一只手指了指竖起的大拇指。“这才是真正的恭维！”“哈哈！……”斯诺大笑。 第九十四章 群架就这样打起来的 老板，咱们今天晚上就要坐火车离开上海了，您让我军装干什么呀？” “是啊，老板，临出门的时候，常老板也交待了，一待买卖的事情完了就赶紧回去，免得家里面担心呢！” “对对，大老板们早就交待，安全最重要！” “呵呵！你们这些小鬼头，都干什么呢，倒像是我的老板一样，啊？”戎瑞摇了摇头。 “哪能呢，您是老板不是……可大老板们说了……” “得得，你们还记得呀！”戎瑞笑了。“该运的货都启运了，斯诺和他的助手杰妮也上路了，兄弟们也都平安无事，该花的钱也花出去了，你们说咱们这一趟来京沪杭的买卖是不是挺顺利的呢？” 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点了点头，不知道戎瑞主任到底是什么意思。 “咱们今天晚上就要打道回府了不是？” “是啊。” “那咱们就这样空着双手回家去，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是啊……呃……您这是什么意思呀？……” “咱们这一趟少说也花了不下好几万现大洋，总得捞点利息不是？” “是啊……不是……老板，您就别打哑谜了！……” “呵呵！”一看警卫员们有些着急了，戎瑞笑了。“这利息当然是向小鬼子要咯！” 三个警卫员地眼睛顿时一亮。立刻明白了戎瑞主任这是想找小鬼子的麻烦了。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年纪虽然并不大，却都是在战场上打了好几个滚的人，哪里会把什么危险放在眼里。起先的话也只不过是不明白戎瑞主任的想法而已，再说几位总部首长也确实对戎瑞主任的安全问题有过特别地交待。这会儿一听戎瑞主任的想法，立马就兴奋了起来。虽然他们不知道戎瑞主任到底要做些什么，但这段时期以来对戎瑞主任已经形成了无比的信任。凡是主任想干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昨天晚上，跟斯诺分手之后，戎瑞吩咐来云峰到日本人的澡堂子里面，偷了三件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军服。事情办得挺顺利，那些洗澡日本鬼子就像一只只大白猪一样泡在开水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这也是几个月来，戎瑞对警卫员们加强了日语训练的好处。几句话就糊弄过去了。来云峰也分不清小鬼子地海军陆战队军服有什么区别，随便扯了三件就出来了。回到和平饭店，戎瑞一看来云峰偷回来的小鬼子军服就乐了。原来，其中的一件哪里是鬼子军服，分明是小鬼子浪人穿的那种和服。按照身材的大小，这件浪人和服自然就归管凤凤穿了。管凤凤虽然不乐意，但也没办法，总比穿小鬼子军服好吧。 找小鬼子麻烦的事情原本不在戎瑞的计划之内，起因是戎瑞在斯诺的口中听到的一则消息，因为这件事情使得戎瑞临时决定改变了和斯诺同行的打算。斯诺和他地助手杰妮到达西安之后。将有李部长专门安排的人员接应他们进入陕北苏区。 就在戎瑞一行人抵达上海的前几天，上海发生了一件令人发指惨事。就在上个月，上海汇文女校的三个女学生失踪了，其家人和警方多方寻找无果。然而，前几天她们的尸体在黄浦江里被过往的船只发现了，很明显。她们是被人杀死后抛入江中地。尸体捞上来的时候，人们发现其中一个半裸的女学生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条水手帽的飘带，那是小鬼子海军陆战队的。为什么人们一眼就认定那是小鬼子的呢，这很简单，小鬼子的海军陆战队在上海驻扎已经有很多年了，而且人数众多，上海人一看就知道。由于这一件刑事案子牵扯到了日本驻沪海军陆战队的士兵，而且按照前清政府签订地卖国条约以及国民政府和西方列强签订的关于租界和外国驻军地位的换文。上海警方根本就没有任何管辖的权利，更别说拘捕肇事地罪犯了。更令人可气的是，就在上海各界对此事义愤填涌的时候，小鬼子驻沪领事馆发表了一则声明。声称鬼子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已经对肇事者进行了严厉的训斥。领事馆希望今后中国女学生不要主动招惹日军士兵云云。这下子，上海各界和新闻媒体顿时像炸了锅一样，小鬼子的狂妄和无耻不仅激起了上海人的愤怒，连英美法等国的报纸也为之侧目。这件事情最近几天正闹得沸沸扬扬，戎瑞由于刚到上海，再加上忙着任务的事情，也没看报纸，要不是斯诺无意中说起这件事情，他还对此一无所知。斯诺还告诉戎瑞一个刚刚得到的消息，一个据说是遇害女学生的哥哥，前天被乱枪活活打死在日军海军陆战队兵营的门口，手里还攥着一把杀猪刀。很明显，他这是想报仇，可惜死于非命。 干！听完戎瑞诉说的惨事，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他们的眼睛已经表露了一切出离的愤怒- 戎瑞当然不会像那个被害女学生的哥哥那样，愣头愣脑地跑上门找小鬼子算账，戎瑞的目标是闸北的一家日本人开的酒馆樱花小筑，据说这里是日本人光顾最多的地方。名字取得还是相当别致，跟日本人一样看上去都那样气质优雅的，但等到了里面， 凤凤也看出来了，这实际上是一间***场所。酒馆来这里玩乐的，除了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日本浪人和衣冠楚楚的日本商人之外，大多是驻沪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和军官。 “啊呀。少佐阁下，使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呀！”戎瑞和警卫员们刚刚撩起门帘进入酒馆，一个穿着典型和服地日本老头笑眯眯地迎了上来，看起来就像是老朋友一样。 “巴嘎！”戎瑞傲慢地摇了摇头。“我地刚刚从本土来，什么地好久不见了？！” “呃……呵呵。赎罪赎罪，阁下您这边请！……”穿和服的日本老头虽然挨了骂，但也不怎么在意，来这里玩乐的人什么类型的都有。 “腰细，你地找个清静地座位，我们地米西米西，你地明白？” “明白！……明白！……”和服老头笑嘻嘻地点着头，他当然明白了。来这里的人还能想干什么，当然是米西花姑娘了。 和服老头把戎瑞一行人领到了一个角落的座位上，相对其他吵吵闹闹地地方，这里果然是比较清静的。看来这和服老头做生意还是很有一套的，知道来这里的客人喜欢什么样的调调。座位是典型的日本塌塌米，没有凳子，只有一张小方桌和一张柔软的席子。 “不不，这里地不好！”戎瑞把头晃得就像拨浪鼓一样。 -- “阁下，您不是说喜欢清静吗？……”和服老头一愣，这位少佐怎么出尔反尔呀。他不知道。戎瑞是来找事的，不管好不好，反正戎瑞都不会满意地。 “啪！巴嘎！……少佐阁下说不好就是不好，你地啰嗦什么？！……” 和服老头话刚说了一半，脸上便挨了一巴掌，这巴掌打得和服老头滴溜溜转了一个圈。这回出手的不是戎瑞。而是管凤凤。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管凤凤就特别羡慕戎瑞主任把敌人打得找不到东西南北的那种爽劲，这回可总算是过了把瘾。管凤凤的手艺跟戎瑞不同，不像戎瑞出手那样到位，他这管氏大烙饼火候就过了许多，也难怪，毕竟是第一回试试身手嘛。 “你……你怎么打人呀？！……”想必这和服老头还是第一回被人扇了耳光的。 旁边喝酒的日本人都发现了这边的事情，但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在他们眼里，一个少佐军官打人哪是常有的事情，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在鬼子军队里面，打人地理由有很多。而且不需要理由是不是正当，随手就可以捻来。上级打下级是教育部下，老兵打新兵是传授经验给新人，有钱的打没钱的是为了以后多罩着一点，高的打矮的那叫顺手，胖的打瘦地，呃……是为了让对方看起来不那么寒碜……要是哪一天不打人了，那才是令人奇怪的事情呢。 “巴嘎！……啪！……”刚才被管凤凤这个家伙抢了先，来云峰大是后悔，还好这家伙找上门来了，嘿嘿！ “哎哟！……你？！”来云峰这一下也不赖。 “你什么你！”来云峰揉了揉有点生疼的手掌，哼了一声。“长官的话你也敢反对不成，你不会是吃了生鱼胆子吧，哼哼！长官说不好那就是不好，好也不好，长官说好那就是好，不好也好！” 腰细！来云峰的话让戎瑞听了大乐，这小子看来这段时间日语学得不错呀。 旁边的文裕手痒痒的很，他也想试试身手，可惜还没有找到理由呢。 “呃？！……我……长官，您需要什么样座位呀，我好给您安排……”和服老头原本还想说什么，但一看少佐旁边的那个勤务兵摩拳擦掌地样子，立刻就变得乖巧了起来。 “腰细！”戎瑞傲慢地点点头。“嗯……那边地那个！” 戎瑞扫视了周围老半天，忽然眼睛一亮，伸手指了指旁边靠窗的座位。和服老头转头一看，顿时苦了脸，为啥，旁边的那一桌也不是善主。那一桌是整个樱花小筑最好的位置，也是驻沪海军陆战队中队长吉野少佐地专座。眼前的这位长官射门地方不好选，偏偏要吉野少佐的位置，那个家伙可也不是什么善类呀，这可如何是好。 “长官，您看再换个座位怎么样……”和服老头战战兢兢地对戎瑞说道。 啪！文裕一听大乐，***机会终于来了，一伸手就给和服老头恶狠狠地来了一下。好么。真是有什么首长就有什么兵，戎瑞地三个警卫员都爱好上了烙饼的买卖。 “巴嘎！……长官说要这个座位，那就是这个座位！” “哇呀！”和服老头不知道自己今天是遭了什么霉头，这不到几分钟时间就已经挨了三个耳光了。 “巴嘎！……你一个小兵怎么动不动就打人呀！……”好么，终于有人出头打抱不平了。 戎瑞转头一看，原来是旁边座位上的一个海军陆战队少尉。旁边的这一桌人数不多。刚刚好也是四个人，一个少佐，两个少尉和一个中尉，全是军官。戎瑞扫视了一下其他的脸神，大多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概是只有这位站起来地少尉比较有正义感吧。 “你说什么？！”戎瑞忽然冲着少尉大喊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你的长官是这么教你跟长 的么？！” “报告长官。海军陆战队上海支队吉野智乃中队少尉小队长武藏一男！”武藏少尉愣了一下，这位少佐长官还真是蛮横，自己刚才明明是在训斥那个小兵的，怎么成了跟他说话了。不过长官就是长官，武藏少尉还是大声地回答道。 “嗯，你是神户的？” “是的，长官！”武藏挺了挺胸膛。 “巴嘎！……神户的牛虽然不错，那个什么吉野吃奶就带出你们这些蠢猪来吗？！……” “报告长官，您搞错了，我们中队长是吉野智乃少佐。不是吉野吃奶！” “巴嘎！我说他吃奶，他就是吃奶长大地！”戎瑞不懈地撇了撇嘴。 “报告长官，是吉野智乃，他不是吃奶长大的！”武藏心里面那个憋气，若不是看在对方是个少佐的份上，武藏早就抡桌上的酒瓶子砸过去了。 “嗯？！……”戎瑞忽然一愣。“武藏少尉。你们中队长真的不是吃奶长大的？” “不不……我们中队长是吃奶长的！……”武藏少尉被戎瑞左一个吃奶右一个吃奶搞得头昏脑胀了起来。“呃……不不……不是吃奶长的！……呃？！……我们中队长他不吃奶！……” “哈哈！……嘿嘿！……” “啊哈哈！……” 酒馆里面的人都被武藏少尉语无伦次的话逗乐了，顿时哄堂大笑起来，连刚刚被戎瑞警卫员们赏了好几个烙饼地和服老头也咧了咧嘴。不过也有人不笑反怒的，那就是武藏少尉同桌喝酒的几位。 “巴嘎鸭路，武藏你这个蠢猪！”一个身材高大的日军海军陆战队少佐站了起来，估计应该是那个不吃奶的吉野少佐了。 “哼哼！……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吉野吃奶！……”身材高大地吉野少佐站了起来，愣愣地盯着戎瑞。“难道你们鹿儿岛人都是像你这样耍嘴皮子的小辈吗？” 吉野少佐或许是因为被戎瑞的话激怒了，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激起了周围许多人的愤怒眼神。鹿儿岛在日本虽然是比较贫穷的地方。但这个地方却是日本著名的渔场，祖祖辈辈都以打鱼为生。可能是因为祖辈从事渔业的关系，鹿儿岛人在日本也以其生性豪爽著称，但他们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容不得别人蔑视他们，而且特别喜欢位同乡打抱不平。吉野少佐忘了一点，鹿儿岛人参加海军地非常多，即使是在海军陆战队上海支队也一样。但鹿儿岛人在军队里面的地位并不高，多为士兵，军官很少，像戎瑞这样少佐军衔的鹿儿岛人是非常少见的，这也是戎瑞为什么喜欢冒充鹿儿岛人地原因之一。岛田寅次郎参谋中佐也是鹿儿岛人，能做到中佐级别，他算是鹿儿岛人中的异类了。 “吉野，请你注意你的言词，你们神户人吃不吃奶跟我们鹿儿岛人有什么关系！”果不其然，一个脸色黝黑的海军大尉军官跳了出来，他也把神户人全给扯进来了。 “饭圭！你这个满口臭烘烘的家伙，是想找死吗？！”吉野正在气头上呢，饭圭大尉一跳出来，他便把所有的气全撒在对方身上了。饭圭大尉跟吉野少佐不在一个中队，他是另一个中队的队副，平素两人就不怎么和睦，这一会儿，哪里还有什么好话。 “饭圭，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上回的教训还不够吗，滚一边去！” “饭圭，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滚回你的鹿儿岛去！” 看来跟饭圭大尉过不去的人还真不少，戎瑞估计这些人大概是平时有不少矛盾的，这会儿是解酒生风呢。戎瑞心里面那个了呀，自己原本就是来没事找茬的，现在可好不用自己煽风点火了。果然，饭圭大尉也有不少帮腔的人，一听对方话不好听，立刻就隔着桌子对骂起来。 “……蠢猪！……狗屎！” “饭桶！” “不吃奶的家伙！……哈哈！……” “哗啦！……” “咣当！……” “哎哟！……***！……” “哎！别扔东西呀……那可是很贵的！……” “滚！……”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双方的人你来我往地打着嘴皮子仗，可毕竟是在酒馆里面已经喝了不少的酒，哪里还守得住什么吵架的界限，这不，开始扔东西了。这个拎起桌上的酒杯砸了过去，那个就抓起盘子里的猪头扔了过来。饭大尉的火气挺大，见身边没东西可扔了，干脆搬起地上的小方桌朝对方抛去，一下子就砸到了三四个人。这边也不示弱呀，你能扔桌子，别人就不行了吗，给你吧！有几个挨得近的，现在已经都起手来了。 看起来，这些鬼子兵平时是经常这样干仗的，不知道问什么，双方的军官们都不阻止，反而是起劲地呐喊助威起来，甚至干脆就自己下场动起手来了。双方干得不亦乐乎，只苦了樱花小筑的老板和陪酒的花姑娘们，东西打坏了不说，是不是地还会挨上几下。 现场最清醒的可能是吉野吃奶了，他这会儿并没有参与到现场的干架上，他正死死地盯着戎瑞这个罪魁祸首呢。 第九十五章 火并事件 野吃奶，错了，应该是吉野智乃少佐的眼睛冒着愤怒儿岛人这两年越来越嚣张了，上回跟他们的干仗虽然以鹿儿岛人大败而告终，但自己这一方还是由两个人被勒令退伍，另一个也因为致残而不得不打道回府去了。上回的事情，吉野虽然没有受太大的牵连，但也着实受了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一顿训斥。两边各打了四十大板，这事情就算是不了了之了。 眼前的这个少佐是哪里冒出来的，吉野智乃少佐根本就不认识，难道就是最近从军部调来司令部的那个参谋吗，听说这家伙也是鹿儿岛人，还跟参谋课的福康隆又中佐是同学呢。今天在酒馆里面喝酒的人很多，但吉野的同乡们却并不多，这一打起架来，自然是吃亏多了，已经有好几个神户人被鹿儿岛渔民们摁在地上饱以老拳。吉野能不愤怒嘛，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狗屎少佐闹出来的。吉野智乃对武藏一男使了个眼色，后者心神领会，借着混乱偷偷溜出了酒馆搬救兵去了。只要援兵一到，哼哼，这些该死的鹿儿岛人就有难了。眼前的这个少佐一定要往死里整，让他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吉野智乃少佐一手拨开一个向他冲过来的鹿儿岛士兵，右手狠狠地砍在这个家伙的后脑勺上，一下子就把这个家伙给打晕了过去。看来，吉野智乃少佐地身手不错。像是个练家子，怪不得那些鹿儿岛人很少会招惹这个家伙的，戎瑞心想。 呀！吉野智乃少佐旁边的那个少尉狂叫一声向戎瑞冲了过来，但被管凤凤给接下来了。管凤凤本身就是个身手莫测的练武高手，一眼就看出这个鬼子少尉的地盘轻浮。只见管凤凤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这个家伙的拳头。侧身往前一拉又在这个家伙地背上推了一把下。鬼子少尉哪里会想到管凤凤的身手这么好，他还以为这个看起来并不精明的家伙好欺负呢。鬼子少尉整个身体重心已失，又被管凤凤推了一把，顿时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去，一下子就冲进了一个花姑娘的怀里面，吓得人家小姑娘大喊大叫起来。 管凤凤没有显露自己的武术功底，要不然会被一些精明的鬼子给看出来的，这也是戎瑞主任特别交待的。管凤凤地日语水平在三个警卫员中算是最差的。所以他不敢多说话。这会儿一看着鬼子少尉想打架，哪里有不愿意的，接下就是了，这白打鬼子的机会可不多呀。管凤凤可不想马上把这个鬼子少尉弄倒，要不然他可就没得玩了。 吉野智乃少佐皱了皱眉头，但他的目光没有里开过戎瑞。 “来吧，该死的家伙，不要站在那里光顾着看热闹，让我来教教你被教训的滋味如何！”吉野智乃少佐恶狠狠地对戎瑞说道。 “噢，你这个不吃奶的蠢猪也会打架的吗？”戎瑞笑了。不过他还是为自己并不怎么会骂人而感觉可惜。 吉野智乃少佐不多说话，狠狠地瞪了戎瑞一眼，一脚把身前的小方桌踹了开去。吉野智乃把自己地武装带解了下来，又摘下军帽一并交给了身边的另一个瘦小身材的少尉。作为帝国海军陆战队上海支队唯一的柔道八段，吉野智乃根本就不把戎瑞的嘲笑放在眼里，等下他要让这个狂妄的少佐尝尝八段地利害。上回跟鹿儿岛人打架的时候。那位致残的士兵就是他的杰作。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在处理这件群殴事件的时候，正是考虑到吉野智乃的柔道八段身份才放了他一马，要不然的话，即使不用上军事法庭，至少也是个勒令退役的结果。 看到吉野智乃少佐从少尉地手里接过一条红白相间的腰带，慢腾腾地扎在自己的腰间，戎瑞略感诧异。戎瑞诧异的不是吉野智乃地柔道七八段身份，而是他这样的做作派头。这也实在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狂妄的小子，怕了吧，嘿嘿！”看到戎瑞诧异的眼神，吉野智乃少佐得意地狂笑起来。 “当然怕咯。我怕你这么拽，当心还没开打就闪了腰了，呵呵！”戎瑞轻蔑地瞥了瞥嘴。“唉！……现在本地是不是都没人了，怎么连你这个不吃奶的蠢猪也能得到七八段的腰带，真是山中无老虎，蠢猪称大王呀！当然了，把你当野猪那是侮辱了野生动物，你最多只能算是圈养的家猪而已，呵呵！” 戎瑞轻蔑的话引起了酒馆里的哄堂大笑，几个正在狂殴神户人的鹿儿岛人更是士气大振，下手的力度更大了起来。吉野智乃少佐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几下，随即冷静了下来，这家伙的八段可不是靠漂亮妹妹的裤带子扯下来的，而是他凭着真本事一步一步打拼下来的。作为海军陆战队的中队长，原本应该是大尉军衔，只有战时或者海外驻军才会高出一个等级。这位吉野吃奶先生就为这被送到了上海来镀金的，可谁知道这一来竟然好几年都没办法回本土，吃奶先生当然火气不小了，偶尔出点麻烦事也是正常的。 “啊！……无知的小子，我要让你尝尝利害！……”吉野智乃少佐气得大吼了一声。 “慢来，慢来，你急吼吼什么，你得到段带不会因为你是一只比较叫得响的家猪吧？” “啊！气死我了，你这个……呃？！……咳！……咳咳！……” 吉野智乃少佐气得两眼一瞪，就待要朝戎瑞猛扑上去，哪知道突然之间喉咙里面飞进来一块异物，顿时剧烈地呛了起来。等吉野智乃好不容易把喉咙里面的东西吐了出来，原来是一块肉骨头。 “咦？这就奇怪了。怎么家猪地嘴里面也吐出肉骨头来了？！”戎瑞忽然地大声惊叫了起来。 “少佐阁下，一般来说狗嘴里面才会吐出肉骨头的，这位不知道吃不吃奶的家猪先生居然也能吐出肉骨头，可见与狗有得”文裕文绉绉怪模怪样地大声附和了起来。 -- “你这话是对狗类的侮辱，嘿嘿！”来云峰不失时机地插上了一句。 “那岂不是也侮辱了家猪了？”文裕哼了一声。 “那不一样，达尔一文曾经说过。家猪并不属于野生动物，它们是属于被宰杀的一类牲畜。不过这头猪的肉一定奇臭无比，就不知道狗类愿不愿意勉为其难了，呵呵！”来云峰一本正经地说道。 “达尔一文？！” “笨蛋，这是达尔文地日本名字，这都不懂，简直丢尽了大日本帝国的脸！”来云峰把脸一摆。 “呃？！” “够了！……巴嘎鸭路！……你们几个说够了没有？！……”吉野智乃少佐的两只眼睛都快要爆炸了。 “喂！……你哼哼什么，我的部下把你当作狗食。那已经很看得起你了，你还有意见，莫非你连这份崇高的荣誉都不要了不成？”戎瑞乐呵呵地对浑身发抖的吉野智乃少佐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悠然自得地点了起来。“嗯，有意思，有段带的狗食，还是第一回听说呢！喂，吉野，本土像你这样的有段带地还有多少呀？” 这回吉野智乃少佐不再搭话了，这家伙已经知道搭话的后果肯定要吃大亏的。他要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绝不是他们所说的八段狗食。只见吉野智乃少佐两脚往后一瞪，一言不发就急速朝戎瑞冲来。吉野智乃想得挺美，他认为自己比戎瑞要高出一大截，体重也比对方大多了，所以他采用了相扑技术中的冲撞技，争取一举把戎瑞给撞飞了。 吉野智乃想得挺美。但戎瑞哪会让他得逞，刚才用言语挑逗吉野的时候，早就提防着这家伙狗急跳墙呢。一般的人也许会把吉野智乃的这种冲撞技法看作是蛮牛的表现，但戎瑞一眼就看出，这个家伙显然是暗含了杀招的。吉野智乃地冲撞技看起来与一般打架手法并无不同，但是如果学过空手道的人一定会立刻看出其中的奥妙来。低踢是空手道的基本技法之一，各种各样的武术，比如说中国功夫、日本柔道、空手道等。都教育练习者出腿的位置要低。武术家都知道，脚抬得越高就意味着越危险，如果敌人在你出腿踹他地头时抓住了你的腿，他就可能会毫不费力地让你失去平衡。然后，他顺势一扔，就会让你瘫倒在地。当然，也不总是这样。一般来说，高踢意味着高风险，不过，风险到底有多高，关键在于踢的人是谁。也就是说，你的功夫越高，成功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因此，如果你的功夫很高的话，踢得高也无所谓。不过，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个结论是个真理，踢得越低越安全。 由此可见，吉野智乃少佐并不是一个蛮夫，别看他块头不小，心思还是非常精细的。吉野智乃并没有小看表面上嘻嘻哈哈冷嘲热讽地戎瑞，无所倚持的人，是绝不可能在自己面前耍横的。吉野智乃少佐知道戎瑞和他的手下之前地言语就是要激怒他，吉野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把多方的冷嘲热讽放在眼里，可惜对方的嘴上功夫实在是太好了，他们成功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作为高手的吉野智乃会把自己的功夫抛在脑后。 低踢虽然是空手道的基本功，一般的练习者都会注意这一点，但是高手和新手的区别是不可能相提并论的。如果让吉野智乃少佐这一腿踢上了，至少要废掉半条命。何况吉野智乃少佐故意把自己的柔道段带系在腰上，就是为了迷惑戎瑞的判断，为这一手杀招做准备。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戎瑞这么做的话，那就正中了吉野智乃的圈套。戎瑞不知道吉野智乃一腿踢出到底能达到多少力量爆发值，他自己就曾经用同样的技法踢碎过一块十厘米厚的石板。即使如此，也并不意味着戎瑞就能承受得住吉野智乃地死命一击。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也是空手道和柔道的基本战术，小鬼子的祖宗这一套根本就是中华哲学思想的翻版，这是再厚的脸皮也是遮掩不住地。 戎瑞做了一个空手道中最基本的防守动作，这使得急速前冲的吉野智乃心头大喜。小子，你死定了，只有傻瓜才会这样死板地去遵循空手道的基本原理。防守第二拳。哈哈，第一腿就让你小命归西，不不，打死地不行，毕竟对方也是中级军官，那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踢碎骨盆就行了，哼哼！吉野智乃心头正暗暗得意。突然两点黑影就像流星一般直冲自己的双眼。 “呐尼？……啊？！……哇呀！……” 吉野智乃少佐可以掩饰杀招，戎瑞当然也可以，他刚才的动作防守是假，进攻才是真的。吉野智乃也忘了，戎瑞地手里还有一根点燃的雪茄，这就是戎瑞的杀招。一根点燃的香烟烟头温度有多少，那么一根正在燃烧的雪茄温度就是它的几倍乃至十几倍。吉野智乃少佐惊觉的那两颗流星就是戎瑞弹出雪茄烟头，相向急速飞近的速度何其之快，吉野智乃少佐根本就没有任何躲闪的机会。就算他的反应速度非同一般人，也只能躲开其中地一颗。而另一颗正好射进了他的眼睛。眼睛为心灵之窗，也是人的身体最为脆弱的器官之一，掉进一颗灰尘都是极大的麻烦，何况是一颗高温雪茄烟头。一声凄厉的惨叫在酒馆里撕心裂肺地响彻起来，昭示着这位八段家猪先生地一扇窗户永远都别想再打开了。 眼睛中招，吉野智乃少佐的身体就如抽风的病人一样。突然狂跳了起来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吉野智乃的双手捂着眼睛，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面不停地流了出来，身体也犹如下了开水大锅的北海道小白猪一般，不停地抽搐，不停地嚎叫着。眼前的这一幕把所有的人都吓呆了，有些人也只是看见吉野智乃少佐向戎 地半途突然就倒地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吉野少佐怎么了。 “巴嘎鸭路！……你竟然使用暗器？！……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吉野智乃少佐的部下。那个帮他拿着武装带的少尉。自己地长官好好的，突然流血倒地，不是对方出暗器那还能有什么解释。激愤之下，这位少尉想都不想。立刻就拔出了吉野智乃少佐的手枪对准了戎瑞。 “砰！……砰砰！……” “小心！” “啊！……” 站在戎瑞旁边的来云峰和文裕见日军少尉举起了手枪对准戎瑞主任，心下大急，立刻就大喊起来，来云峰的身体已经向戎瑞扑来，打算替他挡住这一枪。可惜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了，还没等来云峰扑到戎瑞身前，日军少尉已经连开了三枪。一声惨叫在酒馆里响起，来云峰和文裕两人都快哭出来了。中枪的不是戎瑞，他的反应相当的快，日军少尉一举枪他就发现了，一个铁板桥动作就躲过了三颗致命的子弹。这也是日军少尉心怀大乱之下开的枪，要是刻意射击，恐怕就没那么好躲了。 随着吉野智乃少佐的惨号和枪声响起，酒馆里的群殴已经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 “天呐？！……饭圭大尉被他们打死了！……”忽然，一声哭喊声打破了酒馆里暂时的寂静。 饭圭大尉死了？果然，离戎瑞不远的小方桌旁边，刚才还打群架神勇大发的饭圭大尉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所有的人都傻了，包括那个开枪的日军少尉，这打架竟然就出人命了，那还得了！ “啊！……为饭圭大尉报仇！……” “杀！……你去死吧！……” 就在这时，两个大概是饭圭大尉部下的日军士兵举着两个破裂的酒瓶子，向那个开枪的日军少尉冲去。从两人的炽烈的眼神里面，谁也不会怀疑，他们是非要把开枪的日军少尉给生生活剥了。 “啊？！……不是我……我不是！……” “砰！砰砰！”又是三枪，两个向日军少尉扑去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如果说之前的开枪仅仅是出于义愤，那现在就是实实在在的故意，是谋杀了。这下子，酒馆里就像是炸了锅一样，怒嚎的，尖叫的，愤怒的，惊骇的，什么样的表情都有。也不知是谁呐喊了一声，那些来自鹿儿岛的日军官兵们，纷纷掏出各自随身携带的武器，没头没脑就朝其他的日军官兵们身上招呼起来。一时之间，整个酒馆从群殴现场立刻就变成了一场激烈的火并。子弹毫无目的地四处乱飞，弹幕间还时不时地闪现出日本军刀砍人的寒光来。你还别说，小鬼子拿刀砍人就是狠，一刀下去不是一颗人头，就是一血雨。飞射的子弹和刀光激起了日军官兵们心底压抑已久的血腥，纷纷操起家伙捉对厮杀起来。 戎瑞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他没有想到那个日军少尉竟然会开枪还误上了那个什么犯规大尉，更没有想到来自鹿儿岛的日军海军陆战队士兵会这样烈性，或许他们是渔民出生的缘故吧。他一看情形已经失控，心下大喜，这种火并场面已经超出了他想闹事的预期结果。戎瑞没有怠慢，一把揪住了几个目瞪口呆的警卫员，躲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角落里，津津有味地欣赏起大日本帝国海军陆战队火并的现场直播。 “嘟！……嘟嘟！……” 就在这时，吉野智乃少佐的派去搬救兵的武藏一男回来了，带来了一队日本宪兵。刚一进门，现场的场面使得武藏一男和跟随而来的宪兵们都傻眼了。不是说打群架吗，这一会儿功夫怎么就上演起火并的场面来了。 一个宪兵一看自己的老乡们恐怕是要吃亏了，立刻就挥起了手中的警棍，朝身前的那个鹿儿岛中尉头上狠狠地砸了下去。杀红了眼的鹿儿岛人哪里会让他得逞，想都不想，随手就给了当头一枪，立马便将这个倒霉宪兵的脑袋给打爆了。四散飞溅开来的脑浆一下子就喷在了武藏一男和宪兵队长的脸上，血腥的奇臭无比的气息顿时充满了两人的鼻腔。 “巴嘎鸭路！……” “统统地死啦死啦地……杀给给！……” 武藏一男这时已经发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吉野智乃少佐，他大惊失色之下也不细想，以为少佐中队长已经被害了。惊怒之下的武藏一男顿时把鹿儿岛人恨到了骨子里面，端起手中的枪就加入了战团。武藏一男的军事素质相当不错，戎瑞发现这个人的枪法很好，几乎是弹无虚发。在酒馆这样狭小的空间里面，再好的枪法也只能靠直觉瞄准，但武藏一男每一次出手总有人会中枪，这让戎瑞大为佩服。 戎瑞操起一根桌腿狠狠地敲在了一个妄图袭击文裕的日本兵，这个家伙立刻就软倒在地上。看来酒馆里面试不能再呆下去了，得赶紧离开这里。戎瑞朝警卫员们挥了挥手，几个人慢慢地朝酒馆大门处挪去。戎瑞几个人藏身的地方离酒馆的大门并不远，也就二三十米的距离。就这段短短的距离，等清理了几个前来骚扰的红眼日本兵之后，足足花了戎瑞等人好几分钟时间。唉，这场面简直就跟摩加迪沙的街头一样，嘿嘿！ “就是他们几个，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快拦住他们，杀死他们！……” 戎瑞和三个警卫员刚刚抵达酒馆门口，正要溜出去的时候，就听见身后响起了武藏一男和一伙神户口音的日本兵喊叫声。坏了，被这些杀红了眼的神户兵盯上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怕倒是不怕，可就是身边没有带武器呀。 第九十六章 舞狮道与无事道 到武藏一男和那帮神户兵们的喊叫声，戎瑞没有怠慢警卫员奔出了樱花小筑酒馆。戎瑞刚出了酒馆的门口，就看见两个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宪兵持枪拦住了自己四个人。 “站住！”两个宪兵把手中的枪横在了戎瑞的面前。 “巴嘎！……放肆！有这么对长官的吗？！”如果不是对方手中正端着枪，戎瑞一定会先给他们每人送一个著名的戎氏大烙饼再说话。 两个宪兵本能地一愣，是呀，对方可是少佐级别的军官呢。在日本军队里面，历史形成的森严等级制度是根深蒂固的，长官就是长官，长官的话就是绝对正确的，必须要绝对服从。也不是绝对如此，以下犯上就是日本军队青壮军官的传统。当然了，只要有能力而且成功地实施了抗命的行动，而且取得成功的话，不仅不会有人去追究，反而有功。反之，如果抗命行动没有达到成功的目的，那就只好自己找个清静的房间切腹谢罪了。 “报告长官，我们奉命把守此处，严禁任何人进出！”两个宪兵大概是自觉没有下犯上的能力，所以不自觉地挺胸答道。 “我命令你们，两个笨蛋！立刻向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报告，神户籍和鹿儿岛籍部分士兵突然发生哗变，吉野智乃少佐、饭圭大尉已经被害，请司令部赶快派兵弹压！”戎瑞朝两个宪兵挥了挥手。大吼大叫地命令到。 “哗变？！……”两个宪兵听到戎瑞地话，傻眼了。“可是我们……长官……我们也是神户籍的呀……” “这跟你们宪兵没关系，酒馆里面已经有多名宪兵遇害了，你们两个笨蛋，还不给我赶快去请求司令部的增援！……啪！啪！……”戎瑞赏了两人一个烙饼，顺手又飞快地拽下了他们手里的枪支。“请给我们留下……快走！……再敢违抗命令。我毙了你们！……” 或许是戎瑞的少佐身份起了作用，或许是两个宪兵早就知道神户籍和鹿儿岛籍的官兵之间长期以来地矛盾，他们震惊地对视了一眼，立刻就转身向四川路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方向奔去。在两个宪兵看来，戎瑞所说的哗变或许有些言过其实了，但双方之间的火并确实铁定的事实。如果海军陆战队司令部不出动军力弹压得的话，恐怕事态就控制不住了，这一点长官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看了看两个远去的宪兵。戎瑞一甩手，把一杆枪扔给的来云峰，在三个警卫员当中，他的枪法最好。这时，樱花小筑酒馆地外面已经有很多人在远远地围观了，闹这么大的动静，没人看热闹那才就叫怪了。这年头，敢于玩命挣钱的人跟敢于玩命看热闹的人一样多，而这其中大多数自然是上海的普通市民，只有少数西方人和寥寥无几的日本人。围观的人虽然这时并不明白酒馆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杀声震天的样子丝毫也不亚于当年的一二八事变时的战况。多数上海市民是知道这个樱花小筑酒馆地，这里是上海鬼子军人来往最多的地方。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上海市民还以为是什么抗日志士在杀鬼子呢。渐渐地，有些懂日语的人还是看出了一点门道，敢情是小鬼子自己在闹内讧呢，这好戏谁不看呀。这不。几个自称胆大的人在那里吹嘘，自己当年在上海滩的枪林弹雨里如何如何。还有几位更逗，干脆就在旁边地店铺里买了几样小菜，还让店家把小桌子搬到了门口，一边吃着一边看大戏。 “主任，称小鬼子他们还在酒馆里面擀杖，咱们赶快撤吧？”来云峰一边拿枪监视着酒馆大门，一边对戎瑞主任说道。 “撤？……呵呵！好戏还在后头呢。等好戏上场了咱们再走不迟！”戎瑞笑着摇摇头。“注意，酒馆里面的鬼子要出来了！” 果然，七八个鬼子有的拿着枪，有的手持着桌腿之类的东西。正要从酒馆里面往外冲。戎瑞不知道酒馆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但从传出来的枪声和喊杀声来看，战况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 “射击！”戎瑞用日语大喊了一声。 啪！啪啪！随着戎瑞和来云峰的枪声响起，刚刚踏出门槛地两三个小鬼子顿时被突如其来的子弹击倒在地上，吓得其余的小鬼子赶紧缩了回去。来云峰的枪法戎瑞是见识过地，弹无虚发，而戎瑞更是一枪就打爆了领头那个鬼子的脑袋。 “哇？！……好！……” “***，鬼子好枪法！” 围观的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较好的声音，不过听在戎瑞和警卫员们的耳朵里面就不是什么滋味了。这好好的打鬼子，还被叫成小鬼子了，真是郁闷呀。戎瑞和来云峰苦笑着对视了一眼。 “喂！……外面地不要开枪，我们地宪兵队地干活！”酒馆的大门处响起了一个小鬼子的声音。 “军人胆敢哗变地，死啦死啦地干活！射击！”戎瑞大喝了一声，随手又是几枪。 “不要开枪！……我们真的是宪兵队地！……”里面的声音显然焦急万分。 “叫你们长官说话！” “长官被闹事……哗变的士兵打死了！……我们的人有很多都负伤了！……快放我们出去，不要开枪！……”酒馆里的声音更加焦急了，大概是里面火并的士兵们也要从里面往外冲了，门外要是再不放行，他们就要成肉饼了。 “撒谎地干活，统统地死啦死啦地！……射击！……”戎瑞才不管他们的死活，正巴不得酒馆里面的鬼子们打得越热火越好。哪里会理会什么宪兵队。 要说这小鬼子也就怪，平时地武器装备和训练都是相当不错的，可就是脑子有点一根筋的味道。这樱花小筑酒馆应该不只有这一个出口的，可这小鬼子偏偏就要从这里往外冲。当年日俄战争的时候，俄国人装备当时最先进的重机枪，把小鬼子地冲锋打得落花流水。尸横遍野。可鬼子就是愣要拿人肉往阵地上填，直到最终饮恨败退，似乎只有这样才是武士道的精神。虽然在鬼子的军队不是普遍这样，优秀的军官也不在少数，但大多如此，这很有可能是和鬼子自持军事素质高，或者自认为武器比较精良，如果再有的话。那只有武士道精神在作怪了。你还别说，就小鬼子这种打法，在这几十年来也是大多最终胜利的，虽然自己也损失惨重，小鬼子还以这为荣呢。 有专门研究日本人文历史的学者就认为，日本人其实原本是东方最聪明的民族之一，但他们地缺点也正是在这一点上，那就是太自作聪明了。别人认为他们聪明，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自己老是沾沾自喜。每每把自己的聪明挂在嘴上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日本人的这种特点也表现在他们的治国、军事和外交上，甚至是在一般的商品生产设计思路上。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在亚洲迅速崛起，逐渐成为世界强国之一。这种自作聪明或者说是狂妄达到了极点，他们认为自己隐隐就是亚洲的主宰。所以在打败邻国逼迫其签订不平等条约的时候，根本就不跟对方谈什么。所谓的谈判也不过是一个他们强行抛出自己的意愿地场所而以。就算是中国的孙子兵法，小鬼子们认为就连孙子的后代也没有他们掌握的透彻，以至于把风林火山之类的边角料冠于孙子兵法之上来看待。 -- “发生了什么事情，长官？！”一队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在一个中尉的率领下，荷枪实弹匆匆赶来。 “什么事？……哼哼！……酒馆里面地神户籍和鹿儿岛籍士兵哗变了！”戎瑞哼了一声，既然是上级长官，那就要有长官的派头。 “什么，真的哗变了？！”日军中尉刚刚听两个宪兵的话还有点不相信呢。这会儿得到了这位少佐长官的证实，令他异常震惊。 “什么叫真的哗变了，你竟敢之一本少佐的话吗？！”戎瑞怒瞪了日军中尉一眼。 “呃！……下官不敢，少佐阁下！” “吉野智乃少佐和饭圭大尉已经被哗变的士兵打死了。我要马上赶到司令部去，你给我在这里守着！”戎瑞傲慢地挥了挥手。 “哈依！”这鬼子中尉可能是科班出身地，立正的动作无可挑剔。 “中尉，给我记住，任何哗变士兵敢于从酒馆里面闯出来的，格杀勿论！” “啊……格杀勿论？！……” “啪！……巴嘎！……帝国海军陆战队怎么会有你这种蠢猪的，执行本少佐地命令就是你的职责！”戎瑞劈头就是一个戎氏烙饼甩了过去，可惜这一次失去了准头，贴在了鬼子中尉的脑门上。戎瑞揉了揉有些生疼的手掌，暗叫可惜，看来这手艺也有生疏的时候呀- 戎瑞和他的警卫员们没有能够看到樱花小筑酒馆里面的火并最后结果是什么，这时他们已经坐上了开往南京的火车。 樱花小筑酒馆里面的激烈火并，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晚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就被鬼子镇压下去了。匆匆赶到的鬼子中尉忠实地执行了戎瑞关于格杀勿论的命令，在酒馆门口躺下了十多具尸体之后，酒馆里面的火并双方毅然决定和解并且弃枪向鬼子中尉投降了。戎瑞没有想到，这位鬼子中尉下手还真够狠的，死在他手下的鬼子比火并中丧生的还要多出好几个。 樱花小筑酒馆火并事件中，死伤的鬼子达到了惊人的四十一个人，死翘翘的就有近二十来个，其中就包括饭圭大尉这样的军官。令人惊奇的是，吉野智乃少佐竟然没有死，侥幸躲过了一此劫难，不知道他老娘到底在本土给他烧了什么香。原来，吉野智乃被戎瑞用雪茄烟头射瞎了一只左眼之后。疼得昏过去了，直到火并被弹压之后，才在鬼子军医地救治下苏醒了过来。武藏一男死了，死在鹿儿岛渔民的手下，即使他的枪法再好，也躲不过多方人多势众。武藏一男叫来的日军海 队宪兵巡逻队则是最惨的一方。除了被鹿儿岛渔民个，还有七八个就死在樱花小筑酒馆的大门口，那是鬼子中尉奉戎瑞之命地杰作。倒是神户籍士兵死的并不多，而且大多只是带了不小的伤，他们原本人数就少。 日本驻上海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对樱花小筑酒馆发生的士兵火并事件大为震惊，光死伤几十人结果不谈，这次事件造成的影响让他们大为丢脸，引为奇耻大辱。在经过近本个月的调查之后。火并的原因基本上查明了。负责调查的鬼子调查组否定了之前有人指认从本土刚刚调来地岛田寅次郎中佐的罪责，一是因为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情报课长福康隆又中佐的证明，二是他的军衔也不是指认的人所说的少佐。一个日军海军陆战队少佐和他的三个手下出现在了鬼子调查组的视线里，但可惜的是，谁也说不清他们到底长着什么样，高矮胖瘦，又是哪个部队的。就连被害人吉野智乃少佐也只能清晰地描述出那个少佐冷冷地眼神。杂酒馆门口被戎瑞叫去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报信的两个鬼子宪兵，倒把那个少佐说得有模有样。按照他们的描述所画出来的图像，如果戎瑞自己看一定大乐，因为在这幅画像上。戎瑞被画成了一个几乎是卡通化了的日军军官，威猛高大，目光不怒自威- 沪江早报消息：昨日傍晚时分，位于闸北的一家日人所开之樱花小筑酒馆发生激烈枪战，据目击者称持续时间近一个小时，且多名日人士兵被其海军陆战队士兵击毙。本报记者垂询日人之驻沪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据称此为日军人所携带武器之不慎走火事件。 美声报记者现场报道消息：日本帝国驻沪海军陆战队士兵发生哗变事件，本报记者巧遇此蹊跷事件，据记者现场目击哗变士兵被击毙者众多，双方对峙约二十分钟之后，哗变士兵放下武器向前来弹压地日本军队投降，这些士兵随即被逮捕。 “嗨，听说了没有昨晚上闸北的小鬼子脑窝里斗，都死了上百人呢！……” “我也听说了。还死了一个鬼子将军呢，啧啧……那个死相真是糗呀！” “听说，那些在酒馆里面被抓走的鬼子士兵，今天早上给沉黄浦江里啦……哎！你说这小鬼子在咱们上海横行霸道的。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自己跟自己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这谁知道呀，你问我我问谁去，切！” “你们都不懂了吧，这小鬼子呀，有个叫什么舞狮道的教派，凡是鬼子兵呀，都得要加入这个邪门的教派。你们见过没有，这小鬼子兵每天一大早就起来，在兵营里面乱吼乱叫的，就是在练舞狮子地功夫。……还有呀，小鬼子有一个从舞狮道分出来教派，叫做无事道……” “哎，你说的是什么无事道呀？” “不知道吧，听说是有些小鬼子兵天天练舞狮道，什么也没练成，干脆就不练，自称是无事最清闲的人。也是，你想啊，这小鬼子也算是人吧，天天有事没事地练舞狮道，谁受得了呀，是不是？” “你这是在说什么呀，什么舞狮道无事道，小鬼子那叫武士道！” “对啊，不就是舞狮道吗，真是的……你插什么嘴呀？” “就是……去去！……哎，你倒是接着说呀！” “这舞狮道和无事道地鬼子兵那天都在那个樱花小筑酒馆喝酒，这一喝两喝就喝出事情来了。这舞狮道的鬼子喝多了就要耍狮子，而无事道的鬼子兵呢，肯定看着烦了，这不就出事了吗。”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哎！……我说你说的真的假的？……”- “雨农，听说上海那边的日本人出事情了？” “是，委员长，已经证实是日军驻上海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发生火并。”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呀？” “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不过……日军正在严密搜捕一个少佐军官和他的三个手下，也可能跟这件事情有关。” “嗯，有意思！日本人要是多出点这些事情就好了，他们就没有多少精力和时间来管我们的事情了。最近的局势不太好呀，雨农，对陕北的渗透工作要抓紧呀，要抓出成果来。听说你们军统西安站好不容易打入共区的‘t’小组出事了？…… “是，委员长！……” “你流汗干什么，我还是信任你地，你的工作，我也不会干涉，你尽管放手去干！” “是！……感谢委员长的信任……” “虽然我是对你信任的，但是有句话我还是要对你讲地，你跟孔部长的女儿孔令俊之间鸡毛蒜皮的事情，我不允许你涉及到你的情报工作上来！”“啊？！……是，委员长！……” 第九十七章 我都老实交待了 瑞抵达延安的时候，红军的东征军事行动早已经结束部也已经从山西返回了瓦窑堡。此次东征军事行动虽然没有能够达成中央红军的战略意图，但经过一百多天的转战，扩大了红军的影响，使得国内外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了积极抗战的**红军身上，在政治上取得了极大的收获。不仅如此，此次东征也在阎锡山统治下的山西大地上成功地播洒下了红色革命的种子，并使红军在兵源和物资上得到了及时的补充。缴获各种枪支八千多枝，扩充红军八千多人，筹集了八十多万元的钱款，**笑称这是红军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三八节。 在红军东征军事行动总结报告中，并没有“城市花园”行动以及这次行动的成果内容，只有主席和知情的中央首长心知肚明。严格地从军事意义上评价，这次东征行动实际上并不能算是非常成功的，当然，这是在忽略政治意义的前提下。当主席和中央纪委主要首长在总结大会上对本次行动不约而同地大加赞赏之词的时候，与会的红军高级干部们都非常纳闷，因为中央首长们从来都是非常实事求是的，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或者干脆说有点自吹自擂的味道。除了中央主要首长之外，唯一知情的红军总军事情报部李部长习惯性地呆在一个角落里，只不过脸上带了平常难得一见地得意神色。似乎主席台上的赞赏之词都是送给他的一样。 当然了，与会的红军将领们也不是没有高兴得事情，尽管他们并不知道“城市花园”行动的战果。胜仗，这是每一个将领乃至士兵的追求，作为一支军队，红军干部战士上上下下自然也不例外。红军东征行动为这支历经磨难地革命队伍带来了难得一场大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干部战士们的士气，也更加激发了他们的革命热情。这一场胜利也为红军在晋陕地区的来百姓心目中扎下了根，这才是真正的胜利果实。 戎瑞和警卫员们回到陕北延安物流中心驻地的时候，红军总军事情报部李部长就已经在戎瑞的窑洞办公室里等着他了，这让戎瑞的心理面感到了一阵地温暖，也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李部长无论是在党内或者是红军里，表面上的地位并不是很高，但作为党和红军的保卫者。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的首脑，其地位的特殊性是不言而喻。 “小戎呀，怎么这么拘束干什么，在你自己的窑洞办公室里面，还要我来请你坐下不成？” “说实话，李部长，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呀！” “哈哈！……你这个小屁孩子，莫不是向我讨赏了？！”李部长大笑，还掏出手绢擦了擦眼睛，可能是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戎瑞一阵汗颜。他还是头一回被人叫做小屁孩呢，不，以前也有人这么叫他，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戎瑞还很小，坐在长辈们的膝盖上听他们讲各种各样地故事。长辈们非常疼爱戎瑞。但是每当他调皮捣蛋的时候，还是会狠狠地揍他的屁股。 “小戎……戎瑞！……” “啊？……哦！……” “该赏的还是要赏的，这是主席和周副主席的原话。”李部长笑了笑。“说说这次京沪杭之行地收获吧。” “什么？” “你装什么傻，说你是小屁孩真是没有错，呵呵！整套的美国m式步枪生产线设备和大批的军用药品，堂而皇之地通过国民党军用专列运到西安，还打着国防部军需局的旗号。这么大的动静，你是不是当我这个红军总军事情报部长不存在是不是？”李部长摇了摇头。笑着说。 “呵呵，我哪儿干呀，这不正要向您汇报这件事情呢。”戎瑞也笑了。 戎瑞打开了皮箱，从里面拿出一份合同、一张银行存单和一张收据。一一递给了李部长。 “这是购买军用药品的合同，货款总计是二十万元，全部都是德国原产的军用药品。”戎瑞指着合同对李部长解释说。 “干得好！”李部长喜笑颜开。“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红军总供给部和卫生部的同志估价可是接近六十万元地市场价格呀，这些药品咱们买都买不到，想不到被你这家伙大张旗鼓地运进了根据地，哈哈！” 戎瑞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现如今市面上药品的价格。李部长所说的价格固然没错，但那要看谁去买的，估计红军是不可能了，何况是那么大地数量，上哪儿买去。这一次的药品至少为红军节省了四十万元的钱款，李部长哪能不高兴，省钱就是赚钱嘛。 “小戎呀，这条美国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的m1903步枪生产线设备要多少价钱呀，估计价格不菲吧……嗯，怎么没有采购合同呀？”李部长没有找到步枪生产线设备的采购合同，愣了一下。 “噢，这个不要钱。” “什么，不要钱？！”李部长抬头瞪了戎瑞一眼，他还以为戎瑞是在开玩笑呢。 “真的，部长同志，美国斯普林菲尔德兵 m1903式步枪生产线设的！”戎瑞迎着李部长眼睛点了点头。 “不要钱？！”李部长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起来，他当然看得出戎瑞并不是在开玩笑。 “是的，部长同志，这是美国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送给咱们红军的第一份礼物！”戎瑞说完，又在李部长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些什么。 听了戎瑞地耳语。李部长的神色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但戎瑞看得出，他胸膛明显地起伏大了起来。 “谈秘书！” “到！”李部长的秘书兼情报参谋应声走了进来。 -- “去，请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陈主任到这里来一趟，就说我和戎主任有重要事情，你亲自去！”李部长对谈秘书说道。 李部长原本第一个想到的是要请周副主席。可他现在还在瓦窑堡呢。看来，明天是要亲自带戎瑞回瓦窑堡一趟了，戎瑞所说的事情非同小可。其实，戎瑞还没有跟李部长具体解释事情地经过，只是在李部长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个人的名字，孔祥熙、戴笠、蒋纬国、孔令俊、斯诺、彼得洛夫。戎瑞言简意，这五个人正好是他这次京沪杭之行成果的概括。 孔祥熙和戴笠的名字，作为红军总情报部长要是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李部长也就不是李部长了。南京蒋某人的二公子蒋纬国、孔大老板的三小姐孔令俊当然也在李部长的档案里面，自然也是熟悉地。至于两个外国人的名字，李部长没有听说过，但戎瑞一脸的严肃神情，他感到这两个人必定也不是一般的人。戎瑞虽然没有具体解释什么，但作为情报工作的天才领导者，仅仅从这几个名字上，他就已经意识到戎瑞此次京沪杭之行的成果非同小可。李部长让谈秘书去请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陈主任，倒不是要他也来参与情报工作的事情，而是因为他现在仅仅是想谈戎瑞关于经济工作方面的问题。至于这几个人所涉及到的其他方面。李部长决定等到瓦窑堡见到周副主席之后具体再谈。 这一段时期，李部长地工作特别繁忙，不仅要照顾日常的情报工作，还要受中央的委派继续作东北军和西北军的统战工作，连新疆盛世才那边的统战工作也要配合。好在这一切工作基本上还算是顺利，特别是东征军事行动的结束。使得李部长地工作量暂时少了许多。要说这些工作之中作突出的，就要数东北军和西北军的统战工作了。少帅张学良将军和西北军的杨虎城将军已经跟红军达成了建立民族统一战线共同抗日的共识，即使这还仅仅是停留在口头上。特别是东北军，在少帅张学良的默许之下，大批的地下党员充实到了东北军中下级军官队伍之中。戎瑞这次通过张天治安排的军火专列，送来地武器生产设备和局用药品能够顺利移交红军方面，就是一个双方关系很好的例证。 “对了，小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到京沪杭的这些日子，红箭大队剿匪战绩相当不错，现在咱们陕甘宁根据地的土匪武装几乎已经绝迹了。红军总部已经决定，授予红箭大队集体一等功。这次可没你地份哟。哈哈！” 戎瑞真是郁闷，难道自己就真的那么在乎荣誉，也不至于跟部下抢功嘛。 “什么东西没有份呀？”刚好陈主任走了进来，笑嘻嘻地问道。 “主任！”戎瑞赶紧起身敬礼。 “李大胡子，你看，咱们戎瑞同志的军容军姿就是好呀，穿这一身大老板的行头敬起军礼来都是有模有样的啊，哈哈！”陈主任指着戎瑞对李部长笑着说。可不是，戎瑞才刚刚回来，这还没有来得及换装呢。 “啊呀！你看我……呵呵，是我的错！”李部长这才想起来，戎瑞回来都还没有歇一会儿换换衣服呢。 “你这个李大胡子，小戎是你的部下不假，可他也是我们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干部呀，要是把他累坏了，我可跟你没完！”陈主任瞪了李部长一眼，又笑着朝戎瑞挥了挥手。“小戎，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换换衣服先！” “是！” “你先不要着急，我跟大胡子先聊聊就是了，工作的事情慢慢再谈。”陈主任说。 穿着一身名贵的洋服在京沪杭一带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在陕北根据地那就实在是太扎眼了，还是陈主任想得周到。好在戎瑞的宿舍里窑洞办公室不远，一会儿功夫，戎瑞就换好了军装回来了。 戎瑞回来的时候，发现陈主任和李部长两人显然并不是在说笑。他们地神色看起来都在凝重地思索着什么。 “小戎回来了，坐坐。”李部长比先前的态度好多了，还亲自给戎瑞搬了凳子，大概也是觉得不好意思吧。也是，戎瑞千里迢迢从京沪杭奔了个来回，就是铁打的人也得休息一下。李部长这个工作狂愣是在戎瑞的窑洞办公室把他给截下了。当然不好意思了。 “小戎呀，刚才李部长把情况跟我谈了一下，药品的事情办得漂亮，我代表 生部和所有的伤员同志们感谢你呀！”陈主任郑重地道。 “两位首长，为党为红军工作是我们地光荣！” 在陈主任和李部长面前，戎瑞没有什么矫情，坦然地接受了陈主任的表扬和谢意。但他没有把一份光荣自己揽下来，而是加了个我们两个字。陈主任和李部长当然听得出戎瑞话里面的含义。都赞赏地点点头。 “特别是你这次买回来的美国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的m1903步枪生产线设备，这真是太好了，这可是咱们红军自己拥有的第一条正规武器生产线呀，意义非常重大，呵呵！李大胡子，你说是不是呀？” “陈主任说得对！”李部长高兴地点了点头。“从今往后，我们红军就可以自己生产步枪了！噢，由于生产线设备刚刚运抵延安，中央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要是主席、周副主席以及那些老总们知道了，甭提会多高兴了！” “两位首长。得到武器生产线才仅仅是基础呢！”见陈主任和李部长对m1903式步枪生产线的期l “嗯，怎么说？”两位首长听戎瑞话里有话，都一愣。 “武器装备的生产仅仅有设备是远远不够，这还需要武器设计图纸、专门地军工专家和熟练的技术工人，更重要的是武器生产用的优质钢铁、优质铜、优质木材以及其他原材料。”戎瑞一边说着。一边从皮箱里面拿出一份厚厚的资料放在了两位首长面前。“这是美国人彼得罗夫提供的m1903式步枪设计|:|队的呢。” “噢？这怎么回事，你快说说，为什么美国的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要把这套昂贵的武器生产线设备送给我们红军呀？”刚刚被戎瑞泼了一盆冷水沉默下来的两位首长顿时又来了精神。 “因为我跟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地驻华代表彼得罗夫先生签定了一份庞大的军火采购合同，救了他们一急，呵呵！”戎瑞又从皮箱子里拿出了跟彼得罗夫签定的军火采购合同递给两位首长。 李部长瞪了戎瑞一眼，这个小屁孩。真是的，怎么不一起拿出来，这一样一样地往外掏真是够钓人家胃口的。陈主任面色凝重地把军火采购合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交给了李部长。这份军火采购合同是用英文撰写的。陈主任看不懂，但其中地阿拉伯数字还是让他看出了大概。而李部长却是个才子，这一点英文不在话下，当然，除了一些专用的军事名词之外。 “戎瑞，你跟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的驻华代表签订的这份军火采购合同，这么多军火要多少钱呀？”陈主任是主管经济的，一开口问的当然就是钱的问题。 “很多！”戎瑞点了点头。“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大概要接近两个亿了。” “两个亿！”陈主任和刚看了一半地李部长吃惊地看着戎瑞。 “美金！” “美金？！……这……”陈主任张大了嘴巴。“这岂不是要六个亿法币了？！” “什么？！……六亿元法币？！……” 也难怪，陈主任和李部长两位首长可以说是红军中掌握自己最多的人，特别是陈主任的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更可以说是红军的理财中心。但他们还是没有见过亿元以上地钱款，吃惊之当然的了。 “戎瑞呀，你名下的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公司可只有不到一百二十万的资金呀。”陈主任瞄了旁边的李部长一眼，这件事情李部长时不知道的。“即使是我们整个红军也不可能付出这么多钱，这你应该是知道的！” “是啊，戎瑞，这恐怕有些不妥吧。虽说我们可以取消或干菜赖账，但我们的信誉也就毁了！”李部长抬头说道。 “呵呵！……两亿美金是在国内市面上的价格，跟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的合同价格是按照国际军火价格签定，只有一亿美金左右。”戎瑞把整份军火采购合同用中文翻译了一遍，笑着对两位首长说。 “一亿美金跟两亿美金还不是一样！”陈主任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是的，两位首长。”戎瑞点了点头，把一百万银元的存单推倒了两位首长面前。“首长请看，我们存入美国花旗银行的一百万银元，仅仅是存款，而不是定金。” “这是怎么回事？”陈主任似乎捉摸到了一些什么。 “也就是说，这一趟军火买卖我们至今无需支付一个铜板，而且以后我们也无需再付任何一个铜板的费用。”戎瑞微笑着解释道。“另外，军用药品仅仅付出了五万银元的定金，我们只需支付剩下的成本采购价格就可以了。军用药品的采购成本价格加上需要付给陈诚土木系的百分之十回扣费用，一共是二十二万银元。呵呵，两位首长，我都老实交待了，付出去的钱就这么多！” 第九十八章 最具价值情报员 你是说，这么庞大的军火物资就这么白白送给我们了这么好的事情！”李部长还没有从戎瑞的话中明白过来，他是被军火采购合同的庞大价值给惊呆了。“这跟陈诚的土木系又有什么关系？” “不完全是这样。”戎瑞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 这批军火价值庞大，即使对蒋某人的国民政府来说，也是一个庞大的采购合同。戎瑞解释说，这批军火实际上并不是为红军采购的，因为正如陈主任说的，红军确实也不可能吃得下。这批军火将通过国内的渠道分销出去，货款由实际购买人支付，其中的市场差价部分扣除陈诚土木系的费用，剩下的就是红军的了。按照这个办法，红军今年将从中盈利五百八十万银元，等整个军火采购合同全部履行完毕以后，整个盈利金额将达到一亿美金有余，这还仅仅是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计算，没有考虑以后涨价因素。 “不不，戎瑞……小戎，你先等等，你刚才说凭这份采购合同，我们将盈利多少？”陈主任张了张嘴巴，向戎瑞问道。 “不多，就一亿美金。”戎瑞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真的有一亿美金？！三亿多法币？！”陈主任和李部长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是啊。”吓得戎瑞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陈主任和李部长张大了嘴巴。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现在才知道，原来人地嘴巴也是可以张这么大的。两人心里面的震撼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一亿美金意味着什么，两人的心面都是心知肚明。作为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的首脑，李部长知道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掌握了我党我军的绝大部分核心资产。但具体地数目以及分布情况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了。但是，有一点李部长计划可以肯定，陈主任所掌握的资金全部加起来肯定没有一亿美金，要不然，红军部队也不会为了每一块银元而使劲扣裤腰带了。 看着两位首长既惊骇又激动的神情，戎瑞忽然感到自己没来由地一阵感动，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溢出了热泪。戎瑞不知道紫荆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只含着热泪看看陈主任。又看看李部长。 “哎？！……怎么了？！戎瑞……小戎你怎么了？……” 戎瑞这一流泪不要紧，倒是把陈主任和李部长两位首长给吓着了。他们不知道戎瑞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苦了呢。戎瑞可是两位首长的宝贝疙瘩，哪能不着急呀。好么，两人一左一右把戎瑞扶到凳子上坐下，这种待遇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了。至少因此而更加感动的戎瑞是这么认为地，陈主任可是中央主要首长之一呀，就连李部长也应该是中央委员或者候补委员的吧。戎瑞在感动之余，还真怕自己承受不起这种别人梦想都想不来的待遇。 “我……我没事……两位首长。我真的没事……我这不也是和两位首长一样高兴嘛！……”戎瑞好说歹说才让陈主任和李部长两位首长相信自己真的并没有什么事情。 “小戎呀，这件事情对我们党和红军，乃至我们的事业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机遇呀！”首长就是首长，陈主任在激动之余还是一针见血指出了这仅仅是一个机遇，还没有变成现实呢。 “是啊，戎瑞同志。”李部长点了点头。激动之余依然是凝重地说道。“这个机遇值得我们全力以赴去实现它！” “两位首长……呃！……我估计恐怕还不止这么多……”戎瑞觉得自己的嘴唇有点轻微的颤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噢，不止？！”这回，两位首长的语气正常了许多。 “呃……是这样地……”戎瑞吸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我是这样认为的，当前的局势应该已经非常清楚，我们中国的全面抗战必将在不长的时间内爆发，而且世界局势也将发生巨大变化。” 陈主任和李部长相互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全面抗战地暴发，必将引起世界军火市场价格重大变化，涨价是必然的，我估计这种涨价幅度应该在一到一点五倍左右。所以……嘿嘿！”戎瑞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所以，我估计跟斯普林斯菲尔德兵工厂的军火交易，将为我们带来收益至少应该在两亿美金左右，呵呵！” 两位首长再一次张大了嘴巴。 “按照现在美元的汇率，美元和银元之间的比率一般在一比三到一比四之间。”戎瑞看了两位首长一眼，继续说道。“战争的进一步扩大，将意味着世界经济将进入一个特殊的时期，我敢肯定作为最大的资本主义国家，美元地价值将直线上升。至于将来到底能达到 度，这很难说，但我想国际硬通货价格的上涨程度应到五倍以上，所以……嘿嘿！……如果运作得当的话，这钱也是可以生儿育女的，子孙满堂也不是不可能……呵呵！……” “说得好，很好！”陈主任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戎呀，你开头说地，这件事情跟国民党的陈诚以及他的土木系由什么关系呀？”李部长是干什么的，这件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漏过去的。 戎瑞把这次京沪杭之行的经过详细地向李部长和陈主任介绍了一遍，如何遇见蒋纬国和孔令俊，如何救了张天治一命，又如何在孔祥熙的宴会上结识戴笠，以及张天治和自己合伙做生意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两位首长。 除了李部长这位情报工作地天才领导人之外。陈主任也做过多年的地下工作，当然能够领会戎瑞所说的经过是多么离奇，仿佛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样。像这样的机会，即使是像李部长这样的情报天才也是可遇不可求地。这一切发生在戎瑞的身上，就像是一个童话故事一般。然而，两位首长对此深信不疑。没有任何对戎瑞所说的事实经过的质疑。这很简单，除开两人对戎瑞的信任和他们自己的眼光之外，戎瑞以前的功绩，以及这一趟京沪杭之行的现实成果都是不容置疑地。若是什么人想要怀疑，不是不可以，先做一番跟戎瑞一样的功绩出来再说。再说了，谁也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假称功劳，相信李部长的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可以很快核实戎瑞所说的事情。 很好！很好！很好！李部长在听完了戎瑞的情况介绍之后。一连说了三个很好。表面上看起来，戎瑞仅仅是巧遇机缘结识了国民党阵营里面的几个重要任务而已，跟情报工作还搭不上边呢。总不能妄想要说服堂堂的国民党行政院副院长孔祥熙、军统局长戴笠，还有蒋某人的二公子蒋纬国，让他们加入党组织作内应吧。但是，情报工作有意思的地方也正是在这里，表面上看起来根本搭不着边地事情，却往往是最好的机会和突破口。至于这件事情将来会有什么发展，李部长一点都不担心，让戎瑞继续跟这些大人物保持这种特殊的个人关系好了。该用到的时候自然就用上了。就凭这一点，戎瑞在李部长的眼里已经成了红军总军事情报部最具价值情报员了。为什么李部长会有这样的评价呢，很简单，凭着这一层关系，就是戎瑞地身份暴露了又怎么样，呵呵！何况。戎瑞并没有隐瞒这些大人物什么，除了**员的身份和做生意的真实目的之外。李部长要是戴笠，在知道了戎瑞的真实身份之后，也照样会跟戎瑞结交。从古至今，情报工作就不仅仅是一项隐秘的工作而已，它是一门艺术。 戎瑞不知道的是，这一刻，他的保密等级已经立马上窜到了红军总军事情报部所有情报员地头把交椅上。这就意味着。李部长和红军总军事情报部不但会消除他跟情报部的所有联系痕迹，而且也不会主动给戎瑞下达任何情报工作指令。李部长这时已经有些后悔这么早把陈主任给请了过来，早知道事情是这样的，它根本就不会让陈主任有机会了解到戎瑞这一次的成果。即使他是中央主要首长之一，政治局常委又怎么样，照样没这个资格，除非主席和周副主席亲自下令向他解密。 -- “好你个李大胡子……李大特务！……哈哈！……” 陈主任是什么人，多年地地下工作和领导经验告诉他，戎瑞刚才所说的一切都必将成为我党情报工作的头等机密，而这，正是李部长这个情报首脑的责任。不过，陈主任生性是个坦坦荡荡的人，何况是面对自己的战友和部下。一句李大特务的笑谈，一切就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哈哈！”李部长自然是心神领会，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戎瑞还以为两位首长是为自己的工作成果而欣喜呢，这种不言中的交流，戎瑞目前还不可能领悟的。这种事情，陈主任和李部长两位首长是不会在戎瑞面前过多显示的，所以两人会心地相视一笑，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 “小戎呀，为了今后工作的需要，我看有必要向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公司注资了。”陈主任的话非常有道理，这是他的强项。 “是的，主任，您说得非常正确！”戎瑞点了点头。 “五百万怎么样，再多就没有了，小戎，这可是美金哟？”陈主任轻描谈些说，一出手就是五百万美金，他甚至都不用为这事跟其他中央首长们打个招呼什么的。 “太好了，那真是太感谢首长了！”戎瑞是真的很高兴，就好像这钱是陈主任送给他的一样。 李部长可有意见了，这个财神爷，嗬嗬！去年为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经费的事情，自己磨破了嘴皮子他都不肯松口。今天可好，一张口就是五百万美金。他算是明白什么是财神爷地金口了。李部长刚好瞥见了陈主任说话时露出的牙齿，***，一颗就是一百万呀，美金！不过，李部长的心里面比戎瑞更高兴，为啥。戎瑞的经费不就是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的经费嘛- 第二天一大早，李部长就带着戎瑞赶往瓦窑堡，他们这是要面见周副主席。戎瑞甚至没有时间来得及跟常云飞等一干物流中心地干部们打个招呼，了解一下自己离开的是一段时间里部队的情况。 尽管李部长知道戎瑞刚回来，怎么说都得让他先休息一下，但是昨晚上他依然和戎瑞谈到了很晚在休息。许多工作正等着李部长和戎瑞做好计划，还要安排人手等等，这些事情不能耽搁。李部长和戎瑞都知道这一点。陈主任很慷慨，他答应安排一批商业方面的地下党员进入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公司工作。但陈主任的慷慨被戎瑞很有礼貌地婉拒了。戎瑞的意见是，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公司现在是一个非常纯粹的美国公司，而且已经进入了军统特务头子戴笠的视线，他肯定要对这个公司进行监控，否则它就不是戴笠了。所以，从情报工作地角度来说，陈主任安排地下党员进入到这个公司的方案是不可取的。而且，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公司关系重大，它不仅在军统特务的视线里面。以后还要与陈诚的土木系打交道，还有可能和孔祥熙的势力打交道，任何疏忽都是极其危险的，也是灾难性的。 戎瑞的意见得到了李部长的极力支持，他当然知道戎瑞地意见是正确的。而且，在李部长脑海里正渐渐成型的思路里面。他比戎瑞的想法还要更进一步呢，他才不会让戎瑞和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公司有任何的闪失。不过，这时候，他天才般大胆的设想，戎瑞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什么叫天才，那就是一般人在思考一个问题地时候，天才能够同时就这一个问题考虑出几种乃至上百种可行性的方案。像天才一般思考，像天才一般工作。除了对革命事业的忠贞不渝之外，这就是李部长的个人信条- “嗯，没有出一分钱？……嗯嗯，这件事情你办得好！” “谢谢钧座！” “你说这个戎瑞。真的跟孔部长的家族、蒋纬国公子还有军统的戴局长有相当不错的关系？” “是地，这些都是卑职亲眼所见，戴局长甚至还送了一把柯尔特1911 “噢？这太有意思了！……这个戎瑞跟我们合伙的条件合适吗？……嗯，我是说在经济方面。” “钧座，卑职已经仔细测算过了，就凭戎瑞现在跟美国斯普林斯菲尔德兵工厂的采购合同，我们就能拿到将近几百万地利润。”张天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其实应该算是戎瑞先生白送给我们的，因为我们的合伙合同还没有生效呢，他完全可以不用分给我们一分钱的。” “天治呀，这个戎瑞是个非常精明的人，天下没有白吃的筵席，也没有白拿的钱财，他肯定是别有所图！……不过，呵呵，就当我们欠他一个情好了，我们也不是还不起的嘛。” “钧座英明！” “精明归精明，这个戎瑞确实够大首笔呀，要是你的话，这几百万你舍得吗？” “钧座，我……”张天治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陈诚的这个问题，说实话，他觉得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个十足的笨蛋，有这几百万还有谁愿意凭空往外送呀，至少他张天治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哈哈！……算了，我不为难你了，就是我也是一样的。天治，这件生意我们做了，你尽快跟戎瑞先生取得联系，我要跟他见一面，不……请他吃饭，对，就请他吃饭，你好好安排一下。” “是，钧座！”张天治高兴地应声答道，他的功劳少不了了。 “对了，天治，你给我记住，对戎瑞先生要好生招呼，不得有误，也要绝对保证他在国内的安全！……这也是在保护我们土木系的利益嘛，呵呵！在一切可能的范围之内，要尽可能地满足和配合戎瑞先生的经营管理活动，不得有误！” “是，钧座！” “你再想办法查一下戎瑞先生的底细，这件事情要秘密进行，千万不能让戎瑞先生有所觉察。”“呃……是！” 第九十九章 西安的新任务 窑堡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院里，戎瑞在李部长的带领下副主席。戎瑞在周副主席的小院里呆了很久，李部长离开的时候，戎瑞还在跟周副主席谈话。警卫员们不知道周副主席和戎瑞谈了些什么，李部长也不知道，只有周副主席亲自送戎瑞出来时愉悦的神情似乎说明了一些什么。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惊奇地发现，戎瑞主任和周副主席谈话之后，脸上得神色出奇地平静，甚至没有一丝激动的情绪。这让警卫员们多少有些迷惑不解，周副主席在红军之中的威望何其之高，周副主席放下繁忙的工作特意和戎瑞主任进行了几乎整整一天的谈话，难道戎瑞主任没有觉得这是一份令人羡慕的荣誉吗。迷惑也好，奇怪也罢，警卫员们没有问，这不是他们的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或许，戎瑞主任没有见到**，是不是有些失望呀，或许，戎瑞主任激动的心情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吧。 当夜，戎瑞和警卫员们在瓦窑堡住了下来。晚上并没有安排工作的事情，戎瑞带着警卫员们绕着瓦窑堡的城墙慢慢地散步，也不知戎瑞在想些什么.不知不觉竟然走了好几圈。好在瓦窑堡并不大，要不警卫员们是肯定会把戎瑞主任劝回去休息的。警卫员中，只有来云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戎瑞主任时的情景，那时候，他似乎也是喜欢乘着夜色散步在延河边地。 “戎瑞同志。咱们终于见面了。” “是，感谢周副主席的接见！” “呵呵！……都是革命同志，我看咱们就不必要这么拘束了吧？” “呃……是，周副主席……” “你的工作很出色，为革命做了很多贡献……” “一切为了党的事业！一切为了革命！” “呵呵！……坐下，坐下。说得好呀！……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李部长经常跟我谈起你，他说你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同志。这一见面呀，李大胡子果然没有说错，呵呵！” “周副主席，戎瑞乃是革命军中马前卒！” “哎，你这只马前卒可了不得呀！……哈哈！……说真地，戎瑞同志。你这只小卒在我们革命队伍里，可是独一无二的哟，呵呵！……你放松点，不要那么紧张嘛。不要禁不起夸奖哟，哈哈！” “是……呃……不……我不是……” “想不到在敌占区如入无人之境的戎瑞同志，竟然汗都流下来了，哈哈！” “嘿嘿！……周副主席，说实在的，我还真有些紧张。” “这就对了嘛，实话实说嘛。我又不是吃人的魔王。” “周副主席，您比魔王更让敌人心惊胆战！” “呵呵，戎瑞同志，你这是在拍我的马屁吗，我可听说，你的马屁论可是很精辟的呀……哈哈！” “啊？！……我……” “呵呵。戎瑞同志，你怎么又流汗啦？” “呃！……周副主席，我还是感觉有些紧张呀！……” “哈哈！……好了，不跟你这小同志开玩笑了，咱们还是谈工作吧……你瞪着眼睛看我干什么？……我就不能开玩笑啦？……”- 戎瑞回到延安驻地，才知道政委常云飞带着红箭大队在陕甘宁根据地西部剿匪还没有回来，怪不得昨天晚上没有见到。家里只有留守机关地干部战士，还有刚刚回到陕北的郭永椿小队的战士们。 “报告！” “进来！”戎瑞见外面进来的是郭永椿。 “首长。您叫我？” “是啊，有个任务……” “有任务了？！”戎瑞还没说什么任务呢，郭永椿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是啊，有任务。就是不知道你们小队刚刚从上海回来，累不累呀？”戎瑞笑眯眯地对郭永椿说道。 “累？……不累，首长，这一趟任务走得畅通无阻，就是一些小麻烦也有人替我们打发了。我们可是执行过这么惬意的任务，哪里还有什么累的。”郭永椿把头夸张地摇了摇。“不信，您可以到我们小队看看战士们的情绪就知道了。” “好，这一趟的功劳我先给你记下了！” “谢谢首长！”郭永椿的眼睛都笑眯了。 “现在有个新任务要交给你们小队，这还是因为其他地同志在西部剿匪都还没有回来的……” “首长，主任，这俗话说得好，赶早不如赶巧嘛，呵呵……您说，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戎瑞笑了笑，这郭永椿果然是个久经考验的战士，这次的护送任务完成得很不错，戎瑞已经为他申报了三等功。“这次的任务非常艰巨，但也可能非常平淡无奇，你心里要先有个思想准备。” “行！”郭永椿拍了拍胸脯。“只要是您交给的任务，就让我大冷天一个人孤零零在田里面站一宿都成，保证没错，您就放心好了！” “呵呵！你倒是领会得很快，不过，这次任务地时间可能会很长，或许一个月，或许半年……” “这么长呀，我娘得乖乖！”郭永椿眨巴眨巴着嘴巴说。 “哈哈！……你不是说没问题吗？”戎瑞大笑。 “没……没问题……只要有任务，干啥都成！”郭永椿把胸膛一挺，噼噼啪啪地拍了起来。 “这次任务的等级为aa级。”戎瑞盯着郭永椿一字一板眼地说道。 “aa级？！”郭永椿果然瞪大了眼睛，随即咧嘴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这个任务可不好完成，我跟你说在前头！”戎瑞狠狠地瞪了郭永椿一眼。“这次地任务一旦启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必要的时候，即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请首长放心！” “当然了，如果任务没有启动的话，你们就算白呆了半年。也算你一个三等功，呵呵！”戎瑞为自己掏了一根雪茄，这可是剩下不多了的。 “这么好的事？！”郭永椿一愣，这天下哪有掉馅饼地好事儿。 “反之，一旦任务启动，如果你敢抗命不遵，军法从事！”戎瑞的话说得很重，郭永椿没有怀疑戎瑞主任是在跟自己开什么玩笑。这也不可能是玩笑。 “是，坚决完成任务！”郭永椿虽然还没有这到底是什么任务，也隐隐体会出这个任务的不同凡响，但他什么时候怕过事来了。 “嗯，很好！”戎瑞为自己点上雪茄。“在命令正式下达之前，你可以拒绝接受这个 这一次不违反纪律。” “我和我的小队愿意接受任何艰巨地任务！”郭永椿大声地答道。 戎瑞点了点头，从桌上的公文包里面掏出一张地图，摊开铺在桌面上。这显然是一张城市郊区的地图，不过郭永椿没有看出这是哪一座城市。这不是他所熟悉的。戎瑞向郭永椿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地图一点。 “这是西安临潼华清池一带地五万分之一地图。” “西安？！”郭永椿暗吃了一惊。 “是的！”戎瑞郑重地说道。“你们小队要在近期时间内，潜入西安并在华清池附近潜伏下来，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只要不暴露就可以了，这是任务的第一步。第二步。要设法把武器带入潜伏地点，并隐藏好，绝对不能暴露了。这次不要带弩箭了，你们小队每个同志配备冲锋枪一支，毛瑟驳壳枪一支，外加五百发子弹。” “这太好了！”郭永椿大喜，这下子自己的小队就是整个红箭大队装备最好的了。 -- “这批武器弹药，我会另外安排渠道给你们送去。大概在一两个月左右就会到的。”戎瑞笑了笑，继续说道。“第三步，你们的掩护身份就是美国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公司驻西安办事处的人，你们的潜伏地点要搞成一个像模像样的仓库。至于必要地货物，我会给你们送去的。永椿，我说的你记住了吗？” 郭永椿点了点头，这哪能记不住，这也太简单了嘛。可是戎瑞主任为什么把这次任务的级别定为aa级呢，郭永椿忽然感到这次的任务决非等闲。 “跟你们在一起的还会有几个普通地老百姓，他们是克林福兰公司雇佣的伙计和厨娘，这是为了更好地掩护你们的身份。”戎瑞看着郭永椿凝重的神色，笑了笑。“你的身份是克林福兰公司驻西安办事处的帮办，知道帮办什么身份吗？” 郭永椿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他哪里知道什么帮办是干什么的，听到是经常听到的。 “呵呵，没关系，从明天开始，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陈主任派来地人讲给你们突击补习一下一些经常需用的商业知识。”戎瑞笑着摆摆手，对郭永椿说道。“你们小队所有的人都必须参加，而且要学会，有没有信心呀？” “有！”郭永椿下意识地大声答道。等话出口了郭永椿才想起来，这打仗的事情不在话下，可是戎瑞主任说地这做生意的事情，自己可实在是没有信心呀。郭永椿苦着脸，神情不觉有些尴尬起来。 “呵呵，不要苦着脸啦！”戎瑞大笑。“又不是真的让你们去做生意，只要听得懂，说得出来就行了。” “是，首长！”郭永椿还是没有信心。 “永椿，你能保证在得到第三步任务指令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贯彻执行吗？”戎瑞转移了话题，神色严肃地问道。 “能！”郭永椿不再想什么生意的事情了。 “好，你宣誓吧！”戎瑞站了起来。 “我宣誓，荣誉与忠诚！”郭永椿庄重地把右手放在了左胸的部位上- 一周之后，戎瑞、黄宜川以及戎瑞的警卫员们又出现在了西安的街头，照样是一副富商的装束。这一次，戎瑞什么事情也不敢，带着来云峰和管凤凤只管游山玩水。黄宜川和文裕两人被他派去办事情去了，他自己倒真的做起了大老板阔少爷来了。 西安的确是个好地方，古城、山、华清池、以及秦皇汉武时代各种古迹都留下了戎瑞的足迹。戎瑞还特别喜欢西安各式各样的小吃，每次必会换一些花样来品尝，吃完也必定会对小吃摊老板竖起大姆指赞不绝口，丝毫也不估计这些小吃根本就是市井小民的普通食物。什么柿面糊塌、贵妃饼、胡麻饼、荠菜春卷、荞面饹、臊子面、灌汤包、锅盔、葫芦头等等，只要让戎瑞见了，肯定会来上一点，不过每次数量都不多，仅仅是品尝而以。每当一些路人向他投来惊异的目光的时候，融瑞总会报以善意的微笑。 “哇塞！……就是这里了！……”刚才还东张西望的戎瑞，忽然指着一家不大的小吃店大叫起来。 来云峰和管凤凤顺着戎瑞的手指看去，原来是一家羊肉泡馍小吃店。一碗羊肉汤，几张特制的馍，吃的人可以慢慢地把馍掰碎，然后泡入羊肉汤，很快就可以吃了，只是不知道这算不算中式快餐了。羊肉泡馍是西安最著名的小吃之一，肉烂汤浓，香醇味美，入口粘绵韧滑。戎瑞吃得并不多，只是掰了半张馍，吃完了还很夸张地抹了抹嘴巴，大声地夸奖了起来。 来云峰撇了撇嘴皮子，很不情愿地在结帐的时候多尚了店老板一块钱。这是戎瑞出门之前跟来云峰吩咐好的，来云峰虽然极不情愿，但也没办法，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今天已经都赏了几十块钱了。也许戎瑞主任真的是有用意的吧，要不然这钱还真傻呼呼地花出去了。 “这位客官，真是太感谢您的赏钱了！”店老板乐呵呵地对戎瑞说。 “你这羊肉泡馍真是不错，该赏！”戎瑞夹着雪茄烟，摆了摆手。这雪茄烟是他刚到西安的时候买的，不知为何，戎瑞京喜欢上了这种古巴雪茄烟。戎瑞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呀，呵呵，假公济私。 “客官，本小店还有一种特色小吃，不知您是不是也品尝一下？” “噢？说说看。”戎瑞似乎又来了兴致。 “本小店的贾三灌汤包子，不瞒您说，也算是咱们西安的一大特色了。本店蒸熟的灌汤包子形状像软缎灯笼罩似的，馅成球，汤浮馅。它的特点是皮薄、馅嫩、汤鲜，佐以酱油、醋、香油、辣子油、蒜水等调料，吃起来汤、馅醇鲜，味美爽口、营养丰富。客官，您和几位也来一份尝尝？”店老板掐着媚笑对戎瑞说道。 给店老板这么一说，戎瑞的嘴里面早已经满是口水，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好啊！……呃！……”戎瑞的好字刚出口，紧接着就是一个响亮的饱嗝。“呃！……呵呵！……算了，还是下次吧……” 来云峰和管凤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刚开始曼大街吃小吃的时候，两人的口福可真是不错，吃得津津有味。他们哪想到戎瑞主任会吃这么多花样呀，眼下，他们两个早已经是肚皮鼓胀胀的了。 第一百章 想法才是值钱的 戎瑞出现在西安？” “呵呵，他不在西安才是奇怪的事情呢。”戴笠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还有，你以后要称他先生。” “呃……是！……” “他在西安做什么？” “游山玩水，还有就是品尝西安的各种小吃。”戴笠的机要秘书看了看简报，对戴笠说道。“另外，他的手下正在寻找合适的地点买办公的房子和仓库，戎先生可能是要在西安开办公司吧？” “嗯，他倒是说过这事，你跟罗英年说一声，让他没事不要打搅戎瑞的生意。”戴笠挥了挥手。“呵呵，他倒是好口福！” “好的，局座。” “我交代你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戴笠端起了桌上的白开水。 “是的，局座，已经有消息了。”机要秘书翻开了另一份文件。“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公司的确为戎先生所有，由美国合法的营业执照，注册资本五百零五万美元。就是公司的办公地址简陋了一些，据克林福兰公司旁边的邻居们说，这个公司好像是要搬迁的样子。” “嗯，简陋一些很正常，美国那地方的租金贼贵。”戴笠点了点头。“你没忘记查克林福兰公司的生意记录吧？” “是的，局座，我们已经查了。”机要秘书得意地说道。“克林福兰公司是在一年前注册的，到目前为止。经营地记录看起来都很正常，的确是在做奢侈品的进口生意。上海、武汉、南京等地都有他们的业务，不过，看起来生意不是很大。克林福兰公司的员工有五个人，除了一个是一年前从国内移民美国的之外，其他地人都是第二代美国华人了。那个最近移民的人我们也查过了。是从上海过去的，而且是通过报纸招聘过去的，国内的业务都是这个人联系的。” “很好，做的好。”戴笠难得地说句好话。 “局座，这位戎先生，您为什么这么关心呢？” “多嘴！”戴笠瞥了机要秘书一眼。 “是，卑职擅越！”机要秘书的背脊上冒起了一丝凉意。 “上海站有什么消息吗？” “是地，刚刚收到了上海站的呈报。”机要秘书从文件夹里面抽出一份文件。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戴笠。“在上海期间，一个叫彼得罗夫的美国人跟戎先生来往较为频繁。上海站报告说，他们两人还在租界码头提了大批货物，具体是什么暂时还无法核实。据查，彼得罗夫是美国斯普利斯菲尔德公司的驻华代表……” “斯普利斯菲尔德公司……春田兵工厂？……”戴笠愣了一下。这个戎瑞还真能奈呀，在上海就这么几天的工夫，居然又和春田兵工厂挂上钩了。春田兵工厂，戴笠当然是熟悉的，这是美国著名的军工企业，现在美国陆军的许多装备都是出自这个兵工厂。右手慢慢地转着开水杯子。戴笠陷入了思考之中。 “局座……” “戎瑞的事情转回特别处，以后其他的部门就不要再插手了。”戴笠朝机要秘书挥了挥手。“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或许……这是一个机会……嘿嘿！……”- 西安市区一条繁华地路段上，新开张了一家公司。这种事情在西安这样的大城市里，人们早已经司空见惯了，今天开张明天关门的公司多如牛毛。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公司。西安人是不会去管这些事情的。公司的名称叫美国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公司驻西安办事处，牌子是用中文和英文两种文字书写地，看起来倒也气派。克林福兰公司驻西安办事处开张并没有像一些公司那样热闹，一个简单的剪彩仪式就算是开张了，虽简单却也显得大方。过路的人见了，也不会觉得这家公司的实力不怎么样，原因很简单，看门口参加剪彩仪式的人衣着就知道了。 克林福兰公司驻西安办事处的办公地点设在西安最繁华的路段之一。东大街的中段，一座三层地小洋楼里。小洋楼是黄宜川和文裕华了好几天时间才找到的，要不还得在酒店里面住着，那是砸钱的地方呀。公司办事处的办公楼戎瑞很满意。这种办公楼在西安很多见，也是非常实用地办公场所。虽说是在繁华的东大街上，四周进出的道路交通都很方面，而且前后的出口也有利于在特殊情况下撤退之用。黄宜川大概是以为这里也要建成“鸡窝”吧，呵呵，戎瑞自己可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可不想克林福兰的公司有任何暴露的危险，哪怕是潜在的也不行。不过，总的来说，戎瑞还是很满意的。黄宜川说得对，住酒店当然不如住自己的地方，何况这里还挺舒适的呢，完全符合克林福兰公司的形象。 克林福兰公司驻西安办事处是个真实的经营性公司，放着牌子不赚钱，那不是戎瑞的风格。至于经营范围，那就简单了，凡是可以进出口的生意都做，这年头生意没那么多限制，只要你有背景、有门路，把月球卖了都行。这不，公司办事处刚刚开张，第一桩生意就来了。 “喂喂！……这位先生，您慢点说，我没听清楚说你要” 郭永椿是办事处的帮办，这第一个当然是由他出面接洽了。郭永椿心里面有点怵，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做生意。但他倒没什么害怕的，戎瑞主任说了，任何生意都只管答应下来再说。不用怕到时候没货交差，为啥，凭合同呀。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公司的合同是戎瑞主任亲自起草的，规定今后公司的所有进出口业务都必须采用这样地范本。郭永椿倒是把戎瑞主任起草的合同范本看过好几遍了。除了一般性的条款，他对合同中所说的什么不可抗力、免责条款、违约责任、纠纷解决方式等等一无所知。还有一份是用英文写的，郭永椿看不懂，那洋文在他眼里跟小没什么不一样的。管他呢，反正不懂就是不懂。 “我想委托贵公司为我在美国买一处房产。”戴着礼帽地客户看起来有点阔少爷的味道。 买房产？郭永椿一愣，这不是在公司的经营范围之内的呀。“怎么样。钱不是问题，那小娘皮就是要美国的房子……呃，不，我比较喜欢美国，那可是个好地方呀，遍地黄金、美女……呵呵！”阔少爷歪着脑袋说着美国的好处，听起来这家伙好像对美国挺了解的样子。 “呃……先生，您这个委托的事情我们公司……”郭永椿想了一下。还是把这个买卖给回掉吧，反正也不是进出口业务。 “这个委托业务我们做了！”这时，一个声音在郭永椿地身后响了起来。 郭永椿回头一看原来是戎瑞主任笑嘻嘻地站在自己的身后，还对自己挤了挤眼睛。 “呃……先生，我们老板说，您这个单子我们也接了。”郭永椿舒了一口气，这买卖的事情以后最好还是不要找自己的好。他***，简直比打仗还要累人，这还没说一句话呢，就已经出了半身汗了。 “请问先生。你想要什么样的房产呀？”戎瑞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客户，那眼神就似乎这家伙身上有几十颗钻石一样。 -- “要大房子，知道吗，我就喜欢大的。还要有一个车库，到时候买几辆小轿车玩玩，呵呵！”阔少爷满不在乎地说。“老子将来可是要移民美国的。只要把这事儿办成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怎么样？” “行，绝对没问题！”戎瑞想也不想就满口答应了下来。“你想移民月球都行，呵呵！” “好，爽快！”阔少爷高兴地说。“我就是冲着你们美国公司地牌子来的，要不是你们公司今天开张，我还不知道找谁去呢。总不能大老远地跑到上海去办这事情吧。” 戎瑞招了招手，让郭永椿取过一份合同范本，然后递给阔少爷。照样，这合同一式四份。两份中文的，两份英文的。阔少爷接过合同，坐下来看了起来。郭永椿又让公司里的伙计给阔少爷倒了一杯茶。 “嗯，不错，好茶！”看不出，这阔少爷还是蛮懂茶叶的。“嗯，你们地合同文本起草得倒蛮清楚的嘛，外国公司就是这一点好，不像国内的公司……呃，你们美国老板办事情就是清爽，什么事情都写的清清楚楚。可就是这英文，我真的看不懂呀！” “呵呵，没关系，你看这里……英文合同跟中文合同的效力是一样的，如果不一样，我们公司会赔偿你的一切损失，你放心好了！”戎瑞笑嘻嘻地翻开了中文版地合同范本，指着一个条款对阔少爷说道。“你只需把委托我们办理购买房产的要求写清楚就可以了。不过，我们的委托费用还是先跟你说清楚比较好，我们将收取购买费用和办理手续费用总额的百分之二十，而且要一次性提前付清，你觉得怎么样？” “要百分之二十呀？”阔少爷大概是觉得多了一些。 “还有你还没说要买美国什么地方地房产，各地的房产价格都是不一样的。”戎瑞说话的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像是一个盯着客户口袋的推销员。 “当然是纽约了，纽约可是美国最大的城市，就这么定了。”阔少爷迟疑了一下，似乎很大手的样子。 “先生，你可想好啦，在纽约向我们公司这么大的房子至少也要一百万银元的。” “是吗，这么贵呀，我们西安才五万多一点，这都相差二十倍呢！”阔少爷显然吃了一惊。 “呵呵，那不是在美国嘛。”戎瑞笑了笑。 “呃……也是，对。”阔少爷尴尬地点点头。“不过，你也别以为老子付不起这个钱！” “哪能呢，咱们做生意不是最讲究划算不划算的嘛。”戎瑞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要是在洛杉矾买房产。一样的价钱可以买到两倍大的房子，你说是不是，这帐谁都会算的。” “洛杉矶的房子有个屁用，怎么比得上纽约呀！”阔少爷也把头摇了起来。 “纽约当然要比洛杉矶好了，那是美国最大的城市，可有一样。纽约可没有呀。”戎瑞地声音带了些神秘的感觉。 “什么？……”果然，阔少爷来了兴致。“什么东西纽约没有呀？” “美女和电影！”戎瑞 就打个响指。“只有在洛杉矾才可以见到美国最新亮的电影明星，因为那里有美国电影的摇篮好莱坞！” “行……行，就洛杉矶了！”阔少爷的眼睛一亮。“呃……你不会骗我吧？” “笑话，我们总公司就在洛杉矶！”戎瑞不满地哼了一声。 “嘿嘿！……我不是这个意思……”阔少爷想不到这做买卖的还会对这客人生这么大情绪，不过这时候有求于人家，也生不得气的。 “哼！……好莱坞附近地房子，就一个小时的车程。三层楼房，带游泳池，阳台上可以看见美丽的海湾，还有个小花园，带车库。”戎瑞滔滔不绝地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好呀！”阔少爷点了点头。 “一百万！”戎瑞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什么？！”阔少爷愣了。“你不是说比纽约便宜一半吗？” “我保证占地绝对在我们公司这做办公楼的两倍以上，若是实际占地面积少于这个数，我们保证全额赔偿，这一点可以写到合同上！”戎瑞笑了。“但价钱一分钱都不会少，这也是我们美国的客户委托我们卖的。你看本来我们是不做这个买卖的，这不是赶巧了嘛。呵呵。” “行，我就喜欢爽快！”阔少爷笑了。“价钱虽然贵了一点，老子还是买得起的。还不是为了那个小娘皮……呃，想移民美国嘛……哈哈！……” 阔少爷走了，二十万的定金一张支票就搞定了，双方约定两个月后交付洛杉矶房产的产权法律证明。以及相应地美国公证书。 “老板，我们哪里来的美国洛杉矶的房产呀，这要是交不出来，可是要一百万违约金的呀？！”郭永椿愣愣地对戎瑞问道。 “啪！”戎瑞用墨迹未干的合同书打了郭永椿的脑袋一下。“谁说没有，这合同上写明地房产原来是我们克林福兰公司在美国的总部，正准备换个地方呢，呵呵，想不到这傻子自动找上门来了。” “啊？……原来您还是在骗人呐？！”啪地一声。郭永椿又挨了一下。 “什么叫骗人，呵呵！……这合同书上写的要求完全跟实际是一样的，这一点不可能骗人的，要不然我们公司就准备一百万的违约金打水漂吧。” 哦。不骗人就好了，郭永椿放下心来。 “只不过，地方偏僻了一点，路途远了一点，房子旧了点，可以使用的面积小了一点，游泳池嘛也就够一个人来回游上十米，本来是养鱼的池子，呵呵！”戎瑞笑了笑。“原来地房价，也不过只有四万不到一点，在那个地方也算贵一点了。听说那房子的阳台上，的确可以用肉眼看见海湾落日，就是距离比较远一点而已。海景房，嗯嗯……可以这么说吧。这就是做生意嘛，啊……人家这么喜欢美国，他应该会喜欢那里的吧，过个三五十年，肯定能值上百万地，啊……” 原来还是在骗人的，郭永椿一阵汗然。 “永椿，是不是觉得这钱好骗呀？” “就是……呃！……不是……我……”郭永椿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但他还是觉得这是骗人的。 “那我要是不说，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呢？”戎瑞叼着雪茄笑嘻嘻地问道。 是啊，郭永椿忽然醒悟到假如戎瑞主任不说的话，自己还真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呢。 看起来这一单生意公司净赚将近九十多万，几十倍的利润。看起来，戎瑞似乎是在隐瞒了什么，可是既然是一桩生意，为什么要告诉对方呢，作声不就是要赚对方不知道的钱吗。如果告诉实际情况，即使对方愿意购买吗，恐怕是看都不会看一眼。话说回来，客户也可以到美国去看看实地的情况，但他会愿意去吗。这是表面上的情况，看实质，对方为什么购买美国的房产。是送给相好的吗，恐怕不是。是因为想移民美国吗，有钱人在那里都是一样的。所以，关键的问题是，房产在美国，这就够了，足够这位客户想象它的价值了。戎瑞打了个比方，月球上的一寸土地，卖你一万块钱，你要不要。没钱的人，当然不要，但钱多得可以当废纸的人呢，一万块钱就像废纸一样不起眼，废纸还要清扫呢。那么有钱人买去干什么呢，很简单，告诉别人自己在月球上有一块地。这个说法就值一万块，不贵，没事十万块烧着玩的人也不是没有。所以，关键在于想法，买方的人怎么认为，在那位阔少爷的眼里面，美国和美女才是值钱的东西。 为什么？呵呵，**的导师马克思、恩格斯说过，问题在于金钱的价值。在贫苦百姓的眼力，一万块钱就是全家几辈子的生活保障，一块钱就是一天的用度。而另外一些人呢，一万块钱只不过是酒桌上的一瓶名酒，牌桌上的莞尔一笑而已。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这些钱用最合法的手段聚集起来，用之于崇高的事业呢。 第一百零一章 冒名顶替的差生 老板，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做什么？……呵呵，老老实实地做生意呀！”戎瑞笑了。“你到西安各大报社去一趟，把这则广告登出去。” “好的……嗯？……老板，咱们招那么多人干什么？难道您是想……”郭永椿吃惊地看着手中的招聘广告。 “呵呵，你乱想什么！”戎瑞大笑起来。“这是在为咱们克林福兰公司在云南昆明的投资做准备。” 美国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拟在中国投资大型建设项目，特招聘如下人员：有五年以上经验的货场调度员十名，卡车司机教练员二十名，装卸机车驾驶员十名，任职十年以上的消防员十名，八年以上经验的财务人员五名，八年以上经验的建筑工程师二十名（有大学文凭的不受工作经历限制），英文翻译十五名，熟练文员十名，……。以上人员，除翻译外，英文熟练者待遇从优。自即日起至本年八月底前，接受报名，如有意者可向本公司下属进出口贸易公司驻西安办事处登记并递交报名资料，欢迎垂询。 “老板，这怎么成了投资集团公司了……” “呵呵，我们公司在美国的总公司已经改名了，近期应该已经办妥所有的注册变更手续了。”戎瑞微微一笑。“买卖多大了，这公司名称也应该气派一些的，哈哈！你这边不用着急。报名地人先登记下来，把详细的情况问清楚，让他们等候通知。” “是！” “还有，近期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戎瑞说道。 “您去哪……”郭永椿说了一半就闭上了嘴巴，首长的行踪不是他应该多问的。 “嗯。”戎瑞点了点头，看来物流中心的干部战士们还没有完全适应新的工作岗位呀。他们基本上还是战士，还不是合格地情报工作者。“我可能会去一段较长的时间，在这期间，公司在西安的业务你先负责着。没关系，不需要主动去揽生意，等兔子上门就是了。具体的经营管理方法，我都已经写在这上面了，你慢慢熟悉一下。所有的业务暂时只承接期货。其他的一概拒绝。小宗业务可以安排客户们进行团购……” “什么团购，老板？”郭永椿哪听得懂呀，这也难怪，呵呵，估计也没有人会听懂。 “噢，就是团体采购的意思，这样的话，小宗地生意就会变成大宗了，我们和客户两相得利。”戎瑞笑了笑。“除了时间需要安排之外，客户的采购成本也可以下来。而我们呢，越大宗的生意，成本也就越低，利润就越大。” 原来是这么回事，郭永椿有些明白了，这个道理很简单。戎瑞主任果然什么事情都会有一些奇思妙想。做生意也这么精明，郭永椿心下佩服万分。 “记住，在没有我的进一步行动的指示之前，严格禁止大家从事其他的工作，也不准管任何闲事，这一点必须完全做到，要把自己当成是真正的生意人，你明白了吗？” “是！”郭永椿点了点头。这是命令，不明白也得明白。 戎瑞笑了笑，这郭永椿到底还是生意人，开头做那个阔少爷的生意时。他的表现顶多像个保镖似的。不过，戎瑞并不担心西安办事处生意上地事情，陈主任的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派了个真正的生意人，这个人就是办事处的经理。对外是郭永椿这个榜办负责，实际上是经理在负责生意上的事情。 戎瑞所说的出远门，不仅仅是要到南京、上海一趟，而且这一次还要去一趟美国。在这之前，戎瑞这几天还要办一件很重要地事情，那就是斯诺和他的助手进根据地的事。原本，斯诺和他的助手杰妮应该比戎瑞更早抵达陕北根据地的，可是他们在路上出了一点麻烦，耽搁了。斯诺和他的助手杰妮从上海出发之后还算顺利，抵达西安之后，比约定接头还时间还早了一天。他应该等第二天跟总军事情报部派出的接引人员取得联系的，可是斯诺偏偏多事，居然承着空暇地时间，租了辆车跑到乡下说是要采访中国农村的农民生活境况。好么，在回来的路上被打劫了，人倒是没事，就是采访用的照相器材、胶卷和钱财被席卷一空。两手空空地怎么采访呀，虽说驻西安的美国领事馆借了一点钱给斯诺，但也只够住宿吃饭和买一张返程的车票。 总军事情报部的接应人员好不容易找到斯诺，也傻眼了，这怎么采访呀，因为情报人员自己也没有什么钱款呀。所以，李部长让戎瑞到西安的时候，顺便办一下这件事情，毕竟人是他安排的嘛。说白了，就是给他一笔采访经费，重新添置采访用的各种器材。 斯诺和他的助手杰妮住在西安一家中等的旅店里面，没钱了，只好省着点用了。戎瑞敲开房间门的时候，斯诺就像是见到了上帝一样，大呼小叫起来，吓得戎瑞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了，一伸手就把他的嘴巴毫不客气地捂上了。 “我说斯诺先生，就是耶和华来拜访您，也不用 ，您是不是想把全世界的军警特务们都招来呀！”戎悟到自己失态之后，便把手收了回来。 “对不起，我的朋友，我这是太高兴了！”斯诺高兴地咧了咧嘴。“你们中国人不是说，久旱逢甘露嘛！”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简直牛头不对马嘴，不过斯诺的心情戎瑞倒是理解了。异国他乡遭劫，偏偏又在即将前赴陕甘宁根据地采访的重要时刻，斯诺的失落和沮丧心情是可想而知地。 “您还真说对了！”戎瑞不想在这个时候打击斯诺刚刚恢复的信心。“我的确给您带来了甘露。呵呵！” -- 戎瑞挥了挥手，警卫员来云峰把提在手上的皮箱放在了桌上，又打了开来。皮箱里面有一架崭新的莱卡照相机，一百五十个照相胶卷。一千美元外加两千法币的现金，以及一些牙膏、牙刷、毛巾、肥皂等日用地东西。至于斯诺助手杰妮的日用东西，只好让她自己去买了。还有一个箱子。捆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美国花旗银行的现金支票，三千美元，加上箱子里的现金，这些都是您这次采访的经费。”戎瑞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斯诺的手上。“这回可不要再被打劫咯，您知道我们可不富裕呀，好不容易凑齐这笔费用的，呵呵！” “不会。不会……真是太感谢了！”斯诺也不客气，收下了戎瑞给他地支票。“咦，这是什么东西？看样子好象是……” “您猜对了，这是一部新闻采访摄像机，您可以用它来记录您所看到的一切新奇的事物。”戎瑞微微一笑。为了买这些新闻采访用的东西，戎瑞几乎跑遍了整个西安城。总算是找到了一家犹太人开办的照相器材商店，店里面正好有一部这玩艺，戎瑞大喜过望，毫不犹豫就买了下来。看在戎瑞能说希伯来语的份上，犹太老板给了他一个不错的折扣。 “上帝啊。我的朋友，您真是我的福星呀，哈哈！……这真是太好了！……”斯诺惊喜的程度简直可以跟中了全美头等大奖相媲美，他激动得一把就给了戎瑞一个热情地熊抱，这让戎瑞不得不怀疑斯诺是不是有一点俄罗斯血统的成分。 “我很乐意为您效劳，我的朋友。可惜。这次我就不能跟您一起前去了，我得出一趟远门，也许回来的时候，我们还会有时间再聚的。” “是嘛？！……这真是太令人遗憾了！……” “下次再聚的时候，我在陕北请您喝啤酒！” “啤酒？！……那边也能喝上啤酒吗？”斯诺一愣。 “现在还没有，不过到时候就有了，呵呵！”戎瑞神秘地一笑- 就在斯诺出发前往陕北根据地地同时，物流中心情报处长黄宜川南下到云南昆明去了。随行的还有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和物流中心的人员。黄宜川是受戎瑞的指示，前往昆明勘查并购买土地去了。戎瑞给黄宜川的指示非常清楚，这次购买的土地必须在昆明巫家坝，而且对土地的位置、周围地形、交通条件都有严格的要求。 购买土地当然是用美国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地名义了。黄宜川的身份便是该公司的中国区总经理。为了让黄宜川在昆明的工作能够顺利进行，戎瑞还特地跑了一趟美国驻西安领事馆。在付出了一千美元地代价之后，戎瑞顺利地拿到了美国领事馆商务处签发的美商投资证书。为什么要这玩艺儿呢，这还要从前清政府与美国签订的《中美望厦条约》说起。 《中美望厦条约》共有三十四款，并附有海关税则。主要内容为美国在通商、外交等方面，享有与英国同等的权利。也就是说，英国通过鸦片战争获得的特殊权益，除割地、赔款外，美国全部获得，而且在许多方面危害中国更厉：率变更，须与合众国领事等官议允”，此为中国近代史上损害中国经济甚重的“协定关税”之始。国民与美国国民发生诉讼事件，美国国民由美国领事等官员捉拿审讯，按照美国法律与惯例处理；美国国民在中国与别国国民发生争议，“应听两造查照各本国所立条约办理”，中国官员无权过问。由此，清朝对美国国民的逮捕、审讯定罪、惩治的司法权力全部丧失。的领海权。美国兵船可以任意到中国港口“巡查贸易”，清朝港口官员须“友好”接待。停泊在中国的美国商船，清朝无从统辖。12年后可以“修约”的条款。此外，条约还同样规定了片面最惠国待遇。如果中国日后给他国以某种优惠，美国应一体均沾。 民国成立之后，政府虽多次与美国方面交涉，希望取消前清签订地不平等条约。一次大战之后的巴黎和会上，当时的北洋政府也曾经提出废除包括《望厦条约》在内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结果当然是无功而返了。废除不平等条约。这件 说容易，只要有本实力，完全可以单方面宣布废除就中国没有这个实力。美国既得的利益是绝不可能放弃的，但作为帝国主义国家，美国也考虑到它自己地整体利益，不想把中国逼得太死。所以，《望厦条约》等不平等条约到如今。实际上已经经过多次调整了。虽然在不平等程度上有了不少减弱，但是美国人的利益却更大了。 既然是美国企业，如果不享受在中国的特权利益，恐怕不仅说不过去，也很容易招致怀疑的。何况，取得美资企业在华投资证书，一般的政府机构是绝不会轻易得罪你的，这对将来的工作也非常有利。说白了，即使克林福兰公司暴露了，国民政府的军警宪特想要抓人。那也得先取得美国大使馆地同意才行，等于是多了一层护身符。即使是公司的中国雇员也一样，也得先取得美国公司的同意，否则想都别想。什么叫不平等，嘿嘿，这就是了。 在准备启程前往美国之前。戎瑞需要到南京拜访一下土木系的首脑，国民政府军政部政务次长兼武汉行营副主任，蒋委员长的心腹爱将陈诚将军。这是跟张天治约好的，除了必要的合伙人会面之外，戎瑞很想见见陈诚这个逼得中央红军被迫实施战略转移的传奇人物。到达南京之前，戎瑞就已经给张天治发了一封电报，告知自己的形成。所以，张天治就带着安副官。亲自到南京下关火车站迎接戎瑞的到来。对于张天治来说，这不仅仅是他个人地一种姿态，也是陈诚特意吩咐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不看佛面。也得看在钱的面子上，毕竟戎瑞是土木系的财神爷嘛。 “戎先生，一路辛苦了，陈将军特意让天治来迎接您。”张天治对戎瑞的态度比上次更好了。 “哎呀，这怎么敢当，戎某不胜惶恐呀！”必要的客套还是要地，中国人就是这样，谁也不会把客套话当真，但要是不说是肯定不行的，至少别人会认为你不懂时务，不给面子。人活一口气，咱中国还有一样，面子。 “应该……应该的，呵呵！”张天治殷勤地把戎瑞接上了座车。 南京是当今中国的首都，国民政府的所在地，地面上的高官权贵多如牛毛，但值得一个堂堂少将亲自到火车站迎接的却还是不多的。因此，周围地过往旅客都纷纷对戎瑞一行人投以差异的目光。人们根本就搞不清楚，这年纪轻轻的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牛呀。这年纪上看，肯定不会是政府高官了，或许是某个大佬的公子吧，有些人甚至产生了这位年轻人或许就是当今最高当局地某某人之类的想法。 堂堂高级将领，陈诚当然不会在自己的办公室会见戎瑞这个合伙人的。会面的地点是在陈诚的家里，这让戎瑞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会是在酒店或者陈诚的别墅的。陈诚的寓所，不是很大，虽然也很气派，但比起孔祥熙的别墅来，那可就差得太远了，这里简直跟贫民窟一样。从楼前的小花园来看，这里主人的性格应该是相当恬静的，这似乎跟**高级将领的身份并不相符。不大的草坪，安逸闲适秋千，还有一个小小的鱼池。如果不是门口的卫兵，戎瑞还以为是到了某个大学教授的家里呢。 陈诚寓所的客厅还是蛮大的，简单朴素，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这倒是跟陈诚军人的身份相符合。戎瑞发现，客厅里的落地窗帘是浅素色调的，这说明陈诚至少在家里的性格比较开朗。对于军人，特别是一个高级指挥官来说，最重要的是能够时刻把握自己的心情，不受外界的影响。这一点，从陈诚家里的色调布置就可以看得出来，当然，如果他有一位强势的夫人又另当别论了。客厅的一角放着一架钢琴，戎瑞看得出，这钢琴还是挺名贵的，是高档货。钢琴的烤漆擦得锃亮，在窗外的照进来的阳光映射下，散发着一种书香门第的气息，莫非陈诚有什么家人是文化人吗。 戎瑞忽然想起了陈诚出道时的一件趣事，陈诚二十来岁的时候，在浙江省立第十一师范学校第二期毕业，刚好学校有个体育教师的空缺。原本陈诚是个极好的人选，可偏偏他当校长的父亲不同意，说是不能利用职权录用自己的儿子遗人笑柄。正当陈诚为前途无着而苦恼的时候，他父亲的老朋友、同乡杜志远将军当选为国会议员，北上就职，途经杭州。他就上门拜访，请求父执提携。杜看到这个朋友的后辈找不到出路，又念他年轻，便带往北京。陈诚借了一张处州中学的毕业文凭，冒名顶替报考保定陆军军官学校。但因他考试成绩太差，身材又矮小，不能被录取。后来还是经杜志远向陆军部军学司司长、主试官魏宗翰疏通，才以备取生的名义进了保定军校第八期炮科。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冒名顶替的差生，现在竟已经是国民政府高官了。 第一百零二章 军火采购案 冯玉祥部，防空高射机枪十挺、重机枪三百挺、班用挺、迫击炮三百门、战防炮十门、载重卡车五十辆，另外还有二十一套无线电装置、两吨药品以及相应的子弹、炮弹等，货款总值七百万元。绥远傅作义部，防空高射机枪也要十挺、重机枪二百挺、班用轻机枪五百挺、迫击炮一百门、战防炮二十门、载重卡车五十辆、十一套无线电装置、一吨药品以及相应的子弹、炮弹等，货款总值四百五十万元。冯司令的货款已经预交了一半，其余的两个月内付清。川军要了防空高射机枪十挺、重机枪五百挺、班用轻机枪一千五百挺、迫击炮五百门、战防炮二十门、载重卡车一百五十辆、五十套无线电装置、五吨药品以及相应的子弹、炮弹等，货款总值两千二百万元。他们可能要的比较急，货款已经全部付清。严司令长官的晋军订购防空高射机枪十五挺、重机枪二百挺、班用轻机枪一千二百挺、迫击炮二百门、战防炮三十门、载重卡车五十辆、四十套无线电装置、五吨药品以及相应的子弹、炮弹等，货款总值一千八百万元。晋军的货款一半付现款，另一半以黄金支付。……” 张天治恭恭敬敬地念着手中的一份统计报表，而戎瑞则是惬意地坐在沙发上闷头享受手里面的雪茄。 “呵呵，川军整天哭穷，买军火倒是大方得紧呀！”戎瑞笑着说。 “您说得对。现在哪个不是在哭穷呀，可要是关系到实力地事情，那是都不会含糊的。”张天治点头答道。“上海的杜月笙先生希望订购，五百枝m1式半自动步枪及十万发子弹，这个他们可以等，不急。另外。杜先生还想要二十辆载重卡车和二十挺轻机枪。总货款价值一百二十万元，他们的货款已经一次性支付了，全部用的是黄金。” “噢，你记一下，给杜老大赠送一把礼品手枪，m1911嗯，这个上海地黑道大佬也要玩新奇的呢。 “是！西北马步芳将军希望订购二百挺班用轻机枪、八十挺重机枪、一百门迫击炮，各式炮弹五万发。一百万发步枪弹和机枪弹，五套套战场无线电装置，两吨药品。总货款七百二十万元，已经付了一半的货款，其余的下个月汇到帐户。” “这个先放一放，等他们货款到齐了再说！”***，马步芳也想买军火，哼哼……到时候，老子不把你坑得吱吱叫才怪呢，嘿嘿！ “好的。就按您的吩咐办。”张天治点了点头，戎瑞说放一放，那就放一放吧，反正两马又不是自己家的畜牲。“以上就是最近卑职联系地业务情况，总计货款五千九百万元。” “干得好，天治兄。你的功劳暂且先记下了。”戎瑞对张天治办事还是挺满意的，看来，这位“蛤蟆”少将的能量也不小嘛。“你个人的十八万元业务费，我叫人给你直接打到户头上，给你换成美元怎么样？” “那谢谢戎先生了！另外……呵呵，陈将军希望我们土木系自己留一些。我们需要防空高射机枪二十五挺、重机枪三百挺、班用轻机枪八百五十挺、迫击炮二百五十门、战防炮十二门、载重卡车五十辆、二十二套无线电装置、三吨药品以及相应的子弹、炮弹等，总价值两千七百万元。陈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先支付一半的货款。全部用黄金支付，其余的一半，百分之五十支付德国马克，其余的在公司分红里面扣除。戎先生。您看……” “咦？……你不是说你们土木系挺穷地嘛，怎么拿得出那么多的款项来购买军火呀？”戎瑞戏腻地朝张天治笑了笑。 “呃……嘿嘿……这不是蛇有蛇路嘛……呵呵！……”张天治尴尬地应道。“其实这钱款，也不能算是我们土木系的，都是跟我们土木系有利益关系的东主们捐献的……” 戎瑞点点头，他已经听懂了张天治的意思，这里面地猫腻大家心里头有数就行了，不必要抖落出来显眼。 “这样吧，药品算是我给陈将军的见面礼，其他的按规矩办！”戎瑞潇洒地挥了挥手，这一挥手他就送出去几十万块钱，连眉头都不眨一下，反正也不是他的钱。 “戎先生，您太客气了。陈将军说了，这批货就按规矩办，反正货款有人会出的，呵呵！”张天治摇摇头，他也来了个顺水人情。 “呵呵，那就这样吧。”戎瑞当然不会客气了，不要就收回。 张天治所说的军火销售情况是他自己联系的，另外，在和陈诚见面的时候，这位年少得志地将军也送了一个大大的礼物给戎瑞和自己。为了应对可能爆发的中日冲突，国民政府责令国防部采购战备物资和军火。前两个月，国民政府国防部正和美国方面谈判采购一大批军火物资，可惜美国佬的要价太高，比市场价格还要高出一成，这简直是在明抢呀。因此谈判就陷入了僵局，这事情恐怕是要谈崩地，陈诚建议把这个采购案拿下来。另戎瑞感兴趣的是，这批军火采购总值将达到创纪录的一亿一千万美元，这些军火物资包括坦克、重炮、战防炮、迫击炮、高射炮、高射机枪、军用汽车、药品以及大量的弹药。但有一个因素需要考虑，那就是国民政府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资金。按照国防部和财政部制定的付款方案，现款支付百分之四十，其余的货款分两年付清，可以用国民政府的矿山开采 抵押。 陈诚说的这件事情，令戎瑞的眼睛一亮。这果真是一份大大地礼物呀。现在的时局一天比一天危急，小鬼子似乎已经急不可耐了，听说国民政府根小鬼子的和平谈判也因为对方的要价太高，而陷入僵局。国民政府和国防部备战的气氛已经越来越浓厚了，想必这批军火物资是国民政府急需的，否则也不会跟美国人耗着精力。这美国佬大概是想趁中国形势危急地时候趁火捞取额外的好处。哼哼！他们从来都是这么干的，要不然就是太阳打地底下出来了。就算是谈成了，美国佬交付的军火也不见得是刚刚生产出来的新产品，能把美军即将淘汰的武器装备运来已经是很好了。这美国佬，想得倒是挺美的，哼哼！ 陈诚将军还特意为戎瑞约了国防部负责采购此案的负责人以及财政部地官员，明天上午将在财政部举行一个秘密会谈，这件事情还得瞒着美国佬。一亿一千万美元的军火采购案。呵呵，至少可以赚他一半。要是考虑到矿山开采权如果能够取得的话，估计最终的收益，嘿嘿！这事情得赶快办，最好是赶在自己到美国之前定下来。这次到美国，除了那事情之外，就又有事干了。 在陈诚的寓所，戎瑞跟陈诚谈得不错，双方看起来都比较满意。陈诚很大方，一挥手就把土木系占有的百分之五十股份改成了百分之三十五。这让戎瑞感到有些意外。陈诚笑着解释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没出一分钱，白占那么多收益股份，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双方的交谈之中，陈诚还很隐晦地提出。希望戎瑞能够利用跟朋友之间的关系，在各方面能够对土木系多加支持。原来是这么个大方法，戎瑞还以为陈诚真不爱钱的，那可就成了国民党将军中的异类了，真是什么改不了什么来着，呵呵。人家客气，戎瑞可一点都不客气，陈诚地示好他是照单全收。当然了。他也不会白拿，支持陈将军那是它责无旁贷的事情，何况双方还是合伙人嘛。陈诚将军的利益，就是他戎瑞的利益。为了双方的合作和共同利益。一瓶白兰地遭了殃，被陈诚和戎瑞两个人喝了个底朝天。戎瑞的酒量看起来比陈诚要好多了，他还有许多调制鸡尾酒地妙招，喝得陈将军最后都有些晕忽忽的了。 两人的交谈甚欢，甚至谈着谈着就谈到了军事方面。戎瑞对陈诚将军负责的陆军整理案大加赞赏，认为这将极大地提高中国陆军的实力和战斗力，于国有力呀，因此，作为陆军整理案的实际负责人，陈诚将军对于国家是有功的。对于戎瑞的夸奖，陈诚将军倒是没有被白兰地云昏了头脑，只说是尽力而为罢了。进而大谈起建立新式陆军地构想，想必这是他多年来比较得意的计划吧。戎瑞当然不会戳穿陈诚将军利用陆军整理案，大肆扩充自己实力的事情。 临出门的时候，戎瑞见到了刚刚回家地陈诚夫人谭详。谭祥居然是谭延闿的三女儿，蒋介石的干女儿，宋美龄留美时的同学。谭延闿曾经做过前清的陕西巡抚和陕甘、闽浙、两广总督等职，还是大书法家呢。中原大战结束那年，蒋介石和宋美龄亲自做媒，把谭延闿的三女儿谭祥介绍给陈诚。他--见满口答应：“我一切听从领袖安排。”虽说陈诚个子不过一米六，其貌不扬，一张略长方形的书生白脸，稀疏的头发往后平梳着，但也清秀。特别是那严肃的仪表，也博得谭祥的好感。据说，经陈诚的友人调解，他的原配吴氏只提出了一个条件：“生不能同食，死后必同穴。”，也算是民国的一段趣事。 -- “戎老弟，我夫人要我问你一件事。”戎瑞出门的时候，陈诚忽然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 “什么？”戎瑞心想，他老婆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呵呵，是这样的，我夫人她想问问，戎老弟可曾成家呀？”陈诚笑眯眯地问道。 我的天哪，这才是第一回见面，就提别人做起媒人来了，呵呵，陈诚的老婆管得还真宽呀。戎瑞有些苦笑不得，难道大文人的女儿，达官贵人的老婆们，都是这样热心肠的不成。 “呵呵……我夫人她……平时比较热心肠一些，戎老弟一表人才。她当然要问咯，哈哈！”陈诚大笑道。 “噢，是这样啊，呵呵！”戎瑞笑了笑。“小弟还不曾成家呢，再说还早着，等赶走了小鬼子抱了家仇国恨再说也不迟。” “好。戎老弟不愧是爱国之楷模呀！”陈诚伸了伸拇指，有神秘地对戎瑞轻声说道。“我夫人闺中密友可都是婷婷玉立地大加贵秀哟！”- 戎瑞原本以为国民政府财政部应该是一个很气派的地方，哪知道到了地方才知道，整个就差在大门上贴着“没钱”两个字作横批了。看到戎瑞差异的眼神，领戎瑞前来的陈诚笑了笑，也不说什么。 跟国防部和财政部官员的会谈是在财政部一个小会议室里面进行的，参加会议地有国防部一位姓蔡的少将以及另外一名上校军官，此外还有两位是财政部的。戎瑞的美国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当然就他一个人参加了，其他人都不在身边呢，总不能把警卫员们也带进会议室吧。 “戎先生，蔡将军，你们谈，我市要回避的，呵呵！”陈诚向戎瑞和那位姓蔡的将军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反正他在不在都一样。要是谈成了，陈诚就离了大大的功劳。 面也会揣上一大笔，即使谈不成，跟他也没关系。 “戎先生……”姓蔡的将军首先开了口，一副直爽地军人风格。“陈将军向我们建议说，在军火采购方面我们可以谈一谈。” “是的，将军。”戎瑞微微一笑。这位蔡将军一点都不绕弯子，可能是军人性格使然，也可能是被美国佬的傲慢给逼急了吧。 “那么，戎先生，你能为我们提供什么呢？”蔡将军问道。“据我们所知，你的美国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在美国可是没有什么名气呀，呵呵，我这么说。你不介意吧？” ***，老姜果然是辣的，打人一巴掌还顺带抚了一下。 “蔡将军，恕我直言。做我们这一行需要名气吗，这又不是推销巴黎的时装和香水哟！”戎瑞笑了笑，不卑不亢地答道。 “嗯，有道理！”蔡将军点了点头。“戎先生，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的公司能为我们做些什么呢？” “呵呵！……蔡将军，应该说我能为国民政府做些什么呢？”戎瑞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反问道。“首先声明，本人是彻彻底底的一个中国人，这一点请蔡将军和诸位先生们不要有什么误会。在合理的情况下，戎某是不会损害自己祖国地利益的。” “好，既然戎先生这么说，我们就开门见山吧，如何？”蔡将军似乎很欣赏戎瑞刚才的表态。 蔡将军对坐在身边的上校军官点了点头，上校军官从文件夹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递到了戎瑞的面前。这是一份军火武器的采购清单，上面地内容和陈诚将军介绍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没有标明采购的数目。 “戎先生，这是我们的采购意向，希望我们今天的会谈会有一些成果。你知道的，如果不是陈诚将军极力推荐，我们是不会和你举行这样仓促的会谈的，这一点我们希望你能明白。”蔡将军一点都不客气。“既然戎先生是中国人，蔡某也不妨和你明说，如果你确实能为国家分忧，我会建议国民政府对你予以嘉奖。但是，如果你仅仅是为了哗众取宠，妨碍国家大事，嘿嘿……那就对不起了！” “蔡将军，戎某很敬佩将军地直率，还好今天是在财政部会谈，要是在国防部，我还真的有点怕呢……哈哈！”戎瑞大笑了起来。“在座的诸位都是国府的要员，戎某则是一届升斗小民。不过，戎某也相信，对于国家之热爱，我丝毫也不会比诸位少多少！” 戎瑞说地比唱的还好听，不过那两位财政部的官员显然对戎瑞的话嗤之以鼻，若不是陈诚将军的举荐，恐怕他们是懒得来这里啰嗦什么的。倒是蔡将军跟那位上校听了，不时点点头。 “在我们谈具体事项之前，恕我直言，诸位，这份采购清单上的军火物资有一点问题。”戎瑞用手敲了敲桌上的军火采购清单。 “噢，戎先生有何高见呀？”蔡将军的眼睛亮了一下，而其他的人则是有些愕然，根本不明白戎瑞为什么这样说。 “恕我直言，蔡将军，这份清单上采购的军火物资，有一些我们国家根本就玩不起！”戎瑞一字一啄地说道。 “你竟敢信口胡言！”一个矮胖的财政部官员拍案而起。 “无礼！”蔡将军瞪了那位财政部官员一眼。“戎先生，请继续说下去。” 戎瑞也不介意那位财政部官员的无礼举动，提出了自己对这份采购物资清单的看法。 150炮是好东西，也是贵重的武器，美国、英国、德国等西方外**队都有配置，对大集团作战的火力支援来说，是一把利器，但是，对于中国则不然，理由有四。其一，太贵。除了大炮本身，炮弹和零配件就是好几倍的费用，一个重炮营的配置就是一个天价的数字，这还没包括在内的大型军用牵引车辆。其二，重炮部队的训练时间太长也是个问题。国民政府一定需要其尽快形成站力，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形成战力，上了战场作用也不大，白白消耗部队和国防经费。其三，重炮这种高技术含量的武器，零备件和炮弹都是国内不能自己生产的。这很容易被供货商卡住脖子，提出一些苛刻甚至无礼的附加条件，到时候再次采购的时候，也会价上加价，坑国民政府一把。其四，重炮并不适应目前**部队战略战术。相比其他西方列强国家的军队，中国之军队目前还只能算是一支低技术含量的轻装备武装。没有与重炮部队相配合的其他军兵种，重炮在将来的战斗中只能是任人宰割的大象而已。再加上中国江南一带河网密布，不利于重炮这种行动缓慢的部队行动。即使是在北方地区，如果没有与之相配合的计划部队掩护，重炮的作用就跟搔痒痒差不多。所以，建议国防部和财政部取消150炮的采购计划，改为改购机动性较强而且较快形成战力的轻型火炮系统。当然了，如果一定要采购，戎瑞士不会反对的，因为这种好看的东西利润最大了。 听了戎瑞的分析，蔡将军频频点头，那位上校也像是在思索什么。而财政部的官员们，对于军事显然是两眼瞎了。这让戎瑞不禁暗暗摇头，财政部怎么会派出外行来参与这么重大的军事采购案，这孔大老板也太草率了吧。 第一百零三章 好大的胃口 为机械化部队的主要兵器，坦克在一战中已经验证了能，火力、装甲防护力以及突击力都是当今最有力的武器系统。但是，这是对发达西方列强国家而言的，对于他们最主要的机械化突击力量，对于我们中国而言，只能作为重要的辅助火力支援系统使用。为什么呢，很简单，任何一种重要的新式武器系统的投入使用，都必须有与之相匹配的战术思想、战斗模式和一系列与之相适应的后勤支援体系。然而我们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一个发展中国家…… “呃……请等一下，您刚才说的发展中国家是什么意思？”蔡将军忽然打断了戎瑞的话。 “嗯？……噢，我所说的发展中国家，是指与发达国家相对的经济上比较落后的国家，又称不发达国家，developinguntries。”戎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说下去。“当今世界上，除了英美法德等西方发达列强国家之外，大多数国家都属于发展中国家。这些国家都有几乎相同的特点，那就是长期以来遭受西方列强国家的侵略和掠夺，经济与民生发展落后。虽有发展国家实力的想法，但由于各方面条件的制约，发展之路往往举步维艰。我们中国，正是这些发展中国家中最大的一个，也是最有代表性的国家。” “戎先生高论。蔡某佩服！”蔡将军吃惊地看着对面地年轻人。“戎先生从上而不从政实在是太可惜了！蒋委员长在五年前就曾经说过与戎先生颇为相似的论断，发展才是国家最大的诉求呀！” 他发展个屁，还不知道是为谁发展呢，哼哼！戎瑞在心里暗笑。 “戎先生，请继续！”蔡将军眯着眼睛对戎瑞笑嘻嘻地说道。 “对于我们中国而言，坦克相对150炮。更是一种昂贵的武器系统。蔡将军，诸位，战争从某种意义上说，实际就是在拼经济！作为经济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要落后得多的发展中国家，戎某以为，国防部关于建立坦克兵团的设想是好地，但请恕戎某直言，这也是不现实的！戎某虽非军人。但就本人从事军火这一行业的经验而言，花最多的钱不见得就能取得最大预想效果。因地制宜，精打细算才是正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国防部的采购计划根本就是废纸一张咯？！”蔡将军和另一位上校军官正在思考的时候，财政部的矮胖官员又跳了出来。 “你错了，国防部地采购计划决不会是凭空设想的，必定是建立在某种国防建设思路上的，怎么能说是废纸一张呢？”戎瑞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 “你刚才的意思不是说坦克对我们中国是无用的吗？”矮胖的财政部官员不满地说。“一个商人也妄言国是，哼！” “妄言国是？”戎瑞微微一笑，按耐下心中的恼怒。“戎某一届商贾，这的确不假。但是。戎某之前就已经声明，戎某是一个彻底的中国人。难道戎某就本行业的特点。发表一些自己地见解供诸位参考，这也有错啦？……哼哼！……假如这位财政部的先生认为戎某没有资格说这些，那么咱们就摞起袖子，大可讨价还价就是了！” “戎先生请勿生气。”蔡将军不满地瞪了矮胖的财政部官员一眼。“郭处长，你也可以坐下了。戎先生也是一番拳拳爱国之心嘛。” 哼！矮胖的财政部郭处长不知何故竟然拂袖而去。 “对不起，戎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继续谈。”蔡将军尴尬地对戎瑞笑了笑。 戎瑞点了点头，那位矮胖的财政部官员郭处长是怎么回事，自己刚才并没有得罪他呀，真是的。 “昂贵地费用、过长的成军周期和制约于人的后勤补给，因此。我国如要建立大规模的坦克兵团是不实际的，一旦摊子铺开，上又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是绝对不可取的计划设想。”戎瑞继续说道。“戎某的意见是，不妨将规模缩小至组建几个独立的坦克营，将来可作为一定战役地定点突击力量和火力辅助系统。同时，将原计划的轻型装甲车采购计划取消，代之以建立一定规模的反坦克部队。不仅费用大大降低，而且能够很快成军。将来一旦发生不可预测的战争，面对强势地敌军坦克装甲部队，反坦克部队将能够发挥极大的作战效果，这对我们这样基本上处于守势战略的国家而言，尤为重要。我们买不起坦克，但并不见得我们没有有效的手段对付敌人的坦克装甲部队！” 蔡将军和身旁的上校眼睛一亮，相互对视了一眼。 “当今世界上的坦克装甲部队发展很快，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德意志帝国，坦克装甲技术以及战术也是一样。”戎瑞说道。“其次，还有苏俄、美国，再次就 、意大利等国。但是，就反坦克技术而言，德国、在了最前列，技术也相对最为成熟。” “恕蔡某直言，请问戎先生，您这样认为的依据是什么？”蔡将军迟疑了一下，对戎瑞问道。 “蔡将军，所谓干一行熟悉一行，对当今世界上军事技术必须有一个清醒而又较为深入的认识和了解。只不过我们做这一行的，和你们军人的视角不同而已。恕我直言，在某些方面一位有丰富经验的军火商的意见往往是非常重要的。呵呵，很简单，商人的预见性，噢……就是你们军人所说的战略眼光。我们看一种武器系统，重要的不是性能好不好，而是还不好卖，就是价格性能比如何。这个道理。一旦战争打起来就知道对不对了，呵呵！” “说得好呀，戎先生，年纪轻轻能有如此见识，真是很不简单呀！”蔡将军赞赏地鼓了鼓掌。 -- 当今世界上地反坦克技术尚处在发展起步阶段，但也已经有了相当的成就。特别是刚才已经提到的德国、苏俄和美国，这三个国家在多年前就已经开始秘密研制反坦克武器。德国的毛瑟公司在一战末期，就生产了一种穿甲能力更强的专用反坦克枪t－，这是世界上第一种专用的步兵反坦克武器，当然了，相对现在地坦克装甲，它已经过时了。除了反各种坦克炮和反坦克手雷之外，德国、苏俄和美国着重发展了单兵反坦克装甲武器。如德国的“铁拳”、苏俄的反坦克枪和美国的反坦克火箭筒就是最主要的代表。 “单兵反坦克装甲武器？！……戎先生……这些您是怎么知道的？！……”蔡将军大吃一惊，这些情报国防部并没有掌握呀。 “呵呵，实在抱歉，看在同胞的份上，我今天已经说得很多了。”戎瑞微笑着摇摇头。“恕戎某不能告诉你们情报消息的来源，抱歉！” 蔡将军和上校对视了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这地确是军火行业规矩。人家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当然不会告诉你情报消息的来源的，这里面还牵涉到其他的利害关系。 “当今之中国。戎某以为最大的敌人就是东面海洋上的日本帝国，这是不争的事实！”戎瑞自动忽略对面蔡将军和上校的神情。“戎某的家乡现在就沦陷在日寇地铁蹄之下，蔡将军，诸位，现在你们知道戎某为什么会违反本行业的规矩说这些了吧？” “戎先生，我们……” 蔡将军感觉自己有些尴尬。作为一名军人，特别是一名高级军官，国土沦丧虽不能说是自己的责任，但无论如何脸上是无光的。 “保家卫国，匹夫有责，何况戎某这个身负家仇国恨的人呢。”戎瑞一摆手，阻止了蔡将军的话。“当今日本帝国在坦克装甲技术方面，虽无重大建树。但也建立了相当地装甲部队以辅助陆军部队的作战。由于日本作为一个海洋国家的特点，其坦克装技术的研制和发展受到了极大的制约。但也相继研制了轻、中型坦克以及装甲车作为主要的突击力量，这也是跟日本帝国将我们中国视为最大战争对象的原因有关，当然了钢铁资源的限制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蔡将军点了点头。这些情况，情报部门都已经有了不少地了解。 “日军现役装备的轻中型坦克和装甲车的特点是轻便、机动性强，但是装甲防护能力被严重忽视了。其装甲厚度根本就经不起，西方列强国家反坦克武器的轻轻一击。呵呵，话虽如此，日本人这样地思路也不能说是错误的，因为这些用来对付他们的战争对象已经足够了。蔡将军，您以为呢？” 蔡将军没有回答，陷入了沉思之中。 三十年代中期之前，日本军方拥有**式中型坦克，但其火力和机动性已明显落后于当时世界坦克的发展潮流。据可靠消息，日军参谋总部和工程部已决定发展一种新式坦克，以取代落后的**式坦克，并且已经试制出样车。这种新型坦克由日本三菱重工负责研制，取名“奇哈”。 “奇哈？！”蔡将军的眉头明显显示出内心的忧郁和凝重。 “是的。”戎瑞点了点头。 “奇哈”中型坦克战斗全重15.3，乘员4，内，驾驶员位于车体前部的右侧，机枪手位于驾驶员的左侧，炮塔位于车体纵向中心偏右的位置，装有扶手栏杆，以便检阅及步兵搭乘，兼作无线电天线。主要武器为一门97式57毫米短身管火炮，可发射榴弹和甲弹，携弹量120（榴弹80，.u:距离上击穿50毫米厚的钢质装甲。辅助武器为2挺7.7毫米机枪，携弹量4035发，其中1挺为前 ，另1挺装在炮塔后部偏右的位置。动力装置为1台地12缸风冷些油机。位于车体后部。车辆最大速度每小时38公里，主动轮在前，动力需通过很长的传动轴才能传到车体前部的变速箱和并速器。车体每侧有6个中等直:.弹簧悬挂，第25负重轮每2为一组要用平衡悬挂。车体和炮塔均为钢质装甲，采用柳接结构。最大厚度25毫米。车长5.5米、宽2.高2. “这是我们能够得到的这种‘奇哈’中型坦克地技术参数和作战性能，希望能给蔡将军和国防部提供一些帮助。”戎瑞对蔡将军说道。 “谢谢您，戎先生，您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蔡将军感激地对戎瑞说道。“上校，这些情报非常重要，你都记下来了吗？” “是的，将军。”上校刚刚写完，放下手中的记录笔。 蔡将军和上校明显没有认为戎瑞这是在信口开河。这也不可能信口开河。掌握了这些日军坦克技术参数和作战性能，一旦战争全面爆发，将为**带来极大的好处，不仅可以大量减少士兵的伤亡，还可以为指挥员制定作战策略提供帮助。 “将军，这是戎某给您和国防部的军火采购建议，请您过目。”戎瑞笑了笑，不慌不忙地从随身携带的公文把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了蔡将军地面前。“我们克林福兰投资公司还可以为国防部提供额外的服务，等您过目之后。我们再详细谈。” 蔡将军和那位上校对戎瑞的精心准备感到诧异，也非常赞赏，显然，这位年轻的戎瑞先生是有备而来。蔡将军不禁对此次会谈充满了期待，一扫这段时间以来的郁闷心情。 一千五百挺防空高射机枪，五千挺班用轻机枪。两千挺重机枪，三千门迫击炮，五百门战防炮，八百具反坦克火箭筒（建议组建专门的反坦克团）。一百万发各式炮弹，一亿发步枪弹和机枪弹，二十万枚手榴弹，两百枚水雷，五千个反坦克地雷。四百辆道奇四吨军用载重卡车。五百套战场无线电装置，三套野战医院设备，三百吨军用药品，一百吨的武器零配件。这些是戎瑞提出基本采购项目。总军购价值正好是两亿七千万美元。不包括以下特殊内容：两万枚反坦克手雷（建议向苏俄政府采购），五百具反坦克枪（建议向苏俄政府采购）。作为礼物，美国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还将为中国国防部提供特制“莫洛托夫鸡尾酒”一万瓶，或提供技术和相应的资金由国防部自己组织生产。 “两亿七千万美元？！”蔡将军、上校和财政部的另一位官员几乎同时惊叫起来。开什么玩笑，国府哪里有这么多钱，就是借也没有地方借呀。戎瑞提出的这个采购计划简直比国防部地胃口都要大多了，这还没有包括反坦克手雷和反坦克枪的价格呢。 “什么两亿七千万美元呀，好大的胃口！”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郝然是国民政府财政部部长孔祥熙孔大老板，他的身后还跟着先前抚手而去地那个郭处长。这个矮胖的家伙竟然把孔祥熙给搬来了，哼哼，有你好看的！ “戎瑞……戎贤侄？！”孔祥熙冷冷地扫视了会场一眼，惊讶地看到了正笑吟吟看着自己的戎瑞。 “呵呵，正是戎瑞，伯父！”戎瑞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朝孔祥熙行了个礼。 孔祥熙的确是被郭处长搬来的，就在刚才，这位郭处长气呼呼地跑到他的办公室，对他添油加醋地谈到陈诚推荐了一个军火商正跟军购小组谈判呢。孔祥熙一听就不乐意的，虽说陈诚是军方地新进大佬之一，也是军政部的政务次长和蒋委员长的心腹，但是这军购案什么时候轮到他指手画脚来了。即使当初这个军购案陈诚也是参与的，但是这并不是他们军政部地管辖范围。他可没有想到，郭处长所说的美**火商竟然是戎瑞，这让他打吃了一惊，戎瑞什么时候做起军火生意来了，而且还染指国防部的军购案。 “啊？……哈哈！……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戎贤侄呀，呵呵！”孔祥熙打了个哈哈，心里面却在滴溜溜地转起了心思，看来这位令俊的朋友果然能量不小呀，自己得好好打算打算了。 一看戎瑞竟然跟孔祥熙大老板是熟识，而且看起来关系还不一般，跟在孔祥熙身后的郭处长不知不觉冷汗就下来了。而蔡将军原本见孔祥熙闯了进来，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头，这会儿到松了一口气，他们两个熟识更好办了。只是，这戎瑞提出的建议也确实案值太高了，事关重大，别说国府方面不会通过，就是自己也不敢答应呀。 第一百零四章 一个权力一根毛 孔部长来了，真是太好了！”蔡将军的话，戎瑞也不假。“您是本次军购案的委员会成员之一，有些事情还真需要您来拍板呢，呵呵！”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这位孔大老板也不敲门就闯了进来，戎瑞原来还以为孔大老板是仗势欺人的呢。难怪，人家毕竟是财政部长嘛，这么重大的军购案，离开了这位孔大老板，还真没辙。不知道另一位宋大老板是不是也是所谓军购委员会的成员之一呀，什么时候也会一会，那一定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对了，还有两陈，蒋宋孔陈嘛。 “两亿七千万美元，戎贤侄，你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些呀？”不愧是官场上混的人，戎瑞一时之间听不出孔祥熙的话到底是不满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呵呵，伯父、蔡将军、诸位，请不必着急，请听戎某慢慢解释一下。”戎瑞不慌不忙地等孔祥熙慢腾腾坐下来，这才笑吟吟地开了金口。“两亿七千万美元的确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这是现如今的市场实际价格，相信诸位是可以核实的，无需戎某多做解释。不过，戎某也有言在先，此次军购案是国府加强军事国防的重大举措，特别是在当前局势之下势在必行的，戎某责无旁贷要为国分忧！” 听了戎瑞的话，众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静静地听戎瑞到底要说些什么。而孔祥熙这时候地心里面继续地思考着。他应该如何应对戎瑞的突然出现。作为庞大家族的掌舵人，孔祥熙的生意铺得很大，在中国的地面上没有几个人能与他相媲美。但是孔祥熙的生意做得再大，也没有能力进入军火市场，这不仅仅是实力大小地问题，还有个方面的顾虑。 “诸位。按照世界军火市场的潜规则，卖给我们中国政府的军火都会在商场价格之上，加价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个别武器系统更是要加价百分之三十以上。这是不争的事实，想必诸位都有深刻的感受。”戎瑞笑嘻嘻地看了看孔祥熙和蔡将军一眼。“为什么，想必也无需戎某细说，其中的原因诸位一定会略知一二的。而戎某所提出地这一份军购清单，则不包括这一部分的加价。也就是说，是市价，不是强加给国民政府的野蛮价格！作为一个中国人，只要国民政府将这批军火用之于抗日的战场，戎某绝不会占国家的一分钱便宜！……呵呵！所以，其中的百分之二十实际上就是我们克林福兰公司的为国家所做的一点小小的贡献而已。” “不管与贵公司的谈判结果如何，蔡某先在这里谢谢戎先生了！”而已？这位年轻地戎先生的口气不小呀，一出手就是两千多万美元的大礼。蔡将军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的激动也可想而知，这么多钱就是身边的孔大老板恐怕也舍不得出手吧。 “而且。本公司所做的这份军购方案地数量，也为国民政府在考虑得时候留有了相当的余地。”戎瑞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军购清单。“诸位请看，在这份清单中，侧重于反坦克武器。为什么呢，这是戎某及本公司分析人员为国民政府所作的一点采购建议，这一点。孔部长莅临之前，戎某已经做了解释。但反坦克武器还是可以根据**的实际战略作适当调整的，比如，可以放弃五百门战防炮而改以二百七十门弹炮，这种地面火力系统非常实用，非比较符合我国的需要。呵呵，蔡将军一定会有所考虑的。” 蔡将军和那位上校几乎同时点了点头，他们都是专家。戎瑞说地非常正确，这样的调整比原来的好多了。中**队火力弱是众所周知的，可以说基本上是一支以步兵单一兵种为主地初级军队，根本就无法跟西方列强相比。 “这是第一项调整建议。呵呵！”戎瑞笑了笑。“五千个反坦克地雷虽是小东西，却也是精贵的玩意儿，如果国防部认为太奢侈的话可以取消它。国防部还可以根据弹药储存的情况，调整弹药的采购数量，但是戎某建议这一项不能削减太多。另外，四百辆四吨载重卡车也可以酌情削减三分之一或者一半。呵呵，诸位一定会对反坦克火箭筒心存疑惑吧……这并不奇怪，因为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以往反坦克兵器的武器系统，也是一种单兵武器系统。嗯……这是我们克林福兰公司自己研发的一种产品，目前还在试制阶段。我过一星期就要前往美国公司总部，主要目的之一就是为这种新型反坦克武器做最后定型……” “嘿嘿！……还没有定型的东西也拿出来卖，戎先生也真够可以的啊！”矮胖的郭处长终于逮着了一个话题。 “郭处长想必不会是个外行吧，呵呵！”虽然连孔祥熙也觉得郭处长的话有点过分了一些，戎瑞却毫不在意。“一种武器系统的研发，需要投入多少钱，在座的不会不清楚吧。而且，我们定型的产品是要经过美**事武器委员会认可才能向美**队销售的，郭处长，你不会以为美**方就这么傻吧？” “郭处长，不懂不要在这里放肆！”孔祥熙瞪了郭处长一眼，若不是自己的亲信，早就让这家伙滚蛋了，省得丢人现眼。“呵呵，戎贤侄不要介意，晚上到我家吃饭，咱叔侄两个好好聊聊，哈哈！” “哈哈！……好！”戎瑞大笑。“凭伯父的这一顿饭，这批‘巴祖卡’反坦克火箭筒就当是戎瑞送给国民政府的礼物好了。希望这批武器能够在战争爆发之前运抵国内，也算是戎瑞向保家卫国的**将士表达地一份敬意。请他们代戎某好好招待一下小鬼子！” 戎瑞表面上笑得开心，肚子里面却在嘀咕，***，这一送就又少了近一千万美元呀。老子真是大方的紧，呵呵，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就是不知道，如果中央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想，虽说周副主席已经批准 情自己可以决断，唉！ -- 不管戎瑞口中的“巴祖卡”反坦克火箭筒作战性能到底如何，凭借着孔部长的一顿还没吃的晚饭，这么大方就送出去八百具也实在太惊人地举动了。如果说前面的百分之二十是放弃的话，那这一份大礼可就是实实在在的实物了，没有巨大经济实力的人。谁敢开这个口呀。蔡将军当然不会以为戎瑞是在开玩笑，这可是跟中国国民政府的交易呢。不管这次的谈判成或是不成，这位戎瑞先生也算是其心可嘉其人也难能可敬。看来，民心可用，抗战必成，蔡将军不知不觉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孔部长，蔡将军，诸位……”戎瑞接着郑重地说道。“不管此次军购谈判是不是能够达成，我本人还有我地公司都希望国民政府方面能够严格保密，绝不可透露有关本次交易的任何信息。因为。美国政府是绝不会喜欢我的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跟国民政府绕过他们的。如果不然，戎某一踏上美利坚合众国的领土，第一个前来迎接的，恐怕就是秘密警察了，哈哈！” “诸位，戎先生的你们都已经听见了吧。不用我多说，一旦发生此类事情，以通敌罪论处！”孔祥熙阴沉着脸，恶狠狠地扫视了一下会场里的人。这会儿，最开心的莫过于他了，因为戎瑞刚才的承诺无疑是给了他天大地面子。呵呵，凭一顿饭就是将近千万美元的面子，他孔祥熙应该是第一个吧。这样的面子。任谁都会在心里面乐开花的。 “是！”会场里的人当然知道，即使是那个矮胖的郭处长也郑重地答道。 “很好，戎某谢谢诸位了！”戎瑞说道。“请政府方面放心，克林福兰公司将在尽可能地范围内。为祖国的抗日大业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还有，如果达成交易的话，这批军火必须以民间贸易的方式进行，希望政府方面能够理解，这可能会有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不过，戎某相信政府方面的情报部门将会有一个妥善的安排。” “这个请戎先生放心，我会亲自向最高当局请示。”孔祥熙极有面子地笑道，这地确不怕情报部门不配合，否则蒋委员长那里就过不去。“呃……戎贤侄，这个货款方面的事情，有些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不知……” 一听孔祥熙提及了货款的事情，戎瑞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蔡将军等一干谈判小组地人先局促起来了。 “呵呵，伯父有话只管请讲。”戎瑞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原因了，说白了都是缺钱闹腾的。 孔祥熙倒也干脆，毕竟本身就是一个商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政府方面针对军购货款的支付方式，是这样安排的，三分之一现金，但最高限额为三千万美元。三分之一以货易货，其余的三分之一以双方商定的矿山或者盐税作为抵押。另外，政府方面还可以在各方面提供一些优惠政策等等。 一分钟，戎瑞没有说话。 两分钟，戎瑞也没有吱声。 五分钟，戎瑞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地过去，整个会场里面鸦雀无声。一只愣头愣脑的蚊子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大概是饿极了的缘故，一张口就咬在了郭处长肉墩墩的脸颊上，它还以为这是香喷喷的红烧猪头肉呢。啪！郭处长一甩手就拍了过去，清脆的巴掌声音顿时响彻了整个会议室。孔祥熙恼怒地瞪了郭处长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左首的戎瑞。郭处长无辜地摊开了右手，上面是一只血淋淋的蚊子尸体。 戎瑞这时候根本就没有在考虑孔祥熙所说的政府付款的问题，他的心思在这次军购案的军火上。其他的应该不成问题，除了“巴祖卡”反坦克火箭筒，虽然这是自己的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研发地。但是这毕竟是新式武器，美国政府能批准向中国出口吗？戎瑞先前在会谈中提到的定型的事情，倒是一点都不假，这种火箭筒早在两个月前，戎瑞就安排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赴美的情报人员，把相关的设计计划书带到了克林福兰公司。克林福兰公司的人员也已经和美国匹卡汀尼兵工厂达成了合作协议。兵工厂负责研制生产，克林福兰公司负责包销。想必匹卡汀尼兵工厂这会儿正忙得不亦乐乎呢，没有自己地亲自到场，按照双方的协议，该型兵器还不能正式定型。 这次到美国，戎瑞还有一个更大的目标，那就是尼龙的专利权，不过。这要等到了美国才能最后定下来。克林福兰公司的代表传回来的消息说，尼龙的发明者美国有机化学家卡罗瑟斯博士，最近的身体不太好，他急于想和克林福兰公司地老板亲自谈这个问题。只有戎瑞知道，是自己要克林福兰公司的向卡罗瑟斯博士提出的一个问题引起了他的兴趣。关于尼龙的事情，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新闻报道引起了戎瑞的兴趣，也促成了他的这次美国之行。在上海的时候，戎瑞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新闻，说的是卡罗瑟斯博士和美国杜邦化学公司基础研究所地一个口水官司。双方相互指责对方，一个说杜邦基础化学研究说出尔反尔。断绝研究资金，一个说卡罗瑟斯博士的研究成果无法工业化生产就毫无价值，断炊那是很自然的事情，总不能拿大量的研究经费打水漂吧。 十分钟过去了，戎瑞依然是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呃……戎贤侄……你看政府方面的方案怎么样？……”孔祥熙不得不开口打破了会场里面地寂静，这让其他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啊？……对不起。刚才走神了，呵呵！”戎瑞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好么，这么多人在等你的意思，你竟然走神了，蔡将军和所有的谈判小组的政府代表都自动翻了翻白眼。 “戎先生，你有什么意见也是可以提呀，我们也是可以商量 |;:的心情。因为同样地方案在跟美国人谈判的时候，对方想也不想就一口否决了。 “戎瑞呀，大家都是自己人嘛，没关系。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呵呵。”孔祥熙也搞不清楚戎瑞是什么意思，看不上这个方案那是肯定的了。也是，国民政府的这个方案，说起来却是好听，可是一旦战争打起来，那就不一样咯，明眼人都知道。 “孔部长刚才所提地政府方面的方案，我看是不可行，想必诸位跟谁谈都会否决的。”戎瑞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说道。 果然，不划算的买卖任谁也是不做的，孔祥熙、蔡将军等人的心在往下沉。 “诸位，我提个建议，不知如何？” “戎先生请讲！”蔡将军精神一振，只要有想法就好，一切都可以商量嘛。 “孔部长、蔡将军，戎某是商人，也不可能富甲天下。如果国民政府只能支付三千万美元现金的话……”戎瑞扫视了孔祥熙、蔡将军一眼。“那么，我希望国民政府方面用一个权利和一根毛来代替其余的款项。” “什么？！” “一个权力和一根毛？！” “这？……”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戎瑞是不是昏了头了，放着好好的矿山不要，一个权利值多少钱，还有什么一根毛是什么意思呀。孔祥熙看看戎瑞，又看看蔡将军和其他谈判小组的成员，众人都不约而同疑惑地地摇摇头。不过，谁的心里面都明白，戎瑞所说的这一个权利和一根毛，恐怕是没那么简单的，毕竟涉及到近两亿美元呀。 “还请戎先生明示。”蔡将军皱了皱眉头，这几天他率领谈判小组与美国人的谈判之中，这个词已经听得太多了。 “好，那我就把话说清楚！”戎瑞笑了笑。“就先说这一根毛吧，我的意思是希望国民政府能够把全国的猪鬃出口权交由我们克林福兰公司全权办理，并在全国范围内实行统购统销。” “猪鬃？！……”孔祥熙和蔡将军惊愕地对视了一眼。 “是的，猪鬃，猪身上的一根小小刚毛呀，呵呵！”戎瑞笑着对众人说道。“大家都知道，猪鬃虽可说也是战略物资之一，毕竟价值不大嘛，想必国民政府方面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呃……戎先生，如我直言，这猪鬃有什么用处，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呀？”郭处长搔了搔头，不解地问道。 “住嘴！”孔祥熙忍不住训斥了一句。 “呵呵，没关系，这猪鬃呀，虽不起眼，但却是必不可少的军事物资呀，哈哈！”戎瑞大笑着摆摆手。“猪鬃主要指猪脊背部长而硬的鬃毛，这东西除了用来制作民用毛刷之外，从油漆兵舰、飞机及各种军用车辆，到清刷机枪的枪管、大炮的炮筒，哪一样也离不开哟。” “戎先生说得不错。”蔡将军点头说道。“可是，戎先生，套郭处长刚才的话，您为什么盯上猪鬃了呢？” “很简单，对于我本人和我们克林福兰投资公司来说，一旦跟国民政府大成军购协议，就等于是得罪了美国政府和其他军火企业，我们不得不防呀。戎某人这时要拿猪鬃跟美国人作交换的。”戎瑞眨了眨眼睛。“这可是对本公司和国民政府亮丽的事情哟，我想，政府方面也不想像我们这样的公司倒闭吧？” “当然……当然不会，这个请戎贤侄放心！”孔祥熙对戎瑞信誓旦旦地说道。“对于跟国民政府有帮助的企业，我们一定会采取相应的保护措施的。” “这就好。”戎瑞笑了一下，点点头。 “关于猪鬃的事情，目前属于我们财政部下属的经济协调委员会管辖，我会尽快让他们研究一下，给你一个答复。”孔祥熙说。“那么你说的权力，只得是什么意思呢？” “开采开发权！”戎瑞微微一笑，从公文包里面取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地图，翻开后摊在桌子上，原来这是一张中国地图。“在我们中华大地这一张海棠叶上，有着丰富的自然资源，矿藏资源尤为丰富。可是，由于地理、历史、技术以及资金等各种原因，这些矿藏还没有能够得到充分的开发和利用，无法为国家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服务，实在太可惜了！” “那你的意思是？”孔祥熙似乎捉摸到了一点戎瑞的意思，但又不是很肯定。 “我不要现成的矿山或者矿物，作为中国人，我还不至于在这国家危机的紧要关头卡住国民政府的脖子。那样的话，我戎某又和美国佬、小鬼子有什么区别呢。我的意思是，希望国民政府同意我们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在西部地区进行矿藏资源的勘探、开发和开采。”戎瑞把手在地图上指了指。“我要的不多，贵州、北地区、川北地区和汉中地区，所有勘探、开发和开采费用全部由我们克林福兰公司投资，无需国民政府出一分钱。所需人员、技术和设备由我们克林福兰公司负责解决。如果对上述地区的勘探一无所获的话，呵呵，就当戎某人眼观短浅，这投资就当是打水漂好了！” “拿要是找到了矿藏呢？”孔祥熙眯了眯眼睛。 “我们只要十五年的开采收益权。”戎瑞站了起来。“十五年后，矿山无偿归国民政府所有。而且，只要政府坚持抗战，我们克林福兰公司可以在此郑重承诺，每年向政府捐献不低于一百万美元的款项。当然了，这笔款项将直接用于购买抗战物资，呵呵！政府可以像我们公司提出采购物资的清单，我们来解决采购的事情嘛，这样比较简单。这项捐款，将持续到彻底打败小鬼子为止！” 第一百零五章 龙哥哥 然在南京很少看见高楼，但街道还是很宽，这个时候也一般不会出现堵塞的。国府路大概是南京最好的一条路了，民国的门面还是很要紧的。在这条宽阔街道上，很难想象得出中国的贫穷与落后。街上的人们穿着时尚，旗袍、高跟鞋，或是西方式样各式奇装异服等等，南京的淑女们和上海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今天刚好是星期天，是个休息日，也许是兴趣所致，趁着过分国防部、财政部以及军委会的人协商的空隙，戎瑞居然想去看看电影。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们还从没有看过电影呢，自然是欢欣鼓舞。南京的电影院还是不少的，大概在都市人们的日常活动中，电影是最适合大众消费的娱乐。 大中华电影院估计是大中华电影公司开的吧，反正电影院都是这么起名字的，从电影院门口看起来生意非常火爆。电影院的门口打着大幅的电影海报，是一部叫做《怒海争风》电影。电影票价也不贵，每张票四毛钱，当然是法币了，这时去年年底刚刚发行的。戎瑞拒绝了文裕要去买票的请求，自己挤进了售票处前面的长队。好不容易才轮到自己，戎瑞连忙掏出钱来，递了过去。戎瑞原本是想用法币的，忙中出错，递出去的竟然是一张五美元的钞票。为了装派头，他身边只有这个，其他的法币和银元都在警卫员们身上呢。卖票地售票员看着戎瑞递过来的美元。甚是差异，拿美元买电影票的还是头一回碰到。 “先生，买票要法币的。” “啊……对不起，我只有这个了，小姐，你看……。”戎瑞尴尬地笑了笑。 “先生。你是刚美国回来的？” “呃……对，还没来得及换法币呢，呵呵。” “噢，怪不得，要几张？” “谢谢小姐，四张。”戎瑞伸了伸四根手指头。 “我结婚了。” “啊？！……对不起，太太，实在是很失礼。” “咯咯！……没关系.呐……这时找你的138法币。府地规定，一元法币等于一块银元，一美元兑换三元法币。” “哦，谢谢！” 戎瑞倒是知道，这美元兑换的汇率按国民政府的规定确实如此。拿着电影票就挤出了拥挤的售票处，看着有些担心的警卫员们，戎瑞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电影票。看他的样子，警卫员们都有些无奈的感觉，这排队地事情，首长竟也乐在其中。 进电影院看了没多久。戎瑞就大呼上当，原来这部所谓的怒海争风其实讲的是三个女人为了一个富家公子争风吃醋的故事。戎瑞耐着性子看了十几分钟，就再也忍不住了，带着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就逃出了电影院。戎瑞很奇怪这么难看的电影故事，电影院里的人们居然看的津津有味。难道，这就是那些作家们笔下描写的醉生梦死吗。想想即将来临的抗战。戎瑞多少有些明白了，也有一些悲哀。 出了电影院已经是晚上了，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开始热闹起来，民国首都地夜生活看来是继承了六朝古都的秦淮遗风。达官贵人们的高级轿车和小市民们乘坐的黄包车夹杂在一起，戎瑞的眼前宛若一部写实主义的彩色纪录片，置身于其中，竟有一种说不出地感觉。戎瑞心里有些郁闷，眼前的一切对于他来说。仿佛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虽然他确确实实是置身于民国首都的街头。 “老板，我们回饭店吗？”来云峰倒没有戎瑞那么多的感触，虽然是第一次看电影。但也确实大失所望。 戎瑞摇了摇头，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对他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排挤一下郁闷地心情。见戎瑞没有回饭店的意思，警卫员们就默默地跟在戎瑞的后面。看到戎瑞微微皱起的眉头，细心地文裕明白首长这时候的心情一定不是很好，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妈妈！爸爸！呜呜！” 一个小孩子的哭声引起了戎瑞的注意，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坐在大楼前的台阶上独自哭泣。小女孩看起来非常可爱，圆圆的小脸蛋，一条乌黑的小辫子上还扎着蝴蝶结，简直就像是一个瓷娃娃似的。此时，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脸蛋上布满了伤心的泪痕。戎瑞没来由地心头一紧，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一阵怜爱之心顿时涌上心来。 “小妹妹，你怎么啦，告诉大哥哥好么？” “大哥哥，你是坏人吗？妈妈说外面好多坏人的。”小女孩警惕地抬起布满泪水的小脸。 “呵呵！”看着可爱的小女孩，戎瑞大笑起来。“小妹妹你看大哥哥像不像坏人呀？” “我还是小孩子，我不知道吔。”睛看了看戎瑞，又摇了摇头。“不过，我妈妈肯定知道大哥哥是不是坏人的。” “呵呵，那好吧，我们一起去找你妈妈问问不就知道了吗。”戎瑞不禁莞尔。 “嗯！呜呜！”小女孩点点，却又接着哭了起来。“可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呜呜！” “小妹妹……” “我不叫小妹妹，我叫小雪！”小女孩说。 “哦，小雪，你怎么一个人在坐在这里呀？”戎瑞坐在了台阶上。 “呜呜！舅舅带我出来玩，可是……舅舅他一会儿就不见了。呜呜……哇！……”小雪哭得更厉害了。 “别哭……别哭，小雪！”戎瑞被小姑娘哭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你舅舅呢？” “呜呜！……舅舅说要给我买雪糕地。让我在路边等他。我……我看见一个洋人小女孩，长得好可爱的哟，我想跟她玩……就跟着走了过去，可是……可是一回头，舅舅就不见了！……哇！舅舅！……妈妈！……爸爸！哇！……”小雪的眼泪又刷刷地流了下来。 “哎，别哭！……别哭！”戎瑞不知道应该怎么哄小孩才好。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是警卫员文裕比较细心，递给戎瑞一条小毛巾，这还是他从饭店里面带出来的。 “ 别哭，小雪乖……先擦擦眼泪！”戎瑞把手巾递给了娘。 “嗯……”小雪拿手巾擦了擦眼泪。“大哥哥你能带我回家吗？” “好呀！不过，小雪家里住哪里呀？”戎瑞大喜过望。 “小雪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家里住在鼓楼边上。”小雪擦着未干的眼泪说。 “那大哥哥带你去鼓楼，到了那边，小雪是不是会找到自己的家呢？” “嗯。谢谢大哥哥！” 戎瑞记得南京地鼓楼应该离大中华电影院还有较长的距离，便让来云峰叫了辆出租车。出租车的车速不快，到鼓楼跑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的路程，好在天色还不晚。小姑娘小雪果然还记得从鼓楼回家的路，看起来是经常来鼓楼玩的。小雪家就在马路边上，是一座两层的小楼，大门里面还有一个小院子。让警卫员们在马路对面的茶摊上先等着，戎瑞抱起小雪，让她自己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里面地房门打开了。出来一个三十来岁模样的女人。这大概是小雪的妈妈了，戎瑞心想。 “先生？……” “妈妈！……哇！”小雪的妈妈话还没问出来，站在戎瑞身旁的小雪倒先哭出来了。“小雪？！”小雪妈妈大吃了一惊。“小雪怎么啦，你舅舅呢？” -- “呜呜！……舅舅丢了，舅舅不要小雪了！……”小雪看见妈妈哭声更大了。 “小雪别哭，都回家了。应该高兴才是。”戎瑞在一边看小雪哭得那么伤心，便安慰道。 “真是太感谢您了，先生，您是……。”小雪妈妈这时已经意识到女儿和她舅舅走散了，应该是眼前的好心先生给送回来了。 戎瑞略微作了自我介绍，并且把路上小雪的事情告诉了小雪妈妈。 “秀芬，发生了什么事，小雪怎么哭啦？” 这时小雪的爸爸听到了小雪的哭声。从屋里面走了出来。小雪爸爸看起来很斯文，身上穿者西服，鼻梁上还戴着一副30年代丝眼镜，像是个知识分子。或者是政府职员。 “戎先生，太感谢了！……真是太谢谢了！”知道了小雪哭泣地原委，小雪爸爸紧紧地拉着戎瑞的双手不停地道谢。“戎先生，快请进来屋里坐。秀芬，快，泡一壶最好的龙井！” 熬不过小雪爸爸的盛情，主要是戎瑞实在是太喜爱这个小姑娘小雪了，半推半就之下，戎瑞四人便被拉进了小雪家的客厅。 进了门才知道，原来小雪家里条件还是蛮不错的，像是中产阶级地生活水平，屋里的摆设和用具也很时尚，都是这个时候比较流行的。小雪爸爸自我介绍叫费哲明，果然是在民国政府部门工作，他是国防部一名中校，还真看不出来。而小雪的妈妈没有工作，像这个时候的很多有钱人家的妇女一样，在家专心当专职太太，照顾子女。 “大哥哥，……”小雪和她妈妈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 “小雪，不要没礼貌，应该叫叔叔的。”费中校说。 “没关系，小雪就叫我哥哥好了，呵呵！”看见小雪进来，小脸上也早已没有了泪痕，戎瑞很高兴。 “戎先生，这……”费中校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费中校，我们各交各的好了，呵呵！”戎瑞才不会计较地。 “大哥哥，你姓龙，小雪就叫你龙哥哥好吗？”小雪扬着一张天真烂漫的小脸问道，她想来是把戎瑞的姓听成了龙。 “小雪，大哥哥不姓龙。姓戎。”小雪地妈妈微笑着纠正道。 “不嘛！……我就叫哥哥龙哥哥，哥哥，我叫你龙哥哥好不好嘛？”小雪嘟着嘴巴，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戎瑞。看着小雪可爱地模样，戎瑞和小雪的父母同时大笑起来。 “好呀，小雪。反正戎和龙也差不多，你喜欢怎么叫都行。”戎瑞憋着笑答道，龙哥哥就龙哥哥吧，只是眼前的小龙女年纪小了一点，呵呵。 “太好啦！”小雪得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又对戎瑞说道。“龙哥哥，刚才，我问过妈妈了。” “什么？”戎瑞有些奇怪。 “龙哥哥。妈妈果然说你不是坏人的。” 屋里地众人听了小雪的话，不禁又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得小雪的脸都红了。 费哲明中校很健谈，学识也相当不错，看起来有很好的家世。言谈之下，费中校居然还是美国西点军校毕业的，真是人不可貌相，怪不得年级不大就已经是国防部的中校参谋了。交谈之中，费中校对当前的局势似乎很担心，对日本人的野心他也很清楚。不过他把希望放在了以美国和英国为首地西方国家身上，认为西方列强决不会放任的。 对于费中校的看法，戎瑞只能报以点头和微笑，既不赞同也不反对，看来这种观点果然在这时的民国政府甚至是军队里很有市场，或许是国家长期积弱的原因。人们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强者身上吧。 费中校也很隐晦地问起戎瑞的身份，戎瑞当然不会告诉他实情，更不会透露自己跟国防部军购案的事情，只是说自己是做生意的，刚刚从美国回来。对于戎瑞的回答，费中校很识趣地没有多问。 戎瑞和费中校正兴致盎然地谈着一些有关美国的趣事，一个穿着德式军装，二十几岁地年轻中尉军官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大姐！……姐夫。不好了！” “家林，慌慌张张地干什么？”费中校站了起来问道。 “小雪……小雪丢了！” 小雪的舅舅颓丧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水杯一口就喝了个底朝天。 “舅舅，你回来啦。对不起……小雪把你弄丢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这时，小雪听到了舅舅的声音又跑了进来。 “小雪？！” 看见小外甥女好好地出现在面前，小雪的舅舅心上的一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但也非常疑惑。 费中校笑着把事情地经过详细地告诉了自己的小舅子，他这才恍然大悟。 “真是太感谢您了，戎先生，要不是您好心， 罪该万死，还真不知道如何才能向大姐和姐夫交待呢出，这位年轻的中尉是个非常豪爽的军人。“戎先生，我叫刘家林，是国民革命军87师师部的，以后要是用得着，您尽管找我…… “哦，大名鼎鼎的德械师，张将军麾下的部队。”戎瑞当然知道8师师什么部队，这可算是民国最精锐的部队了，是由德国顾问团团长法肯豪斯帮助整编地全德式部队。 “您认识张师长？”刘家林吃惊地问道。 “不不，你误会了，我只是听过张将军的大名罢了，呵呵。”戎瑞笑着摆了摆手。“87师可是我们中国最好的部队之一了。” “当然了，龙先生，我们87师那可是装备精良，德国的军说……” 听者刘家林自豪地声音，戎瑞的心里不仅没有任何刘家林那样的豪情，反而有些黯然。费中校有些疑惑地偷偷打量着戎瑞，他的神情自然看在眼里，但费中校不明白，戎瑞为何听到精锐的87师时，怪的反应。眼前的这位戎先生，对眼下的时局分析虽只有寥寥数语，但费中校却听得出，实是把握住了其中最关键的地方。或许，从国外回来的人，比在国内的人看得更清楚吧。可是，他的眼神之中为什么竟会露出隐隐的悲哀来呢。 告别小雪和她的家人，文裕发现戎瑞的心情竟比刚从电影院里出来的时候更坏了。沿着夜幕下的南京街道，戎瑞默默地朝着金陵饭店走去。微弱的街灯下。戎瑞拖着长长地影子踯躅在马路上。看着文裕的眼里，此刻的首长出奇地有一种落寞的心情，一改以往意气奋发的样子- 五百挺防空高射机枪，五千挺班用轻机枪，两千挺重机枪，一千五百门迫击炮。二百七十门105弹炮，八百具反坦克火箭筒（克林福兰公司捐赠）。五十万发各式炮弹，三千万发步枪弹和机枪弹，三十万枚手榴弹，四百枚水雷。二百辆道奇四吨军用载重卡车，三百五十套战场无线电装置，一套野战医院设备，一百吨军用药品。一百吨的武器零配件。以上军火采购地总价值，正好是一亿美元。这是三天后，戎瑞拿到的军购小组经国防部和财政部共同审定的军购清单。最大的变化是取消了坦克、150炮和战防炮的采购计划，减少了弹药和炮弹采购数量，并增加手榴弹和水雷的数量。另戎瑞遗憾的是国防部和财政部最终并没有认识到防坦克装甲武器的重要性，而且还大幅减少了医疗设备和药品地采购。戎瑞无奈地摇摇头，自己已经尽力了。 国防部和财政部或许把军火来源的希望压在了德国人身上，或许其中还有蒋某人这位最高当局的意思。殊不知，德国人这一来源是极其靠不住的，这倒不是说与德国的关系如何。而是一旦大战全面爆发。纳粹德国、意大利和日本结成了法西斯同盟，中国势必要选择自己所处的阵营。或许国人并不关心纳粹德国与意大利的黑手党，但是，绝无可能与日本人同在一条战线上的，否则就成了天下之大笑话了。别说中国人自己不答应，就是英美等国也必定会打消蒋某人的这种滑稽念头。 关于军购款项付款的问题。国防部和财政部经过协商之后，倒是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戎瑞地意见。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戎瑞的捐赠在内。军委会之所以通过这个军购案，很大程度上在于只要三千万美元的现金，就取得了市场价格起码在一亿两千万美元以上的军火，这是一笔无论如何都划算的买卖。这个什么戎瑞以及他的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既然他有爱国心，那就让他好好爱国好了。何况以后还有每年不少于一百万美元地捐献呢。至于什么猪鬃，虽说过然是重要战略物资，但毕竟价值不大，就是把全国的猪都杀光了。恐怕也凑不齐两千万美元的吧。按现在的市价，由戎瑞的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包销，以后每过两年价格递增百分之十五，这应该是不错的主意。外汇，重要的是外汇。 关于给予戎瑞的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西部地区矿业勘探、开发与开采权地事情，财政部、国防部还有国民政府矿业委员会的头头们意见不能完全统一。一部分人认为，这是丧权辱国的行为，笑话，将国家矿业资源的三权交给一家外国公司，跟前清政府有什么区别。一旦军购案地这一条被捅了出去，势必要引起轩然大波的，如何向国人交待。以孔祥熙为首的另一派则不这么认为，从经济角度看，这个所谓的权力实际上对国民政府百利而无一害。克林福兰投资公司提出的矿业资源勘探、开发和开采权仅仅局限在贵州、北、川北和汉中地区，这些地区除了汉中已经有大批矿藏资源发现之外，其他的地区还仅仅停留在理论上。到底有没有，勘探开采了才知道。人家自己出钱出人出技术，有什么问题，要是国民政府自己勘探的话，猴年马月也不知道呢。再说了，想要自己开采的话，这前期大量的经费呢，谁出。 孔祥熙的财政部和国民政府矿业委员会都是经济方面的主管单位，自然是行家。戎瑞和他的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只要了十五年的开采收益权，要求其实是不高的，这一点可以查阅前清政府以及国民政府之前与各国签订的类似条约就知道了。矿业勘探需要多长时间，恐怕谁也说不好，能不好的话，多达的花销都要白白投进去，颗粒无收。即使找到了可供工业化开采的矿藏，建设期也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实际上留给克林福兰的公司的开采收益时间是不很多的。从这一点上说，戎瑞所称的爱国之心应该是真的。他不是说了嘛，十五年时间一到，矿山全部归国民政府所有。这种好事情，哪儿找去，谁便找个美国佬或者德国人试试，不砍你个三五十年才怪！ 不过有一点，第一批货应该先交付，而后者三千万美元的现款才会支付。毕竟这个美国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还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公司，即使看起来够实力的，还是小心为妙。 第一百零六章 德械师 了庆贺军购案的签约，军购案谈判小组组长蔡将军安小的节目，参观**第八十七师，顺便散散心，联络一下双方的私人感情。其实，蔡将军这样安排也是由另一层意思，希望能让戎瑞看看第八十七师的全德式装备。蔡将军希望戎瑞能对德式装备与美式装备进行一个比较，以便为国防部提供参考意见，这对国防部今后制定军购策略非常重要。作为军火商，戎瑞的视角是蔡将军等职业军人们所不能替代的。 蔡将军是国防部的高级参谋，也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主管军事采购事务的助理。蔡将军据说是个老军人了，原来是北洋军政府的高级军官，因为他历来就是军事武器方面的专家，所以被留任了。不过，由于他不是中央军系统出身，再加上身上的北洋色彩，现在能做到少将也已经不错了，至少还算稳定。像蔡将军这样的人才，不管是什么政府都会留任的，真是有技术到哪儿都混得开。蔡将军的事情，是那天在孔祥熙家吃饭的时候，听孔大老板说的。戎瑞倒觉得像蔡将军这样的职业军人比那些什么军阀好得多了，至少人家办事情还是非常认真的。跟戎瑞谈具体的军火采购事务的时候，非常敬业，并没有因为戎瑞表现出了自己的爱国意愿而由任何防水的迹象。在这一点上，蔡将军还是赢得了戎瑞的不少好感。 八十七师地驻地离南京市区不远。就在紫金山脚下，不像另一支德械部队教导总队一样是驻扎在市内的。蔡将军说，八十七师上周刚刚接受了最高当局和德国顾问团的检阅，今天刚好放假。戎瑞心想，不知能不能碰上小雪的舅舅刘家林中尉，他不是正好在八十七师师部嘛。小雪这个瓷娃娃一般的孩子还真有意思，呵呵。八十七师是蒋某人的嫡系部队，可以说是嫡系中地嫡系，也是当今中国最好的军队之一。无论从兵员的素质，还是武器装备，或者军事训练水平来说，八十七师都当之无愧是一支绝不能小视的劲旅。这个师的师长张治中可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儒将，不对。这时候，师长应该是王敬九了，那更是一员虎将，他们两个好像原来就是蒋某人身边的亲信。八十七师和教导总队等其他几支德械部队，应该说是蒋某人整备陆军期求建立新式陆军的产物。 说起德械师，不能不说到德国和德国顾问团，这个顾问团可以说是这些德械部队地接生婆一样。早在在1927年的四一二事变之前，蒋某就开始与德**方接触了，德国方面也原则同意上蒋某人的请求向中国派遣军事顾问。当时德国正值一战战败，根据凡尔赛条约的规定。德国只能拥有一支十万人规模的军队，在武器装备方面也有严格的限制。由此，大量的职业军人被迫离开军队，这些除了军事知识以外对于其他领域知识、技术一无所知的军人，便成为世界各国争相聘请的名师。但是，凡尔赛条约也有明确规定。不允许德国公民在外**队担任军事顾问。而德**方则希望他们去外国担任军事顾问，以使这些退役人员能利用在国外军队服务的机会，获取最新发展地军事知识和技术，使德**队不至于在军事学术方面出现断层。同时更含有希望这些人员在以后归国后能继续在德**队中服务的深意，所以德**方对这些人员远赴国外担任军事顾问是暗中鼓励与支持的。 第一批来华的德**事顾问是马克斯-鲍尔上校，此人曾在德国总参谋部供职，以其出色的军事才干深得德军总参谋长鲁登道夫的赏识，由此揭开了中德军事合作地蜜月之旅。到1936年。德国驻华军事顾问团的规模得到了极大的加强，此时的顾问团团长是第五任德**事顾问团团长法肯豪斯，他的前任就是大名鼎鼎的前德国国防军总司令汉斯-冯-塞克特上将。德国方面与中国的军事合作或者说援助固然有其战略上的目地，但无论如何。德**事顾问团对于中国陆军的建设还是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中德双方签署了为期五年的军事工业发展计划，由德国帮助中国建立军事工业，并在中**事工业尚未建成前向中国提供军事装备。塞克特上将还在协助中国整军建军方面，提交《陆军改革建议书》，提出了以有限地物力财力，首先建立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小型核心示范武装，再分批分期完成全国六十个师的整编。时至今日，教导总队、八十七师、八十八师等德械部队已经基本形成了现代陆军的雏形。倒不得不需要提一下中央军校教导总队，这支部队全部按照现今德国陆军步兵师的编制编成。假以时日，或许能够有所作为的，可惜时间不等人呀。或许国民政府和作为最高当局的蒋某人也意识到这一点了，这次向德国以外的国家进行军事采购很可能就是一个迹象，不过还是太迟了，太迟了呀。 打这场耗时十年的内战，甚至早一些结束内耗的战争个现在样子了，但这可能吗。这话说得容易，任何人都可以不负任何责任地张口就来，可是历史永远都不是说说就能改变的。 “我们到了，戎先生。”蔡将军的话打断了戎瑞的思绪。 “噢……啊，到了？”戎瑞探头朝车窗外看了看。 车窗外果然是一个军营，看起来像是刚刚建成不久的样子。此时，一队**军官正列队在军营的大门处的小广场上，像是在迎接什么重要人物。戎瑞一愣。他当然不会自大到人为这是在迎接自己了。 “咦？”戎瑞咦了一声，朝车窗外指了指，对同车地蔡将军问道。“今天，还有什么重要人物要到八十七师来吗？” -- “是吗？”蔡将军也是一愣，他朝窗外看了看。“呵呵，这几天不会有国府的大员来的。上周才刚刚会操检阅呢，他们可能是迎接德国顾问团的人吧。别管他，咱们看咱们的，呵呵！” 戎瑞点点头，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位蔡将军似乎对德国顾问团不怎么感冒呢。蔡将军、戎瑞还有军购谈判小组的那位上校一同下了车，戎瑞地警卫员们和蔡将军的副官也从另一辆车上下来。上校姓文，来自国民政府国防部军备局。也是位专业人士。蔡将军说，文上校还是英国罗森豪尔陆军学院的高才生呢，前几年才刚刚回国到国防部就职。怪不得这么年轻，才三十多岁就已经是上校了，难得难得，戎瑞倒忘了自己才刚刚二十出头。他说人家年轻，人家还羡慕他的成就呢，这么一点年纪就已经作如此大的生意了。戎瑞不知道，这位文上校原本是很自得的，凭着在英**校优等生的资历。轻轻松松就连跳了两级。可是这几天的谈判下来，文上校已经收起了自得地心思。 “蔡将军，你来啦？”迎接蔡将军和戎瑞的是一位佩戴着少将军衔的高级军官，看来蔡将军还是挺有面子的，呵呵。 “夏参谋长，有劳你了。蔡某先谢过了，哈哈。”蔡将军高兴地跟姓夏的参谋长握了握手。“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些。戎先生，这位是八十七师参谋长夏声参谋长。夏参谋长，这就是我在电话里面跟你说的戎瑞先生，美国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的总裁。戎先生可是军事武器方面的专家呀，今天，我请他来你们参观一下。你们可不要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哟，呵呵！” “真是太好了，戎先生，还请你多多指教呀。” “哪里。哪里！”戎瑞和夏声参谋长握了握手。“蔡将军这是把戎某夸大了，我可只是一个商人而已，呵呵。倒是夏将军的部队威名赫赫，戎某今天可是闻名而来地。” “夏参谋长，你们今天这是……”蔡将军指了指列队的军官们。 “噢……德国顾问团的法肯豪斯将军等会儿马上就要到了。”夏声参谋长解释说。“他每个月都要到部队检查，风雨无阻。我们每次都要实现做好充分的准备，否则可有得瞧了，呵呵！” 戎瑞理解地点点头，德**人就是这样严谨，据说，在他们国内的军队，即使战败了也是照例出操。呵呵，日耳曼民族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既严谨又固执。即使错了也要坚持，除非最终地事实证明了自己的错误，中国叫不到黄河不死心。在德国人的价值观念中，神与宗教的影子无处不在。敬神、畏神、服从、纪律、忠诚、责任、仁爱等道义型价值取向是其最具体的体现，一旦违反这些道义标准，德国人便引以为耻。戎瑞听说过一个笑话，说是德国的抢劫罪犯在打劫的时候，常常会这样说，对不起太太，打劫！ “走，别管那些德国佬，他们查他们的，我们看自己地！”蔡将军哼了一声。 “蔡将军，这恐怕不好吧，法肯豪森将军来了，你是不是也一起迎接一下呀？”夏声参谋长为难地说。 “他来了，凭什么要我去迎接，他又管不着我，哼哼！”蔡将军听起来对德国顾问团的意见还不小呢。 戎瑞差异地向夏声参谋长了解了一下，原来，前几年整理陆军的时候，蔡将军因为跟德国顾问团的意见不合地关系，被上面一脚踢出了陆军整理处。就为这事，蔡将军一直以来耿耿于怀。据说这里面还有陈诚将军讨好德国顾问团的功劳。难怪，这位蔡将军脾气还不小呢。 “夏参谋长，你找个人陪我们逛逛就行了，我也不妨碍你了。”蔡将军也不为难夏声参谋长。 “也好！”夏声参谋长点点头。“刘参谋！” “到！”准备迎接德国顾问团的军官队伍里跑出一位青年军官来。可不正是刘家林吗。 “刘参谋，你陪蔡将军和戎先生参观一下，一切按蔡将军地意思办。” “是！参谋长……戎先生？！……”刘家林向夏声敬了个礼，一转头就看见了笑眯 自己的戎瑞。“真想不到，能在军营里遇见戎先生！ “哈哈！”戎瑞也很高兴能遇见熟人。“俗话不是说了，有缘千里来相逢嘛。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哟！” “怎么，戎先生和刘参谋认识？”夏声参谋长惊奇地问道。 “是啊，我还认识刘家林中尉的姐夫费哲明中校呢，呵呵！” 戎瑞笑着把认识刘家林的事情说了一遍。看在瓷娃娃小雪的面子上，戎瑞不露痕迹地在夏声参谋长面前提携了刘家林一下。官场上的事情历来就是有一种潜规则，戎瑞既然这么说了，夏声参谋长自然是心神领会。虽说，戎瑞根夏声参谋长是第一次见面。但戎瑞是谁，想必蔡将军早已经告诉他了。不说别地，就凭戎瑞跟财政部长孔祥熙的不清不楚的关系，夏声参谋长就不得不考虑一下戎瑞话的分量。当然了，提携也不是拔苗助长，没有本事的主再怎么提携也没用，依然是孬种一个。主要还是靠刘家林自己的才学本事，戎瑞只不过为他多争取一分机会罢了。刘家林也不是笨人，自然听得出戎瑞话里面的意思，所以暗暗感激地看了戎瑞一眼。 “国防部作战部的费哲明中校吗。”夏声参谋长说。“呵呵。我知道这个人，是很有水平地作战参谋，国防部作战部的骨干呀。” “是吗，这倒是不知道，我知道费中校是为非常勤恳的爱**人，呵呵。” “戎先生。夏参谋长也是**中难得的将才哟！”蔡将军笑着插嘴说。 “蔡将军，你怎么夸奖起我来了，呵呵。”夏声参谋长脸上闪过一丝自得的神色，口中却笑嘻嘻地说道。 “这不明摆着，所有的师参谋长都是上校军衔，就你一个是少将，这还用我说嘛。”蔡将军伸手指了指夏声参谋长的军衔徽章。“好了，你忙你的吧。不用陪我们了，我们自己到处走走。” “那，蔡将军、戎先生，你们请随意。有什么事情，刘参谋会为你们安排的，兄弟不好意思了！”夏声参谋长客气的告辞了- 戎瑞要看地东西有点让人摸不透，连蔡将军和文上校也觉得纳闷，一个军火商人怎么关心起士兵的生活待遇问题了。士兵食堂里面，戎瑞要问问他们的伙食怎么样，都吃些什么。士兵宿舍里面，戎瑞要摸摸士兵的床铺和被子，还要问问士兵们配发的军服、军饷等等。戎瑞对士兵们佩戴的德式m35型钢盔很感兴趣，左看右看，还 第一百零七章 闪电战谁发明的 孙子兵法固然奇妙无穷，但我以为也不能抱着老祖宗放，那是要犯教条主义错误的，呵呵，蔡将军你以为呢。”戎瑞笑着说。“当今之世界一如千年之前的春秋战国时代，工业化革命尚处在兴盛的时期，在此背景下产生的各种各样军事思想此起彼伏。好与不好，要在战场上才能真正检阅。纸上谈兵，此可谓口水之战也，哈哈！” “戎先生此言甚是。”蔡将军点了点头。“蔡某想请问戎先生，你对当今德**队的军事战术思想怎么看呢？” 自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以坦克为主导的机械化武器系统的发明，使得世界上传统的军事战术思想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这种军事战术思想的冲击，逼迫世界各国在本**事技术与实力的基础上寻求变革。我以为，德**队应该是其中最为突出的代表。德国有其传统的钢铁、机械、化工等产业优势，虽因一次大战战败而饱受世界列强国家的挤兑和削弱，但是他们的根基依旧存在，这也正是这几年德国能够循序重新崛起的原因之一。以克虏伯、莱因、西门子等公司为首德国重工业集团，在德国重新崛起的过程中应该说功不可埋没。他们不仅为德国创造先进的军事武器系统，更为德国创造了大量的民众就业机会，使得德国的经济提升非常之快。加之一战中的几次重要战役。德国都经历过，既曾经取得过重大胜利，也曾经遭受过重大挫折。这些都为德**队地军事战术思想的演变，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推动作用。一次大战中的几次旷日持久的重大战役，迫使德国的优秀军事家进行了反思，迫使他们寻求一种在战略战术上快速打倒战争对手地军事思想。这种军事思想的基础。就是德国必须建立并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而且，这支军队必须拥有强大的突击力量。所以，速度、火力和投送三要素便成了德**队最为关注的建设重点。速度，就是以坦克、装甲和运载工具为主体，形成快速机动能力。火力，则建立以火炮、坦克火力和基层支援火力各层次配置体系，以求一次投送火力达到最大。所谓投送。就是以舰船、铁路、装甲运兵车、卡车等机械化运载工具，快速而有大量地集结和运送兵力，在战略战术层面形成有效打击力量。德国的这种军事思想，就是要在极端的时间内迅速消灭敌对军事力量，迫使对手在短时间内丧失战略抵抗的实力，以达到战争地最大利益。因此，可以断言，在德国强大的军事集团冲击之下，欧洲将再无一支军队能够抵挡得了。 “呵呵，诸位。以我国现在的经济能力和科技水平，可到不到这种要求哟。”戎瑞笑道。“不过，德**事家的这种军事思想也不能说是一种新军事理论了。因为在我们国家，近两千年前，就已经有一位伟大的军事家，发明并实践了这种军事战术思想。蔡将军、文上校。诸位都是职业军人，应该对秦始皇建立的快速骑兵部队、弓弩部队和步兵方阵不陌生吧，哈哈！” “是的，戎先生说的果然极是！”文上校敬佩地说。 “戎先生，真是后生可畏呀！”蔡将军感叹地说道。 “啪啪！……真是精彩绝伦的见解，年轻人！”一句生涩的汉语和掌声在众人地身后响起。 戎瑞等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位高大身材的德国将军正微笑着一边鼓掌一边对戎瑞说道，德国将军的身边还有几位德**官和中国将军。而戎瑞原先看到在军营门口列队的军官们则都站在德国将军的身后。正带着或惊奇或不屑的目光看着戎瑞呢。 这位就是德国顾问团团长法肯豪斯将军，刘家林在戎瑞地耳边轻轻地提醒道。 “法肯豪斯将军？”戎瑞不卑不亢地笑着用德语问道。 “我就是法肯豪斯。”法肯豪斯一愣。“年轻人，你的德语说的很不错嘛！” “承蒙夸奖，将军。你的中国成语说的也不错呀。” “啊，谢谢，这是我在中国学会的第五个成语，要知道，汉语是一种很奇妙的语言。”法肯豪斯对戎瑞的夸奖显然很受用。 “一个商人也敢在我们八十七师妄言军事，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哼哼！”正在这时，站在法肯豪斯身边地那位中国将军不满地哼了一声。刘家林还真是很在意戎瑞的，赶紧在他耳边提醒道，这是八十七师师长王敬九将军。 “法肯豪斯将军，我看王师长的火气跟八十七师的火力一样地嘛，呵呵！”戎瑞微微一点头，也不在意，只用德语对法肯豪斯将军说了句。 法肯豪斯也乐了，不过他没听懂刚才王敬九的话，便向身边 询问了一下。王敬九一句话出口，戎瑞没接应，自瑞跟法肯豪斯的德语，有些郁闷的感觉，但在法肯豪斯的面前也发作不得。这时，他身边的夏声参谋长赶紧附耳告诉他戎瑞的身份，这让他愣了一下。 “王将军，这个世界上只有智者的军事，没有仅仅穿着军服的军事！”法肯豪斯不满地说了一句。 -- 戎瑞倒是听懂了法肯豪斯的话，他说的是一句德**队很流行的谚语。王敬九没有听懂，待翻译解释了之后，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下。看来军人就是军人，这位王敬九师长也不是鲁莽的人。 “谢谢将军，王某受教。”王敬九点了点头，或许德国顾问们给了他许多德国人的性格优点，错了就是错了，承认错误并不是一件什么丢人的事情。这种事情要是在一般中国人地眼里。恐怕就不一样了吧。 “年轻人，请问你是……” “噢，敝人是美国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总裁，戎瑞，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将军。”戎瑞笑着自我介绍道。 “美国人？”法肯豪斯惊异地问道。 “不不，将军。我是中国人……中国人！”戎瑞摇了摇头，对法肯豪斯说。“就像将军一样，虽然您是在中国的军队里面任职，但是您却是不折不扣的德**人，不是吗？” “啊……我明白了！”法肯豪斯笑了。“就像你们中国人说的那样，身在曹营心在汉！” 戎瑞无奈地报以微笑，耸了耸自己的肩膀。这中国成语的运用跟外国人是很难说清楚地，戎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法肯豪斯解释这个词语才好。戎瑞忽然想起那个大山说成语的相声。不禁微微一乐。 “年轻人，我说的似乎不对，是吗？”法肯豪斯觉察到了戎瑞的表情。 “呃……将军，怎么说呢，这不太好解释，不过，我还是听懂了您要表达的意思，呵呵！”戎瑞笑了。 “这就是说，武器系统运用虽然不是很对头，但是攻击效果却达到了。哈哈！”法肯豪斯得意地大笑起来。 虽然没有听懂法肯豪斯的德语，王敬九和周围的八十七师军官们都跟着笑了起来。他们刚才一段时间，被法肯豪斯将军的检查弄得不尴不尬地，这位德国将军的脾气也实在是太顶真了，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不放过。现在看法肯豪斯将军难得开心，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法肯豪斯的心情不错，今天这一关应该问题不大吧。 “年轻人，我叫你戎没有问题吧？”法肯豪斯将军的语气果然和气多了，就像是一次私人谈话一般。 “当然，将军！”戎瑞点了点头，这当然没有问题了，人家是位将军，还是前辈呢。 德语翻译把法肯豪斯将军和戎瑞的对话翻译给在场的人。这让众多的八十七师军官们暗暗吃惊，平时极其苛刻的法肯豪斯将军竟然会跟一个年轻的商人和颜悦色地谈话，这可算是一大新闻了，要知道这位德国将军就是跟最高当局也敢吵架地。八十七师长王敬九和夏声参谋长也在心里面暗暗称奇。不禁细细地打量起戎瑞这个军火商人来。 “戎，我听见你刚才说我们德国的快速突击战术早在两千年前就已经得到发明和实践了，这怎么可能？”法肯豪斯将军有些奇怪地问道。“要知道，这是我们欧洲最新的战略战术思想。戎，虽然你开头的见解非常精辟，但我还是以为，你这话并不对，说得不好听一点，有些哗众取宠了吧？” 法肯豪斯将军的话果然是一点情面也不讲，就像其先在检查的时候数落八十七师军官们一样。听到法肯豪斯将军对戎瑞地质疑，有些八十七师的军官们竟然偷偷嗤笑起来。王敬九也听到了手下军官们的嗤笑声音，他一回头瞪了手下们一眼。他可不以为戎瑞的话是在哗众取宠，因为在历史典籍中确实有这样的记载。只不过由于是在冷兵器时代的战术，所以如今的军事理论并不太注意罢了。 “呵呵，法肯豪斯将军，要知道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戎瑞笑着摇摇头。“几千年前，当中国地春秋战国时代，风起云涌，刀光剑影，几十万万乃至上百万大军在大地上惨烈厮杀的时候，欧洲的各个国家恐怕还无法组织起一支像模像样的军队吧，呵呵！当然，除了古罗马以外，不过据记载，古罗马军队在征战马其顿和希腊地时候，步兵只有大约一二万人，骑兵也不过一千多人。而在中国，那时候光秦国就有带甲之士百万之众。即使像传说中阿加门农率领大军征伐特罗伊，军队规模也不过四五万人。呵呵，在我国的战国时代，一次长 ，秦朝军队坑杀的赵国俘虏达到四十万人！” “啊？！……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法肯豪斯将军和其他德国顾问团的军官们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战国的长平之战，在场的军人们当然不会陌生。那是决定秦朝命运地决定性之仗。看到德**官们的吃惊样子，蔡将军、王敬九和夏声参谋长，以及大多数的**军官们总算是找回了一些自豪感。戎瑞说得没错，那时候的欧洲战争跟中国相比，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一样。 “在那个时代，中国就已经涌现了大批的军事家、军事思想家和著名的军事将领。”戎瑞一边说着。眼角瞥见蔡将军偷偷向他竖了竖大拇指。“孙子、孙、庞涓以致后来地诸葛亮等等，这些人，想必将军应该是知道的吧。” 法肯豪斯点了点头，他果然是知道的，而他身边的许多德**官们则是一片茫然。 “将军，秦朝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大书特书的朝代，战国时期秦朝的军队更是一支强大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军队，就像中国元朝的蒙古军队一样。”戎瑞发现法肯豪斯将军和德**官们。对蒙古军队地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秦朝建立以前的秦国，之所以能够以一国之力消灭了六国强大的军事武装，进而第一次统一了中国，这跟秦**队及其军事战术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法肯豪斯将军和德国的军官们在静静地听着戎瑞的话，而中**人们则已经略有所思了。八十七师的师长王敬九更是眼光连闪，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秦**队之所以强大，有几个显著的特点。其一，先进的兵器，呵呵，那时候当然只有冷兵器咯。秦国人制定了严格地兵器制造工艺。还制定了极其严格的兵器制造标准，在世界上最早实行了武器制造的标准化。秦国的每一把兵器，都有专人负责，一旦发现质量问题，轻则处以劳役，重则是要砍头的。这恐怕比欧洲要早上不少时间吧。呵呵。其二，秦国建立了强大的军兵方阵和骑兵部队，在世界上第一次大规模地使用了骑兵战术。秦国地军阵可分为步兵方阵、骑兵方阵、战车方阵，以及由步兵、骑兵和战车组成的混成方阵，每一个方阵都是一个强大的进攻或者防守集团。这在欧洲，大概也只有罗马兵团或许能够与之相媲美的了。” 德国顾问团的军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戎瑞微微说来，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在这个落后的国度，竟然曾经有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八十七师师长王敬九不禁暗暗佩服起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来。要知道还没有哪一个人敢在德国将军面前大谈中国之优秀军事地。 “秦**队之所以强大，这第三个原因，就是法肯豪斯将军刚才问到的问题了。中国的历史典籍中曾经这样描述秦国的军队，秦军来去如风。每每呼啸而至，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犀利无比。为什么这样评价呢，大家一定听得出，这是因为秦军具有强大地机动能力和攻击能力。据记载，秦军在长平战役中，在诱使赵**队出战之后，便集中了一支五千人的小型快速机动部队，这支部队包括了骑兵和骑弩兵，远涉千里迂回，截断了赵**队的后路。” “快速机动部队？！”法肯豪斯将军张大了嘴巴。 “而且，秦军包围赵**队所使用的战术，就是大规模两翼迂回和钳形攻势的完美结合。指挥这场著名战役的将军，就是名将白起！”戎瑞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钳形攻势？！”所有的德**官们都瞪大了眼睛。 大多数的八十七师军官们也和德国人一样目瞪口呆，戎瑞嘴里面说的是春秋战国的事情，但他所说的什么快速机动部队、钳形攻势、两翼迂回等等军事名词，则根本没有听说过。 “长平之战，光俘虏就有四十万以上，那么这么的一个军事集团，在短短的时间内被秦**队歼灭，速度是关键，无论迂回、穿插、机动还是攻击，都必须拥有不同一般的速度，就像闪电一般迅捷！” “闪电战？！”法肯豪斯将军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呵呵，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哟，我可没有说呀。戎瑞扫视了周围的德**官和八十七师军官们一眼，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了。 “以强大机动力和强大攻击力相结合的闪电战术，看起来还果真是咱们老祖宗发明的呢！”刘家林的惊叹声音打破现场的寂静，但没有人责怪他，只是大家都不愿或不敢把这话说出来而已。 第一百零八章 启程赴美 噢，有这回事？” “是的，委员长，八十七师的王敬九将军、夏声将军和军委会的蔡将军当时都在场。德国顾问团团长法肯豪斯将军和众多顾问团的德国顾问们都听得目瞪口呆了，法肯豪斯将军听完了还对中国的古代军事与兵法大加惊叹，连称中国人了不起。” “是吗，呵呵！……我早就说过，要多多研究我们中国的悠久历史，我们的老祖宗还是给我们留下了好多东西的嘛。中国古代的孙武与孙子兵法〉，前清的曾国藩与〈曾文正公传〉，等等典籍，你们都应该要好好读一读。从这些典籍里面，我们可以品味出许多适用于当今之中国国情的东西来。我们的将军们不要把眼睛只盯着西方的先进武器，不要以为西方的月亮都是圆的。西方人就是西方人，不是我们中国人，别看他们今天大力援助中国，没有利益他们会这样积极吗？娘希皮！……我们向西方列强学习先进的军事技术，不是去卑颜屈膝地舔西方列强的屁股的，我们的有些将军就是没有明白这一点，这是没有骨气的表现。……吃着中国的粮，想着外国的床，娘西皮！……嗯，你刚才所说的那个人，是哪位将军呀，是哪一期的黄埔生呀。一定要责成军政部好好嘉奖一番，可以考虑给他优先晋级，大长了我们中国人的志气嘛！” “委员长。呃……” “怎么？” “呃……这个人不是一位将军，也不是军方地人，您看这……” “不是军人？！……哈哈！……不是军人也没关系嘛，一定要嘉奖的！他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呀？” “委员长，他是美国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的总裁。叫戎瑞。” “呃？！……美国人？娘西皮！……” “不不！……你误会了，这个戎瑞是我们中国人，只不过他的公司在美国而已。” “噢，这就好嘛！” “是，委员长！……委员长，这个戎瑞就是前几天我们那个军购案的供货商。按照委员长关于不要把秘方在一个锅子里的指示精神，我们跟美国政府军售代表进行了谈判，可惜美国人地要价实在是太高了。陈诚将军向军购谈判小组推荐了这位戎瑞先生的克林福兰公司。结果克林福兰公司给了我们可以说是极大的帮助。总计一亿美元的军购合同，这位戎瑞先生不仅放弃了百分之二十的价差，还额外赠送了我们八百具最新开发研制的‘巴祖卡’反坦克火箭筒。不仅如此，在谈判中，戎瑞先生还表现了极大的爱国热情，他承诺克林福兰公司将在我们对日作战期间，每年提供不少于一百万美元的武器捐助。以上整个军购案，他只要了我们三千万美元和猪鬃地外销权。” “是吗？！” “是的，委员长。根据军购谈判小组跟戎瑞先生的克林福兰公司的约定，他的公司今后将在我国西部地区开展矿藏资源的勘探工作。所需资金、人员、技术和设备无需国民政府承担。一旦开发成功，十五年后将无偿移交给国家。这个计划让财政部和矿业委员会非常赞同，他们研究认为，这将为国民政府节约不少于两千万美元的资金，而且在未来十五年内极大提升我国的资源供给能力。至于十五年后的效益，那就更不用说了。因为这国民政府来说等于是无本的投资。” “噢？！” “整个军购案地合同事项已经全部谈妥了，军购小组已经将所有法律文本提交国防部和财政部。孔部长已经批准了这个军购计划，明天军委会会议的研究事项就包括这个。” “真是海外赤子的拳拳爱国之心呀，其心可嘉！” “呃……委员长，据说这位戎瑞先生还是纬国二公子的朋友……” “是吗？……很好，纬国这个朋友交得好呀，交友就应该交这样有用的朋友。……嗯，你安排一下。找个时间，我要见见这位大长了我们中国人志气的年轻人。对了，倒时候让纬国也参加好了，这样可以多联络一下感情嘛！” “是。呃……委员长，戎瑞先生已经离开首都，到上海去了……”- 彼得罗夫最近春风得意，他还从没有这么开心过。公司地第一笔奖金已经打进了彼得罗夫的个人账户，以后每个季度都将会有同样数目的奖金，这跟克林福兰公司的军火合同约定的交货期是一致的。彼得罗夫在美国的老婆同样开心，因为彼得罗夫给她买那串向往已久项链的时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虽然在电报里面，她是看不见老公是不是皱了眉头，不过一周后汇到地钱款那可是真的。 彼得罗夫早早地就开着自己新买的福特轿车到火车站去了，因为今天，他的 瑞先生要到上海来。亲自为戎瑞接站，彼得罗夫那要是别人替他去，他可不愿意呢。因为戎瑞对他彼得罗夫来说，不仅是福星，还是实实在在地财神。彼得罗夫升官了，他现在是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驻华总代表。彼得罗夫这个总代表相对其他的军火商驻华代表来说，要轻松多了。只要搞定戎瑞一个人，他就可以安稳地睡大觉了，不像其他的军火代表那样要东奔西走，应付各种各样的客户。 “啊哈！我的朋友，我可是等待多时了，一路上海顺利吧？”彼得罗夫张开了大手，狠狠地给了戎瑞一个俄罗斯熊抱。 “路上自然没有什么事情了，可是现在就不好了，亲爱的彼得罗夫，你恐怕得先带我到医院去一下。” “怎么。您生病了？！”彼得罗夫大吃了一惊。 “那倒不是，只是我地肋骨被你弄断了好几根呢！”戎瑞一本正经地对彼得罗夫说道。-- “啊？……哈哈！我的朋友，要知道我的心脏可不太好，您不要吓我！……”彼得罗夫一愣，随即明白戎瑞这是在打趣自己。“来吧，我的朋友。我已经为你预订好了和平饭店最好的房间，我知道你最喜欢这家酒店了！” “那真是太感谢了，彼得罗夫。” “这有什么，您可是我们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的大客户呀，呵呵！”彼得罗夫媚笑着说道。“公司总部已经明确指示，只要您到了美国，一切费用由公司支付！……呵呵！……这可是不多见地哟！” “彼得罗夫，你们斯普林斯斯菲尔德公司真是太客气了。”戎瑞微微一笑。“我这次赴美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您放心。全部都安排妥当了。”彼得罗夫拍了拍肉墩墩的胸脯。“后天上午，跟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的亚利桑纳号战列舰一起走。呵呵，戎瑞先生，这一定会是一次美妙的旅程。要知道，为这事，我们公司动用了在陆军部的关系，呵呵！” “哎，等等，你说哪一艘战列舰？”戎瑞忽然拉住了彼得罗夫。 “怎么了，亚利桑纳号呀！”彼得罗夫一愣。 “噢……没什么。它是不是还有一艘姊妹舰宾夕法尼亚号呀？”戎瑞摇摇头。 “是呀，那是宾夕法尼亚级战列舰的首舰，也是我们太平洋舰队的旗舰。”彼得罗夫骄傲地说，似乎宾夕法尼亚号是他们家地私家游艇一样。“这次，亚利桑纳号战列舰是刚刚结束在西太平洋的例行训练，后天就要返回本土。听说是为了进行新式武器的改装。谁知道。不过，这次机会难得，美利坚合众国驻华使领馆的一些外交官，以及一个刚刚结束中国访问的美军考察团也要同船回国。” “果然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戎瑞点了点头。 “我的朋友，我告诉你，有几位外交官家的小姐可是绝代佳人哟，不要错过了机会，哈哈！”彼得罗夫神秘地对戎瑞说道。“特别是卸任驻华武官沃特上校的女儿。克里斯蒂娜，啧啧！……一位非常……非常美丽的小姐，呵呵！不过……呃，我地朋友。我得告诉你，这位美丽的克里斯蒂娜小姐可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呀，你可要小心一点，哈哈！” “彼得罗夫，玫瑰要是没有刺，就不能称作是真正的玫瑰了，呵呵！”- 等所有的入住手续办完，又送走了唠唠叨叨的大胖子彼得罗夫之后，戎瑞一个人来到了和平饭店地总台。 “我是美国克林福兰公司的戎瑞，我的朋友给我留了一个信件。” “克林福兰公司的戎瑞先生吗？请稍等……啊，是的，确实有您的东西。”总台侍者拿出了一个厚厚的大信封，殷勤地说道。“麻烦您在这里签收一下。” 信封上面写着：美国克林福兰公司戎瑞先生亲启，落款只有一个大写英文字母：c。戎瑞笑了，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陈主任动作快。这个信封里面装着地，是另一位名叫戎瑞的人的资料，也是今后戎瑞在美国的身份。 戎.瑞，男，二十一岁，出生于一九一五年，中国奉天人，中文名字戎瑞。家庭状况，未婚，孤儿。身份，美国洛杉矾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总裁。一九三五年四月首次入境，一九三六年一月加入美国国籍。附身份卡、护照，戎瑞在美经历、社会关系、曾经接触地主要人员与过程。 嗯？……怎么入了美国国籍了，算了，反正是假的……唔，挺详细的，应该花了不少功夫。只是，这英文名字怎么叫戎.瑞呀，呵呵，也行，叫着挺顺的。这戎瑞的照片还别说，真的蛮像的，亏他们能找得到这样相像的鼎炉，呵呵。就是比自己瘦了一些，矮 分。能做到这种地步，实在是难能可贵了，看来中员会和红军总军事情报部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呀。 太棒了。这个戎.瑞，美国联邦调查局还没有进行过询问，否则，要是被录音或者做了询问笔录，那就麻烦了。这个美国地fbi应该是刚刚改名的吧，好象它原先的简称应该是bio的。美国横着走了。呵呵！不不，得当心那位可怕的联邦调查局长埃德加-胡佛先生，不小心被这家伙盯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作为联邦调查局这个机构的秘密守护者和最高掌权人，这位胡佛先生可算是fbi:一个令人恐惧的神秘人物，他也是美国历史上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这个时候，胡佛先生应该已经当了十多年的联邦调查局局长了吧。谁会想到这位美国司法部的小律师，竟会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几年，而且还会再坐下去呢。 “胡佛知道怎样保守秘密，这是他成功的真正原因。他不仅知道这些秘密，而且没有人知道他究竟知道哪些秘密。……没有一位总统敢解雇胡佛，因为没有一位总统知道胡佛究竟知道些什么。这对总统来说是最大的恐吓。……|不听首席检察官地命令，也不听美国总统的命令，他们只听胡佛的命令。”这是戎瑞在脑海里闪现的关于胡佛的一些评论。 真像见一见这位具有传奇色彩的铁腕人物呀……呵呵，还是不见的好，见了这家伙。肯定没什么好事！这位胡佛先生可不是什么真佛，他可是一位彻头彻尾的**人物……或许……也不见得不可能，嘿嘿！……那样的话，这位胡佛先生就该头疼了，呵呵！- 亚利桑纳号战列舰并没有停在外滩的黄浦江上，而是停在吴淞口。上舰必须要乘坐交通艇才行。所以，彼得罗夫只把戎瑞和他地警卫员们送到了美国租界的码头上。戎瑞等人到码头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早早的就到了，大概是归心似箭吧。虽然美丽的中国就像天堂一般，可家毕竟是不能替代的，戎瑞一看码头上那些衣冠楚楚地美国卸任外交官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 “戎瑞先生，我的朋友，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彼得罗夫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戎瑞说道。“本来。我应该送您上船的，可是……嘿嘿，你知道的……实在不好意思，呵呵！……等你回来。我好好地给你赔罪！” 我都知道什么呀，这胖子！戎瑞笑着摇了摇头，该不会是这家伙在上海找了姘头吧，呵呵！ “这个……请您帮我带给我的夫人，地址我都写在这上面了。”彼得罗夫从车上拿出一个包裹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里面还有一封我给夫人的信，就拜托您了。” “呵呵，这是小事一桩，彼得罗夫，你家不就在你们公司所在的城市嘛，行！”戎瑞示意官凤凤把彼得罗夫地包裹接过来。“不过，待会儿上船的时候，恐怕军方的人是要检查的，没问题吧？” “没关系，没关系，呵呵……只不过是一点有趣地玩意儿而已。”彼得罗夫满不在乎地摇摇头。 “那就好，你要是让我给你带一个炸弹什么的，可就害惨我了，哈哈！”戎瑞打趣地说。 “哪能呢，嘿嘿！”彼得罗夫有些尴尬。 彼得罗夫急匆匆地走了，趁着还没有上船的空隙时间，戎瑞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些聚集在码头上的美国外交官们。或许是那些外交官们的习惯使然，现在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这些人居然还穿着非常正规的服装。这哪像是回家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在等待来访的美利坚合众国总统罗斯福呢。其中的几个，竟然还穿着燕尾服，这让戎瑞大摇其头，美国人简直跟英国人一样清高，而且俗不可耐。这不，他们中间的女士们都打起了小阳伞，遮挡炽热的阳光。而男士们却在阳光下硬挺着，忍受阳光的煎熬。呵呵，终于有人人不知拿手绢擦汗了。 来云峰、官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可没有戎瑞那样的美国家身份可以伪装，他们是当作戎瑞的中国雇员申报的。他们三个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洋人，这会儿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不远处三三两两的美国人发呆。 “凤凤，你说这洋人大热天的为啥穿成这样啊，那几个穿的就跟鸭子似的，他们不热嘛？” “哼，我哪里知道，你不要叫我凤凤！” “不懂了吧，洋人们穿的，那叫鸭子服。”“扑哧！……” 第一百零九章 亚利桑纳号 姗来迟的美**方考察团终于到了租界码头，清一色是美国陆军、海军和航空兵的军官。人数虽然不多，却由一位美国陆军中将率领着，看来这个考察团的级别不低。由于卸任的外交官和美军考察团的人数较多，原本安排的交通艇已经坐不下了。问题很快被解决了，美国海军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只小型客船。刚才还显得文质彬彬举止优雅的外交官们和他们的家属一哄而上，纷纷钻上了小客船，因为这比海军的交通艇舒服多了，剩下的美军考察团军人和戎瑞等十几个人就只能乘坐交通艇了。 “怎么有中国人也要上亚利桑纳号？” “不知道谁安排的。” “一个平民也要上我们的亚利桑纳，而且还是中国人，真是的！” “可能有什么来头吧，没有海军方面的首肯是不可能的，就是我们考察团也要经过海军部的批准。” “嗯，有道理。” “看那个小子的样子，不就是有几个钱而已嘛。” “有钱又怎么样，到了海上别尿裤子就行了，嘿嘿！……” “不不，等他们看到亚利桑纳号战列舰巨大的战舰，恐怕已经吓得晕过去了，呵呵！” 戎瑞微微一笑，他当然不会去和一些自以为是的美国大兵们计较。这年头，中国人仿佛就是低人一等地代名词。到哪儿都会迎来不怎么善意的目光。国弱被人欺，也怪不得别人拿有色眼镜看自己。连美国国内的有色人种都受歧视呢，何况是中国人。 “老板，这些洋人们在说什么？”别看管凤凤平时不多说话，心倒是不粗，连他也听出来这些洋人们恐怕没有什么好话。 “呵呵。别理他们就是了。”戎瑞笑着摇摇头。“这些美国兵，别看他们衣冠楚楚挺威风的，他们呀，就两样东西管不住。一样是嘴皮子，还有一样就是裤带子，呵呵，这一点他们倒是和日本小鬼子一个德性。” 管凤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明白这美国大兵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裤带子。但也听出来戎瑞主任这是在嘲笑美国佬。 交通艇在前，下客船在后面紧跟着，一路朝吴淞口外开去。从外滩的租借码头到吴淞口，这一段水路虽然不长，但由于小客船地速度较慢，还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好在这一点水路风平浪静，倒没什么让人不舒服的地方。本来戎瑞还担心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他们没有坐海船的经验，生怕他们在交通艇上就大吐特吐起来。没想到他们三个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戎瑞多少有些诧异。他们三个虽然没有出过海。但长江上的这一点颠簸，还是比不上黄河的。 江面渐渐地宽敞了起来，这一端已经是吴淞口的海面了。远远地可以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想来那就是停泊在吴淞口外地亚利桑纳号战列舰了。随着距离的渐渐迫近，亚利桑纳号战列舰的整个舰身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帘里。两座巨大的三角桅杆高耸入云，在桅杆的上面居然还设有望楼。在三角桅杆的中间。是巨大的烟，这时候正冒着黑烟呢，想必是在生火吧。亚利桑纳号战列舰长长的舰体足足有六百多英尺，甲板就有四层楼房那么高。整个亚利桑纳号的高度如果加上指挥岛建筑地话，只怕是要超过八层楼了吧。亚利桑纳号战列舰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三座庞大的巨型三联炮塔，前面两座，尾部还有一座。这种巨炮就是大舰巨炮时代的产物了。亚利桑纳号的主舰炮应该有十四英寸口径吧，还别说，看起来够吓人的，连一个成人都可以钻进炮管里面去。据说这种巨炮地炮弹。足足有一吨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亚利桑纳号是美国宾夕法尼亚级战列舰的第二艘，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才被建造出来，据说是因为在当时太先进了，所以就没有参加战争末期的海战。宾夕法尼亚级战列舰除了巨大的主舰炮之外，甲板和舰体的装甲钢板被加厚到了二百毫米以上，个别重要部位甚至达到了三百毫米。 什么是海上巨无霸，这大概就是了吧。不过，戎瑞的心中却有另外一种不为人知的感慨。 身边地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都是一副同样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足以吞得下一颗手榴弹了。对他们来讲，眼前的庞然大物实在是令人太震惊。他们倒不是没有见过洋人地大兵舰，上次到上海的时候，在外滩上就看见过。可毕竟上回见到的只是驱逐舰或者稍大一些的轻型巡洋舰，根本就没法跟亚利桑纳号战列舰相比。昨天晚上，戎瑞主任倒是跟三个警卫员们说过要乘坐的亚利桑纳号战列舰的事情，可听起来是一回事，现在真正看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天哪！这么大的兵舰，怕不是要装得下几万号人吧！ 我的姑奶奶！……这兵舰，得用多少手榴弹才能炸沉它呀……不行，得用炸药包，还得用大号的！ 要是咱们红军也有这样的兵舰就好了呀，***……啧啧！……这大炮，呼呼 嗯，晚上跟首长合计合计，把咱红箭大队拉过来，缴伙，嘿嘿！……陕北的中央首长还不把下巴给乐得掉下来了，哈哈！ 别说是三个从未见过战列舰的戎瑞警卫员们，就是交通艇上的美军考察团的军官们，也是一副惊叹的表情。当然了，惊叹之中还包含着自豪。在这样巨大的战舰面前，任何事物都显得那么渺小。或许，只有航空母舰那样地庞然大物才能相媲美了。 看着警卫员们的表情，眼角微微瞥见美军军官们的骄傲神情，戎瑞暗暗有些郁闷。这就是差距，让人不得不承认的巨大差距。当中国人还在使用小米加步枪的时候，西方列强早已经经历了大舰巨炮时代。现在恐怕是已经进入机械化与航空时代了。曾几何时，当中国的海船出现在外国人眼际地时候，他们也曾经发出过和中国现在同样的惊叹。可惜，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中华的辉煌在已经消失在历史的烟尘之中了。或许有一天，中华民族将迎来复兴的时刻，到那时候……呵呵！……戎瑞摇了摇头，不再想下去了。 “呜！……呜！……呜！……” -- 交通艇鸣响了三声汽笛。缓缓地靠在了亚利桑纳号战列舰的舷梯旁，看得出交通艇驾驶员的技术非常熟练。 “出示你地登舰证明！”当戎瑞和警卫员们跟着美军考察团的军官们登上亚利桑纳号战列舰的时候，一个值更的美国海军少尉毫不客气地拦住了戎瑞等人，脸上的神情没有之前检查美军军官时候的殷勤，而且分明还带着颇似审问的口气。 戎瑞从上衣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份文件，递给值更的海军少尉，这是人家的职责，戎瑞不以为意，虽然他对对方的态度略微有些恼怒地感觉。彼得罗夫和他的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办事非常老到，这份登舰证明文件是通过美国驻华大使馆武官处开具的。上面有驻华武官的亲笔签名和武官处的大印。戎瑞知道，这点事情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否则就只能说明这个公司也是在是太没有实力了。大凡稍有实力地军火公司，跟军方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也不例外。虽然该公司与美国海军的关系非常一般，但是却跟陆军部的关系非常密切。通过陆军部的关系。美国海军当然会给面子，何况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不就是让亚利桑纳号战列舰在回国的时候，捎带几个中国人嘛。 “啊？！……对不起！先生，您是陆军部的客人？！……实在冒昧，您……” 值更地海军少尉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位中国人竟然是美国陆军部的客人，上面已经交待了，要是得罪人家。那可吃罪不起。大多数美国人都是非常现实的，这可能跟美国的开发历史有关系。只要是无伤大雅地时候，错了就是错了，向别人道个歉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当然了。戎瑞如果只是一般的中国人，那就另当别论了，想让人家为态度的事情道歉，门都没有。 “我们可以进去了么？”戎瑞笑了笑。 “当然，您请！”值更的海军少尉尴尬地答道。“下士，带戎.瑞先生到十二号舱室。” “是的，少尉！” 陆军部请中国人到美国干什么，戎瑞听到了身后美国考察团军官们的嘀咕。 亚利桑纳号战列舰果然大得出奇，光是这一侧的五吋口径副炮，戎瑞大致数了数就有十五六门。自甲板而上，指挥岛建筑有六层，除了主炮塔之外，这是亚利桑纳号战列舰的主要建筑了。庞大的甲板以上建筑固然威风凛凛，但也让戎瑞有一种笨拙的感觉，没有任何军事武器的美感。 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在陆军部的关系果然有面子，戎瑞一行人的舱室就安排在甲板下的第一层，这一般是舰上的贵宾区。戎瑞发现，除了几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外交官和他们的家属之外，安排在这一层的美军军官最小也是个上校。舰上安排得很周到，戎瑞独自拥有一个舱室，而警卫员们则被安排在了戎瑞隔壁的十三号舱室。戎瑞一看就明白了，也好，反正咱中国人没有这个忌讳。 住在对面舱室的是个美军上校，满头白色的银发，就跟宋三一教授似的。不过，戎瑞觉得这位上校的年纪应该不大，顶多五十岁而已。欧美的人种跟中国人不一样，五十岁以前他们就老得很快，过了五十岁反而又显得亚洲人年轻了。 “沃特，你把女儿安排到哪里去了？”那女人应该是沃特地妻子吧。嗯，沃特上校，这名字挺熟呀，在哪里听过的。 “玛莉，跟魏特尼将军的女儿伊利莎在一个舱室呢，你放心好了。”白发的沃特上校一边整理衣物。一边答道。 “伊利莎吗，她也跟魏特尼将军到中国来了？”沃特上校的妻子玛莉惊讶地说。“伊利莎可是个好姑娘，不像你女儿那样整天疯疯癫癫的，让别人看见了，都说我们家没教养。” “玛莉，你又来了！” “我难道说错了吗，沃特，我看还是趁早把这个疯丫头嫁出。反正她不是有很多追求者地吗。我看那个迈德利错，他的父亲可是芝加哥数一数二的富翁。这样的女婿上哪儿找去，沃特，我看你还是趁早拿个主意，要是被别的姑娘抢先了，后悔都来不及。”沃特的妻子不知为什么竟然喋喋不休地数落起来。 “玛莉，女儿自己的事情，我们还是少管吧。再说那个迈德利，女儿她也不喜欢呀。” “你怎么死脑筋，这女人的婚事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地道理。有钱有地位那才叫真的。迈德利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少校军衔了，他的父亲又是芝加哥的银行家，这样的家势背景，有几个年轻人有呀。再说，你不是希望找个军人女婿的嘛……” “好了，玛莉。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好吧！” “哼！……以后再说，告诉你，迈德利少校说他会到码头迎接咱们一家的。到时候，就看你们父女两个怎么说了……” “你……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了，我这是为你们父女俩个好，也是为这个家着想！”沃特上校的妻子声音有些高了起来。“你可得考虑好了，这回，你调回本土肯定是要升职的。说不定就能晋升准将军衔了。做了将军就等于是进了上流阶层，你一没有靠山，而没有丰厚的家底，你不想想呀……” “得了。玛莉，能不能升职都还没有影子呢，你唠叨什么呀？” 呵呵，这个沃特上校地老婆肯定是后娶的，要不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碰上这样的老婆，这个沃特上校有得受了。这世界就是这样有趣，虽然美国和中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社会，不过在这种事情上，还没有什么不一样地地方，都这个德性。不过也很正常，美国家庭又如何，生活还不是照样过，照样吃饭，照样睡觉，照样养家糊口，照样的世俗，呵呵！ 戎瑞把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叫到了自己的舱室，在亚利桑纳号战列舰上，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交待，以免出现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在亚利桑纳号上，警卫员们出行必须跟戎瑞在一起，否则人生地不熟，又不通语言，很容易出事。绝对不能与美国人起冲突，假如真的有些事情避不过去，就由戎瑞出面对付。还有就是吃饭，想必美国佬是不会那么好心，专门为自己四个人准备中餐的。所以，这吃饭的规矩也得跟警卫员们说说，以免闹出什么笑话来。 趁着还没有起航，戎瑞带着三个警卫员到甲板上参观一下，既然来了，机会难得，总得要好好见识一下这亚利桑纳号战列舰吧。四个人刚一上甲板，就碰见了那个值更的海军少尉。 “少尉！”戎瑞叫住了海军少尉。 “是！……啊，是您呀，瑞先生！”海军少尉愣了一下，随即很有礼貌地问道。“您有事吗？” “少尉，你叫什么？”戎瑞点了点头。刚一听这个少尉叫自己瑞先生，戎瑞还有些不适应，随即明白这是自己地英文姓氏。 “马丁，我叫瑞奇.马丁，瑞先生！” “瑞奇.马丁？！……”戎瑞一愣。“你叫瑞奇.马丁？”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瑞先生？”少尉奇怪地点了点头。 “不不……马丁少尉，刚好有个人跟你是同名而已，呵呵！”戎瑞笑了笑说。 “是吗，真是很荣幸。”马丁少尉咧嘴一笑。“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瑞先生？” “是的，马丁少尉，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带我们参观一下亚利桑纳号怎么样？” “当然，瑞先生，这是我的荣幸，很乐意为您服务！” “太感谢了，马丁少尉！”戎瑞高兴地拍了拍马丁少尉地肩膀。 “不用客气，瑞先生，您可以叫我瑞奇。”马丁少尉有点讨好地说。 “好吧，瑞奇，我们走吧！”戎瑞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瑞奇.马丁少尉连自己都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碰到这位戎.瑞先生竟有些低人一等的感觉，这是他碰到过的所有中国人中所没有的。四年前，马丁少尉刚刚参加海军的时候，也曾经到过一次中国上海。那时候，他还没有被调到亚利桑纳号战列舰上。那时候有一位中国的将军到他服役的巡洋舰上参观，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反倒是那位将军无论见那个美国人都一副乐哈哈样子，就跟哈巴狗没什么两样。可是这位戎.瑞先生就不一样了，除了上舰的时候看走了眼，马丁少尉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穷光蛋一个。瑞奇.马丁少尉不知道，就是因为这种奇怪的感觉，后来救了他一命。 呜！……呜！呜！…… 随着亚利桑纳号战列舰的汽笛鸣响，戎瑞感觉到战舰已经开始缓缓地起航了。按照亚利桑纳号战列舰的速度，应该在半个月后抵达美国本土。期间，亚利桑纳号还将在夏威夷群岛的首府檀香山停留两天。看着亚利桑纳号战列舰舷边溅起的浪花，戎瑞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触。这是第几次去美国了，就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呵呵，真是有些期待呀。 第一百一十章 克里斯蒂娜 利桑纳号战列舰是宾夕法尼亚级战列舰的二号舰，也太平洋舰队的主力战舰之一。一九一四年三月开工，一九一五年六月下水，两年半后开始加入服役。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也就是在一九一八年十一月，亚利桑纳号战列舰有幸运载美国总统威尔逊参加了巴黎和会。一九三一年初，亚利桑纳号战列舰进行了现代化改装。改装的项目包括更换主桅，加装高射炮以及增加装甲等。今年四月，亚利桑纳号战列舰被分配到了太平洋舰队，开始常驻珍珠港。这一次是到中国上海，是进行常规训练，顺便运载换防的美军士兵，捎带卸任外交官和美军中国考察团回国。亚利桑纳号战列舰标准排水量有31400，主舰炮是四座三联装十四英寸主炮，其射程超过了三十海里。副炮是三十六座五英寸火炮，舰体长度超过了六百英尺，设计功率31500马力，设计航速二十一节，标准舰员一千四百多人。 “谢谢你，瑞奇，你的介绍让我们大开了眼界。”戎瑞高兴地瑞奇.马丁少尉说。 “很乐意为您服务，瑞先生！”马丁少尉恭敬地答道。“您看这就是亚利桑纳号的主舰炮，这是世界上最大的舰炮之一。它的炮弹每一颗的重量都将近一吨，必须要用装弹机才能装弹，人力根本就无法胜任，而且也很危险。主舰炮地威力非常大。又一次训练试射的时候，一发炮弹就消去了一座小山头。那时我第一次看到舰炮的威力，当时都愣了，呵呵。” 戎瑞点了点头，重达一顿的炮弹威力果然不同凡响，不过。这也就一些发达列强国家才装备得起。像这样的一艘巨型战列舰，建造费用就不用说了，光是每天的运行维持费用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当然了，光有这种巨大地战舰是没有用的，还得由其他的舰艇形成战斗体系，否则只怕也是挨打的份。 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就站在戎瑞的身后，他们也听不懂那个马丁少尉的介绍，戎瑞主任也不可能为他们翻译。否则就让人怀疑了。不过，听不懂也没关系，站在那里都让他们很直观地观赏这艘巨型战舰了。来云峰开始的时候，还在合计着怎么样才能让红箭大队把这玩艺给缴获咯。不过，这会儿，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令来云峰沮丧的是，看起来这艘船上地美国大兵比红箭大队的人都要多一些。更别说这么大一艘战舰，没有相应的技术人员，及时缴获了，也没法子开会去呀。再说了。缴获了亚利桑纳号战列舰，往哪里开呀。只怕是还没到陕北，就在哪个河滩上搁浅了。 “咦，瑞奇，怎么亚利桑纳号战列舰单独出航执行任务呀？” “瑞先生，您还是蛮内行的嘛。我们这次出来。一共有三艘战舰，一艘巡洋舰和一艘驱逐舰，他们中途到日本访问去了。过两天我们将会在中途岛回合，到时候您就看见了。”马丁少尉撇了撇嘴，对戎瑞说。 “怎么，看起来，你好像对日本人没什么好感呀？” “不瞒您说，日本人在我们美国人眼里。不过是女人漂亮一些，食物还吃一些而已。要说好感，那是不可能有的，除非那个傻大兵爱上了日本女人或许会这样。呵呵！”马丁少尉笑着说。“想当年，我们美国舰队敲开日本人国门的时候，那些日本人还穿着开裆裤呢，哈哈！现在日本黄猴子居然跟我们美利坚海军搅拌起来了，真是不自量力！” “怎么，日本海军还想跟美国海军争霸不成？”戎瑞眯着眼睛故意问道。 “可不是，我们乔纳森舰长说了，真要是打起来，我们亚利桑纳号战列舰就用十四英寸主舰炮踹那些黄猴子们的屁股，让他们尝尝我们美利坚海军的利害，嘿嘿！”马丁少尉做了个踹腿的动作，引来了戎瑞的大笑。 “咯咯！……呵呵！……” 戎瑞大笑地同时，身后也传来了一阵女子的清脆笑声。戎瑞和马丁少尉等人诧异地回头一看，原来是两位身着漂亮连衣裙的美丽姑娘。这两位美女还真是各有千秋，一位恬静如水，一位活泼开朗。这两人的性格区别从穿着上就很容易看得出来，文静的那位穿着细花褶皱的淡雅连衣裙，而性格活泼地那位，则是穿着绯红色大花的连衣裙，真是一淡一艳两相宜。 “先生们，踹别人屁股可不是文明人的行为哟！”身穿绯红色连衣裙的活泼姑娘咯咯地笑着说道。 “不不……小姐，我这是在说……我只是打个比方……这是我们交纳森舰长说的原话……我……”马丁少尉显然是被眼前美女的容貌给惊呆了。 你还别说，就连戎瑞也有一种惊艳的感觉。眼前的这位绯红色连衣裙美女， 色地长发披卷下来，刚好垂到了高耸的胸前。两只闪的，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要对你讲。高傲地鼻梁，印衬着绝美的脸颊，如果说这是西方的维纳斯，恐怕没有人会反对。当然了，这是从西方人的角度看的。如果要问中国人怎么评价，看看戎瑞警卫员们的表情就知道了。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刚刚看到这位西方美女的时候，也确实惊愕了一下，不过他们倒不是被她的美貌给惊呆了，而是诧异于这位西方美女的气质。 这半年多来，跟在戎瑞的身边，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的品味不知不觉地有了很大的提高。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们知道这位美女的气质，绝对是戎瑞主任欣赏地那一类。不过。他们三位这时候的第二反应可不是欣赏，而是警觉。为啥，因为这位外国美女绝对跟海上花姐姐有得一比。就为这，这位根本不知道姓什名谁的西方美女，引起了三位警卫员们不约而同的一致警觉。戎瑞可不知道自己的警卫员们，竟然会在这时候心里面打起了小九九。他还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呢。见美女而不惊，革命战士就应该有这种觉悟……嗯，应该表扬。 “克里斯蒂娜，你不要为难少尉了。”那位文静地姑娘笑眯眯地拉了一下叫克里斯蒂娜的伙伴。 “咯咯！……”克里斯蒂娜把头一扬，满头的金发便随风飘扬了起来，煞是好看。“亲爱的伊利莎，我没有为难少尉呀，咯咯！……倒是这位先生。刚才那么开心地大笑，不知道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呀？” “呵呵，是这样的，美丽的小姐。我们的马丁少尉说，一旦打起战争来，亚利桑纳号地炮弹击中敌方的舰船，那效果就像是在敌人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上一脚一样。”戎瑞微微一笑，对克里斯蒂娜说道。 -- “可我刚才听到这位马丁少尉说，他要踹可是那些日本黄猴子哟？”克里斯蒂娜显然是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 “呵呵，假如那些日本人自己愿意往亚利桑纳号的炮弹上撞得话。我是一定不会反对的！”戎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噢，那么说，你不是日本人，那么你应该是为中国人咯？” “美丽的小姐，你们认为我会像那些没有进化到位的猴子吗？”戎瑞笑着反问道。 “咯咯！……呵呵！……” 戎瑞的反问再次引起了两位美女的笑声，把马丁少尉的眼睛都看直了。这两位美女地笑态也不尽相同。克里斯蒂娜是开怀大笑，花枝乱颤，引人心动。而她身边的伊利莎则明显像个大家闺秀，抿嘴一笑，显得非常优雅，应该有很好的家世背景。 “很高兴能在亚利桑纳号上认识两位美丽的小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戎.瑞。中国人。”戎瑞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名片，一一递给两位西方美女。 这种名片还是为这次美国之行特意印制的，上面有戎瑞自己设计地美国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的龙星徽标。徽标的正中间是一颗银色的五角星。周围环绕着一条腾空翱翔的银色巨龙，巨龙的左前爪抓着一面蔚蓝色的盾牌，右前爪抓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两只后爪刚好托住了五角星。如果仔细看地话，会发现，巨龙抓住的盾牌和利坚都是中国汉代的样式，连巨龙也采用的是汉龙。 “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瑞先生，你地公司设在哪里，做什么生意呀？”克里斯蒂娜显然很好奇。 “总部设在洛杉矶，目前是做一些投资和进出口的生意。”戎瑞笑了笑。 “瑞先生，你公司的这个徽标设计的非常漂亮呀！”克里斯蒂娜又看了看名片，对戎瑞说。“咦，这条龙是不是代表一个字母c呀 “是的，克里斯蒂娜小姐，你的眼光真不错，这代表我们克林福兰公司的第一个字母。”戎瑞解释说。“这个龙星徽标也是我们公司以后的商标了。” “原来是代表你们克林福兰公司，我还以为是china的第一个字母，代表中国呢，咯咯！”克里斯蒂娜笑着说。 还真让这美女给说对了，戎瑞设计的时候，这条龙形成的英文字母c，，过戎瑞并没有承认这一点，他只是微微一笑，带过了这个问题。如果有人在这个问题上想得太多的话，这对以后的工作是不利的，虽然不怕什么，但毕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因为这个徽标从今之后，就要公开使用了- 南京，丁艼的房间。 一本《中庸》摊开在书桌上，丁艼正在加密这个月的报告。总部：一切安好，黄教授已介绍我提前 大，黄说三个月后将有一次机会报考特别文学专业，详，但黄称此专业为国民政府委托特办。我已报名， 第二天，南京《中央日报》上将会刊登这样一条寻人广告：寻失散弟弟丁安桐，男，二十一岁，身高一米七四左右。北平人。若本人见报即请向中央大学学生事务处查询，若有知情者，望予以告知，面谢银元两百元。 “丁艼，又要登广告了，你这样寻找弟弟也不是办法呀，这就跟大海捞针一样。”黄教授对丁艼说道。 “干爹，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我只有这一个弟弟，而且十三都已经很久了，什么消息也没有，只有这个笨办法了。”丁艼叹了口气。 “好吧，你也不用着急，这么多年过去了，虽说找着地希望不大，但你的这份心，干爹还是明白的，你放心好了。明天就让阿贺去一趟报社。”黄教授摸了摸丁艼头发，安慰地说。 “谢谢干爹了！”丁艼乖巧地坐在了黄教授的身边。 “说点高兴的，呵呵，丁艼。”黄教授对这个干女儿还真是疼爱的紧。“我跟你说，虽说你现在只是在我们中大文学系跟读，不过。看起来你地学习还是很不错的，老夫很为你高兴呀。” “还不是干爹指导得好，要不凭丁艼这点基础，怎么跟得上呀！” “呵呵！……你看你看，干爹夸你，你倒说起干爹的好来了。这不是我们父女两个在自吹自擂嘛，哈哈！” “干爹，明天还是我自己去吧。老是麻烦李贺跑东跑西的，真是过意不去。” “呵呵，没事，这小子他自己愿意跑。就让他跑跑腿好了。”- “嘟！嘟！……嘟！嘟！……” 海上航行的第二天，舰上的人刚刚吃过早饭，三三两两地在餐厅里面闲聊着，亚利桑纳号战列舰上的警报忽然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应该没有战争呀，难道是亚利桑纳号上的美军在搞演习吗。戎瑞吃完早餐，正在悠闲地喝着舰上供应地红茶，虽然没有一点中国茶的味道，但也一种有助于消化的饮料。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破了餐厅里面的宁静氛围，就餐的亚利桑纳号军官们纷纷抓起军帽往脑袋上一扣，就冲出了餐厅大门，用像各自的战斗岗位。那些原本举止优雅的外交官们则是大惊失色，他们也没想到在海上会遇上什么敌人。而外交官们的家属女眷可就热闹了，有大惊失色的，也有高声尖叫地，还有的更是起身往餐厅外跑去。亚利桑纳号的军官们离去之后，还算稳重的，除了美军考察团的军官们，就只剩下戎瑞这一桌和克里斯蒂娜父女了。 戎瑞发现库里斯蒂娜的眼睛看了过来，礼貌起见，戎瑞微笑着向她点头示意。克里斯蒂娜也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便和她父亲沃特上校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令戎瑞惊奇地是，沃特上校的妻子玛莉居然毫不在乎地依然在品尝早点。 “安静，请安静！”一个少校军官走了进来，手里面还拿着一个喇叭。 看到少校军官镇定地样子，亚利桑纳号的军官餐厅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海军少校扫视了餐厅里面的人，微微一笑，把手里的喇叭放了下来。 “女士们，先生们，请不要误会！”少校笑了笑，高声说道。“这不是战斗警报，请大家放心，我们美利坚合众国还没有处在战争状态。” 原来，为了与前往日本访问的两位两艘军舰会合，亚利桑纳号战列舰的舰长乔纳森上校决定改变了航向。昨天晚上，亚利桑纳号战列舰已经接近了硫球列岛。就在刚才，前方发现了一支日本舰队，为了防止意外事件，舰长下令亚利桑纳号进入戒备状态。听到少校军官的解释，整个餐厅地人都松了一口气。 “少校，我们是不是进入了日本领海呀？” “不，将军，我们现在还是在公海上。” “即将和我们相遇的日本黄猴子舰队有多大规模呢？” “具体尚未查清，不过至少有四到六艘军舰，其中还有一艘航空母舰。”少校摇摇头说。 “航空母舰，那些黄猴子又没有做出敌对姿态呀？” “那倒是没有发现，上校，不过，他们的舰队正在朝我们的方向开过来。” “奶奶地，这些狂妄的小日本，看见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的海军战舰，竟然不避让，他们这是在找茬吗？” “呵呵，公使先生，我相信那些黄猴子的皮还没有我们美利坚合众国海军战舰的甲板厚的。”“哈哈！……”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少女不宜的队形 老板，怎么回事，是不是要打仗了？”来云峰一副唯的样子。 “那倒不是，亚利桑纳号遇见了一支日本人的小型舰队，他们这是在作例行戒备呢。”戎瑞摇了摇头。 “鬼子的兵舰？要是真打起来就好了！”管凤凤眼睛转了一下。“啪！……哎哟，老板？！” “信口开河！”戎瑞把眼睛一瞪，收回了卷起的报纸。 听海军少校通报说没什么危险了，亚利桑纳号战列舰的军官餐厅又恢复了开头的高雅气氛。餐厅里的人该喝茶的喝茶，该用餐的用餐，聊天的几位有照样海阔天空起来，不过，话题自然转到了日本舰队的身上。 “当今之世界，海上军力只有英国可以和我们美利坚合众国海军相媲美，日本海军算那个球？” “话可不能这么说，〈华盛顿公约〉虽然对各国海军力量作了限制，但是小日本帝国不是在偷偷地囤积海上军力嘛，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老兄，纸上谈兵是要不得的，将来我们是要吃大亏的。” “公使先生说的一点都不错，三年前我曾经考察过日本海军，我就发现过一个有趣的现象。日本海军为了扩大海军的具备力量，资助了大批民间公司建造大型商船，吨位一般都在8000~:|了15000。小日本海军这么做地目的很明显。一旦有战事，这些大型商船经过改装就可以直接成为军舰，甚至可以改装成航空母舰。比如日本的飞鹰号、隼鹰号以及犬鹰号航空母舰，就是属于这一类型，小矮子们就会玩这种画画伎俩。” “应该建议合众国政府联合其他民主国家，对小日本这种瞒天过海的卑劣行径进行制裁！” “制裁？……哼哼！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吧？要是制裁有用的话。这世界就真的太平了，哈哈！” “那倒是！……为了限制各国海军军备竞赛而制定地〈华盛顿公约和〈伦敦海军公约〉，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了。世界各国都在偷偷摸摸地突破了条约限制的框框，尤其是可恶的小日本帝国和该死的纳粹德国，他们已经是自由世界和平的巨大威胁了！” “威胁？……哼哼！美利坚合众国从来也不怕任何武力威胁，我们就让大炮来说话，拳头硬才是真正的民主，其他的一切都是狗屁！” “好！……说的好！……” “诸位。请安静！我以为，我们美利坚合众国当前最主要地利益，不在于战争，而在于和平。至于战争，要知道我们已经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为自由世界作出了我们应有的贡献，也拿到了我们应该取得利益。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享受和平的阳光，而不是像那些野蛮人那样整天打打杀杀的。你别激动，我不是说你……哈哈！……至于战争。就让卑劣的日本小矮子们去蹦跳吧。先生们，利益，利益才是高于一切的需求！……” “好！福尔曼先生说的不错！” “拿枪炮舰船竞争，这是傻瓜无能之辈的方法，经济手段才是真正致命的。诸位，别看小日本帝国整天叫嚣着到处杀人放火。那没什么！只要我们美利坚合众**队地孩子们扼守着菲利宾，哪些杂种们就蹦不到哪里去。只要我们到时候掐断小日本帝国的经济命脉，要它什么时候咽气，它还能有意见不成，哈哈！” “不错，但话虽如此，小日本帝国的军力也不容忽视。古老的中国有句俗话说得非常好，不要掉以轻心。否则八十岁的老母倒蹦了孩儿，失策呀！” “福尔曼，你饶来绕去，指桑骂槐。你这个懦夫！……你难道不知道，小日本帝国今年已经推出了〈伦敦海军公约〉吗。跟小日本矮子有什么好说的，要知道我们美利坚地大炮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我没有骂你呀，那是你自己承认的，关我什么事！” “你……” “先生们……先生们，请不要激动！大家都是为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利益嘛，何必呢！” “哼！” 戎瑞摇了摇头，呵呵，政客就是政客，外交官也不例外。倒是那些美军考察团的军官们怡然自得，外交官们的争论在他们的眼里简直优质得有些可笑。不过，尽管如此，军官们还是看的津津有味，这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场斗牛比赛一样，只不过是公牛换成了衣冠楚楚地政客而已。军人嘛，自然有军人的话题，除了枪当然还是炮，耍嘴皮子向来是政客们的专利。 戎瑞发现，餐厅里美军考察团的军官们非常有意思，虽是三三两两地就座，却显然是分成四拨小团体，陆军、海军和航空兵，还有就是几位高级军官们了。这可能是和军官们的专业有关系吧，戎瑞倒没发现美军之间有什么明显的矛盾。引起戎瑞注意的是克里斯蒂娜的父亲沃特上校所处的那一桌，除了沃特上校，还有三位将军，考察团带队的中将就在其中。这几位高级军官们没有像外交官们那样高谈阔论，也没有 军官们那样怡然自得，他们之间的谈话多少显得有些过，戎瑞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因为他们的谈话实在太轻了一些。戎瑞只是隐约听见沃特上校在说什么日军的演习，还有就是上海、菲利宾等等，以示猜不出什么意思。 最然是早餐过后，海上的天气却没有亚利桑纳号军官餐厅里面这样高雅，或许是日本附近海域刚刚进入台风季节的关系，风浪渐渐地大了起来。戎瑞已经感到船身有些摇摆地感觉。这说明海上的风浪绝对小不了。像亚利桑纳号战列舰这样的巨型战舰，一般的风浪根本就像是搔痒痒一样。 “全体注意啦，风浪警报！本舰已经进入台风边缘海域，目前海上风浪四到五米，风力已经达到了每秒十五米以上。请注意防风浪，随舰的年老者、妇女和儿童请马上回到自己的舱室。风浪警报没有解除之前，请不要离开自己地舱室，以免出现意外事故！……另外，乔纳森舰长请魏特尼将军到舰桥指挥室……现在再播送一遍，风浪警报！……” 亚利桑纳号战列舰的广播反复播送着风浪警报，倒是蛮有些人性化的味道，这可能和舰上有回国的外交官和美军考察团有关。 “广播说海上风浪已经很大了，你们三个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呀？” “没有呀。” 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都摇了摇头。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天生不晕船的。戎瑞原本还有些担心，这晕船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弄不好得把胆汁全吐光不可。这不，隔壁桌上地一位中年妇女已经开始演唱低声部的咏叹调了，负责指挥的当然是她的外交官先生了。 -- “快看，日本舰队！” 不知谁喊了一声，餐厅里面的美军军官们纷纷涌到了左侧的窗口前，连一些不怎么怕晕船的外交官们也不甘示弱。可见小日本的舰队对美国人还是有相当的吸引力的。要知道日本人地航空母舰虽然不少，但却很难一睹芳容的。这刚好在海上碰见了，当然是要看上一看的。特别是对于军人们来说更是如此。 日本帝国自明治维新后，开始大量地吸收西方文化，在军国主义兴起后，更是醉心于发展坚船利炮。和各列强国家的海军一样，最初，日本海军内部也曾有过航空母舰与战列舰孰轻孰重的激烈争议。但依然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了航空母舰的开发研制。在一九二二年签订地《华盛顿公约》中，英国、美国、日本、法国和意大利五国新建造的航空母舰受到了公约的限制，每艘排水量都不能超过23000吨。即使用战列舰、战列巡洋舰改装的航空母舰，每艘排水量也不得超过33000吨。由于其他各国的排挤，日本所能拥有航空母舰的总吨位被限制在了83000吨以下。当时签约各国为了维护自身的海洋霸权，或多或少地采取了一些阳奉阴违的策略，而处心积虑地日本人更是使出了一切手段来规避条约的限制，经过改装或改造的航空母舰便是这些伎俩下的产物。日本航空母舰大致可分为正规航空母舰、改造航空母舰和改装航空母舰三类。其中改装航空母舰是指将一些服役中或已经完工地战列舰、巡洋舰乃至征用的商船。拆除部分原有结构，增设飞行甲板和操作舰载机设备而成的航空母舰。这也算是小日本的发明创造吧，就是不知道这些改装的航空母舰是不是经得起这海上的台风考验。 戎瑞和警卫员们这一桌虽然稍偏角落了一些，由于刚好是在窗边。观看窗外的日本舰队却是极佳的位置，只要站起来就能一揽海上的景象。日本人的舰队距离亚利桑纳号战列舰很近，或许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武力，他们居然排成了一字长蛇阵。日本舰队指挥官的脑子真是有问题，这不是成了被美国人检阅了嘛。这么大风浪，显摆什么呀，也不就几条破船嘛，呵呵！日本人的舰队共有七艘战舰，其中果然有一艘航空母舰，不过，样子似乎有点古怪。 “老板，这中间的那艘大船是什么兵舰呀，怎么还背着一块大门板呀？”管凤凤指了指那艘航空母舰问道。 “凤凤，小鬼子这哪是什么门板，是棺材板，笨蛋！”来云峰横了管凤凤一眼。 “小鬼子兵舰背棺材板关我什么事，你不要叫我凤凤！”管凤凤不满地瞪了一眼。 “瑞先生，你的保镖他们在说什么呀？”克里斯蒂娜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伊利莎凑了过来，这两人还真是形影不离呀。 戎瑞笑了笑，向她们解释了一遍警卫员们交谈的意思。 “棺材板？！……你地保镖可真幽默。咯咯！……” 克里斯蒂娜和伊利莎两人明白了来云峰和管凤凤的话，顿时笑得花枝乱颤起来。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倒没什么感觉，他们的兴趣在海上的小鬼子兵舰身上呢。倒是旁边的几位外交官和美军军官们的视线被两位美女拉了回来，眼睛都有些看直了。看其中最年轻地那位美军上尉眼珠子都快 了，如不是餐厅里面实在是人太多，而且同僚和上级家伙估计是要立马下跪求爱了。没有玫瑰也没关系，随便扯一件什么东西权当一下还能剩下几个钱来。 “克里斯蒂娜小姐，您说什么棺材板呀？”这个年轻的上尉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跟美人说话的理由。 “咯咯！……这位瑞先生的保镖说，日本人的航空母舰样子设计得太丑了，就像是身上背了一块棺材板一样，咯咯！……” “哈哈！”这下子，几乎所有的人都大笑起来。 “峰峰，这些洋人莫名其妙地笑什么呀？” “我哪知道呀……哎。你怎么叫我凤凤呀？！……”来云峰一愣。 “嘿嘿！我想通了，以后呀我就叫你峰峰了，疯疯癫癫的峰峰……嘿嘿！……”管凤凤得意地笑道。 “好你个凤凤！你……”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小鬼子的兵舰开过来了！”文裕不满地哼了两人一眼，又指了指窗外。 果然，鬼子地舰队已经离得很近了，用肉眼都可以看清鬼子兵舰上的大炮了。小鬼子的舰队一字长蛇阵排开，离亚利桑纳号的距离估计也就在三四百米左右，若不是这时候海上风浪太大。看见小鬼子的脸都没有问题。小鬼子的航空母舰看起来好像应该是由大型商船改装的，舰上部建筑起得很高，这大概也是为了让足够的武器装备能够容纳得下。一般这种由大型民用商船改装的航空母舰，小鬼子应该是以鹰为舰名的，不知道这是哪一支鹰。 “这是犬鹰号航空母舰！”一个美军考察团地海军军官叫了起来。“是大型邮船改装的，排水量22000~:;7，甲板长210.3米、宽27.:海里，搭载飞机53架，乘员1187。邮船改装航空母舰的上部建筑会特别高一些。稳定性一般都很有问题。这小日本矮子还真胆大，这种海况都敢出来，他们真是一群疯子！” 这时候，日本航空母舰上的信号灯闪了起来。大概是在向亚利桑纳号发信号呢。 “我们……是……大……日本……帝国……海军……这里……是……大……日本……帝国……势力……范围……我们……要求……你们……立即……离开……这片……海域，真是狂妄之极！” “什么？！……宰了这群猪猡！……” “真是岂有此理，这里是公海，他们竟敢叫我们美利坚海军滚开，揍他娘的！” “人家只是说说而已，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福尔曼，你简直跟那群小日本黄皮矮子一样是猪猡，尽然说出这种有损美利坚合众国荣誉的话来，亏你还是个外交官呢！” “你怎么骂人呐？！” “我骂你了吗，没有呀，我只是在骂对面地黄皮矮子而已嘛，嘿嘿！” “你……” “我怎么？” “别吵，要吵架的话就到一边去！” 戎瑞心下暗笑，这两位美国外交官应该属于两个不同政治派别的吧，估计是平时吵习惯了也说不定。戎瑞忽然想起那些民主国家的议员们大打出手的场面，其中还有一位女议员连那玩艺都被扯下来了，春光外泄呀。 “老板，你笑什么？” “呵呵，没什么！”戎瑞笑着摇摇头，这些东西小孩子不宜呀。 “老板，这小鬼子的兵舰为什么排了个一字长蛇阵呀？”文裕不解地向戎瑞问道。 “这是在向美国人示威呢，呵呵！”戎瑞解释说。“他们这种队形一般是……” “这些黄皮猴子们估计是那玩艺儿比较短，所以在我们美利坚合众国海军面前排了一字长蛇，好看起来比较长，不太丢人吧。”戎瑞忽然听见身边的那位跟福尔曼吵架的外交官嘴里面嘀咕着。 噗嗤！这家伙，连这都想得出来，不愧是美利坚合众国地外交精英呀。 “瑞先生，你在笑什么？”克里斯蒂娜好奇地看着戎瑞憋笑的样子。 “啊？……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与日本人有关的笑话而已。”这可是少女不宜的呀，对像她这样美丽地少女来说更加不宜，戎瑞哪会告诉她实话。 “噢，什么笑话说来听听！”站在克里斯蒂娜旁边的伊利莎显然脸色不是太好，可能是有些晕船吧，但是还很感兴趣的向戎瑞问道。 “呵呵，很乐意！”看到伊利莎紧紧地抓住克里斯蒂娜的手臂，戎瑞微微一笑。“多年前的巴黎和会上，日本也是战胜国，所以他们的代表也参加了。轮到他们发言的时候，日本代表拿着讲稿趾高气扬地走上了讲台，然后按照日本人的习惯向与会代表鞠了一个躬。你们猜猜看，台下的其他国家代表这时候惊奇地说了一句什么话？” “什么？” “嘿！……日本代表哪去啦？！……”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他娘的是报应 许是有意抑或无意，亚利桑纳号战列舰和日本舰队几了速度，在两条相向而行的平行线上缓缓地接近着。这也给了军官餐厅里面众多观众一个大炮眼福的机会，虽然海面上的风浪让人感觉不怎么愉快。日本舰队一字长蛇阵排开，打头的是一艘巡洋舰，估计约有将近5000吨位的样子。由于海上风浪的关系，看不清楚巡洋舰的舰名。紧跟着巡洋舰的是两艘驱逐舰，另外还有几艘小型舰艇跟在犬鹰号航空母舰的后面，这时候还看不太清楚。 餐厅里的美军军官们显然对领头的巡洋舰不感兴趣，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犬鹰号航空母舰上。这艘由大型邮船改装的航空母舰非常有特点，有着典型的全通式飞行甲板。飞行甲板的长度令人惊奇地延伸至舰首的前面，怪不得来云峰说这像是背着一块棺材板一样，样子果然古怪而且绝对难看。犬鹰号没有舰岛，露天式舰艏甲板，舰桥位于飞行甲板最前端的正下方。不知道日本人是怎么想的，这样的舰桥设计，正好挡住了指挥室的视线，不利于海上作战的需要。难道这些小日本的设计师真的以为，敌方只有等着挨揍的份吗。犬鹰号改装航空母舰的烟设计还是很有意思的，四个烟两面分一半，而且是水平放倒的。大概在作战的时候才这样的吧，要不然作战飞机在飞行甲板上地起降就成问题了。这样的设计也算是创新了，在其他国家的航母中还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设计固然实用，不过在观感上就不敢恭维了，好好的一艘航空母舰愣像是一只屁股冒烟的棺材。 美国是一个国家历史不长地移民国家，其国民大多是到历史上欧洲到北美淘金或者避难的移民。这在一定程度上造就了美国人天生放荡不羁的性格特点，幽默就是其中的性格特点之一。连在这样两军不怎么友好的氛围中也不例外。亚利桑纳号战列舰的乔纳森舰长在广播中不无幽默地说，为了不扫小日本海军的面子，亚利桑号战列舰将勉为其难担任本次海上检阅的检阅舰，并且还下令升起检阅旗。 “干得好！” “好样地，乔纳森！” 乔纳森舰长的广播引来了美军军官们的满堂喝彩，而日本舰队的指挥官也显然很快就发现了美国人带有冷嘲热讽意味的幽默。在亚利桑纳号的嘲笑之下，戎瑞发现日本舰队忽然之间有了些许慌乱的迹象。原本在颠簸的海上风浪中勉强保持一字长蛇阵的整齐队形，这时候竟有些散乱了起来。领头的巡洋舰还算保持着小日本海军地威严。而跟在后面的两艘驱逐舰却有些不知所措。其中的一艘驱逐舰想来是不打算再参加这种丢人现眼的显摆了，舰首开始向右转向，可能是想离开令其蒙羞的一字长蛇阵。另外一艘也开始了转向，不过不是向右，而是向左转向，正好是朝着亚利桑纳号战列舰的航线。而那艘犬鹰号改装航空母舰则更有意思，不仅像前面地驱逐舰一样向右大角度转向，还明显进行了加速。 “喔！……喔喔！……” “哈哈！” “啧啧！……真是丢人呐！……” “小日本帝国海军的水准果真是非同一般呀，嘿嘿！” 军官餐厅里面的美军军官顿时哄笑起来，嘘声一片。外交官们虽然看不懂到底怎么回事。也明白日本人这回是自己没事找事反倒是把自己给羞辱了。戎瑞也颇感好笑摇了摇头，这些小日本海军真是可笑之极。日本人其实也是很聪明的，从他们生产的各种商品和武器上就可以看出来。如果让日本人按照既定的计划执行某项工作，绝对可数得上世界一流的水准。或者是让他们策划某项难度极大的计划方案，做出来地东西也绝对会让人惊叹，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可是这个聪明的民族也有很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临阵的应变能力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就拿眼前地事情来说吧，事情本来是小日本舰队自己挑起来的，虽说是临时起意，也至少应该有个腹案。但从日本舰队慌乱的情形看，他们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会反遭其辱。 “不好！……犬鹰号航空母舰要出事了！……” “上帝啊，这些黄皮矮子们难道疯了？！” 餐厅里的美国海军军官们中间忽然响起了一阵惊呼声，有几位海军军官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惊骇的表情。 原来。就在犬鹰号改装航空母舰在大角度加速转向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海浪向犬鹰号拦腰扑了过来。按照一般的规则，在这种情况下，犬鹰号航空母舰应该继续转向。利用自身的吨位和转向角度顺势避开。而犬鹰号航空母舰的指挥官不知道是气急了，还是早餐吃了太多的巴豆，莫名其妙地命令航空母舰来了个反转向。如果是在一般海况条件，海浪在大浪或大浪以下的时候，这种做法应该说是正确的，巨大的航空母舰经得起。可是，日本指挥 忽略了现在的海况，每秒将近二十多米的风速，再加过来的海浪足足有十层高楼的光景，即使是海上巨无霸也吃不消呀。 大自然的威力有多大，那就看看眼前的震撼一幕吧。犬鹰号改装航空母舰的反转向使得自己的左侧舰身彻底暴露在了巨浪的打击面上，顷刻间，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狠狠地砸在了犬鹰号的左舷船身上。犬鹰号巨大的舰身在巨浪的冲击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推了一把，整个舰体向右平移了几十米的距离。这一幕，就像是一部慢动作电影一样。看着海上活生生地这一幕。戎瑞的脑海里面闪现出一部叫做后天的影片来，但戎瑞可以断定，眼前的场景绝对比那部电影更令人瞠目结舌。 “啊？！……” “我的上帝，犬鹰号要侧翻了！” 这下子，即使在不懂的人，也知道犬鹰号航空母舰面临地危险境地了。就连克里斯蒂娜和伊利莎两个也惊恐地尖叫起来，吓得脸色惨白。巨大的犬鹰号航空母舰竟被巨浪凌空推了起来，露出蓝灰色的舰身底部，巨大的螺旋桨就像一座风车一样空转着，发出嘎吱吱的可怕声音。两秒钟，或许是五秒钟，谁也无法在眼前这一幕情景下，细心地计算犬鹰号凌空的时间。在大自然的威力之下。犬鹰号航空母舰不再是獠牙狰狞的杀人武器，却宛如是东京街头小姑娘手里丢弃地脏兮兮的布娃娃，又像是神奈川秋风中飘卷的梧桐落叶，那样无助，那样无奈。 犬鹰号航空母舰如慢动作一般在半空中缓缓地翻滚着，军官餐厅里面的人甚至可以隐约看见上面掉落下来的日本海军官兵以及战舰上的各种物件。终于，在一曲震天的悲惨哀鸣之中，犬鹰号航空母舰结束了它的第一次“飞行”之旅，重重地海面上掀起了一片滔天的巨浪。犬鹰号落水掀起的巨浪甚至波及到了几百米外地亚利桑纳号战列舰，戎瑞明显地感觉到脚下的甲板剧烈地震动了一下。身体也跟着摇晃了起来，仿佛挨了一枚重磅鱼类撞击。 包括戎瑞和他的警卫员们在内，军官餐厅里面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想必整个亚利桑纳号战列舰上的美军官兵们也不例外。有着多年海上航行经历的人，或许曾经见过海难失事船只沉没地情景。经历过海上战斗的官兵们，或许曾经见过被击沉舰船殒没的惨烈。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曾经见过眼前的这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太震撼了，以至于所有的人都只能瞪大了眼睛，张大着嘴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啊？！……”终于，克里斯蒂娜的一声尖叫打破了军官餐厅的寂静。 “哇？！” “上帝啊？！……怎么会是这样地？！……” -- “这简直不可思议！” “老……老板，这……这小鬼子的大……大兵舰就这样完啦？！……哈？！……啊哈？！……哈哈哈！……”管凤凤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自己既吃惊又开心。 “哈哈！……***。真是天理报应呀！……哈！……啊哈哈！……”来云峰手足舞蹈地怪叫起来。 犬鹰号改装航空母舰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大海无情地吞没了，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甚至没有等日本舰队的其他舰船反应过来，就这么结束了。波浪滔天地海面上。除了海浪泛起的泡沫之外，犬鹰号航空母舰连一点渣欧没有留下。不仅是亚利桑纳号战列舰上的人，日本舰队其他舰船的官兵们大多也目睹了这惨烈的一幕。刚才还趾高气扬的日本海军官兵们，想必也是目瞪口呆，不愿意相信这是真实的吧。或许，来云峰说得对，这是报应，是对日本军国的无情的报应。这个世界上，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个法则在审视着天幕下的一切，那就是天理。 或许被大海吞噬的犬鹰号航空母舰上，许多日军官兵根本没有参与过任何杀戮。或许有些人只是平生第一次随战舰出航，或许他们的家中还有善良的老母亲，贤淑的美丽娇妻。但这又怎么样，他们只不过是日本军国的随葬品罢了，到了地狱，再找个好地方重新投胎吧。 日本帝国的海军毕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虽然发生了这样意想不到的惨烈事件，他们依然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恢复了舰队的有效指挥。从这一点上看，日本军人的个人素质还是相当不错的，在世界各国海军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即使日本军人天生的机械化思维，也不能抹煞他们极端刻苦训练锻造的军人素质。虽然戎瑞非常不愿意给日本一些褒义的评价词语，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上帝的失手之作，在这种情况下所表现出来的坚韧意志。 “女士们。先生们，我是乔纳森舰长。作为亚利桑纳号战列舰地舰长，我很遗憾发生刚才的一幕，这不是我们美利坚海军造成的，也不是我们所愿意看到的惨剧。但是，万能的上帝自有他处理问题的神圣法则。 帝地子民，我们无法对此说些什么。我们只能默默:宽恕，宽恕这些可恶的黄皮猴子们的罪孽。女士们，先生们，就在刚才，日本帝国海军舰队的新任指挥官已经愚蠢地拒绝了我们美利坚合众国海军给予救援援助的善意！我能说什么呢，只能再一次说，我们很遗憾。虽然……说实在的。就我本人而言，我觉得这他娘的是报应！” 呵呵，这位亚利桑纳号地舰长乔纳森听起来还是位实在人，说话一点都不给小鬼子留一点情面，毕竟人家都已经惨到这个情份上了嘛。看来，这就是东方人与西方人观念的不同之处吧。 “嗯，老板，这洋鬼子说的还真带劲！”来云峰咧嘴笑了笑。“就是太啰嗦了。” 尽管海上风浪巨大，日本舰队在巡洋舰的带领下，迅速展开了救援行动。看得出来。他们是经过精心训练的，丝毫也没有开头因为羞愧而表现出来的慌乱情景。应该说日本人的救援行动是及时的，救援舰船也不可谓不尽心，可惜，大自然实在是无情得令人恐怖而且不寒而栗。 “怎么会这样，这日本帝国海军的犬鹰号航空母舰竟然会被海浪给砸沉了。真是不可思议！” “可不是，犬鹰号可是一艘排水量22000吨的航空母舰呀。” “犬鹰号上地小日本指挥官一定是个笨蛋！” “你懂什么，要不，你也去试试？！” “先生们，我认为犬鹰号航空母舰的沉没不是天祸，而绝对是**！” “怎么说？” “不知道诸位是不是还记得，1934，‘事件’。当时。日本帝国第21水雷战队的两艘水雷舰在旗舰‘龙田’号轻型巡洋舰的率领下，在日本外海进行夜间训练。返航的时候，由于海上风浪过大，造成了‘友鹤’号水雷舰倾覆地事件。约一百名日本海军官兵丧生。事后检讨，导致‘友鹤’号倾覆的原因是舰体的重心过高，而且几乎所有的日本军舰都或多或少地存在这个通病。这主要是因为在华盛顿公约〉的限制下，日本帝国为了尽可能提高单舰战斗力，而盲目在舰艇上堆砌过多的武器装备所致。” “是吗？” “对，有这事！” “去年，1935年的9月还发生了一起海军舰船事故，日本人自己称作‘第四舰队事件’，日本海军的‘龙骧’号航空母舰在演习过程中也是遭遇了台风，由于干舷太低导致了舰桥被海浪冲毁。黄皮矮子们幸运地是，那一次台风比今天要小多了。哼哼，否则小日本帝国沉掉的就不是这一艘犬鹰号航空母舰了！” “说得好！听说日本帝国海军方面曾经要求在万吨级吨的轻型航空母舰上，安装五门203米炮、二十门门127毫米高射炮及不少于一百架架飞机……哈哈！这对万吨级航母而言简直是无理之极的要求，真不知道他们地脑袋是怎么长的。” “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狂妄的小日本，活该！” 一个小时过去了，日本人还在拼命地搜寻生还者。两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结果。两个半小时后，海上的天气终于放晴了。这时，奇迹出现了，居然有一个犬鹰号航空母舰上的士兵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里，在海面上随着波浪时隐时现。 “万哉！……”欣喜若狂的日本海军官兵们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呐喊。 站在亚利桑纳号战列舰甲板上的戎瑞发现，一些日本海军士兵已经迫不及待地跳进了海里，向那名士兵浮现的地方游去。靠得最近的一艘轻型驱逐舰放下了救援小艇，一些日本海军官兵七手八脚地爬上了小艇，拼命地向前划去。过了十来分钟，那名在海上漂浮的日本海军士兵终于被救上了小艇。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好不容易救上一人之后的日本海军官兵们却似乎并没有任何高兴的成分。 “咦？”一个举着望远镜观察日本人救人行动的美军军官奇怪地说。“怎么是个女的，日本人的军舰上什么时候有女兵了吗？嘶……不对呀？！……这女兵怎么这么轻呀，你们看，那个日本兵一只手就把那个女兵给提起来了！” “真的么？！”克里斯蒂娜一把夺过那位军官手中的望远镜。“我看看……咯咯！……你这是什么视力呀，哪里是什么女兵呀，是一个真人大小的长发布娃娃！……咯咯！……” “是吗，日本帝国的海军士兵把布娃娃带到站舰上干什么？” “这还不明……我不知道，他们又不是女孩子……”克里斯蒂娜摇摇头。 哇塞？！长发的布娃娃，该不会是……戎瑞的心头一动，呵呵，想不到小鬼子这时候就已经开始玩这玩意儿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战略大转移的序幕 利桑纳号战列舰缓缓地重新起航了，在午后的海面上长的波痕，向着太平洋的深处驶去。由于日本犬鹰号航空母舰的意外沉没事件，亚利桑纳号在这片海域陪伴着日本舰队已经整整四个小时了。在日本舰队新任指挥官拒绝了亚利桑纳号舰长乔纳森的慰问和悼念之后，乔纳森上校下令战舰继续自己的航行，不再多管日本人的闲事了。 如果说日本舰队司令官拒绝亚利桑纳号的救援帮助，让舰长乔纳森上校十分遗憾的话，那么诚心的慰问和悼念被拒绝，彻底激怒了这位来自德克萨斯的老牛仔。按乔纳森上校的话说，这是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侮辱，也是对美利坚合众国的蔑视。乔纳色上校说，他发誓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让小日本帝国海军尝一尝被羞辱的滋味。他说要把这件事情写进航海日志，以示明志。其实，乔纳森上校这么认为，日本舰队的新任司令官又何尝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的眼里，假惺惺的救援帮助和假惺惺的慰问电，又何尝不是对日本帝国的轻蔑。人就是这样，大凡军人更是如此，美**人不例外，日本鬼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俗话说，树活一层皮，人活一口气。这口气，将来无论如何是要讨回来的，即使这事情的根源原本就是自己挑起来的。 荣誉是什么，各人有各人的理解，各**人当然也有不同地观念。但有一点是相同的。荣誉简单到极处便是小小的面子问题，荣誉深刻到骨子里便就是**裸的利益了。人们相互之间的争斗，有时候仅仅是因为一句不经意的玩笑话，战争地理由也是如此。古希腊时代的特洛伊之战不会是因为一枝出墙的红杏，就毁灭了一个伟大的城邦。第一次世界大战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可怜的斐迪南大公，那只不过是在火药桶上扔了一根燃烧的火柴而以。其结果却导致了庞大奥匈帝国的消亡和纳粹幽灵的崛起。 想到这里，戎瑞暗自微微一笑，今天地事情真是有些邪门。戎瑞知道犬鹰号的意外沉没，当然不可能是那位万能的上帝在行使他的裁判权，那只不过是日本改装航空母舰固有的设计缺陷和过度的武器配置，才导致了犬鹰号航空母舰在大自然的威力之下香消玉殒。但他宁愿冥冥之中果真会有一种法则在约束着这个世界，中国人不是常说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在想些什么，瑞先生？” 戎瑞转身一看，原来是伊利莎小姐，美军中国考察团团长魏特尼陆军中将的千金。伊利莎的性格跟她的好友克里斯蒂娜有很大地不同，一个文静，另一位活泼。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尽相同，伊利莎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阅读一首德国诗人雪莱的十四行诗。而克里斯蒂娜的声音，怎更像是一匹美国德克萨斯大草原上欢蹦乱跳的野马驹。 “是在想犬鹰号航空母舰沉没地事情吗？” “伊利莎小姐，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在想这件事情呢？”戎瑞微微一笑。 “不是吗。舰上的男人唯一的话题就是犬鹰号，我的父亲和沃特叔叔都谈很久了还不消停一会儿，呵呵！”尼中将和沃特上校两个人。 “呵呵，这很正常，伊利莎小姐。”戎瑞看了魏特尼中将和沃特上校一眼。“军人嘛，就是这样。战争、武器，甚至死亡，从当兵的那一刻起，这些话题永远都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瑞先生，如果你这话让我父亲听到的话，他一定会把你引为知己地。”**队。” “要你参军？” “是啊，可我只喜欢文学与艺术。要是参军的话，我能做什么呢。” “亲爱的伊利莎，我想当兵还不成呢，你叹气什么。” 呵呵。这两位小姐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形影不离呀。在亚利桑纳号上，只要有伊利莎地地方，就一定能够见到美丽逼人的克里斯蒂娜小姐。引得舰上的年轻军官们眼睛直勾勾地往她们两人射来，谁叫她们长得实在太漂亮了。 “瑞先生，你刚才说什么焦什么孟来着？”这句中国话的意思了。 “伊利莎，觉不离梦，梦不离觉，睡觉的时候当然是要做梦咯。”克里斯蒂娜的解释差点让戎瑞喷出来，可惜这时候亚利桑纳号已经和日本舰队错开了，要不然着大海里面还得沉下去一两艘的。 “是这样的吗，瑞先生？”的解释有些不对，可有说不出什么来，中国人的话实在是太深奥了。 “呃……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呵呵！”戎瑞能说什么呢，何况克里斯蒂娜的意思本来就相差不多。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咯咯！” 伊利莎小姐满脸疑惑地翕动了一下鼻翼，又耸了耸怡人的香肩。 “瑞先生，你对犬鹰号航空母舰沉没的事情，是怎么看的？”克里斯蒂娜对戎瑞问道。 “呵呵，怎么说呢，除了当时的海况特别恶劣之外，主要的问题是，日本人的航 建造与设计有很大的缺陷。”戎瑞说道。“这些年役和在建的航空母舰虽然不少，但从今天的事件看起来，日本人还是没有吸取‘友鹤事件’跟‘十四舰队事件’两次重大事故的教训。” “说得好，年轻人。”一个声音在伊利莎小姐地身后响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伊利莎小姐的父亲魏特尼中将和沃特上校已经站在一旁了。也难怪，整个亚利桑纳号战列舰上那么多美军军官和外交官，两人的宝贝女儿老是跟这位年轻的中国人聊天，能不引起两位高级军官的注意嘛。 -- “噢，瑞先生，这是我父亲魏特尼中将。还有克里斯蒂娜的父亲沃特叔叔。”伊利莎笑着为戎瑞介绍道。“父亲，沃特叔叔，这位是戎瑞先生，洛杉矶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地总裁。” “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好好，年轻人干得挺不错呀！”魏特尼中将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瑞先生，你的克林福兰公司做哪一方面的生意呀？”沃特上校看了看戎瑞。 “进出口贸易和一部分军火生意，上校。”不知为什么，戎瑞对这位即将晋升准将的沃特上校有些看好。所以他不经意地透露了军火生意的事情。 “是吗，怪不得你能有这样的见解，继续，继续说下去！”魏特尼中将笑了起来，对戎瑞挥了挥手。 “好的，将军。”戎瑞向魏特尼中将点头道。“日本帝国的航空母舰发展应该说是比较早地，但是却和世界其他海军强国有着相当的差距，这一点体现在航空母舰的设计构造上。不过，这个差距的产生原因之一，是因为日本本身是一个缺乏钢铁资源和能源的国家有关。” 魏特尼中将和沃特上校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戎瑞的说法。 “同时也跟日本军队高层的军事思想有关系，可以说是坚船利炮与大舰主义的产物……” “大舰不好吗，要知道按照你的说法，我们现在所搭乘的亚利桑纳号战列舰也属于这一类型地战舰。”魏特尼中将不愧是高级将领，一语就点出了问题所在。不过，戎瑞总觉得魏特尼中将似乎有意考究自己的味道。 “那倒不是。将军。大舰自然有大舰的用武之地，这是适应战争所处的科技时代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战术思想的产物。但是一味地追求大舰主义，甚至像日本人那样不择手段地往战舰上堆起武器，就完全不一样了。犬鹰号改装航空母舰地沉没事件，我想今后肯定会为日本人敲响警钟的，如果他们以后还要建造航空母舰的话，恐怕就会有所改进了。甚至一些在建的航空母舰也会在设计上做出一些大的修改，以避免重蹈覆辙。” 不知不觉。戎瑞等人的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美军考察团的军官和几个外交官，他们都在静静地听着戎瑞的见解。如果不是魏特尼中将在场，戎瑞可以想见，这时候已经有很多人跳出来跟自己争论了。特别是那些外交官们。那是他们地强项。 “就拿犬鹰号改装航空母舰来说吧，原先大型邮船的船体和过量的武器载荷就是它致命的缺陷所在。邮船就是邮船，即使再造得怎么**，也是不折不扣地邮船，再怎么耍小聪明也是没有用的。” 周围的人群之中传来了嗤嗤的笑声。 “船体就好比一座建筑的基础，上部武器载荷就是建立在这基础之上的，超过了最佳的载荷，就成了累赘了。一旦出现今天这样的海况，不出事才怪。再说，日本人的改装设计思路也很有问题，为了增加舰载飞机、防空炮等武器装备，愣是把飞行甲板拉长了，以至于舰体的中心抬得过高，这也是犬鹰号在这样恶劣海况条件下，极其容易倾覆的技术原因之一。当然了，我们也看到，犬鹰号航空母舰指挥官的临机处置能力还是很有疑问的，这恐怕是日本海军存在比较普遍的软件缺陷了。” 魏特尼中将的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我刚才曾经说过，日本是一个战争资源匮乏的国家，基本上都要依赖进口。”戎瑞继续说道。“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比如优质钢材的锻造。诸位应当都知道，日本人做事情是很认真的，只要认准了一个死理，除非你彻底消灭他，否则很难改变他们的观念。钢材锻造技术也一样，中肯地说，日本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先进的，这跟他们节约使用战略资源地思路有关。但是。问题出来了。一旦真的发生战争，日本的战争资源生命线遭到了截断或者有效遏制，势必要造成其国内战争资源的匮乏。要知道武器装备消耗一件就少一件，不可能像烧饭的铁锅一样，用坏了可以重新回炉再造。为了弥补数量上的消耗，日本人势必要降低质量标准已增加产量。呵呵。结果就看日本人能否赶得上消耗地速度咯！” “瑞先生，你说说怎么样才能增加小日本帝国的战争消耗呢？” “任何一件武器系统都是由缺陷的，日本人的武器装备也一样。比如航空母舰，告诉大家一个小秘密，它的水线以下部分的装甲厚度比水线以上要薄得多呢。所以，用潜艇发射鱼雷攻 好的办法，呵呵！”戎瑞笑着说。 “瑞先生，小日本海军这不是自欺欺人吗。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戎瑞一看，问话地是与福尔曼先生吵得不可开交的外交官。 “呵呵，这是秘密，如难奉告！”戎瑞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想，这一点，美利坚合众国的情报部门想必是有很多办法核实一下的。”- 一个月后，日本古城奈良，犬鹰号航空母舰舰长藤本至德大佐的家门口。 一个身穿着黑白相间日本丧事礼和服的中年人，将一份装裱精致的黑色封皮文书郑重地递给了藤本大佐的妻子。她的身后，一男一女两个年幼的孩子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隐隐哭泣。幼小地肩膀在微微地颤动着。 大日本帝国海军部将佐军官阵亡通知书：……帝国之盛开的樱花，凋谢在茫茫沧海之间。吾皇闻此噩耗，与诸君同悲兮，沧然泪下粘衣襟。与天海云山同在兮，莫悲戚，藤本至德君之英魂与犬鹰同在兮。共佑吾皇！ 实际上，天皇没有哭泣，而是当场晕过去了- 蒋某人都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亲临西安了，临潼华清池内，杨贵妃的遗韵已不能使他的心情哪怕有一丝的好转。眼下的华北局势愈发地紧张起来，跟日本人地和平谈判看起来就像是在建造一座华美的空中楼阁。 就在三天前，国民政府在南京秘密召开了本年度第三次国防会议，这是中国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国民政府和全国各地的军政要员们齐聚一堂共商国防建设。与前几次国防会议不同，会上少有地没发生争吵不休的场面，沉闷与焦虑的气氛笼罩了整个会场。与日本人的谈判虽然没有破裂，但双方都明白。谈判实际上已经是一块遮羞的残破尿布而已了。 备战这字眼第一次明确出现在了国防会议上，而且成为了会议唯一地主题，除了备战，还是备战。不管是强硬的主战派军政要员，还是主和派的大佬们，都明白局势恐怕已经难以挽回，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了。 会上，国防部散发了关于在中国境内实施三线区域划分与战备计划建议草案。所谓地三线区域，就是以华北和长江下游地区为一线区域，包括河北、山东、山西、察哈尔、绥远、内蒙、江苏、上海、浙江等八省一市。一旦中日战事发起，此一线区域即为前线战区。以华中、华南和东南沿海地区为二线区域，此为战略缓冲地域。二线区域也是前线区域的战术后方，担负前线兵源、物资的筹集、招募与集结。除此之外，其他省份和地区为三线区域，即战略大后方。 根据目前的局势与日军咄咄逼人的态势，以及日军的种种迹象.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和国防部预计战争将在不迟于一九三八年的时间内爆发。因此，必须立即着手加强三年前就已经开始的各个国防工程建设。这些重要国防工程中，已经在建的包括北平、绥远一线的长城防线、上海、苏州、杭州一线的长江三角洲防线、以武汉为中心长江中游防御体系、以长沙为中心的长沙防御区、以徐州为中心的中原防御区，以及以首都南京为中心的首都防线，一共六大永备国防工程。其中，以长江三角洲、徐州和武汉三大国防工程最为重要。到目前为止，以上在建重大国防工程预算总额七亿元，累计已投入资金四亿一千万银元。已完成工程总进度的百分之五十三，后续工程建设工期还需一到两年时间，整体进度差强人意。 根据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和资源委员会的意见，为了保存国家战时经济和战争潜力，凡可能成为主战场的前线区域内，一切关系国计民生和涉及战争需求的军事工厂、民用工厂、矿山、研究机构、大型医疗机构、大中院校、金融机构和国家机关等，应逐步逐次向二、三线地区转移。国家中央银行及其储备的一切黄金、白银、外币等国家金融资产应当立即向战略大后方转移。一切国家重要文物、珍宝、典籍、艺术品等文化遗产应立即向战略大后方转移。确实无法转移的，应妥善采取保护措施。一切合法之政党组织、民众团体以及友好国家之外交机构也应一并转移至二线或三线区域。为了实施战略大转移计划，由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国防部及其他国家机关联合成立战略转移委员会，统一部署、指导和指挥战略转移工作。军事机关与情报机构负责战略大转移的安全保卫工作，并向各个转移单位派驻特派员，实施指导、监督和协助之责任。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国防部等一切国家军事指挥机关应逐步向武汉转移，建立武汉大本营，以适应战争指挥的需要。 国家各级情报机构应当立即将工作的中心转向战备上来，应着手建立统一的军事情报协调机构，以协**报工作与情报资源，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国防部和作战部队提供情报支持。各级情报机构应当建立专门的锄奸机构，严厉惩办一切投敌、通敌和资敌人员与行为。 第一百一十四章 攘外必先安内 先实施战略转移的地区为河北、天津、山东、江苏、五省一市，实施战前疏散的时间定为从一九三六年七月开始至十二月底。所有符合战略转移计划规定的工厂、矿山、学校、机关、团体和博物馆，以及重要技术专家、技术工人和重要人士等，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实施疏散。特别是省属地区的国宝级文物疏散转移，这要摆在重中之重的位置上去考虑。首批疏散安置工作已经于五月份开始，所有需用的汽车、火车和船舶都已经按计划编排，相关人员也已经到位。另外，作为御敌作战计划的一部分，上述地区各主要桥梁、道路、河道、和铁路已经进行编制炸毁或堵塞的计划方案。不能转移和疏散的工厂、矿山、码头、重要建筑物等，也已经进行编制炸毁的计划方案。这些工作由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和国防部随军事作战计划统一部署实施。第二批疏散的地区为安徽、福建、广东、广西、江西、河南与山西七省，符合战略转移计划规定的一类名单和目录要求，必须实施疏散和转移，时间定为从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开始至一九三七年三月底。符合二类名单和目录要求的，必须做好疏散和转移的准备工作。第三批疏散地区及疏散时间，由国民政府战略转移委员会根据战时情况决定。 实施战略大转移和大疏散，是国民政府为了抵御外敌侵略而实施地国家战略方针。任何部门、企业和个人均不得有任何之抵触、破坏或泄密之行为，违者依军法处置，必严惩不怠。各部门及监督人员应当严格执行之，违者依军法从事。 根据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决定，自一九三六年七月一日起实施准战时状态。国家之各级政府行政机构与人员、各政党与团体组织、社会各界应积极行动起来，密切配合国民政府之国防政策。全国之军事力量应积极加紧备战。训练部队，筹措军事武器与军事所需之物资。国家资源委员会统一对全国之战略资源实施监管，积极筹措战备资源。国家之中央银行、国民政府各经济部门应当积极协同外交部对外筹措战备资金。国民政府之宣传管理机构、各报社、各电台等，应当积极进行抵御侵略宣传准备，此宣传必应在国家之宣传机构监管下统一进行。为争取战争准备与动员之时间，军事委员会决定，此准战时状态将不对外公布。因此，一线区域之民众疏散工作将暂不进行。战略转移委员会及其下属各机构、人员。参与转移和疏散的各单位与人员，如有泄密者，依军法处置。 为了应对外敌侵略，积极备战，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和国防部决定，至一九三六年底，中国国民革命军之数量应增加至三百万人，至一九三七年底，应再行编练五十万正规军，另需编练一百万后备部队。以作补充。至一九三七年底前，各军兵工厂计划生产包括中正式制式步枪在内的十万枝步枪，班用轻型机枪五千挺，重型机枪三千挺，各式火炮一千门。为弥补国内军兵工厂生产能力的不足，同时。责成国防部争取在一年至一年半内，对外采购军事物资一百万吨，各式武器装备二十万枝（挺或门）。经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国防部建议，国民政府自一九三六年七月一日起，将国防预算占政府财政总支出的比例由目前的百分之三十五提高至百分之五十。 根据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和国防部地军事战略，为了抵御外敌之侵略，必应先行肃清国内叛匪，此为攘外必先安内之既定国家政策。军事委员会和国防部要求西北剿匪总司令部及下属各部队积极实施剿灭共党之军事行动。国民政府各军、警、宪和情报机构应着力实施肃清共党之地下分子。 “报告！” “嗯……什么事？”蒋介石揉了揉有些生疼的眼睛。 “委员长，张副总司令到了。”侍卫长轻声报告说。 “好，快请！”- “委员长……” “汗卿，你不要说了！……你对中国目前面临的局势了解还不深刻。你需要好好地思考一下，我为什么要反复重申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策略，这也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作出的决策。” “委员长，我并不是反对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 “你不反对，这很好嘛！” “委员长，所谓攘外，就是抵御外敌，所谓安内，则是全体中国之力量拧成一股绳，这才是攘外之安呀！……日本人现在已经侵占了我们的东三省千里沃土，千千万万地东北父老乡亲因此而背井离乡，或是生活在侵略者的铁蹄之下。委员长，我们不安呐！……” “所以我们的国策才要先安内！” “委员长，同是中国人，即使政见不同，可是我们这样内耗，只能让日本人兴奋得睡不着觉呀！…… 北也已经处在危急的关头，日本人的心思早已经是司人皆知了！” “难道我不明白吗，汗卿，国民政府不是已经实施了备战吗！” “委员长，我们中华民族积弱实在是太久了，虽然在您的领导下，这些年有了不少的发展，可是差距太大呀。实事求是地说，我们的国家实力跟日本人绝对不是在一个等级之上。如果我们不能积聚全民族的力量，我们……” “你不要说了！……你的思想我看是受了**地宣传的骗了！……” “委员长，我说的都是事实！……没有人可以左右我地思想！” “汗卿。我知道，剿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然我也不会把这个重担搁在你的肩上。我知道你地压力很大，这样好了，我让汤恩伯将军担任你的前敌指挥好了，这样也至少可以减轻一些你的压力……” “委员长……” -- “就这样好了。汗卿，你还年轻，你……” “委员长！……”- “全体立正！升旗！” “起来，饥寒交迫地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让思想冲破牢笼。快把那炉火烧地通红，趁热打铁才能成功！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是我们劳动群众。一切归劳动者所有，哪能容得寄生虫！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吃尽了我们的血肉。一旦把他们消灭干净，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这是最后地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这是最后地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一面鲜艳的红军军旗在红军抗日大学的操场上冉冉升起，在金黄色五角星的映衬下，镰刀和斧头交织的**党徽在阳光中熠熠生辉。中国工农红军抗日大学的全体在校学员穿戴着洗漱一新的红军军服，在校园操场上排列着整齐的队伍。他们每个人眼睛都在紧盯着旗杆上升起的军旗，那军旗上鲜红地颜色。是他们和无数英勇的红军战士们用鲜血染红的。作为红军的中高级干部，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激动过，虽然他们曾经无数次看着军旗的升旗，甚至自己就亲手升起过这面旗帜。仿佛，阳光下冉冉升起的旗帜上，映照着一个个在血火战斗中倒下地战友的面孔。从一张张嘴里奋力唱出的雄壮国际歌，又好像是一声声冲锋的号角。 今天是中国工农红军抗日大学正式开学的日子，由于开展东征军事行动的需要。这个原本在几个月前举行的开学仪式直到今天才举行。无论是站立在检阅台上的红军首长，还是参加观礼地人员，都惊异地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操场上肃立的学员队伍中有好多空位，有心的人数了一下。竟然达到了十几个之多。这就奇怪了，红军向来以军纪严明著称，难道这样重要地开学仪式上会有人不到吗。除了空位置，学员队伍中还有好几位的身上还缠着绷带，其中一位学员的右袖管分明是空的。 检阅台上有两位观礼的嘉宾特别引人注目，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脖子上还挂着照相机这样的奢侈物品，他们分明是两个蓝眼高鼻和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陕北地偏人稀，外国人原本就难以看见，特别是国民党军队对陕北地区实施全面封锁围困之后，一个外国人就更是稀奇的事物了。 “礼毕！……稍息！……立正！……” “下面请中国工农红军抗日大学校长**同志作开学致词！” “同志们，今天在我们红军的历史上注定将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因为今天是我们红军抗日大学正式开学的日子！”**校长扫视了威严肃立的红军学员们。“经过两万五千里艰苦卓绝的长征和威震敌胆的东征，我们红军就像凤凰浴火涅磐一般重新展现在世人面前。刚才的国际歌，同志们唱得特别好，是我所听到的最好的一次。我认为，同志们的歌声不是唱出来的，而是从肺腑之间呐喊出来的……” 可惜老四不在，否则，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别说，这老四唱的国际歌还真就不一样，当初头一回听他唱的时候，才明白原来国际歌是可以这么唱的，呵呵！老四到底到哪里去啦，怎么连红军抗日大学开学典礼这样重要的仪式都赶不回来。这红军抗日大学的训练场、教学设施、学员宿舍可都是老四的心血呀，实在是太可惜了！ “……想必大家都看到了，我们的学员队伍中有许多同志没有来。”**校长沉着脸指了指学员队伍。“是这些同志违抗校规了吗？” “不！”所有地学员都大声地。 “是这些同志开小差了吗？” “不！” “是的。同志们，这些同志既没有违反校规，更没有开小差！”**校长的眼睛里已经饱含了泪水。“这些今天没有能够参加这个隆重开学典礼的学员，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牺牲在东征的战场上。这些牺牲地学员，他们用自己赤热的鲜血向党，向红军交出了一份合格的毕业答卷！……他们中还有的学员。此刻正战斗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上。也有的学员，此刻正战斗在敌人心脏地带。……他们虽然还不能走进他们梦寐以求的红军抗日大学，还不能汲取知识的力量。但是，对这些没有能够参加开学典礼地学员来说，战场就是军校，战场就是课堂！……” …… 一九三六年六月一日。 这是一个注定要成为中国**及其领导下的中国工农红军不平凡时刻的日子，中国工农红军抗日大学开学了。刚刚走进这所军校校园的时候，简直令我大吃一惊。若不是里面里面没有金发碧眼的西方人。有没有整洁漂亮的校舍楼房，我仿佛置身于西点军校的校园。身材瘦小的校长**将军和和蔼可亲的副校长兼教育长罗瑞卿将军告诉我说，红军抗日大学校园里的所有设施都是红军干部战士们自己动手建设地。如果我来到陕北**的控制，马上就进入这所红军抗日大学的校园，或许我一点都不会惊讶。但在走访了延安和瓦窑坡以及其他几个地方之后，我感到自己被震惊了。奇迹，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这个奇迹是被中国的执政当局称之为共匪的人们创造的，这不能不令我深感惊讶和无比地敬佩，敬佩于这些**人的创造力。 要知道，在**的控制区。每天一个鸡蛋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据说，连**的领袖毛润之先生也没有这种待遇。而我，埃德加.斯诺，杰妮.罗格斯，我们这两个来自西方世界，他们所说的帝国主义国家的记者。却享受到了这份难得的礼遇。这不能不让我感动，这比在纽约最奢华地酒店享用总统套房都要舒心，这种享受是一般人所无法理解的。通过这段时间的访问，让我了解了许许多多中国**人及其红军部队所面临的问题。物资与武器地极度匮乏是他们的最主要的问题之一，在一个连队里面，我甚至惊讶地发现，他们有的作战班只有三五条枪，其他的都是大刀、长矛等冷兵器。 更让我感到惊讶的事。红军抗日大学训练场上的某些设施，甚至连西点军校都是没有的。他们那位神情总是很严肃的校长**将军亲自为我和我的助手作了讲解，这些新奇的训练器材有些是因为条件限制而做的替代品。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校园里的场地障碍训练场了。总是满脸微笑的罗瑞钦将军说。这些训练设施和训练场地都来自一位年轻教员的设计。这位年轻的教员真是一位天才，可惜，因为保密的关系，罗将军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这让我想起了在火车上结识的朋友戎，如果他也在延安的话就好了。 如果说红军抗日大学的校园给我的是敬佩，那么，他们的开学典礼简直就是一种心灵的震撼了。操场上列队的学员们在队列中留出了许多空位，那是为在东征山西行动中牺牲的同志留的。如果读者朋友们也在场的话，相信一定能够感受到这些**人的强烈情感，这跟中国执政当局的宣传以及大多数西方新闻界的报道大相径庭。 开学典礼上，一向沉默寡言神情严肃地**将军发表了极具感染力的开学致词，这让我大为惊讶，我没有想到这位林将军还这方面的天赋。对于已经牺牲在战场上或正在战场上战斗的学员，林将军用了一句非常有军人气魄的话来评价，战场就是军校，战场就是课堂。**将军的话，使我感受到了红军学员们在开学典礼上所演唱的国际歌的意义所在。这响彻云霄的呐喊的歌声，分明隐含着无比的力量，这种迸发出来的力量将是一切事物难以阻挡。写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中国**的创始人之一李大钊先生，在刑场上接受绞刑时说过的话。赤旗世界必将遍布全球，是什么让李大钊先生临死的时刻作出这样豪迈的预言呢，红军大学开学典礼上的歌声让我找到了答案。 今天对中国**人和红军官兵们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而明天晚上对我这个来自资本主义世界的记者来说，也将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中国**的领袖毛润之先生，将在那一时刻接受我的专访。作为职业记者和撰稿人，我难以相信自己今晚竟然会难以入睡，或许是因为今天的一幕让我感触良多，才是我对于明天晚上的专访有了更多的期待。 第一百一十五章 福康隆又 魏特尼将军，您也来一支试试？” “好吧，瑞先生，不过，恕我直言，这实在是太奢侈了！”魏特尼中将笑着接过戎瑞递过来的古巴雪茄。“既然是好东西，而恰巧我又是我唯一欣赏古巴的地方，所以……嗯哼……不然就太对不起大自然的馈赠了。” “哈哈！”戎瑞大笑。“魏特尼将军，你可不是一般地诚实呀！” “诚实？……年轻人，伟大的哥伦布与其说是航行世界，与其说是为了发现新大陆，还不如说是为了寻找诚实的国度，呵呵！”魏特尼中将挥了挥手中的古巴雪茄，对戎瑞说道。 “魏特尼叔叔，那您这是在说自己不诚实吗？” “不不！……亲爱的克里斯蒂娜，这本身无所谓诚实或不诚实。”魏特尼中将笑了，对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 “那，哥伦布先生找到诚实了吗”克里斯蒂娜问道。 “当哥伦布遇到第一个迎接他的美洲土著人时，他认为，美洲大陆上的人是世界上最诚实的，这里就是他要寻找的国度。但是，伟大的哥伦布马上意识到自己错了，他其实并不应该到美洲来的。” “为什么，爸爸？”伊利莎愣了一下。 “因为，正是哥伦布先生的到来，美洲大陆从此就再也不是他理想中的国度了！”魏特尼中将笑眯眯地拍了拍伊利莎地手说。“。呵呵！……这就像一个人想把自己的身体洗干净，当他跳进一盆清水的时候，他的愿望也就无法实现了，因为正是他污染这盆清水。亲爱的伊利莎，这个问题，你最好问问瑞先生。因为古老的东方人是最擅长这种哲理思考地。” “是吗，瑞先生？”伊利莎转头向戎瑞问道。 戎瑞笑着点点头，看不出这位魏特尼将军对哲学思想还有这样的见解，老姜果然是辣的。 亚利桑纳号战列舰抵达中途岛的时候，另外两艘在日本访问的巡洋舰和驱逐舰已提前一天到了这里。中途岛原本是一个无名的荒凉小岛，因为正好处在太平洋航线的中间位置而得名。该岛位于太平洋北部，由沙岛、东岛和斯皮特岛组成，属于珊瑚礁岛。陆地面积只有六平方公里。中途岛上地势低平，陆地最高点也只有海平面以上十多米。可能是地理位置的关系，中途岛上有不少野生动物，据说周围海域地鱼类资源更是丰富。去年，美国人在岛上刚刚建起了一座民用机场，从檀香山到上海或者东京的民用航班都在这里中转。令人惊奇的是，岛上的居民虽然不多，咖啡馆和酒馆倒有两座，看来美国人到哪里都是喜欢享受的主。不过，这种乐观精神还是蛮令人敬佩的。 魏特尼中将说。由于中途岛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美国海军将要在中途岛建立军用机场和海军基地。这倒不是魏特尼中将不注意保密，而是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美**方不这么做反而更让人怀疑有问题了。广阔的太平洋上，中途岛就像是一根钉子一样紧紧地锁住了东西大洋的中点，其军事价值是不言而喻地。从这里到夏威夷的首府檀香山有1800多公里的航程。在这里建设海军基地，美国海军进则可以威慑西平洋，退也可以回防夏威夷群岛，保护美国本土。换句话说，按照现在的海军战舰续航力，如果失去了中途岛，那就意味着美国海军就被压缩在了东太平洋，这对美国来说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将军。要是我的话，除了在中途岛建设海军补给基地之外，肯定会在这里修建一个潜艇基地。不需要多大规模，只要几条潜艇就可以对手地航商航线永远都不得安宁。”戎瑞观察了一下海面上的飞鸟。对魏特尼中将说道。 “嗯……瑞，你的这个设想很有意思呀！”魏特尼中将吸了一口古巴雪茄，这已经是第四支了。戎瑞没有料到这位中将大人一旦抽上这种古巴雪茄，竟然一发而不可收拾，好在他没有把雪茄当饭吃，戎瑞的库存也还有不少。 “像我这样的外行能得到将军的夸奖，实在是荣幸之至。” “外行？！……不不，瑞先生，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建议。”魏特尼将军摇摇头，惬意地吐出了一个烟圈。“其实，你说地这个设想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提到了议事日程上来了。可惜……你知道军人和政客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在我们军人的眼里盯着的是潜在地敌人，而那些政客们眼里有的永远都只有利益，呵呵！……从某种意义上说，强大的美国国海军现在还是一支防型舰队，至少在太平洋是这样的。” “您说的有道理。”戎瑞点了点头。“将军，我们在中途岛需要停留多长时间呀？” “这个要由舰队司令麦克将军决定，不过今天应该可以起程了。怎么，瑞，是不习惯海上航行吗？” “不不，将军，这是一趟令人愉快的旅程。我只不过在美国还有许多工作要处理，所以时间比较紧一些。”戎瑞答道。 “不要着急，小伙子，如果顺利的话，三四天之后你就可以踏上美利坚合众国的本土了。”魏特尼中将挥了挥手中的雪茄说。 这时，魏特尼中将的副官来报告说 司令官麦克将军有请。麦克将军是这支小型舰队的魏特尼中将在海军中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魏特尼中将说，麦克将军此行只是负责对日本进行访问，只有有没有其他任务就不知道了。 戎瑞的三个警卫员，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终于晕倒了。不不，是因为晕船地关系，倒在床上起不来了。他们三个可从来没有进行过长时间的航海，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晕船最厉害的居然不是三个警卫员中看起来最文弱的文裕，而是身体最强壮的管凤凤，趴在床上再也不敢起来。这让来云峰着实笑话了一番。尽管他自己也已经把这几天，在亚利桑纳号战列舰的军官餐厅里面吃进去地洋食物全部还给了美国人。文裕也吐得一塌糊涂，不过还好，只是身体感觉虚弱而以。 瑞奇少尉自告奋勇被乔纳森舰长派来照顾陆军部的客人，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不过，也看不出什么拍马屁的迹象，再说瑞奇少尉也不知道戎瑞一行人的真实身份。看起来瑞奇少尉对于晕船还是比较有经验的，戎瑞的三个警卫员在他的照顾之下。已经好多了。 “瑞奇少尉，你家在哪儿呀？” “嗯……whatuy？”瑞奇哪里会听懂来云峰说地话。 “我是问你是哪里人？” “what？” “这美国人真有意思，他怎么老是哇哇直叫唤呀，真是的！”来云峰估计自己再问下去也是没辙，干脆就不问了。 -- “云峰，他一个美国人怎么听懂你的话，呵呵！”戎瑞推门走了进来。“瑞奇，他是问你是什么地方人？” “啊……明白了！”瑞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咧嘴笑了笑。“我是爱尔兰人，第三代移民了。瑞先生。我的祖父上个世界末到美国的，现在我们家已经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农场了，在新泽西。” “新泽西吗，很不错的地方。”戎瑞笑道。 “老板，瑞奇说什么？”来云峰就是闲不住，一聊起话题来。早就把晕船的事儿不知道抛到太平洋里去了。 “噢，他说自己是爱尔兰人，现在住在新泽西。” “爱尔兰在美国的什么地方呀？” “呵呵！……爱尔兰可不是美国地什么地方，它是一个欧洲国家，十几年前才从英国人的殖民统治下独立出来。” “咦……瑞奇不是美国人吗，怎么又成了爱尔兰人了？”来云峰的问题还真不少呢。 戎瑞知道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几乎没有上过什么学，当然不明白美国和美国人是怎么回事了。于是耐心地向他们解释了美国这个国家的由来，以及美国的移民情况。 “敢情！原来这美国佬是罪犯、流民和逃荒人的后代呀！”戎瑞差点绝倒。这个来云峰，自己解释了老半天，敢情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呵呵，不过。来云峰说地也不能算错嘛- 上海，日本驻沪海军陆战队司令部。 “福康君，这次平息樱花酒馆士兵火并事件，你当属头功呀！” “司令官阁下，这是属下份内的事情，但属下并不以此为荣！”福康隆又向驻沪海军陆战队司令官藤田大佐行了个礼。“属下以为，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海军陆战队的耻辱！” “福康君，你能这样想就好了。”藤田大佐拍了拍福康隆又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说话。“可是，帝**部的某些少壮派高层可不这么想，若不是华北的事情还没有结果，我们海军方面也没有充分准备好，他们就要找这个借口再次发动上海事变了，哼哼！” “是吗，司令官阁下，军部果真要提早实施‘季风’计划吗？！”福康隆又显然吃了一惊。“这个计划不是还没有完全完成吗？” “福康君，‘季风’计划确实还没有最后定稿，军部已经组织了三次以上的评审会了。可是，军部少壮派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制订这么严密的作战计划，他们认为中**队是一盘散沙，在帝**队地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他们疯了吗，前几次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他们又没有经历过这些困难和挫折，是无论如何听不进去的，华北派遣军司令部和我已经多次向军部递交了书面报告。结果如何……哼哼！……就像石沉大海，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谈了……这些事情就由军部大佬们决定吧。我们执行就是了。到时候真地撞上了硬骨头，他们才会明白地，呵呵！” 福康隆又点了点头，他知道藤田司令官的难处。 “福康君，这次海军部把你调回本土，实在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这不仅是对你个人成绩的肯定，也为你将来的前途铺平了道路呀！我祝贺你了！”藤田大佐抓住福康隆又地双臂使劲地摇了摇。 “谢谢司令官阁下！”福康隆又多少有些感动，在上海那么多年，藤田司令官对自己一直都很照顾。 “谢什么，哈哈！”藤田大佐转身端过两杯威士忌，递给福康隆又一杯。“来，让我们为福康君的荣升提前祝贺一下！” “荣升？！”福康隆又一愣， 可能。自己不是刚刚晋升中佐的吗。 “呵呵！……不要吃惊，福康君。”藤田大佐神秘地笑了笑。“你知道这次把你调回海军军令部，是让你做什么吗？” 福康隆又摇了摇头，这怎么知道，自己也是今天才听藤田司令官说起这件事情的。至于到海军军令部干什么，或者分配到作战课，或者是参谋课，干什么都行。只是，这回终于要回本土了，六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呀。 “告诉你，我听说要把你安排到海军军令部情报课！”藤田大佐喝了一口威士忌，对福康隆又说道。 帝国海军军令部情报课？！福康隆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调到情报机构去，不过，藤田司令官还真的没有说错，要是真的话。自己这回果然有荣升了。要知道，按照帝**制，上级部门机关的同等军衔，要比下级机关或部队的级别至少高一级。这回，即使没有晋升军衔，也算是跟藤田司令官评级了，呵呵。至于藤田司令官对自己地祝贺，一方面是出于对自己能力的欣赏和一贯的呵护。另一方面也不无进一步巩固友谊的意思。按规矩，情报部门的级别又比同级军官要高上一等。这是谁在提携自己呀，是海军军令部的哪位长官吗，或者是军部的哪位大佬呢。可是自己全部都没有任何关系呀，真是奇怪了！ “在想什么，福康君？”藤田大佐问道。 “噢，没什么，我只是对这件事情非常吃惊罢了。” “吃惊？！……哈哈！……”藤田大佐大笑。“福康君，想不到你到现在还是这么一幅性格，呵呵，这对做情报工作的军官来说，可不行哟？” “是，感谢司令官的教诲，隆又一定时刻谨记！” 福康隆又调职海军军令部情报课的事情，地确跟樱花小筑海军陆战队士兵火并事件有关。说来也巧，那天送走老同学岛田寅次郎中佐之后，福康隆又心血来潮想要到樱花小筑酒馆喝上几杯。哪知道座车刚刚开到路口的时候，就看见海军陆战队宪兵正和酒馆里的海军陆战队官兵火并，这让他大吃一惊。福康隆又作为驻沪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参谋课长和东京帝国陆军大学的高材生，自然不是鲁莽之辈，他立刻对眼前的交火事件进行了初步地询问。虽然他知道事情远不止宪兵们说的那么简单，但是，多年的军旅生涯和在中国的经验告诉他，必须坚决果断地制止眼前的火并事件，否则，将给帝国和军部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 福康隆又的应对措施很简单，一是立刻派人封锁樱花小筑周围的各个路口，除帝**人外一律不得通行。二是立刻派了自己地司机赶回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向藤田司令官报告发生的紧急事件，并把自己的处置措施报告给他。随后，福康隆又立刻以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名义接管了火并现场地指挥权，这一点完全没有问题，除了士兵们都认识他之外，他的军衔也是现场最高的。福康隆又命令宪兵队和随后赶到的海军陆战队士兵火力封锁了酒馆的大门，凡是胆敢冲出酒馆的，无论什么人，一律格杀勿论，直到里面的人缴械投降为止。也正是福康隆又采取的措施，制止了火并事件事态的进一步扩大。要知道，日本军队的士兵固然作战勇猛，军事素质出众，可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一旦出事，事态往往就会很难控制得住。年初的时候，东京发生的二月事变中，原本只是想逼迫政府下台的少壮派官兵们，就差一点火烧了皇宫，当时天皇就在皇宫内。时间再往上推，类似的事情就更多了，想当年日俄战争中更是如此。旅顺口屠杀无辜中国人的事件，若不是日本最后战胜了沙皇俄国，恐怕就没那么简单地不了了之了。 樱花小筑酒馆的火并事件平息之后，福康隆又被藤田大佐任命为事件调查小组的组长，要求他赶在军部调查本部来人之前，把火并事件的原因和具体情况调查清楚。福康隆又不负藤田大佐的期望，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将整个事件调查的清清楚楚。当然，福康隆又没有找到那个少佐军官和他的三个手下士兵，即使查遍了整个上海驻军的军营也找不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但是，人虽然没有找到，福康隆又却查到了四个在澡堂子里丢失军服的军官和士兵。这让福康隆又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立刻猜到这是中国的反日分子搞的鬼。但是，他把这件事情瞒了下来，并没有写进正式的调查报告。想到军部制定的旨在攻占上海的“季风”计划，福康隆又深感事情的棘手，若果事情闹大，势必会影响到“季风”计划的实施。因此，他专门就樱花酒馆的火并事件另外写了一份绝密的报告，经藤田司令官批准后，直接送到了帝**部和海军军令部。在这份绝密报告中，福康隆又将自己的发现和火并事件的真实写得清清楚楚，并且还提出了自己的处理建议和意见。因为这件事情，福康隆又不仅得到了藤田大佐的大力赞赏，还因此走入了帝**部和海军军令部的视线。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初到珍珠港 利桑纳号战列舰在另外两艘巡洋舰和驱逐舰的伴随下的余辉缓缓地驶入了美国太平洋舰队的母港珍珠港。亚利桑纳号驶入了珍珠港狭长的进港水道，渐渐地，珍珠港的全貌就展现在了众人的眼际。珍珠港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好的军港之一，军港的隐蔽条件非常好，海港就像三只鸟足一样伸入太平洋的海面。夏威夷的首府檀香山就在珍珠港的东面，据说以前这里盛产珍珠，因此而得名。但戎瑞却怀疑现在这里是否还有那么多的珍珠，即使有，只怕品质也不得不大打折扣了。 “呜！……呜！……”亚利桑纳号战列舰鸣响了汽笛。 “快看，我们的航空母舰！”一位美军军官伸手指着前方叫喊了起来。 “那是萨拉托加号！” 果然，一艘巨大的航空母舰正在缓缓地驶离珍珠港，它正是美国太平洋舰队的主力航空母舰萨拉托加号。萨拉托加号航空母舰是属于列克星敦级红空母舰，按照美**队的习惯，这个级别航空母舰的首舰应该是列克星敦号了。美国的航空母舰无论在外形还是其他方面，都跟日本的航空母舰有着很大的不同，最明显的就是巨大的舰岛设计及其后部巨大的烟，还有通长的甲板。 “还有一艘！……天哪，是企业号！……” 正在讨饶有兴致地观察萨拉托加号地戎瑞也被叫喊声吸引了目光。紧随着萨拉托加号的企业号航空母舰看起来似乎又大上一些，这应该是埃塞克斯级的吧。企业号航空母舰的甲板上，也有许多美国海军官兵正对着亚利桑纳号战列大声地欢呼着。萨拉托加号和企业号航空母舰同时鸣响了汽笛，向归航的亚利桑纳号致敬，亚利桑纳号战列舰也以启迪和欢呼声予以回应。 “***，美国佬真有钱。这么大地兵舰一造就是好几艘呀！”站在戎瑞身边的管凤凤倒吸了一口冷气。 “什么时候，咱们中国要是也有这么多战列舰、航空母舰，害怕小鬼子个鸟！”来云峰呲牙咧嘴地感叹道。 “会有的，等咱们打跑了小鬼子，只要把国家建设好了，咱们也会有的！”戎瑞笑着拍了拍来云峰的肩膀。“你们一定要记住，这就是国家实力的差距，国弱就是要被人欺负的。” “嗯！”来云峰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决定了。将来，我要去当海军！” “咦？”文裕忽然咦了一声。“来云峰，你以前不是说要当炮兵的吗？” “那不是还没有见过战列舰和航空母舰嘛，嘿嘿！”来云峰一本正经地说。 “切！……咱们还没有战列舰和航空母舰呢！” “主……噢，老板不是说了吗，等咱们打跑了小鬼子，咱们也会有地！”来云峰对文裕说。“等咱也有了，看国民党反动派和小鬼子的尾巴能翘几天，哼哼！” 看着眼前缓缓交错而过的萨拉托加号和企业号航空母舰，戎瑞的感触颇多。是啊。等打跑了小鬼子以后，或许中国也会有的，可是那要过多少年呀。想要造一艘航空母舰谈何容易，这可不是有钱说造就能造的。舰载飞机、大功率航母发动机、雷达技术和防空火器都是问题，更重要的是需要一支高素质的海军官兵队伍。何况，还不仅仅如此。严格地讲，航空母舰只能算是一种攻守兼备型的海上武器平台。没有一支与之相配套的护航舰队，那只能是一只漂浮在海面上地水鸭子罢了。 美国人这时候的航空母舰应该还不多吧，当然了，除了小型的护航航母之外。也许他们已经在建造之中了，美国人应该不笨，肯定能从目前的国际局势中嗅出战争的气息来。他们天生就就有灵明的嗅觉，呵呵。不过，这时候美国佬地鼻子肯定还盯在铜臭味上吧。 珍珠港如果不是军港的话，肯定是一个人头攒动的度假胜地的。美丽的海湾，湛蓝的海水。蔚蓝的天空，港湾里面巡曳的也应该是各式各样地游艇和帆板。港湾边上的沙滩边上也不会是一艘艘张牙舞爪的战舰，而是拖儿带女的游人，或者是懒洋洋惬意晒太阳地金发美女。呵呵，想什么呢，或者这对美国人自己来说，或许也要等上上百年的。呵呵，想不到自己竟会以现在的身份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入这个军事重地。 “在想什么呢，瑞？” “美女……呃？！……”戎瑞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便感觉到走嘴了，问话的可是柯里斯蒂娜美女呢。 “什么？！”柯里斯蒂娜好像也没听清楚戎瑞在说什么。 “呵呵，我在想，如果珍珠港不是军港的话，这里应该是个游人如织的地方。”戎瑞的脸微微红了一下。 “瑞，你可真是一位烂漫的人，我还是头一次听别人在珍珠港有这样的想法……咯咯！……”柯里斯蒂娜咯咯地大笑起来。 “美丽的柯里斯蒂娜，这一点都不奇怪。”戎瑞笑着说。“如果你们美国人能够深入地了解我们中国人的话，一定会发现，想必航空母舰和飞机大炮，我们更喜欢琴棋书画，花前月下的美好生活的！” “是吗，看来我需要到中国在好好地多玩几趟，你说是吗？”柯里斯蒂娜笑吟吟地回应道。 “当然，只要你带足够的花费就可以了，要知道中国和你们美国一样，是个幅员辽阔的国度哟，呵呵！”戎瑞大笑- 这天晚上，太平洋舰队司令部为归航的亚利桑纳号和回国的美军考察团举行了一个规模不小地接风舞会。除了美军中国考察团、卸任归国的外交官们。亚利桑纳号以及另外两艘军舰上的所有官兵都参加了舞会。当然，戎瑞和他的警卫员们也在被邀请之列。从舞会的规模看起来，美国大兵们是经常举办这类舞会的，以至于戎瑞怀疑，所谓地接风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整个舞会现场，只有戎瑞和警卫员们四个黄皮肤黑眼睛的亚洲人。显得特别显眼，再加上他们的平民身份，所以频频招来了惊异的目光注视。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们这回算是大开了眼界。想不到这洋人大兵竟然这样会玩，舞会上什么花样都有。跳交谊舞的时候，这男男女女搂搂抱抱的，真 羞耻。还有那个什么踢踏舞，两只脚使劲地踩地板，被他们踩塌了。还有那个什么舞来着。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像是鬼抽筋了一样手足舞蹈，其中地几个美国大兵竟然还在地板上抽搐。这美国佬真是怪了，不会烂鼻子高眼睛的都这样吧，不不，应该是高鼻子蓝眼睛。还有，这女的都穿得……啧啧！……真是的……不过……女人们的穿成这样还别说，就是好看呀！…………嘿嘿！ “老板，那……那个美国佬跳舞怎么就……嘿，你看他还跪下了……” “呵呵！……这是在美国非常流行的爵士斗舞。这种舞蹈跟爵士舞有很大的渊源，这个……呵呵！我也不知道，就知道叫什么而已……”戎瑞想了老半天也想不起来应该怎么解释这爵士斗舞的事情。 “噢……”来云峰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拳打脚踢的，不好看……还不如咱陕北的大秧歌呢！……” 戎瑞顿时无语，这人地观念和审美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接受一些新生事物的。或许当国门真正大开的时候，这种变化会变的非常之快。就像那个年代一样，呵呵，真是怀念呀。 “瑞，你躲在这里干什么，让我们找了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柯里斯蒂娜和伊利莎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 说是花枝招展，其实伊利莎只不过是比在亚利桑纳号上的时候稍微打扮了一下而已，这位美女可不像柯里斯蒂娜那样性格外向。奇怪地是，虽然柯里斯蒂娜和伊利莎两人的打扮相去甚远。但两人站在一切却也相得益彰，春兰秋菊不分高下。看见柯里斯蒂娜和伊利莎两位美女竟然主动与戎瑞这个亚洲人攀谈，周围的美国人大多投以诧异的目光，甚至有个别人还隐隐包含着嫉妒或者鄙夷的成分。个别人眼光好的。看到戎瑞身上的名贵服饰，还有手中的古巴雪茄，顿时楞了一样。他们地嘴巴里面不知是在嘟囓着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吧。戎瑞当然知道这些西方人是为什么，要知道亚洲人在西方一向没什么地位，特别是像中国人以及其他贫穷的国家。即使是强到像日本这样的亚洲第一强国，日本在在西方人的***里还是难免被人瞧不起。 “瑞，你不跳舞吗？”伊利莎显然对这种社交场合并不陌生。 “我可没有想两位小姐这么美丽地舞伴哟，呵呵！”戎瑞笑着对伊利莎说。 “那我请你跳下一曲，好吗？”伊利莎的眼睛扑闪了一下说道。 “那当然是求之不得咯，能得到七仙女一样漂亮的伊利莎小姐的邀请，真是不胜荣幸呀！” “太好了，那再下一曲，你就跟我跳吧，瑞！”柯里斯蒂娜也大为高兴。 “七仙女，是上帝的第七个女儿吗？”伊利莎奇怪地问道。 “上帝的第七个女儿？！……”戎瑞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伊利莎会这样理解七仙女的意思。“哈哈！……也可以这样说吧，呵呵！不过，七仙女可是我们中国的上帝的女儿，哈哈！” 刚好舞曲响起，戎瑞站了起来，在一片诧异或者嫉妒的目光注视下，像一位真正的绅士一样向伊利莎发出了邀请。不，应该说像一位东方的王子一般，这是伊利莎心中想的。别看舞会上大多是美国的大头兵，连乐队也是，但美国还是非常会安排舞会节奏的。刚刚一曲爵士乐完毕，紧接着的是一首非常欢快的华尔兹舞曲。戎瑞觉得非常熟悉这首曲子，就是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又不好意思问伊利莎。 “瑞，想不到你的舞跳得这么好！”伊利莎脸带微笑地说。 “不会吧，伊利莎，你不会是觉得我们中国人都是土老冒吧？”戎瑞打趣地回应道。 “对不起……”这位伊利莎小姐还真是纯洁的可爱，她倒是一点都没有撒谎的意思。 “呵呵！……没什么，伊利莎，我们中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的，现在土气一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戎瑞微微一笑。“不过，在我看来，正因为这一点土气，才正是我们中国人质朴的地方，你说呢？” “嗯！”伊利莎点了点头。“不过，瑞，我看你一点都不土气，甚至比我们美国人还要时尚呢！” “哈哈！”戎瑞都被伊利莎的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华尔兹音乐听起来非常美妙，舞蹈也非常舒缓轻快，整个舞蹈动作如流水般顺畅，潇洒自如又典雅大方，波浪起伏接连不断的潇洒旋转更是令人伤心悦目。但若是想要跳得好，那就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何况戎瑞还是一个中国人，像这种华尔兹可是西方音乐舞蹈的精髓呢。如果不是什么正规的场合，一般性的舞会是很少演奏华尔兹的，至于这是什么原因，戎瑞倒是不知道。 摆荡的动作与转身动作是不能分开的，这也是华尔兹最重要的地方。两者之间并存的是一种类似引擎与轮胎的关系，没有转身动作，摆荡的动作就显得僵硬而又不平衡。摆荡的完成，要着转身转动作，经过身体中心以及腿部、臀部的运动，还有肩膀与手臂的摆转来达成时间运动的技巧，来完成轻盈且优雅而具有动力型态舞姿。呵呵，好久不跳了，倒是有些生疏了。 不知何时，周围跳舞的人不知不觉都停了下来，舞场中只剩下了戎瑞和伊利莎这一对舞伴。大家都在静静地观看着两人在场上的翩翩起舞，一会儿像一对羚羊一样欢快地跳跃，一会儿又像是在风中旋转的法国梧桐叶一般婉转。 “这个黄皮矮子的日本小鬼子，竟然抢了我们美丽的姑娘，哼哼！” “不不，听说他是个中国人！” “中国人？……嗯，还好，只少比小日本要好一点……不过这家伙的华尔兹真是绝了！……” “一个中国人竟然能把咱们的华尔兹跳成这样……啧啧！……” “什么咱们的，这华尔兹可是来自欧洲的经典舞蹈，切！……” “你懂什么，你没看见这个中国人跳的是我们奥地利风格的维也纳华尔兹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为什么援助中国 援助中国抵抗日本帝国的侵略？” “是的，沃特上校。”戎瑞微笑着点点头。“即使美利坚合众国不能直接出兵，也应该在武器、技术和资金等方面大力援助贫穷的中国和中国人民。一旦穷兵黩武的日本帝国全面发动对中国的战争，这就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为什么，瑞先生，假如要援助古老的中国，我们美利坚合众国政府和军队都需要一个非常切实合理的理由，这是我们的行事原则。”魏特尼中将接过戎瑞递过来的古巴雪茄。“要知道，我们给美利坚合众国的孩子们一个解释，这一点非常重要。” “呵呵！……我理解您的意思，也很感谢您的坦率，魏特尼将军！” 戎瑞笑了，看得出，魏特尼中将是个非常坦率的职业军人。或许有人会认为这是美国式的狂妄，自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人就似乎有一种扮演世界救世主的癣好。当然了，这位救世主的救世原则就是利益，地球人都知道。魏特尼中将的话，实际上也有一种明人不说暗话的味道，既然是做生意嘛，哪来的那么多贞节牌坊，那些东西在报纸上登登就可以了。虽然不知道美国政客们怎么想，但既然连魏特尼中将这样的职业军人也这样说了，戎瑞很怀疑，如果有足够的利益，美国人是不是也愿意拯救即将打入地狱地魔鬼。 这倒不是说美国人就天生没有正义感。有时候这些美国人甚至会达到正义感泛滥的地步，只不过这需要特殊的条件下才会出现。比如说，可怜的动物们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时候。 “没什么，瑞，我们今天只是探讨一些问题罢了。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话就是实话实说嘛，呵呵！”魏特尼中将对戎瑞随时供应古巴雪茄地态度十分欣赏。想不到在亚利桑纳号战列舰上的这几天，自己居然喜欢上这种昂贵的雪茄了。 “理由？……将军，您是说需要理由吗？……”戎瑞微微按耐下心中的些许恼怒的感觉，当然，这并不是针对魏特尼中将的。或许魏特尼中将的话确实有些傲慢和无礼，但确实真诚和坦率的。 “是地，小伙子……这就是政治！……”魏特尼中将吸了一口雪茄，点点头。 戎瑞站了起来。看了看窗外远处的沙滩，回过头来，慢慢地伸出了三根手指头。魏特尼中将、沃特上校以及在座的其他人都看着戎瑞，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意思。这次谈话是魏特尼中将提议的，沃特上校于公于私当然不会反对，而其他的美军考察团军官们也很想听听这个中国人对现在的局势有什么看法，或许在自己的考察报告中能够添加一些什么。 除了感兴趣的话题之外，另一个吸引众多美军军官们的就是美食、名酒和古巴雪茄了。当然了，除了魏特尼中将可随时向戎瑞伸手之外，其他的人都只得到了一根昂贵地古巴雪茄。但这足够了。因为够高的军衔并不见得他们的经济状况能经常消费得起。这倒不是戎瑞吝啬，为了这一次私下沙龙性质的讨论，多花一些代价也无所谓，只是古巴雪茄再多也经不起这么多人抽的。魏特尼中将如果少抽几根就好了，否则到洛杉矾之前就没有了。看这老头的样子，似乎有想把古巴雪茄煮一锅端上酒桌地味道。 “将军。先生们！”戎瑞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美军军官们。“这是三而一的问题，理由很简单，那就是美利坚合众国的长远利益。” “瑞先生，你说的长远利益到底有多远？”一个少校插嘴问到。 “杰姆斯少校，想知道有多远的话，你还是先把嘴巴里面的美食吃玩了再说吧！”魏特尼中将笑嘻嘻地瞪了这位插嘴的少校一眼。 “哈哈！”从此这位杰姆斯少校落下了一个“贪吃地杰姆斯”的外号。 “杰姆斯少校问得好，先生们！”戎瑞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认为。美利坚合众国在中国乃至整个远东有着巨大的利益存在，这是你们美国的实力和所奉行地战略造成的必然。” 魏特尼中将微微一笑，点点头。而其他的人因为刚才杰姆斯少校的教训，所以都没再在插嘴问什么。 “伟大的克劳塞维茨将军在〈战争论〉中曾经有过精辟的论述。战争无非是政治的另一种延续。克劳塞维茨将军这是一种比较文明的说法，呵呵，说白了，战争就是为了利益，没有利益谁愿意没事冒着生命危险冲锋陷阵呀。恕我直言，作为一个商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如果战争的结果既实现了利益目的，又维护了世界和平和正义，那就再美妙不过了！” “哈哈！……” “说得好，瑞先生！” “利益可以说有许多种形式，不一定就是金钱利益。当然了，作为一个商人，从在商言商的角度来理解，不管什么形式的利益，最终必然会带来金钱上的利益！”戎瑞笑着说道。“除了金钱利益之外，还有道义上的利益，技术与知识经验的利益，国民感 益，国家安全上的利益……任何行为的实施都体现了益驱使和利益表现……” “瑞先生，那么你今天跟我们谈这个有什么利益吗？”插嘴的又是那个杰姆斯少校。 -- “问得好，杰姆斯少校！”戎瑞朝杰姆斯少校点点头。“先生们，毫无隐讳，作为一个中国人，为了我那饱受战争之苦的祖国，我希望美利坚合众国能够在将来的中国抗战中支持和援助我的祖国，这就是我地目的！……同时作为一个商人。我需要我的祖国有一个稳定的市场环境，不然，我的钱就打水漂了，呵呵！” “哈哈！” “你很坦率，瑞先生！” “谢谢先生们！”戎瑞笑了笑，摆手让美军军官了安静下来。“同时也是为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利益。我需要美国能够在未来地国际环境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瑞先生，你可是中国人呀！”杰姆斯少校似乎天生就有插嘴的习惯，就不知道他小时候有没有因此被他的老爹揍过屁股。 “没错！杰姆斯先生，可我也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公民，要知道我为此向上帝宣过誓！”戎瑞一本正经地说道，心里却在想，狗屁，我什么时候向美国佬的上帝宣誓过。呵呵！ “是吗？！”杰姆斯少校和在场的美**官们都愣了一下。 戎瑞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美国护照，向在座地美军军官们展示了一下。戎瑞此举是故意这么做的，要知道他的美国公民身份可是冒名顶替的，他需要有更多的人成为他的证明人。说不定将来某一天，胡佛先生的联邦调查局回来找自己的麻烦的。 “瑞先生，您可比这照片上看起来帅气多了！”杰姆斯少校的语气好了很多。 “是吗？！……哈哈！……杰姆斯少校，当你地口袋里面也装满百万美元的时候，你也会变得帅气许多的！”戎瑞大笑。“先生们，就像你们中间许多人的父辈们一样。当初在刚刚踏上美利坚合众国的土地时，我就是这么一副样子的。要知道，那时候我是个国破家亡地人，我的家乡在日寇的铁蹄之下呻吟，我的家人惨死在日本帝**人的屠刀之下！……对不起，先生们。我太激动了，抱歉！……我的祖国现在正处在危机的关头，日本帝国的铁蹄又将踏上中国地腹地……杰姆斯先生，如果我们美利坚合众国不能支持和援助中国的话，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又会像当初一样的……” 这回，在座的美军军官们谁也没有笑。他们有地点头，有的叹息，有的思考。也有个别人不屑一顾。 “好吧，亲爱的瑞先生！”魏特尼中将喷出了一口烟，对戎瑞说道。“我们很理解你的心情，虽然我们不是中国人。你的出发点很正常。但你还没有说明，美利坚合众国援助和支持你的祖国，到底有什么利益呢？” “美利坚合众国自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隐隐已经有世界工厂的味道，不是吗，先生们！”戎瑞说道。“美利坚的企业需要市场，而远东就是一个尚未开发的巨大的潜在市场，要知道仅仅在我的祖国，就有四万万三千万人口……” “四万万三千万？！”几乎所有的美国都惊讶地张了张嘴，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国家竟有这么大的人口基数。 “瑞，你的人口数据是从哪里来的？”魏特尼中将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对于军人来说，人口是最重要的战争资源，经济倒在其次。 “呃！……中国国民政府的财政部长孔祥熙先生跟我有一些私人的交情，呵呵！”戎瑞解释道。 这就难怪了，魏特尼中将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位年轻的瑞先生能量不小呀。自己这次率领美国政府军事考察团到中国，居然连他们的国防部长都见不着呢。嗯，或许这个年轻人将来有用得着的地方。 “四万万三千万人口，先生们。我们打个比方，假如每一个中国人每年消费一美元的美国商品，那就是四万万三千万美元！”戎瑞扫视了一下在场美军军官们的反应。“四万万三千万美元的贸易，能够带来多少利润，能够创造多少就业机会，能够为美**方带来多少军费。先生们，不用我来算吧！” 四万万三千万美元的贸易额，这确实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何况还不止呢，就是一头猪也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国家间的巨大贸易能够带来什么，无论是企业家、银行家、平民百姓或者军人都能够明白，何况是贼精的政客们。就算他们不为美国人的口袋着想，也得为自己的政治前途着想呀，这是一个不得不考虑地问题。如果哪位政治家对此不屑一顾坚决反对的话。恐怕是还没下讲台，下面就有臭皮鞋扔上来了。 “贸易利益，这是头一项。”戎瑞很满意魏特尼中将、沃特上校以及其他美军军官们的反应。“其二，先生们，不要告诉我说，日本帝国横扫东亚。美利坚合众国会一点反应都没有。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要 傻瓜，要么你是……” “哈哈！……说得好，瑞先生！……” “作为一个崛起的大国，而且是一个太平洋国家，当然了，不仅仅是太平洋国家，美利坚合众国还是大西洋国家。呵呵！”戎瑞挥了挥手，指着窗外地大海说道。“在远东这个蕴含巨大经济和战略利益的地区，美利坚合众国的发言权不应当被削弱，甚至被剥夺！” “好！……” “赞同！” “诸位，请恕我直言，如果美利坚合众国没有支持和援助中国，假如有一天，日本帝国主导了远东地区的事务和利益，那么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的军人们趁早回家帮老婆拖地板算了，亚利桑纳号也随便找个池塘去当孩子们玩具好了！” “绝不！……” “我们美利坚军队没有做缩头乌龟的道理！” 现场的气氛。渐渐地随着戎瑞的演讲而变得热烈起来，许多美军军官们都为戎瑞地话鼓掌起来。戎瑞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在昨天晚上，魏特尼中将提出要举办一个酒会，让考察团的军官们轻松一下的时候，戎瑞灵机一动。主动把这件事情拦了下来。这对戎瑞来说，是建立和美**方打交道的第一个机会。为了将来的事业，必须在美军之中有自己的影响***。至于花费的问题，戎瑞倒一点都不在乎，反正羊毛还得出在羊身上。 “至于第三个理由嘛，我开头不是说了吗。如果结果既实现了利益目的，又维护了世界和平和正义，那就再美妙不过了！”戎瑞笑道。“那么。美国将成为自由世界地救世主，世界政治的主导者！” 狗屁，戎瑞在心中暗暗淬了一下- 与此同时，东京。日本帝国海军军令部。 “你的任务都清楚了吗？” “是的，将军！”福康隆又郑重地点头答道。 回到东京的福康隆又马不停蹄地被召到了帝国海军军令部，他这才明白，海军军令部召他回国的目地。根据日本帝国海军军令部的设想，在东亚地区未来战争中，海军将担当非常重要的角色。为了适应未来战争的需要，海军军令部对所属的情报系统进行了改组，将原有的建制进行了重新编组，并划分了四个课。一课负责中国、满洲与朝鲜地区，二课负责苏俄，三课负责美国和澳大利亚，四课负责东南亚地区。福康隆又被任命为第一课课长，这个职位原本应该是大佐军衔的军官担任，但由于福康隆又的资历太浅，所以他地军衔并没有马上被晋升。 福康隆又没有任何意见，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了，他的同学岛田寅次郎一定会羡慕死的。即使他现在依然是中佐军衔，但谁也不敢轻易小看地，即使以后遇上哪位将军，只要客气一些就可以了，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前倨后恭地像个蛤蟆。高兴归高兴，但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否则会引起上司的不满和同僚们讥笑的。在异常讲究资历的帝**队里面，从一个小小的驻沪海军陆战队参谋课长，一下子变成了海军军令部中高级军官，这里面的差距任谁也会看得妒忌十分。所以，福康隆又在海军军令部大楼里所呆的两个小时，无时无刻不注意自己的言行，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福康隆又从海军军令部出来，先给自己的老同学岛田寅次郎打了个电话，约好晚上一起到他们以前常去的酒馆和上一顿。那个酒馆现在还在开业，生意也和以前一样好，定座的事情就交给岛田了。毕竟他这是六年来第一次回到本土，回到东京，这里的一切虽然没有太多的改变，但福康隆又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这里已经有了太多的陌生感觉。 岛田寅次郎听说福康隆又被调回本土了，大为高兴，大叫着要马上开车过来接他。不过，福康隆又拒绝了，他想一个人走走，熟悉一下已经陌生了的东京。在正式上任之前的这几天，福康隆又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不知道乡下的父亲母亲和弟弟妹妹们怎么样了，看到自己突然回来，会不会吓着他们呀。脾气暴躁的父亲会不会还像当年那样，抡起木要打自己呢，呵呵，还真怀念呀！ 在海军情报系统内，谁都知道，重中之重的方向有两个，一个是中国，另一个是美国。能够担当中国方面的情报工作，福康隆又为自己感到自豪，也为海军军令部的头头们能够赏识自己而深感感激之情。对于福康隆又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也有两个。一是要尽快把一课的班底组建起来，军令部参谋长已经明确指示，除了原有的人马，福康隆又可以在海军系统内自行挑选。另一件，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在上海建立一课的情报站。后者非常重要，也非常紧迫。参谋长已经隐隐透露出，迫于军部那些陆军系统的少壮派们的压力，“季风”行动很可能要提前实施。 第一百一十八章 老板来了 什么？！”岛田寅次郎大吃一惊。“你竟然调到了你这性格？” “怎么，不合适是吧，呵呵！”福康隆又喝了一杯清酒，笑着说。 “福康君，说实话，我真的觉得这太令人意外了，比你当好军军令部长都要令人意外！” “哈哈！……咳！……咳咳！……”福康隆又大笑。 “或许，海军军令部的大佬们有其他打算也说不定，情报这东西我不太懂，玩阴的总是不那么光明磊落，不是大丈夫所为！”岛田寅次郎摇摇头。 “你这小子，有你这么评论帝国情报机关的吗，呵呵！”福康隆又当然不介意岛田寅次郎的放肆，可万一被情报机关的人听到了，肯定没什么好事，这说人家坏话的，想找你的小辫子还不容易。 “没事儿，我对帝国忠心耿耿，难道情报机关吃了我不成？”岛田寅次郎满不在乎地说。 “可要是人家找个借口把你调到最危险的前线去呢？”福康隆又瞪了岛田一眼。 “那最好，我正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呢！” 听了岛田寅次郎的回答，福康隆又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 “那你自己呢，怎么打算的？”岛田也知道这个话题不是那么有趣的。 “承蒙军令部各位长官提携，福康自当为帝国鞠躬尽瘁！”福康隆又一仰头。就把杯中地清酒和了个一干二净。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你家里，还有……” “岛田君，这个请你别说了，我想先安静一下。”福康隆又一摆手打断了岛田寅次郎的话。“过些天，我会回家去看看的。”- 天使之城。洛杉矾这个城市有着非常美妙的别称，尽管戎瑞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个城市跟天使到底有什么关系。不过，想必好莱坞的那些女演员们大概是跟天使一样美丽吧。 洛杉矶可以说是美国的第二大城市，其实这样说并不是很准确地，因为洛杉矶是由许许多多的小城镇组成的。这跟美国的西部开发历史有关，据说当时只要你拥有一块土地，并且有资金的话。就可以申请建立一座小城镇，政府就会批准给他一个地名，行了，一个城市就这样诞生了。这种城市的概念跟中国人对城市的概念完全不一样，所以很容易会搞错，甚至被蒙的。戎瑞就利用这种概念上地混淆糊弄过人，还记得那个想在美国买地产的西安阔少吗，呵呵，就是他了。戎瑞把克林福兰公司原来的办公楼买下来又转让给了这个阔少，这一进一出就是几乎十倍的差价。为啥。因为洛杉矾市跟大洛杉矾地区完全是两个概念，但却确确实实都是洛杉矶，呵呵，随便崇洋媚外是要付出代价的。戎瑞记得有个中国城市跟美国的城市发展什么经贸互惠关系，结果到了那里一看，人家才一万人不到的豆腐丁城市。这要在中国。顶多算是一个大村就了不起了。 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倒没什么感觉，一看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那么多小汽车、电车、大卡车，连嘴巴都张大了。要知道在中国，最富裕的上海、南京他们都去了，可没有这么多汽车的。洛杉矶地高楼并不多，不像纽约或者底特律那样的老牌大都市，但也足够糊弄戎瑞的三个警卫员了，毕竟人家是头一回出洋的嘛。 由于是跟美军考察团一起的。再加上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的证明，入境手续地办理还算顺利。出了洛杉矶港的码头，戎瑞和警卫员们没有继续跟随魏特尼中将的考察团同行，害得伊利莎姑娘居然有点眼泪汪汪起来。那天在夏威夷的珍珠港军官礼堂。戎瑞和伊利莎的一曲华尔兹，不知羡慕了多少俊男靓女，伊利莎当然对戎瑞这个东方人过目相看了。那天，原本戎瑞已经答应再跟柯里斯蒂娜在跳一曲的，也因为华尔兹太出色了，这件事情也就作罢了。但柯里斯蒂娜却不这么想，她告诉戎瑞，下次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把这一曲跳回来。 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的办公楼已经搬进了洛杉矶市区，在北百老汇区，洛杉矶地唐人街就离这里不远。公司的办公楼是一座不大不小的三层独立式别墅，前面还有一块看起来有篮球场那么大的草坪。买这样地办公楼，是戎瑞特意吩咐的，卖掉原来办公楼的几十万美元足够搞定这一切的了。虽然这在美国人看来似乎有些奢侈，特别是公司里的那些美国雇员。倒不是他们有意见，他们实际上也是好心好意，希望公司能够维持的长久一点。毕竟在美国找这样的公司不太容易，生意不忙，薪水一分钱也不少。经理虽说是个中国人，可那又怎么样，其他美国人给的薪水可没有这里多。 “老板，这就是克林福兰公司？！” “是啊，云峰，你觉得怎么样？”戎瑞笑嘻嘻地问道。 “怎么样，简直比上海的资本家还要阔气！”来云峰做了个夸张的手势。 “哈哈！……我们这是在资本家的老窝里摆道场，自然是要有点气派的咯。”戎瑞大笑着指了指周围，对来云峰等人说。“从现在开始，你们知道应该遵守什么样的纪律吗？” “知道，老板！”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郑重地点了点头。 从陕北延安出发的时候，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的李部长亲自找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戎瑞的警卫员谈了一次话。这次谈话的主题只有一个，三个警卫员今后的任务和应当遵守地纪律问题。三个警卫员的任务有两个。一是保护戎瑞的生命绝对安全，必要的时候，必须不惜自己的生命。二是照顾戎瑞的生活，因为戎瑞主任只有孤零零地一个人，在戎瑞主任成家之前，生活上的事情就由他们来负责照顾了。按照李部长的命令。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组成戎瑞的警卫班，来云峰为班长。可惜来云峰虽然机灵，但也还是个半大孩子，哪里有一点班长的样子，只不过挂个名而已。从延安到洛杉矶的漫长路途当中，三个警卫员嘻嘻哈哈了一路。这一点，戎瑞倒是蛮喜欢的，革命战友本就该如此。 关于纪律问题。除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地听到了也当没听见，不该看的看了也是白看的原则之外，李部长还增加了一条特殊的规定。从这一次离开延安开始，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只听从戎瑞的指挥。也就是说，以后不再服从其他任何人的命令，即使是李部长的命令也必须在先征得戎瑞主任的同意之后才能执行。面对三个警卫员的不解，李部长没有解释，只是强调说，这 后一次给他们下命令。还有一条。不管在任何情况以保护戎瑞的生命安全为工作前提，其他一概不予理睬。不管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是否理解，这些纪律都必须不折不扣地得到执行。还在三个人都是党员，党地纪律他们都很清楚。 对于这次与首长的谈话，来云峰没什么意见。这对他来讲似乎是天经地义的。管凤凤自然不会想太多，首长的命令就是命令。三个警卫员之中，只有文裕这个看起来多少有些文弱的警卫员想得最多。别看他年纪不大，做警卫工作的年头可不少，自打从江西瑞金地时候就跟在高级首长的身边负责保卫工作。再加上文裕以前年过几年私塾，也算是半个小秀才，深得首长们的喜欢，所以接触的事情也比较多。李部长说。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以保护戎瑞的生命安全为工作前提，其他一概不予理睬。这个命令该如何理解呢，来云峰和管凤凤没想太多。文裕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江西苏区的那些日子。李部长命令所指的，是那种情况下吗？那一夜，文裕没有睡好，半夜里甚至做起了噩梦。 “喂！”刚走进大门的戎瑞一行人，被门口身材高大地黑人警卫叫住了。“你们找谁，有什么事情吗？” -- “这里是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吗？”嗯，还行，这个警卫虽然不客气，但却没有任何歧视人的口气。像他们这样的黑人，大概平时没少受人歧视的。所以，基本上对有色人种还算客气。 “是啊，请问你们找哪位？”警卫看了看戎瑞地衣着，语气好多了。 “呵呵，先找你吧。”戎瑞微笑着大量眼前的黑人警卫。 还别说，非洲人种的身体就是一级棒，看这位黑人警卫就知道了。一般情况下，估计两三个白人绝对不是这位黑人警卫的对手，不错。铁塔似的身材，站哪里对别人都是一种无形的威慑。黑人警卫身材虽然高大，长相看起来却是挺顺眼的，皮肤也不像有些黑人那样黑得锃亮，估计是他的祖先不会出自中非那一带的吧。黑人警卫的制服不错，既威风又不失大方，胸口还别着一块小金属牌子，上面用英文写着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的字样。 “找我？！”黑人警卫一愣。“我们认识吗？” “不不，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呵呵！”戎瑞笑了。“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卡卡呀？” “是啊！……您是？……”叫卡卡的黑人警卫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不知不觉地用上了敬语。 “我姓瑞，我的名字叫戎.瑞。” “戎.瑞？……”卡卡摸了摸自己的脑壳，忽然惊跳了起来。“您是瑞先生？！……您是老板？！……” 戎瑞微笑着朝卡卡点点头，看来公司里面对自己的到来已经有交待员工的了。 “啊……对不起！瑞先生……您快请进来！……请进！……”卡卡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我不知道是您来了……” “呵呵！……卡卡，你慌什么，我是你的老板，又不是要吃你的狮子！”戎瑞颇觉有趣地看着不知所措的卡卡。 “啊……是！……”卡卡脸上的汗都已经下来了。 在卡卡小心翼翼殷勤地引导下，戎瑞和警卫员们进入了克林福兰公司的办公楼。来到办公楼大门前，戎瑞才看清大门左首墙上挂着一个写着中英文公司名称的铜牌，戎瑞皱了皱眉头。这样的铜牌一看就知道这家公司是中国人开设的，这对将来的工作不利，应该换成纯英文的。不是因为不喜欢中文，而是工作需要，戎瑞决心把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彻底地融入西方世界。 卡卡刚要伸手推门的时候，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斯斯文文的跟文裕有得一比的中年人来。 “咦？……卡卡，你不在自己的岗位上值班，带人进来干什么？”中年人皱了皱眉头，问起话来却是轻声细语的。 “柯斯先生……来了……”卡卡结结巴巴地连话都说不好，可能是因为见到公司老板太紧张了的缘故。 “什么来了？”柯斯愣了一下。 “老板……公司的老板戎瑞先生来了！”卡卡这回没有结疤了。 “什么？！”柯斯大吃一惊。“你是说，我们的老板瑞先生来了？……在哪儿？！……” “柯斯先生，我不就在这里嘛！”戎瑞大量着柯斯说道。“怎么，我的行政主管先生，难道你就这样让我站在大门口吗？” “啊！……不不，不是的……瑞先生……我是太激动了，要知道我这是第一次见到您，实在抱歉！……太激动了！……我……我这就请您进来……” 克林福兰公司的行政主管柯斯先生喋喋不休地嘴里面喃喃着，连他自己恐怕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看来，他确实有些激动得过头了。戎瑞很奇怪，当初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在设立这个掩护公司的时候，怎么会雇佣这样的人做行政主管。这个柯斯看起来更像是个艺术家，而不是商业公司的主管。 戎瑞在上海乘坐亚利桑纳号战列舰之前，就给克林福兰公司现在的经理霍华德发了一封电报，告诉他自己将在近期抵达美国，但也没说好到底是哪一天，因为戎瑞自己也没个准。军队的战舰毕竟不像定期航班那样准时，说不定中途会有什么事情耽搁了。由于今天刚好是星期天，公司里面只有警卫卡卡和值班的柯斯，其他人都不在，所以显得空空荡荡的。 “瑞先生，您看要不要把霍华德先生和公司的员工都叫来？”柯斯恭敬地问道。 “不用了，柯斯。”戎瑞摇摇头，今天可是星期天，他可不想自己第一天到公司就被员工们埋怨。“你把霍华德先生叫来就行了，另外，先给我们安排舒适一些的酒店。” 戎瑞的话刚说完，柯斯先生就飞了出去，呵呵，应该说是飞快地应声而去。戎瑞摇摇头，这位柯斯先生可真有意思。其实，柯斯的做法很正常，替人打工的能不卖力吗，这份工作可是不错的了。现在美国的经济虽说已经摆脱了经济危机的影响，可是对于一般人来说，找工作虽不太难，但要是找一份好工作，那就不容易了。公司的老板驾到，柯斯能不紧张吗。听说这位瑞先生还是第一次到公司来，俗话说新官三把火，真要是被火烧了，柯斯连哭都来不及。家里的老婆、孩子，还有住院的父亲，这都是要钱的呀。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卖给小鬼子就好了 林福兰公司总经理霍华德先生恭恭敬敬站在戎瑞面前有些秃顶的人，一副金边的眼睛挂在鼻梁上，眼睛闪着炯炯的神色。第一印象不错，看起来，霍华德应该是个非常敬业的人。 比尔-霍华德，大学学历，职业经理，美国加利福尼亚洛杉矶市人，德国巴伐利亚人后裔，第四代移民。霍华德性格稳定，为人忠垦，与同事、邻居关系融洽。丧妻，有两个子女。大女儿克拉拉就职于斯坦福大学图书馆，女婿为美国陆军少校，生有一女。小女儿海伦就读于斯坦福大学，商业与运营管理专业二年级学生。 “您好，瑞先生，我就是比尔-霍华德，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的现任经理。” “霍华德先生，很高兴能这么快就见到你。”戎瑞跟霍华德握了握手。“请坐，你可以先看一下有关我身份以及公司所有权的证明文件，想必王先生已经将有关的事宜都和你讲清楚了吧。” 戎瑞对文裕挥了挥手，让他取出在一大摞文件资料，放在了霍华德经理的面前。这些资料是戎瑞在来克林福兰公司总部之前，特意到洛杉矾花旗银行提取的。这些资料，包括克林福兰公司的所有商业机密资料和有关公司所有权的法律文书。陈主任的中央经济委员会工作非常细致，这些资料和文件完全符合美国现行地法律规定。对于从事情报工作的人来讲。任何一点疏忽和大意都是要不得的，或许眼下没有什么问题，但在多少年以后的将来，这些纰漏或许就会成为致命的漏洞。 戎瑞眼下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完全接管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地所有权和管理权，使克林福兰公司成为一家彻头彻尾的美国公司。在美国。如果有人问蚂蚁多还是美国的公司多，大多数人都会说一样多。合法的公司，意味着合法的经营活动，合法的盈利和合法的权益。根据美国的法律规定，合法公司一般是不容许政府强力机关随便查来查去地，除非他们有确凿的证据，足以指控这家公司触犯某个法律。在美国，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是明文规定的宪法条款。当然了，执行的时候，还是有区别的。比如有色人种的财产就比白人更容易受到侵犯，穷人的财产要比富人的财产容易侵犯得多，平民百姓的财产自然也就没有高官们享受的那么多保护了。说白了，美国是一个商业地社会，同时也是一个**裸的强权社会，有钱就有了一切。没钱吗，那就自己拼命去挣呀，挣不到钱活该。 霍华德五十多岁了。从他逐份翻阅核对文件的情况看，平时的工作应该也非常细致。戎瑞奇怪的是，霍华德先生显然有一种淡淡的落寞感，自己没得罪他吧。旋即，戎瑞明白了霍华德经理落寞感地由来。这位有些秃顶的经理，不会是担心新老板有可能解雇他吧。嗯。这样想也很正常，大凡公司的所有权转移，公司的管理层一般都会被新老板大换血的。 霍华德经理的神色虽然没有多少明显的变化，但心里面早就像翻开了锅一样。自打在家里接到行政主管柯斯的电话开始，霍华德就知道该来地终于来了。克林福兰原本是一家很小的贸易公司，几年前被一位姓王的中国人买下之后，就一直惨淡经营着。霍华德就是公司原来的老板王先生聘请地经理，那时候他刚刚被杜邦公司从部门经理的职位上一脚踢了出来。是王先生收留了他。还给了他极大的信任，公司的经营完全由霍华德做主。虽说由于经济的关系，克林福兰公司的经营一直没有什么起色，但王先生一直都对公司的员工不错。待遇丝毫也不比其他公司差。这让霍华德和公司为数不多的员工感到十分的庆幸，这样的老板比好的工作更难找。 当王先生告诉他公司已经转让的时候，霍华德感觉就像是被浇了一本冷水。但霍华德也很清楚，要是这个公司是属于他的，或许她也会这么做。放着一个不赚钱的公司，毕竟是个累赘，这也怨不得王先生。何况，这几年，王先生把公司能赚到的钱基本上都放在了公司里面，维持着公司员工的福利待遇。霍华德可以肯定，除了几个刚刚招进来的员工之外，公司里面所有的人都对中国人有着一份感激之情，这是因为他们原先的老板王先生。 王先生告诉霍华德说，新的老板瑞先生是个好人，他一定会像原来那样对待老员工的。但霍华德只能是笑笑而已，中国人就是再好，也不可能人人都是慈善家，这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王先生了。接到戎瑞要来得电报，霍华德感觉该是自己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了。王先生把公司交给自己的这几年，虽说公司还有一些利润，但大部分都被王先生慷慨地放在公司了，他只从利润中拿走了一小部分，这也是为什么公司员工人人感激万分的原因。严格地说，霍华德的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像克林福兰这样的小公司能维持下来，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王先生转让了公司，一切都变了，倒不是变坏了，而是让包括霍华德感到了失去工作的危机。几个月前的那 ，至今还让霍华德记忆犹新。军火，天哪，小小的竟然也做起军火生意来了。而且，那份合同的金额让霍华德现在还感到头晕的感觉，就算他在杜邦公司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合同金额。霍华德想起那天代表克林福兰公司跟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正式签订采购合同地时候。对方签约代表那种献媚的表情，那是他从来也没有享受过的。新老板的大手笔，在霍华德看来，就意味着公司将来肯定要大调整，自己的工作难保了。 霍华德的妻子很早以前就去世了，两个女儿都是他一手拉扯长大地。一家人在经济上虽然据，但还算顺利。自从来到克林福兰公司，情况好多了，连大女儿克拉拉家里也可以贴补一些。女婿在美军干得不错，已经是个少校营长了，但那点薪水也只够偿还买房子的银行贷款的。海伦就更别说了，虽说有点鬼精灵，但毕竟还在上学。要是失去了这份工作。霍华德不知道还有那家公司能要他这种老头的。 -- “霍华德先生……” “啊？……瑞先生……”霍华德被戎瑞打断了心绪。 “在想什么，霍华德先生。”戎瑞问道。“这些文件你都看完了吗？” “没……没什么，瑞先生，噢……这些文件都看了，没有问题，王先生是个好人，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霍华德稳定了一下心绪，对戎瑞说道。 “那就好，霍华德先生。”戎瑞点了点头。“你先介绍一下公司的情况吧。” “是，先生！”霍华德显然早有准备。他从文件柜里面拿出了一份书面文件地给戎瑞。“瑞先生，我给您介绍一下本公司的人员和经营情况……” 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成立于一九三二年，两年后被王先生收购。公司注册资本五百万美元，这是一个多月前刚刚增资的，原先只有十五万美元。公司主要经营进出口贸易，除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的合约之外。公司上半年税后经营利润为七万美元。公司目前员工一共有六位，公司经理比尔-霍华德、行政主管李-柯斯、业务员班宁-摩尔和警卫卡卡，另外还有会计和出纳。接到戎瑞地电报通知后，霍华德又按照指示招聘了两个，行政秘书莲尼娅和司机特纳。不过，目前公司尚未购置任何办公用车辆。公司办公楼是按照戎瑞的指示，一个月前刚刚购买的，价格是十八万美元。由于是一次性付款。这个价格是比较合适的，比市面还要低不少。公司原来的办公楼，已经按照戎瑞的指示以两万五千美元买了下来。 “等等，霍华德先生。不是说要五万美元的吗？”戎瑞打断了霍华德的报告。 “是这样的，瑞先生，原来的五万美元报价还包括后面地两块小地，现在我们只购买房子，所以价格就只有一半了。”霍华德解释道。“这座房子，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办理了产权文件，这是房产法律文书，请您过目。” 戎瑞接过霍华德递过来的产权文书，果然是西安那个花花公子的名字。 “很好，霍华德先生，你把这些法律文书邮寄到中国西安我们的办事处去，他们会处理的。”戎瑞为自己垫上了一根古巴雪茄。 “好地，先生。”霍华德答道，设立中国西安办事处的事情，戎瑞已经在电报里面告诉他了。“可是先生，公司原来的房子，我们买来有什么用吗？” “不是买，是卖，呵呵！”戎瑞摇摇头说。 “卖？” “当然，而且已经卖给这位童小姐了！”戎瑞笑道。 噢，霍华德点了点头，那就好，那个房子一点用都没有。戎瑞微笑着看着霍华德，要是他知道自己用两万五千美元的房子卖了一百万，呵呵，他一准会跳起来的。这买卖就是好，七七八八的费用一扣除，估计能赚个九成多一点，咱也做房地产生意了，呵呵！可惜是卖给中国的花花公子阔少爷，要是卖给小鬼子就好了，嘿嘿！ “先生，卡罗瑟斯博士前几天刚刚来过电话，他急于想跟您见面。”霍华德说。“我跟他说了，您最近就会跟他见面的。” “卡罗瑟斯博士挺着急地嘛，呵呵，他现在住哪里呀？” “他现在住在迈阿密，先生。” “迈阿密，很好，过些时间，我就过去跟他谈谈。”戎瑞点点头，这件事情要抓紧办，否则恐怕有变损失就大了。 “斯普林斯菲尔公司通知说。第三批货已经起程了。”霍华德拿出一份文件地给戎瑞。“第三批货总价值一千五百万美元，预计下个月初就能到达中国上海，他们还询问您什么时候到他们公司去。” “去斯普林斯菲尔德，呵呵……不急，先晾他们一下。”戎瑞笑着摇摇头。“或者……嗯，你告诉他们。就说我这几天日程安排很忙，过几天再说吧。” “先生？！……”霍华德愣了一下。“先生，恕我直言，斯普林斯菲尔德是美国著名军火企业，您这是不是……” “哈哈！”戎瑞大笑。“霍华德先生，你放心，过 天，他们公司地头头们就会火急火燎地跑来的。呵 既然老板都这样说了，霍华德也就不响了，皇帝不急，太监当然无所谓了。 “霍华德先生，很抱歉，你的职位恐怕要变动一下了。”戎瑞对霍华德说。 来了，霍华德无奈地点点头。不过还好，至少这位年轻地新老板没有说要把自己踢出门去。 “作为克林福兰进出口贸易公司的经理，你比较熟悉美国本土的业务，霍华德先生。”戎瑞微微一笑。“我们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将要做一些大地变动。有关美国本土的业务还是暂时由你来负责。当然，除了军火这一块的新业务之外。霍华德先生，我说的是暂时，因为我需要了解我们公司的每一位管理人员，其他人的工作安排也将是暂时的。” “当然，我明白！”霍华德心中的石头落了地。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还有，公司地人现在还太少，这对我们开展业务很不利。”戎瑞说道。“你记一下，我需要增加如下人员……” 霍华德赶紧起身找来了纸笔。 “财务主管两名，一名负责本土业务，一名负责海外业务。负责公共关系事务的行政秘书一名，负责市场业务开拓的经营管理专家五名。另外，还需要步兵教官、火炮专家、无线电工程师各十名。军医十名，这些人必须是由经验的人。至于待遇方面，可以比照现在美国本土的薪金待遇加百分之十。这件事情，你要尽快去办。”戎瑞说。“噢。对了，你尽快去给我买辆车，总不能让我在洛杉矶总是坐出租车吧，车费挺贵着呢。再说也不能让我们的司机老是空闲着吧，不然薪水就白付了，呵呵！” “好的，先生！”霍华德一边记录，一边应道。 “再找一名税务方面的专家，我可不想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送给税务局去了，呵呵！”戎瑞补充说。 “是！”霍华德也笑了- 买车的事情很方便，只要有钱就行了。霍华德带着戎瑞和警卫员们来到了一家位于市中心地汽车销售公司，霍华德说这是洛杉矶最大的销售商了，也是最好的。这里的汽车都是出自美国各大厂商的名牌汽车，连欧洲的名车这里也可以买得到。像美国地卡迪拉克、克莱斯勒、雪佛兰，意大利的菲亚特，德国的奔驰，还有刚刚出产的大众汽车等等，只要买得起，想买什么品牌的都行。据霍华德说，洛杉矶的阔佬们都在这里订购豪华轿车的。 或许是美国人觉得自己的国土面积够大，所以就把轿车设计得非常宽大，不过坐上去还地确挺享受的。特别是时下最流行的敞篷车，的确是兜风地好工具。不是所有的车都设计得那么大，也有小巧玲珑的小型跑车，大概是为喜欢时尚的好莱坞女明星们设计的吧。 “先生，您坐的这款车是去年的最佳设计车型，特别是在日本非常受欢迎，我们在东京的分店都已经预订到明年年初了！”销售员热情地向戎瑞介绍说。 “嗯……为什么说在日本受欢迎呀？” “您看，宽大的车体绝对气派，这里面的装饰也绝对是一流的，贵国的人最喜欢这种豪华的感觉。”销售员殷勤地比划着。 “你看我像日本人吗？”戎瑞冷冷地问道。 “呃？！……先生，我只是……我猜的……对不起，先生……”销售员被戎瑞冷冷的目光盯得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我很抱歉，因为一般都是日本人买车的多，我……” 戎瑞挥了挥手，这自然不能怪销售员这样认为，因为种事情实在太普遍了。中国人要想得到别人的认可，特别是西方人的认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不仅仅是富裕起来就能够改变的。无疑因为这小小的一件事情，戎瑞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但他又能怎么样，何况这个销售员已经为此到了歉。戎瑞倒是希望他不道歉的好，那样的话，至少可以找个借口出出恶气。将来，这一切会改变的，也必将改变。 戎瑞当然不会认为，只有西方人的认可下，中国人才能挺直腰杆做人了。假如真的那样，离亡国亡种的日子也就不远了。第一次到南京的那几天，戎瑞在酒店里面看见一个中国人穿得挺体面的，居然在外国人低头哈腰的。原本以为是为外国人手下买办之类的角色，一问孔二公子，戎瑞大吃一惊。原来这位穿着体面地中国人竟然还是老板，这就奇怪了，好好的老板怎么对手下到打工的老外低头哈腰起来了，要是怕洋人，干脆就别找这样的手下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其一，是为了门面，请得起洋人说明自己的实力。其二是体面，有个洋人手下，人前人后有面子。其三呢，为了办事情方便。你想呀，现在那个衙门不怕洋人，办起事情来自然顺快多了，当官的也不敢随便向洋人伸手呀。”孔二公子当时对戎瑞说。“这要是洋人安分守己便也罢了，不久以洋人吗，穷鬼不见得比咱中国少。可要是这洋人手下不安分，老板倒被手下骑到头上来了，呐……这位就是，***！……” 第一百二十章 我喜欢阿诺 瑞没有按照霍华德的建议买豪华轿车，而是挑选了一行的福特轿车，这样看起来更不起眼一些，戎瑞可不想被心狠手辣的黑帮打劫了。美国这地方，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歌舞升平。什么黑手党……不不，这玩意儿还现在好像还没有正式把势力伸到洛杉矶来，他们都挤在纽约那一块儿呢。不过洛杉矶这样的大城市应该也是有的，只是不那么明目张胆而已。越是有钱的地方，打劫的当然也就多了，还是小心为妙。再说了，能省一些就省着吧，以后用前的地方多了。 戎瑞让霍华德经理召集公司员工明天开个见面会，又吩咐柯斯为自己和警卫员们租一套适合的公寓，不需要豪华的那种，住着舒适，周围的环境好一点就行了。柯斯原先已经预订的酒店就退了吧，反正有不用付钱。 “走，小伙子们，为了适应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也为了我们的生意，我带你们逛逛这座天使之城。”戎瑞挥了挥手说。“顺便，也到百货公司为你们添置一些必要的行头，呵呵！” 美国的物价看起来不那么贵，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一人一套不错的西服，加上其他衬衫、领带什么的，也就也就四百美元多一些。就这价格，百货商店的售货员小姐都暗暗羡慕中国人真是有钱。其实，说物价便宜，倒是戎瑞有些误解了。现在地美国经济其实还处在比较萧条的时期。虽说早已经摆脱了那场横扫世界的经济危机的影响，但要说恢复到一战之后那种繁荣的景象还早着呢。就像霍华德经理一样，几乎所有的美国人都在为自己地口袋和饭碗捏了把汗。大萧条时期省吃俭用的习惯，现在大家都还保留着，一个美分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使用。像戎瑞这样叼着古巴雪茄，为自己的手下们一买就是三套高档西服。别说平民百姓，就是一般的公司老板也是舍不得的。在美国，对于一个平民百姓来说，手里面如果谁有一千美元的话，那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像有些到中国淘金的美国人，口袋里揣着三五百美元，就可以到中国呆上一阵子了。 “拐过一个路口就应该是洛杉矶地华埠了，哦。就是唐人街。” “老板，什么是唐人街呀？” “什么是唐人街，你们……呵呵！就是咱们中国人聚居的地方，也叫中国城。”戎瑞笑着解释道。“咱们中国在国外，都称自己是唐人，所以聚居的地方就叫做唐人街了。” “哦！……咱们中国人在美国很多吗？”文裕四处张望着，一边问戎瑞。 “很多，全世界各个地方几乎都有咱们中国人的足迹。”戎瑞点了点头。“等将来，现在，咱们的祖国还很落后。中国人在国外很容易被人瞧不起。等将来中国强大了，他们也就可以抬头挺胸了。” 这个道理，三个警卫员都懂。别说是在这洋人们的地盘上，就是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还不是照样被外国人瞧不起，被他们欺负。 “噢。刚才过去的那条街叫做贝佛利大道，呵呵，将来那里可是寸土寸金呀，住的都是美国的名人富豪。”戎瑞用手指了指一条车后刚刚过去地半山街道说。 “老板，您怎么知道的？”管凤凤愣头愣脑地问道。 “什么？”戎瑞愣了一下。 “您说的那个什么贝佛利，您怎么知道将来住的是什么人呀？” “呃！……这个……呵呵……是霍华德经理告诉我的，呵呵！……”戎瑞赶紧转移话题。“我说，你们三个。第一次到美国都有什么感觉呀？” “车多，楼高，嗯……另外，美国人比咱中国人有钱。”别看管凤凤平时似乎有一点木讷。说起话来，倒是言简意赅。 “美国人穿的比咱中国人好多了。”来云峰接着说道。 “切！”管凤凤这一次似乎主动地跟来云峰抬起杠来。“有钱不就可以买好衣服了嘛，嘿嘿！” “你……”来云峰傻了，管凤凤说地可一点都没有错，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了。 “呵呵！……你们两个……小文，你说呢？”戎瑞摇摇头，笑着对文裕问道。 “我？……”文裕好像没想到戎瑞主任会问自己。“凤凤，说得对，就是一个钱字。美国人有了钱，就可以买汽车、洋房，就可以穿好衣服。有了钱，美国人就可以造洋枪洋炮，造大兵舰，就像航空母舰、战列舰什么的。有了这些，美国人就可以欺负咱们中国人了，哼哼！……” …… 这一路光顾着给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介绍洛杉矶市区的名胜了，不知不觉戎瑞迷路了。戎瑞把车停靠在了路边，他想找个当地人问问路。这洛杉矾大着呢，他也不可能认得那么多路。戎瑞下了车，看了看周围，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知道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什么原因，两旁的房子连个门牌都没有看见。街上的商店很少，仅有的几家商店竟然都大门紧锁。 “老板，怎么了？”来云峰下车诧异地问道。 “我们迷路了。”戎瑞四下观察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对来云峰说。“看起来，似乎情况不太妙呀。” “老板，这条街道怎么这么安静呀，连房子都比咱们公司那边要差多了！”来云峰很快发现了周围的异常。“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不知道，但是我们要小心了，叫大家注意警戒！”戎瑞对来云峰挥了挥手说道。 “是！……凤凤。文裕，注意警戒！” 来云峰紧张了起来，这里可是人生地不熟地美国，要是戎瑞主任的安全出点什么问题。来云峰不敢再想下去，因为他觉得自己紧张的连后背的汗也出来了.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不敢大意，他们排成了三角队形把戎瑞主任围在了中间。戎瑞到没有像警卫员们这么紧张。笑了笑，也没有阻止警卫员们地做法，这是他们的职责。 就在这时，戎瑞地目光瞥见了前面不远的一座房子的窗户似乎微微地动了一下，一个人影在窗户后面一闪而过。不好，有埋伏！戎瑞心中微微一动，难道这里已经是洛杉矶 了吗。西区是洛杉矾的贫民区，也一向是当地黑帮动猖獗的街区。陌生人要是撞进来，几乎没有不被打劫的。甚至很多人都被黑帮和歹徒枪杀，财物也被洗劫一空。怎么搞地，自己怎么就把车开到这里来了。 “快上车，情况有些不妙！” 戎瑞果断地下令警卫员们立刻上车，以求用最快的速度先离开这里再说。虽说七八个歹徒戎瑞还不放在眼里，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就不住对方人多。这万一被捆住，就不好办了。再说了，自己这几个人也没有带武器呀。黑帮伙歹徒们可不管什么文明礼貌五讲四美三热爱的。 或许是埋伏在周围的歹徒们发现了戎瑞四人的意图，他们可不想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何况这几只亚洲鸭子看起来还是蛮肥的，光那辆福特汽车就相当不错，虽不是什么名贵的豪车，但却是崭新的呢。就在戎瑞和警卫员们钻进福特汽车，关上车门的时候。十几个各种肤色地人嚎叫着从两旁的房子里面冲了出来。他们有的挥舞着砍刀，有的拿着手枪，一个黑人的手里居然还抡着一根大铁链。歹徒们嘴巴里面嚷嚷着，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反正是没有什么好话。 新车就是这门好，一打火车就启动了。戎瑞没有犹豫，立刻把油门踩到了底，这时候顾不得省油了。福特汽车就像撒缰的野马一样。飞快地冲了出去，车后面地路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轮胎痕迹。也真够玄的，车子启动的时候，歹徒们已经冲到了离车子仅仅十几米远的地方。跑得最快的那个持枪歹徒。一头撞进了福特汽车呛鼻的尾烟里面。 -- “砰！……砰砰！……” 持枪的歹徒开枪了，好在福特汽车地车速够快，子弹打偏了。即使这样，枪声还是把三个警卫员吓出了一声冷汗。远远地，戎瑞从后视镜里面看到，歹徒们在街道上大喊大叫，大概是发泄着失去猎物的失望情绪吧。戎瑞笑了笑，看来，明天得叫霍华德到警察局去办持枪证了，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也好有个应付。虽说这对经历战火的警卫员们来说是一件小事情，但以后在美国确实还得注意安全问题了。因为戎瑞千里迢迢来到美国，可不是来打打杀杀，弄个什么黑帮老大当当的。否则，革命未成身先死，那可就成了这世界上头一号冤大头了。嗯，以后得注意这个问题！ 戎瑞观察了两旁地街道，看样子，车子应该已经出了西区了吧，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已经多了起来。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戎瑞并没有把车速减下来。这时候的车速尽管开得飞快，但也就七八十公里的样子，这对戎瑞来说，小意思。 “喂！……前面的福特，停车！……呜！……” “老板，后面那辆车顶着个大喇叭呢！”管凤凤回头看了看说。 “那是美国的警车，大概是我们超速了吧，呵呵。”戎瑞朝后视镜看了看，一边把福特汽车慢慢地停靠在了路边。 看到前面的福特汽车已经听下来了，后面的警车关闭了警笛，缓缓地靠在了福特汽车的后面。车上下来了两个白人警察，一个胖乎乎的中年警察和另一个年轻的高大警察，他们的手里面还拎着警棍。嗯，高大的那个还蛮帅气的嘛，跟阿诺有得一比，呵呵！ “下车！”阿诺一样的高大警察听起来不那么客气。 戎瑞朝警卫员们点了点头，示意大家按警察说的做，下车接受检查。没什么大事情跟警察较劲划不着，戎瑞也不想找什么麻烦。 “可恶黄皮猴子……这回可逮着你们这些小日本了！” 戎瑞脸色一变，正待发作，待听完了“阿诺”的话，脸色才缓和了下来。这家伙，说话就不能快一点嘛，呵呵。 “小日本们，高举双手，趴在车上！”“阿诺”好像跟日本人有仇似的，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我说警官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可不是什么小日本鬼子，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戎瑞一边微笑着对“阿诺”说到。 “中国人？！”“阿诺”看了看戎瑞几个人，又看了看福特汽车，好像是在说，中国人什么时候也这样有钱啦。 “算啦，阿诺！”站在一旁的胖乎乎的警察挥了挥手，对“阿诺”说到。“中国人就算啦，我的一间房子就租给了中国人李，他还每周给我免费做中国推拿呢。看在李的面子上，就算啦！” “阿诺？！……警察先生，你真的叫阿诺？”戎瑞惊奇地问道。 “是啊，中国人，你认识我吗？”阿诺一愣。 “你叫阿诺-施瓦茨辛格？” “不不，你弄错了，中国人！”阿诺摇摇头。“我叫阿诺-内特。” “哦！……那时我弄错了，抱歉！”呵呵！真是巧啦，这个帅哥竟然真的叫阿诺。 不过，戎瑞暗乐之余，不禁替那个胖乎乎警察的房客悲哀起来。像他这样的身材，这推拿得费多大的劲呀。听起来，这胖警察好像还挺满意的呢。这年头，中国人不好当呀，唉！ “中国人，高举双手，趴在车顶上！”阿诺显然有些公事公办的味道。“哎！……你举右手干什么？” 可不，警察阿诺命令他们要高举双手，趴在车顶上接受检查，戎瑞却只是伸出一只右手放在福特汽车的车顶上。听到阿诺的话，戎瑞放下了右手，伸出左手放在了车顶上。 “哈哈！……啊哈哈！……”胖警察被戎瑞的举动逗乐了，大笑起来，身上的赘肉就像地震中的金门大桥桥身一样，剧烈地晃动起来。“我说……哈哈！……中国人，你可真幽默！……啊哈哈！……” “对不起，警察先生，阿诺先生……”戎瑞对两位洛杉矶警察说。“我……” “我不姓阿诺，阿诺是我的名字，中国人！”阿诺瞪了一眼，打断了戎瑞的话。 “对不起，阿诺先生！”戎瑞戎瑞微微一笑，对阿诺说。“这是因为我喜欢阿诺这个名字，呵呵！”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戎瑞的见面礼 喜欢我的名字？”阿诺愣了一下，挥了挥手中的警棍“中国人，你不会是为了套近乎吧？” “不不，阿诺先生。”戎瑞微笑着摇摇头。“阿诺是一位银幕英雄的名字。” “呵呵，甭管什么银幕英雄还是狗熊了，中国人，你刚才的车速已经超过了七十公里，你知道吗？”阿诺笑了笑，这银幕上的硬汉英雄就跟好莱坞的电影演员一样多，说不定还真有跟自己同名的。 “知道，阿诺先生。”戎瑞点点头。 “知道？……知道你还超速驾驶？！……”阿诺又把眼睛瞪了起来，像极了阿诺-施瓦茨辛格的银幕形象。 “超速？！……不会吧？……”这回轮到戎瑞愣了。 “中国人，你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开赛车吧，哈哈！”阿诺和胖警察大笑起来。 “对不起，先生们，虽说我的车速比其他车开得确实快了一些，可是七十公里的车速也不会是超速呀？”戎瑞不解地问道，看起来这两位警察先生也不想是故意找茬的样子呀。 “哈哈！……”阿诺和胖警察同时大笑起来。“不是……你开车到底多长时间了？” “我今天刚刚新买的车，怎么啦？”戎瑞心里面有些嘀咕，该不会是这年头的车速限制在七十公里以下吧，自己还真忘了这回事了。怪不得着福特轿车怎么开都快不起来。 “刚买地车就敢开这么快，你的胆子也够大的！”胖警察吃了一惊，他原本还以为戎瑞是个开车的高手呢。 不过胖警察的确没有猜错，要是把着福特轿车的发动机在改进一下，戎瑞估计自己开个一百二十公里应该不成问题。可惜理想与现实总是有那么一点点地距离，理想终归仅仅是一种想法而已。 “我刚刚从中国回来。要知道在中国的大多数城市里，可没有车速限制的呀。”戎瑞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说。他在自己的话里面，耍了个小小的心机，没说自己是刚到美国来，而是刚从中国回来。万一要是有人查问起来，也好跟原来的那个戎-瑞对应起来。 阿诺和胖警察听了戎瑞的话，都点点头。中国虽然他们没有去过，但也知道那是一个非常贫穷落后地国家。连车都没有几辆，更别说限速了。特别是胖警察，他的那个免费推拿师就经常跟他说起一些中国的事情来。 “呵呵，我跟你说，中国人。”阿诺笑了。“在我们洛杉矾，私人轿车的车速是有明确限制的，不能超过每小时七十公里。既然你嘎去年刚刚买车，就给你哥警告吧……不过，该罚的五美元罚款你还是要交的，呵呵！” “五美元罚款？”戎瑞觉得自己还真是冤哪。 “怎么。嫌多呀，这已经是最低罚款额度了！”阿诺再次瞪了戎瑞一眼。“要不是看在你第一次驾车和弗兰克推拿师的份上，就罚你十美元。反正看起来，你也算有钱人了！”- 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的人没有让戎瑞等多长时间，接到霍华德的长途电话，第三天就赶到了洛杉矶。而且来地人还不少。五六个人简直就像是一个到麦加朝觐的小型代表团。带队的人，是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的独立董事兼总经理门巴特，这个小型代表团里面，还有该公司的出口事务部经理、技术研究部副主任和另外几个人。 和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的会谈，戎瑞没有让公司地其他人参加，毕竟才刚刚接手公司，还不是放心的时候。何况，这次会谈肯定会涉及一些不能公开的事情。保密工作是必须的。会谈当然是在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新办公楼进行了，这里不仅宽敞而且比在酒店里面会谈要安全多了。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参加会谈，除了戎瑞本人之外，只有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 “瑞先生。这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起运的三批军火的清单。”门巴特总经理把一份清单文件交到了戎瑞的手上。“三批军火总价值两千四百五十万美元，包括：一百挺防空高射机枪、五千八百挺班用轻机枪，五百五十挺重机枪，一千门迫击炮，三百门战防炮，十万发各式炮弹，两千万发步枪弹和机枪弹，一百辆道奇四吨军用载重卡车、一百五十套战场无线电装置、八十吨药品和两吨大量地零配件。” “很好，门巴特先生。” 戎瑞满意地点点头，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果然很守信用。跟这类知名的军火企业做交易就专门好处，不怕他们不遵守合同。当然了，假如美国政府对中国实行了武器禁运，那就另当别论了。嗯，这个问题很重要，自己怎么差点忘了武器禁运这回事了呢。看来，得抓紧一下时间了，为了自己的战略利益，美国人很可能就会这么做的。 “第四批军火物资，将会地二十天五之后全部装运。 特放下了手中的清单。 “我们的款子你们收到了吧？”戎瑞笑了笑问道。 “是的，瑞先生。全部款项已经通过花旗银行上海分行，转入了我们公司的帐户。我们公司薰事会对我们之间的合作非常满意，董事会的同仁们希望我想您表达他们的问候。”门巴特也笑了。 门巴特当然要笑了，和克林福兰公司的这笔生意对于他们公司来说，绝对可说是及时雨。不仅填补了斯普利斯菲尔德公司的现金流问题，还带来了可观的利润。虽然比起跟中国政府的交易来说相差了很多，但是那是有份额限制地。不仅要通过美国政府的批准，还要面对其他同行的竞争。在好吃的粥也只有那么几碗，还得大家分着吃，可比不上克林福兰公司的独家生意。 “瑞先生，这一次，我还带来了美国某位军方人士的问候！”门巴特神秘地说。 “噢。军方人士？”戎瑞一愣。 -- “陆军部地魏特尼将军要我转达他对您的问候。”门巴特说。 “魏特尼中将？”戎瑞吃了一惊。 “是啊，你们不是一起乘坐亚利桑那号战列舰回美国的吗。” 原来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在陆军部的关系就是魏特尼中将呀，怪不得那老头抽起古巴雪茄就跟自己家做的一样。戎瑞心中恍然，魏特尼中将为什么在亚利桑纳号上对自己这么感兴趣了。原来还以为，这老头是因为不放心他宝贝女儿的关系呢。 “门巴特先生，魏特尼将军跟你们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戎瑞知道这原本是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可他总有那么一种感觉，这个魏特尼决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在亚利桑纳号战列舰上。看看魏特尼中将那副老谋深算地样子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 “魏特尼将军嘛，呵呵，他是我们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最重要的独立董事之一。” “你是说，美国陆军在你们公司也有投资？！”戎瑞听出了门巴特话里面的意思，也暗暗感觉到了一点什么。 “瑞先生，你这话对了一半，呵呵！”门巴特笑了。“严格地讲，应该说是我们的股东们在斯普林斯菲尔德有投资罢了！” 原来，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原本就是美国政府的军火公司。只不过为了引入民间商业资金作为研发费用，也为了筹集军费。所以半私有化了。怪不得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跟美国政府和军队的关系那么好，特别是美国陆军，其大半的武器都是出自该公司的产品。同时，戎瑞也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固然是在和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的交易中获得了极大好处，而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又何尝不是。斯普林斯菲尔德公司实际上是利用了戎瑞地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在筹集资金。这里面或许还有美**方有意无意的默许或者怂恿，怪不得这么的交易居然会这么顺利。戎瑞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魏特尼将军那双鹰一样的眼睛，当然了，还有魏特尼将军那位可爱的女儿，美丽的伊利莎小姐。 可是，从目前美国国内地政治气氛来看，应该是保守主义比较占上风的呀。难道美国政府内部高层的意见也不统一吗，嗯。这很有可能。美国的罗斯福总统刚刚获得了他的第二个总统任期，为了获得国内政治势力和金融实业界寡头势力们的支持，对保守势力有所妥协也是很正常的，或许这种政治气氛会有一个比较长的时间。政治家和经济寡头们或许可以说。小日本地势力在膨胀吗，管他呢，先管好自己国内的事情好了。可美**方的将领大多应该不会那么愚蠢，放任小日本帝国的军事实力对美国构成威胁。在这种政治气氛下，美**方暗中默许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和戎瑞地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武器交易，也就不奇怪了。何况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既达到了战略上牵制小日本的目的，也增强了美**队武器更新换代的资金底子。即时被保守势力抓住了把柄，也可以推托说，这仅仅是两家国内公司之间的交易嘛。 “哈哈！”戎瑞笑着站了起来。“原来是这样的啊，门巴特先生，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事情。” “瑞先生，我们公司董事会也希望能够和瑞先生扩大今后的合作范围。”门巴特说出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门巴特先生，听说贵公司正在研制一种自动或者半自动装填弹药的陆军制式步枪，是吗？”戎瑞抛出了一个小小的诱饵。 “什么？……噢，是的。”门巴特一愣，但旋即明白这对业内人士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听说，贵公司在这种步枪的设计方面有一些小小的麻烦，是这样的吗？”戎瑞为自己点燃了古巴雪茄。坐了下来。“好像是射击时候地精度似乎有些问题吧？” “瑞……瑞先生，你是怎么知道？！……” 的脸色微微一变。 戎瑞说的一点都不错，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正在研制定型的m1式步枪的确存在这个问题。虽说这并不是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核心机密，但也只有为数不多地人知道这个问题。m1式步枪之所以迟迟不能定型，也正是因为这个问题才一拖再拖。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美**械委员会的那些人提出来的，而是美国陆军的意见。按照首席设计师伽兰德的设计。m1步枪采用的导气装置是在枪口装一个套筒式的枪口罩，当弹头被推出膛口时，部分火药燃气通过枪管端面与枪口罩之间的空隙进入活塞筒，推动活塞向后运动。这种导气方式地缺点是活塞筒与枪口罩连接不牢固，刺刀装配不稳，准星移动影响了射击的精度，这令陆军方面的代表很不满意。 美国陆军不满意到是美什么，他们顶多再等上一段时间。可是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承担不起时间拖延的损失呀。美国陆军在公司占有相当比重的股份这不假，可他们哪里会承担什么损失，还不是民间股东们承担。要不是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大订单到手，股东们哭得成分都有了。公司的首席步枪设计师伽兰德虽然才华横溢，但还是被董事会三天两头催得头都大了。这每一天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董事会的大佬们怎么会不急呢。 “瑞先生，您……”门巴特张口欲言又止。 “呵呵！……门巴特先生，我怎么知道想必您不会想知道的吧，呵呵！”戎瑞挥了挥手打断了门巴特地话。 “当然！”门巴特点了点头。这是业内的规矩，除非你有证据证明对方确实窃取了自己的机密。那又另当别论了。 门巴特当然不会就这么把问题放过去的，作为一家美国顶级的武器公司，保密的原则就是猪也是知道地。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m1制式步枪研制算是重中之重的工作了，保密当然不会放松。可是就算是这样，眼前的这位戎-瑞先生居然也知道了m1步枪存在的缺陷。这不能不引起门巴特的重视，毕竟他是独立董事兼总经理。戎瑞不知道。门巴特回到公司以后，立即召集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安保部门着手清查泄密事件，连美国陆军安全部门和联邦调查局都介入了。经过一个多月的严密调查，怎么泄密地没查出来，间谍倒是挖出了两个。一个武器试验部门的工程师居然是为日本人服务的，据他自己交待是收了日本两千美元的报酬，为他们提供武器试验数据。另一个人则是门巴特地女秘书，她是在两年前被德国人发展成为间谍的。这位女秘书并没有收德国人的钱。而是受到了威胁。因为两年前她被人强奸了，还被卑鄙地拍了裸照。这些裸照不知怎么就落到了德国间谍的手里，成了威胁她为他们工作的工具。 “呵呵！”戎瑞挥挥手，让文裕递过一个文件夹。他从文件里面取出了一份显然是事先就准备好的资料。戎瑞资料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推到了门巴特的面前。 “这是什么，瑞先生？”门巴特一愣。 “你先看看就知道了。”戎瑞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门巴特的问题。 门巴特疑惑地翻开戎瑞推过来的资料，原来是一份关于改进m导气装置的设计建议书。根据戎瑞的设计建议书，m1式步枪现有的枪口导气套筒装置是导致射击精度问题的最大原因，应当改为在在枪管下方开导气孔的导气装置，同时采用枪机回转式闭锁方式。导气管位于枪管下方。击锤打击击针使枪弹击发后，部分火药气体由枪管下方靠近末端处一导气孔进入一个小活塞筒内，推动活塞和机框向后运动。枪机上的导向凸起沿机框导槽滑动，机框后坐时带动枪机上的两个闭锁突笋从机匣的闭锁槽中解脱出来，回转实现解锁，枪机后坐过程中完成抛弹壳动作同时压倒击锤成待击状态。枪机框尾端撞击机匣后端面，由复进簧驱使开始复进。机框导槽导引枪机上的导向凸起带动枪机转动，直至两个闭锁突笋进入闭锁位置。复进过程中完成子弹上膛，枪机闭锁。机框继续复进到位，枪又成待击状态。相对于同时代其他的后拉式枪机步枪(手动装填子弹)，这将大大提高m1式步枪的射击速度，使该步兵武器在战场上的火力优势可以有效压制手动装填子弹的步枪。 “瑞先生？！……”虽然门巴特不是武器设计专家，但绝对是个内行人，当然知道戎瑞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门巴特先生，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习惯.这是我们克林福兰投资公司为贵公司精心准备的见面礼，不成敬意呀，哈哈！”戎瑞笑着挥挥手中的雪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借鸡生蛋 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总经理门巴特满脸笑容放下候，戎瑞就知道诱饵起作用了。与门巴特通电话的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首席步枪设计师伽兰德，戎瑞虽然没有听见他到底是怎么评价自己提出的设计建议的。但从门巴特一会儿惊讶一会儿频频点头的表情看上去，电话那头的伽兰德先生很可能是欣喜若狂的了。倒不是伽兰德先生的水平不够，只是武器设计这工作是需要时间和大量试验数据的，迟早他也能做出正确的修正，戎瑞也不过是提个醒而已。 “非常感谢，瑞先生，伽兰德先生认为您的建议对他很有启发，这将大大促进我们的工作进度。”门巴特高兴地说。 “不客气，门巴特先生，我们是生意伙伴不是吗？”戎瑞笑了。 “伙伴？……是的，您说的非常好，瑞先生，我们的确是生意伙伴！”门巴特也笑了。 按照戎瑞和门巴特总经理的商定，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同意加快交货的速度，由原来合同约定的每个季度交付，改为每月从美国起运一批。至于付款的方法问题，双方现在对通过花旗银行的支付方式已经非常熟悉了，都决定保持原约定不变。 按照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和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军火采购合同的约定，戎瑞所要求的专家已经招募好了，这些人员随时可以向克林福兰投资公司报到并前往中国。这些专家包括火炮专家一名、轻武器专家两名、无线电专家一名和两名军医。都是具有丰富经验地专业人员。根据双方的约定，这些专家的薪水将有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承担，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只需按照薪金的百分之四十支付津贴就行了。他们的工作期限将为两年，两年以后，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如果愿意继续聘用的话，可以直接转为克林福兰公司地雇员。 “很好。门巴特先生。”戎瑞看了这些专家的简历介绍，非常满意。 “这是我们的义务，瑞先生。”门巴特笑着说。“我们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很高兴能为瑞先生服务。” “谢谢，门巴特先生。”戎瑞吸了一口雪茄，点头道。“那么，我们来谈谈追加采购的问题好吗？” “追加采购？！……你是说克林福兰投资公司要继续向我们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采购吗？”门巴特先是一愣，随即狂喜。不仅是门巴特，坐在门巴特身边的其他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人员都是一脸的喜悦。看来今年大家又要涨薪水了。 “当然，门巴特先生！”戎瑞点了点头。 文裕从手中的文件夹里面抽出了一份清单，交给戎瑞。戎瑞看了看，点点头，然后再交给了门巴特总经理。五百枝狙击步枪，五百个标准瞄准镜，两百挺防空高射机枪，三百门105弹炮，五十万枚手榴弹、四百枚水雷和五万枚航空炸弹，战场救护车一五十辆。军用药品与医疗器械八百五十吨，武器零配件七百吨。按照彼得罗夫和戎瑞原先商定的价格，这批追加地军火物资总价值达到了三千多万美元。 “其他的没有问题，只是这105弹炮和航空炸弹是美国政府限制出口的军事武器，瑞先生……您看……”门巴特欣喜之余，有些迟疑地说道。 “门巴特先生。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些都是美国政府限制出口的东西，但是请注意，这些也只是限制而已，没有禁止嘛。”戎瑞笑了笑，挥挥手中的雪茄对门巴特说。“门巴特先生，别跟我说你们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没有哟，呵呵！” “呃……是的。这些我们都有现货，瑞先生。”门巴特也笑了。“好吧，这些事情由我们来办好了！” “门巴特先生，这是我们克林福兰投资公司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要的货。我希望这批货能够在三六年的十二月份之前完成交付工作。”戎瑞看着门巴特说。 门巴特点点头，回头跟手下地高级职员们轻声讨论了几分钟。 “好的，我保证没有问题！”门巴特笑着说。 “很好！”戎瑞点点头。“我在乘坐亚利桑纳号战列舰回美国之前，给你发的电报，想必你已经收到了吧？” “是的，瑞先生！”门巴特点头说。“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为您安排了在美国的相关行程。北美飞机制造公司地董事长愿意和您见面，呃……瑞先生，这个，北美飞机制造公司是一家小公司，他们顶多也就为海军生产一些侦察机什么的，呃……” “门巴特先生，作为生意伙伴，如果您有什么想法的话，不妨直说。”戎瑞不解地对有些吞吞吐吐的门巴特问道。 “瑞先生！”一听戎瑞愿意倾听自己的想法，门巴特心里大喜。“恕我直言，瑞先生，您是不是想收购北美飞机制造公司，准备进入航空器生产领域呀？” “门巴特先生，不满你说，我们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确有这个打算。就像你说的那样，北美飞机制造公司的确是一家小公司，呵呵。我们也了解北美飞机制造 现状，也知道他们公司目前的处境不怎么妙。但是们没什么往来，所以就请你帮这个忙了。”戎瑞点了点头说。“根据我们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分析与预测，我们认为今后的几十年内，航空工业将有一个非常好地发展。嗯……就这么回事，我想试试，呵呵！门巴特先生，你们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不会也想进军这个领域吧？” “您说地没错。瑞先生。”门巴特说道。“这也是我们这次特意来拜访您的主要原因之一。” “真的？……门巴特先生，你们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不是一家专门生产陆军武器的军火公司吗？”戎瑞不解地问道。 “是的，这是因为我们跟美国陆军的关系原因，呵呵，这个您已经知道了。” 戎瑞点点头，等他说下去。 “等等！……”戎瑞忽然想到了什么。咧嘴一笑。“门巴特先生，我猜想你说地进军航空器领域的计划，恐怕魏特尼将军和陆军部并不知道吧？” --- 陕北，延安，红箭大队驻地。 完成了西部剿匪任务的红箭大队回到了延安，在稍事休整了一周之后，又全员拉到了红箭大队训练场上。这一下次迎接他们的不是什么越野训练，而是要鼓捣一种新鲜玩意儿。学习汽车驾驶技术。眼尖的干部战士们早已经瞥见了训练场的大门口又挂上了一块新牌子，延安汽车驾驶学校。还真新鲜，这诺大的陕北地区也没有几辆汽车呢，就有驾驶学校了。除了上回在“城市花园”行动中顺带缴获的十辆大卡车之外，陕北其实还有几辆车，那是少帅张学良送给红军地。当然了，也不能明着送，只不过在战场上一不小心被红军缴获了而已，同时被缴获的还有一批宝贵的汽油。 加上红箭大队的载重汽车，陕北有了十几辆车了。这可是红军的宝贝。就是当年在苏区的时候，红军也没有果这么多的汽车。在戎瑞的授意下，常云飞政委主动上交了六辆载重汽车，还为上级输送了三名驾驶员，这让红军总部大喜过望。通过各种渠道知道消息各个部队主管，登时挤满了红军总部。为汽车的事情争的不可开交，谁都有需要汽车地正当理由。总供给部需要运送给养物资，卫生部和红军总医院需要用来抢救伤病员，红军大学也需要汽车，作战部队当然需要了，红军总部自己也得有车吧。总之，谁也不肯松嘴，不知道的人。差点就以为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红军部队主管们是不是要打起来了。当然了，不是说谁争得赢了，谁就能得到汽车的，这还得总部首长们说了算。 就这事情。成了红军东征之后最重要的一件难题。再加上，红军队伍中会开走车的人实在太少了，愣是找不出几个。有几个部队的主官们倒是会开车地，不过，话说回来，总不能让师长、军长们去当司机吧。也没有让大家等多长时间，三天后，有关汽车的分配方案下来了。 总共十五辆车，减去物流中心红箭大队的四辆车之外，还有十一辆。红军总部留了三辆，其中包括仅有的两辆小车，总不能让中央首长们坐大卡车出行吧。红军抗日大学得到了一辆载重卡车，红军总医院也得到了一辆，剩余的除了两辆是给延安驾驶学校的之外，全部给了总供给部，他们是最需要的。面对这一分配方案，除了红军抗日大学的罗瑞卿副校长和总供给部地领导之外，所有的部队主官们都大所失望。总部首长只撂下了一句话，想要汽车可以，以后到抗日战场上自己缴获去。戎瑞后来才知道为什么这些部队特别喜欢打小鬼子汽车运输队的原因，原来是是因为总部首长的一句话。 高培杰感觉自己在陕北根据地挺滋润地，自己的身份问题，党组织已经核实了，让自己没了后顾之忧。戎瑞和常云飞商量过，上级部门需要司机可以，除了高培杰随便挑，反正就这几个人。司机可以没有，教练不能少，这可是宝贝人才呀，于是高培杰就成了驾驶学校的校长。戎瑞虽然可以自己当教练的，但他实在没有这个时间。驾驶学校的事情，是戎瑞事先就跟红军总部说好要建立的机构之一，主要是为了培养技术人才。当然了，好事总是先轮到近水楼台的人，红箭大队自然就成了第一批学员 “中队长，咱们大字不识一个，到底能不能学会开汽车呀？” “能，一定能！”高双喜肯定地说到。“咱当红军之前不也是大字不识一个吗，照样学会打仗，嘿嘿！” “中队长。你说首长让咱们红箭大队地每个人都必须学会开汽车，是做什么用呀？” “兔崽子，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怎么不用脑子想一想？”高双喜把眼睛一瞪。“这还不简单，学会了开汽车这玩意儿，以后咱就开着大卡车到敌人的地盘上都一圈。懂了吗？” “什么叫兜一圈呀，中队长？” “***，这都不明白？！”高双喜顺手就给了一个响头。“抢国民党的呗！等以后打鬼子，就抢鬼子的，哼哼！”- 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与美国陆军可说是有着非常密切地关系，几乎可以算是美国陆军的厨房一样，这菜当然是专门烧给自己吃的。话虽如此，但毕竟这还是一门生意。美国陆军可以不管赚不赚钱，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其他股东们就不得不考虑自身的利益了。可他们又离不开对美国陆军的依赖，于是就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股东们瞒着魏特尼中将和美国陆军部，秘密召开了一个商业战略发展会议。会上，几乎所有地股东东一致认为，应当进军新兴的航空器市场。但麻烦的是，为了不与美国陆军产生矛盾，以致损害自己的核心利益，这件事情还必须另起炉灶，另外再开辟一个厨房烧私家菜。而戎瑞的克林福兰投资公司正是绝佳的合作对象。这也是门巴特总经理为什么风风火火就带着一帮子人找上门来的原因。 经过联系好几天的谈判，戎瑞的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和门巴特代表的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达成了合作协议。 双方各自出资一百万美元，强行收购北美飞机制造公司。因为这家公司地规模和业务目前虽然不怎么样，但一切军火公司的手续都是齐全的，不需要重新响，美国政府申请。至于收购。当然是以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名义，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股东们是不能出面的。将来，北美飞机制造公司将作为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地子公司，由戎瑞负责经营管理。而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股东们则负责三个任务，一是负责招募相关的航空工业技术人才，二是负责疏通与美**方和政府的关系，三是从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分离一部分技术管理人员到北美飞机制造公司来。 戎瑞和门巴特还就北美飞机制造公司将来十年的主要发展方向取得了一致意见，那就是战斗机市场。戎瑞还提出。公司应当考虑在将来的某个适当时机，介入即将兴起的民用航空市场。研制开发民用航空器，如中短途民航客机、大航程的运输机等。将来也不应当排除组建民用航空公司，进军民航服务市场分享蛋糕地可能性。 “来。亲爱的瑞先生！”门巴特高兴地招呼戎瑞。“让我来为你正式介绍，我们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出口事务部副经理弗兰克斯先生，技术研发部副主任约翰先生，行政与公共关系部副经理盖文先生。还有这位美丽的小姐是我们公司地中国通，华盛顿大学政治学院远东事务高级研究员凯瑟琳小姐，她是我们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现任政治事务协调员。” “门巴特先生，你把精兵强将都带来了，不怕把斯普林斯菲尔德掏空了吗，呵呵！”戎瑞喝了一小口白兰地，对门巴特笑道。“小心陆军部的魏特尼中将说我们在挖斯普林斯菲尔德的墙角哟！” “不不，亲爱的瑞，这不能算是斯普林斯菲尔德的人，他们都是自己人。早在五六年前，我们公司薰事会就已经悄悄地在培养自己的人才，当然，我说的董事会，不包括魏特尼将军，呵呵！”门巴特得意地说。“怎么说来着，对了，就像你们中国人说的，借鸡生蛋！” “哈哈！”戎瑞大笑。 “门巴特先生，你这话说得怎么听都觉得别扭呀？”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政治事务协调员凯瑟琳小姐摇了摇头说道。“难道，我们就是斯普林斯菲尔德的蛋不成？！” 根据戎瑞和斯普林斯菲尔德董事会的协议，弗兰克将担任飞机制造公司的总经理，约翰将担任技术部运营主管，盖文是行政副总经理。而凯瑟琳将担任戎瑞的副手，协助戎瑞的工作，但她无权过问除双方合作之外的公司事务。凯瑟林看起来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咦，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怎么还称小姐呀？该不会是未婚先孕吧，啧啧，这位凯瑟琳小姐还真是前卫呀！ 除了这些高层管理人员之外，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还将有一批工程技术人员通过各种方式到飞机制造公司来。看得出，斯普林斯菲尔德是为这个计划做了不少准备工作的。只要收购北美飞机制造公司的事情一落实，立刻就可以将公司运转起来。戎瑞强行将心中的喜悦心情按捺下去，现在的结果大大出乎了他自己原先的预想。 戎瑞悄悄地瞥了一眼拿在文裕手上的文件袋，那是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总经理门巴特刚才悄悄转交给他的，这里面是有关从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转到双发合作项目上的所有人员的档案资料，一共十一个人的详细资料全在这里面。门巴特对戎瑞说，这是斯普林斯菲尔德股东们的合作诚意，这些资料将对戎瑞今后的经营管理会有极大帮助。 “来，先生们，还有女士，为我们的合作，为将来的大展宏图，干杯！”门巴特举起了手中的白兰地。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套狼肉包子就够了 个警卫员当中，来云峰最机灵，管凤凤最憨实，最聪个子文裕了。经过这几个月来的相处，戎瑞发现文裕有个很好的特点，那就是善于观察，心理方面也非常稳定。这也是戎瑞放心把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一些机要工作交给他办的原因，可惜文裕的外语水平目前还停留在helle、thanu水平上，只能是慢慢培养了。 虽然开看不懂戎瑞主任交给自己的文件资料，但只要戎瑞主任稍加说明，文裕总是能够很快将文件资料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并且还按照戎瑞主任的要求将文件进行了编号。为了工作上的需要，戎瑞特意吩咐行政主管柯斯先生购买了最好的派克牌钢笔，这让文裕这个小家伙高兴得整晚都睡不着觉。看着文裕喜悦的样子，戎瑞忽然有一种感动。如果是生长在和平年代，文裕这个小战士一定还在学校里面念书吧，还是个不知道世事艰难的大孩子。而如今，像这样的半大孩子却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血雨腥风，为他自己心中的事业而奋斗了。一支小小的派克牌钢笔就可以让这位战士高兴成这样，他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呀，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要求。 “老板，您怎么哭了？！”文裕惊异地发现戎瑞主任的眼角居然闪着些许泪花。 “是吗？……哈哈！……”戎瑞掩饰地擦了擦眼角地湿润。“呵呵……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小文。” “往事？……”文裕疑惑地看着戎瑞主任。 “是啊……呵呵！……”戎瑞拍了拍文裕的肩膀。“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有很多的同伴……他们都是……噢，都是像你这么大年纪，我们跟着教……老师，一起学习，一起快乐。一起悲伤……” “老板，为什么悲伤呀？”文裕问道。“这么多玩伴在一起多好呀，为什么要悲伤呢，像我就从不悲伤。三年前，我奶奶被白狗子杀害的时候，我大哭了一场，后来就参加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哭过。” “我们……他们都是孤儿。是老师收留了他们，抚养他们长大，教授他们知识的。”戎瑞似乎在回忆些什么。“呵呵！……不说当年地事了，回忆起来总是难免会有一些悲伤的。咱们说说你吧……” “我？……”文裕愣了一下。 “对，小文，你对这些天的工作感觉怎么样？”戎瑞笑吟吟地问道。 “挺好呀，老板。”文裕答道。“就是，您吩咐我的这些文件资料，我基本上都看不懂。这洋文就是麻烦，看上去就像小一样。它们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们……嘿嘿！……” “哈哈！这不过是你还没有学会英文罢了。”戎瑞大笑。“其实外语也不难学，像这个英文，翻来覆去也就二十六个字母，哪有咱们老祖宗创造的汉字精神博大呀。只要你平时多学、多看、多记、多讲，英语是不难学的。呵呵……要说难嘛，那就是要有学习的环境。像我们现在在美国，连续呆上三五个月，只要你不笨，这口语方面基本上能够学个**不离十的。以后只要多积累词汇量就是了，呵呵！” “老板，除了能跟洋人们说话方便之外，学这英文有用吗？”文裕问道。 “怎么没有其他用处。这里面地学问大了。”戎瑞笑着说。“这个世界上有几百上千个民族，一百多个国家，上千种语言，几百种文字。你想想这有多么丰富多采呀，这是人类最智慧的文明结晶。虽然没有人能够学会全部的语言和文字，但是有的人还是能够学会三十几种语言和十多种文字的，你说他是不是很有智慧呀？” “是吗，老板，他是谁呀？” “别的不说，但有两个人你肯定知道？”戎瑞笑着答道。 “我认识？！”文裕一愣，心想自己认识的战友和首长也没几个能说洋文的呀。 “他们两个，一位姓马，另一位呢姓恩。” “姓马，姓恩？”文裕忽然灵机一闪。“老板，你是说？！……” “呵呵，对就是他们两位！”戎瑞点了点头。 “我的娘哎，怪不得大老板他们总是说，他们创造的思想是人类最具智慧地！”文裕惊叹道。“我算是没办法比得上两位老祖宗了！” “哈哈！……谁让你跟他们比了！……”戎瑞大笑。 “嘿嘿！……”文裕不好意思地说。“那……老板，您为什么只让霍华德先生安排来云峰和管凤凤他们两个去学英文呢？” “你说呢？”戎瑞笑眯眯地看着满脸不解的文裕。 “是因为我们三个至少要有一个人呆着您身边……” “呵呵，你说的仅仅是其中的原因之一罢了。”戎瑞笑着摇摇头。“学英文对来云峰和管凤凤两个人来说，只要能说看懂就行了。但你不一样，因为今后要从事我的机要秘书工作。” “机要秘书？！”文裕疑惑地看着戎瑞主任。“老板，这秘书我知道，大老板他们都有秘书，可这 书是什么呢？” “机要秘书嘛，呵呵，这么说吧，就是要做的工作相对于一般地秘书来说，更加重要，更加机密……”戎瑞笑着解释说。 “哦，我知道了，就是贴身秘书的意思！”文裕点头说道。 “哈哈！……贴身秘书，呵呵！……虽然不是一个意思，但也算差不多吧。”戎瑞大笑- 戎瑞惬意地躺在摇椅上，手里面还夹着一根古巴雪茄。霍华德按照戎瑞指示购买地这幢办公楼相当不错。除了位置和周围的环境之外，顶楼还可以当作是戎瑞在美国的住所。从三楼的大阳台上向看去，四周的建筑物间隔有不少的距离。阳台是朝着东南方向地，这非常符合戎瑞作为中国人的欣赏习惯，还可以充分地享受晨间的柔和阳光。即使躺在摇椅上，戎瑞也可以透过阳台的栏杆看见不远处地一条小河。这座房子。原本应该是某位富豪的住宅吧，戎瑞心想。 既然已经跟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达成了合作进军美国航空器市场的协议，戎瑞也乐得将收购北美飞机制造公司的差事交给了凯瑟琳小姐，反正看起来这位不知是不是未婚先孕地漂亮小姐精明得很。精通远东政治经济事务的高级研究员，呵呵，这位凯瑟琳小姐还真是蛮有才华的嘛。只不过，像她这样漂亮的年轻小姐，玩这种一般是老谋深算之辈的游戏。未免有些别扭的感觉。但像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这样的企业愿意聘用她，这说明凯瑟琳小姐绝非只是一只花瓶而已。每周一千五百美金的待遇可不是随便什么都能够拿到的，换算成年薪，那就是八万一千美元了，这样的工资水平已经是大公司高层主管地工资水平了。戎瑞不禁有些期待，既然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愿意花这么大代价，这漂亮的凯瑟琳小姐到底有些什么不凡的能耐呢。呵呵，从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过来的几个人当中，居然是最年轻的女性职位最高，而且待遇也最高。真是一花压群草呀。 戎瑞翻开了门巴特总经理送来的凯瑟琳档案，一张黑白照片映入戎瑞地眼帘。照片上是漂亮的凯瑟琳小姐，看起来比现在要年轻一些，大概是几年前的照片吧。果然，凯瑟琳进入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已经有五年的历史了。她进入公司的时候，还是在大萧条时期。从档案上看，似乎是某位大佬的推介。实习秘书，秘书，董事秘书，公司政治事务协调员助理，协调员。从一般的职员到公司高层，这位凯瑟琳小姐居然只用了不到四年的时间，着实令人吃惊。戎瑞看了看档案后面地评价。门巴特总经理给予了博学、机智、善辩六个字的评语。 凯瑟琳-伍兹，生于一九零九年，现年二十七岁，马萨诸塞人。二十岁毕业于华盛顿大学。同年转入政治学院攻，两年后政治学博士学位，她的专业方向是远东政治与经济事务研究。通晓英语、日语、俄语和汉语，曾经为美国各大报纸做过撰稿人。未婚，有两个女儿，双胞胎，孩子的生父不详。 -- 戎瑞忽然注意到，凯瑟琳在毕业后地一年时间里，档案并没有任何有关她经历的记载，是空在那里的。不知道门巴特是故意的，还是遗漏了，戎瑞更倾向于前者。对于一家重要的军火商来说，遗漏，几乎是不可能的。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凯瑟琳本人或者某些有心人故意抹去了这段经历。呵呵，有意思，戎瑞微微一笑。 “铃！……铃铃！……” “瑞先生吗？”是凯瑟琳小姐的声音。 “我是戎-瑞，是凯瑟琳小姐吗？”戎瑞笑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是我，瑞先生，是关于北美飞机制造公司的事情。” “噢，收购谈判的事情顺利吗？”凯瑟琳小姐代表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和北美飞机制造公司的收购谈判已经有三天时间了，这时候也应该有消息了。戎瑞期待着，这位美丽的助手凯瑟琳小姐能为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好消息。 “瑞先生，很抱歉，收购谈判的事情不是很顺利，北美飞机制造公司拒不接受收购方案。”凯瑟琳有些歉意地说。“我想我能……” “不不，凯瑟琳小姐，你不需要道歉。”戎瑞笑着说。“我想知道，你是否已经弄清楚了他们拒绝我们收购方案的原因了？要知道，我们的收购方案对于他们公司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选择的。” “谢谢，瑞先生！”凯瑟琳小姐在电话中说道。“是的，我的确已经调查清楚了他们拒绝地原因。据军方的一些高层人士透露说。陆军航空兵对他们设计的一款改进型战斗机非常感兴趣。这种型号战斗机是北美飞机制造公司今年推出的主打产品，而且已经通过了美**械委员会、航空委员会已经陆军航空兵的初步会审，估计将在两三个月内就可以定型投入批量生产。据军方高层透露说，陆军航空兵很可能将会选用北美飞机制造公司的该型号作为 斗机……” “什么？！”戎瑞大吃一惊，差点就从躺椅上蹦了起来。“你确定吗？……他们开发地是什么型号的战斗机？……” “消息来源应该是比较可靠的，据说他们开发的这一款na机是专门针对陆军航空兵更新换代的需要设计的。”凯瑟琳小姐肯定地回答道。 “n>.机制造公司自己定的出厂型号还是军方型号？” “是军方定的型号，这一点已经证实了，因为北美飞机制造公司地上一款战斗机定型为na102101，这一款是改进型，所以叫102型。” “干得好，凯瑟琳！”戎瑞高兴地打了响指。“交给你一个任务，凯瑟琳小姐。” “您请吩咐。”戎瑞听得出凯瑟琳的话音里面有些诧异的成分。 “第一，立即停止与北美飞机制造公司的收购谈判！” “什么？！”凯瑟琳大吃一惊。 “凯瑟琳小姐。请记住，我只是说停止，而不是取消！”戎瑞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将不再采取主动与北美飞机制造公司进行接触的谈判策略，而是转为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 “是的，等兔子自己上门！”戎瑞说道。“第二，发挥你的能力和特长，让军方取消北美飞机制造公司生产na102战斗机采购意向或者计划！最低限度，也要让军方的更新换代计划延期或者无限期延缓采购计划。” “什么？！……这……瑞先生……”听了戎瑞的话，凯瑟琳小姐似乎有点张口结舌了。 “凯瑟琳小姐。我不管你采取什么渠道或者手段，我只要你做到我的要求！”戎瑞不容置疑地说。“当然了，巧妇肯定是难为无米之炊地，你告诉军方的人，就说我们公司已经开发了一款性能更佳优越可靠的战斗机。如果他们感兴趣的话，半年内我们就可以完成图纸设计。一年内我们就可以生产出第一架原型机。如果军方感兴趣，并且在资金方面给予支持的话，这个时间可以提前到半年内。我想，他们不至于连半年时间也等不起吧？至于其余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呵呵！” “瑞先生……您说地是谈判的策略吗？……”凯瑟琳迟疑地问道。 “不！”戎瑞打断了凯瑟琳的话。“我们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确开发了这样一款战斗机！有关的技术性能和数据，在你回来之后，我会为你准备好的。” “啊？！……”这回。轮到电话那头的凯瑟琳小姐大吃一惊了。 “如果军方对我们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开发的这款战斗机感兴趣，并且愿意大批量采购地话，我们可以给予前一百架成本价格的优惠！”戎瑞轻轻地弹了弹雪茄烟灰，对凯瑟琳小姐说。 “瑞先生。这……”凯瑟琳小姐今天吃惊的事情还真不少。前一百架战斗机以成本供应陆军航空兵，瑞先生是不是在说笑呀，真这样的话，克林福兰投资公司铁定是要亏了。瑞先生不至于是个爱国者吧，这年头哪个大老板爱国地，与其说爱国还不如说爱自己来得贴切。话说回来，瑞先生就真的那么肯定。美**方就会看上公司的设计吗？ “呵呵，亲爱的凯瑟琳小姐，你不会是以为我没事造几架飞机，在自家院子里给孩子们当玩具吧，哈哈！”戎瑞大笑着说道。“中国人有句话，叫做舍不得肉包子套不着狼！” “呃？！……瑞先生，好像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吧？……” “没错！……凯瑟琳小姐，你的汉语知识相当不错嘛！”戎瑞又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可是，美丽的凯瑟琳小姐，谁愿意真的把自己的孩子抛出去套狼呀。……套狼，肉包子就够了，哈哈！……”- 德国，汉堡港。 “姓名，国籍？” “汪达，中国人，警察先生。”一个戴着浅色礼帽的中年人对出境检查的德国警察说。“我们两国是盟友呢！” “中国人，盟友？……啊，对，是盟友，呵呵！……那么这位年轻人呢？” “我的表弟，陈桥年。” “在德国工作好多年了吧？” “是呀，我在克虏伯公司工作。”名叫汪达的中年人说道 “克虏伯？……那可是一家大公司呀！”警察核对了一下两人的护照，羡慕地点了点头。“你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呀？” “中国上海，我们回家探亲去，警察先生。”汪达笑着说。“我们先到伦敦去玩玩，不知道那里是不是真的整天被雾气笼罩着呀，听说那里是个雾都，湿气特别大，我有些关节炎的毛病呢。” “雾都？！……哈哈！……克林格，你说伦敦为什么湿气这么大呀？”办理出境手续的警察大笑起来，转头问旁边的年轻警察说。 “为什么？……不知道，我想是因为伦敦人经常尿裤子的缘故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孺子可教 卡罗瑟斯博士吗？”戎瑞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就是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瑞先生？”躺在床上的人没有直接回答戎瑞的话。 “是的，我就是，卡罗瑟斯博士。”戎瑞很肯定此人就是聚己内己二纤维的发明者，天才的化学家卡罗瑟斯博士。让戎瑞吃惊的是，克瑟罗斯博士显然已经病入膏肓，虽然他的眼神依旧闪着神采，但他的身体已经垮了。 “请坐吧，瑞先生……很抱歉……我不能起来。”卡瑟罗斯博士抖抖嗦嗦地用手指着床前椅子对戎瑞说。 “非常感谢，卡瑟罗斯博士。”戎瑞没有客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瑞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发明的？……” “因为您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卡瑟罗斯博士！”戎瑞微微一笑，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解释什么。“何况，我是一个商人，对于有可能为人类的生活作出贡献的科学发明，都是我感兴趣的范围。” 卡瑟罗斯博士的眼神闪了一下，果然没有继续追问他自己刚才的问题。 “卡瑟罗斯博士，恕我冒昧，杜邦公司为什么对您的发明这样的态度，这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戎瑞问道。 “他们都是一帮可耻的剽客！……咳！……咳咳！……”卡瑟罗斯博士忽然睁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地说。 “嫖客？！”戎瑞一愣。这怎么说地。 “剽窃！……他们剽窃了我的科学研究成果！……他们都是骗子！……**裸的骗子！……”卡瑟罗斯博士颤巍巍地挥舞着自己的右手。 “卡瑟罗斯博士，您说谁剽窃了您的发明？……杜邦公司吗？” “是威尔明顿有机化学研究所的那帮骗子！”卡瑟罗斯博士有气无力地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卡瑟罗斯博士，您能说清楚一点吗？”戎瑞轻轻地握住了卡瑟罗斯博士地手。“或许，我能帮您一些什么。” 从八年前开始，卡瑟罗斯博士就在杜邦公司设在威尔明顿的有机化学研究所从事研究工作。是他主持了一系列用聚合方法获得高分子量物质的研究。首先合成了丁二及其聚合物，为丁橡胶的开发奠定了基础，可以说成果斐然。去年年底的时候，卡瑟罗斯的研究又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患上了一种绝症，病因至今也没有查清楚。开始的时候。杜邦公司及其有机化学研究所也非常重视卡瑟罗斯博士地病情，然而，美国各大医院和一些着名的医学专家都表示无能为了。三个月前，卡瑟罗斯博士被有机化学研究所扫地出门了。 “博士，您的家人没有给您帮助吗？”戎瑞诧异地问道。 “家人？……嘿嘿！……”卡瑟罗斯博士怪异地笑了笑。 戎瑞不明白卡瑟罗斯博士的表情到底代表什么意思，但他没有追问，这毕竟是卡瑟罗斯博士的家事。 “瑞先生，虽然我不您是什么人……咳！……可是，你能重视我的发明，我万分……感谢！”卡瑟罗斯博士的话音不大。但戎瑞还能听清楚他说的话。“但……但是现在……有个问题，聚己内己二纤维的技术研究和试验数据资料都在威尔明顿的实验室里……咳咳！……” “卡瑟罗斯博士，难道您没有备份吗？”戎瑞心中大吃一惊。 “瑞先生……难道你也认为我们这些做科学研究地，就真的不如你们这些商人聪明吗……呵呵！”卡瑟罗斯博士眨了眨眼睛。“威尔明顿有机化学实验室的技术资料和试验数据……实际……实际上只是一份副本而已……哈……呵呵！……咳咳！……” 戎瑞笑了笑，没有插嘴。 “而且，那份副本里面……呵呵……还缺少了一些关键的技术数据和资料。”卡瑟罗斯博士说到。“不过……瑞先生。只要给他们时间，或许只要一年不到的时间……咳咳！……他们还是可以取得突破的，咳！……咳咳！……” “卡瑟罗斯博士，您可以为您地发明申请专利呀？”戎瑞安慰地说。 “没有用的，瑞先生……聚己内己二纤维的技术研究和试验都是在杜邦公司的研究所里面进行的……再说研究所还有技术数据与资料呢……”卡瑟罗斯博士无奈地解释说。“如果申请专利保护，杜邦公司及其有机化学研究所就会把我告上法庭的！” “卡瑟罗斯博士，您认为，杜邦公司及其有机化学研究所会不会提前向美国政府专利局申请专利呢？”这是戎瑞关心的问题。 “不可能！”卡瑟罗斯博士很肯定地说。“科学就是科学。不像你们经商的人那样，只要抢时间就可以了……咳咳！……” 戎瑞点了点头，这地确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弄不好。这件科学成果就像煮熟的鸭子一样飞走了。 “很抱歉，瑞先生！”卡瑟罗斯博士说。 “没什么，卡瑟罗斯博士，能见到您就已经是我的荣幸了。”戎瑞心中说没有失望是不可能地。 “瑞先生，之所以这么着急把你请来……咳咳！……”卡瑟罗斯博士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卡瑟罗斯博士，要不您先休息一下，我们可以以后再谈。”戎瑞歉意地说。 “不……咳！……不不，瑞先生！”卡瑟罗斯博 地说。“我这大半年都是这样……咳咳！……没关你请来……就是要把聚己内己二纤维地技术研究和试验数据资料的正本全部交给你……至于以后怎么办。就看你自己了！” “谢谢，博士！”戎瑞忽然有一些感动。 “还有……你说的……我的聚己内己二纤维真的可以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吗？” “卡瑟罗斯博士，我保证，这肯定能行！我也可以断定，您的发明对于人类来说将具有伟大地意义，其影响力将不亚于制造一课原子弹！”戎瑞握住卡瑟罗斯博士的手。郑重地说。阿弥陀佛，这原本应该是比基尼的荣誉呀，暂且借用一下，安慰安慰这位科学家吧。 “原子弹吗，呵呵！”卡瑟罗斯博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知道这东西……咳咳！……这东西能造出来吗……咳咳！……即使造出来也是……也是害人的东西，不造也罢！……咳咳！……” “卡瑟罗斯博士，恕我直言，我想科学的力量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挡的。”戎瑞笑着说。“不出十年。或许原子弹就真的会被造出来。其实任何一种科学发明，本身都没有利弊可言，关键在于我们人类如何使用它，您说呢？” 卡瑟罗斯博士点了点头。 “瑞先生……假如……假如你以后果真取得了专利权，你……你打算用我的发明做什么？”卡瑟罗斯博士看着戎瑞说。 “袜子！”戎瑞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袜……袜子？！……”卡瑟罗斯博士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地年轻人，哭笑不得。 -- “当然，卡瑟罗斯博士！”戎瑞笑着点点头。“我想，在不远的将来，世界上的每一位女士都会感谢您，并且记住您的名字的。博士。我不会让您的发明默默无闻的，我保证！我也相信，即使在几十上百年之后，您的发明依然会深入人类的生活之中的。” “哈哈！……呵呵！……咳咳！……”卡瑟罗斯博士咧嘴大笑起来。“谢谢你……瑞先生！能被美丽地女士记住……咳咳！……真是我的荣幸呀，哈哈！……可惜，我恐怕是看不到这一天了……咳咳！……” 戎瑞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对卡瑟罗斯博士微微一笑，紧握着他并不温暖的手- 到迈阿密拜会卡瑟罗斯博士，戎瑞没有让来云峰和管凤凤两个警卫员同行，他们现在正在霍华德总经理安排的家庭教师的帮助下学习英文呢。跟戎瑞和文裕两人同行的，还有一个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刚刚聘请地保镖，这个保镖就是戎瑞那天在路上碰见的洛杉矶警察阿诺-施内特。 说起阿诺到克林福兰公司的事情，应该说跟戎瑞还有一点关系的。就在不久前，戎瑞在洛杉矶街头又碰上了阿诺和那个胖警察。戎瑞在美国还没有认识多少人。这一回生二回熟，当然很高兴了。乘着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立马就停车下来跟两人聊了个热乎。戎瑞这么做其实是有他的目的的，那就是更多地融入美国这个社会。他不能保证自己现在地掩护身份是否可靠。只能是尽力让这个角色更加美国化，而且被更多的人所熟识。戎瑞并不担心美国社会的种族歧视现象，何况也不是所有的美国人都会歧视有色人种地。再加上，只要有经济实力的话，谁会管你是黄种人还是黑人，就算是蓝种人也没关系。 令戎瑞担心的是，一旦战争爆发把美国扯了进去，美国人势必要加强对德国人、意大利人和日本人的监控。这样的话，作为同样是黄种人的戎瑞，也不可避免要被美国的联邦调查局或者其他情报机构所注意。当然了，戎瑞大可以一走了之，但这不是戎瑞所愿意的。这样的话，戎瑞心中那个雄心勃勃的计划可以说就算是放弃了。 按照戎瑞的吩咐，霍华德先生和柯斯先生这半个月来正在招聘公司的新职员。有一天，戎瑞心血来潮，到招聘现场看看，这一看把戎瑞着实吓了一跳。三十个工作职位的招聘计划，应聘的人居然达到了将近两百多人。还有更多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登记，队伍一直排到了上百米开外。公司的黑人警卫卡卡正忙得不亦乐乎，等里面地人登记完了。他才放下一个进去。虽然辛苦，卡卡却是很乐意做这份工作，他现在觉得白人们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看得起自己。不是吗，至少自己比他们多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薪水还不错呢。 “霍华德先生，大萧条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应聘的人呀？”戎瑞诧异地问身边的霍华德总经理。 “是这样的，先生。”霍华德苦笑了一下，对戎瑞说。“大萧条时期地确已经过去了，可是美国的经济还正处在恢复阶段。虽然情况罗斯福总统上台之前要好了很多，但是我们美国人的生活还是不那么乐观的，所以……来我们公司应聘的人还不是最多的呢，以前在杜邦公司的时候，一次招三个职位。登记的人就曾经达到八百多人呢。” 狗日地美国佬，看来真的是靠战争发家的。戎瑞撇撇嘴，嘀咕了一声。 “老板，你说美国人，把小鬼子扯进干吗？”管凤凤听到戎瑞主任的嘀咕，愣了一下。 “是吗？……呵呵，这倒不是有意的，活该小鬼子倒霉吧，哈哈！”戎瑞大笑。“霍华德 你们忙吧。我出去走走。” “先生，您不开车吗？”霍华德问道。 “不用了，你忙吧。”戎瑞挥挥手，带着警卫员们出去了。 这几天，凯瑟琳小姐的游说工作看起来有了一些进展，据说军方正在研究戎瑞让凯瑟琳小姐带去的设计方案熟。过些时间应该会有消息的。另外，霍华德总经理已经跟迈阿密的卡瑟罗斯博士取得了联系，下周就可以见面正式谈谈了。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门巴特总经理打电话来说，下周在华盛顿有个上层聚会，邀请戎瑞也一同参加，顺便结识一下美国商界地大佬们。心情大好的戎瑞打算在洛杉矶到处转转，欣赏一下这个美丽的城市，看看那些美丽的天使们都躲到哪里去了。 “老板。您看，那不是施瓦茨辛格吗？！”来云峰忽然指着前面等待登记的应聘队伍喊道。 “什么施瓦茨辛格？”戎瑞一愣。 “噢，就是那个叫阿诺的美国警察，您不是说他是阿诺德-施瓦茨辛格地嘛！”来云峰说。“奇怪。这个阿诺好好的警察不当，怎么到咱们公司应聘来了？” 顺着来云峰的手指，戎瑞果然看到身材高大的阿诺正在排队的人群之中，显得有点熊立鸡群的味道，特别眨眼，怪不得来云峰一眼就看到了。看来，这位阿诺警察似乎有点心心事重重，焦急地看着前面长长的应聘队伍。 “阿诺！”戎瑞来到阿诺的身边，轻轻地拍了一下他地肩膀。 “谁？……啊，瑞先生？！”阿诺吃了一惊。“这么巧呀，能在这儿碰见您！” “可不是，你在干什么呢，执行任务呀，呵呵！”戎瑞笑着打趣道。 “不……不是，瑞先生，我刚刚辞职不干了。”阿诺不好意思地说。“我已经不做警察了。” “怎么了，阿诺……为什么？”戎瑞诧异地问道。 原来，那天在大街上和戎瑞侃大山的时候，被阿诺的上司看见了，第二天就被狠狠地训了一顿。这原本也是不疼不痒的事情，可偏偏事情就这么拧着别扭。阿诺地上司训斥他，阿诺倒没什么意见，可偏偏这位上司是个白人种族优越主义者。他对阿诺跟有色人种聊天的事情大为不满，认为这是玷污了洛杉矶警察局的荣誉。上司的言语之间，甚至还暗讽阿诺是个跟纳粹一样的杂种。阿诺是第二代德国移民，骨子里面流的还是德国雅利安人的血，那会经得起这种侮辱。于是乎抡起拳头就把上司狠狠地揍了一顿，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没有把阿诺关起来已经算是他平时跟同事的关系不错了。 阿诺也是在报纸上看到克林福兰投资公司招聘的广告才来应聘的，可惜应聘的队伍实在太长了，不知道能不能登记得上呢。 “阿诺，你想应聘什么职位呀？”戎瑞点点头问道。阿诺丢工作的事情，虽然跟自己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间接关系总是有的，戎瑞不免对这位大块头的雅利安人有些歉意。 “呵呵，瑞先生，我还能干什么。”阿诺指了指手中的报纸说。“我当警察之前，在美国海军陆战队当过两年兵。报纸上说，克林福兰公司招聘安全保卫人员，所以我就来试试了。” “噢，是这样的啊！”戎瑞笑着点了点头，对阿诺说。“你放心，你肯定会被录取的。” “谢谢瑞先生，呵呵，但愿吧！”阿诺明显地没有多少信心。 “那么，阿诺，现在就跟我走吧！”戎瑞笑了。这位阿诺的身材真是太棒了，要是在好莱坞买家电影制片公司的话，呵呵，说不定阿诺德-施瓦茨辛格先生就提前诞生了。 “瑞先生，您找我有事？”阿诺愣愣地问道。 “有事？……哈哈！……”戎瑞对着阿诺大笑起来，拍了拍阿诺高大的肩膀。“走吧，我的阿诺德-施瓦茨辛格先生，我是说你已经被录取了！” “什么？！……啊，你是说……谢谢！……真是太感谢了，瑞先生！……真没想到……”阿诺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我这就跟您走……这就走……呵呵！……真是太感谢了！” 戎瑞微微一笑，对阿诺挥了挥手，示意他跟自己走就是了。阿诺屁颠屁颠地跟在戎瑞的后面，心里面那个美呀，自己真是太幸运了，刚丢了工作，就碰上瑞先生。可惜他不知道，中国人有句话，叫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不过，按他的性格，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想。 不知那个耳朵尖的人听到了戎瑞和阿诺之间的谈话，喊了一声说，这个亚洲人就是克林福兰投资公司负责招聘的主管。这下可好了，这些排队在后面的人，似乎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向戎瑞这边涌了过来。一看这阵势，戎瑞和警卫员们吓了一跳，这要是给围上，想脱身就难了。 “嗨！……站住！……” 只听见一声大吼，就像天上劈了个炸雷一般。戎瑞转头一看，顿时乐了。原来是阿诺站在自己身后大吼了一声，那些刚想拥挤过来的应聘者，正一愣一愣地站在那里看着阿诺高大的身材呢。好么，刚入门就行使其首长的安全保卫职责起来了，孺子可教也！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迈阿密沙滩泳装秀 洛杉矶乘坐美国航空公司的本土航班，从西海岸一直岸的弗罗里达半岛，虽说比乘坐火车要好一些，但也强不到哪里去。按戎瑞的说法，这飞机就像是空中拖拉机一般，颠簸不说，噪音还特别大。就这条件，一张机票还要八百美元，怪不得人家都说这年头的空中航班，是富人们的轿子，只是不怎么舒服罢了。洛杉矶到迈阿密的航程，这一路要跨越美国八个州，加利福尼亚、内华达、亚利桑纳、新墨西哥、得克萨斯、路易斯安那、亚拉巴马和弗罗里达，也算是跑遍了美国的整个南方了。 迈阿密位于佛罗里达州的东南端，濒临墨西哥湾，这里风景宜人，气候适中，是个旅游的好去处。当然，这是在墨西哥湾飓风不发飙的时候。十年前，迈阿密经历了一场大飓风，就使得这个城市多年的发展毁于一旦。大萧条之后，美国和佛罗里达州政府对这里赌博业管得比较宽松，迈阿密又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景象。不过，与其说迈阿密是个旅游城市，还不如说是个度假、疗养的胜地更为贴切。因为迈阿密这个地方是需要人们听下来慢慢享受的。 “老板，您说要去海滩游泳？” “是啊，这么好的天气，难道就呆在房间里面看电视呀？”戎瑞指了指窗外的海滩，笑着说。 “老板，什么是……电视呀？”阿诺不解地问道。 “呵呵。这玩意儿过几年就会有了，就像看电影一样，可以在自己房间里面看。”戎瑞解释说。 “是吗，可真是好东西！”阿诺点了点头。“我这就去买游泳衣，老板。” “不急，阿诺。”戎瑞叫住了这要出门地阿诺。“咱们到海滩上去逛逛。等过一个钟头，将有一出好戏看，呵呵！” “好戏？……老板，什么好戏呀？”阿诺搞不懂戎瑞到底是什么意思。 “去了不就知道了，哈哈！”戎瑞得意地大笑。“这一出戏原本应该是十年后才上演的，今天就提前让你们开开眼，呵呵！……阿诺，到时候。可别让眼珠子掉下来了哟……今天是一九三六年的六月三十号，阿诺，历史将会记住这一天的，哈哈！……”- 迈阿密的南部海滩可说是这里最着名的海滩了，看看海滩上人流如织地样子就知道了。对于一个以旅游、度假和娱乐为主要经济的滨海城市来说，海滩就是衡量这个城市魅力的标准之一。迈阿密的海滩就像是一个浓缩了的美国社会，看那些拖家带口的，应该是美国的中产阶层，占据着较好位置，独自享受的。一定是某位大佬了。而普通地工薪阶层，就只能羡慕地看着有钱人享受着舒舒服服的阳光和美女的伺候，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个别心急的，则是立马就揣起口袋里仅有的几张美元，直奔不远处的赌场。 戎瑞似乎对迈阿密的海滩十分熟悉，进入海滩就直奔东南角的位置。阿诺跟在戎瑞的后面屁颠屁颠的。他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到闻名已久地迈阿密海滩上来呢。而文裕根本就无心欣赏海滩的宜人风光，他是被海滩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给看傻了。戎瑞、文裕和阿诺三个人造已经换上了迈阿密舒适的夏季休闲服，否则，西装笔挺地到海滩上来，是绝对会吸引来人们嘲笑的目光的。 更新，更快，尽在网，。101＇du。net,手机访问：wap.101^du.net全文字阅读让您一目了然，同时享受阅读的乐趣！ “到了，你们看就是这里。”戎瑞停了下来，用手指着前面地一片沙滩。 奇怪的是那里明明是绝佳的地方，却没有几个人在那里游玩。偶尔一些想进入其中的人们。也被一些警卫模样的人给挡回去了。这一片沙滩大约有两百多平方的样子，在中间的位置上还居然有一个木屋。有一些人正在木屋的周围忙碌着，像是在布置着什么。木屋地另一边，有一排沙滩椅。一些记者模样的人正在那里享受着美酒和水果。那些被挡回去的游人们，有的骂骂咧咧地回去了，有些则是好奇地站在围起来地红线之外观望着，不时地在议论着什么。 “走吧，我们过去，呵呵！”看到文裕和阿诺两人疑惑的眼神，戎瑞微微一笑。 “文，你知道老板这是在做什么名堂吗？”阿诺扭头对同样满头雾水的文裕问道。 “我不知道……噢，是不知道！……”文裕期期艾艾地用并不熟练的英语回答道。“快跟上吧，老板已经过去了！” 可不，戎瑞都已经走到那片沙滩边上了，阿诺和文裕赶紧跟了上去。 “凯瑟琳！……凯瑟琳小姐！……”戎瑞在沙滩红线外被警卫拦住了，正冲着木屋大声地喊着凯瑟琳小姐的名字。 果然，听到戎瑞的叫喊声，木屋上的窗户开了一条缝，一个美丽的脸庞探了出来，可不正是戎瑞的助手凯瑟琳小姐吗。凯瑟琳小姐顺着声音找到了戎瑞的身影，顿时满脸喜悦。凯瑟琳关上了木屋的窗户，不一会儿就从木屋里面跑了出了。 “先生！……瑞先生！……”凯瑟琳小姐挥手让警卫放戎瑞等人进去。 “亲爱的凯瑟琳小姐，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戎瑞问道。 “一切都按您的吩咐 了，先生！”凯瑟琳小姐高兴地说。“我刚才还怕呢！” “哈哈！……”戎瑞笑道。“怎么会呢，这可是史无前例的盛事，要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咯咯！……先生，按照您的吩咐，一共五十个模特都已经找齐了，都挤在那个木屋里面呢！”凯瑟琳小姐的脸上难掩喜色。“就是木屋太小了一点。模特们挤在里面都已经快半个小时了，若不是看在足够高地报酬的份上，很可能大多数人就不敢了，咯咯！……一个下午就一百美元，啧啧！换了谁也舍不得放弃这么高的报酬呀……” “呵呵！要不……凯瑟琳小姐你也试试？……”戎瑞微微一笑，对凯瑟琳小姐说道。 “啊？！……咯咯！……我可不敢。再说了。先生，你就舍得让我这位公司的高层主管在这海滩上抛头露面呀？”凯瑟琳小姐的脸色在阳光下，显得异乎寻常地红润了起来。 “嗯？我怎么就觉得，你这话应该出自一个我们中国女孩子口里面才对呢！”戎瑞戏腻地对凯瑟琳小姐说。 “咯咯！”凯瑟琳小姐大小的样子，看得戎瑞身边地阿诺情不自禁地一呆。 “凯瑟琳，记者们都齐了吧？”戎瑞看了看木屋另一边的那一排沙滩椅。 “迈阿密的大小报社去全都请了，咯咯！”凯瑟琳指了指沙滩椅那边正在美滋滋吃喝的人说。“按照您的吩咐，洛杉矶、华盛顿和纽约那边的报社也请了。一共有三十七家报社的记者到了。先生，就是费用太大了一些，包吃包住三天，外加每人五百美元的补贴。光这一块，我们就花出去地费用都足够买两架战斗机了。还有模特的费用……先生……” -- “亲爱的凯瑟琳小姐，你要记住，当今的时代已经开始进入眼球经济时代，这钱花出去是绝对必要的。我们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就是要做别人还没有做的事情，还要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呵呵！……”戎瑞对凯瑟琳小姐说道。 “是的，先生。今天的事情我想绝对会是一件轰动全美国的事情，咯咯！”凯瑟琳小姐点头说。 “我说亲爱地凯瑟琳小姐，你打算让你的老板就这么站着看好戏吗？”戎瑞忽然对凯瑟琳说。 “啊？！……对不起，先生！……实在抱歉，我……说着说着就忘了，对不起先生。我这就给您安排椅子！……”可不是，记者们在那边吃香的喝辣的，戎瑞却站在这里干瞪眼，凯瑟琳小姐赶紧朝木屋那边跑去。“希拉莉，你死到哪里去了，快！……还不赶快把老板的沙滩椅搬过来！……你是不是不想干啦！……希拉莉！……” 希拉里？！呵呵，这美国人取名字还真有意思，叫来叫去也就这几个名字。好多人都是跟祖先叫一个名字的，呵呵！叫重了，便在中间加个小字，小多米尼、小麦克、小福特、小安德鲁斯、小虾米……不不。那不是名字。要是再重下去怎么办，小小虾米、小小小虾米……呵呵！ “老板，您让凯瑟琳小姐在做什么？”看着凯瑟琳小姐地背影，阿诺忍不住问道。 “阿诺，呆会儿你就知道了。”戎瑞摇摇头，对阿诺说。“你要记住，有时候不该问的就不问，知道吗？” “是！”阿诺倒是干脆，老板不让问他就自动闭嘴了。 凯瑟琳小姐为戎瑞安排得很周到，不仅让工作人员搬来了沙滩椅，还特意撑起了一把大太阳伞。一张小桌子上摆上了各色瓜果，居然还有一瓶冰镇的三零年白兰地。阿诺很自然地站在了戎瑞的身后，他觉得这才是自己的工作岗位。 “阿诺，你不坐下来一起吃点什么吗？”戎瑞扭头对阿诺笑着说。 “谢谢老板，不了。”阿诺咧嘴一笑，摇摇头，他可不想失去这么不错的工作。戎瑞为他开出了比警察职位高出百分之三十的薪金，这样的好事到那里去找呀。话说回来，既然是好事，那就得好好干，不然就对不起瑞先生。 今天地天气不错，天空中的云彩很少，偶尔才有几朵漫不经心的飘过远处的海面上空。海水是湛蓝地，看得出没有受到什么污染的成分。海面上吹来的微风让戎瑞感到一阵惬意，还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几十米开外的海滩上，浪花在轻轻地抚摸着柔软的沙滩，想是一位身披细纱的女孩在和什么人轻言细语一般。如果是晚上，这一定更加美丽，可惜晚上就不热闹了，呵呵。 “先生，可以开始了吗？”凯瑟琳小姐走到戎瑞地身边。低头轻轻地问道。 “开始吧，亲爱的凯瑟琳，接下来就看你和那些姑娘们了！”戎瑞坐直了身板，对凯瑟琳说道。不经意间，戎瑞忽然瞥见了凯瑟琳衣襟间浮现的一丝嫩白的肌肤，脸色微微红了一下。 凯瑟琳小姐得到戎瑞的指示后。回到了木屋的窗户前，凯瑟琳小姐拾起了早已经放置在窗户下面地一根金色金属棒。高高地举了起来，这时一阵悦耳的击鼓声音响起，吸引了沙滩上人们的目光。沙滩上游玩的人们早已经对这一边的奇怪行径有所注 一听见击鼓声响起，好多人都围了过来，想看看究竟堂。 凯瑟琳小姐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套完全白色的游泳衣，那身材……呵呵。戎瑞微笑着摇摇头，真是没治了！ 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多了起来，这时，就看见一身洁白泳装的凯瑟琳小姐，在击鼓声中走到了木屋地窗户前，用手中的金色金属棒重重地敲打了木屋的窗户三下。等凯瑟琳小姐放下金属棒的时候，击鼓的声音已经停歇了，换成了一首轻快的乐曲。这时一首美国人耳熟能详的歌曲，杨基都德尔，而且是用口哨吹奏的。口哨声响起。立刻引起了围观人群的一片掌声。 口哨声中，木屋的门打开了，一位美丽地金发女郎走了出来。金发女郎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游泳衣，惹祸的身材引起了围观人群的一阵口哨声。金发泳装女郎踩着猫一样的步伐，伴着音乐的节奏，沿着事先围起地红线绕着沙滩场地慢慢地走了一圈。这时。杨基都德尔已经停了，紧接着伴奏的音乐忽然强烈了起来。木屋的门又打开了，有一位身穿泳装的女郎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的泳装跟前者有了很大的区别，围观的人群再次响起了阵阵口哨声。 看到眼前的一幕，围观地人们和坐在沙滩椅上享受的记者们都已经明白了，原来这是一场泳装表演呀。好好好，有得玩又有得看美女。还是免费的，站在前面的一些围观地人，干脆就在沙滩上坐了下来。有几位比较敬业的记者已经开始拿出照相机拍照起来了，呵呵。拿了人家的钱，还吃了人家的美食，不干点活恐怕说不过去吧。 戎瑞满意地点点头，嗯，开头的创意不错，基本上跟自己的指导意见相符合。看来，凯瑟琳小姐还是非常用心的，她都亲自在其中客串角色了，呵呵！ 身材或曼妙或惹火的美丽女郎们踩着同样的猫步，一个接一个地从木屋里面走了出来，每一个泳装女郎的出现都会引起围观人群的一片喝彩声。这时，场地上的泳装女郎们已经有将近二十多个了。忽然，强劲的音乐声停了下来，围绕着场地踩着猫步的泳装女郎们也忽然停了下来，动作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就在人们诧异地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击鼓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鼓声比前次密集多了，鼓声中，一些身穿着统一泳装的男模特涌入了场地。他们把一块块天蓝色的木制台板放置在沙滩上，拼接成一个时装表演用的“t”型台。t”型台就设置在木屋的前面，正对着木屋紧闭的木门，木门和“t”型台之间有一个斜坡，而“t”型台的另一头一直延伸到了.= 等肌肉健壮的男模特们把“t”型台搭好了，击鼓声也停止了。男模特们都退到了泳装女郎们的身边，刚好成对成双。在人们惊奇的目光中，四个水鬼打扮的男模特从海水里面钻了出来，大踏步地跑上了“t”型台，水鬼模特的手里面还分别拉着两条粗大的缆绳。 “哇！” “太棒了！” 围观的人群和记者们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惊叹。这真是太有创意了，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时装表演场景呀。时装表演人们也不是没有见过，特别是那些被邀请来的记者们，很多人一年都要看许多场。可是，今天的泳装表演却着实让他们打开了眼界，原来时装表演是可以这样设计的，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这一趟没白来了。等下，得赶紧找那位美丽的凯瑟琳小姐多了解一些情况，比如这场泳装表演的创意是谁设计的，为什么会有这样新奇的思路等等。正忙着抓拍照片的记者们，心里面打起了小九九，有一位甚至想约美丽的凯瑟琳小姐一同进晚餐，公私两不误呢。 四个水鬼打扮的模特一路大踏步地跑到了“t”型台的尽头，慢慢地转过身来，开始把缆绳从海里面往上拉。可是，被海水浸泡的缆绳太重了，水鬼装束的男模特吃力地往上拉着，一尺一寸地拉着缆绳。这时，不是哪位模特呐喊了一声，散布在沙滩场地上原本像凝固雕像一般的泳装模特们，齐齐跳上了“t”型台.相间，排成了拔河比赛的交错队形。只听又一声呐喊，模特们开始拉缆绳，最里面还喊着口号。 “嗨哟！……嗨哟！……” 模特们夸张的动作和粗重的口号声，让围观的人群和记者们觉得，他们好像是要把一艘沉船从海底拉上来一样。随着模特们的动作和齐声的口号，人们的心也随之被缆绳连接着的海里面的神秘东西吸引了，这到底是什么呢。人群还是有些骚动起来，前面的人伸长了脖子，而后面的人则开始不知不觉地往前挤了。 “哎，你别挤呀！” “谁叫你把脖子伸得那么长，像只公鸭子似的！” “嗨！……你们别吵！……” “哥们，咱们也上去帮他们一把怎么样，看他们这样子都急死人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好，比基尼！ 瑞很满意地看着现场的这一幕，仅仅一周的时间，凯能做得这么好，果然不同一般。尽管这一场泳装表演的创意是出自自己的手笔，但具体的操作还是凯瑟琳小姐一手包办的。模特、记者、工作人员、场地、音乐等等，各方面的安排都让戎瑞相当满意，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能找到这样的人才，真是让人羡慕呀。 不知什么时候，凯瑟琳小姐已经悄悄地来到了戎瑞的身边。这时候，她已经换下了那身洁白的泳装，曼妙的身材被宽松的工作服掩盖了起来。戎瑞冲着凯瑟琳小姐微微一笑，竖起了大拇指。凯瑟琳小姐也非常高兴，能有这样的效果，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 这件事情，戎瑞原本不打算交给凯瑟琳小姐的，毕竟她是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人。虽说现在双方是战略合作的关系，但这一点还是要分清的。戎瑞原定的经办人是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刚刚招聘的一个女职员莲妮娅小姐，但不知为什么，在看到她的时候，戎瑞又改变了主意。当戎瑞跟凯瑟琳小姐交待任务的时候，凯瑟琳小姐显然很吃惊，没有意料到戎瑞会这么信任自己。让凯瑟琳小姐更吃惊的是戎瑞编制的那份计划书，这种产品和创意都是她从没有见识过的。可以说，凯瑟琳小姐读完计划书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任务。 “嗨！……快看？！……” “哇？！……” “这是什么？！” 围观地人群和记者们忽然起了一阵骚动。一个黑乎乎的大铁皮箱子被模特们拉出了海面，正一点一点地朝“t”型台上挪去。箱子有一人多高，整个箱子通体是黝黑的颜色，在沙滩阳光的映射下，闪着神秘莫测的黝黑光泽。 “快看，那是什么？！” “那上面还有标记呢！……是一个星星！……” “龙！……嗨！……那是龙！……” 黝黑的箱子上面。一颗银色地五角星，环绕着一条腾空翱翔的银色巨龙，巨龙的左前爪抓着一面蔚蓝色的盾牌，右前爪抓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正是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的徽标。银色的徽标在黝黑箱体的映衬下，显得异常显眼。这是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地徽标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公众和记者的视线，而且是以这样天马行空的方式出现，由不得所有的人不为之惊叹。围观的人群纷纷猜测这个龙星徽标到底代表着什么。而那些记者们，更是纷纷拿出照相机，生怕错过了。 “嗨哟！……嗨哟！……” “t”型台上的模特们，依旧::的口号声，一边还在奋力地拉着粗大的缆绳。记者们都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才能描述眼前的这一幕奇异地景象了，新奇、怪异或者是神秘，或许神秘这个词更为贴切吧。 十分钟，二十分钟，还是半小时。人们已经不再乎时间的感觉了。黝黑神秘的箱子在模特们的奋力拉扯下，终于被拉到了“t”型台的中央位置上。碎雨点般密集的鼓声再次响起，鼓声中，模特们慢慢地把捆绑在箱子上地缆绳解了下来。现场的每一个人都在紧紧地盯着这个箱子，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呢，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黝黑的箱子周围升腾起一阵白色的烟雾。仿佛这时候，有一枚航空炸弹在“t”型台上爆炸一样。这一幕把现场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围观地人和记者居然吓得立马就地卧倒，胆小的已经惊叫了起来。 很快，白色的烟雾散去了，整个现场除了一脸惊愕的人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卧倒在地地人们赶紧爬了起来。看看身上，也没有任何损伤的样子。整个现场，只有戎瑞合作在他身边的凯瑟琳小姐神色如常，略带笑意地看着发生的一幕。 “怎么回事？！……哪来的爆炸？！……” “看！……那些模特们怎么了？……” 不知道是被爆炸声吓傻了。还是怎么的，“t”型台所有的~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原先的动作。模特们的眼睛都在惊愕地看着“t”型台中央的黝黑>.发生一样。 “天哪？！……那箱子裂开了！……” 不知是哪位眼尖的人喊了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t”型台中央的箱子上。果然，黝黑的箱体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缝，而且这些裂缝正在渐渐地扩大开去。裂缝越来越大，一直延伸到箱体的顶部，箱子就像是马上要爆炸了一样。有几个里箱子比较近的记者，情不自禁地向后连退了几步，更有些胆小的人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应该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这时，音乐声再次响起，不，不是音乐， 是声响效果。那时一种嘎嘎直响，仿佛是在撕裂什响。这个声响效果实在是太逼真了，以至于连戎瑞都不自觉地裂开了嘴巴。也就在几秒钟的时间，令人感觉神秘，甚至多少有些恐怖的声响终于停歇了。正当人们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只听“轰”的一声，“t”型台上的箱子整个爆裂了开 “啊？！……” -- “哇？！” 爆裂的箱子碎片四散飞射，围观的人群和记者们纷纷四散逃避开去。这要是被砸上，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没有逃的是“t”型台上的模特。笑吟吟坐在山滩椅上看戏地戎瑞和凯瑟琳小姐。另外，还有两个人没有逃。一个是文裕，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戎瑞主任心定气闲地一边看戏一边享受他的古巴雪茄，他当然不会躲避了，何况保护首长是他的职责。另一个则是阿诺。他不是不想太逃，而是不敢逃。这个时刻，他知道，只要他一拔腿，工作就算是没了，哪有老板没逃手下溜的道理。 一块大件箱子的碎片飞射开来，刚好砸向了一个摄影记者的脑袋上，吓得那位记者连忙扔掉手中地相机。抱头就往沙滩上爬下了。脑袋是多过去了，可是记者的后背却没有那么幸运，被砸了个正中。 “啊！……上帝！……”记者觉得自己的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反正什么可以流的都出来了。就在这位记者晕倒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了一种明悟，原来晕倒其实是一种心理作用的结果。 “天哪！……快救人呀！……” 要说这美国人的素质还是不错的，看看刚才还四散奔逃地围观人群，现在已经有好多人抢上去要救助那位被碎片砸中的记者了。当然了，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高尚的，看看那些不回头的人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大批的警车响着警笛开到了沙滩边上停了下来，车上的警察们一下车就拼命地往这边冲过来。没有间隔多长时间，好几辆救护车也开过来了。车上下来的救护人员，抓起担架就往沙滩上跑。 看到警察和救护人员也到了，戎瑞大乐，凯瑟琳小姐果然有才。呵呵！这原本不在戎瑞的创意设计之中的内容，想不到凯瑟琳小姐锦上添花做得如此之好，回去得给她发奖金了。 “干得好，凯瑟琳！”戎瑞朝凯瑟琳小姐夸奖道。 “先……先生！……”凯瑟琳小姐居然也张口结舌地看着朝这边跑来的警察和救护人员。“我……我只安排了两辆警车和救护车……没有这么多呀？！……噢，上帝！……” 哈哈！这真是太妙了，美国人，我真是太喜欢你们了！戎瑞扭头朝身后地那座救生阿塔楼看了看，那上面正有一架摄影机在不停地记录着整个沙滩上发生的一切。这将是一部历史性的纪录影片。嘿嘿！ 警察和救护人员们顺着人们的指引，来到了那位被箱子碎片砸中的记者跟前。警察们七手八脚地搬开压在记者身上的大件碎片，咦，不对呀。怎么这么轻啊。警察们定睛一看，呵呵，原来这大件碎片哪里是什么铁块或铁皮，分明是只是一块轻质塑料。警察和救护人员们松了一口气，没有人伤亡就好了，这么地爆炸声，起先还以为是黑帮分子们制造的爆炸案呢。 “医生，他怎么样了？”一个晕倒记者的同事不放心地问道。 “放心，他一点事情都没有，只是吓晕过去了。” “不会吧，那他脸上怎么都是血呀？！” “一点鼻血，还有……嗯，眼泪鼻涕什么的……呵呵，嗨嗨！……快起来！……”医生用手推了推躺在沙滩上的记者，一抬头，忽然指着“t”型台上大声地惊叫起来。“咦？……台上那是什么？！… 刚才因为“t”型台上的箱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个爆炸地箱子到底怎么样了，医生的惊叫声又把人们的目光吸引到了“t”型台上。爆炸后的箱子正静静地躺在“上，周围地模特们不知什么时候都不见了。爆炸使得箱子就像一朵盛开的玟瑰一样，外面的铁皮翻卷了开来，露出里面银白的颜色，银白色的烟雾正从箱子里面往外冒着。这时，一阵海风吹了过来，烟雾渐渐地散去了，一个躺卧在“t”型台上的+|女人，准确地说是一个身材惹火的美丽女郎。美丽的女郎一丝不挂，不不，不是一丝不挂，她穿着衣服呢。只是……这衣服，嗯……或者应该说是游泳衣，实在是太小了！ “t”型台上的美丽女郎慢慢:+:或者是刚刚从大西洋海底来到陆地上。她四处张望着。眼睛里面透露着惊讶、疑惑、兴奋或者是害怕地神情。人们惊讶于女郎的美艳和身材，然而，更让人 的是她身生所穿着的泳装。那是只是一块洁白颜色裹着女郎丰满的胸脯，另一块三角形地布片则是包裹着她神秘的三角地带。修长的大腿，高耸的胸脯。神秘的曲线，金色的长发，惹人怜爱的眼神，这一切都紧紧地抓住了沙滩上人们的视线。 几乎一丝不挂地美艳女郎看看四周惊愕的人群，又看看不远处的蔚蓝色大海，再看看“t”型台边上.在不经意间落过了自己和凯瑟琳小姐所处的方向。 寂静，就在开头还热热闹闹的沙滩上一片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t”型台上的美艳女郎。无论是男女老少，警察或者医生都被“t”型台上的这一幕惊呆了 “你们好，地球人！”“t”::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需要保护伞 屋里面走出来的模特们走上了“t”型台，她们牵着手，伴着音乐在“t”型台上载歌.水里面嬉戏起来，她们相互泼水打闹着。有的模特做着打羽毛球或者网球的动作，有几个人还在沙滩上玩起了排球。更有甚者，还从木屋里面搬出了烧烤用具，当场就在沙滩上摆开架势，打算晚餐就在这里对付了。 现场的气氛热烈和谐，香艳异常，紧紧地吸引了众多游人的视线。老年人或许会注重于感受热闹的氛围，而年轻的小伙子们则更多的是把视线奉献给了比基尼女郎和模特们，一刻也不原意放过。关注比基尼女郎的除了小伙子们，还有现场的众多年轻女孩子们。她们感兴趣的是，比基尼女郎的那身小巧可爱的泳装。有心理学家做过专门的研究，说吸引女孩子们视线的，一般不超过三类，美味的小食、小巧的饰品和爱人的视线。女孩子们天生爱吃小食品，这一点谁都知道。那些小巧的饰品，比如耳坠、戒指、项链或者胸针等等绝对会让女孩子们的视线不肯离开，特别是那些既小巧有闪闪发光的东西，钻石、金属制品等等。连带着着这种心理，凡是相对较小的东西，总是能够优先获得女孩子们的喜爱。女人总是离不开爱的，爱别人、爱自己，也希望别人爱自己，男友或者丈夫就更不例外了。女人们对爱人地视线所及要给予关注的。特别是男友或者自己的丈夫居然被其他女人身上的一块小小布片吸引的时候，就由不得她们不产生危机感，而在心里面对这种新奇的玩艺儿跃跃欲试起来。 相对于比基尼女郎身上地泳装，无论是男人或者女人自己，不知怎么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泳装就像是修道院里修女们的服饰一样。男人们的那种炽热的眼光，意味着什么。女人们就是再笨也心知肚明了。这种异常炽热的眼光，关本应该是投向自己身上的，可现在却毫不吝啬地抛向了“t”型台载歌载舞的香艳女 音乐停歇了下来，“t”型台:|++特们的掌声中，比基尼走上了“t”型台正中央。t”型台中央的时候，原先那一队男模特们也上场了，他们的手里面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个精制的大箱子。男模特们就像是捧着维多利亚女王的水晶王冠一样。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碰坏了。男模特们手里的箱子跟原先从海水里面拉上来的箱子一模一样，上面也印制着银色的龙星徽章，只是尺寸相对要小多了。细心的人们，发现这些小箱子上，还印着一个字母，不知是什么意思。 趁着这个机会，记者们赶紧给自己造已经找准地模特女郎们照相，除了发给报社之外，少不了要留给自己保存的。记者们照相最多的，就是那个叫比基尼的美艳女郎了。她可绝对不比好莱坞的哪位电影明星稍逊多少，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男模特们走到了“t”型台前:].位心中的女郎求婚一样。这时，人们才看清了那些小箱子上地字母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些小箱子拼接在一起，成了一句完整的广告词。 “克……林……福……兰……公……司……隆……重……推……出……世……界……上……最……小……的……泳……衣----比基尼！” 原来。这些模特女郎们身上穿的小巧泳衣叫做比基尼呀！明白了事情真相的人们，顿时给这种奇特的产品宣传方式报以热烈的掌声。连戎瑞也不例外，这一方面是给自己的，同时也是给“t”型台敬业地模特们和身边的凯瑟琳小姐的。 记者们自然卖力了，卡擦卡擦地给模特们拍照，那句广告词当然是不能放过的，不然那五百美元地津贴就没了。 “女士们，先生。现在有请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的总裁助理凯瑟琳小姐！”“t”型台比+.了一个话筒。这时大家已经知道，这位自称是比基尼的美艳女郎大概是不会真的名叫比基尼了。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凯瑟琳小姐走上了“t”型台。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是一九三六年六月三十号，请大家记住这个不平凡的日子！”凯瑟琳小姐显然有些激动。“因为今天，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设计推出的比基尼泳装来到了人间！……我们相信，比基尼的横空出现，将改变我们的生活，将为我们的生活增添更多美丽的色彩！……” 凯瑟琳小姐激动地环视了沙滩现场一眼，人们对她的话报以同样热烈的掌声。 “先生们，你们喜欢比基尼吗？……你们爱比基尼吗？……”凯瑟琳小姐对着全场的男士们大声地问道。 “我们爱比基尼！”男士们大声地附和着 小姐的问题。 “女士们，你们喜欢比基尼吗？……你们爱比基尼吗？……”凯瑟琳小姐又对现场的女孩子们大声地问道。 “喜欢！……我们爱比基尼！……”女孩子们也大声地叫了起来。 凯瑟琳小姐的问题顺序是戎瑞特意吩咐的，她现在才明白这样安排顺序的好处。人的心理非常有意思，特别是女人们的心理。如果凯瑟琳小姐讲问题的顺序倒一下，结果就可能不会是这样了。因为男士们已经决定了他们对比基尼的喜爱，如果女人们说自己不喜欢，她们一定会怀疑以后男士们是不是对自己有看法。进而去喜欢那些穿比基尼泳衣地女人了。因为这比基尼是女士用品，说白了，除了自己喜欢还要爱人喜欢，呵呵。人嘛，这种心理很正常，大多数时候都是为别人活着。 “女士们。先生们，为了纪念尼基尼诞生的日子，我们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决定，在这里拍卖世界上前十件比基尼泳装，这些比基尼的出厂编号是从第1号至第10。本次拍卖所得的款项，将捐献给我们可爱的美国大兵，为他们设立美**人福利基金。”凯瑟琳小姐地动地宣布说。“现在有请美利坚合众国陆军部负责主管军人事务的魏特尼中将！” 魏特尼中将是在上周刚刚调任地，戎瑞灵机一定。就把他给请来了。戎瑞不反对也很乐意在美军中扩大自己的影响，这不仅仅是为了今后的生意，军人在美国绝对是一支不小的政治力量呢。新兵、老兵、将军和阵亡的将士，到底有多少，恐怕谁也数不清。由于共同的职业和牺牲，这些人无形之中形成了休戚与共的社会群体，其影响力决不容小视。 魏特尼其实心里面还是比较感谢戎瑞和克林福兰公司的，这毕竟是他上任以后接到地第一笔捐款。美国陆军部军人事务委员会，看起来是个不小的部门，实际上只是个咨询和协调机构。没有什么实际职权。魏特尼中将调任这个职位，实际上是对他的一种另外形式的留任，因为按照按年龄他已经到了卸任的时候了。即出于魏特尼中将对美**队的留恋，也出于陆军部和一些军方大佬们对魏特尼中将的赏识，让他出任美国陆军部军人事务委员会主任一职是再恰当不过了。这样，既保留了军职。也不会给别人留有攻击的口实。 刚才泳装表演的时候，魏特尼中将没有在现场，而是在不远处的饭店阳台上拿着望远镜看戏呢。等到了发布会地时候，才把他从饭店里面请了过来。沙滩椅上的戎瑞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因为魏特尼中将笔挺的军服和他身后的满眼比基尼竟然还有些蛮和谐的感觉。 -- “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克林福兰投资（集团）公司地慷慨，也感谢这个小小的玩意儿。”魏特尼将军一开场的话。就让人忍俊不止，因为他的手里面正拿着一个小火柴盒般大小的盒子。“这就是美丽的比基尼！……连我这老头都有些爱上它了，呵呵！……嗯，看大家的眼神就知道。像我这样的傻大兵拿着这玩意儿，恐怕是不大合适地。好吧，那我就把它交给美丽的比基尼小姐好了。接下来，就看大家爱比基尼有多深了！” 魏特尼中将简短的话引起了现场的一片大笑声音，因为现场地好多人已经跃跃欲试了。他们有的男士是想送给自己的妻子或者女友，有的女士则是拼命地拉扯着政府或者男友的胳膊肘，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开始拍卖第0000010号比基尼！……” “直接报起拍价不就得了吗，快点！” “就是！……” “哈哈！” 很快，第10号比基尼以两千一百美元大的高价被一对夫那位丈夫当场就获得了一个香吻的奖赏。接下来的第9号更是以接近三千美元的价格被人拿下来，第8比基尼也是行情看涨。现场有钱的人们跃跃欲试，而那些买不起这么高价的人则是羡慕地看着拿到比基尼的人喜滋滋在的样子。不过，他们也没有太失望，工作人员在现场周围竖立了好几个广告牌子。广告牌上说，两天后，比基尼泳装就可以上市了，美国各地的大型百货商店或者指定的销售店都将有出售。克林福兰公司推出的比基尼不仅有几十种款式，而且还有不同规格和不同面料的。价格也分成了好几个档次，从经济型的每件十美元，到高档舒适型的一百五十美元不等。 显然，好多经济条件一般的人被比基尼的价格给吓住了。就这两块小小的布片，就要几十上百美元，这简直是在抢劫呀。不过，大多数人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都有跃跃欲试想买地**。看别人那样疯狂争抢的样子。就是不想买的人也有些动心了。 “一万两千！”:|了吓人的高价。 三千！”有钱的人当然不会示弱，何况身边的美人正自己地胳膊呢。 “两万！……” 宝贝，咱还是不要了吧，就这两块布片，我们回家请百老汇的裁缝做去……不行，就要这件……你看已经两万美元了。比黄金还贵着呢……就是环球旅行一趟，也不用这么多钱呀……不行，就要这件，呜呜……好好，就这件，行了吧……嘻嘻…… “三万！” 老板，他们是不是都疯了，就为这一件游泳衣。值得花这么多钱吗？……呵呵！……不不，只要他们不要把买去的比基尼给弄丢了，他们就没有疯，说不定将来还会大发其财的呢。……真的，就这布片？……- “瑞，谢谢你了。”魏特尼中将对戎瑞说道。 “呵呵，将军，我既然在美国落地生根，也应该为美国做点贡献，就是金额稍微少了一点。”戎瑞给魏特尼中将递上了一支古巴雪茄。 “没关系。十件比基尼能拍卖到五万美元，已经很不错了，我还可以找其他的公司再募集的。”魏特尼中将笑了笑说到。“花点时间，总可以筹集到一百万美元的，你不会认为我没有这个能力吧？” “这样吧，以后我地公司每卖一件比基尼。就给美**人福利基金捐献一美元好了。将军，您看怎么样？” “一美元，这要卖到什么时候啊，哈哈！……还是算了吧，瑞！”魏特尼中将摇摇头说。 “将军，您可不要看不起这一美元呀，呵呵！”戎瑞笑着说，一边顺手推开了窗户。“您来看。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就是这一美元的来源，您数得清有多少个一美元吗！” “瑞，我是军人。不是商人，我怎么知道。”魏特尼中将吐出了一口烟。“你别跟我打哑谜了，直说吧，一年内你能不能筹集到一百万美元的基金？” “一百万？……哈哈！……将军，我保证一年之内我的公司必定可以卖出至少一百五十万件以上！”戎瑞得意地说。 “就你这破布条？！”魏特尼将军不相信地瞪了戎瑞一眼。 “我说将军，这可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比基尼吔！”戎瑞对魏特尼将军把比基尼说成是破布条很是不满。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呢，这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魏特尼将军装作没有看到戎瑞不满的眼神。 “一切为了美利坚合众国！” “切！……”魏特尼将军撇了撇嘴。 “说实在，我自己也不信，呵呵！”戎瑞看了看窗外的风景说。“好吧，很简单，我需要保护伞！” “保护伞？！……什么意思？”魏特尼将军当然听不懂戎瑞这个非常中国化的词语。如果魏特尼将军是个中国人，他就肯定可以听懂这个词语地意思了。他没有问戎瑞要的是什么伞，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么说吧，将军，换成另一句话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是这样的啊。”这下魏特尼将军听懂了，他点了点头。“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保护，可是你知道的，瑞……” “不不，将军，我想您是误会了，不是您的保护，是军方的保护！”戎瑞打断了魏特尼将军地话，挥了挥手中的雪茄说。 魏特尼中将一愣，狐疑地看了看倚窗而立的东方年轻人。要求军方的保护，而且是当着一位堂堂的美军中将直接提出的要求，这年轻人的口气大得很呀。魏特尼中将当兵几十年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吹牛吹破天地都见过。可是，这个瑞就总是让他看不透。如果说这个东方年轻人可以把自己隐藏起来吧，他似乎又明明白白坦坦荡荡地站在你的面前，就像刚才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军方作为保护伞一样。要是说此人毫无城府吧，可有总是有那么一点像是在雾里面一样，时隐时现。 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接触，魏特尼将军已经渐渐地把戎瑞当成了自己家的朋友。当然了，这其中他地女儿伊利莎的看法也非常重要。无可否认，至少有一点，伊利莎是对的，这是个优秀的年轻人。想到伊利莎魏特尼将军就感到头疼，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女儿，而是因为太爱她了。偏偏伊利莎又是个非常单纯的女孩子，魏特尼将军无时无刻不在小心地保护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生怕她有什么差池。魏特尼将军知道伊利莎和克里斯蒂娜两个对戎瑞很有好感，当然了，要说爱情至少现在还谈不上。伊利莎真要是爱上了这个东方年轻人，魏特尼将军觉得自己其实也不怎么会反对的。 魏特尼将军当然不会认为眼前的东方年轻人是在吹牛皮，可是这个年轻人凭什么认为，他可以获得整个军方或者说军方高层的保护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危机 迈阿密克林福兰制衣有限公司是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下属的全资子公司，这是戎瑞在来到美国之前，就安排霍华德总经理收购的一家濒临倒闭的制衣企业。这家公司的条件其实是不错的，只是由于公司经营不善，才不得不考虑卖掉。按照戎瑞的意见，霍华德在收购这家公司的时候，几乎保留了原班的管理人员和工人。即使个别因为年龄太大身体太差的缘故需要走人的，戎瑞也为他们支付了三个月的薪水。这些做法，虽然被认为是吃亏的事情，但却为克林福兰公司赢得了声誉。 之所以保留原有的管理人员，戎瑞是希望能够全盘接受原公司的销售和原材料进货渠道，以及客户关系等等，这为比基尼的全面销售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到七月上旬，克林福兰制衣公司生产的比基尼泳装，已经在全美二十一个大城市上架。在这些城市里的各大商场、百货公司，比基尼泳装都被摆在了最佳的销售柜台上。加上迈阿密海滩上成功的发布会，以及克林福兰公司花钱邀请来的记者们的推波助澜，比基尼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走入了美国人的生活。各大报纸都在比较显眼的位置，对比基尼泳装发布会作了全面的报道。同时，还刊发了许多比基尼小姐地大幅照片。一时之间。比基尼简直比今年刚刚连任的罗斯福总统还要抢眼。就连罗斯福总统夫人，也会在早餐时间问起比基尼的事情。 比基尼的推出，最高兴的并不是美国的少女少妇们，而是美国地男人们。各个海滨度假旅游城市，惊异地发现，自从克林福兰公司的比基尼泳装推出之后。海滩上度假游完的人比往年多出了三成还不止。反应最快的莫过于比基尼的首发地迈阿密了，迈阿密市政府和迈阿密的各大赌场、酒店等商业服务性机构，联合在全美几个主要报纸上刊登了广告。广告语非常简练，想看比基尼女郎吗，请到迈阿密海滩来吧。 迈阿密克林福兰制衣有限公司经理打电话给戎瑞汇报说，比基尼发布会结束后的当天，公司直销部的门口就排起了长长地购买比基尼的人潮。来自全美各地的订单，已经把今年的生产计划全部占满了。美国人的假冒速度也是有着极高效率的。没有一个星期，假冒的比基尼就出现在了海滩上。虽然假冒或者仿制的比基尼产品跟克林福兰公司原产产品最大的区别，就是价格要便宜多了。所以，即使质量和设计暂时没有克林福兰公司那么好，还是有相当市场的，这对克林福兰公司来说是个巨大地挑战。 不过，戎瑞也有对付的办法，那就是拿起法律的武器。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专门购买了一家有着三十多名律师的律师事务所，专门为公司处理各种法律事务，特别是对伪造、仿冒等损害克林福兰公司商业利益的行为。采取穷追猛打的策略，不把对手打趴下，决不罢休。要是哪位拿薪水地律师不干活或者干活不利索，那就意味着他失去了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自己看着办吧。 信息不灵通，没关系。有的是办法解决。发动人民群众的力量，让假冒侵权者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戎瑞是这样跟律师们说的。报纸上明白无误地刊登着克林福兰律师事务所的举报电话，只要有谁举报了一个假冒侵权的窝点，一经查实，他就可以获得迈阿密三日游地全程免费旅游圈，还有一件高档的比基尼泳衣作为赠品。 有人会问了，花那么大代价保护自己的专利产品。到底值不值呀，看看第一个官司的结果就知道了。迈阿密地一家制衣公司在全美首个推出了比基尼泳装仿冒产品，生意当然好了。不到三天，克林福兰律师事务所就带着警察和法院的传票找上门来了。这个公司一共仿冒销售了一千件比基尼产品。总销售额是五万美元多一些，这对一家小公司来说，尽管是假冒产品，也已经是够不错的业绩了。赔钱是当然了，罚款也是当然了，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还向法院申请了禁止令。鉴于这个公司触犯了美利坚合众国有关专利法案的法律规定，构成了对合法企业的侵权，损害了消费者的合法权益，造成了对合法企业生产经营的威胁，制造了极其恶劣的造假先例，因此，根据美利坚合众国宪法、商法、刑法等等，禁止该公司今后三十年内继续从事泳装生产经营销售的权利。按照美利坚合众国有关专利法案的处罚规定，罚款是销售额的十倍，赔偿金是销售额的十倍，还要自己出钱登报道歉。美国政府商业部门给予列入不良企业档案，五年内不得撤销。 太重了，没关系，可以把企业卖给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转让的价钱嘛，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够得上法律处罚就行了，这已经很便宜制假企业了。这样处理很好，既保护了克林福兰公司的合法 消除了一个制假隐患，也保护了制假企业那些无辜的他们能够继续工作，不至于成为美国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利国利民呀。 有没有官司打输掉的呢，不能说没有，官司嘛，总是有输有赢的。克林福兰律师事务所七月下旬的那一场诉讼官司，就输了。不过，上诉很快就得到了上诉法院的支持。终审裁决书中有这样一段用词：被告的造假行为不仅损害了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的合法专利权益，损害了美利坚合众国地正常经济秩序。也间接地损害了美利坚合众**队的利益……。被告的律师打死也不明白，这仿冒一下比基尼泳装，怎么就损害美**队的利益了。要求终审法院解释的请求被驳回了，理由是涉及军事秘密，无可奉告。 比基尼泳装推出的四个月后，魏特尼将军地美**人事务委员会收到了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转交的第一张支票。金额是整整一百万美元。魏特尼将军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坐了半小时都没有把自己吃惊的嘴巴闭上。 出口，这是戎瑞最关心的问题，因为他需要在尽快地时间内把尽可能多的比基尼推向全世界。负责比基尼向美国以外地区出口事务的是一位姑娘，年纪轻轻却能独当一面。这位朱迪小姐还是戎瑞心血来潮亲自面试通过的，当时他是随便挑选地，引起他注意的只不过朱迪这个名字的读音跟猪蹄很像罢了。猪蹄，哦。朱迪小姐没有让戎瑞失望，哥伦比亚大学本科学历加上一丝不芶的态度，让戎瑞觉得可以让她试试。朱迪小姐是位犹太人，有着犹太人特有的精明，据说她是不愿意继承家族的生意而自己出来闯荡的。不过，这些都是戎瑞一年多以后才知道的。融瑞就对自己当初无意之中的选择大为自得，没想到这位猪蹄小姐的家族在欧洲有着一个相当不错地百货销售网络。 -- 比基尼泳衣是克林福兰投资公司推出的第一个民用产品，戎瑞给予了很大的希望。当然了，他也知道，他必须和时间赛跑。因为对比基尼的设计专利只有五年。戎瑞希望在这五年之内，克林福兰投资公司能够尽可能地从比基尼产品中掘取利润，这也是将来在美国发展的基础。出口就是一大出路，出口销售量也是让戎瑞最为满意的。第一个月不多，只有毫不起眼地五千件，到了第二个月。出口量猛增到了十万件。这种势头反而让戎瑞感到了危机，他召集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高层商量对策。问题是明白的，那就是克林福兰公司不可能有效地面对美国本土之外的假冒行为。如果没有有效的应对方法，刚刚诞生的比基尼产业将会面临夭折的危险。 “先生，您是不是太多虑了？”行政主管柯斯先生不解地问道。“我现在的销售势头非常好，我想公司是有能力应对地，即使应付不了全部，揪住几个大的总还是做得到的呀。” 显然。公司大多数都有这种想法，连霍华德总经理是这样的态度。在座地所有人中，只有凯瑟琳小姐和朱迪小姐两位女性主管没有说话。说起来，凯瑟琳小姐原本是没有资格参加克林福兰公司会议的。因为按照戎瑞和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合作协议，她只是作为戎瑞的助手，协助处理将来北美飞机制造公司的管理与业务。不过，戎瑞可不管那么多的条条框框，这人都过来了，用就是了，这会儿正确少像她这样精明能干的管理人才呢。用得多了，不就是自己人了，谁让门巴特总经理先生同意凯瑟琳小姐担任克林福兰投资公司总裁助理的。来了，想走就不那么容易了，戎瑞暗想。 “呵呵，这样吧，我们先听听这两个月以来比基尼的销售业绩吧！”戎瑞微微一笑，向财务总监杰弗瑞示意道。 杰佛瑞年纪不大，四十出头，却是位相当不错的经济学家。当然了，所谓相当不错，只是戎瑞的评价而已，美国经济学界可不承认杰佛瑞先生的破窗理论，在他们看来这种理论简直可笑之极。杰佛瑞先生所谓的破窗理论，可以用一个简单例子来阐述。假如一个小孩打破了窗户，必将导致小孩子的家长或者屋主人更换玻璃，这样就会使安装玻璃的工人增加就业机会，生产玻璃的企业也得以增加生产，从而推动社会经济的发展。在这个例子里面，杰佛瑞先生是为了说明孩童的行为与政府的行为所能产生的后果，从而彻底地否定了眼下正时髦的凯恩斯主义的政府干预政策。从某种意义上说，破窗理论就是典型的破坏创造财富，这被美国主流的经济学界批为笑谈。杰佛瑞先生的研究论文只要一经发表。立刻就会遭到铺天盖地地批驳和嘲笑。尽管如此，杰弗瑞先生还是坚持自己的经济学研究观点。戎瑞问他，为什么遭到那么多人的反对，你为什么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为什么还要在学术刊物上发表自己的论文，招如此之多的反对意见呢。杰佛瑞先生笑了。他 恰恰证明我地理论是正确的。戎瑞大笑，对杰佛瑞以担任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财务总监了，但是请你手下留情，不要把公司的窗户真的给捅破了就行。 “先生，诸位，根据公司销售业绩的统计。我们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制衣公司六至七月份的销售量45万件，销售收入为1350美元。本年度订单计划量为7万件，此项销量达到了4175万美元！”杰佛瑞财务总监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说到。“虽然本公司目前地产品还比较单一，只有比基尼这一项产品，但是我不得不告诉诸位，比基尼小姐已经为我们带来了近1500万元的现金流量。当然了，除了比基尼小姐本身魅力之外，我们公司良好的销售策略和畅通的销售渠道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哇！”除了戎瑞和霍华德总经理，所有的人都暗暗兴奋地吸了一口气。 “好了，相关的业绩。你们大家都听到了，现在说说自己的看法吧。”戎瑞扫视了大家一眼，把目光停留在了左首的凯瑟琳小姐身上。“凯瑟琳小姐？” “是，先生！”凯瑟琳小姐点头说道。“事实证明，我们地比基尼小姐无愧于她的巨大魅力，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横扫美国本土。尽管在第一次看到比基尼小姐的时候。我本人也曾经有过怀疑，怀疑她的成功，但事实已经证明这一点。首先，向瑞先生表示祝贺，是他为我们女性推出了如此完美的泳装！……” 我是不是应该被称为比基尼之父了，呵呵！不不，应该是催生婆更为恰当一些。只是，自己好好地一大小伙子。叫这个名号，实在不怎么好听。嗯，应该改称催生男……呸呸！…… “先生？”凯瑟琳小姐愕然地看着戎瑞。 “呵呵……没什么……你继续……” “是，先生。诸位！”凯瑟琳小姐继续说道。“但是，我还是比较赞同先生的见解，良好的业绩也意味着巨大的危机。我认为，我们的比基尼小姐目前面临的危机又这么几种情况。首先就是假冒产品的威胁，大家都知道，如果任由假冒产品的泛滥，将在极大程度上啃食比基尼小姐地赢利领地。其次……诸位，请看这份纽约时报的报道。” 凯瑟琳小姐从文件夹里面抽出了好几份报纸，果然是纽约时报，不过已经是一周前的了。 “请大家注意第二版的一条报道，七月十四号下午，纽约市有三百多人举行了抵制比基尼小姐地示威游行！”凯瑟琳小姐放下报纸。“还有，这样的敌视示威事件不仅仅发生在纽约这样的大都会，华盛顿、芝加哥、西雅图、新奥尔良、圣路易斯、明尼阿波利斯、波士顿等等大城市都有出现。诸位，这说明了什么呢？……看看这些进行示威抵制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吧，学者、教师、医生、工人和家庭主妇。这说明，我们的比基尼小姐还没有征服所有的美国人，至少说明还没有征服所有的美国女性。” “不仅是示威，佐治亚州首府亚特兰大前几天还发生了焚烧比基尼的事件！”朱迪小姐补充说。 “啊？！……” 除了依旧是一副笑眯眯模样的戎瑞，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凯瑟琳小姐，这……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观念，传统的观念，因为对妇女的歧视观念，霍华德先生。客观地说，尽管我们美利坚合众国是个号称世界民主国家的典范，但是，恕我直言，恐怕远不是宣传的那么回事。至少，我们妇女的权利就很少有人去关心。比如选举权，我们至今也没有，这不公平！现在，美国的保守势力甚至把手伸到妇女的胸脯来了！……呃！……对不起，我只是打个比方，呵呵……”凯瑟琳小姐赶紧转移了话题。“诸位，这还仅仅是第二方面的危机。第三，大家都很清楚，比基尼小姐的设计专利保护期只有五年。那么五年之后呢，专利保护没有了，全面地竞争也就随之来了。诸位，双拳难抵四手呀！” “很好，凯瑟琳小姐！”戎瑞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凯瑟琳小姐刚才已经把我们所面临的危机点了出来，这也是我这次召集大家开这个会议的原因之一。现在，我宣布几条今后的战略建议，请大家认真思考一下，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来。” 坐在戎瑞身后的文裕站了起来，把一份文件散发给了与会的每一个人。 朱迪小姐偷偷地瞥了文裕一眼，这个叫文裕的小伙子大概就是公司职员们所说的老板的影子吧，怎么会有这样的绰号呢，看上去挺斯文腼腆的呀。这个还有些娃娃相的小伙子既像是瑞先生的保镖，又似乎像是他的秘书。从文裕跟老板形影不离，又沉默寡言的样子，把他叫做老板的影子还是蛮贴切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钱不是赚来的 为了实现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的长远经营战略，根据公司适应美国本土市场与国际市场的实际需要，拟于一九三六年度第四季度起逐步推广如下经营策略：在美国本土推广以比基尼泳装品牌为依托的支持妇女解放运动的“比基尼计划”，以次建立和扩大稳固的比基尼产品消费群体；在美国本土以外的海外市场，建立品牌特许经营模式，扩大比基尼泳装及公司其他后续产品的生产与销售规模，提高公司的盈利水平。 “比基尼计划”的中心主题就是坚决支持美国及全世界各国妇女的思想解放运动，支持并推动该思想解放运动的发展。鉴于比基尼品牌已具备成为妇女消费主流产品的基础，以方兴未艾的妇女解放为主题，建立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品牌思想与文化是非常必要的，这将大大推动比基尼极其后续产品的良性发展。同时，作为以妇女为消费群体的产品，支持妇女解放运动是克林福兰投资公司责无旁贷的社会责任。 克林福兰公司提倡并支持妇女解放运动的如下政治观点：政治上获得参政权、选举权、被选举权及管理国家的权利；法律上享有与男子完全平等的权利和义务。经济上享有充分就业地机会和广阔的就业途径。对个人和家庭生活资料享有与男子同等的占有权、使用权、处置权、继承权。妇女应当普遍享有国家义务教育的机会，接受符合自身发展能力的教育，使才智得到充分发挥，作用被社会完全承认。提倡婚姻以爱情为基础，家庭内部夫妻平等，实现家务劳动现代化、社会化。提倡意识形态中完全消除男尊女卑的性别歧视。建立尊重妇女地良好社会风尚。 根据“比基尼计划”，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将拨款一百万美元，建立美国妇女解放运动基金，该基金后续资金来源将全部从比基尼泳衣极其后续系列产品利润中划拨，同时接受社会赞助和捐赠。该基金将专门用于支持美国及世界各地的妇女解放事业，救济贫苦妇女和儿童，游说美国政府及政治力量支持妇女解放。“比基尼计划”将赞助每年不少于一千名需要帮助的妇女儿童或家庭，每人每年或一次性给予不少于一千美元的资助。公司所属克林福兰律师事务所将为“比基尼计划”提供法律援助。处理相关法律事务。鉴于公司专属模特比基尼小姐已经成为美国妇女和青年的偶像，她将同时出任“比基尼计划”的形象代言人。有鉴于此，也同时为了推广公司产品和扩大公司社会形象，比基尼小姐将安排不少于每年三个月的全美或环球巡演。为了配合“比基尼计划”的开展实施，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所属企业，今后将优先安排妇女就业。 根据“比基尼计划”地需要，公司任命总裁助理凯瑟琳小姐为负责人，负责该计划的实施工作。 “先生！……我……我很感谢您的信任……我……”凯瑟琳小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怎么，你不愿意？！”戎瑞明知故问地朝凯瑟琳小姐笑了笑。 “当然！……不不！……我很乐意！……”凯瑟琳小姐站了起来，激动地回答道。“我谢谢您了。我相信美国妇女都会感谢您的！” “这可是没有任何额外报酬的哟！”戎瑞笑了。 “我不要任何报酬，先生！”凯瑟琳坚决地摇摇头。“先生，我相信将来参与这个计划的每一位妇女都不会要任何报酬的！” “很好，凯瑟琳小姐，两个月内，我要看到比基尼计划的详细实施计划以及经费计划！”戎瑞用手中古巴雪茄敲了敲会议桌。点点头。“下面，我们具体谈谈的我们公司首创地品牌特许经营模式，这个模式将首先在欧洲实施，重点区域将是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和瑞士。诸位，关键不在于是不是赚钱，而在于这种经营模式本身的推广。” “不在于赚钱？……先生，为什么？！” 霍华德总经理忍不住对戎瑞问道，这企业不赚钱。那还作什么呢。倒是公司财务总监杰佛瑞先生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因为他也是这个特许经营模式计划的制定者之一。 “杰佛瑞先生，你来解释一下好了。”戎瑞看着杰佛瑞说。 “是。先生。”杰佛瑞财务总监站了起来。“诸位，所谓品牌特许生产和经营，就是容许经过我们核准的其他企业生产销售我们公司的专利产品或者其他产品，并使用我们的品牌，我们公司将对这些企业收取品牌特许经营费用和特许生产费用，同时我们公司将和特许经营或特许生产企业分享按照约定地比例利润。有关特许经营、生产费用和利润分成，我们将根据不同国家、地区或城市的消费市场潜力，制定不同的标准等级。特许经营费将不低于三千美元，特许生产费将不低于一万美元，利润分成将不低于百分之二十五……” 噢，原来是这样，还以为真的不赚钱呢，呵呵！说白了，即使是员工，也不想公司做赔钱的买卖，要不然以后还怎么活呀。 ，特许经营模式的推迟，首先考虑的是，我们克林福品能否推进客户地赢利。只要我们授权特许的客户赢利了，也就是我们克林福兰公司赢利了。”杰佛瑞得意地扫视了会场一眼。“按照我们财务部门地评估。这一计划的推广，将为我们克林福兰公司带来至少3000万美元以上地收入，这还不包括将是赚来的，而是抢……” “行了，杰佛瑞先生。下面由霍华德先生介绍一下比基尼系列产品的后续开发计划。”戎瑞摆摆手赶紧打断了财务总监杰佛瑞先生地话，再说下去就不对头了。其实杰佛瑞说的还仅仅是海外市场的收益呢，下一步美国本土的市场开发更令人期待呢。 霍华德显然是经过精心准备的，他也散发了一份书面的计划书。按照霍华德总经理的建议，比基尼将被开发成具有相当市场号召力的知名妇女产品品牌。今年内，克林福兰制衣公司将逐步推出比基尼女装系列、比基尼女童装系列成衣产品，加上比基尼泳装系列，将构成公司地三大主打产品。霍华德总经理建议。在今年年底的纽约时装周上，克林福兰公司应当及时推出自己的新款产品。制衣产品将以高档化为主，以期打入美国本土的高端市场。 “不不，霍华德先生，高端服装产品是需要的，但是公司必须以走平民化路线为市场导向，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消费群体就是广大平民。”戎瑞挥了挥手中的古巴雪茄说。“如果我们以高端产品为主导，那将使得我们与占消费市场大部的平民阶层造成无形的隔阂，不利于今后市场发展。但是，请诸位注意。我们是商业企业，不是慈善家，任何事业都必须建立在公司盈利的基础上。所以，我们公司今后地发展路线，将是中高档相结合，并以中档产品为主的市场策略。”- 这一次。戎瑞真的要横穿美洲大陆了。从洛杉矾到特拉华州的威尔明顿，路途遥远，乘坐火车也需要四天三夜的时间，戎瑞却偏偏选择了汽车旅行的方式。当文裕拿着美国地图问戎瑞地时候，戎瑞说，这是为了顺便了解美国的风土人情，考察美国市场。 戎瑞的最终目的地是华盛顿，下周他需要参加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为他安排的高层聚会。不过。在此之前，戎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解决，那就是杜邦化学公司设在威尔明顿的有机化学研究所。这是戎瑞必须要解决的事情，因为卡罗瑟斯博士地研究成果副本还在这个研究所的档案柜里面呢。否则。卡罗瑟斯博士交给戎瑞的珍贵研究成果的正本将是一堆废纸。戎瑞倒也不急，因为这种事情是急不来地，先看看了解情况再说。 戎瑞、文裕、凯瑟琳、阿诺、卡卡还有另一名新招聘的司机本，乘坐了两辆汽车上路了。除了原先买的那辆福特汽车，还有一辆豪华轿车，这是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赠送的克莱斯勒豪华轿车。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总经理门巴特先生不是个吝啬的人，一出手就是克莱斯勒最新型的顶级轿车。戎瑞自然也不会客气，不要白不要，何况给伽兰德先生的设计建议产生的效益绝不是一辆车能够抵消得了的。若是门巴特送一个克莱斯勒车队，融瑞心安理得地收下的。克莱斯勒轿车能够被美国挑剔的富豪们相中，自然不是吹牛吹出来了，跟在后面的那辆福特经济型轿车是不能相比的。 卡卡现在不当警卫了，因为戎瑞比较喜欢老员工的缘故，他的警卫工作被新来的人顶替了。卡卡现在是戎瑞的专职司机，戎瑞说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警卫司机都有了。对于出远门旅行，卡卡很有经验，按照戎瑞的吩咐，他给行政主管柯斯先生罗列了一个长长的清单。雨披、手电筒、野炊餐具、香肠、腌黄瓜、甜酒、面包等等，以至于戎瑞怀疑卡卡是不是准备要带个厨房出门旅行呢。当然了，戎瑞喜欢的古巴雪茄也是带足了的，卡卡甚至还准备了一个备用的急救箱。好在美国制造的汽车空间足够充分，带上这么多东西，也不显得拥挤。 如果要坐长途旅行，安全当然是第一位的，持枪证的事情当然是由阿诺这个前警察去办的。看起来，阿诺的面子相当不错，持枪证很快就办出来了。不过，必要地测试还是要的。测试是在警察局的设计训练场进行的。每人十颗子弹，射击成绩至少要达到五十环，而且要负责考核的警官确认测试人员已经掌握了射击的基本要领。 -- 阿诺不仅是个前警察，还当过海军陆战队士兵，射击技术相当不错，九十四环地成绩足以称得上优秀。文裕也参加了射击练习。不过因为他没有美国国籍，所以只能是玩玩罢了。按照戎瑞主任的提醒，文裕故意打得不怎么好，只有七十环不到，看来他的射击成绩原本就不怎么样。 “五环！”负责测试的精瘦警察对戎瑞笑了笑，善意地提醒道。“还行，瑞先生，别着急慢慢来！” “啪！” “十环？！……你真是太棒了。瑞先生！……”阿诺高兴地大声叫了起来。 “啪！” “……？”精瘦警察愣了半晌没有报出环数来。 “几环 秆？”阿诺推了一下精瘦的警察问到。“到底是多 “呵呵，瑞先生的这一枪跑靶了。”被阿诺称作麦秆的警察耸了耸肩膀，对阿诺说。 “打飞了？！……怎么会呢，刚才还十环呢？！……”该不是瑞先生先前的一枪是瞎猫碰着死耗子吧，阿诺心想。 还算好，戎瑞没有太出丑，即使打飞了两枪，但也打出了两个十环，最终以五十五环地成绩勉强合格。看在老同事阿诺的份上。麦警察没有为难戎瑞，反正像他这种老板兴许以后很少会有机会摸枪的。 在美国这个所谓的自由世界，自由有着不同的诠释和理解，持枪的自由正是其中的一个问题。根据美国宪法的规定，每一个美国公民都有权利拥有自己的武器，以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当然了。只能拥有小型武器而已，要是人人家里面都摆上机关枪甚至坦克大炮，那岂不是乱套了。想拥有自己地武器，很好办，大街上的武器商店只要是成年人都可以购买，多买几件也不成问题。据说，这跟当年独立战争的时候，北美民兵组织作出的巨大贡献有关。具体怎么回事，戎瑞也说不太清楚。可以合法持枪，这是好事，戎瑞可不想像上回那样在洛杉矶西区碰见黑帮劫匪之类的。只能逃之夭夭。 阿诺提了个建议，说可以找一些在警察局的好弟兄，为戎瑞组建一个专门地保镖队伍。戎瑞一伸手就给了阿诺一个响头，不，正确地说，应该是敲在阿诺的肩膀上了，因为够不着。要是按阿诺的说法，还不如回过把红箭大队给拉到美国来好了。 按照阿诺、卡卡和本三个人商量的建议，戎瑞选择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横穿美洲大陆。这条路线是北线，穿过了科罗拉多高原之后，便是美国的中心工业地区，经济相对比南线要发达得多，人口也比较集中。像丹佛、芝加哥、匹兹堡、费城等城市都是美国的工业重镇，戎瑞自然是不愿意放过考察机会的。还有一个沙漠中兴起地城市戎瑞也想去看看，那就是内华达州的拉斯维加斯，据凯瑟琳小姐说，那里的博彩业现在有了不错的发展。而且这条路线也是一条很好地观光线路，沿途不仅有内华达的大沙漠、科罗拉多的大峡谷和落基山，还有打响美国独立战争的莱克星顿和芝加哥的高楼大厦等等，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总部就在俄亥俄州。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戎瑞到不反对到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总部搓上一顿。 沿途都是铁路线，好处就是万一车坏了，可以改乘火车前往目的地。这一点，戎瑞倒是并不担心，要知道美国人制造的车子跟德国产品一样，牢固得很，决不会像小鬼子那样抠门，什么都是精打细算的- “不错，不错！” 一份考卷摆放在桌面上，尽管只做了一半，但几位主考的人还是不住地点头称赞，反倒是把其他几份成绩远远超出的卷子晾在了一边。这些卷子都是中央大学前几天举办的一次速记考核的试卷，成绩合格的人寥寥无几，即使对了一半的人也只有七八个。被主考称赞的卷子是其中成绩最差的，之所以被称赞，是因为这份卷子尽管只做了一半，但已经完成的部分却是全对。 中央大学的这次速记考核，是受国民党中央党部的委托举办的，目的是选拔急需的速记人才。参加考核的学生都是自愿报名的，当然，必要的资格审查还是要的，并且还要有可靠人士的作保。这样一来，能够参加考核的人就更少了，总共也就三十多个学生。 “这个人很有天赋，老沈，你觉得呢？”一个老者对身边的同事说。 “是啊，这样的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陈老。” “嗯，这个学生的情况，你说说看，让大家听听是不是值得咱们向中央党部推荐呀。”陈老挥了挥手。 “好的，陈老。”姓沈的中年人取过摆放在桌子上的档案袋。“这名学生名叫丁艼，是个女学生，北平人，是个孤儿。自幼跟随其义父习武，据说身手还不错呢，其义父多年前死于日本人的枪下。丁艼的户籍身份已经跟北平警察局核实过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无政治背景。没有发现其参加北平学生运动的迹象，四邻关系清楚。丁艼是中央大学入学不久的插班生，是中央大学德高望重的黄老推荐的。据查，丁艼是孤身来首都求学的，进过张央大学附中的补习班。曾经在中大校园里面救助过黄老，现在就住在黄老的家里。据丁艼的指导教师反映，此女学习非常认真，尽管基础比较差一些，但是进步很快。” “嗯，条件看起来不错呀。”陈老点了点头。“就是基础差了一点，是个插班生。不过，从这份试卷上看，这个丁艼应该以钱根本就没有接触过速记工作。呵呵，你们看……她是全靠记忆在记录，缺乏的仅仅是技巧和速度而已。真是个天才呀！” “陈老，您的意思是？” “先把她收进来吧，如果真的是个天才，我们中央党部怎么可能放过呢，呵呵！” 第一百三十章 冒牌货 “您的目的地，女士？”出境检查的警察慢不经心地问道。 “伦敦，警察先生。”站在检查台前的是一位装束典雅的女士。 “嗯，女士，你们中国人最近在伦敦什么活动吗？”警察抬头看了看装束典雅的中国女士说。“怎么你们中国人这段时间老是往伦敦跑，这一个月来您已经是第七位了。” “咯咯！……警察先生，你真会说笑……这一个月才七个中国人去伦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呀？”中国女士咯咯地笑了起来，虽然她的年纪已经步入了中年，但依然有着平常女人所没有的高贵与典雅。 “不不，女士，您误会了！……我说的是向您这样高尚职业的中国人。”警察摇摇头解释道。“我在汉堡港出入境检查处已经工作了十几年了，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形呢。像您这样高尚职业的中国人，以前都是到德国来的多，不像最近，反而是出去的多。是吧……克林格？……” “不知道，我可没什么感觉。”克林格一摊双手，表示自己并不知道他说的事情。“不过，最近出境的中国人中，医生、工程师、教授倒确实满多的。” “是吗？……警察先生，我们中国人有个习惯，如果家里面有点什么事情地话。就是在天涯海角，也会赶回家去的。”中国女士微微一笑。 “哦！……”警察点了点头。“祝您旅途顺利，女士，希望您回来的时候，还能再次见到您。” “非常感谢，警察先生！”中国女士微微欠了一下身体。“小荷。我们走吧。” “是，夫人！”跟在中国女士后面的小姑娘点头答应到- 上海，美国租界码头。 蛤蟆将军张天治今天没有像以往那样穿着他心爱的少将军服，而是难得地一副商人打扮，身后还跟了好几个随从。张天治当然不会没事跑到租界码头上欣赏什么黄浦江景色的，今天他是受命而来，在这里等待两艘来自美国地大型货船。 船上的货物就是张天治的目标，那是整整价值一千五百万美元的军火与药品。一百挺防空高射机枪。一千挺班用轻机枪，五百挺重机枪，五百门迫击炮，十万发各式炮弹，三百万发步枪弹和机枪弹，二十辆道奇四吨军用载重卡车，五十套战场无线电装置以及十吨军用药品。张天治不敢大意，这是他经办最大的一批军火接受运输任务。按说，这批军火的接受原本是没有张天治什么事情的，他的级别太低了一些。可偏偏这事情就落到他地头上了。一则是因为军火运输任务一向是军需物资运输处的事情，二来这次接收的人实在不能太张扬了，毕竟这是在外国人的眼皮子底下，特别是还要提防着小鬼子们的窥探。 这批军火是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根据与国民政府签订的军火采购合同，按计划交付的第一批军火，下一批军火已经在海上了。别看张天治打扮得像个商人老板那么回事。实际上办理接收工作却不是他，而是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不怎么起眼的随从。这几个随从并不是张天治的手下，而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派出地特别小组，带队的正是蔡将军。由于蔡将军的目标相对较大，所以才找了张天治在前面装商人充样子。 为了秘密接受克林福兰投资公司供应的军火，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和国防部煞费了一番苦心。原本在自己的国土上是不需要像老叔一样躲着猫的，可是鉴于跟日本帝国日益紧张地关系，国民政府不得不提防着小鬼子一点。跟以往同德国人的交易一样。国民政府也成立了专门的军火物资接收委员会。只不过，这一次并没有像接收德国武器那样高调，而是在极端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毕竟这是价值一亿美元的军火物资，国民政府从上至下无不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什么差错。真要是这样的话，恐怕最高当局是决不会轻饶了坏事的人地。为了保密的需要，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戴笠专门派出了一个由七个人组成的行动督察组，组长就是他地亲信，中校行动队长沈醉。说起这个沈醉，知道的人并不多，但知情的人都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军统三剑客之一。此人年纪虽轻，现在也不过只有二十多岁，却已经是手握重权的军统干将了。据说他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跟随戴笠从事情报工作了。戴笠给他的评价是脑子活、反应快、善于分析，虽然他没有其他的说法，但这已经是对一个情报人员相当高的评价了。 沈醉的行动小组是不会直接参与这次军火接收工作的，他们的任务就是保障军火接收工作秘密进行。戴笠把这个任务交给沈醉，不仅仅是希望自己的得意亲信能够借此积累军功资本，也是因为沈醉这个人足够细致，一旦出现意外情况，这位年纪轻轻的白面书生是决不会有任何犹豫的。以前的行动也是这样，戴笠从不主动过问沈醉办理的案子，除非沈醉主动要求。 军统行动督察组的特工们被沈醉安 码头的外围区域，沈醉不怕美国人会怎么样，怕的就中破坏或者窥探此次军火接收的秘密。为了这次行动，沈醉熬了连续三个通宵，制定了一份详细的行动计划，并得到了戴笠的首肯。这个计划的中心意思，就是一切悄悄地进行，打枪的不行。如果发现可疑人员，除非万不得已。决不主动惊动对方。沈醉当然不会对可疑目标停止任何，抱侥幸态度地。大凡老牌的特工都这样，从来不对任何事物抱有哪怕是些许的幻想。日本人没有察觉任何有关这次军购案的蛛丝马迹，这样天真的想法，只有刚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才会有。 沈醉不知道也没有权利知道这个美国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到底是什么背景，但他对于美国租界当局地配合也颇为吃惊。尽管这种配合是要在付出大笔白花花银子的前提下。美国租界当局这一次不仅同意国民政府军方和安全人员进入码头区域，还特意封闭了几个平时对租界其他国家人员开放的通道。当然了，得找个妥当的理由，那就是例行消毒。 所有进入美国租界码头区域的人，都是以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名义进入的，这也是保密的需要。在名义上，这一次到港地货物是克林福兰公司的，包括工业机床设备、汽车、药品等等中国境内稀缺的物资。这些货物倒不是假的。就是数量比较少而已。有了克林福兰公司的这些货物，沈醉制定了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接收计划。 上海虽说是中国的领土，但沈醉宁可把这里当作是敌占区来对待，事实上在他的眼里也相差无几，看看那些四处张挂的尿布就知道了。特别是小鬼子，他们在上海的势力最大，这也是沈醉最担心地和防范的对象。小鬼子的情报人员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与国民政府有关的军火交易的，必定会从中破坏。沈醉的意见是，与其在租界遮遮掩掩，还不是示之以明。当然。所谓地明，本身就需要遮遮掩掩的，否则就没什么效果了。张天治和蔡将军一行人与其说是接收小组，倒不如说是一个吸引小鬼子注意力虚虚实实的道具。 两艘大型货船的一艘慢慢地靠上了租界码头，在美国工头的指挥下，大批的中国码头工人便一拥而上。中国的码头工人大多只能干一些体力活。向吊车之类的技术活一般是由美国人干地，他们的工资跟中国码头工人简直可以用天上人间的差别来形容。 “队长，快看！”沈醉身边的特工指着远处地一座仓库楼顶说。“三号有信号了！” 果然，远处的楼顶上闪过一长一短两下手电筒的亮光，这个信号表示发现两个可疑目标正在接近码头装卸作业区。 “***，果然是鼻子够灵的，哼哼！”沈醉冷哼了一声。“通知三号，放***过去！” 手下的特工他掏出了手电筒。用红布蒙住，在空中划了两个大大的圆圈。很快，远处的三号监视哨也发出了一个红色的圆圈，表示已经收到指示。这样的隐蔽监视哨。沈醉在租界码头布置了三个。每个监视哨都有两名经验丰富的特工负责，密切监视着进入码头作业区的必经通道。一旦发现可疑目标，便会向沈醉的指挥中心发出约定的信号。 沈醉的指挥位置是在码头作业区的最高处，从这里可以监视整个码头，下面的情形一览无遗。尽管是晚上了，但在码头通亮的灯光下，沈醉还是清清楚楚地发现了两个鬼鬼樂樂的身影。那是两个码头工人打扮的中国人，如果不是他们过于小心的样子，即使是像沈醉这样的特工也一时难以分辨真假。但沈醉此时却立刻认定了这两个人的可疑身份，因为今晚是不可能再有另外的码头工人进场作业的。由于美国租界当局的配合，今晚的码头工人都已经提早进入了作业场区，而且经过事先点名，当然不可能会有迟到的码头工人出现的。 -- 看着两个假冒的码头工人毫无痕迹地混进了搬运的行列，其中的一个还热情地跟码头工人打起了招呼，沈醉暗暗佩服这两个人的伪装甚是了得。 货船上的货物一件一件地被码头工人们搬运了下来，大件的则是由码头的吊车卸载的，如道奇载重汽车。蔡将军的接收小组带来了一批司机，卸下来的道奇载重汽车再加满汽油之后，立刻就被派上了用场。除了道奇四吨载重汽车和药品，大部分的货物都被码头工人运进了美国人的码头仓库。剩下的货物就由蔡将军和张天治地接收小组验货接收。负责这件事情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大副。美国人别看大大咧咧的，真要是办起事情来，还是非常认真的。这位大副就要求张天治一一清点货物，并且还要在验收清单上签字画押，才算是完成了交接工作。 “哎？！……小心！……” “嘭！……哗啦！……” 在沈醉高倍望远镜监视下，两个“码头工人”一同抬着一个沉重的大箱子。正要往道奇载重卡车上搬。忽然，其中地一个踉跄了一下，抬着的大箱子从卡车上滚落在了地上。木制的大箱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摔法，顿时散成了碎 子里面的货物也滚落了一地。沈醉移动了一下望远到处是瓶装药片和盒装的药剂，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 “混蛋！……你怎么搞得？！……啪啪！……”看到满地的药品，张天治地气就不打一处来。一甩手就给了两个“码头工人”一人一个耳光。“***！……不想活了是怎么的……啊？！……你***……” “对不起，老板……我不是有意的呀！……您饶了我吧！……” 还不解气的张天治飞起一脚，就把其中的一个“码头工人”踹倒在地上。 “张处……老板，还是办正事要紧，这个工人就让他们美国人处理好了！”身着便服的蔡将军拉住了还想再踹上几脚的张天治。“反正，损坏的药品，由他们负责赔偿。” “哼！……算你狗日地走运，换作别日老子非毙了你不可！……”张天治揉了揉有些生疼的手掌，恶狠狠地对被他踹倒在地上的“码头工人”说，晚了又补上了一句。“王八羔子！” 看到张天治打人的一幕。有些码头工人吓得脸色都白了，心想这回这两个小伙子要倒大霉了。有几个胆子较大的码头工人，见这边的老板打人了，都围了过来。好在蔡将军即使拉住了张天治，否则很可能会有麻烦地，沈醉心想。沈醉把望远镜对准了另一个冒牌的码头工人。惊奇地发现，这个家伙的嘴角居然挂起了一丝嘲笑的味道。 张天治被蔡将军劝住了，可美国工头不干了。为啥，因为这损失是要从他的口袋里面掏的。药品在哪儿都是贵重的货物，何况是在中国，那更是价比真金白银的东西。尽管装卸费要价是挺高地，但合同上也写得清清楚楚，损坏的货物是要按上海的当地的价格赔偿地。心疼的美国工头赶紧指挥几个码头工人把摔落一地的药品清理了一番。还好，损坏的不是很多。需要赔偿的钞票是不多，可是美国工头肚子里的气却不少。身材高大的美国工头揪住“码头工人”的衣领，一把就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他可不像张天治那样打人还先来一套嘴上功夫。腾出右手之后，直接就朝这个冒牌货的肚子上狠狠地来上了一记。这一下可够狠的，这家伙看样子是把冒牌货的肚子当拳击练习袋了，连五六米开外的张天治和蔡将军都可以听见沉闷的撞击声。 “哇！……噗！……”冒牌货的嘴里面当场就喷出了一口鲜血，刚好全都喷在了美国工头的脸上。 “shit！”美国工头大概是没想到冒牌货这么不经打，可他也不想想自己的拳头到底有多大的力度，这个家伙来中国之前还是个失业的拳击手呢。 “住手！……”蔡将军大吃一惊，立刻朝美国工头大喝了一声。“你！……怎么能这样打人？！” “对不起，先生！”美国工头一甩手就扔下了冒牌货。“这个该死的家伙，看起来不经打呢，哈哈！” “我抗议，你竟然这样殴打中国劳工！”蔡将军怒目瞪着美国工头大声地说。“我抗议你这样无视中国劳工生命的暴行，我要向你们租界当局控告你！” “控告？！……哈哈！……”美国工头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先生，你说要控告我？！……麦克，戴尔你们听见了吗，这位先生说要控告我……哈哈！……我说先生，你是不是还没有弄清楚，这里是美国租界，是美国的领土，哈哈！” “胡说！”蔡将军怒喝了一声。“哪个说美国租界就是美国领土的？！” “呃！……这好像是有区别的……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还不时一样，呵呵！”美国工头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膀。“再说了，这个该死的杂种他是我的雇佣的，损坏了您的货物，我可是要给您赔偿的，我们美国人最讲究合约了！……” “哼！”蔡将军冷冷地哼了一声。“我要求你立刻将这个中国劳工送到医院去接受治疗！” “治疗？！……他损失了我的钱，还要我给他治疗？！……嘭！……”美国工头大概是被蔡将军怒喝了几声，心里面开始来气了，抬腿就给了躺在地上缩成虾干状的冒牌货一脚。“我踹他***！” “哇！……噗嗤！……”这回喷出来的就不仅仅是血渍了。 “你？！……”蔡将军作势就要掏枪，可是腰间根本就没有武器。 沈醉在望远镜里面注意到，另一个冒牌货明显有些慌了，他可能也没有意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个冒牌货的脸色已经开始苍白了起来，也难怪，躺在地上的另一个冒牌货都不知道怎么样了呢。要是再被美国工头来上两脚，不死也得撂下半条命。 “住手！”看到美国工头正欲抬起他的野猪腿，冒牌货终于忍不住了，大叫了起来。 “怎么，***，你也想尝尝挨揍的滋味？！”美国工头冷冷地瞥了冒牌货一眼。 “住手……我们……我们是大日本帝国的……侨民！……”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处女情节 开始，恢复本书更新。停更多日，感谢大家的理解，希望本书能够一如既往地得到大家的喜欢，谢谢大家- “药品？！……嘶……”福康隆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难道真的只是药品吗？” “那倒不是的，阁下，还有载重卡车……另外，还有一些卸下来的货物是美国人的，都是白兰地、香烟和化妆品用品。这些箱子上都标明，是美国克林福兰公司的货物……噢，就是那个生产比基尼游泳衣的美国公司。”冒牌的码头工人恭敬地说道。 “是吗？……这就奇怪了……”福康隆又坐了下来，接过部下递上来的香烟。“我们在美国的特工人员通报的情报说，这明明是一批中国政府采购的军火物资呀？！……难道是情报有误吗？” 福康隆又旋即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断，因为毕竟军用药品也算是军事物资了，不能说情报有误的，顶多算是不准确罢了。虽说是第一次指挥属下的特工人员开展行动，福康隆又对部下的敬业精神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怀疑的。这些特工都是帝国海军部精心培养多年的了，不仅训练有素，对日本帝国的忠心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为了求证从美国租界码头获得的情报，福康隆又的属下们在码头整整蹲点了三天三夜。还费尽心思打听到了另一批货确属美国克林福兰公司所有。而这家公司也确实是美国本土企业，听说还蛮出名地呢，比如他们公司出品的比基尼泳衣就在美国闹得沸沸扬扬。 “嗯……这件事情先这样吧，做个核查简报先交上去。”福康隆又挥挥手说。“其他方面的情况如何？” “支那……” “是中国！”福康隆又皱了皱眉头，打断了冒牌货的话。“作为情报人员，你应当准确描述你所说的对象。笨蛋！……如果情报工作可以凭意气办事的话，还要我们这些专业特工干什么？！……哼！” “是，阁下！”冒牌货连忙点头称是。“支……中国地税警团最近已经补充了三批军火物资，全是从德国采购的。这批军火中还包括了两辆轻型坦克，具体型号不详。另外，驻苏州的情报小组称，中国人沿上海外围地域建设的永固国防工事多数尚未完工，或者正处在停工状态。多数已经完工的工事。武器设备根本就没有安装，也没有中**队进驻。” “很好，中国人的这个永固工事的情况，要务必加以注意，每半个月，我要见到情报简报。”福康隆又点点头。 “是，阁下！” 福康隆又不知道，冒牌货隐瞒了他的小组在美国租界码头被迫暴露身份地事情。虽说日本帝国和美利坚同属上海的租界国家之一，但双方之间的小猫腻从来也没有断过，有个别偷偷摸摸的行为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美国人不见怪。并不见得福康隆又可以原谅两人的过错。按照日本帝国特工人员的惯例，除了这样的事情，最自然的解决方式就是两人自己找个干净的房间了解，没有人会为此说什么地。如果换了别人，在那种情况下，冒牌货或许会一装到底。可偏偏挨揍的是他的亲弟弟，那就另当别论了。所以，隐瞒就成了非常自然的事情，为天皇尽忠，那是傻瓜的行为。冒牌货可是一个老特工了，他可不会真的这么做，没了生命，还敬忠个屁。 不要说福康隆又感觉奇怪。就是张天治也觉得非常奇怪。国防部大动干戈地在美国租界码头接受军事物资，怎么可能只有一批军用药品和载重卡车呢。其实，这是沈醉地主意，主要是为了迷惑日本人。接收小组直接运走的军用药品和载重卡车不假。大多数的军火都以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名义搬进了码头仓库。接下来的一周，将由克林福兰公司的车队直接运往火车站，目的地是南京。 福康隆又的属下特工们没有注意到的是，蔡将军等人接收地物资当中，有一件最重要的物资。那是混装在军用药品中间的三个大木箱子，箱子里面是克林福兰公司赠送的巴祖卡反坦克火箭筒样品，一共八套，包括十六枚火箭弹。这些是巴祖卡反坦克火箭筒，是戎瑞地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委托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试制生产的第一批产品中的一部分。巴祖卡原本不是委托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试制的，而是另外一家武器公司匹卡汀尼兵工厂。戎瑞原本以为送上门的买卖，对方一定会欣喜若狂的，再不济也会先试试看。没想到匹卡汀尼兵工厂根本就对巴祖卡不屑一顾，让戎瑞好生添了人家的冷屁股。还好，门巴特总经理看在戎瑞的面子上，非常爽快地就接下了试制委托任务- 一路游山玩水的戎瑞顺路来到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时候，巴祖卡反坦克火箭筒的样品已经出来了，就等着戎瑞亲自来验收了。其实，如果戎瑞把巴祖卡的正式名称稍稍改动一下，无论是匹卡汀尼兵工厂或者是 斯菲尔德武器公司，都会像他预期的那样欣喜若狂的忘了一点，巴祖卡反坦克火箭筒不仅仅是一款反坦克武器，还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单兵攻坚武器系统，可以说，巴祖卡就是背在士兵肩上的平射炮。 听说巴祖卡的样品已经研制完成，在门巴特办公室沙发上屁股还没有坐暖的戎瑞，就兴冲冲地跟着门巴特总经理驱车前往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专属武器试验场。戎瑞交给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地设计思路其实并不复杂。就是把美国－10式反坦克枪榴弹战斗部移置到火箭弹上，解决原来火箭弹威力不足问题，并依照－10式战斗部外径，把火箭筒口径扩大到60，还安装了肩托、手柄和电池式发射装置，从而成为世界上第一具可用于实战的60反坦克火箭筒。这样的设计思路。对于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这样的老牌军火公司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这时候门巴特和公司的其他主管并不知道巴祖卡的威力。如果不是看在戎瑞这个合作伙伴地面子上，恐怕也会像匹卡汀尼兵工厂那样对此一屑不顾的。门巴特以为这是戎瑞对武器的兴趣设计而已，所以一门心思等着戎瑞到来才正式试射。即使不成功也没关系，这一点研制费用，门巴特根本就不在乎，只要戎瑞这个财神爷高兴就行。 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武器试验场一共有两个，也是全美唯一拥有两个武器试验场的军火公司。除了公司内部的这个试验场之外。另一个就是大名鼎鼎的阿伯丁武器试验场，这也是全美最好最大的陆军武器试验场。阿伯丁武器试验场其实也只是名义上属于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罢了，它地真正主人就是美国陆军。诸如坦克、火炮之类的大型武器试验，一般都会在阿伯丁试验场进行。与阿伯丁相比，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内部试验场虽说要小多了，却也是一个标准的武器试验场。除了大型武器试验之外，这里的设施决不会比阿伯丁试验场逊色多少。 除了文裕这个正在培养之中的机要秘书和凯瑟琳小姐之外，戎瑞没有带其他人来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他暂时不想把这一层关系透露给其他人。与文裕乡巴佬一样的眼神相比，凯瑟琳小姐对这里可算是熟门熟路了。很自然的。凯瑟琳小姐担当起了戎瑞和文裕两人的向导，向他们两人一一介绍公司和武器试验场的各种情况。总经理门巴特是不是在旁边插上一句，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公司很自豪。当然了，这些都是可以向戎瑞公开地信息，该保密的还得保密的。戎瑞又不是美国总统。话说回来，就是罗斯福总统亲自来参观，某些秘密也不见得会如实交待的。 “门巴特，你这家伙从哪里钻出来的？”刚刚进入试验场的核心区域，迎面一个瘦高个地美军军官大声地跟门巴特总经理招呼起来。 “你好呀，巴尼斯！”门巴特显然跟这个巴尼斯少将很熟悉。 “我往你的办公室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说你不在，你那可爱的秘书说你有重要客人。”巴尼斯少将挥了挥手中的手套。对门巴特说。 “一点都没错，我今天还真有位重要的客人，呵呵！”门巴特笑着说。“来来，我来介绍一下。亲爱的瑞先生，我们美利坚合众**械委员会负责地面部队武器发展工作的巴尼斯陆军少将。巴尼斯，这位是我们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合作伙伴，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地瑞先生。” -- “噢？……瑞先生……日本人？”巴尼斯少将撇了撇嘴，扫视了戎瑞和文裕两人一眼。 “不，巴尼斯将军，这怎么可能，我们可不是上帝不小心创造的次品！”戎瑞笑着摆摆手说。 “你们不是日本人吗……呵呵！……你刚才说日本人是上帝不小心创造的次品？！……哈哈！”巴尼斯少将大笑起来。“那么，你们肯定是中国人咯？” “当然！”戎瑞点了点头。 “恕我直言，瑞先生，虽然我并不怎么喜欢你们黄种人，但比起小日本黄皮猴子来，你们中国人还算不错，至少你们的中餐就比小日本地生食好多了。”巴尼斯少将再次撇了撇嘴。 凯瑟琳小姐在戎瑞的耳边轻轻地解释说，这位巴尼斯少将不知道是肠胃不好还是其他原因，愣是跟日本料理不怎么对劲。有一次，日本驻美国武官请客，结果让巴尼斯少将整整拉了一个星期的肚子。从那时候起，巴尼斯少将就把日本人给恨上了。凯瑟琳小姐小心地提醒戎瑞说，这位巴尼斯少将地思想多少有一点种族主义倾向。 凯瑟琳小姐在戎瑞耳边嘀咕的时候。门巴特已经把戎瑞的身份和接下来即将进行的巴祖卡火箭筒试射的事情告诉了巴尼斯少将。巴尼斯少将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巴祖卡火箭筒给吸引住了，作为军人在没有比武器更吸引人地，何况他是美国陆军负责地面武器发展的高级军官。在简单了解了巴祖卡火箭筒的设 和试射地点之后，巴尼斯少将头也不会地带着随从走 “咦？……巴尼斯将军他……”戎瑞一愣，这位巴尼斯将军可真有意思，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不会是因为看不起黄种人吧。 “呵呵！……瑞，他是急着要去看看您的巴祖卡了！”门巴特笑道。“巴尼斯这个家伙是个武器狂，什么样的武器他都不会放过，非要亲自看看才行。告诉你个秘密，这个家伙就是因为太痴迷于武器研制了，结果连老婆都没有守住，呵呵！” “真的？！”戎瑞笑了，紧接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门巴特的胳膊。“等等，你说他是巴尼斯少将？……军械委员会的巴尼斯少将？！” “是呀，怎么啦？”门巴特一愣。 “呵呵！……天助我也！……”戎瑞大喜。“走走，我们快去，说不定今天会有意想不到地收获呢！” 等戎瑞和门巴特等人来到试验地点的时候，长得跟长颈鹿似的巴尼斯少将正要亲自操作一具长筒状的肩射武器，那正是戎瑞预想之中的巴祖卡反坦克火箭筒。这个家伙还真是个武器痴狂者，连着一点时间都等不及了，戎瑞心想。 “哎？！……巴尼斯！……快停下！……”门巴特惊叫了一声。“巴尼斯……你疯了，怎么自己亲自试射呀？！” 门巴特的惊叫是有道理的。按照新研制武器系统的试验规定，想巴尼斯少将这样级别的高级军官是严禁亲自操作的。特别是像巴祖卡这样地武器，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事情，老朋友的感情不说，门巴特是无法向美**方交待的。 “门巴特，你叫什么。还没有装弹呢，呵呵！”巴尼斯少将当然不是鲁莽之辈，否则是很难做到将军的这个级别的。他放下了扛在肩上的巴祖卡火箭筒，笑着对门巴特总经理说道。“瑞先生，这玩意儿是你们克林福兰投资公司设计地？” “是的，巴尼斯将军。”戎瑞点点头。 “试射过吗？”巴尼斯少将拍了拍手中的巴祖卡。 戎瑞回头看了看门巴特，后者耸了耸肩膀，摇摇头。大凡一种武器的设计者。对自己设计的武器都有一种类似于处女情节一样的思想，一般都不会喜欢让别人来见证的。作为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掌舵人，门巴特当然对这一点非常熟悉。巴祖卡火箭筒试制出来之后，就等戎瑞亲自来了。 “那么。门巴特，你们还等什么？”巴尼斯少将把尚未装弹地巴祖卡火箭筒递给了工作人员。“这家伙，看起来还不赖呢！” 巴祖卡火箭筒由发射筒、肩托、挡焰罩、护套、挡弹器、握把、背带、瞄准具以及发射机构和保险装置等组成。发射筒是个整体式钢筒，前面有环形挡焰罩，上面焊有准星座和表尺座，下面有握把联接耳，中部有皮革防热护套。肩托用木材制成，在肩托后面的一段发射筒上，缠有钢丝，用以加固筒身。发射机构由发射机体、扳机、扳机簧、电路接触环、断路保险以及手电筒电池组和导线、检验灯等组成。背带的一端连接于握把底部，另一端直接拴在筒身后部。火箭筒配用由准星和表尺组成的机械瞄准具。巴祖卡火箭筒配用破甲火箭弹，破甲弹由战斗部、机械触发引信、火箭发动机、电点火具、运输保险、后向折叠式尾翼等组成。战斗部由风帽、弹体、药型罩、空心装药、起爆药柱等组成。风帽、弹体用薄钢板制成，装有梯恩梯和黑索金混合炸药288。发动机燃烧室、喷管用钢材制成，装药结构为五根单孔双基药柱，电点火具位于中间。巴祖卡火箭筒地有效射程应该在270左右，直射距离大约是100 戎瑞从工作人员手中拿过巴祖卡火箭筒，一边装穿甲弹，一边向巴尼斯少将介绍。正如门巴特所说的处女情节一样，他可不想让别人首次试射。不过，戎瑞总觉得手中的巴祖卡就像是别人的女朋友一般，多少有些别扭的感觉。手中巴祖卡火箭筒制造得非常精致，让戎瑞感觉有一种艺术品的味道，应该是门巴特特意安排的，这也间接证明了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制造工艺。 巴祖卡火箭筒的试射目标是一百米开外的一块钢板，为了保证首次试射的成功，这是戎瑞特意要求的。钢板的大小跟一辆轻型坦克的侧面积差不多，厚度也跟目前美军装备的坦克厚度一模一样。第一次试射非常简单，只要把穿甲弹成功发射出去，击中目标就可以了。剩下来的，就看美军的m-10穿甲火 门巴特有些惊奇地看着戎瑞熟练地操作着手中的巴祖卡火箭筒，比他手下的射手们熟练多了，就好像他根本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亲自设计的武器系统一样。戎瑞那种自信的感觉，让门巴特和巴尼斯少将期待着巴祖卡的威力。 第一百三十二章 意料之中的官司 板，我们红军也要巴祖卡，这是当天晚上文裕对戎瑞憋了老半天才偷偷对说出来的。文裕对巴祖卡的试射结果非常满意，他当然知道这种武器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虽然文裕并不知道巴祖卡的反坦克功能到底如何，但他却知道，这玩意儿简直就是一门轻型迫击炮。巴祖卡火箭筒简单的结构，操作简便而且容易维修，对于火力配置严重不足的红军来说，这种武器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大概需要1500美元吧如果是在战时，可能还要涨到3000美元格，文裕的心都差点凉了，这可是好几挺重机枪的价格呢。穷得连裤子都要拿去当掉的红军，如何用得起这么昂贵的武器呀。不过，令文裕高兴的是，戎瑞主任说，他一定会让自己的部队用上巴祖卡，至少少量装备是不成问题的。 百分之五，这是戎瑞和门巴特商定的专利授权使用费。另外，克林福兰投资公司还将获得巴祖卡火箭筒销售利润的百分之十。也就是说，按照现在批量生产后的销售价格，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每销售一具巴祖卡，就必须付给克林福兰公司至少175元的分成。门巴特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对于巴祖卡火箭筒的成功，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可没有投资一分钱的研制费用。至于将来地销售情况。更不需要门巴特的担心，这取决于巴尼特长颈鹿老兄的意见和美国陆军的评价。门巴特做这一行已经二十多年了，他非常明白，像巴祖卡这样武器系统，一旦被军方认可，订单就会源源不断地飞来。即使军方不喜欢也没关系。反正斯普林斯菲尔德没有损失一分钱不是吗。 第一批巴祖卡的订单已经来了，不是美国陆军，而是戎瑞下的，一共三千具。第一批八具巴祖卡要随下个月地军火一起发往上海，戎瑞要求的时间虽然紧了一些，好在巴祖卡的生产对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火箭穿甲弹就更不成问题了，都是现成的，稍稍改装一下就行了- “老板。我们不是已经离开斯普林斯菲尔德了吗，怎么这里也有一个斯普林斯菲尔德呀？”文裕奇怪地看着路边的路牌。 “呵呵，这个问题嘛，在美国可一点都不奇怪。”戎瑞惬意地吸了一口雪茄说。“当初，欧洲的移民来到美国的时候，根本就是一群没有任何组织的盲流。对于他们来说，找到一个可供生活开发地地方就行了。地名也是各自取的，没有什么统一的规则，重名的几率当然就很高了。” “为什么呀？” “呵呵！……这些早期的移民们有很多都是来自同一个欧洲国家，甚至是同一个城市的。比如我们这次要去特拉华州的威尔明顿。最初就是由来自英国威尔明顿的移民建立的。为了纪念家乡，所以就取名叫威尔明顿。而另一批来自同一地方的人，在北卡罗来那地海边沼泽地带也建立了一个叫做威尔明顿的城市，所以就重名了，呵呵！” “哦！” “过了这个斯普林斯菲尔德小镇，我们就到哥伦布市了。”戎瑞说。 “哥伦布。我知道这个人，他是个欧洲的航海家。”文裕点点头。“就像咱们国家明朝的郑和太监一样。” “对，不过，郑和下西洋的时候，是在哥伦布出生之前的1451年，那时候，哥伦布地老爹都不知道生出来了没有呢！”戎瑞笑着说。“再说了，无论是当时航海的船队规模、航海技术、航海次数和的时前后经历的时间之长。都不是哥伦布那两条可怜兮兮的破船能够比拟的。如果说咱们明朝的郑和是航海家，那么把哥伦布和郑和相提并论实在是太抬举他了，呵呵！” “为什么呀，老板？”文裕不解地问道。“我在识字学校的时候。老师都说他是航海家呀？” “切！……”戎瑞撇撇嘴。“哥伦布顶多算是个有毅力地强盗，或者说是赌徒罢了！郑和航海的目的是为了传播文化，而哥伦布却是**裸地为了掠夺黄金而去的。据说，他出发地时候，目的是为了找到遍地黄金的印度。这美洲大陆不过是哥伦布船队迷航的偶然发现罢了，呵呵！就连这块大陆的名字也不是他取的，美洲大陆是后来证明这是一块新大陆的人命名的，哥伦布到死都以为是到了印度大陆呢。小文，你说这家伙算不算是航海家呀？” “那当然不能算了！”文裕点头说。 “哈哈！”戎瑞大笑。“其实不管这个哥伦布航海的目的是为什么，对于西方世界来说还是具有巨大意义的，只不过西方人把他的功绩过于夸大了而已，呵呵！做我们这门生意的，要注意了解方方面面人们的思想与思维模式。像美国人就是一个 意思的群体，在一个小镇上，人们举办了一次掰手腕十几个人参加的比赛，居然也号称世界大赛，呵呵！……” “老板，您是说美国人有时候很自大，是吗？”文裕若有所思地说。“可是，老板，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我们公司生产的比基尼一边销售得那么好，另一边却又有很多美国人游行示威，反对我们的比基尼，甚至还把我们克林福兰公司告上法庭，要求美国政府禁止我们的生产和销售呢？” “呵呵！……小文，这才是美国，一个有意思的国家，开放与保守共存的美国呀！有人喜欢，当然就有人反对咯，这一点都不奇怪。”戎瑞眯着眼睛。吐出了一口雪茄烟。“怎么说呢，这跟美国是一个多种族社会和多元文化构成地国家有关系。严格地说起来，美国人甚至可怜到没有自己国家独特的文化特征。不过，这样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包容性强，什么古怪离奇的东西。都能够在这个国家找到生存的空间。” “老板，我明白了，您是故意……”文裕的眼睛一亮。 “呵呵，明白了就好。”戎瑞微笑着点点头，阻止了文裕下面的话。“小文呀，看起来，这段时间你在生意方面进步不少呀！” “多谢老板夸奖！”文裕说。 “哟嗬，你倒是一点都不谦虚呀！”戎瑞笑着说。看了看不远处地凯瑟琳小姐。 “还不是老板您教导的，这是在美国，就应该有美国人的思维嘛。”文裕也笑道。“不过，老板，那些保守派在纽约状告公司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办呀？” “呵呵，这个不急，离开庭的时间不是还有半个多月吗，山人自有妙计！”戎瑞摆了摆手，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似的。 -- 一个多月前。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在纽约被人给告了，这也是戎瑞意料之中的官司。告状的据说是一个只有一千多人地保守派小党，戎瑞和克林福兰公司的一干高级管理人员甚至从来没用听说过这个保守派小党的名字。克林福兰投资公司下属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们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在接到纽约布鲁克林区法院传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所有的相关资料就已经放在了戎瑞的办公桌上。看着这个保守派小党的资料，戎瑞差点把肚皮都笑破了。而文裕和克林福兰公司的其他高层则是目瞪口呆。全美妇女贞节保卫者和反**主义者联盟，直到这个小党派地人都把它简称为贞节党。别看这个党派组织在戎瑞的眼里看起来有多么滑稽，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登记注册的合法政党…… 贞节党的诉讼要求直接指向了克林福兰制衣有限公司生产销售的比基尼泳装产品，他们的诉讼请求非常具体，要求纽约布鲁克林区法院裁定禁止比基尼产品地生产和销售，已经销售出去的要收回，和库存产品一起由法院监督销毁。贞节党的人数虽然不多，不过这一次看起来有不少的支持者。因为他们在诉状后面附了一份有三千多人签名名单。根据克林福兰律师事务所的调查资料，贞节党的主席叫汉斯诺德，是个典型的保守主义者，也是个老顽固。据说他成立贞节党的目地就是因为看不惯女人们裸露的肌肤。他甚至把他所看到的所有穿着裸露的女人都要告上一状，倒不是专门针对克林福兰公司。前些日子地焚烧比基尼的事件，就有这个汉斯诺德的杰作。 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戎瑞却决心要利用这次贞节党告状的事情大做一番文章。因为无孔不入的报社记者们像苍蝇一样已经赶到了洛杉矶，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门口就像过年一样热闹，天天有大批的记者围堵着采访。这也是戎瑞决定乘车横穿美国大陆的原因之一，反正华盛顿的聚会和纽约开庭的时间还早着呢。 既然已经决心把事情闹大，戎瑞当然不会掉以轻心。在出发之前，戎瑞专门召集了克林福兰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们开会。戎瑞的应对策略很简单，一方面以法律为武器维护公司的利益，另一方面就是要出奇招，争取一举打垮这个贞节党，把克林福兰的名头在全美打响。派出所有的精干调查律师，二十四小时跟踪这个贞节党的主席汉斯诺德先生，以及其他主要成员。按戎瑞的说法，把汉斯诺德先生和他的贞节党人给盯死了，一天放几个屁，上几次床，不小心在路上碰了几个女人，都要调查清楚，而且要拍照记录在案。特别是这个汉斯诺德，祖宗十八代都要翻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就真的那么贞节。 戎瑞甚至没有放过办理本案的纽约布鲁克林区法院的主审法官、陪审员和书记员，以及贞节党的委托律师和他的律师事务所。按戎瑞的意思，只要什么人敢惹克林福兰公司，那就要把他们彻底搞臭。一万年也不。想告克林福兰公司，算这些家伙倒霉，要是听之今后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有事没事地告上一状，可就不胜其烦了。戎瑞说，这次一定要干漂亮了。对于今后可能的告状者就是一个极大的威慑。 由于出了贞节党告状的事情，克林福兰律师事务所已经把手头所有的事情都暂时押后了，全力以赴解决眼前的官司。克林福兰律师事务所地首席律师最近忙得很，调查律师们都已经被派了出去，他自己也是没日没夜地研究相关的法律规定。因为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原因，事务所的调查律师原本就有十几个，这一次按照老板的意思又紧急招募了近百人的调查队伍。在这些新招募的调查律师当中，有很多原本不是做律师执业的。有地是警察侦探，有的是新闻记者，有的曾经是当地的地头蛇。唯一的共同点，那就是在克林福兰律师事务所雇用他们之前，他们都在家待业着。 除了这些调查员和调查律师，戎瑞还给了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的财务总监兼首席经济学家杰佛瑞先生一个任务，那就是组建克林福兰信息研究中心。信息研究中心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研究克林福兰律师事务所调查律师和调查员们获得的各种各样的信息。戎瑞的这个决定，其他人还不怎么理解，杰弗瑞先生倒是喜出望外。只用了半个月。这位不怎么得志地经济学家就组建了十几个人的队伍。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知名的经济学家，却大多有着稀奇古怪的理论或者想法，而且都不为正统学派看好的人。其中有个叫奥里安尼的意大利人，杰佛瑞先生说他是专门研究人类行为逻辑学地，据说写过好几本着作，可惜没有出版社愿意出版。还有个叫做泰勒的人。就更奇怪了，他的研究对象居然是一根棍子。杰弗瑞说这个泰勒先生对棍子的研究已经坚持了至少八年以上。按照泰勒先生的理论，当一根棍子在特定状态的环境中静止存在的时候，棍子的特征也是特定地。而当周围特定状态的环境发生变化的时候，棍子本身或者使用棍子的行为也就随之发生了变化，而且这些变化是有特定规律地。还有的是研究经济心理学的，或者研究气象经济学，整一个大杂烩的信息研究中心。 霍华德先生和凯瑟琳小姐不明白这个信息研究中心到底有什么作用。戎瑞却对杰佛瑞先生的工作大为赞赏，当即拍板由他担任首席经济学家，并且拨付了二十万美元的研究经费。别人不明白，文裕却像是看出了什么苗头。他对戎瑞说。这是不是在招募门客呀，戎瑞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什么也没说- “这次你到新疆的任务就是这样，我们的方针是争取盛世才加入我们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至少也要将其稳住，不让他成为我们后背的倒乱分子，呵呵！原本还有一个考虑，就是为我们建立一个相对稳固的后方基地，不过现在看起来已经不是那么迫切的了。这一次瓦窑堡遇袭的事情，小家伙的红箭大队立了大功，否则，我们几个就被一锅炖咯，哈哈！……哎，你还有没有烟呀，先借我几条如何？” “是啊……什么，你要借几条？……我哪有呀！……”身材削瘦的陈主任坚决地摇摇头。“不是分给你好多了嘛，你可是分到最多的呀！” “早就没有咯，呵呵！……送给了美国记者斯诺好几条，人家千里迢迢来咱们苏区，总得要招待的嘛。再说了，你也是知道的，几个大佬们都是烟鬼，又从我这里要走了好几条，你说我还能有多少呀。戎瑞这个小家伙是你直接领导的，我们几个就数你最阔气了，快快贡献出来！国民党总说咱们共产共妻，你这烟肯定是要大家共享的嘛！……” “不行！……我这可是只有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几条了，还指望着在新疆抽得呢。”陈主任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几条不行，送你几包倒是可以的。” “我的陈大财神爷，不要这么吝啬好不好，几包哪够呀！……发扬一下风格嘛，这样吧，一条……就一条总可以吧？……等你回来，我让小家伙还给你十条，呵呵！……” “主席，你这就不地道了吧？”陈主任笑了。“既然戎瑞是我们中央经济工作委员会的，怎么还说是替你还债呀？” “噢？！……对，对！……我的这个说法是有问题呀，哈哈！……不过，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又这么斤斤计较呢，都是革命同志嘛，呵呵！” “什么革命同志，我看呀，你们都是一帮子烟鬼同志呀！”周副主席走了进来，笑着说道。 “噢？！……哈哈！……” 第一百三十三章 意外的结果 尔明顿，美国特拉华州最大的工商业城市，着名的杜总部就座落在这里。据说威尔明顿最早是瑞典人在近百年前建立的，这里的造船业在美国也有着相当的地位。这里最有名的工业当然是化学工业了，号称是世界上最大的化学工业城市，杜邦化学公司最重要的有机化学研究所也设在这座城市。威尔明顿紧挨着特拉华湾，风景宜人，令人惊异的是，这里丝毫也看不出来化学工业造成污染的痕迹。 “瑞先生，看起来，事情有些不对头呀！” “巴里莫尔先生，怎么回事？”戎瑞皱了皱眉头，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巴里莫尔是克林福兰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一个醉心于法律研究，却始终没能成就辉煌事业的老律师，斑白的发鬓显示着巴里莫尔的年龄和他的资历。在律师事务所被克林福兰投资公司收购之前，巴里莫尔先生就是事务所的三个合伙人之一。事务所之所以被收购，不是因为巴里莫尔先生的法律水平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他和合伙人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能维持小小的事务所运转已经不错了。戎瑞为巴里莫尔和他的合伙人开出了一个不错的价格，条件是巴里莫尔先生必须留下为事务所服务。虽然巴里莫尔有些舍不得亲手创建的事务所，但戎瑞的条件对他来说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使他有充分地时间和精力投身于法律研究工作。 巴里莫尔先生和他的助手克莱蒙德是先于戎瑞一行人抵达威尔明顿的，戎瑞需要他们先对杜邦化学公司和卡罗瑟斯的发明进行必要的前期调查。听起来，巴里莫尔先生似乎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可惜好像是不好的结果。 “瑞先生，是这样地。”巴里莫尔的助手克莱蒙德扶了扶架在英俊鼻子上的眼镜说。“根据我们这几天的调查发现，卡罗瑟斯博士实际上并不能算是尼龙的唯一发明人。1930年杜邦威尔明顿有机化学研究所研究人员阿诺德-科林斯和卡罗瑟斯博士共同发明了通用合成丁橡胶。两周后。研究人员朱利安-希尔在前者的基础上发明了合成纤维，这种纤维成就是您所说的尼龙。” “不，克莱蒙德，这还不是尼龙，它只能算是尼龙地雏型而已。”戎瑞皱着眉头，摆了摆手。“你们调查的情况属实吗？” “是的，瑞先生！联邦专利局在1931年7月份受理了杜邦化学公司的专利申请，发明人是阿诺德-科林斯、华莱士-卡罗瑟斯和朱利安-希尔。而专利所有人则是杜邦化学公司。”克莱蒙德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戎瑞。“这是联邦专利局出具的专利申请证明文件，令人奇怪的是，在杜邦化学公司的专利申请书上只有阿诺德-科林斯和朱利安-希尔两位发明者的签名，唯独没有华莱士-卡罗瑟斯博士的签名。” “你怎么看，巴里莫尔先生？”戎瑞看了自己的首席律师一眼。 “从联邦专利局地记录和证明文件来看，尼龙的专利并没有被批准下来。”巴里莫尔先生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至于具体的原因吗，这很难说，也可能是技术本身的成熟性和实用性问题造成的。当然了，华莱士-卡罗瑟斯博士没有签署发明人证书也是一个非常重要地原因。瑞先生，不管怎么说。从杜邦公司提供给联邦专利局的材料来看，卡罗瑟斯博士不是唯一发明人这一点已经非常明确了。” “你的意思是，公司购买卡罗瑟斯博士的发明权一文不值咯？”戎瑞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倒不是，瑞先生。”巴里莫尔先生摸了摸鼻子。“按照联邦专利法的规定，卡罗瑟斯博士……噢。应该说我们公司至少可以获得12.5%的专利权益。呃……我是说假如卡罗瑟斯博士之前，并没有接受过任何杜邦化学公司相应的发明专利权益转让补偿的话。” “那么你认为呢？” “应该没有，瑞先生，如果卡罗瑟斯博士曾经与杜邦化学公司达成转让补偿协议地话，这样的文件肯定会出现在专利申请资料里面，而我们并没有发现这样的文件。”巴里莫尔先生肯定地说道。 “杜邦化学公司会不会撇开卡罗瑟斯申请专利呢？” “这不可能，杜邦化学公司是美国数一数二的大型企业，他们不会这么笨地。否则就会被索赔天价的赔偿。”巴里莫尔摇摇头。“虽然，按照联邦专利法的规定，发明权属转移没有华莱士-卡罗瑟斯博士的签署不能生效，专利也无法得到联邦专利局的批准。噢。现在应该由我们公司来签署了。但是，这对杜邦化学公司这样的垄断型企业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为什么，巴里莫尔先生？”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按照杜邦化学公司的研发能力，用不了几年的时间，他们应该能够取得突破性的研发进展，从而发展 的后续技术。”巴里莫尔先生两手一摊。“他们等间，不是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戎瑞点点头。“或许，卡罗瑟斯博士和杜邦化学公司的恩怨，就是因为这个专利权益比例多少引起的。我想听听你们两位的意见和建议，巴里莫尔先生、克莱蒙德先生。” “瑞先生，我们建议公司应该接受最低12.5%::.这是一个合法而且合理的方案。”克莱蒙德看了看巴里莫尔，对戎瑞说。“呃……虽然，这可能会使得将来的收益少了一些。” -- “不不，先生们，我很赞同你们两位的意见，只拿与自己地位相当的利益。是最明智的选择，不是吗？”戎瑞笑了。“何况，我们花二十万美元买下地技术，还不知道将来会结下多少果子呢……哈哈！……”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难道是自己记错啦？看着巴里莫尔先生和他的助手克莱蒙德的背影，戎瑞不禁有些懊恼地甩了甩头。不过，戎瑞没有责怪卡罗瑟斯博士的意思。毕竟他也是主要的发明人之一。戎瑞并不对将来的收益有任何地担心，假如能够攀上杜邦化学公司这样的大户“亲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是吗。既然是这样的结果，戎瑞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亲自去处理这件事情了。至于和杜邦化学公司谈判的事情，巴里莫尔和他的助手自会处理的。 贞节党状告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案子，不是巴里莫尔先生主办的，戎瑞对他的法律水平虽然很放心，但却并不看好他地庭审应对能力。这一点很容易看得出来，否则。巴里莫尔先生也不用卖掉自己的事务所了。出乎巴里莫尔先生的意料，戎瑞并没有另外聘请知名的庭审律师，而是将案子交给了事务所一个默默无闻的年轻律师。这位年轻的律师名叫莱希克，刚刚从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毕业，那凯瑟琳小姐地母校，只不过不是同一个专业学院罢了。莱希克是凯瑟琳小姐特意向戎瑞推荐的。对于人才，戎瑞当然不会拒绝。贞节党案子的应对方案就是出自莱希克的手笔，这也是戎瑞当即给了他一份为期十年的工作合同的原因之一。三万五千美元的年薪，每年递增百分之一，这样的待遇连推荐人凯瑟琳小姐也感到吃惊。要知道如今地律师职业并不是一个非常吃香的，即使是像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这样的名校毕业生，年薪也不过两万八千美元左右，这已经很不错了。 莱希克拿到聘用合同后的第一个举动。就是特意请自己地师姐兼推荐人凯瑟琳小姐美美地搓了一顿，外加一束鲜艳的玫瑰花。当凯瑟琳小姐告诉戎瑞这件事情的时候，换来了一阵大笑。美丽的凯瑟琳，小心莱希克追你哟。戎瑞打趣地对凯瑟琳小姐说。谁会喜欢我这样的单身母亲呀，凯瑟琳小姐脸色一暗，随即笑着应到。戎瑞没有追问凯瑟琳小姐事情，这属于她个人的**问题，虽然戎瑞确实很好奇。 贞节党的案子是克林福兰投资公司遇到的第一个重大诉讼案件，说重大，并不是因为案子本身，而是戎瑞可以要把案子做大的缘故。按照戎瑞的说法，把贞节党的案子做大有一万个理由。既然贞节党的汉斯诺德先生找上门来了，克林甫兰投资公司没有做缩头乌龟的理由，何况对方的诉讼请求简直是在扼杀克林甫兰公司的赚钱机器。再者，汉斯诺德先生的诉讼不仅仅是冲着比基尼来的，这可关系到全美妇女权益的问题。假如按照汉斯诺德先生贞节党理念，每个妇女衣着裸露程度只能局限于手部和脸部，那还叫什么服装和时装，干脆把妇女们装麻袋里面得了。 “为了妇女的权益，我们应战！”纽约时报的大幅标题如此写道。 曾经默默无闻的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最近一段时间可谓是全美最知名的公司了。该公司的曝光率甚至超过诸如克莱斯勒、福特、杜邦等等大型财团，这不仅是因为他们生产了正在流行全美的比基尼泳装产品，更是因为眼下最着名的一桩诉讼案。全美妇女贞节保卫者和反**主义者联盟，一个成员不过千人的小党将克林福兰公司告上了纽约布鲁克林区法院。当布鲁克林区法院的传票送达克林福兰公司的时候，该公司的律师代表信誓旦旦地说，为了全美和天下妇女的权益，我们应战！这无疑是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发出的一个斩钉截铁的誓言，一下子把本案从一个普通的民事案件推向了政治高度。结合正在全美悄然兴起地妇女解放运动。我们不难看出，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在这个问题上的政治倾向。 “迈阿密倾力相助，克林福兰未战先胜一局！”洛杉矶联合日报头条新闻标题。 如果有人问，洛杉矶最着名大额企业是哪一家，以前或许有人会说是好莱坞每个着名影业公司，但现在。几乎所有的洛杉矶人都会说，那是克林福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洛杉矶人最近一周以来谈论最多的话题，不再是哪位着名的电影明星或者哪部刚刚上映的影片，而是比基尼和克 公司，尤其是女人们。本报记者特意做了一个调查，访地一千位女性之中，关注贞节党状告克林福兰公司一案的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这甚至超过了刚刚过去的总统大选。对此案毫不关心的人。只占到了不到百分之一。这样的调查结果，也出现在了纽约、华盛顿和费城这样的大城市，海滨城市迈阿密的支持度更是令人吃惊地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程度。迈阿密市政府和市议会议员们甚至扬言，如果克林福兰投资公司输了这场官司，他们将要求美国国会立法禁止贞节党地活动。不仅如此，迈阿密还在昨天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支持克林福兰公司。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在这项大约有万人参加的活动中，不仅参加着绝大部分是妇女，而且还全部身穿比基尼泳衣。游行示威的组织者声称。她们这样做是为了表示对克林福兰公司和比基尼小姐的支持。在这个着名的海滨旅游城市，比基尼大游行还吸引了大约几十万人的围观。仔细分析迈阿密的举动，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比基尼小姐几乎可以说是迈阿密旅游业的象征了。生产比基尼小姐地克林福兰制衣有限公司就在迈阿密，奖金高达十万美元的全美比基尼小姐大赛赛场就设在迈阿密海滩。自从比基尼小姐登陆迈阿密海滩以来，迈阿密市的旅游业已经出现了大幅增长的趋势。由此带动了其他行业的繁荣。酒店业、博彩业是收益最大的行业。该市市政府声称，他们很乐观地预期今年地经济将会是一个大好的局面，该市的失业率前所未有地出现了大幅下降。我们可不想刚刚有所起色的经济坏在一帮狗娘养的手里，在迈阿密海滩上，一位迈阿密人这样对本报记者说。 “比基尼正在冲垮我们的道德底线！”华盛顿星报如是说。 曾几何时，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克林福兰公司生产的邪恶产品正在悄悄地侵入每一个美国人圣洁地家庭生活。那些传统道德观念并不鉴定的人们，近乎疯狂地追逐着被称之为比基尼小姐的小小布片。在华盛顿星报报社不远处的街角。就开着一家比基尼小姐售卖店，那些花花绿绿地小布片居然卖到了十美元以上，最昂贵的甚至达到了一百五十美元。这是资本家**裸地在剥削我们的社会财富，要知道一套体面的西服售价才一百美元左右。然而。价格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比基尼正在冲垮我们引以为傲的传统道德的底线。在迈阿密的迷人海滩上，在洛杉矶的阳光街头，身穿着比基尼的女人们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甚至在公寓的阳台上，人们也可以看见比基尼的身影。我们不禁要问，以往女人们美丽的时装到哪里去了，她们的羞耻感到哪里去了。追根到底，是克林福兰公司制造的比基尼在作怪，是比基尼剥光了她们的衣服。国会参议员麦肯先生日前宣称，他正在游说其他国会参议员，准备向参议院道德委员会提起禁止比基尼产品的议案。纽约布鲁克林区法院也已经受理了全美妇女贞节保卫者和反**主义者联盟的诉讼，下个月初即将开庭审理。我们有理由相信，在富有正义感人士和政党的努力下，我们的传统道德将是坚不可摧的。 “凯瑟琳，这个美肯参议员也是贞节党党员吗？”戎瑞放下了手中的华盛顿星报。 “那倒不是，瑞先生。”凯瑟琳小姐笑了。“这个麦肯议员是民主党人，是美国保守主义的代表人物，已经连续当选了三届参议员，是美国政坛的名人了。” “民主党人吗，想必罗斯福总统是不会喜欢这个家伙的吧？”戎瑞为自己点上了一根古巴雪茄。 “咯咯！……瑞先生，看来您是不怎么关心政治的人。”凯瑟琳小姐看了看戎瑞，笑着说。“恰恰相反，这位麦肯参议员先生还是罗斯福总统当选连任的功臣呢。麦肯参议员在南部选区的保守主义者中是一个很有号召力的人，贞节党就是他的支持者之一。” “是吗？”戎瑞皱了皱眉头。“这个家伙跟美国各大财团的关系怎么样，有这方面的背景吗？” “好像没有吧，没见过这方面的新闻报道。”凯瑟琳想了想说。“美肯参议员的选民主要是南部地区的中低收入阶层，应该跟大财团没有什么挂钩的地方，否则，对他的政治声誉是很不利的。而且，麦肯参议员经常会发表一些抨击各大企业剥削中低阶层的政治言论，博取选民们的好感。” “呵呵，听起来，这个家伙似乎有点**者的味道呢。” “这您就想错了，麦肯参议员不仅抨击资本家，但他同样也是一个**产主义者，咯咯！”凯瑟琳小姐对戎瑞说道。 “嗯！……很好，就是这家伙了，算他倒霉，呵呵！……”戎瑞点了点头。 “什么？”凯瑟琳小姐不解地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哈哈！”戎瑞大笑着挥了挥手中的雪茄。 第一百三十四章 观察家周刊 盛顿，麦肯参议员的记者招待会。 “先生们，欧洲的事情应该由欧洲人自己来解决，难道还要我们美国人再一次帮助那些绅士们擦屁股吗？……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的孩子们快乐地应该享受窗外美好的阳光和迈阿密海边怡人的沙滩，而不是大老远跑到该死的欧洲跟希特勒分子们打群架！” “哈哈！……说得好！……”麦肯参议员的演讲引得了台下听众们的热烈掌声。 “参议员先生，问个题外的问题好吗，听说您对克林福兰公司出品的比基尼小姐不怎么感冒，是这样的吗？”一个记者模样的男子举手问到。 “不不，先生们，用不感冒这个词来形容我对那个什么比基尼娘们的憎恶是不恰当的。事实上，对于这种资本家用以剥削我们口袋里仅有的几块美元的小布片，我绝对是嗤之以鼻！我认为这是**裸的抢劫行为，不仅如此，比基尼娘们也绝对是亵渎我们引以自豪的优良道德传统的臭狗屎！这种东西不应该被用以出售给我们的人民，它应该被扔进垃圾堆，或者干脆就当众焚毁！” “可是，参议员先生，您不觉得比基尼小姐很有创意吗？” “创意？！……你是哪个报社的记者，我要打电话给你的老板，他会让你赶快提着裤子滚蛋的！”麦肯参议员愤怒地拍了拍讲台。“狗娘养地。让我来纠正一下你的愚蠢吧。事实上，这个所谓的比基尼娘们，只不过是把我们平常的裤衩剪短一点，做的小一点，比较紧身而已。你这个无知的小子居然说有创意，你地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哼哼！……对了，小子，你是哪家报社的？” “芝加哥〈观察家周刊〉，参议员先生。” “〈观察家周刊〉？……没听说过，但我看你显然没有任何观察能力，嘿嘿！”麦肯参议员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了一声，他的话引起了一阵哄笑。 “有没有观察能力。我们的读者自己会判断的，不劳参议员先生费心了，呵呵！”生，我可以把您刚才说的比基尼娘们和臭狗屎之类的用词写进报道里面吗，我们希望能够准确真实地描述您的话。” “随便，臭狗屎！”麦肯参议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太好了，您现在已经吐出两堆臭狗屎了，参议员！”记者赶紧拿笔在采访本子上记了下来。 “你是个臭狗屎！……”气急败坏地麦肯参议员还从没有遇见过这样难缠的记者。 “三堆！”- 华盛顿王子饭店地处华盛顿市中心，在美国首都的地面上算是最贵的饭店之一了。之所以住这里，戎瑞自有自己的主意。警卫员兼候补机要秘书文裕虽然心疼昂贵的费用，但还是被这里的豪华所吸引，这里的奢侈设施是上海所不能比拟的。从王子饭店豪华套房的窗口，可以看见一大片绿草如茵地草坪，显然是被园丁们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和观赏树修剪得相当不错。可惜，吃惯了面包牛排的美国人根本不懂中国的园林艺术，否则就更漂亮了。 酒店入住、出行等有凯瑟琳小姐这位能干的美女在打理，戎瑞自然乐得轻松，他绝不是个喜欢抢下属工作的人。对于克林福兰投资公司，戎瑞不可能有很多地时间投入，一切工作还得靠公司的管理层来解决。尽管公司目前的经营还没有达到戎瑞预想的规模，未雨绸缪还是非常需要的。要是等到戎瑞自己返回了国内，将来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呢，毕竟他又不是神仙。眼前就有一件事情需要戎瑞自己来处理，这就是芝加哥《观察家周刊》的办刊指导方针和报社的管理事务安排问题。《观察家周刊》是半个月前刚刚让克林福兰律师事务所秘密买下地。戎瑞原本是想要一家日报社的，即使是一家小报也无所谓，没想到买下的会是一份发行量不过千份的小周刊。不过也聊胜于无，刊名原本就叫做观察家，倒省了更名地麻烦。像这样的小周刊在美国多如牛毛，除了在伊利诺伊州新闻署备个案，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一家小报社东家更迭的事情的。买下报社的事情除了公司属下的律师事务所之外，只有凯瑟琳小姐知道这件事情，其他的人一概不知。凯瑟琳小姐不知道老板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老板就是老板，像戎瑞这样买家报刊杂志玩玩的老板大有人在。 《观察家周刊》在芝加哥创办的时间并不太长，也只有三五年时间，老东家就是凯瑟琳小姐想象的那种玩主，发行量不到千份也就可想而知了。这几年，《观察家周刊》一直在亏空，虽说亏得不多，但终归是个亏字当头。戎瑞买下报社的时候，原本就不多的编辑、记者已经只剩下可怜的三个人了。报社总编老麦克维尔先生是个兢兢业业的人，他是在退休之后被原先的东家请来坐阵的。能有一份薪金好拿，老麦克维尔先生当然没有意见，只要报社不倒闭，他倒乐得其所，眼下的经济可不怎么见起色呀。唯一的编辑法门和 采访记者多米尼都是刚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人，血气干劲和水平暂时还看不出来。即使如此，戎瑞还是乐呵呵地在王子饭店召开了他入主《观察家周刊》报社后的第一次全体员工大会。说是大会，参加会议的人加上戎瑞、凯瑟琳小姐和文裕也只有六个人。 “先生们，自我介绍就不用了，我这儿有你们非常详细地个人资料。”戎瑞微笑着阻止了刚刚站起来的总编老麦克维尔。“至于我是谁。大家当然明白了，我是你们的新老板……呃，正确地说应该是幕后老板，因为报社登记的所有人并不是我的名字。你们知道就行了，我会记着给大家发薪水的，呵呵！” 报社硕果仅存地三巨头虽不敢当着老板的面发笑。但戎瑞的话显然让他们惴惴不安的心安分了不少。 “麦克维尔先生，你是总编，先谈谈报社的总体情况吧。”戎瑞朝老麦克维尔挥了挥手。 “好的，瑞先生。”老麦克维尔赶紧站了起来，翻开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材料。“我们芝加哥观察家周刊〉创办于1931年，已经有五年发行历史，是一家地方性地社论杂志。主要的发行对象是社会中下阶层，今年最新一期的发行量是……809份……呃。您是知道的……报社的发行量不好，收不抵支，从创刊起一直都在亏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观察家周刊〉从创刊到现在从来也没有赚过一个美分咯？”戎瑞似笑非笑地看着老麦克维尔。 “是……是这样的，瑞先生，您说得一点都没错。”老麦克维尔脸红了。 “坐吧，麦克维尔先生，这不完全是你的错。”戎瑞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示意老麦克维尔坐下。 “谢谢瑞先生！”老麦克维尔舒了口气。 -- “但是，麦克维尔先生。错就错在〈观察家周刊〉办刊方向上出了问题。”戎瑞看了看老麦克维尔和两个年轻编辑记者。“我抽时间看了观察家周刊〉最近的几期，我就不明白了，你们都在观察什么了？” “瑞先生，我……” “就拿本周的这一期来说吧。”戎瑞没有理会想要解释一下地老麦克维尔。“一共才三个栏目，社会观察、军事观察和经济观察。这社会观察怎么就观察到人家百万富翁的床上去了，人家偷情的事情就这么值得观察吗？……还有军事观察和经济观察栏目。怎么看都是三流的外行人写的。军事方面的文章都是上次大战时候地内，经济方面的也是早已过时的夸夸其谈。这样的一份周刊，能取得800的订阅量，我看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诸位，我没有过多夸奖大家吧，嗯？” “是……”这回，连两个年轻的大学生都脸红了。 “报刊杂志之所以能够成为我们这个社会的重要内容，就在于它能够从一个独特的视角反映人们司空见惯地生活。一份优秀的报刊杂志。应当成为人们手中香浓的咖啡、清香的奶茶或者一支风韵独特地雪茄。”戎瑞扬了扬手中的古巴雪茄。“诸位，既然我们这份杂志叫做观察家，我觉得这个名字取得很好，和我最初的设想也非常一致。先生们。观察和观察家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的区别可就大了。观察，就是观察者，可以看到什么写什么，无论真假甚至是别人的观察也无所谓，有个出处就万事大吉了。报纸上不是有这样的说法吗，据说、据称、据观察、据可靠人士透露、据现场目击者称等等，我看都是归于这一类的，那些报纸的记者编辑们恐怕连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但是，观察家不同，首先是一个观察者，而且是亲身体验的观察者。这就是说观察家所报道的必须是真实的，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www.101-d-u.net(101-d-u.net.文.學網）是事实而不是子虚乌有的猜测。其次，观察家之所以被称为家，那是因为必须具备一般人所不具备的观察能力、表述能力和分析能力。观察家所作的报道和文章应该是独一无二的作品，给人以真相的揭批，给人以理性的思考和启迪。至于如何去实现这个，那就是你们新闻工作者的事情了，我可是门外汉，只是谈一点一个读者对新闻的认识而已。” “不不，瑞先生，您说得真是太好了！我对您敬佩真是……真是……”唯一的记者多米尼激动地站了起来。 噗哧！听到多米尼的话，戎瑞忽然莫名其妙地乐了起来。这下面的词儿，应该是“我对您的敬佩如滔滔黄河奔流不息，如滚滚长江源远流长”吧。呵呵，说到玩文字游戏。只有那么区区两百年历史地美国人，当然不比深谙此道的中国人了。这美国人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好学，不懂的东西什么都肯学，而且还学得有鼻子有眼的。不过，有些东西可不是学习就能领会的。 多米尼当然不知道戎瑞发笑的原因。他还以为自己地新老板不喜欢恭维呢，一时之间竟愣在了那里。 “好了，我不是在笑你，多米尼。”戎瑞摇摇头，让多米尼摆脱的窘境。“我刚才谈的确实是自己对新闻浅薄看法，今天召开这个会议，其实是要把我们〈观察家周刊〉的一 原则确定下来。这些原则将是不可更改的，这一点。座的诸位紧急在心，否则，就只有另请高就了。” 老麦克维尔和法门、多米尼点头称是，这是戎瑞作为东家的基本权利。从三个人的表情上看，似乎都在期待着这位颇有见地地新东家能够提出什么样的新思路来，一举将〈观察家周刊〉摆脱目前的困境，这显然对大家都好。 戎瑞提出的原则只有三条，虽简单明了，但在老麦克维尔看来确实非常重要。第一条原则就是把原先针对中下阶层的发行方向改为将美国社会的中间阶层和上流社会转变。虽然仅仅是一个方向性的转变，经验丰富的老麦克维尔却一眼就看出了年轻新老板的雄心勃勃。在老麦克维尔看来。戎瑞明显有进军美国主流媒体的意图，这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代。那时候，老麦克维尔在《纽约人报》担任总编辑助理，他也曾经把酒击箸，意气奋发，只是时间让这一切淹没在他地脑海里了。 事实胜于任何雄辩。这是戎瑞对今后新闻报导的指导原则，今后绝不容许任何人以任何借口违反这个原则。假如有任何一篇报道出了问题，不仅要对撰稿人进行处罚，连带着编辑乃至总编也要跟着受牵连。如何处罚？这很简单，将来，戎瑞可没有时间跟周刊的员工们耗嘴皮子。第一次犯错，给予警告一次，扣除一个月的薪水。薪水下浮一个等级。第二次犯错，加罚扣除年终红利，留用察看以观后效。第三次当然就扫地出门了，没什么可说的。这还是对报社主要编辑、记者和管理层的。至于一般员工，两次犯错误已经够多地了。 新闻报道出现真实性的错误，会有什么后果，总编老麦克维尔和他的下属当然知道。对于新老板严厉的处罚措施，三个人倒没什么担心的，现在还早着，先听听老板其他的管理思路再衡量也不迟。 “第三条原则，〈观察家周刊〉将以免费发行的方式参与媒体市场竞争。”戎瑞抖了抖烟灰继续说道。 免费？！不会是天方夜谭吧，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连做会议记录地文娱也停下了手中的笔，诧异地看着笑眯眯的戎瑞。原本就发行量不超过千份的周刊，再要是免费发行岂不是要喝密歇根湖上地西北风了。 “呵呵，大家不要这样看着我嘛！”戎瑞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在具体说明市场竞争策略之前，我想问一下大家，新闻媒体靠什么赚钱呀？” “发行量！”法门毫不犹豫地说道。 “还有广告，可惜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接到任何一份广告刊载合同。”老麦克维尔感慨地补充到。 “正确，先生们！”戎瑞打了个响指。“但关键还是发行量，只要发行量上去了，广告合同自然也就有了。” 众人纷纷点头，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问题是如何把发行量提上去。 “如何提高发行量呢，先生们，关键就在于免费这两个字上！”戎瑞哈哈一笑，神秘地说道。“噢，对不起，应该还有女士们，呵呵！我们的观察家周刊〉固然免费，可广告刊载并不免费呀！” 凯瑟琳小姐不禁莞尔一笑。 “问题是我们如何做着一片免费文章。”戎瑞放下了手中的雪茄。“当然了，免费发行策略是要付出相当的代价的，报社的运营成本、周刊的发行成本等等都是一大笔费用。如果没有长期的广告收入，是绝对维持不了多久的。何况我也不是什么慈善家，拿美元打水漂玩我可做不到。” 众人大笑。 “女士们、先生们，免费的报纸提高发行量的方法其实很简单。”戎瑞接着说道。“当然了，首先是提高我们周刊的新闻质量，这是根本，否则只能讨得了一时讨不了一世。其次，就是用一切尽可能的方法开拓发行渠道。” “先生，您不会是要在街头免费派发我们的〈观察家周刊〉吧？”老麦克维尔插了一句问道。 “不不，麦克维尔先生，虽然你的建议是可行的方法之一，但是我们的观察家周刊〉还不至于掉价到这个份上吧。再说了，我们得雇用多少人力呀，光是一个诺大芝加哥，这笔费用就足以拖垮报社了。像这样乞丐似的发行方式会成为芝加哥乃至全美同行们的头号笑料的。”戎瑞摇了摇头。“除了正规的发行渠道之外，我的意见是让读者自己主动索取。” 主动索取？！众人不解地相互对视了一眼。 “所谓正常发行，就是从邮局发行到报亭、报摊等正常报纸的销售点上去。按照惯例，我们是要付出一定的发行费用的。这个传统渠道，是所有报纸的正常发行渠道。”戎瑞解释道。“这也是读者们获得报纸的正常渠道。先生们，换一种思维方式，我们来看看读者们都是在什么场合看报纸的。……” 还有女士们，凯瑟琳小姐心想，脸上漾起了迷人的笑意。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中国人，将军！ 者们是在什么场合看报纸的，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简单瑞的问题，大家都笑了起来。任何一个人，只要识字并且有空的话，随时都可以看报纸。即使不识字也没关系，让别人读给他听嘛。至于这看报纸的场合嘛，客厅、卧室、办公室、机场、码头、轮船、出租车、电车、电梯，甚至是在街头，都可以旁若无人地阅读自己喜欢的报纸。 “大家谈得非常正确，也不可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戎瑞摆摆手，阻止了大家的议论。“只不过，大家好像还忘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场合。那就是在上厕所的时候，大多数人会非常乐意阅读一份报纸，以此来度过难熬的时间。” “哈哈！……” “瑞先生，虽然您将我们〈观察家周刊〉的发行对象定位为美国社会的中上阶层，但是我相信，绝大多数的低收入阶层都会喜欢我们的周刊的，因为您制定了一个非常新颖的推广方式，免费！”报社唯一的编辑法门站了起来，甩了甩他那一头颇有些嬉皮士风格的长发。“而且，他们一定会很乐意每周花一点时间，到就近的报摊上取一份我们的〈观察家周刊〉。” “不不，法门先生，不是到报摊上取我们的周刊，而是有人会为他们送报上门的。”戎瑞摇了摇头，吸了一口雪茄。 “送报上门？”法门愣住了。“您不是说不会雇用报童地吗？” “当然不会。但是我们也不会花一大笔发行费给邮政署的，那太多了，我们暂时支付不起的。”戎瑞解释说。“法门，你有没有想过在美国的各个大城市里面，失业人口和生活困难家庭到底有多少吗？” “不知道，瑞先生。”法门倒是挺干脆的。 “呵呵。不知道没关系，只要有这样的人和家庭就行了，这些失业人口和困难家庭将会成为我们〈观察家周刊〉地一支发行大军的！我们只要每周付给他们最低薪水就可以了，我想伊利诺伊州失业救济机构和美国失业救济总署一定很欢迎我们的做法的。”戎瑞把手一挥。 老麦克维尔和凯瑟琳小姐频频点头，这确实是高招，只要把招募消息放出去，这支发行大军就会蜂拥而至的。虽说报社付给他们的只是最低薪水，但毕竟这是一份可以维持生计的工作。而且看起来还不是非常累人的工作。更何况，这一支大军将来也可以为报社提供不可计量地新闻线索。低成本的送报大军、免费的新闻线人和免费的宣传员，还可以为报社挣得一个慈善企业的美名，真是一举多得，新老板的这一招实在是妙不可言之举。 “凯瑟琳小姐，我看我们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及其名下的企业就作为观察家周刊〉的第一批终身广告客户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至于其他的广告客户就靠麦克维尔先生和他的团队了。报社员工地薪金制度就采用克林福兰模式，不用另行处理了，你看如何？” “这还不是您说了算，呵呵！” 戎瑞见凯瑟琳小姐微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薪金制度可不是自己的设计，克林福兰公司的首席经济学家可不是吃素的。 “还有，我们要争取跟饭店、餐厅、航空公司、轮船公司、出租车公司、电车公司等达成协议，让我们的免费茶点搭上他们的大餐桌，这也是互惠互利地事情嘛。”戎瑞见大家眉开眼笑的样子，笑着用雪茄点了点桌子。“不过。请大家不要忘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观察家周刊优良的新闻品质之上。” “是的，瑞先生，我一定尽力而为！”老麦克维尔微微点了点头。 “那我就等着看你这匹老骥如何再次驰骋沙场咯……哈哈！……”- 买下芝加哥《观察家周刊》其实并不是戎瑞计划中的安排，建议是他提的固然不错，但让他自己来办报纸就不是本意了。倒不是上级没有采纳戎瑞的建议，也不是不重视，而是根本就没有在外国办报的经验。况且还是一家负有长远秘密使命地报纸。事情也急不来，所以就这么拖下来了，正好戎瑞这次到美国，又回到他自己的手上了。虽然仅仅是陈主任代表中央的一个意思。但在戎瑞看来这已经是比较委婉的命令或者指示了。 建议是他自己提出来地，当然不能推托，戎瑞考虑再三之后提出了自己的具体实施方案。在资本主义高度发达的西方世界创办一份由**直接掌握的舆论媒体，这显然是不太现实。戎瑞的意见是严格确定指导思想，放手让报社自己在西方世界里面自由闯荡。所谓的指导思想，就是报纸的政治定位问题，当戎瑞提出这份报纸的政治立场必须是温和中间派的时候，连陈主任也不免吃了一惊。戎瑞的理由很简单，如果将来的报纸属于赤色的话，结果是可想而知的，用不了几天就会被美国的资产阶级实力掐灭。但温和政治立场的舆论媒体就不一样了，既避免了被美国政府抓住把柄而被迫停刊的危险，又可以左右逢源实现长 影响和牵制的目的。所以，对于这份报纸必须放手展，办出特色来，以图长远。关于投资问题，戎瑞一点都不担心，现在办一份报纸并不需要非常多的投入，这时候正是新闻媒体原始积累的最佳时机。戎瑞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在资本主义世界的舆论社会中打入一个坚实而畅通的渠道。透过这个渠道，把中国抗战、中国红军乃至将来中国的信息传向世界，是世界能够有渠道了解真实地中国和真实的中国革命。无论在哪一个国家。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www.101d-u.net(101d=u.net.文.學網）社会中间温和阶层都是任何一种政治力量都不能忽视的，我们也不应当忽视，这也是戎瑞定位温和路线的重要原因之一。能够有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报纸，向世界传达党的思想和理念，这当然很好。但效果呢，戎瑞只是这样问却没有说出结果。 戎瑞临走前。陈主任再次和戎瑞谈了报纸地问题。陈主任传达了主席的意思，对于在美国办报纸的事情，中央既不拨款也不给任何指示。戎瑞笑了，心中暗暗感动，他知道主席以他的智慧明白了自己的良苦用心- -- 魏特尼中将一家就住在华盛顿，伊利莎曾经给过他地址。到了华盛顿不去拜访一下，自然是失礼的事情，况且还是魏特尼将军邀请戎瑞来参加上层社会沙龙的。魏特尼将军没有说明这个沙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说对在美国发展的企业来说非常值得一去地。说是沙龙，实际是美国上流社会精英分子组织的年度聚会，像这样的松散型精英组织在美国还有不少，像常春藤就是其中最有名的之一。 “啊哈，亲爱的瑞先生，我就知道你会来的！”魏特尼将军显然很高兴戎瑞的到访，一见面就给了戎瑞一个热情的熊抱，以至于戎瑞会以他最近是不是常常和俄罗斯人混在一起。 “将军，我也很高兴能够到您的家里来拜访您和伊利莎小姐！”戎瑞知道魏特尼将军对自己的印象相当不错，当然了。更多地是克林福兰投资公司与他的美国退伍军人协会之间的合作关系，因为这让他在政治上无形中得了不少分。 对于魏特尼将军，戎瑞是不可能忽略与他巩固一下私人关系的，所以精心准备送给魏特尼将军及其家人的礼物。重头戏是一尊三国时期著名人物关羽的持刀立身唐三彩造像，造像栩栩如生，关二哥双目微闭。双手捋须，不怒自威地气势表露无遗。这是戎瑞在上海偶然买下的，虽不是什么古物，却也是当今工艺的巅峰之作。原本是想送给斯普林斯菲尔公司的，碰到魏特尼将军后，戎瑞就为他留了下来。戎瑞还为伊利莎准备了一条非常漂亮的丝绸披巾，这种丝绸皮筋即使在中国现在也不多见了，是国民政府专门定制作为国礼之用的。凭着和孔大老板的关系。戎瑞弄了不少备作礼物送人。 “咦，怎么不见伊利莎小姐呀？”戎瑞没看见伊利莎，下意识地问道。 “年轻人，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我漂亮女儿地呀？”魏特尼将军故作生气地把眼睛一睁，叼着戎瑞刚刚送来的古巴雪茄的嘴角却明显露着笑意。 “呵呵！……将军，当然是来看您的……呃……也是来拜访一下美丽地伊利莎小姐的。”戎瑞忽然闻到了一丝怡人的香水芳香味道。 “咯咯！……这话还差不多！”果然，身后闪出了伊利莎的美丽身影。“丝绸披巾？！……是送给我的吗？咯咯！……太美了，在中国的大使夫人就有一条。亲爱的瑞，真是太感谢了！……我一直就想要一条这样的披巾！” “当然是送给我们美丽的伊利莎的，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宝刀配英雄，丝绸送美人。精美的丝绸披巾当然要你这样美丽的姑娘才能配得起呀，呵呵！”看到伊利莎高兴的样子，戎瑞不仅为自己当初从孔二公子挖来这一批国礼丝绸披巾暗暗得意。 “谢谢！……丝绸送美人？……亲爱的瑞，我怎么听到的这句谚语好像不是这样的呀？”伊利莎愣了一下。 “呃？！……可能是翻译成英文的时候，说法有些不一样吧……呵呵，没关系，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戎瑞尴尬地咧咧嘴。 “哈哈，看把你美的，伊利莎。”魏特尼将军高兴地对女儿笑道。“瑞也为我带来了礼物，一尊中国的唐三彩，叫做关……关……” “是关公，将军。”戎瑞笑着接口说。 “啊，对，关公！是来自中国的战神，哈哈！”魏特尼将军高兴地吸了一口雪茄。“瑞说，这位中国古代的战神关公先生不仅能够保佑军人打胜仗。而且还能够保佑商人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哈哈！” 关公？戎瑞暗自摇头，呵呵，外国人总是闹不明白中国人地称谓，算了，懒得解释。 “咯咯！我才不管什么战神不战神的。那是你们男人们的事情。你们聊吧，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咯咯！……嗯，亲爱的瑞，你还有没有这种丝绸披巾？”伊利莎刚想回自己的房间去，忽 下来。 “什么？”戎瑞一愣。 “我想你能不能送一条给克里斯蒂娜？”伊利莎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为自己的好友讨要起来。 “克里斯蒂娜，当然。我原本就想送给她一条地，呵呵，我刚好还有一条放在车上呢。”戎瑞可不敢说自己还有几十条，否则，看这位伊利莎小姐的样子非得讨要许多送人不可。这种丝巾虽说并不怎么贵重，却也是非常稀少之物。 “太棒了！这下克里斯蒂娜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咯咯！”伊利莎的样子比自己刚才得到礼物时还高兴- “瑞，你的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生意好吗？”魏特尼将军吸了一口雪茄。 “呵呵！……”戎瑞笑了，也为自己点上了一根古巴雪茄。“您的全美退伍军人协会不是已经受到我们公司的第一笔捐助了嘛。” 魏特尼将军笑了笑，点点头。 “将军。不知您对眼下的时局怎么看？”戎瑞不经意地问道。“听说欧洲地局势不怎么好呀。” “什么？……哦，我们美国现在的国内局势不是很好嘛。”魏特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是嘛，我的祖国眼下的局势可不好呀，可以说是岌岌可危。”真是一只老狐狸，戎瑞心想。“看起来，小日本是非要把占中国不可的了。” “这个我在中国的时候已经了解了。瑞，对你祖国眼下的状况，我想向你表达我个人的同情。”魏特尼将军像是叹了一口气。 “谢谢将军！”戎瑞诚恳地谢到。“我的祖国处在危难之际，战火眼看就要在中国大地再次燃烧起来，我的同胞也将再次陷入说深火热之中。……对不起，将军，我有些伤感了……希望您能够理解我地心情！” “当然，亲爱的瑞。换作是我也一样的。”魏特尼将军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戎瑞的肩膀.轻轻地叹了口气。“年轻人，你是想为你的祖国做些什么，是吗？” 戎瑞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眼睛里面充满了忧伤。 “不要忧伤，要振作起来付诸行动，年轻人。忧伤虽然可以理解，却是没有毫无用处的懦夫行为。”魏特尼将军重重地吐出了一个大烟圈。 “是地，将军，我会牢记您的话的，谢谢您！”戎瑞收起了忧伤的表情，一半是做作，一半也是真情流露。 “呵呵！……你不是已经付诸行动了嘛。”魏特尼将军笑了起来。“我听说你跟你们中国政府的一些要人的关系相当不错哟，像财政部的孔先生，嗯……还有你们将总统的公子蒋纬国。而且，听说你和他们有一些生意上地往来，是吧，亲爱的瑞先生……呵呵！” “看来，将军对我的了解还真不少呀，呵呵！”听了魏特尼将军的话，戎瑞一愣，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也好，我们就可以更好地沟通了。” “当然，在你们中国，我们有自己地消息来源。”尼将军根本不想隐瞒这一点。 “呵呵，难道将军执掌着美**方的情报机构吗？” “不不，作为军方的高级将领，有些东西我还是有权知道的，特别是我刚刚作为赴中国的军事考察团团长。”魏特尼将军的话虽然听起来很有说服力，但戎瑞依然察觉到了他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有关中国方面的情报是美国陆军还是海军的情报机构主管的吗，或者是美国政府国务院主管？”戎瑞似乎也是漫不经心地甩了一句。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军方的情报机构在主管的，你们中国不是我们的敌人。但这方面的事情是肯定要关注的，你知道我们美利坚合众国在中国有着巨大的利益，包括经济的、战略的。”魏特尼将军摇摇头，不置可否地说。 “按您的说法，那就也不会是国务院的外交情报机构在主管这方面的事情了……”戎瑞好像在想些什么。 “嗯？！……”魏特尼将军忽然眉头一皱，身体也微微坐直了一些。 “将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实际上是您在掌管这方面的工作吧？”戎瑞微笑着看着对面沙发上的魏特尼将军。未待魏特尼将军的反应，戎瑞又说了一句。“您所负责的机构是美国战略情报局，对吗？” 魏特尼将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吸了一口雪茄，站了起来。魏特尼将军没有看戎瑞，而是慢慢地在沙发旁边踱起步来。一，二……七，八，戎瑞数了数，魏特尼将军停下来的时候一共才踱了八步，但却连吸了三口雪茄。魏特尼将军停下来的时候，戎瑞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自己的猜测**不离十了。 “年轻人，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吗？”魏特尼将军在沙发上又重新坐了下来，戎瑞发现他刚才还紧皱的眉头已经舒展了开去。“中国人，将军！”戎瑞轻轻地吐出了一个烟圈。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猜的 什么……什么，您等等，您说您是凯瑟琳小姐的父亲 戎瑞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这位不请自来的沃尔里希生竟然说自己是凯瑟琳小姐的父亲。戎瑞看看沃尔里希先生，又看看不远处的凯瑟琳小姐，这两人可一点都不像呀，除了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之外，戎瑞实在找不出两人之间共同之处来。 “按你们中国人的说法，如假包换，呵呵！”看出了戎瑞的疑惑。 “可是凯瑟琳小姐跟您不是一个姓氏呀？”戎瑞疑惑地问道。“嗯……好吧，就算是吧。那么，尊敬的沃尔里希先生……这个，您为什么要把和凯瑟琳小姐之间的父女关系告诉我这个外人呢？” “这有什么关系，我的凯瑟琳她爱姓什么就姓什么，姓名不过就是个符号而已，年轻人。”沃尔里希先生撇撇嘴。“即使她想给自己按一个中国姓氏又怎么样，呵呵！” “沃尔里希先生……” “好吧，你是在问为什么对吧……很简单，年轻人，就因为我是她的父亲。你是她的老板，我只是想告诉你，凯瑟琳她并不是个孤儿，就这样……就这样……”沃尔里希先生举了举手中的水杯，神情似乎微微一黯。 戎瑞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停着这个所谓的父亲的自言自语。 “呵呵，你不介意一个老人地唠叨吧？”沃尔里希先生很快就从刚才的黯然之中恢复了过来。 “当然不会。沃尔里希先生。”才五十不到的年纪就说自己是老人了，呵呵。再要是唠叨下去那就跟老人差不多了，戎瑞心想。 “呃……凯瑟琳最近还好吧？……这个，凯瑟琳独自一个人，她不和我住在一起的。” “嗯？……噢，她很好！”戎瑞点点头。“沃尔里希先生。听口音您是德国人，对吧？” “巴伐利亚人。”沃尔里希先生也点点头。 “巴伐利亚是个很美的地方。”戎瑞轻轻地喝了一口低度沃特加。 “对，很美！……再见，戎-瑞先生……可以的话，请代我照顾凯瑟琳……”沃尔里希先生一口喝干了杯中地矿泉水，向戎瑞点点头径自离开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戎瑞看着沃尔里希先生的背影心想。这位沃尔里希先生说的大概是真的吧，要不然。不远处的凯瑟琳小姐也不会用那种复杂的眼光不是地瞄向这边的。凯瑟琳小姐莫非是跟她父亲闹矛盾了，戎瑞皱了皱眉头，对于这种事情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人家地家事- 草坪上的客人已经来了不少了，渐渐地变得热闹起来。戎瑞看见了魏特尼将军，不过，他正在跟一个政客模样的人相谈正欢，戎瑞便不去打搅他。戎瑞从口袋里面掏出雪茄，为自己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这种雪茄的味道就是好。很适合戎瑞的口味，要不是文裕这个小家伙经常唠叨，他很想直接从古巴买它一批来慢慢享受。即使是一支一支地购买也不太可能了，等回到根据地，即使有这个待遇也没地方买去，戎瑞不禁微微有些遗憾的感觉。 出国这么多天。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常云飞政委是个不错的管家，加上部队这段时间没有安排大的任务，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回到延安地时候，第二批挑选的干部战士应该已经到位了。想起这件事情，戎瑞不禁有些歉意，他知道各个部队都非常需要这些久经考验的干部战士。在各个部队，这些经历大大小小战斗甚或经历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班排干部和老兵。可以说是基层部队的骨干力量。把他们抽调出来，影响战斗力那是肯定的了。如果不是因为将来地需要，戎瑞是不会也不想这样做的，红军参谋部和总军事情报部也明白这一点。逢十抽一。这是戎瑞和总参谋部商量的抽人原则，当然了，有些部队是不能抽的，而另一些部队则是想抽也不可能。就是这样的比例，想必很多被抽人的部队首长也会气得骂娘的吧，呵呵。 这次从基层部队抽调人员的事情，是戎瑞在临出发之前跟李部长商量之后确定地，为的是乘自己到美国的这段时间把红箭大队的编制落实下来。尽管红箭大队地编制早就经过首长们的批准，戎瑞还是被总参谋部的首长们狠狠地敲榨了一下。部队指挥机关迫切需要无线电台，战士们急需枪支弹药，野战医院要名贵西药，……。这些当然是李部长亲口转告的，不，他是转交了一份总参谋部拟定的长长清单，在清单的末尾还加上了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的需求。按照李部长的说法，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的要求不包括在条件范围之内，因为是自家人嘛，他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不过，李部长也知道戎瑞不是神仙，这些部队急需的物资不是说变就能变出来的，他没有勉强的意思，只是 们让戎瑞先放在心上而已。 在戎瑞自己看来，红箭大队作为一支特种作战部队还仅仅是一个雏形而已。这并不是说红箭大队的干部战士们作战能力有什么问题，问题在于这支部队在今后战斗中的作用。特殊的作战目的、特殊的作战编成、特殊的作战方式和特殊的作战装备，这是戎瑞为特种作战部队定下来的四个重要特点。戎瑞所提出来的特种作战模式虽然还没多长时间，但他知道时间并不会因此而延后，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在将这支特种部队投入即将到来的抗战之前，戎瑞必须要解决红箭大队地作战编成问题。与此同时还要以特种作战的思维和作战方式武装红箭大队的头脑，而最重要的恰恰是后者。 陕甘根据地的剿匪作战原本是没有红箭大队什么任务的，由守备部队负责就可以了。由于最近跟东北军和西北军地关系了一个相对和平的微妙关系，各部队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真正打过什么像样的大仗了，于是乎根据地后方剿匪这种零星战斗任务都成了香饽饽。剿匪任务最终落到了红箭大队的身上，只不过各个部队都不知道罢了。红箭大队的各个小队都被分解成了一个个五人作战小组。随身携带着三天的干粮，但要倒是蛮充裕的，可惜多的也带不了。各个作战小组都接到了同样地命令，进入匪区消灭土匪并保存自己。以一周时间为一个作战周期，时间不到不得擅自返回营地，除非出现了小组成员重大伤亡的情况。按照命令，返回营地的作战小组一边修整，一边还要撰写战斗总结报告。常云飞政委把话放出来了。写不好作战总结报告，不仅下一步的战斗任务泡汤，连之前的功劳也要打半折。这可苦了一些目不识丁的老战士，他们哪会写什么报告呀，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呢。不过还好，红箭大队的干部们似乎知道战士们的文化底子不怎么样，各个作战小组都至少分配到了一个能写字的战士。令始作俑者们没想到地是，在剿匪作战中，这些能写字的战士都被好好地保护了起来，甚至有几个小组根本就没让他们参加作战攻击行动。理由当然很简单。这些战士要是出了事，大家的功劳就没了。一个多月的剿匪作战，战果当然是令人满意的，但交上来的作战总结报告却让常云飞这个大学生政委一点都不敢恭维。戎瑞虽然身在遥远地美国，但他的心里很清楚，这个要求对现在的干部战士们来说确实有些高了。 经过首长们过目。红军总参谋部和总军事情报部批准的红箭大队作战编成方案，一改以往的战斗部队编成方式。按照这个编成方案，红箭大队以及现有的四个中队将作重大的改编。中国工农红军特种作战大队，保留了原有的“红箭”部队代号。戎瑞很满意总参谋部这么大手笔给地这个番号，尽管是秘密的，听起来倒是挺神气的。经过第二次补充的红箭大队，部队规模有了相当程度地扩充，部队人数达到了300人。虽说依然不到加强营的规模。但部队级别却被定级为正团。刚刚出院的物流中心参谋长王湘正成了红箭大队的最高军事指挥员，大队长依然还是毛勇。 经过改编，红箭大队将拥有一个大队部，下辖两个营级特种作战中队和两个特勤中队。第一特战队的主要任务是配合野战部队。执行前线特种作战，代号“黑豹”。第二特战队执行敌后特种作战任务，代号“红狼”。第一特勤队，代号“蓝鹰”，执行特种保卫任务。第二特勤队，代号“黄蜂”，配属红军总军事情报部，作为其秘密打击力量，负责清除特定目标，如敌方特务、情报站、叛徒等。按照改编方案，在全部完成红箭大队编成之前，特战队暂设1个营级队部和3个1、2小队负责特种作战，3队分别支援。每个特战小队的编制为除小队长、指导员外，还配备了无线电员、文书和卫生员。特战小队的三个六人特种作战小组，包括了两名步枪手、一名冲锋枪手、一名狙击手、一名轻机枪手和一名爆破手。别说是红军总参谋部，就连新来的独臂参谋长王湘正都觉得这整容实在是豪华得有些离谱。还不仅仅如此，特战队的装备，在王湘正参谋长看来更是武装到了牙齿。毛瑟驳壳枪配弹50发，m1903步枪配弹300发，手榴弹两枚，匕囊、作战迷彩服、急救包各一。这些装备，不管是干部战士，也不管是步枪手还是卫生员，人人都有。当然了，机枪手装备的是捷克轻机枪，冲锋枪手则是一枝汤姆逊冲锋枪，卫生员需要携带急救箱，战斗指挥员人手一支望远镜。至于特勤中队嘛，当然有一些比较特殊的装备，如小型战斗弓弩等等。 天哪。王湘正都快要发疯了，当然不是气地，而是快乐导致的。不过他还是一把抓住戎瑞 ，担心这个豪华装备计划能不能实现，红军有这些东能批准吗。王湘正的担心当然是有道理的。这样的装备国民党地中央军恐怕也不可能，别说是连肚子都吃不饱的红军部队了。就算能实现吧，其他的红军部队也不答应呀。除了独臂参谋长之外，当时在场的李部长和红军总参谋部的首长也傻眼了。戎瑞笑了笑，他不怕首长们不同意自己的计划方案，因为这一切都不需要上级下拨一丝一毫- “什么事情想得这么出神呀？”魏特尼将军今天没有穿着那身中将制服，也和戎瑞一样套了一件看起来还不错的西服，比平时少了一些军人气息。 “呵呵！……我正犯愁这儿没几个人是我认识的呢。”戎瑞耸了耸肩膀。若无其事地说。 “哈哈！”魏特尼将军笑了，两手夸张地摊了开来。“实在抱歉，瑞，我被几个熟人给缠住了，脱不开身呀！” 戎瑞自然是不会介意地，应邀参加这个沙龙活动也基本上是带着看热闹的成分居多。在这样的聚会上，如果没有熟人介绍，一般是不会有人跟你搭讪的，除了刚才那位自称是凯瑟琳小姐父亲的沃尔里希先生。 “哦！……对了，瑞。”魏特尼将军要了一杯酒。对戎瑞说。“我们退伍军人协会准备在下个月举办一次联谊活动，怎么样，你有没有意思赞助一下？” “我的将军，我可是刚刚给你的退伍军人协会汇了一笔款子的呀？”戎瑞乐了，这位魏特尼将军似乎在退伍军人协会主席的位置上干得很称职嘛，这不。公开拉起赞助来了。 “没办法，我们美国的退伍军人实在是太多了！”魏特尼将军向戎瑞举起了酒杯。“别这样看着我，亲爱地瑞先生，不就是一万美元嘛，呵呵！” “那好吧，将军，我会让凯瑟琳小姐跟你联络的。”戎瑞点点头，这种联谊会花费并不大。怕的是大大小小没完没了的。 “那我就替老兵们谢谢咯！”魏特尼将军跟戎瑞碰了一下酒杯。 “不客气，将军！”戎瑞瞥了一眼凯瑟琳小姐的方向，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将军，您的退伍军人协会能不能为我找一些有技术专长地退伍军人来？” “有技术专长的退伍军人。你做什么用？”魏特尼将军一愣。 “我们国家的军队需要军事教官，这您是知道的。”戎瑞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据我所知，现在退伍军人在美国的工作并不好找呀，我这不也是为美国的退军人促进就业作贡献嘛！” “这好办，具体的操作方案你给我一份计划书就是了。”魏特尼将军点点头。“听伊利莎说，你过几天打算回中国去了？” “是的，将军，我地国家需要我！”戎瑞对魏特尼将军说道。“我估计最近一段时间，日本帝国已经等不及了。” “你确定？”魏特尼将军皱了皱眉头。 “自从日本帝国的少壮军人发动政变以来，这种趋势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戎瑞看了看魏特尼将军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早今年年底，最迟半年，我的国家将会遭受日本帝国地全面侵略。到时候，日本帝国的铁蹄将会长驱南下。当然，也不排除在长江三角洲地区登陆，意图一举夺取我国政治经济中心的可能性。如果美国、英国等西方列强不采取强硬措施的话，这种可能还会更大一些的。” “关于日本帝国向中国全面开展的事情，你有根据吗？” “呵呵，这还用问吗，将军。”戎瑞笑了。“日本帝国的野心，按我们中国人的说法，叫做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 魏特尼将军轻轻点了点头。 “据可靠消息，日本帝国陆军部的坂垣将军已经到了奉天。日本帝国海军部专门拟定了在上海及其周边地区登陆的作战方案，并且还秘密举行了军事演习和图上作业。相关的军事入侵计划可能还没有得到日本天皇和内阁的批准，不过，这是迟早的事情了。批准不批准只是个时间问题，日本帝国的战争机器已经开动起来了。” “瑞，你是怎么得到的这些情报？”魏特尼将军的眼色一凝。 “我猜的！”戎瑞微微一笑。 “猜的？……哈哈！……”魏特尼将军跟着大笑起来。“你还猜到了什么，我的瑞先生？” “我猜日本帝国的野心一旦膨胀起来，不排除他们会主动攻击你们美**队的可能性，呵呵！”戎瑞半真半假地对魏特尼将军说道。 “什么？！……他敢？！……”魏特尼将军听到戎瑞的话，顿时一愣。“瑞，你凭什么做这样大胆的猜想呢？” “凭我们东方人的逻辑！” 第一百三十九章 训练营地的洋教官 东方人的逻辑？……愚蠢的小日本矮子和拖着大辫子有逻辑……哈哈！……”戎瑞跟魏特尼将军谈话的时候，一个刺耳的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响了起来。 戎瑞和魏特尼将军的眉头几乎同时一皱，打断别人的谈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特别是在上流社会的聚会上。魏特尼将军不高兴，戎瑞的心里头就很不舒服了。这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家伙，他说日本小鬼子的坏话也就罢了，干嘛非得把中国人也搭上，***！或许中国有许多人在外国人看来还很懦弱，但这并不怪他们，国弱被人欺也不是他们的错。以前的中国人拖着大辫子也是不争的事实，但令戎瑞不能忍受的是此人轻蔑的语气。戎瑞压下了心中的怒气，缓缓地转过身来。身后说话的是一个瘦高个子，看起来有五十来岁了，脸上带着明显的高傲神色。瘦高个其他地方长得还不错，就是鼻子太高了一点。加上此人瘦高的个子，这高鼻子就实在有点不协调了，就像树干上不小心多长出来的枝一样。戎瑞不看此人还好，这一看禁不住乐了。 “你笑什么？”瘦高个见戎瑞咧了咧嘴，疑惑地问道。 “我笑什么？……”戎瑞更乐了。“不不，我并没有笑，而是乐，哈哈！……要知道，你长得实在是有点……怎么说来着……嗯……有点特别。对，很特别呀，哈哈！……” “你？！……”瘦高个明显知道戎瑞这是笑话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呵呵！”魏特尼将军也乐了。“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瑞，这是参议员麦肯先生。麦肯参议员。这位是克林福兰投资公司地戎-瑞先生。” 此人就是麦肯参议员吗，没事儿怎么长成这样，他妈妈祖奶奶怎么也不管管，真是的！戎瑞愣了一下，心里面邪邪地想。纽约的官司，就是这家伙在后面推波助澜吧，呵呵，正找这家伙呢。没想到送上门来了。这些时间里，克林福兰信息中心和《观察家周刊》的记者们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等开庭的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呵呵，我还有些事情，你们慢慢聊。”魏特尼将军不知为什么，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老狐狸，等着看热闹呢，哼哼！戎瑞撇撇嘴。魏特尼将军肯定知道克林福兰制衣公司在纽约被告上法庭的事情，这件事最近正被一些报纸大炒特炒呢。不仅仅其他报纸媒体在炒作。连芝加哥《观察家周刊》也在奉戎瑞地指示大炒特炒。本周的《观察家周刊》刊发了记者多米尼的一篇报道，题目是《麦肯参议员的“臭狗屎”》。 “自诩为美国道德传统卫道者的麦肯参议员，在首都华盛顿后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令人吃惊地公开宣称，比基尼‘小姐’就是比基尼‘娘们’，想必我们美丽的小姐们是不会喜欢这个用词的。而且，麦肯参议员口中所谓地比基尼‘娘们’。被他比喻为亵渎道德的‘臭狗屎’。……据记者现场不完全统计，在短短15分钟的记者招待会上员谈话内容中夹杂着一个‘屁股’、两个‘该死的’、三堆‘臭狗屎’、四个‘狗娘养的’……除此之外，还有一次‘抢劫’的记录……。对于麦肯参议员的言辞，本刊记者在迈阿密、洛杉矶、芝加哥、纽约和华盛顿做了街头调查，在被调查访问的100市民中，几乎所有的女士都称‘这简直太令人吃惊了’和‘令人作呕’。……” “哎！……麦肯参议员，你别走呀！”戎瑞见麦肯参议员不屑于跟自己谈话。便叫住了刚想走开的他。 “哼！”麦肯参议员很不乐意地哼了一声。 “没事，这份报纸上有你地一篇报道，或许你会感兴趣的，呵呵！”戎瑞拿起放在桌上的《观察家周刊》。也不管麦肯参议员愿不愿意，就塞到了他的手里。戎瑞朝麦肯参议员嘿嘿笑了几声，径自离开了。 “狗娘养的〈观察家周刊〉！”很快，草坪上的人都听到麦肯参议员气急败坏地咆哮声- 戎瑞神秘地离开部队已经有好长时间了，到底去了哪里，别说是一般的干部战士，就连常云飞这个政委也只知道他有特殊任务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好在这一段时间以来部队的战训工作开展得还不错，干部战士们也忙着巩固自己的作战技能以及前段时间剿匪作战的心得，戎瑞的暂时离开没有给部队带来什么大的影响。要说有影响，就数物流中心和红箭大队的一干干部们了。戎瑞主任不在，大地作战任务也就暂停了。自打剿匪作战胜利完成以后，干部们都被常云飞政委和新来的独臂参谋长王湘正命令呆在营房里面不得随意外出。他们人手分到了一本土麻纸制成的小册子，名曰《中国工农红军特种作战大队指挥员基本素质》，作 想就知道是戎瑞主任了。中心的命令就是让干部们自己地看法和心得都写下来，然后分组讨论。干部们没有例外，不管你是军事主官还是整个工干部，连政委和参谋长都得参加。 -- 在物流中心成立以后，干部们已经习惯了戎瑞主任给他们带来的新鲜军事知识。令他们疑惑不解的是，戎瑞主任年纪轻轻的样子，肚子里面哪来的这么多墨水。要是之乎者也的玩意儿，大家还能理解，可这都是活生生的实用军事技术呀。科学技术可以学习，也可以加上自己的天赋，但军事技能就不一样了，没有相当程度的实战经验，想都别想。这本小册子上提出地许多军事指挥技能和军事素质要求都是干部们前所未闻的。他们的文化水平或许不高，甚至大多能看书写字就不错了，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如获至宝似地拼命汲取小册子中的营养，这可是将来打胜仗和保命的玩意儿。 作战技巧和战术要求对干部们来说并不是难事，大家都是从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一看就懂得其中地三味。难的是让他们动脑子。这倒不是干部们以前打仗光凭蛮勇，而是使惯了枪杆子的他们，从没有做过戎瑞主任所要求的图上作业和战情分析等相对文绉绉的事情。干部们被关了“禁闭”，战士们也没让他们闲着，这不，训练营地再一次热闹了起来。营地的训练场地战士们已经来过两回了，里面的训练设施可算是基本上适应了。唯一令他们实在不能忍受的还是臭烘烘地泥浆池，每一次上训练场都会让战士们翻腔倒胃。尽管如此。训练营地还是让战士们非常自豪的，据说整个红军除了红军大学之外，还没有哪一支部队由自己专门的训练营地的。 再次进入训练营地的战士们发现，营地的训练设施明显有了一些变化。营地的教官们明显比以前多了一些，还有多了一位训练营地主任，不知道是从哪个部队借调过来的。 “哇？！……快看，教官里面居然还有……还有……” “怎么口吃起来了，还有什么？” “是洋人！” “洋人？！” 可不是，在教官队伍里面居然出现了三个洋人的身影，他们都穿着崭新的红军军服。头戴红星八角帽。红军队伍里面什么时候有洋人参加了，大多数战士连洋人都很少见到呢，难怪刚刚在操场上列队地战士们会惊奇了。还别说，这洋人穿上红军军服还真有点新奇的味道，队列里的战士们头一回看到，不免有些嘀嘀咕咕起来。 嗯？……这几个洋人不是前次在黄帝陵一带抓来的那几个吗。还有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他们都穿起红军军装来了？！队列中的一些战士眼尖，一眼就认出了这几个新人地来历。 “全体注意了！……立正！……稍息！……立正！”训练营地今天的值日干部何教官扯起了他独有的大嗓门。“唱〈红军进行曲〉！”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人民的子弟，我们是人民地武装，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工农兵的旗帜高高飘扬。听，风在呼啸军号响！听，革命歌声多亮！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解放的战场，同志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大地。向前！向前！我们地队伍向太阳。向着最后的胜利！向着人民的解放！……” 或许是因为今天有洋人在场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刚刚在剿匪作战中打得过瘾，战士们今天的歌声特别嘹亮。这首歌自从在东征战场上由东征宣传队第一个唱出来之后，因为其进行曲的特色鲜明，歌曲雄壮威武，很快就在战士们中间流传了开来。这首歌在东征的战场上伴随着红军将士们浴血奋战，取得了一个又一个战斗的胜利。东征行动结束之后，红军政治部马上就注意到了这首歌曲无可替代的鼓舞作用，政治部首长甚至专门听取了各部队政工干部们的汇报意见。就在戎瑞离开陕甘根据地不久，这首歌就被红军政治部正式定名为《红军进行曲》，并下发各部队广为传唱。 新来的训练营地主任看起来像是个职业军人，他向战士们的敬礼非常标准，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的很有章法，这让大家不禁有些怀念起好久不见的戎瑞主任来。战士们当然不知道，这位新来的训练营地主任就是戎瑞的结义大哥和军事启蒙教官华健明。在飞狐口意外遇见了戎瑞，华健明心里就明白戎瑞是什么人了，送给戎瑞枪支弹药，一方面是因为两人的关系，另一方面也不乏是基于这个心里。临别的时候，华健明笑着对戎瑞谈起自己当初曾说过有一天要投奔戎瑞的话。这话戎瑞是记得地。华健明大哥当初确实讲 练教官。 华健明大哥没有食言，就在红军东征刚刚结束后不久，他就带着自己手下的两个连队投奔了红军第十五军团。这件事情戎瑞当时根本就不知道，他跟其他红军部队之间没有什么联系。如果不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华健明也许很难找到戎瑞的消息。华健明这次投奔红军的两个连队。是红军到达陕北之后第一次有成建制地国民党部队起义，十五军团首长给予了特别的重视。当军团首长问华健明有什么要求的时候，他只提了一个要求，希望首长们能帮助找到戎瑞。军团首长没见过戎瑞，当然不认识，只好先答应下来以后慢慢找。军团首长的想法很简单，红军队伍现在的人员虽然并不多，但要是漫天找个人还是很困难的。或许是华健明大哥的运气太好。就在他提要求的时候被刚刚进门地红军大学校长**听了个正着。已经抵达上海的戎瑞在得到结义大哥起义的消息之后大喜过望，立即在电报中表达了希望华健明大哥能到物流中心训练营地担任总教官的想法。戎瑞还希望李部长派华健明大哥带人到上海接应从美国招募军事教官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华健明大哥的英文水平是相当不错的，这件事情属他最合适了。 这些从美国来的军事教官是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根据与戎瑞达成的协议招募的退伍军官，他们是随第三批军火同时抵达地上海。这批军事教官一共有七个人，两个上尉、一个中尉和两个少尉，另外还有一位退役的少校军医。年龄大多在三四十左右，只有那位少校军医的年龄大了一些。为了把这些人顺利带到陕北根据地，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可谓是颇费了一番周章，毕竟外国人太招人耳目了。不过。这并没有难倒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的人，就在戎瑞登上亚利桑纳号战列舰前往美国一周之后，一个美国旅行团也登上了前往西安的旅程。 根据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和这些美国退伍军人的协议，这些人必须在中国呆满一年，这样就可以拿到一份相当丰厚地约定年薪，这笔钱将由斯普林市菲尔德武器公司直接汇给他们的家人。至于满一年后是否继续留在中国。那要看他们自己和雇主的意愿了。这些来中国的美国人事先都被告知了注意事项，不要问雇用他们的人是谁，中国雇主也不希望泄露雇用他们做教官的事情，即使对他们的家人也只能说是在中国找到了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和他们将来地雇主保证他们无须参加任何作战行动，保证他们在华期间的安全，当然了自己手痒痒那是另外一回事情了。临行前，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代表悄悄地透露说，如果他们愿意在合同届满后在中国继续工作下去。中国雇主将会付给他们多百分之三十的薪水补贴。按照双方地协会，如果这些美国退伍军人在中国发生意外的话，他们的家人将得到双份人身意外保险的赔偿。 这些美**事教官都是有年头的老兵了，愿意接下这份工作本身就说明这些人多少都有那么一些冒险精神。或许还有一些不安分的成份。中国雇主为他们安排的行程还不错，一路上还可以游山玩水一番。特别是那个带队的中国人，显得很绅士，还能说一口比较流利的英语，交流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惜不管这些美国人怎么拐弯抹角地询问，这个叫做华的中国人愣是不肯透露此行的目的地，更别说雇主是谁了。被美国人问急了，华一板脸张口就是合同协议的约定，弄得一干美国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华就是华健明，这次接应美国人的事情是他来到红军之后的第一次重要任务，他当然不敢大意。这一行人装扮成美国旅行团，虽然不是什么豪华团队，但也算有不错的待遇。说是这么说，实际上也实在是高级不起来，再说华健明也不愿意多花钱，好在这些美国退伍军人也没什么娇气的地方。为了顺利把这些美国人带进陕北根据地，红军总军事情报部和华健明想了一个颇为出人意料的点子。当华健明带着七个美国人一路走走看看抵达黄帝陵的时候，隐蔽进入这一带的红箭大队的一个小队在半道上，进行了一次成功的“绑架”。让华健明觉得好笑的是，这几个美国退役军人除了那个医生之外，刚开始还想抵抗一下，当看见对方人多势众和明晃晃枪口的时候，立刻就举起了双手。当后来华健明问起这件事情，这几个美国教官一脸正经地说，毫无意义的抵抗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表现。华健明哭笑不得，这也算是美国人跟中国人在思想上的差别吧。 第一百四十章 打工的牛仔 军？！这是美**事教官们到达延安后所说的第一句说应该是半句，因为后半句被华健明顶了回去，什么叛军，叛的又不是你们美国政府。还别说，华健明的话还真是有用，这几个美国教官张了张嘴不吱声了。本来嘛，红军是什么军队他们根本就连听都没听过，其实他们也只是自然而然的条件反射罢了。在他们的眼里面，非现政权的军队一律被归为叛军之列，要是他们遇见阎锡山的晋军或者广西的桂军，想必也是一样的反应。虽然这几个美国退伍军人并非富裕，甚至其中的某几个人在经济上还有些拮据，但延安的生活条件对他们来说还是过于艰苦的。还在当初被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招募的时候，他们已经有了思想准备，虽然没有明说是为谁服务。毕竟比国内高出一大截的年薪，条件要是优越一些那就怪了，看在美元的份上，这些美国人并不怎么介意。就为这，华健明大大地夸奖了他们一番，闹得其中的某位先生偷偷地脸红了一下。 除了有数的几个人，其他人是不知道这些美**事教官是被高薪聘请来的。即使这样，上级还是破天荒地指示对这些远道而来的打工牛仔们，在生活上要加以照顾一些，平时尽量多给他们吃一些肉食，每个月给他们炖只鸡吃吃，连极其稀罕的白糖也专门为他们拨了一些过去。这样地照顾对一般的红军干部战士们来说。绝对是不可想象的，估计即使连中央的主要首长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吧。不过，战士们是憨厚的，心地也是纯朴地，人家美国人大老远地来到陕北着娘不拉屎的地方，给他们一点照顾也是应该的嘛。 对于中国西北不毛之地的“叛军”。美国大兵们没有任何概念，谈不上有什么印象好坏。不过，这样最好了，事先受过****宣传就不太好办了。对于将来和这些美国人如何相处，常云飞在请示了李部长之后，专门成了一个美军思想工作小组。虽然这几个人已经退役了，谈不上美军这两个字，但谁也没有计较这些。参加这个思想工作小组的人。除了常云飞自己挂帅以外，还有一个专门从其他部队抽来的政工干部，因为他会讲英文。华健明也被指定参加这个工作小组，这是常云飞的意见，他说一来华健明的英文讲得非常好容易交流，二来又是他接来地容易相处，这三来华健明本身的经历对这些美国大兵来讲就是一本很好的现身说法教材。 对于常云飞的决定，华健明没有任何意见，他在红军队伍里面初来乍到，还没有任何功劳。表现总是要的吧。再说了，戎瑞兄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这要是回来了，自己什么成就也没有，在结义兄弟面前也不好意思。华健明在29军教导队的时候有过一回跟外国人打交道的先例，不过那是德国人而不是美国人。有一点。华健明是清楚的，那就是美国人绝对比德国人好相处。但话又反过来了，美国人却绝对比德国人要难以管理。 “华，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情吗，现在你是我们的头了，请尽管说，我们不会给你为难的。”杰姆斯上尉是这帮人中最会说话地一个，就好像是美国教官们中间的外交部长一样。大事小事都是他先出头说话。 “谢谢，杰姆斯上尉！”华健明点点头。“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不需要这么客气，呵呵！” “o！……你这么说太好了。我们最怕你们中国人整天严肃的样子，那会闷死我们的。”杰姆斯上尉笑了。“不过，华，你还是我们的头儿！” “呵呵，没那么夸张。”华健明笑道。“今天把大伙儿召集来，是想跟大家说说我们红军的事儿。” “太好了，头儿！”一听说华健明要讲红军地事情，美国退役大兵们都高兴了起来，这是他们现在最想听到的。 “红军是一支……嗯，红色的军队……”华健明其实并不知道应该怎么讲起这支自己也刚刚加入的军队。 “对对，红色的军队，我知道，就像俄国的红军一样，**的军队！”美国人中最年轻的伦巴少尉插嘴说。 “伦巴，你咋呼什么，听头儿慢慢讲！”杰姆斯上尉狠狠地敲了一下伦巴地脑袋。 “是是……头儿，还是你讲吧！……”伦巴少尉摸了摸被敲疼的脑袋，笑嘻嘻地对华健明说。 “伦巴说得没错，我们中国工农红军基本上和苏联红军差不多，都是一支无产阶级的军队……”华健明一边回想着上个月在红军大学听政治教员讲的内容，一边慢慢地说道。 “这好呀，我们大伙儿也是无产阶级呀，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到中国来打工了！”伦巴少尉忍不住又插了一句，还特意把自己地两个口袋拉了出来，表示自己一无所有。 “我说伦巴，你不说话会翘辫子呀，没礼貌的家伙！”杰姆斯上尉刚刚挥起他的手掌，伦巴少尉早就躲了开去。 “好好……杰姆斯上尉，我不说了行吧，要不然你就把我嘴巴堵上！”伦巴少尉有些无奈地 肩膀，引来一帮美国人的一阵大笑。 华健明笑了笑，接着说道：“1912，~满清帝制，建立了共和国。那时候，中国人梦想着要见一个像美国一样的民主国家，对我们中国人来说，这是史无前例的革命，**和国民党曾经为此合作过。可惜，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政府背叛了国父和全中国人民的意志。背叛了革命理想。他们所要地是一个保护资产阶级和封建势力的政府，而不是我们工农大众的利益。” “头儿，你说的是不是好多年前，你们中国发生的大屠杀，对吗？”杰姆斯上尉问道。 “杰姆斯上尉，你不是说不让插嘴的吗。嘿嘿！”伦巴少尉刚刚安静了每一分钟，忽然又开了口。 “小子，你……” “伦巴，杰姆斯上尉说得对。那时候，有无数地**人倒在了蒋介石的屠刀之下。”虽然还不是**员，但这并不能阻碍华健明对**的同情。“无故死去的，还有很多很多无辜的民众，那时候。中国的很多河流都被鲜血染红了……” 也许是受了华健明的感染，生性好动的美国人都不说话了。 -- 华健明从乌云蔽日地四一二大屠杀说道轰轰烈烈的南昌起义，从英勇奋战的井冈山根据地又说道江西苏区曾经建立的红色政权，再说史无前例的红军二万五千长征。别说是这些美国退役大兵们，就是华健明也被自己所说的故事深深地感动着。 “我的天哪，头儿，你说红军真的从那个井冈山一直行军到二万五千里之外的陕西北部地区吗，这太令人吃惊了！这样的事情报纸上怎么没有报道呀，那些记者都是干什么吃地！”伦巴少尉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道。 “闭嘴！”杰姆斯上尉恶狠狠地对伦巴训斥道。“呃……头儿。你说红军士兵真的爬雪山过草地，还吃草根树皮吗？” “呵呵！……是的，先生们！”看着瞪大了眼睛的美国大兵们，华健明忽然对自己刚刚参加的这支军队有了一种无法言喻的自豪感。“参加过这次人类壮举红军军官曾经亲口对我讲过这件事情，红军没有飞机，没有坦克战车。甚至连最基本地粮食都没有。他们说，在长征的路上，有时候连能吃的草根树皮都是很珍贵的。先生们，红军就是这样一支被中国的国民党政府讥笑为乞丐军队的队伍，但是，他们却能够转战二万五千多里的征途，冲破重重险阻来到现在这个地方扎下根来。就像你们美国独立战争时华盛顿领导的民兵们一样令人敬佩……” “哇呜！”伦巴少尉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大拇指。 听到华健明提到了美国国父华盛顿领导地独立战争，几个美国大兵都露出了赞同的笑容。这也是华健明高明的地方。任何人之间的交流一定要找到共同点，否则也只能是口是心非地客套而已。 “呵呵，先生们，说实话。我原本是国民党政府军队的少校军官，正是冲着**和红军才起义国来的。”华健明微微一笑，坦然地说道。 “是吗？……头儿，谢谢你这么坦率！”杰姆斯上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要知道在西方人的眼力，投降或许有这样或那样的理由，但背叛自己的军队却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 “头儿，你做得对！”伦巴少尉这次说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谢谢，先生们！”华健明很高兴这帮美国大兵们会这样认为，自己的坦率得到了回报。“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应该让先生们知道的，免得到时有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事情，头儿？” “这个，我们红军是一支很有纪律的部队……”众人都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件事情，害得大家都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军队嘛，本来就是纪律组织，要不然不就成了一帮拿枪的土匪了。 “这个……除了一般军队的纪律之外，我们红军还有一些特殊的纪律。”华健明顿了顿，见大家都凝神聆听便继续说了下去。“最重要的就是两条，一是官兵一致，二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等等，头儿，你说的官兵一致是什么意思，自古以来，哪个军队不是等级森严的嘛。” “呵呵，这就是红军与众不同的地方了！”华健明不怕美国大兵们问问题，倒是怕他们漫不经心不当回事。“这官兵一致就是在红军这支特殊的队伍里面，只有职位和岗位的不同，没有等级和待遇上地区别。” “头儿。就是将军和士兵拿一样的薪水，是这样的吗？”伦巴少尉的嘴巴还真是闲不住。 “大致上是这样的，伦巴少尉。在红军队伍里面，红军士兵们的伙食跟军官是一样地，穿一样的灰布军服。”华健明笑了，这家说得还真没错。“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呵呵！” “怎么又错了？”伦巴少尉一愣。 “因为在红军队伍里面，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他们都不拿一分钱的薪水！”华健明点了点头。 少尉张了张嘴，这支军队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将军和拿薪水，莫非是要喝西北风了。这要是在欧洲或者美国，这样的军队铁定是不到一分钟就会作鸟兽散的。 “呵呵。听起来或许有些不可思议的，俗话说当兵吃粮，这在世界上哪个国家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美国退役大兵们都点了点头，本来嘛，从军怎么说也是一种职业，也是一种高尚的职业。 “可是红军不一样……”华健明想着常云飞政委跟他说过地话，合计着应该怎么样让美国人听懂这件事情。“红军是一支人民军队，不是你们美**队那样的国家军队。红军官兵参军不是为别人服务，而是为了自己的翻身解放而战斗的。从这个意义上说，红军是一支属于工农大众的志愿军。因为这支军队的每个人都是自愿参加的。在这支军队中，没有一个人是被强迫当兵的，我也一样。” “头儿，你说参军的事情，还有强迫的吗，是不是有些人不愿意服兵役呀？”伦巴少尉地话显然也是大家的疑惑。 “哈哈！”华健明大笑起来。“伦巴。这不怪你这么问，因为你不是中国人。在我们中国，自古以来大多数士兵都是被强迫参加军队的。而那些少数自愿者，也大多数因为实在没办法活下去了，才到军队里面图个填饱肚子。” 这些退役的美国大兵们也不是笨蛋，这回他们听懂了，大凡贫穷落后的国家都是如此情况。脑子转得快的几个人也明白了为什么类似乞丐地红军，为什么能够在强敌面前挺下来的缘故了。 “在中国陕北地区可不必你们在美国的时候呀。先生们，在这里什么条件都是极其落后的。大家是不是都觉得这里的伙食不怎么样呀？”见大伙儿都点点头，华健明说道。“但是你们知道吗，先生们。就是这样的伙食，连红军最高领导人也是吃不上的，呵呵！” “什么？！……头儿，这怎么可能？！”这回，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一脸地不可思议神情。 怎么可能？呵呵，我自己一个月多月前刚刚来的时候也这样认为呢，看着大家的表情，华健明心想。这已经是在物流中心了，要是在其他部队，恐怕是连肉汤都喝不上，更别是每周两次吃肉了，虽说是肉少了点。 “先生们，这事儿我就不多说了，有机会你们见到了会明白的，口说无凭眼见为实嘛，呵呵！”华健明也不多作解释。“第二条特殊地纪律，就是三大纪律六项注意。先生们，这个纪律大家可一定要记住了，要是触犯了，红军队伍可是决不会客气的！” “三大纪律六项注意？！”- “瑞先生，这是信息中心刚刚送来的有关贞节党的资料。”凯瑟琳小姐把一分厚厚的资料摆在了戎瑞的面前。 “谢谢，凯瑟琳。”戎瑞点了点头。 有关贞节党的信息资料，使戎瑞特意指示克林福兰信息中心、克林福兰律师事务所以及芝加哥《观察家周刊》全力收集的，这也是为了应对纽约布鲁克林法院庭审的需要。资料看起来很厚，不下几十页，戎瑞饶有兴致地打开了资料案卷。案卷的扉页是一份信息中心所做的概括性评价文件，这是戎瑞为信息中心定下的规矩，任何信息的收集都会有这样的评价内容。 调查综述：全美妇女贞节保卫者和反**主义者联盟，简称贞节党，成立于1929年，在纽约州注册，没|1200名注册党员，党员大多为女性，另:.一万名左右的拥护者。该党主席为汉斯诺德，也是该党的创始人。此人原为牧师，据查此人于1928年被教会.发。贞节党主席汉斯诺德在纽约市区拥有一处住宅和一家从事家政服务的小型公司，此外，此人在长岛拥有一处秘密海边别墅，是该党成员的主要活动地点。贞节党的资产基本上都在该党主席汉斯诺德的名下，据调查大约有近五百万美元之巨，令人奇怪的是这些资产大多来自该党成员的捐献。 …… 评价意见：一、各种迹象表明，贞节党并非完全意义上的政党，倒更像是一个宗教组织；二、该党主席汉斯诺的个人资产来路不明，甚为可疑；三、各种迹象表明，麦肯参议员与贞节党的关系有些暧昧。 “啪！”戎瑞把厚厚的资料往桌子上一扔。“文裕、凯瑟琳！” “老板，您有什么吩咐？”不一会儿，文裕和凯瑟琳小姐推门进来。 “凯瑟琳，马上通知霍华德先生，把我的保镖来和管从洛杉矶叫来，我有事要他们办！”戎瑞对凯瑟琳小姐吩咐道。 “是的，瑞先生！”凯瑟琳小姐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文裕！”看着凯瑟琳小姐把门关上，戎瑞转头对文裕说。“咱们有活干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蜘蛛侠在行动 约长岛。海边的断崖处，四个黑影乘着夜色正在缓爬。这四个黑影正是戎瑞和他的三个警卫员们，他们的目标是断崖上面的那座豪华别墅。四天前，戎瑞就带着警卫员们悄悄地来到了纽约长岛，事先对贞节党党魁汉斯诺德的这座海边别墅进行了仔细的侦察。今晚，就是他们行动的时间。别墅前的断崖并不是很高，却相当陡峭，几乎达到了九十度。今晚的月光很亮，这时候如果有人在海面上往断崖壁上观望的话，一定会发现正有四只巨大“蜘蛛”紧贴在崖壁上。“蜘蛛”身上的网状花纹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构成了一幅诡异的图画- 来云峰和管凤凤来到华盛顿，欢天喜地地跟戎瑞主任和文裕会合了。和文裕、管凤凤相比，来云峰的性格活跃多了，一听戎瑞主任说有任务，马上就摩拳擦掌起来，这家伙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味道。这一段时间，他们两个人被戎瑞命令跟着霍华德先生安排的英文教师学习去了。要是参加战斗两人倒没什么害怕的，可这语言学习就苦了他们两个。戎瑞主任的意思非常明确，不苛求两人对英文有什么造诣，能说能听就行。 霍华德先生聘请的英文教师非常合适，是个美国华人，据说已经是第三代了。此人仅仅能说一点汉语，勉强可以跟来云峰和管凤凤两个活宝学生交流。这是戎瑞觉得最满意地。假如他的汉语水平太好的话，戎瑞说不定就不会同意聘请他了。语言的学习非常有意思，关键就在于学习环境，老师的好坏倒是在其次，只要有耐性就可以了。来云峰和管凤凤可就苦在这个地方，这个华人英文教师要是不会说汉语也就罢了。大不了跟戎瑞主任说人家没办法教学，挨上一顿批评这事儿也就过了。可偏偏这家伙愣是能听懂自己在说什么，自己两个人对他讲的东西只能是懂一半糊涂一半。当然了，不懂得另一半是用英文讲地。来云峰和管凤凤心里面骂骂咧咧的，可这位华人教师的教学方法还真是有效。他把两人带到大街上，又是逛街又是购物，外带吃饭。第一次是老师自己做，让两个蹩脚的学生在旁边仔细听仔细看。下一次就让学生实习一下，让后给他们指点存在的问题，第三回就什么都不管了。比如上街吃饭吧，两个学生要是自己没办法点菜买吃的，那就只好饿肚子了。还有搭出租车，不会说听不懂就别想回住处了。而且这位老师还尽出奇招，有一会甚至把他们带到警察局，把两个学生往里面一扔，自己跑了。反正老板说了，学不成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做老师的只要尽力就行了。但来云峰和管凤凤就不一样了，戎瑞主任已经发话了，学不成不让回国。饿肚子事小，不回国这怎么行，两人无奈，只得拼命学习。 戎瑞很满意两人地学习效果。他可不知道来云峰跟管凤凤两人到底为此吃了多少苦头。两人刚与戎瑞主任一见面，劈头就听到了戎瑞主任流利的英文，好在两人再也不是一个半月前的愣头青，虽然结结巴巴的，但也算能答得上来。戎瑞笑了笑，把警卫员们召集到了自己的房间。 “老板，这是什么东西呀？”看到戎瑞主任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三个警卫员都是一愣。 “好像是衣服吧。怎么黑不溜秋的？” “不错，是衣服，一种夜行服。”戎瑞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咱们四个每人一套，穿上试试看。” 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现在已经没有了上回当模特的那种不适应感觉。当下便穿戴了起来。 “太紧身了一些，还有……老……老板，怎么活象个大蜘蛛呀？！” “哈！……哈哈！……” 三个警卫员你看我我看你，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不，这黑不溜秋的夜行服穿在身上才发现，原来衣服上还绣着个诺大的蜘蛛网呢。三个人看起来还真像是三只活生生地大蜘蛛样子。戎瑞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三个，嘴角勾起了他那特有弧线。如果仔细看的话，一定会发现戎瑞的眼睛微微有些发亮，不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第一个攀上断壁顶部的来云峰向大家作了个安全的手势，便一跃而上迅速占据了断崖顶的有利地形。这个小家伙现在越来越机灵了，戎瑞微微一笑，也跟着跃上了断崖。跟在戎瑞地后面，又爬上了两只大“蜘蛛”，那是文裕和管凤凤，负责殿后的文裕收起了登山绳索。 贞节党党魁汉斯诺德的别墅就坐落在断崖的不远处，那是一幢两层楼的古典式别墅，明亮的月光配上海边的景色还颇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别墅地前面就是沿海岸公路，不是地有汽车闪着车灯驶过。别墅四周显然是一片平坦的草坪，在明亮的月光之下，这对戎瑞他们是个很不利的地形环境。好在别墅并非军事要塞，看起来没有什么保安守卫之类地人在警戒。戎瑞向来云峰挥了挥手，来云峰从地上一跃而起，迅速向前蛇形而上。来云峰前 墅前面的隐蔽处，警惕地四周观察了一番，便向后打手势。 敌情如何？ 安全，别墅外围没有发现敌情。二楼靠海岸房间有灯光，估计有人。 很好，按原计划行动。我在前，你负责掩护，凤凤断尾，文裕负责打开别墅一层的窗户。 是！ 这一套特种作战手势，大家都已经练得很熟了，交流起来一点不方便的地方都没有。作战手势地好处是很明显的。特别是在这样的秘密行动中，一点声音也没有，极大地增加隐蔽性。而且作战手势简便易懂，不会产生任何理解上的差错。 四个人在这次行动中没有携带重武器，人手一把手枪、匕首和飞爪，外带自制的小型作战弓弩。这些弓弩是戎瑞设计制作的。拆解非常方便，也很容易分开后隐藏在随行地行李当中，很适合特种人员使用，不是专业人员很难从隐蔽处发现。当然了，要使用的时候装配得花上十来分钟时间。别看弓弩规格型号较小，威力可不小，这可是在实战中验证过的。 一声轻微的声响，文裕已经撬开了别墅一楼的窗户插拴。戎瑞并不急于跳进去。而是稍等了一会儿，这才轻轻地越过窗台进入房间里面。一层的大厅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只有墙角的壁炉里面燃着不大不小地火苗。第二个进入的是来云峰，等他一落地，戎瑞迅速移动到了楼梯的旁边，他这是要防止楼上的人突然下来。这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钟了，按照常理是人们睡觉正香甜的时刻。 云峰警戒楼梯，凤凤警戒大门，文裕跟着我搜索房间。清除障碍！戎瑞的一番手势，各人自然明白自己的任务，纷纷行动起来。 别墅的一楼有五六个房间的样子，房间的门除了靠近大门处地之外都紧锁着，搜索当然是从这个开着门的房间开始。虽然不是什么大的作战行动，但戎瑞和文裕两人依然是按照“搜索-掩护-前进”再“搜索-掩护-前进”的战术动作一丝不芶地进入了敞开门的房间 -- 这个房间不是很大。戎瑞估计应该使佣人居住的。房间不大却是个套间，外间估计是佣人工作间，里面才是卧室，卧室地门紧锁着。戎瑞向文裕打了一个手势，文裕点点头，从小型背囊里面掏出了一个管状物事。这是丁艼的杰作，两人临分别的时候，丁艼八师傅传下来的那套东西一古脑地塞给了戎瑞。这个管状的东西。戎瑞叫它迷烟发生管，只要拉开管子尾部的拉索，迷烟就会自动喷射出来。这玩意儿，戎瑞以前只在小说上看过。没想过中国的武林人还真的能制作出来。戎瑞想都不想就把迷烟发生管列入了特种作战地基本配置之中，因为它的作用实在是太好了。如果是一般作战行动，在这种情况下打不了一脚踹开房门迅速闯进去制服目标就可以了，但是秘密行动有例外了。 迷烟发生管是个细小的管状物体，文裕轻轻地拉开尾部的拉索，迅速把它塞进了门缝里面。等数了十五下，戎瑞估计迷烟已经失效了，便向文裕挥了挥手。文裕拿出开锁工具，轻轻地打开了房门。这套技术是文裕来到美国以后才跟着戎瑞主任学习地，没想到他的天分还真不错，一学就上手了。戎瑞就曾笑言，文娱绝对是个当神偷的料子，心想将来要是有机会遇见丁艼的话，一定让她传授几手。 丁艼的迷烟配方果然不错，短时间内就能让人陷入昏睡之中，而且消散的快，不会影响施放的人。房间里面的床上躺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从床头散乱的衣服上看，果然是个佣人不假。除了衣服，床头还有基本书籍，这佣人五大三粗的竟然还挺懂得学习的嘛，戎瑞心想。随手一翻，戎瑞差点喷了出来，这哪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书籍，分明是杂志呀。 叫醒被迷烟迷倒的人很简单，只需要点击三个特殊穴位就可以了，关键是点击的力度把握，否则是要出人命的。戎瑞之所以慎重，先审问俘虏了解别墅的情况，是因为他感觉贞节党很有可能是一个打着政党和宗教面具的邪教组织。 “轻轻地回答问题，只要你敢发出不该有的声音，小心你的脖子！”等佣人醒来以后，戎瑞拉了拉套在对方脖子上的钢丝绳圈，瞪着他的眼睛阴森森地说道。 佣人的眼睛里面分明是一阵惊骇的感觉，睡得正香被人叫醒过来，却发现眼前是两只特大号的“蜘蛛”。不过，他很快便发现这两只“蜘蛛”不是真的，而是真人装扮的，这才镇定了下来。 “很好！……姓名。身份？”戎瑞点点头。 “我叫博班德，佣人。”这个名叫博班德地佣人眼珠子转了两下。 “别墅里面还有什么人，一共几个？” “三……不，六个人。老板、管家、三个女佣，还有我……”佣人的眼珠又转了一下。“他们都住在楼上。” “没有其它人了吗？”戎瑞眼神一凝。 “没……真没了！……” 叫博班德的佣 ，这个别墅是汉斯诺德的。两层楼，楼下五个房间，着。楼上有八个房间，汉斯诺德、管家各占一间，三个女佣住在一起。别墅还有一个地窖，是汉斯诺德藏酒的地方。等问完了，戎瑞猛然手起掌落，狠狠地砍在了佣人的脖子上。这一掌下去。就是木桩说不定也得断成两截，更别说脆弱地脖子了。只听见一声“卡擦！”，这个名叫博班德的佣人便断了气。 云峰警戒一楼，其他人跟我上楼！ 戎瑞迅速决出了决定，他不想跟这个眼珠子乱转的佣人多好时间。虽然知道这个家伙很可能有些事情并没有说出来。但这又不是刑警局的刑事审讯可以慢慢来，秘密行动最怕就是当断不断，那样很可能会造成可怕的后果而导致行动失败，甚至会给全队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或者损失。而且在戎瑞看来，这个佣人已经找过面了，虽然带着蜘蛛面具。但毕竟留下了一些特征的，留下他将会是个祸害。旁边警戒的文裕不知道戎瑞主任为什么不由分说便结果了这个佣人，但他没有说什么，在他地心目中，戎瑞主任似乎还没有出现过错误的决定。 几个人刚刚上到二楼楼梯处，便听到了左手最外面的房间传出了一些异样的人声。正是先前发现的那个亮着灯光的靠海边房间。来云峰和文裕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都愣了一下，而戎瑞听了却是眉头微微一皱。 示意来云峰警戒其他方向，自己悄悄地靠近了门缝里面传出异常声响的房间，贴着房门听了听，戎瑞向文裕做了个手势。文裕心神领会，再次从背囊里面掏出了一个迷烟发生管，扯掉拉索。塞进了门缝里面。过了一会儿，戎瑞便不再理会这个房间的事情了，他要先搜索其他的房间。奇怪的是，除了那个发出声音地房间之外。二楼其他的房都没有人。 “云峰，你到一楼和凤凤一起注意警戒！”戎瑞想了一下，忽然让来云峰下楼警戒去了。 “是！”来云峰没有多想，应命而去。 “文裕，把那扇门打开吧！”戎瑞等来云峰下楼了，才对文裕挥挥手。 文裕拉过背囊，正想拿出开锁工具。 “不不，现在不用了，直接踹门就行了，呵呵！”戎瑞笑了- “你们都下去吧。”最近一点时间，少帅张学良看起来似乎情绪越来越不好了。 少帅的心腹手下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慢慢地退出了少帅的办公室，把门轻轻地合上了。半个月前，少帅刚刚从南京开会返回西安，这次会议已经是国民政府召开的第四次国防会议了。显然，国民政府对最近的华北局势非常担忧，连最高当局也有些坐不住了。日本人地胃口随着局势的升温也越来越高了起来，华北谈判的价码一再被拔高。在北平的谈判时断时续，不是国民政府不愿意谈，而是日本代表经常扔下一个新的条件文本就走人了。尽管这是一种绝对无理的举动，但国民政府的谈判代表也不得不忍受这种傲慢的煎熬。 最近，国民政府加紧了备战地准备工作，表面上看起来有声有色，但只有像少帅张学良、参谋总长何应钦和军政部次长陈诚这样的专业军人心里知道实际情况。与日本相比，中国的国土面积不可谓不大，人口也多得出奇，即使论军队的数量也比日本多，但这又有什么用呢。实力，这才是国家之间谈判地筹码。国家积弱百年多年之久，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改变的。在少帅看来，与其说过若是因为外侮，还不如说是因为**。就在这次南京国防会议开会之前，少帅趁着一点空闲的时间到国防吴福线视察。不看还好，刚刚视察了不到一天的少帅就怒火冲天，一路飚车就冲到了蒋介石的官邸，任凭陪同视察的陈诚怎么劝也劝不住。整个吴福线根本就是一个半拉子工程，堂堂国民政府投入巨额人力财力，历时数年建设的国防线竟然是这个样子，怎能不让他这位风度翩翩的少帅怒气冲天。尽管少壮派的代表人物陈诚或多或少有一些脸红，但他还是很隐晦地向少帅透露了某些细节。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后果，不是随便某个人敢于这样做的，没有巨大的背景，哪个人感冒着杀头的危险去挖国防线的墙角呀。找蒋介石告状的结果让陈诚说对了，最高当局时而哼哼哈哈时而慷慨激昂，言必称要严厉惩办肇事者。雷声倒是大了去，不过历时一周的国防会议开完了也没见下过一滴毛毛雨。 刚回到西安没几天，少帅就大病了一场。大病虽然很快就治好了，少帅的眉头却愈加皱紧了起来。今天，少帅召集了在西安的东北军心腹干将开了个会，会议的内容是绝密的，少帅的办公室门口站岗的也只有少帅卫队长一个人。走出少帅的办公室，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了一眼，大家的心里都有一个感觉，但谁也没有说出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第三渠道 门.当”一声被踹开了，文裕还没等进去就被戎瑞 “文裕，你就在外面守着吧，等我叫你再进去，里面的东西有些少儿不宜，呵呵！”戎瑞拍了拍文裕的肩膀， 什么少儿不宜？！文裕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味道，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守在了方面门口。 房间里面的情景正如戎瑞所预料的那样不雅到了极点，确确实实属于少儿不宜的那一类。只见诺大的房间地板上赤条条地东倒西歪着两男四女六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黑人女子。那个佣人果然说谎，戎瑞微微哼了一声。对照克林福兰信息中心送来的资料，这些人中间的那个留着小胡子的白人男子应该就是贞节党党魁汉斯诺德了，而另一个或许就是他的管家。待确认房间里面再没有别的人了，戎瑞扯过几条毯子、毛巾和衣服之类的东西，盖在这些人身上的紧要部位，以免春光碍人眼。戎瑞又捡起地上的几件内衣遮住了几个女人的脸，女人嘛，总要多照顾这一点，这样比较绅士一些。拿出随身携带的莱卡照相机，调好了光圈，戎瑞为这些人在各个角度都拍了照片，这才满意地收了起来。 “文裕，好了，进来吧！” 文裕一脸臊红地进了房间，那神情好像是不小心吃进了好几颗辣椒一样。戎瑞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没有点出来，免得这个小家伙脸上挂不住。 “仔细搜查这个房间，看看有没有暗间或者保险柜之类地东西！”戎瑞对文裕挥了挥手。 “是！”文裕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个房间是整个别墅除了一楼大厅之外最大的一个，风景也是相当不错，窗外不远处就是美丽的大西洋夜景，估计是汉斯诺德的主卧室。房间中央的墙上挂着汉斯诺德的大幅照片。看上去还真有点仙风道骨地味道，不过配上房间地板上的情景就不能不说是个绝妙的讽刺了。 “老板，您来一下！”文裕在另一头忽然叫了起来。 原来，在房间的壁炉旁边，文娱发现了一个隐秘的保险箱，但这样的保险装置他却从没有见过。戎瑞仔细检查了保险箱的保险装置，不一会儿，他笑了。这种保险装置看起来复杂。实际上却只是一个简单内外双重保险密码而已，连最基本的报警装置也没有设置。文裕没见过也很正常，毕竟这个小家伙才刚刚接触到这一类技术地。 戎瑞从文裕的背囊里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听诊器，一边开始解除保险密码，一边仔细地给文裕做起了讲解。 “原来就这么简单？” “是啊，就是这样简单的原理，不过你可别小看它，一般技术不过关的人想要在短时间内打开，那可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戎瑞笑了笑，微微一用力便拉开了保险箱。 “哇呜！……老板。咱们发大了！”文裕盯着保险箱张了张嘴，还夸张地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也难怪文裕会这么夸张，只见保险柜的中间一格，密密麻麻地堆放着三层崭新的美元纸币，每层五捆。戎瑞伸手轻轻地抽出一捆，居然都是用橡皮京绑扎的百元大钞。估计这一捆就有两百张。保险柜的上层摆放着七八根金条，放在手中掂了掂，每根足足五两之巨。有保险柜地下面一层是个看起来较小的暗格，上面还上了锁，当然这难不倒戎瑞和文裕。打开暗格，里面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有一个小丝绒袋子。 “这是什么玩意儿，居然还锁得这么紧？”文裕一伸手。就把丝绒小袋子拎了出来。文裕轻轻拉开了丝绒小袋子，在灯光下看了看，随即又扔了回去。 “怎么扔回去了？”戎瑞问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尽是些玻璃珠子！”文裕随口说道。“这些家伙给果然是有些邪乎。不会是用来骗人的吧？” “玻璃珠子？……等等，我来看看！”戎瑞一愣，伸手又拿起来文裕刚刚扔回去的丝绒小袋子。“嗯？！……哈哈！……你竟然说这些钻石是玻璃珠子？！……哈哈！……”- “先生，您昨天晚上去门去了？” “是啊，凯瑟琳，我跟几个小家伙们到中国城去了，对不起没有事先告诉你一声。”戎瑞漫不经心地为自己垫上雪茄，美美地吸了一口。昨晚上的收获出乎了戎瑞地意料之外，贞节党的汉斯诺德还真会敛财。不过，等明天下午比基尼小姐案件在布鲁克林法院庭审的时候，就有得这个留着恶心小胡子的家伙瞧得了。但愿这个恶心的家伙能够亲自出庭，嘿嘿！。 “没关系，先生，以后您要出去的话，也请把阿诺带上，这样会安全一些，毕竟你们是中国人，有些地方会有些不方便的。”凯瑟琳小姐微微一笑。 “好的，凯瑟琳，不过我不在地时候，阿诺就作为你的保镖好了。”戎瑞笑着点点头。 “谢谢，瑞先生。”凯瑟琳小姐道谢了一声。“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您回国的机票，我已经为您预订好了。” “很好，凯瑟琳。” 按照计划，戎瑞一行将不按原路线返回国内。先从纽约飞往伦敦，在伦敦召集地人已经抵达了那里，戎瑞将和他们第一次碰面。经巴黎、罗马、德黑兰和卡拉奇，香港是戎瑞回国的第二站。不知为什么，戎瑞对香港总有一些难舍的情节，这也是 么将物流中心情报处的第一个海外情报站设在香港的情报站现在还只有一个人。不过这没有关系，他们现在地任务并不是基于开展工作，而是先扎下根来。关于设立海外情报战的事情，李部长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戎瑞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在开玩笑呢。戎瑞当然不是在开玩笑。而且玩笑也绝对不能跟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的掌舵人开。戎瑞不仅仅是想在香港设立海外情报站，美国的纽约、日本地东京、英国的伦敦、法国的巴黎、葡萄牙的里斯本也在他的视线之内。 -- 戎瑞不是不知道目前党的力量还很薄弱，但建立海外情报站是非常必要的，这一点李部长也明白。而且，情报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来的，更别说是海外情报站了。当然了，无论是国内情报站还是海外情报站，优先地作用就是服务于即将到来的全民抗战的需要。同时也是为了党和民族的长远战略利益。看着李部长为难的样子，戎瑞笑了，这并不需要组织上拨一分钱或者另行派人。或许是出于情报人员的第一直觉，李部长也非常赞同首先在香港建立收割海外情报站。这不仅仅是因为香港的社会环境，更由于香港特殊的地缘优势。还有一个地方，那就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首都莫斯科，戎瑞并没有说出来。现在谈在莫斯科建立情报战的事情显然是不合适地，不过戎瑞坚信，将来一定会发挥作用的，因为未雨绸缪从来都是情报工作必须要强调的。 在返回陕北根据地之前。戎瑞还必须到南京一趟，在那里露个面免得别人以为自己失踪了。再说，跟国民政府签订的关于开发西部矿产资源的协议也该开始实施了。克林福兰投资公司派出的三个地质勘探队，早已经进入了川陕交界、云南等地开展工作了，想必回国以后将会有好消息地。 “瑞先生，这是公司刚刚送到的本月财务报告。”凯瑟琳小姐拿出一份报告放在了戎瑞面前。“根据公司财务总监兼首席经济学家杰佛瑞博士的这份报告。公司及所属子公司经济运行情况良好，实现净利润120美元！……” 凯瑟琳小姐在念到京利润数额的时候，忽然提高了声调。 “对不起，瑞先生，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这实在太令人吃惊了！”凯瑟琳小姐歉意地说。 嘿嘿，没有这么多利润，我大老远地跑到美国来干什么。戎瑞不由得瞟了凯瑟琳小姐一眼。凯瑟琳小姐心里面吃惊的还不是这些，因为这个数字根本就不包括戎瑞与中国的军火贸易利润，那是个什么数字她不清楚，但她知道那绝对要比公司报表上的数字要大得多。原本以为公司的业务刚刚展开。即使不亏也至多能保一点点利润，难道克林福兰制衣公司地比基尼小姐就真的能赚那么多钱吗。而且，克林福兰投资公司掌握的一些项目目前还没有产生任何利润。虽然公司的财务是由杰佛瑞博士一手经办地，但凯瑟琳小姐相信，按照戎瑞的投资风格，将来必定会有超乎想象的经济回报的。在她的眼里，从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够如此狂揽丰厚利润的。 “北美飞机公司的转让手续已经办理完毕了，按照双方的妥协协议，原有的股东将仍然占有30%的股份，我们克林福兰投资股份公司占有70%的控股权。”凯瑟琳小姐有些得意地说道，这件事情使她一手经办的。“莱门哈德先生让我转达他对您的感谢之意，他说我们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加入将会给北美飞机公司开创一个崭新的时代。” 当然了，这个家伙当然得感谢咯，不过这对我们更好，生了许多麻烦。戎瑞点了点头，有关妥协的事情，是凯瑟琳小姐的提议，也是个绝妙的主意。至于绝妙在哪里，就只有戎瑞自己知道了。 “按照您的意思，北美飞机公司已经把‘野马’计划列入了公司今后三年的重点开发项目，相关的预算计划已经提前开展。”凯瑟琳小姐继续汇报。“‘野马’计划月初已经递交陆军部，确定下个月后将安排一个特别的小组听取公司的详细技术陈述。” “空军部和海军部还没有反应吗？” “是地。瑞先生。”凯瑟琳点了点头。“空军部已经接受了我们的‘野马’计划书，不过海军部一周之后就把计划书退回来了。” “嗯，那就这样吧，跟我们当初的设想还是比较一致的。这是不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来完善‘野马’计划。” “您要的有关美国股市的资料，信息中心已经送过来了。您是不是要看看？” “噢，这个不忙，我国两天再看，到时候会给你一个详细地清单。”戎瑞想了想说。“这件事情，由你和杰佛瑞博士主管，但要以杰佛瑞博士为主，你看怎么样？” “好的，先生。杰佛瑞博士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会好好协助他的。”凯瑟琳小姐点头道。“对了，您请魏特尼将军帮忙申请购买大功率电台的事情有眉目了，就是价格贵了一点。魏特尼将军办公室的人送来了他给您的一封信，请您过目。” “知道了，就随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军火一起发往中国吧。”戎瑞接过凯瑟琳小姐递过来地厚厚信封。 戎瑞很快就把魏特尼将军的信看完了，嘴角挂起了会心的微笑。这封信上面什 说，只有一个电台联络频率和呼号，信封里面还放了本。这正是戎瑞想要的，魏特尼将军果然听懂了自己的意思。看起来他似乎比自己更着急一些。看来，自己应该有所回报才是，否则这位将军大人会想念的。戎瑞把文裕叫了进来，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文裕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便拿来了一个大号信封。 “凯瑟琳小姐，这个信封请让阿诺先生转交给魏特尼将军。不过要在我们的飞机起飞之后，就说是我给他的礼物。”戎瑞转身就把信封交给了凯瑟琳小姐。 “好的，先生。”凯瑟琳小姐接过大号信封。 戎瑞交给凯瑟琳小姐地大号信封里面，有一份对魏特尼将军来说非常重要的情报，戎瑞可以肯定他毕竟会加以高度重视的。说是情报，严格地讲还只是一条线索而已，但对专业的情报机构来说，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在这份情报中。戎瑞提到了三个人的名字，两个美国人，华格里夫和丘伯特，和一个名叫安娜利斯的西班牙女人。如果不出意外地话。魏特尼将军的手下很快就会查到华格里夫正式他们自己人，而丘伯特是苏联军事情报局的双料特工，此人既为苏联服务也为德国人服务。至于安娜利斯，背景则要复杂的多，她是西班牙贵族后裔，离过一次婚，现任丈夫是美国太平洋舰队参谋长的副官。接到这份情报，以魏特尼将军的精明一定知道戎瑞是在告诉他什么，也一定会来找戎瑞问个明白，可戎瑞却不想跟他有太多的接触，免得以后滋生出许多麻烦来。 与魏特尼将军的接触，戎瑞是故意地，魏特尼将军自己也非常明白，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将双方的接触定格为第三渠道。不同的是，除了戎瑞的商业背景以及与中国高层人物地关系，魏特尼将军至今尚未查明戎瑞的真实身份。虽然如此，精明的魏特尼将军还是意识到，这位非常有意思的东方年轻人的存在，对自己不无助益。这一点，等他拿到戎瑞给他的情报之后就知道了。可问题在于将来有威胁吗，魏特尼将军想必正在思考当中。对于魏特尼将军来说，与戎瑞的接触或许让他多多少少有了一些迷惑，但对戎瑞自己来说，这是一场悄无声息且是非常微妙的心理战，他的目的并不在于现在的一点一滴的得失。 “根据统计，芝加哥〈观察家周刊〉的发行量有了大幅上升，在芝加哥市的发行量已经超过了两万份，另外在洛杉矶有五千份的发行量，在华盛顿有两千份的发行量，其他城市还没有什么建树。如果不算上我们克林福兰投资公司的广告收入的话，到目前为止，仅在七月这一个月内就已经亏损了两万五千美元。如果在广告收入方面得不到改善，年亏损额将达到……” “很好！”这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他并不担心。 “很好？”凯瑟琳小姐一愣。 “对，很好！”的观察家周刊〉要加印一倍，同时空运一万份到纽约，五千份到华盛顿，给我分发到大街小巷的报摊上去，特别是纽约。” “好的。”凯瑟琳小姐在笔记本上记下了戎瑞的要求。“瑞先生，您真的不参加明天下午在布鲁克林法院的庭审吗？” “不去了，没什么好看的，你就代表我去一趟吧。”戎瑞笑了笑，摸出一根雪茄。“与其在法庭上听贞节党的这些恶心家伙胡扯，还不如回家睡大觉去呢。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明天一定会有一场好戏上演的，呵呵！”- “华主任，你还真有办法，让这帮洋人教官服服帖帖的，工作可卖力了。” “我哪里有办法呀，好象是上级首长事先都跟他们叮嘱好好的了，他们这些美国人都是职业军人出身，一般都会守信用的。”华健明笑着摇摇头，不肯承认是自己的功劳。 至于上级首长跟他们叮嘱了一些什么，华健明当然不知道是合约的约定缘故。雇佣合约中写得清清楚楚，一旦违反雇主的纪律或者规定，第一次罚款五美元，第二次加倍，第三次在第二次罚款的基础上再加倍，以此类推。当然了，如果一年合约期满没有出现类似情况，且得到雇主表扬的话，每月将有100元的额外奖励，这就是戎瑞所谓的胡萝卜与大棒政策。 这几天延安秘密来了几位留洋回国人员，指名道姓找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的李部长，自称是戎瑞介绍来的军工工程师。其中一个领头的跟李部长关在屋子里嘀咕了老半天，谁也不知道李部长是怎么肯定这些人身份的，反正很快就被分配到了刚刚组建的并购工厂去了，那里极其需要他们这样的人员。 刚刚成立的延安兵工厂建在延安城外的山区，那里地形极其隐秘，没有当地人的带领是很难找到那里去的。即使找到地方了，也进不去，因为并工厂所在的山谷唯一的出口处是一个红军的营区。没有红军总供给部或者总军事情报部的批准，谁也进不去。在这之前，一条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步枪生产线就搁置在那里，因为红军并没有这方面的专门人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三章 狗娘养的人渣 女士们，先生们，纽约布鲁克林法院审理全美妇女贞反**主义者联盟，也就是贞节党诉克林福兰制衣有限公司一案，案件号第1001号。主审法官由鲁克-埃门，即本法官担任。”戴着金丝眼镜的法官重重地敲下了法槌。“本案陪审团由11位来自本区各阶层德高望重的绅士和女士组成，他们之中，有医生、记者、作家、工程师，还有来自本区具有良好声誉的家庭妇女。现在核对出庭当事人，控方？” “尊敬的鲁克法官，本方控诉人由全美妇女贞节保卫者和反**主义者联盟主席汉斯诺德先生，也就是我本人和我的律师担任，我亲自担当主控诉人。”汉斯诺德站了起来，傲然地回答道。汉斯诺德的话，在法庭里面引起了不大不小的一片掌声。 “好吧，汉斯先生，你坐下吧！”鲁克法官皱了皱眉头。 “好的，法官先生！”汉斯诺德点点头，坐了下来。“不过，请叫我汉斯诺德，不是汉斯。” “我知道，汉斯先生，不过这有关系吗，你知道汉斯指的是你就可以了，呵呵！”鲁克法官笑了。“我不喜欢诺德这个叫法，如果你愿意换个名字，我就叫你全名。” “你这是……算了，随你的便！”汉斯诺德似乎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跟法官纠缠，他知道这没有什么意义。 “呵呵。就这样定了。”鲁克法官眯了眯眼睛，把头转向了被告席。“辩方？” “克林福兰制衣有限公司全权委托克林福兰律师事务所代理本案，法官大人，出庭律师为本律师事务所首席律师巴里莫尔先生和莱希克律师，莱希克律师将担任主辩律师。”巴里莫尔律师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朝鲁克法官鞠了一个躬。这已经是他多年地习惯了。 “莱希克律师？……巴里莫先生，是你旁边的那个毛头小子吗？” “是的，法官大人。呵呵，您还是老习惯把我叫成巴里莫。”巴里莫尔笑了，布鲁克林法院的鲁克法官他打过很多的交道，但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不要跟我套近乎，这对你的案子没有什么帮助，巴里莫先生。叫你巴里莫这不怪我。我习惯了，改不了！”鲁克法官似乎有改人名字地老习惯了。“还有，呃……莱希克先生，你这名字我看不怎么样。要知道，你们当律师的就像是电影明星一样，要取个让人记得住好听名字，嗯，就是这样的。” “谢谢法官大人，下辈子我想做什么职业，一定按照您的吩咐事先告诉我妈妈。”莱希克一本正经地点头答道。他的回答引来了法庭内的一片哄笑。 “嗯，孺子可教！”鲁克法官也笑了。 “法官先生，这里是法庭，不是闲聊的咖啡馆，请快点宣布开庭吧！”汉斯诺德很不满意地嚷了起来。 “汉斯先生，要叫大人。这是最基本的礼貌问题。”鲁克法官瞥了汉斯诺德一眼，淡淡地说道。“而且本法庭今天是我在主持，不是你，如果你再嚷嚷不休，本法官就视你为蔑视法庭，哼哼！好在本法官今天地兴致好得很，不与你计较，呵呵！……好久没有碰见这么有趣的案件了。你就不能让本法官高兴一下？” 汉斯诺德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人家是法官，他又能怎么样。 “好了，控辩双方对本法官和陪审团有没有回避要求呀？”鲁克法官看了看双方。问道。 “没有！”汉斯诺德巴不得赶紧开庭，他今天的情绪看起来不太好。 “我们辩方也没有意见。”巴里莫尔先生还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那好吧，女士们，先生们，肃静！……本法官宣布本案现在开庭！”鲁克法官敲了敲法槌，恢复了法官应有的庄重神色。“控方，可以宣读你们的控状了。” “女士们，先生们，诸位陪审团成员，尊敬的法官先生……呃，法官大人！”汉斯诺德来了精神。“在我们美利坚合众国，是什么在支持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工作、生活和社会秩序呢，是道德，是我们至高无上的道德准则，它超越于一切法律和一切社会准则之上。是道德在维系着我们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道德在约束着我们每个人地行为，是道德让我们这个社会和谐安宁。可是，有一天一个异教徒闯进了我们这个美好的伊甸园，这个异教徒是谁呢？……女士们，先生们，这个异教徒就是无耻的克林福兰制衣有限公司！……” 汉斯诺德的演讲水平相当不错，他的控诉陈词引来了支持者的一片叫好之声。 “……，比基尼小姐，名字听来似乎很好，可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汉斯诺德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地比基尼泳衣样品，拎在手上朝四周亮了亮相。“呐，就是这个小小的破布片玩意儿！” 法庭里面响起了一片吃吃的笑声。 “最近几个月来，这玩意儿肆虐了整个美利坚合众国的土地，败坏了我们至高无上的道德，破坏了我们美好的工作与生活秩序！……”汉斯诺德义愤填恿地高举着比基尼泳衣，不停地甩动着。“就是克林福兰制衣公司生产的这玩意儿，让我们的女人们近乎赤身**，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女士们，先生们，我们每个人都应该珍惜上帝赐予地纯洁身体，而不应该将之暴露于睽睽众目之下，忍受那些邪恶眼光的肆虐。……是克林福兰公司造成了这一切，是他们的产品污染了我们这个社会……我们全美妇女贞节保卫者和反**主义者联盟秉承上帝地意旨。一贯致力 我们地道德准则。……，因此我代表本党，也代表和一切正义人士，向法庭提出控诉，要求法庭裁定克林福兰公司的产品是有违道德和法律的产品，并要求裁定销毁一切克林福兰公司的产品！” 汉斯诺德慷慨激昂的控诉陈词结束了。在一片掌声之中，他得意地坐了下来。莱希克和巴里莫尔一直在仔细聆听着汉斯诺德地陈词，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他们既没有因为汉斯诺德的控诉有什么激动和不满，也没有想要打断对方的意思，就好像两个小学生在静静地听老师讲课一样。 “辩方，你们可以陈述辩护意见了！”鲁克法官微笑着看了看巴里莫尔和莱希克一眼。 “谢谢，法官大人！”克林福兰制衣公司的主辩律师莱希克站了起来。“刚才我和大家一起听到了一个非常精彩的演讲，说实话。我不得不佩服汉斯诺德先生的演讲水平，我想大家一定也有同感。汉斯诺德先生的演讲打印成文字，一定是一篇极好的宣扬道德精神地精辟文章。在汉斯诺德先生的陈词演讲中，我们不难体会到他对道德精神的无比崇敬与维护之情，也不难体会到他和他的政党多年来一直致力于维护社会道德的崇高精神。汉斯诺德先生的演讲简直可以跟马太福音相媲美……” 鲁克法官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颇有些不解地看着正在侃侃而谈大赞对手的莱希克。而作为控方的贞节党党魁汉斯诺德刚开始的时候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现在已经渐渐地变得得意了起来。 “好了，年轻人，我不得打断你，我觉得你还是废话少说。赶快说正题吧！”鲁克法官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莱希克颇有些恶心地恭维之词。 “哈哈！”法庭里面哄堂大笑。 “谢谢，法官大人，敬听您的吩咐！”莱希克耸了耸肩膀，那样子就好像调皮捣蛋被老师抓住的幼稚园儿童一般。“好吧，正如法官大人所要求的那样，女士们。先生们，我向大家坦白地承认，我刚才所说的话通通都是废话、屁话和无耻的阿谀奉承之辞！” 噗哧！听到莱希克地话，整个法庭里面的人都乐了，连高高在上的鲁克法官和陪审团的人都个个憋着笑。现在，恐怕只有一个人的脸色不太好看了，那当然是贞节党党魁汉斯诺德了。刚刚还沉浸在对手的恭维之中的他，此刻的脸色就像是坐在蒸笼上地猴屁股一样。在场的记者们飞快地抓住了这个变化。纷纷按下了手中的快门，当然这其中也包括芝加哥《观察家周刊》的年轻记者多米尼。 “对不起，汉斯诺德先生，您刚才是那么认真地在听我地这些废话和屁话陈词。”莱希克朝脸色难看的汉斯诺德先生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转过身来面对陪审团、旁听者和新闻记者。“女士们，先生们，实际上，我对汉斯诺德先生控诉陈词的评价只有三个词。……虚伪！……谎言！……无耻！……这三个词合成了一幅伪君子的嘴脸！” -- “哇？！”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鲁克法官和新闻记者们都没有想到，莱希克会用这样的用词反击汉斯诺德的控诉。 “你……你……你这个婊子养的！”汉斯诺德终于忍不住了，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 “女士们，先生们，总的来说，对面的这位的确是个婊子养的伪君子！”莱希克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对面暴跳如雷的汉斯诺德。 法庭上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所有的人都为之惊讶，顿时议论纷纷起来。最高兴的莫过于新闻记者们了，有几个性急的记者已经飞快地跑出了法庭，他们要把这个惊人的变化在第一时间发出去。 “肃静！……肃静！”鲁克法官狠狠地敲了敲法槌，又一次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控辩双方，请注意你们的用词！……辩方律师，刚才控方言语失控，如果你愿意的话将有权提出控诉，不过那得另案处理。” “谢谢，法官大人！” “不过。作为本案主审法官，我要提醒你，年轻人，如果你不能证明你刚才所说地，控方也可以对你提出诽谤控诉。”鲁克法官一本正经地对莱希克说。“年轻人，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想你的职业生涯也就结束了……” “法官大人，我要控诉这个该死的家伙！……我要控诉！……我要杀了他！”没等鲁克法官再次开口，那边的汉斯诺德已经叫嚷了起来。 “法官大人，针对汉斯诺德先生的扬言，我请求法庭保护我地人身安全！”莱希克装出一幅小生怕怕的模样，用更大的声音叫嚷起来。 “请求批准！”鲁克法官点了点头。“法警！” 两个法警按照鲁克法官的命令站到了汉斯诺德和莱希克的中间，防止他们之间有什么意外的冲突发生，因为看汉斯诺德先生的神色似乎不像是说说而已。法庭上的贞节党支持者原本有些骚动起来了。见法警站了出来，这才慢慢压下了心中地火气。 “好了，年轻人，你可以继续了。”待法警到位之后，鲁克法官向莱希克挥了挥手。 “谢谢法官大人的提醒！”莱希克向鲁克法官鞠了一个躬。“作为一个出庭律师，我当然明白法官大人的善意提醒。作为克林福兰制衣公司的代理律师，我必须要这样做。作为一个公民，我要明确无误地向法庭指出，站在我对面的这个人，就是一个婊子养的伪君子！……嗯。伪君子还是过高评价他了，我想伪君子们会有意见的。我要说的是，汉斯诺德不仅仅是个伪君子，他是个狗娘养的人 …” 原本已经坐下的汉斯诺德再次怒不可耻地站了起来，但在法警地威吓下， “辩方律师。我再次提醒你，如果你不能证明你说的，凭你的言语将来很可能会重判，你要清楚这里是法庭，不是骂娘的好地方！”鲁克法官敲了一下法槌，微笑着对莱希克说道。“而且，你的时间不多了，你还是抓紧时间吧。” “莱希克真诚地谢谢法官大人的再次提醒！”莱希克又向鲁克法官鞠了一个躬。从巴里莫尔先生地手里接过一本法典，然后举了起来。“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女士们。先生们！……本案是一起民事诉讼案件，而且控方所控诉的内容涉及公众利益，依照美利坚合众国〈民法典关于诉讼程序的规定，如果辩方有确凿证据表明，控方的主体资格不符合法律规定，那么本案将自动予以驳回。我的理解对吗，尊敬的法官大人？” “〈民法典〉的确是这样规定的，年轻人，但是你能做到这一点吗？”鲁克法官看了看汉斯诺德，然后对莱希克说道。 “他做不到，法官大人！”汉斯诺德站了起来，这回他有礼貌多了。“法官大人，鉴于辩方至今尚未出具任何足以证明其观点地证据，我提请您核对一下时间，留给辩方的陈述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无需你的提醒，汉斯先生。”鲁克法官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辩方，你们地剩余时间只有不到五分钟了。” “谢谢法官大人，根据〈民法典〉诉讼程序修正案第107条款的规定，当辩方就本案控方主体资格问题提出异议时，法庭应当立即暂停本案的正常审理，立即对辩方的异议进行审理。修正案第108第2款同+规定，异议方有权要求七天的证据准备时间！”莱希克笑嘻嘻地将手中的民法典〉交到了鲁克法官的手里面。 汉斯诺德在和他的律师交头接耳好一会儿，无奈地坐了下来不响了。 “那么，莱希克先生，你是否申请给你七天的证据准备时间呢？”鲁克法官把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扔。 “七天？……不，法官大人，那太长了！”莱希克断然地摇了摇头。“我要求法庭立即传唤我方证人，一位尊贵的神职人员和一位政府官员，并且当庭出示我方的证据！” “神父？”鲁克法官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问道。“年轻人，你不会是想在我的法庭上举行一次弥撒吧，难道你是想邀请万能的上帝来为你作证吗？” “哈哈！……”法庭内再一次爆发出哄堂大笑。 “法官大人，我倒是想呀，可上帝这几天休假去了，这个世界上人渣太多，把他老人家累坏了。他在电话里面对我说，嘿，莱希克这个人渣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好了，不要什么事情都来烦我！”莱希克耸了耸肩膀，一副我也没有办法的样子。 “那好吧，莱希克先生，既然上帝这么说，那么本法官批准你的申请了。”鲁克法官狠狠地敲了敲法槌，止住了满堂的哄笑。“你可以让你的证人出庭作证了，别忘了把证据准备好。” 莱希克冲鲁克法官和陪审团鞠了一躬，然后朝法庭的门口招了招手。法庭上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随着莱希克的手势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位鹤颜白发的神甫在法庭的最后排座椅上站了起来。 “有请布鲁克林教区的代表，受人尊敬的哈瑞神甫！”莱希克大声地喊道。 哈瑞神甫显然非常受人尊敬，法庭内的人在他走过的时候纷纷向他表示敬意。年迈的哈瑞神甫颤颤悠悠地来到法庭上，慢慢地掏出了一份文件，然后给自己戴上老花眼镜。坐在控方座位上的汉斯诺德忽然有了一丝慌乱的神情，握在手中的钢笔不停地颤抖着。 “应克林福兰律师事务所的请求，受纽约布鲁克林教区的委托，我以万能上帝的名义在此作证……咳咳！……”哈瑞神甫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布鲁克林教区向法庭证明如下事实：汉斯诺德原系本教区神职人员，因利用神职工作便利猥亵女性教徒，1931年被本教区开除神职。本证明文件由本教区主教大人亲笔签名，现在提交给法庭。” “哇呜？！” “这是污蔑！……这不是事实，我当时是被诬告的！……” 面对法官、陪审团和众人的惊讶目光，汉斯诺德脸红耳赤地跳了起来。除了笑嘻嘻的莱希克和一脸无所谓的老巴里莫尔先生之外，只有在场的几位新闻记者大喜过望了，这可是大号新闻呀。 “不要激动，汉斯先生，是不是事实，等会儿陪审团自会作出判断的。”鲁克法官显然也有些惊讶的成分。 “现在，我方出示第二份证据！”莱希克没有理会对面的汉斯诺德。“我方将向法庭放映一部非常精彩的电影纪录片，法官大人，可以吗？” “电影纪录片？……呵呵！当然，如果你觉得这里可以放映的话。……年轻人，我要提醒你一下，依照法律规定，电影是不可以作为证据的！”鲁克法官撇了撇嘴。 “是的，法官大人，可是如果这是一部由联邦调查局协助拍摄的电影纪录片，那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