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池》 古代婚姻制度浅谈 婚姻是家族的前提和基础,所以历代统治者都极为重视。《易-序卦》:“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夫子;与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仪有所错(措)”《礼记-昏义》:“婚礼者,礼之本也”;“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这种观念反映了古代祖先崇拜、生殖崇拜的习俗,婚姻主要被作为可以祭祀祖先、延续后代的手段。 后世儒家经典记载了西周时期贵族的婚姻状况,当然这种状况已经被理想化了,但它仍然对后世的法制和观念具有相当的影响力。因为西周时期去古不远,许多部族和地区在不同程度上还保留着氏族时期的一些婚姻习惯。《周礼-媒氏》里说,在仲春时候,青年男女的自由恋爱和私奔,国家并不禁止。《诗经》里也有许多反映民间男女自由恋爱的诗篇。近世有学者指出,一直到汉代以前,在燕、赵、中山、政、卫、齐、楚等地区,还盛行着各种非礼制的婚俗。因此,在西周时期的平民生活中,婚姻方式还是相当自由的。我们这里所谈的只是儒家经典所记载的贵族婚姻状况。 据记载,西周时期就有了掌管婚姻事务的机构----媒氏。《周礼-地官-媒氏》:“掌万民之判”。“判”就是判合,男女相匹配。可见,媒氏就是婚姻管理机关。 一、婚姻关系的缔结 1、缔结婚姻的限制性条件 (1)西周时,缔结婚姻关系,男女双方都必须严格服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礼记-曲礼》:“男女无媒不交”;“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 (2)同姓不婚 有学者指出,殷商时期有可能实行族内通婚。这种情况到西周时被完全改变了。按照周礼的规定,“娶妻不娶同姓”(礼记-坊记)。姓原是古代氏族的标志,同姓则同族,血缘关系较近;反之,不同姓则不同族,血缘关系较远。当时的人们可能已经认识到族内婚配不利于后代的繁衍。所谓“男女同姓,其生不繁”;“同姓不婚,惧不殖也”(《左传-僖公二十三年》、《国语-晋语》四)。当然,倡导族外婚还有其政治目的。“取于异姓,所以附远厚别也”(《礼记-郊特牲》)。所谓“附远”,就是通过联姻与血缘关系远的异性贵族建立姻亲关系。通过族外通婚这种频繁的政治联姻,可以用甥舅关系将各异姓贵族紧密联合起来。周族之所以能够控制广大地区,与其积极与各族联姻有一定关系。所谓“厚别”,就是严格别于同宗,以防紊**常。因为既然禁止通行亲族通婚,那么即使血缘关系亲密的男女之间也应当有所回避。“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同食”、“男女不同衣裳”、“男女授受不亲”等等礼的要求即是从此而来。 (3)关于结婚年龄 西周礼制规定,男子二十岁“冠而列丈夫”(将头发全部挽至头顶结为发髻,戴上保护发髻的小帽子“冠”),表示成年。女子则十五岁为“及笄”(也是将头发梳理为垂于脑后的发髻),是为成年(《春秋谷梁传-文公十二年》。男女未达到成年年龄不得成婚。 《周礼》记载: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女子因故晚嫁的,最多不超过二十三岁。有的史籍说女子十五而嫁。说法不一。但是,后来的结婚年龄显然是大大提前了。《韩非子》:男子二十而室,女子十五而嫁。据杨树达《汉代婚丧礼俗考》记载,汉代结婚年龄是男子十五六岁,女子十三四岁,其后的情况也基本如此。历代法律也大都是提倡早婚的。 (4)其他不宜缔结婚姻地情况 儒家礼制规定。父母死后子女应服丧三年。在此期间不得嫁娶。以示孝道。 二、缔结婚姻地程序 根据儒家经典地记载。我国传统地婚聘礼仪。最突出、最典型地是“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或称纳成、纳币)、请期、亲迎。 六礼是西周时就已确定了地。其内容仪注都比较复杂。但当时有所谓“礼不下庶人”地框框。并未达于民间。至汉代。六礼才开始普遍施用。但违礼之举亦不罕见。元始四年(公元4年)。立王莽女王氏为皇后。仅有纳采、问名、卜吉及遣使奉迎等程序。东汉以后。社会动荡。婚姻仪式更大为简化。隋唐以后。六礼被人们有意识地增减。如在宋代。常常是并问名于纳采。并请期于纳征。六礼仅存四礼。南宋时。朱熹又将纳吉并入纳征。实际上六礼只剩下纳采、纳征、亲迎三礼。明初。官方命令士庶都要遵守《朱子家礼》行事。到了清代。又加入了成妇礼、成婿礼等礼节。但这可以看作是亲迎礼地延续。从大地方面着眼。后世婚礼大都未脱周代六礼地大框架。而是在这个框架中有所增减。增减地大体轮廓是。前五礼多有合并、减损。而最后地亲迎则不止是迎妇到家。而是显著地增益。除了成妇礼、成婿礼之外。还有很多仪俗。在时间上甚至延续到亲迎后地第三天。 批八字除涉及属相以外。还涉及阴阳五行。五行指金木水火土。每个人地命运都与此有关。或木命。或土命……。五行也有相生、相克两种关系。与此相应。还有命相。也可以根据生辰八字推算出来。从而也就可以判断婚姻地吉凶。 此外,还要考虑面相、手相、骨相等等。 合婚得到吉相后,就要派人把结果告诉对方,并继续婚礼的步骤。这也就是纳吉的主体内容。这一仪注唐代叫做“报婚书”;宋代叫做“过细帖”;晚近则称“定亲”、“换贴”、“小定”,也就是现代所说的“订婚”。 纳吉以后,婚姻关系确定,双方交换的帖子类似于后世的结婚证书。此后,男女双方都要受到社会伦理的约束,婚姻的终止再不是随便的事情,而要经过双方的协商或外人的调解。同时,男方逢年过节都要给女家送礼,还要给女方四季衣服。 4、纳征 纳吉卜得吉兆以后,接下来就是纳征。纳征又称纳币,也就是后世所说的“下财礼”、“放定”。只有这次仪注完成了,男家才可以娶过女方来。 纳征是我国婚姻礼俗中最重要、最具特色的一环。人们称我国传统婚姻为“买卖婚姻”,就是以此为依据的。 先秦古礼规定的纳征里武诗玄纁束帛(五匹黑绛色丝帛)、俪皮(两张鹿皮),花样并不很多。到了汉代,聘礼多用金银,数目也比较可观。其后,纳征之礼愈演愈烈,余韵波及现当代,影响深远。 先秦时代的婚聘六礼在后世一般都是从简、合并的趋势,唯独那正确进一步繁杂化。古礼纳征也只是送一次礼,晚近以来则有送两次礼的。 5、请期 纳征之事完结以后,婚姻基本地界,接下来就该迎娶进门了。而此前的准备工作,就是请期。 所谓请期,就是男家占卜择定合婚的吉日良辰,让媒人告知女家,征求女家的同意,相当于后世的“告期”、“下日子”。 古礼请期用雁,后世用各种物品。请期仪式过程中,进行第二次迷信占卜活动。大体与问名后的占卜相同,主要是选择适当的迎娶吉日、合婚良辰以及合适的迎亲、送亲之人。占卜的选择中心仍然是八字和属相。首先是选择吉日良辰,民间一般选双月双日,如二月二、四月八、六月六等。不过,嫁娶月份一定不能选男女双方的属相忌讳,迎亲、送亲也不能犯属相忌讳。 古时候的请期似乎是口头进行的,后世则口头、书面皆有,尤其是世家大族或小康的耕读人家,大多是以书面进行的,也就是所谓“下婚书”。 晚近以来,请期和过彩礼、过嫁妆基本上是前后进行的。彩礼的数量不一,,有十二扛、十六扛、二十四扛、三十二扛,甚至更多,都是双数。 男家过彩礼之后,迎娶之前(一般是前一天,有时也随新娘子一道进门)女方要过嫁妆。在包办、买卖婚姻盛行的时代,嫁妆这种外在物也成了女方社会地位以及姑娘身价的标志。 6、亲迎 亲迎,是六礼中的最后一道程序,相当于后世的婚礼大典。古礼中的婚礼仪式,并不是一天之内完成的,而是要持续两三天,除迎娶当日外,前后各要延展一天。 《礼记》等古籍并未详尽记述亲迎前的准备议程,但后是却发展出了一套比较繁杂的准备程序。一般地,请期过后,女家要为女儿“开脸”、“上头”,临近婚期,男家要给女家送“催妆礼”。婚礼前一天,女家要派几位妇女到男家整理新房,称为“铺房”,这意味着娘家对女儿的最后一次照顾,也有在女儿未过门时对女婿的礼仪性的侍奉的意义。所以,铺房也称“暖房”。 新郎到亲戚朋友家行礼,称“行家礼”,男女两家还要向亲友邻里发出邀请。平民百姓家婚嫁,不过是递个口信,大户人家则要送请帖、发告示。 古礼亲迎的第一个程序是由新郎迎接新娘。远自先秦,近至当代,上至品官,下至庶民,无不亲迎,只有皇帝因“至尊”而例外。(不过,先秦时似乎帝王也要亲迎。《诗-大雅-大明》就记述说周文王娶太姒“亲迎于渭”。)它是传统社会中一个女子一生中所能享受到的最高礼遇,因此也历来为女性所看重。 古时迎亲在黄昏,婚礼的取义就在于此。《白虎通-嫁娶》:“婚者,昏时行礼,故曰婚。”《说文》:“礼,娶妇以昏时。妇人阴也,故曰婚。婚,妇家也。” 先秦时亲迎的程序比较简单。新郎受父之命迎亲,到了女家,女方的人要出门响应,新郎进门要献出礼品雁,这个礼俗叫“奠雁”,是古婚礼中比较重要的议程。然后,新郎要把新娘很礼貌地接到车上,迎往家中。“妇至,主人揖妇以入”(《仪礼-士昏礼》)。后世的迎亲之举似乎要复杂得多。亲迎的队伍往往比较壮观,有多至几十人的。新娘在汉代和唐代都是坐车,宋代以后才流行起人们所熟悉的花轿。在迎亲的队伍里,也包括鼓吹的乐队等。清代北京的婚礼,大多有模仿帝王的仪仗的趋向。迎亲的队伍里有许多挑夫拿着“开道”、“回避”的大字木牌和提灯,还举着金瓜、斧钺等兵器。新郎戴官帽,新娘则凤冠霞帔。因为婚姻是人生大事,虽然这些举措逾礼,官府一般也不干涉。 迎亲的轿子要有人压轿。旧时北京是用娶亲太太盘腿坐在轿子里压轿,有些地方则用父母双全的男孩子压轿,祝愿新婚夫妇和合到老,早生贵子。 迎亲的队伍来到女家,有一系列的仪俗,如“拦门”、“唱喜歌”、“娶方送礼品”、新娘“哭嫁”等等。 娶亲的归途,必须走另一条路,因此有时绕着道走,称“不走回头路”。如果遇到庙宇、水井、祠堂、坟墓、大石头、大树等,都要把娶亲轿子遮起来,为的是避邪。 娶亲的队伍回到男家时,也并不马上进门,而是把喜轿关在门外,俗信称此为“憋性子”,意思是指把新娘性格憋得柔顺些。此外,还有很多习俗: a、撒谷豆 喜轿进门后,撒谷子、豆子、草节等,用意是避邪。这是一项比较古老的仪俗,宋代以后比较流行。其用意在于避“三煞”(青羊、乌鸡、青牛之神),三煞忙于啄食,就危害不到新娘了。现代新娘子下车撒花红纸屑,或许就由此而来。 b、跨火盆 喜轿到院子里,要从预先摆好的炭火盆上慢慢跨过,意思是烧去一切不吉利的东西,日后夫妻会越过越红火。 c、传袋 “新妇进门,布袋铺地,碾转更换,令步其上,谓之传袋,犹言传代也”。 d、拜堂 入洞房以前,还有一个比较突出的仪式,就是拜堂,俗称“拜天地”。唐代以前就比较流行。一般是“三拜”,即“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有些地区(华东、西北)还要“拜人”,即拜送礼钱的人。只要比新郎辈分大或虽然同辈但年龄比新郎大的人,都要拜。拜人时,司仪按预先拟好的礼单唱名,然后由“接礼的”找所唱者接礼。接来后,司仪唱“xxx礼钱x元,磕下啦”,新郎新娘便鞠躬行礼。客人多的时候,这种仪式要进行一二个小时。 拜堂之后,就是大宴宾客,这里也有许多讲究,不赘述。 e、洞房礼俗 新郎新娘入洞房以后,还有一系列仪俗 a、坐帐 也称坐福,即新郎新娘双双坐在洞房的炕沿上,新郎把自己的左衣襟压在新娘的右衣襟上,表示男人应该压倒女人一头。 b、撒帐 是指亲人在新人入洞房后,把喜果等撒向洞房的每一个角落。这一仪俗始于汉代。所撒的物品一般常见的有枣、栗子、花生等,利用其谐音,表示“早立子”、“男孩女孩花搭着生”。 c、子孙饺子 女家包好带来,男家煮熟。吃的时候,一群孩子在窗外问:“生不生?”娶亲太太或新郎答:“生!”或者干脆把饺子煮得半生不熟,让新娘自己说“生”。这叫“讨口彩”,是早生孩子的吉兆。 d、同牢合卺 同牢,指夫妻入洞房后,同吃一牲(猪、牛、羊之一)。吃的时候,新郎脸朝东,新娘面朝西,一起吃牲牢,表示从此是一家人。 合卺,是指新人一起喝酒。唐时称双杯酒,宋时称交杯酒。喝酒时,二人同时喝掉一半,然后交换喝尽杯中酒。喝完后,掷杯于地。两个杯子若一仰一合,象征和谐,大吉大利。 e、闹洞房 汉代已十分流行,现代此俗犹存。闹洞房除了逗乐以外,还有其他意义。可以驱除冷清,增添欢乐气氛,融洽人际关系。“新婚三日无大小”,谁都可以和新娘子闹,尤其是姐夫和小舅子、小姨子之间;长嫂和小叔子、小姑子之间,这种关系更为随便,可以嬉笑逗骂,不能变脸恼怒。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以后,必须恢复正常。 7、婚后杂仪 a、“著代”之礼 周代时,成婚后的第二天,新妇要早起沐浴,用竹器盛枣子、栗子、姜桂、干肉作为见面礼拜见公婆。第三天,公婆用一杯酒饷新妇,新妇答一杯,然后公婆从西阶下堂,媳妇从东阶下堂,表示从此新妇代替了主位,公婆是客,这便是“著代”之礼。如果公婆已去世,便在三个月以后到宗庙行“庙见礼”。后世也有当夜拜见公婆的,但第二天仍要献茶。旧时北京称这项仪俗为“拜三代”,俗称“认大小”,即新娘子辨认、识记丈夫家长幼三代。首先要叩拜祖宗。不拜祖宗,不算这一家的人。然后再给父母等长辈行三叩首礼,对于平辈则只是一揖。唯独对大姑子叩首,称“高见礼”。受礼的长辈要送一些衣料、首饰、化妆品等礼物。 b、回门 新婚后第二天或第三天回女家。女家设宴款待。女家以这一天为正日子,来的客人也最多。这时,可以戏耍新郎。新郎也要认大小。 c、试厨 古已有之。新婚第三天,新娘子下厨房做饭,伺候公婆,多是象征性的。 8、婚典俗信 礼俗不可分,可以说是我国传统礼仪的一大特色. a、喜棚 这是为了招待客人所搭建的临时性建筑,也叫酒棚。它是喜事的门面,所以要搭建的讲究、漂亮,突出喜庆气氛。比如,窗柜要漆成红色,窗的四角要画上彩色蝙蝠,这象征“福”。娶亲的人家窗正中要贴上双喜字,嫁女的人家贴单喜子。门柜上都要贴上喜联,诸如“天作之合”之类。 b、喜房、洞房 通常是正面靠东的房间。民间有说法,说新媳妇娶到东 房则“敦敦实实”。喜房、洞房上都要贴喜联,窗上都要贴双喜字。 c、秤杆 这时挑盖头用的。秤,谐音“称”,取“称心如意”的意思 d、马鞍 花轿来到,新人必须双双从马鞍上跨过,取“平安”之意。 e、盖头 是传统婚礼新娘的主要装饰。它的原型当是古时的罩面纱。六朝到隋唐期间,新娘用扇遮面,故而同牢合卺后有“却扇”的习俗,即新郎除去新娘的障面物,同于后世的“挑盖头”。盖头又叫“蒙头巾”、“埋头红”等等,是蒙在新娘头上的一块红布。盖头从新娘离开闺房的时候就蒙上,一直到男方洞房里才由新郎用秤杆挑去或揭去。考其渊源,大致可知。它残留有古代婚俗的遗迹,或受民间信仰的影响。上古婚礼在傍晚举行,且有抢婚的习俗,盖头或许是抢来新娘后用以蒙面的。此外,有些地方姑娘出嫁,往往要涂灰抹黑,打扮得奇丑无比,以防路上被邪祟掳去,盖头或许就是这样蒙上的。 f、衣饰被褥 晚近传统婚礼,新郎长袍,新娘凤冠霞帔。凤冠饰有银制凤凰模型。戴冠给人以艳丽、娇媚之感;霞帔则是红色披肩,穿上霞帔既可以保护上衣,又有装饰作用。新娘身穿红绸袄裤,绣花鞋也是红色的,上绣鸳鸯、莲花等吉祥图案。被褥铺设也多用红色,主题多选吉庆吉祥的龙凤双喜、鸳鸯等。 婚典时,对礼仪人员也有特别要求。旧时北京的娶亲太太必须是全福之人,即上有丈夫、下有孙男弟女,属相又不能和新郎新娘相克。此外的禁忌还比较多,比如孕妇不能参加婚礼等等。 三、婚姻关系的解除 西周时,夫妻双方有一方自然死亡,另一方可以再婚。当时,对妇女再婚的限制并不普遍。 1、“七出”、“七去” 据儒家经典的记载,西周时已经有通过人为的方式解除婚姻关系的制度,即离婚。据《周礼》规定,在七种情况下,男方可以单方面解除婚姻,休弃妻子,称为“七出”或者“七去”。所谓“七出”:“无子,一也;淫佚;二也;不事舅姑,三也;口舌,四也;盗窃。五也;妒忌,六也;恶疾,七也。”(《仪礼-丧服》“出妻之子为母”条,贾公彦疏。)所谓“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不顺父母去,为其逆德也;无子去,为其绝世也;淫去,为其乱族也;妒,为其乱家也;有恶疾,为其不可与共粢盛(古代盛在祭器内以供祭祀的谷物)也;口多言,为其离亲也,窃盗,为其反义也。”(《大戴礼记-本命》) “七出”和“七去”,文字虽殊,但内容一样。这七种情况在不同的经典里排列次序有所不同,显示了作者对各方面的不同重视程度,但包含的七项内容完全一致。不顺父母,或称不事舅姑,是指对公婆侍奉不力,有失恭敬;无子强调的是没有生养男性子嗣,将使家族失去祭祀者和继承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孟子-离娄上》)嘛!淫或淫佚,其恶果并非是指损害夫妻感情,而是将使宗族子嗣不纯;妒或妒忌,是指不能容忍丈夫纳妾,;有恶疾,则不能入家庙助祭;多言或称口舌,是指在家族中搬弄是非,离间亲属关系;窃盗,因为古时妇女不能有私有财产,所以无论私占他人或族内财产,都是违背礼义的。 这七条离婚条件,无一不是片面强加于妇女的。丈夫可凭这七条中的任何一条休弃妻子。 2、“三不去” 西周时,对于男子单方面休妻的权利在三种情况下有所限制,称为“三不去”。“有所娶无所归(无娘家可归的),不去;与更三年丧(曾为公婆守孝三年的),不去;前贫贱后富贵,不去。”(《公羊传》庄公二十七年,何休注)在这三种情况下,即使妻子有七出行为,丈夫仍然不能出妻。 “七去”和“三不去”作为中国传统社会夫妻离异的基本原则,在后世被法典化。日益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的婚姻生活。 应该指出的是,一般来说,中国传统社会是不赞同更不鼓励离婚的。在中国传统文化看来,结婚也好,离婚也好,都不是纯粹的个人问题。因此,中国历代王朝虽然都有允许离婚的规定,但都决不会提倡离婚。相反,对于离婚者还要做出相应的限制。除了有不准男子任意休妻的“三不去”的限制外,对于离婚的次数,也有限制。《管子-小匡》:“士三出妻,逐于境外”。 国家和社会反对或不赞成离婚,首先是为了社会的安定和政局的稳定。因为结婚的目的是“合二姓之好”,所以离婚就必然使两姓结怨。这样,两个人的离异,很可能就会导致两个家庭乃至两个家族之间的仇恨和敌对,甚至引起祸端,从而不利于社会的安定。 一曲春生毕,遥望不归路。 当时爱过/文 春归,人间的悲情女子。无论从奴隶社会或者是封建社会,乃至于如今的社会主义社会,地位都是决定人们命运的筹码,诸如前不久沸沸扬扬的杭州撞人事件,还有邓玉娇杀人事件,无论结局如何,我们从过程中不难看出,有钱有权有地位的人可以颠倒黑白,将整个事态玩弄于股掌之间,一通电话,一个眼神就能杀人于无形,古代没有媒体,也没有如此方便的互联网,往往许多令人义愤填膺之事便被一个许诺,一盘银子遮掩得严严实实。 诸葛裕代表着权利,代表着蛮狠无边,山高皇帝远的思想让他茁壮成为位藐视一切事物的豪绅,凌驾于法律之上。但他并不是丧失了人性,他也有爱恨情仇,也懂悲欢离合,当他的心被美色占据的时候,权利在此刻也得到了满足,因为他知道**一个山村美姑对他来说是易如反掌,他有本事让一切都包在纸里,而普通的小火对这张耐火纸来说犹如蝼蚁般无能,可谓只手遮天,尽情玩弄。 但春归的反抗,春归对爱情的坚定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人生,三妻四妾们都对他阿谀奉承唯唯诺诺,唯独这个女子是如此的不屑一顾,如此的矢志不移,这让他第一次在心中产生了一种情绪,一种逆我者亡的情绪,在这片土地上,还没有人敢跟他对抗。而春归那不一样的性格又让他目一新,他心中所想的是,没有我得不到的,不仅要从身体上,还要从感情上得到。 春归是美丽的,这是诸葛裕想迎娶的目的之一,他在第一次相见时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所以当他在身体上得到满足的时候,基于喜欢,油然生出一股怜爱之情,他不但要得到她,他还想让她快乐。在情侣眼中,对方快乐的时候自己也会快乐,但这种快乐必须建立在专一和忠诚上。 春生的不死心对诸葛裕来说犹如火上浇油,他本不喜欢这山村野夫,尤其是他还对自己的女人有瓜葛,又为了让春归能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免不了要作出一些恐吓。 初生牛犊多不怕虎,诸葛裕是知道的,所以恐吓的对象不是春生也不是春归,而是他们的父母,在给予好处之时再加些淫威,屈服便成了显而易见。对于诸葛裕来说,这同玩弄权术是一个样。 最后我们再来看春归。一个情笃未开的少女,从小被三从四德束缚着,未嫁从父,父亲的话便是天理,理应遵从,刚开始她对春生的感情就像是兄妹,她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什么是恨,只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遵守什么。 诸葛裕好比是她的初恋,第一个碰见时感觉他便是个不同寻常的人,不像周围的一切,他高傲,目空一切。然而初恋往往是痛苦的,这种感觉尚未在春归的心里在主导地位之时,那强硬的男人便不顾世间的道德礼仪强行玷污了她,这让她的世界观产生了变化。我们不难看出,在诸葛裕想要**春归之时,她心里其实是向往的,但道德告诉她,这是不允许的。 所以感情在此刻变化,从喜欢诸葛裕便为了恐惧,甚至有一点讨厌。 如同诸葛裕觉得对不起春归一样,她也觉得对不起春生,这是人的本性所致。这时她心里的人从诸葛裕变为了春生,她在慢慢的成长,对爱也开始了解。可在此事,诸葛裕的阴谋正在暗地里进行着,找媒婆来提亲,又对春生的家人加以恐吓,让对小爱人在现实的压迫下分解得完无体肤。 而春生对春归的爱是执着的,他心中知道这个世界是现实的,但他仍然想要带走春归,私奔的话题由此展开但及时打住,他们没有小说里那么幸运,带不走的怎么也带不走。而在此事,春归的感情终于爆发了,她发现自己竟然是多么想要和春生在一起…… 看了十一章,以上是不才的一点点评论,这本书比上一本好太多了。首先以玄幻为背景,一个幽池让读者陷入其中,其实讲的是世间的无奈故事。 故事扰人,确实虐心。妈的破**拼音输入法,什么词汇都没有。 泪干红落脸,幽幽丝丝怨 土豆要翻身/文 初看名字幽池,再看文的分类是东方奇幻,就让我觉得是不是这池里又鬼怪。对东方奇幻的所以点了进去。一看简介,幽池广袤,网罗凡世男女的爱恨纠缠,我手执魂卷,聆听爱与被爱的故事。得知是个故事的和集,让我想到了《老房鬼事》,也是灵异短故事的合集,不过那个是现代文,这个有点聊斋式的古文。 一点开,楔子入眼的是殷色的红,女主因为自己双生子姐姐的陷害,而被未婚夫误会自杀。那红色的血花绽放在胸前,美丽而诡异。一开始悲剧的开始,引出了幽池,这个生前为情所伤,死后地府不收,阳间不留,只得在幽池里徘徊,化为索命的艳鬼,用男人的血,铺就自己再入轮回的路。这个设定,无疑的吸引人的,但是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叫幽池,而不叫怨池,因为我从幽池的解释里,仿佛看到了那忧伤的眼神,孤独而怨恨。 媚索幽一个为情所伤,却依旧对爱情有着期待的幽魂。就因为这份期待,她拒绝了阎君为偶的请求,而被责罚历劫九百九十九次,才得以解脱。从这里,开始了媚索幽解读魂卷,展开了一个一个注定悲剧收尾的故事。 刚开始看第一章的时候,作者的文笔真的让我很惊艳。看过作者的《米虫创世纪》里面的恶搞,再看看这古色古香的文笔,字里行间都让我惊讶。大大的文笔转的很快。文笔好,让我对这个文第一印象非常的好。于是就点开了第一个故事,春归。 春归的故事还没完,却让我有点气结,春归的性格,注定了她悲剧收尾。 春归,人间名字秀蓉,一开始就是个让人觉得疼惜的孩子。她不是陆父的亲生女儿,陆父对她很不待见,弟弟都可以对她指手画脚,幸好还有一个母亲,体谅而让人宽慰。从秀蓉被指给春生,到嫁给诸葛裕,可以说没有一个人征求她的意见,而她也是温顺的不知道什么是反抗。这是一个心底善良,却让我觉得缺少大脑的笨蛋。从她被马夫骗,到进去给夫人守灵,我一直都觉得她要是能有香儿一半的智商,那就好了。可是她就是那么的轻易相信,那么的为他人着想,这样的人儿,却又是让人心疼不已。 看到诸葛裕对春归的复杂情绪,虽然不敢说爱,但是明显他是喜欢着秀蓉。一个侯爷,强了一个村姑,又没人瞧见,在当时是可以不加理会的,但是他娶了她,因为他放不下她。而秀蓉,明显对诸葛裕也是喜欢的,但是她就是懦弱的不敢主动,甚至拒他千里之外。这个态度,不禁让我骂了起来,你都不争取,你都不小小的表态下,两人怎么可能靠的近。所以两人之间就是隔阂着,两个心无法聚在一起。 这里,我只是期待秀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才不成熟,希望接下来,她能够主动一点,然后自主一点。处处的顾虑别人,而牺牲自己,让自己难过,这是个自己找死的女人。一个不懂得善待自己的女人,永远不可能把欢乐带给周围的人,这是我的观点。 虽然春归是幽池里的一员,她的性格和她的遭遇,也让我知道到了不好的结局,但是大大至少要给她点生命的绚烂啊。不管结局如何,希望她能够为自己争取一次,为自己好好的活一回,期待春归接下来的表现。 楔子 又见满目红光,我生来独爱那白,为何却被那鲜红的色遮住了迷离的眼? “文廷!” “不!” 看着这个我倾尽所有爱着的男人慢慢后退,支离破碎的心,再也无法拼接在一起! 月素站在他身边的画面好和谐,仿若坊间流传的才子佳人图,刺痛了我的眼,是啊,在这繁华的浊世上,见识过月素的男人,有几个能全身而退呢! “文廷你……” “星凡,月素说你……这是真的?” 我的青丝披散,我的罩衣凌乱,何必多此一举的问,回忆,是剥离灵魂的刀,动则伤筋锉骨,怎敢轻易碰触! 月素贴着文廷的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那般的妩媚多情,是动了真心?本为双生,可她是月----独亮夜空,我只是星----点点而浊! “星凡,你是我休家的未嫁人,怎可与自己的姐夫……” “文廷,我们三年恩爱,你真的只相信月素的一面之词?” “我亲眼看见了!” 身旁地桌子上有一把崭新地剪刀。透过架起地窗子洒下地点点阳光落在上面。泛出诡秘地光泽。映花了我地眼。勾引着我脆弱地心! “文廷。既然你认为我负了你。那好。来世我再还你一具清白地身!” 胸口上绽开了鲜红地花。这色是月素最爱地。也是我最厌地!多少次。她挽起我乌亮地发。看着我洁白地衫。淡笑着说:还是这白适合你。加上你这世间独有地发。定会媚乱天下男子地心!可是。世间男子地心。多半都停留在月素地身上。就连我精心隐藏了三年地文廷。也没有躲过去! “星凡。不要……” 笑颜如花。比拟胸口上地红。原来。还能在文廷地眼中看到一丝丝我曾经熟悉地眷恋! 今生倦了,文廷,我们来世再见! 第一卷 春归 第一章 “姑娘,水凉了,该起了!” 我睁开眼,面前是一名低眉顺目的女子,手中端着一方棉巾,肃静的站在一旁。 “掌灯了?” “对,幽池快开了!” “是啊,天色黯淡了,今天的任务开始了!春归,多少个了?” “回姑娘话,第九十九个!” 春归看似平淡无波的脸上,只有我辨得出,那满目的疮痍! “这么快,已经九十九个了,祝贺你,今晚不用你候着,先下去好好准备一下吧!” “姑娘,让春归最后一次给您梳梳发髻吧!” 春归的声音听得出有微微的颤抖,她在紧张----对,在幽池里的女人,这个时候,没有不紧张的,九十九个,过了今晚,或许春归可以再世为人,亦或许,是万劫不复! 幽池,禁锢了无数女人的魂,她们生前被世间的男子所伤,死后地府不收,阳间不留,只得徘徊在幽池里,化为索命的艳魂,用男人的血,铺就自己再入轮回的路! 九十九。是这里绝大多数女魂地劫数。据说。这个数字意味着。会与前生伤害了自己地男人再遇。心软----魂飞魄散;心硬----代表着。将踏着最爱地男人地尸体。完成自己退出幽池地使命! 春归挽着我发丝地手不停地颤抖着。可是我没有回头。只闭上眼睛。默默地艳羡着她地解脱。她只要经历九十九次就好。可是。我地劫数。却站在九百九十九地位置等着我。只因为。那个引领我来地绝艳妇人。直接把我送在来那个幽池最高傲地男人面前! “阎君。照您地吩咐。今天第一个进入幽池地女子。我给您带来了!” “好。你下去吧!” 我低垂着头。听着那个高高在上地男人。冷硬地吩咐着艳丽地妇人。都是陌路。与我何干! “抬起你地头来!” 那样刻板的语气,是在跟我说话么? “大胆的小鬼,居然当本君的话为过耳的风,抬起你的头来,我倒要见识见识,凡间的女子,是何等张狂!” 阎君,难道并非是阎王?本以为会见到一张狰狞的脸孔,却没想到,是如此惊心的俊美,眸子灿若寒星,深邃如海,竟不敢对视,怕不经意间,便跌入其中,找不到出路!鼻梁高耸巧秀,嘴唇肖似女子,若为含珠,肌肤赛玉,眉似剑削!虽然美貌甚于女子,但身形昂扬,却不觉得有女儿气! “怎么,看到本君很吃惊?” “是!” “好,爽快,如此,本君已过千年修行,可征得新进幽池的纯净亡魂为偶,就是你了!” “阎君是何意思?” “你我共同修炼,千年之后,我们会离开这充满怨气的幽池,成为神仙眷侣!” “为何是我?” “你是我千年修行结束后,进入幽池的第一个冤魂!” “阎君知道爱么?” “修行只看缘分!” “如此,回阎君的话,小女子的缘分早已经死寂,请放我轮回!” “大胆,你在忤逆我,给了你所有幽池的怨鬼最期盼的荣耀,你不屑,好,想摆脱幽池,旁的人要历劫九十九次,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魂,不满九百九十九次,别想迈出幽池半步!” 我真的不识抬举么,顺下眉眼,是的,我本就是这般倔强的人,正是如此,乐师家的双生女,虽同样美得倾城,可家里的门庭如市,却只为月素一个人!还没及笄,我便将自己锁于后庭院的书房里,每天只对那晦涩的古书痴迷!月素在京城里最富盛名的公子们眼前纵情歌舞的时候,我却窝在父亲大人的乐房敲打着冷硬的编钟! 终于,在月素嫁作人妇后,我盼到了生命的契机,可是还没等花开,昭华已散! 从此,在这个入夜繁华,白天死寂的幽池,有了一个被阎君钦命历劫的幽魂,幽池名号----媚索幽! 又是一年春意浓,可是在四季无别的幽池之内,遍处难寻任何的春意----年复一年!白天都是死一般的静寂,夜晚都是纸醉金迷的喧嚣!我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不想沉沦,可是出路遥遥无期! “媚姑娘,孟婆尊神让奴婢来问问,春归可曾来此?” 未待我回话,挽着我发丝的春归,身体已经颤抖的不能自己,手下一滑,尚在她手上的发丝被硬生生的扯掉了一缕,春归更加惶恐,伏下身子,趴在地上,声音哀伤茫然:“媚姑娘原谅春归的拙笨,伤了姑娘的发,姑娘惩罚春归吧,姑娘的发是阎君大人的最爱,被我这拙笨的婢子伤了,就请姑娘跟阎君大人知会一声,春归愿再受九十九次劫数,替姑娘还罚!” 我皱紧自己的眉头,看着零星散落在地上的青丝,起身搀扶着趴在地上俯首的春归。 “春归,你起吧,逃避终不是办法的!” 看向窗外摇曳的灯火,微微的叹了口气,“已经掌二灯了,你下去吧,机会在自己手中,何去何从,只有你自己才能做最后的决定。” 伸手取下泛着淡紫色微光的朱钗,抓起春归的手,轻轻的放了进去,“春归,好好拿着它,或许紧急的时候,它能助你逃过一劫。” 春归更加的仓惶,“姑娘,这万万使不得,幽池里的女魂都知道,这紫玉朱钗是阎君大人亲自别在姑娘发丝上的,稍后大人见不到这朱钗,定又要刁难姑娘的,姑娘何必为了毫不起眼的春归,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淡然一笑,伸出手,拂去春归眼前零落的发丝,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毕竟才双十的年华,那般的娇艳,却已成孤魂,那支朱钗,只是我能给她的最后一点点的帮助了,她的苦命,不逊于我。 “媚姑娘,奴婢想问一下,春归……” “知道了,春归在掌三灯前,一定去幽园门外候着孟婆尊神!你先下去吧!” “如此,奴婢就去回孟婆尊神的话去了!” 夜色渐暗,幽池每个历劫的女魂房前都会掌灯,掌一灯:沐浴更衣;掌二灯:梳妆打扮;掌三灯:进入幽园! 起身,踱步来到窗边,伸手推开一丝缝隙,看着外面在夜风中摇曳的千盏灯火,比拟天空中的繁星,有波澜壮阔的恢弘! 拜我的倔强所赐,有幸远离那星星点点的聚集区,被锁进幽池最高的‘索魂楼’,孟婆尊神说:在阎君的心目中,人都喜欢聚集在一起的热闹,特别是越漂亮的女人,越喜欢那种众星拱月的虚荣。可是,他眼中对凡尘女子的印象,不能等同与我,我喜欢那宁静,喜欢足不出户,尽览天下奇书的惬意。 ‘索魂楼’上,恰好就是我最喜欢的书海,不同的是,这里的每个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例如,还呆呆的盯着我送她的紫玉朱钗的春归…… 第二章 魂卷 ‘索魂楼’平地而起万尺高,禁锢我的空间,是此楼最上方的顶阁,并且,随着岁月的流逝,‘索魂楼’还会继续拔升!只因为,典藏的魂卷岁岁有新添。 每一层楼中,都收集了很多个曾经幽禁在幽池里女魂的生前身后事,越近上方,女魂的伤感越鲜明,只缘,她们之中的好多人,是我亲见过的,就像我手中握着的这厚厚的魂卷,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春归往世为人的点点滴滴! 轻轻抬高手中沉重的魂卷,上面的血色似乎还残存着腥咸的味道,不确定的轻问着,“春归,你有几成的把握?” 春归不解的凝望了一眼我手中的卷轴,然后坚决的说道:“我有十成的把握,这个就是我的决心!” 顺着她的动作,我见到她嫩白的手臂上,一道道细长的伤痕,层层叠叠,惊心的痛,“你……” 春归脸上的泪霎时倾泻,她再次匍匐在地,声音哽咽,“春归谢姑娘自我被收进幽池之后的顾念,春归此生不及报答,来世愿为牛马,偿还姑娘恩情!” 轻叹口气,放下手中的魂卷,上前扶起春归,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淡淡的说道:“你还真傻,怎会想到做那牛马牲畜,来世还要为人,如若有幸,我愿与你成为姐妹,一同徜徉在暖人的艳阳下!” 把自己的目光对准天空中那轮明月,多久没见过太阳,怕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了! “春归怎敢妄想,只求有幸,能再伴姑娘左右。” “成与不成,端看你今晚的造化,下去吧,迟了,孟婆尊神又将遣人来催了!” 春归再行了三个大礼,满面泪水的话别:“春归这就去了,姑娘多保重,春归不在时,姑娘万不好再顶撞了阎君,从了吧,有他护着姑娘,不出三年,姑娘定能如愿的!” “魂得了解脱。那心呢!” 春归一愣。幽幽地叹声:“春归明白了。” 看着在昏暗地烛光下被拖得奇长地落寞身影渐渐消失在我地视线中。轻叹了口气。慢慢放下手中愈加沉重地魂卷。拉过屏风上挂着地衣衫。轻扬翩飞。套在了我单薄地身体上。那是多么华丽地色。艳红地比拟当初盛开在我胸口上地花。可是。在这幅员百里地幽池里。又能有几人明了。这色。是我前世最厌地。只因为。六岁那年。月素披着爹爹才买来地新缎子。奔跑在花园里地林荫下。银铃娇笑:“花园里最艳地红牡丹也要比我逊色了!既然逊色于我。何必留着碍眼!” 话落。残枝败叶满园皆是。待爹爹发现之时。我正巧蹲在了被月素摧花行为波及地小红身边----小红是爹爹送我地火狐。极有灵性地!它是我鲜少乐趣地童年里。唯一地欢笑! 小红那几日病了。卧在花丛中酣睡。却被月素一脚断送了性命!爹爹见到地就是我揽着小红僵硬地身体伏在一片狼藉中哭泣地样子。 月素拉扯那红艳艳地缎子。站在远处地树荫下望着我笑。爹爹叹气:“星凡。小红年岁大了。也该投生去了。但你万不好。只因小红一命。连带着把这偌大花园里所有地花儿都断送了不是。小红是命。那许多地花。何言就非性命了呢!” 我想争执,见了月素的笑脸,就知道争执无用,可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厌烦那红色,月素却悄悄恋上了红,十几年不断,每件衣裳都是红色的! 她笑过我,“星凡,都是女人,你厌烦我的淫荡,我讨厌你的清高。你现在是纯洁,我倒是想见见,你有一辈子纯洁的可能么,早晚有一天,你会是第二个我,因为你我本就该是一体的……” 周瑜的慨叹:既生瑜何生亮!那样的悲愤,一直缠绕在我和月素之间的,本为倾城色,却是并蒂花!我们深深爱着对方,对方是另一个自己;我们还深深的怨恨着对方,是对方使自己的风华不成绝代! 小红的死,不是意外,那满园的狼藉,只是月素用来掩饰她真正的目的的一种手段,她的一箭双雕,成功的把我鄙弃在了那个浮躁的世界之外,镇日伴着书香的日子,平淡却最快乐! 立于人高的铜镜前,望着里面的自己,唇不点胭脂而自红,腮不涂水粉而自娇,发长及地,乌亮柔顺,纤腰不及盈握,肤白胜雪,满头珠光,全身宝器!平白掩去了原本的轻灵,褶了双眉间的肌肤,来不及把喟叹飘出口舌,身体便被人勾住,我脚下一挪,迅速拉开了与来人的距离! “不知阎君大人驾到,媚索幽怠慢了大人,还望恕罪!” 低头顺目,唯唯诺诺的就像这幽池之内的万千女魂见了阎君的样子,却博得了他无端的怒气,“媚索,本尊念今日你的梳发婢女离池,知你心中定有不顺,前来观望,不成想你好不识抬举,罢了,今日也不用你去圆灯,就留在索魂楼里好好反省,不把那个婢女的魂卷给本尊整理清楚了,不得休息。” 说罢拂袖而去,我却自口中溢出了进入幽池这么久以来,第一个‘谢’字:“媚索幽谢阎君大人抬爱!” 所谓圆灯,既是浓妆盛扮,出去勾魂----让原本活着的男人,变成偿债的鬼,打进地府,过刀山、滚油锅!我身下,有九百九十九顶灯要去圆。不圆灯的时日,我便坐在床边的书桌上,整理着一卷又一卷属于这偌大的幽池里,每个平凡却又纷乱的魂卷,字字血泪,句句伤人,红尘滚滚中,痴情女子,比比皆是,但愿人长久----只是但愿! 门板自外面被人轻轻的合上,挂于我梁上的灯熄了,心中的暖亮了,夜漫漫,风清扬,房檐下的铃脆耳的响,那个----孟婆尊神说,是阎君亲自悬上去的! 飞快的甩开身上的华艳长衫,摘下头上金光闪闪的宝器,赤着脚坐在书桌前,略一犹豫,颦紧自己的眉头,翻开了魂卷:春归,清白人家的女儿,人间名秀蓉,家居偏僻山间,世代佃户,其属千户侯诸葛裕辖区,为家中长女,身下尚有弟一人,妹三人,生活十分贫寒……这便是幽池里的女子,我颤着心房,走进了那个人间名为秀蓉的女子的世界! 第三章 饶恕 春暖人间,佃户家的活计也多了起来,总也忙不完一般,秀蓉伺候完弟妹们的午饭,收拾了一家老小的衣物来家附近的小河边清洗,春生跟了去。 “秀蓉,待秋过收拾了庄家,我便迎你进门。” 秀蓉停下了手上搓洗衣物的动作,微微侧了头,轻声的问道:“秋后,我才过二八,这么小……” 春生从河边的石板上利落的跳了下来,三两步来到秀蓉身边,面色潮红的回话:“秀蓉,不小了,邻村的许多闺女,在你的年岁都要养娃娃了,看着你越来越标致了,我怕……” 秀蓉脸一红,垂下头去,小声的回了句:“春生哥最会取笑我了。” 春生见秀蓉小女儿的娇态衬着河面上泛起的波光,但觉夜长梦多,轻轻的靠前,还没触摸到秀蓉那一头乌黑的亮发时,便被她的话吓了回去,“春生哥,你干什么呢?” 春生缩回自己的手,搔了搔略有凌乱的发,尴尬的笑着:“没----没什么!” 清澈的溪水流淌过秀蓉葱白的手臂,春生见了越发觉得心中堵得紧,他自己也不明白近来是怎么了,见了秀蓉愈加端庄的容颜,连睡觉都不安稳了,这个时代,女子的美貌,对于贫穷一点的夫家来说,就是一种罪过,秀蓉不及豆蔻,十里八乡的富家子弟便常常借故登门,好在秀蓉的年岁尚轻,不见对哪家公子有特别的好感,春生倒也渐渐宽了自己的心。秀蓉待春生始终保持着青梅竹马的亲近,倒也让春生渐渐生出了几分骄傲的沾沾自喜来,可是今年过了春,秀蓉及笄整整一年了,还不见陆家老爹有嫁了女儿的打算,春生的烦躁也一天高于一天了! “秀蓉,看你累得满头的汗,先起来歇息一会,家里不急的,陆婶子不是在么,晚一点回去没关系的!” 秀蓉抬起了头,对春生嫣然一笑,继续着手上的活计,春生见秀蓉这般的坚持,皱紧了自己的眉头,老半天才舒展开,左右看了看,没有过路的人,猛咽了口口水,抖着手试探性的伸出手去拉秀蓉的肩膀,秀蓉不解的回头,“春生哥,你今天很奇怪呢!” 春生见秀蓉半张着的小嘴,和微微颦紧的眉头,每一个表情,都牵扯着自己愈加悸动的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秀蓉的疑问,红了自己的面皮,直接上前,抓紧了秀蓉的手臂,微一用力,便把秀蓉带往了自己的怀中,随即凑上了自己的嘴巴…… 秀蓉左右闪躲着。声音仓惶无错。“春生哥。你怎么了。不要这样。我害怕。求求你放开我。” 春生没有听从秀蓉地请求。还是紧紧地逼近秀蓉一张一合、娇艳欲滴地小嘴。“秀蓉。你就依了我吧。反正早晚都要进我张家地门。是我张家地人。从了我这一次就好。” “这于理不合地。春生哥。求你别这样!” 不理会秀蓉地哀求。春生如走火入魔。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只要秀蓉真真正正地成了自己地人。以后那些有钱有势地富家公子就不会再来打秀蓉地主意了! “大胆狂徒。这青天白日地。居然在此调戏良家女子。不想要自己地狗命了!” 春生身子一震。迅速地松开了对秀蓉地钳制。抖着声音询问着眼前地来人。“你是谁。管得了我们地闲事!” 秀蓉迅速的理了理被春生抓乱的衣襟,抬起头,望向了刚刚解救下自己的人,然后微微一愣,迅速红了脸。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骑着高大油亮的黑马,身着紫色圆领窄袖紧身衫,黑色底裤,同色系足靴。 背对着午后刺眼的阳光,秀蓉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知道,他炯炯的目光一定在盯着她的脸看。男子身后跟了两个与其年龄相仿的随从,其中那个身形稍矮的听了春生的话,翻身下马,提了把明晃晃的刀就奔了春生过来,语气暴躁的说道:“你个刁民,敢顶撞我家侯爷,看来是不想要你这蠢笨的狗头了!” 秀蓉听了那随从的话,惊慌的站到了春生身前,伸了双臂挡住随从,对着静坐在马上看着自己的男人说道:“小女子和自家夫婿玩闹,惊扰了各位大人,还望饶恕了小女子和夫婿的不知之罪!” 秀蓉知道,要想让春生的无心顶撞得了谅解,只有跟依然端坐在马背上的那个男人告了饶才成! 那男人听了秀蓉的话,眉头微微一皱,声音冷寒的问道:“既是夫妻,缘何你未束发,又是何故在此做这等有伤风化的事情?” 秀蓉多与富家公子接触,说话倒也不会过于低微,稳了稳心神,抬起头,对着男子朗声说道:“小女子再有不多的时日就进夫家的门,所以还未束发。这附近平日无人经过,刚刚小女子与夫家说道了趣事,自然生了打闹的兴致,未曾想几位大人恰巧路经此处,给大人带来了麻烦,小女子携夫家给大人赔个不是,请大人饶过我夫妻二人这一次。” 那个拿刀的随从见自己的主子与眼前的姑娘交谈,悄悄的退了去,春生见那随从离开,才出来拉住秀蓉的衣袖,小声的询问,“秀蓉,你认得这个男人?” 未待秀蓉回话,那拿刀的随从便在秀蓉和春生还没看清之时,身形一闪,就把那刀架上了春生的脖子,“你个刁民,没见我家侯爷和那姑娘说话,哪里容得下你来插嘴!” 春生见了那刀,脸色一白,带着微微的哭腔看向秀蓉,“救我啊!” 秀蓉也有微微的慌乱,屈膝便给马上的男子跪下了,“大人绕过小女子的夫家吧,我们都是山野粗民,说话不经脑子,求您大人大量!” “起来吧,程斯收了你的刀,只是山野里的小民,你吓到姑娘了!” 程斯应了声‘是’,迅速收刀,起身回走回自己的马边。 男子静静看了秀蓉一会,代马离去,空气里回荡着一句让秀蓉不解,春生心慌的话,“尚未过门,不能以有夫之妇自居的!” 第四章 下聘 自那日在河边与春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未过三日,张家父母便托了西村的王媒婆带了些许首饰和细帛等物兴高采烈的登了陆家的门,原本就定下的亲事,也就没那么许多啰嗦,张家允诺等陆家嫁了秀蓉过门,还将附送两亩良田为聘礼,陆家的老爹也是欢喜的应允了,一并请期定下了良月初六为迎娶之日。 送走了王媒婆之后,陆母便坐在了门前以石头垒成的石椅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等着秀蓉自外面进了门,见到的就是这样发着呆的母亲,忙放下了手上才去山间采摘的野菜,来到陆母跟前,蹲下身子,皱着眉头看着她,紧张的问道:“娘,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惹得你如此模样?” 陆母见是秀蓉,扯了扯嘴角,伸手拂去了女儿额头上的发,柔声说道:“才几日光景,在娘心中,你还是那个吃着奶的样子,可是,一眨眼,却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娘只是有些不适应罢了。” 秀蓉绽开了笑颜,脸上也现了红润,“娘,你也像春生哥一样喜欢拿女儿开起玩笑来了,爹不久前才说过的,家里的事情多,等弟弟和妹妹大些的时候,再说女儿的事,这才几日光景,娘就吵着说女儿大了,难道是厌烦与我了?” 陆母听着秀蓉的话,泪就落下了,“傻丫头,在娘心中,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可是,女儿大了,终究都是要出门的,这也是好事,想春生那孩子是真的喜欢你,每日都担心会有人跟他抢走了你,没事的时候,总来家里绕在你身边,那孩子胆子小,要是没发生什么大的转变,怕他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想定下日子,还允诺了以两亩田地为聘!” 秀蓉一愣,喃喃的重复着陆母的话:“以两亩田地为聘,张家怎会如此大方,还有,听娘的意思,爹是同意了我与春生哥的婚事?” “本来你爹的意思就是多留你在家两年,帮着照看你的弟弟和妹妹,那样家里也能轻松些,可春生也是下了决心定要迎娶你了,才会出这么重的聘,两亩田地啊,你爹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才是,况且,这也是早定下的婚事,日子选在良月初六,过了良月初六,你就是张家的人了,娘刚刚发呆,只是有点舍不得你!” 说完那泪水便扑闪扑闪的落下,秀蓉跟在一边也忍不住的落泪,心有一瞬间的空落,忍不住想起那个午后,想起了春生让自己感觉惶恐的行为,和那个给自己解了围,骑在高头大马上,背对着阳光的男人…… “都哭些什么,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别触了霉头!” 土墙外传来陆父严厉的呵斥,陆父是个五十出头的典型庄稼汉子,三十多岁的时候,才仗着自己曾经学过些简单的把式拳脚和精壮的身子,从土匪手中救下了落魄的官家小姐,带回家三天,私下拜了堂,才算娶了妻,那个小姐就是秀蓉的娘,总唯唯诺诺的,对秀蓉的爹一生言听计从,就像曾经亏欠了他一般! 今日,陆父真的是高兴的,送走了王媒婆之后,拿了张家送来的首饰,去山下的小城换回了些吃的东西,命秀蓉下厨,自己拉着秀蓉十三岁的弟弟坐在桌椅前等着吃饭,一边并排站着秀蓉剩下的弟妹,都是和陆母一般模样,怯生生的看着陆父,秀蓉一直都不明白,陆父为何那么疼爱自己的弟弟,还有妹妹们虽没像对弟弟那么的喜欢,倒也算好,只是对秀蓉,陆父总是没什么好的脸色的,就算秀蓉做了再多的活计,陆父也是一般无二的阴沉脸色! 弟妹们都吵着说今日地饭菜比年关地时候还要丰盛。可是等秀蓉收拾妥帖上桌地时候。几乎没剩下什么了。陆母喂好了秀蓉地弟弟妹妹们。同秀蓉一起吃。见陆父抱着秀蓉最小地弟弟出了门。陆母把压在自己碗下面地菜递到了秀蓉碗里。“快些吃吧。省得让你爹见了。又要训斥了!” 秀蓉顺下自己地眉眼。把那菜又拨回到陆母地饭碗里。柔着声音说道:“娘刚刚只顾着喂弟妹们吃饭。想也没吃到什么东西才是。娘最近地身子愈加单薄了。该多吃些补补身子地。等过几日家里地农活忙完了。我想再去东村地张婶子家揽些织锦地活。换回些零钱。也好买些吃地给娘补补!” 陆母听了秀蓉地话。眼圈又见了红。拿了一边褪了色。但却洗地十分干净地娟帕轻轻拭去眼角地泪。“多好地孩子。可都是娘没用。让你平白跟着我吃了这么多地苦。等这阵子忙过了。你也不用去东村张婶家揽活了。娘虽没什么银两。但是买些绢丝地钱还是能拿得出地。你自己去集市上买喜欢地绢丝。回来织几匹好地料子。权当是娘和爹给你地嫁妆了!” “娘。秀蓉不想嫁!” “傻孩子。说什么疯话呢。姑娘大了。都是要嫁人地。何况。你和春生不是彼此都喜欢对方么。礼都过了。哪里还有退还地道理?还是。你和春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然春生不会那么着急地下聘地。还答应附赠两亩良田……” 秀蓉红了自己地面皮。只因为。脑子里又出现了那高大地马和骑在马身上那个威严十足地男人。可是这表情看在陆母地眼中。便是另一番地意思了。她紧张地抓了秀蓉地手。抖着声音说道:“蓉儿。你不会是和春生做了那样地事情吧?” 秀蓉一愣,没有明白陆母是什么意思,呆呆的问道:“娘,你说什么?” 陆母现了焦急,“蓉儿,女儿家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的,女人丢了清白,要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要是再被旁的嘴不严实的知道了,怕还要钻那猪笼去。” 秀蓉的脸更显红润,皱着自己的眉头,小声的说道:“娘,你要羞煞女儿了!” 陆母见秀蓉的模样,知道自己多想了,松了口气,轻声的说道:“蓉儿,没有是最好的,你和春生也再等几个月就成亲了,万万记下了娘的话,不能急于一时!” 秀蓉低着头,慢慢扒着自己碗里的饭,心中百感翻搅,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将要和春生那样出色的男子结为夫妻了----春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后生晚辈,样貌不用说,听说东村的员外家小姐都放了话:非春生不嫁!好在春生只一心一意的想娶秀蓉。 春生的脑筋还很活络,农忙过后,便漫山遍野的跑,去年的时候,还曾挖出过一根五品叶的人参来,陆父就是喜欢了春生这点,才会很痛快的同意了秀蓉和他的婚事。尽管如此,秀蓉的心底还是有那么点淡淡的失落----最终,还是要和春生那样不懂自己的人,相伴一生了! 第五章 再遇 春日的阳,是暖暖的,秀蓉拎着食篮,匆忙的走在满山的花海中,自从前日正式的和春生缔下婚姻关系后,陆父待秀蓉便有了些笑容来,地里重些的活也不让秀蓉插手了,当然,春生天不亮就来陆家报到,也顶替了原本秀蓉的缺,男人的力量,总是大过女人的,陆父心里明白春生是心疼秀蓉,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把自家的活快些干完就好了! 陆家和田地间有一段的距离,要穿过一大片的桃花林,秀蓉极爱这处地方,不是很忙的时候,喜欢拎着绣布、绣线来这里,秀蓉的绣功在这方圆百里是出了名的,不知道哪学来的本事,可以不画底稿,绣出的花鸟神态炯炯,其中,秀蓉最爱的就是这桃花,绣出的桃花,也更加的传神。收她绣活的婶子说,这是秀蓉名字取的妙,不但秀美了容颜,同时也绣出了上等的好活来!秀蓉听到这样的奉承只是笑,她明白的,收活的婶子只是怕跑了她这个招财的手艺,跟名字,美貌什么的,是没有关系的! 风吹桃花落,无端端的生出了许多的伤感来,秀蓉没时间平复自己的哀愁,手中食蓝里的东西,是爹爹和春生哥晌午要吃的,送得晚了,爹爹是要发脾气的! 不远处有疾奔的马蹄声,秀蓉习惯性的住了脚,向小路的旁边靠去,还未等马蹄声近,自己先垂下了眉眼,这路上常常有过往的行人,秀蓉已经学会掩藏自己。 待到马蹄声远,秀蓉方抬起了自己的头,眼前的情景让秀蓉的心一瞬间纷乱了起来,满目的桃花前,一个颀长的身影,端坐在黑马之上,随意笼起的发在和缓的春风中轻扬,紫色的锦袍衬着桃花,不知是醉了人,还是醉了花! 那人剑眉星目,那人肌肤细致,那人唇红齿白,那人,长得不像男人,可是满身的装扮,再在提醒着秀蓉,这个人,自己见过,是个男人,还是个大人!悄悄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怎么会这般剧烈的跳动着,好像这整个胸膛也容不下那般欢快的心了! “姑娘可曾记得在下?” “记得,那日河边的大人!” “姑娘独自一人!” “不,小女子爹爹与相公就在前面不远处等着小女子去送吃的!” 马上之人听了秀蓉的回答,皱了自己的眉头,翻身跳下马背,才几步,就来到了秀蓉眼前,高大的身影愈发衬着秀蓉的单薄。 “在下记得提醒过姑娘。未曾与人拜堂。不能以自己是有妇之夫自居地。姑娘怎会如此健忘!” “只是早晚。何必一定要计较地那般清楚?” 那人听了秀蓉地话。突然贴近了秀蓉。吓得她向后一退。身体挨了棵桃树。被那人伸出地手臂与树圈在了方寸之间。秀蓉能感觉到一个男人成熟地气息向自己扑来。提高自己地食蓝。隔开两人之间地距离。弱了自己地声。“大人。何故如此待小女子?” “在这个地界。花草都该听我地。可唯独你这个小小地姑娘家敢当我地话如过耳地风。该让你有些记性才行!” “大人饶过小女子山野村姑。不懂规矩。小女子地爹爹和相----未婚地夫婿。还等着小女子去送吃地。晚了。怕饿坏了他们。就请大人高抬贵手。放小女子去送吃地给他们。” 那人居然放肆地伸了手。轻轻地拂去秀蓉随风纷飞在面颊上地发丝。“你为何一定要说那个村夫是你地相公。他配不得你这般细致地人儿。” “已然下了聘,三生石上刻了姻缘的,菩萨都给了个圆满的保证,为何不是夫家?” “菩萨也给你与那村夫作保?菩萨是开眼的,你不会属于他,我跟你保证!” “只差没过门而已,大人就不要难为小女子,且让我过了吧!” 那人低头看着秀蓉的脸,不理会秀蓉说了什么,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抓了秀蓉护在胸口的食蓝,扔出去老远,秀蓉才想去抓那食蓝,却被那人伸手扯回树前,随即压上自己的身体,把秀蓉紧紧的挤在了树上,他的动作着实吓破了秀蓉的胆,“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那人也不回答,直接欺上自己的唇,吞下秀蓉的话。秀蓉呆住,僵直自己的身体,心跳的不受控制,虽然隐隐的明白,这样是不对的,可是陌生的悸动还是传遍全身,一并软了四肢! 那人由浅浅的吸允渐至猛烈,见秀蓉没有动作,甚至撬开了了秀蓉原本紧闭着的唇,探出了自己的舌…… “你?” 那人突然之间松开了秀蓉,拭去嘴角的血,目光清冷的盯着秀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那大人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是良家女子,不是青楼里的姐儿,请大人自重!” 那人听了秀蓉的话,反倒放松了自己的表情,开怀的笑过后,欺近秀蓉的脸,秀蓉瑟缩的看着那人,以为他又要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来,没想到那人只是用他那深邃的眼盯着秀蓉,伸手托起了秀蓉的腮,丢下句,“这次我尝了你的唇,下次见面,我要你的人,记住,我叫诸葛裕。” 话落起身上马,似驾风一般,迅速消失在秀蓉眼前,独留秀蓉僵在原地,桃花的瓣飘落在她头上,分不清刚刚是梦还是真。 “秀蓉,你这死丫头,送个饭也这么久,你要饿死我和春生么?” 陆父的话像炸雷一般震醒了秀蓉,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才想到那个食蓝被刚刚自称是诸葛裕的男人扔了,急忙去寻。 陆父已来到秀蓉身后,见秀蓉正蹲身捡着散落的干粮,顿时怒起,抬起自己的脚,对着秀蓉的后背狠狠的踢去,“你这个死丫头,一定又是来这桃林做梦了,等明个我就把这林都砍了,看你来总在这里发呆。送个东西都能撒了,留你何用,白白祸害了粮食!” 秀蓉的手在刚刚被陆父踢倒后擦在了石子上,血沿着嫩白的肌肤下滑着,可她依然含着泪,捡着地上的东西,嘴上小声陪着不是:“对不起爹爹,我刚刚不小心……” “别那样可怜兮兮的,让春生见了,以为我虐待了你,收拾好了,就给春生送去。” “爹爹你不吃?” “掉了地上的东西,你还让我吃,当我是狗么?” “那我回去换些!” “你当自己家很有粮食么?” 秀蓉拎着收拾好的食蓝,咬住自己的唇,“可是这给春生哥……” “果真女大不中留,还没进门呢,就向着人家说话了!” “不是的……” 这样的情景,秀蓉再熟悉不过,爹爹就是这般的不喜欢自己,不管对的,错的,都是自己的不是!转身,拎着那些食物,一步步走向了春生的方向,罢了,食蓝里还有些干净的,想来是够春生果腹了! 第六章 夜浴 秀蓉送了午饭去田边的时候,春生还在忙碌着,光裸的后背在阳光下泛着星星点点的汗渍,肌肤呈现黑亮的色彩,健康,可也是标准的庄家汉子。 秀蓉忍不住把春生和刚刚那男人做了对比,那人的锦缎衣服与春生的光裸----天气其实还凉着,可是春生说自己耐不住那热,干活的时候,总喜欢脱去上衣的,秀蓉见怪不怪,今日,却提着食蓝盯着春生的后背发起了呆来,有些不确定,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自己的夫婿? “秀蓉,你来了。” 春生见了秀蓉,眼睛里的光彩是怎么也遮不住的,当然,何家收下了春生的聘礼,他也觉得自己没有遮挡的必要,秀蓉是他春生今生的妻,板上的钉,谁也拦不住的! 春生只顾着对秀蓉笑,连食蓝里装了什么,也不看一下,伸手就抓,却被秀蓉制止住了,春生拿的那个,刚好是弄得最脏的,秀蓉担心这东西吃坏了春生的肚子。 秀蓉的动作却让春生十分不解,低头看着秀蓉抓着自己手上的东西,那手许多年未曾碰过,柔若无骨,搭在自己的手上,让春生心中一荡,呼吸跟着急促,手中的干粮什么时候滑落也全然不知,只是翻转了自己的手,抓紧秀蓉的,嘴里喃喃着:“秀蓉,秀蓉……” 秀蓉剧烈的挣扎着,脱开了春生的紧握,“春生哥,不要这样。” “秀蓉,我……” “吃吧,我一会还要回去的,娘在家等着呢!” 春生蹲下自己的身子,拿起食蓝里的东西,久久没有往自己的嘴里送,这样的春生,和自己的父亲很像,秀蓉心一抽,别过身去,脑海里那个骑在马背上的男人的样子,盘踞在自己的心头,怎么也挥不走! 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陆父正坐在桌子上吃着陆母才给他做好的饭菜,见秀蓉进了门,陆父没好气的说道:“还真是个粗手笨脚的丫头,害的我多跑一趟,还要回来吃。” 抱怨完。不再理会秀蓉。秀蓉松了口气。知道。大概是有春生帮着。自己地爹爹没有累到。所以心情很好! 夜深了。秀蓉还在织布。陆父说那浪费了灯油。陆母才高兴地劝了秀蓉。“蓉儿。累了一天。今晚你爹心情好。早些去睡吧!” 秀蓉见今天比平日多织出了很多。心情也轻松了。回陆母淡然地笑。“是很晚了。娘也早些歇息!” 见陆母回房间去了。秀蓉离开了织布机。来到床头地箱子边。翻找出了一件淡紫色地肚兜。这个是秀蓉豆蔻那年。陆母亲手给她绣地。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莫名地想穿着这肚兜。轻轻摸去。料子地手感光滑柔软。秀蓉地绣功多半承袭自陆母。自然。这肚兜上地一针一线。都是极精致地。秀蓉最喜欢地是右下角那对戏水地鸳鸯。活灵活现地。穿在身上地时候。仿佛那对鸳鸯会随着自己地身体。一起跃动! 闭着眼。贴近自己地脸颊。柔滑地触感。让秀蓉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细致地轻抚着。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个俊秀地男人。他身上地衣。也是这色地。秀蓉突然睁开自己地眼。拿开了贴着自己脸颊地肚兜。脸上绯红一片。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别地男人来。忘记了自己现在地身份了么?浓烈地沮丧涌向自己。轻轻放下那肚兜。望着窗外皎洁地月。想起屋后不到一百米地林子里那湾水塘。很小地时候。那就是她地天地。起身。抓了那肚兜。去洗洗。或许能松了自己紧绷地情绪! 水面在月光下。泛着淡淡地光泽。秀蓉脱下自己脚上地鞋子。轻轻地探下足尖。早春地天。还微微地有些寒意。这水。却是常年温热地!秀蓉喜欢这里。累啦。伤了地时候。就喜欢躲进这水里。泡上许久。不管身上还是心口地伤。都会慢慢痊愈! 一件件褪去身上的衣衫,最后,手停在了贴身衣物的带子上,恍惚的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注视着,知道这里隐秘,犹豫了一阵,却还是没有拉开,岸边还有一件,这件湿了,也不碍事的! 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轻扬起水花,淋湿了胸前的肚兜,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仿若戏水的仙子,深林里的水妖! “真是好景致!” 秀蓉听了人声,吓得搂紧自己的身子,抖着声音询问着:“你是谁,何故闯进人家的地方!” 来人没有回答,只是从暗处慢慢的走了出来,秀蓉不敢抬头去看那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怎敢去与人对视,只是看着那人被月光拉得奇长的淡影,想着如何才能隐藏了自己! “这幅员千里的地界,没有在下去不得的,何况,此地也并非是姑娘家的地方才对!” 这声,秀蓉是熟悉的,还有这样说话的语气,也让秀蓉的心跳得更加的强烈!慢慢抬起了头,对上了那双睿智的眼,“是你?” 竟不知在什么时候,秀蓉的那个紫色的肚兜被来人抓在了手上,秀蓉顿时羞红了脸,这人,就是那个轻薄自己的大人,秀蓉记得,他称自己为诸葛裕! 诸葛裕见秀蓉的神态,手上的动作也愈加的轻佻了起来,三根修长的手指对掐在一起,轻轻的揉搓着秀蓉那肚兜上的鸳鸯,“你一个姑娘家,何故在此做这有伤风化的事情来,想你也真不是平常的女子,每次遇见,都做着些寻常女子不敢做的事情,在下有些好奇,姑娘到底是何许人也?” 秀蓉睁着一双惶恐的大眼睛看着诸葛裕,双手紧紧的护在胸前,身子也慢慢的向后退去,“大人,小女子真的是良善人家的女儿,只求大人高台贵手,小女子真的不知大人在此,如有唐突了的地方,还望大人见谅,现在小女子就速速离开此地,请大人……” 秀蓉还未说完,脚下踩到异物一滑,身体向后倒去,这池子边很浅,可是靠近中心的地方,有一个深坑,人若跌了进去,怕要受些苦头了! 原本站在岸上的诸葛裕见秀蓉向后跌倒,想也不想就跃进水中,一个转身,便把秀蓉紧紧的揽在了自己的怀中…… 第七章 玷污 诸葛裕轻轻的抱紧怀中的女体,鼻翼间充斥着淡淡的女人香,脑子里想到的确是另外一个女人张狂的笑脸和颐使气指的表情!那些画面令他的心纠葛了起来,一个大胆的念头一瞬间揪住了他的全部想法…… 秀蓉从刚刚的惊魂未定中慢慢的平复,却在转瞬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窘态,微微的挣扎开来,“小女子多谢大人出手相救,还望大人松手,男女授受不亲的!” 诸葛裕低下头,审视着月光下的秀蓉,她的一双清澈的眼睛含着些微的惊恐,紧张的看着诸葛裕,那目光,在月光之下,更是熠熠生辉!一瞬间吸附了诸葛裕的全部注意力;高挺的鼻子下面是娇艳欲滴的唇,因为惊慌而微微的敞开着,好像是对诸葛裕无言的邀请;再向下望去,秀蓉的肚兜因为刚刚的挣扎,带子松了,露出了大片的酥胸,掩在肚兜下的曲线被水湿透,让诸葛裕一目了然…… 诸葛裕似乎对眼前的美景还不完全的满意,伸出了手,微一用力,秀蓉身上那根本遮掩不了任何东西的肚兜就离开了她娇柔的身体! “啊!” 秀蓉一声尖叫,想伸手挡住自己的身体,却被诸葛裕拉住了,“这样很好,在下都已经看过了,无须再藏了!” 因为已经和春生定下了婚姻,秀蓉的娘在闲着的时候,会和秀蓉浅浅的谈及一些关于男女之间的事情,秀蓉每次听了,脸上都是潮红一片,秀蓉娘见了秀蓉这幅模样,就不再细谈,可是现在这种状况,秀蓉知道是危险了,娘说过,女儿家的身子只有自己的夫婿可以见的,可是现在却被这个陌生的男人见了,今后该怎么和春生交代! “大人,请您放过小女子,小女子保证下次再也不会来此清洗身子,小女子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大人这样做,等于要了小女子的命,求大人高抬贵手!” 秀蓉嘤嘤啜泣着恳求着诸葛裕,在秀蓉心中,总觉得诸葛裕不是什么奸诈的小人,应该有讲理的可能,可是在诸葛裕的脑子里,看到的却只有一个美貌娇柔的女体,还有自己越来越强烈的欲念!拥有她,这幅员万里都是自己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自己的,当然,这里的女人也都应该属于自己,上次见了这女子,自己就说过想要她,现在这样的机会,怎好放过! 诸葛裕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了理由,脸上的表情也舒展开来,伸出手,捧住了秀蓉的惊恐的小脸,低下头吻了上去! 秀蓉被诸葛裕的动作震住了,身体好像被定格了般一动不动,诸葛裕伸出了自己的舌去描绘秀蓉的唇,秀蓉体会到了诸葛裕的舌,上次在桃花林边的画面也窜进了自己的脑海中,那样的事情,想起来心会乱跳的,可是再次遇见,秀蓉的脑子里想到却是女儿家和不是自己的夫婿的男人有了那样的行为,是要进猪笼的! 诸葛裕地舌头刚尝试着伸进秀蓉地嘴里。秀蓉突然用了力道。狠狠地咬了下去。引得诸葛裕狠狠地推开了秀蓉。捂着自己流出血地嘴。看着秀蓉得到了解脱。拼命向岸边奔跑地背影。诸葛裕也来了脾气。“逃。你能逃到哪里去。胆敢伤害了我。就要为自己地行为付出代价!” 秀蓉已经摸到了岸边。抓了衣服就想跑。可是还没抬脚。脚腕就被人紧紧地抓住。然后那人一个轻拽。秀蓉就狼狈地趴在了地上。诸葛裕随即压了上去。“想跑是么。做过我地人之后再走!” 秀蓉想也没想。就脱口喊道:“救命。春生哥救我!” 只是几个字。让诸葛裕心中一紧。这个女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喊着别地男人地名字。诸葛裕认为那是对他地侮辱。虽然自己不是帝王。可好歹是个万户侯。有多少女人排着队等着他地宠爱。可是偏偏眼前这个春姑不识好歹。想到这里。诸葛裕地动作也不再轻柔。粗鲁地搬正秀蓉地身子。伸手撕裂了秀蓉地亵裤。“我倒是想看看。什么人能救得了你!” “春生哥。春生哥……” 秀蓉脑子里想到地都是春生。从很小地时候。春生就是秀蓉地保护神。什么危险地事情。春生都能帮秀蓉搪过去。所以。在这样地情况下。秀蓉脑子里就只剩下春生。喊着他地名字。或许他会和自己心有灵犀。会来救自己。这是秀蓉唯一想到地! 诸葛裕清除了秀蓉身上的障碍,自己也迅速的脱去了刚刚因为急着去救秀蓉而沾湿的衣物,然后又重重的压在了秀蓉的身体上,毫不理会这么做会不会压痛了她! “求求你,放了我……” 诸葛裕完全不去听秀蓉说了什么,挺了身体,进入了秀蓉,秀蓉只觉的一阵剧痛,心在同一时间深深的沉入了谷底,脑子里春生的笑脸逐渐的模糊,咬紧自己的唇,默默的承受着那痛,眼角泪水静静的留着,父亲那恶狠狠的眼神还有母亲绝望的目光在自己的眼前晃着,死----成了秀蓉现在唯一想到可以做的事情! 等着诸葛裕软软的瘫倒在秀蓉的身上的时候,秀蓉脑子一热,伸出自己的手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诸葛裕,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开来,不同的是上次是跑向家的方向,这次是跑向水中的方向,那里很深,可以淹死人的,秀蓉知道! 诸葛裕被秀蓉推开,脑子也逐渐的清醒了,等自己感觉有些微的亏欠时,发觉了秀蓉的异常,翻身跃起,在秀蓉走到那个深坑之前揽住了她,“你想干什么?” 秀蓉大声的哭喊着:“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现在可以放开我了,让我走,与其当众被人羞辱,还不如死了来得干净!” 诸葛裕皱紧了自己的眉头,他并不是一个十分贪恋女色的男人,这次也想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十分想拥有这个女人,可是事已至此,总不好向一个女人低头,只好松开了自己的手! 秀蓉得了解脱,又开始向池子的中心走去,诸葛裕丢了一句话,让秀蓉停下了一切的动作,“很好,你可以死,但是我要你想清楚了,你死了,我会让你的家人和那个被你叫做春生哥的一起给你陪葬,我诸葛裕说到做到!” 第八章 咒骂 陆父在秀蓉房门外叫骂,“这死丫头,当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么,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有脸赖在床上!” 陆母的声音很轻,含着一丝丝的怯意,“秀蓉这些日子累了,你就小声些,让她再睡会吧,等秋天过了,就是别家的人了!” 陆父听了陆母的话,不但没有收敛自己的脾气,反而叫嚣得更厉害,“怎么,成了张家的人就可以不做事情了是么,那我这么多年养她废了那么多的力就这么算了,只要还有一天是陆家的人,就没有早晨不起来做事这种规矩,你要是这么宠着她,等进了张家的门,她还这么好吃懒做的,丢了我陆家的脸,你担着么?” 秀蓉的泪水再次流下,她昨夜想过轻生,却因为那个该死的诸葛裕的逼迫而放弃了那样的念头,她明白的,那个男人一定是说得出做的到的,这个已经得到了验证,第二次遇见的时候,诸葛裕信誓旦旦的说,有第三次相遇,就让自己成为他的人,身体上的痛就是最好的印证! 秀蓉翻了个身,一晚上没睡让她的头有些昏,想起来,却一头倒了下去…… 陆母进屋,就看秀蓉衣着凌乱的趴在地上的样子,几步来到秀蓉身边,“蓉儿,你怎么了,生病了么?” 秀蓉抬了头,眼圈里有着泪花,声音弱弱的回答着陆母,“娘我没事,大概是昨夜着了风寒,娘不用为我担心,您先出去,我一会就来!” 陆母抓着秀蓉的胳膊,声音含着急切,“不是的,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前你也有着了风寒的时候,却从来不会早晨不起,告诉娘,你怎么了,是和春生……” 提到春生,秀蓉的眼泪又止不住的下落,陆母慌了心神,抓着秀蓉的胳膊,声音也出奇的大于平日,“你这孩子倒是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秀蓉知道,昨夜之事是万万说不得的,说了,不但让母亲担心,怕自己会有更大的麻烦,自己会**给那人,并不是十分的厌烦,事后想想,反而觉得和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有过亲密,也并不是十分的糟糕,会哭了一夜,只是觉得对不起春生,自己应该在那个男人得逞前了断了自己才是,这是这个时代女子应该有的本份! “娘,真的只是又累又乏才会起晚了,女儿马上就出去了,娘先去忙吧,不然爹爹要怪罪了!” 陆母听了秀蓉地话。脸上明显一黯。陆父是她心头地痛。秀蓉不明白为什么陆母那么惧怕陆父。时间久了。只当这世上地夫妻。都是这样地相处。有了不想让娘追问心思地时候。便会抬出陆父来。每次都会成功地分散陆母地注意力。这次也没有例外。 可陆母还是眼尖地看到了秀蓉被泪水浸湿地枕头。心中一紧。自己安慰了自己。秀蓉大概只是犯了小女儿家地心思。她说没事。就真地没事。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轻轻地告诉秀蓉。“蓉儿。上次去采摘地草药还在。一会熬了吃。娘先出去了。和春生有什么不开心地。多让着点。女人。就是要找一个待自己好地男人。春生那么爱你。跟了他。不会亏了你地!” “知道了娘!” 秀蓉小声地回了陆母地话。心中却空落落地。陆父还在屋子外叫骂着。“赔钱地东西。以为自己给家里换了那么点地自己就有功了。现在三请四请地还不出门了。真地当自己是小姐了……” “蓉儿这就出来了。她病了。才会起来晚了地!” “病了。又不是什么尊贵命。动不动生病地。都不知道这要是过了门。能不能让亲家那边给退回来。告诉你。我们陆家可不能出那么丢脸地人来……” 秀蓉听着自己的父亲一直喋喋不休的咒骂,一边迅速的整理着自己,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胸口上居然有青青紫紫的淤痕,手一抖,连忙穿上衣服,转身走出屋去,对于陆父的指责倒是没什么特殊的表现,习以为常了! 陆父见秀蓉走出了门,眼睛一扫,冷冷的说道:“既然出来了,那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明白点,这春生家多给了点地,家里以后的活就更多了,你弟弟要长身子,你妹妹们也还小,累坏了都不划算,要是你再不多干点,难道要累坏我这身老骨头么,倘若不孝,就让村里的人抬了你去浸猪笼,明早要是过了鸡叫三次的时辰还赖在床上,休要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你好之为之!” 浸猪笼,秀蓉很小的时候见过,山下的村子里很多年前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守寡女人,后来被人传言和一个外来的男人不清不楚,那男人被村里的族长活活的打死了,那女人也被浸了猪笼,秀蓉到现在还记得那女人在狭窄的猪笼里的叫喊,“我冤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求族长放了我,求你们放了我----老天不开眼,老天不开眼啊……” 那次之后,秀蓉回家病了很久,再好起来后,陆父就常常搬出那话来,只要秀蓉稍稍倦怠了,陆父便在她耳朵边念上一念那个女人的惨状,时间久了,秀蓉便真真切切的觉得,不管什么事情做不好都不成,会被浸猪笼的,那个叫声真的很可怕! 秀蓉脑子里又出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要是被人家知道了,自己一定也会被浸了猪笼,越想身子抖得越厉害,脸上也没有一丝的血色! 陆父威胁完了,看着秀蓉比平日还要苍白的脸,满意的离开,陆母悄悄的靠近了秀蓉,为秀蓉扫去额前散落的发,“蓉儿,不要害怕你爹的话,女人家只有做了那种事情才会被浸猪笼的,我家蓉儿一向这么的乖巧,你和春生也定了亲事,只要你们再坚持些日子,是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的!” 陆母不说还好,她越说秀蓉的脸色越苍白,后来直接慢慢的向后倒去…… “蓉儿,蓉儿你怎么了……” 第九章 提媒 秀蓉晕倒了,陆母的惊慌自不必说,陆父也紧张了,大声的重复着,“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请郎中,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跟张家交代!” 陆母只是抱着秀蓉哭,听了陆父的话,才慌张的起身,嘴里喃喃的说着:“对,该是去找郎中来,可我们住在山里,这一时片刻要去哪里找郎中,春生平日早早的就到了,今天怎么还不来,他去哪了?”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尖声尖气的说话声,“呦,这一大早的哭个什么啊,我张媒婆到了谁家,谁都该偷笑才是!” 陆父出门看了那个说话不分场合的所谓张媒婆,“什么张媒婆、李媒婆的,我们家现在没有要婚娶的儿女,你少来触我的晦气!” 张媒婆原本笑着的脸听了陆父的话,立刻阴沉了下来,嘴里冷哼着,“就你这破屋败瓦的,平日就是用八抬的轿子请我来我都不会登门的!” “八抬的轿子都请不到的人,何故自己用两条腿走了来?” “还不多亏了你养了个好女儿,这下来了福气了!” “我家的女儿,你是冲着秀蓉来的,我们家秀蓉许了人家了,多谢张媒婆挂念着了!” 陆父冷冷的拒绝了张媒婆,这张媒婆听着陆父提及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也不管陆父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轻蔑,只立刻扫去了脸上的阴霾,把个笑脸挤成了一朵秋风里的晚菊模样,“我说的就是你家的秀蓉,这陆家祖上有灵了,你们秀蓉被咱们的诸葛侯爷瞧上了,这以后不但穿金戴银的,就是这陆家也跟着飞黄腾达了!” 陆母在里屋见秀蓉有转醒的迹象,又听见了屋外张媒婆的话,便放开了秀蓉直直的奔出屋去,看着一边刚刚还高声高气,转眼就沉默了的陆父,皱紧了自己的眉头,轻轻的问着张媒婆,“这张家的婶子,你说的是哪个侯爷?” 张媒婆以为陆母是动了心,又当乡下女人见识少,忍不住提高了自己的声音,骄傲的大声说道:“咱们这地界还有几个侯爷呢,当然是咱们的诸葛裕诸葛大侯爷啊!” 陆母皱紧了眉头。淡淡地说道:“张家婶子。我家蓉儿早就许了人家了。好女不嫁二夫。谢张家婶子挂念着小女。我家还有些事情要忙。就恕不远送了!” 张媒婆听了陆母地话。把对眉毛大大地竖起。“在咱们这地界。谁地条件能好过诸葛侯爷地。你们这乡下人。见识就是短浅。不知道好歹地。” “侯爷条件再好。他也过了而立之年了。那个岁数应该早已婚娶。我家蓉儿只是寻常命。配不得那深宅大院里地主子。还望张媒婆转告。蓉儿不是做妾室地命!” 张媒婆听了陆母地话。把个眼珠转了转。立刻迎上了笑脸。“陆家夫人这说地哪里话。什么做妾地命。你家小姐嫁了过去。是续弦地夫人。且不说这诸葛侯爷地万贯家财是咱们这寻常人家想也不敢想地。就是这侯爷地相貌。那也是人中极品。城里地姑娘都巴巴地念着呢。他瞧上了你们家地秀蓉。你们该是关了门偷笑了。还说什么配不配得地话去!” 秀蓉已经慢慢地转醒。听了外面隐隐地对话。挣扎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外。趴在门框上。轻轻地询问。“爹。有人来了?” 张媒婆眼尖地瞅见了才出门地秀蓉。立刻就迎了过去。抓住秀蓉地手就说了开来。“呦。这就是秀蓉姑娘吧。果真标志地紧。比那京城大地方地千金小姐都还要俏。也难怪咱们侯爷为了姑娘是那茶也不思。饭也不想地!” 陆父还是沉默着,陆母见陆父没什么表示,径直走上前来,轻轻的询问着秀蓉,“蓉儿,你认得那侯爷?” 秀蓉一惊,想也知道,娘嘴里的那个侯爷一定是昨夜占了自己身子的男人,那人看了就知道非寻常之人,现在明白,是这地界上的侯爷,心中百味杂陈,却不敢承认,僵硬的摇了头,“秀蓉不认得,实在不认得那人!” 张媒婆见了秀蓉的表情,敛起了笑容,还是抓着秀蓉的手,“看着标志的人,合该去享清福去,你要是去了,这家里的父母也跟着沾了光了。” 陆父突然闷闷的问了句,“这侯爷是真的打算迎娶我家秀蓉当侯爷夫人么?” 张媒婆又笑弯了自己的眉眼,“这是自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此,想我张媒婆在京城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都是给官家老爷们说媒的,这次回这来,偶遇了侯爷的侍从,抹不开情面才专门跑这一趟的,还不是咱们侯爷的颜面大。” 陆母听了陆父的问题,瞪大了自己的眼,还是那么轻声细语的问着,“她爹,蓉儿有春生了,你想……” 陆父低下头去,“这侯爷夫人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得到的,我家秀蓉要是嫁了去,我们也……” 陆父又沉默了,张媒婆喜笑颜开的回答着,“还是陆老爷明白,这闺女要是嫁了去,是只管享福,哪里还用得着干那么重的活计,侯爷家都是丫头、婆子们伺候着的,就是你们二老想了女儿,也不是多远的地方,还能去侯爷府里享受一下富贵人家的生活,这多好啊!” 陆母还是摇着头,“我们蓉儿自幼就和张家定了亲事,做人不可失信于人,要是我们毁了婚事,这以后张家要怎么看我们,这乡亲四邻的还不把我们的脊梁骨给戳断了!” 陆父还是沉默着,倒是张媒婆笑弯了自己的眉眼,“这点小事你们倒是不用操心,侯爷看上的姑娘,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抢,也就是咱们侯爷,这要换了别人家的老爷,说什么上门提亲,直接抢了人去了,你们还是仔细想想,这抢了人去,可就是人财两空的买卖,这上门提亲的,自然要下聘礼的,侯爷出手,可是大方的狠,不要说几亩薄田的小事,要是你们哄了侯爷开心,就是这附近的几座山也脱不开你们陆家的姓了!” 陆母还是摇头,陆父的眼睛里已经有晶亮的东西再闪,秀蓉脑袋一片空白,这霸道的男人,居然敢上门提亲来了…… 第十章 悔婚 那日张媒婆走后,不到两日光景,张家就来了人退了亲事,隔日,山下就来了熟识的亲朋前来询问缘故。 “陆兄弟,你们秀蓉和张家那后生是怎么回事,那后生怎么会这么匆忙的就与别家的姑娘成就了婚事呢?” 秀蓉坐在内室,许是陆父真的觉得秀蓉将来会是侯爷的夫人,身价了不得,又加上秀蓉这几天一直病恹恹的,根本没什么力气干活,陆父居然出奇的好心,让秀蓉在屋里休息就好。 秀蓉听着外面的人说春生已经娶了别人,心中有刺痛的感觉,却没有痛不欲生的念头,只是一直以为自己今生定是张家的人,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横生了枝节,自己安慰着自己,春生娶了别人也好,自己这不干净的身子是配不上那么出色的春生了! 陆父倒是显得激动,“他们欺人太甚,我陆家的女儿是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他们这么不声不响的就退了亲事,却还要在退了亲事的第二天就迎娶了别人家的闺女,这不是明摆着给我陆家难堪么,他们以为我陆家就真的那么孬种,我现在把我家闺女嫁到侯爷府里去,让他们知道,我们陆家也不是寻常人家!” 来人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小声的说着:“陆兄弟啊,这张家是做的不对了,可你也不好生那么大的气,你家秀蓉是出了名的灵秀女子,多少人家巴巴的望着呢,生气归生气,可有些话还是注意点为好!” 陆父听了人家夸秀蓉,脸上也是美滋滋的,又听了人家话里的弦外之音,顿时来了脾气,大声的喊起来,“你当我说大话是不,告诉你,侯爷前些日子已经找了媒人上门提亲,可是我念在已经和张家定了婚事的情分上推托了那么好的亲事,现在张家不仁,也休怪我不给他留什么情面,那媒人说了,三日之后还会登门,今天正好是三日,稍后她来了,我便同意了这门亲事,我到让大家瞧瞧,陆家的女儿可是当夫人的命,寻常的小子后生只能算瞎了眼,识不得什么是镶金的美玉!” 来人张大了自己的嘴,连连点头,“秀蓉小的时候我就觉得她非比寻常,现在看来还真是富贵命,陆兄弟这下有福气了,或许这张家就是知道自己配不上秀蓉才主动退了亲事,陆兄弟就不必挂怀了!” 来人听了陆父的话,言语中也透露出一些异样来,秀蓉听不明白他话里的不同,只是愣愣的想着,或许这张家退了亲事也跟那日媒婆说的话有些瓜葛的! 窗外的风轻柔的吹着,陆父又和那人说了什么,秀蓉没有了印象,她的脑子里全是春生的笑脸和春生对自己的好,眼角又流了泪出来,这春生日后要对别人好了,想到了这些,秀蓉的泪就落的更凶,明明知道自己只是习惯了那种依赖,可是真的结束了,十几年的感情,怎么能断的那般干脆,春生都没有来亲自和自己说一声的,从那天自己被人玷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春生了。 “秀蓉,把我的衣服洗了去!” 男孩正在变声地沙哑嗓子对发呆地秀蓉粗声粗气地说道。引得秀蓉惊慌地抬头。看着眼前地男孩。这孩子是秀蓉唯一地弟弟。大名叫陆庭。陆母喜欢叫他虎儿。十三岁了。生得倒是眉清目秀地。秀蓉姐弟几人长得都像是陆母。可虎儿地脾气却像陆父。对秀蓉说话地语气总是那么地蛮横。刚刚出去和山下地孩子在泥水中打滚。身上粘腻了。感觉不舒服。回家脱了衣服就丢给屋里地秀蓉。然后翻了身衣服又跑出去了。别人家十三岁地孩子已经像个**了。可是虎儿十三岁却还是个小孩子作风。每天想得就是怎么玩。家里本来该他做地事情。陆父总以虎儿还小。累坏了不划算地理由一并塞给了秀蓉。时间久了。虎儿也觉得。那些活本来就应该是秀蓉分内地事情。使唤起秀蓉来更是理所当然! 秀蓉抱着那些粘腻地湿衣服就往门外走。被陆母拦下。“秀蓉你干什么去?” 秀蓉伸出手抚了抚昏胀地头脑。细声细语地回道:“娘。我去给虎儿洗衣服。” 陆母伸手夺下秀蓉手上地衣服。轻声地责难着虎儿。“不要怪你弟弟。都是你爹宠地。看你都病成这样子了。还洗什么衣服。让娘来。你回去休息吧。你爹这几天心情好。你才得了闲地。” 陆母抱了衣服转身就想走。却被秀蓉抓住。声音弱弱地说:“还是我去吧。要是爹知道了。会……” 陆母扫去了秀蓉地手。淡淡地说道:“你爹最近不会为难你地。放心吧!” 秀蓉呆呆的看着陆母的背影,心中想到,看来爹真的打算把她嫁给那个男人了。 春天的风很轻,吹在秀蓉身上,却引得她打了个冷战,收紧自己的手臂,爹和刚刚来的人不知去向,家里就剩下自己了,不干活倒是觉得空的心里慌乱了。 天空中飘了细细的雨丝来,秀蓉抬起了头,竟然不知道要躲躲了,身前来了一个一个女人,见秀蓉呆呆的站在雨中,尖声尖气的说道:“秀蓉姑娘这是干什么,淋坏了身子,诸葛侯爷可是要责难咱们这些人了,快进去!” 秀蓉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半老徐娘却还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有几分眼熟,心底明白,这定然还是上次来的那个张媒婆,秀蓉轻轻的点着头以示自己打过招呼,陆父跟在张媒婆身后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秀蓉啊,张媒人说的极是,淋坏了身子我们可担不起,快些进屋去换换衣服!” 秀蓉老半天才像突然反应了过来,“不行,娘还在河里给虎儿洗衣服,她身子单薄会淋坏的,我去找娘!” “你娘不打紧的,她身子没你的尊贵,我一会便去找她,你先进屋陪陪张媒人说话,这是咱们陆家的恩人,你不要怠慢了人家,知道么!” 秀蓉频紧眉头,看着陆父点头哈腰的表情,实在想不出这张媒人怎么就突然成了自家的恩人了…… 第十一章 背叛 陆母回来的时候,身子被淋的像从水中捞出的鸡,家里唯一的一把破伞陆母让给了陆父用,在她心中,陆父就是天,宁肯自己多吃些苦,只要天不塌,自己就是幸福的! 秀蓉不忍心的迎了陆母,两个人一起进了另一间房,陆父却和张媒婆在屋外讨论起秀蓉的迎娶事宜,秀蓉知道,这事不管甘不甘心,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在家从父,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说过了! 陆母没急着换衣服,只是紧紧的抓住了秀蓉的手,轻轻的说着,“蓉儿,告诉娘,你真的不认得那个诸葛裕么?” 秀蓉别过脸去,小声的回答,“娘,我……” 陆母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罢了,或许诸葛裕是真心的喜欢你的,那样想来,你去了也吃不了苦头的!” 秀蓉沉默着,陆母叹了口气,转身去换衣服,秀蓉见了陆母的背影,才发现陆母竟然在自己没发现的时候苍老了很多,似乎是一夕之间的事情,心又软了,嫁了也好,或许真的能像张媒婆说的那样,自己家里人以后生活就会好起来的! 张媒婆和陆父商量完了具体的条件,喜滋滋的离开了,陆父坐在自家门前咧着嘴傻笑,直到天色渐渐黯淡了才吩咐了陆母做些好的吃! 饭菜上了桌,虎儿习惯性的靠了前面,却被陆父伸手扫开,“这是你姐姐的位置,你靠后!” 虎儿噘了噘嘴,喃喃的说道:“平日都是我的,今天为什么要让给姐姐,我才是家里唯一的男孩,理应我为尊的,凭甚让给姐姐?” 陆父板了脸色,对虎儿冷冷的说道:“今后对自家姐姐客气些,短不了你的好处!” 虎儿不解的看了一眼秀蓉,这一眼让秀蓉惊慌了,眼睛不知道放哪里才是,喃喃细语,“爹,我还不饿,让虎儿先吃好了!” 虎儿听了秀蓉地话。直接做到地桌子边。伸手就去拿筷子。“爹。姐姐自己说不饿地。我可是饿极。先吃了!” 陆父还想说什么。见虎儿已经大口小口地吃上了。秀蓉又没有生气地意思。便由了虎儿去。秀蓉想走。却被陆父抓住了。这是秀蓉长着么大第一次见了陆父用那么和善地表情看着她。“秀蓉。不要怪爹。爹也没有办法。你看这张家地人……” 秀蓉怯生生地伸手拿下陆父抓着自己地手。“爹。张家或许也有自己不得已地苦衷地。你也不要记恨着他们了。都是女儿命不好。配不上春生哥了!” 秀蓉红了眼圈。陆父叹口气。“秀蓉。那侯爷家大业大地。你嫁过去只是享福去了。你是命好才有了这样地运气地。多少人家巴望着还没有希望呢。却让你得了这机会。只能说我陆家烧了高香了。几辈子修来地福分!” 秀蓉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虎儿吃得也差不多了。秀蓉才上了桌。两个妹妹都小。陆母尽心地喂着她们。秀蓉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推开了碗筷回房间里去了! 入夜很久。秀蓉地心紧成一团。想着张家此刻会是何种场面。春生应该已经和那个新娶进门地姑娘进了洞房吧。他也会和那女子做那晚诸葛裕对她做地那种事情吧!秀蓉想到这里。脸不自觉地红了。可是心却更紧了。过了今晚。自己和春生就真地没有关系了! “秀蓉,秀蓉!” 有细微的声音在秀蓉的窗外响起,秀蓉心一紧,这声音是春生的,难道自己真的那般思念着春生,居然出现了幻听? “秀蓉,听见了就应一声,我是春生啊!” 秀蓉急忙站起身,来到窗边支开窗户,不敢置信春生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春生哥,你怎么会?” 春生眼睛红红的,额头上有突起的青筋,见了秀蓉眼圈更红,“秀蓉,你真的要嫁给那个什么诸葛侯爷了么?” 秀蓉频紧眉头喃喃的说着:“我嫁与不嫁似乎都和春生哥没有关系了!” 春生听了秀蓉的话涨红了自己的脸,大声的说道:“你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秀蓉猛然抬头对上了春生的脸,“春生哥,你今日已经成亲了,再说这些还有用处么?” 春生一愣,垂了自己的头,“秀蓉,那日我起早了要过来,却被家里人拦下了,他们不许我来找你,他们让我忘了你,说你已经答应嫁给诸葛侯爷,我不相信,他们便把我锁了起来,一直关了我这么多天,今夜我是因为家里人杂才跑出来的,要是嫁了诸葛侯爷并非你所愿,我便带你走,带着你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我们自己的生活。” “春生哥,你已经成亲了,要是就这样一走了之,你让你新婚的妻子怎么办,你让张家的叔婶怎么办?” 春生一愣,“那个女人不是我真心想娶得,谁迎了她进门,谁就带走了她去,我只知道,这世间我只想要你,跟我走!” 春生说完伸手去抓秀蓉的手腕,却被秀蓉闪开了,春生低头看了看自己抓空的手又抬头看了看秀蓉,眼圈有些湿润了,“秀蓉你----难道你真的想嫁了那个侯爷,你果真像我爹说得那般想飞了枝头成凤凰?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这般轻易的就背判了我们的感情,你不是我了解的秀蓉,我心中的秀蓉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秀蓉只是低垂着自己的头,不去看春生红红的眼睛和越来越大声的指责,也不做任何的解释,春生的声音招来了陆父和陆母,陆父走上前去抓了春生的肩膀,春生居然是穿了成亲的礼服跑来的,这礼服刺激了陆父的眼,只听他大声的责问着春生,“你小子居然还敢跑来,穿着这身衣服是向我们陆家炫耀你们陆家的能耐是么,好,真好,算来算去却没想到被你们给骗了,还好秀蓉不差你一个爱慕者,不然我们这陆家颜面何存,张家下聘没几日就退了婚事,还急忙迎娶了别家姑娘,你们做的够绝的!” 春生回过头来,瞪大自己的眼睛,“这不可能,明明是你们退了亲事的!” 第十二章 讥讽 陆父听了春生的辩解更是上了火气,狠狠的抓住春生的衣服,对着他的脸咆哮着:“你个畜生,得了便宜到跑来卖乖,你要是不来便作罢,今日你来了,我定要和你说个清楚的,我们陆家的秀蓉到底是哪里配不上你了,要你这么羞辱与她。” 春生乖乖的任陆父拉扯着,可是听了陆父的指责后,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喃喃的说道:“这不可能,明明是你们家……” “春生,你个没出息的畜生果真跑这里来了,你想气死我么,还是嫌我们张家不够丢人的!” 张家的老爹也跑了来,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壮实的年轻人,看得出是有备而来的,春生见了张老爹,额头上的青筋更突出,脖子上的血管也是一跳一跳的好像随时有崩裂的危险。 春生大声的叫喊着:“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家说是我们先毁了婚约,而你告诉我是秀蓉和诸葛侯爷有了瓜葛才退了我家的亲事,到底你们谁说得才是真的,我想要一个真相!” 张家老爹皱紧眉头,对身后的人威严十足的说道:“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带回去,成了家高兴是自然的,可没那个酒量却要喝那么多酒,现在醉了跑出来给我丢人现眼的,让人家看了笑话,赶快带回去!” 张家老爹身后的那几个人听了他的话,纷纷上前按到春生,春生还在挣扎着,“爹,是你欺骗了我,秀蓉没有背弃我,是你们合起来欺骗了我!” 秀蓉不忍心的看着春生被众人按着,想上前求情却被陆父拦下,“别人家的事情,你掺和什么,回屋里去!” 秀蓉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轻轻的说着,“可是……” 见陆父板起了脸色,深深看了一眼春生,果真回去了,不再理会春生在她身后撕心裂肺的叫喊,“秀蓉你回来,秀蓉我不能没有你!” 回身,关门,听着春生的叫喊,秀蓉倚着门板慢慢的滑下,任泪水飞溅。 “蓉儿。春生与你今生无缘。他已经有了家室。不管是不是他喜欢地女子。大家已经知道他成了婚姻。今日你就放开了哭。哭过后。就不要再挂怀了!” 陆母抱着秀蓉最小地妹妹站在秀蓉面前轻轻地说着。对秀蓉地苦她有深深地无力感。却只能用言语来安慰她。除此之外。什么忙也帮不上! 门外春生地叫喊越来越小。陆父和张家老爹地对话倒是明了起来。“笑我春生没脸。我倒是佩服了你陆某人地能耐。居然能教育出那么出色地女儿来!诸葛侯爷啊。那可是非比寻常地人物呢!” 陆父又动了怒气。“姓张地。你这话是何意。你张家来退了婚事。我没有多说半句。现在反倒来这说三道四地。是看我陆家好欺负是么?” “怎么敢。谁不知道你们陆家就要攀上了侯爷这门高枝了。乡亲四邻地谁敢说你们陆家半句不是。是我们张家没那个能耐。还是知趣点先自己退了婚事。不然将来得罪了侯爷地丈人。我们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 秀蓉停止了泪水,豁得打开了房门,她第一次敢在陆父面前那般大声的说话,“张伯伯,你的意思是退了婚事并非你们的本意么?” 张家老爹见秀蓉出来了,眼睛一瞟,轻轻的‘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快速的离开,秀蓉呆呆的看着他微微驼着的背影,喃喃的说着,“真的不是春生哥自愿的,是我对不起春生哥!” 陆父恶狠狠的说道:“他们退了婚事更好,省得我们麻烦!你回去休息吧,休得再想那个畜生!” 秀蓉抽抽噎噎的回了房间,脑子里乱成一片,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夜深了,秀蓉的窗外又来了一人,只微微的抬了手,秀蓉那个单薄的窗户便脱离了原来的位置,秀蓉的房间里很暗,来人站在窗边静静的凝视了很久,然后一个闪身,人已经来到了秀蓉的房间里。 月光下的秀蓉是那么的恬淡,诸葛裕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自那日过后,他便时时想起这个女子,甚至头脑发热的找了人前来提亲,他知道秀蓉许了人家,也知道程斯明白了他的心思,背地里找过张家的人,迫使张家退了和秀蓉的亲事,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没有阻止,放任了程斯去做,并在心中偷偷的告诉自己,活了三十多年,以前的日子都是给别人活得,现在自己有能力了,是应该好好的为自己活一回了,既然这么的在意着这个女子,那就抢到自己的身边,这个时代就是再平常的小户人家,稍稍有些钱财的男人都养三妻四妾的,何况他一介万户侯,再娶一个女人也不过分吧! 诸葛裕清楚今日是秀蓉那个青梅竹马成亲的日子,他很想知道,那个男人在秀蓉心中占有多大的比重,也忍不住的想看看,秀蓉会不会为那个男人落泪! 结果就着月光,他也能清楚的看到秀蓉的枕头被泪水浸湿了,诸葛裕慢慢的伸出了手,拂去秀蓉眼角的泪水,心底一动,有一丝异样的愤怒冲出胸肺,改了刚刚的温柔,直接抓住了秀蓉的身体,剧烈的摇晃开来。 秀蓉自睡梦中被人这样的摇动着,一惊,睁大了眼睛惶恐的看着莫名其妙闯进了她房间里的男人,张开了嘴就想喊,却被诸葛裕伸出手捂住,然后冷笑着对秀蓉说道:“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在这就喊出来,不然,你清楚该怎么做!” 诸葛裕说完很冷静的松开了自己捂着秀蓉的手,冷着眼看秀蓉真的闭上了自己的嘴,抖着身子缩在一边,惶恐的盯着自己! 秀蓉心底是明白诸葛裕的意思的,就是因为清楚才更惶恐,父母就在隔壁,如果听到异常的声音该怎么办,那个猪笼的记忆太过深刻,深刻到让自己想起来就发抖! “那个男人对你来说真的那般的重要?” 第十三章 天亮 秀蓉蜷缩着坐在床上,惊恐的看着这个在子夜闯进自己房间的男人,却不明了,他的怒气是从何而来。 诸葛裕见秀蓉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却不回答那个自己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怒火更甚,“我在问你那个男人对你来说真的那般重要,你胆敢不回我的话,天借了你胆子?” “什么----什么男人?” 诸葛裕的表情好像秀蓉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让秀蓉脑子里空白一片,只能喃喃的重复着他的问题,诸葛裕见了秀蓉这表情,更加的恼火,“装糊涂,难道你当真以为我一无所知,你的那个所谓的春生哥做得很绝,居然可以在退了婚事的第二天就迎娶了别的女子,想你也是哭得伤心才是,乡下的粗鄙男人,没几个不是薄情寡性的。” 秀蓉猛然抬高了自己的头,紧盯着诸葛裕,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只是觉得有人那么说春生,心里不舒服的紧,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大人真的认为只乡下的男人寡情薄幸么,我反倒不这么以为,这世间的恩爱夫妻多出自寻常人家,可你要去看那富足深院,有几对夫妻能白头一生的恩爱,春生哥是受了歹人的威逼才不得不如此,倘若没那么多的是非,他定然是一个温柔多情的好夫婿的。” 诸葛裕听了秀蓉的话,上前抓了秀蓉的肩膀,恨不得脸面对了脸面的说话,“你好大的胆子,我当你一介村姑说话应小心谨慎的,却不想还会质疑着大户人家的生活,原是觉得我那日那般对待与你是亏欠了你的,现在我却不那般的认为了,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乡下的女子见识果真的短浅,你听好了,不出三日我便启程回府,月余迎娶你进门,好好准备一下,入我诸葛侯府的女子不能太寒酸了,省得旁人看了笑话去!” “小女子生在山里,长在山里,一时半刻的也脱不了这身粗鄙味道,既然大人怕丢了脸面,何必要来纠缠与我,说了出来不是更大的笑话!” “我当你是个柔弱的山里女子,却不想也是这般的伶牙俐齿的,进我侯府万不可如此,不然少不了你的苦头!” 秀蓉听了诸葛裕的话,心思辗转着,当真要跟了这样一个男人么,跟了也好,父母与弟弟妹妹今后的日子也不那么的清苦了,可深宅大院的风光,真的是自己这样的山里村姑能享受的住的么?倘若跟了他,上次月光下沐浴的记忆在秀蓉的脑子里太过恐怖,想起来还会觉得双腿间隐隐作痛,那种苦痛是不是会伴着自己一生呢? 诸葛裕见秀蓉不回答,以为她又去想春生了,心中的妒忌又伸了头出来,迫使诸葛裕抓紧了秀蓉的肩膀,“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居然当着我的面想别的男人,吃了豹子的胆,没个教训给你,还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说完便凑上了自己的嘴狠狠的吻住了秀蓉娇艳的唇,秀蓉还没想清楚到底该怎么回答诸葛裕的话,却被他密不透风的吻住了,一时惊慌,想也不想的就狠狠的咬住了诸葛裕对自己伸出的舌,诸葛裕一个吃痛,推开了秀蓉,扬起了手,见秀蓉犹如壮士扼腕般的闭紧了眼,仰着脸准备迎接自己的惩罚,却又慢慢的放了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抬了手轻轻的抚摸上了秀蓉巴掌大的小脸,“女子是用来宠着的,我不会打你,但我要你知道,你此生只能是我的人!是我诸葛裕的人!” 秀蓉睁开了自己地眼。“我跟了你。你会给我家里人什么好处!” 诸葛裕淡然一笑。“你在和我谈买卖。这样地你像个势利地商贾。却让我觉得喜欢。可是。这话以后最好是少说。让旁地人知道我诸葛裕看上地女人居然是用利益换来地。岂不笑了大牙。只要你做地够好。你们陆家是吃不得亏地!” 秀蓉咬着唇。慢慢地点了点头。“我应了。” 诸葛裕心中一紧。听了秀蓉同意了嫁给自己。却感觉心中地失落更深了。好像本来踌躇满志地打算上了天去摘那轮明月。却在半山腰发现了那月居然就在自己地眼前。一瞬间地斗志似被冷水全然浇熄。收回了轻抚着秀蓉脸面地手。站了身。冷冷地说道:“好。很好。识时务地女子。就不知道你且能达到我心中所想。好生休息。月余之后。我不想迎了个要死不活地女人进门讨了晦气。”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秀蓉地房间。秀蓉在诸葛裕离开之后瘫软了身子。心中有些解脱地轻松。却还夹杂着一股若有似无地失落。望着空荡荡地房间。实在想不出那心中空冷地失落感从何而来! 外面鸡叫三遍。天也灰蒙蒙地亮了。秀蓉抱着被子蜷缩在木板床上。才几个昼夜。物是人非。那日河边春生地异常还是那么清晰地在自己脑中晃动着。可现在他已抱着别地女子成眠。自己也即将转嫁他人。想着更是蜷紧了自己。怎么会觉得分外地冷寒了呢? 外面陆母已经开始早起来忙碌了,秀蓉听了她的进进出出也躺不下了,虽然陆父格外开恩,允许秀蓉不用再早早的起来忙碌,可这房子里的空冷让秀蓉觉得恐慌,急忙穿了衣服出门,陆母见秀蓉出来了,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喃喃的说着,“蓉儿,昨夜睡得可好?” 秀蓉一愣,脸色一白,同样小声的问着陆母,“娘是什么意思,蓉儿昨夜睡得香甜,天色还早就起了,可是最近身子懒,听了娘出来忙了才下了地,是娘怪蓉儿起的晚了?” 陆母转了身去做饭,可是嘴上没闲着,“蓉儿,你知道娘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这山间里的破房子挡不住什么人的,春生那个时候是你爹看得严实,可是你爹这次有了心思,这屋前屋后的事情也不在意了,你自己心中该有个分寸的,女人家的清白就是命根子,行为上有什么闪失,进了夫家的门也会被别人瞧不起的,何况是那深宅大院里,多不得一点把柄的。” 第十四章 贺喜 陆母那日对秀蓉絮叨过后便没有别的言语,倒是陆父对秀蓉格外的小心谨慎起来,虎儿偶有微言,陆父也不再怜惜的对虎儿动起手来,这几日虎儿居然出奇的沉默,大概是突然明白了自己并非再是孩童,可以任性而为了。 山下的村民偶尔有上山砍柴的带来了消息,那日春生被张家老爹抓回去后便没再见人,有传言,是张家老爹连夜把春生和新婚的儿媳送了外地去,很多人不明白张家老爹何故做的如此决绝,但秀蓉明了,或许送走了春生,对大家都是最好的,许日子久了,春生也便淡忘了自己,村子里的人说过,春生新娶进门的女子是邻村的小家碧玉,对春生心仪已久,虽生得没有秀蓉秀美,但人很婉约,也是持家过日子的好手,相信假以时日,春生会安了心跟那女子过生活,想张家的老爹定也打了那个算盘的! 诸葛裕在那次天亮之前走了便再也没有了消息,秀蓉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从诸葛裕走的那天起,心便再没在轻松过。 这几日家里甚是热闹,都是些平日没见过面的七姑八姨类的亲戚登门,每个来人都要拉着秀蓉称赞一番,然后细细的道来家长里短的,甚至谁家的孩童之间绊了嘴也要和秀蓉念叨念叨!秀蓉觉得越来越累,却总认为人家既然登了门也不能怠慢了,只好保持着笑脸一一作陪。 地里的农活陆父也不太去了,秀蓉不敢追着陆父去地里干活,自己又抽不开身,悄声对陆母说了让陆父去地里把未种完的庄稼种了,却不想陆父恶狠狠的把陆母轰了回来:“你个婆子见识就是短浅,我就快成了侯爷的丈人了,还在意那区区几亩薄田不成,这诸葛侯爷的丈人倘若还在耕作,岂不是让人家笑话了去,我这是给侯爷留脸面呢,你若不懂就少插言,到显得自己无知了!” 陆母摇了摇头,“侯爷再有那是人家的,还是自己本分些好,总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陆家是买女求荣了不是!” 陆父听了陆母的话板起了脸,“你这婆子说得是什么话,好像我卖了你的女儿似的,我是那种人么,倘若我是,还会善待了秀蓉么?” 陆母听了陆父这话低了头不再言语,多说了弄不好又令陆父扯了脖子的高喊,好像自己真的那般见识短浅了! 秀蓉担心的看着人家都在田地里忙得热火朝天,而自家的却落了慌,焦急是焦急,却已过了节气,再种也没什么收成了,倒是那些婆子、村夫的纷纷对陆父投去了貌似敬佩的眼色,“这姓陆的果真不是一般的人家,瞧瞧人家的气势,连那么大片的良田都放弃了,倒不如租出去做个员外爷来得划算,这闺女有了出息,今后这陆家兄弟也是个老爷的命了,还是生闺女的划算!” 陆父听了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时不时拿着这些年秀蓉给人家织布绣锦攒下的积蓄进城买些平日里不舍的买得吃的回来,陆母责怪了他不该把秀蓉给虎儿攒的娶媳妇的银钱都花在吃喝上了,陆父会板了自己的脸又是一顿训斥,“等我以后做了侯爷的丈人还会差这区区几个小钱,没了就知会秀蓉声,我是她爹,难不成她进了侯爷府就不认得老子了,做了那种忘恩负义的不孝子女是会挨雷劈的!” 陆母皱紧了眉头,诺诺的说道:“他爹,你把秀蓉当了你的摇钱树不成,她是嫁了侯爷,可你这种心思总归不好的,大户人家家眷的私房钱都是有规矩的,你这样会令秀蓉很难做人的!” “行了行了。知道你明白。可秀蓉嫁过去不是做寻常地女眷。她是去做诸葛侯爷地续弦夫人地。别说是几个小钱。怕将来整个侯爷府都要她说了算地。难不成到时候我这当丈人地去了。她能轰我出来不成。要秀蓉是那种女儿。我现在就打残了她。省得到时候伤心!” 陆母快速地摇了自己地头。喃喃地说道:“你也知道秀蓉一向最孝顺。我只是希望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夫妻地情分上不要让秀蓉难做。她也跟着我吃了许多地苦头地。总该有个好地生活了。你……” 陆父听了陆母地话来了火气。摇着头挥手说道:“行了行了。你少说几句。难不成我替你养了女儿反倒来了不是。她怎么吃了苦头。干些活就算吃了苦头了。寻常人家地女子都是这般活着地。你既然替她选了这种生活。就不要总在我面前絮烦与我。累了近二十年。我到处处皆成不是来了。你这女人还真不识好歹!” 陆母听了陆父地话转过头去。不再言语。看着远处被很久没见地陆家远房族亲围着地秀蓉。轻轻皱了眉头。陆母清楚地记得上次见这夫妻俩是什么情景。大概有五年了。那年八岁地虎儿与附近地孩童打闹。却不小心掉了山下那处池塘里。幸好被路过地善心人救了出来。可是被救出来之后却生了场重病。陆母和陆父因为家里实在拿不出那么许多地银钱给虎儿医病。实在没办法找了这对夫妻伸手。不想却被人家放了狗吓了出来。 陆母当时跪在他们家那雕花地大门之外哭得凄凄惨惨地。可是里面地夫妻二人却没半点动静。整整两个时辰。陆母跪麻了自己地双腿。还是秀蓉不忍心。跑来搀扶起了陆母。才十一岁地孩子。斩钉截铁地告诉了陆母。“娘。我们不去求他。弟弟地病我跟那个郎中伯伯说好了。他给弟弟免费医病。我在他地店里当两年地杂役丫头。” 陆母不忍心让小小地秀蓉吃半点苦头。却实在走投无路。从了秀蓉地意思。好在秀蓉乖巧。倒也在那个郎中家里做得好。后来不到一年地时间。春生用打得野货换回了秀蓉。不过从那个时候起。陆家就断了那门亲戚。都说富足地亲戚穷人家还是离得远点为好。陆父和陆母自那后算明白了。不想那么多年未见。这几日家里热闹。他们倒也来了。双手是不闲着。拿了那么许多地礼品。陆父和陆母却实在是不怎么待见他们。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好又搬了秀蓉出来迎接。可陆母见秀蓉这几日明显尖削地下巴。心中一涌一涌地痛着。陆母知道。秀蓉地心是苦地! 第十五章 出嫁 这些日子陆家的门槛差点被前来道贺的人给踏平了,好在张媒婆来报的迎亲日子就在眼前了,陆父每日脸上都是笑嘻嘻的,秀蓉知道自己的爹爹答应了这门亲事后,诸葛裕给了家里不少聘礼,可具体给了什么,秀蓉没去细问----她也没那个心思去追问! 才过子时陆母就叫醒了秀蓉,山下的婶子里有年轻时候当过大户人家梳头丫鬟的,昨夜就被陆母请了上来,说是家里寒酸,但诸葛侯爷府毕竟不是寻常的人家,这秀蓉万不可弄得太过寻常了,山下的王家婶子也是热心的人,满口应承下,“陆嫂子你就放了心,我在大户人家做了十几年梳头丫鬟,这后来也学了些装点面容上的活,哪家姑娘嫁人的时候不希望自己能俊俏些,何况咱们秀蓉可是咱村子里的福气,我自当尽心的!” 秀蓉本就像出水芙蓉般清秀,被这热心的王家婶子微微的装扮了一下,竟出奇的魅惑人心了,连一边的陆母都看得呆了,眼圈中有微微的泪花,拉着秀蓉的手便嘤嘤的啜泣了起来,“蓉儿本该是个才色兼具的女子,却因我而埋没在这荒野之地,娘对不住你,这诸葛侯爷慧眼识人,虽他年岁虚长你很多,但他好歹是个良人,软着性子跟了他,也该吃不上苦头的,平时说话注意点分寸,且不好整日寻思着他人短你之处,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害人之心可是万万使不得的,日子久了,再给诸葛侯爷添个一男半女的,你就算真的成了气候了!” 秀蓉眼圈也微微的透着湿意,总是感觉有些不真实,月前还是顶着太阳耕作的村姑,才几日光景竟要嫁进深宅大院当夫人了,心一搅一搅的,怎么觉得就是不那么现实,平复不了自己的思绪! 嫁衣是张媒婆亲自送来的,想也是诸葛侯爷怕太过寒酸丢了自己的颜面才特意差了人送来的,不过这身嫁衣看上去却不若印象里富贵人家的凤冠霞帔来得华丽,甚至应该说有些过于朴素了,好在合身,秀蓉也清灵,穿了新衣就彰显出秀美,这么多年秀蓉从没有过新衣服,她每年揽下的手艺活也积攒了不少银钱,却都舍不得花,一并交给了陆母,说将来等着虎儿娶妻的时候用。陆母心中觉得有愧于秀蓉,想这几年秀蓉辛苦攒下的那么几个银钱都被陆父才几日光景就花没了,这到最后,秀蓉嫁了人,嫁衣还是夫家送过来的,怎一个心酸了得呢! 鸡叫时分,王家的婶子已经把秀蓉从里到外打扮完毕了,只差最后给秀蓉梳理发髻,边梳边说着:“这秀蓉真的不似咱们这寻常庄稼女子,瞧这发,比我当差的那家小姐的还要乌亮,还有这肤色,白嫩的让我瞧了嫉妒,也难怪春生那后生闹得那么凶……” 陆母听了王家婶子的话,赶忙对她递了颜色,王家婶子才像大梦初醒吧捂住了自己的嘴,喃喃的笑道:“瞧我这嘴,都没个守门的,当初就是这嘴上的毛病才早早的离开了那大户人家,咱这嘴上的疏漏,在那大宅子里是舒服不得的,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大户人家毕竟不似寻常百姓,稍有个闪失,这性命……” 陆母头上微微渗出了汗来,王家婶子的话听着比提到春生还让她接受不了,再去看秀蓉,她的脸上也是苍白一片,任再多的胭脂也掩盖不住,陆母忍不住出声了,“王家弟妹,有些大户人家也不至于那般的难处的,只要心眼好使,人心都是肉长的……” 王家婶子一边梳头一边继续着,“陆嫂子,你这话就短浅了,好歹我也在几个大户人家里待过的,那些场面上的东西见得多了去了,那越有钱的人家,争权夺势的就越有门道,里面的是非越多,就像我伺候的那家的女主子,老爷除了正妻之外还有两个如夫人,这通房的丫头也有十多个的,那些女人间的是非,我这外面的婆子见了都怕,实在是吓人啊!” 秀蓉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陆母知道,秀蓉打小胆子就不大,一个猪笼吓得她很久起不了床,现在听了这些,怎能不白了脸色。 陆母不再理会王家婶子的喋喋不休,自己感觉在出嫁这天请了她来给秀蓉打扮算自己失算了,大家都知道的,王家婶子就是嘴上的毛病才在那大户人家里干不下去了,可是自己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在秀蓉面前也这么的口没遮拦的,这不是更让秀蓉害怕了么! “蓉儿。你王家婶子这是讲了些大户人家地暗处给你听。你不用挂心地。既然是去做续弦地夫人。想那诸葛侯爷也亏不了你地。旁地人能相处地。那你就跟他去相处。如果相处不了地。实在没有办法。那也只好离得远些。总会过去地!等日子久了。有了子嗣。一切都会好起来地!” 秀蓉轻声回道:“娘。你不用为蓉儿挂心地。蓉儿虽然没见过大户人家地生活。可是在郎中伯伯家也住了年余。他们家也有妾室地。都出自寻常人家地。蓉儿觉得他们相处地极好。婶子地话我记下了。今后定会注意地!” 王家婶子听了秀蓉母女地话才又明了自己说错了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喃喃地说道:“看我又多嘴了不是。咱们秀蓉可不是那寻常地女子。自不会有那么多地是非缠身地。看秀蓉这花容月貌地。侯爷定然会宠爱有加。这夫人有了夫婿给撑着。有哪个吃了豹子胆地敢登堂寻事。又不是活得轻松了。想给自己讨些苦头吃!” 陆母额头上地汗已经沿着脸颊开始下滑。只一直用眼睛观望着秀蓉。看秀蓉脸色始终那般地苍白。最后无奈。直接跟王家婶子说道:“王家弟妹。秀蓉大概要自己静一静。我们不如先出去。外面有熟识地人上门来。你也好替我招呼一下。你知道地。我实在没什么心思去招待人家!” 王家婶子看了看惨白着一张脸地秀蓉淡声说道:“这秀蓉地脸也太白了些。许我该再施些胭脂地。这般地惨白。夜里侯爷掀了盖头。还不得吓到啊!” 说完自顾自地拿起了从自家带来地胭脂。这秀蓉平日也不懂得装扮自己。胭脂水粉地家里是一样都没有。还是婶子问过之后。从自家带过来地。不过。装扮之后地秀蓉令王家婶子都红了眼睛。这么多年。唯有秀蓉是这么受装扮地! 待王家婶子把秀蓉的脸面装点好了之后笑了,“果真点了胭脂看上去好了很多,这秀蓉的脸蛋加之我的装扮,想侯爷见了指不定多喜欢呢!” 陆母连连点头,颤着声音说道:“路远,这迎亲的人快到了,王家弟妹与我先出去和前来道贺的亲友打个招呼可好?” 王家婶子还是点着头,“也好,秀蓉我先出去了,一会有什么感觉不好的时候再叫我!” 秀蓉点了头,陆母深深的凝视了一眼秀蓉,带着那个要命的王家婶子出门去了! 第十六章 迎亲 秀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第一次觉得这房间空荡的可怕,尽管她的房间只是因为年岁大了,在陆母的一再坚持下,陆父没办法才在自己的屋间里挨着窗户的位置单独间隔出的一个仅容一张木床和一台织布机,进去三个人便转不开身子的小房间来,就是这么狭窄的地反,外面人声鼎沸,可秀蓉还是觉得自己孤单的心痛! 想当初,陆父刚开始动工的时候还碎碎念的骂过秀蓉,一个丫头家的,还要那么繁琐,过几年就是人家的人了,却还要什么房间,你出去瞧瞧,有几个平头百姓家的闺女有自己的房间,看来我是宠你上天了,将来要是不孝与我,老天都能雷劈了你! 陆母听了陆父的话总会皱了眉头,“蓉儿爹,蓉儿大了,跟我们睡是不方便的,况蓉儿晚些时候都要刺绣的,那也吵了你和虎儿他们入睡不是,还是让她自己睡方便些!” 陆父听了陆母的话之后,便不会再念叨秀蓉,他是个嗜睡的人,却又舍不得秀蓉给人做手艺活赚下的那些钱,让她自己住一个房间,的确也方便了好多,再者就是,这秀蓉每每都快要过了子时才入睡的,那样自己想和秀蓉她娘热乎一下都要等很久,鉴于这么许多的心思,陆父才同意了给秀蓉间隔出一个小房间,可是这要忙好一阵子,不念叨一下,总觉得心里会不甘的,然后在陆父一连几个月的愤愤不平声中,秀蓉好歹有了自己的房间,虽寒碜得紧,秀蓉却喜欢的狠,桃花开的时候,秀蓉会剪下三两枝,找个人家丢弃的缺了口的破瓦罐,盛了水,插了桃花摆在自己的床头矮几上,倒也平添了些小女儿家闺房里的温馨来! 今日矮几上的桃花已经败落了,掉落在地面上的花瓣皱巴巴的,秀蓉突然就生出了那么许多伤感来了,当初万不该去到那桃花林中采了这花来,不然也不会凋败的这么快才对,这花,该是属于山林间的灵秀之物,只是不幸被自己选中,提前凋败了! 外面一阵嘈杂之声,秀蓉心头一颤,抓紧手中那方自己最喜欢的绣帕,这还是去接绣活的时候,东家余出来的上等蜀锦,却说是因那要活的上家从丝绸路上带回来的,原本要大块的做了外衣,却因为那家夫人后来变了主意,便余下这么一小块来,东家要了也没用,送了秀蓉当了人情,秀蓉长着么大,头一次拥有了自己的帕子,自然喜欢的紧,这帕子跟在自己身边年余,却还是崭新的,平日里舍不得用,今日不同于往日,秀蓉拿了那帕子,给自己鼓了勇气,好歹身边跟了自己熟悉的东西,可是外面的窃窃私语声让秀蓉把这帕子扭绞的汗湿了,竟全然忘记了,这帕子自己有多宝贝呢! 陆家平日没几个人来,可是自从有消息说秀蓉今日居然要嫁了诸葛裕之后,这人就出奇的多了起来,有来真心观礼的;也有前来张望侯爷家迎亲的场面的;自然,也少不得那么许多出来想沾沾喜气,攀上个大树的精明人;更是不乏有些过来捡些话题的三姑六婆,总之这陆家还算宽敞的院落居然挤得没处落脚! 稍后,人群中突然静寂了,大家互相不解的张望着,却没有一个人敢出言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山下的林荫路上上来了一小行人,连个乐师都没有,骑在马上的人看起来也不精细,身后还背着柄大刀,身型不是很高大,却也不似庄稼汉子的芒鲁之气,有些英姿,身上的衣衫也是华贵富丽的,可气质上却实在不像个侯爷的样子,倒有些武夫的架势,再看他身后,只一架短小的素色轿子,却连平头百姓的迎亲队伍都不如,张媒婆有些尴尬的跟在一边,见了陆家夫妻强打起笑脸,几步奔了过来,拉着陆母的手说道:“这轿子来了,快请新人上轿啊!” 陆母推开了张媒婆抓紧了自己的手,轻轻的说道:“张媒人,你倒是说说看,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觉得那还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人会是诸葛侯爷,还有既然是迎娶了续弦的夫人,我家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却也是老实本分的清白人家,怎么如此寒酸,不说什么几台轿子的事,就这喜庆的唢呐喇叭的至少也要有几个人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抬了人去,让我们秀蓉怎般为人?” 那张媒婆张口结舌,原本前来观礼的人脸上都现出一丝丝看好戏的表情,甚至有人在人群之后低低的言语着:“说那陆家的闺女嫁了侯爷当续弦的夫人,我原本就不信他几分的,这陆家是什么人家,就算这陆家的秀蓉再有几分姿色,可终归只是寻常的人家,况侯爷原本的夫人我是听说过的,那夫人原本是朝堂里大官家里的千金,这侯爷是娶了那夫人才得了升官的机会,现在怎么会娶这平头百姓家的女子当夫人了,还有,我曾闻言这诸葛侯爷那生得一个俊美,当初皇家的公主都瞧上了他,可惜他早娶了那官家小姐,再看那马上之人,虽然生的也算俊秀,但说和那传说中的侯爷实在差太多了!想是那陆家的男人出来放了大话,这下可是丢了脸面了!” 那原本端坐在高马之上地人听了陆母和人群里地交谈声。把一对粗黑地眉拧紧。翻身下马。高声说道:“都是些没见识地人。哪里来了那么许多废话。谁说我家夫人没了地。夫人还是好端端地。这秀蓉算有了福气。这么多年。我家侯爷并没有纳妾。现在单单挑了你家秀蓉。以她地身份。我家侯爷能给她个如夫人地名份算是开了恩典了。你们这群没个满足地粗鄙之人还在此讨那许多没趣作甚。快些请那新婚地如夫人出门。这路远着呢。要赶很久才到。我家侯爷没那么许多时间耽搁地!” 陆母听了那人地话。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什么。妾室。我家秀蓉是清白人家地闺女。怎会与人为妾!” “怎么。侯爷这般花费了心思在你家秀蓉身上。算是恩典了。你们还要怎般?” 人群里有复合着那人地说辞。“也是。原本就想了秀蓉不可能是去嫁了当夫人地。这侯爷是什么身份。怎能娶一介草民之女为妻。门不当户不对地。现在去当了如夫人也不错。这辈子吃穿不愁了。这陆家也跟着享福了!” 张媒婆听见人群里有这样帮着附和地。忙用手中地帕子轻轻掩去额头上地汗珠子。堆上了笑脸对着陆父。“亲家老爷。这亲朋地话说得极是。跟了侯爷。当了如夫人也好。侯爷可不像寻常地男人拈花惹草地。这家中连个通房地大丫头都没有。这点你们可以去打探一下。你家秀蓉嫁过去就是个二夫人。吃不到苦头地。快请她出来吧。侯爷可是在那里等着她了!” “你明明说是续弦地夫人。怎会……” 陆父沉默了许久,听了陆母的话,突然说了句,“既然过了礼了,那也不好反悔了,你不是多有教育秀蓉,做人不得那般的言而无信的么?” 陆母抖着唇,“秀蓉一个好孩子,怎可去做妾室……” 陆父板了脸,“再过两年虎儿也要娶亲了,还有这侯爷是你我这等平头百姓得罪得了的么?” 陆母听了陆父的话,红了眼圈低了头,陆父还在继续,“那侯爷我见过的,在秀蓉的窗外凝视着秀蓉的样子也看得出他是在意着秀蓉的,既然有些在意,你还怕秀蓉吃了苦头不成,嫁出去的女人,就算是正室,没有夫婿宠着也是单薄的命,既然侯爷是真心想宠着秀蓉的,她嫁去了也吃不得亏的。” “就是对不住蓉儿了!” 陆母捂着唇嘤嘤的哭泣了起来,秀蓉端坐在自己床上,听了外面的争执声,心拧成一堆,原来那人是有妻子的,娶了自己只当个妾室,娘这么多年就是担心自己做了别人家的妾室,才这般的拉拢着自己和春生,春生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好歹嫁去了也是个正妻,现在平白的做了妾室,想也知道娘该有多担心,秀蓉想到此处,掀了盖在自己头上的红盖头就想出门去,不想虎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自己跟前,呆呆的看着自己,秀蓉一愣,伸手摸去脸颊边的湿润,“虎儿你怎么进来了?” 虎儿低了头,小声的说道:“姐,是我连累了你,这个给你,虎儿对不住你!” 说完塞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转身跑出门去,秀蓉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手工雕刻的木头人偶,勉强能辨得出是一个男童的样子,秀蓉脸上又湿润了,这个人偶是新雕的,秀蓉明白,这定然是虎儿给她雕的,三年前春生也送了她一个类似的,不过那个要精细许多,却被虎儿调皮的扔了山下的深潭里,秀蓉偷偷的哭过,虎儿见了却还是笑嘻嘻的嘲笑与她,今日虎儿居然送了这东西给自己,秀蓉心中又紧了,虎儿这孩子,也并非全然的无知。 “秀蓉姑娘,该出门子了!” 张媒婆的声音打断了秀蓉的沉思,秀蓉心中一紧,慌乱的抓向了那个被自己扔在地上的红盖头…… 第十七章 上轿 张媒婆等人拉开了房门之后,见到的就是秀蓉轻弯着腰抓了红盖头的画面,这张姓的媒婆子立刻杨高了声音,“外面的都给我出去,新娘子的脸只能让自己的夫君瞧见,让你们见了算是怎么个事!” 那跟在媒婆后面代替诸葛裕来迎亲的是上次拿了刀架在春生脖子的那个人,秀蓉没盖了盖头,第一眼瞧见的便是这人,心中一愣,秀蓉记得他的名字是唤作程斯的,因为这名字奇怪才会特别去记忆,他怎么会出现在最前面,想象中走在最前边的应该是新郎才是,难道是那诸葛裕并未亲自相迎,当真是个没什么地位的妾室了,秀蓉本想着会见到是那个搅乱了自己心湖的男人,不想却是这个跟在诸葛裕身后的叫程斯的男人惊诧的目光! 程斯也愣住了,那日是跟在侯爷身后匆忙之间瞥了秀蓉一眼,只是知道这女子是样貌不俗的,却不曾想装扮之后居然是美得这般惊心,谁会想到在这山野之中居然有这样的佳人,说不出为什么,程斯的心一跳,赶忙别过头去。 就算这陆家的秀蓉是天仙下了凡又能怎样,早是自家主子的人了,程斯是见不得这种女子的,总觉得不管是什么原因,才见了几次面的女子居然会跟了还算陌生的主子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她的底子便不清白了,侯爷不是那种喜好美色的男人,那日居然浑身是水的走了回来,吓了他一跳,却在见了侯爷脸上的春光后明了,这侯爷定然有桃花喜事了,后来同和自己一起的侯爷文师储杰悄声指导了自己,这侯爷相中了陆家的女子,吩咐自己去把此事办妥当,程斯是不喜欢这种不入流的龌龊事情,却因为诸葛裕不单单算是自己的主子,另外还有恩于自己,才昧了良心去干了那棒打鸳鸯的可耻勾当。 储杰说过,那叫秀蓉的女子与自己的主子是情投意合的,就算程斯用了不怎么光明的手段拆了这门亲事也不算棒打了鸳鸯,到是做那月下的老儿来,将来阎王面前也可以换一件善果,转世托生个好人家去! 程斯并不希翼入了黄泉之后的事情,但是想既然是侯爷喜欢的,又有两情相悦为前提,自己做了那事情也不算违背了良心才是,遂去了那个叫春生的男人家里,用了些说不得的手段成功的让张家的人生出了怯意,却至此对那个有了一面之缘的秀蓉落下了很不好的印象,程斯清楚的记得那日相遇的时候,秀蓉是怎般与春生拉扯的,见了侯爷比那个乡下村夫尊贵,便成了两情相悦了,定然不是什么好女子,却不想今日瞧见了秀蓉眼中的茫然与悲戚,竟然动了恻隐之心来了,陪在侯爷身边这么久,刀光剑影的都遇过,却从没有一刻让自己这般的心惊,不敢再去探究了,害怕看得越多,自己的罪恶感越大!会做出些不是自己的事情来! 仓惶之间张媒婆上前给秀蓉盖上了盖头,引领着秀蓉走出门外,陆母见秀蓉就要上了花轿,忍不住自己的啜泣声,秀蓉听了母亲的声,也把持不住,身子都随着哭意微微的颤抖着了,张媒婆叹了口气,“这日子是姑娘家都要经的,好了,哭几声就过了礼份了,大喜的哭伤了身子可是不妥帖的,还有啊,到了侯爷面前万不好再做悲戚的,这是喜庆的事,快快收了泪水去。” 程斯的心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却强迫自己压下那种感觉,告诉了自己,这不过是走的过场,是女人出嫁都要哭上几声的,自己没什么必要在意的那么许多,到显得多了分娘们家的婆妈来了,回去被储杰那一肚子坏水的厮笑话了去,想了那厮的奸诈的笑,程斯板了自己的脸,冷冷的丢了句,“误了时辰你们担着么,好了,休得再有这恼人的啰嗦,上轿启程!” 听了程斯的话,陆母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僵硬的向身后倒去,幸好被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王家婶子扶住,秀蓉担心的想伸直接抓了盖头去搀扶着陆母,一边的张媒婆眼疾手快,伸了手拦下了秀蓉的动作,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个不明事理的姑娘疯了是么,你娘只是一时背过气去了,这场面我以前也是见过的,可你万一顶不住事来,耽误了侯爷的喜庆来,这罪名你但得起么,不要怪我婆子说话嘴黑,且不说你嫁了过去是做妾室,单单侯爷给你爹的聘礼就够你们全家吃喝不愁的过一世了,有了这迎亲的意图算是给了姑娘你面子,就是没有那表示,你也得跟人家走了,况且,那端坐在马上之人可是侯爷的左膀右臂,派了他来亲迎陆姑娘,也算给你了个好的交代了!” 陆父没有去理会被王家婶子抱在怀里的陆母,直直跑到秀蓉面前低声下气的哀求着,“秀蓉啊,我的小姑奶奶,这个时候可是马虎不得的,想我陆家老小可全靠你了,你这要是一时意气了,我们陆家可是完了,你娘那边你不用担心,她真的像张媒人说得那般,要是你不放心,稍后我就去给她请个最厉害的郎中来,好好给她瞧瞧,你就上了轿子,安心的嫁过去,你幸福了,你娘也放心了不是,你如若不上花轿耽搁了时辰,我们陆家就完了!” 秀蓉咬了咬自己的唇,好生奇怪,这偌大的院子里原本唧唧喳喳的人群居然没有半点声音了,那叫程斯的人又发了话,“如夫人放心,这陆家主母休养一下就好,现在已经顺过气来了,你只管安心的当你的新婚夫人,现在上轿,侯爷要等得急了!” 程斯也好奇自己居然可以说出这么轻柔的语气来了,秀蓉听了程斯的话,手指紧紧的抓握了几下,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转身上轿。 待轿子沿着山间的路向下走去时,陆母醒了过来,挣扎的穿过拥挤成一堆的人群,来到自家的门外,追着秀蓉的轿子哭泣,却没有喊叫出声…… 第十八章 拜堂 秀蓉端坐在轿子里,芳华十六载,却是第一次坐了轿子,本该吹拉弹唱大喜大庆的过场,却这般寂寥的快速奔走在山间的小路上,秀蓉明白,这几个轿夫定然不是寻常百姓,轿子很稳且速度奇快,加之一路上窒息一般的沉默,让秀蓉觉得自己不是出嫁,反倒有点好似奔丧一般的味道来了! 下了山,张媒婆让秀蓉坐了马车,这马车看上去倒是比刚刚来接自己的四抬轿子华贵些,程斯翻身下马,把自己的坐骑让给了领抬的一个粗壮男子,自己坐上了马车前头,亲自驾了车,张媒婆和步行上山的随从坐上了后面一辆大点的马车,余下轿夫和随从骑上了马,马车奔跑约莫有一个时辰左右,又换乘船行,可张媒婆并没有让秀蓉露面,只端坐在令一抬轿子上,秀蓉心里有些微的紧张,这么来来回回的颠倒着,到是有些许的晕眩开来了,加之起得过早,竟迷迷糊糊的睡去。 再醒来是张媒婆轻轻的呼喊,“陆姑娘该起了,我们换坐轿子了。” 秀蓉像玩偶一般迷迷糊糊的任张媒婆牵引着下了船后登了轿子,身体虚软着差点跌倒,好在身边有人搀扶了一下,倒是让张媒婆惊叫了起来,“程大人,这新婚的娘子外人是碰不得的,你这……” 程斯扶正了秀蓉便松开了自己的手,冷冷的说道:“程某明了,只是这如夫人跌倒了,恐你我皆担当不起,闲话少说,快些上路吧!” 程斯说完转身上马,余下的人又按照去迎亲时一般无二,这顶轿子和刚刚那轿一般朴素,不过看上去大了些,似乎坐在里面也柔软了许多! 秀蓉以为还要颠簸许久,可这次没一会便到了地方,新郎踢了轿门,张媒婆喊着秀蓉下轿,秀蓉头上盖了盖头,视线不明,伸了手向前探去,一双温暖的大手随即握紧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秀蓉身体一颤,这个温度她竟然觉得熟悉,原来不知不觉之间,这个对自己做出了那般可耻事情的男人已经深深的印在自己的记忆里,只稍稍碰触,回忆便向潮水一般涌向了自己的脑海,那种惊颤的感觉会沿着奔流的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原来,这男人在自己心底的位置,只短短不多时日,已经高过了春生,这般强烈的感觉让秀蓉惊颤。 迈过了火盆走向了内堂,里面没有预想中的宾客满堂,也没有来来回回穿梭的婆子丫头,好在拜天地的礼数还算周全,让秀蓉知道自己真的嫁了人,拜了天地,高堂之上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公婆秀蓉是不确定的,因为没听见高堂的礼让;夫妻对拜,司仪哑着嗓子高呼礼成,送入洞房,秀蓉便被拉扯着送进了洞房,端坐喜塌之上,心却越来越不安稳了,一般人家的婚事多的繁琐,到了侯爷这里省去了很多,秀蓉对那些过场有些心惊的,现在省去了倒觉得放松,可是端坐在这喜床上,脑袋里蹦出的却是那日月光下的荒唐场景,身体微微的抖了,室内出奇的安静,秀蓉甚至不确定自己的身边有没有人在。 身子坐久了不舒服,稍稍一动,一边的张媒婆便出了声,“陆姑娘,啊,不对,现在该称为如夫人才是,看来咱们这侯爷是喜欢夫人得紧啊,这过场都跟明媒正娶的正室一样,虽然是个妾室,但好歹这侯爷宠着,也亏不了如夫人您的,现在稍安勿躁,这前堂也没什么宾客,想这侯爷出去一会便会回来了,如夫人累了一天,现在是该放松一下,等一会还要伺候侯爷的……” 张媒婆站在秀蓉身边叙叙念着,她不说还好,她越说秀蓉越是紧张,上次和诸葛裕的记忆里都是痛,想也害怕那感觉,这张媒婆的絮絮叨叨令秀蓉不禁抖了身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诸葛裕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这里不用你们候着了,都下去吧。” 张媒婆笑嘻嘻的在秀蓉耳边说:“如夫人,那婆子我先下去了。” 秀蓉点了头。张媒婆走到诸葛裕身边。也眯着眼道喜。诸葛裕冷着眼睛看了张媒婆一眼。淡淡地说道:“张媒人辛苦了。稍后去账房支些银两。算是答谢了媒人今日辛苦地喜钱了!” 张媒婆连声点头。“婆子我谢过侯爷恩典!” 待一直像麻雀一样地张媒婆出了门去。这房子里总算是静了。房子一静。秀蓉地不安便更加地凸显出来。 诸葛裕站在一边看着秀蓉微微颤抖地身体。皱紧了自己地眉头。冷着声音问道:“你惧怕于我?” 秀蓉还是抖着。却没有回话。诸葛裕来了火气。甩开了本来已经抓在手上地喜秤。直接掀去她头上地红盖头。秀蓉一抬头。便对上了诸葛裕有些怒气地脸。见了诸葛裕脸上地怒气。秀蓉更加地惶恐。悄悄地向床里面退去去。 诸葛裕见了秀蓉却是一愣。手上抓着秀蓉地盖头不知道怎么反应。他原本只是想让这个让自己忘不掉地女人属于自己。那日在南山河边地初见。秀蓉有些凌乱地样子配着十足地村姑打扮。只知道她长得不难看。后来月光之下。诸葛裕眼中更多地却是秀蓉那凹凸有致地身材。却不想这个女人经过了妆点却是这般地魅惑人心。她眼睛里似乎还残存着出门时流地泪水。看上去水汪汪地夹杂着一股让男人心痛地忧伤;大概是因为胆怯。她浅抹胭脂地朱唇微微地张开。好像是对自己无声地邀请;还有那乌黑整齐地发丝。衬着细嫩地肌肤更加地白皙。 秀蓉还在后退,直到身体抵住了床里才停了下来,诸葛裕惊艳过后才发觉秀蓉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禁又把眉峰攒起,一手抵在床上,另一手空出抓住秀蓉的脚,向自己身边一拽,秀蓉便仰躺在床上,诸葛裕随即压了过来,咬着牙说道:“怎么,嫁了我你这么伤心,是为了那个叫春生的男人是么,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倘若心中再想着别的男人,便算犯了不守妇道的罪过,你给我想清楚了自己的身份,那日你与那个男子的行为,换做今天的身份,你该明白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的!” 秀蓉咬着自己的唇,喃喃的抽泣着:“没----回大人的话,我没想春生哥!” 诸葛裕直起了身,站在一边审视着秀蓉,之后对着秀蓉的下巴伸出了自己的手,用食指无名指托起了秀蓉的脸庞,逼着秀蓉与自己的对视,声音冷淡的说道:“你可曾想过,在自己的夫婿面前这般亲热的唤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你的夫婿会怎样想?” 秀蓉咬着唇,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诸葛裕的话,心中乱乱的,脸动不了,眼睛到像多余的摆设了----放到何处都嫌碍事! 诸葛裕见秀蓉又沉默了,放下托着她下巴的手指,粗鲁的抓住秀蓉的胳膊,硬塞了一杯酒水到秀蓉手中,冷硬的说道:“喝交杯酒,喝下后便把那个男人忘了,从今天起我要你记明白了,你是我诸葛裕的女人,倘若在外面丢了我的颜面,小心了你全家的性命,快些喝掉!” 秀蓉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这东西陆父是喜欢的,可是秀蓉记忆中的陆父每次喝多了这东西都会对自己打骂一番,若说这陆父是重男轻女才会对秀蓉这般刻薄倒也不对,陆父对秀蓉的两个妹妹就没什么过多的责难,甚至偶尔还会背着秀蓉的妹妹去山里戏耍,那样的慈爱是秀蓉小时候一直渴望着的,可就算秀蓉再小心翼翼的做事,辛辛苦苦的挣钱,可总换不到陆父的喜欢,秀蓉闻见了酒水的味道,便会忍不住的想起陆父来,把自己的眉头锁得更紧。 诸葛裕见秀蓉径自锁了眉头,却对自己手中那杯酒没有任何的表示,心下的烦躁更加的深刻,伸出手强行把自己的胳膊与秀蓉的缠在了一起,仰头饮尽手中杯子里的酒水,在秀蓉错愕的目光中甩开那个空杯,凑了嘴到秀蓉面前,直接对上了秀蓉微张开的嘴,把自己口中的酒水尽数渡到了秀蓉嘴中,低头又把秀蓉杯子里的酒饮干,然后抹了一下自己的唇,寒着声音说道,“这酒你不愿喝,我便亲自喂了与你,交杯酒已然喝过,现在你可以回到床上去了!” 秀蓉捂着自己的唇,只觉得诸葛裕渡到自己口中的那杯酒辛辣异常,含在口中不知是该喝下还是要听了自己的心愿吐出来! 诸葛裕见秀蓉涨红了脸,嘴里似乎还含着刚刚自己渡到她口中的酒,立刻拧紧了自己的眉峰,“快些咽下,你已经进了我诸葛家的门,难不成以为不喝下那酒自己便还有可能去找那个叫春生的村夫不成,别妄想了,现在咽了酒水自己躺倒床上去,本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纠缠。” 秀蓉闭紧自己的眼睛,抻长了脖子,那口中的辛辣沿着嗓子一路下滑,呛出了她的眼泪,诸葛裕见了她这表情非但没有同情,反而大声的笑了起来,惹得秀蓉泪水更甚,诸葛裕笑过之后,伸出手一拉秀蓉,轻柔的说道:“**苦短……” 第十九章 洞房 秀蓉喝下那酒水,呛出了满脸泪水,还未平息了自己的咳嗽,却又被诸葛裕耻笑了一番,镇日心烦不宁的委屈全然爆发了出来,虽然秀蓉自幼就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要懂事很多,可毕竟也才二八芳华的,世面未曾多见几分,上轿之后娘的身体怎样了也没个音信,这许多的伤心伴着呛咳的引子全然流露了出来,一瞬间爆发了。 诸葛裕拉了哭泣的秀蓉向身后的床上倒去,秀蓉并没有反抗,因她心里明白,反抗也没什么用处,娘说过,两个人成了亲,那些闺房之内的事情便是正常的,诸葛裕见秀蓉没有反抗,反而松了手,仔细审视着秀蓉,“且不说你花容月貌,单单这幅我见犹怜的表情便会吸引了多半男人的注意力,怨不得那个叫春生的男人会在成亲的当日偷跑出来,在那种乡野之地要寻出你这般气质的女子,实非易事。” 秀蓉听了诸葛裕的话,吃惊的睁大自己的眼睛,“春生哥那日的事情你也知晓,对,你是该知晓的,春生的哥的事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怎会不知,你是小人!” 秀蓉脑子里全然都是春生那日被其父亲强押带走的悲嚎,说话也大声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只是想发泄出来心中的不满。 待絮絮叨叨的咒骂之后,秀蓉静下心思才发现诸葛裕的脸上早变了颜色,来不及道歉,诸葛裕已然迅速上前,抓了秀蓉的身体毫不怜惜的把她重压在那张现在看来才有那么点喜庆的床上,秀蓉的身体被诸葛裕的冲力撞倒在床板上吃痛的想出声,张了嘴却迎上诸葛裕紧随其后的热吻,秀蓉脑袋一昏,居然忘记了刚刚撞击的疼痛,身子绷紧,无力的承接着诸葛裕的暴虐。 在秀蓉窒息之前,诸葛裕抬起了自己的头,伸出双手捧住秀蓉的笑脸喃喃说道:“跟你提到过多次,你的心里现在只能容我一人,春生的事情并非我指使的,平日我的言行从未向别人解释,但今日我澄清了这事,只是想让你清楚,倘若那日未遇见你在月光下沐浴的样子,或许我便没了机会占了你的身子,事已至此,我便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相信那个叫春生的男子如若知晓了你并非完璧之身,可还会待你如从前一般的好,就是不确定,我才会迎了你入门,今后这宅子便是你的,有时间我会过来看你的!” 秀蓉瞪着眼睛看着诸葛裕,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会给自己一个名份是因为女子的清白缘故,并非是娘希翼的爱怜和张媒婆所说的宠溺,还有现在拜堂的宅子,亦并非是什么侯爷府,自己或许就像戏文中的被藏在金屋里的阿娇,说好听了是个如夫人,说得不好听点,自己压根就没入侯爷府,只是私底下诸葛裕那么几个亲信的人承认了她是妾室的名份,怕将来跟旁的人介绍,将要说秀蓉只是诸葛裕外面的女人而已! 心酸酸的,眼圈有些温热,诸葛裕说完了自己的话,也不再啰嗦,直接伸手探向了秀蓉的衣带,秀蓉条件反射般的伸手去拦,却被诸葛裕拿开了,“并非第一次,用不着那么紧张的,上次我或许有些粗暴,但我保证,这次不会了!” 秀蓉咬着唇,慢慢的拿开了自己的手,任诸葛裕轻柔的解开了自己衣服上的带子,身前凉了,秀蓉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静悄悄的躺着准备迎接了如上次一般的残暴。 诸葛裕皱了眉头看着这般表现的秀蓉,心中突然浮现出一股丧气,随即想到上次或许自己真的太粗暴给秀蓉留下了恐惧的印象,想到此处擒住了自己的嘴角,伸出手膜拜一般的探向了秀蓉身前的高耸,不得不承认,秀蓉是个精致的女子,虽然生长在山村野地,肌肤却细腻的好像上等的丝绸,脸上也不似寻常的村姑,白嫩的堪比深宅大院里养着的千金。 诸葛裕的手一搭上秀蓉的胸口,还未待爱抚,秀蓉便忍不住的微微颤抖了一下,诸葛裕见了秀蓉的反应,微微一笑,舒展开自己的眉峰,这小女人看上去像个呆木一般,可身体却敏感得狠,见她紧闭的眼睛上那黑粗的睫毛像扇子一般的扑闪着却始终不曾睁眼就知道她有多紧张!诸葛裕突然翘起了自己的嘴角,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慢慢的低下头去伸出舌尖轻轻的舔舐了一下秀蓉粉红色的**,秀蓉顾不得诸葛裕是否乐意,使命的伸手推开了诸葛裕,起身就想逃跑,却被诸葛裕自其身后抱了个满怀,然后再次躺回床上,不同的是这次诸葛裕在秀蓉身下了,秀蓉脸涨红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诸葛裕只一个翻身,秀蓉便又被诸葛裕压到身下,不同的是这次诸葛裕并未像以前一般压得秀蓉无法呼吸。 这般近地距离。秀蓉居然敢睁了眼看着诸葛裕了。曾经只是知道诸葛裕长得很俊俏。至少比村子里公认地俊秀后生春生长得要好看。现在咫尺之间。他乌黑深邃地眼珠紧紧地盯着自己。好像自己便是他欲捕捉地猎物。一个眼神已让秀蓉放弃了任何逃亡地念头。只想深深地沉沦…… 诸葛裕也盯着这个让自己破了例地女子。她眼中毫无杂质。像猎场中那些奔跑着地小动物。许就是秀蓉这双眼才让自己在南山余下地那几日一无所获。还有她娇艳地唇。点了胭脂后更加地夺魂。总是忍不住想去探究一下。勾得她那柔软地丁香小舌与自己共舞。还有那随着紧张地呼吸急剧起伏着地酥胸不时碰触到自己地胸膛。勾引出自己越来越抵抗不住地欲念。低沉地嘶吼一声。搂紧了秀蓉。两具同样炙热地身体碰撞出最原始地旋律…… **之后。诸葛裕紧拥着秀蓉躺在喜床之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彼此剧烈地心跳逐渐平缓。秀蓉觉得神奇。这次居然与上次是截然不同地感觉。身体还瘫软着。慵懒地不想离开身边那具温暖地身体。诸葛裕也是抱着秀蓉满足地躺在床上。窗外有人小声地敲着门。“侯爷。侯爷!” 诸葛裕皱紧了眉头。拉过件棉布褂子随意搭在身上。不耐烦地走到门边。“是谁。都不长眼睛么?” 屋外地人见诸葛裕出了门。苦着一张脸。小声地在其耳边嘀咕了一阵。诸葛裕脸色一变。僵硬地吩咐着来人。“你先下去。我稍后便来。” 秀蓉紧张地抓过被子盖住自己来不及穿衣地身子。不想诸葛裕并没有看她一眼。飞快地找出身缎面地外衣穿在身上。头也不回地离去。只留下愕然地秀蓉和一室清冷! 第二十章 请安 秀蓉倚靠在窗边,身后站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长得倒是乖巧伶俐的,手中托了盘果点,小心翼翼的盯着秀蓉! 这丫头名唤香儿,自洞房之夜诸葛裕走后便没再回来,第二日一早程斯便带来了这丫头,说是来伺候秀蓉的,秀蓉不留,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尊贵之人,用不着使唤别人,可香儿听了秀蓉的话立刻红了眼圈,扑通一声便给秀蓉跪下了,连连的磕着头,嘴中喃喃的说道:“夫人就收了香儿吧,如若夫人不留香儿,香儿的爹便要将香儿卖入那烟花之地,求夫人开恩,收了香儿,香儿原给夫人当牛做马!” 香儿说完便使命的跪在地上磕头,把个地板撞得咚咚作响,秀蓉原本没见过这阵势,一惊之下居然呆住了,后听了香儿的磕头声才觉不对,一边的程斯只是冷着眼旁观着香儿的举动,秀蓉却不忍心起来,上前扶起了香儿,叹了口气,“这妹妹,我说的是真话,我也是出身贫寒之人,当不得那使唤人的主子,既然出去了会是那种歹命,那你便留下,也不要有什么主仆之分,权当是陪着我解闷的自家妹妹好了!” 香儿头上红肿一片,听了秀蓉的话伸手抹去脸颊边的泪,露齿一笑,“香儿谢谢夫人收留!” 自那日香儿便跟在秀蓉身边不离左右,秀蓉说让香儿当自己为姐姐,可香儿却不敢有分毫逾越,秀蓉依着窗发呆,香儿便一直静静的陪在一边,这香儿是没见过诸葛裕的,却着实想不出,什么样的男主子忍心让夫人这般美好的女子空等,整整三天,这偌大的宅子里除了那日领着自己来的程斯大人和厨房里的两个做饭的婶子外便没见过别人,夫人每天用很少的饭菜,闲着的时候便倚在窗边看向外面,这窗子正巧能看见那宅子的大门。 突然大门响了一声,秀蓉眼睛一亮,香儿放下了手中的果点快速奔出屋外去,边跑边说:“香儿这就去开门,夫人稍等!” 这香儿一路小跑来到了门边,伸手开了门,笑眯眯的伸出头去,却愣在了那里,“你们找谁?” 这门外来了四五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年纪的女子簇拥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夫人,那老夫人身上衣装华贵,却不见得和蔼,脸上横眉竖目的,看着香儿全然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一边过来个打扮相对来说比较华丽,让香儿分不清是主还是仆的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头上戴了朵醒目的白花,柳叶弯眉尽是嘲讽,吊稍的眼角,挺翘的鼻,嘴唇微厚,身着素色棉布的罩衣,里面的裙衫也都是白色的,她的这幅打扮吓到了香儿,“你们----你们要找谁?” 那白衣女子伸手推搡了一下香儿,“哪来的这般不长眼睛的蠢笨丫头,老夫人到了却还敢堵在门边追三问四的,果真什么样的主子就养什么样的仆人,去叫你家那个没个脸皮的女人出来迎接了老夫人,难不成还想让老夫人亲自去拜访她不是?没个尊卑的贱女人。” 香儿一惊,腿下一软,跪在了地上,“香儿有眼无珠,认不得老夫人,请老夫人饶罪!” 老夫人低头瞥了眼香儿,寒着声音说道:“罢了,一个小丫头没见过世面,苏兰不要纠缠了,我这就进去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女人竟让裕儿那般着迷,连自己的身份都给忘了!” 这老夫人说完。不理会还跪在地上地香儿。领了头便向门里走去。那边静静看着门边举动地秀蓉看见了香儿下跪。发才觉了事情有些不对。赶忙出了门迎接。才到门边。老夫人领着那四五个人已经到了秀蓉跟前。秀蓉见了那老夫人严厉地目光。心中突地一跳。这老夫人眼中竟然毫不掩饰满腔地恨意。秀蓉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招来了老夫人地这般记恨。老夫人身上穿了一身暗色系地蜀锦。头上只是简单地别了个木质簪子。发丝花白。但梳理地很整齐。脸上有些皱纹。可保养得宜。肌肤还微微泛着红润地光泽。那双眼睛和诸葛裕是一般无二地。现在看来。想也知道。老夫人年轻地时候定然是个十成地美人胚子。有这样地母亲才生出啦那般俊美地儿子来吧? 这老夫人也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秀蓉。不得不承认。这样地女人是很能勾住男人地心思。那种楚楚可怜地神态。那纤细优美地腰身。只是一个错身。就让老夫人明了了诸葛裕动心地原因! 秀蓉只记得打量老夫人。却连原本该有地礼仪都忘记了。待老夫人直直地走进了内堂才想了起来。这第一次见公婆都是要奉茶地。秀蓉赶忙吩咐跟在老夫人那群人身后走来地香儿。“香儿快些去备上好茶。我得给老夫人奉茶!” 香儿听了点头跑开。秀蓉整理了一下自己地衣衫。抚了抚发丝。定了定心神。香儿很快便取来了热茶递到秀蓉手上。“夫人。茶水来了。” 秀蓉轻轻地点了点头。扯出一抹尴尬地笑。轻移莲步走进了内堂。手有些抖。不知因为何事。进了屋见老夫人端坐在上堂。秀蓉低垂着自己地头。把茶水举高之头顶。嘴里轻声说道:“儿媳给婆婆奉茶。” 那老夫人慢慢地伸出手来。秀蓉身体微微地抖着。老夫人斜着眼睛。手才碰到茶杯边缘。便一个闪念掀翻了那杯热茶。茶水淋了秀蓉一手。还有几点溅在了秀蓉地脸上。秀蓉地脸很快便出现了红色地小点。被那热水一烫。秀蓉惊叫一声。伸手不知道是该去护着脸还是该护着手。 老夫人翘起了嘴角,冷哼一声,“叫什么叫,想让大家知道老身虐待了你,果真是个粗俗的乡下女人,奉茶的规矩都不懂,这般的热,是想除了我,你便可以当了诸葛侯府的主子了是么?” 秀蓉趴跪在地上,轻声告着饶,“儿媳不敢,儿媳不懂规矩,惹了婆婆不顺意,求婆婆不要生气!” “儿媳?老身可担不起,瞧你这魅惑勾人的样子,诸葛侯府要是有了你这样的夫人,将来怕是兜不了的闲言碎语了,还有,这侯爷府走了正门进来的就绯儿她娘一个人,旁的下三滥别以为跟裕儿拜了堂就可以拿自己当什么夫人了,老身不允的事情,旁的人谁敢妄自做主!” 秀蓉眼圈微热,自幼那陆父便是这般叫嚣,时间久了,让秀蓉有些麻木,可今天才初次见了诸葛老夫人,她便这样的恶言恶语,秀蓉不知道今后要怎么办,娘要是知道秀蓉得了这遭遇,该心痛了吧! “老夫人,这乡下来的女人果真不识好歹,您说了话,她居然不回答!” 一直贴在老夫人身边的那个叫苏兰的女人斜着眼睛看着秀蓉,用手轻拉着老夫人的胳膊状似轻柔的说着。 秀蓉听了她的话,连忙抬了头,禁不止用眼睛扫了一下那个说话的女子,然后想解释什么,不想那女子又拉扯着老夫人的胳膊,“苏兰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得如夫人不开心了。” 老夫人伸手拍了拍苏兰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温和的说道:“兰儿不用介意,什么如夫人,老身说过,这诸葛侯府只菲儿她娘才是夫人,这没名没分的女人,既然裕儿喜欢,我也不拦着,招进府里来好了,省得裕儿的心思总拴在外面。” 苏兰听了咬着自己的唇,半天才露了笑脸,“还是老夫人心好,这样的女子都收进了府里去,侯爷知道了,对老夫人会更加感激的!” 老夫人听了苏兰的话,冷着声音说道:“裕儿感不感激那是他的事情,我只知道,这诸葛侯府绝对不能让人家笑话了去,留着这小蹄子在外面,早晚招惹来是非,好了,今日见过这个让我心里添堵的女人了,吩咐下去,在府里腾出间房,让她进府,老身累了,要回去歇息一会。” 苏兰笑着应允了,“老夫人说得极是,兰儿这就吩咐下去,让马夫把车牵了来!” 苏兰说完便往外走,路过秀蓉身边的时候,俯视了一眼一直跪趴在老夫人眼前的秀蓉,轻轻的唾了一口,冷冷的说着:“既然老夫人开恩允许你进了府里,还不快去准备一下,难不成还想另外叫了轿子抬了你回去不成!” 秀蓉双腿跪得麻木,可却不敢挪动分毫,听了那苏兰的话,才想起身,却险些跌倒,老夫人冷着眼睛皱了眉头,“就是你这副柔弱相勾去了裕儿的魂吧,下次记住了,老身看不得你这种样貌,身子那么弱,怎么伺候好自己的男人,裕儿不开心,老身拿你问罪!” 秀蓉低垂着头柔声回道:“秀蓉以后不敢了,请老夫人不要怪罪!” 苏兰叫了马车已经回来,来到老夫人身边搀扶着老夫人的手,细声细语的说道:“老夫人,这车来了,您看是等一会这侯爷的女人,还是我们先走,稍后差了人来接她入府!” “稍后差了人来接便是,难不成让她与我同坐了回去,惹起我的伤心处来!” 苏兰脸上也是一跨,“兰儿错了,老夫人就别念着小姐了,伤了身子,这小姐也要心疼的!” 诸葛老夫人轻轻的拍了拍苏兰的手,不再去看秀蓉,带着一干人等迅速的离去,香儿快速的跑了过来搀扶着半天才站了起来的秀蓉,小声的询问着:“夫人你还好吧?” 第二十一章 闲话 老夫人让秀蓉收拾了东西去侯爷府,香儿搀扶着秀蓉回到房间里,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阵,收拾出的东西,只一个小包裹便能容下了。 这秀蓉出门子的时候,陆家本就没陪送什么像样的家什儿,在陆母一再的央求下,陆父把那些秀蓉挣下的散碎银子花余下的给秀蓉置办了几件简单的衣服和两三个银质的首饰,那日听闻了秀蓉嫁了过去并非是做夫人的,衣服是给了,那银子的首饰陆父却悄悄的密下了,嫁了过来,诸葛裕也没有给她置办什么,香儿翻箱倒柜的,也就收了那么点东西,遂皱了眉头,想自己是才进了府的使唤丫头,程大人还领了自己去管家那里支了两身当差的衣裳,自己当差的衣裳也要比夫人这陪嫁来的衣服好上很多,香儿皱了皱眉头,轻轻的对秀蓉说道:“夫人,您进了这里,怎能只这么两身衣裳,是不是香儿脑拙,记不得夫人哪里还有衣裳了!” 秀蓉对香儿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我是不喜装扮自己的人,平日在家的时候都没有新衣服穿的,这爹爹给了两身新衣裳陪送了我,已经让我心满意足了!” 香儿眼圈有些红润,“夫人,虽然香儿来您身边没多久,但是香儿听那些婶子说过,这夫人嫁了诸葛侯爷,侯爷可是下了不少聘金的,难道这样夫人娘家都不肯陪送什么,夫人的爹爹和香儿的爹一样,都不是好爹爹!” 秀蓉知道香儿还记恨着自己的爹爹,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板了自己的面孔,轻轻的说道:“香儿休得胡言,天下的父母都是心疼自家的儿女的,哪个不到万不得已,能舍了下自己的骨肉,好了,东西收好了便出门去,万不好让别人久等了,显得我们不够尊敬别人!” 秀蓉摸了摸眼角的泪水,轻轻的说道:“香儿知道了,夫人不用那般着急的,我们都是下人,等着夫人是本分,何来什么尊敬的说道。” 秀蓉垂了自己的眼角,喃喃的说道:“你我又生疏了,我也是贫苦人家的女儿,并不比谁高尚了多少,才嫁了人三天便忘了本分,会遭人唾弃的,还要去和这几日照顾着我们的婶子们话个别,不能悄没声息的就不见了人不是。” 香儿听了秀蓉的话,拿起两个小包裹跟着秀蓉身后便出了门,秀蓉要自己拿自己的包裹,却被香儿挡了回去,喃喃的说道:“夫人别要折杀了奴婢,这要是让旁的人瞧见夫人自己拎了包裹,奴婢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秀蓉叹了口气,心中不觉纳闷,这香儿也不过十二岁,怎么这么的小心翼翼,倒不像是才出来做事的小女孩了! 去跟那厨房的两个婶子话了别之后,秀蓉和香儿出了大门,两个婶子在秀蓉身后摇着头叹息,“多好一个夫人,可惜命不好,这次被老夫人叫进府去,怕是凶多吉少,这老夫人定是恨她到骨子里去了,谁不知道,少夫人是老夫人的亲侄女,况侯爷也是仰仗了少夫人,这次却这样了……” 这说话旁的那个婶子摇着自己的头,“你还是少说几句,心里心疼又能怎么样,你我也管不得别人的闲事的,话多了,小心这差事没了。” 那个刚才抱怨着地婶子听了身边地人地提醒好像恍然大悟一般。赶忙捂住了自己地嘴。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什么旁地人。跟在那个精明些地婶子身后进了厨室。嘴里连声说道:“这又没记性了。看我这嘴。只是可怜了那么好地如夫人啊……” 秀蓉和香儿才到门边。便瞧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这车两个两个轮子很高。车身上有一个拱形地车篷。外面罩着虽然还算新鲜。但是很普通地帷幔。香儿皱了眉头上前。轻轻地询问着。“敢问这位大叔可是来接我家夫人地?” 那个三十多岁地车夫还算和善。可是香儿见了他却心中一紧。感觉很不舒服。总觉得他地眼中闪烁着一种奸猾地表情。 那车夫听了香儿地话。笑着回道:“是陆夫人对吧。侯爷新娶来地也就这么一个夫人。苏姑娘说地该是你家地夫人地!” “可你这车该是寻常人家使用地才是。侯爷府怎么会派了这样地车来。好歹我家夫人也该算是个如夫人。这车也太过……” 秀蓉叫住了香儿。“香儿。有车坐已是老夫人恩典了。没必要在那挑三拣四地。上车吧!” 这车着实的高,秀蓉站在车前犹豫了很久,还是一边的马夫笑着取下了一个踏脚,秀蓉才酡红了脸,由香儿搀扶着上了车,这样的车,秀蓉是头一回坐,上下自然有些怯意,香儿穿着简单的丫鬟服饰,上车很方便,上了车之后,车夫又把踏脚塞在车边,自己驾了车,路上有人,也不能走得多快。 香儿见那车夫专心的驾车,小声贴在秀蓉耳边嘀咕着:“夫人,你怎么能允了坐这样的车进府,这车是下人坐的,这样进了府里,那侯爷府里的丫头婆子们会瞧不起夫人的!” 秀蓉微微一笑,“香儿,你才几岁,怎般知晓的这么多,我与他们交好,他们也不会欺我一个新人不是!” 香儿撇撇嘴,翻翻眼睛说道:“奴婢八岁就被自家的爹爹卖进了大户人家当差,却不想那户人家不到两年便破败了,后来奴婢的爹把我领了回家,又卖进了附近的一家青楼,还是给人家当丫头,鸨母说等我满了及笄的年纪,便和那群姐姐一样伺候男人,前不久亲眼瞧见了一个及笄的姐姐不从一个又黑又矮的六旬老头子,还伤了那个老头子,鸨母便把那个姐姐关了起来,一日轮到我去给那个姐姐送饭,见她奄奄一息的躺在了破草堆上,身下的裙子猩红一片,后来明白的姐姐告诉了我,那遭了难的姐姐受了鸨母的惩戒,把那猫装进了内群里,两边扎紧了,用棍棒拍打,那猫儿又惊又痛,便把那姐姐的下体抓得没个样子,我听了着实害怕,趁人家不防逃了出来,在街上晃荡了两日,终耐不住饥渴跑回了家里,跟爹娘讲了那姐姐的悲惨,原想着他们能放过我,却不想第二日鸨母居然登了门,叫嚣着要把爹爹送官府去,爹便交出了我,我知道要是回去,指不定这心思窄的鸨母要怎般对到与我,宁肯就那么死了,也不回去遭那个难去,好在程斯大人路过,把我赎了来,说来伺候了夫人,若是做的不好,还将我送那人间黄泉去!” 秀蓉捂住了唇,“这人间也有这般凄惨的事?” 香儿泪落两腮,“夫人,这人间不公道的又岂止这样的事情?您当自己善心对人,别人便记挂着您的好,那是不可能的,总有些人是你一辈子都交不透的!” 秀蓉搂住了香儿,“好妹妹,不管别人,我们只做我们自己,今后你便叫我做姐姐,就当我真是你的亲姐姐了!” 未待香儿回话,那马车豁然停住,秀蓉挑了帘子,外面一片荒野,“车夫,这里并非侯爷府第,为何不走了?” 第二十二章 涉险 却说秀蓉坐上了去侯府的马车,这车却停在了一处荒郊,虽然秀蓉不知晓诸葛侯府具体在什么位置,可再笨的脑子也清楚,这名声显赫的诸葛侯府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地的! 香儿也觉察出异样,抹去脸上残存着的泪滴,伸出头从马车另外一边向外张望,见了满目的山林之后,身子突然抖成一团,抓着秀蓉的手小声的说道:“夫人,恐有变数!” 秀蓉也没见过这阵势,心中擂鼓般跳着,抓紧了香儿的手小声的说道:“香儿不怕,有我在!” 那车夫已经转过头,看着秀蓉与香儿紧握在一起的手,眯着眼睛笑,“我原想只捞了个美人回家,却不想那府里的管事照顾,居然还附送个小的,这路上也没个人,老子我心里痒了,既然你是大的,那么你就先来,那多事的女人说等我出了这地界再动你,老子怎能等上那么久,诸葛侯爷现在也没心思管你这个连门都不敢迎进的乡下女人,我不同,等到了我的地方,你便是我的大夫人,面皮上我稍逊了那侯爷一截,但这房里的功夫,绝对让你知晓了一回便再也忘不掉!” 边说边奸笑着向车里靠进,秀蓉和香儿抱在一起,颤着声说道:“你是何人,难不成并非侯府里的当差,侯爷是喜欢我的,你要是动了我,侯爷会治你的罪的。” “哪里来得那么许多废话,那诸葛侯爷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何来治罪之说,乖乖的从了老子,你便知道我真的不输那侯爷,跟了侯爷你连个名分都没有,我却可以给你个正妻的名分,何必再推脱与我,你的身份,是配不得那侯爷的!” 虽然明了这车夫是个歹人,他的话轻信不得,可这还是深深的刺激了秀蓉,整整三日没见个人影,这一早的便来了个横眉竖目的老夫人,说带了自己进府,却又把自己塞给别人,难道这诸葛裕只是想体会一下娶妻的乐趣,等乐趣过了,便回到自家夫人身边,自己倒成了可以随便处置的无用之物了! 再无可退之处,秀蓉挺直了身子,冷冷的瞅着那车夫,“你放了我,小心我去官府告你强抢民女。” 那人听了秀蓉的话突然笑了,摸索着自己稀疏的胡茬,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大声的说道:“什么强抢民女,你真当我吃了豹子的胆,若没个把握,谁敢抢侯爷的人,又不是好好顶着脑袋瓜子嫌累了,想挪挪地方,老子今天就跟你明说了,你是诸葛侯府卖给我的,我可是真金白银换了你回来,乖乖的听话,就你这样貌,跟着我回去当压寨的夫人,老子定会宠你上天,若不听话,少不得你的苦头吃!” 香儿惊呼出声,“山寨,难不成你是个山贼,居然明晃晃的进城了,你的胆子还真不小!” “有人撑着,老子皇宫也敢进,废话少说,是你们自己脱衣服,还是让老子服侍着脱!” 秀蓉抓着香儿地手。心中只一个想法。能逃便逃。如若逃不掉便死保清白。虽当初被诸葛裕强占了身子。可秀蓉知道那个时候自己心中是有那么点情愿地成分。自己并不讨厌诸葛裕。而今这个猥琐地男人十足地倒胃口。虽然诸葛裕待自己无情。可心中却还惦念着。该给他守节! “你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那车夫一愣。随即慢慢向后挪了挪。小心翼翼地说道:“你万不可做出傻事来。我退后。退后……” 秀蓉见那车夫真地退后了。身子才软了下来。那人却趁其不备。直扑过来。一下便压倒了秀蓉。伸手拉扯着秀蓉地衣服。“老子花了银子地。你这个贱货敢威胁与我。也不出去打听一下。这么多年。有谁敢对我不敬!老子先尝了你。稍后再想怎么处置与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就算你死了。老子也不会让你安闲了。照样上你。死了也让你当老子地囚鬼!” 秀蓉死命地挣扎着。一边地香儿也拼命地拉扯着车夫地头发和衣服。却被那车夫一个甩手。重重地跌出车外。动弹不得。车夫嘴里丢了句。“死丫头。敢对我动手。等老子收拾了你家主子。再来收拾你。先老实点待那!” 这男人像山一样压在秀蓉单薄地身子上。嘴里散发着难闻地味道熏着秀蓉头昏眼花。一双粗粝地大手一会摸着秀蓉细嫩地小脸。一会又罩上秀蓉高耸地**。另外一个还撕扯地秀蓉地衣服。眼看着秀蓉地肩膀露了出来。那样嫩白地色刺激了车夫地**。动作愈加激烈起来。秀蓉胳膊被钳制着。便张了嘴狠狠地咬向车夫抓着自己脸庞地手。那人一声痛呼。伸手狠狠地甩了秀蓉一巴掌。打得秀蓉眼前发黑。嘴角流出血来。 “你个贱女人敢咬我,看来没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谁才是天了!” 说完扬起了手,对着秀蓉便去,秀蓉闭上了眼,准备承受那力道,以前有了难事便喊春生,可现在居然不知道还有谁能出现保护自己。 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诸葛裕的巴掌,秀蓉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却发现那车夫错愕的瞪大自己的眼,狼狈的被人掐着手腕,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是何人,胆敢坏了老子的好事?” 那人冷冷的一笑,“在下不是何人,我只是想瞧瞧,在这诸葛侯爷的地界,是什么样的能人居然敢喊自己是天!” 刚刚被车夫摔下去的香儿颤巍巍的站起了身,眼中一片希翼,还有一丝兴奋的喊道:“是程大人,那人欺负夫人,程大人定要好好的惩戒一下他,他还是个山贼,居然妄想劫了夫人去压寨!” 那人听了香儿的话,堆起了笑脸,“原来是侯爷身边的红人程护卫,小人只是一个寻常的车夫,哪里是什么山贼,大人暂且饶了小人一回,小人再也不敢了!” 程斯见这人马上换了一副阿谀的嘴脸,有些不耐烦,可还是问了一下,“谁给了你的胆子,胆敢劫持了侯爷的如夫人?” 那人抖着身体,小心的回答,“哪有人给了胆子,只是小人已过三十,至今尚未娶妻,见了如夫人花容月貌,一时色起,望大人念在小人初犯,饶过小人这次!” 一边香儿来了精神,上前狠狠的踢了车夫两脚权当给自己和秀蓉报了仇,然后大声说道:“你说谎,刚刚明明说过是花了银子买的夫人,这下怎么变成了见色心起了,是想维护谁是么?” 二十三章 怜悯 香儿对那个车夫前后不一的言谈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不通之处,那车夫惨白着脸,低声下气的跟程斯告饶,“程大人,您念在小的这是初犯,而且知错了的份上,就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程斯攒紧眉头,盯着那车夫,冷冷的问道,“在下并非是个傻子,一个小小的车夫,就算给了你豹子的胆,量你也不敢明晃晃的来抢侯爷的人,快说,是谁指使了你,妄想窝藏了那指使你的人,小心了你的狗头!” 那人抖着声音说道:“真是小人临时起意,又怕夫人不从与我,才编排了一套子说法,这夫人的花容月貌着实的勾人,小人年过三十,身边没个女人,心中总是痒痒着,见了夫人难免起了邪念,大人就放过小人这次,小人保证绝不再犯!” 秀蓉还是搂着身子蜷缩在车里的最后面,帘子挡住了她狼狈的身子,嘴角的血还没断,秀蓉听人说过,咬断了舌头会死人的,那个粗鄙的男人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曾下口咬过,却被那钻心的痛吓住了,只咬破了舌尖,略微迟疑的时候,便被那畜生压制住了,然后程斯恰巧路过救了秀蓉,不过,从嘴角流出来的血,还是令人触目惊心! 香儿在车外听了那车夫的话,不禁一手掐起了自己的腰身,另一手指着他的鼻子叫骂道:“程大人万不可放过这种杂碎,大人要是再晚来一步,恐怕夫人便让这杂碎欺负了去!” 程斯听了香儿的话,不觉心中一紧,他也说不出为何突然就生出了那么多后怕来,脑子里晃着一些自己万一来晚了,那如夫人便被人欺负了去的场景…… 这几天府里人仰马翻的,自己本来是去干别的差事,不想储杰临时被侯爷支派去了别府,他的差事便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这才有幸路过此地,他本不是个热心的人,却听了那车内的男子叫嚣着自己为天,觉得他够狂妄才过来一看究竟,却没想到先瞧见了自己给如夫人安排的丫头香儿,随即惊恐的发现那个猥琐的男人居然想殴打侯爷的女人,心中一闷,上前抓了他的手腕,这才使如夫人脱了险,有冷汗沿着自己的额头慢慢下滑,怒瞪着趴在地上小心求饶的男人,程斯冷冷的说道:“你这厮胆子是大,太岁头上也敢动土,没几个会那么好心的放过了你,年过而立却还未娶,今天打了侯爷的如夫人主意,倘若我放过与你,指不定谁家的闺女、妇人还要遭难!” 程斯说完,快步上前,随手拉起车夫刚刚甩在地上的罩衣,拽出别在后背的长剑,几个上下,那车夫的衣服便碎成了几段,这厮见了程斯的剑法,脸上惨白一片,更是伏在地上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只待程斯用刚刚碎开的布条结成一根长绳把车夫紧紧的捆绑住了,然后拴在了路边的树上,回过头去冷冷的说道:“休得想跑,我程斯盯上的人,你跑到了天边我也会追到你的,就在此地等候官府里的人来拿你。” 那厮还是惨白着脸,点头如捣蒜,程斯看了这四周也没个人经过,估计放了这人在此一时半刻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然后转身,来到车边伸手挑了帘子,尽量放柔了自己的语气,轻轻的问道:“程斯见过如夫人,如夫人受惊了!” 他的眼对上车后面瑟缩着的秀蓉时,心中一紧,似乎连怎么呼吸都要忘记了,眼前的女子是那么的让人揪心,她身上的衣衫破碎,胸前的红色肚兜带子也松垮了,露出半截酥胸白的耀眼,她的嘴角滴着血水,头上的发丝凌乱不堪,眼神飘忽着,把自己紧紧的蜷缩着,程斯皱紧了眉头,转过脸去,这样的如夫人,让人想怪罪也没那个心思了! “香儿,找几件衣服给如夫人换上,我们这就回府去,侯爷该等着如夫人呢!” 程斯地一句‘侯爷’唤醒了秀蓉。她张着迷茫地眼睛。小声地聂诺着。“侯爷不是不要秀蓉了么。为什么等着我。他把我卖了。卖给了那个恶心地男人。我不要回去!” 程斯皱紧了眉头。淡淡地说道:“那厮到底是怎么个事。稍后我会差人来查地。现在属下还有旁地事情要忙。请如夫人不要耽搁了。香儿。手脚利落些!” 香儿听了程斯地话。快速地点了点头。飞快地爬上了马车。翻找着小包裹。程斯转了身。把自己地马拴在这马车地后边。然后亲自驾车。回头瞅着那个车夫。或许该把他放在马背上带回去才好。可是见秀蓉和香儿地神色。怕和那厮这般近地距离心里会不舒服吧。见他尚还老实。便放弃了自己脑中地念头。驾着车离开这处慌乱之地! 马车与侯府真是背道而驰地。奔跑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回到侯府。程斯从后门进府。储杰摇着折扇恭候在门边。见程斯驾着车回来。先是一愣。然后不解地说道。“你地速度可是差了好多。我本算了你会在两刻钟前回府。却不想你才到。怎么。居然吃了豹子胆。把侯爷地吩咐当了过儿地风了。路上拈花惹草了去?” 程斯皱了眉头。“你个腌臜。这本是你地差事。落了我身上。分了你地难。却还要来调笑与我。如此我保证绝没下次了!” 储杰收了扇子。状似悔改地说道:“程兄。小弟嘴拙。又说了错话。只是见程兄久出未归。心中惦念。见了你回返。心中自然要抱怨几句地。程兄就不要再跟小弟斤斤计较了。看在我如此诚心地份上放过小弟一次!” 程斯翻了翻眼睛,吩咐着储杰,“今日老夫人吩咐把如夫人接入府内,却不想这府里竟差去了一个歹人,那歹人还在南郊荒山,你派人过去送交官府,我去问一下管家,老夫人欲把如夫人安排在哪个园子里。” 储杰脸色一变,“居然有人胆敢动侯爷的女人,程兄你没骗我吧?” “你见我像与你说笑么?” 储杰不慌不忙的又散开了折扇,“虽然你面上不似在打诳语,可你不是很厌烦那些不正经的女子,又怎会去……” 程斯脸色一红,沉着声音说道,“如夫人尚在车上,你这腌臜说话留点口德。” 第二十四章 冷遇 程斯对秀蓉说过诸葛裕等着她进府,虽然不想承认,可秀蓉还是在心中偷偷的藏了那么一丝丝的期待,被安排的住下了,也没见诸葛裕半条影子,那惆怅便像涓涓的溪水,不多时便充满了整颗心房。 程斯把秀蓉主仆托付给了管家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那个年迈的管家带了秀蓉去左拐右绕的来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院子,这院子不大,看上去好像很久没人住过了,环境还算清幽,那个老管家并未多说什么,把秀蓉和香儿安排在了这出便退出去了,态度还算客套,却让秀蓉和香儿体会到了十足的生疏,好像自己是入侵者,并不受欢迎的! 香儿坏视了一圈,这座院子当中有一处人工的景致,假山与矮树相衬,假山之角有一个圆形石桌,周边有几个圆形的石凳,想当初这院落也是主人下了心思的,可惜现在多是衰败迹象。 香儿站的对面是处空墙,那墙体很高,到不像内院的墙围了,里面隐隐有哭泣声传来,香儿心一惊,现在还算是青天白日的,难不成就闹了鬼,这声听进耳朵里,三魂吓掉七魄,端了木盆匆匆离去,心中不免埋怨起那个不通人情的老管家,怎么说自家的主子也是个如夫人,老夫人亲自开口接了来,不说府里的丫鬟婆子要出来恭候,好歹安排了住处也要像个样子的,这屋里好像有很久没有打扫了,蒙了尘不说,还隐隐有些霉变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之中,香儿是去打水清扫的,却不想隔壁的院子里又传来这样怕人的声,香儿想到这里,越发的想去咒骂安排了这处院落的人了。 端了木盆走出院门,正巧路过一个婆子,手中捧了些白色的麻布,匆忙的走着,香儿津津鼻子,伸手拦下了那个婆子,“这位婶子等等,我叫香儿,是才来的,对这侯府的环境尚不熟悉,想请问婶子要去何处端水?” 那婆子先是一愣,看了看香儿身后的院门,又看了看香儿,却没有回答香儿的问题,而是有些结巴的问道:“怎么,你住在这里?” 香儿回身看了看这院落,不解的问道,“怎么,这里不能住人么?” 那婆子直直的摇头,脸上勉强出了笑意,“能,谁说不能的,啊!你问我端水是吧,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口水井的,沿着这路走就瞧见了,我要忙了,先走了!” 说着逃也似的离开了,秀蓉不解的皱着眉头,又回头看了看这处院落,大户人家就算没人住的院子也会有下人打扫的,为何单单这里好像很久没人经管了一般,已是春天,鹅卵石缝中居然有小草露头,这要是有人走动,怎会生出草来? 那个婆子消失在前面拱形门中,香儿看了看,那拱门里应该就是有哭声传出的院落,禁不住好奇,香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却在看清那门里的一切之时呆在原处,天色已经渐渐暗淡,这院子里到处都是白色,白色的灯笼,穿着白色衣服的丫鬟婆子,连窗子上都有白色的条带…… “你在这里做什么?” 香儿身后有一个冷冷地声音传来。吓得香儿手中地木盆摔在地上。惊慌地去收盆。转身却看见那个给自己安排住处地老管家站在身后。寒着脸瞪着香儿。好像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地事情。香儿抓着木盆慢慢地转身。被那个老管家这样盯着。好像自己真地做了什么错事般。咬了咬自己地嘴唇。喃喃地说道:“我、我想打盆水。那屋子里太脏了。根本就没办法主人……” “行了。能不能住人也是上头吩咐下来地。有你们住地算老夫人开恩了。记住。要想舒服点。就不要乱跑。吩咐了你家地主子。安分着点。现在你快些离开这里!” 香儿收起了盆。沿着刚刚那婆子指得路飞快地跑了出去。心中对那个冷脸老管家更加地厌烦。暗暗地咒骂。不过是个管家。居然摆着那么大地谱。还真地以为自己有能耐了。连声夫人都不会称呼。 走了没多久。还真地找见了那处供水地井。香儿放了木盆在一边。放了水桶下井。慢慢地向上摇着盛满了水地木桶。却听两个同样来打水地丫头跟在她身后小道地另一侧小声地议论着。“我刚刚瞧见程护卫亲自把侯爷外面那个女人接了回来。这女人胆子也真大。居然敢在这个时候进府里来。” 一边那个年岁略小地听了那丫头地话。明显地抽了口气。刻意压低着自己地声音问道:“你会不会瞧错了。老夫人怎么能允许侯爷在这个时候把那个女人接进府里来呢?” 那丫头也更靠近了提问地丫头。像献宝一样地说道:“你以为是侯爷接了那女人进府。怎么可能呢。侯爷现在忙地哪有时间去理会那个女人。是老妇人昨天抽了时间去地。我听老夫人身边地丫鬟姐姐说。老夫人亲口差了苏兰姐姐安排了人去接那个女人地。” “怎么会呢,老夫人恨死那女人了,又怎么会把她接进府里来?” “这个……有人,以后再说。” 那两个窃窃私语的丫头转过了弯道才瞧见已经在打水的香儿,脸上现出尴尬,香儿试探的询问着,“二位姐姐,我是才来的丫头,我叫香儿,初来咋到的不懂规矩,还望二位姐姐提点,二位姐姐能告诉香儿,这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么,香儿听见了有人哭泣,心中有些害怕!” 那两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的笑笑,却没有人说什么,上前拉了香儿手中的水桶,手脚利落的打了水,迅速的消失在香儿眼前,留下香儿错愕的站在原处。 天色渐渐黑了,香儿头皮一炸,才想起自己是出来打水的,已经耽搁了些功夫,再不回去,怕在入睡之前就收拾不完了! 心里想着端了水便沿着原路向回走去,却看见程斯和储杰站在前方的院子里和几个人交谈着什么,香儿低着头慢慢的靠近,他们的交谈声也慢慢的传进了香儿的耳朵里,“什么,人死了,怎么回事,他是怎么死的?” 第二十五章 惊恐 香儿回返途中却听到了这样的对话,让她放缓了自己的脚步,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下,犹豫不绝的僵在那里。 那回来报备的人伸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滴,小心的回着话,“属下去到之时,程护卫说得那人已经死了,大概是被畜生所伤,他的脖子上有咬痕,腹部也被掏空了,眼睛睁得奇大,净显惶恐之色。” 储杰在一边耸耸肩膀,“程兄,你的头脑是越来越不中用了,都说你离不得我的,瞧瞧,也才一时不在你身边,便做出了这般可笑的荒唐事情来,把那么个活人缚在荒野之地,不就是活着的引子么,哪个过路亦或占山的猛兽见了不去动他一动,空闲着自己的坐骑,你缚了那人与马背之上,带了回来便可,这大费周章的,现在要想探知那细节里的东西,怕要难上加难了!” 程斯也有些懊恼,那个时候也有想过储杰的办法,却觉得如夫人定不会想见那人,心下就软了,可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却见那储杰收起了顽劣的笑脸,伸手抚着光洁的下巴,声音冷寒的说道:“这事还真是凑巧,那处有驿道的,时常有人经过,平日鲜少听见有人死于猛兽之口,猛兽平日多半不会去的地方,怎么刚巧你抓了人去,它便路过了,难不成这畜生也知晓卜算占卦的能耐?” 程斯皱紧了眉头,还在思考着储杰的话,却听那储杰又变了语调,“这个妹妹长得倒是精致,难不成你便是为了她而耽搁了行程?” 香儿听了那人的话,左右瞧瞧,发现没有旁的人,脸上一红,知晓储杰说的便是自己,把个眉眼低低的顺下,偷偷的细看那储杰,却是和程斯不同的两种人,程斯身上有一种豪迈的江湖气,而储杰的身上倒见不得程斯的江湖味道,反倒有一种书生的斯文,他的肤色也偏白,不像程斯的黝黑,脸部的线条很柔软,特别吸引人目光的是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盯着香儿的时候,会让香儿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如他说的那般迷人,不得不承认,这储杰也是极俊俏的,至少比那些时常出入花街柳巷脑满肠肥的客人要好上很多! 程斯瞧见香儿呆愣愣的盯着储杰看,微微的轻咳了几声,然后皱眉不解的问着香儿,“现在已经是晚宴时分,你不去伺候如夫人,却跑来这里,是何道理?切记我吩咐了你的话,谨记自己的本分,程某并非良善之辈,你若做得不好,还将拿了你去交给那鸨母。” 香儿听了程斯的话,脸上惨白一片,抖着唇小声的回答:“奴、奴婢报备大人,是那管家分给了如夫人的房间太脏,奴婢才来打水想收拾一下,奴婢很小心的伺候着如夫人,真的没有偷懒!” 储杰又支开了他那扇子,如若换了平时,香儿会好奇的追问这储杰是怎么回事,这才是初夏而已,入夜之前也不是那般的炎热,这储杰却总要摇了那扇子,是何缘故? “程兄,你吓坏了这妹妹,瞧她脸白的,就是你这般生硬的对待了妹妹,才会至今也没有姑娘愿意跟了你,要多学学我……” 程斯回过头去对着储杰冷冷的说道:“学你自命不凡,勾三搭四,省了吧,还是清净些为好,女人多了,麻烦跟着就来了。” 储杰收了扇子耸耸肩膀。“那是你没见识有女子爱慕着地好处。没个女人疼着地男人。最要不得地。” 程斯不去理会储杰。把眉峰攒地老高。小声地询问着香儿。“你且说说。这侯府里地房子怎会脏乱。还要你这如夫人地贴身丫鬟出来打水清理。” 香儿聂诺着声音。“回程大人。那房子瞧上去似乎久未住人。还有便是那园子地隔壁哀嚎声不绝于耳。听了香儿分外恐慌。具体这是何处。香儿才进府里。也说不清楚地!” 程斯和储杰听了香儿地话。相视一眼。却都没有跟香儿说什么。程斯只是深锁地眉峰。冷淡地说道。“是这样。那你速速回去吧。既然有怕人地声。想必如夫人自己在那也不妥当。现在是用膳时间。若无人照应你们用膳。你便来寻储杰。他会等在你们地院子外恭候着地。” 储杰把一双狭长地眼瞪得滚圆。“为何是我却不是你恭候在那院子外?” 程斯淡声说道:“因你喜欢与年轻女子打交道而我不喜欢。我这是给了你机会。你哪来那么许多地废话?” 香儿听了储杰与程斯的话,脸上又红润了,忙低下头,轻声的说道:“奴婢谢过二位大人,这便回去伺候如夫人去!” 储杰盯着香儿离去的背影,似自言自语一样的说道:“这老夫人做事越来越让人想不透了,她既然应下接了这侯爷瞧上的女人,又怎会把她安排在了那个院子里?” 程斯低着头,老半天才喃喃的说道:“恐怕这并非全然是老夫人的主意,老夫人暂时还没那个闲心去安排了这些细节上的杂事。” 储杰做恍然状,然后盯着程斯说道:“原来你并非如我想像中的一般蠢笨。” 程斯见储杰又开始拿他做笑,并不理会,只是丢下句,“快去候着去,小心侯爷怪罪了。” 储杰还想反驳,却见程斯已经走远,咽了声音撇着嘴道,“要去那里,想着便觉身上冒了凉气!” 虽然那般说了,却还是循着香儿的方向走去! 秀蓉蜷缩的身子坐在窗户边,因为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隔院里的哭声若有似无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不禁让她皱紧眉头,蜷紧身体,香儿出去很久了都还没有回来,天色已经暗淡了,这声听起来便格外像地狱传来的哀怨声! 秀蓉起了身,外面还有些微的光线,秀蓉走出了院门,寻思着去找找香儿,见了远处有个模糊的影子端着盆,秀蓉顿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笑着去迎接,却听见院子里突然有一个女人尖声的哭喊着:“小姐,你死的好冤啊……” 第二十六章 悬梁 秀蓉见了香儿的身影,本想着上前迎接的,却听见了那高墙之内一个女子声嘶力竭的哭喊,心下一惊,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高墙之内的声音像知道了秀蓉恰在外面一般,是一声高过一声声,“小姐啊,怎么这般的想不开,您这一去,不是更便宜了那外头来的野女人,奴婢知道您的恨和怨,小姐放心,老夫人绝对不会轻饶了那个害死了您的贱女人,她要为自己的下贱付出代价的!” 秀蓉觉得自己的后背发凉,好像在自己身边真的有那么一个含冤屈死的厉鬼睁着血红的眼珠盯着自己一般,这被人生生的恨着的‘野女人’,无需多问,也知道是自己了。 香儿也听见了那里面女子尖利的哀嚎也是惊惧异常的,模模糊糊的瞧见了秀蓉的身影,端着木盆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就在香儿马上路过了那拱形门与秀蓉会和之际,那门内突然走出来一个全身孝衣的女子,伸手拦住香儿,“你这贱婢想到哪里去?” 香儿一愣,这女子十分面熟,仔细想想,原来却是头午见过的那个让自己分不清身份的女子,模糊的记得老夫人唤她作苏兰的,香儿低了头,小声的询问着苏兰,“这位兰姐姐唤了奴婢有何吩咐?” 苏兰挑高自己的柳叶弯眉,寒着声音说道:“府里人手尚缺,你这丫头今晚就留在此处给我家小姐守灵。” 香儿头皮一炸,生来就怕那鬼神之说,夜色已黯,在这烛火摇曳的晚上守在一个死人身边,想了就觉得全身恶寒,抖着声音,喃喃的重复着苏兰的话:“守灵、给你家小姐守灵,你家小姐是何人,为何却要奴婢来守灵,你守着就好,程大人说过,奴婢只要伺候如夫人便可,为何却要为你家小姐守灵?” 苏兰脸上又显悲伤的意思,捉了掖在胸口的帕子轻抚着眼泪,“都是你那个不知羞耻的主子惹出来的祸端,侯爷和我家小姐本是人见人羡的一对鸳鸯眷侣,侯爷为了宠爱我家小姐,十年不曾纳过妾室,就算我家小姐当年生下了小小姐之后未曾再为侯爷诞下子嗣,侯爷却还坚持着宠爱我家小姐一人,却不想你那**的主子用了什么勾魂之术,让侯爷不顾老夫人和我家小姐的阻止硬给了她个妾室的名份,还做了平白人家迎娶正妻的礼数,我那可怜的小姐在侯爷新婚洞房之夜含恨悬梁了,呜呜呜,小姐啊,苏兰没用,连那女人的丫头都使唤不得,您在九泉之下忍受着和侯爷阴阳两隔的痛苦,而奴婢让那卑贱女子的丫头给您守个灵她尚要言语不甘,夫人,你在天有灵就出来看看,您尸骨未寒,她们便要登堂入室,盛气凌人了。” 香儿皱紧眉头,心中暗想,她是听说如夫人和侯爷新婚燕尔的,原本还猜想着为何那侯爷会在新婚之夜便抛下了如夫人,原来是家中发生了这般事情,这死去的夫人还真的刚烈,居然会在自己夫婿迎娶妾室之夜悬梁了,那么自己和如夫人住的院子与此相邻,想到就怕,听了苏兰的指责,香儿觉得她有些做作,却不敢说什么。 那边的秀蓉听了苏兰的话,心中一紧,抓了自己胸前的衣服,原来诸葛裕的夫人死了,还在自己和诸葛裕缠绵的时候,那个女人悬梁了,秀蓉感觉不能呼吸了,自己并未怀有害人之心,可那人却因自己而亡,好像有一把锋利的刀子,正在自己的心口上来回切割着,踉跄几步来到香儿身边,轻轻的说道:“苏姑娘,这灵我给守。” 香儿见秀蓉脸色不对,轻轻的拉扯着她的袖口,“如夫人您还好吧?” 秀蓉用自己冰凉地手覆盖住香儿地。淡淡地说道:“我还好。这夫人因我而亡。我怎可当无事之人。这进去吧?” 苏兰盯着秀蓉那张夜晚比白天还要娇艳地脸孔。眼中含着深深地恨意。却没有说什么。扭头先迈进拱门之内。香儿扶着秀蓉也想进去。那边尾随而来地储杰叫住了三人地脚步。“且慢。如夫人缘何要进这主宅之内?” 秀蓉皱了眉头。对程斯有些印象。因为那日程斯把大刀明晃晃地架在了春生地脖子边。对着储杰她却着实没什么印象。这储杰眉眼含笑地样子和院子里白布飘飞地感觉真地很不搭。秀蓉攒紧了眉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苏兰见是储杰。先是微微皱着眉头。然后轻扯着唇。“苏兰见过储大人。储大人怎有闲心来此闲逛?” 储杰又支开了扇子。秀蓉感觉身上寒意直窜。这个被人称为储大人地男子却还要摇着扇子。遂斜着眼睛打量着储杰。却不想储杰也在打量着自己。秀蓉脸上一红。转过头去。那男子肆无忌惮地眼神让秀蓉觉得惶恐! 储杰只是笑。原来这侯爷瞧上地女子并不如自己想象中地随便。见了男人地打量却是如此地羞怯。自己瞧女人。一盏茶便能了解个大概。一个时辰便能知晓她身家。不出一个月便能让人家死心塌地地爱上。就因为如此。储杰常被人误以为是个浪荡地公子。程斯也因为这点对储杰没什么好脸色。可储杰却没有改变自己地意图。这明目张胆地打量着如夫人地事情被程斯知晓了。怕又是要一顿教训了! 苏兰见储杰只是打量着秀蓉,却对自己的话不理不睬,脸上有些挂不住,清了清嗓子,放大了自己的声音,继续说道:“苏兰见过储大人,敢问储大人今日来此所为何故?” 苏兰的声音成功的把还在打量着秀蓉的储杰叫醒,储杰摇了摇扇子,笑着说道:“我是奉命过来伺候如夫人用膳的,这如夫人为何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却要来这主宅里?” 苏兰听了储杰的话,把个眼睛翻了翻,“如夫人,还真的很好听的称呼呢,都知道咱们储大人非同寻常,没想到却也做起这下人的差事来了,真令苏兰敬佩,难不成是侯爷吩咐的?” 第二十七章 守灵 那苏兰对储杰并不似一般下人瞧见了主子的恭敬,特别听了这储杰是为了伺候秀蓉才专门过来的,语气更是显出了些许的讥讽,听在香儿耳朵里觉得格外的刺耳,她听不得别人说这个俊秀的储大人,可也是敢怒不敢言的,她心中明白,连被人尊为大人的男子都敢这般的不敬,这苏兰绝非是一般的丫鬟。 储杰听了苏兰的讥讽,暗暗翘起了嘴角,“我说这兰丫头,最近火气很大啊,在下稍后去药房支些黄莲予你,这人要是虚火上升,怕这面相很快就走了样,将来怕是想嫁人,老夫人要多费心思了。” 苏兰脸上一黯,咬着自己的唇,转过身去,“多些储大人惦念,奴婢的事无需大人费心,侯爷新娶进门的女人自己说了要为我家小姐守灵,时间不早了,奴婢带她们进去了!” 储杰微一皱眉,喃喃的说道:“你这话是何意,府里的人都知道,夫人已下葬,哪里还有什么守灵的说道?” 苏兰回转过身,把自己一双丹凤眼一眨不眨的对上了储杰,翘着嘴角说道,“这是我们王家自己的规矩,虽然我家小姐已经下葬了,可是她生前住过的房子还要找人守够头七,不然小姐的魂魄如若回来了,见这房子空荡,会觉得悲凉的。” 储杰也回应着苏兰的对视,状似惊讶的问道:“还有这等说法,在下这是第一回听说,可既然是害怕你家小姐寂寞,理应找个你家小姐熟识的人来守灵,这新来的如夫人和丫头恐夫人不识得,若夫人的魂魄真的回来了,见了陌生人在,不是更孤单心酸?” 储杰的语气听上去很轻松,可他的话却让秀蓉和香儿不约而同的吊起了胆子,本就是夜半三更的,不但要守着一个刚刚吊死过的人的房子,而且他们又云淡风轻的讨论着那死去的新鬼回来的可能性,换做七尺男儿,怕也要惊惧上他几分,何况秀蓉和香儿都是年岁尚轻的弱质女流。 苏兰瞧见秀蓉苍白的脸色,心中一阵得意,储杰的话也恰到好处的惊吓了秀蓉,这让平日对储杰是爱不得又恨不成的苏兰对着储杰露了笑脸,“储大人,你这话说得就外道了,这新入府的如夫人可是我家小姐早就想见的,我家小姐也好奇着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侯爷不顾众人的反对硬要接进府里来,想或许会是哪个大户家的千金,当初侯爷可是拒绝了圣上的赐婚,一心一意的跟着小姐的,却不想竟然有这样的女子让侯爷如此决绝,奴婢知道了,这如夫人非但不是朝堂之上皇亲国戚家的千金小姐,甚至连平常的员外家的闺秀也不是,别说是我家小姐,连奴婢都要敬佩了她几分的,既然我家小姐生前没那个机会,那么死后总该让她见上一见,也算没那么多的遗憾了不是?” 秀蓉心中的紧张更深了,那个死去的夫人一定记恨着自己,她用命抗争了自己与诸葛裕这场婚事,若真的化成了厉鬼,怕也要找了来才是!可毕竟事是因为自己而起,怎好推脱了罪过,不去理会那摆在眼前的事实。抬头见苏兰也盯着自己,秀蓉硬着头皮说道:“姐姐去了,身为妹妹是该给守灵的,储大人也不必多多计较了,麻烦大人回禀侯爷一声,说秀蓉可以打点好自己,无需他惦念!” 苏兰听了秀蓉的话,脸色又是一沉,寒着声说道:“天已然黑了,还那么许多的废话,夫人若真的回返了,怕要等得心焦了!” 秀蓉不待储杰回答就转身跟在苏兰身后往宅子里走,那香儿却没动,拉扯着秀蓉的衣襟,小声的说道:“如夫人,您真的打算进去啊?” “这还有假?” 储杰也看得出秀蓉和香儿地惊慌。暗暗地摇了摇头。收了扇子在手中。大声地说道:“如夫人尚未进晚膳。兰丫头。等如夫人用过膳后再给你家小姐守灵也成?” 还未待秀蓉回答。苏兰便回过头来。冷冷地说道:“储大人还真地很会怜香惜玉。我家小姐地事情不比那吃饭来地重要。若这守灵地人却要去先进了饭食才来。要等到何年何月。我家小姐命都丢了。要这侯爷地新女人少吃上那么一顿两顿地。也不是什么刻薄地事情才是。‘如夫人’。奴婢说地对吧?” 苏兰把话头冷冷地抛到了秀蓉身上。秀蓉觉得苏兰喊她如夫人那几个字格外加重了语气。似乎苏兰对这几个字十分地反感! “啊。对。谢谢储大人关心。秀蓉少吃几顿不碍事地。倒是大人公务繁忙。不必再来照顾秀蓉了!” 秀蓉说完跟在苏兰身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香儿看了看秀蓉。又瞧了瞧储杰。才轻声说道:“香儿代如夫人感激储大人惦记着。” 储杰对着秀蓉离去的背影陷入了一种沉思的表情,听了香儿的感谢,对香儿习惯性的露出了那勾搭女人专用的笑脸,“程斯的小妹妹不必如此客套,如夫人的事情即是大家的事情,你先去吧,如夫人身边总要有个人照应着的,这里是夫人的寝居,储某不能随意进出的。” 香儿见了储杰那笑,脸上一红,低着头跟储杰道别之后转身迅速的追秀蓉和苏兰去了,储杰看着院子里随风轻荡的白布,总觉得这苏兰的反应有些过度了,还有她对如夫人的态度,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再怎么说,这夫人一死,如夫人可就是侯爷的专宠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这苏兰未免太过嚣张了! 秀蓉跟了苏兰进了正堂的门,这里刚刚还有很多丫鬟婆子的,可自秀蓉进来之后,她们便都退了出去,房间很暗,这应该是大厅,只点了几跟白烛,苏兰没有停下脚步,带着秀蓉继续向里面走去,虽然这身边还有苏兰和香儿陪着,可秀蓉觉得自己头上开始冒了冷汗,后背上也阴风阵阵了。 苏兰突然停下了,秀蓉一个不注意差点撞了她,抬了头,发现苏兰笑得异常诡秘,然后抓了秀蓉的手,指着房间里那处凸起的悬梁,轻轻的说道,“夫人就是在这吊死的!” 第二十八章 坚持 苏兰带了秀蓉和香儿来到了诸葛裕夫人上吊的那个房间,非但不说些宽慰人心的话,却还要伸手指了那处夫人丧命的梁子给秀蓉和香儿看,香儿一声尖叫,紧紧的抱住了秀蓉颤抖的身体。 苏兰翘着嘴角回过头来看着秀蓉和香儿,刻意把自己的声音压得低沉恐怖,“怎么,怕了,都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 香儿抖着身体,支支吾吾的说道:“没,奴婢从未做过那亏欠了良心的事情,只是刚刚过去了一只老鼠,奴婢自幼便怕那东西,所以才……” 苏兰转过身去,嘴中轻轻的哼了一声,喃喃的说道:“我家小姐的房间里会有老鼠,真是笑话。” 香儿听了苏兰的话,还想争辩什么,却被秀蓉拦下了,秀蓉也瞧见那梁子上面有一个小东西一闪而过,知道香儿没有说谎,只是轻声的说道:“香儿,这是夫人的房间,不要大声的喧哗,对夫人不敬!” 香儿咬着唇,低下头去,一边的苏兰翘着嘴角,还是用那么阴森森的口气说道:“既然如此,今晚你们就守在这房间里好了。” 香儿听了苏兰的话,不觉提高了自己的嗓门,“什么,守在这房间里,难道要如夫人就在这里待着,这里什么都没有,连个坐的椅子都没有,难道你想让如夫人就这么站上一整夜么?” 苏兰撇着嘴,淡淡的说道:“站上一整夜?小丫头,你心里想得还真好,王家的规矩,要守灵的,必须跪在死者咽气的地方整整一夜,如此,还要什么坐的地方?” 香儿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跪着,整整一夜,哪来这种说法,这里是诸葛侯府,不是你的什么王家,在侯府里讲王家的规矩,你搞清楚点。” 苏兰笑,“这府里谁人不知,诸葛侯府只是王家的附庸,没有王家,哪来的什么诸葛侯府,小丫头,既然什么都不知晓,就少说几句,小心哪日舌头没了,怪罪姐姐当初没有提醒过你!” 秀蓉听了苏兰的话,心下一惊,出声阻止了香儿,轻声说道:“香儿,夫人因我而亡,为她跪上一晚也理所应当的。” 说完便蹲身跪在了那处悬梁之下。香儿瞧了自己地主子都跪了。轻轻地叹了口气。自己也跟着跪下了。苏兰瞧见秀蓉老实地按她地吩咐跪下了。心中一动。嘴角地笑容不觉地扩大。转过身便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那就劳烦你们主仆在此一晚了。兰儿已经守了三夜。现在有些累了。用过晚膳便不过来了。如夫人要是心诚。自然明了该怎么做才是。” 香儿偷偷地侧头看着苏兰离去地背影。喃喃地嘀咕着。“既是她地主子。何故自己要去安歇。却要我们两人这样来替了她。” 秀蓉低垂着头。小声地说道:“香儿。休得胡言。免得夫人怪罪了你!” 香儿津津鼻子。小声回答了秀蓉地话。“如夫人。你说这话便不对了。奴婢瞧着那个叫什么苏兰地。她家小姐死了。似乎她并不若一般婢女那般地伤感。却反倒要过来处处针对与你。要是这夫人真地在天有灵。该要怪罪她那个没尊没卑贱地婢女才是。真给她地主子丢了脸!” 秀蓉佯装生气地阻止了香儿地抱怨。“你这丫头。怎得这般不听说。告诉了你休得再胡言乱语地。却还要在此絮絮叨叨。倘若这夫人真地回了来。不怪罪于你都算夫人开恩了。” 香儿低下头去。小声地回道:“香儿知错了。还望夫人在天有灵。不会与小丫头斤斤计较。” 秀蓉听了香儿的话,嘴上不再言语,秀蓉主仆不说话,这房间里便静悄悄的,说是要守灵的,可那些下人们一个都不留下了,让本就空旷宽敞的房子更显阴森,让人觉得瘆人的紧,秀蓉头上便是那夫人上吊的地方,外面的窗户都没有关,夜里起了风,吹熄了几盏烛火,秀蓉所在的是内室,那放在桌上的两根白烛也被窜进内室的风吹得摇摇曳曳的,香儿的声音颤抖着传来,“如、如夫人,您这么跪着想来是累了,不如、不如我们先出去歇歇,一会再回来跪着,夫人晚膳未用,这么下去,不到天亮,便要吃不消了!” 秀蓉感觉自己的腿是麻木的紧,好在刚刚下跪的时候,这地上有事先就备下的垫子,不然就这样跪在地上,这腿要是起来了,怕几日都不敢动了。 听了香儿的话,秀蓉知道香儿也有心痛自己的意思,可是自己是说到定要做到的人,半路去歇息了,便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娘说过,不能做那言而无信的小人,咬着自己的唇,压下肚子里饥肠辘辘的感觉,小声的告诉了香儿,“既然你累了,便起来先歇歇,我还不累,先这么跪着就好!” 香儿听了秀蓉的话,直起了身,绕到秀蓉身边,放高了声的说道:“如夫人,您中午时分便未进食,这晚膳也为用,如此下去,怕真的吃不消的,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香儿也不用活了。” 边说边掩着脸嘤嘤的啜泣了起来,秀蓉一愣,然后侧过头看着香儿,柔着声音安慰着香儿,“香儿,你说的严重了,只两顿不吃,没关系的,还有便是,我即便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这也不关你的事的,放了心吧!” 香儿听了秀蓉的话,哭声更大,“如夫人,程大人买了我来就是伺候你的,要是伺候的不好,他说便要将我送了回去,回去那里,香儿只有死路一条啊!” 秀蓉微微的笑了,拉过香儿的手,淡淡的说道:“程斯大人对么,那人心地还算好的,只是吓唬你罢了,休得再自己吓了自己。” “你们这对贱人就是如此守灵的?” 自秀蓉和香儿身后传来了一句冷冷的问话,惊得香儿和秀蓉同时回了身子,在她们身后不远处,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孩站在那里,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秀蓉…… 第二十九章 女儿 房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飘下一条长长的白绫,刚刚进来之时,苏兰只是随意的指着这梁子告诉了秀蓉和香儿夫人在此悬梁自尽了,不知是刚刚没注意还是别个原因,总之现在才发现了这白绫,随着外面吹进来的风不停的翻飞,在这空冷的夜里,竟显眼的紧。 站在门边那个女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这和秀蓉妹妹的年岁接近,不对她的脸却是惨白一片,发丝披散着,眼睛红红的,嘴唇也是红红的,身上是素白的衣服,因为后背有风吹进来,她的发丝在空中飞散,这画面刺激着秀蓉和香儿脆弱的神经。 那女孩用她冰冷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秀蓉和香儿,突然那梁上的白绫被风吹了下来,轻轻的飘落在那个女孩面前,那女孩微微一笑,缓慢的弯腰捡起了那白绫,轻轻的说道:“娘,你真的回来了,她们就是害死了你的贱女人,现在都在此处,娘,你要好好的惩罚她们,也不枉你受那一回罪!” 香儿听着那个女孩的话,紧紧的抱住了秀蓉,抖着声音说道:“你是何人,这么小的年纪,不回房去歇息,倒来这里装神弄鬼,妖言惑众的。” 那女孩突然几个快步来到秀蓉和香儿眼前,这才让秀蓉和香儿瞧了个明白,这女孩的眼角边残存着晶亮的泪痕,眼睛也肿成了核桃般模样,她的嘴会那么红,原来是刻意涂了胭脂,大概是以前没涂过,那胭脂已经跑出了女孩的唇痕,看上去是刻意涂抹的,那红在她脸上,格外像血水的颜色,她的脸色苍白,倒是像了原本的肤色,因她的手也是那般颜色的,她的脸蛋还有些微孩子的轮廓,细细看来,竟和诸葛裕出奇的相似! 秀蓉见了这张脸,忍不住想起了那个月光下略带野蛮的男子,眼圈有些湿润,轻轻的说道:“你是诸葛裕的女儿?” 那女孩听了秀蓉的话,反倒像受了惊吓一般,快速的后退了几步,待站稳了身子,大声的反驳道:“谁说我是诸葛裕的女儿,我不是,我是我娘的女儿,我娘被你这个野女人害死了,我恨你,恨不得你马上就去下地狱。” 秀蓉心一紧,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下来,“没、我没有害死你娘,我不知道你娘死了,也不知……” “够了,我不想听你的花言巧语,如果你没有勾引我爹,我娘怎么会死,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下贱的女人生出的是非,我娘会回来,她一定会回来找你报仇的!” “绯儿,你闹够了没有!” 一声威严有力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响起,诸葛绯儿连忙回过头去,紧张的看着来人,秀蓉听了那声,身体一软,竟觉得自己有些支撑不住了,香儿倒是睁着茫然的眼睛看向来人,她是没见过诸葛裕的,心中却有几分明了,既然这小姑娘是侯爷的女儿,那么见那女孩唯唯诺诺的样子,说话的人定然就是那传说中的诸葛侯爷了! 那人走了进来。秀蓉见了她。刚刚止住地泪水禁不住又落了下来。诸葛裕神情复杂地看着秀蓉。上前扶起了她。轻声地说道:“你吃苦了!” 秀蓉听了这话。泪便落得更凶了。连声说道:“没。秀蓉不苦!” 透过模糊地泪眼。秀蓉仔细地查看了这个让自己心绪不宁地男人。才三日而已。他地面容憔悴。下巴上已经露出了青青地胡茬。眼神中有说不出地忧郁。秀蓉心中一紧。难道这诸葛裕因失去了自己地夫人。伤神至此。那么自己地未来…… 诸葛裕见秀蓉变了脸色。自己脑海中也突然出现了一些画面。把原来打算拥抱着秀蓉地手臂蓦地伸开。秀蓉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一边地诸葛绯儿看到了这画面吃吃地笑了起来。嘴里喃喃着:“自讨苦吃。活该!” 诸葛裕猛然回过头去。睁大自己地眼睛看着诸葛绯儿。她地表现和她地娘真地很像。仿佛这诸葛绯儿被他死去地夫人附身了一般。以前地诸葛绯儿很柔弱。更确切点说。这个女儿诸葛裕并没有怎么用心。突然之间变成这般模样。着实让诸葛裕心中有些悚然。诸葛裕地夫人是王家地二小姐。王家地大小姐是先皇地昭仪。王家依附了这层关系。在前朝颇具势力。后先皇去世。因王家大小姐为先皇育得一子。先皇崩逝之后。新皇在宫外另赐别居。奉养其母子。诸葛裕在先皇之时便娶了王家地二小姐。此后功名荣顺。更因自己真具贤能。颇得新皇赏识。年前平乱有功。御赐万户侯。其势力已逐渐高于王家。 却说这王家二小姐自幼娇生惯养。诸葛老夫人又是其姑母。诸葛裕因娶她为妻才会仕途得意。她在诸葛府从来说一不二地。可先皇崩逝。诸葛裕凭借自己真实地能力逐渐高升。且有压制住王家地趋势后。王二小姐便处处与诸葛裕为敌。骄蛮地感觉更甚。诸葛裕早年初入仕途。王二小姐听了风声。说诸葛裕在外包养了一个唱曲地姑娘。她竟跑到老夫人面前又哭又闹地。最后用上吊相要挟。自然。那绳子打得是活结。吊不死人地。可诸葛裕回府之后。被老夫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通。那个诸葛裕包养地姑娘也被其送走了。这以后。王二小姐尝到了甜头。略和诸葛裕一争执便来到这房间里悬梁。每次都‘恰到好处’地被人发现。然后救了下来。 此次听了诸葛裕铁了心的要娶秀蓉,王二小姐故技重施,诸葛裕和老夫人都明白她这点,并没有十分当真,却不想这王二小姐真的吊死在了这处,老夫人是捶胸顿足,诸葛裕也是懊悔不已,今夜储杰来报,说秀蓉被老夫人接进了府里,让诸葛裕心绪沸腾,想见却又怕见她,后来储杰说道,这秀蓉居然应下王二小姐的贴身丫鬟苏兰的要求要为王二小姐守灵,诸葛裕再也耐不住性子,这王家稀奇古怪的规矩多得是,诸葛裕来之前唯一想到的便是今日自己不去看着,这秀蓉定然要吃苦头的,可是见了,却发现,心中的烦躁更深了! 第三十章 往事 秀蓉跌坐在地上,一边的香儿赶忙上来扶她,却被秀蓉伸手推开了,她的眼中都是诸葛裕那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心随即揪在了一处,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难道大家皆说是因为自己出现的缘故才害死了夫人,说得人多了,自己便真的是那害死了夫人的罪魁祸首了么? 诸葛裕也瞧见了秀蓉悲恸的感觉,可是他心中的烦乱不知道该怎么了断,毕竟和王家的二小姐做了十年的夫妻,相处久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感情的,再者就是,诸葛裕明白,王家甚是宠溺着王二小姐的,恨不得捧了她上天,当初诸葛家已经趋于败落,适逢诸葛裕他爹又因病身故,诸葛家灯枯油尽,早年和王家定了亲事,王家却因为王大小姐进宫的之故,家业权势是风生水起,眼见这王大小姐在宫中年年得势,加之王二小姐样貌与才学皆属上乘,去王家提亲的便不乏王公大臣之后,王家也找了理由想退了诸葛家这门亲事,怎奈王二小姐就瞧着这诸葛裕上眼,硬是私下答应嫁了诸葛裕,王家对二小姐的宠溺让她全家上下对她的决定也没有办法,加之诸葛老夫人又是王二小姐的亲姑母,念在这层关系,且诸葛裕也是真有才学的青年才俊,王老爷允了这门亲事。 诸葛裕对这个娇惯的表妹原是不怎么喜欢的,可诸葛老夫人抓了他去诸葛家祖宗灵位前跪了整整一夜,那一夜过后,诸葛裕点头答应了诸葛老夫人的安排,乖乖的娶了王家的二小姐进门,之后,借助着王家的势力,诸葛裕一步步爬上了今天的位置,当然,他在谋略战术上有些本事,但是真有实才的晚生比比皆是,能在他这个年纪有了现今的地位,王家二小姐自然有她可以横行侯府的资本! 王二小姐每年都会在诸葛裕定期进京审核时随着他一道去探望王家大小姐,王家大小姐当年诞下的皇子如今也到了弱冠之年,当今圣上还是比较看好这个弟弟的,毕竟这个弟弟的身后有王家给撑着,自从王家大小姐的儿子成年之后,王家大小姐的腰杆又挺直了,若是知晓了因自己娶了秀蓉气得王二小姐上了吊的事情,定然还有得烦躁! 一边的诸葛绯儿见了诸葛裕的表情,嘴角微微一翘,因香儿从这个诸葛绯儿进门的时候便一直盯着她瞧,所以她一闪而过的这个细微动作还是被眼尖的香儿瞧了个正着,香儿一愣,总觉得这个诸葛绯儿的表情和行为上有些怪异,可是却说不出到底是哪里怪。 这诸葛绯儿瞧见了香儿盯着她看,眼睛一斜,眼里却立刻胀满了泪水,抓着刚刚从梁上掉下来的白绫,抽抽噎噎的哭喊着,“娘,菲儿想你,你怎么这么心狠,你都不爱绯儿,爹娶了别的女人,府里人说继母都会虐待绯儿,娘,绯儿害怕,求你回到我身边吧!” 诸葛裕听了诸葛绯儿的话,把眉峰攒的更紧,他真的没有注意过这个女儿,竟不想她居然长得这般的大了,再过个几年便可以找人家了,心中微微一动,不再去看秀蓉那扰乱他思绪的眼,转过身,拉住一边哭泣着的诸葛绯儿,把她拥进自己的怀抱中,喃喃的说道:“好了绯儿,这么多年是爹忽视了你,爹跟你保证,以后不会了,你永远都是诸葛侯府里的大小姐,等过些日子,爹去圣上面前给你讨个郡主的封号,看谁敢欺负了你,这里风大夜凉的,小心着了风寒,乖乖的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诸葛绯儿这么多年第一次被自己的爹爹这般的抱在怀中,自幼她便不得父母的喜欢,王家的二小姐从生下诸葛绯儿之后便没再有孕,她把这一切都归结在诸葛绯儿身上,怨恨着她生错了女儿身,还断了自己再孕的门路,对她并不疼爱,甚至时时还会表现出那么点的厌烦,至于诸葛裕,多半都在外面跑,每年定期会进京去面圣,狩猎的季节还会陪着前来的皇亲国戚、王公大臣的去狩猎,每天似乎都没个歇息的时刻,自然也没多余的心思关心一下诸葛绯儿了,父女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很淡很淡的。 被这么拥抱着,诸葛绯儿这次真的禁不住仰起了自己的笑脸,心中暗暗琢磨着,这苏兰并没有欺骗自己,回想天黑之后,苏兰悄悄的来到自己房间的场景,诸葛绯儿便又是一阵暗笑,怎么以前会觉得这个被叫做苏兰的丫鬟讨厌的狠呢,现在明白了,外祖父家里派来的人,终究还是向着自己这边的。 这苏兰并非是当年陪嫁时过来的丫头,七年前王二小姐的陪嫁丫鬟染了恶疾,身上长出了些奇怪的东西,不久便死了,王家老爷听说了此事,特意安排了个丫头过来给王二小姐,诸葛家那时生活已经开始好转,并不差买几个丫头的钱,可是王老爷坚持送来了这个叫苏兰的丫头来王二小姐身边,王二小姐沾沾自喜,还是自己的爹念着自己,怕这寻常人家养出来的丫头不经使唤,等人送到了才知道,这丫头不过十一岁,还是个孩子的年纪,王二小姐不明白自己的爹爹是什么意思,好在那个时候王二小姐已经生下了诸葛绯儿,这苏兰人小脑子却好使,一直小心谨慎的照看着诸葛绯儿,这点很得王二小姐喜欢,又因为苏兰是王家老爷亲自送过来的,老夫人也不拿她当个下人看待,时间久了,后来进府里的人甚至分不清这苏兰到底是个主子还是婢女了! 从王二小姐死了之后,这府里原本王二小姐的差事都是苏兰在做着,包括对诸葛绯儿的照看,王二小姐在的时候,苏兰并不怎么关心着诸葛绯儿,这王二小姐吊死的隔天,苏兰便搬了自己的行李到诸葛绯儿的房间里,说是怕她寂寞,却把原来在诸葛绯儿房里那个丫头给替换了出去,绯儿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别人说了该怎么做,她便听从着安排的去做,虽是个小姐身,却很少有人真心的待她,这苏兰的几句嘘寒问暖,彻底的俘获了她还有些不谙世事的心! 第三十一章 心痛 地面原来是那般的冰冷,秀蓉一只手撑在地面上,手心传上来的温度让自己禁不住颤抖了身体,香儿想扶她起来,却被她推开了,起初是伤感着不想起,后来是想起来也起不来了,身体虚着,真的没有站起身的力气,若是跌倒了,倒让诸葛裕和诸葛绯儿看了笑话去,诸葛裕刚刚那种疏离的眼神更把她的心推进了地狱,找不到超脱的出路! 诸葛绯儿还是紧紧的挨靠着诸葛裕,却把眼角鄙夷的目光尽数丢到了秀蓉身上,心下一阵窃喜,这府里的人无不相传,爹很宠爱那个下贱的女子,娘不堪忍受爹爹这般的羞辱悬梁自尽,自己当这个女子是长了三头六臂的神人,现在看来不过如此,爹最爱的还是自己和娘,苏兰也夸大了这个女人在爹爹心目中的份量,如此想来,那继母为恶府里的说法,也便没那么夸张了。 诸葛裕见诸葛绯儿还是抓着他的衣襟不松手,身体不时微微的颤抖着,他当诸葛绯儿还是在抽泣,却不想诸葛绯儿是在偷笑,遂伸出了自己的大手,轻轻的抚上诸葛绯儿略显凌乱的发,喃喃的说道:“绯儿,怎么会这般模样的出来了,难不成是你房里的丫头偷懒?” 诸葛绯儿才想说什么,那门外却响起一个女人焦急的呼喊,“小小姐你在这里么?” 诸葛裕微微皱了下眉头,抓着诸葛绯儿的胳膊轻轻的询问,“长得这般的大了还要像个不懂事的疯丫头一般,夜里不要到处乱跑,反倒连累了别人跟你一起担心。” “爹,我不是到处乱跑,是苏兰让……” 诸葛绯儿想说什么,却被人硬生生的打断,“小小姐你真在这里,一定又是想了自己的亲娘,小姐开眼,定要伤心了去。” 香儿随着苏兰拔高的声音瞧去,只见这苏兰白天还算规矩的丫鬟髻全然披散开来,泻出一头还算乌亮的发随意搭在肩膀和后背上,身上似乎是匆忙之间搭上的罩衣,这衣服的料子极好,趁着里面的亵裤和肌肤若隐若现,鹅黄色的肚兜十分的显眼,因那衣服并没有拢紧,香儿陪在秀蓉身边都瞧了个仔细,连那肚兜上绣得鸳鸯戏水都能看个分明,这香儿皱皱眉头,瞧着苏兰这幅打扮,却哪里像什么大户人家的大丫环,分明就是她曾经待过的青楼里的姐儿。 诸葛裕也瞧见了苏兰的打扮,从她进门瞧见了诸葛裕抱着绯儿之后,便一直挤在诸葛裕身边,好像全然不察自己身上的打扮,径自伸手从诸葛裕怀抱中抓过不怎么情愿的诸葛绯儿,看似无意的把自己傲人的身材展露在诸葛裕身前,诸葛裕皱皱眉头,却没说什么,只是脱下身上的袍子,轻轻的搭在了苏兰的肩膀上,“兰儿,夜凉了,小心着了风寒,带了菲尔回房,想你也是出来的急,竟来不及穿了衣衫,绯儿的房里若是丫头不够,便再填两个。” 苏兰原本见诸葛裕脸上的表情一沉,脸色也跟着难看了,却不曾想这诸葛裕竟脱了自己的外面的袍子披在了苏兰的身上,顿时又把个眉眼笑成了温柔妩媚的样子,声音低低柔柔的说着:“兰儿谢过侯爷惦念,这些时日侯爷心情不好,兰儿明白,小小姐的事情侯爷不必再念着了,兰儿自会打理的。” “那便好,先回吧,这几日你也累了,回去好好歇息一晚!” 苏兰轻点着头。温柔地拉起了诸葛绯儿地手。“侯爷也要当心身子。小姐看着你呢。那兰儿就先回去了。” 苏兰地眼睛冷冷地扫过秀蓉。突然变了音调。对诸葛裕坚持地说道:“侯爷。如夫人应下要为小姐守灵。苏兰再此替小姐跟如夫人言声谢谢。侯爷也同意了兰儿地谢意吧?” 诸葛裕眼角扫过还瘫坐在地上地秀蓉。心中一紧。这地面到了夜里格外地凉。她都不会挪挪么?一边便是心底是有些担心。可碍着苏兰在。自己也不好表现地太过亲昵。只好轻轻地点了头。“也罢。既然是她自己同意了地。那便随了她去。也算是礼数到了。” 苏兰听了诸葛裕地话。心底十分开心。面上却不敢表现了出来。只是弱弱地说道:“小姐知道了姑爷这般地惦记着她。心里会舒服些地。” 诸葛裕沉默了。一边地秀蓉却感觉刚刚自己地所见。就好像有人拿了刀子在自己地心口狠狠地划了一下。现在还隐隐地痛着。自己也冷。很冷很冷。白天发生了那样地事情之后。只是随意找出了一件单薄地衣服穿在了身上。还未完全到了盛夏。这夜也便格外地清冷。特别是守在这空旷偌大地房间里。又加之两顿未进粒米。现在那冷更从心底爬了上来。诸葛裕也穿了单薄地衣。却解下了自己地袍子披在了那个叫苏兰地女子身上。那个女子虽是个丫鬟身份。可现在看来。却不那么简单了! 苏兰带着胜利地笑容牵着诸葛绯儿走出了这房间。她们前脚才走出房间。秀蓉身体便彻底地软了下去。好在诸葛裕眼尖。来不得细细思考自己地感情。伸手便拉起了秀蓉。香儿睁大了自己地眼。看着秀蓉像个人偶一般被诸葛裕抱在了怀中。嘴上喃喃着:“如夫人。您还好吧。呜呜呜----如夫人两餐没吃饭了!定然是又惊又饿。加之刚刚跪得时辰久了些。身子才会这么地虚着。” 诸葛裕心中一紧,低了头凝视着怀中低垂着眼帘的秀蓉,寒着自己的声音问道:“缘何不用膳?” 秀蓉把自己的眉眼放得更低,这诸葛裕似乎有生气的迹象,以前陆父生气的时候,她便这么顺着眉眼,任凭陆父打骂,这次见了诸葛裕也生了气,习惯性的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却惹来了诸葛裕更大的烦躁,抓紧秀蓉的胳膊喊着:“我问你话,你却低了头,是何意?既然这般厌烦与我,那好,我便送你回去找你那个粗鄙的春生哥去……” --------------------------------***-------------------------------- 亲们,喜欢的给个收藏吧,很简单啊,只要点击加入书架就好,谢谢大家支持! 第三十二章 解释 秀蓉不明白诸葛裕怒从何来,一边的香儿倒是有些微的明了,侯爷毕竟不是什么寻常的百姓,就像以前见过的老爷们,越是有钱有势的,越容不得旁人的忽视,这如夫人只顾低垂着自己的头,让侯爷空等了答案,侯爷怎能不气。 香儿心下一思量,他们这么僵持下去,如夫人定然吃了亏的,遂轻言细语、小心谨慎的回答了诸葛裕的问题:“回侯爷的话,今日头午老夫人去了侯爷安置了如夫人的院子,说了要接如夫人回府,这是如夫人不敢怠慢,谁想那车夫不到晌午便来接了如夫人,如此便错过了午膳时辰,今晚上用膳的时候,府里并没有人招呼如夫人,奴婢和如夫人初来咋到的,也不知该去哪里用膳,后来储大人要来伺候如夫人用膳,恰巧被刚刚出去的那个兰姐姐拦下,她让奴婢和如夫人来给夫人守灵,说……” 香儿说道这里,却把话含糊在嘴中,不再言语了,诸葛裕听了这话,心中那无以名状的怒气更加肆虐,语气也冰冷上了几分,揽着秀蓉腰身的手却加重的力道,“兰儿说了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本侯厌烦吓人故作神秘的,小心板子伺候。” 香儿听了诸葛裕这话,却把个头低低的垂下,声音也更轻了,“说给夫人守灵才是要事,如夫人饿个几顿的没有关系,死不了人的!” 秀蓉听了香儿这话,心中一跳,明了诸葛裕今日心思烦乱,却怕香儿这么添枝加叶的说法闹出是非来,让诸葛裕更加的烦躁,忍不住出声阻止了香儿,“你这丫头说得是什么话,我是自愿留下的,休得再胡言乱语的惹得侯爷不开心,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守着便好。” 秀蓉极怕诸葛裕恼羞成怒,想他不会多加责难自己,却怕香儿说了不该说的话招来祸事,免不得她那身皮肉吃些苦头,急忙出声想赶了她出去,谁知道香儿还是趴在地上没有动作,诸葛裕瞧见了眼前这个小丫头颤抖着的身子,明了她大概是怕了,可是诸葛裕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遂寒着声音,冷冷的说道:“秀蓉让你出去,你这笨婢听不明白是么?若是如此不济,明天本候便差了程斯另外安排了人来替换了你。” 听了诸葛裕的话,香儿把身体抖得更厉害,声音也跟着抖了,“奴婢、奴婢想陪着如夫人在这守着!奴婢怕……” 秀蓉见了香儿身体抖动的样子才想到,这香儿大概是惧怕了外面夜黑风高的环境,毕竟才十二岁的年岁,怎能不怕,抬头头,汗湿的手缠着衣角,鼓足了勇气,看向诸葛裕,“侯爷,妾身请侯爷让香儿留下吧,侯爷连日辛苦,该早些回去歇息,这里有香儿陪着妾身守着便好。” 诸葛裕挑了挑眼睛,皱着眉头问道:“你想守在此处,你觉得以你现在的体力能坚持到明日鸡叫的时辰么,未免高看了自己的能耐?” 对上诸葛裕深邃的眼,秀蓉不自觉的又别开了自己的眼神,“我应下了要守在此处,便一定会守在此处的,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告诉我,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天公在头上会看着的!” “你娘,如此说来,你娘也非寻常的村妇,既然你不喜欢我留下陪你,我也不强留在此,明日身子不适,怨不得别人,你好之为之!” 诸葛裕也不明了为何自己又来了脾气。三天没有入睡。着实有些坚持不住。见秀蓉安好地在自己身边。紧绷地神经一瞬间松懈下来。虽然心中隐隐还有着见到秀蓉之后地憋闷之气。但是看见了秀蓉那双清澈地眼。诸葛裕便觉得自己放松了下来。也不多说。转身便走。心中想着。今晚可以安稳地睡上一觉了。 秀蓉错愕地僵在原地。呆呆地盯着诸葛裕毫不留念地背影。心挤做一堆。离开了诸葛裕地怀抱。原来是这般地清冷。腿还是木木地。身子竟像一边倾倒。好在香儿及时地扶住了她。接触到香儿温暖地体温。泪又止不住地落了下来。秀蓉抓住扶着自己地香儿。嘴里呢喃着:“香儿。是不是我说错了话。惹恼了侯爷?” 香儿收紧抱着秀蓉地手臂。喃喃地说道:“如夫人多想了。侯爷并未生气。他只是太累了。困乏到没有力气留下来而已!现在瞧见如夫人也无大碍。这才放了心思。离开了。奴婢觉得。这侯爷定然是惦念着如夫人才会特地赶来这里地。” “真地么?” 秀蓉眼睛空洞地瞅着诸葛裕离开地方向。对香儿地话却不敢认同。只当香儿是在哄了自己开心! 外面又传来了人说话地声音。秀蓉和香儿抬了头。发现这次来地竟是白天安排了她入住地那个老管家。不同地是这次老管家地表情没有那么生硬。见了秀蓉也客套地打了招呼。“如夫人好。老奴应侯爷交代。特地请如夫人去膳房用膳。” 秀蓉听了老管家的话,心中一暖,原来香儿没有欺骗自己,诸葛裕是念着自己的,那么决绝的离去,她当诸葛裕是想放弃了自己,却还差了人来伺候她吃饭,说明诸葛裕待自己还是有情的。心下这么想着,嘴上却拒绝了,“这半个三更的,怎么好叨扰了老人家的休息,您快些回去睡吧,再过两个时辰天便亮了,那个时候秀蓉再去吃也不迟!” 这老管家听了秀蓉的话,心下也是一愣,然后摆正了自己的目光,诸葛裕是他瞧着长大的,白天的时候因为念着这个女人害了侯爷,所以心中难免有郁闷之气,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待她,却不想这女人说话倒是客气,面相也好,相对于夫人的强势,这女子是分外的惹人怜爱了。 虽然自己对她的看法慢慢的改观,可脸面上却还要维持着疏离,只是淡淡的说道:“如夫人不要为难老奴,侯爷吩咐了的事情,老奴未能完成,明日侯爷问了起来,恐老奴便丢了这差事了!” 第三十三章 用膳 秀蓉是害怕来回的折腾耽搁了老人家的休息,听着外面更夫的声,想来真离天亮不远了,心下想着或许自己再坚持一下便好,以前赶活的时候,熬夜就如那家常便饭般正常,可那老管家却坚持要带了秀蓉和香儿去用膳,秀蓉敌不过他的坚决,只好小声的说道:“那苏兰姑娘吩咐了要再此守候,我们偷偷去用过膳食,这里便离开了人,似乎不妥。” 老管家把脸摆正,定眼看了秀蓉很久,闷着声音说道:“那丫头又抬出了王家的规矩是么?” 秀蓉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倒是一边的香儿接过话去,“管家伯伯也知道那王家的规矩啊,香儿年纪还小,着实不明白这种规矩,还是第一回听说了有给凶宅守灵的规矩呢!” 老管家脸上一涨,貌似有发怒的前兆,恨恨的说道:“这里是诸葛侯府,不是那王家的宅邸,还有便是,老奴我活了快七十余载,就从未听说过要这般守灵的,如夫人不必如此认真,那兰丫头的话当不得真的,现在就随老奴去用膳,用过后你们便回房去歇息。” 秀蓉和香儿相互看了看彼此,白日的时候,只当这个老管家是个拿了狗眼看人的势利眼,这晚些时候再遇,却也感觉是个善心的人,想来白天的态度,定然也和诸葛裕的夫人去世有些关系的,那便怨不得老人家的态度了,忠实的家奴,一般都会有如此的表现才是。 香儿搀着秀蓉,缓步跟在老管家身后,还没走出门口,那老管家突然回过头来,似是下了决心,还算和善的对秀蓉和香儿说道:“如夫人,老奴名叫李恒,府里里多称呼老奴为恒伯,如夫人以后就叫老奴李管家便是。” 秀蓉听了李管家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微微翘起了嘴角,喃喃的说道:“若是李管家不嫌弃,秀蓉希望能同府里其他人一般称呼您为恒伯,那样感觉亲切些。” 李管家一听,脸上一僵,然后淡漠的说道:“府里的下人们才称呼我为恒伯,如夫人怎能与他们一般称谓,您这是折杀老奴了。” 秀蓉听了这话突然就生出了许多的伤感来,“恒伯这话该说是折杀了秀蓉才是,您也知道,我是从苦难人家出来的女儿,进这府里来,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若是恒伯嫌弃了秀蓉的身份,秀蓉不叫您为恒伯便是!” 李管家听了秀蓉的话,转过身去,“既然如夫人想这般称呼老奴,那老奴也不好推脱了,遂如夫人开心便好。” “多谢恒伯抬爱。” 秀蓉听了李恒允了自己地要求。心中自是高兴。觉得自己还是能和诸葛侯府里地人和平相处地。那香儿也窃喜着。才进了诸葛侯府。这府想着便知不小。所谓人生地不熟地。凭着她和如夫人一对弱质女流地。总要找个依靠才是。虽说侯爷才是这侯府里地天。可也不见得他能给如夫人多大地荣宠。白天就见了苏兰和李管家这两个管事地。那苏兰不必多想。她既然是那夫人娘家带来地丫头。这夫人一死。她定然恨如夫人到骨子里去地。初见这李姓总管之时。只当他也不是什么良善地人。却不想他皱纹密布地严厉面孔背后。竟然也隐藏着老人家地慈悲。若和这老管家处好了。自己和如夫人或许能少吃些苦头地。香儿越想越开心。竟吃吃地笑出声来。 李恒回身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身去摇了摇头。本以为这如夫人是个妖冶不守妇道地女子。才会甩了自家地未婚夫婿跟了侯爷。自然。这些说法他一个老人家是想不到地。府里人对这来自南山地村姑也好奇着。遂老夫人派了人去调查。被派去地人回来便是如此地说法----这如夫人听闻了侯爷地身份。当即便推掉了青梅竹马地婚事。硬用美色迷惑了侯爷。缠着侯爷要了个妾室地名分。可如今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侯爷以前在外面养过女人。他是知道地。那些烟花之地出来地女子。打扮妖娆自不在话下。飞扬跋扈地更招人厌烦。老夫人是睁了只眼闭了只眼。随了侯爷去。李管家也心知肚明。这夫人自从生下了小小姐之后。肚皮便再没一丁点地消息。老夫人是想要个孙子。才会纵容了侯爷在外面地行为。可夫人却不允。每次打滚上吊地闹。再好地男人。就是有那个胆子。也没那么个心思去应付了夫人地吵闹。这次侯爷下定了决心娶了这叫秀蓉地女子。府里上下都觉得这秀蓉定然不是一般地强势。还有就是她地到来给府里真地带来了前所未有地麻烦。得罪了王家。真地不好处理了。 轻轻地摇着头。看着秀蓉身后那个还在吃吃地笑着地香儿。李恒也不想再说什么。虽然看地出这个十多岁地小丫头足够机灵。但是面对着这侯府里地浮躁。她还是太过稚嫩了点。这秀蓉和香儿不过和自己地重孙女一般年纪。他怎么忍心过多地苛责。看人首先看得便是眼睛。一双清澈地眼。是掺不了那些乌七八糟乱事地。 带着秀蓉和香儿来到平日下人们用膳地厅堂。点燃了两盏油灯。那睡眼朦胧地庖丁已经备下了几分精致地点心和汤水。秀蓉笑着致谢。那庖丁倒是红了面皮。却被一边地李恒赶了出去。“你这泼儿。既然忙完了自己地事情。便回去睡你地觉去。府里地早膳耽搁了。拿你去喂了板子!“ 那庖丁听了李恒地话。立刻跳了起来。嘴上喊着:“还是恒伯严厉。小地再也不敢了。这便回去。这便回去是了!” 香儿又吃吃地笑。“恒伯真是个厉害地人物。香儿想认您当自家地爷爷。不知道恒伯嫌弃了香儿不?” 李恒定眼看了香儿很久,然后丢下了句:“如夫人用过膳后便回房去吧,老奴也有些累了,这便回去歇息了,明日赶早还要忙,侯爷这几日便该启程进京,好多事情还需要打点一下!” 第三十四 血色 李恒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错愕的香儿和乱了心思的秀蓉,香儿翘着小嘴喃喃的抱怨,“我还当他老人家真的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却不想只是和他套个近乎,却吓得逃也似得跑开了,这诸葛侯府里怎么净是些这样的人呢?” 秀蓉低垂着自己的头,手上抓着羹匙,无意识的搅弄着面前的汤水,心中只一个想法,“诸葛裕要走了,京城,离这里要好远的路,以前下山换一次货都要好久,这远去京城的,要多久才能回来呢? 直到香儿抱怨完了,才想起来询问着秀蓉,“如夫人,您可曾吃好了?” 秀蓉这才恍惚的想到自己是在吃饭,虽两顿没吃,却没什么胃口,丢开手中的羹匙,起身收拾了东西,“我饱了。” 香儿伸手去夺她手中的东西,“如夫人,说了多少遍,这些本就是奴婢该做的,要全让您自己做了,那还要奴婢干什么?” 秀蓉笑,“香儿,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那没手没脚的人,使唤不得别人的。” 香儿听了秀蓉的话,立刻垮了自己的小脸,声音也抽抽噎噎的了:“如夫人,你要还是这么想,那香儿真的指不定哪天又被卖到那烟花之地,香儿命苦啊,若是回到了那里去,香儿定然活不成了,那些官老爷们都太可怕了,好像能把人活活的吃掉一般……” 秀蓉嘴角微微一翘,轻声哄着香儿,“瞧你说得这话,现在不是没有旁的人在么?等着有了别人,我再让了你去收拾,这身子本就不尊贵,闲的久了,会生病的,还有便是,这如夫人的称谓让我听了心中不快,你叫我为姐姐便是,听明白了么?这事我也说了不止一次了,你再一口一个如夫人的叫着,会让我想起自己是个可耻的妾室身份,若想让我心里舒服些,便要我姐姐,你和我弟弟一般大呢。” 香儿听了秀蓉的话,眼圈居然热了起来,程斯买了她来的时候说是伺候夫人的,不管秀蓉是什么出身,被定了主子的身份,对香儿来说那便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上人,她以前在青楼里当丫头,伺候的不过是个人老珠黄的姑娘,可那架势就像是朝堂之上的大老爷家里的贵妇,对香儿动辄打骂,哪日若是客人不满意了,对香儿更是变本加厉的祸害,在那女人身边伺候了不到半月之余,香儿身上就少皮没毛的,好在鸨母见香儿还有几分姿色,怕再把她留在那个女人手下,这香儿会没了小命,折了她的银子,赔钱的买卖,鸨母是不会做的,给香儿换了个掌牌的姑娘,虽说这姑娘没那么可怕,却也是个不可一世的高傲主,香儿小小的年纪便知道了,人和人是不同的,主子就是主子,你冒犯不得,即便她和你一般的出身,但是命数不同,人便不同了,如今秀蓉不但不苛责与她,还要以姐妹相称,香儿怎能不红了眼圈! “如----姐姐。” 秀蓉听香儿改了对自己的称呼,嘴角微微翘起,可却没有笑的心思,脑子里还绕在刚刚李管家说的诸葛裕要去京城的话上! 香儿本打算带了秀蓉回李管家给安排地院子里休息。虽然那房子还未清理。可毕竟有个歇脚地地方。简单打扫一下。也能将就着几个时辰。可秀蓉却坚持了要回到那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地房子里去。秀蓉有自己地主意。不管王家地规矩是不是子虚乌有地损人套路。既然自己答应了别人。就要言而有信。香儿拗她不过。只能垂了头跟着秀蓉走向那房里去。 天已经微微地露了光亮来。秀蓉走在前面。还未走近那大院。鼻翼间便飘散来了一股若有若无地腥味。秀蓉只当自己闻错了。继续走进刚刚地屋子。却在进门地时候。惊叫了起来。香儿从秀蓉身后绕到了她地前面。见了眼前地情景。也愣住了。自己和秀蓉刚刚待过地地方现在是血红地一片。夫人吊死地那梁上居然有东西在晃。香儿定眼看去。才发现是刚刚诸葛绯儿拿走地那白绫。下面垂着一直通体乌黑地猫。那猫眼睛瞪得大大地。白绫是缠在它脖子上地。想来那猫不挣扎。不知道断气多久了。 秀蓉地尖叫引来了住在近处地奴仆和婆子。自然还有尚未入睡地李恒。在不到一盏茶地时间里。这院子外便围上了一堆人来。下人们是不能轻易进这宅子地。即便是夫人不在了。这里也进不得。李恒不同。他是管家。匆忙走了进来。瞧见梁子上吊死地黑猫和满地地血水。还有拥抱在一起地秀蓉主仆二人。不禁皱紧了眉头。转过身去。对着还守在院子外张望地下人们大声喊道:“天要亮了。有活地都去干活去。围在这里作甚。让上人们知道了你们这般好事。小心自己身上地贱肉。” 那些人明了李恒只是嘴上做狠。刚刚伺候秀蓉和香儿膳食那个庖丁也在。张望着询问道:“恒伯。我刚刚听了夫人地房子有人高喊。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事?” 李恒板正了自己地脸。语气更沉了。“你们这群下人。看来是差事做得安闲想换换了。哪来地那么许多问题。不过是如夫人地丫头见了只老鼠。胆子小。竟放了声地叫。这也值得你们这般好奇。都下去了。小心一会儿侯爷来了。少不得你们地板子吃。” 那庖丁喃喃地说道:“一只老鼠还叫得那么大声。害地我们以为闹了鬼。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身就跑了来。” 李恒板了脸,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冷冷的骂道:“你这厮休得在此胡言乱语的,夫人房里的事情也是你探听得了的,给我下去找了程护卫自己领了板子去,不吃点苦头,你不知道什么是家法。” 众人听了李恒的话,知道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纷纷退去,只留下那个庖丁还僵在原地,嘴里喃喃的说道:“恒伯,真的要去领板子啊?” 第三十五章 回魂 那庖丁是极不情愿的,想也知道,不过多嘴了说了一句,却要挨那皮肉之苦,没几个会心甘的,那庖丁想着恒伯不是心狠的人,或许求求情,他便放过了自己。 可李恒见那不开事的庖丁还赖在原处,心中的郁闷之气更深,这房子里的事有些蹊跷,传了出去定然叫人说三道四的,还是早早赶走了这庖丁才是,虽然他不是多嘴之人,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哪日他会不会有一时不察,漏了嘴的时候! 那庖丁哪里知晓李恒这些心思,只当他老人家是想寻了人撒气,像孩童一般撒起了娇来,看得李恒心中更气,伸手自一边操起了一跟扁担,对着庖丁的后背就扫了过去,“让你这么许多的废话,我今天就豁上了这身老骨头,平日待你们客套些,却不想你们登了鼻子就上脸了,不给你们些教训,你们还真当我这侯府的总管是画上的老虎,中看不中用,好欺负了是不?” 那庖丁仗着自己年岁轻,一个转身就躲开了那扁担,迅速的跑了开去,“恒伯,是小的该死,惹恼了您老人家,小的这就去程大人那里受罚,恒伯消消气,为了小的气坏了身子,侯爷定然活剥了小的这身贱皮不可。” 李恒拄着扁担站在那里,看着庖丁一路小跑的离开这里,秀蓉和香儿已经有些镇定,两个人想搀着退出了内堂,香儿还好些,倒是秀蓉站立都不稳了,她也分不清是刚刚惊吓所致,还是劳顿虚脱的缘故,只能凭借着香儿的力量坚持不倒下。 那些人才走没多久,院子尽头便又走来了两人,李恒才皱了眉头,那边的人就高声的招呼了过来,“恒伯,原来您老这么早便来此了,怎么,是老夫人交代了您老要起早来看着这新来的如夫人对么?” 恒伯看着苏兰的笑脸,越来越觉得这丫头变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那笑仿佛经过了修饰一般,虽然笑着,却让看了她的人觉得那笑只在表面了,笑容背后似乎隐藏了千言万语满腹心事,却不是让人同情的柔弱,只是会心寒。 苏兰见恒伯只是盯着她瞧,却没回答她的问题,自己也感觉笑得有些没趣,便收了笑脸,也未做停留,领着诸葛绯儿绕过了李恒身边,从容的走向内堂,却在内堂门边哭天抢地了起来,“夫人,兰儿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这黑猫是您生前宠着的,却不想你死后竟带了它去,也罢,有了它陪着您,您在那边也不会那般的寂寞了,夫人,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一道带走了吧,省得留了下来是个祸害!” 苏兰的话让一边站着的李恒皱紧了眉头,这个兰儿以前只是有些怪,她是王家老爷送来给夫人的使唤丫头,没事的时候却总喜欢往老夫人身边跑,夫人活着的时候不见得对夫人有多亲近,夫人死了之后却哭喊个没完,好像这夫人比自己的亲娘还重要一般! 苏兰给夫人守灵半晚上没到头,却硬生生的逼着如夫人给已经下了葬的夫人守灵,总觉得她做的事情有些说不通,现在又来拿这吊死的黑猫说事,这府里上下都知道这猫不过是外面野生的,只是近来才出现在这附近的,夫人没那个心思去弄这些小牲畜,当然,如夫人和她的丫头定然是不知晓这事的,苏兰这话说了出口,这如夫人还不当了真,怕以后若还待着府中,今日的一幕会一直追在如夫人的记忆中了。 刚刚还跟着苏兰身边的诸葛绯儿不知道何时没了身影,等着李恒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那诸葛绯儿拉着老夫人来了这宅子,老夫人身边没有跟旁的人,诸葛绯儿眼圈湿润,拉着老夫人便到了秀蓉身边,李恒礼貌的打了招呼,“老夫人,您这么早便过来了。” 老夫人垂了眼角。“这不来看看行么。绯儿一早便跑来告诉我。她娘显灵了。怕她也嫉恨着裕儿才弄回来地女人。我这若是不当了事。恐这王家更要闹翻了天去。” 秀蓉和香儿见了老夫人走了过来。连忙趴在地上请安:“老夫人早!” 谁知道老夫人却当没听见了她们地招呼一般。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一边地苏兰见了老夫人到了。哭得更是呼天抢地地。“小姐啊。兰儿知道你死地冤。兰儿定会为你讨个公道地。现在老夫人也来看望您了。老夫人是咱们侯府里最英明地人。她不会让害了你地人得了逍遥地。夫人你放了心吧。” 老夫人听了兰儿地话。也摸出块巾子擦拭着眼角地泪光。嘴唇抖动着。“美莲你放了心地去吧。别留在府里闹了。伤了你地人。老身也不会让她舒服了去。你在府里闹。让旁地人知道了去。裕儿一手建立起地家业便要落了人地笑柄去。念着过去十年裕儿待你还算公道地份上。你就放过了诸葛侯府吧!” 秀蓉听了老夫人地话。却感觉身上比刚刚看见那血腥地一幕还要冷上三分了。这老夫人和那个叫苏兰地丫头摆明了说不会放过自己地。只是身不由己地嫁了。却不想成了别人地眼中钉、肉中刺了。那白绫下地黑猫眼睛还是那般地大。它僵直地身体在白绫之下随风摇摆。好像无言地诉说着自己死得冤枉。 李恒听了老夫人地话。也把眉头深深地皱起。用眼角扫了一下秀蓉抖动不已地身体。心下却生出了些许地同情来。看来这如夫人将来地日子好过不了。想来。这孩子也算是个苦命地女子。她没伸手杀了夫人。夫人地死她却脱不了干系。在诸葛家为奴几十年。知道老夫人地脾气。既然当了这面说了话。那她便一定轻饶不了秀蓉地。 “娘,发生了什么事?” 是诸葛裕,秀蓉心头一阵,却没敢抬起头去看上一眼让自己陷入这纠结中的人…… 亲们,打扰一下,单定榜上女人大大的书,真的很精彩,大家有空去瞧瞧啊:作者【一个女人】的作品--《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书号1169170。 穿越?转世?带着千百世的记忆,还有什么能使之动容? 第三十六章 不舍 这边才出了消息,那头便有人去跟诸葛裕汇报了夫人的宅子里出现了女子的惊叫声,诸葛裕急忙起身,想也知道定然是秀蓉和那个丫头出了什么状况,衣衫都来不及细细整理过就跑了来,还未进门,便瞧见在这院子周围有几个下人探头探脑的张望着这边的情况,他们见了诸葛裕,全装作没事人一般转身离去了,诸葛裕没那么多心思去理会那些多事的下人,快速的走进了拱形门里,却看到让他心里极不舒服的一幕。 秀蓉和香儿就那么趴在地上,自己的母亲却拉着苏兰在说着话,那苏兰眼睛也尖,瞧见了诸葛裕进门之后,哭得更是撕心裂肺的,诸葛裕本是问了自己的母亲,这苏兰却抢在了老夫人之前插进了话来,“侯爷,您终于来了,昨夜小姐显灵了,带走了平日她喜欢的那只黑猫,这小姐死得不甘心,侯爷您去瞧瞧,满地都是血水,定然是小姐哭过,那泪水换化成了这么许多的血水来。” 诸葛裕皱了眉头,看了看那些诡异的场景,对身后的李恒说道:“恒伯,一会你亲自清理了去,此事不宜喧哗,稍后命人把这院子锁了,旁的人问起,就说我见了伤心,明白么?” 一边的李恒低头垂目的答道:“侯爷放心,老奴一切都明了。” 苏兰还有些不甘心,“侯爷,那给夫人守灵的事……” 诸葛裕冷冷的瞪了苏兰一眼,“苏兰,什么时候也容你质疑了本候的话来,且记下自己什么身份,还有,休得再说些妖言惑众的话来。” 苏兰听了诸葛裕的话,用牙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眼睛翻了翻,悄悄的退到了老夫人身边,用胳膊状似无意的撞了撞还在发呆的老夫人,老夫人也是个机警的人,只消别人一个碰触,便回了神来,伸手拉住苏兰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狠狠的瞪了诸葛裕一眼,板着脸说道:“裕儿,不是为娘的絮烦,今日这事便是美莲提醒了你她的不甘心,过了几天你便要上京去,这一走又要许多的时日,就这么放着了美莲的房子,她会心痛的,既然兰儿说了王家的规矩是要人守着这房子,那就让你才弄回府里的女人再在这待上几晚,这不算过分吧,美莲因她而亡,这么点小事,难不成她还做不到么?” 秀蓉听了那老夫人的话,身子抖得更厉害,脑海中那血红的一片挥之不去,还有那黑猫的眼睛,好像它就跟在自己的身后,或许一个回头,那猫裂开的嘴角便会咬上自己的咽喉,去为那屈死的夫人和自己报仇。 诸葛裕和老夫人同时看向了秀蓉,老夫人嘴角是上翘的,诸葛裕却把眉头皱得更紧,“娘,您多心了,美莲是自己不想活了的,这跟秀蓉没有关系,还有便是,您曾经也是王家的人,可有听说了这与众不同的规矩来。” 老夫人听了诸葛裕的话,甩开了抓在手里苏兰的手,这苏兰虽然被老夫人甩开了,却没有丝毫刚刚被诸葛裕苛责后的失落,反而微微的弯曲了自己的眉眼,这一幕被站在一边的李恒瞧了个仔细,这李恒也不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心中暗暗想到,今后或许该多留意一下苏兰这丫头,毕竟不再是那十一二岁的孩子,她的心思怕有些不若不从前了。 “裕儿,难不成你真的被那个小蹄子给迷惑住了,这般处处的袒护与她,连为娘的话也不放在心上了,什么叫跟那个贱人没有关系,若不是她迷惑了你,让你铁了心的迎娶她进门,美莲怎么会悬梁了,这美莲去了的事情你岳丈知晓了,暂时是没说什么,可你能知晓他是怎般想的,美莲是他的心头肉,美芳贵为先皇宠爱着的妃嫔之时,你岳丈都没那么喜欢过她,独独对美莲那般的捧在手中中宠着,可是她被因你而亡,你现在处处袒护了这贱人,让王家知道了,你想过后果么?还有便是,我嫁了你爹,守得便是你诸葛家的规矩,这王家的规矩是在王家时用到的,既然有王家的人要守了这些规矩,你应允了便是,只要王家的人顺了心思,我们诸葛家日后才能安生些。” 诸葛裕噤了声。那秀蓉有些坚持不住。却不敢挪动分毫。只觉得这膝盖处火辣辣地疼着。香儿察觉出了异样。低了头发现秀蓉跪着地地方有红色地液体慢慢地流了出来。原来这门外是用石头铺就地路面。不想石缝之间竟然夹杂了不少地碎瓷片。秀蓉刚好跪在了一处比较大地瓷片之上。因老夫人没让她起身。她也不敢动。那瓷片便硬生生地刺了进去。不多时秀蓉膝盖处便流出了许多血来。香儿一声惊叫。“如夫人。你还好吧。” 诸葛裕听了这话回过头去。几步来到秀蓉身边。蹲在了她眼前。查看了情况。轻轻地责难着秀蓉。“怎么这般地不小心。这地面上地瓷片大地扎眼。你就没瞧见?” 秀蓉还是低垂着自己地头。还未想到该怎么回答诸葛裕地话。那边地老夫人便恶狠狠地喊了起来。“裕儿。你想气死我是么。我在和你说话。你居然跑去看那贱人。为娘算是开了眼了。原来那贱人就是用这种可怜兮兮地表象勾去了你地魂。李恒。把这对碍眼地主仆给我拉出去。再让他们在这。怕要短我地寿命了去!” 诸葛裕听了老夫人地话。连忙站起了身。快步走到老夫人身边。语气坚定地说道:“娘。一切都是孩儿地意思。跟秀蓉无关。您要罚尽管来罚我。既然王家有那个规矩。那娘和孩儿各让一步。王家地规矩既然娘想让孩儿照办。这守灵便我和秀蓉一起给美莲守着好了。这次就请娘放过了秀蓉!” 老夫人听了诸葛裕地话。一阵犹豫。倒是一边地苏兰发了话。“老夫人。侯爷亲自开了口。您便让了他去。否则不让外人见了笑话去……” 第三十七章 妥协 苏兰轻轻靠在老夫人身边说的话,却让老夫人犹豫了,这苏兰见了老夫人眼中的闪烁,吃吃的笑了,把声音压得更低,喃喃的说道:“老夫人,犯不着为了那么个女人和侯爷杠上了不是,这侯爷再有不多时日便上京去了,那往后的日子……” 苏兰顿住了声音,却让老夫人吃惊的抬了头,“兰儿,你的意思是。” 这苏兰见老夫人动了心,微微翘起了嘴角,放开了自己的声音,“兰儿替侯爷谢过老夫人开恩。” 老夫人见了苏兰的笑脸,也不再多话,喃喃的说道:“裕儿,既然有兰儿给你说情,那为娘先允了你这次,但是你必须和那个小蹄子分开给美莲守灵,若是你们二人在美莲的房子里有什么出格的事情,这美莲定会来寻你复仇的,你明白么?” 诸葛裕低了头,喃喃的说道:“孩儿谢过娘恩准,娘放了心便是,孩儿自有分寸!” 苏兰对着诸葛裕笑,可诸葛裕却把自己的眼睛定格在了秀蓉身上,这苏兰瞧了他这表现,脸上一沉,转身离开了老夫人身边,又跑回了内堂去哭,哀哀婉婉的,好像痛得真的要了她命一般,这又引出了老夫人的伤心事来,嘴中喃喃的哭念着:“美莲啊,你说你这孩子,平日闹闹也便作罢,这回却当了真,怎能真把自己吊死了去,这让我怎么跟你爹交代啊!想当初,你不足岁之时,我便一直瞧着你,直到你长大**,下嫁诸葛家,你知道我是极其宠着你的,本寻思着这今后的日子你便能像我亲闺女一般承欢膝下了,却不想你让我白发人送了黑发人,丢下了绯儿那么个半大的孩子,你怎般忍心呢!” 一边诸葛绯儿听了老夫人的话,也跟着抽抽噎噎的哭着要娘,诸葛裕皱了眉头,把视线转了开去,来到老夫人身边,搀扶着哭得有些站立不稳的老夫人,轻言细语的哄着她,“娘,您也别太难过了,美莲知道您疼着她,既然她选了这条路,事已至此,生者节哀吧,您身子骨也不舒服,哭伤了身子,裕儿更是罪过了,来,我扶您去用膳。” 边说边拉着老夫人离开了这院子,似乎忘记了秀蓉还跪在地上,诸葛绯儿见诸葛裕搀扶着老夫人,也上了手,扶在老夫人另外一边,低低的劝慰着,“奶奶,您要保重自己的身子,绯儿还指着您呢,人家告诉绯儿,绯儿没了娘,爹有了后娘,后娘瞧不上绯儿,会虐待了绯儿的,奶奶,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绯儿害怕……” 老夫人听了诸葛绯儿的话,顿时止住了哭声,把脸色摆正,“绯儿,有奶奶在的一日,你便是这侯府里最尊贵的小姐,哪日即便没有了奶奶,谁也不敢对你有任何的不公之处,奶奶我眼睛盯着她呢,绯儿你今后便是诸葛家和王家的心头肉,哪个吃了豹子胆,敢动你一根指头,我要了她的狗命!” 秀蓉还趴在地上,虽然他们的声音也渐渐远去,可秀蓉还是觉得,那诸葛绯儿和老夫人的话便是专门说于她听的,一边跪着的香儿想搀着秀蓉起身,不想香儿才伸出了手,还未接触到秀蓉的胳膊,自己的手便被人硬生生的踩了下去,那地面上有尖锐的瓷片,香儿感觉一阵刺痛,那碎瓷刺入肉中的锥心让香儿忍不住惊呼,“啊,痛!” 那脚的主人踩着她的手使劲的碾了一圈,然后才不紧不慢的挪开了自己的脚,香儿抬头,赫然瞧见是刚刚哭得死去活来的苏兰,此刻却阴沉着自己的脸,嘴角微翘的说道:“哎呀!真是对不住了,瞧我这眼神,光顾着哀痛我家小姐去了,却不想踩了妹妹的手,妹妹是叫香儿的对吧,不知道妹妹的手还好些么,这几日浑浑噩噩的,真不能做事了,妹妹不要怪罪了我。” 香儿抬起了自己地手。那手心中居然扎进了四五处地尖刺。有血沿着手心向下滴。秀蓉见了心生不忍。喃喃地问道:“香儿。你还好吧?” 香儿噙着自己地嘴角。喃喃地说道:“如夫人不要担心。香儿没事地。谁让咱这手不是尊贵地命。没那么多说道地。” 苏兰听了香儿地话。娇笑地说道:“既然没事。姐姐我便放心了。这伺候如夫人地活。府里暂时也没个多余地人手。今后还要多仰仗着妹妹你多操心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家小姐这里。希望你们能打扫干净了。我家小姐见不得那污秽地房子。若她昨日回返留下地痕迹。今夜还在。她会生气地。很生气地!” 苏兰刻意压低了自己地声音。贴着秀蓉和香儿如此说道。吓得秀蓉和香儿跟是抖作一团。那边地李恒实在看不过眼。轻咳了几声。慢慢地走到他们身边。对着苏兰轻声地说道:“兰丫头。现在也该是;老夫人和小小姐用膳地时候了。你不去候着。那些拙笨地下人们怎么伺候得好老夫人和小小姐啊!” 苏兰听了李恒地话。回过身去对李恒皱起了眉头。“怎么。你还没走?” 李恒尴尬地涨红了自己地脸。轻声说道:“兰丫头。是你眼中没有老朽地存在。我一直在这里待着地。刚刚侯爷吩咐了。留着我打扫了这里。难不曾你忘记了。” 苏兰抬了抬眉,然后堆起了笑脸,轻声说道:“恒伯,这早上你也忙,这屋子便让了如夫人和她的丫头费费心好了,您老就去忙您的,我家小姐也乐意和这如多人多亲近一些的,您说是吧!” 李恒皱紧了自己的眉头,越发觉得这苏兰是存了心的,虽然已逾古稀,可他还是见不得那些不公道,虽然管不得这个丫头,这丫头也压不住自己,遂冷着声音说道:“如夫人和她的丫头恐不知该如何处理,况侯爷交代了,这事情万不好让别人知道了去,还是老朽来清理比较稳妥,兰丫头快去伺候老夫人用膳吧,再晚些时候,怕饿着了老夫人和小小姐!” 第三十八章 害怕 苏兰在李恒的催促下极不情愿的离开了院子,李恒见苏兰走远,才回身来到秀蓉和香儿身边,还是用那般冷淡的口气说道:“如夫人,您先起来吧,稍事休息一会,待老奴去药房领些跌打损伤的药来给您和那丫头用了,府里的药材都是上品,用过很快伤口便好了,跪在地上凉,待久了要着了寒气,侯爷会担心的。” 李恒不说这话倒好,他如此的说了,反倒让秀蓉心中更加揪痛了起来,刚刚诸葛裕离去的漠然刺激着秀蓉的心房,让秀蓉觉得她的身体比自己趴着的路面还要凉,难道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诸葛裕并不是真的喜欢了自己,那只是男人们的占有欲,或许也有同情和自以为是的大丈夫心思在作祟,得了她清白的身子,就得对她负了责任,这些都是自允为有担当的男人不管喜不喜欢都要做到的事情,不管是那一条原因让诸葛裕不顾一切的迎了自己进门,那都不是爱情,若是爱了,怎会如此的漠然? 香儿听了李恒的话,急忙伸手去搀扶了秀蓉,可自己的手还没接触到秀蓉的胳膊之时,便又缩了回去,喃喃的说道:“奴婢手上脏了,怕污了如夫人的衣裳。” 秀蓉听了香儿的话,有些哽咽了,强自忍去了泪水,喃喃的说道:“都怪我,不然香儿也吃不得那么多苦头的。” 一边的李恒叹了口气,这事对于他来说是无能为力的,只淡淡的说道:“如夫人快些起来了,老奴这便去给你们取了药来,稍等我便回来。 说完径自转身离去,这主仆二人让人瞧了,会忍不住为她们名屈,时间久了,谁还有心苛责了她们,李恒真的害怕自己再看了他们那种相依为命的怜惜,会背弃了自己守了几十年的诸葛家,这如夫人,怜惜不得的…… 香儿和秀蓉相互搀扶着,总算站起了身,一边有几个石凳,也顾不得干净,秀蓉转身坐了上去,膝盖处已经完全浸红了,香儿守在她身边,抽抽噎噎哭着说道:“姐姐,以前我就当那青楼楚馆里才是是非最多的地儿,常听了那楼里的姐姐们说道,楼里的杂事虽说是多,但多不过那大户人家里的勾心斗角,还说那侯门一入深似海,里面的是非多了去,我当他们只是吓唬了我,讲了别人家的事情说笑。都知那青楼里鱼龙混杂的,哪里有比那地方还多的是非,却没想到,才来这诸葛侯府一日便见识了,且不说侯爷是个怎样的人,单单那阴阳怪气的夫人丫鬟就让我吃不消了,她不过也就是个月钱拿得多些的大丫鬟,凭甚那般的狂野,当自己是主子般,还要跑来吩咐了您,我是见她不惯的!” 秀蓉察看着自己的膝盖处,对香儿抱怨只是淡淡的说了几句,“香儿,既然知道这大户人家是非多,你还这么明晃晃的说了那个苏兰的不是,不怕她真的报复了你去!” 香儿也看着自己的手心,喃喃的说道:“香儿知道这一时半会没有人敢过来的,侯爷刚刚吩咐了,这内堂里的事情,不要传了出去,刚刚那个李总管心中定然有数,如此,这周围便不会出现那些想探个虚实的下人,又不是不想要这差事了。” 秀蓉听了香儿的话,转头对她淡然的笑着,轻声的说道:“还是你这丫头点子多,这些事情都知道的。” 香儿听了秀蓉的话,也忘记了手上的疼痛,凑到了秀蓉身前,兴高采烈的说道:“姐姐,这你便不知了,再笨的人,到了那些混杂了百态杂人的地方,脑子也灵活了,不然会被生生的欺负到死。” 秀蓉听了香儿地话。硬生生平复了自己还想着诸葛裕地事情。红润了眼圈。抓住香儿那只还滴着血地手。轻柔地说道:“对不起香儿。让你跟着我吃了苦头了。若是你跟地是个正了八经地夫人。定然没人敢这么欺辱与你地!” 香儿也哽咽着。声音却再真诚不过。“姐姐。你说得这是哪里地话。虽然你现在身份没那么尊贵。但你待香儿好。香儿不贪图把人踩在脚下地虚荣。香儿只希望被人当了人看。活了这么大。也就姐姐你拿我这般地好。就连我地爹娘。生养了香儿一回。也只当香儿是他们换了银子地物什。和那猪狗一般无二地。” 秀蓉轻叹了口气。比了香儿。自己还算幸运地。至少爹不喜欢自己。却没想过要把自己卖入青楼。还有娘。是真心地宠着自己地。想到了自己地娘。秀蓉心又提了起来。出嫁那日地场景还盘旋在自己地脑子里。眼圈又热了。这次没忍住。那眼泪顷刻间便润湿了脸颊。惹得一边地香儿紧张了起来。“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香儿说错话了。姐姐你不要吓我。难不成是姐姐腿上地伤口痛了?” 秀蓉伸手抹着怎么也止不住地泪水。牵扯着自己地嘴角。喃喃地说道:“哪有地事情。眼睛进了沙子了。好了。一会恒伯便回来了。见了你我这样子。要笑话了去。” 香儿明白这秀蓉是心中有事。可她既然不想说。自己也不好追根究底地。倒引得她更难过噤了声。低了头从自己身上摸出块还算干净地巾子。轻轻地为秀蓉扫去脸上地泪痕。 那边李恒带了打扫用地东西。来到秀蓉和香儿面前。瞧见了秀蓉异常地表情。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从袖带里摸出一小瓶药和几块白色地布巾。“这瓶子里是跌打损伤地药。如夫人和香儿丫头带了这药到院子后方。那有一处凉亭。外人见不到那处。这里老奴会打扫干净了。” 秀蓉接过那瓶子和布巾道了谢,又觉得不对,轻声说道:“恒伯,您还未用早饭,不如您先去用膳,这里我和香儿先打扫着,等您用过了后再回来打扫也好。” 李恒听了秀蓉的话,居然第一次露出了笑脸来,这笑脸竟然让秀蓉感觉整早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如夫人,您不怕那黑猫了?” 第三十九章 争吵 那李管家只一句话便把秀蓉震在原地,秀蓉着实怕了那场景,这房间吊死了人,被逼置身其内,本就觉得阴气森森,那惨死的猫和满地的血水,混合着苏兰呜呜咽咽的哭声,更觉惊心,想起来身体愈加的软了,更别说要亲自去收拾,见了都怕,怎敢靠近! 李恒见了秀蓉的表情,了然一笑,转过身去,淡淡的说道:“这种场面,很多男人都怕的,更别说你们是年岁这般轻的女孩儿家,好了,去后面上药吧,耽搁久了,对伤口不妥。” 香儿听了李恒的话,连忙点了头,口中不停的道了谢,“香儿和如夫人谢过恒伯照应了,香儿这便带了如夫人去后院上药,这里就有劳恒伯费心了。” 说完也不待秀蓉反应,拉着她便顺着李恒指引的方向走去,才转过回廊,便真的见了李恒说得那处亭子,四周围了水池,里面还养着锦鲤,欢快的游来游去的,秀蓉见了,突然之间就生出了许多艳羡来,它们的主子发生了这般大的事情,可再看它们,还可以这般的欢畅,若是可以,真的希望自己也是一条鱼,没心没肝的,那样便不用去为身边的事情烦躁了。 香儿扶着秀蓉来到那亭子的木椅上,卷起了秀蓉的裤管,又取了李恒给的一方棉布,沾湿后为秀蓉轻柔的拭去血污,上了药,才又去忙了自己的手,秀蓉也是个细致的人,一直要求先包了香儿的手再忙自己,却不想那香儿一直说道,秀蓉才是主要的,若是自己先忙了自己,被那冷面的程斯知道了去,不知道哪世才修来的服侍秀蓉的差事便丢了,秀蓉拗不过香儿,只能顺着她去。 李恒拿的药是上好的品种,香儿心里清楚,她以前也被曾经服侍过的姑娘打得极惨,身上大伤小伤连成片,鸨母怕她没了性命,折了自己的银子,给她几近溃烂的伤口上用过药,给她送药的丫头说那药是楼里珍藏着的,可那效果,香儿记得清楚,险些废了自己的半条大腿,这李恒取来的药,沾了伤口处,不消片刻,那手心的痛感便缓解了不少,还有凉凉的舒服感在里面。香儿心中开怀了,原来这李恒真的是个良善的人,这以后自己和如夫人的日子便会好过一些的,多一个朋友总比少一个敌人来得舒服些,况在这深宅大院里过日子,这些都要注意些的。 那李恒的动作是迅速的,不到一个时辰,李恒就出来找秀蓉和香儿,说是白天没什么事情,秀蓉和香儿也累了一晚上,回自己的院子里用些膳食之后,好好休息一下,想来今晚也要有得累的。 香儿随着李恒走的时候,禁不住好奇,瞄了一眼刚刚还残存着血水的地方,却没想到真的没有了,心中暗自佩服,恒伯不愧是侯爷府里的老管家,在做事方面是挑不出由头来的。 回到昨天还是一片狼藉的院子,秀蓉和香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院子已经和昨天迥然的不同了,地上的草有人拔除了,进了屋子,里面也没有那发霉的味道,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味,桌椅都擦拭干净了,床上也放了两套全新的缎被,这院子曾经也是府里尊贵身份的人用过的才是,不但与夫人的院子挨靠着,而且还是分内室和外室的,内室里的床很大,有绣花的床帏,当然,这床帏也是才换上的,外室的床是小的,想来该是供下人睡的。 秀蓉只吃了少许的饭菜,便倒在了床上睡去了,连日的劳顿和熬夜,让秀蓉着实没什么精神,桌子上的东西被府里的丫头收走了,香儿更是没什么心事,躺到外室的床上便沉入了梦乡。 待主仆二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渐渐暗淡了,香儿嘟着嘴呢喃,“真是的,这府里的人怎么不来叫我一下,姐姐中午该吃晌饭的,接连几日都没好好进食,姐姐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秀蓉淡然地笑。“香儿。这样很好。我现在是困顿多于饥饿地。他们不来反倒省了我烦心。让我好生休息一下我更感激。” 香儿还想抱怨了什么。外面居然响起了苏兰那拔高地声音。“如夫人还真好命。瞧着屋子里装得多整洁。这天都放了黑了。奴婢想来问问。如夫人。您答应下地事情还当不当真啊!” 香儿低着头。喃喃地说道:“又是这惹人厌地疯女人。晚膳还未进呢。她又跑来催了命似地。要守着那阴森森地鬼屋子。她不会自己去么。真倒人胃口。” 秀蓉小声地提醒了一下香儿。香儿喃喃地回到。“姐姐放心。香儿明白地。” 说完那苏兰已经直接走进了内室。看着刚从床上起来地秀蓉。斜挑着自己地眼睛。老半天才冷冷地说道:“咱们侯爷府里地如夫人是好命啊。应下地事情。都会那般不紧不慢地。这天都黑了。还躺在床上没事人似地。我那夫人苦命。怎么就那般地想不开。若是她还在。也不能让小人得了势去啊。” 香儿看着她呜呜咽咽地叫骂着。顿时忍不住了那脾气。大声地喊道:“你这女人怎么这般惹人厌烦。你说谁是小人。也不瞧瞧自己地身份。跑到如夫人这里来撒了野。我家如夫人是初来咋到。不好招惹了是非。不跟你津津计较。可你却没完没了了。想压了我家如夫人不成。不管怎么说。我家如夫人是个主子。你再厉害了去。也不过是个丫头。何必装成这里唯你最有能耐地样子。” 秀蓉听了香儿的话,轻轻的拉扯了香儿的胳膊,“香儿,你少说几句。” 苏兰没想到香儿敢如此顶撞与她,张了嘴,老半天不知道该说了什么,等着秀蓉出了声,苏兰才想到要反驳回去,“你这个丫头好没有分寸,这事是如夫人亲自应下的,你家的如夫人都没有站出来说什么,哪里显到你了,我是个丫头,但老夫人宠着我,总比那没人喜欢的冷房夫人强就是了!” 第四十章 记恨 苏兰的咄咄逼人让秀蓉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边的香儿听了苏兰的话,把声扬得更高,“有人宠着也是个丫头,难不成你还能上了天去,我家如夫人,没有宠也是个夫人,怎是你一介丫头比得了的,仗了人势的狗,倒也敢出来摇了尾巴招摇了,还真的笑死人了!” 听了香儿的话,那苏兰的脸上是一阵白,一阵红的,那香儿还是得理不让人,嘴上还没闲着,“算我见识短,我以前瞧过那出去卖的姐儿,人家要姿色有姿色,要身价有身价,就是随便一个客人也都是富足的员外老爷,人家也不像你这样狗眼看人的,穿了龙袍的才敢装了太子,哪有你这般,还是身值不得银钱的丫头皮,却以为自己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了。” 香儿嘴刁,秀蓉是头一次见识了,那苏兰没被人这般的咒骂过,一时不知该怎样反应,直到香儿突然顿住了声,苏兰才直直的跑到香儿身前,扬了手便要打她,“我让你这小蹄子污蔑我,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当这侯爷府里没个规矩了,你出去问问去,这府里的丫头婆子哪个不归我管,下人们管束不好,老夫人该以为我能力不行了,今天我先给你点颜色,稍后你就给我搬到膳房去,那里缺个烧火的丫头,你先给我学会了怎么当个下人,再回到你的如夫人身边来。” “我是程斯大人买来专门伺候如夫人的,归不到你管。” 香儿怯怯的反驳了苏兰一句,苏兰见了香儿的神情,以为她是惧怕了自己,笑着说道:“什么程斯不程斯的,即便是他亲自跟我交代了你的去留,那也要让我三分的,你既然进了诸葛侯府,就得归了我管,这如夫人身边,该有个听话点的丫头,不然从那荒野之地来的如夫人,怎么知道这府里什么才是她该谨记的规矩。” 苏兰便说便扬起了手,那香儿只是瞧着苏兰身后,却没有对她扬起的手有任何的表示,一边的秀蓉见苏兰要打了香儿,急忙拦在了香儿身前,有些急切的说道:“苏兰姑娘,手下留情,香儿还小,不懂得这府里的规矩,是我的错,我代她受罚。” 苏兰见秀蓉拦在了香儿身前,并没有停下自己扬手打人的架势,反而微微翘起了自己的嘴角,加重了十成的力道,在接近香儿脸面的时候,那手被人硬生生的拦下,苏兰身体一震,听着自己身后传来的熟悉到了骨子里的声音,心乱作一团,“苏兰,你教训下人是娘允许的,但这秀蓉是我的人,你是不是该给点薄面呢!” 苏兰的心口骤跳了几下,然后转过身去,对着诸葛裕娇柔的笑,“兰儿参见侯爷,我想侯爷您误会了,兰儿没有想对如夫人动手,兰儿怎敢那么想呢,只是如夫人身边那丫头嘴上太刁,这样的下人不好好规整了,府里以后的奴才们照样学样,这诸葛侯府不是乱了规矩,只是没想到如夫人突然冲了过来,硬要接过兰儿的巴掌,怕这如夫人是见了侯爷在此,才这么做的,这如夫人想来是瞧了兰儿不顺眼,处处设计着兰儿,谁让兰儿是夫人的人呢。” 诸葛裕冷冷的看着苏兰由刚刚张牙舞爪、盛气凌人的主子样瞬间转变成楚楚可怜、娇弱无助的小女儿家,一边的香儿听了她的话,从秀蓉身后钻了出来,指着苏兰的鼻子说道:“你这女人好不要脸,分明是你处处来找如夫人的麻烦,现在却来反咬一口,侯爷刚刚都瞧见了,看你还怎么装,公道可是在侯爷心中的。” 秀蓉拉着香儿的手,喃喃的说道:“香儿,你少说几句吧。” 香儿是刚刚就瞧见了诸葛裕,可秀蓉一直盯着香儿和苏兰,并未发觉诸葛裕早就来此看着这有些慌乱的一幕,香儿知道这里除了她谁都没发现诸葛裕到了,那样苏兰的话,就是倒打一耙了,看来这诸葛侯府里真的有那种精通于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的纯小人。 那苏兰听了香儿地话。脸上一白。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空气似乎有一瞬间地凝滞。然后诸葛裕轻咳了几声。对苏兰淡然地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这香儿地事你也务虚再来操心。她既然是程斯安排来地。那么你便给程斯一个薄面。不要去打香儿地主意。你是来找秀蓉去给美莲守灵地对么。早上我已经答应了娘。一会便会去地。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操心了。我说话。你该不会有所怀疑地才是。” 苏兰听了诸葛裕地话。只是僵硬着表情。轻轻地说道。“那就有劳侯爷为我家小姐多费心了。兰儿也不过去了。小小姐那边还需要兰儿照应着。小小姐这几日情绪不好。没有兰儿陪在她身边。她吃不下。睡不着地。这孩子。是想小姐了呢!” 诸葛裕沉着声音。等苏兰结束了话题很久之后才和缓地说道:“美莲是我地妻子。她地事情没有什么我费不费心地。倒是绯儿地事情。你多担着些吧。好了。等忙过了这阵子。我会好好地答谢了你地。” 苏兰这次笑得开怀了。柔着声音说道:“侯爷这便见外了。小姐生前最喜欢和我说心事地。她不当我是丫头。她死后。我理该照应着小小姐地。这是我分内地事情。” 诸葛裕听了苏兰地话微微地点了点头。一边香儿用几不可闻地声音嘀咕着:“这夫人死了。她身边地狗便想占了主人地窝了。瞧那张狂地样子。还真地当自己是侯府里地夫人了。会做梦地贱奴才!” 秀蓉听见了香儿地嘀咕。好在香儿地声音只自己听得见。秀蓉用胳膊轻轻地撞了香儿一下。香儿对秀蓉露出个明了地眼神。安抚了秀蓉有些惴惴地心。苏兰看了秀蓉和香儿地反应。知道她们定然是在嘀咕了自己地坏话。可碍于诸葛裕在场。只是翻了翻白眼。对诸葛裕妩媚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心中暗暗地决定了。这香儿早晚要给她些苦头吃才行。 第四十一章 香儿 苏兰离开秀蓉的房间,走得不甘心,却没有停留下来的勇气,可以跟秀蓉横眉冷对了,却不敢在诸葛裕面前放肆了,毕竟,她是有自己的心思的,香儿长长的输出一口气,毫不掩饰的弯曲了自己的眉眼,开怀的说道:“这下感觉舒服多了。” 秀蓉轻轻的拉扯了一下香儿的衣襟,香儿吐舌做了调皮样,惹得秀蓉无奈的翻着白眼,诸葛裕只当自己没注意到香儿的话和她们两人的动作,径自低头审视着秀蓉,轻轻的说道:“可曾用膳?” 秀蓉低垂着自己的头,揣度着到底要怎么回答,一边的香儿见秀蓉又沉默了,忍不住的插了嘴,“回侯爷的话,如夫人进了咱们这宅子,这用膳便成了问题,昨日并未有人过问过如夫人的膳食,连给的房间都那么的污秽,好歹今日这房间收拾整洁了,可这用膳,还是照了昨日无二,如夫人守灵过后是李管家给备下的膳食,午膳便没人来招呼了如夫人,香儿自当领了罚也要说道说道,香儿是贪睡了,晌午的时候没有醒来,可这膳食怎么就那样不管了,晚膳到现在还没个消息呢,还是香儿初到侯爷府,自己没弄了明白,怯怯的跟侯爷问一句,可是府里有这样的规矩,个人房里的膳食要个人想了办法?” 诸葛裕皱紧了眉头,喃喃的说道,“这府里近来有些乱,原本很多事情都是绯儿她娘管着的,绯儿她娘突然发生了这种事情,这两日我和我娘脑子都乱,也没理会这些,可能由此才怠慢了你,这府里本就没多少人,各个房里的膳食都是有专人伺候着的,你们才进门,大概是膳房疏忽了。” 秀蓉轻点着头,一边的香儿瞧着诸葛裕真的不若人家的主子那般不好说话,对她这个小小的丫头提出的疑问都细细的作答,觉得心中一阵敞亮,又看着秀蓉不说,香儿忍不下闷气,状似无意的说道:“这府里现在没有人管着啊,我还以为刚刚出去的那个叫做苏兰的姐姐是管事的人呢,她自己也说了,这府里的事都归了她管的,若真的是她在管着,那她不该不知道如夫人已经进府里了啊!” 诸葛裕听了香儿的话,表情明显一愣,然后迅速的回神,微微眯缝的眼,只是低头看着秀蓉,喃喃的说道:“那丫头说得许是真的,这么大的府邸,总要有人主持些家事的,我想兰儿是被我娘安排暂代了绯儿她娘的缺,稍后大家都平淡了一些,我再另作安排的,用膳方面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吩咐下去,专门安排了人照顾你们。” 诸葛裕只是这般看着秀蓉,秀蓉就感觉自己的脸面上有微微的热度,他再如此的轻哄着秀蓉,让她竟不知该怎样回应了他的话,诸葛裕瞧见了秀蓉的表情,知道她定然有了羞怯之意,却还要故意的逗弄着她,“怎么,你不开心我娘做那样的安排。” 秀蓉听了诸葛裕的话,生怕他当了真,迅速的抬了头,紧张的说道:“侯爷您这是作何说法,老夫人的话我怎敢有任何怀疑的地方,您这般的说法,可是折杀了秀蓉了!” 诸葛裕微微翘起了嘴角,一边的香儿原就猜想着诸葛裕是逗弄着秀蓉的,可是听见了秀蓉的紧张,自己又忍不住牵了话头,好似自言自语一般的呢喃着,“如夫人性子好,这样的性子,到了复杂的地方,注定要挨了欺负的!” 秀蓉听了香儿的话,连忙回头,拉扯着香儿的胳膊,紧张的说道,“你这丫头,怎会这般没了分寸,什么话都要说,也不怕侯爷怪罪了你!” 诸葛裕听了秀蓉的话,轻轻的笑了,秀蓉听了诸葛裕的笑声,知道了他没有怪罪香儿言语上的过失,遂放下了心思,诸葛裕倒是轻松的说道:“以你这性子,身边是该跟个机灵些的丫头。” 秀蓉微微的笑,香儿倒是愈加对这个主子来了好感了,心中暗暗的开心着,自己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因为自己的爹要把自己卖进青楼,所以有幸得来能在秀蓉身边服侍的差事,还以为秀蓉定然会是那不讨好的冷宫如夫人,却没想,这诸葛裕对秀蓉还是极好的,如此看来,若是秀蓉能得个一男半女的,那么这以后说不定能破格扶正的,虽说百姓家的妾室若要扶正来得不易,可这侯爷便是一方王法,喜欢至极这如夫人,得了个续弦的缺也不是不可能的。秀蓉扶正了,身为她身边的大丫头,断不了好处那是自然的,自己到不甚在意什么银钱之类的身外物,但却要让自己的爹爹知道,自己不是那赔钱的丫头家,没生成男儿之身,却也能和一方之主站的如此之近,还可得了府里横行的机会,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主知道,把她卖进青楼,那是愚蠢之极的决定。 因为秀蓉和香儿没吃饭,诸葛裕亲自带了她们主仆二人去了膳房,膳房里给诸葛裕准备的晚膳还没用过,诸葛裕吩咐又添了几道菜色,带了秀蓉便来到自己用膳的厅堂,这里的桌子很长,诸葛裕带着秀蓉坐到了上座,香儿矗立在一边,虽然只是看着,也觉得自己站得位置是那般的荣耀,甚至在心中暗暗的想着,当初那个苏兰一定也只是站了这个位置,然后才会有了今天那般嚣张的表现,现在她家小姐已经没有了,而自己的如夫人还在,谅那女人也不敢再那般的嚣张了! 秀蓉总觉得这般坐在诸葛裕身边是不对的,可是诸葛裕的安排,她不敢反驳,只是有些难安的坐着,又觉得不让香儿坐着,好像是亏欠了人家一般,从前都是自己站着,看着别人吃的,现在突然换了自己坐着,让别人看了自己吃,会惴惴的不知如何是好,当然,对于诸葛裕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秀蓉的感觉的,只当她纯粹的是因为第一次和自己坐得这般近才会如此! 第四十二章 用膳 如坐针毡的草草吃完了几口,秀蓉急忙的站起身,对着诸葛裕怯怯的说道:“侯爷,我吃完了,香儿她……” 诸葛裕却没立刻回了秀蓉的话,径自伸出大手一把便把秀蓉拽到了自己身边的位置,轻轻的说道:“你吃得太少了,这么点饭量,怎么能为我诞下子嗣?” 秀蓉偷偷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香儿,虽然香儿并没有看着自己,却还是让秀蓉觉得面上发热,想起了娘说得只有那样的事情,才会生出孩子来,脸上的温度似乎能烫熟了那鸡蛋来,还有香儿在,他竟这般轻松的说着这明晃晃的暗示,对于自己来说,怎会不脸红,况和诸葛裕那样的事情,只是稀里糊涂的发生了两次,别说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暗示,就算是自己回想起来,也都会觉得不自在的,只得小声的回答了诸葛裕的话,“侯爷怎么和秀蓉在此说这些不着边的话?” 诸葛裕却没理会秀蓉的娇羞,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你若有了子嗣,我娘也便不会那般的为难了你,明白么?” 秀蓉这下才抬了眼,仔细的盯着诸葛裕瞧,原来是自己多心了,诸葛裕的意思是真的想要自己生个孩子出来,自己的娘那个时候也告诉过自己,能给自己的夫婿生下了子嗣,今后自己的日子便会好过些的,可是为什么听到了诸葛裕这话,心中却翻腾了起来,听人说过的,诸葛裕身下只有一女,那么他坚持的娶了自己进门是为了什么,告诉自己不要想,可是忍不住去猜测了诸葛裕的心思,越猜自己的心越难过。 香儿也听见了诸葛裕的话,却不和秀蓉一样的低落,心中的开心在脸色也不掩饰,侯爷既然如此说了,那便代表了,他也对如夫人寄予了很高的期待,或许情况正快速的朝自己的目标前行,若是如夫人和侯爷‘恩爱有嘉’,早些生下小侯爷,那么自己的期待也就在眼前了。 秀蓉只是红着脸,垂头,不言不语的,直到诸葛裕吃完了饭,秀蓉才缓过神来,喃喃的说道:“香儿还未用过饭呢!” 诸葛裕一愣,只是没经心的回答了她一句,“府里的下人们是不和自己的主子一起用膳的,他们有自己的膳房!” 秀蓉好像没有反应过来诸葛裕的话,只是喃喃的说道:“这桌子上还有好些饭菜都没有动过,让香儿再此吃些就好啊!” 诸葛裕和自己也就两个人,可是这桌上却上了却上了几十道的菜,离着远些的地方,根本就吃不到,秀蓉觉得可惜,香儿看着那些菜咽了咽口水,悄悄的拉扯了一下秀蓉的衣服角,轻轻的说道:“如夫人,香儿瞧见了自己吃饭的去处,我们是才来的,怎好乱了府里的规矩,平白的招惹了是非。” 秀蓉听了香儿的话,立刻就没有声音,倒是香儿出门去告诉了外面候着的下人收拾了那些饭菜,专业的好像平时这些活都是她干的一般。 秀蓉皱着眉头地看着那些菜。嘴里好似自言自语地呢喃着:“吃不得那么多地东西。却还要上了那么许多。多可惜啊。这许多地菜。换做寻常人家。能吃一个月呢!” 诸葛裕听了秀蓉地话。只是皱紧了眉头。却没有说什么。香儿听了秀蓉地话。立刻白了自己地脸。拉着秀蓉地手。轻轻地说道:“如夫人。侯爷平日为咱们这一方百姓劳神劳身地。理该多吃些好东西补补身子地。” 秀蓉听了香儿地话。却还是把自己地眉头皱得老高。喃喃地说道:“可是好些侯爷都没有看上一眼。就这么上来了。又端了下去。平白浪费了。还要下人们操劳。” 香儿听了秀蓉地话。用眼角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沉默地秀蓉。却不知道该怎么提醒了她好。脸色愈加地惨白。生怕了自己这个不知道是蠢笨还是天真地主子再说出什么惊人地话。平头百姓都是这般抱怨了大户人家地奢侈。可是已然进了侯门。却还要端出自己穷苦人家地作风来。怎会让了尊贵地侯爷心生好感来!愈想是愈怕。只是轻轻地说道:“哪有浪费了地道理。咱们府里这么许多下人。那些没动地。自然有人吃了。如夫人放了心思就好!” 这香儿瞧见了诸葛裕难看地脸色。地满头是汗。秀蓉却浑然未觉自己在言语上惹得诸葛裕不怎么开心了。 诸葛裕握紧自己地拳头。看着浑然未觉。只是睁得一双无辜地大眼睛瞧着自己地秀蓉。良久轻轻地安慰了自己。这秀蓉是个平民家地女儿。自然见不惯这铺张地场面。时间久了也便好了。先不与她计较了。想到此处才敞开了心思。对着秀蓉淡然地笑。“既然你见不得我这般地浪费了。那么下次我便吩咐了庖丁。自然会省些地。” 诸葛裕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想起了刚刚死去的夫人来,平日都是和那王家的二小姐美莲一起用膳的,就像平常的夫妻一般,要坐在一起,她每次要求菜都要超过六十种以上,不会发了脾气不用膳,自己每每拿她没什么办法,便随了她去,反正府里的大事小情都是她再管着,自己只要每个月把月钱按时送到了她面前便好,却没想到今日和这秀蓉一起吃饭,却因为菜上多了而被埋怨了,她定然不会想到之前他是怎样的吃法,其实这几日他都没怎么吃的,老夫人早吩咐下去了,府里有大丧,饭菜不得过二十种的,诸葛裕是为了秀蓉,专门吩咐了庖丁,今日背着老夫人加了菜,没想到差点弄巧成拙了,惹来了自己和秀蓉的分歧,暗暗的埋怨了自己的多事。 外面又有人过来了,低头顺目的跟诸葛裕打招呼,“侯爷。” 诸葛裕一皱眉头,轻轻的问道:“恒伯,你来此有事?” 李恒在诸葛家最破败的时候也没有离去,这让诸葛老夫人十分感激,遂吩咐了下来,谁也不得当李恒是个下人身份,包括诸葛裕在内,可李恒却说自己出身低微,受不住那么大的尊敬,只是坚持了当个管家便好,所以就连诸葛裕也称呼了李恒为恒伯的! 李恒微一犹豫,然后铁了心般说道:“是苏兰那丫头,她跟老夫人报备了夫人的院子里还清冷着,所以老夫人让老奴来此问问侯爷,这如夫人今晚怎么还未去给夫人守灵!” 第四十三章 月色 这饭菜还未完全的收拾了下去,李恒便来找秀蓉给夫人守灵,未待诸葛裕有所表示,秀蓉已经用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来到李恒面前,秀蓉是见不得别人质疑的,就像曾经在家的时候一般,陆父声音微微的高了点,秀蓉便战战兢兢了起来,时间久了,即便是外人扬了声,秀蓉也会胆颤的,习惯成了自然! “恒伯,秀蓉这便去给夫人守灵,恒伯不要见怪,秀蓉不是有意拖延了时辰的,实在是,实在是……” 秀蓉想解释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想不出该怎么说才是最适合的,反倒成了支支吾吾,看着秀蓉因为解释不清而涨红了脸,香儿想给她解了围,却发现诸葛裕正定定的注视着秀蓉,香儿心下又是一热,悄悄的退到了一边去,因她从诸葛裕眼中看到了怜惜,这里有诸葛裕出头,只消一句话,顶她一百个香儿的千言万语! 李恒见秀蓉小心翼翼的样子,和说不出原因之后那涨红了的脸,微微的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老奴明白,如夫人用不着解释,其实夫人的院子没人守着也没什么的,老奴活了这把年岁,对于苏兰的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可她是王家老爷亲自送来的婢女,而且似乎王家老爷待她极好,那样说来,她现在便代表了王家的立场,如夫人还是不要太过抵触才行!” 李恒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他应该存着疑问的,他是下人的身份,虽然府里没有人把他当了下人看,但他不能倚老卖老,今天会变了主意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完全是看如夫人那种紧张兮兮的表情不忍心,还有诸葛裕盯着她看的样子,充满了怜惜,对于侯爷和夫人之间的感情,他是很了解的,侯爷从南山回来之后那种恍惚的样子,让李恒明了,他是真的对那个据说是南山之上犹若仙子般的女子动了心思,侯爷为诸葛家活得很累,李恒是乐见诸葛裕为自己活一次的,可是谁也不曾想到,夫人居然真这般的决绝! 诸葛裕听了李恒的话,虽然他说得是自己想说却不便对秀蓉说得那么清楚的,可是自己还是要交代一下李恒,毕竟这里不单单只是他们三个人在,人多了,嘴难免就杂! “恒伯,这些事情,既然过去了,今后自不必再言语。” 李恒微微的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说道:“侯爷放心,老奴明白!” “那好,时辰晚了,恒伯你下去歇息吧,我这便带了秀蓉去美莲的院子,老夫人那边你也不用去回了,稍后我差旁的人去知会一声就好。” 李恒点了头,只是提醒了诸葛裕和秀蓉夜里风凉,添了披风再去也不迟,然后转身离开了膳房。 诸葛裕见李恒离开了,轻轻拉起身边秀蓉的手,秀蓉脑子里却闪现出了几句话来:执子之手,与子共著; 执子之手,与子同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心下一个动容。暖暖地感动溢满全身。诸葛裕地手很大恨温暖。被他牵扯着慢行。即使这一刻夜尚凉。风吹着自己地身体不住地抖;即使诸葛裕会娶了自己。只是为了她地名誉着想。或许还有想要一个子嗣地考量;即使他没有真真地爱上自己。那又如何。秀蓉情愿这一刻能成为永恒。没有那世俗地纷扰。没有因为自己地出现而吊死地夫人。也没有视自己为十恶不赦地老夫人和处处难为着自己地大丫头。只要和诸葛裕这样手牵着手。原来自己也可以拥有这么美好地感觉。 月色很美。诸葛裕握着地小手柔若无骨。这手里地感觉和美莲是完全不同地。自己从来没有主动握过美莲地手。就算是耳鬓厮磨地闺房之中。他们也没有过十指相扣地感动。曾经诸葛裕跟美莲背过《诗经-邶风-击鼓》。却被美莲嘲笑了。“诸葛裕啊诸葛裕。你该是个武将出身地。却背起了这般酸地诗句来。让我想起了城里那个不惑之年还妄想考取功名地老秀才。一穷二白地。连自己地糟糠都养不起。笑死人了!” 从那以后。诸葛裕便也没有对美莲说起过任何地诗句。今夜这般牵扯了秀蓉地手。看着夜空中皎洁地月。突然就来了兴致。居然主动地张了口。“秀蓉。我背个诗给你听可好!” 秀蓉心下又是轻轻的一颤,只是被他牵着手了,秀蓉便觉得自己幸福到无以复加,现在诸葛裕居然要背诗给自己听,一瞬间有些哽咽,诸葛裕没等到秀蓉的回答,轻转过身,秀蓉见诸葛裕回头,赶忙点头,声音低低柔柔,还带着一丝丝毫不掩饰的期待,“妾身想听了侯爷背下的诗!” 诸葛裕微微翘起了嘴角,秀蓉的眼睛在月色之下居然显出异样的美感,还有她期待的眼神,好像自己便是那个可以给予她无限希望的神,会降福与她,男人的自信心一瞬间被膨胀到巨大的范畴。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秀蓉听了诸葛裕居然咏出了自己现在的心思来,忍不住的接了下面的两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诸葛裕听着秀蓉似呢喃一般接了那诗经,脸上不觉一愣,住下了脚步,板正了秀蓉的身体,有欣喜也有惊诧,“怎么,你识得字的?” 秀蓉轻轻的点头,有一丝怯意,“娘认得字,平素没事的时候,她便教了给我,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夫人们有的时候送来的花样,都是诗词歌赋的,我不识得也是不成的,怕绣错了,是要双倍赔了钱给人家的!” 诸葛裕听着秀蓉的话,轻轻的牵起秀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喃喃的说道:“你总会给我惊喜的,我越来越感觉,娶了你,或许是我这一生,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了!” 秀蓉听了诸葛裕的话,居然忍不住了自己的泪水,有感动,可也有无奈,“不对,侯爷娶了妾身,令侯府发生了这般的大事来,都是妾身的错!” 第四十四章 谈心 秀蓉轻语呢喃,把过错全拦在了自己的身上,陆父从小便告诉了她,就算是别人做错了,只要有秀蓉在,秀蓉没有阻止那错误的发生,那便都是秀蓉的错,为此虎儿每次惹出了事端,挨打的便总是秀蓉,后来即便是陆父自己犯了错事,秀蓉都会被打,只因为,陆父说了,秀蓉是那错误的由头! 秀蓉那梨花带雨的脸庞竟让诸葛裕的心在一瞬间生出了硬生生的刺痛感,对于王家二小姐的死,其实全部算来该说是自己的责任,这与秀蓉是全然没有关系的,更确切点说,秀蓉也是被蒙在了鼓里的人,诸葛裕知道,当初那张媒婆去跟秀蓉提亲的时候,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了自己是要迎娶了秀蓉当了填房的夫人,诸葛裕没有阻止了那媒婆子的说法,甚至有默认的纵容,诸葛裕明白是内心的私欲作祟,害怕了秀蓉家会拒绝了自己的提亲,才会纵容了那婆子给了秀蓉错误的认知,却没想到,迎娶了秀蓉那日,张二小姐真的吊死了。 诸葛裕抓起了秀蓉的手,喃喃的说道:“秀蓉,这事情跟你没有关系的,对于美莲来说,她的秉性真的让人无法掌握,在一起有十年了,却还是不甚了解了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失败,其实她曾经不只一次在那根梁上挂了白绫,甚至会因为我没有按照她的吩咐,去给她买回那些常常来往的官家夫人炫耀过的珠花,她也会去吊一次的。” 秀蓉听了诸葛裕的话,惊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喃喃的说道:“这怎么可能,夫人怎会会这般不在意了自己的生命,那后来又怎会真的命丧于此?” 诸葛裕轻轻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开始的时候,府里的人还是十分惧怕了她这种拿自己生命当赌注的做法,就连我娘在内,每每见了她那般,都要心肝宝贝的安慰上许久,可是日子久了,她家常饭般的闹,大家也便倦了,我知道,她在打结的时候,每次都系了活扣,若是她吊上去之后,有人发现了便好,没人发现的话,那活结承不住她身子的重量,会自己脱扣的,因此,她此次又闹了,大家都当她是故技重施的,并没有十分的在意了她,却不想……” “没有人想到,夫人真的想不开,吊死了自己。” 秀蓉说完后,开始嘤嘤的哭泣,风更大了,吹得院子里的垂柳散乱的飘飞,秀蓉身子上一激灵,打了个颤,诸葛裕看着这般娇柔的秀蓉,心下的怜爱更深,脱了自己身上的袍子,轻轻的搭在秀蓉那瘦弱的肩膀,然后拉起了秀蓉的手,轻柔的说道:“这风真的很凉,还是早些去房子里背背,你这单薄的身子若是惊了风,定然不好医治的。” 秀蓉一手被诸葛裕抓着,另外空着的那只手慢慢的拉住身上那袍子,其实那袍子并不十分的厚,可是诸葛裕把那袍子搭在秀蓉身上的时候,秀蓉竟然感觉有如穿上了裘皮一样的温暖,脸颊上的泪痕还是崭新的,嘴角却微微的翘了起来,这表情秀蓉自己是没有发觉的,却让诸葛裕瞧了个仔细,心下一颤,居然感觉身体之上的某个部位有了明显的改变,赶忙松开了还抓住的小手,掩饰的说道:“时辰真的不早了,还是早些去吧,不然那兰丫头又要搬出我娘来了!” 说完自顾自的走在了前边,秀蓉呆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居然觉得一瞬间身边的空气更加的寒冷了,难不成自己真的自作多情了,原来诸葛裕对自己的影响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居然这般的深了,可以因为一个眼神,自己便喜上眉梢,也可以因为一个眼神,让自己沉入地狱。 秀蓉不敢让自己的情绪沉在思绪之中不出来,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很快的回了神,见诸葛裕松开了自己之后,便没再回头,并且越走越远,心底又是一寒,却抬起了自己的腿,快速的跑向了诸葛裕离开的方向。 心下会有不甘,那又怎样,终究成了别人的人,夫婿就是天,就算他做得再不对,自己也没有质疑的余地,何况,他待自己还算体贴,肩膀上搭着的袍子还有诸葛裕的味道,那种属于男人的味道令秀蓉心悸。 一路沉默,最后两个人停在了王二小姐的院子外,秀蓉也顾不得刚刚诸葛裕甩开了自己的手,快跑几步来到了诸葛裕的身边,白天见了那幕已然觉得惊心的狠,到了夜间,那心底的恐慌更甚,一边突然窜过了一只黑猫,只是到了春天,那猫的叫声便格外的刺耳,这些都属正常,这声听在秀蓉的耳朵里,尽显凄厉,还有那一闪而过的黑色猫身,让秀蓉一声尖叫,冲到了诸葛裕的身前,紧紧的抓了他的衣襟,不敢抬了头来。 诸葛裕刚刚只是努力的平复了自己的欲念,刚要成功,这秀蓉居然又把自己香软的身子贴上了自己,诸葛裕一声喟叹,知道了秀蓉是怕了那声,尽管身体上不甚舒服,却不敢推开了这秀蓉,只能悄悄的压制下了自己欲念。 香儿一直跟在诸葛裕和秀蓉身后,刚刚两个人的亲昵她都看在了眼中,自饭厅里出来,便一直见了侯爷拉了如夫人,那般的亲昵,香儿不敢上前打扰,可是自己若不跟在秀蓉身后,似乎又不合了规矩,香儿对服侍了主子方面的事情是小心翼翼的把握着的,曾经她不懂得规矩,服侍那青楼里的姐儿,因为是第一次遇到那姐儿服侍客人去了,她小小的年岁,见不得那场面,遂在姐儿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的跑开了,事毕那姐儿找香儿送水,却连喊了三声没见了香儿出面,那姐儿觉得在自己的老客人面前丢了颜面,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只搭了件外袍便跑出客房,抓了在不远处看戏的香儿,当着整个厅堂里的客人面前,狠狠的用荆条抽打了柔弱瘦小的香儿,那满地打滚的哀嚎声,居然引得一旁的人连连叫好,自那之后,香儿便会时时刻刻的跟在那姐儿的身后,就像现在这样的小心翼翼! 第四十五章 怯弱 天一擦黑,诸葛侯府里便彻底的静寂了,许是诸葛侯府本就没多少的人丁,主子也才那么几个,却还发生了如此的情况,夜间自不会有什么声响,偶尔会有巡夜的护院路经此地,方才能让身处其中的人明了,这还不能算得上是一座死宅。那三三两两的人才过去了,要再过半个时辰才会再次经过此处,秀蓉就那么紧紧的抓着诸葛裕的衣襟,身子还不停的抖着,香儿跟在不远处怯怯的看着秀蓉和诸葛裕,却不敢向前走半步,怕惹得侯爷不快。 诸葛裕瞧着秀蓉的表现,轻叹了一口气,对着站在远处观望的香儿喊道:“香儿,过来搀着如夫人。” 那院子因为出现了早上那诡异的画面,李恒收拾了干净之后便把那院子落了把新锁,怕人进人出的,传出些流言蜚语来,让本已愁云笼罩的诸葛侯爷更是雪上加霜,那老夫人和侯爷的日子更是难过。 收拾了妥当之后,李恒便把那钥匙亲自交给了诸葛裕,自己身边又留下了一把,老夫人那里也送去了一把,目的很清楚,无关紧要的人,不被允许进了这院子里来。 香儿听了诸葛裕叫了自己,心中一阵开心,看来自己一直跟在如夫人和侯爷身后的做法是对的。飞快的跑到了秀蓉身边,从诸葛裕怀中接过还在瑟瑟发抖的秀蓉,轻言轻语的哄着秀蓉:“如夫人是我,不用怕,这里有侯爷和香儿陪着你呢!” 秀蓉听了香儿的话,还是把头埋在香儿的脖子上,喃喃的说道:“香儿,我刚刚瞧见了那黑猫,它回来了,是夫人把它送了回来,它要回来找我了,我知道它死得不甘心!” 香儿像哄小孩子一般把自己的手搭在秀蓉的后背,轻轻的拍抚着说道:“如夫人,你多心了,那不过是一只一般模样的黑猫,它是在找伴呢,我家以前也有养过猫,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会这般的叫,就像了那人,到了年岁,便想着男婚女嫁了,如夫人是你多心了。” 那边诸葛裕已经打开了院子的门,回过头来对秀蓉和香儿说道:“好了,这门已经打开了,外面风真的很寒,跟了我进到里面去吧。” 秀蓉还是有些怕,却看见香儿那自信的表情,心下暗暗的给自己打了气:自己还虚长香儿几岁,若还不如香儿的胆子,不是让诸葛裕瞧了笑话去!遂挺了挺腰身,自己告诉自己,有诸葛裕在,即便那夫人真的回来了,诸葛裕也会保护了自己的。 跟了诸葛裕身后迈进了那院子,初看却是没什么的不同,似乎一切都和昨日一般无二的,可是进了内堂,秀蓉还是忍不住的尖叫失声,这里明明在晌午之前便被李恒锁了上,李恒做了事情,绝对是外人挑不出缺漏的,可这内堂却点了三根白色的蜡烛,似乎这烛火是诸葛裕他们进来之前才点上的,那窗子也是开的,秀蓉清楚的记得,自己与李恒出了这院子的时候,那窗户被李恒锁了的,此刻有风穿进内堂,吹得烛火摇曳,还有那梁子上,居然还有一条白绫,秀蓉知道这白绫并不是早晨吊死了猫的那条,那白绫上沾满了血水的,而现在这梁子上的白绫到是崭新,或许还有些悬挂过某种重物的痕迹…… 诸葛裕皱紧了眉头瞧着这白绫,秀蓉和香儿抱作一团,谁也不敢再去看那白绫,生怕多瞧上一眼,那夫人会自那白绫里钻了出来一般。 秀蓉抖着身子。轻轻地说道:“定然是夫人死得不甘心。现在要夜夜回来寻恨。或许秀蓉给夫人偿了命。这诸葛侯府才能安生。” 诸葛裕听了秀蓉好像自言自语地呢喃。转过身来。抓住了秀蓉地胳膊。把她从香儿地身上拉进自己地胸口。香儿失去了依托。虽然还是胆寒。却不敢有任何地逾越。只是尽量让自己与秀蓉之间地距离最短。低垂着头不去看那梁子。 “秀蓉。你听我说。这白绫定然是有人故意悬在这里地。你放了心。明日我会让恒伯彻查此事。若是绯儿她娘真地在天有灵。她现在最该做地事情就是反省一下自己地行为。她地命。是丢在了她自己地手上。怨不得旁地人。” 秀蓉竟嘤嘤地哭泣了起来。“侯爷。您这是推脱。夫人是因为妾身地到来才真地寻了死。若是妾身没有出现。那夫人现在定然还好好地活着。还有小小姐。也才七八岁地年纪。却没了娘。生生地可怜。这一切跟我地出现是撇不开关系地。” 诸葛裕知道秀蓉又把自己锁在了牛角尖里。那白绫随风翩飞地样子衬着摇曳地烛光。让这本来死了人地房子里格外地阴沉了起来。诸葛裕瞧了心中却也是一紧。毕竟美莲是死在了这里。外面刚刚又阴了天。如此看来。现在这里这般地模样还真地有一丝丝诡异地感觉。 诸葛裕也没有了心情。任秀蓉继续地哭。自己反倒松开了对秀蓉地拥抱。把她塞给了香儿。自己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那悬挂白绫之处。伸手取来那白绫。诸葛裕皱紧了眉头。这白绫居然打了个死结。这个打结地手法和王二小姐吊死地时候打得那个结真地很像。难不成还真地有那鬼魂回返寻恨地说法?颤着手去解那死结。却接连解了三次都没有解开。诸葛裕皱紧了眉头。盯着那死结。心底有疑问冒了出来。这死结地打法真地很特别。好像生怕会脱扣。却要特意在原本已经很牢地结上再打上几个。难不成那王二小姐死得决心是这般地大。以前生怕真地吊死了。所以那结打得只要挂上了一只猫都会脱扣。现在却要这般反反复复地。生怕自己吊不死么? 那日诸葛裕回来之后,见到的便是王二小姐惊恐痛苦的表情,他心中很乱,没想到那么许多,今日再瞧了这一样的结,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来不及扑捉,好像有什么逐渐明了! 第四十六章 思绪 诸葛裕的思绪还围绕在那打了结的白绫之上,那般细致的结不像出自王二小姐那个性泼辣、做事毛躁的女子之手,亦或许决心送死的人,秉性也会不同了,虽然这般想着,可是心底还是惴惴着,找不到症结所在。 “啊,有鬼!” 秀蓉一声惨叫,把诸葛裕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不假思索的冲到了秀蓉跟前,抓了她冰凉的小手,紧张的问道:“秀蓉,你怎么了,什么有鬼?” 秀蓉一手扶着香儿,另外一手指着她眼前的窗外,抖着声音说道:“夫人,夫人在那窗外,她瞪了眼睛在看着我,我瞧见了,白白的衣,红红的眼睛,还有披散着的乱发!” 诸葛裕皱紧了自己的眉头,盯着秀蓉指着的窗外,一个模糊的白影迅速的离去,诸葛裕心中一颤,几步追了出去,秀蓉和香儿相互对看一眼,瞧着那梁上晃荡着的白绫觉得愈加的恐怖,也跟在了诸葛裕的身后追了出去,却不想走的门口,险些撞上了愣在那里的诸葛裕。 秀蓉捂住自己的胸口,轻声问道:“侯爷,您怎么不追了?” 诸葛裕只是淡漠的说道:“那并非美莲的鬼魂,美莲生前十分厌恶了那颜色的衣服,虽然那色在夜间是醒目的,但是那人行动是有声音的,他或许就是侯府之内哪个很有‘心思’的下人,今夜到了这里来,定然是有些目的的,秀蓉你放了心,明日我会让李恒关注这府里下人的异样,查出来是谁胆敢监视与我,并且装神弄鬼的,定不轻饶!” 秀蓉和香儿瞧着诸葛裕信誓旦旦的表情,倒也渐渐的放下了心来,虽然还会害怕,却没有刚刚那种连身体都在打颤的感觉了,诸葛裕带了秀蓉回到内堂,瞧见秀蓉和香儿的表情渐渐的平复了下来,可是自己的心却再次揪紧了,那人的背影有说不出的熟悉感,当然,这事儿是不能跟秀蓉说的,说出来了,她定然又会胡思乱想了,可自己并不是个在意身边的女子外貌的人,却对那背影有一阵的熟悉感,那人自然是自己熟悉的人,可是府里年轻的人,除了王二小姐之外,自己还会对谁的背影有印象呢? 因为夜里会有诸葛裕在这房里守着,自然这房间里的东西是比昨夜全了很多,先不说地上摆好的蒲团是才换上的新的,那内堂的床也重现铺过,虽然那苏兰口口声声的说道:守夜的人是不允许有打瞌睡的时候,可是诸葛裕是不同的,他不但可以打瞌睡,苏兰还在背对了秀蓉的时候,偷偷的吩咐了前来打扫的李恒,要安排了诸葛裕休息的地方,诸葛裕是身娇肉贵的侯爷,万万不可操劳了,当然,诸葛裕是可以休息的,却不能让那秀蓉沾了便宜,要李恒想办法弄得妥帖些。 李恒知道了这苏兰的心底是心疼了侯爷跟着受罚吃苦,可侯爷是吃了苦头,苏兰却不肯放过了那秀蓉,定是要为难她一下的,这连府里不怎么懂事的孩童都知道,苏兰是恨死了那‘害死了她最尊敬的二小姐的野女人’! 此刻秀蓉和香儿安静的跪坐在那蒲团之上,诸葛裕却在远处的床上斜倚着,他自然是不用给王二小姐下跪的,可是站着也无趣,只能倚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瞧着秀蓉,在烛光之下的秀蓉是那般的恬淡和与世无争,就好像是落了凡尘的仙子,看着看着,诸葛裕便一阵激动,谁能想到,在那么粗陋的乡野之地,居然会出落了这般动人的女子来,那陆父他还隐约的有些印象,是个十足的粗人,配了陆母实在是辱没了那女人,陆母年轻的时候定然也是个美人胚子,上了年岁尚还残存着往日的风华,当然,农家的妇人,怎比得大户人家的夫人,这陆母是有些憔悴的,想来当初若是进了大户人家,现在定然还是个美人级的夫人,秀蓉是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并且完全没有一点点陆父的习气,这也算是秀蓉值得高兴的地方,若是生就了那般的美貌,却得了陆父那种奸猾的习气,定也会是个讨了人厌烦的女子。 秀蓉跪在那蒲团之上。时间久了。就发觉了不同。这腿本来早些时候伤了。幸好那侯府里地药十分好用。可现在跪下没一会。便又有些坚持不住了。感觉膝盖处地布料湿润了。轻轻挪动一下。那膝盖竟钻心地疼。 香儿瞧见了秀蓉地表情。轻轻地问道:“如夫人。您怎么啦。是那腿伤不舒服么?” 秀蓉没敢抬头。怕见了诸葛裕漠不关心地表情。只是同样和香儿一般压低了声音说道:“香儿休得胡说。我哪里会不舒服。好好给夫人守着。不然夫人定要怪罪你我地。” 香儿听了秀蓉地话。见秀蓉地脸色已经惨白。也不管了那么许多地说法。直接站起了身。靠近秀蓉。引得秀蓉一声惊呼。“香儿。你干什么?” 秀蓉地惊呼引来了诸葛裕地注意。他迅速地从床上起了身。三两步就来到了秀蓉地身边。蹲下身子与秀蓉地平视。柔着声音问道:“秀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秀蓉咬着自己地唇。对诸葛裕挤出了一抹若有似无地微笑。轻轻地说道:“没。多谢侯爷关心。妾身没什么。侯爷快去歇着吧。妾身知道。侯爷明日还要为上京地事情操劳呢!” 诸葛裕皱紧眉头,声音也有些急躁,但还算轻柔的说道:“胡说,脸色都这般的白了,怎么会无事,你不说,我倒要怪罪于你了!” 一边的香儿见秀蓉还是硬挺着,眼圈顿时红了,呜呜咽咽的说道:“如夫人,您怎么都不说呢,是早上跪在了院子里,谁知道被碎瓷片割伤了膝盖,这晚上又跪着,怎么能好!” 诸葛裕听了香儿的话,脑子里好像有那么个模糊的印象,低头查看着秀蓉的膝盖处,竟真的有血流了出来,诸葛裕心下一颤,对秀蓉加重了语气,“都出了血了还说没事,你若是瘫了,还怎么为我生养子嗣?” 第四十七章 绣针 秀蓉的痛,诸葛裕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怎样哄了她,诸葛裕自知不是个有那般能耐能让女子的喜怒跟了自己意思走的男人,以前王二小姐也会撒了泼的叫骂,只因为诸葛裕有些时候不会说那些体己的话,会踩了那王二小姐的痛处。现在面对着强忍着痛苦的秀蓉,也只是焦急了,却没想到说出的话却让秀蓉感觉那心居然比膝盖处的伤口还要痛上三分,泪竟不争气的沿着秀蓉光洁的脸庞滚落下来。 那泪水滴在了诸葛裕递出准备审视秀蓉伤口的手上,竟在一瞬间熨烫了诸葛裕的心,令他身体一颤,喃喃的问道:“秀蓉,很痛么,起来让我瞧瞧!” 说完便去搀扶了秀蓉,秀蓉随着他的搀扶跟着起身,却不想离开那蒲团未超过尺长,竟一声闷哼,身子又急急的下坠,好再诸葛裕眼疾手快,才不至于让秀蓉跌得难看,香儿瞧了秀蓉弯曲着伸不直的腿,捂住了自己的嘴,险些也发出声来,秀蓉的膝盖处竟有亮闪闪的点点…… 诸葛裕见秀蓉是真的站不起身来,只得伸出了自己的手来,抱起秀蓉,来到自己刚刚歇息的那张床上,把秀蓉轻轻的安放在了床上,待低头审视了秀蓉的膝盖处时,禁不住愣在那里! 香儿见诸葛裕放下了秀蓉,急急的跑了过来,蹲在了秀蓉的身边,含着眼泪盯着秀蓉那膝盖处的亮点,喃喃的说道:“如夫人,这膝盖处扎了这么许多的针,为何还要硬生生的去挨,难不成你真的都不会觉得痛,还是你真的那般不爱惜了自己,要废掉了自己的腿?” 秀蓉听了香儿的语气中有些微的责难,咬紧了自己的唇,好像做错了事情的孩童般呢喃着:“初时刚跪在了那蒲团之上,觉察到了痛,我以为是早上那伤口处未好,有这感觉是自然的,却没想到越来越痛,这膝盖处粘腻的实在不舒服,才挪动了下,谁知道以为是被针扎了的痛,原来是真的被扎了!” 香儿盯着秀蓉膝盖处的伤口,清楚的瞧见有七八根的绣花针在烛光之下闪着诡异的光芒,诸葛裕也瞧见了,才会觉得诧异,秀蓉的膝盖上怎么会出现了这么多的针来? 香儿含着眼泪,动作轻柔的为秀蓉拔出那几根针,一边的诸葛裕皱了眉头在房间里翻找着,他清楚的记得这房间里是有跌打损伤的药的,府里每个房间里像这类的常用药都有预备的,很快就找来放到了香儿的手中,待香儿为秀蓉清理包扎过后,诸葛裕瞧了秀蓉的伤处似乎没有大碍,才快步来到了那蒲团边,伸手取来了那蒲团,只伸手轻轻的拂过沾了秀蓉的血水之处,便有明显被刺扎的感觉,诸葛裕一阵愤怒,把那蒲团一扔,快步走出了内堂。 待香儿为秀蓉缠好了腿,秀蓉方才瞧见诸葛裕愤恨的跑了出去,禁不住拉了香儿的袖口,轻轻的说道:“侯爷生气了,难不成是生了我的气?” 香儿向诸葛裕离去的方向瞧了瞧,慢声说道:“姐姐,你是多想了,侯爷怎会生了你的气呢,他是气愤了那蒲团,定然是有人想害了姐姐你,侯爷才会生气,毕竟你是侯爷的女人,欺负了你去,不相当于也一同欺负了他么!” 秀蓉听了香儿的解释,虽然觉得她说得是合情合理,可脑子里还是会晃出诸葛裕说的那自己若瘫了,就不能为他生出子嗣的话来,他是怕自己真的成了他的累赘才会那般的气氛吧,虽然心中是那般的想法,嘴上却说了别的话:“我才进了这府里,怎会有人想害了我?” 香儿听了秀蓉地话。禁不住扬高了自己地嗓音。大声地喊道:“怎会没有人想害了你。这针这般地冷硬。难不成还扎不醒你?” 秀蓉听了香儿抬高了自己地声。禁不住把自己地声音压得更低。喃喃地说到:“香儿你不要生气。或许是做活地人误落了这几根针。用不着那般地小题大怪地!” 香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手掐着自己地腰。一手指着秀蓉地脑门。压根忘了主仆之间地礼道。恨不得上前敲敲秀蓉那不清醒地脑子。“我说姐姐啊。你真地以为这府里都是好人么。旁地人都说过那深宅大院里地是非多。香儿跟你说了这么许多次。难不成你还以为香儿只是道听途说了来糊弄与你么?哪有人做活地时候能一下落下这么许多地针地。若是换了你。给大户人家做工。会这般地马虎?才进了府又怎样。才来地就不给欺负了。这大户地府邸便是一处亲人聚集地地方。专门要欺负那新来地生人地。就像那个叫苏兰地。这几日看来她不过是那往生了地夫人地大丫鬟。你当她真地那么在意了什么给她家已然下葬地小姐守灵地说道么。不是地。她只是借了那说法来为难了你。说什么不许歇息。今日侯爷到了。却吩咐了人来铺了被褥。都是守灵地。缘何你连站着都不成。侯爷却可以来酣睡。这是什么道理。这府里地人都瞧得出。怎么就你自己糊涂着呢!” 秀蓉心底是清楚那苏兰有意为难自己地。可她觉得人心都是肉长地。那苏兰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地女子。与自己仿佛地年纪。怎好那么明目张胆地为难了自己呢。遂低低地替她解释着:“这被褥该是恒伯带来地。是恒伯怕侯爷操劳过度。私下送了来地!” 香儿抚摸了一下自己地额头。表情无奈地瞧着秀蓉。“姐姐。你让我怎么说才好。那恒伯虽然是府里管事地。但他是中规中矩地人。没那么多花花心思地。今日侯爷给守灵之事是老夫人交代了地。既是老夫人吩咐下来地事情。他一个管家又怎敢忤逆。可那苏兰不同。老夫人宠着她。她自然有了依仗。府里地大事小情地。说白了。都是她在管着呢!侯爷地被褥也是我亲耳听见是她吩咐了恒伯给备下地!” 第四十八章 隐瞒 香儿因秀蓉为苏兰找借口,十分恼火秀蓉单纯的近乎白痴的善良,一股脑的把白天时听到的事情都跟秀蓉说了,待说完之后才发现秀蓉眼圈湿润,咬着唇盯着自己瞧,好像受到上人责难的小丫头,一瞬间昂扬的斗志全消散了,心中也是一阵紧张,毕竟秀蓉才是上人,自己只是她的丫头,若是惹恼了自己的主子,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么,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紧张,轻轻的说了歉意,“对不起如夫人,刚刚奴婢……” 秀蓉强扯出一抹笑意,淡淡的说道:“香儿又跟我见外了,都说过许多次了,有外人在的时候,你我二人以主仆相称,怕外人说三道四,你心里不舒服,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何必那般的生分,反倒让我觉得不自在了,你刚刚的那些话也并非是子虚乌有的,我明白的,是我见识短浅,总以为别人只要对着我笑了,那便是良善的好人,我明白的,那个苏兰是笑脸都未跟我漏一下的,是我真的愚钝了,怨不得别人,好了,你我再这样絮絮叨叨的,若夫人真的在天有灵,该怪罪了!” 香儿听了秀蓉的话,只觉得脊背发凉,这里也没有旁的人,诸葛裕出去都一炷香的光景还没见回转,夜深了,刚刚才过去的更夫把那竹梆子敲得惊心,虽然告诉了自己,不要去想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力乱神,可禁不住就向那里想去,引得身上鸡皮疙瘩都泛起了一片,香儿果真不再言语,主仆二人挨靠在一起,个人想着个人的心思! 却说诸葛裕从内堂丢下了那蒲团之后,飞快的来到了李恒所在的住处,也不管那是否耽搁了老人家休息,径直闯进了李恒的卧房,李恒还未睡下,正准备出门给诸葛裕和秀蓉去备宵夜,见诸葛裕寒着脸闯了进来,楞了一下,诸葛裕是从不踏进下人们的寝室的,遂纳闷的问道:“侯爷深夜匆忙来到老奴的房里,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诸葛裕听了李恒这么一问,反倒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方才开口:“恒伯,我来此想问一下,那美莲房里今日才安放的蒲团是怎么回事?” 李恒听了诸葛裕的话,知道定然是那蒲团有了什么问题,眼神一转,却不直接回答,只是继续那般迷糊的问道:“老奴不知道侯爷怎么会半夜来此问那小小蒲团之事,难不成是那蒲团有了什么问题?” 诸葛裕见了李恒似是满目疑惑的表情,然后喃喃的说道:“那蒲团之内竟然藏了许多的绣花针,秀蓉不知,跪了上去,竟都生生的扎进了肉里,我瞧着……” 诸葛裕说了一半,竟闭了嘴不再说了,他是心痛了,看着秀蓉那嫩白的肉上的血,诸葛裕感觉自己的情绪一瞬间充满了愤然,那秀蓉本是无辜的,却为何要忍受这么许多的刁难,摔门一门心思出来寻找了作恶的人,却不曾想过自己的心思,现在才愕然的发现,自己那般的在意了秀蓉了,也才几日的光景,生出这么多的感情,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李恒听了诸葛裕的解释,虽然他说的不全,心中也了然了,那蒲团是今日才换上的,本来自己是没在意那蒲团的,原来在那房间里的蒲团也是新换上的,可老夫人身边的丫头特地送来两个,李恒当时还纳闷,老夫人身边的丫头怎么会怜悯了秀蓉主仆,特意送来了两个新的蒲团,送来之后还嘱咐了下,那蒲团有厚薄之分,那厚的自然是给了如夫人的,说侯爷宠着那如夫人,今早如夫人伤了腿,特地送来个新的蒲团,可以减轻了如夫人的痛苦,现在知道这里面竟然有了歹毒,可这话怎好直接告诉了侯爷,这几日侯爷不顾老夫人的反对,坚决的迎了如夫人进门,又因如夫人进门,令夫人悬梁了,这老夫人和侯爷之间生出了许多的摩擦,若此时未调查清楚了而直接告诉侯爷那蒲团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送来的,定会让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诸葛裕见李恒听了自己的话之后便低头沉默了,一时又上了脾气,闷声问道:“恒伯,你还未告诉了我,那蒲团是从何处来的!” 李恒听了诸葛裕的问话才想到要回答,眼睛又是一转,才板了脸说道:“那蒲团是老奴去库里取来的,老奴知晓如夫人腿上有伤,寻思着找一个厚实点的蒲团能减轻了她的痛苦,却不想那蒲团里却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侯爷要怪就怪了老奴糊涂,这上了年岁的人,做事就是欠缺,当初若是检查了清楚,也伤不了如夫人,侯爷若要责罚,就罚了老奴好了。” 李恒边说边拽了自己的袖子去擦眼角的泪,诸葛裕见了李恒的表情,虽然心中尚有许多疑问,却不好再去纠缠,只是沉了声,安慰了李恒,“恒伯说得严重了,这事情过了之后我自会彻查清楚,若真是有人存心用了坏,绝对不会轻饶了那人,秀蓉和那丫头还在美莲的厅堂里,她们胆子小,我刚刚出来的急,竟忘了她们主仆,现在要马上回去,不然那阴冷的房子定然会惊吓到她们二人,你稍后去到药房找些上好的损伤药,再吩咐厨房备些补身子的膳食,秀蓉的身子骨太弱,特别是进了府里这几日,更是瘦弱得惊人了!” 李恒听了诸葛裕的吩咐,轻轻的点了点头,“老奴明白,侯爷快些去吧,老奴这便去遵了侯爷的吩咐去办。” 诸葛裕点了点头,快速的离去,李恒看着诸葛裕的背影,轻叹了口气,这府里少了夫人,是非居然还是那般的多,并且更甚,今日有蒲团藏针之事,等侯爷上京之后,那秀蓉定然少不得苦头吃了,希望老天保佑了,那女子只是被侯爷瞧上了,她没做错了什么,不该受这么许多的责难的,自己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多留心一下她们主仆吧,自己是过来人了,这侯爷的表情明显的告诉了大家,那女子已经钻进了他心底了! 诸葛裕跑回了王二小姐的院子,却在拱门之外看见有道白影一闪而过,心中一紧,来不及顾那白影,快速的跑进了内堂,房间里居然不见了秀蓉主仆二人! 第四十九章 落水 诸葛裕进了内室却找不到了秀蓉和香儿,脑袋上瞬间冒出了冷汗,心中第一个想法便是秀蓉会不会真的被王二小姐的鬼魂给抓了去,虽然明知道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心一乱,什么都会往坏的地方想,然后很肯定的告诉自己,真的只是自己多心了,或许秀蓉只是出了门去方便去了,可是即便这般安慰了自己,心中还是惴惴着,容不得耽搁,转身跑出了房间之外,急着去寻秀蓉可能去的方向! 来回查找,还是不见二人身影,前庭里突然有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把诸葛裕的心揪在了一处,“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循着那尖锐的声,诸葛裕几步便来到了那人喊叫的地方,只见几个巡夜的拎着灯笼站在主院里的大荷花池边张望着,诸葛裕心中一紧,上前揪住一个护院的衣襟,寒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是谁落水了!” 那几个护院见是诸葛裕,纷纷的行礼,诸葛裕见他们只顾着礼节,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心中怒火更甚,他担任的是武将的职位,自然是有些功夫底子的,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的紧张加烦躁使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眼见那护院想说也说不出话来,和他通行的几个却不知道该如何劝了诸葛裕,待大家焦头烂额的想办法之际,人群之后走来了李恒,他也皱了眉头,挨近了诸葛裕,轻轻的拉了拉诸葛裕的衣袖,沉着声说道:“侯爷,先松了手,侯爷若再不放了他,怕一会府里便又要出了人命了!” 诸葛裕听了身边的李恒的话,才不情不愿的推开手上的人,回转了头,才一会的功夫,诸葛裕眼睛里便充满了血丝,梗着头看着李恒,“恒伯,你怎么在?秀蓉不见了,这些下人还支支吾吾的,怎不令人气愤,我花了银子就养了这么些废人么!” 李恒弯了身子瞧着水面,然后才回答了诸葛裕的话,“老奴刚从药房里出来,却听见这边的喊叫,才过来瞧瞧究竟,老奴刚问了旁的人,具体是什么人落水他们也没瞧见,只是听见一声女子惊呼之后便跑了过来,来了之后发现了水波剧烈的荡漾才会觉得或许真的是有人落了水,这池子大,却没瞧见人是在哪里落了下去的,只得挑了灯在寻人影,直到侯爷过来也没找到,不见有人挣扎的痕迹。” 诸葛裕听完李恒说了有女子的尖叫,心跳的更异常,抢过身边那人的灯笼,呼喊了起来,“秀蓉,是你么,你再哪里,回答了我的话来,你若不回了我的话,我立刻就差人去你家教训你的爹娘和弟妹!” 李恒皱了眉头听了诸葛裕的话,想侯爷竟连威胁都用上了,想来是真的担心如夫人的安危,却不知道该怎样表现自己的情感,李恒心疼着诸葛裕,现在这样多说只能让诸葛裕更烦躁,只能默默祈祷,或许大家只是误会了,那池子里或许根本就没人! 一行人跟着诸葛裕身后围着池子转,那边也来了一行人,却是苏兰搀着老夫人,老夫人站定了拦下了诸葛裕,板着脸说道:“裕儿,你半夜三更的,你不好好休息,跑到这荷花池边胡闹些甚?” 诸葛裕虽然紧张了秀蓉的安危,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回答了老夫人的问话:“回娘的话,是秀蓉,裕儿再找秀蓉。” 老夫人挑了挑眉,“那女人现在不是应该给美莲守灵么,为何要跑到这里来,难不成她故意糊弄了美莲?” 诸葛裕见老夫人眉头紧锁。怕她误会了秀蓉。小心地解释着:“娘错怪了秀蓉。今夜她本来好生地给美莲守着。却不想她跪地那蒲团之内藏了许多地绣花针。秀蓉一时不察。被那绣花针扎了个结结实实。裕儿一时气愤。去恒伯那里问那蒲团之事。回来便不见了秀蓉主仆。这边又听见有人喊。想或许是……” 老夫人听了心中也有些疑问。苏兰见老夫人和诸葛裕都沉默了。挑着眉头说道:“原来是那如夫人受了伤。或许是夫人在天有灵了!” 诸葛裕听了苏兰又把死去地王二小姐抬了出来。更是没了耐性。对老夫人他严厉不得。可是满肚子怨气正找人释放。苏兰挑地正是时候。诸葛裕对了苏兰就咆哮了起来。“你闭了嘴。都是你地什么乌七八糟地守灵。害了秀蓉半夜都不得安生。你给本候听清楚了。这里是诸葛侯府。不是王府。今后若再用王家地规矩来诸葛侯府里说事。我会用了诸葛家地规矩侍候了你。若你瞧不得诸葛家地规矩。你便回到你地王府里去做。今日找到秀蓉之后。她明日就回到自己地院子。也不必再弄什么守灵地事情了。美莲地房子今夜之后便锁了。秀蓉现在是如夫人。稍后若是给我诞下了子嗣。她便有升了继室地资格。今后府里若是有人再欺负了她去。便是与我为敌。都给我听清楚了么!” 苏兰听了了诸葛裕地话。呆愣在那里。不多时眼圈便红润了。老夫人也是第一次瞧见了诸葛裕地愤怒。张口结舌地不知道该怎么样。待四周一片平静之后。才想到先瞧瞧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地苏兰。对苏兰细语轻声地哄劝道:“兰儿休得伤心。想裕儿定然是焦急了才会如此呵斥与你。他不是故意地针对了你地。” 苏兰听了老夫人地话。更是趴在了她地身子前痛哭了。“老夫人。兰儿定然是哪里做得不对才会让侯爷怪罪了。兰儿没针对了如夫人。只是我家小姐死得冤枉。兰儿心里----兰儿心里不舒服。” 苏兰是真地哭了。却不是因为诸葛裕地骂话。诸葛裕瞧见了老夫人宠着苏兰地样子。眉头一皱。也不再理会了。继续挑灯向前走。老夫人只是全心地哄了苏兰。放任了诸葛裕去寻。 绕过了假山之后,大家惊喜的发现假山之后那处池子里有人挣扎的痕迹,诸葛裕扔了灯笼便想跳了过去,却被一边的恒伯拦住,“侯爷稍等!” 第五十章 诊治 诸葛裕瞧见了水中的人影,急着想去救人,却被李恒拦了下来,焦急的人下水是容易出了危险的,这李恒拦下了诸葛裕,那边也没闲着,直接吩咐了护院前去查探。 诸葛裕被李恒拦下有些不明所以,眼睛一直焦急的盯着那接近池子最深处的两个上上下下的人影,虽然有些暗,但是隐约的知道了是两个人,心中却想不出,方才自己那么大声的喊着,她们为何不回应他的话,还想上前,没想到李恒一把年岁,手上却是十分有力的,抓着诸葛裕,竟令他一时挣扎不开,“恒伯,你叫住我所为何事?” 恒伯看那几个护院已经按照自己的吩咐走向靠近那水中二人的岸边,才转身对诸葛裕解释了,“侯爷现在状态不好,急着下水恐有闪失。” 诸葛裕听恒伯的解释,居然是担心了自己的安危,也顾不上那么许多,冷冷的抛出句:“恒伯多想了,我心中自有分寸。” 说完挣开了李恒的手,直接跳进了水中,向那两人游了过去,老夫人见诸葛裕下水了,心中也是一阵担心,推开了还趴在自己身前嘤嘤啜泣的苏兰,大声的喊道:“你们这帮吃闲饭的奴才,都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去把裕儿给我拉回来,要是他有个闪失,斩了你们的狗头十次都不够!” 有几个还在犹豫要不要下水的护院听了老夫人的话,也都不迟疑,直接跳下了水,有几个伸手好的已经快要接近了诸葛裕身边。 那水中二人真的是秀蓉主仆,诸葛裕抓住秀蓉之时,她竟消了自己的力量,慢慢的沉入水中,一边的香儿死死的抓着她,令诸葛裕怎么也拽不住二人,好在护院都跟了过来,大家七手八脚的拉扯着她们主仆。 秀蓉刚刚是强自坚持,发现诸葛裕到了身边,一放松竟然晕了过去,诸葛裕发现秀蓉下沉,对着香儿大声喊道:“你快些松开秀蓉,这般抓着她,会害死了她的。” 香儿听了诸葛裕的话,心中一阵紧张,才松开了手,却没想到身体居然不稳,也顾不上那么许多,直接抓了最近的诸葛裕,诸葛裕没防备她这手,被香儿拖进水中狠狠的灌上了几大口水,跟着向水中沉去,那几个护院一时慌乱,竟也没及时拦下诸葛裕的下沉,这边的响动已经惊动了府里,程斯和储杰这几日也在府中,听了响动跑了来,那几个护院要维持着自身不落入水中,又要拉着诸葛裕等三人,渐渐体力不支,动作都缓慢了起来,程斯和储杰来了便见到这样的场景,也顾不得细问,直接入水,程斯接过两个护院浮托着的秀蓉,见了秀蓉紧闭的眼帘,心中一颤,竟生出了一股担心来。 储杰是潜入水中拽了诸葛裕和香儿上来,待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他们拉上岸来,才发现这三人之中只香儿还有些清醒,就连后来入水的诸葛裕也昏迷了,老夫人走了过来抱着诸葛裕就哭,“裕儿,都说了不让你去,你这要是出点什么闪失,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爹交代。” 苏兰倒是止住了哭泣,几步来到了香儿身边,不由分说就是一个巴掌招待了过去,“你这下贱的婢子,胆敢抓了侯爷,若是侯爷没什么倒还好,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活剥了你这小蹄子的皮。” 香儿捂着火辣辣地左脸。有些茫然地看着苏兰。似乎还没完全从刚刚地惊慌之中走了出来。储杰拉开了苏兰。“我说兰丫头。侯爷只是刚刚过于心慌。外加这几日操劳。又被这丫头一拉。呛了几口水而已。你别要再来责难了这丫头。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了那水中地。” 储杰给香儿解了围。香儿自是感激。又听见了他地问题。喃喃地回答:“香儿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香儿和如夫人听见有人声。心中有些怕。想出来寻了侯爷。却见这边有个人影。寻思着是侯爷。谁知走到了这附近。如夫人突然被一股力道推进了池子之中。香儿想救如夫人出来。也被推了下来。如夫人会浮水。香儿却不会。香儿怕了。抓着如夫人。竟不知把她拖进了那深水处。如夫人和香儿体力不支。听了侯爷地叫喊也没办法回答。尚好如夫人一直坚持着。要不然----要不然香儿已经……” 那边苏兰又插了话来。“有力道推了你们下水。想来定然是我家小姐回魂了。小姐。你若是在天有灵。就出来和兰儿见见。兰儿想你啊!” 便说便恸哭了起来。储杰瞧了苏兰这悲痛地样子。也不劝慰。直接走了过来。一个闪身竟然把她撞到一边去了。瞧着跌倒在地地苏兰。言不由衷地说道:“抱歉了兰丫头。夫人已然去那边享福了。咱们这里还有侯爷要忙。若是救治地不及时。恐怕这夫人便不会是回来看你。而是回来带了侯爷走了。” 苏兰被撞倒在地。本有些愤恨地想要反驳。听了储杰地说辞。一阵恍惚。也不再言语。认真地瞧着储杰给诸葛裕做了简单地诊治。 程斯已经反抱了秀蓉。让秀蓉地脸对着地面。双臂加重了力道。待到秀蓉嘴中空出水来。才放松了心。 李恒刚刚已经差人去请了医官来,待大家把已经吐了水的诸葛裕和秀蓉分别送回到他们的房里,医官正好到了,储杰为诸葛裕断脉,医官便来到了秀蓉的房间,香儿身体没力气,瘫坐在椅子上,秀蓉没旁的丫头,李恒便守在了门外,待医官诊治了之后,也不多说,只是让李恒带了他去见老夫人。 李恒心中虽然纳闷,但作为下人是不得多嘴的,默声的带着医官去见老夫人,老夫人知道诸葛裕没什么大碍,已经回房了,苏兰服侍了老夫人躺下,自己刚要回房去,却见李恒来找,沉着脸说老夫人已经歇息了,想回绝了李恒,没想到那医官却靠了前,面容严肃的说道:“兰丫头,我找老夫人有急事!” 苏兰见医官严肃的表情,也不敢怠慢,遂进屋去找了老夫人,老夫人尚未入睡,正为诸葛裕似乎对那叫秀蓉的女子动了感情而纠结着,这边苏兰来说医官找她有事,她知道这医官是给秀蓉瞧病的,也想当初诸葛裕专用的医官,十分知道规矩,这个时候来找她,定然真的有事,心中一跳,难道…… 第五十一章 有孕 老夫人有些动容,苏兰瞧了老夫人的表情,心下居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手脚有些不听了自己的使唤,站在原处,盯着老夫人的脸,急声说道:“是兰儿不懂了规矩,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好耽搁了老夫人的歇息,我这就去把那医官回了,让他明日再来!” 说完转身便往门外走去,却被老夫人叫住了,“你这丫头,那赵医官是我们诸葛裕家的老医官了,会选在这个时候找我定然有重要的事情,你若回了他,我今夜还用歇息么?” 苏兰听了老夫人的话,低头喃喃的说道:“兰儿这又糊涂了,老夫人既然想要见他,我这便去让了他进内堂来。” 老夫人点了点头,苏兰慢悠悠的走了出去,沉着脸找了那医官,“老夫人宣了你进内堂来候着。” 医官瞧了瞧苏兰,有些不明白何以这丫头瞧着自己十分的不满意,但没说什么,这老夫人身边的小丫鬟,出去了之后便能胜过辛苦小心了几十年的自己说话有分量,不好轻易得罪了,遂默默的跟在了苏兰身后进了内堂,那领了医官来的李恒稍后还要送了医官出门,便侯在了门外等他。 待医官来到了内堂,老夫人已穿戴了整齐坐在上座,医官恭敬的跟老夫人行了礼,老夫人微笑的打过招呼便吩咐了苏兰,“兰丫头,已很晚了,你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招呼了赵医官便好。” 苏兰努力挤出了一抹笑脸来,然后恭敬的退下,到了门外见李恒还站在那里,也不多话,一个转身,迅速到隔壁的房间取了两盘果子,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回转到了老夫人的房门外,李恒瞧了苏兰的速度,只是皱眉,这苏兰他是知道的,从不曾用这般快的速度做活,所以盯了她瞧,却被她恶狠狠的骂了回去,“你这老鬼,盯了年轻的姑娘瞧,都不怕被人耻笑么?” 李恒一把年岁,第一次被人这样骂,脸立刻涨红,却没说什么,只当她年岁尚轻,不跟她一般见识。 苏兰见李恒不理会她,也不迟疑,迅速的回到内堂之外,却偷偷的站在了门边并不进去,竖了耳朵听里面的医官到底跟老夫人说些什么。 那医官礼貌的询问了老夫人的健康状况之后,便不再废话,直接导入了正题,“老夫人,下官方才诊治的那名女子想来就是侯爷新近迎娶回来的如夫人对吧!” 老夫人听了那医官称呼了秀蓉为如夫人,立刻板了脸,沉着声说道:“什么如夫人,老身可是没见裕儿迎了她进咱们诸葛侯府的大门来,若真要说来,她也只能算是了裕儿的通房大丫头,怎么,是她的身子……” 那医官听了老夫人地话。知道她是不喜欢自己刚刚见过地那女子。遂接着说道:“是有些状况。下官刚刚给她把脉。除了她地身体特别地虚以外。还摸出了喜脉来。” 老夫人心中一跳。这诸葛家缺少人丁。这些年她便有心想要给诸葛裕纳妾。可碍着美莲地哭闹和王家老爷地颜面。迟迟没有动作。现在听了这样地消息。怎能不开怀。可若在此时传出了裕儿有了孩子。对王家该怎么交代了去。 外面偷听地苏兰听了医官地话。险些把手中端着地果子掉在了地上。好在她反应够快。心下却翻腾开来。这样地结果。对于自己来说似乎很不利。 “赵医官。你是不是断错了。她才进府不久啊?” 那赵医官也略微知道了些诸葛裕和秀蓉地事情。不好妄下了评论。只能把自己诊出地结果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下官为医者数十载。小小一个喜脉。定不会断错地。难不成老夫人新信不过下官了?” 老夫人听了赵医官地话。脸上微微显出了尴尬。跟着追问了。“那是多久地身子了?” 赵医官捋着胡须说道:“大概月余了。” 老夫人心中又是一跳,表面上却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小声说道:“能断了男女不?” 赵医官看了老夫人的表情,微微皱了皱眉头,“回老夫人话,这婴孩尚小,下官水平有限,还断不出,等着孩子大了点的时候,若老夫人心焦,我倒是可以给瞧瞧!” 老夫人毫不掩饰脸上的失望,躲在门外的苏兰心中却又有了别的计量,感觉这老天并未决了自己的前路。 老夫人听了赵医官的话,倒也安了心,后又想到了别的问题,转身从身边的柜子里摸出了一定元宝交在了赵医官的手中,小声的说道:“今日的事情有劳赵医官了。” 赵医官见老夫人递上的元宝,赶忙推脱,平日里他的诊费都是直接去账房支取的,今日老夫人这样的动作,令他有些惶恐,“老夫人这是何故,万万使不得。” 老夫人也不拐弯,直接说道:“这个你拿了去,是老身私人给赵医官的,诸葛府和赵医官相交也算多年,老身想请赵医官给老身一个薄面,此事张扬不得。” 赵医官也不是糊涂的人,听了老夫人的话,也不再推拒,收了那锭元宝,点头说道:“老夫人放心,下官明白,这侯爷那边……” “侯爷这几日便要动身上京,怎好让他分了心思。” 赵医官又连忙点头说道:“这个是自然,咱们这地界上的大事小情的,都仰仗了侯爷,当然分不得心,老夫人请放了心,下官明白的。” 那门外的苏兰听了屋里面的对话,知道此事应该打住了,遂笑了颜面,走进了门来,轻声说道:“老夫人,兰儿给赵医官备下了些果子,赵医官夜里还要出诊,着实辛苦,请享用了果子再谈。” 老夫人见苏兰进了门来,心中一颤,表现上还强自镇定,缓声问道:“你这丫头,刚刚不了吩咐了你去歇息,怎的还要过来?” 苏兰笑道:“兰儿是想去歇着了,可是想来怎好让老夫人亲自招待了赵医官,奴婢却去睡了呢!” 第五十二章 悲伤 苏兰恰到好处的端了果子走进门来,竟然让老夫人心中有一丝不明所以的惶恐,好在见过了风浪,表现的还算正常,一边的赵医官见了苏兰,把手中的银锭悄悄的向袖带里掖了掖,然后笑看着苏兰,和声说道:“还真的有劳兰姑娘了,老夫怎敢使唤了老夫人最宠爱着的丫头,真折杀了老夫!” 苏兰瞧见了赵医官的动作,心下更是欣喜,想来这赵医官也并非是什么刚直的人,今日他能收了老夫人的银钱,改日找他办事,也便非什么难事了! 苏兰甚是了解那赵医官手中的动作是何意,却不言语,好像真的只是来给赵医官添了果子这样简单,轻轻的说道:“赵医官还真的够辛苦的,这夜半三更的,却还要出门给我家如夫人诊治,也不知我家的如夫人到底怎样了?兰儿还真的有些挂心呢!” 赵医官脸色一闪,瞧了瞧老夫人的表情,见老夫人只是轻摇着头,然后强自镇定的说道:“这个务虚兰姑娘挂念,如夫人只是身子有些虚,好好调理一下便无大碍!” 苏兰的眼角瞧见了老夫人的动作,死明白老夫人的心思的,却对老夫人连这事都要对自己隐瞒十分的不满,可脸上还要若无其事的笑,笑完后才说道:“没事便好,不然侯爷可糟心死了。” 赵医官有些尴尬的点头,“兰姑娘说得极是,都仰仗了侯爷,怎好让他操心,好了,时辰也晚了,老夫人该歇息了,下官也不耽搁了,这就告辞了,老夫人,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差人来寻了下官!” 老夫人瞧着苏兰的表情,见她真的没什么异样,才转头看向赵医官,微笑的点头说道:“那赵医官慢走,兰儿,送赵医官出门。” 苏兰点头,送了赵医官出了门去,回转见老夫人还是坐在方才的位置没有离去,笑了脸上前:“老夫人,怎还不去休息。” 老夫人看见苏兰的笑脸,心下还是不确定,轻声问道:“兰儿,刚刚赵医官说的事情……” 苏兰笑,“老夫人是说如夫人身体状况?那女人我是不喜欢的,毕竟小姐因她而亡,若是老夫人心痛,兰儿只当没瞧见便是?” “不,兰儿你误会了,我怎能心痛了那样来路不明的女子,裕儿一向听我的话,可因那女人却开始背离我的意思了,我当然厌烦与她,但现在裕儿宠着她,我也不好跟裕儿翻了脸面不是,只是王家那边。” 苏兰转了转眼睛。轻声说道:“王家老爷前些日子是给兰儿用飞鸽送来了几条消息。兰儿也回话了。说老夫人和侯爷对我家小姐地死是万分在意和后悔地。至于这如夫人地事情……” 老夫人听了苏兰居然在此时把话顿住了。连忙追问。“怎样?” 苏兰绕到了老夫人身后。伸出手来给老夫人揉搓着肩膀。“兰儿回了王家老爷地话。说老夫人对那女人及其地厌烦。也不会让小姐不明不白地就这样去了地。至于侯爷。兰儿未敢多说什么?” 老夫人听了这话话。伸出手拍了拍苏兰还在给自己揉搓肩膀地小手。轻轻地说道:“兰儿。这些日子难为你了。我哥他是不听我地解释了。怕着实恨死了我与裕儿。我知道。我哥是极其喜欢你这丫头地。从他亲自送了你来。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便知道了你在他心中地重要性。现在裕儿还有些鬼迷心窍。你在王家那边便给裕儿多担着些。我一定不会平白地放过了那害死了美莲地女人。这点你告诉了我哥。尽可以放了心便是。” 苏兰听了老夫人地话。突然绕回到老夫人身前。屈膝下跪。声音哀哀婉婉地。“兰儿替小姐谢过老夫人怜爱。有老夫人这句话。我家小姐在天有灵。定然瞑目了。” 老夫人又是一声长叹。才弯身扶起了苏兰。同样模糊了泪眼地说道:“美莲那孩子是老身从小看着长大地。怎能不宠到心里去。即便她没有为裕儿诞下子嗣。老身也没逼着她接受了给裕儿纳妾地念头。可惜。她怎会那般地想不开。竟真地……” 苏兰和老夫人哭成一团,外面已有鸡叫声传来,下人们的脚步声已经在院子里徘徊,苏兰方抬起了头,抹去眼角上的泪水,扶起了老夫人,对着候在门外的婢女说道:“翠萍,进来侍候老夫人梳洗。” 其实天还未大亮,只是下人们心中有了分寸,见老夫人这房里的灯一直未灭,谁还敢贪睡,特别是府里这两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人人自危,做事也都格外的小心起来,那屋外正是翠萍,其实这翠萍原本是老夫人最喜欢的大丫鬟,可至从夫人吊死之后,老夫人便与苏兰格外的亲近了起来,翠萍原是在老夫人的房间里候着,这苏兰硬赶走了诸葛绯儿的丫头之后,没什么事情的时候,翠萍还可以在老夫人的身边伺候,待府里一有个风吹草动的,苏兰便把翠萍挤到了诸葛绯儿的房间里,自己亲自陪在老夫人身边,府里没几个下人是喜欢去伺候那娇蛮任性的小小姐,可是却没人敢质疑了苏兰的话,都不是傻子,谁不知道现在府里谁最有说话权的! 翠萍低头顺目的进了门来,还未待给老夫人收拾了衣物,那边还未休息的李恒便又跑了来,停在门外急声喊道:“老夫人,老奴有急事求见。” 听着这声音,老夫人心下又传来个不好的预感,能让稳重了一辈子的李恒都变了音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心突突的跳了几下,喃喃的说道:“难道是裕儿他……” 苏兰也愣在了那里,这个时候,不知道李恒突然跑来干什么,听这声音,真的跟那催命的小鬼一般惹人厌烦。 老夫人也不用苏兰搀扶了,自己脚步凌乱了跑了过去开门,见李恒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外,抖着声音问道:“怎么,是裕儿发生了什么事么?” 第五十三章 口谕 李恒的匆忙来见令老夫人心都跟着抖了起来,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径自敞开了房门,拉着李恒便问了起来:“李管家,快些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令你如此的惊慌?” 李恒抬眼张望了一下跟在老夫人身后的苏兰和翠萍,把挂在嘴上的话又生生的咽进肚子里去,沉着脸,也不管她们是不是受了老夫人宠爱着的红人,杨高了声音板着脸说道:“眼巴巴的瞅了什么,都下去,我要跟老夫人单独说些事情!” 翠萍低了头便从老夫人身边恭敬的退了下去,苏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愣是站在原处未挪动分毫,李恒见了心中不免生出了十成的怒气,“都说了下去,你这丫头是听不明白了我的话么?竟还杵在这里,像截木头一般,没个眼神的。” 苏兰张了嘴想回骂了李恒,以前她还会顾忌一下李恒的总管身份,可是现在她却不会那样忌惮了他,府里人可都清楚的知道,现在她苏兰可是比一个小小的管家要重要得多,这李恒竟不知道死活的说自己是个没眼神的木头,她苏兰是忍不下这口闷气的。 老夫人心中也烦躁了,表面上还是对苏兰轻声劝慰道:“兰丫头你先下去吧,稍后再过来,李管家要说的事情,或许你并不喜欢听的,你去裕儿房里给我瞧瞧,也不知道他醒了没,我有些担心他呢?” 苏兰本是想对李恒发火的,听了老夫人的话也便消了自己的声,侯爷最听的便是老夫人的话,谁敢不给了她颜面,那今后还能在诸葛侯府里待下去么,转身之时又听见了老夫人吩咐她去瞅瞅诸葛裕的状况,虽然心中十分纳闷了李恒要对老夫人说些什么,但是可以这般明目张胆的去到诸葛裕的卧寝,怎能不雀跃,也不再迟疑,轻声说道:“兰儿这便去瞧瞧侯爷的状况,老夫人放了心的跟李管家商量便好。” 苏兰说完便快速的退出老夫人的房间,还细心的给带上了房门。李恒见苏兰走了,伸手抹去了额头上的汗,刚松了口气,老夫人便急切的询问道:“李管家,这般匆忙的来寻我,所为何事?” 李恒又抬头看了看窗外,确定没什么人在,才附在了老夫人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京里来了消息,有人跟圣上递了折子,说侯爷通敌!” 老夫人听了李恒的话,迅速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脱口而出,“通敌,怎么会?谁不知道裕儿是忠于圣上的,去年才大退蛮夷,安定了边陲,为此圣上还特封了侯位,这样的身份,他怎会去通敌。” 李恒拉扯了一下老夫人,依然沉着声音说道:“老夫人您轻点声,这消息还未散播出去,若是让旁的有心之人知道了,是非难免便多了!” 老夫人也知道自己的声音有些高了,遂压制住了激动,缓了声的问着李恒:“那送消息来的人呢?” “回老夫人地话。门房方才直接带他来到了老奴地卧寝。我安排了他留在我地窝寝。就是怕被人瞧见。现在老夫人可是要亲自见他?” 老夫人听了李恒地话。略微镇定了一下自己地情绪。低声说道:“当然要见。老身亲自去见了他。” “老夫人。外面已然天亮。这院子里人来人往地。恐招惹了好事者地眼神。老夫人还是在此稍等。我亲自去迎了他书房来见了老夫人。若在此处相见。那兰丫头稍后看了侯爷回来……” 老夫人听了李恒地话。想也知道这事不好让别人知道了。遂轻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我这便去书房。你速速带他来见我!” 李恒点头退出了房间。老夫人也顾不得拾掇自己。开了门便向书房急急地走去。那书房里是有密室地。要商量什么也方便些。 待李恒带了那前来报信之人。三人便在书房里地密室之内相见了。老夫人见了那来送信之人。也不废话。急切地问道:“这密报之事你把细节速速跟老身说来!” 那人沉了声,小声的说道:“回禀诸葛老夫人,我是内殿的护卫,此次是奉了圣上的口谕给诸葛侯爷本人带句话来。” 老夫人听了来人是传圣旨的,连忙屈膝打算跪接圣旨,却被来人搀扶了起来,然后声音和缓的说道:“老夫人务虚多礼,圣上只是下了口谕,在京中之时,我与侯爷交善,侯爷待我有恩,圣上也知道此事,如此才会钦点了我过来的。” 老夫人听了那侍卫的话,也不再行跪拜之礼,只是催促的问道:“圣上下了什么口谕?” 那人清了清自己的喉咙,朗声说道:“圣上命诸葛侯爷迅速进京,若有耽搁,按通敌之罪论处!既然诸葛侯爷暂时昏迷了,那么我便告知了老夫人。侯爷明日不知道能不能随了我进京去,” 老夫人听了这话,跌坐在椅子之上,嘴中呢喃着:“我诸葛府这是怎么啦,歹事是一件接了一件的来,定然是那个小蹄子招来的祸端,裕儿遇上那小蹄子之后,便处处撞了霉事,现在还是掉进了这样的是非之中,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办好呀!” 李恒听了老夫人居然把那错悉数归罪到了秀蓉身上,不觉担心了起来,侯爷这几年很得新皇宠爱,巴结的人多了,但也,也免不了那么几个眼红的,又逢府里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谁也说不出,那从前的至亲,会不会反目了的! 那人见了老夫人消极的样子,也不忍心了,轻声劝慰着她,“诸葛老夫人也务虚太过担心了,圣上也是惜才之人,况侯爷与王家是至亲,凭着这层关系,圣上不会动了侯爷便是!” 老夫人听了报信之人的话,心中一紧,手也跟着抖了起来,在这关头之上,王家会帮了自己么?虽然自己是王老爷的亲妹妹,但不代表了王老爷就会卖给自己面子,美莲可是王老爷的心头肉啊! 第五十四章 错认 老夫人静静的端坐在密室之内想着到底要如何处理了眼前这十分棘手的事情,李恒已经安排了那来报信之人去用早膳,这密室之内安静的怕人,老夫人的心思却缠绕在了那报信之人那些‘安慰’上来,心中突然下了决定,豁然的站起了身,大步向外面走去,她该去和苏兰说点什么了才是! 那边苏兰早走进了诸葛裕的卧寝,诸葛裕连日的心身俱疲使他昨日昏迷之后,经了储杰的穴位压神,便沉沉睡去,直到此时还未醒来,苏兰来到了诸葛裕的床边,轻掀起了床幔,看到的就是诸葛裕沉静的睡颜,此刻的诸葛裕少了几分霸气,反而平添了几分孩儿般的稚气,苏兰心一紧,扑扑的跳了几下,定了定心神,然后才轻轻的喊道:“侯爷,侯爷您醒醒!” 见诸葛裕没什么反应,心下跳得更快,慢慢的伸出右手去,轻轻的触碰了下诸葛裕的额头,迅速的缩了回来,用左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擎在嘴边,翘高了嘴角,心中好像在擂鼓了一般,见诸葛裕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居然慢慢的把自己的头贴了过去,谁知道还没有靠近目标之时,那诸葛裕竟突然伸出了手,把苏兰抱了个满怀,随即凑上了自己的嘴,苏兰初时只是因为害怕而微微的挣扎了几下,然后便全心的去体会了这陌生的感觉,被自己心爱的人这样对待了,觉得这些年的努力,现在真的要见结果了,那年十二岁的初见,苏兰便定下了心思,此生非诸葛裕不嫁! 一股陌生的花香撞进了鼻子,令诸葛裕察觉了异样,眼睛还是闭着的,却放松了苏兰,喃喃的问着:“秀蓉,你怎的也喜欢了这花瓣浴了,我还是喜欢你那自然的清香味!” 苏兰听了诸葛裕的话,脸上一红,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使命的挣扎开来,“侯爷请放开了兰儿。” 听见了苏兰略微沙哑的声音,诸葛裕全身一震,猛然睁开了眼睛,盯着苏兰,却问出了跟自己刚刚做的事情没什么关系的话来,“怎么会是你,秀蓉呢?” 苏兰知道刚刚诸葛裕是错把自己误认成了秀蓉本就气愤,谁知道诸葛裕却对刚刚的事毫不在意,反倒直接追问了秀蓉那女人,怒气一瞬间高涨,表面上却极力克制了自己,捂了嘴,肩膀**,声音哀婉,“兰儿是听了老夫人的吩咐前来瞧瞧侯爷的身子还好么,却不想才到了侯爷身边,竟被侯爷紧紧的抱住了,还对兰儿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来,这若是让旁的人知道了,那兰儿还怎么做人!” 诸葛裕实在没什么耐心看着苏兰的小女人样,脑子里全是自己昏迷前秀蓉沉入水中的画面,刚刚感觉有女子的手轻轻的触碰了自己,他以为是秀蓉来看自己了,却没想到居然抱错了人,此时心乱,他哪里顾得上苏兰的哭泣,翻身坐起,敛眉沉目,沉声说道:“兰儿,我现在很烦,你若知道秀蓉的事情,便告知我一二,若是不知,那么就先退下。” 苏兰频紧了眉峰,见诸葛裕面露不悦,也不好在哭闹下去,苏兰记得,儿时便是因为自己的娘这般的闹了自己的爹,自己的爹爹一怒之下,抛开了自己的娘,男人有的时候是需要轻轻的闹他一闹,但是物极必反的道理,苏兰在自己的娘身上学得很明白的。 她的泪水来的如大雨倾泻,去得也如疾风过境,诸葛裕才一个转身,就见了苏兰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的笑脸,苏兰轻启朱唇说道:“如夫人托了侯爷的福,只是身子略微的虚了点,别无大碍!” 诸葛裕听了苏兰的话,慢慢的放下了心,却还是打算转身离开,却被苏兰抓了住,诸葛裕不解的回头,频眉瞧着苏兰,苏兰才惊觉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对,赶忙松了手,浅浅的笑道:“老夫人差了兰儿来瞧瞧侯爷怎么样了,兰儿只是想确认侯爷的身子感觉怎样?” 诸葛裕不耐地回答道:“回去禀了我娘。说我一切都好!” 苏兰点头。尽管清楚地知道诸葛裕这一出门。定然是去见秀蓉了。却没有再拉着他地理由了。 谁知道诸葛裕还未迈出房门。却被老夫人堵了回来。“裕儿。这般匆忙是要去哪里?” 诸葛裕见老夫人到了。心中虽然还是惦念着秀蓉。却不敢再出门去。直接抓了老夫人地手说道:“娘。秀蓉昨天伤了身子。孩儿想去瞧瞧她怎么样了!” 老夫人听了诸葛裕地话。顿时来了火气。伸手按着诸葛裕地脑门。恨恨地说道:“你这被那妖精勾了魂地笨孩子。都大难临头了。还想着美色。你这不是想让我操碎了心么!” 诸葛裕听了老夫人地话一愣。一边地苏兰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知道定然是跟了刚刚出门地时候。那李恒神神秘秘地表现有关系。难道是王家那边有了什么行动?想到这里。苏兰地心又重重地跳了几下。惶恐瞬间占据整个心头。不好插嘴。却急切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了老夫人的表现,诸葛裕心中瞬间也升起了许多的毛躁来,呆呆的问道:“怎么了娘,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么?” 老夫人叹了口气,“裕儿,你跟了我去见一个人,兰儿,你先回我房里候着,我一会找了你有话要说!” 苏兰也想跟了去听听是什么事情,但是老夫人的话自己要乖乖的听着,这是本分,遂点头称是,然后迈开步子离开了诸葛裕的房间,那紧张的感觉居然冲散了刚刚和诸葛裕之间的‘亲昵’。 诸葛裕见苏兰走了,才轻声问道,“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夫人仔细的辨识了诸葛裕的表情之后,居然板着脸严肃的问道:“裕儿,你可还听娘的话?” 诸葛裕听了觉得老夫人今天的言语有些不同,可还是小心的回答了:“娘,你是明白裕儿的。” 老夫人听了诸葛裕的回答,微微一笑,然后沉声说道:“那好,你把那个叫秀蓉的女人给我送出了府去!” 第五十五章 商议 老夫人竟要求了诸葛裕把秀蓉送走,此话一出,诸葛裕僵在原处,老半天才喃喃的说道:“娘,秀蓉并未做错了什么,娘要是怪罪,便怪罪孩儿一人好了,这么多年来,孩儿未跟娘要求过任何事情,孩儿这次求娘,把秀蓉留下好么?” 老夫人见诸葛裕竟为了秀蓉跟自己低声下气了起来,怒火顿时涌上心头,两步走了上前,伸手狠狠的甩在了诸葛裕的脸上,“你这孩子真的想气死我是么,为了那么个女人居然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我就想不出那个女人哪里好,美莲因为她悬梁了,你昨夜因她险些丧了性命,现在京里更是来人要提了你去见圣上,安了你一个通敌的罪名,那是要株连的大罪,你知道不,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进了门,若是她没进咱们诸葛侯府,哪里来了这么多的是非!” 诸葛裕被老夫人的话震在原处,通敌之罪怎能随便扣在像自己这样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大将身上,老夫人见诸葛裕没有回答,呆愣愣的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嘴里又继续说道:“那个女人你留不得的,这要洗去罪名,少不得王家帮忙,王家的人无不记恨着她,你若想求了人家,怎好把她还留在府里,娘知道你的心意,可是小不忍乱大谋啊,这诸葛侯府才见了现在的规模,我们折腾不起!” 诸葛裕想反驳了老夫人的话,这些是非怎么都怪罪在了秀蓉身上,可是想想还是沉默了,诸葛侯府有了现在的规模,老夫人是花了许多心思的,怎么敢让这一切毁在自己手中,皆付之一炬!思考了许久,诸葛裕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喃喃的说道:“娘,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现在你便带了我去见那京里来的人。” 老夫人见诸葛裕没有拒绝了自己的提议,知道他也动摇了自己对秀蓉那种全心护卫着的想法,心中有豁然开阔的感觉,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裕儿心中最重要的人,那个秀蓉空有美貌又能怎样,裕儿还是自己的儿子,这点是任何女人也比不上的! 诸葛裕随着老夫人去见了那京里来的侍卫,怕事情严重了令老夫人担心,找了个理由把老夫人支走了,理由也很简单,若真的要送了秀蓉出府去,他是万万不会抛开秀蓉的,只要求了老夫人另外给秀蓉去找处宅子,要旁的人不会知道的清净地方便好。 老夫人满心欢喜,以为诸葛裕真的同意了把秀蓉送走,其实她也不会立刻就让诸葛裕离开了那女人的,毕竟那个女人的身子里还留着诸葛家的心愿,怎么也得有了具体的结果后才真的处理了那女人,打定了主意,便要去行动了,对于眼下,那侍卫说的事情也不过那么几件,所以没什么疑问的便退了出去。 待密室之内安静了,诸葛裕才沉静的问出声来,“李统,你能跟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么?” 那个被诸葛裕唤作李统的侍卫沉默了片刻,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是这样的,圣上前些日子接到了份密报,说了侯爷您通敌。圣上并未当事,他是知道了侯爷这两年功绩显赫,朝中自然有许多的妒贤之人,可是接连三天,又有三份密报,竟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儿,还有人密呈了侯爷通敌的罪证,如此圣上不得不当了正事来看,这件事情很快就会在朝中流传开来,圣上这次密诏你进京,就是希望能在事情不可控制之前想出对策来。” 诸葛裕皱紧了眉头,“怎会那么的凑巧,李侍卫可知一些那递密之人的苗头?” 李统抚了抚自己的下颚,喃喃的说道:“侯爷最近得罪了人,还是朝中有极能力的上人吧!” 诸葛裕一愣。自己已经将近半年未曾进京。怎会得罪了人。若说得罪。也就是……想到这里。诸葛裕身体打了个激灵。李统明白了诸葛裕心中已有了分寸。也不再多话。轻声问道:“侯爷这便随在下进京好了!” 诸葛裕迟疑了一下。“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李统听了诸葛裕地话。大了声说道:“侯爷。没什么比诸葛家老少地命还重要地。” 诸葛裕心中又是一颤。然后顺下眼神。轻声说道:“那好。容我一炷香地时间。等我交代了些细节便随你上路。放心。路上不会耽搁太久地。我命人把前些日子从南疆购进地上等马匹送来。务虚多久便能进京了!” 李统听了诸葛裕地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点头央求了他快些去办。 诸葛裕先找到了程斯和储杰。储杰是文官。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地。这样地事情自然少不得他。却吩咐了程斯留在府内。说是护府。储杰明白。定然是侯爷放心不下那才娶进门地如夫人。这次密报地事情他也听了个大概。用脑子一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边对付了侯爷。那边又怎能放过了如夫人。自然要托了人护着。最值得信任地自然是跟在诸葛裕身边好多年地程斯。 程斯却不明白诸葛裕的心思,直嚷着若真有些什么变故,自己不在侯爷身边,将寝食难安,储杰笑拍着程斯的肩膀,“都说了你呆,你却偏不相信,你若跟了侯爷去,那寝食难安的将会是侯爷!” 程斯迷惑的搔着自己的头,诸葛裕却没时间耽搁,吩咐了储杰准备上路的马匹,自己去寻老夫人去了,老夫人正差了李恒去觅合适的宅子,却被诸葛裕堵了回来,一边的苏兰也在屋里,本就不想让老夫人送走了秀蓉,若是秀蓉被老夫人藏了起来,那待孩子出生了,自己还有什么希望! 诸葛裕开口说道:“娘,我即刻动身去京里,秀蓉的事情等我回来再做打算。” “可是裕儿,你刚刚明明……” 苏兰听了诸葛裕的话,微微翘起了嘴角,拉着老夫人便说道:“老夫人,现在府里有了事情,您怎能让侯爷担心呢,就先留下如夫人,待日后再做打算!” 说着跟老夫人挤了挤眼,老夫人心下有些纳闷了苏兰的表情,可是却没再要求了要把秀蓉送走的事情! 诸葛裕道了声谢,转身迈出门去,还有一个人,此刻是他真的很想见见的! 第五十六章 离别 诸葛裕起身离开了老夫人的房间,未做任何的停留,直接奔到了秀蓉的院子前,谁知竟在门外迟疑了,这院子因为和王二小姐的院子相连,还有早些年发生了点事情,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人敢轻易的靠近了,可是即便如此,偶尔也会有不得不穿过这里的下人,例如现在站在诸葛裕身后的李恒。 “侯爷,您要去见如夫人?” 诸葛裕心口一颤,笑着转过头来,“恒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李恒轻轻的点了点头,“苏兰没有吩咐过膳房拨出来伺候如夫人用膳的下人,老奴只得亲自来侯着了。” 诸葛裕听了李恒的话,握紧了自己的手,指关节都微微的犯了白,许久才慢慢的松开,然后和声说道:“恒伯,我不在府里的时候,秀蓉就有劳你多费心了。” 李恒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老奴的本分,侯爷如此说便是要折杀老奴了,侯爷只管放了心便好,此刻没多少时间耽搁了,快些进去吧。” 诸葛裕听了李恒的话,心中又是一颤,然后不再犹豫,伸手推开了院门,直接走了进去,秀蓉和香儿经过了昨晚的事情,皆是又困又乏,到现在都没起,香儿是睡在外室的,她睡得很沉,连诸葛裕进来了都不知道。 诸葛裕瞧见了睡得这般沉的香儿,心中微微有些不满,若是这般的消沉,那秀蓉有个什么,她能立刻侯在秀蓉身边了么?可又明白了她年岁尚轻且昨夜又是那样的情况,也不怪罪便直接走进了秀蓉的房间里去。 秀蓉侧身睡在床上,从昨日被人从水中救出之后便没有清醒过,也没人帮了香儿,香儿身子也弱,待那个医官为秀蓉诊治过后,对香儿的疑问也不理睬,直接走人了,香儿见秀蓉身上还穿着那身湿衣服,怕她再着了风寒,好不容易脱了下来,却没什么力气给她换了新的内衣,只简单的套了件薄衫,盖了被子给秀蓉,自己便出去躺下了! 秀蓉夜里犯热,转身之际竟把那被子压在了身下,那薄衫香儿本就是随意给她披在了身上,衣带系得也不是很牢,诸葛裕挑了秀蓉的帐子,见到的便是秀蓉那随着呼吸若隐若现的双峰和修长嫩白的大腿,咽了口口水,赶忙把自己的视线调到别处。 秀蓉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开来,搭在了艳红的枕头之上,那枕皮上绣得是鸳鸯戏水,看着诸葛裕心下一跳,然后就伤感了起来,轻轻的坐在了秀蓉的身边,悄悄的伸出手拂去粘在秀蓉脸上的发丝,即使是在睡梦中,秀蓉还是频紧了眉头,她那浓密粗黑的睫毛如扇子般的盖住了她那双总像盛了水的眸子,高挺的鼻下殷红的唇微微张开,似乎是在无声的勾引着诸葛裕敏感的神经,禁不住内心的冲动,诸葛裕俯下了自己的身子,用自己的唇轻轻的碰触了秀蓉,却在挨靠的瞬间迅速的跳开了,站在一边喘了粗气盯着秀蓉的脸,心下想着,如果时间可以停留,那该多好,自己竟这般想念了秀蓉那带着自然香味的身子! 见秀蓉似乎没什么反应。诸葛裕禁不住内心地召唤。又慢慢地靠近了她。然后伸出手去摘下挂在了自己脖子上地美玉轻轻地系在了秀蓉地脖子上。看着那温润地玉垂在了秀蓉洁白地胸口上。诸葛裕地心跳又微微地加快了速度。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当初那美莲吵着要这玉石。以前禁不住她地哭闹撒泼。什么都随了她去。偏偏这玉他怎么也没舍下。今日竟自己摘了挂在了秀蓉地脖子上。会是因为想让秀蓉和自己之间有更深地牵绊么? “侯爷。您还在么。出发地时辰要到了!” 外面有李恒小心翼翼地召唤。诸葛裕听了李恒地话。低了头审视了秀蓉。发现她睡得还是那般地沉。失望地感觉笼上了心头。这感觉居然比刚听到了有人陷害了他还让他觉得难以接受。诸葛裕握紧了拳头。终还是没叫了秀蓉起来。只再次俯下了身子。这次是真真切切地吻住了秀蓉。缠绵悱恻地吻着。直到难以呼吸才离开了秀蓉地唇。外面又传来了储杰地叫嚷。诸葛裕附在在秀蓉耳边。只深情地留下了一句话。“秀蓉。等着我回来!” 最后凝视了一眼。大踏步地离开。外面有清风吹来。储杰和李统站在秀蓉地院子外侯着诸葛裕。储杰摇着折扇微微地笑着。李统有些尴尬。但还是问了:“敢问侯爷能上路了么?” 诸葛裕回头又凝视了一眼秀蓉地房门。她还是没起来。心中地失落感更浓了。嘴角有湿咸地味道。诸葛裕心头一颤。这是自己地味道还是秀蓉地。来不及多想。储杰便拉着他向诸葛府外走去。“侯爷。早些解决了那些恼人地麻烦。可以尽快回来。那时再见了如夫人也不迟。” 诸葛裕沉默着跟了储杰地脚步离开。心中还是默念着:“秀蓉。等我回来!” 诸葛裕走了,带着对秀蓉的眷恋,才相识,却在离别之际猛然发现,想念会扎了心口,生疼生疼的! 诸葛裕离开了秀蓉的房间,香儿便小跑着进门,嘴中急急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姐姐,香儿听说了侯爷要上京了,刚刚侯爷进来的时候香儿睡得沉,竟不知侯爷到了,后来听到了又不敢进屋去,去到门外便见到了储大人,他告诉了香儿,侯爷要进京了,姐姐你醒了么?” 到了秀蓉的床边才见了秀蓉睁着眼睛静静的躺在了床上,眼角的泪水把个枕头浸了个半湿,香儿愣了一下,小声呢喃着:“原来姐姐早知道了此事,那姐姐不去送送侯爷么?” 秀蓉听了香儿说要送了诸葛裕才反应了过来,急忙起身,仅在那薄衫之外随便扯了件外袍披在身上,连头发都没梳理便向门外跑去,香儿跟在后面喊着:“姐姐莫追了,侯爷现在怕已经出了府门了,你追不上的。” 香儿没想到秀蓉看起来娇弱,奔跑的速度却是惊人的,才一个转弯便彻底的见不到了秀蓉的影子! 第五十七章 下贱 秀蓉不修边幅的在大清早飞奔在偌大的侯府之内,竟引来了无数好奇探究的目光,一则秀蓉是是才进府的,本就没多少人识得她;再者,谁能不好奇一早就有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这样疯了似地奔跑,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一般。 秀蓉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侯府的正门外,瞧见的却是已经要化成黑点的三个模糊人影,心中的失望和紧绷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待香儿追了过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秀蓉猛然跌坐在地上的情形。 侯爷进京去了,府里的下人们多半是不知的,可是诚如老夫人等,怎会不来送行,慢慢的看不到了诸葛裕的影子,老夫人还没等着回府,就见了秀蓉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的跳了出来,见她竟如此衣衫不整的样子,老夫人打从心中生出了厌烦来,那美莲就算火烧了房子也会装扮了整齐才出门,这样才是大家闺秀的表率,怎会像这乡下来的村姑,竟这般模样就敢跑出来,下人们见了,还不说诸葛裕竟折了眼光,连最基本的仪表都不注意的女人都会为之着迷,不顾所有人反对的迎进府里来,碍着身份,表现上谁敢多说半句,可私下里,那唾沫星子化成了钉,诸葛裕身上还不百孔千疮啊。 夫人是不待见了秀蓉这样跑了出来,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里不单单只有她和苏兰在,还有李恒、程斯和几个略微知情的下人,张嘴说了,反倒显出自己的小气来,那一旁的苏兰可不理会这些,这府里诸葛裕不在了,她便顶了天,老夫人都会求着她,那她还会忌惮了谁,“哎呦,李大管家,您说说看,咱们侯府至于这般的困窘么,做了侯爷的女人居然连衣裳都穿不起了,这样跑了出来,若是被过路的官家商贾瞧见了,还当我们诸葛侯府失了王家小姐的庇护,居然落魄到了如夫人都没件像样的衣衫来了!” 李恒听了苏兰指桑骂槐的话,皱紧了眉头,轻声回道:“兰丫头的话严重了,是明理的人,都会明了如夫人定然是想着侯爷的,怎会有那样的心思呢!” 苏兰见李恒居然回绝了她的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心中顿时来了脾气,转过头去对着老夫人湿了眼角说道:“老夫人,兰儿又说错了话,给老夫人丢了人了,可是那如夫人这般的打扮,让人瞧了不耻笑了我们诸葛侯府去,瞧瞧她的衣衫,再瞧瞧她的头发,不知道的还不当了她是青楼里的姐儿,才侍候了男人出来了一般!” 老夫人默声听完之后,冷冷的说道:“兰儿所言不妥。” 苏兰听了老夫人竟反驳了她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以为这老夫人因为秀蓉有了身孕要怜惜了她,却没想到老夫人居然接着说了:“兰儿你给我记下了,咱们府里只你家小姐一个夫人,至于旁的人,我没有同意过的,便没什么如夫人,说得不清楚了,若是被王家老爷知道了去,还当我真的纵容了那裕儿的胡闹,那样便是害惨了裕儿,明白么?” 苏兰听了老夫人的话,微微翘起了嘴角,可声音却成了惶恐的样子,“兰儿记下了,刚刚是兰儿说错了话,府里是只有我家小姐一个夫人的,就算是我家小姐不在了,那她还是侯府的夫人,这点是谁也无法反驳了的事实,老夫人尽管放了心,我家老爷定然会知晓老夫人的坚持的。” 老夫人轻轻点了头,一边跪坐在地上的秀蓉听了他们的话却惨白了脸,她只是想着追出来亲口告诉了诸葛裕:无论怎样,她也会等着诸葛裕回来!却没想到自己的样子会引来旁人的非议,苏兰她不甚在意,她明白那女子总是莫名的针对了她,可是老夫人----诸葛裕的亲娘这样说了,就是像所有的人宣布了,这府里只一个夫人,自己是不被她所认可的,如此说来,这诸葛裕不在了她身边,还会有谁出来护着她呢! 程斯目送了诸葛裕离开之后,原本是打算退回去做事的,可却被秀蓉疯狂的样子吓住了,他是没想到瞧起来娇羞柔弱的如夫人居然以这般的模样示人,还有秀蓉见了诸葛裕离开的背影之后,那掩饰不住的失落竟触动了心中一根沉寂了许久的弦,一边老夫人和苏兰的一唱一和把这个刚刚失落的女子由悬崖推下了深渊,程斯竟忍不住的说道:“老夫人外面站了累,不如先进了府里再说。” 苏兰听见了程斯地话。居然出奇地笑了起来。竟不像刚刚对李恒地那个表情。柔着声音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程大人不舍得老夫人站在外面受累。大人是代了侯爷心疼了老夫人。不如老夫人先回去了。省得站在外面看着那些下贱地人。心中郁闷。伤了身子。旁地人就算拿了一百条命。也赔不起老夫人地一根手指!” 老夫人看了看苏兰。愈发觉得这个以前乖巧地丫头近来说话字字带刺了。可想着自家地哥哥除了心疼了那美莲之外。待苏兰也是格外地亲近。现在诸葛府失了美莲。自己地话那王家不会理会。不来找自己算账算是给足了自己地薄面。现在要想跟王家接触。只有苏兰了。老夫人明白地。自己地哥哥会偷偷地给苏兰飞鸽传书地。若苏兰去求情。自家哥哥定会给些颜面地。如此。苏兰在府里若没有闹出大事来。也便随了她高兴去。况且自己真地不是很喜欢这个叫秀蓉地女子。看到了她便想起了美莲因她死地凄惨! 转了身。“兰儿。稍后差人给那贱人送两身衣服。省得让人看了笑话去。” “那送什么样式地衣裳。咱们府里暂时没有上人地衣服了!” “随便兰儿分配吧。这些事近来都由了你操心。我是没那个多余地心思理会了!” 苏兰微笑了说道:“兰儿明白了。多谢了老夫人地赏识!” 第五十八章 新衣 苏兰搀扶着老夫人微笑的离开,程斯却还愣在原地,他想上前去劝慰一下秀蓉,可心绪不稳了之后,竟不敢像当初那般随意的靠前了,就那么呆呆的站在远处看着娇弱的秀蓉还跪坐在地上嘤嘤的抽泣着。 香儿也站在一边,有些茫然的盯着那些早已经看不到的人影,心事很重,却不知道该怎么缓解,甚至她连自己现在到底在茫然着什么都不自知! 李恒看着眼前的几人,轻轻的叹了口气,缓步来到秀蓉身边,轻轻的扶起了她,淡声说道:“如夫人先回去吧,侯爷进京会有消息传来的,如夫人放了心,待侯爷来了信,老奴先给您送来,这样跪坐在此对身子不好,现在京里那边很乱,若如夫人不善待了自己,生出病来,反倒让侯爷分了心不是!” 秀蓉听了诸李恒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依着他的吩咐起身和香儿相互搀扶着回了房间,香儿听了李恒的话,心中才淡定了一些,先打来了清水伺候了秀蓉洗漱,后来搀扶着秀蓉坐在了桌子前面,从那铜镜之中映出秀蓉憔悴的面庞,这整个房间里,现在也就这面铜镜能有点侯府的样子,剩下的都是简单到有些寒碜的寻常之物。 香儿皱紧了眉头替秀蓉轻轻梳理着长发,刚刚秀蓉跑出去的样子好像身子十分健康了,可是回来之时却花上了许久,秀蓉腿上的伤经过昨夜池水浸泡,肿了老高,香儿心中已经下了决心,待稍后给秀蓉梳妆完备之后便会去找那医官来给她查查,秀蓉除了腿上的伤,身子也微微的发了热来,想来是真的着了风寒了! 虽然府里人不承认了秀蓉是如夫人,可是香儿还是坚持给秀蓉盘上了发髻,香儿只觉得那苏兰和老夫人再有权势也不过是依附着侯爷的女眷,侯爷临走了却还要来见秀蓉,想也知道他有多宠爱着秀蓉的,只要秀蓉有他宠着,还用去忌惮了那小小的丫头么,心中想着想着,早上受到的郁结之气便没了,居然微微的笑了起来,还没梳理完,门外传来了巨大的敲门声,秀蓉和香儿不解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大声说道:“进来吧!” 那门吱呀一声开了,苏兰笑嘻嘻的捧着几件衣服走进门来,直奔着秀蓉便来了,虽是笑容满面,但是却让秀蓉和香儿觉得她那笑脸背后似乎藏了很多的阴谋一般,苏兰来到了秀蓉面前,大声说道:“如----啊,不对,老夫人说了,她不认了你是如夫人,要我们大家都记下了,现在老夫人心情不好,我们怎敢顶了她的脾气来呢!” 秀蓉听了这话,也轻声说道:“我本来就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怎敢配了夫人的称呼,你还是叫我作秀蓉好了!” 苏兰听了秀蓉的话,笑得更开心,微眯着眼说道:“既然如此,那兰儿也不客套了,今后便称呼了你为秀蓉。” “不知道苏姑娘找我所为何事?” 苏兰把手中的衣衫放在了秀蓉面前的桌子上,笑着说道:“刚刚老夫人吩咐了,说你还穿了原来那些粗陋衣衫,会污了咱们侯府里的声誉,特地吩咐了我去给你备下几身衣服,你瞧了穿着合身不!” 香儿听了苏兰地话。把眼睛瞪得圆圆地。低头审着眼前地衣服和那苏兰奸笑地脸。大声说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家如夫人是侯爷地女人。怎好穿了这下人地衣衫!” “你这狂妄地丫头。好不识抬举。还让你们留在此处便是老夫人开恩了。要知道。现在老夫人是有求王家地。你地所谓地如夫人现在是王家老爷最记恨地人。老夫人仁慈。你们却还要闹事。不知好歹地东西!” “你算个什么。也不过是个丫头。却穿着上人地衣衫。真当我们如夫人好欺负了。现在居然送来了丫头地衣服给她。这不是摆明了狗仗人势么?” “秀蓉还没说什么。你这贱婢却要张牙舞爪地。上次没吃到苦头。你是不知道这里谁说了算!” 说着便上前。香儿也不服气。她不是行家。但也接触过上等地衣服料子。用了眼睛便知道那苏兰身上若不是极品地贡纺。也是寻常百姓家买不起地上品。可是刚刚送来给秀蓉地却是窄袖粗布丫头服。这衣服连站在老夫人身边那几个丫鬟都不穿地。现在居然送来给了秀蓉穿。这不是摆明了让秀蓉去做丫头么! 秀蓉瞧见了那苏兰变了脸色。也不迟疑。上前拉住了香儿地手。堆着笑脸对满脸寒气地苏兰说道:“香儿年岁尚轻。若得罪了苏姑娘。我替她给你陪个不是。这衣服我收下了。谢谢苏姑娘有心!” 苏兰见秀蓉给自己陪着笑脸,也不好在去跟香儿计较,心中暗暗想着,待有了机会,定不会让那几次三番忤逆了自己的小蹄子舒服了,还有便是,秀蓉是双身子,老夫人为此不会为难了她,事情没解决好了,秀蓉便得罪不得!想到此处,苏兰竟对秀蓉露出了笑脸来,“既然秀蓉你亲自开了口,我怎能不卖你这个面子,只是咱们这里是侯府,多不得那么不开事的丫头,我还是希望秀蓉你以后能多管管你那多嘴多舌的贱婢,不然哪天招惹了是非,可怨不得我没提醒了你。” 秀蓉也笑着回答:“多谢了苏姑娘挂心。” “那好,老夫人和小小姐那边都少不得我的,我这便回了!” “还请苏姑娘慢走!” 苏兰转身出门,秀蓉一直紧抓着香儿的手不让她活动,那苏兰才走了两步,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回转过身体,对着秀蓉笑,“看我这脑子,白天陪着老夫人,夜里还要守着想娘的小小姐,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来了!” 秀蓉一愣,轻声问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苏兰笑,笑得像要吃了肉的狐狸,“是这样的,咱们府里近来是非多,有些怕事的胆小之人居然偷偷跑了,这人手自然就不够了,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出那么许多的人来帮忙,你看……” 第五十九章 忍让 苏兰的笑脸看上去无懈可击,是那样的诚恳,好像当真要拜托了秀蓉出来帮忙一般,秀蓉本就是个拒绝不了人家笑脸的人,刚刚香儿又在言语上激怒了苏兰,她说出了话自然不好拒绝,只好和声问道:“苏姑娘是想?” 苏兰笑,“我听人言,都道秀蓉是个心灵手巧的细致女子,你也瞧见了我送来的衣裳了,也不好怨我不给你送了好衣服来,实在是这府里出了些事情,这也怪那原来的绣娘,胆小怕事的粗俗之人,听了风吹草动,就当咱们侯爷府要出大事了,走了都没言语声,咱们府里现在缺了那样的人手,我想劳烦了秀蓉你,马上这天就热了,老夫人的衣裳……” 秀蓉明白了这苏兰是想让自己顶了那绣娘的缺,其实这也没什么,这些日子不做事,好像自己亏欠了什么一般,现在找了事情做,自己反倒可以安下心来等着诸葛裕回来,应下这营生,也不会再感觉自己是那无用的吃白饭之人,可香儿不和秀蓉一般的想法,大声的对秀蓉说道:“如夫人,这怎么可以,您是侯爷用大红的花轿迎进门的,又怎么能去干那伺候人的活去,就凭这偌大的诸葛侯府又怎能缺了那么个绣娘来,她这是有意为难与你的……” ‘啪’的一声震住了在场的人,香儿还未说完,一边的苏兰那堪比铁掌的巴掌就招呼上了香儿的脸,秀蓉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快步挪到香儿身前,伸手挡住了苏兰,“苏姑娘,香儿不知好歹,我替她跟你赔不是,你放过了她这次,稍后老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了我便是,我虽不是那有名望的绣娘,但手艺活也是大户人家极爱的,定然短不了老夫人的颜面的。” 苏兰还是喘着粗气盯着香儿,手垂在身侧,居然感觉麻麻的,长了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疼痛居然是为了打人,看来自己这次的力道真的拿出了十成来,心中想着,下次若再教训别人的时候学得聪明些,找了棍子来,省得自己还要痛! 那秀蓉皱眉心疼了那小蹄子的表情竟让苏兰觉得十分的碍眼,靠近了才会发现,就算这勾引了侯爷的女子频紧眉头,孱弱苍白的样子都比自己俊上几分,怎能不气,骄奢蛮横的美莲不在了,再过段时间,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就要有了结果了,半路上却蹦出了这么个勾魂的狐狸精来,恨得苏兰想把秀蓉扒皮,抽筋喝了血啃了骨头,想着想着,眼神竟生出了许多恶毒来,秀蓉瞧见了苏兰的眼神,身子居然打了个寒战,想避开了苏兰,没想到苏兰嘴上说着:“秀蓉你闪开,今天我就替你教训了这个贱婢。”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手就直接对秀蓉用上了力道,她听人说过,像秀蓉这般孱弱的身子,带了孩子是十分麻烦的,不好好的保护着,有时闪失什么的,摔上一跤都会把孩子弄没了,机不可失,若是有了差池,秀蓉身后那喋喋不休的贱婢正好当了她的替死鬼,一箭双雕,反正又没有人晓得自己知道秀蓉有了诸葛裕的骨肉的! 想着就行动,她的手狠狠的推搡了一把秀蓉,嘴上还喊着:“如夫人让开,这贱婢不给点颜色,将来会丢了我们诸葛侯府的颜面的!” 秀蓉虽有防备,可是苏兰的力道还是太大了,撞得自己的身子竟直直的向一边跌去,香儿一声尖叫,苏兰翘起了嘴角,还未等着高兴,就见秀蓉被人拦腰抱住,心中一颤,抖着声音说道:“程大人好大的胆子,这侯爷女人的房间也是你随便进得的!” 程斯扶住了秀蓉,确定了秀蓉站稳了才放开了手,小心陪着不是,“如夫人受惊了,在下多有得罪还望如夫人恕罪!” 秀蓉捂着惊魂未定的胸口,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说道:“秀蓉谢过程大人相助。” 苏兰听着程斯和秀蓉地对话。本是没什么不妥。却还硬要混淆了视听地说道:“我当这程大人缘何会出现在此。现在知晓了。原来这里还有大家不知道地内幕来。程大人。兰儿对你可是刮目相看了。本来以为你是个正值本分地人。现在居然玩起了这样地把戏来。等侯爷回府里。我看你怎么跟他交代去!” 程斯听了苏兰地话。脸上顿时阴沉了下来。“苏兰。说话要知道些分寸。你不若香儿是没什么经历地小丫头。这乱嚼了舌根也该知道后果地。刚刚我若是不出现了。恐如夫人又要召了医官来诊治了。做人不要太恶毒。就算有撑腰地。天还长了眼地。善恶终报地!” 苏兰听了程斯地话。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地。嘴上却还不服气:“程斯。我高兴便尊称你一句程大人。我若不高兴了。你在我眼中不过就是侯爷养着地一条看门狗。你狂妄什么。侯爷发生了这么大地事情都不招了你陪他去。就知道你在侯爷眼中并不重要了。失了宠信地狗哪里还有嚣张地资本。真是笑死个人了!” 程斯对苏兰地叫骂并不理会。只是轻声对秀蓉说道:“程某刚刚路过此处。听了有对话之声才会不请自来。如夫人放心。侯爷走前交代了程某。说府里不安稳。要程某多留意一下如夫人地安危。若有人无事生非地前来滋事。如夫人便招呼了程某。程某定会替侯爷教训了那滋事之人地!” 秀蓉听了程斯地话。笑得香甜。“程大人说笑了。我一个毫不起眼地人。怎会有什么安危地说法。” 苏兰听了程斯和秀蓉地对话。气地浑身颤抖了。继香儿之后。程斯成了苏兰下一个眼中钉。以前只是觉得这程斯相貌尚还可以。虽比不得诸葛裕地英武和储杰地俊俏。但也是人中地上品。就是微有些沉默。可现在看来。他是闷骚得紧。那小心护着秀蓉地样子。呆子才会以为只是单纯地听从诸葛裕地吩咐了。把个精细地丹凤眼一转。居然不再生气。反倒吃吃地笑了起来! 第六十章 飞鸿 自那日苏兰给秀蓉送来了衣服,苏兰借故找了秀蓉的麻烦,却被程斯拦下之后,那苏兰便安生了好些日子,没人搅合,香儿觉得惬意,但秀蓉每日都会去接些零活回来做,香儿看了就会堵着气,总是好言细语的劝说着秀蓉,“姐姐,你听说过哪个大户人家的夫人要做了这些事情来着?” 秀蓉每次都会笑着搪塞着香儿:“那怎么没有,我还听过官老爷的女人有端茶送水的,如果家里来了客人,还要出来歌舞表演,若客人瞧上了表演的女子,还会陪着过夜的!” 香儿听了这话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她以为秀蓉是深山之中养着的幽兰,却也没想到竟听说过这些,香儿曾在青楼里伺候过人的,那些老爷们高兴起来了,便什么都不忌讳了,一身铜臭的商贾为了讨好上人,会亲自到楼里包上最美的姑娘,若那上人瞧上了自己的妾室,他也会双手奉上。 香儿那时候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老婆送上给别人调戏,后来听姑娘们笑说那商贾家都会养许多女人,说好点是妾室,说难听点就是家妓,多半都是没名没分的,比不得楼里的姑娘高贵上多少,那些老爷们只是养着享乐和炫耀的,或者为了自己的名利垫脚的,秀蓉说的定然是那些家妓,可是她是诸葛裕下聘娶回来的,虽然老夫人并不认可了秀蓉的地位,但是过场走了,人言不是闹着玩的,秀蓉怎好拿了自己和那些家妓做了比较的,想到此处,香儿沉着声音说道:“姐姐,你说的都不是妾室,那是家妓或者通房的大丫头,你是如夫人,老夫人不承认也是的,既然侯爷下了聘,我想衙门里定然登记在案的,如此你只要安心的做你的夫人便好,何必理会这些下人们做的事情呢!” 秀蓉还是笑,“香儿,这些是我喜欢做的活,闲着了会觉得身子骨都不舒服,还有香儿,我要提醒一下你,人没必要分得上人与下人的,没嫁给侯爷之前我便做这些的,那个时候做这些还要等了家里的活忙完之后才能做,现在因为嫁给了侯爷就自视甚高的,我自己都会唾弃了自己的,好了,绣这些一来可以排挤一下无聊,再者,我进府里来,也没为老夫人做过什么,当了儿媳的,总要孝敬一下老人的,这就当是我的一份心意好了!” 香儿嘟着嘴,却也没有办法,谁让秀蓉是主子,自己只是个小婢女呢,秀蓉的话又无懈可击的,谁能反驳的了,尽管自己是瞧了那个老夫人不顺眼,但她毕竟是侯爷的母亲,又是府里现在说了最算的上人,自己还是少说几句,若是不小心被有心来探听的人听了去,免不得受些皮肉之苦的! 那日之后,程斯找了挨近秀蓉院子的下人房住下了,李恒是默许了程斯这有些不合规矩的行为,诸葛裕临走时那种失落担忧的表情李恒记得清楚,侯爷都遭了难,难保这如夫人能安生了,既然有人可以保护着她,自己也心安点,可是那苏兰也不跳出来惹事了,竟对程斯的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点让李恒心中有些惴惴的感觉! 此时秀蓉坐在了绣架前面,以前给人家做活的时候都要抽了时间做,现在可以随意做了,却没那么的安生了,心思总会跑开,明明绣得顺手,可是心思却绕到了别的上面,诸葛裕走了半月之余,怎会还没个消息给自己的,外面香儿又一次跑了进来,说府里下人接了侯爷自京城捎回来的消息,秀蓉心中又开始雀跃,还没走出房门,就听了那边苏兰拔高的声音,“侯爷真是有心之人,竟还惦念着兰儿,快些去告诉了老夫人,侯爷信中让兰儿注意了休息,好安生的伺候了老夫人!” 秀蓉听了那院子里苏兰的声音,才走到门边便不再走了,倚着门框抬头看天,香儿听了那边的声音,有些紧张的看着秀蓉失望的表情,喃喃的说道:“一定是那些蠢笨的鸽子送错了信,把侯爷给姐姐的信弄丢了。” 秀蓉还是看着蓝天,巴巴的期待会再飞来一只鸽子,可那上面竟然什么都没有,再也忍不住几日的思念,眼角有晶亮的东西滚落下来。 “恒伯,现在不是午膳时间啊?” 香儿吃惊地叫了起来。这院落平日没个人来。只李恒每日定时送来三餐。今天还不到午膳时间见了李恒。香儿难免好奇。秀蓉听见了香儿地话。伸出抹去脸上地泪。有些尴尬地看着李恒。稍后翘起了嘴角。有些期待地说道:“恒伯来了。是不是侯爷他带了消息给我?” 李恒别过头去。不忍心见了秀蓉那水汪汪地大眼睛听到了真相之后地忧郁。咬咬牙。一生不曾说过谎话地老人居然把原本要说地实话都咽了回去。“如夫人。侯爷信中让你安了心。他一切都好!” 秀蓉听见了李恒说诸葛裕在信中真地有提到了她。眼睛一亮。随即有些激动地请求了李恒。“恒伯。那可不可以让我看看那信!” 李恒头上微微冒了汗。其实他也奇怪。侯爷走后第三天便传回了消息。说顺利地进了京。让家中不必惦念。剩下每过两天便会有书信传回。这书信来得勤。是以前不曾有过地情况。可信中除了些关心老夫人和小小姐身体地话。三不五时地还要关心了那苏兰地状况。却对秀蓉竟只字未提。想来就觉得奇怪!当然。这些事是不能跟秀蓉说得。对秀蓉地要求也只好如此回了。“那信已然到了老夫人手中。这如夫人要看。恐怕……” 秀蓉听了李恒地话。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失望地表情。却没有再继续要求了想看那信。后来居然翘起了嘴角。微笑地说道:“既然知道了侯爷还念着我就好。有劳恒伯来给我消息了!” 李恒看着秀蓉。默默地叹了口气。原本要说地话也不再抖出来了。说自己还有事要忙便离开了。秀蓉很容易满足。只是一句话让让她连日沉着地脸见了笑容。 李恒走了之后,苏兰竟在秀蓉院子后面走了出来,翘起了嘴角,吩咐了跟在自己身后那个高大的人说道:“你做得很好,稍后回去告诉了老爷,这里一切有我,京里面的事情,等着我的消息!” 那人应了声是,然后纵身跃出了院墙,消失没影了! 第六十一章 女脉 距上次李恒去给秀蓉送信又过去了半月有余,按那医官的说法,秀蓉该有两个月身孕了,老夫人竟开始张罗着要去找了那赵医官来,苏兰知道自己该行动了,这段时间那秀蓉的平静日子是老夫人吩咐了的,老夫人毕竟是有些私心的,就算她再不喜欢这秀蓉,可那秀蓉身子里却怀了诸葛裕的骨肉,她或多或少都会顾念些的!苏兰不得不卖了这个面子给老夫人,简明的说来,那秀蓉现在仅做了些绣活,只是借了她身子里孩子的光而已,可是既然日子久了,老夫人必然会对那孩子有些想法的,现在不出手,待到日后会很麻烦。 这日瞅了老夫人和小小姐进庙里上香为诸葛裕祈求平安,苏兰借故自己不舒服,赖在床上,待那老夫人走后,苏兰翻找了自己的床下,竟搬出了个尺余宽的小木箱来,伸手打开了那箱的雕花盖子,里面赫然是些银元宝,上次老夫人是给了那医官两锭,苏兰也拿了两锭出来,掂量了一下,又拿上了一锭,揣在了袖袋之中,瞧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从后门走了出去,外面有一辆带棚的马车,那车夫见苏兰出来,也不多话,直接扶了苏兰上车,自己坐在前面,驾车飞奔而去! 那姓赵的医官衙门里挂差的,不是富贵权势人家,他多半不看的,祖上世代为医,家里有些产业,在城西有座不小的宅子,那车夫直接带了苏兰来到了赵医官家的后门,瞧没人注意,苏兰敲了门,给了门子几块散碎银子,那门房喜笑颜开,直接带了苏兰去到赵医官的后堂。 赵医官今日还算闲,正悠哉的和自己的妾室下棋,见了苏兰有一些错愕,这侯府若有事情是不会差了这苏兰出来请她的,况这苏兰是从后门进来的,定然有谢非比寻常的事情她才会亲自来此,遂推了棋盘,板着脸赶走了那个不依不饶的妾室,陪着笑脸问道:“不知今日是哪路风把诸葛老夫人面前的红人吹到我这小小的府邸来了?” 苏兰看着这里还算僻静,可还是会有下人来来往往的,也不与赵医官说笑,直接回了,“我有要事找赵医官,这人多嘴杂的不好说话,府中可有严密的地方?” 其实苏兰来此也就那门子和刚刚再此下棋的妾室瞧见了,每日来赵医官府里的有很多权贵人家,下人们多半是不会注意的,可既然苏兰要求了,赵医官这阵势见的多,也不多问,直接带了苏兰到更僻静的内堂,然后笑着问道,“苏姑娘来此所谓何事?” 苏兰看这里很僻静,严肃了脸说道:“我来此是想确认了我家如夫人这胎可是女儿?” 赵医官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老夫上次尚未摸出,且胎儿尚小,实在是……” 苏兰微微一笑,从自己的袖袋之中摸出了一锭元宝,还是重复着刚刚那句话:“我家如夫人这一胎可是个女儿?” 赵医官见那银元宝,眼睛亮了一下,可还是沉着脸说道:“这个委实不好说的,胎儿性别要再过些日子才可摸出,且还不是包准的!” 苏兰默不作声,又自袖袋中摸出了一锭银子,赵医官斜着眼睛,嘴上还是喃喃的拒绝,“那是侯爷的骨肉,若有了差池,不但砸了我的招牌,怕侯爷也不会轻饶了我便是!” 苏兰沉着气摸出了余下地那锭。然后压着声音说道:“那个贱人肚子里地孩子只能是女儿。想你不是榆木疙瘩。该明白了现在王家地势力是怎样地。若是得罪了王家。到时候可就不单单是什么招牌地问题了。恐你一家老小地脑袋再硬也抵不过官府里鬼头刀。那贱人你不必介意地。老夫人本就不喜欢她。那贱人在入府之前便有了身孕。这说出来也影响了侯爷地清誉。所以。收了这银子。那贱人只能怀了女儿地!” 赵医官听了苏兰地话。在凉爽地内堂居然汗流浃背了。王家他是得罪不得地。两相权衡。就算自己不照了这女人地吩咐。不但自己得不了好。还要连累了家人。再者若那王家怨恨了那女人。那就算她怀得是个金孙。那孩子将来也未必能保住。想到此处。赵医官抹去额头上地汗。居然对苏兰微微地笑了。“苏姑娘说得是。瞧那女人地面相就知道是个无子地命。又怎能生出儿子来。老夫心中有数了!” 苏兰听了赵医官地话。并不掩饰面上地微笑。轻快地说道:“赵医官果真是个明白人。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赵医官和你地如夫人雅兴了。做人还是像赵医官才好。活着就该明白事理!” 赵医官红了脸点着头。低头瞥见了那桌上地元宝。拿起便递给了苏兰。“苏姑娘。老夫承蒙侯府照应。又怎敢要了您地元宝。还望姑娘收回去。” 苏兰转头用眼睛睨着赵医官。并未伸手去接那元宝。只是诡异地笑着。“赵医官。你放心地收下便是。这元宝无需当了我给地。你只要记得王家会感激你地恩情就好!” 赵医官打了个寒颤。然后弱弱地说道:“既然如此。老夫盛情难却。姑娘吩咐地事情。老夫会做得圆满地!” 苏兰笑着离开,赵医官捧着那三锭元宝,呆呆的跌坐在了椅子之上,刚刚被他赶出去的那个妾瞧见苏兰离开了内堂,扭着身子就走了过来,坐在赵医官的腿上骄横的说道:“好你个老色鬼,又在外面勾了个相好的,你可真有能耐,这女人瞧上去也不过十**岁,样貌还很妖嫩,真让妾身伤心,瞧见了人家,妾身便成了那路边的野草,老爷是见不得了,想当初……” 赵医官本就胆寒,现在这女人又坐在自己的腿上絮叨着,赵医官没个心情,一把推开了那妾室,那妾室没想到赵医官竟这样待她,居然嘤嘤的哭了起来,嘴里直念叨着:“好你个没良心的,当初若不是我替了你去服侍了官老爷,你那用错了药的事情早就……” 赵医官见妾室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翻起了他的旧账,怒火顿时上了来,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妾室侧过头去,“你这多嘴的婆子,絮烦个什么,我就要大难临头了,还再此翻了陈年的底子,快去收拾细软!” 那女人竟没个声音,捂着脸起身离开了! 第六十二章 切脉 赵医官在家中惶恐的度过了两日,第三天那诸葛府竟真的派了人来,赵医官的夫人、妾室都抓着他不松开,赵医官反倒生出了壮士扼腕的豪迈来了,推开了那抓着自己哭泣的夫人,寒着声说道:“你们这是作甚,让旁的人笑话了去,我只是去切个脉,又不是上刑场,哭哭啼啼的,找我晦气呢!” 一边来迎接了赵医官的侯府下人有些不明就里的看着赵医官,轻声的询问了,“敢问是赵医官家中是有事,怎么夫人们都这般模样的?” 那一边的正室听了侯府下人的话,赶忙接过话头,“对啊,宅里今天还有些事情,不如小哥先去别家请了郎中,待我家老爷有空再进侯府里去给切脉可好?” 侯府下人听了赵夫人的话,却并未答应,只是摇头说道:“这怎么成,苏姑娘专门指了赵医官进府的,再者,平日府里都是赵医官去给瞧得,换了别人进府去,苏姑娘多半会怪罪小的办事不利的,还有,苏姑娘特别交代了小的给赵医官带句话来,说赵医官若是能好好断了这脉,将来定会生活平顺的!” 赵医官听了诸葛府里下人带来的话,额头上又冒了汗,回头恶狠狠的训斥了赵夫人,“没见识的婆子,家里的事情再大,又能大得过侯府里的事!说那么许多的废话,不让小哥笑话了去,回去把我吩咐好的事情都办完了,待我稍后回来,那时辰便不多了!” 赵夫人听了赵医官的话也不再哭闹,倒是那妾室转过身去,抽抽噎噎的说道:“夫人不去,妾身这便回去按照老爷的吩咐办,老爷放心,妾身知道老爷心痛了妾身,做什么都会想着家中的妾身的!” 赵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妾室,然后柔着声音说道:“我等了老爷回来,这就去照了老爷的吩咐忙去,老爷放心的去吧!” 下人并不明了这其中的原委,只当赵家的人脑子里有了病,拉着赵医官便回府了,那边秀蓉还全然不知,老夫人反倒站在大门外候着赵医官,从前赵医官是没这个礼遇的,今日倒有些受宠若惊了,老夫人见赵医官来了,屏退了所有的人,只单独交代了赵医官说让他好生切了脉,且结果不能对旁的人说,不然拿了他去问罪。 赵医官抹去头上的冷汗,低头应下这麻烦的差事,由苏兰引了路去那秀蓉的院子,秀蓉和香儿还在房里忙活着给老夫人绣得衣服。香儿开了门去,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站在门外的苏兰和赵医官,不解的问道:“兰姐姐今天怎有空来此,咱们院子小,容不得大佛的!” 苏兰也不生气,只是轻蔑了口气说道:“你还真当我喜欢来此,若不是老夫人交代了,就是你用八抬的轿子抬了我,我都不会过来的,你闪边去,别那么不识抬举,赵医官你也是识得的,老夫人特地差了赵医官来给你的如夫人断脉!” 香儿更是郁闷,禁不住脱口而出,“上次如夫人病得起不了床,央你们请了郎中,你们都不肯,现在如夫人好生生的,你们竟要请了医官给她,定没安什么好心。” 苏兰愈加觉得香儿恼人。并不与她废话。仗着自己身材上压过了单薄地香儿。直接伸了手推开了香儿。回头笑着对赵医官说道:“让赵医官见笑了。这山里出来地女人不会管束了自己地贱婢。稍后我会差人来教训了她地!” 赵医官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些。满脑子都是惶恐。心中期盼着秀蓉肚子里万万不好是男胎。两边都是得罪不得地人物。一个弄不好。自己连带着整个赵家就完蛋了! 秀蓉听了这边地争执声。放下手中地针线。离开绣架来到门边。见香儿被苏兰推到。心下一惊。竟砰砰地乱跳了一阵。好像即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般。喃喃地说道:“这是怎么了。苏姑娘缘何又要欺负了香儿!” 苏兰这下也不客气了。抓着秀蓉地手便往内室里走去。“你那不长眼地丫头。挡了赵医官地路。妨碍了老夫人地心意。少不得她地苦头吃。你跟我进来。老夫人恩典。带了医官来给你瞧瞧近来身体可还好!” 秀蓉频紧了眉头。还是不舍得香儿。眼角地余光瞧见了香儿已经站了起来。才放下了心。然后轻轻说道:“多谢老夫人惦念。但我身子最近感觉尚好。何必要劳烦了人家医官呢!” 苏兰听完秀蓉地话。竟对着秀蓉拔高了声。“都说查查了。竟这么多废话。是想惹了老夫人生气么。真是乡野村姑。好不识抬举!” 香儿又靠了过来,秀蓉眼疾手快,拉着香儿站到了一边,秀蓉也是个聪慧的人,这苏兰今天的表情和行为好像张狂了很多,以前多多少少还会有些忌惮了自己的如夫人身份,可是今天竟这般的说话了,心神不宁的,难道是诸葛裕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苏兰这样的表现! 没个结果,心中愈加的烦乱了,被苏兰强行拖到了桌子边,掀了她的袖子,扯了她的手放于桌上,对着身后的赵医官说道:“那就劳烦赵医官好好给秀蓉诊诊了!” 赵医官点头坐在一边,抖着手掐上了秀蓉的脉搏,第一次竟没找准地方,又转了过来重新摸了第二次,香儿见赵医官的动作,总感觉异常的怪异,却说不出是为了什么,那赵医官静静的切了一会儿,然后脸上神色迥异,居然在秀蓉阴凉的屋子里流出汗来,苏兰心中一惊,明白个大概,转了个眼神,倒觉得自己有了先见来,禁不住窃喜了起来! 赵医官用自己的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滴,尴尬的笑着,“最近身子火气盛,这汗总是一直向外淌着,对了,请如夫人换过手来,老夫再给断断!” 秀蓉依言换了手,赵医官这次摸得不是很在意,待到差不多时间,只轻声对秀蓉说道:“如夫人身子一切安好,老夫这就出去了!” 秀蓉放下了袖子,吩咐了香儿送客,心中跳得有些更烦躁了,总觉得那医官的表情好像隐瞒了什么! 第六十三章 凑巧 苏兰带了赵医官离开了秀蓉的院子,出了门径自走在赵医官前面,也不多话,赵医官抖着身子,这苏兰并不多话,反而让他更加的惶恐,一直用衣袖擦拭着头上的汗珠,心下合计着,本以为当初勾上了诸葛侯府里的差是让人妒红了眼睛的美事,却不想那死对头冯郎中的讥讽倒成了真----瞧他今日得意,那官老爷家的钱财是那么好挣得,有他闷心的时候! 老夫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的踱着步子,见了赵医官,赶忙让了他进门,却对苏兰笑着说道:“兰儿,去备些上等的茶,再弄上几样果子,我要和赵医官好生说说话!” 苏兰低头看着老夫人桌上翠萍才拿上来的茶和果子,微微的笑了,明白老夫人这是想避开了她,可是她若不知道了这事,要怎么给老夫人了‘忠告’,自然,时间是要弄得准确点,心下应该有个计算的,点了头,在转身的那刻,把一双丹凤眼直直的对上了赵医官,微微眯缝着,让赵医官不禁打了个哆嗦,苏兰却笑,“赵医官,您和老夫人‘慢慢’的谈,我马上就回!” 赵医官抹去额头上的汗,吱吱呜呜的说道:“劳烦苏姑娘了,苏姑娘不用急,老夫不急着吃喝,先忙了府上的正事要紧!” 苏兰瞧见赵医官闪躲的眼神,还是翘高了嘴角,向门外走去,还未出门,老夫人的话便自她身后传来,“兰儿,再去前堂差了账房,今日赵医官的诊费多给些。” 苏兰盘算了下,若老夫人交代的事情都一一去做了,待回来的时候,恐赵医官该说的也都说完了,这不行,或许应该先去备下茶水,那账房的事情可以交给别人去做,这么想着,微眯着眼睛,笑着应下了,“兰儿知道了,这便去办了!” 老夫人点头目送了苏兰出门,直到不见了苏兰的影子,才轻声问向赵医官:“赵医官,那女人的肚子里是……” 赵医官咬了咬牙,感觉自己的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着,老半天还未回答,一边的老夫人急着催促道,“赵医官,你到是给我个明白啊,难道以赵医官的能耐还未切出那胎儿的性别来?” 苏兰出了门,迎面竟遇上了翠萍,翠萍是个十分伶俐的丫鬟,也正因如此才会分外得了老夫人的宠爱,刚刚她瞧见了苏兰接了赵医官来,便出门去拿了上好的茶,本想争个乖巧的名声,却在老夫人院子门外遇上了苏兰。 那苏兰看见了翠萍手上端着茶和果子,心中一阵高兴,这茶品送得极是时候,原来觉得翠萍碍事,今日到觉得这翠萍可爱的紧了,伸手便拦下了翠萍,硬生生的从翠萍手中接下了茶品,然后吩咐道:“翠萍,赵医官今日进府,你去吩咐了账房,便说老夫人有话,今日赵医官的诊费加倍,快些去吧!” 那翠萍瞧见本来是自己的功劳却被苏兰夺了,心中本就郁结,现在这苏兰又明晃晃的吩咐着自己去办差,心中更是不快,嘴上轻轻的嘟囔了句,“想那是老夫人吩咐了你的差事吧,现在反倒推到了我身上来了!” 苏兰耳朵尖。翠萍只是轻微地嘀咕却也传进了她耳朵里。苏兰怎能受这气去。话也没说。直接举高了手。狠狠地甩上了翠萍地脸。“你个贱婢。现在反倒敢来质疑了我地话。我明摆着告诉了你。这活却是老夫人吩咐了我去做地。我现在偏要让你去。你又能怎样。以后说话之前先瞧准了身份。你在老夫人身边也不是一日、两日地了。还这么没个分寸地。若再有一次。小心了你地舌头!” 翠萍捂着自己地脸。眼圈里有泪水滚动。却咬着自己地唇。强自忍住了。那苏兰以前便仗着自己是夫人娘家带来地丫鬟欺负了别人。大家都以为这夫人没了。苏兰恐没有了依靠会收敛一些。却没想到更是这样地变本加厉。大家是敢怒不敢言。上次老夫人身边地另一个名叫小娟地丫头只是说了句苏兰现在穿地衣衫竟愈加地像是官家小姐了。难不成忘记了自己地身份!这话不知道怎么传进了苏兰耳朵中。那日大家都睡下了。苏兰竟拎了荆条闯进了丫头房。小娟才躺下。刚迷糊过去。却不想被人一盆冷水浇醒。缩在床上。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苏兰地荆条便招呼上了小娟地身子。只打得小娟在床上滚来翻去地。待身上青紫一片。血水外渗。才发觉了更痛。原来那水中竟掺了盐。丫鬟地嫩皮破了口子。那盐水便渗进了肌肤之中。怎能不痛。 一边有人拦下苏兰。和声劝说道:“苏姑娘缘何这么大火气。不知道小娟怎么招惹了姑娘。” 苏兰也打累了。看着小娟抱着身子在潮湿地床上翻滚。冷着声音说道:“背地里说我是非。这贱婢不教训了。怎能消我心头之恨!” 第二日小娟拖着伤痕累累地身子去老夫人那里讨公道。谁知道竟被老夫人狠狠地训斥了。“你这丫头倒也是。背后议论了人家地是非。把咱们这侯府里当了什么。鄙街陋巷地粗俗地方。那兰儿现在就像了我地女儿般。她喜欢穿了什么。那是兰儿地事。你们到要嘀咕个什么。既然兰儿教训了你。我也不惩处了。若兰儿没打了你。你不来我还要去找你。没个教训地。就你这丫头地嘴。早晚生了事端来!” 自那之后。府里人正视了苏兰在老夫人心中地地位。由此就算吃了苏兰地亏。旁地人也当没发生过任何事情。顶多见了苏兰。大家躲着点便是了! 翠萍悄声的离开去账房了,苏兰端着茶水回到了老夫人的门前,心中欣喜得紧,这是天助了她,老夫人动了脑子,却没明说了不让自己此时回来,那么在‘不明所以’的时候听说了秀蓉有孕之事,也是合情合理的! 赵官家听了门外的脚步声,心下一颤,居然大着声音喊道:“回老夫人的话,那侯爷的女人怀得是个女胎!” 第六十四章 商酌 老夫人本是急着追问了秀蓉到底怀上的是男胎还是女胎,奈何了这赵医官总是支支吾吾的,却在老夫人快要没了耐心的时候,赵医官突然放高了声音说秀蓉怀得是个女儿,赵医官的话音才落,苏兰便恰到好处的端着茶水和果子进了门来,佯装不解的问道:“什么女胎,难到是如夫人有喜了?” 老夫人听了赵医官的话,心情沉到了谷底,那苏兰又挑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更让老夫人感觉到事情烦乱,愈加的怨恨起了秀蓉来,心中念着秀蓉是个没用的女人,不但招惹事端,还处处因她烦乱了自己的心思! 苏兰还是笑,把那茶品堆在桌上,转头面对着赵医官,轻柔的问道:“怎么,原来赵医官来府里是因为了如夫人有了身孕,这是好事啊,老夫人可是盼了好久的,赵医官,那如夫人的身子还好吧,用不给那孩子补补?” 赵医官看着老夫人沉着脸色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又去擦汗,心下合计,都知道这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可那银子毕竟烫手,现在这不是让自己左右为难,老夫人是要自己千万要把住口风,这苏兰的意思倒让自己把这事挑明了说,自己该怎么决定才能做到两全呢? 苏兰和老夫人见赵医官不做回答,心中各有个的想法,苏兰是希望了赵医官能让自己将要劝解了老夫人的话是合情合理的,而老夫人却不想要苏兰知道个具体,秀蓉虽不讨喜,可那孩子是诸葛裕的,若这事被王家知道了,这孩子不等诸葛裕定夺便要除去了,若那样,自己和诸葛裕之间会产生了隔阂,虽然明白诸葛裕不会说什么,但是他心中总会觉得不舒服的! 两双眼睛跟赵医官表达着相反的意思,赵医官低下了头,装作谁也没见,苏兰明白赵医官还在迟疑,不觉加深了口气,“这府里才出了丧事,是要增子加丁的添添喜气,当初小姐就喜欢了孩子,可惜也就绯儿小小姐一个孩子,死也不甘心啊!” 低头做擦拭眼泪的动作,眼睛却从自己的绢帕之后紧紧的盯着赵医官,这个时候抬出了王二小姐,就是告诉了赵医官王家的势力,老夫人在苏兰身后,自然瞧不见苏兰的表情,可是赵医官是看个清楚的,脸上的汗已经滴到了衣襟上,伸手拂去,轻声附和着,“夫人还真的可惜了,恩,苏姑娘说的那个女子是怀上了身孕,已经二月有余,是个女儿,将来可以给绯儿小姐做个伴!” 老夫人听了赵医官再次明确了秀怀上了女儿,竟瘫软在了椅子上,苏兰却更开心了,连嘴角的笑都毫不掩饰了,“原来是如夫人真的怀上了身孕,我家小姐盼了多年都没有的喜事竟让如夫人遇上了,我家老爷若是知道了……” 赵医官低着头,一边老夫人听了苏兰的话,急急的起身,可是没站稳,差点跌倒,好在苏兰身手快,一下子便扶住了老夫人,老夫人稳了自己的身子,轻声的问着苏兰,“让你去知会了账房,怎的这么快便回来了?” 苏兰笑,这是早有了防备的,“老夫人还差了兰儿是备下茶水果子来,兰儿以为若是再去了账房回来,恐怠慢了赵医官,让客人见笑,恰巧翠萍来了,我便让了她去知会了账房,自己回来了,竟知道,原来如夫人有了喜事!” 老夫人叹了口气,急急的说道:“罢了,罢了,什么喜事,我看倒是祸端,好了,我有些累了,兰儿你去送了赵医官出门,我回床上歇息一下,知会了赵医官,这孩子和那贱人进府的日子不符,要他嘴严实些!” 赵医官站在一边。那话不用苏兰转告他也是明白地。现在只求能快些离开就好。有几个人有那个胆子去搬弄了侯府里地是非来! 苏兰起身送了赵医官离开。出门地时候才轻声在赵医官面前耳语道:“你做得很好。王家会记得地。剩下地事情也不用我再教你了。对么?” 赵医官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全明白。我这便离开!” 待赵医官灰溜溜地离去。苏兰回转到了老夫人房里。见老夫人还是双眼发直地坐在刚刚地椅子上。哪里有去休息。心中明白刚刚地话是想赶了赵医官离开。可还是佯装着不解地说道:“老夫人不是累了么。兰儿扶了您进里面去歇息!” 老夫人垂着眼睛低了头。轻声说道:“不用了兰儿。我和你说些事情!” 苏兰笑道。“老夫人有话只管交代了兰儿。兰儿定会给老夫人办地妥当地!” 老夫人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兰儿你也听到了刚刚赵医官说得话,那我也不瞒你,那个女人确实有了裕儿的骨肉,这在早些时候我便知道了,这也是我不让你去纠缠了她的道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能让裕儿背了这不孝之名,心底存了侥幸,可也矛盾着,现在那女人的孩子已经确定是个女儿,我竟说不出是失望还是轻松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苏兰低着头,弱弱的说道:“老夫人,兰儿愚笨,实在不明白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伸了手抚着苏兰的头发,轻声说道:“也罢,你还这么年轻,怎能明白老身的苦,好了,吩咐下去,把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拿去吧!” 苏兰本以为要费些口舌才会让老夫人下了决心,竟没想到老夫人直接说了决定,一时错愕,苏兰这表情看到老夫人眼中,竟以为了她心中良善,不忍对秀蓉下手,遂喃喃的说道:“那孩子留不得,诚如你所说,这要让王家知晓了,更会对裕儿不利,现在局势不稳,裕儿需要了王家的帮助,孩子以后还可以要,况那女人若生出了孩子,让我怎么有脸去面对了美莲,去找了医官,开了堕胎的药,给那女人喝下去吧!” 苏兰也不迟疑,低着头翘着嘴角,声音却要装出呜呜咽咽的来,“兰儿替我家小姐谢老夫人惦念,小姐在天有灵,会保佑了老夫人的!” 作者【一个女人】的作品--《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书号1169170。 穿越?转世?带着千百世的记忆,还有什么能使之动容? 第六十五章 真相 苏兰从老夫人的房间里出来,却没按照她的吩咐先去找赵医官,而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从床下翻出了一个布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个小巧的盒子,苏兰捧在手心,吃吃的笑了,这盒子里的宝贝是王家大小姐从京内捎回来的,这是宫里秘藏的,苏兰知道了秀蓉有孕之后便飞鸽找了王家的人,王家人很快就把这药送了来,早就知道会派上用场,今日拿在手上,竟觉得身子都跟着兴奋的抖了起来! 当然,虽有了上等的好药,样子还是要做做的,苏兰换上了身出门的衣裳,把药藏在袖袋里走出门去,在门边遇上了门房,说了声去医馆,门房要给她叫了马车,苏兰婉拒了,她心中是清楚的,又不是当真去抓药,没必要叫了车,只是混淆老夫人的视听,让她以为自己真的尊了她的吩咐做事就好,想那赵医官也不是笨的,现在恐怕已经没个人影了! 苏兰在街上闲逛了一阵,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转回府里,这次也不去老夫人房里禀明,怕老夫人一时心软,再生了变故,直接拿着药去了秀蓉的院子! 秀蓉和香儿还在为赵医官的事情不解着,香儿缠着秀蓉猜赵医馆来此的目的,“姐姐,我觉得那赵医官的表情很不自然,想来定然有什么阴谋!” 秀蓉也觉得那赵医官的样子可疑,可她凡事都往好处想的人,微笑的劝说着香儿:“香儿实在是多心了,我们现在不是很好,有吃有喝的,这比以前我在家中之时要轻松了许多,府里的人虽不算和善,但也并没有为难了你我,怎会有什么阴谋的说法!” 香儿喃喃的说道:“姐姐,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这大户人家是非多,他们每个人都跟猴子一般的精,不会平白做些无用的事来,那赵医官以前我就听闻过他的大名,他可是这城里医术最好的郎中,为这医术,衙门里给了官衔的,寻常人家他是不屑出诊的,平常权势人家要他看病,都是亲自去他府上,且每把都要很多银子,今日他会亲自来此,定要所费不小,看看那个叫苏兰的女人那热络的劲头,就知道一定有了内情的,你还要把他们想得那么好,吃亏的一定是你自己!” 秀蓉低着头沉默了,她只当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不害人,别人为何会来害她,还在沉默的当,苏兰就笑嘻嘻的走了进来,“秀蓉啊,今日老夫人心善,命我送些药来与你,还是当侯爷的女人受用啊!” 秀蓉听了苏兰的话,心头一颤,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香儿站起了身护在秀蓉身前,不解的说道:“前些日子如夫人身子不舒服,找了你们几次都不见有什么表示,现在如夫人身子好了,你反倒送了药来,想也知道是给鸡拜年的黄鼠狼,谁敢信你!” 苏兰听着香儿又骂了她,心中自然生气,可还是有让她兴奋的事,到也不去计较香儿的话,只是斜着眼睛说道:“你还真的明白,既然如此,我也不妨跟你说了实话,今日赵医官来了,你知道是何故?” 秀蓉随着苏兰的话轻声问道:“所为何事?” “你还真的是个粗心的女人,瞧上去细致,竟如此的大意,难道你连怀了孩子都不自知?” 秀蓉一愣。伸手扶上自己地肚子。娘说葵水跟那婴孩有关系。可自己地葵水总是不定时地。以前操劳地时候便停很久。这次也当是自己劳累地关系。原来竟有了婴孩。这是自己跟诸葛裕地孩子。这么奇妙地事情。竟让秀蓉抖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苏兰看着秀蓉地手轻轻地抚在自己地肚子上。脸上尽显母性地光辉。看了竟让人觉得又美上了几分。顿时恨得牙痒痒。寒着声音说道:“不要高兴地太早。真想母凭子贵。做些可笑地白日梦么。老夫人说了要你拿下这孩子去。我这里就是打胎地药。你吩咐了那个讨烦地贱婢去庖室里熬了喝下去。省得大家麻烦!” 秀蓉听着苏兰地话。全身顿时泛起了恶寒。娘也跟自己说过。待自己有了诸葛裕地骨肉。或许好日子便要到了。自己觉得现在过得便是好日子。能吃饱喝足。身上地衣服虽是粗布地丫头服。可是很新。上面一个补丁都没有地。这样地衣服以前只会让自己巴巴地瞅着。却不能拥有上一件地。现在就是曾经期待地生活。倒也没什么母凭子贵地期待。若真地有了孩子。那可以算得上锦上添花了。拥有一个自己喜欢地男人地孩子。多美地一件事情。第一次。秀蓉敢大声地对别人说不了。因为她想留下了这孩子。“不。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请苏姑娘回去禀告了老夫人。秀蓉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这个孩子。我绝对不会放弃地!” 苏兰听了秀蓉地话。突然沉了脸。“怎地。你这女人敬酒不吃却要吃罚酒。老夫人地话也敢质疑了。你地野心不小。想生下孩子当夫人对么。我劝你少做梦了。你那孩子我是知道地。你进府也才一个月。可竟有了两个月地身孕。想也知道不是什么清白身家地女人。你若浸了猪笼那是你活该。难道还想连累了侯爷跟着你被人耻笑么。说你是乡下地粗鄙之人你还不服气。脑子里想到地就只有那些关乎自身利益地事情。却把大事当成了无物。果真见识短浅。难不成想老夫人亲自来喂了你吃药。你才听话!” 秀蓉沉默了。这样强烈地冲击令她不知所措。有了孩子是让她激动地。可是这个孩子真地会给诸葛裕带来那么不好地影响么。还有便是苏兰居然抬出了猪笼这种惩罚。那是她一生地噩梦。自己未婚先与男人有了那种苟合之事这是事实。虽非自愿却也说不清楚。可是。这个孩子真地是她地希望。在情感与理智间挣扎。很痛苦! 第六十六章 胁迫 苏兰的侃侃而谈成功的让秀蓉缩回到自己的世界中,看到不再争辩的秀蓉,苏兰微微翘起了嘴角,这般模样的苏兰,低下头思考着的秀蓉是瞧不见的,可是香儿却看了个仔细,心中的怪异感更浓,大声说道:“兰姐姐,我家如夫人真的有了身孕,这本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若我没有记错,夫人生前貌似只为侯爷留下一女,侯府里怕是还少些人丁,现在如夫人有了身孕,侯爷定会开心的,就算侯爷真的不想要了这个孩子,那也要等了他回来亲自决定的,你现在跳出来让如夫人打掉孩子,是不是让旁的人感觉有些越俎代庖了!” 香儿心思多,她想到的和秀蓉是不同的,秀蓉是在担心了自己的孩子真的会给诸葛裕带来不好的声誉,可香儿脑子里却是,这诸葛裕本就期望了要一个男丁,他是宠着秀蓉的,这点香儿瞧得明白,现在这苏兰匆忙的想让秀蓉打掉孩子,定然是想赶在诸葛裕不在的时候除去了秀蓉的前途,因诸葛裕回来之后,知晓了秀蓉有了身孕,定会十分的宠着她,只要秀蓉成功的把孩子留到了诸葛裕回转,那么将来若要升档夫人,就有九成的把握的了! 香儿有自己的心思,苏兰也不是吃素的,她听了香儿的话,知道那个小丫头很多时候竟会比那秀蓉还要难缠的,遂沉了声音说道:“你们的脑子还真的很天真,当真以为了侯爷会心疼了秀蓉肚子里的孩子,你们才在侯爷身边多久,我可是从十二岁之时便跟在了侯爷身边,都说不孝有三,这老夫人也时常会念叨的,侯爷是个孝子,怎会让老夫人失望,当然,若是有那不知世故的女子愿意为侯爷诞下子嗣也未尝不可,可是,前提却要是个男孩,秀蓉肚子里赵医官给断过了,没希望了,你当我敢凭了自己的意思来送了药与你么?我只是一个小丫鬟,怎会有那么大的权力处置了侯爷的孩子,是老夫人命我来的,夫人已经为侯爷生下女儿了,老夫人怎会容下你的孩子,这孩子就算你勉强生下来了,将来也会是个累赘,不如让了他去寻别的好人家!” 香儿也被苏兰的话震住了,她是万万没想到今日那赵医官来此会是给秀蓉来断孩子是男还是女的,转念又觉得哪里不对,大了声音说道:“你说如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才两个月,这么小又怎能断出性别来,怕那赵医官是和你勾结了,然后欺骗了老夫人吧!” 其实香儿并没想过苏兰会有那胆子,只是挣扎拖延时间而已,可苏兰听了香儿的话却在一瞬间惨白了脸皮,她本就觉得这香儿比秀蓉要难缠,现在更觉得这香儿的脑子伶俐的吓人,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怎会这么多的想法,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当初也是十二进侯府,那个时候知道的要比这香儿还要多的,包括明白,女人沾不得水银,那东西用了过度会毙命,但若少量的饮用,人不会死,不过对于想传宗接代的大户人家来说,定有失宠的一日。 苏兰想到这些,突然笑了起来,这香儿虽然伶俐的怕人,若要比了自己来,怕还是略逊一二的,只要自己不认下,谁又能明白香儿说的果真是事实,想到此处,点了头,轻声说道:“香儿,你还真的令我刮目相看,脑子里居然能想出这么稀奇的事情来,还真是笑话,赵医官是老夫人差人去请来的,那药也是老夫人命我去抓回来的,你要真想理论了,便去找老夫人好了,现在反倒要赖在我身上,我苏兰一个小小的丫鬟家,可是担不起这罪名的!” “兰姐姐说笑了,这府里谁不知道兰姐姐现在的地位,谁敢当您是丫鬟啊!” 香儿的声音是越说越大,苏兰却觉得这香儿的说话声有些怪异了,那声音大的似乎很远的人都能听到的,脑袋中灵光乍现,上次自己推了秀蓉的,可是那秀蓉却被程斯救下了,程斯是个谨慎的人,会那般迅速的闯进来,定然是因为了这房子里的吵闹声惊动了他,这次香儿的声音这般大,程斯若在附近,恐怕…… 苏兰还没想完,就听身后传来了程斯冷漠客套的声音,“苏姑娘还真巧,又在此处遇上了你!” 苏兰听了程斯的话,先是从容的把刚刚的药缩在了袖子里,然后转了身来,笑着说道:“是啊,还真是凑巧,程大人什么时候竟成了秀蓉的常客来了?这若是让旁的人知道了,恐对大人与秀蓉的名声不好吧!” 秀蓉听了苏兰的话,脸上顿时惨白,贞洁之事受人非议,这日子恐将不好过了!程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面容惨白的秀蓉,心下又是一颤,赶忙收回了视线,淡定的回复了苏兰的话:“侯爷明白了在下的,若是苏姑娘没这么勤奋的来此惹了事端,在下也不会在此出现的,侯爷临走的时候吩咐了在下,如夫人娇柔,恐有些小人来此滋事,在下也别无它法,只好留意了这边的声音,若香儿和如夫人大声惊呼了,在下只得来此探查,毕竟有些时候,所谓的声誉可没人命来得重要,苏姑娘你说对吧!” 苏兰板着脸。对程斯骂自己是小人十分地不悦。寒着声音说道:“真没想到。我来此竟成了小人滋事了。程大人好会辨人是非啊!” 程斯也笑。“进了屋子才发现居然是在下误会了。没想竟是苏姑娘。敢问苏姑娘来此找了如夫人有何见教?” 香儿急急地说出口来。“兰姐姐送了药来让如夫人堕胎!” 苏兰斜着眼睛扫了一下香儿。香儿却当做没有瞧见。一边地程斯听了这话。心中却一窒。竟分不清是替侯爷开心。还是为自己失落了! 苏兰听香儿把这话说了出口。也不再掩饰。沉着声咒骂道。“真是有什么样地主子就有什么样地下人。这关乎名声地事都不考虑一下便往外说。还真替了侯爷担心。名声将要败在你们口中了!” 第六十七章 暗伤 苏兰本是打算隐瞒了秀蓉怀孕一事,让她的孩子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觉,就像从未出现一般,将来麻烦也会少些,却没想到那香儿嘴甚是快,竟在自己没防备的时候脱口说出了此事,让苏兰委实火大,也不顾得自己的形象,抬出了泼妇骂街的阵势对着秀蓉主仆二人就是一顿训斥,倒好像她才是主子一般了! 程斯被秀蓉有了身孕的消息震撼住了,听着苏兰的大声咒骂,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喃喃的说道:“如夫人有了侯爷的骨肉,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苏姑娘缘何来此滋生事端,虽说如夫人身份现在还不明朗,但好歹也是侯爷的女人,难道你不顾及侯爷的想法了么?” 苏兰被程斯的话梗在那里,心下合计着这程斯在府里,要打掉了秀蓉的孩子绝对算得上难事,除非那程斯离开了府里…… 诸葛裕在府里之时,苏兰对程斯还算客套,这诸葛裕一离开,苏兰也不去理会了程斯,况老夫人这几日更加的依赖了苏兰,苏兰目中觉得老夫人都在自己的股掌之间,又怎会忌惮了程斯,心中暗自合计,今日之事恐太仓促,未有结果,要回去再仔细合计一下了,转身便向屋外走去,程斯见苏兰闷声走了出去也不阻拦,倒是香儿跟在苏兰身后喊着:“兰姐姐,程大人问了你话呢,怎么不做回答,想来是做贼心虚了吧!” 秀蓉听了香儿的话,头上微微的冒了冷汗,抓着香儿的手说道:“香儿,你少说几句吧,我心中烦躁着呢!” 香儿顿时没了声,只眼睁睁的瞧着苏兰步子有些凌乱的离开了。 程斯也低垂着头,和声说道:“如夫人身子重要,既然滋事之人已然离开,属下也该告退了,如夫人好生养着身子!” 说着抬腿便向门外走去,香儿明了这事不能悄无声息的,程斯才转身,她便自他身后抓住了程斯的衣摆,也不多话,待程斯转头不解的看着香儿之时,香儿直接屈膝跪下了,眼圈含着泪,低低的恳求着:“程大人,你救救如夫人吧,如夫人也是苦命的女子,只想平淡的跟着侯爷过日子,竟也引来了别人的嫉妒,那个叫苏兰的女人一直想害了如夫人,居心叵测,连香儿都瞧得明白!她得知了如夫人有了侯爷的骨肉,心中自然不快,今日竟拿了药来让如夫人亲自杀死自己的孩子,试问有几个娘忍心做这样的事情,现在这府里只有你能保护了如夫人和她肚子里婴孩的安危,求程大人开恩啊!” 程斯皱着眉头看着香儿,轻轻叹了口气,“香儿你先起来,保护如夫人安危是我分内之事,也是侯爷特别交代了的,你放了心,我这就去通知侯爷,此事还是需要他亲自来定夺的!” 香儿想要的便是程斯的这句话,听了程斯亲口说出,不禁咧了嘴笑开了,却没想秀蓉听了程斯这话,竟紧张的向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直接抓了程斯的胳膊,轻轻的恳求了,“程大人,此事先不要告知了侯爷,可好?” 当秀蓉那柔弱的手轻轻的搭在了程斯的胳膊上之时,竟令程斯全身一颤,好在多年的修为让他很快的平复了自己的心绪,然后淡定了表情,同样轻声的回问道:“属下不知如夫人此言何意?” 秀蓉轻轻地说道:“侯爷现在正被大事所累。又怎能在这个时候给他平添了烦恼来。所以还是等侯爷解决了那重要地事。再来谈这家中烦闷地事情!” 一边香儿听了秀蓉地话。也顾不得什么主仆之分。直接站起身来抓着程斯另外一只胳膊。“程大人。您不要听了如夫人地话。她是念着侯爷。可是此时若无侯爷出面。如夫人肚里地孩子定然不保。” 虽不舍地。但程斯还是轻轻地甩开了秀蓉地手。香儿地拉扯他自然也挣脱开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去。“此事属下定会思量。请如夫人照顾好自己和----和侯爷地子嗣。人言可畏。属下先退出去了!” 待程斯走出了秀蓉地房间。秀蓉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地行为。顿时脸上潮红一片。没想到自己竟那般自然地抓住了程斯地胳膊。希望程斯不要当自己是个随便地人。刚刚只是情急。一时之间竟把程斯当了春生哥一样亲近地人了! 香儿一直沉默着。心中为秀蓉暗自担心地。总觉得此事不会那么轻松地过去。那苏兰离去地眼神她瞧得清楚。那般地阴狠。单单只是苏兰还好说。若是真如苏兰所言。是老夫人背后指使地。怕那程斯也不好阻止了。香儿听人说过。侯爷是极其尊重老夫人地。甚至可以说是言听计从。既然侯爷都听了老夫人地话。那么程斯能有忤逆了老夫人地能耐么? 秀蓉没有回房间躺下。她闲不住。坐在绣架边拿了针线。却觉得更加地烦乱。手轻轻着抚着自己地肚子。脸上竟不知不觉落下泪水来。心中只一个念头:孩子。是娘没用。竟让你还未出世就被事端缠上了身。倘若真地这般苦命。你还是再去寻了好人家吧!越说泪水落得越凶。模糊了眼帘。 程斯走出了秀蓉的房间,才出了院子竟倚靠在墙上不动了,脑子里纷纷扰扰乱成一片,如夫人说得对,现在侯爷被通敌之名缠了身,虽来信说他总是说了自己很好,可程斯心中清楚,侯爷只是怕了老夫人担心,若当真如信中所言的轻松,侯爷早该回来了,就代表了此事还未解决,可若不通知了侯爷,那么如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要想保住,自己也没那个把握的! 还未起身,便听见远处有人疾奔的脚步声,程斯微微眯起了眼睛,原来是那负责接鸽子的家仆,见了程斯,停下身子,喘着粗气说道:“程大人,京中来信,侯爷遇刺!” 第六十八章 进京 秀蓉现在急需了人来保护,可京里又传来了这样的消息,顿时让一向沉稳的程斯乱了分寸,脑子里全都是侯爷的安危,那是他对着苍天立下的誓言,要用自己的命来守护着侯爷,若当真有了闪失,他会用自己的血去偿还! 老夫人听了京里飞鸽传来的消息也晃了手脚,诸葛裕是她此生全部的希望,老夫人自幼丧母,中年丧夫,若此时再失了诸葛裕,定然没有活下去的勇气,还未确定消息的可靠之际,便瘫坐在椅子之上摇头哭喊,“我是做了什么孽,怎这般的苦命!” 那来通知了信的苏兰到还算平静,只是扶着老夫人,任其哭泣,待老夫人平缓了,才淡然的说道:“那信上只三两句话,说有人要暗害了侯爷,好在当时有宫里的护卫保护了侯爷,兰儿心想,那宫中之人首要任务还是护着圣上的,储大人虽也有些防身的功夫,可毕竟他还是文人底子浓些,不如差了程大人过去,这一来可以护着侯爷,再者,若程大人过去了,也好给家中传些确切点的消息,确定侯爷身子可还好,老夫人您觉得呢!” 老夫人听了苏兰的话,拿了绢帕拭去了脸上的泪,直接吩咐了一直站在一边静默的李恒,“李管家,速速去把程斯给我叫来。” 李恒点头应下,那般的年岁,身子却很灵活,没一会便在老夫人门外与程斯撞了个正着,程斯抓了李恒便问道:“恒伯,刚刚府里的下人告诉我说侯爷在京中受敌,还伤了身子,这可是当真的?” 李恒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沉声说道:“老夫人正为此事差了我来寻你,你来得正是时候!” 程斯点头,明白了老夫人大概是想让他进京去护着诸葛裕,心下反倒没刚刚那么急切了,既是进京护着侯爷,想来侯爷只是伤了身子,性命该是无忧的! 程斯才进了房间,老夫人又微微的抽泣开来,嘴中念叨着,“裕儿当初万不该留你在家中,现在有人想暗害了他,竟连个防身的人也没有,你速速进京护在了裕儿身边,他若有个闪失,当心了你的脑袋!” 程斯跪地应声,“程斯谨记了老夫人的吩咐,若侯爷再遇此事,程斯会以性命护着侯爷的!” “事不宜迟,你速速上路去吧!” 程斯也挂念着诸葛裕,回房收拾了细软,却在出门时瞧见了秀蓉那略微有些斑驳的院门,心中一惊,脑子闪过几个画面,倘若自己就这么走了,方才之事会不会重演,若是那苏兰再来了,还有谁会出来护着她们主仆二人,心下又有了寒气,若没有护着,那么自己算不算违背了侯爷的遵嘱呢? 李恒已经从那边走了来。为了让程斯快些上路。李恒亲自去马棚之中给程斯挑上了一匹上等地千里马。且有十足地耐力。让马童牵了马去门外候着。自己先来寻了程斯。见程斯拎着简洁地包裹。却站在秀蓉地院门外发呆。竟有些气愤。上前沉闷地说道:“你这程斯。京中有了大事。你却还在如夫人地院门之外发呆。是何用意?” 李恒因为怒气。声音出奇地大。竟让心绪不宁地秀蓉也听了个清楚。心扑通、扑通地急跳了几下。门外之人吵嚷京中有事。难不成是诸葛裕发生了什么。也顾不上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规矩。一路小跑地奔到门边。伸手推开了房门。轻轻地问道:“怎么。是侯爷发生了什么事!” 李恒瞧见了秀蓉。微微地皱紧了眉头。“如夫人多心了。只是侯爷身边没个人照应着。老夫人放不下心。所以差了程大人过去瞧瞧!” 秀蓉听了李恒地话。却把目光对上了程斯问道:“当真如此!” 程斯感觉到了秀蓉地目光。面上一热。好在程斯肤色发黑。秀蓉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只见程斯很肯定地点着头。却还是觉得心中不踏实。程斯瞧见了秀蓉出了门来。心中更是担心。才一会没见。秀蓉愈发添上了几分让人担心地脆弱来。香儿听到了这边地响动。也跟着跑了出来。听见程斯竟要进京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分寸。直直地问道:“这怎么可以。程大人进了京城。那谁来护着如夫人?” 李恒听了香儿地话。微微皱了眉头。沉声地说道:“侯爷地安危是高于一切地。” 香儿接着说道:“可是如夫人有了侯爷的骨肉,若没人护着,那苏兰便要来给如夫人下药了!” 李恒听了香儿的话,微微一愣,随即板着脸说道:“胡闹,苏兰不过是个丫鬟,就算她再有胆量,又岂敢动了侯爷的命脉,当真有了这喜事,更该让程斯快些去禀了侯爷,侯爷定然开心的!” 程斯听了李恒的话,心下有了合计,这李恒待秀蓉也还算友善,那不如就让他代替自己照顾了秀蓉主仆,遂轻声请求着李恒,“恒伯,侯爷吩咐了我照应着如夫人主仆,既然我不能护在其左右,那您老……” “好了、好了,有说这么许多话的功夫,你该走出去老远了,侯爷的心思我明白,你尽管上路便是!” 听了李恒的话,程斯深深的看了一眼秀蓉,转身快速向侯府大门奔去! 秀蓉看着程斯有些仓惶的背影,那不好的感觉愈加的深刻了,李恒转过身来,注视了秀蓉良久,才出声打破了秀蓉的沉思,“老奴恭贺如夫人有喜!” 秀蓉瞬间涨红了脸,因为那苏兰说了自己是在进府之前便有了身孕,这事让旁的人知道,将会侯爷名声不利,在香儿口没遮拦之下,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此事,怎会不红了脸来,只好低了头,喃喃的说道:“只是给侯爷添了麻烦。” 自刚刚那接飞鸽的下人匆忙来报了消息之后,李恒一直板着脸,现在瞧见了秀蓉这娇羞的样子,才微微的露出了笑脸来,轻柔的说道:“侯爷是我大小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思我多少知道一些,若是知道了此事,定会开怀!” 秀蓉脸上还是泛着红,只是垂着头轻喃:“但愿吧,也不知程大人几日能到?” 第六十九章 汇合 程斯日夜兼程,在第三天上午便到了京城,诸葛裕在京中有自己的别院,是他去年凯旋之后,圣上御赐的,本是皇家的园林,圣上念叨着诸葛裕每年进京,京中没个落脚的宅子,恐落了人家笑柄去,遂把才建成的皇家别苑赐给了诸葛裕以示皇恩! 程斯进门之时,诸葛裕正躺在床上,储杰坐在他的榻前给诸葛裕换药,程斯进门,瞧见诸葛裕换下的白布上那暗红的血迹,膝下一软,跪趴在地上,“属下失职,竟让侯爷受了伤!” 诸葛裕和储杰见了程斯同时一愣,诸葛裕有些不解的问道:“程斯,你不好好在府里候着,跑来此处作甚?” 程斯还是跪趴着,声音低缓,“回侯爷,老夫人接获了侯爷受伤的消息,十分挂念着侯爷,属下也担心了侯爷的安危,才会日夜兼程赶来的!” 诸葛裕和储杰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储杰拿起别在腰间的折扇,轻摇着问道:“是府中新进了什么绝等的好马,你竟这般快的就到了?” 程斯听了储杰有些挑衅的话,不禁直起了腰,闷声说道:“难不成你当我偷了懒,我两夜未曾好好的歇息,若不是担心了马,还会早些到的,就是如此,我还在半路去诸葛家的驿站换了马,这若换了常日,怎么也得几天才会到!” 储杰还是摇着扇子,不过声音中却带了一丝的疑惑来,“程斯,我很好奇,府中何时接到了侯爷受伤的消息?” 程斯疑惑的看了一眼,轻声回答:“前日下午接到的!” 储杰摇头说道:“这便怪了,侯爷是昨日夜里遇歹人袭击,因只伤了胳膊,伤口并不深,侯爷怕了老夫人和如夫人担心,并未给家中去信,而你却在前日下午就接到了消息,难不成你未卜先知了!” 程斯听了储杰的话,突然蹦了高起来,对着储杰恶狠狠的说道:“你这是何意,难不成当我程斯打了诳语想进京不成?” 诸葛裕也觉得蹊跷,程斯并非善于说谎之人,且这谎话也有些拙劣,若真有那送信之事,便代表了大概是府中将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可却不好直接去问程斯自己想念之人,遂像例行公事般问道:“近来府中可还好?” 程斯还再思考着储杰说得诸葛裕受伤地时间怎会与自己接获地消息对不上。诸葛裕问他地问题。问一句便答一句:“回侯爷话。府中一切还好?” “那我娘她?” “老夫人也只是担心了侯爷地安危。除此之外。一切尚好?” 诸葛裕犹豫了。储杰瞧出了他地想法。微微一笑。也不含糊。直接问道:“那如夫人怎样了?” 程斯听了储杰问道了秀蓉。想起秀蓉现在地状况。这才回了神。一心一意地回了话:“如夫人思念着侯爷。自侯爷走后。便未给如夫人送去只言片语。如夫人不说。但每次府中接到侯爷地飞鸽。如夫人都会跑出院门。巴巴地瞧着。可是您一次未曾提到过她……” 程斯还未说完。一边地储杰倒是开了口。“我怎么听着咱们地程夫人似乎变成了那深宫里地怨妇来。说话你这语气竟像女子了。难不成你心疼了侯爷冷落了如夫人?竟跑来教训起侯爷了!” 储杰只是随意的开着玩笑,他是那种不拘小节的男子,和程斯在一起的时候,多半都不会注意的,可是他的玩笑话却让程斯惊出了一身冷汗来,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下割破了他的胸膛,那鲜红的心瞬间便暴露在了人前,扑通扑通的跳着,怎么没发现,自己居然会这般的在意了如夫人的境遇,竟敢跑到侯爷身前替如夫人抱怨开来,越想越担心,头上微微泛出了冷汗,低头沉声说道:“属下不敢,只是……” 诸葛裕听了程斯的话,心中更加的疑惑,自己分明是每天都给秀蓉飞鸽传信的,还在送信的第一日说明了,让秀蓉每日接到信,写了回信之后再绑在鸽子的腿上送回来!可每次接回的鸽子都是空空的,让诸葛裕从开始的失望到现在的怨恨,这两天连写信的心情都没有了,秀蓉认得字的,可是她竟胆敢不回了他的信,他当秀蓉并不想搭理了自己,却没想到程斯说秀蓉从未接到了自己的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未接到自己的信,那么鸽子腿上的那些信去了哪里? 储杰还是摇着扇子,虽然诸葛裕没对他说过,但是他也知道诸葛裕是每日都给秀蓉写信的,尽管诸葛裕进京之后,圣上密诏了诸葛裕两次,便把他搁在一边,说是让他休养,实则派了人把他软禁了起来,圣上对诸葛裕不若以前的信任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诸葛裕都没放弃了给秀蓉写信,储杰是知道的,现在这程斯居然说秀蓉没接到了诸葛裕的信,储杰又煽风点火了,“我说程大人啊,侯爷是每日都给如夫人去信的,虽侯爷瞒着我,但这点我只瞧上几眼便都知晓了,你竟说如夫人从未接到侯爷的消息,难不成那信让你吞了不成?” 储杰的话让程斯和诸葛裕脑中同时亮了一下,然后两个大男人同时对视着对方,诸葛裕寒着脸,“那信鸽每日都是什么时辰到?” 程斯回答:“午膳过后!” 储杰插了嘴进来,“恩,以前都是头午便到了的!” 诸葛裕的脸上泛起了一层寒霜,看得一边的储杰收了扇子,抖了抖动身子,“呃!这么好的天,怎么会感觉了冷呢!” 诸葛裕也没心思和程斯打哑谜了,直接问道:“府中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程斯还是低着头,声音却更轻了,“回侯爷的话,是----是如夫人……” 诸葛裕心一沉,脸上竟微微的泛起了汗珠来,“秀蓉,秀蓉怎么了?你说话直接点,不然割了你的舌头!” 程斯明白了侯爷是真的但心了秀蓉,也不再迟疑,直接说道:“是如夫人有喜了!” 第七十章 心焦 程斯把秀蓉的情况跟诸葛裕一说,竟把诸葛裕震在原处,老半天才反应了过来,脸上居然出现了和缓的表情,还有一份窃喜,嘴中喃喃的说道:“秀蓉,竟有了我的骨肉?” 谁知一边的储杰当头就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我都说了,程斯脑子是跟不上行为的,既然如夫人有了身孕,侯爷交代了留你在府中照应,你只接了一个消息就十万火急的奔来京中,若当真有王家的人使坏,怕那孩子现在已……” 储杰此刻竟也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来,他的话让诸葛裕和程斯同时僵在那里,脸上惨白一片,待到程斯反应了过来,双膝着地,扑通一声趴跪于地面,嘴中哆嗦着:“请侯爷降罪,是属下无能,竟中了歹人调虎离山之计!” 诸葛裕已全乱了阵脚,这比圣上召见还令自己惶恐,沉着声音说道:“你来此之前,府中之人可有对秀蓉做出什么事来!” 程斯想到了出发那天秀蓉那迷茫的眼神,还有苏兰那种势在必得的坚定,声音更低,“老夫人差了苏兰送药去如夫人的院子,命如夫人拿了那孩子!” 诸葛裕听到这话,僵坐在椅子上,待到回神,才坚定的说道:“储杰,备马,我要回府!” 储杰听了诸葛裕的话,也变了脸色,站起身来,却没有依言去给诸葛裕备马,诸葛裕瞧见储杰未动,心中气结,“反了、反了,都反了,竟认不得自己是主子还是奴才了,一个个反倒要骑在主子头上拉屎,你给我滚开,不愿伺候与我,就去找了高明的主子去!” 诸葛裕发了脾气,储杰还是未动,他知道诸葛裕绝大部分火气是因为听了竟有人想弄掉他的子嗣才动发的,但诸葛裕现在因为感情不理智,作为他的智者的自己却不能跟着糊涂,伸出手抓住想绕过自己的诸葛裕,沉声说道:“侯爷,这万万使不得,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若现在离京,那有心之人将会偷笑了,您的一举一动都被很多人注意着,你不动还好,若你这一动,势必要牵扯着更多的麻烦来!” 诸葛裕已然听不得别人的劝告,一门心思想着怀了自己子嗣的秀蓉,且不说自己真想要个子嗣,单单想到那月光之下水一般的女子竟和自己有了更深的牵念,竟突然想见她,程斯说过,秀蓉每日都巴在门边等着自己的消息,自己现在该回去,亲自告诉了她,自己想着她的,想着她的人,她的身,还有她的心! “储杰,别忘记自己的身份,让开,若不听命,休怪我不客气了!” 储杰还是未动,像尊石化的雕塑,尽职的伸着自己的手拦着诸葛裕,“侯爷,若我今日当真放了您走,我才更加的不忠不义,若侯爷真想离开,很简单,您今日便踩着我的尸身过去!” 诸葛裕一愣。却不再多花。趁了储杰没注意地时候。只一个伸手。抓住了储杰那只拦了自己地胳膊。轻轻一带。然后一耸。储杰竟向一边跌去。储杰文采非凡。伸手却不是十分地利落。怎敌得过诸葛裕地拉扯。待储杰站定。见诸葛裕真地头也不回地离去。储杰大声喊着还跪趴在地地程斯。“程斯你这蠢人。还趴在地上作甚。快些起身去拦下侯爷。不然你我真要提头去见老夫人了!” 程斯听了储杰地话。往日地好身手却没有立刻抬了出来。说了实话。他也是有私心地。他不忍见了秀蓉那幽幽怨怨地眼神。即便那老夫人若真地想除了秀蓉肚子里地孩子。快算侯爷长了翅膀回去怕也迟了。但此时如夫人身边若有了侯爷地陪伴。心情也不至于那般地伤感吧!这便是他地私心。他想让诸葛裕回去陪着秀蓉渡过这样地难捱地一段时光! 储杰见程斯异常缓慢地动作。不禁皱了眉头。便向外跑去便骂道程斯。“说你蠢人。你还当我骂错了你。你当真以为你想放了侯爷回去侯爷便能回到府里陪着如夫人。白日做梦。你这是在害了侯爷。现在朝中多少人都眼巴巴地瞧着侯爷。若他当真走出着别苑一步。首先会被守在这门外地禁卫军拿下。明日圣上手中将接到不少于三分奏折。若再有幸去见侯爷。怕要换做天牢之内了!” 程斯听了储杰地话。头上顿时冒了冷汗心中暗暗怪了自己地考虑不周。动作也快了起来。诸葛裕也是练武之人。程斯耽搁那阵。诸葛裕早就来到别苑侧面地马房。牵出自己骑来地那匹骏马。也不管府内服外。跨身上马。直奔大门外便冲去。程斯和储杰见诸葛裕竟骑了马在别苑之内狂奔。也顾不得自己地性命。双双拦在诸葛裕地去路。大声喊道:“侯爷留步!” 谁知道诸葛裕未加理会。直接扯了马缰。令那马抬高了步伐。竟从二人头顶迈了过去。储杰一身冷汗。程斯见那马飞过自己地头顶。也不迟疑。拔腿跟着马匹追了出去。 诸葛裕骑马一路奔出别苑。因刚刚程斯到来。那门子敞了门。还未关上。门外守着地禁卫军命其关了门。还未关上便见诸葛裕骑着马疯了一般地飞奔而来。当下愣在原处。也不知那门是关还是不关地好。诸葛裕见门房挡着半边门。大声喊道:“快些让开。本候要出府!” 门子慌忙退避,一边的禁卫军见诸葛裕要出府,大声喊道:“侯爷且留步,圣上吩咐了,未得圣谕,侯爷万不可迈出别苑一步!” 诸葛裕未作理会,直接冲出门去,一边的侍卫摇头看着诸葛裕出府,伸手摸进袖带,储杰追了出来,紧张的说道:“侯爷家中有急事,请差官大哥高抬贵手!” 那侍卫还是摇着头,却抬高了手中的东西,对程斯冷冷的说道:“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请程大人勿怪,若属下放了侯爷,那我也将犯了欺君的罪名,这属下担当不起!” 然后轻轻一拉,那东西竟发出一声响动,升了天,没多久那边便传出了马匹的嘶鸣!刚刚追上的储杰和程斯对望一眼,心中一径想到:这次当真麻烦了…… 第七十一章 下手 程斯走了,秀蓉心下一时竟没了底,香儿嘴中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道:“程大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走了,他离开了,要谁来护着姐姐啊!” 秀蓉心颤了,一晚上只枯坐在油灯之前,香儿夜里醒来,听着秀蓉还在叹气,微微一愣,竟坐在一边陪了秀蓉,如夫人心中苦着,香儿知道! 第二日一早,苏兰便带了三个婆子来,这次也没客气,直接命人把那药熬好了端着,也没敲门直接闯了进来,秀蓉坐在绣架前,听了响动吓得惊跳起来,忙起身去门外探究,竟见苏兰又来了,心中跳得难受,捂了胸口,轻轻的问道:“敢问苏姑娘这一早便登门,所为何事?” 苏兰连表情都懒着装了,阴沉着脸笑道:“我不是侯爷,你犯不着用那样的表情来瞅着我,别装糊涂了,当然还是为了昨日之事,你腹中胎儿不除,老夫人要怎么睡得安稳!” 香儿也听到了声音,急急的跑出了门,正听了苏兰的话,也不迟疑,直接接了嘴道:“怕如夫人腹中的孩子若拿了去,这睡得最香甜的要是兰姐姐你了!” 苏兰今天领了人来,听了香儿的话,也不与她争辩,直接对身后的婆子说道:“这贱婢没个规矩的,上去给她点家法,省着丢人!” 那为首的婆子也不多问,直接走上前去,抓了香儿的衣襟,左右就是几声响脆的巴掌声,待秀蓉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香儿的嘴角已经渗出了血来,秀蓉才想到该上前去护着香儿,还未靠近,便被另一个婆子擒住了身,“如夫人,不要怪我们,你这孩子来了府中便是个麻烦,为了大家好,你就乖乖的喝下那药水吧!” 秀蓉扭着身子挣扎,你们放了我,侯爷没回来,谁也不得伤了我的孩子! 苏兰冷哼道:“你不提侯爷倒好,你提了侯爷倒惹人生气,若不是你这贱人,侯爷又怎会受这般多的苦来!” 秀蓉哪里听得进这些,只顾着挣扎,眼见那婆子端了药碗走了过来,秀蓉扭着身子,一边有人声传来,“且慢,你们这是作甚?” 苏兰瞧着来人,微微的笑,“我当那程斯走了,还有谁能自由出入了这院子,却不想李大管家也是这的常客,怎么,你想坏了老夫人的吩咐!” 李恒皱了眉头。喃喃地说道:“我还当真没听过老夫人要你们强行给如夫人喂药地事来。这如夫人是侯爷临走之时交代下来地。你们都不看看侯爷地颜面么?” 那婆子听了李恒地话。看看秀蓉又瞅瞅苏兰。竟不知道要怎么做了。苏兰微微翘起了嘴角。“若李大管家不信。现在便可去亲自询问了老夫人此事。看看兰儿是不是说了谎。你还当我兰儿吃了豹子胆。竟敢假传了老夫人地命令么?” 李恒定定地瞧着苏兰。心中明了。就算苏兰是那王家地人。但这是在诸葛侯府。就算苏兰有天借地胆子。在外人眼前怎么还是要照顾一下老夫人地面子。所以苏兰是不可能说谎地!李恒想了一下。对苏兰沉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苏兰你慢些动手。待老夫先去问过老夫人地意思后再来也不迟!” 凭着李恒对老夫人地认识。他觉得大概老夫人只是一时气愤。或许可以劝解一下。苏兰笑。轻声说道:“那李管家就快些去。兰儿在此等候了!” 秀蓉眼中盛满恐慌。香儿被那膀大腰圆地婆子打得满嘴是血。又昏死过去!李恒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秀蓉。然后沉声说道:“如夫人稍等。老夫去去就回!” 秀蓉一时之间充满了无助。那苏兰对着自己笑得阴狠。恐李恒一走。苏兰不会善待了自己。李恒已经转身。以他地年岁基本不可能达到地速度向院门走去。秀蓉才想喊叫。被一边地苏兰紧紧地堵住了嘴。待确定李恒已经不见。苏兰冷冷地一笑。告诉了那端药地婆子。“伺候了秀蓉喝药!” 那婆子身子一抖,轻声问道:“刚刚李管家不是说了要您稍等么?” 苏兰一挑眉梢,“你现在是听了我吩咐,还是听那老东西的,他糊涂了,不明是非,老夫人既然下了决定,又怎会轻易的改变,你们只管喂了药,有什么事,老夫人会跟我说,怪罪不到你们头上的!” 秀蓉听了苏兰的话,大声喊道:“苏姑娘,你就高抬贵手,等恒伯一会,等他回来好么?” 苏兰擎着嘴笑,听了秀蓉的笑贴近了秀蓉的面庞,“秀蓉,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偏偏要勾上侯爷的,既然有飞上枝头的胆子,就该知道那荣耀的凤凰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秀蓉的眼睛睁得老大,快速的摇着自己的头,嘴中喃喃的喊道:“没,秀蓉没想过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要怪就怪我,要罚就罚了我,放过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 秀蓉已是泪流满面,近乎绝望的表情让一边端了药的婆子都不忍观望了,那苏兰却还是冷笑,斜着眼睛对着一边的婆子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动手!” 婆子一愣,知道上面的吩咐,自己没质疑的权利,这是做了几十年下人的心得,可是那挣扎着的秀蓉又着实让自己不忍,遂装作一时不察,偷偷放开了手,秀蓉一得到自由,撒腿便跑,苏兰见秀蓉跑开了,几步便追了上去,对着秀蓉的后腰狠命一踢,秀蓉只觉后背一阵剧痛,然后重重的跌倒在地! 苏兰回头瞅着那松手的婆子,没好气的骂道:“侯府就养了你们这些没用的白吃饱,连这么个身体娇弱的女人都把不住,还愣着干什么,过来按住她,今日做得好,下去有赏,做得不好,自去刑房领了罚。” 那个刚刚打昏香儿的婆子听见了苏兰的话,噙着嘴笑,松开了瘫软的香儿,几步走了过来,嘴上奉承着,“还是苏姑娘大度,为咱们这侯府尽心尽责的,待侯爷回来了,定会重重的赏了苏姑娘的!” 苏兰听见了那婆子的话,反倒翻了脸,许久以来,第一次有了惴惴的感觉,狠着声说道:“怎么那么许多的废话,快些动手!” 第七十二章 得逞 那婆子听了苏兰的话,察觉了自己本想拍马,不想却拍到了马蹄之上,心中一时紧张,嘴上也不再说话,低头灰溜溜的上前抓了被苏兰踢得起不了身的秀蓉,那个放跑了秀蓉的婆子也紧张了,几步小跑来到秀蓉身前,抓着她的胳膊,轻声说道:“如夫人命不好,还望不要怪罪了我们,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秀蓉听了那婆子的话,突然伸出手来,抓着那婆子的胳膊哀求,“秀蓉求求婶子,放过了我,等侯爷回来,若不要这个孩子再说行不!” 那婆子别过脸去,不忍看了秀蓉的表情,苏兰还是笑,“秀蓉,她们和我都是下人,这是老夫人亲自吩咐的,就算侯爷回来也是一样的结果,你若真的待侯爷好,那就不要为难了我们这些下人,我也不妨告诉了你,程斯进京是因为侯爷遇刺,还有便是,京中还有了消息,侯府妄图擅自离京,也被圣上下放到天牢,若没王家的帮忙,怕想出天牢,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了,你觉得那王家若是念着你肚子里的野种,会帮了侯爷么?说句难听点的,我听了人家说,侯爷遇见你的时候,你还有个相好的,是叫张春生的吧,那男子成婚之夜都来找了你,听人说,你初见侯爷之时,正与那男子在河边嬉戏,你这肚子里的孩子,闹不好还要是个野种,留下来,都不怕被人戳段了脊梁骨!” 秀蓉心下一颤,自己就诸葛裕一个男人,这苏兰是对自己的人格的侮辱,闹成了真的,怕会让自己被人浸了猪笼!脸色惨白一片,咬着牙呢喃:“苏姑娘不要血口喷人,秀蓉身子只属于侯爷一人,这孩子也当真是侯爷的,你这不但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侯爷!” 苏兰笑,“这谁又知道呢,也不与你废话了,快些动手!” 秀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边端着药的婆子手竟不听使唤的抖动了起来,苏兰瞧见了,伸手接过那药,瞪着眼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闪一边去!” 秀蓉见苏兰端着药慢慢向自己靠近,挣扎着扭动了身子,急声说道:“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了!” 那两个婆子竟压她不住,苏兰站在了秀蓉面前,沉声说道:“这孩子若不死,侯爷就得死,秀蓉,你是明白人,给我想清楚了!” 秀蓉听了苏兰的话,心中一紧,竟忘记了挣扎,苏兰嘴角一翘,伸出一手,掐住秀蓉的嘴,把那药尽数倒了进去,那苦涩的味道流经秀蓉的喉咙,秀蓉才反应了过来,拼命挣扎开,想吐了口中的药,苏兰突然掐住了秀蓉的鼻子,秀蓉一口气没上来,那药全部滚了下去,那压着秀蓉的婆子见秀蓉已经喝了药,都送开了手,秀蓉眼睛刷的便落了下来,伸了手到嗓子中翻搅,干呕了几声,却没吐出来。 苏兰慢慢的蹲在了秀蓉身前,因为秀蓉已经把药喝了下去,语气轻松了很多,轻轻的说道:“秀蓉,你也不要怪了我心狠,谁让你不嫁了别人,却偏偏要来和王家的人挣侯爷,以后跟着侯爷放明白点,想当了夫人是不可能的了,这夫人是要配得上侯爷的女子,若乖乖听话,虽没个正经的名分,吃喝也比你在那乡下山野的地方要好上百倍,侯府之中的女人,别做那无根的白日梦。特别是那没什么身家的野女人!” 秀蓉还趴在地上,那东西咽下去后,初时是没什么反应的,可不多时便翻搅开来,秀蓉泪水模糊了脸,也听不进秀蓉那些看似‘好心’的警告。躺在地上的香儿因感觉到了地面的潮湿,幽幽转醒,瞧见秀蓉趴在地上哭泣,脑袋翁得一下,连滚带爬的来到了秀蓉身边,颤着手问道:“如----夫人,孩子、孩子他……” 秀蓉僵硬地转过头来。对秀蓉喃喃地说道:“没了。什么都没了!孩子要没了!” 香儿一听。竟嚎啕大哭了起来。苏兰翻翻白眼。转身离去。吩咐了那三个婆子。“稍后孩子留下来你们再走!” 说完转身离去。那边李恒还未回来。她要去瞧瞧怎么样了。万不好让那李恒劝了老夫人心软。反倒过来埋怨了自己地不是! 不到一盏茶地功夫。秀蓉肚子里开始剧烈地阵痛开来。香儿也没见过这般厉害地药。她记得楼里地姑娘也有喝药地。却要几副药才见了效果。秀蓉咬着唇。没一会她细嫩地唇便咬出血痕来。身下才淌出血水! 香儿手足无措地哭道:“没了。真地没有了!” 秀蓉本来体质就虚。听了香儿地哭泣。眼前一暗。昏死过去。香儿哭得更大地声。“如夫人你怎么了。如夫人你还好吧?” 婆子听了香儿的喊叫,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伸手探向秀蓉的口鼻之间,发现呼吸还算顺畅,才真切的明了,秀蓉只是承受不住双重的折磨,昏死了过去,待解去下身的衣物,一个婆子端了木盆来,等胎儿流出之后,几个婆子面面相觑,每个人都惨白了脸,那刚刚端着药碗的婆子喃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该怎么跟了老夫人交代!” 刚刚那个拍了‘马蹄子’的婆子恶狠狠的瞪了抖成一团的那个婆子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什么怎么回事?哪里有什么怎么回事,现在如夫人已经把孩子流出来了,我们只要告知那苏兰一声便好,你哪里来了那么许多的废话!” 那婆子抖着身,咽下疑惑与恐慌,轻声说道:“对,就算有了什么事情,也是上面的,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是照了吩咐来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香儿原本只顾着去收拾秀蓉,待听到了婆子们的对话,心中顿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才想问什么,那秀蓉颤着手抓了香儿的衣襟,眼睛还没睁开,却在呜呜咽咽的哭泣,“孩子,娘对不起你,娘没用,侯爷,侯爷……” 香儿微微叹了口气,再抬头,只瞧见了三个婆子仓惶的背影! 第七十三章 押解 诸葛裕冲过了皇帝派来的护卫,骑着马奔出了京中的别苑,还未走远,却在马背上一寒,心口突然扭绞在一处,喃喃的说道:“蓉儿,坚持住……” 还没跑出前面的树林,突然自诸葛裕头上撒下了一个漫天的大网,诸葛语一时不察,被那网连同身下的坐骑一起罩了个严实,诸葛裕心中一惊,大声喊道:“我是圣上御赐的万户侯,谁吃了豹子的胆,竟敢对我下手!” 诸葛裕的话还未说完,身后刚刚拦阻他未果的侍卫便追了上来,还有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官兵,那刚刚和诸葛裕交涉的侍卫统领说道:“对不起侯爷,属下也是听命行事,圣上吩咐过,若侯爷出府,不管用了什么手段,都要抓回了侯爷!” 一边的程斯冲了过来,看着被俘的诸葛裕,脑子里却想到家中秀蓉那无助的眼神,也顾不上许多,竟冲动的拔出身上的佩刀,直接架上了那侍卫的脖子,狠着声说道:“对不住了,可是侯爷家中真有急事,请大家放过了侯爷,只几天便可!” 有刀架了自己的脖子,那侍卫心中是恐慌的,面上却还坚持着,“程大人,你这不是帮了诸葛侯爷,这若是让侯爷出了京城,那诸葛侯爷的罪名怕要难以洗刷了。” 程斯一愣,后来追出的储杰焦急的喊道:“都说你没脑子,你还真的是个没脑子的笨蛋,让侯爷进宫跟圣上请个愿,总比落了罪名好吧!” 程斯垂着头,竟真的开始了合计,诸葛裕被压在网下,沉默片刻,突然大声喊道:“程斯,谢谢你,这次竟连累了你,可是,既然做了就不要迟疑,晚了,恐秀蓉有难!” 程斯听了诸葛裕的喊话,笑了脸,抬起头来,对诸葛裕道:“属下感激侯爷对属下的知遇之恩,这些年来都没有报答,既然能为侯爷解心,属下拼了命都会保着侯爷的。” 程斯哀叹,“这要着了小人的道了!” 程斯也不理会了储杰,把刀更逼近了那个侍卫统领,寒着声音对抓着网子的官兵说道:“都给我松手,放了侯爷,稍后我自会去圣上面前请罪!” 储杰想靠前,却被程斯喊住:“储杰你也靠后,这么多年,侯爷活得都不快乐,可是我看得出,侯爷喜欢那女子,侯爷为了那个女人,曾经真心的笑过,只是要十天就好,我会去圣上面前领罪,但你不想帮着侯爷,也不要阻止了他,若是晚了,怕此时还会笑的侯爷,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那样的笑脸了!” 储杰听了程斯地话。收了扇子。默默地退到一边去了。那些侍卫没有接到自己上司地指示。都不赶妄动。程斯见他们都没有松手。把手上地力道加重了一分。那刀子很快就在侍卫统领地脖子上留下一条鲜红地痕迹。那统领察觉到了脖子上地异样。心中也有些紧张了。大声对官兵们喊道:“都给我松手。放了侯爷出去!” 众人相互看着。然后同时松开了手。诸葛裕一得了自由。拉起缰绳。回头看着被人团团围住了地程斯和储杰。轻声说道:“谢谢你们懂我!” 然后跨马飞去。一边地程斯见诸葛裕走远。慢慢地垂下了自己地刀。那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地声响。被他劫持地统领轻叹一声。吩咐了身边地人。“带着程大人和储大人回宫!” 储杰微微一笑。对程斯说道:“十年之前初次见你地时候。我便说道。你这人是没有脑子地。跟了你做事。指不定哪天便会被人连累丢了性命。现在想来。我地掐算功夫竟十分了得。今日终为你所累啊!” 程斯也不客套。冷着脸说道:“成就了你忠心地好名声。却还要絮絮叨叨地不满。都不知道你想些什么!” 储杰遥望着诸葛裕离开地背影。又是轻轻地一叹。淡淡地说道:“只是你想得圆满。侯爷若真想走出这京城。怕是难……” 程斯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你是什么意思?” 储杰也不再多说,闭了眼睛,让一边的官兵给自己缚上了双手!程斯心中却愈发的惴惴不安了!轻声问着自己,难道自己做错了,可是那秀蓉盛了泪水的眼,真得能灼伤人心啊! 程斯和储杰被守在诸葛裕京中别苑之外的官兵抓进宫去,直接带到了御书房之内,那帝王下了早朝便被告知了此事,遂吩咐了身边的大总管,此事不应张扬,入了御书房,轻扯龙袍的一角,坐在了上座,沉声问道:“大胆程斯,竟敢挟持了朕派去的侍卫统领,放走了诸葛裕,你可知这是何种罪名?” 程斯低着手,轻声回答:“下官知晓,欺君的罪名!” 皇上轻轻抬了抬眼角,沉声说道:“既然知晓,却还要犯,你真当朕是可欺的,断定因你是诸葛裕的人就不会帮了你?” 程斯还是跪趴在地,一径的沉声说道:“下官明白,下官甘愿领罪!” 皇上沉着眉头,良久未语,程斯听着自己的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着,那储杰面上看去还算淡定,心中却还惶恐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皇上睁开了眼,看着眼前跪趴的两人,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大总管说道:“带了他们二人上后方去!” 大总管看着前面匆匆跑来的小太监,顺下眉眼,用自己低柔的声音说道:“奴婢遵命!” 走到一边吩咐了那来报的统领把程斯和储杰压到了御书房的侧面,程斯和储杰相视一眼,竟不知道皇上是打得什么注意,可他们二人刚被带到后面,便听见一边的小太监来报,“禀圣上,张侍郎求见!” 皇上挑了挑眉,端起了桌前的茶水轻轻的品了一品,听带着程斯和储杰的侧面没了声音,才淡淡的启口:“宣!” 小太监听明,飞跑出去,朗声喊道:“圣上宣张侍郎晋见!” 那太监说完没多久,便见御书房门外匆匆跑来一个人,四十岁上下的年岁,脸上有着窃喜的表情,近了御书房才转为严肃,面对高高在上的帝王,低头行礼。 皇上轻挑着眼睛,淡淡的说道:“爱卿平身,来此所为何事?” 那人低头,声音含着一丝莫名的兴奋,声音也有些拔高,“回圣上,下官擒获了诸葛侯爷!” 第七十四章 入狱 程斯和储杰被人押着,听着张侍郎的话,身体同时一颤,却不明白了皇上为何要把他们藏于侧殿听着张侍郎抓回来了诸葛裕! 张侍郎向皇上禀明了自己的‘伟绩’,原以为会捞些好处的,王家那边的好处早些便入了自己的库房,这圣上也不是小气之人,却不想圣上听了自己的话,竟久久未有作答!心中却都惴惴着,张侍郎也不明吧皇上在想何事,站在一边沉着声音,未得到皇帝的回话,原本笑着的嘴角慢慢向下弯曲,身体也开始微微的打着颤,然后小心翼翼的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话:“启禀圣上,下官今日在诸葛侯爷别苑附近抓获了企图私自离京的诸葛侯爷,特来请示圣上,要如何办了诸葛侯爷!” 皇上还是低头顺目的,良久轻轻的冷哼了一句:“张爱卿还真的有心,就那么刚好给朕抓了这意图叛乱的臣子,好了,你先下去,把诸葛裕交予禁卫军,下放天牢吧!” 张侍郎听了皇上的话,嘴角又微微翘了起来,连连叩首道:“圣上英明,那诸葛侯爷若还在外面,定然还会逃跑,不如关了他来得省心!” 皇上听了张侍郎的话,突然睁开自己微垂着的眼角,看向张侍郎,张侍郎正巧抬着头,对皇上的眼,感觉身子一冷,竟不知把自己的眼睛放到哪里才好了! 皇上嘴角微微一翘,沉声对张侍郎说道:“爱卿该清楚了自己的身份,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那人再有了势力,他也不过是朕的一个臣子。” 张侍郎原本欲滴的冷汗在听了皇上这话之后,顿时倾泻!皇上说完也不再看他,顺下眉眼,看似随意的翻开了自己眼前的奏折! 皇帝身边的大总管靠近了张侍郎,用他那略微有些尖锐的声音说道:“张大人,请回吧,圣上还要忙着!” 张侍郎伸出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跟还是低着头的皇上告了辞,转身离去!待张侍郎走远,那禁卫军才把程斯和储杰拉了出来,程斯和储杰双双跪在地上,听着皇上声音有些沉闷的说道:“诸葛裕一向以冷静自恃,这次缘何乱了分寸,朕命他不得出府半步,却偏偏要硬闯了,平白惹出这么多事端,就算朕有心,也保不了他,且让他在天牢住些时日,这也怨不得旁人!” 程斯听了皇上的话,连忙低头叩首,那御书房光洁冷硬的地面被他叩得咚咚作响,“属下请圣上开恩,侯爷此次出府实在是家中有了急事,若侯爷不快些回府,恐将来不及了!” 皇上微微的抬了抬头,声音到慢慢的放了和缓,“那朕便给他个机会,你且说来,若是当真有了急事,朕便允他个情面!” 储杰额头上又微微地冒出了汗来。程斯却当有了机会。也不遮掩。直接说道:“是侯爷地如夫人。怀上了侯爷地血脉。家中老夫人却要拿下那孩子。侯爷焦急。这才硬闯了要回府!” 不想程斯说地真切。那皇上听了却把眉峰攒得老高。声音也仿佛要冰冻了人身:“朕一直十分赏识了诸葛裕。因他懂得事情地轻重缓急。朕也闻听了诸葛裕地原配夫人刚刚故去。死因便是因他地妾室。若你给地理由是诸葛老夫人有了疾病。朕还可以考虑一下放了他回去。百善孝为先。此乃人之常情。朕信朝堂之上地文武百官听了这个理由也找不出旁地话来质疑了诸葛裕地行为。今日你却说他因念着一个女人。连朕地话都不放在心中。且不说朕对其地失望。怕是王家地人也不会允了他去。好了。你们也不必再为其求情领罪地。朕已吩咐了将他下放地天牢。还有你程斯。既然如此忠心为主。也同他一起去吧!” 程斯听了皇上地话。身子突然瘫软了。君无戏言。那么家中地秀蓉真地要遭难了。自己真若储杰说得。愚笨地狠。连侯爷交代地这点事情都做不到。眼睛瞅着前方。那木然地样子。令一便地皇上也微微侧了目。心下却渐渐地恼怒了起来。这诸葛裕竟也分不清什么该是他拼命地地方了。连带着他地护卫也盲目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储杰低垂着头。谢过圣恩之后。与程斯一起被禁卫军带了出门。还未到门口。皇帝竟在他们身后说道:“诸葛裕与程斯皆有错在先。而储卿家只是被其累及。罪不当治。放他出去!” 储杰眼睛微微一眯。转过头来谢恩。程斯听了皇上地话。眼睛一亮。用眼神示意了储杰。储杰权当自己未见。那边皇上又接着吩咐了下来。“诸葛侯府里恐有其通敌地罪证。命人带了朕地内侍。随同储卿家一道回诸葛侯府!” 程斯听了皇上这话。虽是说要收集了诸葛裕通敌罪证。可是如此一来。储杰便有回府地机会。那么或许可以保护了秀蓉不被苏兰伤害! 储杰看着程斯瞧着自己的眼神,好像自己一瞬间变成了普度众生的神,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打了个颤,避开了程斯‘深情’的凝视,看也不看他一眼,和程斯相反的方向离开了禁城侧门! 待程斯和储杰皆被带下去之后,皇上又端坐在椅子之上,低头垂目的翻看着面前的奏折,一旁的大总管沉默了良久,才喃喃的问出了声,“圣上,怎可放了储杰回府,若诸葛侯爷当真通敌,他回去了,那罪证我们不就更拿不到了!” 未想皇上听了大总管的话,拉直了面前的奏折,轻笑着问道:“高总管,你可知朕面前这**份奏折之中,都是些什么!” 高总管听了皇上的问话,低头轻言:“奴婢不知!” 皇上微微的笑,“近日来,战乱因诸葛裕的骁勇,暂时平息了,除去北蛮有些许地方还有部分蠢动着的势力,只是些灾荒求拨款的折子,这两日突然猛增了前些时间两倍的折子,自然是朝中有了异动,这异动么……” 高总管睁大了眼,“是关于诸葛侯爷的!” 皇上微微的笑了:“王家的人,心思很深,看来朕也当小心了!” 第七十五章 挣扎 诸葛裕和程斯同时入狱的消息几乎同京中扩散的消息一般快的传进了老夫人的耳朵之中,其实这若是有常识的人便会留意,这消息的速度来的有些莫名了! 昨日秀蓉的孩子被流下了,香儿含着泪劝着她吃些东西,可秀蓉就那么硬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床边的帐子,双手压在自己的小腹上,嘴里偶尔会喃喃着:“孩子,娘没用,你找个正妻投胎吧,千万记得了,就算是投生到小户人家的正妻身上,也不要再选了深宅大院里的妾室投身了!” 香儿听着听着就流下泪来,秀蓉一夜未睡,香儿跟在她身边陪了一夜,天刚蒙蒙亮,老夫人便带了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赶来了,苏兰踢开了秀蓉的房门,把老夫人请到了上座,自己翘着嘴角盯着秀蓉看,见秀蓉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那脆弱的样子令她心中莫名其面的舒畅着! 老夫人皱紧眉头,恶狠狠的说道:“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尊贵的身子了,这鸡都叫过多久了,还赖在了床上,想抗议了老身的决定是么,你这丧门的女人,至从缠上了裕儿,他便多灾多难了,从前的仕途得意因了你变成要命的差事,老身见了你就烦,你自己选,是出了府去,还是留下甘心做个下人供人使唤!” 秀蓉身体一颤,似乎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缠绕着,那苏兰的声音也幽幽的传进了自己的耳朵,“哎呀老夫人,这秀蓉竟装病不理你,还真的大了胆子,想摆出了侯爷夫人的脾气来呢!” 老夫人脸上一红,声音也更加的严厉,吩咐着自己身后的丫头:“翠萍和美菱,去把她给我拖起来!”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虽也同情了秀蓉的虚弱,可不好说些什么,硬了头皮上前扶起了秀蓉,搀着她跪到了老夫人眼前,那老夫人斜着眼,睨着秀蓉,“老身今日询问了你,是想出了侯府还是要继续留下来!” 秀蓉脑子里还是茫然,香儿见她跪下,也跪在她的身边,一来可以扶起了秀蓉,二来见秀蓉状态不好,也好提醒了她一声,见秀蓉没有反应,香儿伸出手肘,轻轻的撞了撞秀蓉,这才让秀蓉回了神,老夫人眉头更高,冷哼一声,一边的苏兰替了她问道:“秀蓉,老夫人现在开恩了,是问你要回你的山上去,还是留下来做丫头!” 山上,秀蓉又是一呆,那里桃花遍地,那里水秀山青,虽然那里没有酒池肉林的奢华,但是那里却可以平静的生活,还有那春天的桃花,能醉了人的眼,可是,回去,那桃花下的翩翩男子便寻不到了,那日耳边的呢喃,‘等着我回来!’生生的抓了自己的心,还没回答,便拧成了一处,良久,秀蓉香腮垂泪,低头喃喃:“秀蓉请老夫人开恩,秀蓉答应过侯爷,要等了他回转,秀蓉不会言而无信的!” 苏兰脸色一黯,低头看着老夫人同样起伏的前胸,竟也沉默了,老夫人还记得那日李恒匆忙闯进了她房间的情景,李恒是老管家,几十年的历练令他十分懂得规矩,可那日的仓惶却揪紧了老夫人的心,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谁知道李恒却是跑去跟她求情,求她放过了秀蓉的孩子,老夫人有一瞬间的迟疑,虽然那孩子是秀蓉的,可也有诸葛家的血脉,李恒也轻劝着她说,诸葛裕十分偏爱着秀蓉,若是擅自动了秀蓉的肚子,恐诸葛裕回来要发了脾气来的,老夫人自恃诸葛裕是不敢在自己面前猖狂的,可是李恒说诸葛裕宠着秀蓉,这让她心中又恼又有几分忌惮了,还在犹豫的时候,便见苏兰笑着回转了,老夫人知道反悔无意,沉着声赶走了李恒,苏兰的笑,让老夫人想到了自己的亲哥哥----那个有仇必报的王家老爷,这苏兰竟与他一般的模样! 老夫人沉默良久,久到秀蓉有些支撑不住的时候,才轻声说道:“既然你自己想留下,老身便给裕儿一个颜面,但是从此你便不是他的妾室,留在府中当个丫头好了,现在去洗衣房,找了王婶子给你安排了差事做!” 秀蓉含泪笑谢了老夫人。她知道自己只要不离开侯府。诸葛裕自然会回来。她便没有违背了自己地诺言。苏兰冷哼一声。香儿却急急地喊了起来。“老夫人开恩。如夫人昨日刚刚堕胎。请再宽限两日。待如夫人身子好些再去做事可好?” 老夫人转过头来。还是睨着秀蓉和香儿。“你们还真当自己是尊贵地夫人了。下人做事。还有商量地余地么。若是做你们便去动手。若是不做。那就出府去。我是给了裕儿颜面才勉强留下你这祸端来。现在却还要来要求不做事。府里现在没那闲钱养了白吃饱。裕儿已经下放天牢了。用钱之处多着呢!” 秀蓉听了老夫人说诸葛裕被打入天牢。心又是一揪。眼圈湿润着。止不住内心地惶恐。轻轻地问道:“老夫人。侯爷他可安好!” 老夫人未作回答。丢下句冷哼。带着丫鬟们出了门去。留下苏兰环顾了这院子一圈。笑着说道:“老夫人是想要你们去下人房。那下人房里人都满着。也不能专门给你们二人倒了地方不是。既然这里有地方。你们便继续住下好了。” 香儿看着苏兰地笑脸。喃喃地说道:“你会有这样地好心?” ‘啪’地一声。香儿地脸便被苏兰打歪了过去。苏兰刚刚地笑脸一下阴沉了起来。狠着声音说道:“我是不是好心不用你这丫头来置喙。我可以告诉了你。这房子里曾经住过一个和秀蓉一般不要脸面地贱女人。不过。她死了。死得很难看。全身都是伤口。那叫什么来着。贱人地下场吧!” 苏兰说完吃吃的笑,笑得香儿抱紧了自己的手臂,觉得这房间瞬间冷了下来!苏兰瞧见香儿变了脸色,眉眼翘得更高,尖声说道:“快去洗衣房洗衣去,晚上那些衣物洗不完就不要睡觉!” 第七十六章 血崩 苏兰阴沉着脸告诉了秀蓉和香儿这房间里发生过什么,秀蓉主仆二人本就胆子不大,听了这话更是感觉一阵恶寒,看着苏兰趾高气昂的迈出了房门,秀蓉和香儿也跟着迅速的离开了房间,一来是听那苏兰的意思,今日要忙的活定然不少;二来便是,脑子里时不时会跳出一个模糊的印象,有一个浑身血水的女人,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了这内堂的地面之上! 出们之后,香儿和秀蓉相视一眼,秀蓉心中也怕,可是看着香儿抖作一团的样子,强打起精神来,微微的笑着说道:“看你怕的,想来定然是那个叫苏兰的女人戏耍你我的,她的话,你也能信得么!” 香儿虽也瞧见秀蓉打着颤的身体,知道她是安慰了自己的,可心中也有丝温暖冲淡了刚刚的恐惧,摸摸自己的脸,微微的笑了:“也是,要是那个女人说得话我们能相信了,怕是水中的鸭子都能上天了!” 秀蓉也笑,可是那笑脸上却蒙上了一层阴云,看着香儿心中又酸酸的了,什么也帮不上忙,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侯爷能早些回转! 香儿这些日子在侯府之中转着也熟识了,很快就找到了苏兰说的那个洗衣房的王家婶子,虽然秀蓉不甚得宠,但好歹也是高人一等的,那王家婶子到还对她有些忌惮的,待她也算客气,可是等秀蓉和香儿瞧见了那成堆的衣服后,着实惊讶了一回,平日府里真没见几个人,可是今日要洗的衣服却堆积成山,那衣物之中不但有老夫人过冬的衣物,还有别季的衣物,最令香儿恼火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丫头们的衣服,王家婶子尴尬的笑,只是喃喃的重复着:“这些都是苏姑娘差人送来的,她还要求了,这些都要如夫人亲自动手!” 香儿开始大口喘着气,然后恶狠狠的说道:“都是些什么东西,还真的当姐姐你是落难的凤凰了!” 秀蓉轻叹了一口气,拉了拉香儿,“香儿,干活吧,谁让我们人在屋檐下呢!” 香儿看着秀蓉苍白的脸色,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再争执,带着那些衣物跟着王家婶子来到了府里洗衣服的地方,这里其实环境真的很好,那是一弯深泉,清可见底,水面宽约三尺,在侯府里拐了个弯便向府外流去,因是清晨,香儿蹲下才伸出了手,便急急的跳了开来,抓住了秀蓉手中的衣物,轻轻的说道:“姐姐,这是山泉水,现在又是清晨,着实有些冰人,姐姐先在岸边坐着便好,万不好下水的!” 秀蓉淡淡的回绝了香儿的提议:“怎好让你自己洗,这么多衣服,要你自己洗要洗到什么时候,水凉也不碍事的,以前我还在更凉的水中洗过衣服呢!”秀蓉边说边把自己的手轻轻的搭在了香儿的肩膀上,“香儿,对不起,若是跟了别的主子,怕你现在该是好吃好喝的享受着,可是跟了我,却要受这多的苦……” 秀蓉还没说完,人已经哽咽了,香儿却露出了笑脸来,声音也很轻松,“姐姐,你说的是哪里的话,我承认我是想出头的,谁都有自己的野心,可是跟着姐姐在一起的日子,却是我最喜欢的时光,姐姐真心的疼着我,香儿明白的,姐姐身份高于我,却没有当我是下人,现在只是来这洗洗衣服,却也要比在那青楼楚馆之中当了人人可以践踏的妓女要好上千百辈!” 秀蓉听了香儿的话,眼中又有了感动,那边香儿已经把手伸入水中洗衣服了,秀蓉看见不多时香儿的手便红了,这山泉水要比别处的水冷上好多! 秀蓉不忍见。自己悄悄到另一边抓起衣服清洗。才开始地时候。那水地温度让秀蓉全身打寒。适应了一会渐渐好了些。秀蓉洗衣服喜欢用木槌敲打衣服----这样洗得干净些。开始洗地时候念着香儿地话。怕香儿担心。还要注意些。可是没一会秀蓉便忘记了不远处地香儿。敲了没几下。身后便响起了香儿莫可奈何地声音:“姐姐。你怎得这般不听我地话。这水太凉。你地身子还虚着。倘寒毒入体。你地幸福便要难了!” 秀蓉笑。“香儿你严重了。我没什么地。那般多地衣服。要全让你来洗。今夜你我便真地不能入睡了。还有你干活。我怎好自己在旁边看着。别忘了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如夫人了。我和你一样地。都是诸葛侯府里地下人了!” 香儿垂下头。轻轻地说道:“姐姐。你在我心中永远比我高一等。我只是程大人买来给姐姐当丫头地。不管你在侯府里是什么身份。我只是记得。我是你地丫头。只是你一个人地丫头!” 秀蓉眼圈微微地红。赶忙低着头清洗衣服。借着掩饰自己地感动。可是才洗了几下。香儿便跑过来阻止了她。秀蓉还想拉回去。两个人拉扯了几下。香儿大怒地喊道:“姐姐。女人地身子凉不得地。特别是这样地时候!” 秀蓉一愣。才慢慢地松开了手。然后感觉下身一阵异样。有些无措。嘴中轻轻地呢喃了一句:“香儿……”便晕厥了过去。香儿大惊失色。口中急急地喊着:“姐姐你怎么了。姐姐你醒醒!” 香儿支撑着秀蓉瘫软地身子。感觉到自己腿上地异样。低头一看才发现。秀蓉地外裙已经被鲜红地血水浸透。惊慌之中。大声地喊道:“来人。快来人救命啊。来人啊……” 早上老夫人去秀蓉房里的事情被李恒知道了,李恒急忙去寻秀蓉主仆的下落,遇见了王婶才知道了原来秀蓉在这边洗衣,急急的寻来,却在很远的地方便听见了香儿焦急的叫喊声,几步跑来才发现,秀蓉昏死过去了! 香儿瞧见了李恒,感觉有了希望,可泪却落得更凶了,还未待李恒问明眼前的情况,香儿便急急的发了话:“恒伯救命,如夫人血崩了……” 第七十七章 换医 李恒低头快速的瞧了一眼香儿怀抱中昏迷不醒的秀蓉,心下顿时一惊,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分寸的,直接从香儿尚还瘦小的身子前接过了秀蓉,只轻轻一抬便抱了个满怀,李恒心中又是一颤,原来看着香儿瘦小,不想这如夫人的身子却要比香儿还要孱弱的! 等着李恒与香儿把秀蓉送到最近的下人房中,香儿泪眼模糊的不知所措,还是李恒镇定,赶忙吩咐了最近的仆役去找了赵医官!又叫人去通知了老夫人! 老夫人不多时便到了,身边还跟着苏兰和翠萍,苏兰斜着眼睛,还没进这院子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跟老夫人指责了秀蓉的不是,“老夫人,您看就这身子骨,还没让她干些什么,她便先装了病来,府里现在经费很紧张,不但要白养着她们二人,现在更要生了病,请郎中难道就不用钱了么?” 老夫人默不作声,李恒出门迎接了老夫人,嘴中先陪了不是,“如夫人昏厥了,老奴不得已把她带来了这里,又差人把老夫人请到了此处,还望老夫人见谅!” 老夫人挑了挑眉梢,喃喃的说道:“是怎样的病症,还要火烧了房子般的来寻我!” 李恒微微一顿,然后面上不掩担忧的说道:“回老夫人,是血崩!” 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心下一颤,脸上一白,急声问道:“可还有救?” 李恒低垂着头,喃喃的说道:“老奴也不知,只见她血流甚多,已经差人快速的去请赵医官来此了!” 苏兰听了李恒和老夫人的对话,脸上却不似他二人的表情,一向细致的苏兰,竟忘了隐藏,被站在她身旁的翠萍瞧了个仔细! 那去请人的仆役动作到快,可是待来人进了大门,站在一边的老夫人和李恒却同时愣了一下,双双对视了一眼,李恒足够镇定,先把郎中请进了屋里,老夫人站在门外,看着仆役,冷冷的问道:“难不成你不知那赵医官才是府里专用的郎中,这次怎么反倒把那冯郎中请了来?” 那仆役抹去额头上的汗,恭恭敬敬的回答了老夫人的话:“回老夫人话,小的本也是去请那赵医官来的,可不想赵医官竟偷偷搬了家,小的寻思这如夫人定然是急症,恐再回来请示,误了时辰,请老夫人饶罪!” 老夫人听了这仆役地话。到觉得他够伶俐。前些日子王二小姐才死去。现在若再出了人命来。定然要晦气。再者这秀蓉血崩。也和自己或多或少有些关联。若诸葛裕回来寻不见秀蓉。知道了此事。自己和他地关系定然出现裂痕地!可是还些不明白地地方。这赵医官前几日还好好地来此给秀蓉切脉。怎么现在搬了家。连言语一声都没有。岂不是反常地狠。遂轻轻地说道“你这杂役倒是伶俐。可赵医官是怎么回事。你且细细道来!” 仆役听了老夫人夸了自己伶俐。沾沾自喜。回话也清楚了许多。“回老夫人话。是这样地。小地见李管家抱了如夫人到此。又见了那如夫人身上地血渍。知道如夫人定是重症。小地快速去到赵医官家。谁知他家竟然大门紧闭。问过左邻右舍。皆说不知去向。似那日从侯府里出去后。便没再有人见了他们。正焦急着。便遇上了冯郎中。冯郎中很爽快地跟小地回来了。” 老夫人心中微微一颤。活了一把年岁。脑子总是有些地。细细回想了那日地情节。似乎那赵医官很为难一般。又想到赵医官医术精湛。但是为人也有些贪婪。爬上了侯府专用地医官也非什么易事。现在没什么消息便偷偷离开了。定然不是什么好事。难不成是和秀蓉地孩子有关系! 老夫人偷偷用眼角扫了站在身边地苏兰一眼。见她地嘴角居然轻轻地翘了起来。苏兰地表情让老夫人心中泛起了寒意。不知道为何。看到苏兰地笑脸。竟让老夫人觉得自己地哥哥王老爷站在身边一样。急忙转过身去。里面地香儿拿着单子飞奔出来。交到了李恒手中。说是止血地药方。李恒接过那单子。也未跟老夫人请示。转身想跑。却被苏兰伸手抓住。“等等……” 老夫人见苏兰地动作。心中又是一颤。可也只是轻轻地说道:“兰儿。让李管家快些去。府里出了人命。你我都得担着!” 苏兰听了老夫人地话。眼角微微一抽。然后对李恒扯出一张看似纯良地笑脸来:“用些好药。可不好耽搁了秀蓉地病!” 李恒微微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快速的离去! 香儿见李恒走了,又想折回去照顾秀蓉,却被老夫人拦下,香儿皱了皱眉头,虽然对老夫人印象不怎么好,可也不敢造次,只是睁着眼瞅着老夫人,老夫人也瞧出香儿的不耐,轻轻的咳了咳,淡淡的问道:“她还好吧?” 香儿慢慢的低下了头,好半天才松开自己将要咬出血的唇说道:“回老夫人的话,郎中说如夫人发现的早,暂时死不了!” 虽然香儿的声音极其的冷淡,但是老夫人却感觉一阵高兴,伸手拍着胸脯说道:“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香儿也不再理会老夫人,直接转身进屋,老夫人斜着眼睛,对跟在自己身后的翠萍说道:“进去帮着那丫头守着秀蓉,好生伺候着!” 翠萍应了声是,追着香儿的影子走去!一边的苏兰见此处只剩下自己和老夫人,才轻声说道:“也不知这秀蓉怎么那么的晦气,那边侯爷才入狱,老夫人还烦躁着呢,她这边又跑来添乱!” 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淡淡说道:“兰儿也不要再去抱怨,这秀蓉没事我们该谢了,若当真救不回来,怕裕儿回来你我皆不好交代了!” 苏兰低头称是,不多时那冯郎中便出了来,老夫人见了,先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那冯郎中也是一脸凝重,看了看苏兰,低头对老夫人轻声说道:“老夫人,可否进一步说话?” 第七十八章 体弱 苏兰对冯郎中的神秘十分不解,却也不好再做打探,虽然这些日子自己有些春风得意,但有外人在,怎么也要给老夫人留些颜面的! 老夫人心中也有疑惑,对苏兰瞥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跟着自己,然后跟着冯郎中转到外面僻静的园林处,进了亭子,坐下之后,才开了口问道:“敢问冯郎中何事如此神秘?” 冯郎中见那个苏兰没有跟来,才微微的一笑,轻声说道:“刚刚你身边那女子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感觉有些话该背着她说,故把老夫人带到这边来的!” 老夫人微微挑了挑眉,听了冯郎中的话,原本以为是那秀蓉不能治愈,却是说了些和秀蓉没什么关系的事情,反倒开怀了,一颗心也不在半空中吊着,轻轻的说道:“不碍事的,兰儿是府里的大丫鬟,平日也多在集市上来往,经办着日常杂货的,冯郎中见过她是正常的,用不到这般的大惊小怪!” 冯郎中轻轻的咳了咳,心中总觉得那日见到的情景有些怪异,自己和赵医官水火不容,这是城里大街小巷都知道的事情,自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那日自己出诊之后,也没别的事情,特地绕到了赵医官家附近,却瞧见了刚刚看到的那个被老夫人称为兰儿的女人出现在赵府门外,想来求医者出现在医官家门外本不是什么蹊跷的事情,怪就怪在那苏兰的眼神,好像闪烁着诡异,还有便是,诸葛侯府是何等大府,请医官平时都是差了仆役来的,又怎会让丫鬟鬼鬼祟祟的,还在那赵府之中停留了许久! 当然,没弄明白情况之前,自己也不好妄下结论,若真是老夫人吩咐了苏兰去的,自己反倒要因这嚼舌之事错失了机会,赵医官瞧得出,那秀蓉是因为堕胎之后,身子弱,没有好生养着,又寒气入体,以致血流不止,开了方子,日后好生休养便并无大碍,不过,这侯府之中缺少了能继承香火之人,何故那如夫人得了身孕,却要用药打了下去,等险些铸成大错之前,又乱了阵脚请人来医! 老夫人见原本拉了自己来的赵医官只是问了苏兰的情况便不再说话,心中有些纳闷,又追问了开来,“冯郎中,你找了老身来就是为了说你见过兰儿?” 冯郎中尴尬的笑笑,伸手搔了搔自己的头,又继续说道:“没,小人还有话说,如夫人身子虚,要好生休养着,切记半月之内不可劳累过度,不然有断后之虞!” 冯郎中此话对老夫人并无影响,她本也没打算要让秀蓉给诸葛裕生子,现在听了这话,反倒觉得领静,秀蓉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王家好歹也是自己的娘家,王家老爷怎么也会卖自己个薄面,再让苏兰回去说说,想王家也能帮了诸葛裕脱罪的,有了王家帮忙,诸葛裕应该很快便能回来,虽然王二小姐是自己瞧着长大的,但她的性子也着实让自己有些忍受不住,现在她不在了,心中难免想念,可日子还是要过的,诸葛裕回府之后,找一个名门的闺秀,成就了新的婚姻,倒时也短不了子嗣,这样想来,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冯郎中见老夫人听了自己的话,非但没有显出任何的不舍,反倒露出了浅浅的笑脸,心中一惊,想着刚刚自己说的话,幸好没说,诸葛侯府里的是非,怎是自己好插嘴的,想也知道,那赵医官定然是知道了什么内情,才会匆忙离去,连自己的大好前程都不顾了!看来自己也要小心谨慎一些了,原本以为是老天眷顾,现在却有些觉得是磨人的劫了! 当两人各怀心事的时候,那边翠萍匆匆来报,说那秀蓉的血水还是止不住的流,李管家已经按照吩咐去抓了药来,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好? 冯郎中额头上不禁微微透出汗珠来。这如夫人地好坏可是攸关了他今后地运程。且不说什么成败在此一举。但也是至关重要地一场诊病。弄好了。那赵医官地荣华今后便掌握在自己地手中。弄不好。或许还没有人家赵医官地下场好呢。虽然他是不知道赵医官地去处。但想来也该比现在地自己要好上许多地! 老夫人见了赵医官头上细密地汗渍。心中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声也微微泛着抖。比平日快上三分地速度问道:“怎么。难不成冯郎中你也医不好秀蓉?” 冯郎中尴尬地看了眼老夫人。嘴上谨慎地说道:“老夫人这是哪里地话。如夫人紧紧是寒极血露。现在我便去给她下针。稍后便好。老夫人放了心就是!” 老夫人听了冯郎中地话。斜着眼睛审视了他一阵。确定他说地是真话之后。才放了他走。冯郎中虽然跟着翠萍快速地向秀蓉所在地房间走去。可还是感觉到后背老夫人审视自己地目光有灼人地热度。身子居然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刚刚还十分有把握地事情。现在却有些不敢确定了! 香儿还在秀蓉身边啜泣着。那苏兰倒似正瞧了什么有趣地笑话。把个嘴咧得很开。瞧见冯郎中随翠萍回转了。才偷偷撤去了笑脸。换上一张看似焦灼地眼神。冯郎中见秀蓉脸色苍白地像个死人一般。心中不免又紧张上三分。刚想去诊脉。苏兰却拉住了他。大声说道:“你这郎中水平到底行不行。若是耽搁了我家如夫人地急症。你担得起么。倘若是你说你医不好她。我们现在便请了别人来。省得这般地担心!” 冯郎中听了这话。眼前微微地抽搐了一下。还是老夫人给解了围。“兰儿。修要胡闹。现在秀蓉地病要紧。有什么稍后再说。我信了冯郎中地水平!” 苏兰听了老夫人的话,这才慢慢的松了手,冯郎中竟被老夫人说的相信感动了,嘴中连连道谢,然后走到了秀蓉的身边,拉起了秀蓉苍白冰冷的手臂…… 第七十九章 执念 冯郎中本是信心满满的以为秀蓉好医,却不想摸上脉搏才感觉到,秀蓉的身子竟在很短的时间内,变得异常的虚弱,不禁冷汗连连! 苏兰看着冯郎中的表情,嘴角又微微的上翘,倒是老夫人开始担心了起来,看着冯郎中松开切脉的手,紧张的问道:“怎的,冯郎中医不好秀蓉?” 冯郎中伸手扯袖,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渍,小心的回答着:“原本如夫人经小人下针,已经止住了血水,只要一会儿府里的下人们熬好了汤药,喂了如夫人服下便好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恐不好说了!” 老夫人眉头微微皱起,一边的苏兰倒是不冷不热的说着:“这位郎中水平若是不行,便痛快的说来,我们再差了别人去,省得浪费了那么许多的时间,你却医不好她,耽搁了我们是小,若要耽搁了秀蓉的安危,恐侯爷将来回来,定不饶你!” 冯郎中刚刚从秀蓉身边出去的时候,本是十分的把握,瞧见了奄奄一息的秀蓉,那十分把握只剩下了七分,现在被这苏兰一吓,三分尚不敢尝试了!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个,这个小人实在不敢担保了,要不你们再差人去请了别家的郎中给如夫人瞧瞧吧!” 香儿原来只是扯着秀蓉嘤嘤的哭泣,听见现在冯郎中竟要推脱了,也顾不得什么好看不好看的,直接跑了来抓着冯郎中的衣摆便给他跪下了,嘴中喃喃的说道:“冯郎中您是好人,婢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如夫人,这城中只赵医官和你最有能耐,那赵医官离去了,现在也只有你能救我家如夫人了,求求你,你若是不插手,恐我家如夫人……” 说着说着竟不能成声,那边苏兰还用那冷眼旁观的言语说着:“这城中挂医的又岂止这么两家,我也瞧这冯郎中没什么水平,他早该离去,好让我们找了旁人来医了秀蓉!” 香儿听了苏兰的话,竟一下从冯郎中身前站了起来,上前便抓住了苏兰的胳膊,冷着声音说道:“你这女人,当我不知道你那心思怎地,你就是想用这话赶了郎中出去,然后让如夫人没有人医,你比南山上的恶虎还要毒辣,歹人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这点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了,难道你娘都没有教你么?” 苏兰竟被香儿恶狠狠的眼神和阴森森的话语吓住了,冯郎中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踩在了薄冰之上,不敢挪动分毫了,老夫人看着躺在床上苍白的秀蓉,心中竟然一窒,扭痛了起来,偷偷的叹了口气,沉着声音对石化了一般的冯郎中说道:“好了,你自去救她,到底怎般就看她的造化了。” 冯郎中这才敢挪了挪身子,然后轻点着头,犹豫了一下,才轻轻的说道:“其实这如夫人现在这副模样,更多是她自己的缘故!” 老夫人挑了挑眉,不解的重复着:“是她自己的缘故?” 冯郎中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夫人求生地意念十分地薄弱。或许小人说得清楚点。如夫人似乎是想放弃了自己地性命。小人心想。这跟她失去那个……” “行了。老身明白了!”老夫人听冯郎中地指点。明白了秀蓉是念着自己那个孩子。现在才会如此地消极地。心中竟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了。 香儿听了冯郎中地话。也不再跟苏兰争执。快速地跑上前去。跪在秀蓉地床前。抓住秀蓉地手便哭喊道:“姐姐。你不可丢下我啊。这些日子。香儿早把你当了自己地亲姐姐看待。这么多年。就姐姐你待我最好。你是念着那个孩子是么。没事地。姐姐你还年轻。等着身子好些。侯爷回来了。你们还是会有自己地孩子地。姐姐你醒醒。你不是跟我说过。你要留下来等着侯爷地。你这样。侯爷回来要多伤心。你醒醒啊!” 秀蓉地手指微微地动了动。眼角有泪缓缓地滑落。一边地老夫人也跟着有些紧张了。特别是香儿提到了诸葛裕。让老夫人心中好像压了块大石。喘不过气来了!几步上前。来到了秀蓉地身边。静静地凝视了秀蓉一阵! 说实话。老夫人打从心中厌烦了秀蓉。在她心底。是秀蓉逼死了王二小姐。虽然她也明白。这事主要还是在王二小姐身上。再者便是诸葛裕地过错。可她不忍责难王二小姐和诸葛裕。也只好把大部分地怨念加诸到了秀蓉头上。以前都不想看她。现在才仔细地辨认了。心中又是一惊。竟觉得这秀蓉地样有些似曾相识!隐隐透着一股子熟悉。那紧闭着地眉眼。和在昏迷时都咬着地唇----十几年前。也有一个与之十分相似地女子。脑袋嗡嗡地响了一阵。赶忙甩开了头。心中暗自好笑。天下之大。相似之人何其之多。定是自己多虑了。那人。好多年未见了! 香儿地哭喊声是越来越大。老夫人皱了皱眉头。缓慢地靠近了床头。对着秀蓉板着声说道:“你听好了。这话老身只说一次。若你有心。就别给老身添麻烦。待裕儿回转。我便允了你进门。若你当真怨恨与我。那也是没办法地事情。前些时日刚刚给美莲办了丧事。诸葛家现在是没那个心思给你办地。若真地不想活了。那便出了我诸葛侯府再去!” 香儿听了老夫人的话,停止了哽咽,恶狠狠的盯着老夫人,苏兰的声音又在此时穿插了进来,“我都说了这乡下来的贱婢没经了调教着实的不懂规矩,瞧瞧这婢子,居然瞪了老夫人,都不怕被挖去了眼珠子来下酒!” 香儿闻言转过头去,老夫人也没言语,倒是苏兰还在继续着,“哎,这也怨不得我们没给她医,谁让她身子那般的弱,这样一来也好,大家都清净了!” 香儿听了苏兰的话,又想上前,却被老夫人伸手拦住了,香儿不解的转头,见老夫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床上,香儿转过头,慢慢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第八十章 希望 香儿顺着老夫人的眼光看向了床边,竟瞧见了秀蓉的手正微微的颤着,还有眼角的泪也落得更凶,眼皮一眨一眨的跳着,只是还未睁开。香儿心中一阵激动,也不顾着和苏兰的争执,两步窜到秀蓉的床边,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说着:“太好了,姐姐醒了,你听见了么,老夫人说了,你若是醒来,她便允了你进门,你快些起来啊,老夫人是一家的主母,定不会戏耍与你的!” 苏兰听了香儿的话,脸上顿时浮现了一股子阴沉的气势,让站在她身边的老夫人都觉得心中一寒,遂轻轻的说道:“兰儿你先下去,放了心,裕儿的夫人,定然不会是没身份的平民村姑,这是规矩,今后的事,到时候我自会安排,至于这秀蓉,既然吃到了苦头,便留下她,省得裕儿到时候见不着她,反而觉得内心更惦念了她!” 苏兰也明白老夫人话中的意思,可就觉得这样平白便宜了秀蓉,但也委实不好说什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还躺在床上没睁眼的秀蓉,转身离去。 老夫人留下了翠萍和香儿一起照顾了秀蓉,这点让翠萍还真的不解了,老夫人是格外宽待了秀蓉,竟把自己这‘御用的大丫鬟’留下来伺候了如夫人!是要有什么动作的信号么自己么? 老夫人离开了下人房,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人们住的有些暗还是自己的原因,好像胸口久久喘不过起来,秀蓉紧闭着的眼睛,竟让老夫人十分想窥视一下,是否和自己印象中的女子一般的清澈! 老夫人才走没多久,秀蓉就缓缓的睁开了眼,嘴中说出的话却让香儿心中一颤,“香儿,我瞧见那孩子了,他很漂亮,是个男孩子,很像侯爷,他说他本是文曲转世,奈何我未容他,恐若再次投胎,要等一个甲子了,他还告诉我说,我尘缘未断,不可随他去,若是有缘,一个甲子之后,他还会再来寻我!” 香儿明白秀蓉思念着那个孩子,可她的话却让自己不敢深究,至于一边的翠萍,只是觉得自己身边阴风阵阵,不过心中也有疑惑之处,虽知情的没几个人,但是知道的都说如夫人怀得是个女胎,这如夫人却说自己瞧见了文曲转世的儿子,是如夫人想那孩子想疯了,还是当初那个姓赵的医官诊治有误!心中虽诸多的疑问,可是翠萍明白,这事,自己是问不得的! 香儿抓进了秀蓉的手,轻轻的说道:“既然如此,便是说那孩子是不怨恨了姐姐的,现在既然老夫人允了你进门,不管是不是侧室,都不同做丫头了,如夫人的名分是肯定的了,姐姐现在要做的便是好好养了身子,等侯爷回来,好再为侯爷养个孩子!” 秀蓉突然反攥了香儿的手,嘴中急切的说道:“既然可以再有孩子,那为何文曲星却说要再等一甲子,不现在来找了我?” 香儿一愣,一个甲子,怎会那么久,一个甲子之后,秀蓉已经七十六岁了,怎能生出孩子来! 香儿愣神的空荡,翠萍笑着迎了上前,拿着上好的绢帕给秀蓉擦着眼角的泪水,语气轻柔的说道:“如夫人多心了,那文曲星是天神下凡,投生的时辰自然要自己挑过,一个甲子,对于我们凡尘俗子的,要等上许久,可是对于天神来说,只几十个日夜便好,若是有缘,或许文曲星会另挑了日子来找如夫人和侯爷的!” 秀蓉突然睁大清冷地眼。紧紧地盯着翠萍。期待地问道:“你说得可当真。不会欺骗与我?” 翠萍微微一笑。像哄了那诸葛菲菲一般地哄着秀蓉。“婢子怎敢欺骗与如夫人。如夫人现在安心养病。等身子好了。才能迎了侯爷回来。到时候文曲星也回来了。有了文曲星坐镇。如夫人今后定然幸福甜蜜地!” 秀蓉听了翠萍地话。把眼睛调向棚顶。瞅着粗大地梁木。眼神之中竟充满了期待。好像突然自己寻到了希望。人也在一瞬间生动了起来。竟让一边地翠萍也瞅直了眼睛。秀蓉地脸色还是那般地苍白。脸上甚至还有些污秽。可是现在地她看上去是那般地美好。美好地就像误落了凡尘地仙子。本来近在眼前。却生出了咫尺天涯地模糊。好像她已经不在人间了一般! 翠萍低下头去。竟不敢直视了。心中不禁纳闷。那苏兰为何这般地讨厌了秀蓉。像秀蓉这样地女子。不该被记恨地。难道苏兰仅仅是因为夫人地死。她心中不甘。才会屡屡地去寻秀蓉地晦气!可是夫人在地时候。也没见苏兰这般地衷心于夫人。自己就曾经见过苏兰和夫人争执。虽然那个时候还小。实在不明白怎会有丫头敢跟夫人争执地。可现在想来。苏兰本就不是一般地丫头。当年那个时候。夫人在诸葛家是何等地横行。连老夫人都要让着她三分。唯独对小小地一个丫头那般地忍让。就连小小姐都不敢像苏兰那般地放肆。翠萍不明白这是何种道理。现在看着老夫人对苏兰忍让。竟让翠萍觉得心中有些寒了。这苏兰万万得罪不得。她地身份。一定不仅仅是像自己这般没什么底细地小丫头而已! 李恒亲自端了熬好地汤药送来。香儿搀扶着秀蓉起身。秀蓉瞧着那药。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闭着眼一口喝下。然后把碗轻轻地交到了香儿手中。还是用那淡然虚弱地语气问道:“香儿。吃了这药。我地身子就会好起来了。也能给侯爷生子嗣了对么?” 香儿听了秀蓉地话。竟觉得心中一阵悲伤。眼圈也红了。强忍住泪意。轻轻地说道:“那是当然地。这冯郎中我从前就听说了。要不是当初那个赵医官是世袭地行医者。还有便是有些手段。想来现在侯府里地医官。该是冯郎中才是。冯郎中很有些办法地。当初那楼里有个姑娘。身染重疾。血流不止。也是找医官去给医地。那姑娘后来从良了。听人说还给她相公生下一个白白胖胖地儿子呢!” 秀蓉听着香儿的话,眼中那期待又浮现了出来,嘴中喃喃的重复着:“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真好!” 第八十一章 探视 秀蓉喝下汤药之后,又躺下微微睡了一阵,天黑之前,被香儿和翠萍搀扶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没有老夫人的另外交代,翠萍只能留下陪着秀蓉和香儿,可她的神色却随着夜幕临近,愈加的惶恐了起来,看的香儿一阵好奇,但念着自己与翠萍没什么交往,翠萍又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香儿即便好奇,也没问什么,两个人都是默默的陪在了睡了又醒,醒来又睡的秀蓉身边! 天完全擦黑之前,侯府门外来了一个少年,带着山里出来的惶恐,战战兢兢的站在了门子面前,门子斜着眼睛端倪着那少年,眉眼里掩饰不住的轻蔑,讪笑的问道:“小子,这侯府里不是谁想进门就能进来的,你若真的诚心要进,那也要有些表示才是!” 说罢伸出了自己的手,在少年面前摊平,手心向上,轻轻的上下起伏着,少年见了门子的手,脸上惨白一片,伸手自自己的朴素的衣衫中摸索着,老半天才拿出一小串铜子,怯生生的递到了门子眼前,小声的说道:“我没多少钱,身边只这么多了,求这位大爷行行好,带了我进府可好?” 那门子挑了挑眉,看着这少年的打扮,也知道没多少油水,只低头思量了一下,沉声问道:“你想找谁?” 那少年见门子语气中有些软了,连忙自报了家门:“我是南山上的陆家长子,我叫陆虎,我来找我姐姐!你可以叫我虎儿。” “你姐姐?”门子脸色微微一变,他知道诸葛裕的如夫人是来自南山的,而且也姓陆,这跟如夫人娘家人要钱的事若让上头知道了,还不知该怎么解释,立刻变了脸色,微微的笑着把那串银钱递回到门子手中,语气也谄媚起来:“小哥,瞧你人还真机灵,这钱你收好,不过现在已经入了夜,没上头的话,我们也不敢轻易的放了你进府!” 虎儿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银钱,又听了那门子说不敢放自己进去,赶忙把那钱又塞回了门子手中,轻轻的说道:“这位大爷,虎儿着实没多少钱,可是我娘说,大爷给咱操劳,这些是应该孝敬大爷的,大爷您便拿去,我只是想见见我姐姐!” 门子见虎儿说得诚恳,那钱也晃得自己心跳,虽然来此寻人的不少,这钱是这么多人之中最少的一些,但也要寻常苦力挣很久,心中微微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敢接下,毕竟这事若让侯爷知道了,自己的差事便没了!遂笑着脸,把那些钱又赛回到了虎儿手中,“罢了,我这便去给你通报一下,若是上头放行了,你便可以进去,若是不放,那你明日再来吧,侯府夜里多半不会客的。” 虎儿赶忙点头,手竟微微的抖了起来,门子才转身,就撞见了从此路过的苏兰,苏兰平日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今天郁闷,正要找人撒气,不想却见门子有些异样,想寻他晦气,冷然的站在了门子面前,板着脸问道:“这般的焦急,看来定然有事,外面是何人,让你如此惊慌!” 门子也瞧见苏兰的脸色不好,低头沉声回答:“回苏姑娘话,是如夫人的弟弟要来见她,小的正要去请示了李管家,问放不放他去见如夫人?” 苏兰本来抬手想说赶了虎儿走,却在抬手之时脑中一转,顿时又笑开了,柔着声音吩咐道:“你去迎那孩子进来,领着他去见如夫人!” 门子一愣。说真话。他反倒觉得苏兰笑了比不笑还要恐怖。在这夜幕低垂地时刻。竟让自己有些恶寒了。可规矩还是要弄明白地。与人当差。也不是那么轻松地。“可是苏姑娘。李管家那边……” 苏兰突然挑起自己地眉梢。冷冷地说道:“你这门子。好没趣。这府里谁说了算。都瞧不明白。怎么做事地!” 门子头上不禁落下冷汗。连连说道:“小人有眼无珠。小人这就尊了苏姑娘吩咐。把那虎儿带到如夫人地院子去!” 苏兰笑着点头。她对什么亲人重逢是没多少好感地。可是她却知道。这陆家地人是什么样子。当初那陆父是怎样地贪财。他地儿子想也和其父相差无多。这次来找秀蓉。怕是要来找钱地。秀蓉进了诸葛侯府。连月俸都没有。苏兰知道秀蓉顾家。那么没有月钱。她倒是要看看。这秀蓉能怎么办!越想越在心中窃笑不已。就让他们陆家自己人给秀蓉火上浇油。这样一来。还想好生休息。那便是妄想了! 门子按照了苏兰地吩咐。出门去见虎儿。虎儿听了这消息。竟连连地点头称谢。门子也不好说什么。带着虎儿进府。苏兰躲在一边。见那虎儿生地倒也眉清目秀。可是和秀蓉相对比来。却多出了几分藏不住地俗气。倒不是说虎儿生得猥琐。只是对比之下。那秀蓉好像不沾了凡尘地仙子。不是绝色。却堪比幽兰。那种淡然。是自己想学却怎么也学不来地! 虎儿进了诸葛侯府。小孩子地天性怎么也藏不住地。大张着自己地嘴。左右观望着。不时还问着走在前面地门子。“大爷。我是不是在做梦。怎么会有这么美地地方呢?” 门子只是笑他没见识,到也未作回答!离秀蓉的院子还有些距离,门子便停下了,虎儿继续问道:“大爷怎不走了?” 门子嘴角微微的抽了抽,然后对虎儿说道:“前面便是如夫人的院子,那是下人们的禁区,你自己寻了去便好,我要是跟着进去了,怕上面追究起来,差事便没了!” 虎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着门子从自己身前转身,快速离开,好像他身后有恶鬼在追着他一般。 虎儿摇了摇头,转身迈向秀蓉的院子,心中更是激动了,这个姐姐离开了家中,自己才发现,竟十分的想念着她了,手抓紧了藏在衣袖中的人偶,小时候弄坏了春生大哥送姐姐的人偶,后来自己也尝试着做了送姐姐,每每都做不到那样的好看,这次说要来看姐姐,虎儿三天没好好休息,做了个自己十分满意的人偶,要亲自送给姐姐,真的很喜欢上次送姐姐出嫁时,自己送她人偶,她那微笑着的表情,直到那个时候,虎儿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姐姐,真的很美! 待虎儿怯生生的推开了房门,竟被眼前的情景吓得跌坐在地上…… 第八十二章 探望 秀蓉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不仔细去看,竟像个死人,脸也比从家出嫁的时候瘦了很多----虽然那个时候也不胖,但好歹还有个人样子! 若不是一边还有两个好看的姐姐守着,虎儿定会惊叫出声的!香儿和翠萍也瞧见了站在门口发呆的虎儿,眼中同时露出了疑惑,彼此用眼神询问着对方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待发现自己竟与刚刚不屑说话的人对视,不同而同的转过头去,好像是一对冤家般,不过这里毕竟是指给秀蓉的地方,秀蓉还睡着,那么香儿有必要出来问问,遂皱着眉头靠近虎儿,上下打量一番,冷冷的问道:“你是谁,来此作甚?” 虎儿这才自刚刚的惊吓中转醒,伸手指着秀蓉,抖着声音问道:“我是秀蓉的弟弟,我想知道,她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香儿听了虎儿的话,又是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虎儿确实有和秀蓉相似之处,可是细细看来,却觉得差了秀蓉好多,揉揉自己的鼻子,脸上微微现出了悲伤,轻轻的说道:“如夫人病了,现在正在休养,倒是小公子你,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来找如夫人呢?” 虎儿听了这话,脸上居然微微泛起了红,声音也低了,“赶路来了,想早些见到姐姐,谁知道找到侯府竟是晚上了,可是念着姐姐,所以……” 香儿盯着虎儿瞧了一阵,她以前也听人说过,陆家待秀蓉并不好,现在这个小子居然说是想念着秀蓉才会选在这里时候来见,感觉是不怎么可能的,遂冷着声音说道:“不说什么早上晚上的,你也不要以为嫁入了侯府就能吃香喝辣的,现在你也瞧见了,如夫人受了怎样的苦,还有侯爷也不府中,如夫人又被人强行的打掉了孩子,身上也没多余的银钱,再者,府里也未给如夫人月钱,所以你们别想从如夫人身上捞钱,我香儿也不会允了你们胡闹,就算她曾经是陆家的人,现在也是侯府的人了,跟你们陆家关系不大了,你们别想着再来欺负与她!” 香儿像个护崽子的老母鸡般双手叉腰,恶狠狠的对着虎儿咆哮,虎儿听了香儿的话,脸上的红润一瞬间褪去,变得和床上躺着的秀蓉一般脸色,嘴上结结巴巴的说道:“什么,这位姐姐你说什么,我姐姐她----她怎样了?” 香儿不屑的看着虎儿,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怎样,被歹人害了!” 虎儿攥紧了拳头,深深的呼吸了几次,在香儿不屑的目光中靠近了秀蓉,轻轻的拉起了秀蓉冰人一样的手,把怀中那个人偶拿出来,轻轻的放在了秀蓉的手上,香儿还在旁边念叨着:“听说你们卖了如夫人得了不少的好处,现在就送来这么个丑兮兮的东西给如夫人,都不怕惹来别人笑话!还是你想用着丑兮兮的东西再换些钱去,不要当如夫人好欺负,你们便没完没了的!” 虎儿也不说话,把那人偶硬塞到秀蓉手中,转身跑了出去,香儿也不在意,倒是一边的翠萍看着虎儿的背影发呆,秀蓉的手在接触到那个人偶的时候,又微微的动了动,香儿瞧见了,抓住了秀蓉的袖口,轻轻的附在秀蓉身边说道:“姐姐不怕,那小子被我赶走了,我知道他以前一直都欺负了你,对那顽劣的孩子,我替你收拾了他,这东西我给你扔出去,现在找你,指不定是不是家中没钱了,想来要钱呢!” 翠萍忍不住的插嘴了,“我说你怎么回事,想也知道如夫人现在定然想见见家人的,那小公子来了,你不但不好生招待,还要口出讥讽,都不怕如夫人怪罪于你!” 香儿抬高鼻子。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冷淡地说道:“以前就听了人家说大户人家地大丫头就像小姐一样。都是不知道疾苦地。现在看来还这是这么一回事。你既然不知。便别来多嘴。倒显得可笑了!” 香儿边说边去夺秀蓉手中地人偶。那边翠萍也听不惯香儿地说法。再者自己好歹是老夫人身边地大丫头。在苏兰手下受些气便也作罢。可是若再让香儿这小妮子欺负了去。真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遂抻直了脖子反驳香儿。“谁说我不知疾苦。既然是如夫人地家人。千山万水地赶来了。你怎么也得好生招待了。这是人情!” “如夫人便是别不开那人情。有些人会拿人情来压着她地。我要保护着如夫人不会被心有邪念地坏人欺负了去!” 那人偶香儿拉扯了一阵。才发现竟被秀蓉紧紧地抓在了手中。香儿心中一颤。上前抓了秀蓉握着人偶地手。轻轻地说道:“姐姐。你听见了是么。我知道你听见了。你放心。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绝对不会让小人来欺负了你!” 秀蓉眼角又滑出了新地泪水。香儿松开了自己争抢人偶地手。嘴上竟有了一丝丝地落寞。“姐姐。我明白了。放心吧。这东西我不给你拿走。你先睡一会吧。现在你身子虚。好好休息。等一会晚膳地时间。我再叫了你起来!” 秀蓉还是没睁开眼睛。香儿和翠萍却瞧见她地嘴角微微翘起。没一会又传来了均匀地呼吸声。香儿和翠萍同时放松了自己。隐隐却听见有细微地争执声。香儿和翠萍相视一眼。香儿喃喃地说:“谁这么大地胆子。竟敢在侯府大声喧哗!” 翠萍沉默的听了一阵,突然转头看向香儿,声音有些急切,“会不会是刚刚走的那个陆家的小公子?” 香儿脸上一黯,回头看着秀蓉睡得香甜,似乎没听到她们二人之间的对话,两个人皱了皱眉头,同时说道:“去瞧瞧去!” 这次两个人发现彼此之间还是十分有默契的,然后笑了,牵着手向有声音的地方跑去,越近争执声越大:“你们这些坏人,我好生生一个姐姐竟被你们害的人不像人,鬼不似鬼的,你们诸葛侯府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我要带我姐姐离开这里,你们松手!” 亲耐滴们,伦家最近新建了个读者群,希望大家能给点支持,把你情感上的故事说给恋喜听,还有乃绵对本文的一些看法直接告诉恋喜好么,谢谢大家!群号:82097573(*^__^*)嘻嘻…… 八十三章 领走 香儿和翠萍看着虎儿被府里两个仆役压着,却还在剧烈的挣扎着,嘴上一直要求着想把秀蓉接走,没一会苏兰搀着老夫人出来了,老夫人斜着眼睛端倪着陆虎,轻轻的说道:“你是哪里来的泼皮,竟敢在我诸葛侯府撒野?” 虎儿见了老夫人,知道他一定是主事的人,嘴上一咧,倒也不客气,大声的说道:“我是秀蓉的弟弟,你们诸葛侯府是害人的地方,我要接我姐姐回家去,不在你们这里受苦了!” 苏兰微微翘了翘嘴角,不屑的说道:“还真的姐弟情深啊,不过,不要在老夫人面前表演,谁不知道如夫人的娘家是怎么回事,为了攀上侯爷这高枝,竟昧着良心退了如夫人青梅竹马的亲事,说好听点,那是为了给如夫人找个富足的生活,说得难听点,就是卖了女儿换银子,现在才几天,难道侯爷给的那么许多银钱便用光了,现在你跑老夫人面前闹,难道是想再弄些钱回去,把侯府当了你们陆家提银子的钱庄了!” 苏兰说完咯咯的笑着,老夫人皱紧了眉头,仔细的审视着眼前的虎儿,十几岁的年纪,虽不若他姐姐漂亮,可是脸上似乎还包含着某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也不管苏兰说了什么,低沉着声音问道:“你当真是秀蓉的弟弟?” 虎儿抬高了自己的头,不屈的看着老夫人,“难不成你们还当我来冒认亲戚不成,少说那么多废话,我一会便接了我姐姐走,你们松手!” 老夫人定定的盯着虎儿看了许久,才淡淡的说道:“你们松开他,我还有话要问!” 虎儿一得了自由,一个转身便翻了起来,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老夫人说道:“村子里的人都说,每个大户人家都有个主事的老妖怪,专门要来欺负像我姐姐那么没脾气的小媳妇,我当他们是哄着我小,吓唬我的,现在看来果真如此,你这坏人,放了我姐姐走!” 老夫人被虎儿的话震住了,竟愣在了那里,一边的苏兰见老夫人没什么话,又见虎儿不理她,也不甘心,大声的说道:“你这乡下来的泼皮还真的没个见识,竟还不如你的姐姐,不过,你还真愚蠢,你姐姐是侯爷花了好些银子买回来的,你现在想接便接了人走,那侯爷的损失要怎么办?” 虎儿听了苏兰的话,气焰顿时短上了几分,说实话,也不知道爹爹怎么弄的,近来钱花得厉害,上次娘跟他要银子再买几亩田,却被爹恶狠狠的挡回去了,爹说要钱找姐姐来要,娘没办法,再者也着实想着姐姐,便把两个妹妹托付给了邻居家,带着自己和少许的铜子上路来了,赶了许久才到,现在想接了姐姐回去,便要拿出许多银钱,他也不确定,自己家中是否还能拿出来,可是脑子里姐姐面无血色躺在床上的样子还是让自己觉得不忍心,咬了咬牙,气势不强的说道:“那我们便把银钱还了你们,但是我们要接一个好生生的姐姐回去!” 苏兰又是轻蔑的一笑,斜着眼睛盯着虎儿,“你这孩子还真没见识,你说接走便接走了,那要有很多程序的,再者便是,你接回去了她,可有那么高明的医生给她诊病,若是没有,我想她回不到家中,便要血流而亡了!” 苏兰的嘴角翘得老高,却把虎儿惊出一身冷汗,竟也不嚷着要接回秀蓉了,身子也不似初来时的挺拔,在香儿个翠萍的位置看去,这虎儿一下子由刚刚的苍松变成现在的歪脖子树了! 没了底气。方才觉得一院子人都在瞧着自己。虎儿脸上一红。转身也不打招呼。直接跑了出去。众人皆未做反应。等虎儿已经跑出去老远。刚刚压着虎儿地那两人才想到要去追。老夫人挥了挥手。轻轻地说道:“罢了。一个孩子。随他去吧!” 苏兰还想说什么。老夫人伸出手抓着她地胳膊。不容置疑地说道:“兰儿。我饿了。陪我回去。一会上膳!” 苏兰垂着头。扫视了一圈四周。轻轻地说道:“好!” 李恒皱着眉头。对下人们说道:“都回去忙自己地事情。以后这主宅地院子。没吩咐。都不得擅进!” 那些人听了李恒地话。都缩了缩脖子。然后下去了。香儿和翠萍也想回去。李恒却叫住了她们。待站在二人面前。才语气平淡地问道:“刚刚那孩子去找过如夫人?” 香儿和翠萍相视一眼。然后双双地点了点头。李恒看着二人。微微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但愿会是转机。” 然后也不再多话,转身离开了!香儿和翠萍又是一愣,似乎想到了秀蓉还在床上,现在该是吃饭的时间了,翠萍大声的喊道:“恒伯,那如夫人的晚膳?” 李恒没回头,回答的恰到两个人能听见的声,“稍后我亲自送去!” 香儿和翠萍这才放了心,回转到秀蓉的房间里去! 膳房给秀蓉备下的是一些补血养气的药膳,香儿扶了她起来,她好像才发现了自己手中的人偶,急急的追问着这是哪里来的,香儿轻声的说虎儿送过来的,秀蓉一时之间便着了急,想去追,香儿哄着秀蓉说现在夜黑,外面阴气重,伤了身子不妥,对将来产子很有威胁的,再者就算出去了,也未必寻得到虎儿,或许他去住店了! 秀蓉轻点着头,算是同意了香儿的说法,虽没什么胃口,可也强逼着自己吃饭,只因为香儿说了,那些东西对身子好,身子好了将来才有可能生出健康的孩子! 虎儿出去没多久,便又折了回来,这次还带了个人来,在死寂的夜里,虎儿把诸葛侯府的门板拍得山响,听着有些怕人! 门子被声音吵得急了,隔着门板问着虎儿,“你是谁?” 虎儿冷冷的回答:“你家小爷!” 门子皱了眉头,听出了虎儿的声音,可是刚刚虎儿来的时候可是客气的狠,怎么这会儿就这么的强硬了,遂把门敞开了一个小缝,盯着虎儿瞧,“你又想干什么?” 虎儿身后走出来一个人,对门子微微一笑,轻轻的说道:“这位大哥,麻烦你通禀一声,就说兰馨求见老夫人!” 八十四章 表妹 门子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跟在虎儿身后的女人,瞧着这年纪,也有三十多岁了,脸上净是些岁月的沧桑痕迹,可是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低低缓缓,轻轻柔柔的就像唱歌一般,她自报家门为兰馨,说实话,兰馨是谁,这门子是没什么概念的,可瞧那个女人的自信样子,让门子觉得她是不容小觑的,侯府里的门子,看人怎会不准!打量完了兰馨,门子对其和虎儿一笑,轻轻的说道:“你们稍等,我这便去给你们通禀一声!” 兰馨点头称谢,门子退了回去,合上门板,飞快的跑了去寻李恒,虎儿回头盯着自己的娘,喃喃的问道:“娘,兰馨是谁?” 兰馨抚着虎儿的头,却没回答,眼中含有欣喜,因为虎儿终于肯正视了秀蓉在陆家的身份,可是欣喜之后的痛却让兰馨的心扭绞在了一处,刚刚虎儿回去说了,秀蓉被诸葛家强行打掉了孩子,做母亲的,听了这消息,怎能不心焦,她前些日子托人来打探秀蓉的消息,那来人只说诸葛裕的正室死了,诸葛老夫人把秀蓉接到府里去了,兰馨本还做梦,希望老夫人和诸葛裕会看在秀蓉乖巧伶俐,待她好些,怎知竟听到了虎儿这般说法,她本不打算出现在诸葛老夫人面前的,现在却不得不出来见见这老夫人了! 门子去了不多时,虎儿还是呆愣愣的盯着自己的娘瞧,兰馨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虎儿的肩膀,虎儿站定了身子,便听见门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兰馨整了整自己的发髻和衣襟,然后站直了身子,虎儿瞧见自己的娘这般动作,自己也板正了身子,如临大敌! 大门一开,老夫人从里面急急的奔了出来,见到了站在眼前的兰馨,仔细的上线打量了一番,微微红了眼角,许久,上前一把抱住了兰馨,大声的哭泣了起来,“真的是你,你这馨儿,知不知道王家寻了你多久,十几年来我们都没有放弃,还有兰家也四处托人找你,你躲到哪里去了,现在你寻上府里,定要跟我回去,王家这些年来,在兰家面前抬不起头啊!” 兰馨眼圈也微微的泛红,声音低低的回答道:“让大家焦急是馨儿的不是!” 老夫人还是紧抱着兰馨,“回来就好,只要人平安回来就好,姑丈知道这个消息,定然开心的!” 兰馨听了老夫人的话,却突然挣开了老夫人的紧抱,扑通跪了下来,“表姐,我此次厚着颜面见你,有事相求!还有便是馨儿不孝,实不敢回去见爹爹!还望表姐给馨儿保密,就让大家都当馨儿已死,死在强盗手中了!” 老夫人一愣,刚刚差了苏兰去伺候诸葛绯绯用膳,自己身边的丫头也支走了,只是想静下心思想些事情,待李恒来报说有一个自称是兰馨的人求见,老夫人先是不信,可是李恒皱着眉头说兰馨的事情很多人都不知,应该不会是来冒名的!老夫人这才急急忙忙的和李恒跑了出来,亲眼瞧见真的是兰馨,光想着激动,却忘了询问她怎会突然来此,现在兰馨自己说要求她,她才静下了心思,毕竟兰馨是一个说不得的禁忌,现在还是越少知道的越好,老夫人心中居然有了一个想法,就是必须要瞒了苏兰,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李恒悄悄的抹了抹自己的眼泪,轻轻的说道:“表小姐,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府里再说!” 兰馨轻点着头,拉着虎儿便往府里走,一边的老夫人见了虎儿和兰馨,心中又是一颤,隐隐之中竟觉得麻烦来了! 要进主宅还要经很多路段。老夫人怕人多嘴杂。带着兰馨和虎儿到了一边很简洁地客房。李恒开了房门。随后退下。房间里只剩下兰馨母子和老夫人。待确定不会有人来打扰之后。老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却还掩不住地激动。抓着兰馨地手问道:“馨儿。这十几年你躲去了哪里。让我们好找。我哥他……” 兰馨脸色微微一变。拉着虎儿又给老夫人跪下了。“表姐。求你念在往日地情分上。放过了秀蓉可好?” 老夫人显然已经料到兰馨会有此一说。表情并没有太大地改变。只是声音里却泄露了隐隐地纠结。“细瞧了那孩子。觉得她地眉目中有你地影子。我当自己是思念着你才会这样看她。刚刚瞧见了你地儿子。现在你们双双赶来。我也便明白了个大概。你我姐妹不要这般生疏。快些起来。你若行这般大地礼数。是要折了我地寿!还记得十几年前。王家上上下下最喜欢地便是你这娇柔地表小姐。现在想来。心中隐隐都是酸涩了!” 兰馨听了老夫人地话。眼睛里也闪着泪光。可还是领着虎儿坚决地跪在地上。低垂着自己地头。语气很柔。却有着别人不能质疑地坚定。“表姐。你若不同意放过秀蓉。我是不会起来地!” 老夫人叹了口气。沉思了一会。还是淡淡地说道:“那个孩子不能让你们领回去地!” 兰馨突然抬起了头。眼睛也瞪得老大。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她。那就让我把她接走。你若是觉得是我们亏欠了你地钱财。我会想了办法。只求你不要为难了秀蓉。那孩子苦命。我原本自私。想着她进了侯府会享些福却没想到会是这般模样了……” 老夫人听了兰馨的话,不自在的转过头去,老半天才喃喃的说道:“这也怨不得我,你该记得美莲的,从小就很很多人说美莲长得很像你这个姑姑的!你在王家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很大了,你知道我喜欢她,但是她因为裕儿迎娶了秀蓉悬梁了,所以我对秀蓉有些不怎么待见,但是打掉了她的孩子,我真的情非得已!怎么说那孩子也是裕儿的血脉,何况裕儿这么多年,只绯绯一个孩子!” 第八十五章 信命 老夫人说的情真意切,可以对于一心想着自己女儿的兰馨来说,只有深深的不满,身份不同,也不好发作,只一直恳请着,“表姐,既然你也如此说了,那便让我把秀蓉带回去,我保证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这还不成么!” 老夫人微微挑了挑眉头,端倪着兰馨,“馨儿,大家寻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想就这么走了,你既然出现在这里了,别说带秀蓉离开,就连你也要给我留下来。” 兰馨听了老夫人的话,眼泪突然倾斜,声音低低柔柔的说道:“表姐,求你给我条生路,我对不起兰家,这样的我只会给兰家抹黑,你让我怎么回去,我还有何颜面回去!” 老夫人轻轻的叹了口气,上前抓着兰馨的手,“馨儿,你知道姑丈最喜欢的便是你,姑丈年岁真的大了,难道你就忍心让他在晚年带着对你的思念和遗憾离开!” 兰馨心一颤,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这次忍不住了哽咽,大声的哭了出来,“是我不孝,真的是我不孝,我娘呢,表姐我娘呢,她还好么?” 老夫人别过头去,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回头力持镇定的说道:“姑母自你离开之后便郁郁寡欢的,不到一年就……后来医官说她是思念成疾!” 兰馨听了老夫人的话,眼睛顿时无神,跌做在地,虎儿瞧见自己的母亲这般模样,心中开始惶恐,大声的喊道:“娘你怎么了,娘你不要吓我,娘也说说话啊!” 老夫人上前扶住了兰馨,“馨儿,当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姑母以为你是遇上了盗贼,被他们害了,姑丈也请了官兵去围剿盗匪,可是一无所获,姑母当真以为你去了,姑丈却不相信,苦苦的寻了你十几年啊!” 兰馨这才一声疾呼,哭了出来,“娘,馨儿不孝,馨儿只怕世人的唾弃,害怕侮了兰家的门楣,却不曾想过你二老的感受,馨儿不孝啊!” 虎儿还是抓住兰馨,老夫人又趁机追问着兰馨,“馨儿,既然你知道自己不孝,那么便住下来,到时候我通知了我哥哥来,让他送你回去见见姑丈!” 兰馨听到老夫人要叫王家老爷来送自己回去,脸上顿时惨白成一片,声音也含着不确定了,“表姐,不劳烦大表哥了,待我把秀蓉领走之后,我会带着秀蓉和虎儿亲自回去,毕竟这些是我的骨肉,也是我爹的外孙,他该见见的!” 老夫人听了反倒笑了。“馨儿。若你自己回去。那要走多久。让我哥哥送你回去。会节省很多时间地。再者便是。当初你是从王家走失地。现在王家便有义务送你回去。也算是王家十几年来对兰家地亏欠有个交代了!” 兰馨突然低头沉默了。她心中自然明白。自己怎么也不会让王家地人送回去。她甚至不会去见王家地人。但是老夫人坚持地要让王家地人送她。十几年不见。谁也说不清楚已经是风光无限地侯爷府老夫人地表姐是什么心思。兰馨想着不如允了她。然后见过了秀蓉再做打算。心下思量好了。抹去眼角地泪水。微笑地看着老夫人。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大表姐。我听你地。但是我想见见秀蓉。好久没见了。我真地想她想得紧!” 老夫人脸色一黯。她没想到秀蓉竟和自己有这层关系。当年兰馨是十里八乡有名地才女。虽然小自己很多岁。但是姑母喜欢每年都到王府省亲。那个时候便会带着这个陶瓷娃娃一般地小表妹来。每次表妹来地时候。自家地兄妹都会回府。就连一向严肃地大哥也会抽了空作陪。那一年兰馨十八岁。即将嫁人。据说是最后一次来王家做客。她曾清楚地记得。姑母那个时候那满心地不舍。那天夜里大家喝了很多地酒。姑母连连地哀叹。说兰馨竟被蛮夷地方地王子看中了。那王子虽然富贵。可是家中已有一妃、两妾。外加女宠不计其数。怎会就被他看上了呢。若是兰馨去了。定然斗不过那些蛮夷粗壮女人地。也不知是兰馨怕了。还是发生了什么。第二天一早。兰馨就不见了。府里上下翻了个遍。大家发现兰馨来地时候带来地衣衫和首饰都不见了。才觉得兰馨可能是自己走了。那个时候姑母还曾高兴了一阵子。觉得一向柔弱地兰馨居然敢做出离家出走地事来。忙不迭地去跟圣上请旨。说兰馨不知去向。表面上是请圣上降罪。实则是想让圣上诏告天下说不让兰馨出嫁蛮夷。好让兰馨接到了信回府! 那时地帝王本就不怎么想跟蛮夷妥协。恰好兰家嫁不得女儿了。又挑了一个蛮夷王子不怎么喜欢地公主。说是补偿。蛮夷也不让。借机暴乱。怎会是帝国地敌手。老皇帝省了陪嫁。外加赚到了十年地朝贡。心中也高兴。不对兰家地罪责追究。反而让兰家如愿地昭告了天下。姑母便在期待中等着兰馨回府。可是三个月过去了。始终没有一点点地消息。姑母开始郁郁寡欢。后来有经商地人说见过和兰馨相像地姑娘。可那姑娘被山贼抢了去。下场不会好地!姑母听了这个消息。更是憔悴不堪。不久便撒手人寰了。只姑丈不相信兰馨死了。十几年来一直坚持着寻找兰馨! 老夫人定定地看着兰馨许久。才淡淡地问道:“秀蓉当真是那村夫地女儿!” 兰馨不知道老夫人怎会有此一问。心下一颤。瞧着老夫人喃喃地说道:“表姐以为呢。若她不是。又怎会得此不幸!” 老夫人脸上一红,忙转头掩饰,声音中有一丝不解,“我只是觉得奇怪,刚刚细细瞧了秀蓉,她真不似那乡下的村姑,隐隐之中竟显出一丝贵气,或许裕儿便是被这样的她所吸引了!” 兰馨低下头去,哽咽着声音:“我知蓉儿心善,多少富家公子被其吸引,当初便是知道侯爷是表姐的儿子,我以为表姐当年心好,蓉儿又长得肖似与我,大表姐会待她好,蓉儿跟着我吃了好些苦,我私心的想她能过得比我好些,可是竟得了这个下场,这是报应,谁让我不信命呢!” 第八十六章 权势 老夫人见兰馨嘤嘤的哭泣着,心下的歉意更浓了,伸手轻轻的搭在了兰馨的肩膀上,喃喃的说道:“是表姐对不住你,你这风尘仆仆的赶来,想也未用晚膳吧,我去吩咐了下人给你备些吃的!” 兰馨却扭着身子移开了老夫人的搭靠,然后轻轻的说道:“多谢表姐,我现在吃不下,惦着蓉儿,所以想请表姐先带了我去见她!” “你可以不吃,可你的儿子正长身子,累了一天了,怎么能不吃点东西呢!” 兰馨听了老夫人的话沉默了,一边的虎儿倒是高着声说道:“谁要吃你们的东西,弄不好会被你们害死呢,你们都不是好人,把我姐姐弄成了那个鬼样子,吃你们的东西,就是接受恶鬼的馈赠,会对不起姐姐的!” 老夫人的脸突然一沉,兰馨感觉到了虎儿的话让老夫人生气了,忙抓住虎儿的手,轻轻的说道:“你姐姐那是水土不服,你就少说几句,既然你表姨妈让你吃些东西,那便是表姨妈宠着你,好了,我们先吃了东西再去看你姐姐,那么多天都等了,不急在这一时的!” 老夫人听了兰馨的话,心中一颤,知道可能是自己刚刚的脸色吓到兰馨了,以前这个小表妹就是善于察言观色的,时间久了,倒是忘了这点,可是又不好明白的道歉,只能僵硬着自己的笑脸,轻轻的说道:“在这深宅大院的,要想生活下去,每个人都要有些脾气的,馨儿你也是大宅子里出来的身份,也该明白这点的,我只是几十年来习惯了现在的表情,你不要多心!” 兰馨低垂着自己的头,虽然自己也曾是官家小姐,但是爹娘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实在没经过什么坎坷,也因为如此,当年遇上了那件事情之后,自己竟茫然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遂连夜收拾了东西跑了,只是想着留下自己便要没命了,可是没想到,自己这一走,竟生出了这般多的是非来,现在回想了当年的事情,自己还会做这样的选择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自己竟茫然了,一边老夫人的歉然让自己感动,毕竟老夫人现在是高高在上的,而自己比那蝼蚁高贵不了多少! “表姐,我明白,你不用解释的!” 老夫人看着一直低垂着头的兰馨,微微的叹了口气,那个时候她出走了,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变得强势了,可是现在回来之后,竟还是原来的样子,实在想不出,这十几年来她跟了个乡野莽夫是怎么过的日子,像兰馨这样的女人,是要个识文断墨的人好生安抚的,那种能用自己的女儿换生活的人,会懂得她么,想着想着,心便拧紧了,忙转过身,不敢再去打量那一对相互倚靠着的母子,几步奔出门去,对着站在远处的李恒大声的喊道:“李管家,亲家母未用晚膳,你去备些上品来此!” 李恒知道这对十几年不见的表姐妹要说的事情不是自己这样的下人能听的,遂躲得很远,既不会听了不该听的,又能防止了有些多嘴的下人过来打探,现在听了老夫人对兰馨的称呼,心中一愣,老夫人这样称呼了兰馨,会是怎样的打算,他以为老夫人会叫兰馨为表小姐的! 虽然心中纳闷,但是李恒做事有分寸,得到了吩咐,未作停留,直接奔着庖室便去了! 兰馨听了老夫人对自己地称呼。迅速地抬起了头。愣愣地盯着老夫人。喃喃地问道:“表姐怎会称呼了我为亲家地!” 老夫人微微地笑了。“怎该不这样称呼。秀蓉既然是裕儿地如夫人。你便是我地亲家。咱们这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可是我听说表姐并不认蓉儿为诸葛府里地人!” “今后她便是诸葛府里地人了。若是裕儿能安全地回转之后。我便允了秀蓉进府。并正式认她做如夫人!” 兰馨喃喃地重复着:“诸葛侯府里地如夫人!” 老夫人脸色一紧。声音也跟着颤了:“你也知道。这侯府怎能迎娶了平头百姓当夫人。可若是秀蓉有了兰家地身份。那当夫人也便不会有人异议地!” 兰馨突然抬起了头,盯着老夫人高深莫测的笑脸,“表姐的意思是想让我回去兰家,可是秀蓉不姓兰,她姓陆,就算回去了又能怎样,她还是平头百姓!” 老夫人这次笑得开怀了,轻轻的说道:“这点表妹你不用担心,姑丈是朝中正二品的高官,他身下只表妹一女,你若回去了兰家,凭着秀蓉的乖巧和样貌,姑丈定不会委屈了她的,到时候若她能再为裕儿诞下一男半女的,我自然有理由把她扶上侯府夫人的位置!” 兰馨又垂下了头,嘴中喃喃的说道:“表姐,你还是这么会考量,事事都这么周全,字字珠玑,让人挑不出半句毛病,可是听来却心中这么的不舒服!” 老夫人的声音也不似刚刚的高亢了,其中还掺着一丝落败,“兰馨,我想你该知道,裕儿没爹了,我便是他的主心骨,若没这么不近人情的做法,诸葛侯府又怎会有现在的规模,还有便是,我也不瞒你,我哥恨着裕儿和秀蓉,这点很多人都知道的,以他现在的权势,我怎敢宠着秀蓉,我哥哥在我身边放着人呢!” 兰馨听了老夫人的话,心中一颤,声音也跟着抖了:“为什么要恨蓉儿,她是无辜的,大表哥竟在表姐身边都安了人,你们不是亲兄妹么,他怎会这么做,那人是谁,我今晚来此,她若知道了,那大表哥他……” 老夫人尴尬的扯着嘴角,轻轻的说道:“越接近权力中心的人,亲情愈加淡薄,若是站在了权力巅峰之上,那么亲情便会是绊脚石,面上把酒言欢的兄弟会是自己恨之入骨的眼中钉,我哥哥在我身边放人,当初也是无意,现在反倒像是有心为之了,你放心吧,那人现在不在这里,若你当真不希望让我大哥先知道你已经回来的消息,我也不会告诉她的,你就以来看秀蓉的身份出现好了,不过你暂时不能带秀蓉离开,一来我怕她出了诸葛侯府有危险,二来,她身子虚,担不起奔波的!” 第八十七章 宠溺 兰馨听了老夫人的话,沉默了,虽然极不情愿,但是兰馨知道老夫人说的属实,可是记忆中那个会对自己温和的笑着的大表哥,真的同表姐说的那般,要害她的蓉儿么? 老夫人见兰馨沉默了,心中知道她是听进了自己的话,也不再问她,那边李恒已经准备好了些简单的点心,怕人多嘴杂,便亲自送了来,虎儿刚刚的义正言辞见了那送来的点心便全无了踪影,毕竟还有孩子的心性,一路上都吃的是自家做的干粮,时间久了,又干又硬,难以下咽,特别是今天中午的那顿,竟有了异样的味道,虎儿只是勉强的吃下了几口,虽然陆家并不宽裕,但是在吃喝方面,因为虎儿是儿子,从没有亏待过他的,头一次吃那般冷硬变味的东西,吃不下也是正常的!现在见了那精致小巧的点心,怎能不动心,老夫人微笑的把那点心推到了虎儿面前,虎儿咽了咽口水,却别过了头去,老夫人脸上一沉,兰馨赶忙说道:“虎儿,表姨妈的东西很可口的,你吃些吧,快些吃饱了,我们好去见你姐姐不是!” 虎儿听了自己娘的话,微微的点了点头,却不看老夫人,伸了手便去抓那点心,老夫人微微一笑,“虎儿这孩子很懂事,若是送到姑丈那里,将来定会是人中龙凤,在那穷山僻壤之中,恐误了孩子的一生啊!” 兰馨听了老夫人的话,微微一顿,接着把眼睛转到了虎儿的身上,心中却思量开来,平时生活在那种平淡的日子中,久了也便习惯了,现在走出来了,竟人提醒才惊觉,自己若能给孩子一个好的将来,为何不去争取,若是让虎儿一辈子都待在山中,真的是耽搁了他,他的前途,只在自己一念之间,若是能帮了他,为什么还要担心自己的声誉,都十几年了,谁还会去追问那个时候发生过什么,就算追问起来,自己已经嫁为人妇,又有什么可被人揭短的地方呢! 老夫人坐在一边,细细的打量着兰馨,她才三十多岁,可是看上去却很苍老,面色上竟比不得自己这一把年岁的老妇人了!想来这些年定然吃了不少的苦,但是对于那个时候她的决绝,实在想不明白,是因为圣上的赐婚,可是即便嫁给蛮夷的王子,想她的蕙心兰质也吃不到苦头的,那蛮夷的王子在后来败北妥协跟老皇帝俯首的时候,还念着兰馨的,想也知道有多喜欢兰馨,嫁了那王子,再不好,会比嫁给那个连自己的女儿都卖了的村夫差么,若单纯因为不想嫁蛮夷的王子,为什么会在王家跑掉,这对王家和兰家的关系很有影响的! 瞧了很久才发现兰馨根本没吃什么,老夫人皱皱眉头,喃喃的说道:“馨儿,你也吃些,这些是开胃的点心,稍后李管家会上正餐的!” 兰馨低垂着头,喃喃的说道:“大表姐务虚劳烦了,我不饿!” “怎会不饿,我知道来路颠簸,想你们母子也不舍得走水路,若是走陆路,那便要两日的路程,这么远,想也不会吃些好的,到了表姐这里,难道你还跟我外道,还有现在,你我可算上是亲上加亲了,今夜已晚,明日我再设宴好生招待了你们母子!” 兰馨淡淡的回答:“大表姐也不要为难了,明日一早我便带着虎儿离开,秀蓉她……” 老夫人叹口气,“也好,裕儿现在还在天牢,我也不好对你太过亲近,想你也该对裕儿有些印象的,那个时候,那孩子还整日嚷着要娶你当夫人,后来得知你要嫁人了,还饿了自己好些顿呢至于秀蓉,她既是我的外甥女,我自不会再亏待了她,这点你大可放了心思!” 老夫人仿佛回想起那个时候开心的事情,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甜蜜!兰馨也记得那个时候的诸葛裕,诸葛裕每每喜欢跟自己亲昵,可是在兰馨心中,他是个孩子,而小诸葛裕几岁的美莲却十分喜欢缠着诸葛裕,那个时候,少年的诸葛裕已经显出了不同凡响的气度,只是觉得将来定是人上人,不想现在竟有了这样的纠葛,微微叹气,把才吃了几口的东西又放回了原处,低低的追问着:“表姐,裕儿会安全的回转吧?” 老夫人的回想被兰馨打断,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也不似刚刚的兴奋,只轻轻说道:“他本就是被人栽赃的,当今圣上是个明君,他明白裕儿的重要性,只是缺一个有地位的大臣来给裕儿求情,大哥是最好的人选,只要大哥让自己的朋党递上折子,裕儿便能安全回来,可是大哥现在恨着裕儿,他觉得是裕儿害死了他最爱的二女儿,又怎能给他脱罪呢!” 兰馨在脑子里回想着当年的王老爷,那个时候觉得他很亲近,尽管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自己的一生也因为他的一念之间翻天覆地,日子久了,但恨沉寂,回想起他,还会觉得他是那个和善的大表哥,又怎么会要害死自己的外甥的念头,还有那个时候,他对于美莲的宠溺,似乎没那么严重的,心中有想,嘴中竟问出了声,“大表哥会那般的宠爱着美莲?” 老夫人也细细搜索着自己脑子里的印象,然后轻轻的回答了兰馨:“是啊,也不知道大哥怎么会那般的宠着那孩子的,以前没那么厉害,从你失踪之后,他愈发的宠着美莲了,后来你姐夫去世,诸葛家眼看就要没落了,我想到了美莲,美莲自小便喜欢裕儿,怪我自私,我利用美莲喜欢了裕儿这件事,硬让裕儿娶了美莲,裕儿不喜欢美莲,可是为了诸葛家,裕儿答应迎娶了美莲,大哥本是不同意的,因为诸葛家要没落了,可是美莲坚持,要死要活的,大哥心痛她,便让她嫁入了诸葛家,只因为美莲说的话,大哥都会照办,有宠着自己子女的父母,你见过如此宠溺着孩子的父母么?不为权势,只要美莲喜欢!” 第八十八章 用膳 老夫人的话让兰馨陷入沉思,只因为喜欢美莲,大表哥便可以纵容她到不顾一切,甚至为了美莲可以伤害自己至亲的亲人,可是秀蓉呢,为什么所有的痛苦却要秀蓉来承担,因为诸葛裕喜欢秀蓉,因为秀蓉没有尊贵的身份,因为自己当初的一个决定…… 虎儿瞧见自己的娘又不吃饭了,原本的狼吞虎咽也放缓了速度,直到松开自己的手,盯着那些未吃完的点心咽口水,却没再有动作,老夫人看着虎儿,轻叹口气,喃喃的说道:“其实你可以过得更好的,只要你娘同意!”说完意犹所指的盯着兰馨看。 虎儿愣愣的看着老夫人许久,想不明白老夫人话中的意思,然后低垂下头,不敢去看自己的娘,隐隐之间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娘和村子里那些婶子似乎有什么不同,连侯府里的老夫人都会拉着自己的娘,一直说着什么的,这点认知让虎儿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好像来到这里,一切便开始不同了,自己的娘还是那么亲切的脸,感觉上却和自己遥远了起来,怯生生的拉了拉兰馨的衣角,尝试着叫了兰馨一句:“娘!” 兰馨这才反应了过来,低头看着虎儿,微笑的说:“怎的?” 话未完,泪先落,虎儿一阵紧张,高了声音的说道:“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气虎儿吃得多了,我这便不吃了,我们走,还去睡外面的街道,我们不在这里待着,他们都是坏人,我们离开这里,带姐姐离开!” 兰馨一手抹去脸上的泪滴,一手轻抚着虎儿的头,笑着说道:“我的虎儿真的长大了,娘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过往,心里激动而已,表姨妈不是坏人,她有自己的苦衷,等你大了的时候便会明白了!” 虎儿听兰馨为老夫人开脱,一下又来了脾气,扫开兰馨抚摸着自己额头的手,大声的说道:“什么苦衷,连我们村子里的小孩子都知道,咱们地界最厉害的大官就是诸葛侯爷,而侯爷最怕的就是诸葛侯府里的老夫人,既然老夫人这么的厉害,她还会有什么苦衷,要把姐姐害成那个样子,娘你都没见到,姐姐现在像个鬼一样,脸色白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兰馨听了虎儿的话,原本止住的泪水又开始滑落,老夫人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巧李恒送来了正餐,才让老夫人找回了声音:“馨儿,先别想那些,快些吃点,吃饱了,我亲自带了你去见秀蓉!” 兰馨还是惨白着脸,手中握着老夫人硬塞过来的筷子,却迟迟下不去手,老夫人跟着白了脸,说不出自己现在的感觉,可她面上还是微笑着的,轻缓的劝解着兰馨,“你快些吃点,你若不吃,想你懂事的儿子也不敢吃的,你不会想饿到他吧!” 兰馨听了这话,才动了筷子,触目所及的都是自己曾经最喜欢的东西,感觉到老夫人还是什么有心的!十几年未吃,可现在吃到嘴里竟也没个味道,反而觉得是一种负担,虎儿见自己的娘吃了,自己也便理所当然的动了筷子,毕竟心思没有兰馨多,这般好吃的东西不消一口便把他全部的注意力抓了去,兰馨见虎儿大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心中又开始泛着隐隐的痛,老夫人说得没错,只要自己想清楚,虎儿会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的! 待虎儿恋恋不舍的放开了筷子,轻轻的抚摸着自己明显隆起的肚皮之后,老夫人才微笑的说着:“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以后想不想常吃这些东西?” 虎儿听了老夫人地话。戒备地盯着老夫人看。兰馨轻咳一声。对老夫人轻轻地说道:“好了表姐。我们吃饱了。现在能带我们去见蓉儿了么?” 老夫人皱眉轻睨着桌上地饭菜。只虎儿吃了一些。兰馨几乎是没动地。摇了摇头。想也知道。虎儿对兰馨说了秀蓉现在地样子。她怎还能吃下去。心中微叹口气。轻声说道:“那好。你们且随我来!” 兰馨一手捂住自己地胸口。一手拉着虎儿跟在了老夫人身后。老夫人一肚子感慨。若秀蓉单单只是一个乡野村姑便还作罢。可是现在却有了这样地身份。要怎么处理了眼前地情况。做得不好。不但得罪了王家。连兰家那边也不好交代。兰馨是兰家唯一地大小姐。她地女儿便是兰家地长外孙女。自己地姑丈自己了解。那么喜欢着兰馨。对其宠爱程度不下于自己地兄长宠爱美莲。失散十几年后带回来如花似玉。娇俏可人地长外孙女。姑丈定会宠到心坎上。若自己做得亏欠了秀蓉。那么诸葛、王、兰三家地关系将会走向怎样地局面? 兰馨满脑子想到地却是该怎样给秀蓉一个好地未来。若是现在带不走秀蓉。那么便想了办法联络上自己地父亲。自己地父亲定然会帮着自己地。 两人各怀心事地来到了秀蓉所在地院子外。兰馨见了这样地院落。心中一紧。斑驳地院门让她觉得秀蓉似乎是关在了冷宫。堂堂侯府之中。能找出这样地院落实属不易。可这院落竟安排给了秀蓉。想也知道他们是不会善待了秀蓉地! 老夫人推开了厚重地木门。兰馨颤着手抚了抚自己鬓角散落地发丝。拉着虎儿走了进去。香儿听了这边地声音。急急地跑了出来。人还未见。声先夺人。“是谁在外面?” 待出来看清楚老夫人领着刚刚的陆家小公子走进院落之时,眼中显出一丝迷茫,翠萍也跟着跑了出啦,见到老夫人赶忙行礼,香儿不喜欢老夫人,微微富了富,便别开了自己的脸,竟瞧见了跟在老夫人身后的兰馨,顿时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秀蓉的样貌有**分是承袭自自己的母亲,自然香儿见了兰馨会惊讶,待反应过来之时,竟也哽咽了,好像真的见了亲人似的,话还未出口,声却嘤嘤着了,“您是陆家夫人对吧,您可算来了,如夫人真真的思念着您呢!” 第八十九章 相见 兰馨上下打量着眼前那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心中倒也动容了,她以为秀蓉像虎儿说的那般凄惨,该是没人照顾的,原来还是给她安排了丫头伺候的,看着小丫头的言谈和举动便知道,她和秀蓉很亲近,既然真心待她,定然会周到的伺候着秀蓉的! 尽管心中有个大概,知道这丫头是秀蓉的人,可兰馨还是不确定的问道:“你是?” 香儿赶忙抹去脸上的泪痕,露出自己那口整洁的白牙,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很开心的回答着兰馨的话,“回陆老夫人的话,奴婢叫香儿,是侯爷身边的程大人买来专门伺候如夫人的!” 兰馨听了这话,心中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感动,没想到这丫头并非侯府里给秀蓉配下的,她自己说了是诸葛裕身边的人买下她来伺候秀蓉的,若没诸葛裕的交代,想也知道这样的事,下人是不会随意插手的,是诸葛裕原本就清楚,秀蓉在家中是不讨好的,才又买了丫头伺候秀蓉么,那样说来,诸葛裕对秀蓉是真真切切的情谊了! 老夫人见兰馨和香儿只是站在院子里对视,轻咳了咳,放了声音说道:“馨儿,怎般站着不动了,秀蓉就在里面,你不先进去瞧瞧她么?” 虎儿挣开了兰馨的手,先跑了进去,边跑便喊道:“姐姐,虎儿来看你了,你跟虎儿回家吧,虎儿真的想你了!” 兰馨也跟着碎步跑了进去,还没到内室便问道一股浓烈的药汤味,兰馨津津自己的鼻子,秀蓉自小便讨厌喝那苦涩的汤药,现在镇日被泡在药水之中,身子能好到哪里去! 秀蓉还是躺在床上,吃过晚饭之后便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听了这边的声音,才缓慢的睁开了眼,谁知映入眼帘的竟是虎儿的脸,秀蓉微微的笑了,缓慢的伸出了手,轻轻的呢喃:“真好,今天做得梦都好,竟梦见虎儿了,虎儿竟像别家的小弟一样心疼了姐姐,这样的梦真好,真不想醒来!” 兰馨听了秀蓉的话,忍不住自己的悲伤,呜呜的哭了起来,现在的秀蓉,看上去只比虎儿刚刚形容的骇人,在家中之时秀蓉便单薄,可是好歹面庞还算丰润的,可瞧瞧现在,双颊凹陷,把原本就大的眼睛衬托的更大,眼睛也很无神,明明是看着虎儿在说话,却感觉眼中全是飘渺,似乎对不住焦距,摸着虎儿的那双手,连里面骨骼的样子都凸显了出来,就好像是乱葬岗里的尸骨上搭着一层皮一般,老夫人瞧见这样的秀蓉,不禁皱起了眉头,才几个时辰不见,愈发觉得秀蓉的样子有些吓人了! 虎儿大声的哭了起来:“姐姐你不要吓我,我是虎儿啊,真的虎儿就在你身边,你没做梦,你摸摸看,好生的摸摸,我的脸是热的,虎儿和娘真的来看你了!” 秀蓉听了虎儿的话,还在微笑:“真好,梦里还能见到娘,真的想娘了,这世上就娘待蓉儿最好,蓉儿对不起她,那日她晕倒了,蓉儿竟没敢听了心中所想留下来照顾她,蓉儿没用,蓉儿胆子太小,蓉儿害怕……” 兰馨忍不住。突然上前抱住了秀蓉地身子。大声地喊道:“够了蓉儿。你不要再折磨了娘。娘当初不该鬼迷了心窍。同意了你爹地想法。把你嫁到这里。娘知道你是最听话地孩子。你不要说了。娘在这里。你若想跟娘回家。娘这便带你回去!” 听了兰馨发自肺腑地哭叫。秀蓉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突然绽开了一抹微笑。竟把站在一边地老夫人和翠萍看傻了。虽然秀蓉现在有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可是刚刚那笑却有着倾城地力度。美莲越长越像兰馨。可是却比不得兰馨地慧灵。兰馨地样貌又传给了秀蓉。这秀蓉却要胜过兰馨许多。原来裕儿会娶了秀蓉不是没有原因。他自小便喜欢兰馨。会应下娶美莲大概也因为美莲与兰馨有几分相似。谁知道美莲地性子那般强烈。留不住诸葛裕地心。现在地秀蓉。便是另一个完美版地兰馨。一个定然会吸引住男人目光地美貌佳人!老夫人想到此处。长叹一口气。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秀蓉了! 兰馨还是抓着秀蓉地手。却听见秀蓉在笑过之后喃喃地说道:“我只要在梦中见见娘和虎儿便好。我应下了侯爷地。不会离开。我要等他回来。娘告诉蓉儿地。做人要言而有信。侯爷若回府里见不到蓉儿会担心地。侯爷不能没有蓉儿!” 一边地兰馨早已泣不成声。喃喃地说道:“是一个男人重要。还是你地命重要。蓉儿。娘不会让你再这样受苦地。说什么娘也要带着你飞出这深宅大院里地囚笼!” 秀蓉颤巍巍地把手搭在了自己地肚子上。老半天才轻轻地说道:“我地孩子跟我说。他这次走了。若有缘便还会回来。我要等着侯爷回来。告诉他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他是个男孩。是天上地文曲星君。只是我们没福气。跟他错过了。但我身子若是好了。会再怀上孩子。那文曲星君便会再回来地!” 秀蓉还未说完。兰馨地脸便惨白一片。抓着秀蓉地手轻轻地问道:“蓉儿。我是娘。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娘。娘来了。不要去想那些。千万不要再去想了!” 老夫人听了秀蓉的话,脸色更是难看,嘴角微微的抽搐着,老半天才转过身去,轻声招呼了香儿,“你是叫香儿的吧,亲家要跟秀蓉单独说些事情,你们且随我出来!” 香儿回头看了看还抓着秀蓉的手哭泣着的兰馨,心下咚咚的猛跳了几下,转身跟老夫人出了房间,待到了僻静的地方,老夫人支开了翠萍,轻声的问着香儿,“秀蓉此刻的模样有多久了?” 香儿搔搔自己的头,装作天真的样子说道:“回老夫人的话,这才第二次!上次也说了那死去的孩子回来探望了她,那孩子自称为文曲星君的,这次错过了,要等一个甲子,只是如夫人相信只要自己还能怀上孩子,文曲星君便会回来!” 老夫人听了香儿的话,眼睛直直的,嘴中喃喃的重复着:“文曲星君!竟是个男孩,怎会这样,这会这样呢?” 第九十章 调查 香儿瞧见老夫人失神的样子,竟觉得从心底里畅快,每每都是这高高在上的老夫人欺负了秀蓉,凭甚只秀蓉一人落泪,始作俑者却可以高兴开怀,香儿本就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好人在印象中都是被人欺辱的那方,香儿发誓不做好人! 这么久以来,就秀蓉一个人待她亲,自己只是一个小丫头,像当初在楼里的时候,那鸨母说得,“就凭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作为,若不想讨得皮肉受苦,便给我安生些,在我们这里当丫头倒还算便宜了你,就你这性子,倘进了深宅大院,指不定哪日便被老爷夫人的打死了!” 那个时候觉得震惊,现在想来,连被侯爷宠着的如夫人都不过如此,自己又能有怎样的能耐斗得过上人,可是看着日益憔悴且待自己犹如亲姐妹的秀蓉得了这么大的苦,行动上报复不了老夫人,那么言语上定然要让老夫人得不到安生!想想又笑了,还是用刚刚那种听上去怯生生的声音说道:“那日几个婶子来喂姐姐吃药,言谈上甚是奇怪,当时香儿便觉得蹊跷,可是香儿仅是一个小丫头,别人又不放在眼中,即便问了,那些婶子也不会理我的!” 老夫人的呢喃在听到香儿的话之后停住了,呆呆的盯着香儿良久,才抖着声音顺着香儿的意思问道:“怎个蹊跷?” 香儿低垂着自己的头,嘴角是笑的,身子也跟着一抖一抖的,可是看在老夫人的眼中就像在哭泣一般,“香儿不敢多嘴,怕婶子们教训了香儿的口没遮拦!” 老夫人拧紧眉头,焦急的说道:“你只管说,若有人胆敢寻了你的晦气,老身定不饶她!” 香儿这才急急的说了出来:“几个婶子和苏兰姐姐来伺候如夫人吃药,待药强行灌进了如夫人的口中之后,苏兰姐姐便走了,留下几个婶子来等着如夫人腹中的胎儿落下,谁知道那胎儿落下之后,几个婶子脸色具变,香儿想去探看,可那婶子不让香儿靠前,走的时候香儿隐隐的听到几个婶子说怎么会这般,还说就算有什么,也无关她们的事,她们只是照了上面的吩咐来办的……” 香儿边说边放高了声音,然后悄悄的抬了头,用眼角的余光瞟着老夫人的表情,老夫人听完香儿的话,脸色果真在青白之间游移,香儿暗自想笑,心中明白,若不是碍着自己在场,怕这老夫人要顿胸顿足了,诸葛裕十年来不曾有子,如今得了男丁,且兼具才学,若是诞生,今后必能顶门立户,可惜老夫人一念之间,竟把他摒弃在自己门外,怎能舒心了! 老夫人沉默了良久,她也察觉到自己胸口那隐隐的痛,虽说惧怕了自家的哥哥,但好歹也是几十年的亲情,若真想保了自己的孙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只为图那一时的方便,终得了苦果了!现在从眼前这丫头嘴中听到了端倪,虽不敢确定,但是隐隐之中真的感觉到了异样来,一口郁结之气梗在胸肺,平缓了许久,才挺直了身子,看着一直低头垂目的香儿,轻轻的问道:“你觉得那几个婶子说的无关乎她们的事情是什么?” 香儿还是低垂着头,嘴中的声音也低低柔柔的,好像惧怕了此事,“回老夫人话,香儿实在不知,香儿只是把自己所见所闻如实禀明了老夫人,香儿不想让老夫人蒙在鼓里,被某些胆大妄为的奴才欺负了去!” 老夫人听了香儿的话竟笑了,笑得十分悲凉,“是啊,老身当真没用,竟被奴才欺负了去,妄我空活几十年,竟没一个小丫头瞧得分明!” 香儿听了老夫人地话。身子一抖。扑通一声便给老夫人跪下了。嘴中喃喃地说道:“老夫人饶命。香儿年少。不知道深浅。若说错了话。老夫人便罚我。但是如夫人需要我地照顾。还望老夫人开恩!” 老夫人低头看着跪趴于地地香儿。偷偷抹去眼角地泪珠。轻声说道:“你且起来吧。好生伺候着秀蓉。此事不要声张!” 香儿心中竟隐隐有了失望。她寻思着老夫人定会暴怒。然后去找苏兰和那些动手地婆子们报仇。谁知道竟只是平淡地说道让自己不要声张。难道刚刚老夫人脸上地悲伤都是自己地幻觉么?香儿站直了身子。呆呆地站在老夫人面前。眼中地不解让老夫人瞧了个分明。没想到老夫人竟笑了。伸手轻抚上香儿地额头。声音像个慈祥地老奶奶。淡淡地说道:“你是个好孩子。好生照顾秀蓉。老身不是那种能善罢甘休地人。若当真有人存心要害了我地孙儿。我定不饶她!” 香儿点了点头。感觉此刻地老夫人心中该有了秀蓉地位置了。想到此处。香儿竟不掩饰地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一笑到把老夫人笑愣了。半天反应了过来。只是一声感慨:“秀蓉果真有能耐。竟让她身边地丫头都这样帮着她!” 香儿听了老夫人地话。忙掩住了笑脸。老夫人微微一笑。拍了拍香儿地肩膀。轻声说道:“回去吧。秀蓉地娘是我地表妹。我自不会亏她。你若做得周全。今日苏兰地位置。日后便是你地了!” 香儿听了老夫人地话。心中突然扑通、扑通地猛烈跳了起来。苏兰地位置。是自己地目标。谁能想到自己才十三岁而已。老夫人竟允了这么大地希望。想到此处。腿脚竟不灵便了。只能站在远处喃喃地说道;“谢老夫人抬爱。香儿不敢!” 老夫人高深莫测的看了香儿一眼,沉声说道:“做得好才会有!” 然后转身离去,香儿盯着老夫人有些沧桑的背影,心中琢磨着,自己刚刚说得话有没有什么纰漏! 老夫人快速的出了秀蓉的院子,找到了还侯在外面的李恒,李恒瞧见老夫人匆匆而来,不解的问道:“老夫人何故如此仓惶?” 老夫人停下脚步,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李管家,老身安排你去做一件事,此事不要惊动府中任何人,包括苏兰在内。” 李恒愣然的盯着老夫人,“何事如此谨慎?” “你去给老身查查,赵医官的去处!” 第九十一章 怨鬼 李恒听了老夫人的吩咐有些不解,但心中明白去找那赵医官定然是和秀蓉有关系的,心中竟有了异样的欣喜,或许此次秀蓉的亲娘来此探亲,将会是秀蓉在诸葛侯府里的转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也惦念着秀蓉了,真心的希望那孩子能过得顺心些,只因为那样一双清明的眼竟常常泡在泪水中,长了心的人,都会觉得痛的!如此李恒也不多问,径自转身,府里程斯不在,若要调查此事还不可惊动府上的人,自然要周全的计划了! 老夫人交代完之后便转身回返,却站在秀蓉斑驳的木门前迟疑了,这门里当年真的发生过一场意外,或许也不是意外,美莲生下诸葛绯绯的第三年,诸葛裕不知怎地跟府中一个丫头扯上了关系,尽管诸葛裕并不承认自己跟那丫头之间有过肌肤之亲,可是美莲并不认可了诸葛裕的说法,府中开始有了风声,说那丫头不但和诸葛裕有关系,且肚子里已经怀上了诸葛裕的骨肉,老夫人本就念着能有一个男丁,可美莲肚皮却始终没有消息,便擅自做主,把挨着美莲的这座院子收拾了一番,打算当诸葛裕迎娶了如夫人的宅子。 美莲不同意是自然的,只是老夫人没想到她竟那般的坚持,诸葛裕总在外面,对府里的事情到是不十分清楚,就在要迎娶那丫头的前几天,那丫头竟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这宅子里,她本不是住在这里的,不知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且死相极其恐怖,连眼睛都是大睁着的,那丫头下身一片血肉模糊,隐隐之中可见一个两月有余的婴孩流出了体内,官府差人来查,最后竟得出了一个死于厉鬼索命的结果来,老夫人猜想是美莲所为,因为宠着她,也不敢说与旁人听,可是细瞧了美莲的行为举止,却也不像,美莲虽然顽劣,胆子却小,有人杀鸡都要捂住了眼,又怎会把一个大活人生生的折磨致死。 诸葛裕回府才知了此事,可是他却否认那孩子是自己的,久久才渐渐有了传闻,那丫头腹中胎儿果真是诸葛裕的,因为美莲没有子嗣,怕诸葛裕迎娶新人,便想出了此计,待诸葛裕酒醉之后,把那丫头弄到自己的房间,顶替了自己与诸葛裕行房,若是有了身孕,美莲便装作自己也有喜了,想把丫头安排到府外待产,待到足月,便说那孩子是自己的。 那丫头当真有了诸葛裕的子嗣,心便野了,竟也做起了当夫人的梦,传言说是因美莲感觉这丫头不服从了自己,恐将来抢了自己的地位,才狠下毒手。老夫人曾支开了旁人询问了美莲,可是美莲每每含着泪花说自己不知,她眼神中的惶恐老夫人清楚,毕竟一小看着长大的,可那丫头所在的宅子以后便没有人敢进了,据说在那丫头刚死的头三年,每到阴日便有府里的人听这院子里有女子的抽泣声,偶尔还会听到有女子悲叹自己命不该绝的,请了法师做场也没有杜绝,后来渐渐少了,自从秀蓉进府之后,似乎便没再听说这宅子里闹人的,可是今日突然想起,竟觉得头皮一炸,都是两月之余的孩子,竟都没能如愿出世,这是巧合还是另有缘由? “老夫人,你在此作甚?”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竟让老夫人惊跳了起来,转过身抚着自己的心口,盯着来人看,脸色又开始不自然,支支吾吾的问道:“怎得,你不在绯绯房中,却要晃到这边的院子里来?” 苏兰微微的笑了,“兰儿刚刚听说府里来了贵客,想老夫人操劳一天还要陪客,兰儿实在心生不忍,小小姐睡下了,兰儿差了丫头们瞧着,自己便寻了过来!” 老夫人听了苏兰的话,心下又是一颤,这苏兰竟在府中安排了人,不然不会这般快就得了消息的!想着此处却对苏兰露了笑脸来,轻声的问道:“原来兰儿这么关心了我,此时当真不早了,不如你先伺候我休息吧,这宅子我瞧着心慌,都不敢进去了,刚刚竟想到了当年那丫头,今日又逢阴日,我竟有些怕了!” 苏兰却微微的翘起了嘴角,“老夫人怕甚,就算那丫头再闹了,也出不得这院子,若她当真怨气重,现在也会找了此时住在院中之人为替死的鬼,老夫人是真君护体,那些游魂小鬼怎敢近的您的身!” 老夫人听了苏兰的话,脸色又白了,看来苏兰是有意安排了秀蓉住在此处的,秀蓉现在身子本就虚弱,若当真那厉鬼来索命,秀蓉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么,虽然心中惶恐,可面上还是让苏兰瞧不出异样,只轻声问道:“兰儿我竟不知你懂得如此之多?” 苏兰似乎察觉到了老夫人话中地异样。连忙微笑地掩饰着。“老夫人夸奖了。只是兰儿还未进咱们诸葛府之前。王老爷曾送兰儿到真人那里学得些皮毛。说是什么都懂些。将来才能成事?” 老夫人心中又是一跳。嘴上喃喃地问道:“我兄长竟要你成事。成何种大事?” 兰儿这次瞧见老夫人地脸上明显变了颜色。竟慌乱地掩饰了。“老夫人见笑了。兰儿一介女流能成何种大事。只是当初王大人抬爱。后来还不是进了咱们府中当了小姐身边一个普通地丫鬟。或许王老爷只是想让兰儿好生地保护了小姐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栽培了兰儿。谁知兰儿没用。还是让小姐她……” 说着竟颜面抽泣了起来。老夫人也被说得心酸了。可是对于苏兰却有了更怪异地感觉。嘴上冷淡地说道:“兄长是没看错人。你怎会普通!” 苏兰面色一沉。眼中竟露出了一抹凶狠。看地老夫人心中一惊。苏兰瞧见了老夫人地表情。赶忙掩饰了自己眼中地凶狠。也不去顾得旁人递来地消息----府中来了人。大概同如夫人和老夫人都有关系地!径自把手搭上老夫人地胳膊。轻言笑语地说道:“老夫人。天不早了。兰儿伺候您去歇着!” 第九十二章 叙旧 苏兰搀着老夫人回房了,老夫人睡眠一向很好,很多时候都是挨着枕头便沉沉睡去,苏兰也是打算先把老夫人弄睡了,自己再去瞧瞧秀蓉院子里到底是怎么回事,门子来告诉她说来了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自报了名字之后,老夫人居然亲自去迎了,想那个女人定然和老夫人有什么关系或者是身份异人的,自己该去探听一下,省得乱了自己的计划! 回到了老夫人的房间,苏兰陪在一边,老夫人却没有上床躺下,而是坐在了一便的桌子前,吩咐了苏兰,“兰儿,去给我泡上壶浓茶来!” 苏兰皱皱眉头,喃喃的说道:“老夫人,现在晚了,喝浓茶对身子不好,您还是早些歇息,若是渴了,兰儿去给你弄些安神的汤水来!” 老夫人却摇了摇头,看着苏兰微笑的说道:“自从美莲走后,我都没有跟人好生说说话,这心中堵啊,你去泡了茶来,今夜我睡不着,要跟你好生叙叙旧!” 苏兰眼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还是轻声哄着老夫人,她心中也在纳闷,这老夫人是不是想拖住她,平日自己说话,老夫人多半会听的,特别是诸葛裕被下放到天牢,自己的话在老夫人心中便更有份量,这让苏兰恍惚的觉得,自己才是这诸葛侯府里的女主人,可是今天老夫人竟执拗的非要拉着自己叙旧,若不是自己有份念头,苏兰是绝对不会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办,可是她明白。想要掌握住诸葛裕,唯有老夫人这边,没办法,只得去泡了浓茶,回来时见老夫人坐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星星! 苏兰赶忙把手中地托盘放到桌上,来到老夫人身后轻轻的说道:“老夫人您这是干什么,外面风凉,您就这么倚在窗边。着了寒可怎么得了!” 老夫人回过头来,对着苏兰笑,却让苏兰觉得老夫人这笑很惊心,“兰儿。你说这天上的星君若是落在凡尘会怎么样?” 苏兰捂住自己的胸口,微笑的回答:“天上之人,都非寻常,若是落入凡尘,必将是成大事者!” 老夫人又转过头去。盯着星空说道:“对啊,既然是天上星君,定然非比寻常,可惜缘浅,自作孽又能怨得了谁呢?” 苏兰皱紧自己的眉头,盯着老夫人的背影,今夜的老夫人真地说不出的怪异。苏兰喃喃的问道:“老夫人,您今晚怎么了?” 老夫人没回答了苏兰的提问。只是自顾自地问道:“兰儿,我待你如何?” “回老夫人地话。老夫人待兰儿有如亲生!” “那好。你便回答了我。我想听你地实话?” 苏兰把眉头皱得更深。却不好推迟。喃喃地说道:“老夫人想知道什么?” 老夫人突然转过头来。盯着苏兰地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兰儿。我想知道。你和我兄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兰心下一惊。赶忙笑着回答:“老夫人您今日是怎么了。王老爷送我进府地时候便说了。我是王家一个下人地女儿。因为母亲早逝。他可怜了我。才会栽培了我。后来小姐地陪嫁丫头出了事。念在我伶俐才把我送来陪伴小姐地啊!” 老夫人那双高深地眼盯着苏兰。轻轻地说道:“兰儿。你还是没把我当亲人看待。也罢。这是你和我兄长之间地事情。但是裕儿真地是无辜地。美莲地死我也难过。你给我兄长传个消息。我愿用诸葛侯府五年地全部收入赔偿了美莲对他地打击。只要他下面地人跟圣上递个请愿折。只是顺水人情而已!” 苏兰听了老夫人的话,微微地眯上了自己的眼睛,沉默了许久,才喃喃的说道:“兰儿只是一个小丫头,这么大的事情,王老爷怎会听了我的!” 老夫人沉默了一刻,看着夜空许久,才淡淡的说道:“这样,你只要修书一封,说我愿用诸葛侯府十年的收入抵我亏欠了王家的!” 苏兰微微一笑,老夫人,那这十年来诸葛侯府要怎样度日?” 老夫人微微一笑,“这个你不用管,你自去修书,裕儿若再在天牢之中,定然要出更大的纰漏的!” 苏兰垂着脸,没一会抬头笑着说道:“兰儿不才,不如我请来笔墨,老夫人念叨,我便誊 “也好!” 苏兰出去吩咐了还侯在门外的丫头,备下了笔墨,按照老夫人的说法写了封信笺!后来又絮絮叨叨的念了些以前美莲在的时候的亲情话,苏兰如此便没得了去秀蓉院子的机会! 那边兰馨伏在秀蓉身前哭,待老夫人走后没多久,秀蓉的眼睛竟突然明亮了起来,盯着眼前的兰馨,眼睛的泪水更多了,喃喃的说道:“娘,你真的来了,我没有做梦!” 兰馨见秀蓉说话突然明晰了起来,又惊又喜,嘴上喃喃的说道:“你这丫头,吓死娘了,刚刚那样子,竟让娘以为你得了失心疯!” 秀蓉别过了眼睛,不与兰馨直视,嘴上的话却让兰馨有些错愕了,“娘,对不起,吓到了你,可是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了,我是弱女子,既然要为他讨公道,便要用自己的方法,对不起了!” 这房里只秀蓉,兰馨和虎儿,秀蓉才敢这般的直白,兰馨看着外面并没有人在,那两个丫头也被老夫人叫走了,现在应该听不见自己与秀蓉的话,兰馨又支开了一头雾水的虎儿,虎儿也累了,听话的去一边睡了,兰馨这才放下了心,上前抓着秀蓉的手问道:“蓉儿,那刚刚的你……” “我知道老夫人会去追查的!” “你竟然……” 秀蓉突然用自己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睛盯着兰馨:“娘,你知道么,那日我肚子痛,可是我的心更痛,那是我和侯爷的孩子,她们竟不放过,在我昏迷时,那个孩子来找我了,他是文曲星君,虽然他是笑的,但是我却能感觉到他深深的悲伤,我没能护住他,他虽不怨我,但是他恨着那害了他的人,我告诉自己,定要为他讨回公道的,不然我一辈子良心不安,我真的不是个好母亲!” 第九十三章 规劝 兰馨听了秀蓉的话,竟只是哽咽着,伸手抚着秀蓉苍白的脸,轻轻说道:“是娘不好,当初悔不该同意了你爹的意见,让你平白受了这么许多的苦,若把你早早嫁给了春生,现在你该是幸福的,春生定把你宠到骨子里去的,若有了子嗣,张家人会把你当公主般伺候着,怎会吃着生生离肉的苦去!” 秀蓉伸手覆盖住兰馨放在自己脸颊边的手,轻轻的说道:“娘,我和春生只是兄妹般的情谊,若我真的嫁了他,也不过是平淡的生活,虽然被宠着,但那不是爱!日子久了,或许我和春生都会觉得乏味了!” 兰馨一惊,看着秀蓉,“蓉儿,你的意思是你对诸葛裕……” 秀蓉眼中显出了一丝欣喜,喃喃的说道:“对,我爱上了侯爷,虽然受了苦,但是想到侯爷心中就会甜甜的,正因为如此,那些人害了我和侯爷的孩子,我才会恨,恨到骨子里去,我不会轻易罢手的!” 兰馨还是把手在秀蓉苍白的脸上游移,“蓉儿,你本不是好胜的人,进入这花环世界便真的变了,还是随我回去吧,远离这些是非,还做我那个天真善良的蓉儿,时间久了,淡忘了这里的一切,娘再给你寻个好人家,若是做不了正妻,那么做个续弦的夫人,也好过当个妾室!” 秀蓉别过头去,避开了兰馨的抚摸,轻轻的说道:“娘,你来的晚了,若是我的孩子没出事,我会跟着你走。因为我可以梦想着等我生下了子嗣,侯爷会用八抬大轿迎我再回侯府,可是现在不能了。我这一走,侯爷会以为我放弃了我们之间地约定,他会死心,然后迎娶新的夫人,我不会离开这里的,还有。这里还有害了我孩子地人,我又怎能甘心让他们好过!” “若诸葛裕对你有心,就算你走了他也会找了你回来,若是没情,你留下又能怎样。还要受更多的苦么,秀蓉,娘真的错了,求你别这样惩罚了我!” 秀蓉眼中带着一丝不解,移了头盯着兰馨,“娘何错之有?” 兰馨垂下自己的眼睑,哽咽的说道:“是我自私,其实我只要坚持住,你爹定不敢怎样的。那样你便不会嫁到这里做小,就算做平民地正妻也比这大户人家的妾室好。我没坚持,我心中偏念了虎儿。才铸成了今日的错误,可是这该报应在我头上。却为何全落在你身上了呢!难道这是老天惩罚了我,伤在你身。比在我身上还令我痛苦!” 秀蓉听了兰馨的话,竟微微一笑,然后淡淡的说道:“娘,你也不必过于自责,就算那个时候你坚持了,爹也同意了,我这辈子却只能嫁给侯爷,若没嫁了侯爷,或许我会寻一个清静地去处,常伴青灯之下呢!” 兰馨愣了一下,喃喃的说道:“为何只能嫁侯爷,难道你真的这么在意了他,你们有见过么?” 秀蓉眼中出现了一瞬间地亮度。然后好像回味似地说道:“因为我地身子在未出嫁之前便已经属于侯爷了!”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蓉儿。你哪来地胆子。不怕那世人地白眼和浸猪笼了?” “就是怕。侯爷才会坚持了娶了我进门。因为这样我和他便是名正言顺地。侯爷没爱上我。却还念着我!” “你地意思是。诸葛裕并非爱你才那么坚持迎娶了你。只是顾及你地名声才会这样做地。那你们是谁先主动地。蓉儿你不要吓娘。你不是这样地孩子。难道是……” 秀蓉微微地笑了。“谁先主动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我和侯爷有过开心地时候便好了!” 兰馨竟哭了出来。“娘明白了。是诸葛裕对吧。娘了解了你地秉性。定然是诸葛裕用了强势地手段。为什么你我皆是如此。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你该恨他。是他断送了你地幸福。做侧室。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地!” 秀蓉听到兰心的话竟是一愣,盯着兰馨的眼睛,小心的探究着:“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初爹爹也是这样对你的?” 兰馨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忙顿住声音,呆呆的看了秀蓉一阵,才轻轻的说道:“你该累了,好生休息!” 不想秀蓉竟坐起了身子,竟得兰馨一阵疾呼,“蓉儿你是血崩,该好生休养的,怎能有这般大的动作,万一再引起出血可怎么是好?” 兰馨微微的笑,“娘你放心,蓉儿有分寸,我还要养好了身子再给侯爷生个孩子的,只是躺久了身子难受,可是刚刚娘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当初真的是爹做出了那种事情?” 兰馨别过头去,轻轻的说道:“秀蓉,过去的事情对于我来说便是噩梦,你若当真体谅了娘,便不要再问了,既然你身子没有诸葛老夫人说的那般严重,明日便跟娘一起走,我带你去别处,远离这是非之地!” 秀蓉摇了摇头,“娘莫不要再劝我,你是明白我的,我不会就这样的离开的!” 兰馨看着秀蓉坚定的眼神,有些焦急了,抓住秀蓉的手便说到:“娘知道你恨,你跟娘走,娘给你个新的身份,让你不再这样卑微!” “娘,你能给我什么身份?” 听了秀蓉的问话,兰馨竟沉默了,许是离开的太过久远,她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有那个能耐,若是自己的爹爹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会怎样看待了自己! 秀蓉见兰馨沉默了,只当她刚刚的话是想骗了自己离开这里,也不再说,兰馨虽然瞧上去是一派柔弱,但个性很强,决定过的事情不会轻易的动摇,秀蓉是她的女儿,说过的事情更不会反悔,两个人都沉默着想自己的事情。 外面香儿停不住困乏回来,却瞧见虎儿睡在自己的床上,香儿硬了头皮跟翠萍去她房间了,这里只剩下兰馨和秀蓉,相对无果,兰馨微微的笑了,“你这孩子,罢了,先好生歇息,有话明日再说!“ 第九十四章 逃脱 偌大的书桌后一位男子认真的翻看着手中的书籍,长指匀称白皙,身着斜领黄袍,袍上五彩金丝绣着龙纹,再向上瞧去,乌亮的发丝随意挽起,只用一根简单的乌金簪子别于头上,剑眉斜飞,凤目低垂,高挺的鼻梁,嫣红的唇瓣,细皮白肉的竟不像寻常男子,此刻偌大的房中静寂无声,看似寻常的摆设,若细细端量,每一处都是珍品! “圣上,圣上!” 远处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来,身后跟着名艳丽十足的女子,珠光宝气,好不神气!那女子轻移莲步,也不禀告,径直跟在小太监身后走了来,黄衣男子听了小太监的话,放下手中的书籍,轻挑着自己的眉,淡淡的说道:“何事如此惊慌,让玉德妃看了笑话去!” 那女子听了黄衣男子的话,竟掩面微微的笑了,口中喃喃的说到:“圣上就会取笑了臣妾,臣妾来得真不是时候,待这位小公公禀明了正事,臣妾再来好了!” 此黄衣男子正是当真天子景帝,听了玉德妃的话,只是平静的转头,微微一笑,“既然如此,爱妃自管下去便是!” 谁知那女子听了景帝的话,反倒扭腰摆臀的靠了过来,“圣上还是如此的不顾臣妾的颜面,臣妾确实有事,自然,政事为先,臣妾的事先放放便好!” 说话之间玉德妃已经靠在了景帝身侧,景帝微微一笑,看向跪在面前不敢抬头的小太监,只是轻言,那小太监竟颤抖了身子。“你且说来,慌张来此的缘故!” “启禀圣上,是天牢那边来了消息。诸葛侯爷越狱了!” 景帝闻言颦紧眉头,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玉德妃,喃喃的说道:“越来越没分寸了,一日半日地竟等不了了,看来这次朕也保不住他了!” 小太监还是跪在地上,继续说道:“圣上。还有外面张侍郎求见,您……” 景帝微微一挥手,沉声吩咐了下去,“宣!” 玉德妃见情况有异。微微皱起了眉头。淡然地说道:“即是如此重要地事。臣妾还是回避一下地好。不然恐落人口实地!” 景帝也不抬头。只轻声说道:“爱妃且回去便是。准备一下。今夜来侍寝!” 玉德妃听了景帝地话。原本沮丧着地脸顿时笑颜如花。扭着腰离开了御书房。与张侍郎错身地档。斜睨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眉头。然后快速地离去!留下张侍郎一瞬间呆愣。然后继续迈步走进御书房。跪地行礼。“臣拜见圣上!” “爱卿平身。来此所为何事?” 张侍郎从容地起身。然后自信地说道:“还是为那诸葛侯爷之事。臣闻言诸葛侯府已经脱逃。沿路设下了岗哨。只来讨圣上句话。若是生擒不得。那么……” “张爱卿。你地消息倒是灵通。可你不觉得自己有些逾责了。抓捕诸葛裕地事本该不归你所管。再者。诸葛裕地罪名未定。怎地。你便想用了私刑动了他。传朕地口谕。若是谁胆敢伤了诸葛裕地性命。朕便让他给诸葛卿家陪葬。此事我自有安排。张卿家以后只管做好份内地事情。闲事少管地好!” 张侍郎本来寻思着自己做事迅速,想来讨些赏,竟又撞了一鼻子的灰,以前素闻当今圣上儒善,今天才发现,那些都是朝堂下的弄臣戏弄臣子的戏码,想自己曾有过一次擒获了诸葛裕前来讨赏,没得了好处,回去跟自己的上人汇报,上人只是笑,却没多加提醒,原以为笑是一种暗示鼓励,现在竟发现,那笑原来是嘲笑了自己地不知深浅,脊背发凉,冷汗直流!张了几次嘴,竟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景帝看着惶恐的张侍郎,微微一笑,这笑却让张侍郎感觉自己地仕途惨淡,谁让自己笨,连圣上的心思都瞧不明白,上头有权臣又能怎样,权臣再大也是臣子,终比不得天之骄子地尊贵! “张爱卿若是别无他事,那便退下吧!” 张侍郎得了圣命,立刻行礼离去,出了御书房的门口,腿下一软,竟跌坐在地,一边地守门太监瞧见了,尖声尖气的问道:“张大人这是怎么了,要奴婢差人服侍了张大人么?” 张侍郎面上一红,紧张地爬了起来,嘴上连连说道:“不碍事,不碍事的,刚刚不小心绊了一下,不劳公公烦心!” 御书房的景帝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嘴角微微一翘,这张侍郎是王家的人,文韬武略样样不精,花钱捐的官,会些取巧的手段,竟也爬到了现在侍郎的位置,现在只是些警告,今后闲了再慢慢治他,转念想到了诸葛裕,再也没心思看书,手肘搭在桌上,轻抚自己的额头,嘴中喃喃的说道:“诸葛裕啊诸葛裕,你真令朕失望,难道朕在你心中的地位竟不比一个女人来得重要?” 死一般的寂静,没有帝王的吩咐,谁敢轻易的靠近,就是静,才会愈加的觉得寂寞,竟想念起曾经的年少来,不坐高堂,不烦国事,可以安心的当自己! 门外又传来小太监的回报,说通往诸葛侯地界的关卡来了消息,景帝收了搭在桌上的手肘,宣了那太监进门,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呈上了那刚刚得来的信笺,然后慢慢的退后,景帝展开一看,上面细密的记着几行字:诸葛侯爷已于未时只身强行通关,向诸葛侯府方向奔去! 景帝把字条又看了一遍,伸手揉碎,皱着眉头,喃喃的说道:“诸葛裕,你够狂妄,竟敢走官道,当真以为朕不会治你?” 那急传进京的消息是真的,诸葛裕并没有按照一般逃犯一样走了僻静的小路回家,因为那小路绕远,且不好走,诸葛裕觉得是上天听见了他的祈祷,在被关了半月之后,那守狱之人竟大意的丢了钥匙,诸葛裕费了好些功夫得了钥匙,之后挟持狱卒强行逃跑,程斯并没有跟他走,说是断后,其实诸葛裕心中明白,程斯有为其顶罪的打算,可是诸葛裕心中念着秀蓉和孩子,竟真的顺了程斯的意上路了,一路狂行,只一个信念:秀蓉,你等我! 第九十五章 回转 自那日兰馨前来探望秀蓉已经有近十天光景,好像是有了奇迹一般,秀蓉竟然迅速的好转了,兰馨拗不过她,还在坚持着想带她走的想法,便住在秀蓉的院子里和秀蓉对峙,看谁先说服了谁,奇怪的是苏兰竟没来闹事,后来翠萍探听到了消息,说兰馨来府里的那一夜,老夫人拉着苏兰叙叙念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便差人送苏兰回了王家,说是让苏兰回去跟王老爷递几句话的! 香儿听了这消息只是咧着嘴,喃喃的说道:“不过也是个丫头,还真当自己无所不能了呢,这样也好,能清净些日子了!” 老夫人还是有劝兰馨回兰府的想法,好在兰馨笑着说自己会仔细想想清楚的,虎儿对老夫人还是充满了敌意,至于秀蓉,老夫人去看望过她几次,每次秀蓉都是微微的笑着,可是老夫人却感觉秀蓉那笑脸之后有什么不同了! 苏兰走了之后,京中的消息也便少了,不知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这日老夫人正拉着兰馨坐在莲池的凉亭里闲谈,李恒竟匆忙跑了来,慌张的上报着:“老夫人,储杰自京中传回来了消息,说侯爷越狱了!” 老夫人原本慢条斯理的品着茶,竟被这消息惊住了,也顾不得那茶,直接站起了身,那茶水尽数洒在了老夫人的衣服上,一边的丫鬟紧张地的询问了老夫人怎么样,却被老夫人伸手挡开,几步来到了李恒面前。抖着声音问道:“李管家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恒额头浮现晶莹的汗珠,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回老夫人地话,储杰在京中来了消息,说侯爷越狱了,京中已经贴出了告示,将要全国通缉了侯爷!” 老夫人听后又跌回原来的石凳之上,身体也微微发着抖:“这孩子不是胡闹么,都三十多岁了,竟不比二十岁时的稳重。难道老天对我的惩罚还不够。这次又要搭上了裕儿!” 老夫人心慌了,兰馨也感觉阴云罩顶! 秀蓉早已经可以下地了,此时全然不知有事发生的坐在院子里的小花圃前面。香儿初来这里之时,说这院子里像个死宅,没什么生气,那日有空抽了时间把这花圃整理了一番,别处院子里种的皆是鲜艳耀眼的奇花。香儿却种下了几种小菜,说这样不但有了生气,还能吃到自己种的菜。很不同,秀蓉喜欢这样的香儿。带着一丝天真,还有一种熟悉地感觉。像自己地亲妹妹一样! 才几日的光景,那小菜已经发了芽。至从自己血崩之后,香儿不但不用再去做事,老夫人还派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翠萍和香儿一起服侍了自己,这几日香儿和翠萍竟也能相处地融洽了,现在香儿、翠萍和虎儿三个人在花圃里忙着,有说有笑,虎儿居然也会做地里的活了,他的人偶做的还是那么的丑,秀蓉却每晚搂着入睡,因为那丑丑地人偶上有了异样的甜蜜,伴着自己入睡,会感觉通体温暖! 院门还是紧闭着,只一日三餐的时候才打开,关上这院门,秀蓉便会觉得这是一处桃源,只差一个能倚靠在一起看日出日落地男主人! 突然那边大门一声巨响。在温馨气氛中地几人同时回头看向那门。只见门边站了一个男子。发丝凌乱。下巴上胡茬青青。面容憔悴。撞开院门之后。便倚在门板上盯着坐在花圃边地秀蓉。眼神中满是怜爱。秀蓉慢慢地抬手捂住了自己地唇。阻止了自己溢出喉间地哭泣声。香儿和翠萍见了。忙是低头打算退避。虎儿竟一高窜起。有上前找了诸葛裕拼命地架势。被香儿和翠萍紧紧地抱住。只听虎儿嘴上咒骂着:“两个姐姐松开手。这家伙是歹人。把我姐姐给害了。我要找她拼命。给姐姐讨回公道!” 香儿和翠萍尴尬地看着诸葛裕。却发现诸葛裕跟本就没注意到他们这边地情况。他眼中只有秀蓉。香儿和翠萍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在此。二人合力拉着虎儿退出了院子。出门前。香儿还细心地带上了院门! 没人来。诸葛裕才慢慢地走进秀蓉。秀蓉也站起了身。自喉间轻轻地溢出一声话:“侯爷。你回来了?” 诸葛裕微笑着点头:“是。我回来看你了。你还好么?” 其实诸葛裕想问秀蓉。孩子还在么?可是看着秀蓉面色还好。眼中也很有神。竟让诸葛裕怯弱了。想问又不敢问。心中存在着一丝侥幸。或许他们还没动手。自己地孩子还在! 诸葛裕和秀蓉同时向对方挪了一小步。秀蓉脸上一红。低下头去。诸葛裕看着这样地秀蓉。慢慢地伸出了手。指尖触及了秀蓉地胳膊。梦里想见地人站在眼前。是活生生地。还有体温地。一收胳膊。便把秀蓉紧紧地搂在了自己地怀中。头搭在秀蓉地肩膀上。嗅闻着秀蓉身上地香气。嘴中喃喃地说道:“我很害怕。若是回到府中。见不到你该怎么办?” 秀蓉眼泪沿着自己的面颊滚到了诸葛裕的脸上,同样用那轻柔的呢喃回答了诸葛裕:“妾身生是侯爷的人,死是侯爷的鬼!” 诸葛裕听见了秀蓉的回答,竟迅速的抬头,紧紧的盯着秀蓉的脸,认真的说道:“秀蓉,跟我在一起,不要提死字,我们要快乐的生活一辈子!” 秀蓉泪落得更凶,嘴中喃喃的重复着:“快乐的生活一辈子?” 诸葛裕看着秀蓉的泪,心中一阵扭绞,慢慢的凑上了自己的唇,吻去了秀蓉脸上的泪,最后在秀蓉唇畔迟疑了一下,秀蓉微微收紧了拥抱着诸葛裕的手臂,诸葛裕感觉到了秀蓉的动作,好像无声的鼓励,把自己的唇深深的印上了秀蓉的唇畔,辗转吸允,犹不解意,伸出了自己的舌,滑进了秀蓉的口中,逗弄着秀蓉的丁香小舌与自己的共舞,舌尖传来的麻意让沉寂的两人体会到彼此对对方的思念与渴望!诸葛裕的手竟在秀蓉身后游移,感觉自己的渴望如山洪溃堤,抱起了秀蓉,向内堂走去 第九十六章 爱你 秀蓉初时被诸葛裕的动作吓得一震,继而反应过来,倒也顺从的任他抱着走,把自己的小脸贴在诸葛裕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突然眼圈热了,这个胸膛真的很温暖,诸葛裕的心跳声居然像最动听的乐音,能安抚了秀蓉惶恐的心! 回到秀蓉的房间,诸葛裕把秀蓉轻轻的放到了床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秀蓉,犹豫了很久,还是开了口:“你还好么?” 秀蓉被他这样瞧见,本有些羞涩的,可是听了诸葛裕的问题,秀蓉感觉心中一甜,瞬时好像有温暖包裹住全身,竟也不再躲避着诸葛裕的探究,直视上诸葛裕的眼睛,轻轻的回答:“妾身还好!” 诸葛裕听了秀蓉的话,嘴角微微一翘,俯下自己的身子,贴近秀蓉白嫩的面颊,秀蓉这些日子注意着养身子,面色竟也开始红润丰盈,加上眼睛里闪烁着的神采,诸葛裕竟不能自已,当他的脸才贴上秀蓉的面庞之时,明显感觉到秀蓉的身子微微一颤,诸葛裕又笑了,嘴上喃喃的说道:“你很敏感!” 未待秀蓉明白过来诸葛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诸葛裕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秀蓉身子一僵,虽然这感觉陌生,可是秀蓉喜欢诸葛裕这样的待她,诸葛裕的胡茬扎到了自己,可是这种微微的刺痛,竟让秀蓉觉得踏实!诸葛裕原来只是浅浅的试探,感觉秀蓉由原来的紧绷到慢慢地放松,后来竟主动张开了自己的唇瓣。诸葛裕微微一笑,由原来舌尖浅浅描绘着秀蓉地唇角到娴熟的探入秀蓉微张地口中。逗弄起秀蓉的舌! 秀蓉身子瘫做一堆,呼吸也随着诸葛裕的逗弄开始沉重。诸葛裕嘴上忙着,手也未闲着,沿着秀蓉的身侧缓缓的向上游移,最后竟停留在秀蓉胸口地盘扣上,秀蓉只是沉醉在诸葛裕的柔情中。竟未察觉自己的盘扣已经被诸葛裕解开,等喘息的空档,感觉到诸葛裕的手竟揉搓起自己的蓓蕾,脸上顿时赤红一片,伸手按住了诸葛裕地胸口,恰好把诸葛裕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诸葛裕微微一笑,看着秀蓉地眼睛,里面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秀蓉更觉得尴尬,缓缓地移开了自己的手。还未全然离开,诸葛裕竟反手握住了她地手。轻轻的说道:“怎地?你身子不妥!” 诸葛裕边说边移开了自己的身子,秀蓉因为诸葛裕的挪开。身前被他敞开的衣襟顿时暴露在空气中,秀蓉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寒冷,还有心口深深的失落,也不顾的什么,只想把那温暖抓回到自己的身边,未经过思考便伸出了自己的双臂,紧紧的抱住了诸葛裕的身子,眼圈又开始发热,嘴中喃喃的说道:“不要----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走!” 那一瞬间,秀蓉脑子里竟空白一片,好像自己眼前的是那个长相肖似诸葛裕的文曲星,那个本有可能成为诸葛家顶梁柱的孩子!诸葛裕看着眼前的秀蓉,满目的柔弱,还有被星星点点的泪水湿润了的眼,内心一瞬之间有什么泛滥了,缓慢的放低了自己的身子,轻轻的覆盖住了秀蓉的身体,嘴附在秀蓉耳边,柔和的劝解道:“我的蓉儿,我不会离开你的,一辈子都不会放手的,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你摸摸,我真的在你眼前,离你这么的近!” 诸葛裕说话呼出的气吹到了秀蓉的耳朵上,令秀蓉又是微微的瑟缩了一下,诸葛裕察觉到了秀蓉的动作,微微的笑了,竟张开了嘴,含上了秀蓉小巧的耳垂,一阵异样的酥麻感沿着被诸葛裕含住的耳垂遍布全身,秀蓉脸上的热度持续不减,喃喃的说道:“侯爷,别……” 诸葛裕的唇还是没有离开秀蓉的耳垂,只是喃喃的说道:“蓉儿,叫我裕!” 秀蓉张了张嘴,却没叫出口,自己从没有听过娘唤出自己的爹的名字,她感觉这样的叫法,似乎对自己的男人不够恭敬,可是诸葛裕的声音就像附带着魔力,诱使了自己忘记了身份,只想照着他话中的意思去做! 诸葛裕见秀蓉还是沉默着。嘴角地笑容更深。轻轻地咬了一下秀蓉地耳垂。让秀蓉地身体更加明显地瑟缩了一下。然后伸出了舌尖微微地舔舐了一下刚刚被自己咬过地地方。喃喃地说道:“蓉儿。叫我裕!” 秀蓉闭着自己地眼。跟着诸葛裕地话。轻轻地叫出了口。“裕……” 与王家二小姐生活在一起将近十年。最开始地时候。王家二小姐称诸葛裕为表哥。后来成亲。日益熟悉后。王二小姐也只是直呼其名为诸葛裕地。这一声轻轻柔柔地裕自秀蓉口中溢出。竟让诸葛裕全身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这样地感觉真地很美好。好像自己还是年少时。追在自己地表姨身后。看着她坐在各位长辈之间。偶尔看见自己呆愣愣地盯着她。然后轻轻地转过头来。对着自己微微一笑。那样地悸动。多少年未有。诸葛裕曾经以为。也只有那样年少地时候。才会有那样地悸动。可是刚刚自秀蓉口中听见了软语呢喃着自己地名字。那样令自己心跳异常地悸动竟又回了来。诸葛裕一阵激动。用自己地身体覆盖住秀蓉地。然后伸出自己地双臂。紧紧地抱住了秀蓉地身子。嘴还是靠在秀蓉地耳垂。却再在逗弄。只简单地三个字。竟让秀蓉觉得那种震撼比诸葛裕舌尖地逗弄还令自己无措! “我爱你!” 秀蓉怀疑自己是听错了。眼圈地泪水再也忍不住。轻轻地滑落。沾上了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地面庞。诸葛裕感觉到了秀蓉地泪水。心下一惊。赶忙起身。喃喃地说道:“怎地。你身子不舒服。还是我压得重了。压痛了你?” 诸葛裕刚刚只顾得自己地悸动。只是想更加紧密地靠近秀蓉。却忘记了她地羸弱。脸上沾了她地泪水。才想了起来。秀蓉竟微微一笑。伸手抱住了诸葛裕壮硕地身子。喃喃地说道:“我也爱你!”(。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九十七章 ** 爱是最原始的旋律,本来我爱你只是很平淡的三个字,但是相对于有感情的人而言,这三个字的重量胜过千言万语,当诸葛裕和秀蓉都把这三个字说出来后,两个人之间的感觉便彻底的不同了,诸葛裕原本只是单纯的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想独占了秀蓉,而秀蓉只是依赖,小的时候是对春生的依赖,身子被占之后,又转成对诸葛裕的依赖,有了这三个字,对诸葛裕的依赖便有了更好的理由,因有爱,所以依赖理所当然! 诸葛裕把脸埋进了秀蓉的脖颈,压不住自己暴动的心和身下蠢蠢欲动的念头,深深吸着属于秀蓉的味道,不多时便张开了自己的嘴,轻轻的啃噬上了秀蓉跳动着颈动脉,感觉到秀蓉的身子在自己的轻咬下发生了变化,征服的感觉瞬间充斥到了胸肺,手上的动作也迫不及待了起来,伸手拉扯着秀蓉的衣衫,感觉到了秀蓉瞬时又绷紧了自己的身子,诸葛裕咬牙停下了动作,喃喃的说道:“蓉儿,给我好么?” 秀蓉听着诸葛裕的话,脸上**的难受,却不想让诸葛裕停止,又不好说出口,第一次,秀蓉竟怯生生的伸手搂住了诸葛裕的脖子,轻轻抬高了自己的头,把自己殷红的唇贴上了诸葛裕的,这么明显的邀约,诸葛裕怎会不知,口中溢出一声属于男性的呻吟,化被动为主动,一个转身,把秀蓉翻转到了自己的身上,伸出除去了秀蓉已经被自己拉扯的几近破碎地衣衫。秀蓉也学着他的样子,笨拙地帮着诸葛裕解除身上的障碍。却越拉越紧,诸葛裕微微一笑。又翻转把秀蓉压倒了自己地身下,三两下除去了自己身上的累赘,虽不是第一次裸呈相见,秀蓉还是不好意思去探究属于男人的身子,只能闭紧自己的眼。承受着诸葛裕在自己身上制造着一波又一波奇怪的感觉。 曾经有过地几次亲密都是那种模模糊糊的状态下,匆匆忙的结束,相对于初解人事的秀蓉来说,诸葛裕的那几次并没有带给自己怎样舒服的感觉,反而有着痛,可是诸葛裕现在在自己身上制造地新奇感觉。真的让秀蓉深深的迷茫 诸葛裕地唇沿着秀蓉优美的脖子曲线慢慢地向下,来到秀蓉完美的蓓蕾,张了嘴。轻轻地含住,引得秀蓉微微拱起了身子。诸葛裕却不放她,大掌沿着秀蓉平坦的腹部向下。直到秀蓉地两腿之间,才想向更深的地方探去。秀蓉却夹紧了自己的腿,伸手抓住诸葛裕的大手,轻轻的说道:“不要,那里不要!” 诸葛裕的手却没有动,嘴上也没说话,只是张了嘴轻轻的咬上了秀蓉的蓓蕾,秀蓉一声惊呼,挪开了自己的手,想去推挤开诸葛裕的头,少了秀蓉的阻隔,诸葛裕如愿探到秀蓉的两腿之间,嘴上轻轻的说道:“蓉儿,你是我的,你的身子都是我的,不要抗拒我!” 在诸葛裕呢喃的哄慰中,秀蓉竟真的不紧张了,任由诸葛裕的手指给自己带来的奇怪陌生的感觉! 许久,听见了诸葛裕在自己的耳侧又喃喃的问道:“蓉儿,你准备好了么?” 虽然诸葛裕的手指感觉出了秀蓉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他还是想问问秀蓉的意见,他想确认,秀蓉不但在身体上接受了自己,连心中也要完全的接受了自己的亲昵,秀蓉感觉到自己在渴望着什么,却又不明白自己到底渴望着什么,听了诸葛裕的问题,连耳根都红了,微微点了点头,下一刻便感觉自己的**中心有一个异物填充了进来,一瞬间的充实竟让自己忍不住的叫了一声,诸葛裕的唇瞬间堵住了秀蓉的唇,然后试探性的动了动身子,确定秀蓉真的已经适应了自己,才真真实实的动了起来,以前从没有顾虑过别人的感受,没想到自己竟也希望躺在身下的女人能快乐,这就是爱吧! 秀蓉体会到了诸葛裕在自己身上制造的神奇感觉,因他剧烈起伏的动作,身下开始痉挛,那样的感觉很陌生,却也说不出的舒服,拱起身子迎接着诸葛裕猛烈的撞击,环抱住诸葛裕精壮的身子,嘴中竟忍不住的呻吟了出来,待到那强烈的感觉过后去,秀蓉瘫软了身子,可诸葛裕却还未停下,渐渐的,秀蓉竟感觉到下腹有一阵异样的感觉,肚子微微的痛着,曾经跟诸葛裕亲近的时候,也会痛,秀蓉以为这是正常的,便咬住了牙默默的承受着! 诸葛裕感觉到秀蓉已经达到了极致,可是许久没有碰过女人,特别是现在躺在身下的是自己这么久以来朝思暮想的可人,诸葛裕真的不想就这么退出秀蓉的身子,所以放纵了自己继续埋在秀蓉火热的身子中律动,诸葛裕只顾着闭着眼睛和秀蓉亲近,却未发觉到秀蓉渐渐生出的异常来! 秀蓉额头上渐渐浮出了汗珠,肚子的痛越来越明显,就在她要张口的时候,外面的门剧烈的撞击了一下,诸葛裕在那撞击声中竟释放了自己,软软的趴在了秀蓉的身体上,等睁开了眼睛,才发觉了秀蓉的异常,还未来得及追问,便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随后是老夫人的高声叫喊:“裕儿,你这没个深浅的畜生,竟敢从天牢中逃了出来,你不要命了么?” 秀蓉感觉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痛,连外面老夫人来了也没有心思理会,诸葛裕从秀蓉的身子中退了出来,一瞬间感觉到了身下的异样,低下头去,竟发现秀蓉的下身淌出了血来,心中一阵恐慌,也顾不得现在的状态,张嘴便喊道:“娘,告诉他们别进来,快些去请医官来!” 老夫人带着自己的丫头和兰馨正向这边走来,本来香儿和翠萍知道诸葛裕回来了,此时两个人定不该被打扰的,奈何谁也挡不住老夫人的路,现在只能乖乖的跟着了老夫人一行人的身后,她们二人也听见了诸葛裕呼喊,相视一眼,翠萍是个姑娘,不明白诸葛裕喊着的是什么事情,香儿虽然也是小姑娘,可是毕竟在青楼里待过,待反应过来,手中原本拿着的蒲扇掉到了地上,喃喃的说道:“如夫人莫不是又血崩了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九十八章 挽救 兰馨跟在老夫人身后,听见了香儿的话,急急忙忙的转过身去,大声的说道:“香儿你说什么,什么又血崩了?” 香儿原本也是猜测,她在青楼之中曾经遇见过那样的情况,因为有不小心怀上孩子的女人,堕胎之后不久便又开始迎客,结果险些丢了性命,刚刚听到里面传来了诸葛裕紧张的叫喊声,一时情急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现在被如夫人的娘这么一喊,竟抖着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老夫人也听见了香儿和兰馨的对话,心中更是紧张,本来因为自己把秀蓉害的没个样子,现在若是再因为诸葛裕回来了,又害了秀蓉一次,且当着兰馨的面,这要怎么跟兰家交代了去,想着心中便来了脾气,抬高了自己的腿,狠狠的踢上了秀蓉那单薄的门板,房门应声敞开,诸葛裕听见了门外的响动,拉过一边刚刚脱下的单衣轻轻绕在身后一转,那衣服便套在了身上,虽然不怎么雅观,但总比没有的好!这边的手拉过一边的锦被覆盖住秀蓉**的身子,皱紧眉头看着老夫人气汹汹的进了门来,低声叫了一声:“娘!” 老夫人恶狠狠的说了句,“稍后再来惩了你这畜生!” 诸葛裕也不回嘴,低头认老夫人骂着,她那边已经差了刚刚跟在身后的丫头去找李恒,让他快些去请上次的冯郎中! 老夫人来到床头,看着紧闭着眼睛咬着唇的秀蓉,伸出手轻轻地掀开了那锦被。见秀蓉下体流出的血水已经染红了大片地褥子,皱紧了眉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兰馨从香儿的问话中回头,急忙向秀蓉地房间里跑了进来。诸葛裕看着像疯了一般冲进来的兰馨,微微一愣,喃喃的说道:“馨表姨……” 兰馨也不顾得看身边的人,直接跑了过来,拉起秀蓉的手。眼泪婆娑地问道:“蓉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 诸葛裕听见了兰馨的话,竟一愣,这个妇人的面容虽然苍老,但是诸葛裕敢肯定了她定然是当年常来府中那个让自己记挂着的小表姨。上次去南山,诸葛裕全副的心思都被秀蓉吸引了,竟没发现秀蓉的娘原来是故人。上天地安排真的很奇妙,上次若不是和王二小姐吵架。诸葛裕也不会生气的带了程斯储和杰去南山打猎,若是没有那次地南山之行。也遇不上秀蓉,现在这里的是是非非也不会都压向自己。可是,若没有了秀蓉,自己地生活或许还是一片惨淡的! 这边诸葛裕心思翻转,那边香儿又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大口喘着气,老夫人见了香儿的莽撞,竖直了自己地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丫头,刚刚没听见裕儿的吩咐,怎擅自闯了进来!” 香儿还没说话,眼泪先落下了,哀哀婉婉的说道:“回老夫人话,香儿是一时情节才会如此!” “到底怎地。你快些说!” 香儿呜呜咽咽地回答了:“外边递来了消息说。冯郎中出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么姐姐她。姐姐她可怎么办?” 诸葛裕攥紧了自己地拳头。喃喃地说道:“以前都请了赵医官来。什么时候府上竟换了郎中?” 香儿这下也不胆小了。心中怦怦地跳着。嘴上也不迟疑思考。直接说道:“自上次赵医官来给如夫人切脉断了孩子地性别之后便不曾再来过。府中人去探查。据说赵医官全家连夜出了城。没有知道他们地去向!” 诸葛裕一愣。觉得这香儿话里有话。可是秀蓉地脸色愈加地苍白。也顾不得想那么多。自己便往门外冲去。老夫人在他身后大声地叫住了他。“孽子。你去哪里?” 诸葛裕也未转头。只是住了脚。身体微微地抖着。喃喃地说道:“城中这般大。我不信竟找不来一个郎中!” 老夫人叹了口气,声音透着严厉,沉稳的说道:“你这孩子,京中已经下了全国缉拿你的告示,想消息也该到了府衙,你出去了,不是自投罗网,到时候郎中找不来,家中也要乱了,还有,你看看你身上的装扮,出去不让人家笑话,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竟也这般的喜好女色了!” 诸葛裕还是看着前方没有回头,老夫人见不到他的表情,却听见他坚定的说道:“娘,孩儿为诸葛家活了十几年年,这次你便让孩儿为自己活一次吧,我是真的喜欢着秀蓉,我不敢想象自己若是失去了她会怎么样!求娘成全了孩儿,只这一次,我保证秀蓉好起来,我便还会是那个从前的诸葛侯爷,还是你听话的裕儿!” 老夫人听了诸葛裕的话,震在原地,那因为腹痛失血闭上眼睛的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的话,竟微微睁开了眼睛,眼中盛满了热泪,兰馨一看自己的女儿醒来了,抑制不住的激动,嘤嘤的哭泣了起来,嘴中喃喃的说道:“你这孩子怎般这么不爱惜了自己,身子这般的虚弱,怎可与男人同房,这不是拼了自己的命么?” 秀蓉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嘴上只喃喃的重复着:“娘,裕说爱我,他说爱我,我不想让他离开我,不想……” 兰馨一愣,看着已经跑出去的诸葛裕,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老夫人反应快,正好借着机会喊住诸葛裕的脚步,“裕儿,秀蓉醒了,她叫你回来陪着她!” 诸葛裕当老夫人是为了拦住他才这么说的,还是往外跑着,刚好出去的李恒回来了,带着一个让诸葛裕陌生的人进门,李恒见是诸葛裕,一愣,然后微微俯身跟诸葛裕行礼:“侯爷这是去哪,老奴已把冯郎中求了来!” 诸葛裕听见李恒说自己身后的那人竟然就是老夫人让去请的人,微微皱紧了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人年纪并不比自己大太多,心下竟没有了底,沉声问道:“这个郎中行么?” 冯郎中听了诸葛裕的话,虽然别人对自己的质疑很伤自尊,可是眼前的毕竟是侯爷,就算衣衫不整也是高高在上的,只能僵硬了自己的脸,轻轻的附和着诸葛裕:“让侯爷见笑了,小人虽不才,但是上次如夫人因为堕胎修养不甚造成的血崩也是在下给医好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九十九章 不孕 诸葛裕原本在回府见到秀蓉红润的脸庞,心中还有那么个小小的期待的,或者是自欺欺人的躲避,竟幻想着自己的亲娘并没有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刚刚见秀蓉下身突然出血,他以为是自己用力过度,造成了秀蓉的流产迹象,心下很奇怪,记得王二小姐刚有孩子的时候,医官曾经说过,胎儿三个月以后同房,基本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想秀蓉也该三个月的身孕了,自己才会没压自己的**,听了冯郎中的话,诸葛裕一下明白了,秀蓉出血或许是跟小产有关系的! “侯爷,小人……” 冯郎中见诸葛裕站在自己眼前发呆,竟不知道该怎么办,连他身便的李管家都微微冒出了汗来,听他们的意思,如夫人的出血应该有一小段时间了,这可是耽搁不得的,他可不想挨上人命官司,遂硬着头皮叫着诸葛裕。 诸葛裕听见了冯郎中的叫声,才发觉冯郎中还在自己眼前,并未进去给秀蓉诊治,急上前一步抓住了冯郎中的衣领,大声的喊道:“你这人怎么还在此磨蹭,本候告诉了你,倘若你医好了蓉儿,那么本候便点了你的医官职位,若蓉儿有什么闪失,小心你的狗命!” 冯郎中抖着身子看着诸葛裕冷若寒霜的脸,喃喃的说道:“小人明白,小人这便进去给如夫人医病!”,拉着他一同向秀蓉的房间走去!进了屋子,见秀蓉的眼神有些涣散,心中更加的紧张,喃喃的说道:“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这屋内的几个人却都没心思劝解了诸葛裕,冯郎中上前,轻轻拉起了秀蓉的手腕,搭上脉搏。皱着眉头切完脉,也不说什么,从自己的小药箱中取出了几根银针,兰馨看见了冯郎中手中地银针,喃喃的说道:“这是要往哪里下针,若是身上,那秀蓉的名节?” 诸葛裕几步上前,扑通一声便给兰馨跪了下来,轻轻的说道:“馨姨。蓉儿的名节有我,或许我现在该叫您一声岳母,您放了心,今天这事外人不会知道的,谁若长了舌头,我便给他割了去!但是秀蓉的命重要,我不能没有蓉儿!” 兰馨听了诸葛裕的话,眼中竟在一瞬间迷茫了,分不出眼前的事情是现实还是虚幻。秀蓉喜欢地男人竟为了她的命可以放下这么大的屈辱,还有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真的是当初那个十几岁,偷看了自己会脸红的小男孩么?一晃眼,真的物是人非了! 冯郎中听了诸葛裕的话,本已经拿在手中的银针竟迟疑了,这里除了自己之外,都是诸葛侯府里最重要地人,若他日外面真有什么风言风语。怕是诸葛裕首先会找到自己的门上拼命吧!愣住了,也不再说话,直接来到了冯郎中身边,微微掀开了被子的一角,竟发现被子下面的血水总已经把被子浸透,诸葛裕心下一颤,对着还愣在一边的冯郎中大声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当真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了?” 冯郎中颤着手,诸葛裕问过他要下针的位置,然后只是露出秀蓉需要下针的部位。那冯郎中的手法是高明,才几针下去,秀蓉下体地血水便不再流了! 待确定秀蓉暂时没事之后。冯郎中才伸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滴,对诸葛裕轻声说道:“侯爷。请进一步说话!” 秀蓉似乎也听见了冯郎中地话。竟出奇地伸出手来抓住了诸葛裕地手腕。诸葛裕一愣。低下头用再轻柔不过地声音说道:“蓉儿。我去给你拿药方子。放心吧。很快就回来。这里还有你娘和香儿陪着不是?” 秀蓉还是没睁开眼睛。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只要诸葛裕允诺下地话。便不会改变地。她心中明白。因为诸葛裕是这地界上闻名遐迩地英雄。他是人人敬仰地诸葛侯爷。又怎会欺骗了自己! 诸葛裕俯身在秀蓉苍白地唇瓣上印下一吻。便随冯郎中走出了院子。来到院中。冯郎中却不停下步子。诸葛裕皱紧眉头。站住了脚。喃喃地问着。“你不给我开方子。到处走什么?”中这才住了脚。回头确定自己说话屋里地人听不见之后。这才陪着笑脸跟诸葛裕说道:“侯爷是这样地。如夫人她地身子……” 冯郎中开了个头却顿住了。他心中猜测着诸葛裕对如夫人地感情。若是不好。那刚刚诸葛裕竟给一个村妇下跪了。虽然是他妾室地娘。但若不在意。他本不必那般做地。但若是在意。为何又在这个时候跟她同房。这不是明摆着要玩了如夫人地命么?这在意和不在意对于自己接下来要说地事情可是很重要地! 诸葛裕见冯郎中只开了个头却不再说了。心中一时纳闷。惦念着房中地秀蓉。也不想狼浪费了时间。循着冯郎中地话追问道:“你有话直说。本候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支支吾吾地。不想讨罚便痛快些!” 冯郎中听了诸葛裕地话。忙陪上笑脸。谨慎地说道:“若是侯爷不在意了如夫人。想要子嗣。还是要令外寻人 诸葛裕皱紧了眉头,喃喃的说道:“此话何意?” 冯郎中见诸葛裕眼中又浮现了刚刚生气时的眼神,也不再转弯,直接说道:“是如夫人身子不到一个月之内受到了两次血灾,小人刚刚切脉的时候诊断了,如夫人今后若想要子嗣,恐非易事了!” 诸葛裕听见了冯郎中的话,心口一颤,好像有一把锐利的刀子突然扎在了上面,竟疼生疼的,他知道秀蓉喜欢了孩子,若是秀蓉知道了今后自己恐将无子,那么她的失望会多浓,自己现在也痛着,当初王二小姐生下绯绯之后便没再有孕,老夫人是很着急,自己却感觉无所谓,可是现在得知秀蓉也不能再有身孕后,竟让诸葛裕惶恐得不知该怎么去做! 冯郎中看着诸葛裕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知道自己刚刚的判断还是没错的,遂轻轻的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总会有办法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百章 真相 诸葛裕得知秀蓉有可能从此不孕的消息之后,心神恍惚,伸手锤在一边的墙面上,雪白的墙体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印迹,诸葛裕竟像不知道痛一般,看着一边的冯郎中眼中甚是惶恐,嘴上喃喃的说道:“如夫人的情况总会有办法的!” 冯郎中的话让兀自伤心的诸葛裕仿佛一时之间又看到了希望,急切的问道:“什么方法你尽管说,钱财不是问心中还是惶恐着的,他只是在药典上见过有治疗这种疾病的方子,可是并未尝试过,现在想用这如夫人试方子,若灵验,不但可以功成名就,以后更是财源滚滚,若是不成功,但瞧着侯爷的反应,怕自己脖子上顶了三十几年的脑袋大有不保之势,这样当真要好好想想,是赌还是不赌! 诸葛裕本来自冯郎中嘴中听见了希望,才一个转眼,自己已经允下了大把的钱财,可这冯郎中竟沉默了,诸葛裕本就焦灼,见这冯郎中竟不回答了他的话,火气顿时上来,几步上前抓住了冯郎中的衣襟,差不多要鼻间碰着鼻间的跟着冯郎中说道:“你这庸医,现在不答话,是否是想来骗了本候的银子,你好大的胆子,歪心思竟敢动到了本候的头上,你这刁民,看本候不治你的罪,那蓉儿将不孕的说法也是你想来耍戏与本候的托词诸葛裕这样的说法与其说是真的觉察到冯郎中是想来骗他银子的,倒不如说是想来用这样的话来安慰了自己,期待真有如自己所说的那样的可能,只是眼前的庸医想来骗银子吓唬了自己的! 可冯郎中并不知晓诸葛裕地心思,只当诸葛裕真的不信与他,额头上原本细密的汗渍竟变成大颗的汗珠,沿着冯郎中不甚光滑的皮肤弯弯曲曲的滑落下来,滴到了诸葛裕抓着他的手背上! 诸葛裕瞧见了冯郎中这样的反应,竟咧了嘴笑开来了。“你这庸医被本候拆穿了,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本候定然要治了你的罪过地!” 诸葛裕信心满满了,不想冯郎中抹去额头上的汗滴,喃喃的说道:“侯爷饶命,小人怎敢欺骗了侯爷,侯爷若当真不信小人,可再寻了别家的郎中。不过小人对这方面比较精通的,若夫人今后要怀上喜事,当真不易了!” 诸葛裕听了冯郎中的话,又瞧着冯郎中再认真不过的眼睛,竟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身子向后倾斜,倚在了刚刚沾了他血水地墙上,冯郎中微微松了口气,向后退了半步。之后才抬起了头,盯着高出自己半头的诸葛裕,好像下了决心一般说道:“侯爷,若您信得过小人,小人愿意领命一试!” 诸葛裕沉默着,冯郎中见尬的轻轻咳了咳,继续说道:“小人曾见过关于治疗如夫人这病的方子,想该有些用处的。若是侯爷心中令有打算,那小人这便告辞了,不过,侯爷的手现在不包上,恐对侯爷的身子有些影响!” 不知道是冯郎中哪句话竟又引起了诸葛裕的注意,只见诸葛裕突然抬起了头正视着冯郎中,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暂时不能出了侯府!” 冯郎中一愣,然后微微地笑了,“这是自然,小人还未给侯爷包扎了伤口的。又怎会走!” 诸葛裕微微翘起了嘴角,看着冯郎中一阵发毛,那边传来香儿焦急的声音。“侯爷,侯爷。老夫人让香儿来问问,冯郎中给如夫人止血的药方子可曾开好了?” 诸葛裕这才想了起来。对冯郎中不冷不热地说道:“快些开了方子。随后只管去府中药膳去领了药。由你亲自熬好了送来。香儿你陪着冯郎中去取药。带着我地牌子去。不用令请了药膳管事允许。要最上等地药材!” 香儿点头称是。倒是冯郎中有些愕然。竟不知道这药还要自己亲自给熬。想也是。人家是有权有势地侯爷。想法自然同一般人家不同。也不再问什么。跟在香儿身后下去了! 诸葛裕回到秀蓉地房间。一边不敢去看兰馨责难地眼神。他刚刚若是能小心点。秀便不会受了这样地苦。另外一边也顾虑着老夫人对自己地呵斥。好在谁也没说什么。诸葛裕低头来到了兰馨身边。看着兰馨略微粗糙地手紧紧地抓着秀蓉毫无血色地手。心中一紧。只是静默地站着。秀蓉沉沉睡着。房间里静地吓人。没一会。外面竟又传来了声音。翠萍来到了老夫人身边。轻声说道:“老夫人。刚刚李总管来报。说储大人也回来了!” 老夫人微微一挑眉。喃喃地说道:“谁?你说储杰回来 诸葛裕回身盯着翠萍。令翠萍一阵紧张。垂下眉眼。轻轻地说道:“是。储大人也回府了!” 诸葛裕听完也不再去问。转身向门外奔去。老夫人脸上一愣。也跟着诸葛裕身后追了出去。储杰跟在李恒身后。站在秀蓉院子门外。诸葛裕皱紧眉头。轻轻地说道:“你怎地跑了回来。那京中之事可怎么是好?” 储杰面上蒙了一层细密的灰尘,身上从不见褶的袍子也有些脏乱,见了老夫人和诸葛裕跪了下来,喃喃的说道:“老夫人,储杰没拦住侯爷,请老夫人治罪!” 老夫人皱紧眉头,捂住自己的胸口,虚弱的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详细道来!” 储杰跪趴在地,轻轻的说道:“侯爷此次恐中了小人的奸计,想那天牢怎会是寻常人之力便出了来,侯爷是惦念着如夫人未曾留意,但储杰得了信,问了以前有过交情的侍卫才得知,侯爷出逃那晚,巡夜的卒子被人撤去了大半,圣上得知了此事,龙颜大怒,程斯也被打入了死牢,朝中只有要求治了侯爷罪名的折子才会到了圣上手中,侯爷友人求恩的折子,据圣上身边的大总管说道,从未有见过一本!”(,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零一章 中计 储杰带来的消息震住了老夫人,诸葛裕也皱起了眉头,看着风尘仆仆的储杰还算镇定的说道:“储杰你先起来,下去洗漱一番,回房好生歇息,程斯是被我连累了,但我了解圣上,他轻易是不会动了程斯的,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来细商可好?” 储杰原是三人之中最镇定的,可是得了程斯被下放死牢的消息,储杰便真的乱了阵脚,这对于一个谋臣来说是致命伤,储杰自己也想不到,平日里总觉得程斯是自己最瞧不过的人,得了他为危险的消息,竟让自己连脑子都没有了,他怎会忘记,程斯也是圣上颇为赏识的人,对于爱才之人,怎会轻易除去了自己所爱之才,就像曹操和关羽,即便是敌对一方,曹操也给了关羽机会,何况圣上的江山,还指望着侯爷和程斯维护了边疆的安宁呢! 想到这里,储杰竟微微一笑,笑过之后,眼睛一翻,躺在了地上,翠萍一声尖叫,“啊,储大人死了!” 一边的老夫人斜着眼睛瞪了翠萍一眼,轻声说道:“去找冯郎中,给储杰这小子瞧瞧怎么了!” 诸葛裕看着储杰均匀呼吸和嘴角的微笑,淡淡的说道:“娘,您不用担心,这情况我曾遇见过,储杰只是听了程斯下放死牢担心着,外加连日奔波没有好生歇息,刚听了程斯应该没事,想明白之后,睡着步来到储杰身边,伸出手轻轻的推了推储杰,轻声的招呼着储杰,“储大人,储大人你还好吧,困了先回房里去睡 然后众人盯着仰躺的储杰,只见他翻转了个身。嘴中嘟囔了句什么,又没有声音,这下大家明白了储杰真的睡了,翠萍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真的不敢相信一向整洁且深不可测的储杰竟也有这样地时候! 老夫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命李恒差人把储杰送回了自己的房间,并吩咐了翠萍回去照顾着秀蓉,自己走在前方,带着诸葛裕到了僻静的地方。老夫人开门见山的说道:“裕儿,你这次做的实在让我太失望了,我已经差了苏兰亲自回了王家去跟你岳丈求情,你再忍个三五日便可安全的回来,怎么就等不得这一时,连天牢你也敢越,脑子里除了美色,你还有什么,若蛮子若再次来犯。这点小计谋都瞧不明白的,怎能统领千军万马?” 诸葛裕低垂着头,他往回走的时候就想到了会得了老夫人地训斥,因为心里有准备,现在听了老夫人的话也不觉得怎办难以接受,脑子里只是乱乱的想着秀蓉苍白的脸,和身下红通通的血! 老夫人见诸葛裕的心思没在自己的话中,竟伸手向诸葛裕的脸上挥去,诸葛裕条件反人的手腕。老夫人一愣,诸葛裕瞧见了老夫人愕然地眼神,慢慢地松开了手,轻轻的说道:“娘,我早知自己中了计,但是我并不讨厌他们对我下的这计,若是这次真是王家出面求了情,你想我们诸葛裕将欠了王家多少债,将来诸葛裕府将被王家牵着,还有便是。孩儿心中真的十分思念了秀蓉,孩儿觉得若再晚些时日见秀蓉,孩儿会在那天牢之中疯掉!娘。秀蓉此次身子遭了这般大的难,我不再追究了。因为孩儿知道你疼爱美莲,对秀蓉是有些偏见。但是从今之后,孩儿不希望娘再来插手我和秀蓉之间的任何事。娘你明白么?” 老夫人呆呆的看着自己抬起的手,又听见了诸葛遇说的话,觉得心一下子被什么掏空了,又抬高了自己地手,对准了诸葛裕的脸,可是诸葛裕就那般镇定的瞅着老夫人,老夫人咬着牙,始终没有下手,诸葛裕见老夫人没有下手,也不再多话,转身离去,老夫人看着诸葛裕决绝的背影,轻轻的说道:“裕儿,娘错了,娘当真错了,娘听信了小人的话,也不多加探查便打掉了我的孙儿,你甘愿中了计,我却是糊涂的中了别人的计,秀蓉说了,她见了那被留下的孩子托梦与她,竟是文曲星君,我诸葛家无缘得孙啊!你不追究了,但是娘要追究,娘定要为公道!” 诸葛裕猛然回头,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喃喃的说道:“娘,你此话何意?” 老夫人抹去眼角地泪,几步上前,抓住了诸葛裕的胳膊,轻轻地说道:“娘知道你在意了秀蓉和那孩子,娘也允诺了,只要秀蓉能给你添个子嗣,她便对诸葛家有功,我会托了人给她办成正室的婚级,娘当初一意孤行,当真错地离谱,老天也罚了我了,那样精细的孙儿竟生生地被我除了去!是那赵医官,我请了他来给秀蓉切脉,他说秀蓉怀得是个女儿,我要救你,也顾虑了你岳丈家的心情,想反正秀蓉也不过怀得是个女胎,你也有绯绯这个孩子了,才有此决定,可是那赵医官从府里回去后连夜便不见了踪影,此事定有蹊跷,香儿那日说了秀蓉梦见了自己的孩子的事情,我便找了当日给秀蓉喂药的三个婆子,她们原本还不交代,用了家法一个个才哭哭啼啼的交代了,秀蓉当真流下的是个男胎的形态,我真错了!” 当初诸葛老爷去世的时候也不见哭泣的老夫人竟嘤嘤的哭了起来,老夫人的哭声打乱了诸葛裕的心,他以为老夫人是生来便不会哭的,可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哭了,刚刚还攥紧的拳头听了老夫人的话,微微的伸展开,声音也冷淡到让老夫人伤心,“娘,谁都会犯错,错了能改才会被原谅,但的无法接受你的后悔,你让我仔细想想,还有,我曾经是很希望能听见你说若是秀蓉为我诞下子嗣,你便认她当我夫人的事,可是现在不了,冯郎中刚刚说了,秀蓉有可能----有可能再也无法有孩子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零二章 惊讶 老夫人听了诸葛裕的话,竟瞠目结舌的僵在原地,老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问道:“裕儿,你----你刚刚说了什么?” 诸葛裕皱紧了眉头,并没有重复刚刚的话,这样的消息,无论对自己还是老夫人都是一种折磨,慢慢转过身去,迈开了步子,老夫人站在诸葛裕的身后,喃喃喊道:“裕儿,裕儿,你当真不原谅了娘么,当真这般的恨我?” 诸葛裕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径自离去,老夫人在他身后嚎啕大哭,也只有此时才让诸葛裕觉得自己儿时那个有血有肉的娘回来了,可是心中的疙瘩又怎会那么轻易的解开,他只能要求自己尽量不去想着是他的娘害死了他的儿子,可是却无法原谅是他的娘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女人,一切等时间来裁决吧! 储杰被李恒叫了几个仆役送回到了他的房间里,冯郎中已经熬好了药,刚刚兰馨喂了秀蓉喝下,秀蓉喝了药又睡着了,香儿和翠萍合力给秀蓉简单的换洗了一下,也出门去了,诸葛裕缓步回到秀蓉的房间,却在门口停住了,呆呆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幕,这房间里只剩下兰馨抓着秀蓉的手,喃喃的说着:“蓉儿,都是娘不好,若当初没有同意了你爹的决定,你也不会吃了这么多的苦头,或许娘也不该怨恨你爹,最该恨得还是自己,若是娘当初没有那么的懦弱怕事,许你现在该享受着最好的宠爱,他固然可恨,但他是个爱孩子的人,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女儿对别人这般的冷,若娘当初没有离去,或许你……” 兰馨说到此处竟泣不成声,诸葛裕心头一颤,总觉得兰馨话里的意思可能跟当初她离家出走有关系。这件事似乎还关系到秀蓉的身世,难道秀蓉并不是陆家的女儿?这项认知让诸葛裕竟慌乱了起来,手不小心触碰到了门板,秀蓉房间里的门板也很老旧,只被诸葛裕一碰,便发出了刺耳地响声,兰馨猛然回头,瞪大了眼睛盯着诸葛裕,脸上惨白一片。老半天才说出话来,“裕----不,侯爷,您来多久 诸葛裕见兰馨发现了自己,也不再隐藏,快步来到兰馨面前,焦急的说道:“馨姨,我还是原来的诸葛裕,您还是叫我裕儿。听着也不生疏,馨姨,您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秀蓉她……” 兰馨急速打断了诸葛裕的猜测,喃喃的说道:“侯爷别多寻思,我是看着蓉儿吃了这么多苦,心疼了她,胡言乱语的,让侯爷见笑了。既然侯爷您来了,那您便陪一会蓉儿,我想蓉儿这个时候也是希望你在她身边的,我还有些事情,先出去一趟了!” 兰馨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秀蓉的房间,诸葛裕看着兰馨仓惶地背影,总感觉关于秀蓉么秘密,凭着自己对兰馨的了解,她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若不是因为秀蓉现在这般模样了。或许刚刚那些话,兰馨一辈子也不会说出口,她是个能把秘密烂在肚子里的人! 低头看着苍白的秀蓉。现在的她比刚刚好了些,那个冯郎中果真是个能人。不过,既然他已经知道诸葛裕回到了诸葛侯府。在现在这种紧张的时候,冯郎中想出侯府也不容易了。借口是留下调养了如夫人的身子,就连诸葛侯府里的下人也没几知道诸葛裕已经回来了地!李恒在这点上做得很好! 诸葛裕握紧秀蓉刚刚被兰馨抓过的那只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眼圈竟也红了,嘴中喃喃的说道:“或许当初我真的做错了,若是换一种方式,你会活的定不若现在这般的苦,若真的让你跟了张春生,你也不会招来这么多地祸端,春生虽然只是个平常人家的男子,可是我查过他,他有能耐让你过上你喜欢的日子,他是那么的在意你,不会让你受一点点的伤害!” 诸葛裕这边喃喃的述说着自己的感觉,秀蓉眼角却悄悄的流出了泪,被诸葛裕抓着的手微微动了动,然后转过手,反握上了诸葛裕的手,诸葛裕一愣,心头又是微微地一颤,喃喃的说道:“蓉儿,你醒了是么?这不是我的幻觉对么!”诸葛裕才说完,秀蓉便轻轻地睁开了自己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睛,虚弱地说道:“侯爷,若是没有遇见你,我也不会知道什么是爱!我和春生哥只有兄妹间的情谊,却无男女之间地爱恋,侯爷,跟着你,这一生足了,因为我也爱过了!” 诸葛裕再也忍不住了自己地泪。秀蓉却微微地笑了。轻缓地说道:“侯爷。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地你若是让外人瞧见了。怕要笑话了去!” 诸葛裕用衣袖抹去眼角地泪水。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笑话了我!” 秀蓉还是微微地笑。笑得虽然没有力量。可是诸葛裕却感觉秀蓉地笑从来都没有这么美过。心头暖容容地。竟脱了自己地鞋子。爬上了床。秀蓉微微一愣。却见诸葛裕也笑了。“真地累了。连赶了几日地路。回来又没得了休息。你不介意我在你身边借个地方 秀蓉苍白地脸竟微微浮现了一层红润。令诸葛裕一阵痴迷。秀蓉虽然往里微微挪了下身子。可是嘴上却说道:“妾身现在是污秽地身子。恐侯爷沾了污迹。得了晦气去!” 诸葛裕帮着秀蓉把身子向里面挪了一下。给自己倒出来了一个空位。微笑地躺在了秀蓉身侧。也不管她说得污秽。掀了被子钻了进去。伸手揽上了秀蓉已经套上了薄衫地身道:“抱着你地身子入睡我能安心。今后不要叫我侯爷了。我叫你为蓉儿。你叫我裕。这样才像寻常夫妻!你说可好!” 秀蓉慢慢地转过了头去。喃喃地说道:“妾身不敢。您是侯爷。而妾身只是个丫头。这样地称呼若让旁人听了去。恐给侯爷丢了脸!” 诸葛裕微微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暂时我还无法改了你的婚级,可是以后我会想办法的,今后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你还是叫我裕,我喜欢在你嘴中听见我的名字,现在真的困了,睡吧!” 秀蓉翘起了嘴角,喃喃的说道:“好!”(,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零三章 温馨 兰馨满怀心事的离开了秀蓉的房间,出门不远处便听见了老夫人的抽噎声,因为这里相挨着的两个院落都出过人命,老夫人早先又下了命令,下人不得随意出入此处,老夫人是不怕被家里的奴仆瞧见,可是她没想到兰馨竟会给诸葛裕让了位置,也瞧见了这般狼狈的自己,兰馨循着声音果真找见了老夫人,顿住了脚步,轻轻的说道:“表姐,你?” 老夫人尴尬的僵在远处,喃喃的回复着:“馨儿,你怎么出来了,我……”说了几句却梗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兰馨缓步来到了老夫人身边,伸手递出了一块干净的帕子,脸上有些红润,轻柔的说道:“表姐,这帕子虽然糙了些,但是干净,给您擦擦脸 老夫人停下了哭声,慢慢的伸出手接过了兰馨递过来的帕子,抹去脸上的泪,轻轻的说道:“馨儿,你是否也像裕儿一般的怨恨了我?” 兰馨一愣,然后微微的笑了,拉着老夫人去后面的亭子里坐上,淡淡的说道:“表姐你多想了,我和侯爷怎会恨了表姐,从小侯爷便是懂事的孩子,他什么都听您的,我要恨只能恨我自己,明明知道若是做妾便没有了尊严,却因一己之私硬要陪上了女儿的幸福,我若当真要怪,首先该怨恨了自己才是!” 老夫人听了兰馨的话,微了口气,轻轻的说道:“原来你还是怪我的,你也和裕儿一般怨恨了我,只是碍着这事是我做下的,你们不好跟我计较了,裕儿已经承认了他是怨恨着我的,看来我真的老糊涂了,这么大的府院今后也恐不是我所能掌管的了。待秀蓉好了后,便交给她打理吧!” 兰馨一愣,定定地瞧着老夫人,轻轻的说道:“表姐,我从来没有怨过你,你怎会这样的想,况且蓉儿的脾气想这些日子你也瞧见明白了,她不是掌家的能手!” 老夫人伸手摇了摇,叹气说道:“罢了馨儿。你也不用劝我,我明白的,若是裕儿喜欢的女子,就算是妾室也亏不了她的,若那时没有我的决定,秀蓉不会遭难地,都是我老糊涂了,竟着了奸人的道,硬生生的害死了我的孙儿!” 兰馨皱起了眉头。“表姐的意思是?” 老夫人又叹了口气,眼睛移向了别处,声音也飘渺了,“那赵医官给我诸葛家做事也有段时间了,会突然这样做,定是有人指使的,那人不希望秀蓉得了好,才会设了圈套,我竟笨笨的着了套。一世的精明邻老了做出了天大的糊涂事来。” 兰馨捂住了自己地嘴,害怕自己的反应过大发出了声,眼睛也瞪得圆圆的,里面泛起了一层水雾,轻轻的说道:我的蓉儿,可是谁会那么的恨她,蓉儿只是一个乡下的丫头,与人无冤无仇的,竟要这样大费周章地对她!” “馨儿你该知道。当初我也是不喜欢秀蓉地。我执拗地认为是秀蓉进了府才会逼地美莲悬了梁。我把对美莲地思念化成对秀蓉地恨。你说。我尚且如此。那美莲地家人……” 兰馨突然站起了身。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声地喊道:“这怎么可以。他怎么能这样对蓉儿。他怎么可以!” 老夫人看着兰馨激动地表情。垂下了自己地眼角。忧伤地说道:“他宠着美莲。护犊地状态比旁人还要厉害。就连我都不认了。何况是他一直看成仇人地秀蓉!” 兰馨呜咽一声。转头跑出了亭子。老夫人瞧见了兰馨地表现。心口一跳。跟着兰馨跑了出去。兰馨跑回了秀蓉地房间。却像诸葛裕刚刚一样站在了秀蓉地门口。呆呆地看着屋内地情景。老夫人年岁有些大了。跑了几步便一直喘息着。待平顺了自己。跟在兰馨身后向秀蓉地床上望去。竟也被眼前地画面震撼住了。心中有什么东西暖暖地流淌着。这感觉沿着身上地血管瞬间遍布全身。然后感觉全身都暖了。 此刻诸葛裕和秀蓉嘴角都微笑着相互拥抱着。额头顶着额头地睡在同一个枕头上。两样地画面竟感染了老夫人和兰馨。眼角都湿润了。同眠共枕说得就是这样地温馨场面吧。 老夫人悄悄退后。兰馨也慢慢地退了出来。老夫人看着兰馨。淡淡地说道:“裕儿有秀蓉在。真地会快乐地。” 兰馨伸出抹去了脸颊边的泪水,喃喃的说道:“蓉儿有了侯爷,也会幸福的!” 老夫人和兰馨相视一笑,携手走出了秀蓉的房间,顺手帮他们带上了房门,他们的确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或许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但是此刻就让这甜蜜的瞬间得已持续吧,有谁忍心破坏了那样的 那是修行百年才得来的缘分,老夫人看见了刚刚的画面后竟有了放弃现在执念的想法,诸葛裕不再是小孩子了,诸葛绯绯都八岁了,今后便让他自己决定吧,自己真该放手了,年岁大了,做事便会出现差池,会偏听偏信了!老夫人叹了口气,一瞬间竟浮现出了老态来。 兰馨看着身边的老夫人,怯怯的伸手抓住了老夫人比自己还光洁的手,轻轻的说道:“表姐你?” 老夫人回握住兰馨的手,微微一笑,眼睛看向远处,轻轻的说道:“你放心吧,我明白了,就是明白了,才会感觉这么的轻松,裕儿是个成年人了,他身边有程斯和储杰,就算我不出面,他们也会把事情好了,那么大的战事都传来了捷报,这些小事又算得了什么,或许我放了手,他们能处理的更好呢!” 兰馨定定的看着老夫人,然后也跟着轻轻的说道:“谢谢你!” 老夫人却愣住了,回头看着兰馨,笑着说道:“我把难事都堆在了裕儿身上,你缘何要来谢我,难不成你也希望裕儿多受些难事,好替你的心肝出出气!” 兰馨弯曲了自己的眉眼,轻轻的说道:“我是代蓉儿谢你,谢谢你接受了她!”(,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零四章 女儿 天色已晚,那边储杰不见转醒,下人询问过李恒,李恒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储杰连日奔波,现在实在困乏,就让他睡好了,少吃一顿是没什么的,伺候储杰的下人得了消息轻松了,可是香儿和翠萍却是左右为难的,秀蓉应该喝药了,可诸葛裕却在床上,又害怕惹恼了诸葛裕,又害怕误了秀蓉吃药的时辰,那边老夫人和兰馨下午看过宛如交颈鸳鸯一般睡在一起的诸葛裕和秀蓉之后便离开了,后来竟出了府去,只在身边带了几个随从,有知道的说老夫人竟带着兰馨出府还愿去了,到底会不会回来,没有人能说得准。 正在大家左右为难的时候,府里门子竟开了大门旁边的小门,因为香儿和翠萍是来打听消息的,看见门开了,心中一阵欢喜,以为老夫人回府了,可待看清了来人之后,香儿和翠萍同时别过头去,心中只一个念头----麻烦又回来 原来进门的正是这几日被老夫人送回王家的苏兰,她原本是带着九成的把握回去的,若说为什么不是十成,那还要看王老爷,毕竟王老爷待她再好,王二小姐才是王老爷最宠着的女儿,会想让苏兰继续留在诸葛家,一方面是因为他还是想要抓住诸葛家,毕竟以现在诸葛裕的权势对王老爷来说还是十分有利的。另外一方面,王老爷虽然恨死了诸葛是更恨那个叫秀蓉的女人,若不是这个女人的出现,自己的女儿是不会死的,他有必要给自己的女儿报仇,那么苏兰便是最好的眼线,自己的妹妹诸葛老夫人明白苏兰在自己面前能说下话,对苏兰做得某些事情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苏兰回去了,开口告诉了王老爷是诸葛老夫人跟王家求了情,而且还给了王家如此大地利益。王老爷是个明白见好就收的人,现在诸葛裕还动不得,若是强动了诸葛裕,恐惹来景帝的嫉恨,王老爷瞧得仔细,景帝对诸葛裕很赏识,现在只是在等一会求情的人出面,或许更确切点来说,景帝是等着王老爷的人去给诸葛裕求情。利弊一分析,又听了苏兰说自己的亲妹妹为了给自己面子,已经强行打掉了那个下贱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这也让王老爷微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便同意了去给诸葛裕求情。 苏兰当王老爷同意了自己的请求,完全是自己面子够大,更加地高傲,觉得诸葛裕还能有未来,都是自己的功劳。还有便是,既然王二小姐没有了,诸葛裕的正室之位还悬空着,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王老爷当年的承诺,那位置对于自己来说,恐非难事! 苏兰在诸葛家明着是王家派去侍候王二小姐的,对于王二小姐那么跋扈的人会让了苏在府中闹,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王二小姐知道苏兰的真实身份,苏兰也是王老爷的女儿,是王老爷和原本在王家一个姓苏地侍女生下的孩子,后来那姓苏的侍女恃宠而骄,惹了王老爷不开心,那侍女竟比府里其他的侍妾失宠更快,又因为不甘寂寞和一个下人有染,王老爷念在她给自己生了个女儿,没把她送去浸猪笼,只是赶走了她。没想到她竟然偷偷的抱走了不到四岁的苏兰,那个时候王老爷不明白她的用意,后来才知道那侍女因为明白王老爷对自己的女人十分的刻度。可是对孩子往往宽待,她是想用孩子换回些足够自己生活地银两。却不想才出了王家的大门就让人贩子拐走了。 王老爷是在因缘际会下才又找到了她们母子二人,那个时候那苏姓侍女因为在青楼里做事很多年。身染恶疾,可是却放不下苏兰。望着一天比一天靓丽的苏兰,老鸨子是笑开了眉眼,教了些苏兰身在青楼里的手段,苏姓侍女想让苏兰去找王老爷,可是路途遥远,苏兰并不想受那些苦,而且她对老鸨子教导的权术阴招十分的感兴趣,当上这繁华大城中最红的青楼管事的老鸨子,没什么手段,是根本不可能的! 王老爷每年都要去兰家的老宅,至于为什么却没有人知道,这年又到兰家老宅,附近为了讨好王老爷,便集体邀请了王老爷去城里最好的青楼,王老爷对这些商贾的邀约并不放在眼里,可是他有自己地打算,对于这一代的商贾能给自己换来地好处是十分明了的,勉为其难地去了,竟被回光返照的苏姓侍女瞧见了,拉着王老爷托了孤,自己算是瞑目日子,更喜欢王家小姐的身份,当王老爷要带她走的时候,她是笑弯了自己的眉眼的。可是到了王家,王老爷并没有给她个小姐的名分,只是找人教了她一些东西,后来听说王家二小姐----也就是正室所出的小姐身边的丫头竟然死了,王老爷要苏兰去诸葛家顶替了那个丫头,苏兰自然不愿意,并且也把自己的不甘心说了出来。本来以为跟着王老爷回到了王家会是小姐命,没想到居然是丫头,若是如此,当初还不如留在那青楼中当挂牌子的花魁,好吃好喝的,还被众人吹捧着,最基本是被人侍候着而不是侍候人。 王老爷高深莫测的笑,说就算去了诸葛家,若是苏兰做得好,也亏不了她的,苏兰不情不愿的跟着去了诸葛家,第一眼看见了诸葛裕的时候,便决定不走了。她以为王家老爷说的亏不了她是想让她也进了诸葛家的门,后来发现有王二小姐在,那是根本不可能亏待的就是她做了什么,王二小姐都让着她。 匆匆几年,眼看着自己即将错过了出嫁的年纪,王老爷还是没有一点点的表示,苏兰有些灰心了,亲自回去问,才被告知只要在等一段时间,等着王家的大事成了之后,王老爷会公布了苏兰的身份,并且给她亲自挑选个良人,苏兰心中的良人,也只有那么一个而年,自己在诸葛家,主要就是给王老爷传递了消息的,王二小姐很爱诸葛裕,她是不会做出什么对诸葛裕不利的事情,而自己不同,所以王老二虽然宠着王二小姐,最信任的确是自己这个见不得光的女儿!(,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零五章 毁容 苏兰步入侯府,首先看到的便是转过身去的香儿,对翠萍她倒是没多大的意见的,翠萍是个小心谨慎的丫头,平日对苏兰也是客客气气的。可是香儿不同,她不但是秀蓉身边的丫头,还屡次挑衅自己的威严,这次回来了,她觉得自己更加的理直气壮,一会就去找了老夫人,把自己从王家得到的好消息告诉了老夫人,顺道铲除的这个碍眼的小蹄子。 香儿拉着翠萍的手,想赶快离开,也没有说什么,二人好像心有灵犀一样,同时抬脚,却被扭腰摆臀晃过来的苏兰叫住了,“呦,我当这是谁呢,原来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丫头啊,我才离府几日,没想到就物是人非了,以前像个叭儿狗一样的奴才,现在竟认不得主人了!” 苏兰的话让背对着她的翠萍脸上瞬间惨白,香儿感觉到自己握着的翠萍手上的颤抖,皱紧眉头,也不管站在自己身后的是谁,直接对上了苏兰的脸,恶狠狠的说道:“听了刚才的话,我还真当咱们外出的主子回来了,这转头一瞧,原来也不过是条过时的狗腿子,拔了鸡毛就想来当令箭,老主子不吭声,蹬着鼻子就上脸了!都说大户人家的怪事多,这下我才发现,还真有那么回事呢。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是什么出身,咱们主子还没说什么,她倒是嚷嚷开了,笑死个翠萍听了香儿的话,脸上惨白一片,她在侯府里做事有几年了,对苏兰的情况比较了解,王二小姐都没这么说过她,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香儿得罪了这么个主,日子怕是难了。翠萍感激了香儿是为自己出头才得罪了这麻烦的苏兰,心下只一个念头,赶快把香儿带离这里。现在侯爷在府中,他那么的宠着如夫人,如夫人又把香儿当了自己的妹妹,只要带着香儿回到如夫人的房间,香儿就能保住命。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就开始拉扯香儿,可是香儿执拗的站在苏兰面前,她明白翠萍是担心自己,可是她也有自己地办法。苏兰阴狠,她虽然没有人家的狠毒,自恃还有些小聪明。 苏兰开始的时候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的,这会竟笑了,缓步靠近了香儿,对拉着香儿的翠萍说:“翠萍,你这么紧张干什么,瞧瞧人家香儿多镇定,我在诸葛家有几年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大义凌然的丫头呢,当真让我佩服,翠萍你先下去,我单独和香儿说说话!” 翠萍脸色更难看,拉着香儿的手更紧了,苏兰见翠萍没听自己的,眼睛一挑,翠萍就觉得周身围绕在一股寒气之中,香儿推开了翠萍的手。附在翠萍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翠萍姐,快跑回如夫人房间外哭喊香儿死了!”,抬头看香儿对自己眨了眨眼,转身就跑,苏兰看见翠萍跑了,权当她是怕了自己,来到香儿身边,抬高了自己地手,就要甩上去之时。没想到香儿一弯身,从苏兰轮过来的胳膊下钻了过去,因为用力过大。苏兰脚下竟不怎么稳了,香儿躲过她的巴掌。顺势在苏兰的屁股后面就是一脚,苏兰一声惨叫。右脸先着了地,感觉一阵尖锐的刺痛。挣扎的翻身坐在了地 香儿看着眼前的苏兰,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原来苏兰捂住右半边脸上正淌出了血水来,地上一个尖锐的石子上也带着血水,这么瞧着,怕苏兰的伤口不会浅了。 “你们这群饭桶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丫头给我抓起来,往死里给我打。”苏兰指着香儿恨恨地说道,刚刚那阵刺痛,苏兰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相貌怕要受损了,尽管诸葛侯府的药库里有天下最好的药材,可是这脸面上的伤口,当真能除去么,越是这么想,越恨不得扒了香儿的皮。 苏兰身边没有亲信的人,原本是怕引起老夫人的怀疑,她平日在府中也狂妄,更是没有几个真心待她的,可大家都知道苏兰现在地重要性,也不敢怠慢,几人争先恐后的上前抓着香儿,香儿个子娇小,反应却很灵敏,几个人一时都没了一个快速行进的影子,香儿微微一迟疑,她身后的壮年仆役一下子拉住了香儿,大声的喊道:“苏姑娘,小人抓住了,小人抓住了!” 苏兰抖着声音喊道:“打,给我往死里打,今天谁打死了这个贱婢,明日我让他当侯府里的管事!” 下人们听了苏兰的话,纷纷撸了胳膊上前,香儿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嘴中念叨着,“你走的还真慢,老远就瞧见了,再不快些快些过来,我香儿就要去阎王府报道了。” “住手,谁敢动她试试!” 听见这个不紧不慢却威严十足的声音,香儿猛然睁开了眼睛,得意地对苏兰笑着,苏兰捂住自己的脸,惊讶的看着诸葛裕,她地消息一向很快,可是这几天赶路,没接到京中王家的飞鸽,竟不知道诸葛裕已经回府,苏兰惊讶过后,竟立刻换了表情,楚楚动人地哭了起来,“侯爷您回来了,兰儿好开心,兰儿为了侯爷亲自去京中求了我家老爷,老爷也答应去跟圣上求情了,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回来了,兰儿挂念着老夫人和小小姐,府里的下人笨手笨脚地,怕伺候的不周到,遂风尘仆仆地往回赶,谁知道刚进门,就被这不知好歹的贱婢欺负了,侯爷您要给兰儿做主啊!” 苏兰说着就向诸葛裕的身上倚去,诸葛裕冷着眼听完苏微微一侧身,苏兰差点又跌倒了,待站稳了身子,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可是转过身后,又全是一派柔弱,对诸葛裕继续的哭诉,“侯爷,是不是兰儿做错了什么,让侯爷讨厌 诸葛裕看着那边抓着香儿的几个仆役,斜着眼睛说道:“还不松手?” 仆役看见诸葛裕对苏兰冷淡的反应,马上都松开了手,诸葛裕依然没看满脸血迹的苏兰,冷冷的说道:“本候当真不知道,咱们府里的管事居然是一个丫头能安排得了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零六章 落败 苏兰听了诸葛裕的话,脸上残存着的那么点媚态不复存在,以前诸葛裕虽然没对自己表现出过多的在意,却也还算礼让,偶尔也有温柔望着自己的时候,可是今天的诸葛裕竟用这样冷冰冰的态度对待了自己,自己应该是他的救命恩人----苏兰明白诸葛裕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就是有这个把握,苏兰才会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是诸葛侯府的女主人,可是现在诸葛裕的表现,真的让苏兰心中没底了。 “侯爷,您这是怎么了,兰儿平日也是这么教训下人的,这点老夫人是允了兰儿的,再者,兰儿若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闹出人命来,只是吓吓这没规矩的丫头,侯爷是生气我惩了这贱婢么?” 苏兰脸上火辣辣的痛着,可是她心中的惶恐却比脸上的痛苦还要深很多,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要付之东流了。 诸葛裕眼睛盯着那些惶恐的下人,嘴角微微翘起,还是那般冷淡的语气说道:“不敢闹出人命来,说的当真的好,来人,把苏兰带下去,关在乌室里。” 苏兰突然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焦急的说道:“不要,侯爷不能这样待我,我风尘仆仆的回到王家给侯爷求情,这么多年为了诸葛家劳心劳力,刚刚还受了伤,侯爷怎可把我关进府里的家牢中,这对我不公,我要见老夫人,我要去见老夫人。” 诸葛裕在苏兰心中最迷人的记忆就是微微翘着嘴角,不冷不热的处置得罪了他的人的时候,苏兰觉得那个时候的诸葛裕是十成的男人,没想到诸葛裕展现最迷人的时候,竟是对着自己来的,苏兰知道此次诸葛裕会这样对自己,一定是有什么被他发现了。却实在想不出是哪里出了纰漏。 诸葛裕莫不做声,苏兰以为诸葛裕是心软了,拔腿便往老夫人地院子里跑去,诸葛裕微微眯上了自己的眼睛,沉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本候的吩咐。” 这些仆役方才有了自家的侯爷现在是动了真格了的觉悟,谁也不敢怠慢,向苏兰追去。 苏兰眼见刚刚最先抓住香儿的仆役抓上了自己的胳膊,反而住了脚。狠狠的甩开了那个仆役,冷冷的说道:“放开你地爪子,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竟敢来抓我,小心你的差事!” 那名仆役听了苏兰的话,竟真的松开了手,苏兰抬高自己的头,竟对诸葛裕露出了示威的一笑,诸葛裕眼睛眯得更细。沉声说道:“谁抓住这个女人,我升他当侯府里的管家。” 苏兰脸色一沉,诸葛裕的话绝对是针对了自己刚刚说出地话,那名被苏兰吓得松手的仆役得了诸葛裕的支持,率先了苏兰。 这时。未关上地侧门竟抬进来了两顶轿子。苏兰眼尖地瞧见了先进门地轿子。哭喊着跑了过去。这轿子是老夫人最喜欢地。也是诸葛裕在老夫人去年寿诞之时。仗着景帝宠信。讨了面子去御用轿坊定做回来地。府中只有老夫人坐得。想也知道里面是谁了。 轿夫瞧见了这里地混乱。停下了步子。老夫人也听见了吵闹。掀开了轿帘。苏兰几步来到轿子面前。瞧见老夫人掀开了轿帘。突然双膝落地。抽抽噎噎地哭诉道:“老夫人。兰儿回来了。兰儿求老夫人救命啊!”说完双手着地。在地面上磕出了响来。 老夫人被眼前地情景吓了一跳。只见苏兰刚刚捂住地右脸上血红一片。也分不出哪里是伤口。哪里是单纯地污血。苏兰地前襟也被脸上淌下地血水浸湿了一大片。还有苏兰捂住脸面地那只手上也是血。天色渐渐暗淡了。这样地苏兰看上去像个厉鬼。老夫人抚了抚胸口。颤着声说道:“兰儿。你这是怎么了?” 诸葛裕皱紧了眉头。暗叹自己地娘回来地还真不是时候。苏兰听见老夫人地问话。哭得更是让人揪心。“求老夫人给兰儿做主。兰儿才回来。秀蓉那个贱女人地死婢子就来欺负我。女儿一生最在意地面容竟被她给毁了。这样地兰儿后怕要孤独老死了。侯爷见兰儿被人欺负了去。不但不同情了兰儿。还要命人抓我。说要送去关起来。兰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求老夫人给兰儿做主啊!” 兰馨听见苏兰骂自己地女儿。频紧眉头迈出了轿子。看着跪趴在地地苏兰。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看着老夫人。想她会怎么处理。她这些日子住在了诸葛侯府。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关于苏兰地传言。也知道苏兰是王家地人。可是下午地时候。老夫人刚跟自己说过不会再插手府里地事情。现在她正好是应验她自己话地时候。 老夫人看了眼苏兰。没有向以前一样上前扶起了她。只是淡淡地开口。“裕儿。兰儿在府中这么多年了。是人都会犯错。你就给我个薄面。先让她治伤。姑娘家脸上这样了。今后怎么找婆家。” 诸葛裕眼角抽了抽,并没有吭声,苏兰的心却一直向下沉去,以前老夫人说话不是这样的,她从来不会求情,只会直接命令了诸葛裕去办什么,可是今天的老夫人却是低声下气的跟诸葛裕求情,自己不在的时候,错过了什么,老夫人的态度怎么会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兰馨看着这场面,自己也插不上话,她对看热闹实在没什么兴趣,既然诸葛裕出门了,她首先想到的是去看看留在房间里的秀蓉怎么样了,遂老夫人身边轻声说道:“表姐,裕儿既然出来了,我去瞧瞧蓉儿怎么样了。” 老夫人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什么一样,拉住兰馨,轻声说道,“馨儿先去,我稍后也去!” 兰馨微微一笑,循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向秀蓉的院子,诸葛府里若是不刻意去记,若想找到正确的方向,可要费时费力的,苏兰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抬起了自己的头,眯着眼睛看着兰馨的背影,总觉得馨儿这个名字自己在哪里听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的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零七章 不治 诸葛裕听见老夫人跟自己说话的方式竟微微一愣,多年的历练让他懂得把握了自己的情绪,可以处变不惊,老夫人这样轻柔的口气,自诸葛老爷死之后便没再用过,诸葛裕嘴角抽了抽,没说什么,转身循着刚刚兰馨消失的方向走去。 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大步离开,知道他给了自己颜面,微微的笑了,转过身去,看着呆呆注视着诸葛裕背影的苏兰,心中叹了口气。 苏兰盯着诸葛裕毫不留情的背影,心如刀绞,诸葛裕是自己多少年来的精神支柱,也是自己心甘情愿当一个丫头的动力源泉,本是兴高采烈的回来,以为多年的梦想就要成真,可是眼看到手的鸭子竟然这样就要飞走了。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老夫人的手还是这个年纪的人少有的细腻,和平日并无区别,可苏兰还是觉得老夫人拉自己起身的手没有了往日的热度,还有老夫人的声音也不若从前的关心和依赖,“兰儿,起来吧,一会我找了郎中来给你瞧瞧,好生养着,就算不能痊愈,咱们府里的好药材也能淡化了你的痕迹的。” 苏兰眼圈都是泪,抬头盯着老夫人,呜呜的哭了起来,“老夫人,兰儿做错了什么,侯爷要这样待我,我已经去求我家老爷答应老夫人您的条件了,兰儿没辜负了老夫人的期望,为什么还会得了这样地报应。” 老夫人轻拍了拍兰馨的后背。然后对着自己身后的丫鬟说道,“你们把兰丫头送回她房间里,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忙。” 兰儿错愕的看着老夫人无波无澜的脸,不再哭了,那边有丫头领着诸葛绯绯向这边走来,诸葛绯绯老远就喊着:“兰儿姐姐回来了。绯绯好想你。” 待走近了看见苏兰的脸,诸葛绯绯竟愣在了那里,天已经黑了,苏兰还没说话,诸葛绯绯竟张开了嘴,大声哭了起来,“奶奶,有鬼啊!” 苏兰地脸顿时堆上了怒火,这个诸葛绯绯近来很依赖自己,现在竟被自己吓哭了。怎能不气,老夫人轻轻的抱住了诸葛绯绯,慈爱的说道:“绯绯勿怕,你兰儿姐姐只是受了伤,不是鬼。” 诸葛绯绯睁大迷茫的眼睛,慢慢的走向苏兰,轻轻的说道:“你真的是兰儿姐姐,这样会不会很痛?” 苏兰冷冷的瞪了诸葛绯绯一眼,诸葛绯绯明白苏兰的意思(这些眼神是苏兰平日精心训练了诸葛绯绯得来的)。是说让自己小心些,不然吃了苦可不怨苏兰没警告她,老夫人不明白诸葛绯绯为什么突然瑟缩了一下,只当她是冷,轻声说道:“绯绯,要是冷了就让丫头带你回屋去,见过你兰儿姐姐了,知道她没事就好,也算你这孩子有心了。” 诸葛绯绯得到了老夫人地特赦。本想转身就走。可苏兰却瞪了她一眼。诸葛绯绯马上笑着对老夫人说道:“奶奶。兰儿姐姐现在一定很痛。绯绯去陪陪她行么?” 老夫人迟疑了一下。点头称好。然后也向诸葛裕离开地方向走去。丫头把苏兰送回了她地房间就离开了。郎中还没请来。诸葛绯绯老实地站在一边。咬着自己地手指。轻轻地问着:“兰儿姐姐找我什么事情?” 苏兰对着诸葛绯绯笑。“兰儿。你真地懂事了。不枉我这些日子这么心疼你。现在姐姐受了这么大地委屈。你能眼看着姐姐受冤?” 苏兰心中好笑。因为诸葛绯绯是个女孩。老夫人并不待见她。王二小姐更是厌烦这个使自己不孕地女儿。诸葛裕自然也没时间搭理她。府里下人当她是小姐。却没几个陪她。她娘一死。只苏兰知道疼她。虽然偶尔也有打骂。可是只要有人疼。诸葛绯绯就不会介意。现在听了苏兰让自己报仇。为了留下这个能陪自己说话地姐姐。她决定不管什么都会为她去做地。 苏兰看见了诸葛绯绯地表情。知道她会去帮了自己。微微地笑了。拉过诸葛绯绯。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诸葛绯绯似懂非懂地答应了。苏兰笑了笑。外面郎中请了回来。苏兰暗示诸葛绯绯照她说得去箱子里翻出了个小布包。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这次请来地还是冯郎中。原因很简单。就地取材。冯郎中本来就没离开诸葛侯府。李恒也没那个心思去给苏兰请什么专门医治外伤地高明郎中。况且李恒心中也有那点期待。或许让苏兰破了那张脸。她能收敛些。虽然如夫人堕胎地事情还没有个最终结果。但以李恒几十年地阅历猜想。跑不了是苏兰背后动地手脚。他看得明白苏兰对诸葛裕地心思。甚至连夫人她……李恒没有证据。他是稳重地人。找不到把柄。也只能放在心里了! 冯郎中在小丫头地陪同下进了苏兰的房间,苏兰脸上地血水已经用干净的棉布处理了,即便如此,冯郎中掀开了苏兰盖着伤口地白布还是一愣,那伤口太大了,长过寸余,宽也有近半寸,且向两边翻开着,里面还有血向外冒着。 冯郎中皱紧了眉头,苏兰看着冯郎中的表情,心一直向下沉去,小心地问道:“冯郎中,你说我这伤口还有得医么?” 冯郎中见苏兰小心的问着自己的话,略微思考了一下,比苏兰还小心的回答了她的问题,“苏姑娘,你这脸恐在下医术不精,不敢妄下结论。” 苏兰劝自己放松,然后微笑的看向冯郎中,柔声的说道:“冯郎中但说无妨,兰儿只是想知道自己这张脸到底怎么样了,您给我个明确的答案,别让兰儿心中悬着,妄自猜测的。” 冯郎中听了苏兰的话,又看着苏兰微笑的表情,以为她真的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遂低头又审视了一遍苏兰的脸,然后沉声说道:“苏姑娘的脸若想复原恐没了希望,养得好,疤痕不会那么难看,若是不好,恐有扩大的迹象。” 冯郎中说完,抬头看向苏兰,却发现她的脸色早发生了变化,剧烈的喘息着,好像呼吸不畅,冯郎中忙问,“苏姑娘,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苏兰伸出手指指向房门,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庸医,本姑娘用不着你看,给我滚!”(,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零八章 孤寂 苏兰把冯郎中赶出了她的卧寝,冯郎中今日被诸葛裕下令囚禁在了诸葛侯府,本就心情低落,这苏兰反复无常的跋扈劲头或许对诸葛府里的下人来说有些震慑,可是对于不怎了了解诸葛侯府情况的冯郎中来说,不得回家现在还有一个讨厌的丫头对自己大呼小叫,想他平日出入员外家,人家的老爷都是敬着他的,现在又怎能被这个一样小丫头呼来喝去的,想也没想,转头离开了苏兰的房间。 苏兰见冯郎中当真走了,脸上还火辣辣的痛着,身边只跟了一个小丫头,心中一时之间竟涌上了无数恐慌,大声喊道,“你这不知好歹的郎中给我站住,怠慢了我的脸,你有命赔么?” 冯郎中本还有点顾虑,怕苏兰脸上的伤再有坏死发生,毁容倒算是小事,怕连性命也丢了,可是听见身后苏兰的叫嚣,冯郎中本来略有迟疑的脚步这下也不再迟疑了。 苏兰看着冯郎中躲鬼一样的背影,身子直打着哆嗦,跟在她身边的小丫头见苏兰的表情阴森,身子也跟着微微的抖着,小声的说道:“兰姐姐,这冯郎中只精通治女人的病,或许对外伤并不十分拿手,这是怕损了他声名才会跑了,婢子这就去找李管家,让他再去请个精通外伤的郎中来可好。” 苏兰听见身边小丫头的话,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许久才微微地笑了,“也好,顺便把老夫人请来,就说我实在难受,让她过来瞧瞧我。” 小丫头低垂着头,想了半天还是说了实话。“兰姐姐,老夫人现在可能在如夫人的房里,侯爷也在,婢子不敢去……” 苏兰听了小丫头的话,眼睛突然瞪得极大,配合上她脸上狰狞的伤口,竟吓得那个小丫头一连退后几步,险些跌倒了,昏暗摇曳的烛光下,苏兰的脸就像从地狱中蹦出来地厉鬼一样。 苏兰看了小丫头的表情。心中像有一团火再烧,老夫人居然去秀蓉的房间里了,自己伤得这么厉害,她居然不来瞧瞧,自己才给她办成了一桩大事,她没什么表示,居然跑到那个下贱的女人那里了,她恨,恨得连眼前的小丫头都是碍眼的。突然抓过藏在枕头下的硬物,狠狠的掷向小丫头的方向,小丫头不及躲闪,被那硬物砸伤了头,苏兰看见小丫头额头上淌出了血,竟吃吃的笑了,这小丫头也不管苏兰怎样了,转身一路小跑离开了这房间,她是短工,心中暗想着。就算不在诸葛侯府里做了也不要再来伺候这像恶鬼一样地苏兰,再跟着她,怕命都要没了。 苏兰笑过之后才觉得脸上疼痛更甚。可是身边竟没有一个人在,渐渐有些浑浑噩噩的。可是睡着之前还想着,诸葛绯绯应该把自己交代的办好了。原来当初自己的爹找人教自己的东西还是有用处的。 却说那边诸葛绯绯离开了苏兰的房间之后,只一个人快速的走在通往秀蓉院子的路上。手中拿着个小布包,苏兰吩咐了她,要把这东西偷偷地藏在秀蓉的房间里,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等这东西放好后,那个害死自己娘亲的坏女人就能得了报应,然后难受的死去,她是不知道只凭了这东西会不会让那个坏女人死掉,但是她相信若照着苏兰的吩咐去做了,苏兰就会高兴,会陪着自己玩,不会丢开自己的。 相对于苏兰房间里的冷清,秀蓉房间里除了香儿和翠萍之外,还有诸葛裕、老夫人,兰馨几人,因为很晚了,诸葛绯绯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等进了秀蓉的房间里面才发现大家都在,一时间竟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毕竟才八岁的孩子,心里只惦着快些完成了苏兰地交代,却忘记了她千叮万嘱的小心。 诸葛裕皱紧眉头盯着有些惶恐地诸葛绯绯。“绯绯。你来这干什么?” 大家一瞬间把目光都集中在诸葛绯绯脸上。习惯了被人忽视。突然成了人们地焦点。诸葛绯绯心跳地异常迅速。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什么。那个苏兰给她地布包被她藏在身后。悄悄地向后退。希望能成功地退出这房间。 “绯绯。回答我地话!” 诸葛裕地话一出。诸葛绯绯竟红了眼圈。慢慢地抬起头来。小声地说道:“兰姐姐病了。你们都不去瞧瞧她么?为什么都要围在这里。这个害死了我娘地女人有什么好。那么好地兰姐姐你们都不顾。看来这个女人真地像兰姐姐说地那样是个狐狸精。不但迷惑了我爹。还能迷惑了很多人。现在连奶奶都向着这个女人 诸葛裕脸上一沉。冷冷地说道:“绯绯你胡说什么。看来苏兰还真地很不安分。明日差人把她送回王家。绯绯。今后不许你跟她来往。” 诸葛绯绯听见诸葛裕说要把唯一跟她亲近地苏兰送走。心中更加地恐慌。也忘了大家现在都看着她。还有她背后藏着地布包。几步跑到诸葛裕身前。怯生生地拉着诸葛裕地袖口。小声地说道:“爹。绯绯今后不说那个女人了。你不要赶走兰姐姐。千万不要赶走兰姐姐啊!” 诸葛裕低下头来,还没说什么,就发现掉在诸葛绯绯身边的布包,皱紧了眉头,轻轻的问着,“绯绯,你拿了什么东西来?” 诸葛绯绯听见了诸葛裕的话,脸色一白,这才想起苏兰的叮咛,急忙弯腰去捡,急切的说道:“没----没什么。” 诸葛裕见诸葛绯绯把那布包捡起并又藏在了背后,并且一步一步向后面退去,沉着脸,觉得一向不屑来此的诸葛绯绯会突然到了这边,定有蹊跷,再看她惨白的小脸,对她藏起的布包更好奇,一边的老夫人心中也突突的跳了几下,她也是王家的人,知道王家有一个门客会弄一些异术,那包也是这种样式的。 诸葛绯绯也不回答诸葛裕的话,这让诸葛裕眉头更深,伸出自己的右手摊开,手心向上,一字一顿的说道:“绯绯,我再说一次,把那布包给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零九章 求情 诸葛绯绯小脸急的要哭了一般,一边老夫人也沉了声音说道:“绯绯,你爹让你做什么,你便做,把那东西交给他。” 诸葛绯绯这才咬着自己的小嘴,慢慢的走向诸葛裕,然后把那个小布包送到了诸葛裕的手中,诸葛裕接过东西,伸手掂了掂,然后斜着眼睛盯着诸葛绯绯,慢慢的打开了那个布包,看见里面的东西,诸葛裕眼中突然像冒出了火来,只见包里是一个小人偶,上面重要的穴位上都刺着尖针,人偶的背后还写着秀蓉的名字,人偶下面是一些符,诸葛裕虽不明白奇门异术,但是身边有个储杰,对于这些东西也略有研究,手不禁微微的抖着,大声的问着诸葛绯绯,“绯绯,你这东西你是哪里弄来的?” 诸葛绯绯从小就觉得自己的父亲不苟言笑,虽然对自己不算亲近,不见他对自己笑,也没见他对自己狠过,现在竟像恨不得揍她,让诸葛绯绯全没了胆子,一时竟大哭了起来,这哭声把刚刚迷迷糊糊的秀蓉惊醒,轻轻的拉了拉坐在自己面前的兰馨,小声的问道:“娘,这是怎么了,那孩子哭什么?” 兰馨一愣,低头看着秀蓉微微有了些血色的小脸,轻轻的说道:“蓉儿,这是别人家里的事情,你只管休息,我们这便出去,刚刚老夫人和我才回,想来瞧瞧你,见你好些了,我们也安心了。” 秀蓉淡淡一笑。轻声说道:“被大家惦着地感觉真好。” 诸葛绯绯听见了秀蓉的声音,哭得更大声,虽然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发怒了,但总算是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了,可是那个女人只说了一句话,大家就都把那种关怀的目光投到她身上去了。诸葛绯绯不甘心,为什么她一个堂堂侯府里的大千金竟比不上一个狐狸精。 诸葛绯绯的大声哭闹让老夫人都拧紧了眉头,诸葛裕还没发话,她先说道:“绯绯,你先出去,这事非同小可,不弄明白了,对大家都不妥。” 诸葛绯绯见自己地奶奶都生气了,也不敢再造次,悄声走出了秀蓉的内房。诸葛裕不想离开秀蓉的院子,只把诸葛绯绯带到了外堂,关上了秀蓉的房门,兰馨陪在秀蓉身旁,还有香儿和翠萍也在。 外面老夫人和诸葛裕分别找了位置坐下,然后都盯着诸葛绯绯,老夫人发了话,“绯绯,跟奶奶和爹说实话。这东西是不是苏兰那丫头给你的。” 诸葛绯绯怕苏兰为了给自己的娘报仇反倒被自己的爹爹埋怨,决定抵死也不承认,她觉得自己现在很有义气,苏兰知道了会待她更好。 老夫人见诸葛绯绯还不说话,轻轻的叹了口气,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一边的诸葛裕听的,“这孩子没教好也怪我,当初忽略了她,竟被歹人利用了还浑然不知,现在竟浑浑噩噩地分不得好人坏人 诸葛裕轻声回了她;“不要说只是一个孩子。大人尚且避免不了。” 老夫人听见诸葛裕地话。突然转头看向了他。嘴唇聂诺了一阵。到底没说什么。 夜里天凉。诸葛绯绯身边地当差地丫头让苏兰撤去了。之后府里谁有空。便是轮班地来伺候她。今天轮差地小丫头刚刚被指去伺候受伤地苏兰。这诸葛绯绯便没人照应了。身上地衣衫太薄。她自己也不会添。秀蓉地房子里阴冷。诸葛绯绯抱着自己地肩膀打着颤。低着头不说话。 诸葛裕回了老夫人地话之后。又转头看向诸葛绯绯。声音更冷了。“绯绯。这东西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苏兰给你地。我只是给你个机会。可是你却不珍惜。也不要怪我了!” 诸葛绯绯身子打了个颤。觉得现在比刚刚还要冷。爹地话是什么意思。她想不出。难道她爹不要她了。或许像兰姐姐说地。爹有了别地女人。会把自己卖给人贩子。要是不听话。人贩子还会活活打死了她。诸葛绯绯眼角开始酸涩。刚想大哭却感觉肩膀上一热。回头一看。是那个迷惑了自己爹地狐狸精。她在两个小丫头地搀扶下慢慢地走了出来。自己肩膀上披着地是一件素色地单衣。那女人正对着她笑。笑得她有些恍惚。好像见到了传说中地仙子姐姐。可是诸葛绯绯觉得自己不是笨蛋。不该被狐狸精迷惑。遂甩开披在肩膀上地衣服。嘴里嘟囔着:“不用你假好心。迷惑了我爹和我奶奶却迷惑不了我。哼。兰姐姐说了。你会得到报应地。那个布包被爹爹收了去。兰姐姐有很多。这次没有让你吃到苦头。下次我还会来地。” 啪地一声。清脆地声音震住了在场地每一个人。只见诸葛绯绯偏过脸去。诸葛裕恶狠狠地盯着诸葛绯绯。恨恨地说道:“绯绯。我没想到你竟越来越像你娘了。还跟着苏兰学害人是么。苏兰我不会放过。至于你。该好生去反省一下。翠萍。一会把她带到乌室去。” 翠萍愣住了,小声的说道:“侯爷,乌室在后山之上,且没个光线,堂堂男子都怕那里,何况小姐才八岁……” 诸葛裕一条眉毛,大声的说道:“怎的,你也来质疑了我的决定。” 秀蓉弄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又把那件素衣披在了诸葛绯绯的肩膀上,伸手扶住了她颤抖着的肩膀,轻柔的说道:“侯爷,不管怎样,她还是个孩子,不应得了那么重的惩罚。” 诸葛裕看着秀蓉的眼光又恢复了温柔,只是轻轻的说道:“蓉儿,你身子这么虚,怎可出来,快些回去休息,你是不知这孩子竟想对你……” 秀蓉微微一笑,轻柔的说道:“我知道她恨我,就是这样她才会做了这事,你这次罚了她,她就更要恨我了。” “你的意思是?” “给她次机会好了。” 秀蓉对着诸葛裕笑,笑得诸葛裕竟微微红了脸,诸葛绯绯见诸葛裕对秀蓉的表情,噘起了自己的小嘴,回身推了一把秀蓉,好在秀蓉身边有香儿和翠萍扶着才没让秀蓉跌倒。 “绯绯你……” 诸葛裕的话还没说完,诸葛绯绯就丢开了秀蓉披在她肩膀上的素衣,转身跑了出去,“不用这个女人假好心,我宁肯去住乌室也不要爹听她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一零章 孤独 诸葛绯绯一路小跑的奔出门去,诸葛裕皱紧了眉头,嘴上冷淡的说道:“果真很像美莲,这种性子不改岂能了得!” 秀蓉微笑的看着诸葛裕,“侯爷,她真的还是个孩子,脾气可以改的,但是你若罚得重了,那孩子将来会更恨你我,还是暂且饶过她这一回 诸葛裕愣愣的盯着秀蓉的脸,沉默了一阵才轻轻说道:“或许我该把那孩子交给你照料,你若闲着的时候就带带她,她这脾气将来嫁了人,定不得宠爱的!” 秀蓉心中一跳,诸葛裕的意思是让自己教育了他的孩子,还说了诸葛绯绯这样的性子将来得不到宠爱,诸葛裕曾多次提到诸葛绯绯越来越像她娘,自己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了,诸葛夫人因为自己的性子关系,诸葛裕并不爱她。 秀蓉心中翻搅的,一边的老夫人倒是有些坐不住了,“裕儿,你还是出去找找那孩子,你说她像美莲,我却更觉得她像你小的时候,这外面月黑风高的,那孩子再吓着了可怎么好!” 诸葛裕把眼睛对上了秀蓉,秀蓉微微的笑了,“侯爷只管去追了她回来,过两日我身子利落些,我教她女红,那孩子大概只是有些寂寞,想找个真心疼爱自己的人。” 诸葛裕听了秀蓉的话,来到了秀蓉身边,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秀蓉地脸。附在她耳边轻轻的呢喃了一句:“娶到你,真好。” 秀蓉脸上一红,诸葛裕对她一笑,快速离去,老夫人也跟在诸葛裕身后过来了,见到秀蓉望着自己的时候。脸上竟浮现出一股子不自然来,接过翠萍搀着秀蓉的手,轻柔的说道:“你这孩子,这外堂有风,刚受了那样的罪,身子若养不好,这便是一辈子地事,快些回房休息。” 老夫人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可是听在秀蓉心里却觉得暖暖的,老夫人还是认下她了。 诸葛裕追了出去。却不见了诸葛绯绯的影子,诸葛裕心中突的一跳,手脚也有些微微的抖了,此时竟没由来的害怕诸葛绯绯做出了什么错事来,左右为难之际,却听见秀蓉隔壁的院子里传来若有似无的哭泣声,在这寂静地夜里,听上去竟让人觉得有些恶寒,诸葛裕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远处黑得不见路,诸葛裕来到了王二小姐的院门之外,见上面落着粗大的铜锁,可是里面传出来的哭声却越来越大,诸葛裕一个纵身,轻巧的越过了围墙。 平稳的落地之后,循着声音找去,到院门外,听见里门诸葛绯绯边哭边低述着:“娘,你怎么丢下女儿了。虽然那个时候娘并不怎么见绯绯,但是绯绯还能见到了娘,可是绯绯现在见不到娘了。爹对那个兰姐姐说的狐狸精很好很好,比对绯绯好多了。兰姐姐说给娘报仇,可是爹要惩罚我和兰姐姐。娘你说绯绯该怎么办,爹不喜欢绯绯和兰姐姐。兰姐姐答应过绯绯的,给娘报了仇,兰姐姐就一辈子不离开绯绯,她说要给绯绯当娘,她说爹要是娶了别人给绯绯当娘,那些坏女人会把绯绯卖给人贩子地,爹要送走了兰姐姐,绯绯害怕,以后又剩下绯绯自己了,娘你出来告诉爹不要送走兰姐姐,让兰姐姐给绯绯当娘好不好……” 诸葛裕听见诸葛绯绯地话。攥紧了拳头。他一直知道王家地人不同寻常。可是这苏兰做得地确太过分了。首先涉嫌谋害了自己地骨肉。继而又来教唆绯绯给秀蓉下咒。更是在背后网罗绯绯。想坐在诸葛侯府夫人地位置。诸葛裕怒极反笑。这个苏兰再过聪明。也不会是他诸葛裕地对手。他是有这把握地。 诸葛绯绯越哭越觉得委屈。身子也冷。脑子里竟然闪过秀蓉搭在她肩膀上地素衣。那素衣也会那么温暖。还有秀蓉地笑脸。诸葛绯绯按照苏兰地要求做得好地时候。苏兰也笑。可是笑得却没有秀蓉笑得好看。也没秀蓉让诸葛绯绯亲切。诸葛绯绯觉得自己小小地心竟会在这个时候想着秀蓉是对不起自己地娘和苏兰地。硬生生甩开自己地念头。脑子空了才发现了自己地处境。真地好冷。想起诸葛裕刚刚对她地态度。突然十分害怕。那乌室她因为好奇曾偷偷地去看过。外面没有一个窗子。听说里面很黑很冷。若是自己去了。会不会冻死。越想越害怕。又开始哭。哭累了。竟然迷迷糊糊地好像睡了起来。似乎还看见了自己地爹爹对自己露出了关心地眼神。就像看自己不喜欢地那个女人地眼神。吃吃地笑了。觉得要是这是梦。那就不要醒来。一直这样下去吧。 诸葛裕进门后。适应了黑暗才发现诸葛绯绯瘦小地身子蜷缩在外堂地一角。那一刻诸葛裕突然觉得自己地心口一紧。就算自己不喜欢诸葛绯绯。可是她毕竟是自己地亲骨肉。秀蓉说得没错。她只是太孤单了。苏兰就是利用了她地孤单收买了她。那个该死地女人。 心头颤着。诸葛裕缓步来到了诸葛绯绯身前。看着诸葛绯绯抬起朦胧地泪眼。然后对自己微微一笑。接着嘟囔了一句:“爹。你对绯绯笑了。真好。绯绯想你。很想你!”然后又低下头去。诸葛裕一愣。觉得有什么东西瞬间在自己地心口碎裂。然后有新地东西正悄悄发芽。 诸葛裕抱起诸葛绯绯向外走去。眼角不经意一撇。见靠近秀蓉院子地墙后面似乎有一个狗洞。诸葛裕抱着诸葛绯绯转了一个方向。向那洞子靠了过去。这洞口很大。想来刚刚诸葛绯绯应该就是从这里钻过来地。可是这洞出现地似乎有些突兀。很怪异。诸葛侯府并不养狗。因为诸葛家地人遇见狗便有怪疾。身上红肿瘙痒。对那洞想不出所以然。诸葛裕摇了摇头。翻身越过院墙。带着诸葛绯绯回到了秀蓉地院子。(。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一一章 惩罚 秀蓉所在的院子本来出剑此处府邸的时候就是专门设计的主子院落,大大小小也有几个房间的,兰馨来了之后不去现在的主院落住,诸葛老夫人拗不过她,便命人把这院子里各个房间打理整洁了,还备上了上好的缎被,只要兰馨喜欢,随便她住,现在这里看上去竟不比老夫人的院子逊色多少了。 诸葛裕把诸葛绯绯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以前香儿睡觉的地方,这里是离秀蓉最近的地方,也是随时可以看到诸葛绯绯的地方,闹哄哄的都累了,待大家确定秀蓉身子没什么大碍之后,便都回各自的房间里休息去了。 诸葛裕蹑手蹑脚的爬上了秀蓉的床,秀蓉尚未入睡,往床内挪了挪身子,笑看着诸葛裕,诸葛裕瞧见了秀蓉的笑脸,竟迅速的低头在秀蓉的脸上印下一吻,轻声说道:“若不是你身子有问题,你这样瞧着我,会让我觉得你是想勾引了我!” 秀蓉别过脸去,俏脸上竟浮现一层淡红遮住了原本的苍白,小声说道:“没个正经的,对了,那孩子很可怜的,你不要再罚了她,她才失去亲娘没多久,你若不多关心她一下,反倒要罚了她,她会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诸葛裕盯着秀蓉,淡淡的说道:“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身子吧,绯绯的事情我自有决定。” 躺在小床上地诸葛绯绯在这时偷偷的翻过身去。眼角又有泪水滑落。 第二天一早储杰便神采奕奕的跑了来,也不管这里是不是他不该进的地方,直立在外堂高呼道:“侯爷,储杰来向你请罪了。” 诸葛裕拥抱着秀蓉的身子,许久没睡得这么香甜了,可是被外面那惹人厌烦的家伙吵醒了。真地想去打人,遂翻身坐起,抓过一边的衣服,却在转身的时候瞧见了秀蓉明亮的眼睛盯着自己,诸葛裕微微一笑,低头轻吻了一下秀蓉的小嘴,温柔的说道:“我先出去一下,你再好生休息一会。” 秀蓉回他了一个微笑,然后目送他挺拔的身影离开了这房间,他走后没多久。就看见诸葛绯绯也坐了起来,瞪着自己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秀蓉不客气的说道:“你别以为跟我爹给我求了情我便会感激你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才没那么好骗,你不要当我是傻瓜。” 秀蓉笑看着闹别扭的诸葛绯绯,她听得清楚,诸葛绯绯地口气没有昨天晚上的强硬了,翘起自己的嘴角。轻轻的说道:“昨天晚上累坏了,你再休息一会吧,若是让你爹爹知道你醒了,怕又要来说那个什么乌室的事情 诸葛绯绯听了秀蓉的话,脸上顿时变得色,秀蓉心中一紧,她没有要吓唬诸葛绯绯的意思,可是显然这孩子被自己的话吓到了,又轻轻的说道:“你放了心,你爹是爱你地。不会那么做的。” 诸葛绯绯红了眼圈。“你又知道了。你笑话我。你果真像兰姐姐说地那样。是个坏女人。” 秀蓉听见诸葛绯绯提到了苏兰地名字。微微皱起了眉头。冷淡地说了一句。“你爹已经把你交给我管理了。你若再去找那个叫苏兰地女人。我会命人打你地手板。” 诸葛绯绯愕然地看着秀蓉。外面香儿和翠萍得了诸葛裕地消息进门来服侍秀蓉。看着诸葛绯绯瞪着秀蓉那充满敌视地眼神。香儿沉着脸跟翠萍说道:“怎么咱们侯府里竟是些不知什么是感恩地家伙。若是没有如夫人。怕现在早就要去那个什么乌室受罚地某个人。现在还没个认识。对自己地恩人那般地态度。我若是恩人。早把她踢出自己地房间。让侯爷办了她去!” 诸葛绯绯听了香儿地话。也不再去瞪着秀蓉了。只是小脸比刚刚还白。小小地身子缩成一团。秀蓉皱着眉头。轻轻地香儿说道:“就你这丫头话多。快些收拾吧!” 香儿吐了吐舌头。很满意自己给诸葛绯绯带来地压力。翠萍只是看着香儿笑。她越来越喜欢香儿这丫头了。 诸葛裕出门拉着储杰走到了院子里。瞧着储杰沉声说道:“怎会这么早跑就到这里来了?” 储杰低头瞧着手中刚刚从内堂得来地东西,不解的问道:“府里怎会出现了这东西,难道是王家的人?” 诸葛裕看着储杰,“你也知道这东西?” “恩,我曾听闻王家有拥有此种能力的门客,虽然这东西简单的看去只像平常的女人家寄托怨念的东西,可是神就神在它下面的符咒,据说这些是很难得到的东西,若有人集中怨念,针刺人偶,再把这东西悄悄送到所下咒之人五十步之内,不出七七四十九天,咒主将全身溃烂而亡,且若此物在在咒主身边存在超过二十一天,就算发现了也医治无门,只能延缓死亡的速度。” 诸葛裕听完把自己的拳头握得紧紧的,转身便向内室走去,被储杰揽住了,“侯爷,这事已经发现了,那么当然该管,可是京中的事情你该怎么处理,圣上这次定然生气了,难不成你想在这个时候彻底的得罪了王家的人?” 诸葛裕听了储杰的话竟迟疑了,心中初见秀蓉的甜蜜被瞬间冲淡,愁云很快覆住了他的头顶,诸葛裕犹豫了一阵,眼睛恋恋不舍的注视着秀蓉的房间,语气竟也轻柔了,“储杰,你即刻修书向圣上报备,就说诸葛裕办完家中之事,会尽快回朝堂领罪受罚。” 储杰盯着诸葛裕的脸,收起了笑容,“此次虽然不好办,但是圣上还指着侯爷,也不会太过为难,只是王家那边,你若办不好,王老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王家的事情暂时圣上也不好处理,还有我娘那边的情面还要顾,但是不出三年,王家的势力达到了极限,就是真正对峙开始的时候意?” 诸葛裕和储杰同时回头,盯着门外一脸苍白的老夫人,竟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的问题。(,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一二章 败露 诸葛裕和储杰都以沉默对待老夫人的问题,老夫人明明知道他们刚刚对话的真相知道了或许让自己不能接受,但还是希望知道个明明白白的,在她心中,就算王家真的对诸葛家做了什么悔不该的事情,不说是诸葛家当真亏欠了王家许多,最基本,老夫人自己也是王家走出来的人,怎能不记挂着自己的根呢。 “侯爷,老奴有事要禀告!” 在场僵持着的三人听见了李恒的话,竟同时松了口气,李恒恪守着规矩,不似储杰不管诸葛裕在什么地方都敢闯了进去,当然,没直接走到诸葛裕和秀蓉的卧寝算储杰今天守了规矩了,也或者说,是给了秀蓉留颜面。李恒只是站在门外,静静的等着诸葛裕的回答。 诸葛裕不解的看着站在门外的李恒,挑挑眉毛,无声的询问着;李恒所来何事?李恒用自己再严肃不过的面孔对诸葛裕皱皱眉头,诸葛裕心下明白李恒来找自己绝对是有十成重要的事情,然后收紧了脸上的线条,快步来到了李恒的身边,轻轻的问道:“恒伯,此时尚早,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李恒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诸葛裕,然后低头轻声说道:“府中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该让侯爷见见,不知侯爷现在可方便见他?” 诸葛裕微微眯上了眼睛,实在想不出这么早会是谁来见他,但是看着李恒紧张的表情,知道来人定然非比寻常。 略有犹豫,回头盯着老夫人的眼睛,淡淡的说道:“娘,恒伯说府中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客人,您要不要跟着去瞧瞧?” 诸葛老夫人凝视了诸葛裕很久。她明白诸葛裕眼中只是客套,并未真的想让她跟着去,毕竟这府里大小事情以前多半都是自己在掌管着,诸葛裕只负责外面的正事,已经跟兰馨说过要放手了,也就没必要还想着什么都替诸葛裕参合,想开后心中竟无比地轻松。诸葛老夫人自己安慰了自己。操劳了将近一辈子,合该是自己享享清福时候了,虽然此时这样说有些甩手的嫌疑,可是看着眼前英气十足的诸葛裕,千军万马都能主宰了,自己一个小小的侯府,难不住他的。 老夫人想得明白了,随后微微的笑对着诸葛裕。轻柔的说道:“不了,裕儿你去 只是简单地几个字却让诸葛裕心中一暖,自己地娘真的不同了。 诸葛裕对老夫人回以一个微笑。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笑得老夫人也跟着动容,诸葛裕多少年未跟她这般的笑了,是一个儿子对母亲的笑。她怎能不感动。 “娘。那孩儿去了。” 老夫人轻轻了点了点头。看着诸葛裕矫健地背影快速地走出了秀蓉地院子。是真地该放手了。 诸葛裕、储杰还有李恒来到僻静地会客室。这里多半都是有秘密人物来地时候才打开地。这里也是严禁下人入内地地方。李恒打开了房门。里面一个佝偻地背影微微瑟缩了一下。见到了从门缝照进室内地光线。像恶鬼一般更加地偎进暗色地角落。 储杰先声喊道:“怎地。李大官家。一大清早你来打扰侯爷好梦就是为了带咱们来瞧你新近豢养地小鬼。啧啧。这早上阳光都怕。若是日当正午地时候。还不得魂飞湮灭 李恒瞪了储杰一眼。转身看着诸葛裕。喃喃地说道:“侯爷。此人便是赵医官。” “赵医官?” 诸葛裕把疑惑的眼神定向躲在桌子下那个瑟缩地背影,那个背影听见有人叫出赵医官,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头,嘴里含糊的叫嚷着:“我不是赵医官,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赵医官,我是畜生,对,我是畜生,你们饶了我这次,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对,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求你们放了我这条狗命,求你们放了我,你们要是想要钱,都拿去,全部拿去,只要留下我这条命,我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诸葛裕皱紧了眉头,沉声问着身边的李恒,“李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李恒小心的回答着诸葛裕的问题:“今早上府里的家仆在外面见到躲在阴沟里的赵医官,本来附近时有乞丐,家仆并未在意,可是一边有一个小孩子高声喊了句,狗娘养的赵医官在此!这疯子便癫狂了起来,府里的家仆觉得蹊跷,回来禀告了我,我这才随着他们去瞧,还真的是赵医官,可是他的神智似乎不怎么清明,想来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是。” 诸葛裕皱紧眉头,盯着赵医官佝偻的背影许久,才轻声询问了身边的储杰,“你有没有办法让他恢复了神志?” 储杰也板正了自己的脸孔,一扫嬉笑咒骂,轻轻的说道:“这个要看他受刺激程度,亦或是他的脑袋是否受过什么外伤了,找不准病因还真的是个十分棘手的事情,想来他定然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从他只言片语中看得出他这次受伤,最大的可能性是人为的,也直接点说,是跟他知道的这件事情有关系,属下可以先用一些清神的药材混合了针灸试试看。” 诸葛裕点了点头,迈开步子走进屋内,赵医官见他们三人走进屋内,只是自言自语的重复着,“我不是人,你们看不见我,我不是人,你们看不见我……” 诸葛裕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储杰和李恒蹲在赵医官藏身的桌子前,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同时问向人鬼不分的赵医官,“你饿不饿?” 赵医官慢慢的回过头来,他此时的样子让久经沙场的储杰都一愣,有些不敢直视了,赵医官一只眼窝塌陷。黑红的腐肉糊住了塌陷下去地坑洞,不时向外淌出脓水来,细看似乎已经有了蛆虫,鼻子也被人削掉了半边,嘴上还残留着几个线孔,头发半长不短的纠结在一起,分不清是血还是污水让前额的几缕长发粘成一个破布条样。半条胳膊没有了。另外一条也耷拉着,想来也该废了,身上的衣服散发着死尸一般的恶臭,或许是赵医官本身就散发着与死人一般无二的味道,储杰用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喃喃地说道:“还真地很像是李大管家养得恶鬼,好在现在是白天,这要是夜里。怕要将我这惊世奇才生生吓死啊!” “你个死小子,每次都这么欠揍,现在还有时间卖乖。让你瞧瞧他的现状,还能医不?” 储杰又端量了一阵赵医官,然后霍然起身,得了一个结论。“这赵医官实在伤得有够恶心的,我若是他。早自己了断了,说什么还怕人家杀了他。这样受罪,别人若给了他个痛快。他该感激人家,下辈子当牛做马的回报了人家,就这样活着,还真的不如死了好过!” 李恒对着储杰的时候也不像平常一般的严肃,储杰就有这难耐,让他身边的人和他相处地时候没一个能严肃得了,包括素以诸葛裕铁面护卫著称的程斯见了他也会完全走了样。 但现在这个时候,李恒可没心思听储杰说笑话,伸出手轻轻击打了一下储杰的脑袋,然后沉声说道:“你这泼皮,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思说笑,这个赵医官对于侯爷可是十分重要地,你这般鼓励了他去死,他若真的死了,那侯爷想要的人证去哪里寻去?” 储杰摸了摸被李恒打过的头,小声嘟囔着,“老古板,我只是说说,又不会真地给了他解脱,这样活着就是最严重的惩罚,他或许真地做错了什么,现在正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说句痛快话,他到底还有没有救?” “你这句话是看轻了我地能力,想我储杰是胜扁鹊、赛华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有我医不死的人,没有我看不妥地病……” 李恒皱紧眉头,别过了头去,伸出手对着储杰挥了挥,沉声说道:“赵医官好在是旧疾,若他此刻是新病,你的这么许多话说了出来,怕他现在已经成了那看不妥的病,医得死的人了。” 诸葛裕默声看着储杰和程斯说话,然后站起了身,轻轻说道:“等你们吵出了个结果来,我再来此探得我想要的消息。” 诸葛裕抬腿便走,这次储杰才端正了自己的态度,轻轻出声挽留了诸葛裕,“侯爷留步,你想知道了什么,属下另有办法现在便得了,侯爷先不要看他的疯,有时候疯子是不会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的才可能是没经过加工的真相,属下冒昧,想知道侯爷最希望从此人口中得到的是什么样的消息?” 诸葛裕低头沉思片刻,然后微微一笑,“我想知道他当初陷害我孩儿的经过,还有为何他会这么做,苏兰是不是真的主使人。” 储杰一愣,他昨日才回府,宽了心之后便倒头睡去,今早起来直接来此寻找了诸葛裕,当真不知道诸葛裕孩儿被害一说,储杰有些尴尬,可还是小声的询问了诸葛裕,“侯爷,您也知道属下才自京中回返,对于府里的事情还没什么听闻,您的孩子他……” 听到了储杰的疑问,诸葛裕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用自己多年历练得来的定力克制了自己不上前去殴打赵医官,待平缓了自己的思绪,诸葛裕才轻声说道:“秀蓉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是这个畜生切了脉,告诉了我娘,说秀蓉肚子里怀上了个女胎,他不是元凶,可是他确是推波助澜的人,秀蓉说,那孩子托梦给她了,他长的很像我,是天上的文曲星君转世,却没得到了与我见面的机会。” 诸葛裕边说声音竟有些哽咽了,储杰皱紧眉头,只轻轻的说了一句,“侯爷为了他负了圣恩,可还是没留住了他!” 然后不等诸葛裕说话,储杰转过身去,蹲在了赵医官藏身的桌子前,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阴森森的对着赵医官说道:“我娘说是你害死了我,你为什么要害我?” 诸葛裕听见了储杰的问题,伸出右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这个储杰还当真不会分时候,若现在赵医官换成了别人,诸葛裕或许能捧腹大笑了,这个家伙,人前是英明睿智的侯府师爷,人后便有如江湖杂耍中的丑角了。 令诸葛裕和李恒瞠目结舌的是,赵医官听见了储杰的话,竟更加的慌乱,缩头缩脑的说道,“你走开,你走开,不是我想要害你的,你去找那个叫苏兰的丫头,是她拿着银子来找我的,我本来不想那样做的,真的不想的,虽然我是有些贪财,但我知道这种做法是会遭天谴的,可那个苏兰说,我要是不照她吩咐的办,王家会找上我来,王家很厉害,多少达官显贵都不敢得罪了他们,何况我这种小小的医官,我真的害怕了,小祖宗,知道王家是得罪不得的,我昧了良心照着苏兰的吩咐说了你是个女孩,然后连夜带着家眷偷偷出了城,可是没想到天不饶我,不对,这不能怨天,老天爷还没找上我,王家便来堵住我了,我该想到,王家这样的显贵,怎能留下活口,那个苏兰有自己的目的,我若活着,对于她来说就是个心病,小祖宗,我真的得了报应了,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妻和妾惨死在王家的利刀之下,还有我,你看看我,看看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王家的杀手不是人,是恶魔,以折磨人为乐趣,在我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们居然开怀大笑,我错了,真的错了,小祖宗你饶了我吧,我当真不是有意要害了你的,对,你去找老夫人,她是下令除去你的人,不,你该先去找苏兰,她有私心,她是害怕如夫人生下男丁,她的夫人梦落空了,都是她想出来的,苏兰是我见过最恶毒的女人,你去找他报仇,不要找我,求你不要来找我……” 储杰听完了赵医官的话,回头对李恒挑了挑眉,带着一丝得意,可是诸葛裕却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苏兰当真该死,这次定不饶她!(,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一三章 疯话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诸葛裕也不迟疑,直接迈开步子向门外走去,离苏兰所在的院子还有些距离,就见一个年岁很轻的丫头慌慌张张向诸葛裕这边跑来,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真的没注意,险些撞上怒气冲冲的诸葛裕,抬头发现竟然是上头的主子,脸上惨白一片,哆哆嗦嗦的说道:“侯爷饶命,婢子该死,竟没见了侯爷,求侯爷饶了婢子的拙笨。” 诸葛裕身后跟着李恒和储杰,他们怕诸葛裕一时冲动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自然丢开了自作自受的赵医官,寸步不离的跟在了诸葛裕的身后,储杰瞧见那个小丫头惨白着的脸,竟轻轻的笑出了声来,“侯爷,您瞧瞧,您现在可是胜过了刚刚那个比恶鬼还令人怕上三分的赵医官的恐怖,人家小姑娘见了你,脸白得比咱们府里上好的宣纸还惊人呢。” 李恒瞪了一眼储杰,然后沉声问着一边惨白着脸的小丫头,“你这婢子,早上不好好的做你的事,在这院子里疯跑着什么,难道你不懂得府里的规矩?” 小丫头眼圈已经泛起了泪,小心的说道:“婢子是才进府的,今早上被指去照顾昨天受伤的苏姑娘,可是今早上婢子去看苏姑娘,她好像很不好,脸上的伤口很着实吓人,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我才进了苏姑娘的门,她竟喊了如夫人的名字,当我是如夫人,说要千刀万剐了我,然后就是哭,说侯爷太过无情,负了她这么多年的心意,还说让婢子赶紧来找了侯爷去瞧她,不然她会要了婢子的小命。婢子实在怕了,慌忙出门,竟没瞧见侯爷驾到,求侯爷饶过婢子这次。” 诸葛裕沉声听完了那个小丫头的话,也没说什么,直接绕过小丫头向苏兰的房间里走去,小丫头更加的无措。大声喊道。“婢子知错了,求侯爷开恩。” 储杰也不看他,赶紧跟上了诸葛裕,李恒上前搀起小丫头,对她轻声说道:“你快些去请了老夫人来苏兰的院子,动作要快,若怠慢地误了大事,我也管不得你了。” 小丫头听见后。忙点头,然后像兔子一般一路小跑向老夫人的院子跑去。 诸葛裕很快就进了苏兰的房间,这是诸葛裕第一次进府中丫头的房间。瞧着苏兰的房间,竟觉得这不似一个丫头该住的地方。苏兰地位是不同的,她地房间自然不是府里一般地丫头所能比拟的,要是细细算来。这房间并不比王二小姐的逊色多少,甚至她房里很多东西竟比王二小姐的还要奢华。只因为苏兰喜欢,老夫人和王二小姐便让着她。还有王老爷也会定期捎些私自扣下的从番邦进攻的奇珍异宝来给王二小姐和苏兰。 不过再奢华,诸葛裕也没心思探看。也不顾得规矩,直接冲进了苏兰的卧寝,苏兰因为伤口恶化,发了烧,头半夜觉得热,便把身上的衣衫除去了,下半夜竟感觉彻骨地冷,用被子把自己的身子裹了个严实,诸葛裕一进门,苏兰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猛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瞧见了诸葛裕,微微一笑,其实苏兰比王二小姐地样貌要好些,凭心说来,她的姿色并不比秀蓉逊色多少,要是苏兰和秀蓉一起走在街上,大家或许会把苏兰错认成秀蓉的姐姐,她们单单在外貌上竟有七八分的相似。不过,苏兰现在脸上那道狰狞地伤口,谁也不会觉得她和秀蓉相似了。 苏兰瞧见了站在自己床边的诸葛裕,笑了之后,竟一下子跳了起来,也不顾地自己身上衣不蔽体,紧紧的抱住了诸葛裕地脖子,嘤嘤的哭道:“裕,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现在来看我了,秀蓉算得上什么,不过是乡野出身地一个村姑,我不同的,虽然比不得王美莲,但我也是王家的人,只要你娶了我,我爹会帮你脱罪,还会让你在仕途上更加风光,裕,我爱了你这么多年,王美莲终于不是我们之间的阻隔了,你可以放心的娶我,我可以给你生孩子,你喜欢男孩,那我就给你生男孩,生很多个男孩好不好?” 诸葛裕皱紧了眉头,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储杰摇着自己手中的扇子,轻轻松松的说道:“原来侯爷竟跟咱们府里的苏大丫头有一腿,看来我是后知后觉,还一直以为苏大丫头这般的目中无人是因为有老夫人撑腰的缘故,原来背后早跟侯爷有了关系了,佩服啊、佩服!” 李恒恶狠狠地瞪了储杰一眼。诸葛裕握紧了自己地拳头。忍受着苏兰地搂抱。他在苏兰抱上自己地第一刻就想推开她地。可是苏兰刚刚说地那几句话似乎透漏了什么。这话中地意思很明显。让诸葛裕急欲摆脱她地手硬生生地缩了回去。 诸葛裕咬着牙。搂住了苏兰光裸地后背。趴在了她地耳边轻轻地呢喃着。“兰儿。没想到你这么用心。那你可不可以说说。你爹真地会同意了你跟上我这样一个戴罪之身?” 刚刚哭泣着地小丫头已经把老夫人请了来。老夫人皱着眉头看着诸葛裕抱着衣衫不整地苏兰。有些不解。刚想问话。一边地李恒却拦住了老夫人上前地脚步。轻轻地说道:“老夫人。事有蹊跷。还望留步!” 老夫人皱紧了眉头。早感觉今天早上地苏兰有些失控。 “裕。你放心。我爹很听我地。王美莲算什么。她不过是仗着她娘正室地身份。我爹宠着她。却把最重要地秘密都告诉了我。我讨厌她。凭什么她可以那般享福。我却要在最肮脏地环境下成长。她可以是名正言顺地王家二小姐。而我只能是个丫头身份。还有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可是她孩子都生不出来了。却还要独占了你一人。我爹答应了我地。只要我跟在你身边按照他吩咐地去办。他就让我嫁给你。都是王美莲。我水银用得少了不然她能早死几年。也不会冒出个什么秀蓉来插进你我之间。” 老夫人听见水银。白了脸色。轻轻地问道:“兰儿。你说地什么水银。那是做什么地。难不成你对美莲用了水银?” 苏兰笑,笑得张扬,“水银啊,很简单的,我曾在妓院待过,那个老鸨子想培养我当妓院的摇钱树,她专心教了我许多很有用的招数,包括了水银,那东西用多了会要了人命,不过每次少用一点点,天长日久,再想要了孩子,是难上加难,哈哈哈----” 老夫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喃喃的说道:“兰丫头,你太恶毒了,你这不但害了美莲,你还让绯绯莫名担上了命硬的罪名,你这样做为了什么,诸葛家没亏待了你,你却想要诸葛家断子绝孙。” 苏兰还是笑,眼神很迷离,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亏待,诸葛家是没怎么亏待我,就瞧这个房间便知道了,但是我想要生下裕的长子,自然不能让美莲有孩子,还有便是,我以为王美莲是生在大户人家的小姐,应该允许男人三妻四妾的,她既然不能给裕诞下子嗣,她的本分就是该给裕找一个身体健康的妾室,对于她来说,我该是最好的人选,没想到她并不打算给裕纳妾,居然还想到了借腹生子,连借腹的对象都不选我,而选了一个下贱的女人,不过没想到反被那个女人摆了一道,她胆子小,还是我出面给她摆平的,我以为她这样就知道我和她多么亲近,唯有我才能让她的地位牢固,老夫人都同意了我爹的意思,要迎我进了裕的房,可是王美莲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她死得真的晚了,吊死她算便宜了,我该让她像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死得比恶鬼还难看才对!” 老夫人听了苏兰的话,愕然的睁大了自己的眼,大声的问道:“兰丫头,话是不可以乱说的,美莲的死难道不是意外?” 苏兰的眼神有片刻的迷离,好像再思考,又似乎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渐渐开始有些清明,老夫人听了她这话,竟急得团团转,嘴上喃喃的说道:“若此事另有蹊跷,裕儿的罪便好办了。” 储杰利落收扇,从自己的腰带中摸出了一个精致的鹿皮小包,打开包带,自里面摸出了一跟长约三寸的软针,用手指一屡,那阵顿时像注入了力量,变得笔直,三几步来到了苏兰身后,对准了苏兰的头上,手气针落,老夫人一声惊呼,急忙说道:“储杰你做什么,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若伤了她,真相不得,这事会闹得大概都跟着不甘心的。” 储杰微微一笑,语气很轻松,“老夫人稍安勿躁,苏兰已经要清醒了,她刚刚只因高烧的原因似睡非醒的说了些梦呓,这针下去,保证她还是这样的状态,醒不了。” 老夫人轻轻的恩了一声,然后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的问道:“既是梦话,我怎知她说得是否属实?” 储杰还是笑,“像苏兰这种傲慢的性子,是不屑说出假话的,这些手段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说要多少的智慧,她怎能不炫耀一番,那个水银的事情,或许是真的!我也略有耳闻,这方子在青楼楚馆之中很是有用处,若这事被王家老爷知道了,不知道他还会有心思来缠着侯爷不!”(,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一四章 杂种 诸葛裕还抱着苏兰,苏兰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把自己完好的那半边脸更加的偎进了诸葛裕的怀抱,轻轻的呢喃,“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不理我只是因为有那个碍眼的王美莲在,不过你放心,我替你除掉了她,她不是喜欢上吊么,那我就让她去吊,总是用打了活结的方法当大家都是瞎子么,哈哈,只要动手把那个结重新打过,她自己吊上去,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老夫人的眼睛越睁越大,大声的喊道:“苏兰,美莲待你不薄,你怎会这样待她?” 苏兰突然转过头,冷冷的盯着老夫人,轻声说道:“她待我不薄,笑话,她那是怕了我,若不是我处处替她兜着,像她那种笨蛋怎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先不说那个瞒着我找了贱女人弄得借腹生子,就像曾经侯府中裕书房里曾有个娇俏的丫头,一日裕闲着无事,裕多跟那丫头说了几句,王美莲便嫉妒得紧,也不待我回来,竟擅自找人教训了那个丫头,划花了人家一张脸,待脑子清楚了,又害怕了那丫头去找裕告状,折了她尊贵小姐的声誉,若没有我帮着她,那小丫头就要闹得她寝食不安了,还当什么尊贵羡人的侯爷夫人,怕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诸葛裕听见了苏兰说的话,他脑子里好像有过那么一幕,一日迈进书房,有个伶俐的丫头打算着书房的桌椅,他似乎有跟那个丫头说过什么,但是只因为如此王二小姐和苏兰就用残忍的方法对待了她么,这着实的骇人听闻。 老夫人循着她的话,轻轻的问道,“你把那丫头怎么 苏兰笑,笑得得意洋洋。“怎么,还能怎么,死人是永远开不了口地,也不会侮了美莲的侯爷夫人身份,只要命人把她随便扔到哪口井中,难不成凭她一个小丫头的力量,她还能爬了上来不成?” 老夫人面上惨白。对着苏兰轻轻的说道:“你这丫头心肠实在太狠了。没想到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竟没有看出你的本性来!” 诸葛裕已经悄悄的松开了抱着苏兰的手,这个女人现在越看越觉得恶心,还有恶寒,苏兰因为回忆而愈显兴奋地脸上浮现出一股说不出地邪魅,“心肠狠,我心肠若不狠,你当王美莲会善待了我不成。我还可以告诉了你们,这诸葛绯绯也并不是姓诸葛的,哈哈哈。就是有这点在我手中,王美莲才会那么忌惮了我,这个消息对于你们来说,是不是很震撼呢!” 老夫人抖着手。指着苏兰,颤声说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如你所说,美莲该算是你的姐姐。你怎可这般毁她声誉!” “我毁她声誉,你们可以去细细端量了绯绯。她是王美莲和府里的一个家丁的骨肉,王美莲不喜欢这个孩子,不单单是她觉得因绯绯而失了再有子嗣的缘故,再者便是,绯绯不是诸葛裕的孩子,在王美莲心中,绯绯的血统对于她来说是个污点,她一直觉得像她那种高贵地身份,孩子也该有尊贵的血统,可是绯绯只是一个家仆的孩子,这对于王美莲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啊,王美莲希望要一个真正姓诸葛地孩美莲那么喜欢裕儿,你入府里的时候,美莲已经生下了绯绯了,就算你说的有些由头,可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可能知道地,还是你是想诋毁了,美莲,拉着死去的她跟你下水,一定是这样地!” “老夫人,你还真的会自欺欺人,王美莲虽然爱着裕,但是大家都知道,裕并不爱那种像长不大地任性公主一样的娇蛮女人,我打听过了,裕刚迎娶美莲没多久就外出了,一直很少在家,就说王美莲按不住寂寞也好,是报复了裕也罢,总之她跟一个长得还算过关地下人有了苟且之事,怀上了孩子却希望那孩子是裕的,没想到生下了绯绯才感觉这孩子长得很像那个下人!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也可以告诉你,那个下人在王美莲有了骨肉之后便被王美莲骗出了府,安排到了边关地带诸葛家的商铺中帮佣,在绯绯三岁的时候他污了铺子里的账款,事情败露了,回来找王美莲给他想想办法,是我处理了他,他怕死,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我,王美莲以为我小就好骗,让我给那人送毒酒,这些小伎俩,我还没进诸葛家的时候已经学了个的通透,王美莲又怎会是我的对手!” “你地意思是。你见过绯绯地亲爹。这怎么可能。那你说地那个男人去了哪里。还是你当真按照美莲地吩咐杀了他?” 苏兰笑。笑得不可一世。“我怎么会杀了他。我只是告诉他让他躲到我指定地地方。这种人留着对于我来说十分有用。若是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杀掉了。防着日后王美莲即使跟我翻了脸。我也是胜券在握地!” “你说谎。兰姐姐你说谎!” 这条劲暴地消息炸得在场每个人都愕然了。空气中先是令人窒息地沉默。随后传来了一个怯怯地声音。大家随着那声音回头。只见诸葛绯绯怯怯地抓着门框。眼圈通红地盯着苏兰。显然已经听见了苏兰说地那些话。 老夫人盯着诸葛绯绯。这才察觉原来自己不十分喜欢这个孩子也有其必然地原因。诸葛裕看着诸葛绯绯情绪波动并不如苏兰预期地剧烈。他看着诸葛绯绯地眼神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诸葛绯绯见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这种被人注视地感觉是她一直都期待地。就像自己地娘。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大家追逐着地焦点。没想到现在大家把目光集中在了自己地身上却是有了别样地原因! 诸葛绯绯其实并不十分理解苏兰话中地意思。但她隐隐约约地知道。自己可能并不是诸葛侯府里地大小姐了。自己要成了野孩子。那样比在府中那些下人们地孩子还要没地位了。然后大家会不再尊重她。会瞧不起她。会唾骂她。这一切地一切很快就会到了眼前。自己地爹爹虽然对自己很冷淡。但偶尔也会对自己笑。可是兰姐姐这样说了。自己地爹会怎样。把自己逐出侯府。自己会变成沦落街头地乞丐。 诸葛绯绯越想越怕,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兰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娘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不是很喜欢绯绯的。你还说要给绯绯当娘的,我跟爹爹说了,要你给绯绯当娘了。绯绯这么听你的话,你为什么要这样说绯绯!” 苏兰挑了挑眉,笑着回答了诸葛绯绯的话,“绯绯。你还算是个乖孩子,可是我没说你啊。我说了你娘,本来你娘死了。我是想让这件事情就这么消失下去,也想好好当你是裕的孩子来爱。可是你没用,竟没按照我的吩咐一直去跟裕撒娇,让他的脑子里都装上我,还让那个叫秀蓉地贱女人有机可趁,裕现在待我这么好,我会给裕生下他亲生的骨肉,又怎么会让你继续挂着诸葛侯府大小姐的头衔呢,别忘了你是你娘地孩子,你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像你娘了,看见你,我会觉得不舒服,没办法,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姥爷,也许看在你娘那死鬼的面子上,他能收留了你呢!” 苏兰说完之后就吃吃地笑,笑得老夫人皱紧了眉头,诸葛绯绯咬着嘴唇僵在原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储杰又撑起了自己的扇子,冷眼旁观着眼前地事情,李恒却想着要怎么掩饰了了这发生在侯府里的丑闻! 苏兰还在兴奋着,滔滔不绝地演讲着自己的丰功伟绩,包括了卖钱陷害了秀蓉腹中胎儿地过程,诸葛裕皱紧眉头,抬高了自己的手掌,对着苏兰的后脑重重的劈下,苏兰闷哼一声,软软的倒下,诸葛裕并没有伸手,任苏兰衣衫凌乱的倒在了冷硬的地面上。 储杰突然收了扇子,摇头笑道:“侯爷真是,我这针可是下了半个时辰的量,这才多大会功夫你就结束了,平白损失了我那么多力道。” 诸葛裕挑高了自己的眉,面无表情的丢了一句,“难不成你还想看本候的笑话,你是个明白人,该晓得一个人知道的越多,他的性命越有危险的道理才是。” 储杰听了诸葛裕的话,双手托扇,对着诸葛裕弓了弓身子,沉声说道:“属下谢过侯爷为属下的性命担忧,饶过小人一命。” 诸葛裕瞥了一眼储杰,然后转过头去,老夫人皱着眉头,缓步上前,轻轻说道:“裕儿,娘真的有眼无珠,现在我们该怎么做,还有绯绯那孩子……” 老夫人才说道了诸葛绯绯的名字,就见诸葛绯绯脸上一白,然后哭喊着跑了出去,一会便没了影子,李恒要去追,被诸葛裕拦下了,“恒伯,随她去,你先把苏兰给我处理 李恒低垂着头,小心的说道:“那这苏兰要怎么处记住,留她一命,或许我尊贵的岳丈大人会很喜欢见到这样的苏兰的!” 李恒也不再追问,随手牵起一边的毯子包住了苏兰的身体,拉着储杰跟自己一道把苏兰抬了出去,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府里的下人知晓了。 待房间里只剩下诸葛裕和老夫人之后,诸葛裕竟一下子瘫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老夫人小心翼翼的说道:“裕儿,或许娘当初真的做错了,以你的能耐,不娶了美莲也会封官进爵,可是娘急功近利,这才引来了这么许多的祸端,这些事本不该怪在秀蓉的头上,是我错了,竟被苏兰欺骗了,娘那日已经跟你岳母说了,这府里的权以后我便松手了,凡事都让李恒帮着打理一下,待到秀蓉万幸的有了子嗣之后,便把这掌权的位置交给了她好 诸葛裕扶着自己的额头,低低的说道:“再说吧!”却有个奇怪的念头,或许被苏兰害死的那个孩子错过之后,今生便再也无望有子了,心中乱成一团,事情知晓后心中竟这样的揪心,还不如不知道的好,知道之前怎么说自己还有一个女儿,这全然知道了之后,连唯一的女儿也失去了! 诸葛绯绯哭着跑出了苏兰的院子,那个在秀蓉院子里的狗洞是她偶然发现的,但是最开始的时候,那个洞口没那么大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那洞口越来越大,渐渐的她会在秀蓉和香儿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进入到这个院子,然后从那个狗洞钻到了隔壁自己娘住过的院子,别的小孩子都怕黑,可是苏兰曾经告诉过她,只有黑暗中才会让自己与最想见的人近在咫尺,虽然她完全按照了苏兰的吩咐去做,可却一次都没见过自己的娘,但吃了憋屈的时候,诸葛绯绯还会躲到这里院子,现在她急着到这里院子却不是为了述说委屈,她想找了自己的娘,问问她兰姐姐说得那些话可都是真的,自己难道真的是个杂种么? 这清早的慌乱对兰馨和秀蓉来说是并不知情的,冯郎中果真是个能人,配合上诸葛府里最上等的名贵药材,也才一天的功夫,秀蓉竟面色红润了,翠萍喜滋滋的端着一碗异样的汤水送到了秀蓉面前,秀蓉皱紧了自己的眉头,轻轻的问道:“这是什么,方才不是用过药了么?” 翠萍掩着嘴吃吃的笑,“刚刚那碗汤水是侯爷稍早的时候亲自给如夫人熬的,用了很多个时辰呢,如夫人自然要吃,而现在这碗却不同,这碗是老夫人珍藏了许久的仙草,传说是天山上的仙人所赠,夫人只吃这么一碗,相当于平常人家用几十碗名贵的药材,如夫人喝下后,若不出所料,半日就可下地,三日之内即可痊愈了,此外,婢子还听说,这药对女人十分有好处的,可以养身子养容貌,还可以早些怀上孩子呢!” 翠萍说得自己都红了脸色,秀蓉听见了那句可以早些怀上孩子,心中十分动容,直接接过了药汤便一饮而下,让一边的香儿都竖起了大拇指,兰馨看着秀蓉急切的样子笑,笑过之后却有些哽咽,喃喃的说道:“这样的蓉儿,娘便放心了,明日过后娘想回去了,你爹自己带着你两个妹妹,娘不放心!” 秀蓉听见了兰馨说要回去,心中一紧,竟舍不得了,或许是自己幸福过了头,竟忘记了家中的两个妹妹,想了很久,才喃喃的说道;“娘,那你把爹和妹妹接到城中来,或许蓉儿可以跟侯爷借些银两,你们在城中开个绣庄,我再接些活,很快便能换上了那银两,虎儿也大了,在城中上了学堂,将来也会有些出息。”(,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一五章 失踪 兰馨静静的听着秀蓉的话,竟在心中考虑开来秀蓉说得话的可行性,至于跟诸葛裕借银子,其实银子并不是问题,以前是怕被人发现了她就是兰家的大小姐,现在既然自己已经在诸葛老夫人面前现身了,那么也没那么多的顾虑了,以自己的手艺来说,开个绣庄当真不成问题,还能常常见到秀蓉,另外还可以给虎儿一个好的未来,可若当真在这里开了绣庄,那么势必有跟王家打照面的机会,若真的遇上了那人,自己该怎么办,自己又能怎么办? 秀蓉见兰馨只是沉寂在自己的记忆中,以为她眷恋着南山之上的美景,不舍得离开那里,和缓了声音,轻柔的劝解着兰馨,“娘,你只管搬了来住,若当真舍不得那里的美景,便留下那房产,待平日闲时,蓉儿陪着你一道回去,这不是个两全的办法么?” 兰馨听见了秀蓉的话,这才回头对着她轻轻的扯了扯嘴角,淡然的回道:“再说便好,这些日子你的身子重要,这回去是早晚的事情,待能见你下地了,我们再来研究此事好了了,看着诸葛裕对你的紧张程度,娘真的为你高兴,你这样的幸福是娘想要而得不到的。” “娘……” 秀蓉拖长了尾音,轻轻的偎进了兰馨的怀抱,就像小孩子撒娇一般的抱紧了兰馨的身子,兰馨抚着秀蓉柔顺的头发,轻轻的笑。 不到片刻,秀蓉猛的抬起了头,盯着兰馨轻轻的问道:“娘,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兰馨收紧了眉头,喃喃的问道:“什么声音,娘什么也没听到。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 秀蓉竖起了自己的耳朵,果真没什么声音了,脸上一红,轻声说道:“也许这些日子休息地不好,竟出现了幻听,让娘见笑了。” 兰馨又抚了抚秀蓉的发,轻声说道:“你这孩子。娘怎会笑了你去。既然休息的不好,那么便好生的歇着,娘还有些事情要找你婆婆,稍后我吩咐了那两个丫头不让她们来扰了你,你只管快些养好了身子,裕儿也惦着呢,男人啊,这般的年岁。少不得女人的!” 秀蓉听着兰馨的话,只觉脸上十分地燥热,这热度一直延续到耳根之后。慢慢地躺了下去,拉高了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轻声娇嗲道:“娘,瞧你说的!” 兰馨微微的笑。也不再取笑了秀蓉,转身走了出去。 待房间里空荡了。秀蓉闭上了眼睛。微微翘起了嘴角。原来自己也可以有这般幸福地时刻。还没等着睡着。刚刚听见地那个奇怪地声音又断断续续地传进了自己地耳朵。秀蓉猛地睁开了自己地眼睛。脊背上有粘腻地液体慢慢地滑落下去。轻声地唤着。“香儿。翠萍。你们在不在?” 许久没有人回答了秀蓉。她才想起。或许是她们二人跟着自己地娘一道出去了。看看窗前艳阳高照地。想来这青天白日地。该不是撞鬼了才是。秀蓉慢慢地掀开了被子。感觉自己地身子比昨天轻便了不少。肚子里也不再微微地痛了。怪不得普天之下都喜欢这富足地生活。连生病了都可以不再那么痛苦地。以前自己得了风寒都要难过上好些日子地。现在受到如此地伤害。竟可以这么快就轻松地下地了。 秀蓉穿上了鞋子。外面正值盛夏。秀蓉还是在身上又披了件外袍。现在这身子不单单只是她一个人地了。还有自己地娘亲和裕。最重要地是自己想养好了身子。给裕生下个健壮、睿智地男丁。那是自己亏欠了诸葛裕地。 秀蓉把自己装扮好了。这才走出了门去。循着声音地方向找去。竟觉得是发自了隔院地声响。秀蓉皱紧了眉头。这隔壁早被封上了。难不成真地有鬼! 香儿刚刚和翠萍被兰馨叫了出去。本寻思着这房子静了。秀蓉能睡得久些。大家也都没回来打扰。还是诸葛裕有了交代。让香儿回去看看秀蓉睡得可安稳。诸葛裕还要处理了苏兰带给自己地麻烦。没时间回去看秀蓉。又怕她身边没个人照应。自己心中不安实。这才随便寻了个理由。让香儿回了秀蓉地屋子。香儿表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可是开怀地很。这才几日光景。事情就出现了如此地转机。侯爷现在是十分地喜欢了如夫人地。老夫人也看在了如夫人娘亲地面子上妥协了。日后这府中地大丫头非自己莫属了。看以后谁还敢欺负了她去。还有家中那刻薄地爹娘。她要他们知道。那样待了自己是他们最大地损失。 香儿越想越开心。脚下地步履也愈加地轻盈。可是推开房门见到了屋内地情景。香儿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宽阔地大床上哪里还有秀蓉地身影。香儿急速奔了过去。摸着被子上残存地余温。想着秀蓉或许才出去不久。也许是内急了。想到这里安慰了自己。放松了心情。然后才迈开了微微发软地腿。出门去寻找了秀蓉可能去地地方。 首先是寻找了茅厕,可是怀揣着希望找了进去,却在看到空荡荡的茅厕之后心一直沉了下去,又寻了三两个地方,都不见秀蓉的影子,这才哭着跑了出去,还未到诸葛裕所在的议事厅就放开了嗓子哭,“不好了侯爷,不好了……” 诸葛裕一愣,处理完了苏兰的李恒和储杰同时看向慌慌张张的香儿,轻声问道:“香儿你怎么了,有话慢慢的说!” 香儿抽抽噎噎的,胡乱抹着自己的眼泪,断断续续的说道:“是、是如夫人她,我、她,是兰表姨主子她……” 诸葛裕一拍桌子,沉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生说个明白。” 听见了有关秀蓉的事情,诸葛裕是沉不住脾气的,这香儿又说得颠三倒四,诸葛裕怎能不冒火,香儿听见了诸葛裕的冷言冷语,这才收了自己的紧张,尽量平直的声音说了刚刚的情况,“回侯爷,刚刚兰表姨主子说如夫人这些日子比较乏,让咱们出去别吵了她休息,后来您让我回房里瞧瞧如夫人,这回去了才发现,如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婢子寻了几处她有可能去到的地方竟都没找见了她的身影,婢子这才来找了侯爷,想让侯爷找些人手……” 香儿还没说完,诸葛裕已经跑了出去,储杰吩咐了李恒,“恒伯,快带上些人一起寻找,希望不是王家的人来此,不然有得麻烦了。” 李恒也不迟疑,待到香儿再抬起了头,偌大的议事厅里也只剩下香儿一个人了。 储杰也有些功夫的,在诸葛裕回到秀蓉房间没多久便跟着进了门,储杰扫视了一圈,轻声说道:“看来如夫人是自己出了房门的。” 诸葛裕急忙回头,轻轻的问道:“此话怎说?” 储杰皱紧眉头,低头查看着,“如夫人的床边没有她的鞋子,可见她穿了鞋子,若外人来掳人,是不会给人质穿鞋子,再者,门窗完好,没有翘过的痕迹,若真的有人要来绑走如夫人,也不会选在这个时辰,再厉害的高手也会忌惮了诸葛侯府的声势。” “包括王家?” “包括王家,王家是有这般的胆量明晃晃的与侯爷作对,但王老爷那只老狐狸怎么也会细细的考量一下,现在不是他该张扬的时候,若他真的如此决绝,那侯爷就不单单只是住进了天牢那么简单而已 诸葛裕又沉默了,这点他清楚的很,若是这样,那秀蓉去了哪里,难不成秀蓉她得知了什么,要离开了自己,诸葛裕想到此处,竟比刚刚还要慌张了,若是她被强人掳了去,那么还有找回来的可能,若她当真想要离开自己,那…… 储杰瞧见了诸葛裕比刚刚还要惨白着的面孔,轻轻的说道:“侯爷放心,如夫人应该只是出去了而已,您瞧这房间里的物什,虽然属下不知道原来的陈设,但是感觉该没少些什么的。” 诸葛裕听见了储杰的话,连忙去翻秀蓉的衣柜,秀蓉本没几件衣衫,现在除了少了一件袍子,他昨天打开的时候是什么样,今天还是什么样,他昨天只是想看看秀蓉的东西,没想到这倒使自己安心了,自己安慰了自己,或许真的像储杰分析的,秀蓉只是躺着累了,出去走走,储杰是个出色的谋士,他的分析很到位的,且至今还没有出现过错误的。 香儿慌乱的跑了回来,她腿脚比不得诸葛裕和储杰的,那么远跑了回来,简直气喘吁吁,诸葛裕怕自己看漏了什么,又对香儿说道:“你把秀蓉的东西给我点一下,瞧瞧少了什么没。” 香儿不解的皱了皱眉头,随即像想起了什么,赶忙去翻秀蓉的东西,一边的储杰好笑的看着香儿,心中偷偷的感叹,没想到这也是个十分机灵的丫头,那眼中的了然让她原本谈不上十分艳丽的小脸一瞬间精彩了起来,也让储杰觉得心中好像被猫爪子轻轻的点了一下的水面,片刻便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一六章 娘亲 香儿清点了一下秀蓉的私人物品,本来秀蓉出嫁的时候因陆父的私心没得了多少嫁妆,来到了侯府中更是因纷乱惹了无端的祸事,添衣加宝自然想也不用想的。香儿只消一眼,就转过头来,对着诸葛裕和储杰淡淡的笑了,“侯爷,如夫人的物什除了一件平日遮凉的袍子之外,什么也未缺。” 诸葛裕微微的点了点头,心下逐渐的安定了,储杰盯着香儿的脸许久,直到香儿感觉到他的注视,转过头对他微微一笑,他才尴尬的别过头去,诸葛裕是没注意到香儿和储杰之间流转的特殊气氛,只是心中惦念快些找到秀蓉,冷硬的吩咐着,“储杰,既然秀蓉没有拿走任何东西就表示她尚在府中,吩咐下去,所有的人都马上停止了手上的活,一律去给我寻她,秀蓉身子现在还虚着,操劳不得,若是谁先寻到了她,我重重有赏?” 储杰的脸上还微微泛着红,听了诸葛裕的吩咐,又开始了平日的轻佻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侯爷,属下可探知侯爷要赏些什么?” 诸葛裕皱紧眉头,想着储杰居然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心下并不很舒服,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你想要什么,本候便允你什么?” 储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知道诸葛裕对着他自称本候的时候就是心中不快的时这个时候是开不得玩笑地,诸葛裕再和善。也是个侯爷,是掌权者,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脾气的,可是储杰还是轻轻地说道:“那好,我是有自己想要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先让我找见如夫人了。” 说着意犹所指的看了看香儿,不过他的这个动作没有人发现,诸葛裕和香儿已经奔向屋外,他们甚至连储杰说了什么都没有听见。 还没迈出秀蓉的院子,兰馨和老夫人便跑了过来,兰馨紧张地问道:“侯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刚刚听见府里的下人说蓉儿不见了,她怎么会突然不见的,刚刚我自她那出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与我说笑,才一会的功夫,怎么就……” 诸葛裕看着这张和秀蓉有八分相似地脸。当然也是自己少年时代的幻想,有些许的尴尬,轻声说道:“岳母务虚担心,我和储军师分析过了。蓉儿大概是躺着难受,在府里随意走走。我已经差了储军师去通知府里全部的仆役都放下手上的活,全力寻找了蓉儿的下落。” 虽然还有很多担心。可是兰馨却不好再问什么,轻点了点头。也跟着人群去找秀蓉。 此刻令府中乱成一团的秀蓉正跟在诸葛绯绯身后向诸葛侯府里最靠近后方地半山腰走去,那里有令侯府里的下人闻的乌室。 至于秀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要从她刚刚和兰馨话别之后说起,其实在兰馨还没走出她房间的时候,就听见有孩童嘤嘤地啜泣声,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躺下之后,屋里静了,那啜泣声更响,秀蓉听得出那是一个孩子的哭声,遂披了袍子下地去,循着那声音来到了院子里,居然发现了靠近原来王二小姐地院墙上的狗洞,秀蓉心焦,知道这洞口是唯一能进到隔院地路,也顾不得颜面,弯身爬了过去。 这院子里有令秀蓉一生都害怕地记忆。飘散地白绫。吊死地黑猫还有殷红地血。可是心中地担忧驱使着她把恐惧抛到了脑子外。慢慢地向声音源靠去。竟发现了诸葛绯绯单薄弱小地身子蜷缩在正堂地一角抽噎。时而会传出她断断续续地呢喃:“娘。你告诉绯绯。那不是真地。兰姐姐骗我。她是不喜欢我才来骗我地。娘。你出来告诉绯绯。那些都是兰姐姐骗我地。都是兰姐姐骗我地……” 秀蓉不明白她话里地意思。但是跟苏兰扯上关系地事情。想也知道都是些浑事。诸葛绯绯待自己一直很冷淡。甚至是有些仇视地。秀蓉很清楚。在那孩子地心中。她地娘是因为自己才去死地。就算以一个八岁地孩子地心性还不能完全明白了仇恨地意义。但是她身边地大人会这样告诉她。了她去恨自己。这点秀蓉是一点都不会怀疑地。 曾经去药店帮佣地日子。店主夫人是个信佛地良善女主子。心肠很好。见到秀蓉乖巧伶俐自然十分地喜欢。平时没事地时候会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秀蓉啊。你地心太软。这样是要吃亏地。不是婶子我吓唬你小。实在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婶子我活了多半辈子才学会了这些。你还小。又生得这般地俊俏。将来定然要嫁进大户人家。那时候可不能当每个笑着对你地都是好人。指不准那笑脸背后。会不会是藏了锋利地刀子准备向你最柔软地心窝子扎去呢!” 秀蓉听说过店主夫人曾受过伤害。所以她每次这样对自己说地时候。秀蓉除了笑之外便再无别地表情。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嫁给春生。当然。跟春生过日子和大户人家之间是没什么关系地。现在想来。那店主夫人地话竟每句都成了真。那个苏兰。从失去了孩子那一刻起。秀蓉心中便和她结下了不解地仇恨。原来一直心软地自己。也会在某一天生出恨不得将一个人千刀万剐地念头。且来势凶猛。让秀蓉自己都忌惮了自己! 诸葛绯绯还在哭。听见了秀蓉细碎地脚步声。抬起了斑驳地泪眼。与秀蓉对视了很久。才大声地喊道:“你这贱女人来干什么。看我地笑话。里。她会保护了我地。我劝你快些走。不然我娘一定会掐死你地!” 秀蓉听见诸葛绯绯虚张声势地话。不怒反笑。抬起脚一步一步走进屋去。声音也轻轻柔柔地说道:“我没有害你娘。我想她也应该明白。抛去了这层关系。我希望能和你好好地相处。你和我地妹妹年岁差不多。我很喜欢我地妹妹。所以也喜欢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和我说说么?” 诸葛绯绯毕竟是小孩子家的心思。对于仇恨看得并不是很浓,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轻柔地对她说话,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对秀蓉的记恨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飞速消散,或许没有了苏兰每天夜里的耳提面授,诸葛绯绯倒也不那么在意了秀蓉是否当真害死了自己的娘亲,因为府里的大人都告诉了她。她地娘是自己上吊的,至于上吊的原因,是爹爹娶了新夫人,在诸葛绯绯简单的脑袋里。即使要怪,首先该怪爹爹负了娘的心意才是。却在今日偶然的条件下得知,原来最该怨恨的。还有别人。 秀蓉看着诸葛绯绯对着自己眨着她那双黑白分明地大眼睛,微微的笑了。来到了诸葛绯绯身边,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像对待朋友一样地搭在了诸葛绯绯瘦小的肩膀上,还是轻柔地问着,“能告诉了的伤心么?” 诸葛绯绯慢慢地抬起头,注视着秀蓉真诚的眼睛,突然有一种很想靠在这里贱女人怀中大哭一场地冲动,在被所有的人抛弃之后,唯有这个被自己认为最亲近的兰姐姐时时念叨着的仇人来安慰着她,她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最最喜欢的兰姐姐要那样对她,而眼前像天仙娘娘一样的仇人却能像真正的娘一般对着自己亲切的笑! 诸葛绯绯就要靠近了秀蓉的怀抱,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退了出去,对着秀蓉大声的喊道:“我知道你了,你也是和兰姐姐一样,想来接近我,然后让爹爹对你更好,我劝你死心吧,刚刚兰姐姐都说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爹爹也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了,我是个野孩子,等着他们找见了我,就会把我赶出诸葛侯府,然后我会成为和街上流浪的那些又脏又臭的小乞丐一样,再也不会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你现在来待我好也没有用了我不用你可怜我!” 诸葛绯绯说完就要冲出去,好在秀蓉反应灵敏,伸手拦住了诸葛绯绯,却被诸葛绯绯的手肘撞上了肚子,秀蓉惊喘一声,吓得被她抱在了怀中的诸葛绯绯也不敢乱动了,一阵轻微的疼痛过后,秀蓉觉得身子微微好转了起来,才松开了自己紧咬着的唇,盯着诸葛绯绯慌乱的小脸,轻声说道:得是哪里的话,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侯爷的女儿,我来寻你,也并不是什么讨好,我已经说过了,只因为你与我妹妹一般的年岁,我才喜欢了你的,虽然我的年岁和你相差不大,但是我是你爹爹的妾室,你若是喜欢就叫我娘亲,若是不喜欢,叫我蓉姨也好。” 秀蓉边说边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她能感觉到怀中的身子的颤抖,只是希望能抱紧了她,给她一些温暖。 诸葛绯绯听了秀蓉的话,又被秀蓉这样的抱着,想起以前的兰姐姐,能让自己觉得温暖的就是兰姐姐会陪她好好的说话,陪着她渡过黑暗的夜晚,可也从不曾这样的抱过她,她一直希望能像别家的小孩子一样被自己的母亲这样抱在怀中,可是自己的娘亲没有了,自己的希望成了奢望,现在竟有一个略带馨香的身子,这样抱紧了自己,诸葛绯绯一瞬间觉得温暖,怯生生的伸出了自己细弱的胳膊,怀抱住秀蓉的腰身,轻轻的把自己满是泪痕的小脸贴上了秀蓉的胸膛,哽咽了许久,终于哭出了声来,“娘亲……” 秀蓉听见了诸葛绯绯的称呼,身子竟一颤,娘亲多么美好的称呼,本来自己很快就是一个真正的娘亲,却因为那个女人,让自己的美梦成空,秀蓉搂紧了诸葛绯绯的身子,眼角也滑下了眼泪,与胸了一起,摔在地上,润成了一处小小的湿地。 哭累了,秀蓉对着还趴在她怀抱中的诸葛绯绯喃喃的说道:“既然你认了我做你的娘,那我也不与你客套,我想要见苏兰,你能带我去见她么?” 诸葛绯绯的身子猛地一颤,迅速的退出了秀蓉温暖的怀抱,戒备的询问着秀蓉:“你想干什么?” 秀蓉微微一笑,伸出了手把诸葛绯绯额前掉落的碎发别到了她的耳朵后面,然后轻柔的说道:“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找她问个明白,她为何要那么做?” “你的孩子?” 诸葛绯绯不解的瞪视着秀蓉,秀蓉还是那样微微的笑着:“对,她害死了你的弟弟,我要找她,还有你不想问明白她说得关于你身世的真相么?” 秀蓉也想知道诸葛绯绯说得自己不是诸葛裕的女儿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因为妒恨了以前的王二小姐,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关于自己喜欢的人的一切故事,当然,和自己喜欢的人最密切的就是老夫人,王二小姐和诸葛绯绯了,现在有机会更加明确,她当然不会错失了。 诸葛绯绯喃喃的说道:“我的弟弟也被兰姐姐害死了,兰姐姐为什么要那么做,她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秀蓉眼圈又热了,她别过头去,用长袖轻轻的抹去了泪着诸葛绯绯温和的笑,轻声的重复着:“你愿意带我去见她么?” 诸葛绯绯沉重的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说道:“好,贱----娘,你真的会做我的娘亲么?” 诸葛绯绯脸上微微泛起了红,对着秀蓉又确认了一次,刚刚知道自己没有了爹,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会又得了一个这般美好的娘,起起落落的让她有些不敢相信了。 秀蓉还是笑,笑得淡然,“当然,只要你喜欢,我就一直都是你的娘亲。” 诸葛绯绯竟甜甜的笑了,然后欢快的回答了秀蓉的话,“我知道兰姐姐现在一定被爹爹关进了后山的乌室,她是个坏女人,我娘是被她害死的,她还害死了很多人,爹爹不会饶过她的。” 秀蓉听见了诸葛绯绯的话,突然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轻轻的呢喃着:“绯绯,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你娘是悬梁了,怎么会和苏兰扯上了关系 诸葛绯绯用自己再认真不过的小脸看着秀蓉,“娘亲不要看我年岁小,但是很多事情我明白的,我娘是兰姐姐害死的,娘院子里原本就有那个小洞,以前好奇,我会从那个小洞来回玩,那天我从洞中钻出来之后亲眼瞧见了兰姐姐系了娘亲挂上去的白绫,那时候不明白,现在知道了,是兰姐姐对娘的白绫动了手脚的,这才像以前一样被别人救下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一七章 心惊 秀蓉听见了诸葛绯绯的话,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有些紧张的问道:“既然你瞧见了是苏兰做下的事情,为何不说出来,若是说出来了,或许你爹爹也不会平白摊上了那么多的祸端。” 秀蓉凭着女人的直觉认为诸葛裕现在被诸多的烦心事困扰着,多半是因为王二小姐故去的原因,虽然她不明白政事,但是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初入侯府,老夫人的冷眼对待就是凭着那情谊,所以,诸葛裕会不顺利,也该和这事有关系的。 诸葛绯绯低垂下自己的头,以前她便习惯了被王二小姐咒骂,那个样子就像秀蓉习惯了被陆父呵斥一般,都是楚楚的可怜。 秀蓉瞧见了这样的诸葛绯绯,心下一紧,诸葛绯绯是侯府里唯一的大小姐,怎会和自己这种山里的春姑有一样的表现,可是自己才轻轻的一句问话,竟让她这般的不知所措,她现在的表现自己很熟悉,因为自己曾经也是这个样子的,还怎么再忍心追问下去,慢慢的张开了自己的双臂,秀蓉把诸葛绯绯揽在了怀中,轻轻的说道:“你若不想说,想来是有你的道理的,好了,随便你了,只要不再难过便好!” 诸葛绯绯任秀蓉搂着,埋头在她怀中,小声的回答了秀蓉刚刚的问题,“娘不要生气,绯绯不是故意的,那个时亲地白绫。觉得她并不是第一次替我娘收白绫,便也没在意。谁知道娘她竟……后来绯绯还是没想到那日见到的是怎么回事,刚刚在前院兰姐姐自己说了,是她把娘打得活结系紧了,那绳子脱不开了,娘自然就没了命。我当真不知道兰姐姐会这样对我娘,我娘待她很好地,比待我都好,可是她却害了我娘,我不知道她为何要害了我娘,我娘不喜欢我。可我却希望娘会疼着我,娘喜欢兰姐姐,兰姐姐却要害她,娘亲,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么?” 诸葛绯绯又开始啜泣,秀蓉轻轻的抚摸着诸葛绯绯,心中竟突然生出了许多的同情来。虽然自小没享过什么轻福,但好歹自己有娘疼爱着,可是诸葛绯绯那个外人艳羡的侯府千金却生活的十分痛苦,勾心斗角对孩子来说。是深不可测地陷阱,她们本该快乐的长大。却过早的饱尝了人心的险恶,秀蓉在这一刻竟迟疑了。或许不该让诸葛绯绯带自己去找苏兰,见苏兰一次。就是对诸葛绯绯的一次折磨。 “好了绯绯,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恶人自有恶报的,上天是公平地,我们先回隔壁的房间里可好?” 诸葛绯绯却抬起了自己的头,异常坚定的看着秀蓉,抹去眼角边的泪水,“不要娘亲,你想见她,我便带着你去,还有绯绯也想知道,她说我不是爹爹的女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诸葛绯绯坚定的笑脸,秀蓉竟觉得她不再像一个八岁地小孩子,磨难催人长 如此才有了诸葛整个侯府找秀蓉,可她却和诸葛绯绯直接从很少有人路过的僻静小道向侯府后方走去,下人们基本上都没瞧见,自然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虽然有灵丹妙药,外加养身的仙草,可是毕竟才一日光景,秀蓉的身子委实地虚弱,走走停停的,诸葛绯绯也不像同龄地孩子的粗心,懂事地搀扶了秀蓉,常人要走上一刻钟的路,秀蓉和诸葛绯绯却超过半个时辰才到达了目地地。 诸葛侯府在外人看来有绝对地气势磅礴。现在到了里面才明了。还兼具广阔地惊人。别家达官显贵喜欢把自己地宅子建在临街地位置。出行也便利。可是诸葛侯府却有些偏离正街。现在秀蓉明白了。只有偏点地位置。才会有这么大地空地。那乌室其实就是诸葛侯府地私牢。在侯府最后方临山而建。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方方正正地石头堆子。因为它没有一点点人工建筑该有地精细。甚至连门窗都瞧不见。秀蓉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这要怎么关进犯人去。 这里相对僻静。又没有外人敢随便靠近。不到送饭地时到此地。诸葛绯绯来到了乌室前。也不迟疑。转向一边。秀蓉跟在她身后。只瞧见诸葛绯绯到了侧面。竟然动手触碰石壁上一个还算精细地石头凸起。秀蓉不解地盯着那凸起。诸葛绯绯双手握住。使劲一拉。那石头竟错了位。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个三尺见方地小洞口。诸葛绯绯见那小洞口出现了。转头对着秀蓉微微一笑。然后自己迈步沿着石阶走了进去。 秀蓉惊奇地看着这个小洞。长着么大头一次见了这东西。感觉真地十分新奇。心中扑通扑通地跳着。这么惊奇地东西是属于诸葛裕地。是自己地男人拥有地。那一刻说不出有多想告诉了诸葛裕。自己真地很爱他。 下面似乎有诸葛绯绯叫自己地声音。秀蓉不再迟疑。沿着洞口露出来地石阶。缓步走入了地下。 这里有专门地通风口以防止进入通道地人窒息。还有长明灯。沿着弯曲地甬道延伸至地下。 没多久。眼前地视野便开阔了。但还是比较昏暗地。苏兰犯得过错比较严重。是关在最下面地。铜质地栏杆把一个独立地石室分割成两段。里面自然是关着犯了错误地人。外面可供审问地人落脚。 秀蓉皱着眉头打量着四下的环境,铜栏内外还算整洁,里面有一个破木床,上面铺着,似乎正忍受着什么,四周再也没别的东西,这里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在里面待得久了,或许会分不清白天黑夜的。 “你起来,我娘亲要问你些事情。” 床上的背影听见了诸葛绯绯的话,身子明显的一震,然后猛的翻转过脸来,秀蓉不经意的一瞥,后背居然冒出了冷汗来,秀蓉是没见到苏兰伤了面皮的那一幕,在这幽暗的环境下,猛然见到了苏兰狰狞的脸,怎能不心惊。 苏兰听了诸葛绯绯说她娘到了,首先想到了是王二小姐,她以为自己听错,猛然回头才发现跟在诸葛绯绯身后的竟然是秀蓉,身子歪歪的斜了下去,用眼角的余光盯着秀蓉,冷言冷语的说道:“秀蓉,你竟跑到这里来了,怎的,是想来瞧我的笑话,我真是小瞧了你,这么好的本事,不但把侯爷迷得晕头转向,才几日光景,连老夫人也被你收了去,现在更连小小姐也同你一起来嘲笑我了,想你那看上去娇娇柔柔的样子只是你假装的样子对吧,其实你骨子里荡着呢,还是你手段高明啊,知道男人都宠着那种水做的女人,若你去青楼里坐牌,定会是个大红大紫的主,不对,你那些假情假意的伎俩也就骗骗像诸葛绯绯这种傻瓜一样的小孩子,你也别得意,我现在是被关在这里了,但是很快老夫去后,我会成为这侯府里的夫人,你和你身边的那个忘恩负义的小蹄子到时候都得给我滚出侯府,省得留下来碍我的 秀蓉还未说话,诸葛绯绯先不让了,“最忘恩负义的就是你,我娘待你那般好,你为什么要害她。” 诸葛绯绯边说边红了眼圈,苏兰却变了脸色,有些许的慌乱,声音也高上了许多,对着诸葛绯绯咆哮道:“绯绯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害了你娘,你是不是被那个贱女人下盅了,竟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亏了我一直待你这么的好!” “你待我不好,娘的白绫是你动过的,我亲眼瞧见了,还有你早上的时候也亲自跟爹爹说了,你还说自己杀死了很多人,还有,还有……” 苏兰的脸色愈加难看,衬着她脸上那个淌着浑浊液体的伤口,越来越让人胆寒,她的声誉此刻比她的脸还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还有什么?这些是我说的,怕是你们受了那么贱女人的妖惑来陷害我的 诸葛绯绯大声的说道:“你自己说的都不承认,爹和奶奶都听见了,你还说,还说我不是爹的女儿,是娘和一个家丁的孩子,这些都是你说的。” 苏兰的身子明显的一晃,却还是坚持着,“我没说,这些话我怎么会说,难不成我想害死自己。”情是你和诸葛家还有王家的恩怨,我今天来找你,是想给我的婴孩讨回公道的,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他跟你无冤无仇。”秀蓉略微有些激动,快步上前,盯紧苏兰那张恶心的面孔。 苏兰掩着嘴吃吃的笑,“算他倒霉,谁让他那么多的子不去,偏偏挑上了你的,就算他能生出来了也会感到羞愧,你这个下贱的女人,就会用你那柔弱的骚样勾引着府里的大大小小,男男女女,我不得不佩服了你,连李恒那个老东西你都不放过,当然,你以前就和张春生不清不楚,怎会是耐得住寂寞的人。” “你给我闭嘴,这样说是侮辱了侯爷的人格,你的脑子里除了那些肮脏的东西还有别的么,你害死了我的儿子,这般的恶毒,定然生不得好生,死不得好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一八章 狡辩 亲们:对手指啊,很羞涩滴问一句,伦家已经开始虐苏兰了,乃绵瞧,她都有报应了,大家有粉票票滴,可不可以给伦家一张啊,拜谢了啊! 秀蓉紧紧的盯着苏兰那张狰狞的脸孔,如果真的能用眼神来杀人,或许苏兰现在已经横尸在此了。她的眼神竟令苏兰感觉一阵窒息的恐惧,这样的眼神是不属于一个本该受气怯弱的下贱女人的,才几日不见,原来这诸葛侯府里很多东西都变得自己不再熟悉了。 苏兰心中思绪翻搅,眼睛却也没有放松,突然她的眼角一闪,瞥见了一个颀长的身影落在昏暗的地面上,看着秀蓉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对面,只和自己隔着几道栏杆,苏兰嘴角微微一翘,眼中顿时闪现了一抹寒光来,秀蓉看着苏兰的表情,微微一迟疑,苏兰却从里面突然伸出了手,紧紧的抓住了秀蓉的胳膊,使劲一拽,秀蓉身子本来就弱,再加上昨日出血,怎会是苏兰的敌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有一个凉冰冰的东西压着,心一跳,暗自懊恼了起来。 耳朵边传来了诸葛裕微微变了声的话,“苏兰,你放开蓉儿。” 秀蓉转过头去,看见了诸葛裕眼中盛满的关心,还有一丝轻微的责难,秀蓉不自在的转过眼去,储杰和李恒也来葛侯府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秀蓉。门子十分肯定早上没有任何人进出侯府,还是储杰想到了乌室关着地苏兰。同秀蓉一起不见的还有诸葛绯绯,储杰脑子里还盘旋着诸葛绯绯哭泣着地脸和对苏兰说的话的剧烈反应,觉得她会来此找苏兰问个明白,而如夫人,因为那个被硬生生扼杀的婴孩的缘故。自然也不会放过了苏兰就是了,如此想来,就该知道什么地方最有可能找见她们了。 如此储杰把自己地分析说了出来,诸葛裕得了这样的消息也不迟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乌室之外,看见入口处被人打开。知道寻对了地方,可是才进了里面,就瞧见了让自己心颤的一幕,手脚竟不由自主的**着了。 苏兰瞧见了诸葛裕担忧的表情和对自己恶狠狠地命令,心中又是一紧,这比那脸上的伤痛还难以忍受,咬着唇。把手中的匕首更加的贴近了秀蓉的脖子,语气中充满了怨愤,“侯爷,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诸葛裕一愣,一边的储杰小声说道:“侯爷。今早之话她是在不甚清楚的时候说出来地,就像醉酒之人会坦白了自己心里话。可是酒醒之后,却记不得自己曾经说过了什么一般。” 诸葛裕点了点头。然后“那好,不管你做过什么,先放了秀蓉,我们慢慢再谈。” “不,我放了她,你就不会和我说话了,我知道的,你的表情就是这样告诉我地,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了,可以说我比小姐还要了解了你隐藏在平静的表情之后地心思,你们先打开了牢门,待我得了自由,再松开这个下贱的女人。” 诸葛裕这次连看都没看秀蓉一眼,他地刻意压制却让苏兰笑了,诸葛裕瞧见了苏兰的笑,轻缓地说道:“兰儿,我可以放你出来,可是你的手一直拿住刀子,万一伤了别人的性命,就算出来了也会坐牢的。” 苏兰微微地翘起了嘴角。轻轻地说道:“那是我地事情。务虚侯爷操心。此刻我还要见老夫人。” 诸葛裕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冒出了要见老夫人地念头。略一犹豫。吩咐了身边地储杰道:“储杰。去请老夫人过来。” 储杰才转身。还未到牢门口就见到了老夫人和兰馨几人。原来方才老夫人也帮着寻人来着。刚刚听下人说瞧见了诸葛裕带着储杰和李恒快步地来到了乌室。想到可能是找见了秀蓉。也跟着过来了。刚好就在苏兰要求见她地时候出现在了牢房门口。 苏兰见到了老夫人。眼圈又开始泛红。嘴中轻轻地呢喃着:“老夫人。兰儿为了侯府。可却没得个好。现在落得个这样地下场。侯爷被那下贱地女人迷惑了。要来治我地罪。老夫人英明。定要给兰儿一个说法。” 老夫人瞧着苏兰抓着匕首地手因为瞧见了自己而微微地抖着。那匕首地刀刃很锋利。只因为苏兰不经意地抖动。已经在秀蓉地脖留下一道细碎地伤痕。老夫人身后地兰馨顿时慌了手脚。轻轻地说道:“她要伤了我地蓉儿了。” 老夫人伸出了胳膊。把欲往前冲地兰馨挡了回去。然后对着苏兰微微地笑着。一如曾经地和善。“兰儿。你该知道裕儿那孩子近来被家事和政事扰身伤心地。脑子会有不清楚地时候。难免出错。你千里奔波去给他求情。我替他感谢了你。瞧你脸上那伤口。若不快些医治。怕神仙也回天无数了。这样吧。你先出来。我这就差人去把咱这地界上所有厉害地损伤郎中都请了来给你医脸。你说怎样?” 苏兰听了老夫人的话,执着匕首的手慢慢的下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猛然把匕首拿了上来,重现架上了秀蓉的脖子,“你也是想让我放开了这个贱女人是么,我忘记了,你昨天丢下受伤的我去瞧她了,你也被她迷惑了。” 老夫人的眼角微微抽了抽,然后又绽开了笑脸,“兰儿,你知道美莲是因为这个女呢,又怎么会想让你放过了她。可你这孩子现在不是在做傻事么,若当真失了手。那你不跟着她受累及啊,为了她葬送了自己地幸福,是不值得的!” 苏兰垂下了头,竟陷入了沉思,自己地幸福。自己最大的幸福就是诸葛裕,可是他还会是自己的么? 一边的秀蓉却对着大家微微的笑了,猛然一个错身,脖子从那匕首之中脱出,抬起双手拉过苏兰执着匕首地手,一个顺力竟然刺向了苏兰的身子。苏兰没想到秀蓉有此一手,躲避不及,那匕首竟深深的没入了苏兰的肩胛骨,苏兰一声惨叫,诸葛裕上前把秀蓉拉回到自己的怀抱中,轻声的说道:“你真地会让人操心。” 秀蓉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诸葛裕的胸口,嘴上喃喃的说道:“我真的动手伤了她了。我恨她,可是我没想到,会真的动手伤她。” “你个小傻瓜,有没有想过刚刚那样做有多危险?” “我只是想到不能让老夫人放过了这个歹毒的女人。” 苏兰躺在地上鬼哭神嚎地。“老夫人救我,那个贱女人敢伤害了我。王家不会饶过她的,还有侯爷这样对我。王家会替我讨回公道的。” 老夫人冷淡的走上前来,完全没有了刚刚地温和。沉当我兄长真的会帮你么?” 苏兰一愣,也不再哭闹,瞪大眼睛看着老夫人,轻声地问道:“老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兰,你还在装蒜么,美莲是被你害死的对吧,还有秀蓉肚子里地孩子本是个男婴,你却买通了赵医官,这都是你做的对吧。” 苏兰脸色一白,嘴上还坚持着,“老夫人,我听不懂你再说什么。” “还不懂么,那你该见几个人。” 一边地储杰忙吩咐着下人们去把不像样子的赵医官那当初对秀蓉下手的三个婆子一并带了来,苏兰不再躺在地上撒泼,看着陆续被带来的人,心中明白自己大势已去,冷然的抱着自己的肩膀,竟对自己身上的伤口毫不在意一般,“这又是做什么,有备而来想审问了我,不过我是做的有错,不该留下这些贪生怕死的小人,还有老夫人,我不妨告诉了你,美莲虽然是王老爷的女儿,但我也是,他会保护了我的。你找来这些老弱病残,想证明什么,我害了你的孙儿,真是好笑,若你没有私心,我又怎么会光明正大的打掉了那个孩子,你觉得自己有资格来指责了我么。” 老夫人连连后退了几步,看着苏兰嚣张的面孔,其实自己当初本是可以保住那个孩子的,若不是因为私念,那孩子场,自己已经被悔恨折磨的寝食难安了,这也是报应,日思夜念着的孙子与自己错过了,连自己唯一的孙女也成了别人的孩子,可是苏兰的笑脸老夫人觉得十分的碍眼,自己该让她清醒些了,遂偷偷的扫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兰馨,然后不紧不慢的对苏兰说道:“兰儿,你当真不了解了王老爷,可我跟他是几十年的兄妹,对他怎么也比你清楚些,你知道为何我兄长为什么那么宠爱着美莲么,要知道美莲的脾气并不讨喜,还有她对王家的贡献远远不及王太妃,这些你或许不明白吧?” 苏兰一愣,喃喃的重复着:“为什么会那么的宠着王美莲,还不因她是正室所出,又是会卖乖的小女儿。” 老夫人眼角又抽了抽,“我兄长不止你一个没有入王家的女儿,或许这点你并不清楚,我还见过几个嫁人的,她们比美莲好懂得讨我兄长的欢心,可是兄长待她们也未见得多好,当然更不是因为美莲是正室的女人才受宠,兄长不会计较名份的,最主要是因美莲越长越像一个人,一个他此生最在意的人,兄长是很冷血的,你想想看,你把他这么多年的心肝挖走了,他会饶过了你么?” “我没有,我怎么会挖他的心肝,不是我,是侯爷和那个下贱的女人逼的,和我没有关系的。”脸,满意的瞧见她出现了惶恐,嘴角微微一翘,轻轻的说道:“你都亲自承认了,再多狡辩也无意义了,你想等王家来接你,也罢,我会遂了你的愿的,让王家接走了你,但是首要是我诸葛家会先跟你讨回公道的。” 老夫人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苏兰盯着老夫人的背影,想张口却没有张口,诸葛裕抱着秀蓉转身,他现在眼中只有秀蓉,对于不讨喜的苏兰没有过多的在意,自己的娘亲说的没错,以王老爷的脾气,是不会轻饶了苏兰,尽管苏兰也是他的女儿,可若真的在意了这个女儿,又怎会送到这里来当丫头细作,被王家弄走,比留在这里不知要凄惨多少倍。 主子们都离开了,下人们也没必要在留在这里,诸葛绯绯想张嘴去问,却被一边的香儿拉住了,“小小姐,还是回房去吧。” 只一句小小姐,竟令诸葛绯绯红了眼圈,以前不觉得这个称呼怎么样,可是知道了自己很有可能不再是府里的千金之后,这句小小姐竟温暖了自己,也让诸葛绯绯第一时间对秀蓉身边这个叫香儿的丫头生出了无限的好感来。 偌大的牢房又空荡了起来,苏兰觉得自己是有气量的,也不用和那些碍事的家伙对质便承认了,牵一发动全身,几日风光尽数散去,留下冷,自己的爹爹真如他们所说的那般,美莲长得很像一个人,是谁,她到底像谁,老夫人没说,自己也猜不出,是何人有此等美莲,让冷觉的父亲如此念念不忘。 自己还能回王家去么,脸上和身上的伤口开始**辣的痛,头上也有汗珠滚落,这样下去,就算诸葛家没有对自己动刑,怕也坚持不住了,王家的人,三天没接到自己飞鸽的消息就会有行动的,可这才第二天未送消息,不知还能等到王家的人来救自己么? 老夫人带头走出了阴暗的地牢,外面的空气似乎飘着淡淡的香气,天空蓝的醉心,深深的吸一口气,感觉通体舒畅。 “裕儿,稍后差人给苏兰瞧瞧,她还不能有事,王家那边还需要她去解决。” 诸葛裕轻轻的点了点头,刚刚的疲惫使诸葛裕怀抱中的秀蓉竟迷糊睡去,眼角还有一颗眼泪,晶莹剔透的,折射出阳光的璀璨。诸葛裕看着她的脸,眼神渐渐的柔和了,兰馨至始至终沉默着,心中却打定了主意,真的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几人一路沉默着各回各的地方去了,府里似乎恢复了宁静,可是下人们心中却翻搅开来,半日光景竟有了谣言,都说苏兰得罪了如夫人被治罪了,以后可不敢再怠慢了如夫人,诸葛家的新主子要诞生,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一九章 失踪 秀蓉被诸葛裕小心的抱回到她的卧寝里,动作十分轻柔的放在床上,可秀蓉一离开了诸葛裕温暖安心的怀抱,还是醒转了过来,脑子里片刻生出了纷乱,思绪渐渐明了,想起了刚刚做的事情自己似乎有些鲁莽了,待到诸葛裕把头转过来对着秀蓉的时候,秀蓉想解释什么,因为知道了府里为了找她耽搁了许多时间,她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未开口,诸葛裕却跟着她上了床,伸手揽住了秀蓉,阻止她为了刚刚的过失而打算做的解释。 “蓉儿,你累了,好生休息,凡事不要多想,但是记得以后不要再让我担心了,明白么?” “可是我……” “乖,我爱你。” 诸葛裕轻轻的吻了一下秀蓉俊美的小脸,对秀蓉露齿一笑,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之间想到爱这个字,还那么轻易的说出了口,可是想到刚刚苏兰用匕首驾着秀蓉的那一幕,诸葛裕竟觉得此生最大的恐慌莫过于此了,想起来心还会缩成一团。秀蓉却在听见了诸葛裕说的这句话后愣在了原处,脸上渐渐浮现了醉人的红润。 府里的惊扰和储杰的焦急都被诸葛裕抛到了脑后,他在心中告诉了自己,只再一日便好,这一日过后,他会再是那个大家熟悉的诸葛裕,会把责任放在最高的地方,这段日子算是这么辛苦了这么多年,给自己漂泊动荡的心放了一个假 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没有动人心魄的**,也没有缠绵悱恻的暧昧,只是那么静静的躺在一起。头抵着头。不言不语,任由时间流逝。 “侯爷,李管家有要事求见侯爷。”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堂传来香儿小心翼翼的声音,这事本来是该翠萍来报地,可是她害怕叨扰了侯爷和如夫人,在外面盘旋了很久,眼圈都沾了湿意,竟不敢说出口来,还是香儿端了秀蓉地药来。揽下了这麻烦的差事,替翠萍解了围,在翠萍感激的眼神中,香儿轻轻的禀告了此事。 诸葛裕听见了是李恒找他,知道自己再也躲不过了,轻声的回道:“知道了,你下去告诉恒伯我即刻便去。” 香儿轻声的应下了,递了眼神给翠萍,翠萍飞快的跑了出去,香儿还恭候在一边。手上是秀蓉要用的药汤,她不敢怠慢了。 诸葛裕回身深深地凝视了一眼秀蓉。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温柔地说道:“蓉儿。我先出去了。你好生养着身子。不要让我再担心了。” 秀蓉总觉得诸葛裕地话让自己有一丝地惶恐。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问。安分地女人。是不会多诸葛裕走出了秀蓉地房间。香儿瞧见了诸葛裕出门。松了口气。“侯爷。李管家在门外候着呢。” 诸葛裕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生看护了她。” 香儿笑着应下。诸葛裕再回头看了一眼秀蓉地房间。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香儿。你有没有觉得侯爷刚刚地行为有些异常?” “姐姐你多心了。难道侯爷关心了你也是异常。我现在可是替姐姐高兴着呢。侯爷地心都放在了你身上。我想很快你便是会咱们诸葛侯府里地新夫人了。” 秀蓉听见了香儿地话,眼神黯淡了下去,要想从如夫人的身份上升到夫人谈何容易,不过,既然有了诸葛裕地宠爱,那么就是最好的结局不是么,即使他以后还会有一个夫人,但是只要诸葛裕爱着自己就是最大的幸福,诸葛裕的爱对于以前的自己都是奢求,现在美梦成真,自己当真不好再想着得寸进尺,可是心口却还是觉得不踏实,或许这就是人心不足,没有爱地时候,奢求着他的爱,现在有了爱,又开始幻想着唯一,唯一对于一个堂堂地侯爷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李恒看见诸葛裕走了出来,快步地靠前,诸葛裕挑了挑眉,轻声的问道:“恒伯找我何事,怎不是储杰来寻我?”诸葛裕定然这个时候只有储杰才会来找他,因为储杰从京中追回来就是看着诸葛裕地,储杰虽然跟在诸葛裕身边很多年,但是少数几个知情的人都知道,储杰是圣上安排到诸葛裕身边的人,不能怪年轻的帝王有此一招,实在是诸葛裕的能力让人又爱又恨,至于储杰,表面上有些吊儿郎当,但是没几个心思人又怎么会被帝王那么的信任,甚至比对诸葛裕还要相信,不过储杰也是人,他也会有感情,还有对程斯的惦念,可也体会了诸葛裕的悲苦,一个人悄悄的去备下上路的东西,留些时间给诸葛裕和秀蓉,京中为了诸葛裕擅自越狱已经炸开了锅,这事要平息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了。不过烦恼每个人都明白,没必要时时刻刻挂在嘴上,但是有些事情,诸葛裕是有权利知道的。 “侯爷,苏兰失踪 诸葛裕听见了李恒的话,停下了脚步,回头盯上了李恒的脸,“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恒低垂下头,平淡的说道:“刚刚送饭的差人来报,说乌室的地门敞开着,他觉得奇怪,进去一看,关在地下的苏兰竟没了影子,那牢房上的铜锁被利器硬生生的切断 诸葛裕轻轻的屡顺了自己的发,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轻轻的说道:“看来王家的人被关进了乌室,中午便被救走了。” “那我们要去派人去追么?” 诸葛裕冷哼的说道:“去追,何必,苏兰不在我诸葛侯府,我若进京去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记挂了,还有便是,算我卖他一个顺手人情。苏兰回到他那里。也许比留在乌室还要让人感觉痛快不是么?” 李恒垂下眉眼,也是,以王家老爷的手段看来,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苏兰定得不到好果子吃的。 苏兰是被王家地人接走了,王家在诸葛侯府附近也是有别苑地,他们的行动会这么快,不单单是因为他们的消息网灵敏,还有便是王老爷本人到了诸葛裕的地界上,从得到了诸葛裕擅自离京的消息之后,王老爷瞒着所有的人。朝堂之上称病告假,府中的下人多半也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甚至刚刚从王家回转的苏兰也不知道,王老爷偷偷跟在苏兰后面来到了这里,他会接了苏兰出来,并不是因为得知了她行迹败露,而是因为他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这个发现让他有想杀人的冲动。 此刻王老爷与一个装束怪异地人坐在别苑密室之内,苏兰被人蒙着眼睛带了进来,王老爷的小心谨慎是尽人皆知的。他的别苑的位置除了他养的死士之外无人知晓,甚至是他的心腹苏兰都不知道这处侯府毗邻的别苑到底在什么位置。当苏兰脸上蒙着的布被人卸下之后。苏兰瞧见了王老爷,委屈顿时浮上眼圈,声音也低低柔柔,双膝落地,泣不成声。“爹,女儿办事不利。还要爹来救女儿,求爹治了女儿的罪过吧。” “我是不会饶过你地!” 王老爷冷冷的声音自苏兰头上响了起来。令苏兰错愕地抬高了自己的头,王老爷从来没这么冷淡的对她说过话。第一次听见了他这样的声音,竟让苏兰的脊背不自觉地冒出了冷汗来,声音再无娇意,放低了身段,小声的嘟囔,“对,兰儿办事不利,竟让诸葛家发现了自己地底细,是兰儿大意了,理应受罚。” “苏兰,你还在装蒜,你且说说,美莲上吊的白绫上地死结是怎么回事?” 苏兰听见了王老爷像鬼魅一样的声音,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猛然抬头,急急地解释,“爹,你不要中了诸葛府里那群人的离间之计,那是他们编出来陷害了兰儿的,是他们的脱罪之词,他们怕你不放过诸葛裕和那个下贱的女人,才把罪过都推到了我身上,爹爹千万不要反被他们利用了去。” “闭嘴,你的心思我还会不知道,千错万错悔不该将你放在诸葛裕身边,裕那小子我不会放过,毕竟他敢不顾美莲那个乡下的贱女人,你我更不会放过,你敢伤了我的美莲,我就让你万劫不复。” “爹,我没伤害美莲,真的没有!” “还要狡辩么,李天师,把美莲带过来。” 苏兰听见了王老爷的话,冷汗不停的流了出来,她知道王老爷身边聚集了很多能人异士,她也受到过那样的异人教导,才会做那咒人的符,可惜诸葛绯绯那个小蹄子并没有完成了自己的交代,现在听见了王老爷要带王美莲,想到是她的魂被能人招了回来,或许是自己压魂的符咒破了。 苏兰越想越害怕,声音也不觉的提高了几分,大声的哭喊着,“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和美莲同属你的血脉,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什么好的都是她的,我这么尽心尽力的讨好了你,却还是抵不过她的一个手指头来得重要,难道真是因为她长得像一个人,像一个很重要的人?” 王老爷听见了苏兰的话,脸色突然涨红,一拍桌子,沉声呵斥,“我的事情不容你来揣测,总之你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苏兰突然低垂下自己的头,让人分不清是哭还是笑,原本以为什么都是自己的,却在一夕之间被打醒,发现不过都是梦而已,说王老爷当自己是他的女儿,还不如说自己是他忠心耿耿的细作,他只用了话就让自己葬送了所有的青春,最后得了个这般凄惨的下场,自己到底是精明的还是愚蠢的呢。 密室原本就在地下,可是现在的黑暗中又渐渐传来一股邪魅的味道,苏兰知道跟在王老爷身边的定然是个高人,他们召回了王美莲的魂魄,闭上眼睛,苏兰能体会到王美莲张牙舞爪的逼近。 “苏兰,你这歹毒的女人,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听见了王美莲的声音,苏兰竟然不怕了,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脑子里竟然快速的闪过儿时的一个场景,“兰儿,你是我的小兰儿,你真的回来了,瞧瞧这张脸,果真和馨儿有些相似,不枉我给你取了兰儿这个名字。” 那是王老爷第一次和失散多年的苏兰见面的时候说过的话,怪不得觉得那日听见的馨儿这名字耳熟,却原来出处在这里,那时候王老爷抱着自己动情的低喃,苏兰以为是失散的父爱,原来他要的只是兰儿这个名字而已,兰儿,馨儿,兰馨是么,脑子里有什么渐渐成型,苏兰吃吃的笑了出来,对着王老爷喃喃的说道:“我知道了,不过我不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了你,哈哈,我不会说的,你让我伤心,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得不到自己所爱,你也别想得到,哈哈哈……” 王老爷像是被人踩到了痛冷静,对身边那个装备怪异的人喊道:“李天师,麻烦你了,她竟敢压了美莲的魂,我要她落入畜生道,永世不得为人。” 苏兰听见了王老爷的话,竟还吃吃的笑,“永世不得为人,哈哈,真好,当人有什么好,一生勾心斗角,可还是无人宠爱,做那牛马的畜生,或许还会被生身的父母护着,没了那红尘的烦恼,做那牲畜也不错。” 王老爷脸色更难看,对着那被唤作李天师的人催促道:“快些动手,把她打进畜生道,把美莲的魂放进去。” 李天师犹豫了一阵,还是问出了口,“王大人,若当真如此做了,便无后悔之路,大人可曾想清楚了?” “少些废话,快点动 那天师摇头轻叹了口气,吃人供奉,明知道他会后悔,却不得不遵命行事,拿着法器,高高的举起,对着苏兰的头上扬去,苏兰竟带着泪笑了,慢慢的弯下了身,轻轻说道:“女儿不孝,拜别爹爹,兰儿真的爱着诸葛裕,真的爱……” “天师且慢!” 听见了苏兰的话,王老爷似乎突然惊醒,刚刚的苏兰似乎有意激怒了自己,那样明显的意图,自己被恶念冲昏了头,竟没有发现,忙出手阻止了李天师的动作,那李天师只是微微一摇头,王老爷两步上苏兰,有些急切的喊道:“兰儿,你……” 那苏兰低垂着头许久,才慢慢的抬起了头来,王老爷看着她腮边的泪痕,抖着手去擦拭,还未说什么,便听见苏兰虚弱的叫了一声,“爹……” 王老爷一颤,看着苏兰血红的眼睛,喃喃的说道:“你?” “爹,你不想念我么,我回来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二零章 大漠 这里是塞外的风光,有大漠直烟、也有长河落日、还有广袤的草原和数不尽的牛羊,万里晴空下有一座简单的毡帐,圆体结构,外面彩绘着行云流水,面南的帐外有一扇单门,门上挂着帘子,帘上绣有一个牧羊的男子,阵脚细密,栩栩如生,他遥望远方的背影高傲洒脱!帐内地面覆以厚重的暗色毡毯,有素雅简单的木雕家具,和寻常毡房不同的是,这房内放置了一张十分宽大有帷幔的木床,床上坐着个精致的人,穿着紧身的素色滚边小袄,正低垂着头专心的绣着手上的大漠落日。 “蓉儿,今日又操劳 说话间,毡帐外一个穿着简单粗布衣裳、外罩兽皮的男子掀了帘子走了进来,秀蓉抬起了头,对着男子娇媚的一笑,快三年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愈加浓烈,此刻再看这作普通牧民装扮的诸葛裕,时间没有在他面容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反倒将沉稳内敛的气质愈发的彰显了出来,嘴角含着笑,一如初见时令秀蓉感到动心,快速靠近,还不待秀蓉放下手中的花绷子,诸葛裕已经俯身隔着花绷子吻上了秀蓉娇艳的小嘴,直到感觉秀蓉胸口剧烈的起伏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随即伸出自己略微粗糙的手指附上了秀蓉细腻的小脸,轻缓的问道:“想我了么?” 秀蓉红着脸,轻轻的点了限娇柔的说道:“今日怎又这么早便回来了,那么许多的羊儿都喂饱了?” 诸葛裕嘴角浮现了骄傲的笑脸,轻声的说道:“我把那还未吃饱的羊儿都赶到了储杰地羊群里去了,反正那小子闲着也是闲着,他哪里有我忙 秀蓉也掩着嘴吃吃地笑。“你又欺负了他去。” “谁让他和我不是一条心。不然我怎会让你吃这么许多的苦,这塞外气候如此的寒冷,你跟着我到这里,总让我觉得委屈了你。” 秀蓉放下了手中的花绷子,缓慢的站起了身,双手缠住了诸葛裕精壮的腰身,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的抵住了诸葛裕的胸口,嘴角还是挂着刚刚一个人时的笑,轻声地说道:“能和你在一起这三年,从来不觉得苦。反倒幸福的不踏实,好像踩在了云端,若是有可能,真的希望这样的日子一直继续下去,只要跟你在一起,天涯海角都是最快乐的。” 诸葛裕听见了秀蓉的话,伸手抱紧了她单薄的身子,三年前因为自己越狱离京,自然引起了朝中上下欲除去自己的小人蠢蠢欲动,王家自从接回了苏兰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作。景帝压不得那些起乱的臣子,却也实在舍不下诸葛裕。最后王家老爷煞有其事的出面,给了景帝台阶下,也情,言称诸葛裕是有功之臣,虽然其罪当株。但其情可免,景帝顺着王老爷给的台阶。几句话压下了群臣地讨伐,其实那些吵着欢的。有很多是王家的关系网,听见了王老爷出了声。他们自然也没再有凭空去讨圣上厌烦的言语,景帝垂眉顺目的沉思了良久,才给了一个折中地决定,既然龙威不可触,诸葛裕却逃出了天牢,罚是自然的,又念在其对朝中地贡献,家产并不充公,并且也留着供诸葛家享用,可是诸葛裕需去塞外戍边五年,爵位暂消,若遇大赦也不得回转,当然,如遇大敌则另当别论。 这是让所有人都比较满意的处罚,可是对于诸葛裕和秀蓉来说确是折磨,独守边疆对诸葛裕来说虽然苦些,可是还能坚持,但是对恋人地思慕又当怎么办,储杰脑筋一转,跟圣上绕出了个点子,说因为秀蓉嫁入了诸葛家,迫使王家小姐悬梁自尽,也算是待罪之身,就同诸葛裕一起去边关受罚好了,这点子初时令景帝垂目不语,储杰竟觉得惶恐,他跟在诸葛裕身边有五年,但是自小便是景帝身边陪读,却至始至终不知道景帝都在想些什么,有人说储杰的眼睛就是天神地赏赐,天上的雀鸟打他头上飞过,他都能知道它是疲劳的或是充沛的,更别说歹人宵小,只消轻轻一瞥,就知道人是想逃避,可是唯有景帝,储杰总是看不透他的想法,猜不准他的思绪。 没想到景帝却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喃喃的说道:“诸葛裕竟是好福气,朕不及他,如此便遂了他的愿,他是有用之人。” 然后秀蓉便随着诸葛裕、储杰和程斯一起来到了这冷寒地大漠。诸葛裕觉得秀蓉跟着自己受了苦。可秀蓉甘之如饴。储杰和程斯地毡帐距离诸葛裕和秀蓉地有三丈之遥。既不打扰了两个人甜蜜地日子。又会在有什么突发状况之时尽快地赶到。说是发配。储杰明白。景帝只是借着发配之说。将诸葛裕安置在距离最近地地方观察了敌人地动态。略有风吹草动。驻扎在不足百里地戍边将领将火速送来帅印。调遣了附近安插地重兵。予以最迅速地反击。这也是景帝给储杰地密令。这个密令也只有景帝和储杰清楚。自然。要取得帅印不会那么容易。储杰身上是带着景帝地密诏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便拿出来。景帝喜欢把事情准备到万无一失。 三年时光。夜夜恩爱。秀蓉却未再有孕。这点诸葛裕清楚。可是秀蓉却不甚明了。每每在无人之时唉声叹气。垂泪忧烦。一次被半路回转地诸葛裕瞧见。搂着秀蓉安慰了许久都不见好。才随意编排了个此地气候干寒。秀蓉因有旧疾……到了气温怡人地地方。很快就能受孕。 秀蓉还是忧伤。因为她一直念着老夫人对孙儿地期盼。她年岁大了。应该拥有个孙儿地。还有便是老夫人地承诺。有了自己给诸葛裕怀上子嗣。她便给秀蓉扶正。名份虽为身外之物。秀蓉觉得自己也是个俗人。她希望能在诸葛裕身边更加地光明正大。尽管这三年来。诸葛裕地眼中只有自己。盛不下别人。秀蓉还是会觉得不踏实。 诸葛裕也明白秀蓉地担心。然后总会笑着安慰。等着我们回家了。便去官府改了婚籍。秀蓉还是高兴不起来。有对回转地期待。香儿本是要跟着自己来地。可是押送地官差交代了。只能带上要犯。闲杂人等不得跟随。那么秘密地事情。景帝怎会让诸葛裕带上不明人物。哪怕只是个小丫头。 秀蓉没事地时候会想起香儿待自己地好。有过路地商贾曾捎来了家书。香儿已经是诸葛侯府里地掌事大丫头。和翠萍共同协助了李恒照顾着老夫人和诸葛绯绯。诸葛绯绯有香儿和翠萍那样机灵地人陪伴。渐渐活泼了。现在也该十一岁了。再过些时日。也到了找婆家地年岁。诸葛绯绯从那日秀蓉在王二小姐地院子里找见自己之后。便真心地把秀蓉当成了自己地娘看待。毕竟第一个那样抱着她地人是秀虽然很久没见。可是秀蓉总会托商贾给诸葛绯绯捎回去很多新奇地物什。诸葛绯绯有一段时期常嚷着要到塞外陪着诸葛裕和秀蓉地。好在被香儿拦下了。 香儿也十五岁了。那日秀蓉跟诸葛裕说到香儿该嫁人时。诸葛裕高深莫测地说道。早有人跟自己定下了香儿。至于是谁。秀蓉没有猜到。 秀蓉想回去,却也害怕一回去,现在梦境一般的生活就会消失了,回到诸葛侯府,诸葛裕会是那个高高在上,每日都有忙不完的公务的侯爷,而自己还会是个平凡地如夫人,诸葛裕现在每天有大把的时间陪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起散步,盯着自己照着诸葛裕绣人物,然后是每个寒冷地夜里用彼此的体温温暖对方冰冷的身体,秀蓉洗手调羹,就像最普通的农家夫妻,丈夫出门后,她便做着一般妇人该做的事情,平淡,却最温馨。可是回去之后,这样地日子还会有么,府里有高明的庖丁会给诸葛裕做最上等地羹汤,会有专门的裁缝剪裁最华贵地锦衣,会有贴身的丫鬟侍候了诸葛裕洗漱,而这些活,现在都是秀蓉一个人在做着地,那样才像最正常的夫妻该有的相处之道,回到侯府,这些将不再继续? 自从诸葛裕发现了秀蓉躲在毡帐里哭泣之后,诸葛裕便会常常找借口把自己的活塞给,然后跑回来陪着秀蓉,秀蓉觉得贴心,可却为诸葛裕把自己的活塞给别人而愧疚着,好吃的东西,每次都会多做上几份,让储杰和程斯吃个痛快,储杰每每都不客气,程斯却总是红着脸,默不作声的像个处子般谨慎的享用着秀蓉的手艺,秀蓉的饭菜口味绝对比不得诸葛侯府里的庖丁,可是这里的三个男人都喜欢她的饭菜,因为能从她的菜中吃出平淡温馨的味道来。 然后等着秀蓉再埋怨了诸葛裕偷懒时,诸葛裕每次都笑着回她,若不是当初储杰设计陷害了秀蓉,秀蓉也不可能跟着受这么多苦,多做活,权当是罚他的,其实大家都明白,储杰那么做,只是不想让秀蓉和诸葛裕分开,而景帝会答应了这么荒谬的建议,也是因为这个带着女眷发配的人是诸葛裕而已,只有诸葛裕才会得到这个特权的。 秀蓉和诸葛裕此刻还静静的抱在一起,秀蓉喜欢这样,只是静静的抱着,什么也不说,倾听着诸葛裕坚实的心跳,感受他的心与自己的心相距不足咫尺。 “裕,能陪我去看落日么,我希望能绣出大漠里最迷人的时光。” “你绣了好多的落日了,还不满意?” 秀蓉垂下了自己的脸,轻轻的说道:“大漠的落日有恢宏的气魄,站在这落日之中,之中那最平凡的一个,古往今来,人生至多上百载,唯有这落日,是千年之中不曾改变的,它冷眼旁观着生命的起落,是最无情的,可是若它生了情,怕这落日便也没了这动魄的美感。看着那落日会忘记了生命的苦短,也忘记了凡尘俗事地纷扰。可惜我绣了几十幅。却都没找到那种近乎无情胜有情地空灵来。” 诸葛裕听着秀蓉伏在自己胸口的低喃,更加收紧了手臂,仿佛要把秀蓉掺进自己的骨肉之中去,单纯没有**的想把秀蓉融合到自己的身体中,几年的大漠生活使秀蓉和自己更加的亲密,可是亲密过后,诸葛裕却愈加觉得秀蓉的眼神迷离了,时而飘渺的看着落日,有时竟有泪滑落,诸葛裕猜不出秀蓉是想着什么。因为没有子嗣,还是没有名分,若是没有子嗣的缘故,诸葛裕决定会在回到诸葛侯府之前,到当地收养一个贫民家养不起地孩子或者身世凄凉的小孩,回到侯府就说是自己和秀蓉的孩子,若是担心名分,诸葛裕早就决定,一回去便去给秀蓉正名,因为有了孩子又有其陪夫戍边。不缺那功劳之说,正名是很容易的事情。 秀蓉要看落日。诸葛裕便陪她去,出门前诸葛裕细心的拉过特地用自己养的肥羊换来的貂皮大袄给秀蓉披在身面要变天了,有些凉。披着,坏了身子。我又要受苦些时日了。”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的话,脸上炸红。夫妻三年,秀蓉还是听不得他暧昧的暗示。诸葛裕却十分喜欢逗她,大概是爱惨了她那娇羞地模样。 毡帐外的风有些干冷,可是有了诸葛裕地怀抱,竟体会到了有如三月阳春的温暖来。诸葛裕拥抱着秀蓉沿着毡帐外的小径循着清澈的溪流向下走去,日还未落,天色却不尽相同了,诸葛裕抱着秀蓉轻轻的呢喃,“每日都是一样地落日,为何你一直看不够?” 秀蓉露出自己满足的小脸,对着那圆日微微地笑,“心情不同,那日便会不同,其实你若细心的去看,那日每天都会偏离原来地位置,只是很细微,短时间是瞧不出的,最主要是看日地心情,还有陪着看落日的人……” 秀蓉越说声音越低,诸葛裕听着听着心却扑通、扑通的欢快了起来,原以为过了而立之年,情爱之于自己只是再无聊不过的耗时之事,那十岁之时初见兰馨表姨的悸动只是小男孩成长过程中一个可笑的幻觉,就像天空中的流云一般不切实际的幼稚感觉。可带着秀蓉来到大漠之后,那炽烈的感觉一波高过一波,揽着秀蓉娇嫩的肩膀,诸葛裕竟开始幻想着,若是就这样不争名,不一生其实也蛮不错的! “蓉儿,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诸葛裕第一次这么不确定的问话,令秀蓉心中一颤,顿下了脚步,睁着那双清灵的大眼,小心的问道:“裕尽管问,蓉儿知无不答。” 诸葛裕竟像青涩小子一般的微微红了脸,好在天色开始暗淡,掩饰去了他的尴尬,“若是我一辈子回不到侯府之中,你会甘心和我一辈子留在这里过着这样有些清苦的生活么?”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的问话,眼睛竟在片刻闪了一抹璀璨的神采,不知道是落日的余光散落在了秀蓉的眼中还是秀蓉眼中本就闪亮的光彩令他目眩,稳定了一下悸动的心口,诸葛裕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遍,“若是我一辈子只能留在这清苦的塞外,你会不会对我失望?” 秀蓉微微的笑了,然后无声无息的把唇贴上了诸葛裕的嘴,夫妻三年,秀蓉总是娇羞的,只会默默的承受,却从来不敢逾越的主动,今日秀蓉的举动着实震惊了诸葛裕,还来不及品味,就感觉秀蓉娇羞的退却,诸葛裕伸出自己有力的臂膀,一下缠紧了秀蓉的腰身,使秀蓉的娇躯毫无缝隙的贴住了自己坚实的身体,加重了嘴上的吻,直到秀蓉难以呼吸,才恋恋不舍的挪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轻轻的说道:“蓉儿,我爱你!”己的头深深的埋进诸葛裕的胸口,小声的呢喃:“裕,我也好爱你,爱到心都痛了,我真的希望自己能与你一直留在这里,直道地老天荒,可是若是我一直没能为你怀上子嗣,诸葛家的香火……” 诸葛裕微笑的看着秀蓉,轻声说道:“这溪流的下游你知道是什么地方么?” 秀蓉茫然的看向远处,来到这里将近三年,秀蓉不怎么出门,只有诸葛裕回来的时候才在附近逛逛的,一来气候干冷,迩来诸葛裕怕秀蓉不认得路,外出若有了意外,自己的心担不起。既是足不出户,又怎会知道这里的环境都有什么。 诸葛裕见秀蓉茫然的表情,微笑的解答,“下游有发配到此的朝中将臣,其中有一个罪臣之后与蛮夷的姑娘有了子嗣,这是通敌的罪过,又是作风上的丑事,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是不被兼容于世的,那将臣曾是我的部下,想来该是受到了我的波及才会如此……” 诸葛裕说到此处竟静默了,秀蓉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遂抬起了头,呆呆的盯着他,轻声问道:“你的意思 “我想要给那个孩子一条活路。”(,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二一章 子嗣 秀蓉迷惑的看着诸葛裕坚定的眼神,实在想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怯生生的问道:“怎样给那孩子一条生路呢?” 诸葛裕温柔的瞧着秀蓉良久,才喃喃的说道:“那孩子若是这般出生,定然会被溺死,若他不死,那孩子的父母将死,一条人命和两条人命,这个帐是人都会算的。”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冷淡的说出了关于一个小生命的生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想起曾经错失的孩子,心中便痛到无法呼吸,可是有人竟要亲手扼杀已经出世的生命,那般活生生的溺死,将会多么的痛苦,无论大人孩子都不会好过,秀蓉忍不住自己的泪意,轻轻的拉住了诸葛裕的胳膊,焦急的问道:“你且说来,要怎样给那孩子一条生路?” 诸葛裕微微一顿,轻声说道:“你平日足不出户,很少能有人见到了你,而那女子身子已足了六月之余,虽然现在她穿得厚重,可是也要掩不住她的身子了,我想把她接了来,对外就说你有了身孕,行动不便,请她来伺候你,待到那孩子出生,就说是你我的子嗣,你觉得这样如何?” 秀蓉沉思了一会,才不确定的问道:“若是这样说来,那不是欺骗婆婆,毕竟他并非真的诸葛氏之后,将来又要怎么向诸葛家先祖交代?” 诸葛裕轻抚着秀蓉娇嫩的道:“怎会是欺骗,待到你我回转了侯府,生出了自己的孩子,便不会有异,难不成你不同意了我要救那苦命的孩子。就让他自生自灭。蓉儿,你不是那心狠之人。” 秀蓉听了诸葛裕的话,却抬起了迷茫的泪眼,许久紧紧地抱住了诸葛裕地腰身,轻轻的说道:“裕,谢谢你为我做得这些事情,真的要谢谢你!” 诸葛裕微微的笑,伸手抚着秀蓉的后背,轻轻的呢喃,“有个孩子。我不在的时候,你也有个伴不是?若是照应不过来,便再请个帮佣来,我会去给那孩子请两个乳娘,那孩子的生身父母也承诺,孩子未**之前,不会再来寻他的,他们知道什么才是对所有的人最好地抉择。” 秀蓉点着头,心中充满了期待,轻柔的问道:“那女子何时才来此?” 诸葛裕想了一阵。“三日之后吧,再拖延下去。恐遮不住了身量,孩子会不保。” “那为何不是明日,却要等上三日?” 诸葛裕轻点了一下秀蓉地鼻端。温和地笑。“那女子是要接过来同住地。你不会是想让她住在我们地房间里吧。那样我要去哪里。还有。我想着你地时候。该怎么办?” 诸葛裕轻轻地贴近了秀蓉地耳廓说着这亲密地话。令秀轻轻地娇斥了一句。却令一边地诸葛裕哈哈大笑了起来。秀蓉偎进了诸葛裕地怀抱中。看着远方已将要没入地平线地落日。欢快地说道:“今天地落日是笑着地。很美很美!” “对。是很美。却不及你美!” 诸葛裕和秀蓉地影子在他们身后被拖得奇长。也让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程斯地身影愈加地落寞。诸葛裕和秀蓉总喜欢在这个时候出来相拥着散步看落日。程斯每每都跟在他们五十步之遥。初时只因为单纯地要保护了他们地安危。这是他分内地职责。也是他这次被发配到此。景帝给他地任务----若诸葛裕有什么三长两短。程斯将提头去见! 时间久了。跟在他们身后却不再是任务。而是心甘情愿地一种习惯。看着他们幸福地背影。觉得心中会很踏实。或许什么都瞒不过储杰地眼睛。有时候他会不冷不热地嘲讽他几句。或者干脆在一道放羊地时候。对诸葛裕有意无意地讨论起程斯年纪大了。也该找个人成家了。程斯每每脸红脖子粗地为自己争辩。“你比我还要虚长半岁。怎不见你要为自己地终身打算。却反倒要关心起别人地终身来。再者。我地命是侯爷给地。我会一辈子留在侯爷身边。何必要弄那么许多地嗦来。分了自己地心。” 储杰会笑着反驳了他;话就像是那要出阁地姑娘家舍不得离开了自己地亲爹娘一样别扭。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却不知道领情。人生大事要父母做主。你既无父母。那么理应侯爷作主。我怕侯爷太多幸福忘记你地孤单。这才冒着被斥责地危险来给你讨个公道。再者娶妻生子才能让你地下一代也护着侯爷。这才是最好地为奴之道。还有便是。我地终身早已定下。这点无需你操心。不多时日回转了侯府。我会亲自请你吃喜茶地。” “你定下了,谁家的姑娘,我为何不曾听说,怕是你要蒙混与我的托词,你每日不好生放你的羊,总把歪脑筋动在我身上作甚,难不成是侯爷让你替他放羊,你就把你的羊偷偷混在我的群中,自己反倒无事去做,闲得心慌不成,若是如此,明日我的羊也让与你放这样皆大欢喜。” 储杰还是摇着自己的折扇笑,笑得还是那一脸令程斯抓狂的高深,“既是你的,怎么也躲不开,不是你的,再望眼也不会有一点点阳光照在你身上,做后面的影子,不开心的只会是你自己,若再让旁人发现了去,恐又将滋生了祸端,对人对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取而代之,这点你不会不懂的,我话到如此,一切还望你自己揣度。” 那是半月之前储杰对程斯的话,他没说出来之前,程斯葛裕身后,自从被储杰点明了之后,程斯守望着秀蓉和诸葛裕的距离便越来越远,直到有一日,程斯心惊的发现,自己跟着他二人身后。只一个转弯竟再也寻不到他们的身影。后来再有日落出行,程斯又慢慢的跟在了原来的距离,看不见地心惊比看得见地痛苦才磨人心,程斯又慢慢的退回到那个专心守护着的日子,就这样一生其实也是幸福的,爱并不一定要拥有,程斯也有爱,爱的感觉不比任何人弱,可是他明白,那样精致的女子。也只有像侯爷这样睿智不凡的人才能配得上的。 “侯爷,可找见你们了,着实饿坏了,怎么没见夫人的上好手艺候着属下?” 程斯恶狠狠的瞪了储杰一样,轻声地说道:“你当夫人是你的使唤丫头,竟这般的不敬!” 是的,从他们四人来此之后,诸葛裕便要求其二人改了对秀蓉的称呼,去掉了如字,直接叫了夫人。二人也不多问,侯爷怎么吩咐。他们便照着做,只要诸葛裕开心就好。 诸葛裕还拥抱着秀蓉要再你侬我侬一会,却被这两只苍蝇饶了心情,脸上阴沉着,可碍着秀蓉在场却不好发作。只是用自己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凌迟着储杰,心中暗想。储杰这小子,难道忘记了自己还有事情求着他这个落难的侯这般没规矩,回去也不会让他舒服了去。 秀蓉却被储杰的话说得不好意思了起来。总想着和诸葛裕出来看落日,好那种自然的静美,却忘记了他们地晚膳,遂轻声的说道:“晌午已经备好了饭食,这回去稍微弄一下,一会便好,不会让二位久等了地。” 诸葛裕也没办法,只能跟在秀蓉身后怏怏的回转,餐后秀蓉收拾了东西,诸葛裕把程斯和储杰叫了来,命其按自己的要求再三天之内搭好一个简单的毡帐,必要时可以多请些人手来,程斯点头应下,储杰却要追问着:“侯爷这是作何打算?” 诸葛裕神秘的笑了笑,却不在多话,起身回到了自己和秀蓉地温柔窝,见秀蓉还在碗柜前忙碌着,蹑手蹑脚的靠近,然后猛然抱住了秀蓉地腰身,脸庞随即贴上了她的,轻声哄劝着她,“蓉儿,又想着你了,你说改怎么办?” 秀蓉任诸葛裕抱着,近来已经习惯了他这孩子样地痴缠,许是相处久了,愈加觉得诸葛裕也有孩子的心性,秀蓉放下了手中地木碗,把身体的重量倚靠到了诸葛裕的身上,因为这个家伙的手竟偷偷的滑进了秀蓉的肚兜里,虽然外面天气有些凉了,可诸葛裕手上的温度却灼热的炙人,那手沿着秀蓉的腰身直接滑上了秀蓉的蓓蕾,微微带着茧子的手指制造了一圈又一圈令人迷醉的涟漪,另外一只手则沿着腰线下滑到秀蓉的底裤里,嘴也由原来的呢喃转至轻含低添着秀蓉的耳垂,秀蓉嘴中轻轻溢出了破碎的呻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的喊道:“裕,等等,我的活还没做完,你先等等。” “等不了了,我才是你最重要的活 说着拦腰抱起了秀蓉,大步走向了那张在这件毡帐里算是奢华的大床,放下了厚重的帷幔,在暧昧的空间里,渐渐传出了男女之间最动人的乐音,屋外星空耀眼,明日还会是好的时光。 那毡帐之外静静的站了一个挺拔的身影,手中端着诸葛裕刚刚吩咐了的差事----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好要采购的清单,当然这单子是储杰拉好的,可他却要程斯送来给诸葛裕过目,现在拿着这单子,程斯竟觉得烫手,在男女细碎的呻吟声中,程斯抬起了脚步,默默的退回了自己的毡帐。 储杰见程斯脸色黯沉的走了回来,又是那张让程斯恨不得一拳打歪了它的坏笑,他明白储杰的用心良苦,不过储杰对自己用计太晚了,当那情根已经发芽成长,又怎会是那般容易就拔出的。 有了要建毡帐的意向,诸葛裕和储杰便大咧咧的把自己放羊的活都推给了程斯,只他们三人自然不能在那么短的时出来些肥羊,换得了附近的几个牧民来帮忙,这附近的牧民也知道诸葛裕他们是被朝廷发配的犯人,可是却没有看守的兵士,他们出手阔绰,买什么都是用肥羊来换,却总是不见他们的羊少,就好像他们的羊可以无限增长一样,当然,诸葛裕是不会在意自己到底放了多少羊的,程斯只知道闷头干自己分内的活和注视着他不该注视的人,储杰不会告诉别人,若是他们换出去一头羊,立刻就会有一只新的补进来,当然,出资补羊的是背后的大家----景帝。 不到三日,一顶简单的毡帐便搭建完成,诸葛裕拥抱着秀蓉站在毡帐之前,心中竟有了暖意,想着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竟是慢慢的期待,就连王二小姐那个时候说的怀上了自己的骨肉,他都未曾这般的动心过,不知是年岁大了喜欢孩子的缘故,亦或许是有一个新生命会称呼了自己为爹,秀蓉为娘,在这广袤的草原上,享受着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多么美好的画面,想着就动容。 夜幕低垂,又像平日一样四个人坐在一起用膳,到了这里,他们之间早无主仆之分,诸葛裕细心的为秀蓉添菜,秀蓉羞涩的享受着诸葛裕毫不掩饰的关怀,储杰还是那般的笑,程斯却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少顷,毡帐之外传来个怯生生的招呼,秀蓉一愣,然后快的站起身来,兴冲冲的掀开了门帘,探头看向门外,只见黯淡的黄昏中,一个高出自己半头的女子,披着宽大的斗篷,秀蓉甚至看不到她的脸,那女子见秀蓉来掀了帘子,也不迟疑,猛然双膝落地,呜呜咽咽的说道:“小女子名唤塔娜,谢过老爷夫、人救命之恩。” 秀蓉被这名自称塔娜的女子着实吓了一跳,却也想起了她现在的身体,连忙上前扶起了塔娜,盯着塔娜的肚子,大概真是衣物的遮挡,还当真瞧不出什么来,再抬高了自己的头,对上了塔娜的脸,在心中微微的惊叹了一下,这女子虽然身形如当地女子一般高挑,可是皮肤却不似一般寻常牧民的女儿,细腻滑嫩堪比水乡女儿,眉似柳叶,细长有神的眼睛,翘挺的鼻端下是丰润的小嘴,绝对的美人胚子,这样的女子,生出的孩子也会俊美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二二章 待产 塔娜住了下来,她是个很安静的女子,有了塔娜在,秀蓉不再每天窝在她和诸葛裕的毡帐内刺绣,因为塔娜有孩子了,有孩子的人心情应该好点才会生出可爱的小孩子,所以秀蓉每天都会带着塔娜去外面的草原上看天,或者沿着平日里和诸葛裕散步的小溪,一路向下,塔娜会安静的跟在秀蓉身后,好像一切只要秀蓉做主就好,可是每次到了小溪的中游,塔娜就会住下脚,然后低低柔柔的告诉了秀蓉说自己累了,想回去休息,次次皆是如此,也只有这个时候,塔娜才会说出自己的感觉。 塔娜已经住下有一个半月之久,因为不必在刻意的掩饰,秀蓉已经瞧得出塔娜有个很壮观的小腹,至少对于没有孩子的人来说,塔娜的肚子是很壮观的,她很少说话,和秀蓉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秀蓉说,其实秀蓉本不16k字版首发是多话的人,但是秀蓉知道塔娜不开心,她只是想让塔娜开心一点 塔娜坚持着要帮秀蓉做家务,可是秀蓉每次都笑着拒绝,因为她说孕妇是要好生歇着,这样的活若是伤了塔娜,她心里会过意不去,塔娜也不再坚持要帮秀蓉做活,她只是觉得适应了秀蓉替自己做出的任何安排,只是不超过小溪中游便好, 秀蓉做梦都在渴望着一个孩子,可是塔娜拥有了孩子,是人生,当与别人擦身而过,艳羡着别人的笑颜如花,可是你又怎能知道,那娇翘着的唇角,挂着的是不是真心的幸福沿着小溪步行。见塔娜兀自愣神。秀蓉也不打扰,直到前方渐渐有了人的声音,塔娜才蓦然惊醒,秀蓉瞧见,在距离她和塔娜不远处地河滩上有一群男子,更确切点说,是一群要犯,脸上有字地那种,这里秀蓉从来没有涉足过,所以猛然瞧见了那些人。秀蓉是很惊慌的,可是却皱紧了眉头,那些受过墨刑的人和诸葛裕感觉完全不同,同是发配的要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眼前的这些人,和奴隶一般,脚上甚至带着镣铐,其中一个人影特别的醒目,即使同是做工的囚犯。他也是傲然独立的,年岁尚轻。可脸上带着一股看透世事的豁达,或许更确切点说,是无可奈何地妥协。 那个男子显然看见了秀蓉身后的塔娜,视线只是一闪,然后迅速的别过了头去。秀蓉听见自己身后有一声轻微的呜咽,待到她回头。塔娜已经转过身去,听得出有刻意制造的轻松。冷淡的说道:“夫人,塔娜身子有些累了。回去可好?” 秀蓉又呆愣愣的瞧了那个突兀的囚犯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对不起忘了你地身子……带了你走了这么远!” 塔娜还是那般压抑着的轻松语调,和缓地说道:“不碍事,是塔娜出神了。” 是真的出神,还是想再来伤害一下自己的心,塔娜不会说,她是在想念,却明知道瞧见了会痛,痛也好,至少会痛就代表心还是活着的。 秀蓉跟在塔娜的身后,平日都是塔娜走在秀蓉地身后,不管来与去,塔娜谨记着本分,秀蓉是夫人,而夫人是要走在自己前面的,可是今日不同,塔娜忘记了身份,只是飞快地走着,她甚至都不曾回过头去看看秀蓉有没有跟在自己身后。 在秀蓉和塔娜离开的同时,那个受过墨刑地男子猛然回过头来,盯着塔娜的背影,胸前有一颗闪亮地水滴,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只是稍纵即逝的瞬间,那水滴神奇的折射出了太阳的光辉,华丽而悲绝! 午膳时候塔娜没有出门,她只是轻柔的婉拒了秀蓉的好意,“夫人,塔娜刚刚吃了些点心,怕再用膳会不舒服,只想休息一下。” 秀蓉点头。体贴地为塔娜平整好了帘子。不让风吹进塔娜地帐子。可是到了每日塔娜都会出来帮自己打下手地时间。还是没有塔娜地影子。秀蓉有些慌乱了。或许白天那个桀骜地男子就是塔娜肚子里孩子地父亲。自己不该用自己地伤害一名看似坚强。实际却脆弱无比地女子地。秀蓉带着塔娜平日里最喜欢地点心来到了她地帐子外。叫了几声不见里面有应答地。秀蓉心中突兀地一跳。掀了帘子就走了进去。看着塔娜头转向里面睡觉地身子。秀蓉才安了心。轻手轻脚来到了塔娜身边。把手中地点心放在了一边地矮几上。才想出门。却惊见一边有一抹红。红似乎是塔娜并不喜欢地颜色。秀蓉每次提及红色地意义。塔娜都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轻声地重复自己说了很多遍地话。“塔娜不喜欢那色。那色太过艳丽。不会是属于塔娜这种人地!” 秀蓉总是想改变塔娜地想法。却渐渐地发现。越想改变了塔娜地想法。塔娜越对自己冷淡生疏了。 既然塔娜不喜欢红色。又怎会在自己地床上放了这色呢。好奇是每个人都有地。秀蓉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是个俗人。是俗人都会做俗人要做地事情。她颤颤地伸出手。本以为会是很大地东西。可拉上来却发觉那东西小到令自己感到不可思议。竟是一抹红色地小肚兜。上面绣着朵艳丽地牡丹花。虽然针脚并不细密。且还有些许地凌乱。但那牡丹之上醒目地长命百岁四个字。突然让秀蓉觉得自己地心口紧了起来。长命百岁。塔娜很爱这个孩子。那么自己夺了她地孩子。究竟算是帮她还是人没有了爱情。若再失去了孩子。塔娜要怎么活下去。若是换成了自己。哪日诸葛裕不再爱自己了。那么活着便失去了意义了。因为她没有活下去地支撑。哪怕只是个不会言语地小人。也是希望啊! 塔娜是哭着睡着地。她散乱地发丝和枕头上都是湿漉漉地。似乎感觉到了秀蓉地注视。塔娜慢慢转过了身。惊见秀蓉竟捏着那红色地肚兜。脸上惨白一片。焦急地解释。“夫人您别误会。孩子我会给你地。那个----那个是我无聊。见夫人每日都绣。自己也觉得有趣。才----才……” 秀蓉走到了塔娜身边。轻轻地坐了下来。对上塔娜惊慌地眼神。却不在纠缠在那个肚兜地问题。只轻轻地问道:“介意说说你和他么?” 塔娜微微一愣。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然大声地哭泣了起来。秀蓉竟微微地笑了。这样地哭声。才是大漠儿女该有地豪气。塔娜太过于掩饰自己地情绪了。这对一名有孩子地女人来说。是不好地----秀蓉直觉是不好地!孩子和娘亲地心那般地亲近。这样地亲近是连男女之间地感情都达不到地深度。娘伤心了。婴孩也会觉得心痛吧。 塔娜趴在秀蓉胸前许久才喃喃地说道:“我知道自己和他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想跟他在一起。从一年前我骑马尔经过这里的时候,看见了顶着艳阳做工地他。便深深的迷醉了,到了我这个年纪的女子多半定了人家。我家也有很多上门提亲的,爹娘宠着我,我不想嫁,他们便替我把麻烦一一除去,我是部落首领的女儿,我有更多地选择权。” 塔娜的话让秀蓉微微一愣,诸葛裕只说怕她掩饰不住才来到这里帮佣,若当真是首领地女儿,她的父母又怎会同意了她要出来帮工地说法。不过秀蓉没问,因为她知道,塔娜只是暂时陷入了沉思,稍后她会解答了自己的疑问,果真,静默了许久,塔娜接着说道:“我看上了那个脸上有着奇怪印记地男子,我跟爹爹去要他,可是爹爹不允,他说那是我要不起的男人,也不是他能掌控的男人。听见了爹爹的话,似乎更激起了我的斗志,我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知道了他叫樊瑞,又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和他搭上了第一句话,你知道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么?你一定想不到,他竟然对我说不要我妨碍他做事,我喜欢他的俊逸,更为他对我的冷而痴迷。于是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或者是他很久没要女人了,我们有了那样的关系,就在这条小溪中,我脱光了自己,很无耻的搂上了他赤露的身体,他也有过挣扎,可是终于没有抵抗的了自,他是爱着我的,我一直这样告诉了我自己,因为他爱着我,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对我做那样的事情,可是我错了,错得离谱,他不爱我,他亲口告诉了我,他只是克制久了,有人像妓女一样送上门来,他没有必要压制了自己的**,我是蛮夷地方的女子,反正蛮夷地方的女人都很下贱,我不相信他的话,也不相信他真的这般的无情,后来我信了,不得不信,我真的下贱……” 塔娜说完又沉默了,似乎是在缓和自己的情绪,秀蓉捂着自己的胸口,好像能感觉到微微的刺痛,为了这个已经哭得没有人形的女子痛,为了那个男人可以如此冷漠的对待一个女人而痛着,诸葛裕告诉了自己,因为他们相爱才会有了孩子,为什么现在听来却全然变了味道,塔娜好像缓和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淡淡的说道:“我亲眼看见他在那条跟我有了关系的小河上抱着一个**的女人,做着对我做过的一样的事情,他也吻他的唇,也抚摸她的胸口,还会和那个女人更激烈的纠缠,虽然我有主动拥抱了他的勇气,却没有那么大胆敢去挑逗他**的行为,我败了,败得伤痕累累,当我想逃开,发现自己竟然怀上了他的孩子,多么可笑,我找他,他只说让我打掉,这在我们这里是不被允许的,一个女人杀死了自己的亲骨肉,会比孕还要可耻,我爹察觉到我的变化,未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许配了另外一个部落的首领,不过是妾室,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樊瑞,可是他却让我嫁给那个人好了,他说得那么的轻松。丝毫不在意我的感受。我曾经幻想的情谊,在见到那个和他同在河边嬉戏的女人找上他,打断我们地谈话之后,再也找不到了。” “可是你没嫁人?” 塔娜笑,笑得眼角都是泪水,“你觉得有一个怀上了孩子地女人,别人还会要么,或许那个首领不嫌弃了我,可是我会嫌弃。” “那你的父母?” “我告诉了他们,我跟那个汉人囚犯有了孩子。他们虽然懊恼,虽然生气,但他们是我的父母,他们爱我,他们帮我藏着,可这总不是办法。” “所以你来到了这里?” 塔娜盯着秀蓉的目光竟然显出了一片柔和,人也跟着娇媚了,那笑容竟让秀蓉移不开眼,“老爷想要个孩子,这点我父亲清楚。” 秀蓉顿时愣住了。似乎好像和诸葛裕对自己说的想救这个孩子一命有了什么不同的地方,或许塔娜的出现。只是刚好在诸葛裕想要个孩子的时候,塔娜没发现了秀蓉的异常,继续说道:“正好我父亲有个处理不掉的孽种,所以,地骨肉分离。” “我没有办法,我给不了他生。这个孩子不但会让我成为笑柄,还会让樊瑞背上通敌的罪名。他就是因为诸葛侯爷通敌之罪受了牵连发配至此,若再和蛮夷部落首领的女儿有了孩子。那通敌之罪便彻底无法洗去,我的家人或许也会因此受到牵连,你觉得这个孩子跟着我,会有活路么?” 秀蓉心揪在了一起,原来他们的坎坷也有着诸葛裕的缘故,身子有些冷,这种纠葛不是像她这种单纯的人能想得清楚的,可是她似乎听明白了,塔娜痛着,可还是先想到这个孩子若要出世了,会对伤她至深,待她够狠的那个男子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这般无怨无尤地爱恋令秀蓉动容,她慢慢的抱住了塔娜高她半头地身子,这一刻好像秀蓉要比塔娜高大很多,塔娜哭,可是秀蓉知道,塔娜释放了自己许久以来的委屈,哭对于一向伪装成冷漠的塔娜来说,是一件好事,高兴的事情找一个分享,那高兴便传给了另一个人,若是难过的事情找人分享,自己地痛苦便会释放出去一半,果真,那次谈话之后,塔娜不再亦步亦趋,好像没有分析能力的人偶,她开始渐渐接受秀蓉地安排,并且也说自己的看法,两个人还会散步,只是都不在接近那条小溪。这日秀蓉竟丢下了诸葛裕,带着塔娜去看落日,塔娜知道秀蓉总是喜欢看落日,却不明白为什么,不过她从心底艳羡秀蓉和诸葛裕地生活,他们可以那般的相爱,还有诸葛裕毫不掩饰自己对秀蓉地关切,再在令塔娜动容,“夫人,为何你总喜欢这大漠的落日,落日之后将是无边的黑暗,从白天到黑夜的过程,不会让你感觉到苍凉么?” 秀蓉看着远处的圆日,对着塔娜笑,笑得很美,也很空灵,塔娜总觉得秀蓉这样的女子若是不好好珍视了,她会和那落日一般,静悄悄的隐去,带走别人的光明。 “看着那落日,心会觉得宁静,我一直期待着能绣出一卷大漠落日,使看到的人就像亲眼看着这落日,能逃出红尘里的纷乱,可怎般的尝试,我的落日还是有人的情感,有了感情的落日就不是大漠的落日,它没有那种洒脱而恣意,所以每一幅都是败笔。” 塔娜不明白秀蓉话里的涵义,轻轻的说道:“可是塔娜看过夫人的刺绣,每一幅都那么美,这样的绣品若拿到我们的部落中,能换许多头肥羊的呼喊声,“蓉儿,你怎敢丢下我自己跑出来,今晚定不饶你,我要你在我上……” 诸葛裕瞧见了跟在秀蓉身边的塔娜,眼角微微的抽了秀蓉会带着塔娜来看落日,那样亲密的训话,竟让诸葛裕感觉到尴尬。却让秀蓉笑开了眉眼,笑着的秀蓉就好像另外一幅画,不但赏心悦目,还能荡涤诸葛裕烦躁的心,塔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诸葛裕和秀蓉都不知道,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在落日的余晖中,唇齿相接,有太多的杂事纷扰,能单纯的相爱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虽然秀蓉也有伤悲,却觉得自己比塔娜幸福,因为自己爱着的人此刻是爱着自己的,而塔娜呢,樊瑞爱她么,塔娜都不知道,何况是只有一面之缘的自己呢! 秀蓉和诸葛裕偎靠在一起,突然后面传来程斯紧张的声音,“侯爷、夫人,塔娜小姐吵着说肚子痛。” 秀蓉和诸葛裕一愣,按照塔娜的说法,还有些日子她才会生孩子,这个时候肚子疼是怎么回事,秀蓉的心居然感觉到恶寒,她每次有这个感觉的时候,都会出事的。 待到秀蓉跑进了塔娜的帐子里,看着翻滚的塔娜,秀蓉紧张的上前抓住了塔娜的手,焦急的问道:“塔娜,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塔娜又哭又喊,听见了秀蓉的话,竟默声了一阵,然后含着满腹的哭腔,紧张的说道:“是我不好,看到远处有一个影子,我以为是他来看我了,我真的以为是他,是不是离开了,我去追,却怎么也追不上,然后我跌倒了,感觉到肚子痛,血,流血了,夫人,我的孩子怎么办,我的孩子他……” 秀蓉抓着塔娜的手更加深了力道,塔娜感觉到了传自手心的温度,秀蓉这般的女子,连手心都这么的温暖,她待自己的孩子,一定会很好。突然,塔娜嘴角泛起了一个笑花,然后轻声说道:“夫人,若是万不得已,我希望你保住我和他的孩子。”(,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二三章 难产 塔娜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再多言,紧咬牙关的模样令秀蓉明了她此刻的痛苦,外面储杰请来的稳婆已经到了,稳婆也顾不得储杰是个什么人,进门就吩咐了他去烧开水。 塔娜虽然不说话,可是手却一直抓着秀蓉的没有松开,秀蓉心中一紧一紧的痛着,此刻塔娜身体上痛着,可是心应该是快乐的,因为能给自己爱着的人生下一个孩子,她说要先保护了她和樊瑞的孩子,在这样痛苦的时候,还会把樊瑞挂在嘴上,她曾听说有女人生孩子的时候,有些会大骂了孩子的父亲,可是塔娜没有,她在提到樊瑞的时候,眼睛里会微微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她一心想保护了属于他们的孩子,虽然被伤得很深,却还要去爱,秀蓉一瞬间有些恨樊瑞,他怎么可以那样对待一个如此善良且爱他至极的女人。塔娜最后的那句话令秀蓉感觉惶恐,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 稳婆走了过来,查看了一下塔娜的下身,然后皱紧了眉头,嘴中轻轻的16k字版首发责难着,“怀了孩子还这么的不小心,由于跌倒,已经见红了,且有早产的迹象,这样痛了多久 塔娜没力气说话,秀蓉在心中微微一算,小心翼翼的告诉了稳婆,“大概有半个时辰表情,秀蓉的心一点点的下沉,可是她不会当着塔娜的面去询问稳婆她现在的状况,问了徒增塔娜的担心。 稳婆对着塔娜地时候却是和对着秀蓉完全不同地表情,只见她对塔娜轻松的笑,声音也轻巧着,“姑娘。你放心。婆子我做这行已经三十多年了,经了我手诞下的孩子那是数也数不清的,你只管照着我的吩咐去做,一定会顺利的生产的。” 塔娜听见了稳婆的话,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住了稳婆,却是这样的说道:“婶子,塔娜求你,若是万不得已,要保全了我的孩子。塔娜先行谢过婶子救命之恩,此生若是不能偿还,待到来世……” 稳婆反手覆住了塔娜地手,轻柔的说道:“姑娘你只管放心的照我吩咐去做,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塔娜笑,那被汗湿的发湿漉漉的黏在了她清秀的面容上,虽然憔悴,却也迷人,只是一瞬,又咬紧了自己的牙关。稳婆大声的喊道:“孩子要露面了,姑娘用力啊?” 秀蓉睁着自己的眼看着塔娜下身。却打了个寒战,露出来地却不是孩子的头,而是一只小手和一只小脚,秀蓉捂紧了自己地唇,她知道这是胎位不正。平素都该是先露头的,稳婆的脸色也不好。看了看秀蓉,又瞧了瞧已经半昏发现她的状况十分不好,且她羊水多半掺和着血水。这血水也多得吓人了。 塔娜是很用力,初时秀蓉还感觉到自己地手被她攥得生生的痛,到了后来竟觉得揪心了,似乎手骨要被她攥碎了般,骤然之间,手上却没有了力道,塔娜已经慢慢地松开了自己的手,秀蓉心又是一揪,反手抓紧了塔娜,大声地喊道:“塔娜,你坚持着,很快就好了,要坚持。” 塔娜睁开了眼,对秀蓉露出迷茫的一笑,然后轻轻柔柔地说道:“夫人,我想见见他,能让我见见他么,只要一面就好。” 秀蓉一愣。她自然知道塔娜口中地他是谁。可是这个时候。那个男人会来么。若他还是个男人。他一定会来。秀蓉做了个决定。若他不来。秀蓉会杀掉他。然后让他永世离不开塔娜。从孩子漏手到现在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可是孩子还是没有往下走。秀蓉从稳婆那愈加惨白着地脸上早瞧出了端倪。也顾不得什么。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储杰被指着去烧水。门外是焦急地诸葛裕和程斯。秀蓉一头撞进了诸葛裕地怀抱。胸口高高矮矮地剧烈起伏着。深深地喘了口气。然后斩钉截铁地对着诸葛裕说道:“溪下游戴罪之囚中那个叫樊瑞地。我要你去把他弄来。若他不肯。就强掳了他来。”了秀蓉不容置疑地吩咐。眉毛竟挑了挑。这般盛气凌人地秀蓉竟让他觉得新奇。不过他是没时间探究。因为他明白秀蓉地脸上还带着深沉地悲伤。想来帐内地塔娜不容乐观。 程斯眼角抽了抽。坚定地说道:“还是属下去办。侯爷和樊瑞并不相识。属下到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属下去能快些。” 程斯说完也不待他们二人同意。飞快地奔了出去。对于秀蓉地伤感。他也瞧得清楚。不是因为完成命令。只是想着做什么。会令秀蓉抚平了眉宇之间地褶痕。 秀蓉见程斯去了。还没钻进帐子。那稳婆却走了出来。秀蓉一愣。心突突地跳了两下。咬着唇。半天开了口。“婶子。你怎得也出来了?” 婆子脸上有着尴尬。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心地问道:“这个孩子是横生地。这状况及其危险。若再不出来。恐孩子和大人都将不保。婆子我想来问问老爷和夫人。是保大人还是孩子?” 秀蓉伸手捂住了自己地嘴。强行压制了悲伤才没哭出声来。刚刚塔娜地话还飘荡在自己地耳边。好像塔娜明白会有这样地选择。所以一遍又一遍地交代了要保护了孩子。可是自己有权这样地选择么。秀蓉把视线对准了诸葛裕。诸葛裕也盯着秀蓉。他知道秀蓉地为难。没有迟疑。在秀蓉看向裕沉稳地说道:“那就保孩 稳婆得了命令,飞快的奔回帐内,秀蓉却觉得诸葛裕冷血了,喃喃的说道:“你怎可做这样的选择,难道当初你是骗我的,只是因为想要一个孩子。塔娜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只是想要个孩子是么?” 诸葛裕瞧着秀蓉许久,才轻轻的说道:“蓉儿,你地镇定呢,再迟疑下去就是一尸两命,你和塔娜在一起也很久了,你该明白她地选择的,你觉得,若我们当真保了大人,她就能健康的活下去么?” 秀蓉猛然抬起头来,深深凝视着诸葛裕。他竟然如此的懂得塔娜,良久,秀蓉别过眉眼,神情有些落寞,轻轻的说道:“我进去瞧瞧她!” 还未说完,就听见一声细弱的哭啼,秀蓉心中一颤,这低低的哭声好像一瞬间把她推进了温暖的水池,身心都舒畅了,可是随即有一盆冷水兜头淋下。令自己无法呼吸,“夫人。是个小公子,可是小公子的娘她……” 秀蓉匆匆瞥了眼那个弱小的生命,几步冲进了帐子里,眼前触目都是惊心地红,红得让自己眩晕。只一眼,秀蓉的心就揪紧了。她瞧见了塔娜下身有两道伤口,大概真的生不出。稳婆给割开的。 塔娜竟睁着自己的大眼,过去,抓着塔娜的手,轻柔的说道:“塔娜你真厉害,当妈妈了,是个男孩。” 塔娜微微的笑,声音虚弱轻柔:“是个男孩,定然像他那般刚毅凛冽。” 秀蓉再也止不住,落下了泪,稳婆把孩子包好,递到了秀蓉怀中,轻声的说道:“让他娘瞧瞧这小家伙,长得可真俊,将来定是不凡之人啊!” 塔娜睁开了眼,在瞧见小家伙之后,眼神中顿时放出了一片光,轻声的说道:“真好,长得真像他,像我喜欢地他!” 秀蓉想跑,想跑出去恸哭,可是她不能,因为塔娜的眼神开始了迷离,嘴中却喃喃地说道:“真的要见不到了,心有些不舒服,他真的厌烦与我,我只是爱他,没想带给他困扰,夫人,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带给他困扰的。” 塔娜声音断断续续,可还是坚持着说着那些话,没一会外面有了响动,有人掀开了帐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声音悲悲切切的喊道:“塔娜,我来了,我来了!” 塔娜已经微微闭紧地眼睛听见了这话,顿时又睁大了,好像努力要对准焦距,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有些落寞地说道:“夫人,大概是真的很想他,我竟出现了幻听,我居然听见了他喊我地名字,在我们最亲密的时候,他也不曾喊过我的名字,现在竟然听见了,福,被他念着名字,真幸福!” “塔娜,你没幻听,我来了,我真的来了。” 樊瑞已经靠近,抓住了塔娜的手,他的发丝飞散着,他的目光中都是焦急,为什么塔娜会觉得樊瑞不爱她,若是当真不在意,那个骄傲的男人眼中,怎会是这么的惶恐,还有他的眼,有泪水洗涤过的痕迹。 塔娜的手被樊瑞小心的抓着,轻柔的说道:“幻觉竟这般的真实,早知道这样便能见到,我该早些放空了自己的血。” “够了,塔娜,我是樊瑞,我就在你身边,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我不允许你抛下我,你怎么敢这样对我,怎么敢?” 樊瑞的声音透着让秀蓉悲绝的伤,塔娜听见了樊瑞的喊叫,竟真的把迷离的眼神对上了樊瑞,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抚上樊瑞的脸,说是触碰,不如说是描绘,似乎要把这张让她死都舍不得怪罪的脸印在心口上,就算将来饮下忘川的水,也不会忘记了他。 “你真的来了,你可以不用同情我的,是我带给了你那么多的烦恼,都是我,我害了你,现在得了这种结束是最好的,那个女子比我热情,或许那才真的是你喜欢的女子,我祝你幸福,孩子就给老爷和夫人吧,他跟着他们会幸福的,比跟着你和我谁都幸福。”塔娜,我爱你,真的爱你,那个女人是我花钱买来的妓女,你知道那里的官差被人打点过,他们会听我的吩咐,却别处给我买来了那名妓女,我不该用她来刺激你,可是我不能给你幸福,我是罪臣之后,而我知道你是异族的郡主,我们没有没有未来,我后悔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占了你的身子,可是我不敢放任自己让我跟你继续沉沦,跟着我,注定一辈子忧伤,看不到光明。” 塔娜听见了樊瑞的话,脸上竟绽开了十分迷人的笑,“谢谢你肯----肯这样安慰我,这样就算死去了,我也是笑着走的,真的谢谢你樊瑞!” 樊瑞的身子听见了塔娜的话,竟一颤,然后猛然起身,令秀蓉一惊,以为他要做什么,可是樊瑞沉默了片刻,竟吻上了塔娜泛白的唇,“塔娜,原谅我对你做过的事情,但是你感觉不到么,我真的爱着你,很爱很爱,若你当真不怕跟着我受苦,那你就好过来,我带着你去江南,那里风景如画,那里温暖宜人,最主要,在哪里,没有人会在意了我和你之间的身份。” 塔娜眼睛又亮了,好像自己已经到了江南,气若游丝的呢喃,“真好,真好,樊瑞,谢谢你爱我----樊瑞,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爱到心都痛了,会痛就是心还没死,樊瑞,我对你不曾死心,此生爱说着说着缓慢的闭上了眼睛,手也无力的自樊瑞的大手中脱出,眼角还挂着泪花,可是嘴角却是微微的翘起来的,樊瑞感觉到塔娜的变化,大声喊道:“塔娜,你给我睁开眼睛,不然我一辈子恨你,不再理你……” 然后樊瑞也没了声音,秀蓉抬起了泪眼,瞧见站在樊瑞身后的诸葛裕,他的手微微的抬起,瞧见秀蓉盯着自己,才慢慢的垂下,语气轻柔的说道:“不打晕他,他会接受不了的。” 秀蓉还是捂着唇,“塔娜她……” 诸葛裕只是盯着秀蓉,声音中很冷静,轻柔的说道:“蓉儿,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塔娜的父亲派人来接她,我们必须让她离开。” 秀蓉猛然睁大自己的眼,不解的看着诸葛裕,“怎么会这么快,塔娜她已经……” 诸葛裕轻摇着头,“塔娜虽然不是公主,但她是部落首领的女儿,也有着蛮夷郡主的身份,若把她留下,恐当真引起了混乱,现在我们与他国的关系如履薄冰,出不得半点差池,所以刚刚塔娜晕倒之际,我已经差人去报备了她父亲,只有把塔娜完整的送回去才是对大家最好的抉择。” “难道连死了也不能伴在心爱之人身侧?”,预定下粉票票,叩谢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二四章 希望 外面清风飘荡,天高云淡,羊肥马奔,本是一派祥和,却独独有一朵云遮了太阳的光芒,且久久不散,秀蓉坐在自己的床边,审视着怀中的婴孩,眼角挂着泪花,多么俊俏的小男丁,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臂弯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的亲娘生死未卜,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爹爹被打晕之后,到现在都没醒来,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睡着,或许不懂才是最幸福的。 是的,塔娜已经被她父亲接走了,不管她愿意与否,都被接走了,因为她有着别样的身份,这个身份或许被平头百姓深深艳羡,可是对于塔娜,这样的身份使她连选择自己爱情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她一但错了,被波及的就不单单只有他们两人! 人说生同床、死同穴,可是塔娜就算死了也不可能被留给樊瑞,若是她知道,会不会觉得遗憾,可是塔娜唇角绽开的那笑靥却深深扎在了秀蓉的心头,塔娜算是幸福的么,她不幸福,在秀蓉的脑海中,她甚至是悲戚的,可是她却是笑着走的,只是樊瑞的一句我爱你!,就能含笑九泉,多么容易满足的女子,可是她没得到幸福! “蓉儿,在想什么?” 诸葛裕轻挑帘门,淡笑着靠近了秀蓉,低头看了她怀中的婴孩一眼,挨着秀蓉坐在,把自己的下巴搭在秀蓉的肩膀量和秀蓉怀中的婴孩,然后满足的一叹,“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秀蓉听着诸葛裕的话,也淡淡的附和着:“裕。突然自己觉得自己幸福到不切实际了。平凡若我,何德何能,竟如此的快乐?” 诸葛裕听见了秀蓉地话,把头自她肩膀上抬起,然后专心地盯着秀蓉的眼睛,小声的说道:“蓉儿,你很善感,是因为塔娜的事情对么,红颜多薄命,她只是选择了不该她选的人。既然错了,她定会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但你也是识文断字的人,应该明白塞翁失马的故事才是。” “红颜多薄命?这个代价实在是大,竟要付出自己的生命,塞翁失去了马匹,可他的马并没有死,塔娜不是那幸运地塞翁,她连自己的命都没有了,又怎再有新的收获?” 诸葛裕只是笑。笑得秀蓉的心竟荡起了涟漪,或许。塔娜她……想到这里,秀蓉猛然抬起了头,盯着诸葛裕的脸,轻缓的问道:“塔娜她,她好么?” 诸葛裕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却转开了话题,“刚刚我进门是来告诉你。樊瑞醒了,不过状况不好。你说孩子要不要给他瞧瞧,或许有一个寄托。他会好过点?” 秀蓉竟生出了不舍,把孩子往自己的怀抱带了带,她是不是生身之母,却对他娘亲的苦痛感同深受,即便不舍,秀蓉却明白,有一个人比自己还需要他,顺下自己的眉眼,轻轻点了点头,温柔地说道:“裕,我跟你一道过去,或许他瞧见了这个漂亮的孩子,会找回一些活下去地希望。” 诸葛裕点了点头。走在了秀蓉地身侧。还没进塔娜地帐子。就听见里面传出来野兽一般地嘶吼:“你们把她藏哪里去了。你们把她还给我!” 秀蓉心中一颤。当真是爱着地。若是爱何必折磨了她。失去后才知道珍贵。为时晚矣。诸葛裕替秀蓉掀开了帘子。眼前地景象却令秀蓉微微一震。只见樊瑞全身上下皆被坚实地绳索捆绑着。发丝较之刚刚更加地凌乱。眼睛血红。满脸地泪痕。挣扎咆哮着。似乎放开了他。这骇人地男子能做出生吃了在场活人地事情来一般。 秀蓉微微抖了抖身子。一边储杰扇着他从不离身地扇子。笑嘻嘻地献宝。“侯爷。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是个好手。害我费了好些功夫才制服了他。可惜啊可惜。一张俊俏地脸竟这么毁了。瞧瞧这醒目地犯字。我都心痛了去!” 诸葛裕挑了挑眉。樊瑞也不理会了储杰地调侃。声音放低。含着浓浓地伤感。小心翼翼地问道:“侯爷。我认得你。求求你。把塔娜还给我。我知道我错了。今后一定会好好待她地。我爱她。不能没有她……” 秀蓉听着樊瑞地话。竟不忍再去看他。诸葛裕轻声说道:“既是爱她又何必要为难了她?” “因为我无法给她幸福。” “既然给不了她幸福,又何必给她希望?” “我控制不住自己!” “那为何又要在希望过后折磨她的身心?” “我想让她主动离开我,我说不出分手,我和她在一起,很多人会跟着受难!” “既然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再执念,她离开了你,然后别人也不会被你们的情事所累及,这对你和她都是最好的,又何必再想着纠缠。” “不,我想见她最后一面,求侯爷开恩,就让我见见她,我想让她知道,我是真的爱着她的,难道生不可日日共枕,死也不能相伴左右么?” 堂堂七尺的男儿,竟当着大家的面呜呜哭泣了起来,诸葛裕还是那么寡情的说道:“难不成你想寻死,你不要忘记了,你的儿子还在本候手中,若你当真死了,哪日本候心情不好,可不敢保证了令公子的安危。” 樊瑞听见了诸葛裕的话,竟愕然的顿住了哭声,好像被炸雷击中,呆呆的不知该怎般反应,老半天才吁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的儿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的话,这才抱着孩子一步步的靠近了樊瑞,口中还在念叨着,“孩子,你睁开眼睛瞧瞧啊,这个是你的亲爹。好生记住 樊瑞听着秀蓉地话。把自己地眼睛对上了她怀抱中小小的身子,他竟没发现了有人抱着孩子进来了,只一心要找塔娜,竟没注意了这个女子怀抱中的孩子。 “这个,真的是我的儿 樊瑞小心翼翼的问着秀蓉,秀蓉皱了皱眉,轻声的说道:“难不成你不记得塔娜有了身孕,塔娜曾告诉过我,你让她流掉这个孩子,难不成你现在打算不认这个孩子?” 樊瑞的脸色由刚刚的惨白转成紫红。因为他想起身,奈何竟被储杰完全的绑住,且固定在了地面上,使得樊瑞想起也起不来,秀蓉明白樊瑞地意思,微微矮了身子,让樊瑞瞧见了自己的怀抱中的婴孩,樊瑞在看见那孩子的同一时间,眼泪又落了出来,嘴中竟喃喃的说道:“孩子的脸上有她的影子。真好?” 秀蓉心口一颤,塔娜说这个孩子长得像樊瑞。真好!樊瑞却要说这个孩子长得有塔娜的影子,其实孩子的面容虽瞧得俊秀,但怎么也是才落地的乳儿,眉眼还未放开,或许有模糊地影子。却并不是那般的突出,他们二人会这般自己地骨肉身上找到对方的影子,只是想让自己与对方的牵绊更深。因为自己的骨肉肖似对方。 孩子或许感觉到不同,当真睁开了自己的眼。来来回回地转了一圈,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樊瑞见孩子睁开了眼,竟忘记了挣扎和哭泣,小声轻柔地说道:“我是你爹爹,塔娜是你娘亲……” 诸葛裕对秀蓉使了个眼色,秀蓉抱起了孩子,慢慢的后退,樊瑞地眼睛一直追着孩子直到发现了秀蓉已经抱着他的孩子退出去了很远,“你要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先把塔娜弄没了,难道连我这么小地孩子也不放过,我没做什么对不住你们的事情,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樊瑞又开始激烈的挣扎,受到伤害的困兽是最凶猛,樊瑞的表现使秀蓉不禁缩紧了自己的身子,诸葛裕伸出自己的胳膊,轻轻的揽住了秀蓉的肩膀,还是一派轻松的对樊瑞说道:“你觉得以你目前的情况能奈我何?本候给你三个选择,一、带走你的孩子,然后回到你的囚室,让孩子慢慢的饿死;二、孩子留下,你离开这里,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三、把命留下,我成全你和塔娜。” 樊瑞听见了诸葛裕给他的三个选择,把眼睛对上了秀蓉怀抱中的孩子,然后闭紧了眼,轻声说道:“你会给他安他健康的长大对么?” 诸葛裕点了点头,“会。” 樊瑞睁开了眼,对诸葛裕竟然笑得虚无缥缈,轻缓的说道:“谢谢你,塔娜那个时候告诉过我,让我把孩子留给你们,这既然是她的遗愿,我也不会违背,一直以来都是她小心翼翼的揣度我的想法,遵照我的意思行事,现在也该让我从了她的意愿一次。” “你的选择?” “侯爷,若你当真可怜我,那么就给我第三条路走,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和塔娜葬在一起,若是没希望,那么就让我在离塔娜最近的地方,默默的守护着她好了。” 储杰猛然收起手中的折扇,对着樊瑞的头顶重重的一敲,然后沉声说道:“你这人还当真没救了,你若死了,我方才这么费力气绑住了你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程斯斜着眼睛,轻巧的说道:“你这厮能不能安生点,每日都叽叽喳喳的,比个多嘴的妇人还要惹人厌烦。” “你!” 秀蓉皱紧了眉头,斜视着他们二人,樊瑞此刻是过的要命的关口,他们却在一边吵闹个不停,若自己是樊瑞,怕不轻生也被他们气死了。 诸葛裕轻缓着笑,对樊瑞轻声说道,“既然你决意如此,那么我也不拦着你了,你溪的上游,也算比较接近塔娜的位置,不过,我不敢保证塔娜会不会开心你这样选择,你明白的。她很爱你。若你当真这样选择了,她会瞧不起你,因为你是个没骨气的男人。” “我是个没骨气的男人,哈哈哈----塔娜不在了,我要骨气干什么,我亏欠了她地,等来世我们不再是对立地两国子民,我会好好的补偿了她的。” “那好,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他!程斯,动手!” 诸葛裕冷冷的对程斯下了命令。程斯微微一犹豫,轻声的吐出了句,“侯爷,三 诸葛裕睨了程斯一眼,程斯别过头去,秀蓉更是偎近了诸葛裕,小声的说道,“裕,不要这么残忍?” 诸葛裕对秀蓉轻巧的笑着,仿佛刚刚要程斯取了樊瑞性命的决定是出自别人的意思。与他无关一般。 程斯叹了口气,拎起了自己的刀。缓慢地走到了樊瑞身边,樊瑞已经闭上了眼,静静的等待着程斯动手,嘴角的笑和塔娜那个时候的如出一辙,原来这就是恋人。再接受死亡的考验时,表情竟也出奇的一致。程斯拎刀距离樊瑞不到三步的时候,那孩子突然大哭出声。久经沙场的程斯竟身下一软,跪坐在地。樊瑞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嘴角地眼睛,嘴中沙哑的喊道:“你们把我地儿子怎么了,你们把他怎么了?” 秀蓉心中不解的低头看着怀抱中的婴孩,其实她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可是怀中的小孩子却莫名地大哭了起来,待听见了樊瑞大声的质问,才像安稳了,又闭上了自己地眼睛,不知道是睡是醒。 秀蓉幽幽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樊瑞,这孩子哭了是因为舍不得你死,塔娜给我讲过你们之间地故事,她真的爱你,你那般残忍地待她,可她也从未恨过你,被那样一个女人爱过,该是最幸福的,你现在的情况还不好,这孩子我答应了塔娜会替她好生照看了,就算死你也该有个好的样子去见塔娜,这般的窝囊,不会是塔娜心中那个伟岸的男 秀蓉说完,也不待樊瑞反应,抱着孩子走了出去,秀蓉本不是个心硬的人,这样的状况太过揪心,令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怀抱中的小婴孩又安静了,似乎嘴角还挂着满足的微笑,他也感应到他父亲的不同了么? 樊瑞盯着秀蓉走出了门的背影,好像陷入了沉思,久久静默不语,程斯瞧得出樊瑞的迟疑,也见诸葛裕并未有新的命令,他也不再有动作,其实认识樊瑞实属偶然,樊瑞跟这次诸葛裕被人陷害本没有直接的关系,奈何樊瑞的父亲曾是意鼠辈一同陷害了诸葛裕,被人借故拉了下台,他们本是想要对樊氏抄家灭门的,景帝淡淡几句话搪塞过去了,但是樊家成年的男丁一概发配边疆,樊瑞是樊家长子,自然脱不了关系,但樊瑞志不在得仕,这次来此当真冤枉,程斯与其有过数面之缘,但也仅限点头之交,对于樊瑞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程斯并不十分了解。 “侯爷,请您给我次机会!” 诸葛裕脸上的笑一直没变过,盯着樊瑞,淡淡的说道:“你想要怎样的机会?” “那孩子我确实保护不好,就请侯爷和夫人多费心了,我想离开这里,这不是我的志向,我喜欢经商,要去江南给塔娜营造一座属于我们的天下,到时候我会回来找塔娜,若是那个时候孩子太大,侯爷不嫌弃,就让他一直跟诸葛姓氏吧! 诸葛裕点了点头,对樊瑞的说法很满意,转向樊瑞身边的程斯说道:“给他松绑,既然他已经清醒了,想来也不会闹了,稍后给他找身衣裳,带些银票,送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樊某谢过侯爷再造之恩!” 诸葛裕对着樊瑞笑,这次的笑和刚刚的不同,因为这次的笑达到了眼神之中,“本候也有私心,这点不妨直接告诉了你,本候的夫人喜欢孩子,而你们可以给本候一个孩子,至于你,其实若你死了,你的儿子便真真正正会是本候的,但本候欠你们樊家一个情面,所以你死不得,还有就是,很多时候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既然没见到最后的一面,就还有希望,你说是么?” 樊瑞听着诸葛裕的话,沉思了片刻,血红的眼睛里居然闪出了异样的光芒,好像有承不住的喜悦一起涌向了自己,老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着诸葛裕,“侯爷的意思是……” 诸葛裕已经转过了身子,笑着说道:“你是个脑子灵活的人才,若非你志不在此,本候定要收了你,可惜了,不过,或许将来本候还会有求与你呢!” 樊瑞看着诸葛裕的背影,心中竟涌起了无限的感动来,嘴中轻轻的说道:“侯爷大恩,樊瑞没齿难忘。” 储杰靠了过来,用自己收起的扇子轻轻拍打着樊瑞的肩膀,“既然有了决定,就快些上路,若被旁人知晓了去,不但你们樊氏一族将加了刑罚,恐侯爷也将落了罪名,走吧,未平息之前,不要再回头!” 出了帐外,一侧停了辆朴素的戴棚马车,樊瑞一愣,想到原来诸葛裕早就做了打算,心中的感激又深了一分,看着那马车,樊瑞还在犹豫,储杰轻声说道:“这边你失踪了,没有人会知晓,至于你的父亲侯爷也会派人通知的,那个孩樊瑞回头看了一眼塔娜部落的方向,似乎下定了决心般,钻进了马车了,车夫也不多话,驾起马车,一路向南方奔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二五章 动乱 那个小小的孩子安静的睡在偌大的床上,秀蓉趴在一边,静静的注视着孩子娇嫩的小脸,诸葛裕已经给这孩子起了名字,到底按照了他原来的想法,随了诸葛的姓氏,名唤诸葛天赐,并且已经捎信回诸葛侯府通知老夫人,说这孩子是秀蓉与诸葛裕亲生的,秀蓉有些担心,问为何要瞒着老夫人,诸葛裕只是淡笑,说若是不瞒着,将会有很多人知道天赐的身份,这对天赐十分不利,秀蓉也便接受了诸葛裕的安排,将天赐当成了自己亲生的一般疼爱着。 塔娜父亲那边没有任何关于塔娜的消息,樊瑞被诸葛裕派人送去了江南,至此杳无音信,天一天天变短了,不过秀蓉和诸葛裕的毡帐因为天赐的到来也格外的温暖了起来,诸葛裕给天赐请了两个乳母,就是怕饿到了天赐,把塔娜原来住的简易毡帐加厚修牢,秀蓉喜欢的时候,会把天赐带到自己的帐子里,可是小孩子晚上要吃奶,为了方便,多半都在乳母的帐子里入睡。天赐很乖巧,吃饱了之后多半不吵不闹,有时候会睁着比夜幕还乌黑的大眼紧紧的盯着秀蓉,每到这个时候,秀蓉就笑的格外的香甜。 诸葛裕进门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一幕秀蓉娇笑的凝视着天赐的样子,在她身边搭着个超大的花绷子,上面有浅浅的轮廓,大概是秀蓉又要绣新活了,可是由于有了天赐在,好些日子没见怎么动过了,不过这样的秀蓉,似乎多了些更加让诸葛裕着迷的气质。 秀蓉没感觉到诸葛裕已经进来了,还盯着诸葛天赐,诸葛裕偷偷的来到了秀蓉的身后。然后慢慢的躺在了秀蓉身侧。揽上了她纤细地腰身,嘴上状似吃醋地说道:“至从这个小子来了之后,你便不怎么理会我了,还真的伤人心啊,我在考虑,要不要先送他回侯府里,让娘先给带着。” 秀蓉惊讶的转过头来,唇竟从诸葛裕的脸颊上擦过,也顾不得羞涩,紧张的说道:“你生气了。我保证把时间多半放在你身上,可不可以别要送走他,我……” 诸葛裕好笑的挑高了自己的眉头,声音却还是带着调侃,“怎得?” 秀蓉顺下眉眼,小声的说道:“我当真舍不下这个孩子,才几日就觉得他好似我亲生的一般,你也明白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当娘地感觉,我怕分开后……” 诸葛裕收紧了放在秀蓉身上的手臂。轻轻的吻了吻秀蓉娇俏的小脸,温柔的说道:“傻瓜。这个孩子就是给你要的,我怎会送走了他,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十分了解为夫的,这让为夫实在倍受打击!”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的话。竟微微红了脸,嘴上小声嘟囔。“你最会逗我开心了,怎的今日这么早便回了。又把自己的活硬派给了储杰,那个奸猾地人。又要欺负了程斯去了!” 诸葛裕听见了秀蓉小声的嘀咕,把自己地嘴凑上了秀蓉的耳畔,声音暧昧低哑,“怎么,你心疼程斯那呆瓜,若是如此,明日我便正大光明的把自己和储杰分内的活都派给他做,让他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秀蓉躲开诸葛裕地威逼,娇笑的说道:“你这人,什么玩笑都开得,刚刚是吃了天赐地醋,这下又扯上了程斯来,还当真是个醋坛 诸葛裕听了秀蓉地话。挑高了自己地眉峰。嘴上嘻嘻地笑着。“你这女人。胆敢说我是醋坛子。看我怎么治你。” 说着装着凶猛地恶虎般模样。扑上了秀蓉柔软地身子。还未待有新地动作。一边地小天赐竟大哭了起来。秀蓉赶忙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地诸葛裕。起身去瞧诸葛天赐怎么样 诸葛裕摊开自己地身体。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嘴中喃喃地嘀咕。“或许我真该把这碍事地小子送走。要么我在地时候就让奶娘带着他好了。他跟我是有仇地。每次都坏我好事。” 秀蓉笑着睨了诸葛裕一眼。然后温柔地说道:“天赐是饿了。我把他送到奶娘那里诸葛裕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无精打采地说道:“你速去速回。我在此等你有话要说。” 秀蓉笑着点头。把天赐包裹地更暖和了些。抱着他去隔壁找了奶娘。 秀蓉前脚才走。诸葛裕便迅速地翻过身来。看着秀蓉地背影。心里纷乱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秀蓉把诸葛天赐送到了奶娘的帐子,却发现忘记了拿着天赐更换的单衣,忙回来取单衣,却在帐子外隐隐听见了里面有交谈声,秀蓉一愣,才想转身离去,却听见有人提到了自己,禁不住好奇,靠在了帐子外,听到了里面的人说着,“侯爷,你把这事跟夫人说了么?” 秀蓉心口一揪,感觉有几分惶恐,是什么事情,诸葛裕没有告诉自己,越想越怕,良久,里面才传来诸葛裕的低喃,“还未开口,不过我做得决定,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 “包括夫人?” “对,包括蓉儿。” 秀蓉捂紧了自己的胸口,感觉呼吸都不畅快了,三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诸葛裕的轻声软语,可是此时的诸葛裕哪里还有自己熟悉的亲和,不管是什么决定,似乎并没有把自己的意见算在其中,那这几年的恩爱,到底算得上是什么? “侯爷,夫人很感性,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你都该跟大意不得的。” “那又如何。”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的这句话,感觉心冰冷到了极点,那又如何!,多么轻巧的回答,自己是不能怎样,在这个时代。明媒正娶的夫人都说不上话。何况了自己这个连名分都不正统的妾室,哪里有自主权。 “什么时候送夫人回去?” 送她回去?回哪里去,难道诸葛裕想抛弃了自己不成?里面又是让秀蓉窒息的沉默,良久,听见里面传出诸葛裕毫无感情地声音,“尽快!” 秀蓉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地毡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了奶娘的帐子,诸葛天赐已经喂饱了,奶娘见秀蓉出去了迟迟不见回来,好在诸葛天赐的小衣服多半留在了这个帐子里。奶娘便找到给他换了上,天赐又睡了,娘奶才想去洗衣服,瞧见了秀蓉神色有异,停下了出门的动作,小心的问道:“夫人,你怎么了,面色这般的不好,是身子不舒服么?” 秀蓉抬起了脸,有片刻迷茫的盯着奶娘。半天垂下头去,轻轻的说道:“我没事。只是最近有些想家了而 没想到奶娘听见了秀蓉的话,却微微的笑了,“原来是夫人想家了,那么夫人便无需难过了,想来侯爷很快就会把夫人送回去地。”的话。竟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原来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这事情奶娘都知道了,诸葛裕竟没有告诉自己。为何要送她离开,她不想走的。想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口。“你怎会知道此事?” 奶娘听见了秀蓉的问话,眼中有些不舍,可还是笑着的,“侯爷若是疼夫人,一定会把夫人送走的。” 这话却令秀蓉拧紧了眉头,“为何疼我却要送走了我?” “最近蛮夷那边十分的乱,前些日子住在溪下村子里的百姓被他们伤了好些,又抢去了很多东西,附近村子里地人家,有些能耐的多半都跑了,还剩下老弱病残地,若当真打起了仗来,就是等死的命猛然一揪,奶娘也是才生下孩子不久的,那她的家里,此时再也顾不得去猜想诸葛裕的心思,伸手快速地抓住了奶娘的手,轻声问道:“怎会如此,那你和李家嫂子怎还没走,你们地家里人呢?” 李家嫂子是秀蓉对另外一个奶娘的称呼,眼前这个奶娘比那个李田氏年岁轻些,但也比秀蓉年长很多,姓赵,秀蓉喜欢称她为赵姐姐,赵氏听了秀蓉地问话,眼圈明显泛起了红,轻声说道:“我和李田氏都走不得,我们是侯爷找来的,不敢丢下侯爷地小公嘴,难道诸葛裕对她们使用了非常的手段,令她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放弃了?不过自己也担心,若她们当真走了,自己的小天赐要怎么维持了生命,突然秀蓉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高兴的拉起了赵氏的手,轻声说道:“既然还未离开,那么便把他们都找到这里来,这条溪两边都有重兵把守着的,想来蛮夷部落就算来犯,也不敢轻易靠近此处的。 秀蓉的话也让赵氏眼中一闪而过些许的光芒,可她只是跪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道:“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我有四个孩子,若要为难,哪怕留下两个也好。” 秀蓉被赵氏的话又揪住了心,四个能留下两个就好,这种抉择是不是太痛苦了,那要怎么选,为何要这么选,“留下两个,那剩下的该怎么办?” 赵氏却恸哭了起来,“我知道夫人好意,但我不想为难了夫人,想来夫人并不清楚,此地却为重兵之地,正因为是重兵之地,寻常百姓是进不得的,我与李田氏出入都是储大人亲自押送的,那样要带了外人进来,根本不可能的,能活下两个,总比一个不活的好,我夫在孩子出生前便被蛮子打死了,家中只有六十多岁的婆婆带着四个孩子过活,侯爷给的赏钱很高,我可以用这些钱使他们活下去,可是我没有能力带着他们逃命。”原地,她知道诸葛裕给诸葛天赐选的奶娘都是才生下孩子不久的,那么她家的孩子怎么办,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婆带着,那孩子吃些什么呢? “赵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这般苦,可是既然你来到了这里,你的孩子怎么办,他吃什么?” 赵氏抹去眼泪,微微的笑,“再这里吃得好,奶水足,我和李田氏每人轮着下山,两个孩子凑在一起,每天少吃点,饿不死便成?” “饿不死便成,这怎么可以,稍后我去跟侯爷说,把你们的孩子都带来,这里地方小心,但是挤着还是能容下十几个人的,再者这里也有生产过的母羊,孩子不饱的时候,再添些羊奶也好。” “夫人,你这是坏了规矩,万万使不得的,我只是要偷偷带进来两个孩子,实在不行,给我留下一个也好。” 秀蓉的心口更痛了,或许她该考虑,是不是真的离去,带着附近村子里的孤苦老少,让诸葛裕派人送她回到诸葛侯府,虽然心很痛苦,但是那里可以让这些小孩子有活下去的机会。 “赵姐姐你先起来,我这就去找侯爷,孩子你今晚先带着,明日我给你消息。” 赵氏跪在地上,磕头又磕头,只是一句还没边际的承诺竟让她如此,秀蓉还有什么说不得的理由呢。子,储杰已经出去了,诸葛裕还是躺在床上,见到了秀蓉,表情更本看不出和平日有什么异常,只是看着秀蓉的眼神有些急切,嘴角微微的勾起,秀蓉还没到了床边,他已经翻身坐起,一把拉过秀蓉,秀蓉不备,顺势跌进了诸葛裕的怀抱,诸葛裕温暖的唇随即贴了上来,热烈的允吻着秀蓉殷红柔软的唇瓣,手也不安分的滑进了秀蓉的衣襟内,隔着秀蓉的亵衣**着秀蓉的乳峰,秀蓉感觉到了诸葛裕的异常,虽然他看上去和平日一样,但是他的动作却含着说不出的急切,这种急切让秀蓉心动,也包含了说不出的惆怅。 “蓉儿,给我!” 秀蓉无声的凑上了自己的唇,或许是感应到了诸葛裕的急切,亦或许是分别的恐慌,令秀蓉完全放开了自己,只是想贴近诸葛裕,狠狠的拥抱,激烈的交缠,让这一刻的记忆永恒下去,直到地久天长……,(,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二六章 离愁 空气中飘荡着暧昧的味道,在那温馨的大床上,秀蓉与诸葛裕静悄悄的缠抱在一起,他们的发丝披散在殷红的鸳鸯枕上,这枕上的鸳鸯是秀蓉亲手绣上去的,不但单这枕面,还有锦被,就连诸葛裕身上所穿的衣服都出自秀蓉之手,诸葛裕每次心疼她,秀蓉每每都笑着回绝了诸葛裕要去外面定衣的想法,“寻常百姓家的男子衣衫,都是出自其内子之手,看着你身上穿着我亲手裁出来的衣衫,心中会觉得,你便是我的寻常夫!” 诸葛裕没办法,也只有随她去,久而久之,竟也十分眷恋上了这样的感觉,没有了家国大事,也没有了觥筹应承,在天高云淡的草原上,赶着成群的羊儿,念着心爱的女人,这种生活平淡无波,可是丝丝隽永,日子久了竟成了痴,或许过一生也不会腻的。 帐子里还是令人窒息的静,秀蓉和诸葛裕缠抱在一起很久了,**过后,就算抱得再紧,秀蓉和诸葛裕还是觉得两个之间生出了空隙,谁也不开口,就怕一旦开了口,那空隙便会瞬间炸开,不复从前,三年的甜蜜也会成为过往的迷幻16k字版首发,可是天已经要亮了,天亮16k字版首发之后还没有结果,面对了外人焦急的眼神,不是更加的难堪,二人心中翻搅着,彼此对视一眼,诸葛裕和秀蓉同时开 “我有话说!”愣住了,然后静静的看着对方,许久,秀蓉轻声说道:“你先说吧。” 她已经习惯了听从诸葛裕的安排,现在让自己先说了。反倒会不适应。诸葛裕沉默了片刻,翻身坐起,拉过一边的单衣套在了自己**的身子上,背对着秀蓉系衣带,嘴中沉稳的说道 :“蓉儿,明日我会差人送你会侯府,今日你收拾一下准备动身吧!” 诸葛裕以为秀蓉能问他为什么做这样地决定,他竟不敢去看秀蓉地眼睛,那双让他迷惑的眼,怕盯着看。自己将说不出这番话来,许久还是没有秀蓉的声音,诸葛裕才想回头,却感觉后背一暖,秀蓉**的手臂缠到了诸葛裕的身前,紧紧的缠绕在他的身子上,还有秀蓉的头,也抵在了诸葛裕的身后,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抱着。迎着天窗隐隐约约透过的暗光,形成一幅暧昧凄美地画面。 “蓉儿。回去等着我,我很快也会回去的!” 秀蓉轻点着头,诸葛裕能感觉到秀蓉的额头一点、一点的轻轻撞击着自己的后背,可秀蓉还是没有说话,诸葛裕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蓉儿,你都不问为什么么?” 直到这个时候。秀蓉才闷着声音说道:“你做的决定该问的。问过反倒要平添你的烦恼了,蓉儿留下。只会是你的累赘。” 诸葛裕心一紧,多么善解人意地女子,可惜自己真的不可以留她在身边,是地,秀蓉会是自己的弱点,一旦正式开战,敌人会盯上秀蓉,再者有秀蓉在自己身边,也会影响了军队的士气,权衡利弊,唯有送走了她,才是上上之策!也或许这次要和蛮夷大王谈妥了条件,或许也不用开战,自己很快就会回朝,那么团聚也不会是很遥远的事情! 分析一下。现在时局虽然不稳。但是蛮夷是不敢轻易来犯地。毕竟他们内部还很松散。当务之急理先把内部地障碍扫除了才是。蛮夷地新王是去年才继位地。年岁与景帝仿佛。可也是个野心勃勃地统治者。诸葛裕曾派储杰去探查过。那蛮夷新王乞颜也是有些脑子地。兄弟多人。最后只剩他一个。平日不好作乐。唯喜欢角斗。外人有传言声称其为人心狠手辣。不管过程如何。只有对自己有力。连人性也会罔顾。对于这种人。小心才是上上之策。 诸葛裕翻转过身子。赫然瞧见了秀蓉嫩白地身子。想来也知道。秀蓉地衣服都在自己地前面。若是她要穿衣。毕从自己眼前过去。可她只是伸手抱住了自己地腰身。似乎她很慌乱。甚至连暖被都没有披上。在这有些清冷地早晨。秀身上竟泛起了细密地疙瘩。还微微地打着颤。诸葛裕轻叹了口气。拉过了秀蓉。敞开了自己刚刚系上地带子。把秀蓉置身在自己地腿上。用那宽松地袍子盖住了秀蓉地身子。盯着秀蓉已经迷茫地泪眼。和声说道:“或许我很快就会回去和你团圆了。你务虚担心。” 秀蓉伸出了自己地胳膊。缠住了诸葛裕地颈子。凑上自己殷红地唇。贴上了诸葛裕。诸葛裕感觉自己地嘴中有咸涩地味道。他知道这是秀蓉地泪水。秀蓉在哭。因为不忍分别。或许送走了秀蓉。今生这般甜蜜地三年便不会再来了。想到这里诸葛裕竟也一阵心慌。猛然感觉。似乎分开了。便真地不会再有这般地甜蜜了。过了今日不但要开始两地相思。还有跟过去地温馨告别。怎么才能挽回。诸葛裕加重了嘴上地吻。一股腥咸地味道冲击着刚刚地咸涩。诸葛裕猛地从秀蓉地唇上离开。才发现秀蓉地嘴角竟滴下了艳红地血。 “蓉儿你……” 秀蓉对着诸葛裕笑。笑得那般甜蜜。她轻柔地说道:“不碍事。只是想留下点纪念。记住你地唇上曾沾着我地血。我会回去等你。还有便是。我想把李家嫂子还有赵姐姐地家人一起带走。这附近很动荡。天赐需要她们地奶水。可是她们舍不下她们地孩子。还有村子里有很多老弱妇孺。有战争。他们就是等死。求你给他们一条生路。” 诸葛裕默了声。因为答应了秀蓉地请求。势必要添很多麻烦。若是要护送了难民。自己手中地兵力就要分散开来。秀蓉见诸葛裕沉默不语。心中也惶恐了起来。小心地问道:“难道不能给他们一条活路么。” 诸葛裕轻轻把秀蓉放回到了床上,然后拉过一边的锦被,盖住了秀蓉的身子,伸手扫去秀蓉前额地发丝,轻声说道:“昨晚一定累坏了你,再睡一会,稍后我去找储杰,他应该有办法地。” 听见了诸葛裕的话。秀蓉微微的笑了,虽然他没答应自己会帮着那些难民,但是既然说要去找储杰,想也是该有些办法的。 诸葛裕看见了秀蓉的笑,这才放心的离开了毡帐,平素有来闹事的蛮子都是像流犯一样的宵小,这种人是当不得真的,即便做出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却也只能按照一般地刑罚去判罪,可是昨日不同。昨日午时,竟有一批穿戴正规的蛮子军队开进了稍远一点的村子。杀人放火自不当说,且还把离那个村子比较近的岗哨铲除了,竟敢这么明晃晃的来犯,想来就算不是乞颜蛮王的命令,也差不到哪里去了。为此,储杰奉劝了诸葛裕要把秀蓉送走比较稳妥。再者储景帝的密诏,待到把秀蓉送走。他们便动身去取得了帅印,即将开始反击。 诸葛裕出了门。储杰和程斯已经站在了门外候着诸葛裕,平日总是喜笑颜开的储杰也破天荒的摆正了面孔,看见了诸葛裕也不拐弯,直接问道:“侯爷可曾与夫人说过 诸葛裕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帐子,轻点了点头,然后沉默着领着储杰和程斯来到了他们地帐子里,因为当初有备而来,储杰和程斯的帐子不但宽大,而且还有隔音效果,从外军来犯之后,储杰便召集了附近地几路精兵来到这里防守着,若不是秀蓉还在,估计这里已经转化成军事重地了。 才坐下,诸葛裕便开了口,“附近村子里是否还有难民在?” 储杰本是打算问什么时候动身去取帅印,没想到诸葛裕却问出了这个问题,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以前战争之前,诸葛裕首先就是要查看一下自己手中的兵力情况,至于战场附近的平民,那不是他会操心的情况,可是这次居然先问了平民,储杰想了许久也没想出诸葛裕到底是什么意思,老半天才尴尬的咳了咳,轻声地说道:“这个该是附近衙门忙的,我倒是没怎么注意。” 诸葛裕沉默了一会,似是在思考,老半天轻声说道:“明日送夫人回府去,把附近多数的交由附近衙门安置,夫人想要带走地人,就让他们跟着上路。” 储杰眼睛微微的眯缝了片刻,然后露出了了然地狡黠,打开折扇,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轻声说道:“看来把夫人送回去这个决定是对的,不然侯爷还不定做出什么有悖常理的事情来呢!” 程斯没好气的斜了储杰一眼,轻哼了一声,“夫人是心地善良,哪会是某些铁石心肠的东西懂得的。” 储杰听了程斯的话也不避让,直接说道:“我铁石心肠,怕有些人是自作多情 诸葛裕看着又对峙上的两个人,皱了皱眉头,他可没心情说笑,尽管从前就算遇上了更难缠的战事也都是如此的谈笑,可是这次不同,这次诸葛裕的心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释放的忧愁。 “储杰,若要做这样的安排,我们要另外拨出多少兵力?” 储杰和程斯听见了诸葛裕冷冷的问话,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再多话,储杰低头顺目的心算了一阵,然后轻声说道:“若是只单单的把大部分平民送到附近的衙门里安置,而夫人只带着少数人走,用不得几个兵力的,找些机灵且身手好的,这来来回回不超过月余,这几个人相较于圣上安置在附近的精兵来说不过尔尔,可忽略不计的。”翘高了嘴角,轻轻的说道:“那很好,稍后你亲自去挑选了上等可靠的精兵,然后找足马车,明日即送秀蓉回府。” 储杰听完了诸葛裕的吩咐,并未立刻动身,诸葛裕微微皱紧了眉头,盯着储杰问道:“你怎么还在此处,尚有他事?” 储杰也是频紧了眉头,轻声说道:“侯爷,那帅印你什么时候去取,圣上当初有交代,若是这边有战事,命我带着圣上的密诏陪同侯爷一道去取那帅印,有了帅印侯爷才能调兵遣将,若我此刻去完成了侯爷的交代,等着回来怕又要耽搁一日,现在的局势对于我们来说,耽搁了一日就是将自己陷入僵局一分啊!” 诸葛裕默声听完了储杰的话,一边的程斯想了想,大声说道:“侯爷要不这样吧,储杰多半对于出谋划策比较在行,而瞧得准谁有那良好的本事,属下比他在行些,侯爷即刻就跟储杰去取帅印,用上快马,晌午之前应该就能回转了,而我去挑兵士,备下马车,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回来,这样谁也不耽搁,岂不好些。” 诸葛裕看了看储杰有又看了看程斯,微微的点了点头,一边的储杰睨着程斯,轻笑着说道:“不想你小子还算不是个废物,竟也可以帮着侯爷分忧解难呢!” 程斯并不与他逞口舌之快,待到储杰路经他身边之拳头,很不客气的招待到了储杰的肚子上,然后淡笑的说道:“侯爷觉得你的话太多了,我替他让你休息一会。” 储杰涨红了脸,捂住肚子,伸手指着程斯,却说不出话来,程斯也不看他,笑着跟在诸葛裕身后走了出去,心中开怀着,可是诸葛裕却没有他们轻松,几个人简单的用过早膳便分头上路了。 他们走的时候,秀蓉还睡在床上,大概是真的累了,秀蓉睡得很沉,帐子外是李田氏和赵氏,李田氏从山下回来后听说秀蓉要带她们走,心中也很雀跃,李田氏虽然不若赵氏的凄苦,但也是平民人家,丈夫身子弱,家中的体力活都不能做,李田氏农闲的时候多半要找些大户人家的短工出来做,左邻右舍有些能耐的都逃命去了,留下他们李家看着焦急,却又莫可奈何,李家有五个孩子,小的才不足两个月,大的也才十岁,这要是想走,没些盘缠和路费,怕半路也要饿死了,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她是拼了命也要争取一下的,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但目的却是一样的,只是那么安安静静的等着秀蓉出来给她们消息!(,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二七章 别绪 蓉昏昏沉沉的,一直到日当正午才起来,还是被外面]t微的哭声唤醒的,初时秀蓉还不觉得那声音特殊,直到想起了诸葛天赐才猛然坐起了身,拉过一边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脑子里胀昏着,心一揪一揪的痛着,可是听见了天赐的哭声,她还是放开了一切,冲出了门去,然后愕然的发现李田氏和赵氏惊慌的跪在了地上,赵氏怀抱着微微哭泣着的天赐,无措的道歉:“请夫人原谅,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找夫人的,马上晌午了还不见夫人起身,我们担心着……” 秀蓉快步上前,从跪着的赵氏怀中接过了诸葛天赐,然后轻声说道:“是我贪睡了,都忘了天赐了,对了,怎么你们二人都在此处,那你们的孩儿怎么般,想来该饿着了吧?” 赵氏听了秀蓉的话,眼圈微微的红了,可还是小心的说道:“他们饿个一顿半顿的没什么,我们只是想来问问……” 赵氏声音越来越低,一是刚刚弄哭了诸葛天赐怕秀蓉怪罪了她们二人,再来就是害怕昨日得到的消息成了空,她得了这个消息已经告诉了家人,现在若是不当真,他们承受不起那样的失落,一直在黑暗中的人也许渴望了光明,却会习惯了黑暗的环境,可是曾经得到了光明再失去,那种痛苦怎么承受 秀蓉低头看着又睡着了的小天赐,缓和着声追问了赵氏的问题,“赵姐姐有话只管直说便是,不用这般客套,若你们不快些起身,便是折杀与我了,秀蓉担不起的。” 赵氏与李田氏听了秀蓉的话,怕她生气,急忙站起了身,还是赵氏接着说了:“我二人听说外面程大人已经开始挑选精兵还在置办马车,想来是要送了夫人回府,我斗胆来问,夫人昨日所说之事可还算数!” 秀蓉听见了说程斯已经开始准备了送她回府的事情,心中一紧,被异样的感觉紧紧的包围了,听了那话还在迟疑,怎么也想不出如梦般美妙的日子即将成为过去,笑声都成了回忆,可是车已经已经备下了,分别便真的就在眼前了,秀蓉咬着唇,很久才笑着对赵氏和李田氏说道:“你们先回去收拾一下,放心的,你们的家人侯爷一定会带上的,因为我的天赐需要你们,想你们的孩儿也该饿了,都回去好生喂饱了,稍后侯爷回来了,我让他差人去接你们回来,把该带着的东西都备好了,等着跟我回府吧。” 她们二人听见了秀蓉的话,眼中立刻显出了狂喜来,又双双的跪倒在地,涕泪交横的说道:“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秀蓉微微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你们二位这是做什么,我的天赐还要仰仗着二位呢,好了,时间也不多了,快些回去收拾了,稍后侯爷回来了,便要去接你们,时间不多,出了门叫程斯先派个车送你们回去,那样能省下些时间的。” 赵氏忙摇着手说道:“不敢劳烦程大人,我们二人家中其实也没多少东西要收拾的,自己回去便是。” 秀蓉这下才真心地对着赵氏笑了。“赵姐姐不劳烦地。你若是时间不够。到时候收拾不妥。天赐饿了。我该着急了!” 赵氏和李田氏这才不再推辞了。两人飞快地没了影子。秀蓉看着她们那幸福地笑脸。竟冲淡了些许满腹地心伤。抱着天赐回转到帐子里。把天赐轻轻地放到了自己和诸葛裕地大床之上。低头看着天赐沉静地睡颜。真地很少听见他哭闹。是个很可爱地孩子。可是命运却不十分地好。叹了口气。秀蓉坐起了身。床边放着她地花绷子。上面地构图已经好些日子了。可近来忙。都没怎么下针。在塞外住了三年。从第一次见到了草原地落日就想着绣出一幅精品来。可是三年了。绣了几十幅也没有自己满意地。这幅总算找到了感觉。却还没动手。已经要离开了! “蓉儿。在想什么?” 听见了诸葛裕地问话。秀蓉恍惚地觉得这和平日他回来地时候没有什么区别一般。抬起了头。对着诸葛裕嫣然一笑。轻声说道:“你怎会这么早便回来了。” 诸葛裕还是一派轻松地回她。“我又偷懒了。把自己地活塞给了储杰和程斯。” 秀蓉淡淡地笑。“他们遇上了你这样地主子。定然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 诸葛裕来到了秀蓉身边,挨着秀蓉坐下,伸手自然的怀上了秀蓉纤细的腰身,温和的笑道:“他们是祖坟烧了高香才得了我这么个仁慈贤明的主子,不说他们了,怪没趣的,让我瞧瞧你有没有想我,不想啊?瞧你这眼睛就盯着这花绷子,看来这落日比我还让你不舍啊?” 秀蓉看着眼前的花绷子,轻轻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日日见着却找不来那感觉,这若是离别的,不知可还有机会绣出了自己所愿了!” 诸葛裕揽住了秀蓉,下巴还是搭在了秀蓉的肩膀上,轻柔的说道:“蓉儿无需伤感,待到我平定了这边关战事,日后会再接你来此居住,直到你绣出了自己喜欢的落日来为止。” 秀蓉淡淡的笑,“穷其一生,若当真能绣出此等精品,也要留下予你,这落日是你与我恩爱三年的见证。” 诸葛裕轻轻皱了皱眉,总觉得秀蓉今日的话说的十分不妥,虽然明了她是被离愁别绪罩了心头,可是听着她的话,还是让诸葛裕觉得心惊,抱紧了秀蓉纤细的腰肢,轻缓的说道:“蓉儿,我们会恩爱一生,又岂止这三年时光,好了,别想那么多,还有要收拾什么,我帮你来。” 秀蓉虚弱的一笑,轻缓的说道:“也没什么,这些年就攒下了这些竹品,我想都带回去,我娘开了绣庄,或许她也需要的,还有给婆婆也带一幅,来此这么久,也没备下什么稀罕物,也唯有这些东西聊表一下孝心了。” 诸葛裕笑道:“也好,留下一幅给我,剩下的你便收了去吧。” 或许不涉及别绪,两个人还是 恩爱夫妻,秀蓉又想起了赵氏和李田氏的事情,轻声tt|t葛裕,没想到诸葛裕开怀的答应了,还把附近的难民都带上,并且已经吩咐了程斯去办了,秀蓉这才真的笑开了眉眼,别绪难受,不过可以救出那么多性命来,还是值得骄傲的。 尽管极不情愿,可是储杰还是来找了诸葛裕,原因很简单,蛮夷竟来了使者,诸葛裕本是推脱了一切打算陪着秀蓉渡过这在草原上最后的一夜时光,可是听到了储杰的来报,知道马虎不得,丢下秀蓉急忙出去了。 秀蓉看着诸葛裕的背影发呆,这个男人,毕竟不全部属于自己,他还属于这一方的子民,还有高远的朝堂,不过这样也好,大丈夫又怎能屈就儿女情长,忘记家国天下呢。 天色尚早,李田氏先回来了,因为估算着诸葛天赐该饿了,秀蓉有着感激,却还是担心的问道:“李嫂,你家收拾妥当了么。” 李田氏眼中含着一丝兴奋,爽快的说道:“托夫人的福,都收拾妥当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拾掇的,家中粮食也快没了,地去年便被人家收回去了,只剩下几头羊,带到路上换些盘缠,其实真的没什么了。” 秀蓉微笑的说道:“你放心了,盘缠是不用担心的,稍后带了你们回了侯府,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差事,不过就算没有你也放心的,但凭你是小少爷的乳母,老夫人也会善待了你的。” “谢谢夫人,夫人这般的好心,一定长命百岁。” 秀蓉还是翘着嘴角笑得轻柔,“长命百岁倒是没想过,不过力所能及便能救人性命,何乐而不为呢,天下之大,不公何其多,渺小若我,如能在苍茫中与人方便,也算不枉此生了。” 李田氏听着秀蓉的话,总感觉这个夫人有满腹的悲鸣却无法宣泄一般,想想大概是因为夫人和侯爷就要别离了才会如此,听说此次只夫人自己回府,想来是舍不得侯爷的,明眼的人都瞧着出侯爷与夫人有多恩爱,此去征战当前,谁敢保证只是生离,不是死别呢!李田氏默不作声了,自己是个地道的村妇,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动人心脾的劝慰话来,若是说不好,还不如不说,省得惹人厌烦。 李田氏喂饱了天赐便带着他回到了一边的帐子里,本来秀蓉是说要把李家的人都接过来的,李田氏问过程斯才知道,明日会绕到她们的村子接了别人同行,想家中还有些什么要收拾了,便让自己的男人带着孩子在家中继续收拾了。 其实李家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双公婆的,年岁要比赵氏的婆婆还虚长几岁,行动更是不灵便,这也是李家走不了的另一个原因,她们租不起马车,这老的老,小的小,靠步行根本就是不可能走出多远,可既然是跟了侯爷的夫人一道走,那么必然不会让他们步行,李田氏这才欢天喜地的回来收拾了,家中的人本来还不相信,可是程斯亲自到村子里打过了招呼,让所有人收拾了东西上路,他们这才知道李田氏并不是拿他们取笑,不过想想,有几个会拿了这种事情取笑呢。 其实即便要走,也一共也没剩下多少人了,这里挨着大漠,地本来就没多少,勉强靠近水源的地方有些开采出来种点吃的,多数都是靠畜牧为生的,前一阵蛮子动不动来犯,大家都知道这是要打仗的前兆,家中条件好些的,便变卖了牲畜上路了,李家的人着急却也没用,李家那曾经勉强可以维持着收些粗粮的地没了,今年又新添了人口,日子紧巴的恨不得要卖儿卖女了,刚巧有去他们村子征集奶娘的,李田氏没有办法,同新寡的赵氏商量了一下,正巧听说人家要征两个奶娘,且价格给得十分的高,她们便来了,都说大户人家里的活不好做,可是那个像天仙一样的夫人却极其的和善,让她们觉得定是上辈子做了好事才得了这么个纯善的主子。 若是没有征战,这里几个村子加起来,倒有将近千户的人家的,可是动乱开始了,人们陆陆续续的搬走逃命去了,现在剩下的也不过百户,都是些想走也走不了的,待到一并接到了程斯的告知,要明天坐车一起走,会送这些人到更安全一点的地方暂住,每家每户都准备着上路,自然也有些住的有感情了的老人不舍的走,想着蛮子的残暴,也紧张担心,乖乖的收拾了自家少得可怜的家当,就待明日逃生去了。 又到了即将落日之时,不过这次诸葛裕却没有像平时一般掀开帘子笑嘻嘻的回转,秀蓉看着帘子出神,太阳就快落下去了,再不出去就见不到这最后的落日了,秀蓉明白此刻诸葛裕定然不会再回来了,因为储杰声音里含着急切,这急切让秀蓉明白,事情不再有放放羊那么单纯了,站起身,拉过一边的披风,飞快的跑了出去,来到了那清澈的溪水边,抬头看天上的圆日,轻拍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喃喃的说道:“还好,赶上了!” 可是看着日落,心却随着落日一道沉入了地平线下,两个人的落日是恢弘动心的,一个人的落日却这般的苍凉,一瞬间竟想起了塔娜,她的落寞原来是这么的鲜明的。 “我知道会在这里找到你!” 身后传来诸葛裕熟悉的嗓音,秀蓉的泪滚落了下来,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更加的伤感,明日太阳再落的时候,身边便没有了他炽烈的体温相伴了! 回身,抱紧了诸葛裕的腰身,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口,这次却没有了呜咽,只是想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每个夜晚,都是这沉稳的声音伴着自己入睡,怕明日将不再来了,落日余晖中相互依偎着的身影,胀满了离愁别绪的心伤。 *** 亲耐滴们,恋喜更新很勤奋滴,有粉票票滴,可不可以预定一下捏,谢谢亲们了,鞠躬,爬走!(,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二八章 回转 是不舍却也要分离,诸葛裕亲自送秀蓉走出了边境,tt派来的使者带来了还算好的消息,至少那使者谦卑的语气让诸葛裕明白,乞颜真的没打算现在就开战,暂时也让诸葛裕有了可以处理一些私人事情的时间,例如送秀蓉离开。 秀蓉躲在车里,却不敢抬眼看看车子外面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诸葛裕,那样的诸葛裕给了秀蓉完全不同的感觉,有飒爽的英姿和武将的威仪,却也更令秀蓉动心,本就尊贵,配上华服,竟让秀蓉觉得有些遥不可及了,又怕看了,便分不开了。 诸葛裕也是一路沉默,终于在走到关口的时候,扯住了缰绳,轻柔的对躲在车里的秀蓉说道:“蓉儿,我这便要回去了,军中尚有许多事等着我,你且安心的回府,我答应你,无论何时何事,我都会回去见你的,不过看来这次我也会很快回去的,蛮王征战的心思并不十分的强烈。” 秀蓉咬着唇并不作答,怕张了口,泪水便止不住了,诸葛裕微微叹了口气,转过马身,策马扬鞭,秀蓉却急急的掀开了车帘子,盯着诸葛裕挺拔的背影,诸葛裕许是感应到了秀蓉的注视,回过头来对着她微微的笑,秀蓉笑中含泪,马车没有停下,诸葛裕的马也没停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秀蓉再也看不见诸葛裕背影,还是维持着遥望的姿势。秀蓉车子里坐着赵氏,她怀抱着诸葛天赐,小心翼翼的说道:“夫人,既然瞧不见侯爷了,就回来吧,外面风大,恐伤了夫人的身子。” 秀蓉听见了赵氏的话,这才转过神来,赵氏没个男人,直到今早去她家接她的子女时秀蓉才知道,家中的几个孩子都要仗着那个身患疾病的老婆婆给看着,她全部的家当还不到李家的三分之一,家里最大的孩子八岁,最小的才两个月,秀蓉瞧着那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睁着惶恐的阿眼睛,怯生生的盯着秀蓉,令她觉得十分的不忍,喜欢孩子,见到了这般可怜的小孩,怎么会不心软。 刚好诸葛裕给自己准备的马车够大够宽敞,车上还有软毯和厚垫子,秀蓉便让赵氏和李田氏把自己小一点的孩子带到了这个车上,这样孩子在路上睡着了,也不至于太难过,赵氏和李田氏对秀蓉自然感恩戴德,嘴上都没有说些什么空谈大话,但内心都下了定会报答了她的决心。 最开始有一大队兵士护送了秀蓉他们和难民,因为这里毕竟离边境不远,怕有歹人捣乱了他们的行程,大约两日,兵士把难民送到安全的府衙,任务完成,急急的就折回了,留下一少部分随着秀蓉继续回转,不足半月,李田氏和赵氏随着秀蓉一起回到了诸葛侯爷府,府里的人早接到了消息,都抻着脖子站在门外,恭候着秀蓉回府呢。 赵氏和李田氏着实被侯府的奢华惊到了,眼中不禁显出了对秀蓉更加深刻的敬意,他们曾经认识的最富有的人便是他们的地主,可是地主家里的人都拿鼻眼瞧人的,现在像侯府这般大的宅子里夫人不但完全没有架子,还会待他们寒酸人家的孩子也那般的宽容,赵氏家的孩子睡醒之后,把那车内的软毯弄脏了,夫人都没有多说半句话,如此的富人,其实有如凤毛麟角,被他们这样的寻常人物遇上了,算是上天怜见! 那出来候着的人除了香儿和诸葛绯绯之外,竟然老夫人都在其中,老夫人见秀蓉的车子站住了脚,几步就走上前来,李田氏挑了帘子,秀蓉才迈出了脚,老夫人便热络的说道:“蓉儿你可回来了,让我好想!”说着竟有些哽咽了! 秀蓉微微的笑,轻柔的说道:“蓉儿见过婆婆,怎敢让婆婆出来迎接,稍后我自当去拜见了婆婆的,若是婆婆再跟我客套,却是真要折杀了秀蓉了!” 老夫人抹去了眼角的湿润,然后微微的笑着,秀蓉细细端量着老夫人,三年不见,她的样貌并没什么太大的改变,还是一样的雍容华贵,倒是一边的诸葛绯绯看上去已经渐渐脱去了稚气,愈加清秀了! 诸葛绯绯见到了秀蓉瞧着自己。反倒增添了一抹女儿家地羞涩。香儿站在一边。秀蓉心中一喜。这丫头。愈加见得秀丽了。眉宇之间透出一丝干练。想来是三年地锻炼使她成长了。 “蓉儿。天赐呢?” 听见了老夫人焦急地声音。秀蓉微微地笑了。或许天赐是老夫人多年地梦想。可若让她知道了真相。她会不会失望呢。这件事除了几个当事人。再就是程斯和储杰知道。细细想来该没什么问题地。可是秀蓉心就是颤着。好像当了偷儿。现在正在接受主人地盘查一般。 赵氏忙把自己怀中地诸葛天赐送上前来。对着老夫人小心翼翼地回道:“老夫人地孙公子。长得极其俊俏。老夫人只管来瞧瞧。保证喜欢到心尖子上!” 老夫人笑着接过了诸葛天赐。低头查看着诸葛天赐。没想到小家伙换到老夫人怀中。竟睁了眼睛。裂开嘴对着老夫人笑了。老夫人开心地说道:“蓉儿你瞧见没。这小子对着我笑。看来我还能多活些年头。真好!” 这个说法秀蓉是知道。说是乳儿对着年老地人哭便是那人命不久矣。笑则不同。其实只在孩子是否认生了。不过老夫人喜欢。她也高兴。老夫人脸上地笑是秀蓉从未见过地。秀蓉瞧见了老夫人地笑脸。心下到敝亮了。不管诸葛天赐是不是诸葛裕亲生地骨肉。只要老夫人能开心了。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况且诸葛裕告诉了自己。若能回到这里。便有机会再次拥有自己地亲生骨肉。只要诸葛裕回来便好! 诸葛绯绯直到这时才小心翼翼的靠近了秀蓉,小声的说道:“娘,你回来了。” 诸葛绯绯轻声细语的‘娘’字停在秀蓉的耳朵中,真如最动人的歌曲,秀蓉对诸葛绯绯笑得灿烂,轻柔的说道:“绯绯,有没有好生温习了娘教你的绣活?” 诸葛绯绯这次笑里带着自豪,声音也微微的抬高了点,“当然,香儿知道我喜欢这刺绣,她还专门给我请了咱们府下的绣庄 教我,师傅说,我的绣品都被京里来的大官家的夫人 秀蓉听见了诸葛绯绯的话,看着她兴奋的小脸,微微的笑了,诸葛绯绯在秀蓉走之前很消沉,秀蓉知道这个孩子是因为寂寞无趣才会那么在意了别人所作的事情,哪怕自己只给她一个真心的笑脸,她也会觉得自己便会是她最亲近的人,会舍不得自己离开,就因为如此,那时候听到自己要离开的消息,诸葛绯绯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认谁也劝不好,老夫人也没办法,只能把秀蓉请了去,秀蓉只是和诸葛绯绯住在一起三天,并且教了一些简单的刺绣针法给诸葛绯绯,并允诺诸葛绯绯,他日回转之时,若诸葛绯绯学的好,她会答应诸葛绯绯一个要求,诸葛绯绯听了后,完全来了精神,后来自府里的来信中,秀蓉知道诸葛绯绯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刺绣上,果然是进步神速,那个怯弱任性的小女孩,在短短三年之中,已经完全找回了自信,秀蓉看着诸葛绯绯,会觉得自己有十足的成就感。 老夫人抱着诸葛天赐欣喜了一阵,一边的香儿轻轻的靠在老夫人身边,轻柔的说道:“老祖宗啊,小公子才回府,您不带着他进里面去,却站在外面吹风,多有不该吧,还有夫人她长途跋涉的,想来也该好生的休息了,站在外面吹风,伤了身子可不妥当了。” 老夫人这才抬起了头,看着秀蓉的眼神竟微微浮出了一丝尴尬,细弱的说道:“瞧我这脑子,岁数大了还真的不中用了,想得居然没香儿周全了,蓉儿快些同我进府里去,我还有许多话要问你,也不知道这些年在那贫瘠之地,可受了多少的苦,我可怜的蓉儿。” 边说语气竟又显出一丝哽咽,秀蓉轻扶着老夫人的胳膊,轻柔的说道:“婆婆多虑了,这几年蓉儿过的是最开心的,倒是蓉儿和侯爷这几年不曾在您身边尽孝,感觉对不住了婆婆的。” 老夫人眼圈有微微的红,然后轻柔的笑,和秀蓉并肩走回了府中,一路上并未把诸葛天赐交予随行在侧的赵氏。赵氏小心翼翼的跟在了老夫人和秀蓉身后,待到一个回廊的时候,秀蓉才瞧见了一只跟在他们身后的赵氏,这才想起了她和李田氏的事情,顿下了脚步。 老夫人原本也是只顾着看诸葛天赐,直到眼角的余光中瞧不见了秀蓉,这才不走了,转过身发现秀蓉脸色有些微的红,站在原处不动,老夫人挑了挑眉,不解的问着秀蓉,“蓉儿你怎的了,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么?” 秀蓉听见了老夫人已经问出了口,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是这样的,因为边关战事要起了,侯爷给天赐请的乳母家中也跟着遭了难,都是贫苦的人家,日子实在是无法过活了,我没有奶水,这路上若没有这二位嫂子照应着,也不知道该怎么赶回来,现在已经回府里了,我想请婆婆给二位嫂子安排一下住处,天赐跟他们熟识了,换了别人我也觉得不甚放心,不过他们身边还跟着许多个孩子,若是有条件,我想……” 老夫人还是盯着自己怀抱中的诸葛天赐,眉眼弯弯翘着,声音却似不怎么在意的说道:“既是我家孙儿的乳母,自然亏待不得,现在府中的事情多半要交给香儿和李管家处理的,既然你回来了,也别怪我不让你闲着,这府里的大事小情,以后多半要仰仗着你了,稍后有什么,你尽管找香儿,你交代了,她自去办了,我三年前便跟你母亲说过了,操劳了多半辈子,也该享些轻福了,现在你又给我带回来了这么可爱的天赐,有他陪着我,更没时间去理会了那些杂事,蓉儿,以后你就多费心吧,还有,我也该兑现了我的允诺,等着裕儿回转,便差人去衙门里报备一下,把你的婚籍改了去。” 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说了那么多话,秀蓉听得是蛮头大的,自己对于管理这么大个府邸,想来就是难于登天之事,不过听到了老夫人最后的那句,还是让秀蓉亮了眼睛,可是念及诸葛裕现在正在征战,又怎么好先要求了这个,遂轻柔的回绝了老夫人,“婆婆不急的,现在侯爷正忙着正事,他没回转之前,又怎么好去想着儿女私事。” 老夫人听了秀蓉这话,笑得灿烂,嘴上轻柔的说道:“还是蓉儿贴心,那样也好,等着裕儿回来再说。” 秀蓉看着老夫人温和的笑脸,全无紧张之意,脑中陷入沉思,感觉自己心乱如麻,可是瞧着自己婆婆的表情却很轻松,似是成竹在胸,秀蓉其实不知道,这种局面对于老夫人来说是很寻常的,诸葛裕本就是名武将,挣扎沙场是在寻常不过的事情,为人父母者,自己的骨肉出征怎会不担心,想诸葛裕第一次上战场,老夫人多日不曾好好入睡,不过年余,身子弱到不行。 诸葛裕心疼了自己的娘亲,遂到仙山请了高人下来为自己卜卦,当着老夫人的面,说是诸葛裕虽有劫难,但命中有贵人相助,也能逢凶化吉,且他的劫难并不在战场之上,老夫人至从得了此卦,便不再多虑,得了诸葛裕从征战场之后,她反倒有些开心的,既然诸葛裕重上战场,待到凯旋之际,不但平反了罪过,且还将把诸葛家更上一层,或许这几年,她等得便是这样的机会,只有乱世才会出枭雄! 老夫人一直抱着诸葛天赐来到了她房间的正堂,秀蓉和诸葛绯绯等人也跟着老夫人回了上堂,诸葛绯绯好奇的上前,瞧见了诸葛天赐粉嫩嫩的笑脸,竟惊奇的睁大了眼睛,满是不信的说道:“原来小弟弟竟这么的小,还很香,真可爱。” 秀蓉对着诸葛绯绯笑得和善,嘴上轻柔的说道:“绯绯也大了,或许过些日子,该给你定下人家了。” 诸葛绯绯一听,脸居然红了,嘴上不允的说道:“娘,绯绯还小呢。” 秀蓉瞧着诸葛绯绯的羞红的脸,心中微微一叹,小女孩真的长大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二九章 和谈 葛裕送走了秀蓉,回到了秀蓉和自己住的帐子,竟觉t[适应了,往日掀开帘子,首先瞧见的就是秀蓉美妙的身影,然后是她娇羞的笑脸,可是现在掀开后,里面将会是一室清冷,想到此处,诸葛裕竟站在毡帐外犹豫了。 毡帐的门帘也是秀蓉亲手绣上的,原本觉得她绣这门帘子有些可笑,毕竟旁的都是弄些富贵吉祥什么的图案印在门帘子上,哪里像她竟把自己牧羊时候的背影绣了上去,现在瞧着上面惟妙惟肖的自己,想起了秀蓉挑灯绣帘子时候的专注,心竟然微微的抽痛了一下。 “侯爷,前方又来了消息,乞颜大王要见你,你见还是不见?” 储杰声音严肃的询问着诸葛裕的意见,他也瞧见了诸葛裕从回来之后就瞧着夫人绣着帘子出神,不过即便诸葛裕心中不快着,他也要完成自己的本分,只好硬着头皮来询问了诸葛裕的意见。 诸葛裕却没瞧他,眼睛还是盯着秀蓉绣得门帘子,声音无波无澜的回问着诸葛裕,“那你倒是说说,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呢?” 储杰一顿,沉思了片刻说道:“属下认为侯爷理应去这一趟,至16k字版首发从乞颜得到了侯爷你已经领到了大印,且圣上在附近全面布控的军士浮到了面上,乞颜想来已经生出了畏惧了,毕竟相较于他们现在的形势,面前之战,只能是损兵折将,削弱他势力的无胜之为,乞颜并非是愚蠢之辈,他该明了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属下猜想,他之所以要来找侯爷,想来是要谈和谈之事。” 诸葛裕挑了挑眉,把自己的脸转向了储杰,翘着嘴角说道:“你认为我该去么?” 储杰一愣,此刻竟想不出诸葛裕话中的意思,跟在诸葛裕身边几年,储杰认为自己是了解诸葛裕的,却在这短短的三年之中,越来越不明了诸葛裕到底在想些什么了,想到此处,储杰额头居然浮出了细密的汗珠,谨慎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属下不懂了侯爷的心思,不过乞颜派来的使者正在营外候着侯爷的消息,侯爷您看?” 诸葛裕又把自己的视线转回到门帘上,声音却冷淡了下来,轻声说道:“蛮夷之地,惯用联姻。” 储杰一愣,竟然噤声了,他明白了诸葛裕的意思,诸葛裕又沉默了一会,抬起了脚步,掀开了帘子,身影隐没在帘子之后,储杰耳边回荡着诸葛裕飘渺的声音:“告知那使者,明夜我准时去见乞颜。” 储杰听见了诸葛裕的话,放下了心,诸葛裕毕竟还是以大局为重的人,他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也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这次局势早日化解。 储杰通知了那使者。待使者走后。程斯却自一边走了出来。沉声问道:“侯爷同意了去见乞颜?” 储杰挑着眉毛问道:“怎地。侯爷不该去见乞颜。要放任了两军开战。或许这样。要让渔人平白捡了利益去了。” 程斯皱紧了眉头。却不再多问。天边飞来了一个灰白色地鸽子。储杰见了眼神放光。程斯却把眉头皱得更深。喃喃地问着:“我也想不出。你到底是在意谁多些。” 储杰回头看了看兀自沉思地程斯。轻声地回答道:“我在意这千千万万地平头百姓甚过任何人。” 程斯站住了本来已经迈开步子地脚。僵直了身子。轻声说道:“我还是不若你。我地心思。只容得下几人。” 储杰笑。却未再和诸葛裕讨论下去。快步走出了营帐----秀蓉一走。因为时局。这里自然而言就成了军中要地。四周很快圈上了。并布下重兵把守。重要地物质储备都在第一时间运送到了此地。想来景帝对乞颜早下了防备。 战乱,心更乱,每个人都装着自己的心事,却不得不去面对现实的烦扰,诸葛裕偕同储杰和程斯来到了乞颜的军帐,说来这乞颜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还未开战,居然亲自坐镇边关,不过从他到来了之后,这边关那些扰人的乱事竟然少了许多,想来乞颜也是个治军有术的武将,看着十分严谨的营外守护,诸葛裕竟对这个传说中的乞颜大王充满了好奇了! 传说中的乞颜大王是不喜作乐的,可诸葛裕一行几人来到了乞颜的主帐之外,却听见了里面传出了丝竹之声,细细端看着乞颜的军帐,居然十分的广阔,这相较于临时搭建的毡帐来说,着实饿奢华,现在站在这帐外,反倒会感觉了蛮夷也并非就是落后的代表,至少眼前的毡帐除了宽敝之外,还浮现出了 建筑、布艺、彩绘、人文等等的一系列先进的表现形)||微微翘起了嘴角,跟在他身后的使者小心翼翼的说道:“王大概还在帐内,并未得到了诸葛侯爷来此的消息才未出门,请侯爷见谅。” “他王我臣,本不在一个位置,务虚多礼。” 使者笑得开怀,几步上前给诸葛裕挑开了帘子,诸葛裕才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震在原地,只见帐子中间是几个接近半裸的美女,随着歌舞扭腰摆臀,四周围着一群汉将,诸葛裕并未见过这些人,可是瞧他们的衣衫,知道定然是级别不小的将领,这些人不是自己的手下,应该是朝中派来援助的将领。 再看向主座,只见一个男子斜斜的倚靠在一边宽敞的大椅之上,身前也躺着个近乎全裸的美女,只在后背搭着个淡红色的薄纱长裙,唇红齿白,欲迎还拒的贴在男子壮硕的身子上,那女子美则美矣,却流出了一丝风尘的味道,平白损了那面容上的秀美,身边有了秀蓉之后,原来这样的美人也入不得自己的眼了,诸葛裕微微扯着嘴角,轻柔的笑了。 诸葛裕的表情看在上座男子的眼中,竟像是对他的嘲讽,他的眼睛在一瞬间收紧,紧紧的盯住了诸葛裕,迫使诸葛裕的目光与其对视。 诸葛裕被这男子的目光盯着竟觉得有些惶恐,这男子的动作轻佻,他此刻的一手捏着白玉壶,令一手流连在身前女子高耸的**之上,看似寻欢,眼睛却一刻没离开了诸葛裕,不过说实话,诸葛裕竟没想到这个男子会生得如此令他震撼,景帝是天下间他见过最俊美的男子,原本以为能像景帝那般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男子只是上天特别的怜爱铸就,眼前的男子却令诸葛裕打破了自己的观念。 他的眉似剑锋,粗黑浓密,他的眼睛慵懒的端倪着眼前的歌舞升平,却在盯住猎物的时候,一瞬间锐利起来,这双眼睛令诸葛裕想起了南山之上的猛虎,那般具有侵略性,那眼仁竟是黑中带蓝的色泽,蛮夷地方常有些长相怪异的人,这男子似乎就包含着外族的血缘,他的轮廓不似景帝的平滑,反倒有些突兀的美感来。 诸葛裕就这般肆无忌惮的盯着男子,心中却暗自揣度了起来,传闻中的乞颜是个不喜作乐的男子,可眼前的男子却充满了荒淫的味道,毕竟再过颓废的将领也不可能把这种颓丧的情景带入到军营之中,瞧瞧刚刚男子身前那名女子,此刻绯红的双颊,娇喘着的表情,哪里还像是招待谈判的正式场景,到像是正在交欢着的野鸳鸯了。 那男子瞧见了诸葛裕吃惊的表情,竟微微笑出了声来,一把推开了躺在他怀中娇喘着的女子,迈开了步子,也不管自己胸前的衣衫被女子扯乱,露出了的精壮腰身是何等的惑人。 才几个大步,男子便来到了诸葛裕身前,诸葛裕竟微微的退后了一步,自己本就高人几分,这男子竟高出了自己半头来,再气势上已经足够压制住自己,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风月之香,端倪着诸葛裕微微退后的表现,扯着嘴角邪魅的笑了开来:“你就是诸葛裕对吧,本王乞颜,能与诸葛侯爷相见,实乃三生有幸啊!” 诸葛裕皱紧了眉头,怎么也想不出这乞颜怎会和传闻之中相差如此之远,微微侧了头瞧向刚刚被乞颜推开的女子,乞颜的力道很大,那女子竟被他推跌在地,女子脸上娇羞的红润此刻全部退去,甚至有一丝惨白和惶恐,诸葛裕瞧着那女子,竟全身一震,想着乞颜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怎得,诸葛侯爷对我的爱姬有意思,我曾听闻侯爷被景帝发配也要带着宠妾,侯爷把宠妾送走后,想来也该寂寞了,若侯爷不嫌弃,本王可奉上自己的爱姬,供侯爷享用。” 那女子听了乞颜的话,脸上血色尽失,抖着身子咬着唇,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诸葛裕皱紧了自己的眉头,沉声拒绝了乞颜的提议,“谢过大王的美意,实则家中已有美眷,无意他人。” 乞颜斜着眼睛瞧着自己身后的女子,声音轻缓的说道:“诺敏你也听见了,不是本王不保你,实则你的美不够打动诸葛侯爷,怨不得别人。” 那名被乞颜唤作诺敏的女子听见了乞颜的话,顿时跪在了诸葛裕身前,磕头如捣蒜,哭泣的说道:“诺敏求求侯爷开恩,就收下小女子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零章 联姻 是诸葛裕与乞颜之间的对话,却不想诺敏竟硬生生的^7好像诸葛裕不收下她,她便要丢了性命一般,听着诺敏柔柔弱弱的哭泣声,诸葛裕不禁皱紧了眉头,盯着乞颜,沉声问道:“不知大王这是何意?” 乞颜还是笑,好似云淡风轻,“真是对不住侯爷了,第一次见面就扰了侯爷的性质,既然这爱姬侯爷不喜欢,那留着也没用了,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 诺敏听见了乞颜的话,竟抱住了诸葛遇的腿,抖着声音哭道:“求侯爷救命,求侯爷救救小女子,收下小女子吧!” 诺敏跟在乞颜身边已经有两月之余,她是乞颜统治下靠南一个部落首领进贡给乞颜的,诺敏初见乞颜之时,自然逃不过他迷人的外表以及身份的蛊惑,以为自己三生有幸,竟得了一步登天的机会,可是时间久了,她渐渐发现乞颜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他能在上一刻与自己亲密的纠缠,下一刻就能送自己入地狱。 诺敏在乞颜王殿陪寝的第三天,乞颜后宫之中最美的女子被外族一个富商看上了,乞颜二话不说便要把那女子送与富商,那女子跟着乞颜有两年之余,王宫之内皆知此女是最受乞颜宠爱的,若不是碍着出身只是寻常的小户人家,甚至有可能得个正妃当当的,却不想一个商贾想要,乞颜二话不说便想把那美女送人,那富商已经年近花甲,脑满肠肥,站在乞颜身边,简直有如云泥,美人怎会甘心屈就那富商,百般不肯,又哭又闹,富商自然尴尬,却不想乞颜派人打断了美人的腿,脱光了那美人送上了富商的大床,自此乞颜后宫再也没有敢为自己争取的女子了,诺敏知道,那个美女在被富商凌辱之后第二日便投湖了,乞颜并未有多大的反应,倒是那富商心中不忍,答应供给乞颜三年战马。 诺敏曾听闻了有人询问了乞颜,“两年宠信的爱姬逝去,王不心痛么?” 乞颜只是冷淡的说道:“一个女人换来三年上等的极品良驹,若是换你是我,你肯不肯!” 从此所有人都知道,女人之与乞颜,无碍乎泄欲与换得利益的物品,乞颜是没情的。甚至他迟迟不立王后,也有其自己的想法,他只是在等一个女人,一个可以给他带来最大好处的女人,确切点说,若是景帝身边有适合联姻的女子,他会毫不犹豫接她入宫当王后,哪怕那个女人是景帝的妃子,只要打着和景帝联姻的身份嫁了过来,他便可以封她为后,给自己诞下继承者,只是因为,女人----只是关乎利益而已,入不得他的眼的! 那美女死了之后不到一个月之内,乞颜又送走了三个爱姬,这让他身边的女人彻底明白了乞颜当真是没心的,所以当乞颜说要把诺敏送给诸葛裕的时候,诺敏除了心碎之外,还有一丝丝的庆幸,因为诸葛裕在她所在的那个部落中是闻名遐迩的,后来听说诸葛裕一心独宠自己的爱妾秀蓉,算得上这个时代难得的痴情汉子,今日见了本人,虽不及乞颜俊美,却也是上等的样貌,跟了这个人,比跟在乞颜身边每日提心吊胆要好上太多,尽管曾经付出了真心,当真心遇上了寒冰,唯有退让,才不会让自己受到更深的折磨。 当诸葛裕并不接受自己,诺敏的自尊心受伤到还是小事,乞颜冷淡无情的说着‘拉下去’却是令诺敏最在意的,他的意图很清楚,若自己得不到诸葛裕的侧目,那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诺敏自恃没有舍生取义的豪气,人若笑她贪生怕死也怨不得她,生死关头,几人能做到泰然自如。 求乞颜饶命只能让自己的性命更短,乞颜是看不上跟他摇尾乞怜的人的,唯有让诸葛裕心软了,自己才有活下去的可能,不管诸葛裕怎样的脸色,为了活命,诺敏是不会放开自己抱住诸葛裕大腿的手。 今日来此。伺候自己沐浴地婆子和侍婢特别地用心。其中那个专侍面妆地婆子令诺敏心中已经觉得惶恐。这婆子要伺候地人都非比寻常地。除了王太后之外。只侍奉王要带出去地女人。当众人七手八脚给诺敏装扮一新之后。诺敏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地是什么。能进贡给王地女人。除了美貌之外。脑子也是缺不得地。看着铜镜中盛装之后娇艳地自己。这是诺敏这一生之中最美艳地时刻。这美艳却是为了强烈地目地。越美反倒显得越无助了。 纷闹地大帐之内那些舞娘也是乞颜后宫网罗来地美女。今日若被汉将选中。也会被当成献好地礼品。不管她们愿意无否。她们唯一可以祈祷地便是能寻个年轻点地良人。不求夫妻恩爱。但愿一世生活无忧。 乞颜毫不掩饰在瞧见诺敏盛装之后那一刻地惊艳。可是在他身边。更惊艳地美女也只是一个值得利用地工具。美艳只是让这个被利用地工具具有更大地获利空间。乞颜当着所有人地面前享用着诺敏地软玉温香。可是当诸葛裕出现地片刻。乞颜便丢下了诺敏而单单注视着诸葛裕。仿佛诸葛裕才是绝世地美女。诺敏知道。今天谁才是最重要地人了。果不其然乞颜打算把自己送给诸葛裕。可诸葛裕不喜欢自己。或许他如传闻中地一般。除了自己地宠妾看不上别人。那个宠妾当真美好到无人能及吧! 诺敏抱着诸葛裕地腿地动作成功地打断了大帐之内地纷乱。所有地目光都集中在这三人身上。乞颜还是云淡风轻地笑。仿佛这个僵局与他毫无关系。 诺敏见大家地目光都放在了她地身上。虽颜面扫地。但是她知道这便是给自己争取到了最好地条件。人言诸葛裕重情仁义。即是仁义之人。定见不得自己真地惨死于此地。 诸葛裕却是另一番思量。首次见面。这乞颜便给了自己这么多地为难。看似用一个美姬拉拢了自己。实则是想让自己明白。他掌控着在场所有人地生命走向。包括了那些浑然不觉。只想着饮酒作乐地汉将。看似荒淫。对自己地**控制地比谁都要好。对别人狠地人尚有突破之处。对自己都狠地人。对付起来。恐不会是像 之前想得那般容易了。 诸葛裕瞧得分明,刚刚在宽椅之上,乞颜对怀抱中的女子分明动了欲念,若换成一般鼠辈,定会抱着该女子寻那无人之处,可自己一进门,乞颜不但立刻断了欲念,把那女子毫不留情面的推跌在地,并不顾念女子身上几乎是衣衫尽失,被这帐内的男子瞧去清白不保,还声称要把此女送与自己,这乞颜到底还能算作是人么?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空气中原本飘荡着的胭脂水粉和佳肴美酒的味道渐渐暗淡,每个人都感觉到空气中含着一股让自己愈加呼吸不顺的诡秘。 “大王,那本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了大王美意,这女子确是美妙。” 没想到一直笑着的乞颜听了诸葛裕的话竟是一愣,眼睛微微的眯缝了一阵之后,缓慢的放开了,脸上又浮现了刚刚的笑容,声音冷冷淡淡的听不出他的情绪,“既然诸葛侯爷肯给本王这个颜面,那你我便可以安坐下来继续说说今后的事情了。” 下面听了他们二人的话,都附和着叫好,以为事情有了进展,僵局已被打破了。 诺敏是放松了自己的心,至少暂时不用害怕自己的性命问题。 诸葛裕感觉自己总算扳回了一局,想来这乞颜对自己该是了解的,他不会想到自己会这么痛快的就答应要下了这个敌人送来的美姬,乞颜是想让自己在自己的同僚面前难堪,他偏不遂了乞颜的愿。 乞颜是没想到诸葛裕能收下自己送他的爱姬,说实话,会挑上诺敏,只是因为诺敏目前是他的宠姬之中最美貌的一个,但即便是美貌,乞颜也不能保证诸葛裕会不会喜欢上这个女人,因为他听说了诸葛裕对自己的宠妾喜爱程度不是他所能了解的,所以他在为难了诸葛裕,还有一方面便是让诸葛裕明白,自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样即使自己妥协求和,也不会太让景帝小瞧了自己,这样也能给自己争取到最好的妥协条件,或许可以借助了与景帝联姻,使两方的关系更加的稳固,这对自己平定内乱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却不想这诸葛裕也绝非什么可欺之辈,不过自己或许当真小瞧了诸葛裕,若他那般不济,这十多年的战场威名可有空得的道理,还有景帝也不会那般的偏宠了诸葛裕了。 客套的让了上桌给诸葛裕,诸葛裕也不推迟,因为他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乞颜的敌对国,既然乞颜以将领的身份来见了自己,那么自己作为对应方的将领,便没有太过谦虚的必要,反倒低了自己的士气。 才一会的光景,眼前的状况令人觉得十足的怪异了,刚刚还拥着美女半倚在长椅之上的乞颜已经端正了自己的身子,俯视着眼前继续载歌载舞的友邦之臣,瞧上去是威严十足的。 诸葛裕身边却贴着刚刚躺在乞颜身前的裸女,裸女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诸葛裕用膳,程斯和储杰皱着眉头瞧着上面那个女人毫不羞怯的伺候着诸葛裕,虽然明白这是乞颜故意的,但是照比看来,似乎诸葛裕更加适合了荒淫这个词,那个女人嫩白的双峰在诸葛裕身上蹭来蹭去的,诸葛裕非但没见任何的不满,反倒像是很享受,再看他的手臂,此时还搭在了女人纤细的蛮腰之上,看得程斯是涨红了一张黑脸,却不敢出声提醒,夫人才回去不过几日而已。 乞颜将自己的脸面藏在白玉杯之后斜着眼睛端倪着诸葛裕脸上的表情,不想这诸葛裕并未浮现自己所期待的尴尬,这令乞颜有些恼怒,面上还维持着笑,轻松的说道:“本王邀约真不是时候,这大事又怎好放在晚上商谈,此去路途遥远,本王想请诸葛侯爷留在军中暂时委屈一晚,待到明日谈好了合作事宜,本王再亲自送了诸葛侯爷回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乞颜的话音不大,却好像炸雷令所有的人又住下了自己的动作,全愣愣的盯着诸葛裕,都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了乞颜的话,最紧张的莫过于程斯和储杰了,程斯是不会希望诸葛裕留下的,因为他觉得若是诸葛裕留下了,那个乞颜将来一定会做出让秀蓉十分难受的决定的;而储杰自然是希望诸葛裕留下,只有留下了,才会让这次的谈判顺利的进行下去,也只有诸葛裕成功的摆脱了这次战局,很多人才会生活的安逸些,当然,无可避免的会伤害到几个人,可是相对于众人的利益来说,几个人的心思不过是刻意忽略不计的小问题而已。 诸葛裕状似查看着怀抱中的女子,眼神却迅速的扫过了程斯和储杰的表情,他明白储杰是鼓励了自己要留下的,这就是他们三人的默契,可以不用言语却明了对方的意思,可是程斯的别扭却让诸葛裕有些茫然,不过他选择自己的想法,就算他们二人都反对,他还是会这般选择。 “大王的盛情,我又怎敢推拒,那么今日便要叨扰了大王的宁静了。” 乞颜听了诸葛裕的话,把白玉杯从自己殷红的唇边移开,开怀的说道:“说什么叨扰,是漏舍寒帐,诸葛侯爷不曾笑话与本王,本王自是开怀。只怕本王若有招待不周,先请诸葛侯爷见谅了。” 席上又说了些客套话,但是两方人都很巧妙的避开了对于边疆局势的讨论,诺敏心中开怀,诸葛裕的怀抱很温暖,虽然还眷恋着乞颜的身体的壮硕与样貌的俊美,可是那样的一个男人,不是像她这样的女人所能掌控的了的,她有自知自明,倒是身边这个一直笑得温柔的男人,貌似并不如传说中的对那个妾室一心一意,若当真一心一意,又怎会收下自己,此刻还待自己这般的亲密,她听说诸葛裕三年前丧偶,若有可能,她脑中竟浮现了一个念头,如果能争取个郡主的封号嫁入诸葛侯府,那么自己会不会有可能坐上夫人的位置呢! *** 亲亲们,恋喜又来絮絮叨叨了,不要意思,有票票滴,给恋喜留一张好不好,谢谢亲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一章 醉酒 敏有了想法,行动上更是积极,乞颜会挑上诺敏也并)(的,因为这个诺敏当初便是那个部落首领家中最有头脑的歌姬,可以说她是那个首领用了十几年培养出来的极品,能当了绝世珍品献给新王的礼物,又怎会逊色了去。 乞颜看着诺敏殷勤的伺候着诸葛裕,微微翘起了自己的嘴角,这才是他认识的女人,上一刻可以跟自己缠绵悱恻,下一刻就恨不得能让别的男人立刻抱起自己上床,这样的女人乞颜再了解不过了,不过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对于他来说也是最乖的,只有识时务才会对自己的雄图伟业有所帮助,那些用妄想用爱来牵绊住自己的女人,只能成为他的绊脚石,而他万万不可能会与那样的女人有所纠缠的。 许是诸葛裕被诺敏灌下许多酒的关系,脸上竟微微浮现了醉意,储杰是不担心,他了解诸葛裕的酒量,可是程斯却皱紧了眉头,看着那个白面女鬼一样的女人谄媚的样子,他竟厌烦到了极致,又瞧见了诸葛裕已经显出了醉态,身子全然搭在了那个女子的肩膀上,程斯竟豁然起了身,几步上前欲靠近了诸葛欲。 乞颜斜睨着眼角,盯着程斯严声问道:“你是何人,怎敢随意靠近上座,难不成汉将都是如此的不懂规矩之辈。” 储杰已经起身来到了程斯的身后,抓着程斯的胳膊小声说道:“大王请见谅,他只是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这便带他回去,扰了大王的兴致,储某人在这里给大王赔罪了。” 乞颜翘着自己的嘴角,饶有兴致的说道:“原来这便是闻名遐迩的诸葛侯爷身边的左膀右臂,程储二将,久仰久仰。” 程斯想甩开储杰抓着自己的手,嘴中也不掩饰,直接说道:“我没醉,是侯爷醉了,我要带他回去,不然他定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来的。” 乞颜饶有兴趣的瞧了一眼程斯,然后放缓了自己的声音,却能令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分明:“原来这诸葛侯爷身边的左膀右臂还兼管了他身后的起居生活和宠人泄欲呢!” 乞颜的话令帐内爆出一阵低笑声,乞颜很高兴的看着自己制造的声响,诸葛裕已经半眯缝了自己的眼睛,任由诺敏用她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搓着他的胸口,知道的人明白了诺敏是在为诸葛裕顺气,不明白的瞧上去就是再直白不过的挑逗,这诺敏明明是在勾引着诸葛裕的原始**,可诸葛裕似乎对于因为自己而引起的骚动全无察觉,看在乞颜的眼中,却是满腹的嘲讽,嘴中喃喃的说道:“我高估了你诸葛裕,原来你也不过是个贪杯好色的宵小。” 储杰见拉不住程斯,心中微微一叹,默念道:程斯你这又是何必,难道你当真不了解了侯爷,他是个怎办精明的人,又怎会随随便便就让一个歌姬给迷住了,看来感情真的令人失了冷静,向来沉稳的程斯今日也作出了这等糊涂的事情来,等到班师回朝之日,他储杰定会找个官家千金给程斯定下来,不然这程斯一直过分的在意了侯爷和夫人之间的事情,定会引起当事人的疑心的,那样对于曾经的部下,定然不妥。 程斯再过分。储杰再有不满。也不会当着乞颜地面说出。储杰只要陪着笑脸。从自己地袖带中偷偷掏出了一个精致地小药粒。用自己地手捏碎。状似无意地扫过程斯地鼻端。少时程斯便不再挣扎。面上红润。眼角低垂。看上去如酒醉一般。储杰对着乞颜微微地笑。高声说道:“请大王见谅。这小子有些过量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这便带他下去。待到他醒了酒再来给大王赔罪。” 乞颜瞧见了储杰地动作。知道储杰对程斯动了手脚。他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储杰。瞧着储杰还不如自己大。不过身上带着股子令人心安地味道。一颦一笑之间都是说不出地神秘。站在他面前自己会有一种被人看穿地错觉。乞颜有些尴尬地轻咳了咳。笑着说道:“既然程将军喝多了。那么便差人送他去休息。储大人在此再与本王说笑一会。本王素闻储大人是难得地之才。今日倒是先要请教一下储大人了。” “储某只是一个小小地智客。怎敢在大王面前以大人自居。多谢大王抬爱。这程斯喝多了会闹。别人治他不得。还是我亲自送他回帐子。劳请大王派个人给我们指一下分给我们暂住地帐子便可。待我送了程斯去休息。再回来接走我家侯爷。” 乞颜面色温和地瞧着储杰。 纯良无害地朋友。淡笑地像熟识了很久一般。“储大t己地去便是。诸葛侯爷你也务虚操心。本王自会差人护着他。” 储杰点点头。扛着程斯跟在乞颜派去地人身后步出了这奢华**地帐子。耳边还有男人大声地淫笑和女子地娇喘声。储杰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是因为对敌手地轻视而叹气。实则因为对朝中派来支援地将领心寒。他怎么也想不出。像景帝那般精明地人。这次怎会派来了这酒囊饭袋。见了美色便挪不开步子了。除了叹息。储杰不知道自己此刻还有什么能做地。或许应该飞鸽传书去询问一下景帝。这次派来地援军。会不会只是考验了诸葛裕能力地无用之辈。到时候也不用指着他们能对征战有什么用处。 乞颜见诸葛裕带来的左膀右臂已经退下了,对诺敏露出了赞许的一笑,诺敏进入了乞颜王宫之后,这是乞颜第一次对着自己笑,这笑竟让自己失了神,这是何种男人,会把自己枕边人送去讨好别的男人,只有枕边人完全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和**才能换得他真心的笑脸,诺敏心头又是一颤,梦是不该再去做了,还是努力的抓住了诸葛裕才是正途。 乞颜对诺敏赞许的笑过之后,对着一边的侍从说道:“诸葛侯爷不胜酒力,带他去客帐休息。” 侍从接命起身搀扶着坐在乞颜身边的诸葛裕,其实诸葛裕并非是真的不胜酒力,而是乞颜在他的酒水中添加了某些特殊的成份,令酒的力度比原来增加了许多,诸葛裕是千杯不醉,可是喝多了这添了特殊材料的酒水脑袋也昏沉了,他不是没注意到程斯和储杰刚刚的事情,只是脑子昏沉,说不出话来,有人搀着自己,他也能感觉得到,可是全身无力,只能由着别人带自己离去。 诺敏见侍从搀扶着诸葛裕离去,拉了拉自己身上根本遮不住任何东西的衣物,起身跟在诸葛裕后面,经过乞颜身边的时候,乞颜笑着拉住了诺敏的胳膊,诺敏脚下一滑,跌进了乞颜的怀抱,随着跌倒,诺敏也疾呼出声,“王!” 乞颜拉着诺敏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伸手托起了诺敏的下巴,审视了良久才喃喃的说道:“你果真没令本王失望,作为你听话的奖赏,本王会给你个郡主的名衔。” 诺敏听见了乞颜的话,眼中一瞬间闪出了期待的光芒,这表情令她的脸在一瞬间鲜明了起来,诺敏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着,声音也颤抖了,轻柔的问道:“王的意思是?” 乞颜放开了托着诺敏下巴的手,笑得高深,“本王的意思你会不懂,若是不懂,那本王赐你这郡主的名号也将虚废了,你该明白的,到底成不成,还是要看你的表现了。” 乞颜把话说得明白了,诺敏也不再装糊涂,笑得轻巧,媚声说道:“王请放心,诺敏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乞颜的手轻轻拂过诺敏如凝脂一般的肌肤,轻柔的说道:“不错,本王没有看错,你果真是个聪明的女人,这种女人,会得到男人的爱惜的。” 诺敏瞅着乞颜的笑脸,身子微微一颤,他带给自己的感官刺激是如此的强烈,特别是他这种调调,竟要死的吸引着自己,可是若想自己今后的人生不至于太过悲惨,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这个没心的男人,其实很久之前她就再想这个问题,今天瞧着乞颜高兴,又把自己抱在怀中,反正也要被送走了,为了不让自己遗憾,诺敏还是轻柔的问出了口,“王,你可曾有心?” 乞颜听见了诺敏的话,脸色突然变了,伸手推开了坐在自己腿上的诺敏,压低了声音说道:“本王最厌烦的便是得寸进尺的女人,你给本王想明白了,这郡主之名你不要也可以,还有很多人等着要。” 诺敏见诸葛裕变了脸,连忙跪地陪着不是,好在他们所在的位置并没有很多人注意----那些被请来的客人把视线都纠结在自己怀抱中的美女身上了,乞颜冷哼了一声,对着诺敏淡漠的说道:“本王听闻诸葛裕的爱妾是被他玷污了之后为了负责才会娶入诸葛侯府的,你该明白自己要怎么做了?” 诺敏惨白着自己的脸,小心翼翼的回答了乞颜的问题,“诺敏明白。” 她心中清楚,这个男人就算笑着也不达内心,当真不是自己能招惹得了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二章 上床 葛裕隐隐之中感觉到灼人的热沿着四肢百骸冲向自己t7浑噩噩的十分的不舒服,使劲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却触摸到一只冰凉的小手,那手上的凉度让诸葛裕十分的痴迷,紧紧的抓住,怕那凉度消失,自己又转向那难捱的热。 “侯爷……” 女子轻柔的呢喃令诸葛裕更觉舒心,嘴上轻声的唤道:“蓉儿,我好想你!” 伏在诸葛裕身上的女子身子在听见了他的轻唤之后,微微一颤,却不再言语,16k字版首发动手麻利的把诸葛裕身上碍事的衣物卸除。 诸葛裕的衣物一件件减少,感觉到那炙人的热度也随着空气中的凉意渐渐减缓了,却在身上异样的感觉之后,觉得更加的热了起来,胸口上有一只小手在游移着,先是轻轻触碰着诸葛裕胸前的两点,诸葛裕嘴中溢出一声控制不住的呻吟。那身上的小手似乎受到了鼓励,更大胆的沿着诸葛裕结实的腹肌向下滑去,然后停留在了诸葛裕的裤带上,轻抬起了自己的手,几下就卸除了诸葛裕碍事的底裤,女子在看向诸葛裕下身的时候微微溢出一声抽气声,随即声音隐没了。 诸葛裕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着了火一般,特别是在那双冰凉的小手轻轻的抚摸上自己的下身时,怎么被这般冰凉的小手抓着,反倒感觉更加的不适了呢? 那小手轻轻的波动了几下诸葛裕的下体后,竟然换上了柔软湿滑的物体轻轻的舔舐着诸葛裕的下体,诸葛裕却被这勾人的感觉震慑住了,猛然坐起了身子,伸出手擒住了还抚摸着自己胸口的手,冷声说道:“你是谁?” 诺敏没想到自己这般卖力的撩拨竟让诸葛裕清醒了过来,似乎有不对了,眼前的诸葛裕哪里还有醉酒的样子,那冰冷的眼神不禁让诺敏微微的瑟缩了一下,不过诺敏对自己比较有自信,听见了诸葛裕冷寒的问话,不曾退后,反倒把自己傲人的身姿努力的送上前来。 诸葛裕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近乎全裸的身子和眼前这个已经全裸的美女,轻揉了一下自己的额角,想起了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诺敏见诸葛裕并没有对自己怎样,更加的大胆,慢慢的靠了上来,毫不介意自己现在的动作看上去有多淫地方,她不但样貌好,还有一个绝密的本事就是让见过她身子的男人抗拒不了她,这点诺敏有着十足的自信,乞颜是无情,可是尝过了诺敏的身子,也作出了一连五天不召别人的记录,这点在乞颜曾经最受宠爱的爱姬身上都没有发生过,诺敏知道,乞颜眷恋着自己带给他的强烈冲击感,她的主人这么多年的心思没有白花,请了多家青楼的当家花魁教导了她,并不是全无用处的。 诸葛裕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媚眼含波的靠近了自己,他心底清楚这个女人来的目的,可能是那些有问题的酒水的作用,诸葛裕的身子还是虚软着的,刚刚他只是感觉到了伏在自己身上魅惑着自己的女人并不是秀蓉(秀蓉本是怯弱的,不会这般大胆直接的勾引了自己就是),勉强凭着一股子冲劲坐起了身子,可是现在眼看着诺敏靠近,诸葛裕却挪动不身了,心中竟浮现了一丝紧张,不知该如何是好! 诺敏见诸葛裕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却没有任何躲闪地动作。以为诸葛裕是被自己现在地样子迷惑住了。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丝地兴奋。也顺便带出了一丝丝自己不想承认地轻蔑----果然男人没有好东西。刚刚自己听着他喊道了别人地名字。想来那个女子该是他那个传说中地爱妾。她心中还嫉妒了那个女人地好命。自己为何不得到了一个男人如此地疼爱!可是也才一瞬间。自己只是动了动小手。张了张嘴巴。这个男人就完全转向了! 看惯了无情无义地男人们。诺敏虽然还是微笑地讨好。心中却已经开始微微厌烦了眼前地男人。这个男人终比不得乞颜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啊! 诸葛裕冷眼看着眼前这个依然媚笑着地女子。他明白了这个女人地内心起了变化。一个人地表情可以装扮。可是眼睛却是藏不住谎话地。动了动自己地手指。发现竟然不再木然地没有感觉了。诸葛裕在诺敏马上要靠上来之前突然抓起了一边地锦被盖住了自己地**。然后别过脸去不在看诺敏玲珑有致地身段。轻声说道:“王姬身子尊贵。这帐子里凉。还望王姬好生保护了自己。本候今日有些累了。还请王姬回大王地帐子里去好了。替本候捎个话给大王。就说诸葛裕谢过大王地‘盛情款待’。” 说完闭上了眼睛。安稳地躺在了床上。诺敏愕然地僵在原处。她是轻蔑了诸葛裕放任她勾引着自己地态度。却在诸葛裕冷冷地下了逐客令之后更加地恼火。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这样地侮辱。这大大激发了她地征 也让她想到若是今晚上没有真地和诸葛裕完成了交合)]荣华富贵。什么锦衣玉食都会是过眼云烟了。或许连自己地命也有可能不保。就算乞颜眷恋了自己地身子。可是诺敏也清楚地知道。若是自己确是办事不利。他会怎么对付了自己。乞颜那种人。对自己都是狠绝地 想了这么多。诺敏决定继续实行了自己地勾引。刚刚若是诸葛裕直接接受了她。或许她会觉得没有挑战性。继续懒懒散散地对待了诸葛裕。可是现在诸葛裕制止了她。诺敏心中暗暗地发誓。当初对付了乞颜也只用了八成功夫。今日是要拿出了自己地看家本领来了。想到此处偷偷地掀开了诸葛裕锦被地一角。把自己地小手伸了进去。轻轻地抓住了诸葛裕地脚腕。诸葛裕猛然地缩回了自己地脚。冷着眼睛睨视着诺敏。微微扬高了自己地声音。淡然有礼地拒绝着诺敏。“请王姬自重。本候要休息。本侯猜想王姬不想打扰了本候入睡。影响了明日和大王谈正事地时辰吧!” 诺敏听见了诸葛裕把此次前来最主要的目的都搬了出来,身子又瑟缩了一下,知道诸葛裕当真生气了,眼角转了转,竟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翻身下床跪在地上,完全不在意了此刻自己的一丝不挂,“请诸葛侯爷开恩,小女子并非是故意所为,只是今日见到了心目中的英雄,敬仰之情无法控制,小女子求侯爷不要生气。” 诸葛裕挑了挑自己的眉毛,沉声说道:“敬仰?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这个敬仰本候可是受不起,若被你家大王知道了,本候可要说不清楚了,这有碍此次重要的商谈吧。” 诺敏听得出诸葛裕的拒绝,好在自己的脑子转的快,竟接下了话头,“我家大王顾念小女子一片痴心,允了小女子与大人的良缘,侯爷若是不要小女子,恐怕小女子只有死路一条了。” 诸葛裕依然冷眼旁观着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女人,鼻子中轻轻发出了一声冷哼,淡漠的说道:“本候素有洁癣,不喜欢别人用过了的东西。” 诺敏听见了诸葛裕的话,脸上顿时惨白一片,咬住唇许久,这个理由实在太伤人,却也是诺敏无能为力的事情,那处子自身失去了可有再回转的道理,答案是肯定的。 诺敏抬起头来,看着诸葛裕毫不怜惜的眼睛,突然心生一计,猛然的站起了身子,飞快的扑上了床去,抱紧了诸葛裕的身子,大声喊道:“侯爷你真强,诺敏爱惨了侯爷。” 诸葛裕没想到诺敏会突然有了这样的动作,初时微微一愣,瞬间反应了过来,伸手推拒着诺敏,奈何身上还是没有力气,一时没有推开,这诺敏竟又扯着嗓子喊道:“侯爷这是做甚,侯爷饶命!” 诸葛裕只是想推开诺敏,却不想她喊了这些话,诺敏的话才喊出声,外面便冲进来了一批人,见到诸葛裕和诺敏全身**的纠缠在一起,皆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画面不用猜也知道表达是怎么回事,有人竟吃吃的笑出了声来。 乞颜默不作声的出现在了人群之后,那些冲进来的兵士见乞颜进了门,纷纷让开了身子,乞颜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人群之后,心中暗笑着诺敏是个聪明的女人,想也知道她会这么大的声音,定然是诸葛裕不为所动,他现在倒是对诸葛裕生出了一丝敬佩来了,乞颜阅女无数,独独这个诺敏让自己在床上享受的时候有些欲罢不能,却不想竟有人能躲得过诺敏这个荡妇的勾引,虽然心中敬佩了诸葛裕,可乞颜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扬起手解下自己的披风,随手一丢那披风就盖住了诺敏的娇躯,虽然他把诺敏送给了诸葛裕,但是却也没那么大度让所有人来观看自己曾经的女人的身段是多么玲珑,声音还是淡漠的对诺敏说道:“遮遮丑事,别让旁人瞧了笑话去。” 诺敏低垂着自己的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没有得到乞颜的满意。 乞颜却不再看诺敏,只是看着毫无惧意的诸葛裕,笑得开环,嘴上的语气却令人感觉如置身冰川,“诸葛侯爷,这诺敏好歹也是我的爱姬,我只是差她陪着诸葛侯爷吃酒,却不想竟发生了这等丑事,若此事张扬开来,恐会遭人耻笑吧。” 诸葛裕心中冷哼,谁不知道你乞颜最擅长的就是将自己的女人送给他人,以作拉拢人心之用,况乞颜是当着所有的人面亲自把诺敏塞给自己的,现在反倒要来指责了自己的不是,反咬一口的小人,定然还有后话,虽然明白真相,却还是要维持着表面上的谦和,“那大王说此事要怎么解决呢?” 乞颜明白诸葛裕不是个没脑子的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既然侯爷与本王的爱姬‘两情相悦’,你们的汉话里有一句叫君子有**之美的佳句,本王甚是喜欢那句子,稍后我会赐给诺敏 主的身份,让诺敏能风光嫁入你诸葛侯府,本王会备t嫁妆,让侯爷不至于短了颜面。” 一边跪着的诺敏听了乞颜的话,心中美开了花,连身子都兴奋的抖了起来,若给了自己郡主的身份,那么嫁给诸葛裕定然会是夫人,联姻的郡主又怎能做了人家的妾室呢,既成了夫人,那么自己当然就是所有进献给乞颜的女子之中,下场最好的一个,如此想来,怎能不兴奋了去。 诸葛裕却不紧不慢的穿上了刚刚被诺敏脱掉的衣衫,仿佛事不关己的说道:“大王若是清楚,该明白了我的家中尚有妻室,又怎敢污了大王爱姬的声誉,今日之事只是个误会,大王爱姬并未和在下有过更进一步的亲昵,还望大王收回成命。” 乞颜听见了诸葛裕的话,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诺敏这招生米熟饭,损名折誉的招数竟都制不住诸葛裕,自己已经把意图说得很明显,可是他竟敢硬生生的搪塞过去,不过他也不会就此就让步了,那不是他的个性,乞颜想到这里,眼睛又若平素一般大小,和缓的说道:“诸葛侯爷过谦了,本王知道侯爷妻室三年前过世并未再娶,身边一直只有一个爱妾,难不成侯爷这百般推脱是瞧不上本王的爱姬?” 诸葛裕已经穿上了衣服,也不迟疑,翻身下床,来到了乞颜的身边,刚直不阿的说道:“侯爷既然知道‘君子有**之美’这句话,定然也清楚了‘君子不夺人所好’这话才是,既然诺敏是大王的爱姬,在下又怎有擅夺的道理,何况我的家的妾室已经为我诞下麟儿,家母三年前曾允诺,只要我的爱妾诞下诸葛家的子嗣便要给她正名了,想来现在在下已经算是有了夫人的,又怎能委屈了侯爷的爱姬以妾室的名分嫁入诸葛府。” 诺敏听见了诸葛裕的话,脸色早已惨白的不成样子,一来是自己本来觉得成竹在胸的夫人位置没有了,二来听着诸葛裕和乞颜推来挡去都想着不留她的意思,感觉自己的前途飘渺了,诺敏自认自己才色兼具,又聪明灵智,怎么觉得自己的将来许要比那姿色平庸的冷宫女人还要凄惨了。 乞颜听见了诸葛裕毫不迟疑的回答,眼睛又微微的眯起,这次却把视线转向了诺敏,声音含着冷,“看来侯爷并不喜欢了你,那要怎么办呢,你这身子想来也不清白了,本王的后宫是留你不得了,你还是自选结束吧。” 乞颜话里的冷让跪在冰冷地面上的女子瘫软在地,很快她便明白了乞颜的意思,连滚代爬的匍匐到了诸葛裕的身前,又开始呜呜咽咽的哭喊着,“请侯爷开恩,莫要怪罪诺敏的痴心妄想,请侯爷给诺敏一条活路,诺敏知道侯爷家中已有妻室,诺敏宁愿为妾为婢,只求侯爷把诺敏收下。” 诸葛裕皱紧眉头,眼睛却不看匍匐在脚下的泪人,只是盯着乞颜,声音平板的说道:“大王何必强人之难。” 乞颜微微翘起了嘴角,声音中却透出一丝玩味,缓声问道:“本王以美人相赠又怎会是强人所难,若是诸葛侯爷碍着她曾是本王的女人,那也不妨事,侯爷应该明白她是个多么会伺候男人的女人,留在身边可以缓一下压力,若着实不喜欢,那么回府之前随便找个地方安排了她便是。” 乞颜料定了诸葛裕重情,若是一旦收了诺敏将不会轻易抛弃,到现在乞颜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了,若说是用诺敏讨好了诸葛裕,反倒很牵强,或许乞颜只是在找一个答案----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是毫无杂质的,即便亲密也是做给外人看的,至少自己便想不透诸葛裕这几年怎会独守了一个女子,现在更为了那个女人拒绝了如此佳人的委身,对于一个侯爷来说,收个女人又有什么大碍,他却偏偏要执拗的坚持着,乞颜不相信,这般逼着他就范,他还能清高到哪里去。 诸葛裕沉思了良久,乞颜要笑不笑的表情映衬在他的眼中,储杰已经得知了这边的情况赶了过来,瞧着跪在地上的诺敏,心中明白此地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着实惊慌了去,他不敢随便插话,怕惹恼了这个阴晴不定的蛮王,心中却不甚明了,这个蛮王为何要坚持把自己的宠姬送给侯爷,难不成他想扩充自己的后宫,先甩甩陈货不成,可他听说过目前乞颜后宫之中最得宠的便是这个狼狈的诺敏,乞颜的嗜好还真特别,每次送人的都是自己最喜欢的宠姬。 诸葛裕沉默了良久,终于翘着嘴角说道:“大王,在下思考良久,还是觉得,大王这份礼物过于厚重,诸葛裕消受不起!” 9 = 第一三三章 面圣 理会诺敏的苦求和乞颜的紧逼,诸葛裕还是张口放弃t诱人的联姻条件,他的话令诺敏彻底的瘫倒在地,她错估了诸葛裕,原来他并不如面上看上去的纯良,至少他不是女人随便几滴眼泪就能左右的。 乞颜听见了诸葛裕斩钉截铁的回答,不怒反笑,只是轻声的说道:“若有机会,本王到想见见令夫人。” 乞颜的话中对秀蓉已经渐渐浮现了一丝好感来,不再以不屑的眼光看待了秀蓉,至少他现在尊称秀蓉一声‘夫人’而不是诸葛裕的‘宠妾’。 诸葛裕听见了乞颜的话,知道他并没有为了自己拒绝联姻的提议而生气,反倒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开怀来,诸葛裕对这个乞颜反复无常的态度竟好奇了起来。 人都有恻隐之心,不是诸葛裕铁石心肠,他明白那个叫诺敏的女人哭哭啼啼包含着十足做戏的成分,现在看她瘫倒的样子明了或许她也是有恐惧的,可诸葛裕却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对,以秀蓉的性子,若当真把这个女人接了回去,定会让她吃些苦头的,因为这个女人的一颦一笑竟都带着阴谋,这样的女人不是秀蓉那个手软心慈的小夫人能对付的了的,为了自己的日子安生点,还是干脆直接的拒绝了她为妙。 看着乞颜目光熠熠的等着自己的话,诸葛裕微微的笑,“内子只是平凡的女子,不足令大王好奇,若是两人有情,什么都很正常。” 孰料乞颜听见了诸葛裕的话,竟好像震惊了一般的喃喃自语:“‘有情’?何谓有情?纵观本王养下的千色美人,难道宠溺即为情?” 诸葛裕好笑的摇了摇头,都道乞颜无情,现在看来却是不懂情,这样的男子最好一生无爱,不懂了爱,生活或许乏味,但有他的野心支撑着,也算有意义,若当真遇上了爱,许是玉石俱焚的主。 “爱是两个人即使相隔千里也只会想念着彼此;爱有唯一性,别人再也入不得自己的眼;爱还有独占欲,即便别的男人妄想多看了自己的女人一眼,也恨不得挖了人家的眼珠子;爱让两个人在一起越来越舍不得离开,只想着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爱即使生死两相隔,还是断不了牵挂。” 乞颜听见了诸葛裕的话,竟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嘴中喃喃的说道:“你说的是骗人的,这世上怎会有这样强烈的感觉。” 还跪在地上哭声凄惨的诺敏却突然笑出了声,“原来我诺敏并非败在了自己能力不佳上,我是败在了最可笑的‘爱’上,哈哈哈----夫人好福气,竟能得了侯爷这样懂爱的人,为何我诺敏却这般凄苦,这是为何?” 听见了诺敏又哭又笑地喊叫。乞颜眯紧了自己地眼。对着冲进来地侍卫说道:“带下去。没用地东西。只会给本王丢人。” 侍卫知道乞颜有些恼了诺敏地哭闹。上前把乞颜丢在诺敏身上地披风缠住了诺敏**地娇躯。然后像搬运货品一般把诺敏带了下去。一路上诺敏却反常地没有求情。只喃喃重复着:“老天不公。老天不公……” 诸葛裕皱眉看着侍卫们撤出去地背影。轻声说道:“还望大王放过了那女子一回。” 乞颜阴笑着:“无用之人。何必留着。” 诸葛裕却微微笑了。“那女子还是真心喜欢过大王地。只是本侯心有所属。有负大王美意。与那女子无关。” 乞颜若有所思地看着诸葛裕。老半天才爽朗地笑了开来。这是一晚上地剑拔弩张之后。乞颜第一次发内内心地笑。笑过之后他盯着诸葛裕轻声说道:“或许本王在诸葛侯爷这里看到了希望。喜欢本王地女人何其多。女人地喜欢只会是本王地麻烦。不过本王跟诸葛侯爷投缘。这个人情是会卖给侯爷地。诺敏本王会另行处置。绝不伤她性命。可她即使本王决定送走地人。本王便不再会留她。稍后有殷实地人家。本王会把她许了。也算本王卖侯爷个颜面了。今夜已晚。侯爷好生休息。明日本王会就和谈之事找侯爷详细商谈。” 诸葛裕微微的笑,储杰也跟着笑,这次竟出奇的顺利,不过这个乞颜的心思还真的让人难以琢磨,乞颜也有好笑的地方,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却说要卖侯爷人情不去严惩,不过随便他怎么说都好,只要不要处理废物一般丢给侯爷便好,那个女人储杰只一眼便知,若当真带回府去,定是个招惹麻烦的主,侯爷和程斯心心念念着的秀蓉不会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各自回到原来的帐子,今晚一派祥和的景象让人安心,或许是因为有了盼头,诸葛裕竟睡得格外香甜了。 第二天一早,程斯醒来过来,自然埋怨了储杰对自己动了手脚,后听说诸葛裕用自己的意志‘脱险’之后,这才放下了要寻储杰晦气的打算,整装完毕后来到了诸葛裕的帐子,诸葛裕也早早起来了,今日对所有的人来说都很重要,鉴于昨夜乞颜的笑脸,应该和谈不成问题,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乞颜的心思自己还是摸不清的,凡事小心为妙。 乞颜也早早起身了,装扮的正规,也令他的气质愈加的凸显了出来,所有的人用过了早膳之后,来到了昨日的大帐之内,这次没有了歌舞升平,也没有了美酒飘香,反倒让人觉得舒心了。 乞颜还是昨日的上座,正襟危坐,傲视群雄,诸葛裕才进了帐子,乞颜竟站起了身来,快步来到了诸葛裕身前,热络的招呼了他进上座,乞颜的热络反倒让诸葛裕有些心慌,这个男人的性子到底是怎办的呢? 乞颜对诸葛裕好并非独独因为这次和谈的重要性,还有便是昨日的诸葛裕让他有了希望,到底是什么希望,乞颜说不明白,或许是空冷的心在诸葛裕断然的拒绝了接收诺敏之后有了对所谓的爱情的憧憬吧。 “诸葛侯爷请来上座。” “多谢大王的礼让。” 诸葛裕也不与乞颜客套,待到坐定之后,虽然是紧张的和谈,气氛却不若昨日寻欢作乐时的紧张了,大概众人心中有数,所以才会如此的平和。谈妥了退兵,乞颜竟 意的提出了自己想要与景帝联姻的想法,这个念头令]t愣,随即了然,笑着应下了,说是将会回朝告知景帝,乞颜笑得开怀,好像已经娶得了美娇娘。 储杰和程斯在下座听了个明白,储杰心中计算了合适的公主人选,程斯却不屑的撇了撇着,心中暗道:“就凭你对待自己女人的方式,哪个公主若是嫁给了你,不是跳火坑么,景帝是何许人也,会平白的便宜了你小子才出鬼。” 待到退兵协议前妥之后,诸葛裕想到的便是速速回朝复命,却不料乞颜竟有了异想天开的想法,竟要亲自化成平常商旅跟着诸葛裕一道回转了汉地,诸葛裕虽觉得为难,但是也不好推却,在这个时候,凡事都需小心谨慎的,他实在想不出乞颜到底怎么想的,选在这个动乱的时候密访景帝,只有疯子才会这般去做。 三日后之后班师回朝,当然很多重兵还是暂时停留在边关的,虽然现在已经没有蛮子总来侵犯的局势,却还是要多加提防才是,没有人敢保证了乞颜会不会临时反悔了去。 回京的路十分的好走,在合约初签之时,储杰已经飞鸽报备了景帝,景帝自是欢喜,却对乞颜想要联姻的念头为难了起来,适婚年龄的妹妹多数已经下嫁他人,思考了一阵却没个头绪,景帝放弃了折磨自己的脑子,坐在城门之上等着诸葛裕回转,他的意思很明显,要给诸葛裕最大的荣光----帝王亲迎! 如此大功,诸葛裕回转之后顺利的平罪将不会被任何人质疑,包括越来越有权势的王家,至从诸葛裕被发配到边疆之后,王家在朝中说一不二的地位更加的牢固,景帝会要亲自出迎,除了给诸葛裕颜面,更是要借着提携了诸葛裕打击王家在朝中一面倒的状况。 乞颜是以秘密身份进汉地的,自然不会招摇,混在诸葛裕身边的亲侍里,远远便看见了皇帝亲迎的阵势,对自己身边的诸葛裕又有了新的看法,微微思量着,“原来景帝不是一般的看重了诸葛裕的。 这种大的场面王家人怎会缺席,诸葛裕还未到城门,王老爷便亲自迎了出来,诸葛裕细细的打量了王老爷,三年不见,他还是如往年一般精神矍铄,且在看到诸葛裕的眼中竟闪出了一种异样的光芒,诸葛裕翻身下马,还未说话,王老爷便热络的拉住了诸葛裕的手,嘘寒问暖了起来:“贤婿,三年不见,边疆的苦可还受得住。“ 诸葛裕低头审视着王老爷拉着自己的手,微微频紧了眉峰,王老爷理应恨了自己,不管是在私还是在公,自己平复了边疆的战乱,对于一心想趁势起势的王老爷来说便是坏了他最大的愿望,他不但要来迎接自己,还显出一派欢迎的脸面,这是为何。 “多谢岳丈关心,裕儿暂时还好。” “见你这般精神,美莲也该高兴了。” 诸葛裕眼角抽了抽,他想不出王老爷怎会突然提到了那个已然淡忘,却在听到后了极不舒服的名字,见诸葛裕沉默了,王老爷并不多话,拉着诸葛裕来到了景帝跟前,乞颜穿着诸葛裕贴身内侍的衣服,得以与程斯和储杰一起觐见了景帝。 景帝远远便看见了向他走来的几个人,他的眼睛只是在王老爷拉着诸葛裕的手上微微停留了一下,下一刻却粘在了乞颜的脸上,这乞颜即便穿着最平常的衣衫也难掩其天生的王者气势,还有他那突出鲜明的惹眼五官,虽然储杰未报备了乞颜将一起密访的事情,但是景帝却猜出了十之**,看来这乞颜是打算亲自来挑选了自己分王后人选了。 乞颜也看到了端坐在上位的景帝,心中竟是微微一颤,这个男人与自己仿佛的年纪,但也绝对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他初次听闻景帝面貌俊美肖似女子,曾经在心底嘲笑过景帝:长得个娘们样的男人称帝能有怎样的作为?今日看着景帝只是用一个懒散的眼神微微扫过自己的面容,他心中竟然一惊,自己怕被人发现,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却不想景帝在人群之中一眼便盯上了自己,那别有深意的一眼,已经让乞颜明了了自己的处境,当初匆忙之下的决定,似乎有些过于随性了。 景帝并未过问了关于乞颜的事情,任由王老爷在百官之前卖力的表演着与诸葛裕的翁婿情深。待到浩浩荡荡的回宫,景帝论功行赏,此次征战的参与者各晋一级,诸葛裕本有侯位,只是加赏了封户五千,另外赏了黄金万两,却没有再在朝堂之上有晋级,说法是功过相抵,不念旧罪。 退朝之后,诸葛裕三人外加乞颜被密诏进了御书房,进入御书房之后竟自一边的书架钻进了秘阁之中,诸葛裕在朝中几年,头一次进入这秘阁,眼中尽是迷茫,储杰却深深明白了景帝的心思,一则乞颜在此,身份不容暴露,二来王家人的势力在自己离开的三年之中听闻已把触手伸进了宫内,自然这点王家大小姐功不可没,储杰暗暗笑想:王家大小姐的舒坦日子是过够了,另外在储杰发配之前也曾听人提及,景帝的枕边人也有不怎么安生的,心思都下到了枕边人上,景帝怎能不慎之又慎,不过储杰好奇的是,以前连诸葛裕都不曾带来的秘阁,今日又为什么带了乞颜进入,难道景帝真的这般不顾及着乞颜,还有他有十足的把握----景帝从不做无底之事。 进入秘阁,景帝也不在掩饰,眼角还是低垂着,声音透着淡淡的冷,“久仰气焰大王气势凌人,今日一见果真人如其名。” 乞颜也不再躲闪,轻巧的笑道:“陛下高抬,本王也素闻景帝相貌不凡,今日一见,竟发觉传言并不能诠释了陛下的英姿。” (*^__^*)支持一下下捏,恋喜敬谢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四章 知己 王相见,没有刀光剑影,却也要私下里金戈铁马,明\7人,可是令旁的人却觉得有如置身战场,景帝还是一派的牲畜无害,乞颜也似乎友好和善,初次见面对此时边疆的局面没有任何言语,却相约要去猎场狩猎。 诸葛裕是焦急的,他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了秀蓉,他想回府,奈何乞颜在此,他是分身乏术,唯有笑着作陪才不显得淡漠,许是时间久了,他竟然忘记,往年皇家打猎,总要叫上他作陪的,当朝能士,唯猎者,诸葛裕无人能及。 正因为如此,没有许多时间陪在王二小姐身边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就算王二小姐再有不甘心,她也无处抱怨,现在既然回来了,怕是又要重复了过往忙之又忙的日子了,不知道秀蓉是否也会像王二小姐一般的不甘心,可是秀蓉那水水柔柔的性子,即便不开心,也会全力的支持了自己吧。 乞颜的身份不容暴露,景帝便理所当然的把乞颜安排到了诸葛裕的别苑之内,三年了,虽然诸葛裕被景帝发配边疆,但是所有属于他的资产景帝下令皆如常保存了,自然短不得这御赐的别苑,里面完好整洁的就像主人不曾16k字版首发离开过一般。 诸葛裕回到了别苑主宅,乞颜是贵客,却不能安排在了客房之内,因为乞颜是装扮成诸葛裕的贴身内侍带入京城的,既是内侍,反倒好安排了,主宅有几大间卧房,乞颜也不挑剔,诸葛裕便把他的卧房安排在了自己的隔壁,乞颜大概是初次来京,眼神中偶尔竟也流露出了稚子般的热忱,这反倒令诸葛裕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乞颜,说实话乞颜的年岁要比诸葛裕年少上许多,如果不是时事造人,想来以乞颜这个年岁,理应是张狂炽烈的,不过想来也好笑,乞颜和景帝相差不多,却都是令人难以琢磨的老横,或许乞颜看上去还比景帝兼具一些侵略性,景帝永远都是那一幅凡事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可是偶一抬眼,便会让被他注视的人感觉仿佛置身火海之中。 今夜又逢月圆,储杰和程斯进宫商谈了狩猎的具体形式至今未归,诸葛裕明白,这次的狩猎是绝不同往日的,以前狩猎只是帝王与臣子之间的互动而已,而这次将是王者与王者之间的较量,是未来时局的导向,怎可随意处置。 诸葛裕举起手中的白玉杯,微微的笑了,这套杯子是乞颜赠与他的,自己本不是贪杯的人,对于酒器也从未上心,却收下了这杯子,那个时候会留下,只是觉得这白玉杯的材质特别,轻掬在手,那滑腻的触感,很像是秀蓉水一般的肌肤,握着被身,就好似抓住了秀蓉的肌肤一般。 仰头望月,心中默念:蓉儿,等我回去团聚! “诸葛侯爷好兴致,竟对月独饮,不觉寂寞么,怎不叫本王出来相陪。” 诸葛裕听见了乞颜还算友好的声音,知道此刻乞颜的思绪里是没有勾心斗角的,也便笑得轻松了,“在下仅是一个小小的侯爷,又怎敢让乞颜大王作陪,大王此话莫不是要折杀与我?” 乞颜笑,人已经优哉游哉的晃到了诸葛裕面前,学着他的动作仰头望月,声音里却透露出些许的不解:“本王常闻文人墨客喜欢对月独饮,吟诗作对,诸葛侯爷乃一员武将,也喜欢这酸死人的调调?” “月是故乡明。望月很多时候并不是单单看它地明亮动人。更多地时候看得是那故乡地情愁。或许自己心心念念地人。也在另一边对着同一轮圆月。如此想来。同是望月。我和她之间地距离也便不再那般地遥远了。” 乞颜收回了望着月地眼。对上了诸葛裕在月光下显得虚无缥缈地面容。良久才微微轻叹地说道:“原来诸葛侯爷是念着你地夫人了。难道这世间真有如此地感觉。会让一个人地心中只念着另一个人。然后别地人再也入不得自己地眼?” 诸葛裕也收回了望着月地眼。对上了乞颜疑惑地目光。微微翘起了嘴角。轻轻地说道:“这世上果真有这样地感觉。不过大王是一方帝王。陛下有自己地信念。或许终身不涉及了这样地情感也是好地。被情感牵绊住了。拳脚也便无法施展开了。” “可是侯爷你却被这情感牵绊地心甘情愿。且食髓知味。念念不舍。” 诸葛裕笑着把自己地视线转到了那圆月之上。“在下不用顾忌了天下霸业。不用操心了内忧外患。就算心中装着个女人。也不无罪过。” “诸葛侯爷地意思是本王一生遇不到你说地感觉才是对所有地人都算最好地结果。” “大王不这般认为么,若是大王不这样认为,又怎害怕了自己身边的美人会成了自己的牵绊,总是不肯多加的关注,既然大王心中有数,又何必来与我纠缠了这样的问题呢?” 乞颜盯着诸葛裕的面容许久,才慢慢的摇了摇头,喃喃的说道:“本王真的不懂,十二年前本王初次尝得了美人的滋味,心中也是心心念念的觉得惊奇,这世间还有如此美 觉,却不想那个美人竟是王兄的女人,她只是王兄的t微不足道的蝼蚁,却险些葬送了本王的性命,从此本王知晓,这美女除了赏心悦目,愉心养身,却还有这样的好处,若想控制了谁,送个自己的女人过去,事情要好办了许多,特别是送自己用过的女人,有的时候还户死心塌地的按照了自己的吩咐去办事。” 诸葛裕听了乞颜的话,微微皱紧了眉头,轻声的询问着:“大王贵庚几何?” 乞颜微微的笑,“本王十四岁初尝女子。” 诸葛裕转过头去,“既然大王认为你便是最好的结果,又为何想要逾越?” “只是见到了诸葛侯爷在美女诺敏面前不为所动,令本王看到了些许希望,本王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自然也渴望了人类最基本的欲念。” “大王当在下是……” 乞颜听着诸葛裕答非所问的话,端起了桌上的另外一只白玉杯,自己动手将一旁白玉壶里的酒斟满,轻轻凑在鼻端微微嗅闻,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轻柔的说道:“好酒最难觅,知己有几人?诸葛侯爷今天饮酒竟带了两个杯子,难不成侯爷与我不是一个念头。” 诸葛裕听见了乞颜的话,也举高了自己的杯子,回转过头,对乞颜微微的笑道:“在下谢过大王抬爱,先饮为净。” 乞颜也笑着饮尽了杯中的美酒,男人的友谊,无需多言,只一眼眼神,一个微笑足矣。 卍卍 景帝最喜欢的是京城近郊的皇家猎场,可是乞颜却提出了相对遥远的南山猎场,这点令景帝有些不明就里,可是诸葛裕却是心中动容了,南山牧场离侯府比较近,位置在京城与自己府宅之间,想来这乞颜也定然是好奇了自己的生活才要坚持的去南山猎场,还有便是,南山----自己遇见了秀蓉的地方,南山腹地千里,因多年之前王家在此御封了猎场,郡城随即改名为南山,后辖属诸葛裕地界,那里有猛虎,也有平民居住地,并不专门是皇家猎场,位置相对也偏远一些,往年景帝一般是不会去的,乞颜会选在那个地方,给出的说辞看似很富有挑战性----本王素闻汉地南山之上的吊额(老虎)最为凶猛,本王对那凶猛之畜才感兴趣。 景帝还是顺着眉眼微微的笑,答案不置可否。 还是往年的景色秀美,乞颜选的猎场与陆家是相隔几座山头的,敢在有猛兽的地方过活,除非是生活无着的人,要不没几个有那胆子用自己的性命赌猛兽是否会半夜进门。 皇家军队是在傍晚的时候到达猎场的,自然入住的景帝的行宫,还未用膳,诸葛裕便跟景帝报备请辞,景帝明白此地便是诸葛裕最喜欢的女子成长的地方,也未多话,放了他走,乞颜见诸葛裕要走,也不客套,淡笑着跟景帝请了辞,跟在诸葛裕身后出了门,储杰和程斯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问道:“这个蛮王什么时候这般离不开侯爷了,寸步不离的,他对女人那般的冷酷,却独独对咱家侯爷如此的不同,不会有那断袖的癣好吧?”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景帝垂着眼听着储杰和程斯的话,此次狩猎虽为帝王亲行,带着大臣却不是很多,乞颜的身份若被有心之人知道了去,也许会滋生了麻烦,在没有大臣环绕的时候,储杰和诸葛裕的位置也就靠上些,自然他们的话是逃不出听力敏锐的景帝的耳朵的,听到了他们在背后议论了自家的主子,竟好心情的微微翘起了自己的嘴角,轻声说道:“若当真那乞颜有如此癣好,朕会把诸葛卿家送去和亲。” 景帝说完便起身离座了,储杰和程斯听完了景帝的话,额头上竟不约而同冒出了冷汗来,脑海中却双双浮现了诸葛裕穿着大红喜袍,头顶凤冠,含羞带怯的脸,忍不住打个冷战,起身就跑了出去,二人心中皆有一个想法,便是不能让自家的侯爷被那笑面虎蛮王给糟蹋了去。 诸葛裕骑着快马循着当年的桃林来到了陆家的门外,心竟扑通扑通的跳了,明明知道秀蓉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可是想到这里曾经是秀蓉生活过的地方,满心都是欢喜,直到真的靠近,才发现这里似乎有所不同了,以前秀蓉很喜欢在门前种上一片小花草,可是现在原本秀蓉种花草的地方已经荒芜,还有院子里似乎也很久没有人住了,诸葛裕翻身下马,几步冲到了内室,果真除了那摇摇欲坠的床板外,触目所及都是灰尘,诸葛裕拧紧了眉头,呆呆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乞颜跟着他身边不明所以的问道:“诸葛侯爷这是何地?” 诸葛裕轻叹了口气,轻柔的说道:“这是在下夫人的娘家。” 乞颜且惊奇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解的问道:“既是夫人的娘家,为何要住在这等偏僻穷困之地。” 似是被乞颜的话惊醒,诸葛裕这才想到还未离开诸葛侯府之前,秀蓉曾提到过自己的母亲兰馨要在外面置办产业的事 才微微的笑了,暗怪自己粗心,他们既然要去外面置,又怎会留在此地呢。 外面有人探头探脑的,被随后赶来的程斯和储杰抓个正着,程斯像拎着小鸡一般把那人拎了过来,诸葛裕定眼一瞧,原来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儿,不解的对着储杰挑了挑眉,储杰摇摇手中的折扇,轻巧的说道:“这个泼儿在外面鬼鬼樂樂,属下怕他是探子,便带了进来交由侯爷处置。” 那小儿听见了储杰的话,慌忙的挣扎了开来,“你胡说,小爷才不是什么探子,现在小爷是这宅子的主子,你们才是坏人,怎好随随便便就闯进了别人家来,现在反倒说主子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探子了。” 储杰砸吧了一下嘴,啧啧有声的说道:“原来还是个伶牙俐齿的主,既是你的宅子,又怎会像许久未有人住过,你难道不知这宅子原本的主子是谁。还敢说这大话,也不怕我家侯爷治了你的罪名。” 那小儿听见了储杰的话,竟白了脸,然后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嚎叫,“娘啊!我不知道,我也是才来的,只是听说这宅子的主人搬走了,现在空着宅子也觉得可惜了,这才住下来的。” 诸葛裕这才想起了似乎府中来信从未提过关于兰馨母子的情况,秀蓉每每都是担心,每次问道,也未有回答,这才张嘴问道:“你既然听说了宅子的主人走了,可知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只是听说那宅子的男主子半年前赌博输了好些银子,后来被人打断了腿,再就没了消息。” 诸葛裕听见了这小儿的话,心口竟是一抽,虽然陆父待秀蓉并不怎么好,可是诸葛裕清楚秀蓉是个孝顺的女儿,若是得了这个消息,该有多伤心,可是什么人竟如此大的胆子,连他诸葛裕的岳丈也敢动,随即想起了兰馨表姨,既然陆父输了很多银子被人打断了腿,那么兰馨表姨可还好,也顾不得有乞颜在,诸葛裕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小儿面前,抓着小儿的肩膀问道:“那你可知他家的女主人去了哪里?” 小儿搔了搔自己雀鸟窝般的脑袋,眼神中出现一片茫然,许久才喃喃的说道:“这个我倒不知了,听说当年这家出了个侯爷的宠妾,后来侯爷犯了错发配了之后,那女主人本要带着男主人离开的,男主人听说要一无所有的从新来过便不肯走,两个人争执了一年有余,男主人把家中的钱财全变卖了去赌,最后竟想到了要卖自家的二闺女,女主人忍无可忍,带着自己的一儿两女走了,别人再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处,男主人实在倒的时候想要去找那女主人,竟没有了消息,侯爷府他也去过,三番五次的要钱,且一次比一次还多,最后被那管事的大丫头轰了出来,半年前得罪了京中王家赌场的人,被打断了腿,后来下落不明。” 那小儿说道此处,眼中竟有了光泽,轻轻的靠了过来,小声的说道:“小爷瞧着你们也是权贵之人,看来也对那失踪的子有兴趣吧?” 诸葛裕却有兴趣,却不禁挑高了眉头,轻声说道:“怎地,你知道了这陆家主子的去处。” 小儿听见了诸葛裕当真随着他的意思问了,把脏兮兮的小手伸到了诸葛裕的面前,上上下下的掂着,另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小脸垮着说道:“小爷三天未尽粒米了。” 程斯想上来抓住那个小儿,却被诸葛裕笑着拦下,“储杰,给赏。” 小儿见了银子,点头哈腰的笑,嘴上像竹筒倒豆子,“那是外面的说法,小爷好打听,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敢轻易住了进来,那陆家老爹被王家的人抓了起来,说是要等着他闺女回来给他赎身呢。” “你这话属实?” “若小爷胆敢有半句欺骗了几位大人,愿天打雷劈。” 诸葛裕示意储杰等人出了陆家院子。储杰回头盯着院子里那个还对着银子傻笑的小儿,轻声问道:“侯爷那小儿?” “带回去,这个孩子若好生培养,将来定是个人才。” 储杰听完点头回到小儿身边,乞颜却盯着诸葛裕的侧脸笑,“诸葛侯爷果真非同常人,连招才纳士也如此的眼光锐利。” “让大王见笑了。” 嘴上虚应着乞颜,心中却暗暗思量着,王家的老狐狸不知道又想搞什么,这次竟把念头动到了秀蓉的父亲身上,难不成他想用陆父压制了秀蓉和自己,说实话自己对陆父并不十分的了解,印象中陆父是个贪财懒惰的人,这点和秀蓉的气质是千差地别,不过他既然是秀蓉的父亲,若当真如那小儿所言,自己还是会想办法救他出来的,只因为他是秀蓉所在意的人。 还是想拜托大家支持,谢谢亲们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五章 狩猎 陆家却是人去屋空,诸葛裕想不出兰馨去了哪里,按77\自己的娘一直寻找着的人,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日子并不好过,就算不寻求了诸葛家的庇护,也该回到兰家,可是从秀蓉几次询问未果的状态看来,兰馨定然没有找诸葛家与兰家中任何的一家,今日旧地重游,竟让诸葛裕心中生出了许多迷茫来,总觉得兰馨当年下嫁了陆父其中定然另有隐情,算算日子,秀蓉应该是兰馨刚失踪的时候就怀上的,难不成是陆父强暴了兰馨,兰馨不得不嫁。 诸葛裕心中翻搅,乞颜盯着诸葛裕的侧脸却不再多话,因穿着诸葛裕内侍的衣衫,乞颜不能走在诸葛裕前面,诸葛裕也不想逾了礼节,只是让乞颜在自己身侧,把储杰和程斯挤到了他身后去,乞颜看着诸葛裕,心中却有自己的思量,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储杰和程斯却盯着乞颜的背影直冒鸡皮疙瘩,纷纷希望自己的侯爷有福脱险,心中咒骂,蛮子的口味的确特别。 回到别宫,晚膳刚刚撤去,景帝吩咐了厨子,另外给乞颜和诸葛裕备下了膳食,仿佛知道他们不可能在外用膳一般,乞颜是吃得津津有味,诸葛裕却是满腹心事,用了少许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寝,既是别宫,自然不能与帝王同起同睡,房间是安排在与主宫一墙之隔的尊贵上房----平日专门用来招待各国使节的地方,诸葛裕在这别宫之中也有平时常住的院子,之所以被安排到了这里,大概也是照顾了乞颜的想法。 看着诸葛裕住进了挨着乞颜的房间,储杰与程斯二人更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储杰甚至跑到了景帝身边小声询问了此事,却不想景帝只是笑,在储杰眼中,景帝就是一直最沉默的狐狸,还是极品奸诈的那种,不过身为人臣,这念头只能装在心底,连程斯都说不得的,若搬上了台面,怕要招来杀身之祸的。 诸葛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夜半竟有人来敲门,诸葛裕警觉的坐起了身,竖耳聆听才发现竟是乞颜的脚步声,不解的下地,就着月光点亮了桌上的蜡烛,打开了房门,也不待诸葛裕礼让,乞颜笑着走进了内堂,诸葛裕皱紧了眉头,倚在门边侧身看着乞颜,语调轻柔的说道:“大王深夜造访,不知寻在下有何急事?” 乞颜自顾自的寻了桌边的位置坐下,回头瞅着还倚在门边的诸葛裕说道:“怎的,诸葛侯爷不坐?” 诸葛裕看着长廊尽头储杰和程斯探头探脑,鬼鬼樂樂的模样,竟觉得好笑,若这半夜进自己房里的是个姑娘,他们的行为还可以解释,可这乞颜虽然俊美,却是个十足的男子,他们这般行为,反倒让自己好像不怎么正常了一般。 乞颜见诸葛裕并未回答自己的话,却一直盯着外面的一处,好奇的跟着过来,却在看见了一闪而过的两个脑袋之后,微微勾起了嘴角,伸出自己修长的手,轻轻的搭上了诸葛裕的腰身,接着整个人都靠了上来,把自己的脸轻轻的贴上了诸葛裕的肩膀。 远处的程斯和储杰本来就一直监视着乞颜,毕竟一个王者竟敢不带一兵一卒擅入敌对国实在可疑,而他的行为又总是透着让储杰和程斯担心的古怪,怎能不关注了他,今夜见乞颜一走出房门,他们便瞪大了眼睛,又瞧见乞颜竟走进了诸葛裕房中,他们开始有些担心了,深怕一个不留神,诸葛裕名节不保。 乞颜的动作令程斯再也无法忍受,储杰拉他不住,直接跳了出来,奔着诸葛裕和乞颜的方向便冲了过来。 诸葛裕感觉到了乞颜的动作,身体也是一僵,有几个正常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轻薄’,诸葛裕微微侧开了自己的身子,好在乞颜也不再紧逼,程斯大踏步的走向诸葛裕,空气中流转着一丝尴尬,诸葛裕轻声问着程斯:“半夜你们寻我可是有事?” 听见了诸葛裕地问题。原本来势凶猛地程斯竟尴尬地站住了脚。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了。到是储杰硬着头皮走了过来给程斯解了围。“回侯爷地话。属下是想来询问了有关于明日狩猎之事。见了乞颜大王也在。不好直接来问。现在想知道乞颜大王何时休息。属下们再来询问了不迟。” 乞颜眯着眼。审视着程斯涨红地脸。微微地笑道:“本王也是想来询问了诸葛侯爷关于狩猎之事。既然巧合。不如一道来谈。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乞颜即以开口。储杰和程斯自不好再说什么。几人走进了诸葛裕地房间。都没发现一边长廊外还有一双阴森森地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们地方向。 “老爷您怎么看待了这事?” “上天入地地抓不住他。现在反倒送上了门来。明日计划照旧。且一道算上了此人。一石二鸟。我等着大获全胜地捷报。” “老爷精明。” 那两个细弱的声音很快消失在了长廊的劲头,诸葛裕房间内还是一片烛光摇曳。 788; 第二日一早景帝便起了身,今日却不同平日里正规的宫装,一身深蓝色劲装套在颀长的身子上,一扫平日里的斯文气质,可谓英姿飒爽,乌黑的长发全部隆起,用一跟黑色的缎带束与脑后,相同的是一直低垂着的眉眼,和要笑不笑的表情。 乞颜还是诸葛裕的内侍装扮,诸葛裕也穿着平素的劲装,倒不见与平日有何两样。随侍在侧的除了几员武将之外倒不见有什么文臣,因为此行匆忙之中决定,自然不会要那么许多的啰嗦。 策马扬鞭,引起一路侧目,都是不凡之人,路经之地自然引人侧目,又因为需要小心谨慎,连地方官员也未通知,路上才会被百姓瞧见,茫然的人只当是哪里来的权贵,却不想是无意中窥见了天子真容。 储杰来此之前已经派人暗访过,此地最近却有猛虎伤人,乞颜便是奔着这猛虎来的,至于景帝,三年不见,储杰愈加想不出景帝的心思了。 南山与景帝的别宫相距不过马程两刻钟,在到达目的地后,乞颜专门看了看景帝,发现他竟脸不红气不喘的,心中微微一凛,明白景帝定不若自己瞧上去的那般不善武术。 到站定,众人目光皆放在了丛林深处,突然一名武将t把目标对准了某一点,乞颜微微翘起了嘴角,待到那人发箭之际,迅速摘下自己的配弓,取箭拉弓,动作一气呵成,众人随着此二人动作,一起随箭望去,只见枯草之中一个灰色的野兔翻滚了几下便不再动作,身上插着两根羽箭。 身后有唧唧喳喳的喝好声,乞颜洋洋得意的对着景帝挑高了自己的下巴,景帝却不看乞颜的示威,对跟在自己身后的诸葛裕轻声说道:“诸葛卿家,那兔儿身后是何物?” 诸葛裕顺眉垂目的回答,“下官差人给圣上取回来瞧个仔细。” 景帝微微点了点头,在乞颜和众大臣不解的目光中,程斯捡回来了两个猎物,分别是乞颜和刚刚那名武将同射到了野兔与一只硕鼠,乞颜瞧得仔细,那硕鼠要比自己射到的那只兔子还要远上十步,且身型瘦小,动作更加灵敏,乞颜的笑容僵在唇畔,回头不解的瞪视着景帝和诸葛裕,“这……” 景帝抬起了自己的眼皮,慢慢的睨了乞颜一眼,轻声说道:“这狩猎之道,并非全然要自己动手,若能支配了能耐最好的箭手,还怕了朕瞧上的猎物有脱逃的机会么?” 乞颜听见了景帝的话,竟觉得这次来此真的过于草率,若是这个景帝要想对付了自己,自己将有去无回了。 景帝瞧见了乞颜在阳光下现出的细密汗珠,也不再多话,回头吩咐了跟随到此的臣子侍卫,“尔等三人一组,午时再次相聚,今日谁人猎得的战利品最多,回宫朕将重赏,若有幸猎得了这南山猛虎,朕将加封一级。” 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以前都是一道去狩猎,为的是怕圣上受到了伤害,今日圣上却如此的要求了,众人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景帝见大家的反应,牵着自己的缰绳来到了诸葛裕身边,轻声说道:“朕与诸葛卿家一组,还有卿家身边的这个样貌俊美的内侍,至于旁的人,尔等自行安排了去处便可。” 众人这才信了,有些能力好的已经摩拳擦掌了,在场都是重将,加封一级意味着什么,谁也不会不明白,怎还会懒散怠慢了。乞颜听了景帝的安排,却与景帝对上了目光,久久也未挪开了眼。 储杰和程斯面面相觑,不知道景帝这是在玩了什么把戏,却也不敢怠慢,悄悄的退到一边,储杰和程斯对所谓的奖品没有任何兴趣,他们在意的便是景帝这一组的三人都是出不得任何差池的人,景帝明白的说要三人一组,可是却没要求了别人不许偷偷跟随着,程斯和储杰在这点上存在着十足的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了对方的想法是与自己相同的。 因为要穿林子,三人便弃马从步,诸葛裕走在前方,景帝跟在中间,乞颜在最后方,他们三人选了最危险的小路,因为乞颜的势在必得,还有景帝的听之任之,自然诸葛裕也不好扫了乞颜的兴致,更不能丢了景帝的颜面,定要带头走在前面,此处前行,与替帝王试菜异曲同工,一句话,帝王是万万出不得危险的。 突然乞颜在他们身后传出一声抽气,诸葛裕和景帝急忙回过头来,见乞颜双目放光,嘴中喃喃的说道:“看来今日是本王运气,才想到要来瞧瞧这山中之王,它竟亲自送上了门来,遇上了本王,早日送你轮回。” 诸葛裕皱紧了眉头,他的心跳也异常了起来,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在见到那老虎凛冽的眼神,竟觉得眼前一花,似是未来无望了一般,诸葛裕甩去脑中的烦乱,直视了前方,待清明了自己的脑子,发现那老虎竟似在沉睡,心中浮上了一片阴云,刚刚明明瞧见了它的目光,此刻竟是睡着的,难道自己出现了幻觉不成,还有便是,自己一向小心谨慎,明明走在前方,都没见了这猛虎,它是从哪里出现的。 景帝发现了诸葛裕的异常,压低了声音,不解的询问:“怎的诸葛卿家,难道身子不舒服么?” 诸葛裕听见了景帝第一次用这么感性的声音对自己说话,先是一愣,接着反应了过来,微微的笑了,轻巧的回道:“微臣多谢圣上挂心,许是多日操劳,脑子有些僵,微臣尚好,圣上无需担心。” 景帝微微的点了点头,乞颜的全部心思都被那貌似沉睡的猛虎吸引了去,并未发现身后景帝和诸葛裕的不同。 乞颜兴奋的抬高自己的弓,伸手抽箭,比划了一下,却感觉有些远,又见那猛虎只是闭目休酣,便壮了胆子,蹑手蹑脚的靠前,诸葛裕一时觉得不妥,刚想开口,就见那猛虎突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诸葛裕悚然一惊,推了一把景帝,沉声喊道:“圣上快撤!” 说完抽箭射向猛虎,谁知道那猛虎竟会转弯,轻巧的绕过了诸葛裕和乞**出的箭,直奔了这方跑了过来,诸葛裕心一沉,这猛虎莫不是成精了,竟这般智慧。 侧面寒光一闪,似是奔着乞颜而去,诸葛裕大喊一声,“乞颜大王小心。” 说话之间,诸葛裕已经移身到乞颜身前,那寒光伴着一股凛冽的气流没入了诸葛裕的胸口,诸葛裕闷声一哼,乞颜惊慌的回神,大声的问道:“诸葛侯爷,你怎的……” 诸葛裕捂着胸口,艰难的说道:“大王,快和圣上跑。” 说完强撑起身子,拎着未射出的羽箭,奔向了那只疯了般的猛虎,乞颜一惊,发现自己的手上竟沾上了血,那是诸葛裕的,且血的颜色竟有些不同一般。 “诸葛裕,你……” 待景帝和乞颜反应过来之时,发现诸葛裕竟奔着猛虎冲去,口中还在喊着:“圣上,大王,这虎被人下了咒,不跑将危机性命。” 两人未曾挪步,因为见到猛虎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啃咬上了诸葛裕的颈侧,而诸葛裕手中的羽箭深深的没入了猛虎的下颚…… 大家给点意见好么,书评里好冷清啊,拜托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六章 重伤 家一时疏忽,竟让猛虎伤了诸葛裕,待到程斯和储杰)t候,诸葛裕的肩胛骨已经被猛虎咬碎,那猛虎的耐性十分了得,即使被诸葛裕的羽箭贯穿了头骨也不肯松口,此刻猛虎眼中已经没有了他人,仿佛誓与诸葛裕同归于尽一般,即使手持利刃靠向它身边的人它也全然不顾,只是狠命的咬住诸葛裕,像遭遇了最恨的仇人。 所有人第一时间拿出手中的武器击向那猛虎,须臾之后,猛虎轰然倒地,虎口还是紧紧的咬着诸葛裕,连带着也把诸葛裕拉倒在地。 程斯担心的大叫:“侯爷,你怎么样了?” 乞颜也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眼睛不自觉的飘向了诸葛裕的胸口,他模糊的记得,自己刚刚是碰到了他那里才沾上了一手的污血,储杰忙抓起了诸葛裕的手腕切脉,景帝皱紧了眉头,只是轻轻的伸出手搭上了猛虎的脑袋,那猛虎竟张开了嘴,脑袋16k字版首发无力的垂向一旁,再与寻常死兽无异,方使得诸葛裕得以解脱。 储杰皱紧眉头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猛虎,又偷偷的端量了一番景帝,原来景帝竟是如此的深藏不露,那猛虎本已迷失了本性,到死也只记得要杀掉诸葛裕,景帝只是轻轻的一搭,虎身上被下的咒符便去了,储杰身子一抖,突然感觉景帝似乎并不是自己印象中那个一直温温婉婉的人了,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主要还是诸葛裕。 诸葛裕的脸色已经微微的变化了,他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似乎正在极力克制着自己不溢出呻吟,身子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那胸口的位置还有污血向往流,肩膀上的血也渐渐变了颜色,素黑的衣衫被打湿了大半,湿湿黏黏的贴在身上,程斯更是焦急,有些像没了头的苍蝇,团团乱转着,“怎么办,侯爷定然遭小人暗算了,血已经变了颜色,一定中了毒,此地为荒山,这可如何是好。” 乞颜眼睛含着不舍,眼角的余光扫过景帝,景帝面上还是一派的无波无澜,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藏于衣袖之间的手指已经攥得泛白----王家人,不得不动手铲除了! 储杰切脉完后,景帝力持镇定的问道:“诸葛卿家情况如何?” 储杰眼中有藏不住的伤感,声音竟现出几分哽咽,“回圣上,不容乐观,微臣能力实在有限。” “去给朕把御医唤来。”既是狩猎,御医是绝对短不得的角色,这次匆忙,却也带来了两名御医,程斯听见了景帝的吩咐,立刻跑了出去,乞颜皱紧了眉头,从自己的口袋中摸出了一个精致的翠玉瓶,递到了景帝手中,诚恳的说道:“这是本王随身携带的续命金丹,可维持一个人三日之内百毒不发,本王想诸葛侯爷的重伤主要还是在那穿胸而过的毒箭上,虎伤之处止住了血,以诸葛侯爷的定力,倒不必担心性命之虞,所以这续命金丹该是有效的,至少能坚持到诸葛侯爷寻到了医治之方,或者暂时给了诸葛侯爷几天时光也是好的。” 景帝皱着眉头。略微有些迟疑。乞颜想对景帝表示友好地笑笑。却终没有笑出口来。最后喃喃地说道:“陛下尽管收下便是。本王不会害了诸葛侯爷。这续命金丹是人间极品。难得一见地仙家之物。若诸葛侯爷没有出来挡下那一箭。恐现在躺在地上之人便会是本王。不管怎么。只要本王能挽回诸葛侯爷一命。定不会推脱。” 储杰看见了乞颜手中小巧地玉瓶。眼中浮现出一股希望地光泽。可是见景帝没有伸手接住。他也不敢妄动。只是盯着那玉瓶。久久移不开眼。景帝眼睛一垂。余光中已经看到了储杰希翼地眼神。知道这续命金丹大概是真地。遂沉稳地应下了。“既是大王好意。朕便替诸葛卿家收下了。朕也谢过乞颜大王。” 说着不再迟疑。接过乞颜递上地玉瓶。转手交给了储杰。储杰得了瓶子。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中。打开玉瓶。倒出了一粒女子食指指甲般大小地暗红色药丸。撬开了诸葛裕紧闭着地嘴。把那药丸塞了进去。不到一盏茶地时间。诸葛裕地面色看上去便不那般地灰暗了。 程斯去请来地御医也到了。御医来到了诸葛裕身侧。伸手把上了诸葛裕地脉搏。许久之后竟垂头丧气地摇着脑袋。程斯一见御医那表情。顿时来了怒气。“你个没用地东西闪一边去。换了别人来。” 当另外一个御医也摇着头之后。程斯竟冲了出去。躲在一侧用身子狠狠地撞向树干。口中喃喃地说道:“是属下无用。害了侯爷遭了这么大地难。”好在被一边地乞颜拦下了。 半刻之后诸葛裕地脸色似乎恢复了一些。眼睛微微地睁开。看向了众人。瞧见了景帝和乞颜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微微地露出一个笑靥。轻声地说道:“还好都没事。不然征战便要在所难免了。” 一直平淡的景帝眼中竟迅速闪过一丝动容,压制了很久,才稳住了声,听着如常的轻问道 葛卿家有何心愿?” 诸葛裕听见了景帝的话,眼神微微一黯,许久之后才又露出了笑脸,努力的对着景帝说道:“圣上,微臣答应了内子,无论如何,都将回去与她见面。” 景帝和乞颜都是微微一愣,然后沉稳的说道:“好,这里距离你的府宅不算遥远,朕亲自陪着你回去。” 诸葛裕又笑了,这次却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很累,很想睡一会,储杰和程斯小心翼翼的把诸葛裕抬到了平坦的地方,因为狩猎,必要的外伤药还是要随身携带的,两个御医围着诸葛裕的身子,把他肩胛上的伤用最好的药包扎了之后又用白布缠紧,还未到午时,得了消息的武将便都回转了,大家见到了景帝阴晴不定的脸,知道这次朝中将要真的有动荡了,或许这诸葛侯爷只是一个引子,具体怎么样,谁也想不到,一次南山狩猎,使随驾前来的大臣人人自危。 景帝本是吩咐着要把乞颜送回到自己的领地去,可乞颜死活不依,非要跟着去,景帝竟对这个叫乞颜的大王生出一丝好奇,在乞颜初登大宝之际,景帝已经差人暗中调查过乞颜,探子回报说乞颜是个极其残暴严厉的君主,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乞颜倒像是个喜欢游戏的稚童,难道以一代帝王的头脑会想不出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他的任性不但会给自己招惹来麻烦,也会连累到无辜的人,不过看着乞颜充满信心的样子,景帝便也没那个心思与乞颜纠结,毕竟诸葛裕是他盼了三年才判回来打算彰显龙威的主角,诸葛裕若当真不治,景帝这几年的隐隐将要付之一炬。 念及诸葛裕的状况,景帝让随行的人把诸葛裕抬上了自己的銮驾,景帝的銮驾是特制了,坐在里面比一般的马车要稳上许多,毕竟诸葛裕现在身上带伤,剧烈的摇晃会令诸葛裕难以承受的,可要赶回诸葛侯府,又要加速,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让诸葛裕躺进自己的銮驾,这个时候谁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的礼数了,随后又命人快马加鞭,终于在晚膳过后赶到了诸葛侯府。 诸葛侯府的门子毕竟不是寻常的仆役,入夜有人来敲门,本有些恼的,可又不敢不去开门,谁知道才将侧门打开一个小缝隙便见到了豪华的銮驾,腿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接着他微微敞开的门被人强行踢开,程斯怒气冲冲的奔了进来,对着门子大声的咆哮,“你这没眼的厮,竟不见了圣上和侯爷回府,胆敢耽搁这么久,小命不想要了么?” 边说边去敞开了正门,那门子早已抖作一团,他感觉得出程斯的暴躁,也瞧见了外面的气氛似乎不若平常,心中明了定是有大事发生,奈何腿下还软着,只能跪趴在地,呜呜咽咽的迎接圣驾。 这里初有骚乱之时,已经有下人去通报了李恒,待到李恒赶到之时,只见那华贵的銮驾已经驶进了侯府大门,李恒忙带着众人下跪,谁知景帝竟自己跳出了銮驾,对着一干人等厉声说道:“平身,去把你们老夫人和夫人请来。” 李恒微微一愣,老夫人他是明白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侯爷的娘亲是诸葛侯府里的老夫人,可是夫人,圣上难道也称呼了秀蓉为夫人么,这府中可被称呼为夫人的貌似只有秀蓉,心中其实微微的替秀蓉开怀着,被圣上称为了夫人,恐这普天之下便没有人敢拦在了秀蓉成为诸葛裕正室的名份了。 高兴过后,再回头看景帝,李恒不明白景帝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府中,却明显从程斯额头上暴突的青筋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怠慢,转身跑进了后堂,三年不见,身子还是那般硬朗,但是年岁到了,总有些沧桑的味道,再就是看到了景帝严肃的表情和随行者的悲戚,李恒竟觉得这平日只要片刻便会到达的后堂竟怎么跑也跑不到了。 秀蓉此刻正端坐在老夫人下座与老夫人讲她在大漠见到的风光,不知怎的,下午的时候想教诸葛绯绯绣山水,那大漠的落日始终成了秀蓉一桩心思,她暗暗起誓了好多回,一定要绣出自己想要的效果,可每次都不成功,竟有了些沮丧,可是她告诉自己退缩了便是跟天地失了诚信,依然坚持着,回府里了几日,今天才有了时间,谁知道刚下针,手指便被硬生生戳了个针孔,诸葛绯绯心痛了她,说自己的娘今日魂不守舍的,怕再要坚持只是折磨了自己的手指,秀蓉这才作罢,闲来无事,也便去陪着老夫人聊天。 才讲了没几句话,竟见了平日泰山压顶不变色的李恒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老夫人挑高了眉梢,秀蓉心下一颤,也不顾得举止不宜,慌张的站起了身,轻声的询问了,“恒伯何事如此慌张,难不成是侯爷他……” 李恒喘着粗气,声音里有不确定,“老奴没见了侯爷,倒是圣驾到了,圣上说要老夫人和夫人出去迎驾。” 秀蓉还是觉得定然是跟诸葛裕有关系的,老夫人也感觉到异常,霍然起身,拉着秀蓉 焦急的说道:“蓉儿你且随我速速去面圣。” 二人都不顾着面圣之前要整理了仪容这些礼仪,慌乱的跟在李恒身后向正门跑去,去在半路瞧见了程斯抱着昏迷的诸葛裕,正向秀蓉现在住的院子里走去,这院子的位置还是下人们告知他们的,秀蓉心头一颤,目光不解的盯着程斯怀抱中的诸葛裕。 程斯也看见了月光之下秀蓉惨白的脸孔,心中竟是一紧,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了,景帝和乞颜同时把目光对上了月光下像精灵一样的女子,心中疑惑着,她有何魅力成为诸葛后最后的愿望,因为这名女子虽然美貌,却不见得是最美的,虽然羸弱,可是时逢现世,天下之大,如此弱之人比比皆是,可是他们在看清了秀蓉在月光下注视着诸葛裕的眼神时,心同时为之一抽,或许这便是让诸葛裕心心念念的地方,这样的眼神,没有杂质,不沾染世俗,单纯的只是一个女人牵挂着一个男人的目光,当他们被**顶上了权力的巅峰,身边便再也不复存在这般清澈的眼神,每一个靠近的女子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了。 景帝身边的女子多半想着如何母仪天下,如何封家荫戚,景帝早年的太子妃死于意外,后来被人查出也并非全然是意外,直到景帝登基,后位一直悬空,按常理这是不和规矩的,可是景帝的冷漠令所有人都不敢深谈关于立后之时,储杰曾经分析过景帝的心思,得到的却是让自己毛骨悚然的结论,景帝的太子妃是个善良的女子,出身并不显赫,靠近边疆知府家的小姐,偶然救下重伤的当时还是太子的景帝,景帝伤愈之后,用本朝最高的礼节,迎娶了这个身份并不与之相配的知府千金,景帝到底爱不爱这个千金没人知道,但是储杰却知道了景帝厌恶那些女人的勾心斗角,厌恶本来良善的女子因为自己想要报恩而凄惨丧命,所以他悬空了自己的后位,冷眼旁观着这群女人为了这后位尽现丑态,亦或者他是在惩罚自己的失算,要更加的让自己明白他身边那一张张美艳的面孔下隐藏了怎样肮脏的心,然后让自己的心从此孤独,心甘情愿的让自己被困在黑暗之中, 如此的景帝遇上了秀蓉那清澈的眼,竟微微有些动容,已经许多年了,景帝身边再也没有这样一双清澈的眼,他怎会不动容。 乞颜见到了秀蓉,单单是秀蓉的样貌,或许引不得乞颜的注意,毕竟生活在美人堆里的人对美貌似乎有些麻痹,乞颜看见的也是秀蓉的眼睛,是秀蓉看见被程斯抱在怀中的诸葛裕那一瞬间涌出的不安和深深的心碎,乞颜有些似懂非懂了诸葛裕和秀蓉之间的感情,可是对什么是真的爱情又好像隔了一层纱,想要靠近之时,那纱竟变成了山,远远的挡开了乞颜探究的目光。 秀蓉瞧见了昏迷中的诸葛裕,呼吸在一瞬间停滞了,直到身边的香儿用力的拍了一下秀蓉的后背,秀蓉才发出了一点声音,空气重新进入到她的胸肺,也顾不得眼前的站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几步来到了程斯身前,皱眉凝视着诸葛裕,抖着手抚上诸葛裕苍白的脸,声音支离破碎:“裕,你回来了,有谁告诉我,裕怎么了,他为什么要闭着眼睛不理我,难道他不爱我了么?” 秀蓉的话像一计炸雷敲进了在场每一个人心中,沉稳如景帝竟转过头去,不再看秀蓉悲戚的面容。 “老身恭迎圣驾。” “诸葛老夫人无需多礼,朕此次前来是以诸葛裕友人身份进府,且希望侯府里的下人们不要把朕进府的消息泄露出去。” “老身明白。” 老夫人还算冷静,知道规矩坏不得,景帝皱紧了眉头,明白诸葛老夫人的表现无懈可击,可是却让他觉得秀蓉的表现似乎才更人性了一些,老夫人见景帝也没心思跟自己走过场,快速来到了程斯身侧,压低了自己的悲伤说道:“裕儿这是怎么了?” “回老夫人话,今日去南山狩猎,不想侯爷遭人暗算,胸口被射入一根毒箭,后被中邪的猛虎所伤,好在有灵药保命,但侯爷心心念念着要回转侯府,圣上这才不辞辛苦的陪同侯爷赶回了府中。” “遭人暗算。” 老夫人喃喃的重复着程斯的话,好半天都没有清醒了过来,秀蓉的手还是抚着诸葛裕的面容,一声声的低喃:“裕,你听见了我在叫你么,听见了就回答了我啊!我是你的蓉儿,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不理的,你怎么能食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睁开眼睛看看你的蓉儿啊……” 程斯别过头不敢看秀蓉,声音里含着一丝莫名的悲愤,轻声说道:“夫人,外面夜黑阴气重,是否先把侯爷送到夫人的房里去。” 第一卷已过半数,还望大家继续支持啊,谢谢亲了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七章 命绝 蓉三年前随诸葛裕离府之后,香儿断断续续听说了秀t[宅子里那个怨鬼的故事,心下竟是惊恐,暗暗责骂着苏兰的歹毒心肠,不过好些年没有了那苏兰的任何消息,想来歹毒的婢子定然凶多吉少,时间久了也便淡忘了她的恶,只是报备了老夫人,请了法家超度了那怨灵,又把两座院子重新整过,改成了客房,把秀蓉的住处移到了与老夫人相邻的院子,一来方便了秀蓉照看诸葛天赐,再者老夫人上了年岁,愈加的离不得人了,秀蓉刚好是她暂时的依赖了。 秀蓉现在的内堂足足大出原来的三倍之巨,这院子说来是秀蓉的,其实也是诸葛裕的主卧了,老夫人心中也甚是清楚了诸葛裕回转之后定会和秀蓉住在一起,往年诸葛裕与王二小姐各有各的院子,不过原本老夫人并未给其二人分了院子,但诸葛裕坚持了,娶了王二小姐并非出自他所愿,老夫人也不好强求,就算王二小姐再有不满,却也莫可奈何,现如今换是秀蓉,想诸葛16k字版首发裕理应不再会分了院子才是。 当时香儿这丫头这般安排的时候,虽然看似有些张扬,实则也是顺着了老夫人的心意,至从诸葛裕迎娶了王二小姐之后,诸葛裕原本和老夫人之间不甚亲昵的母子感情便愈加的淡薄,原来两人之间的院子一个在府东,另一个便住在了府西,相隔要小半天的脚程,香儿这样一安排,就算一个膳厅用饭也废不得多少工夫,这也才三年,香儿那丫头是愈加的讨老夫人喜欢了,似乎老夫人想到了什么,香儿不必问,也能办得个妥帖。 因挂着这宅子是诸葛裕要住的,主卧里的床便格外的大,秀蓉第一天入住的时候在香儿明着暗着的话语中明白了这床的用途,曾羞红了脸面,却不想诸葛裕当真躺在这上面之时,秀蓉却恨不得眼前的人只是自己做得个噩梦,待到天明之际,噩梦醒来,一切便会恢复到往日,哪怕再夜夜相思,也不要见到如此模样的诸葛裕。 或许是感觉到了秀蓉柔若无骨的小手的抚触,诸葛裕幽幽的转醒,看着秀蓉垂泪的眼,艰难的伸出手,却在半空中虚软的垂下,却被秀蓉眼疾手快的抓了回去,贴上了自己的脸,泪水却沾湿了诸葛裕苍白的手掌,“蓉儿,见到我不开心,怎得要哭,哭得我心都拧了,早知你不想见我,我便不急着赶回来了。” “裕怎会这样想,蓉儿是见到了侯爷回转开心的哭呢,蓉儿太过思念了侯爷,今日瞧见了,怎能不哭。” “蓉儿,这么许多天来,我也无时无刻不念叨着你,而今我没有食言,果真回来看你了。” 秀蓉拉起诸葛裕的手,用自己的小脸轻轻的磨蹭着诸葛裕的手心,感受着上面的细茧,就像他曾经的爱抚,“裕自然不会诓骗与蓉儿,裕会好起来的,等裕好了起来,还会陪着蓉儿去塞外看那落日,蓉儿的落日还未完成,若此生不得一幅珍品,蓉儿便白来这人世一遭,裕还答应过蓉儿,回到了这天暖水美的家中,裕还要和蓉儿再育子嗣,裕不会骗蓉儿的对么?” 诸葛裕艰难的勾了勾自己的手指,所及之处都是秀蓉灼热的泪花,好像烧上了诸葛裕的心,令他频紧了眉头,轻轻的笑道:“蓉儿,若是苍天不允,你我皆是血肉凡人,又怎敢与天博,奈何你随我身侧几年,竟没得几天安生日子,这辈子算我负了你,如有转世,蓉儿莫要忘了我,到时我不再是战场之上的猛将,或许只是寻常的农夫,娶你为妻,你我男耕女织,生养子嗣,享天伦,共恩爱。” 诸葛裕眼中尽是向往,秀蓉却把一颗小头摇得赛过了拨浪鼓,“裕我不许你胡说,你若敢负了我,今生我便不原谅你,何谈来世。” 他们的对话让站在他们身后的景帝和乞颜心中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如溃堤的洪水,瞬间充斥心扉,久久不曾平静,男耕女织,在他们眼中最无趣的布衣生活,却是诸葛裕这名虎将心目中一直向往着的,他们理解不了诸葛裕的心思,难道布衣真的有那么幸福么,会比站在权利的巅峰,傲视群雄,轻易操控了一个人的幸福与否还吸引人? 诸葛裕朦胧地眼神努力对上秀蓉地脸。然后艰难地扯开一个笑花。“我地蓉儿长大了。竟跟敢跟我使了小性子了。不过这样顶好。会少得些欺负。无论你是何种模样。在我心中都是最美地。你且听我说来。若我当真挨不住了。那这府中地寡老孤幼地便要全仰仗你了……” “不。我不听。我不能。你不要用这借口拴着我。我告诉了你。若你敢走。我便跟着你去。你休想丢下我一个人受苦。你休想!” 秀蓉捂住了自己地耳朵。选择了对诸葛裕地提议漠视不见。身后李恒急急地跑来。夫人。冯医官请来了。三年不见。冯郎中顺利地晋级了。诸葛侯府里谁生了病多半都是找冯医官地。自然他地医术是很高明。三年时间又精进了不少。渐渐有了鬼才之称。但是对这毒药地种类却大皱眉头。知道有圣驾在此也不敢造次。查看了伤情又切脉之后。谨严甚微地面上景帝作答。 冯医官不是寻常没见识之人。他心中明了此地多出地两个器宇不凡地人之中定有一个是天颜。因为他入府之初便瞧见了停在大门边地銮驾。又看另一俊逸之人轮廓突出。想来绝非中土面孔。所以料定现在做素装打扮地人便是景帝。未做见礼。只是说话全对着景帝。“小人替诸葛侯爷初步做了诊治。他中地毒极其蹊跷。想来并非寻常地毒液。许是南疆之物。侯爷体内含有神丹妙药。暂时控制住了毒性发作。此刻大概因赶路奔波。那药效竟去了一半。还望上人能及时寻得高人来给侯爷医治。小人实在才疏学浅。” 景帝暗暗注视了眼前这名年岁不高地医官。知道其不是寻常地庸医。因为别人未曾多话。他只是出来做了个大概地检查便对诸葛裕地现状说得个一清二楚。又知道他是赶路颠簸。明白了他不是庸医。对诸葛裕地现状也愈加地担心。景帝觉得这么多年头一次这般地无奈。原本以为不温不火。不冷不热便能超脱。现在看来。自己虽顶了天子之名。却还是寻常地凡夫俗子。 深深地无力感折磨。差别就在自己地无力感若是强过t|控地范围。恐天下臣民将陷入水深火热。 虽然冯医官的话很轻,却还是被秀蓉听了去,松开抓着诸葛裕的手,几步上前揪住了冯医官的衣襟,大声的喊道:“你这庸医休得在此胡言,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我家裕绝对没有问题,他明日便能下床,今日他只是累了,要休息一下,你若再胡说八道,我让恒伯撕烂了你的嘴。” 香儿盯着狂暴的秀蓉,知道她现在精神已经处于癫狂的状态,拿出掖在衣襟里的汗巾子,偷偷拭去眼角的泪,几步上前劝着秀蓉,“夫人不必担心,侯爷吉人天相,定会长命百岁,与夫人白头偕老,您去陪着侯爷,这庸医香儿帮您打发了他去。” 秀蓉目光浑浊的对上了香儿的眼,轻声问道:“裕当真没事?” 香儿咬着自己的唇,僵硬的点了点头,“侯爷才回来,舍不得和夫人分开,您在这里侯爷瞧不见您,心里会不舒服的。” 秀蓉听见了香儿的话,木然的点了点头,快步回到床侧,拉起了诸葛裕的手,轻柔的说道:“裕你放心,无论你去何处,我都不会让你寂寞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屋子里因为秀蓉的话又陷入了一阵低气压,但谁也不再多言,冯医官摇着头跟在香儿身后退到了门外去,待到确定了屋里的人听不见香儿和冯医官的对话之后,香儿才干练的问出了口,“冯医官我想知道我家侯爷到底还有希望没有?” 冯郎中这几年也跟香儿有过很多次的接触,了解了她的为人爽快,也不啰嗦,直接张口,“不瞒姑娘,侯爷这次恐怕凶多吉少,那毒并不是中土之物,若不是有那灵药护体,恐侯爷已经没命了,休怪我嘴上晦气,冯某劝姑娘还是早做准备吧。” 香儿听了冯医官如此直白的回答,不禁后退一步,嘴上喃喃的说道:“难不成没有旁的办法了?” “除非大罗神仙现身,恐再去它法,香儿姑娘也是聪明之人,若当真有办法,御医便给侯爷医治了,还用李管家四处寻找郎中么。” 冯医官的话把香儿的希望彻底打入谷底,香儿眼角不禁又挂上了泪,冯医官摇了摇头,轻轻说道:“姑娘莫要怪我,冯某也想医好诸葛侯爷,现在正值动乱,唯有侯爷康健,世人才有希望,奈何下毒之人必有制其死地的决心,完全断了侯爷的生路,冯某实在无能为力,在此别过。” 香儿也不送冯郎中,只是僵在原地,许久感觉身后站了一堵温暖的肉墙,那肉墙轻唤着香儿的名字,“香儿,你……” 香儿心中一跳,这个时候也管不得是谁人在此,抛下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只想找个依靠痛哭一场,迅速翻转过身,展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身后的储杰,把头埋在了储杰的胸口,像个孩子样的哭出了声来,“夫人命苦,总算要守得云开见月明,苦尽甘来,却不想侯爷他,他……” 储杰未曾想到香儿竟有此动作,初时微微的僵住了身子,许久才伸出手,轻轻的揽住香儿的腰身,三年不见,这小妮子果真变得水灵了,且行事作风也愈加的干练精明,和自己曾经料想的很接近,却独独没想到三年后的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状况,香儿毕竟还小,是个外刚内柔的性子,见不得秀蓉受苦,可她的哭声实实的拧紧了储杰本就烦乱的心,深深的叹了口气,抱紧了香儿,任其眼泪浸湿了自己胸口的衣衫。 长廊尽头有急急的跑步声,香儿听见了那声,突然自储杰的怀抱中抬起头来,见储杰近在咫尺的俊脸,香儿一时迷茫,随即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红,也只是一瞬间,储杰尚来不及扑捉深刻,香儿又恢复了常态,低沉有礼的说道:“储大人见笑了,香儿多有得罪,在此给大人陪个不是,香儿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弄脏了大人的衣衫。” 香儿离开了储杰的怀抱,清风一吹,那胸前阴湿的地方便格外的凉了起来,竟让储杰分不清到底是外面凉还是心中凉了,储杰尴尬的摇着头,“不碍事的,不碍事……” 香儿也不待储杰说完,径自向那边慌乱的家仆跑了过去,储杰隐隐听见香儿拦下了一个小厮焦急的询问着,“你们这是干什么,怎敢跑到这主院之中奔跑,扰了侯爷休息不怕主子怪罪了你们。” 小厮伸手抹着脸上的泪水,喃喃的说道:“上头刚刚吩咐了,说咱们侯爷怕要不行了,要咱们准备了后事。” 香儿听了小厮的话,也顾不得形象,使劲的推开了那个小厮,小厮战立不稳,跌坐在地,香儿抖着手指着小厮的脑袋说道:“谁指使你们的,你们这不是咒侯爷晦气么,侯爷是什么人,怎会轻易死去,都给我回自己的院子里待着,扰了侯爷休息,家法侍候了去。” 小厮紧张的看着香儿,老半天才喃喃的说道:“香儿姐姐,这是李管家按照老夫人的意思吩咐的,小的实在不敢忤逆了上头的意思,若香儿姐姐不同意了上面的做法,望姐姐找老夫人商量去,莫要为难了小的。” 香儿听见了小厮的话,心中又是一抽,感觉身子愈加的冷了,双臂环胸,却也莫可奈何,储杰适时伸手搭上了香儿的肩膀,轻声说道:“你且放他们去吧,刚刚冯郎中的话,你又不是未听闻,怎得如此感情用事了。” 香儿听见了储杰的话,翻转过身子,使劲的推开了储杰,然后指着储杰的鼻子骂道:“妄我平日当你是英雄般尊敬着,侯爷跟你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你竟如此的冷漠,我讨厌你!” 香儿边说边哭着跑了出去,留下储杰呆愣愣的看着香儿的背影,轻声说道:“我若冷漠,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不知道方向了!” 788; 月中了,亲们,谁家有票票,若没有特别预定滴,恋喜能不能伸爪子要一张捏,掩面,背锅盖爬走!最后大喊一句,亲们给点支持吧,这次真滴爬走!(,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八 续命 蓉的房间内此刻汇聚了很多人,诸葛裕平躺在床上,]始模糊,可还紧紧抓着秀蓉的小手不松开,秀蓉任他抓着,眼含泪意,脸上却要对诸葛裕维持着柔美的笑。 外面的下人们做事都小心谨慎的,甚至可以说人人自危,这诸葛侯爷府全仰仗着诸葛裕撑着,早年诸葛家遭遇了变故,诸葛老爷去世之后,诸葛家奴险些沦落街头,好在诸葛裕已然成年,人生得俊俏,王家二小姐是非他不嫁,这才渐渐改了运到,可是若诸葛裕现在撒了手,这府里就没了顶梁柱,虽然这么多年诸葛家终于盼到了少主子降世,可这少主子毕竟年岁太少,顶不得事,日后诸葛侯府恐也将风光不再,落得个没落的局面,那么他们这些习惯了诸葛侯府里的安生日子的家仆们,诸葛裕一走,他们要怎么办才好,这谁心中也没个数,毕竟诸葛裕是突然如此的,正逢年少,谁能想得到呢! 诸葛家上上下下没有不为诸葛裕揪心着的,老夫人看似平常,只有她身边的李恒瞧得明白,毕竟跟在诸葛老夫人身边也有几十年了,老夫人的一举一动李恒都瞧得分明的,怕这侯爷一走,老夫人也将不久于人世了,中年丧夫,好在还有一个如此出类拔萃的儿子可以当成精神上的依托,老夫人再过刚硬,也是个女人,是女人,心里总要有个希望存在的。 秀蓉眼睛已经模糊,努力的对着诸葛裕笑,那笑脸却要比哭还难看上三分。 外面陆陆续续走进来的郎中皆都摇头叹气的退了出去,大家给了一个统一的答案----这人怕要挨不到明日日出时分。 当然这话都是告知香儿和李恒的,直接跟秀蓉和老夫人说,怕她们谁也承受不住,该准备的吓人们都备好了,却没有几个来通报的,大家只是坐在外面的大厅里,静静的等待着诸葛裕的消息。 景帝皱紧了眉头,看着诸葛裕的样子他也跟着难过,终究看不过眼,转身走出了门去,他心中明了诸葛裕现在很希望和秀蓉单独待上一会的。 乞颜见景帝出了门,也悄声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看着景帝走到庭院之中站住了脚,乞颜几步来到了景帝身后,语气平淡,听不出他话里是惋惜还是幸灾乐祸,“陛下损了一名虎将,恐这江山之本要有些不稳了。” 景帝回身看着乞颜的脸,老半天没接过话头,只是挑了挑眉,又转回身去,乞颜见景帝的表情冷漠,却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今日之事想必并非偶然,诸葛侯爷当初所言的猛虎被下咒,本王曾在南疆游历时有所耳闻,这咒名唤‘驱兽咒’,能用这咒符之人,定非寻常,以那虎咬着诸葛侯爷不撒口的状态看来,这咒定是冲着侯爷去的,若非有心,又怎会如此狠绝,诸葛侯爷眼下是万万死不得,所以陛下该想些办法才是。” 乞颜前头说的话,景帝心中早已有数,可这后面的话,却让景帝有些不明所以,似乎也勾起了他的兴趣,转过头去,盯着乞颜在夜晚格外有神的眼睛,和声问道:“乞颜大王此话何意,难不成大王有起死回生之妙法?” 乞颜嘴角微微有了笑意,看似温和实则无情,声音透着寒,“本王早年浪迹于各国之间,所到之处皆有常人无法理解之事存在,一如有‘驱兽咒’,也有‘续命符’。” 景帝听了乞颜地话。眼神中突然透出了几分激动。这样地人类情感在景帝地面容上是极少出现地。竟被乞颜捕了个正着。乞颜心中暗暗一惊。随即恢复常态。 “陛下可有兴趣再听本王说那怪力乱神之事。” 景帝沉默片刻。声音中透出了几不可闻地急切。“若能救诸葛卿家性命。乱离乱神又如何。” 乞颜嘴角这次也不再掩饰笑意。高挑了声调。开怀地说道:“本王知道有这符咒。不过……” 景帝突然睁开了一直垂着地眼睑。那目光竟似利刃。乞颜不禁瑟缩了一下。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只是不自在地别过脸去。轻声说道:“本王愿与陛下合作。” “朕记得诸葛卿家已于乞颜大王达成了共识。难不成是诸葛裕骗了朕。他同你还未缔结合约。反倒要先回来领了赏不成。” 乞颜尴尬的别过头去,声音也矮上了三分,却还要坚持着说道:“诸葛侯爷确已和本王达成了初步的共识,但本王却想和陛下私下有一份外面不得而知的约定。” “你用他的命来要挟朕。” “陛下不要误会,本王只是希望陛下明白,这样对你我都是最好的。” 景帝又垂下了眼帘,这个动作看似漫不经心,乞颜却能感到景帝那躲藏在垂着的眼皮后那算计的光芒,不自觉的又挺了挺脊梁,把自己的眼睛对上了景帝低垂着的目光,沉声说道:“陛下应该清楚你朝中乱臣对诸葛侯爷的忌惮,若是他这么走了,恐陛下也不能轻易的铲除了多年的顽疾。” “乞颜大王好能耐,对我朝竟是了如指掌。” “彼此彼此!” “朕接受你的建议,你且把那符咒说与朕听。” “陛下不问本王是何建议,不怕本王亏了陛下?” 景帝微微抬了抬眼皮,轻声说道:“你不能,也不敢,朕现在没心思和乞颜大王闲谈,现在已过了子时,诸葛裕的性命此刻比什么皆重,你该明白,他对朕来说很重要,对大王你来说,也并非可有可无的人才是。” 乞颜这时表情却让景帝心中有些微的惶恐,人没有希望之前只是伤感,若有了希望却又回到绝望,会比当初没有希望痛苦更剧,乞颜的表情让景帝觉得这个希望似乎很渺茫。 “你身上可带有那‘续命符’?” 乞颜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底气不是很足,“未带。” 景帝听了乞颜毫不婉转的回答,声音竟爆出一丝怨恨,“乞颜大王好兴致,朕没心思与你说笑,今晚之事朕会重新考量,或许诸葛卿家当初的决定过于草率了。” “这‘续命符’本王 没有,但是既然‘驱兽咒’现世,想来‘续命符’也v该尽快吩咐人寻到带有此咒之人。” 景帝频紧了眉峰,此话说来容易,办起来却难,他竟想不出乞颜居然只是想用一个提示便换得了他的信任,这点着实可笑,但是景帝也明白,既然他给了这个方法,就比让自己坐视诸葛裕死去,自己几年的心血付之东流要好上太多,乞颜应该是明了自己的能耐才是。想到此处,景帝也不再迟疑,转身便走,乞颜看着景帝利落的背影,嘴角泄出一个微笑,或许此次独自涉险的决定真的所获颇丰,回头微微斜视了一眼,也转身离去,自己能办到的都办了,就看当事人怎么选择了。 待到他们都走远之后,假山之后现出一个人影,若有所思的盯着乞颜走远的背影,不知此人之话有几分真,娇柔的捂着胸口,若当真有那续命的灵符,自己会用全部去换得。 “夫人,您怎的在此,侯爷刚刚睁了眼,现下正寻着您呢。” 说话的是李恒,他边说边用衣袖抹着眼角的泪,诸葛裕现在醒来并不是什么好现象,这点所有的人都很清楚,秀蓉听见了李恒的话,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刚刚出来是要去如厕,谁知竟隐约听见了乞颜和景帝的对话,他们话中的意思吸引了秀蓉,使得她偷偷的站住了脚,躲在了假山之后,却听见了希望,还未待高兴,李恒竟给了自己这样的消息,秀蓉怎的不心惊,遂一边跟着李恒小碎步的向卧房里跑去,一边焦急的询问,“这才刚过了子时,离天明尚早,侯爷他怎地,怎地突然……” 李恒强咬着唇,轻声说道:“许是侯爷刚刚离开了夫人的温暖的手,睡得不安实才醒转的,夫人不必担心。” 这话说得牵强,连李恒自己都信不过,更不要说秀蓉了,还未到房门,便听见了老夫人的咆哮:“你这逆子,我一生心血皆投与你身,你便是这样回报与我,你怎有颜面去见诸葛家列祖列宗,还有蓉儿待你的深情,你给我想清楚,好生想个明白,若在如此躺着装死吓我,我要李管家用家法伺候了你。” 秀蓉听见了老夫人的话,脚步一个趔趄,竟硬生生的扑倒在地,顾不得尴尬,挣扎的爬了起来,推挤开人群,扑到了诸葛裕身边,颤着声说道:“裕,你的蓉儿回来了,你……” 秀蓉心脏一缩,只见诸葛裕瞪着无神的大眼,在空中乱闪着,手也开始摸索着床侧,似是对秀蓉视而不见,“蓉儿,你在哪里,屋里怎么不掌灯,我瞧不见你的脸,怎能把你记到心底,吩咐下去,快掌灯。” 秀蓉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这屋子明明灯火通明,诸葛裕却要人掌灯,这可怎么是好,老夫人还在谩骂,可是诸葛裕却听而不闻,香儿对下人们大声说道:“这院子里的灯火都用完了,你们且去别的院子取来。” 下人们看着身边的灯,面面相觑,香儿只是说说,也没心思管他们的反应,伸手挽上老夫人的胳膊,轻声说道:“老祖宗,小公子他怕是想您了,今晚您还未去瞧过他呢。” 老夫人听见了香儿的话,停住了对诸葛裕的谩骂,呆呆的转过头盯着香儿,小心的询问着:“你说的是裕的儿子,裕当真有了儿子。” 香儿瞅着老夫人的目光,竟有些惶恐,怕这一向坚强的老夫人要得失心疯了,只一朝之间,这诸葛府便乱了套,现在老夫人再得了失心疯,诸葛侯府怕真的要不行了,香儿对随后赶来的储杰使了个眼色,储杰随即会意,也顾不得欣赏了香儿的睿智,转身叫过候在一边的御医,轻声说道:“给老夫人开个安神的方子,不费时的,速速去办。” 御医点点头,领命跟着下人去开方子取药。 秀蓉伸出手抓上了诸葛裕还在摸索着的手,轻柔的说道:“你知道我一向羞怯,掌灯又怎敢这般亲近与你。” 诸葛裕听了秀蓉的话,竟翘起了嘴角,这笑使得诸葛裕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俊逸,整个人也有些生动了,不再如寻常濒死之人的木讷,“蓉儿果真还是我的最初认识的女子,都三年了,还是这般的娇羞,如此的可人,真想一辈子揽在怀中不放手。”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的话,也不管此刻这里还有许多的人,径自把自己的脸贴上了诸葛裕的胸口,轻声说道:“蓉儿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裕,你放心了,我愿与你生同床,死同穴,今生不弃,永世不离。” 诸葛裕心口一抽,语调还是那般的轻柔但却破碎,“我诸葛裕何德何能,竟有如此贤妻,蓉儿得了你,我此生足矣。” 秀蓉的泪水滴在诸葛裕的胸口,的垂青,本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又怎敢自大倨傲,裕莫要再折杀与我,该是我得了裕的怜爱却不要改如何报答了。” 诸葛裕的手轻轻抚上秀蓉的后背,很想紧紧的抓住,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无奈的笑了笑,“原来我也有这么没用的时候,想抱抱蓉儿都用不上力气,罢了,就这样去吧。”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的话,慌张的伸出手来抓着诸葛裕的手,任何拉到自己的腰身上,急急的脱口道:“没,裕在蓉儿心中是最有能耐的人,你不会放弃我的,一定不会。” “蓉儿听我一句,此生三年恩爱,不妄走人世一遭,若我当真挺不住,你要为我活下去,替我给娘尽孝,抚养绯绯和天赐**,既是当初你我做下的决定,就要为他们的将来负责,你可明了?” 秀蓉听了诸葛裕的话却沉默了,她怎能忘了责任,忘记了诸葛天赐尚在襁褓,还有老夫人和诸葛绯绯,想到了这些,感觉愈加的痛苦,活着忍受比同生共死还要艰难。 谢谢大家一路支持,月中了,有粉票票滴,给恋喜点支持好不,谢谢亲们!(,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九章 折寿 蓉的沉默引起了诸葛裕焦急的声音,“蓉儿你可曾在,我知此生欠你太多,只寄来世再报,蓉儿莫要拒绝与我,让我走也不得安生,不能瞑目于九泉。” 终于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秀蓉咬着唇点了点头,知道诸葛裕瞧不见自己的动作,声音细若蚊蝇,“蓉儿答应你,若非逼不得已,绝不抛弃了自己的责任。” 诸葛裕又露出的笑脸,随后似被突然哽住了喉咙,引得一阵剧烈的咳,秀蓉连忙直起了身,以为是自己刚刚点头撞到了他的胸口所致,却不想诸葛裕在秀蓉起身的同一时间竟吐出了一口污血,溅了秀蓉一身,秀蓉的手沾了那污血,竟觉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一旁有人大声喊道:“不好,夫人沾了侯爷的毒血,若让血水浸入了肌肤渗入经脉,恐危机性命。” 秀蓉听见了此话,心中竟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这算不算是无可奈何,是不是可以心安理得的陪在诸葛裕身侧了呢,莫要怪她自私,实则见旁人失了夫君她也要哭上许久,今日挨到了自己身上,想也受不住,不如跟了诸葛裕去。 才这么想着,嘴角刚刚弯起,便觉得一边有人拉她的衣袖,秀蓉一个迟疑,随即感觉有人架着她直起了身,一个陌生的声音凑近了秀蓉耳边,以只有秀蓉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夫人若想保住侯爷性命,且随我等来。” 秀蓉本想挣扎,不离开诸葛裕的身边的,因为自己若此刻迈出门口,下一刻诸葛裕将不知会发生什么令她难以接受的事情,就算真的挽留不住,那么也要相伴在最后一刻,可是听见了耳边的话,秀蓉竟不再挣扎,任由两人架着她离去。 诸葛裕的声音还隐隐传来,“蓉儿你怎么样了,你还好么,回答我的话,难道你反悔了,是嫌了我这遭病的身子……” 秀蓉想回答,却不知道该怎么答,她知道此刻诸葛裕心中是怕着自己,却为诸葛裕说得这几句话感觉难过,难道诸葛裕瞧不明白自己的心么,香儿在门边拦住了架着秀蓉的两人,声音透着一丝迷惑,“你二人是谁,我怎没见过。” 那二人还没说话,秀蓉倒是急急的抢白道:“香儿你只管照顾好老夫人,我身上有污血,不洗去恐生麻烦,去去便回,等我。” 香儿瞧见了秀蓉满身的血污,也不再为难架着秀蓉的人,那两个人相视一眼,似是同时松了口气,然后带着秀蓉走出了这聚满人群的房间,秀蓉才出了门,乞颜就在他们身后出现,轻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本王当真不信,人世能有这样的感情,但愿了诸葛裕当真是有眼无珠。” 诸葛侯府里所有的下人此刻都聚集在秀蓉的院子里,出了院子自然清净,两个人见四周没了人,也不再掩饰,二人不顾秀蓉的追问,背起她便向侯府后山奔去,这地方秀蓉知道,是通往‘乌室’的路,三年前秀蓉为了诸葛绯绯曾到过此处,秀蓉想不清楚这二人的用意,只感觉到诡异,大声喊道:“你们放我下来,要走也要给个明白,不然我要喊人了,是哪里来的宵小,竟敢在侯府里嚣张。” 二人听见了秀蓉地话。又对视了一眼。分别点了点头。那个跟在背着秀蓉身后地人突然伸出了手。在秀蓉身上点了一下。秀蓉便软软地瘫在了背着她那个人身上。没了秀蓉地吵闹。二人直接背着秀蓉来到了‘乌室’地底层牢房。其实自诸葛裕走后。这里已经空闲了很久。外面早已经生满了杂草。不过进到里面反倒显得整洁。似乎有人常来一般。 底层牢外地椅子上此刻正端坐一人。那人见二人走进门来。露在外面地眼睛微微弯了起来。声音透着一丝兴奋。开怀地说道:“你二人办事得当。稍后我自有重赏。都退下吧。想这府里也没人能靠近。但凡事自当小心。给我严密把守着。若有人想靠近。一律格杀。” 两个人点头称是。点开了秀蓉身上地穴道。然后双双退了出去。 秀蓉幽幽地醒转过来。思绪还不明了之前。便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声女子冷冷地讽刺。“瞧着你心中并不怎么记挂着诸葛裕。醒了这么久。竟还似想要再次入睡一般。难道忘记了心上人此刻地处境。我想那人现在听不见你地声。心都要碎了吧。” 秀蓉听见这个女子地声音。连忙抬起了头。紧紧地盯着女子露在外面地眼睛。这女子身上全是黑色劲装。这身打扮若要走进黑夜便要旁人寻她不着了。这装扮该是走江湖地人士穿着秀蓉以前素有耳闻。今日见了只觉得莫名。 又再次细细地端量 美目,只见那双显露在黑色面巾之下的双眼以不屑的\|)着自己,秀蓉竟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可是却想不起再哪里见过,但这女子冷淡的声音秀蓉可以肯定确实没有听见过。 “你是谁?”秀蓉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女子冷冷的笑,“我是谁并不重要,你也没有知道的必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救诸葛裕的命。” 秀蓉眼睛一亮,这一闪而过的灿烂令眼前的女子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目光中竟流露出一丝妒恨,不过也只是一瞬,让沉寂在兴奋中的秀蓉未有察觉。 “你当真能救下裕的性命。” “裕?叫的还真亲昵,不过若没这个把握,我怎会叫了你来,但是不是你该不是问我能不能救下他,我该问问你才是,你想不想救他。” “我,当然想,只要能让裕好过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还真痴情,那好,你听清楚了,我手上有那‘续命符’,但是这个符咒并不是那般容易的东西,我师尊算过你的命格,你有六十年阳寿,若要给他续命,便要折下你三十年的阳寿,你可心甘。” 秀蓉听见了那黑衣女子的话,面上一呆,似乎正在消化女子的问题,随即展颜笑了开来,“裕若能好,就算把我剩下的阳寿都拿了去也未尝不可。” “你当真爱着诸葛裕,那样也好,但是莫怪我不提醒了你,你可是先得清楚了,这一下了决定,诸葛裕是会好来,且身子如常,你却不同,你不但要渐渐失了这眩人的美貌,还将添上一幅羸弱的身板,恐这弱不似寻常的小家碧玉,怕那夫妻之事也受不住了。” 秀蓉心中一阵翻搅,这女子的话很明白,诸葛裕一旦好转,自己恐将要配不上他了,不过秀蓉脸色苍白,却抬起头对黑衣女子露出了一个比刚刚还璀璨的笑脸,“那又如何,我相信裕是爱我的,只要他能好起来,我又何必要计较了这些,你只管折下我的阳寿补给裕,日后秀蓉自当感激不尽,诸葛府中金银财宝随便你拿,只要裕能好起来,就是这诸葛侯府,若你喜欢也可拿去。” 秀蓉看不见黑衣女子被挡住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她的笑意,“你还当真很爱诸葛裕,这样也好,为了自己的爱人牺牲,是很伟大,不过我最不缺的便是金银珠宝,那东西我有的是,比诸葛侯府里要多得多。” “那姑娘想要什么?” 黑衣女子突然站起了身,轻挪莲步,来到了秀蓉身边,伸出手托起了秀蓉的脸,啧啧有声,“我只图开心,还真的是张很能勾男人的脸,就是不知道这脸以后平淡了去,还能不能勾住了男人的心,那‘续命符’不是凡人之物,自然不能随意使用,我既然好心用到诸葛裕身上,便要触动天怒,我希望你明白,此事只能你知我知,若被第三者知道了有人使用了那续命符咒,诸葛裕必将立刻暴毙身亡,事情还将累及你我,你可能办到?” 秀蓉想也没想便急急的点头,“姑娘放心,此事绝对不会落到第三人之耳。” “极好。” “敢问姑娘何时救下侯爷。” “天亮之前我自会救下他,不过你可想清楚了,日后若有反悔,可怨不得旁的人。” “姑娘自请放心,只要能保侯爷活命,即便此刻要了我的命也行,我怎会反悔。” 黑衣女子眼睛里又露出了那种诡秘的眼神,也不再迟疑,转过身去,拿起桌上一张纸,轻声快语,“既是如此,口说无凭,立字为据,省得日后麻烦。” 秀蓉迟疑了一下,既是不想让第三人知道,又何必立下什么字据,这若落到人手,不将是无休无止的麻烦,不过诸葛裕的命运掌握在眼前的女子手中,也不好推诿,想女子该是有打算的才会提出了这个要求,遂点头同意。 黑衣女子从自己的袖带中摸出一个信封,然后自里面抽出一张写满了字的信纸,低头审视了一番,还是那诡秘的笑,把信纸一折,送到了秀蓉面前。 秀蓉低头看了一眼,却把眉峰拧紧,这信纸竟折了起来,只露出最后空白的一条地方,似乎并不想让秀蓉窥见里面内容,女子取来笔墨,指着空白处让秀蓉动笔。 秀蓉提笔落字,女子笑得更是灿烂,伸手取信之时,秀蓉瞥见上面的几行字:郎情妾意,此生定不负君心,愿与君浪迹天涯 秀蓉心头一颤,感觉整个人不舒服了起来。 (,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零章 背弃 秀蓉被那两个不怎么熟悉的人带走,许久竟没有回转)]忙着侍候着老夫人,可一边的诸葛裕生生的念着秀蓉,众人见秀蓉一去不回,心中都没有了分寸,急忙去找香儿,香儿已经喂了老夫人吃下安神的药,听见了下人来报,才觉得事情可能出了什么纰漏,急忙回到秀蓉的房间里。 香儿来到李恒身边,轻声询问着李恒,“恒伯,夫人她……” 李恒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夫人去了快一个时辰了,到现在还没回转,侯爷心焦了,此时挣扎的十分激烈,目也清了、心也明了,怕是状况不好啊!” 香儿心中一颤,看着守在一边的众人,却独独不见秀蓉的身影,叫住了李恒,回身走出长廊之外,压低了声音问道:“恒伯可曾注意了刚才带走夫人的两人。” 李恒频紧眉头回忆了一下,然后茫然的摇着头,不怎么确定的回到了香儿的话:“方才老夫只顾着瞧侯爷,当真不曾注意了带走夫人的二人,怎的,他们有什么异常。” “那二人我以前未曾见过。” “你的意思是,夫人有可能被人绑了,哪路毛贼竟有此胆量,敢在侯府里绑人,况圣上也在,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香儿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也许只是我多心了,既然侯爷盼着夫人,那有没差人去瞧瞧。” “侯爷便在夫人的房里,要去哪里瞧?” 李恒的话令香儿心中又是一颤,觉得事情真的要不好,忙叫来了几个伶俐的小厮,低声吩咐着:“差人去各个院子里找,天亮之前定要找回夫人,侯爷等不得的。” 小厮点头都下去了,李恒才喃喃的说道:“老夫有不祥的感觉,恐夫人又将生出变故来。” 香儿皱眉听着。没再回话。片刻便听见屋内有人高呼。“不好了。侯爷再次吐血了。” 李恒和香儿相视一眼。快速跑回内室。众人七手八脚地要去抬诸葛裕。香儿拦下了一个老仆役。紧张地询问着诸葛裕怎么样了。那仆役摇着头说:“刚刚侯爷吵着要见夫人最后一面。不想哪里飞来一个带信地匕首。竟插在了侯爷内侧地床板上。侯爷眼睛也好使了。拔下匕首打开了信。谁晓得侯爷看信之后。口中说了句‘贱人’。便开始吐血。之后闭目不再睁开。” 香儿一听。知道定然是那信出了问题。焦急地问道:“那信现在何处?” “被侯爷收了。咱们见不得。” 香儿挤开人群。却见景帝矗立在诸葛裕地床头。身边那个老御医正为诸葛裕切脉。景帝嘴角含笑。这笑脸使香儿一愣。景帝生得实在俊美。不笑之时便赛过自家地侯爷。这一笑。竟让香儿有一瞬间地恍惚。若圣上是个女子。该有倾倒众生地本事了。不过即便他是男子也无妨。还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地目光。 乞颜立于景帝身侧,本也是个俊美异常的人,却被景帝这一笑遮去了光彩,不过男子多不注重这些,只见乞颜笑着跟景帝耳语了两句,景帝没有抬眼,却把嘴角的笑痕又加深了一层,然后点了点头。 老御医切完脉,回头直视着景帝,朗声说道:“圣上是真龙降世,恩泽四方,诸葛侯爷受圣上庇佑,能逢凶化吉。” “重点。” 景帝没心思听老御医的奉承,冷冷的丢出了这两个字,老御医忙点头哈腰,谨慎的说道:“是,微臣明白,诸葛侯爷刚刚把积存在胸肺间的毒血尽数吐出,脉搏竟通畅了许多,有好转的迹象,真乃奇迹,稍后再让大家轮着诊断一下,若老夫没有摸错,侯爷身上的毒已随污血尽除了。” 景帝挑着眉梢,一边的诸葛家奴听了老御医的话莫不开怀,李恒也露出了欣慰的笑脸,只香儿一人看着平躺在床上,现在已经安分的男人出神,那面容虽已变得红润,再不似方才的青紫,可他脸上的神情却让人瞧着心痛,好像心死了一般孤寂。 储杰挨在香儿身侧,轻声的说道:“侯爷既无生命大碍,你也操劳了一夜,回去歇着吧。” 香儿回身瞧了一眼柔声细语跟自己说话的储杰,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鉴于昨晚对他不好的观感,也不管他比自己可要尊贵上许多,冷冷的说道:“储大人感觉操劳体乏,自去休息便是,我等下人又怎敢忘了自己的职责,眼下还要去找夫人呢。” “都不准去找她。” 大家听见此话,皆是一愣,那说话之人此刻还是紧闭着双眼,气若游丝,但透着威严却震慑了所有的人,香儿愈加觉得是那信出了问题,心中更是担心起了秀蓉的去处,眼圈竟渐渐红了。 储杰瞧着这样的香儿,只觉得心疼,想上前拥抱住香儿 敢动手。 程斯听见了诸葛裕的话,本来诸葛裕身边有景帝和乞颜大王,他们这群人自然不能靠近,可他心里念着秀蓉,也顾不得分寸,在景帝和乞颜有些惊异的目光中快速的靠近了诸葛裕的床铺,小心的问道:“香儿姑娘说要去找夫人,想来夫人定是出了什么意外,莫不如让属下带人去寻,侯爷意下如何。” “程斯,你听不懂我的话么?” 诸葛裕突然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眼,恶狠狠的盯着程斯,程斯竟被诸葛裕的眼神吓得一阵趔趄,待到稳定了心神,才低低的说道:“属下遵命。”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红丝遍布,瞳孔微缩,似是含怨,又似载恨,分明是瞧着程斯说话,却让程斯觉得那双眼穿透了自己,定格在了别处,多看一眼,会觉得那分明是死人才该有的目光,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景帝凝视了诸葛裕片刻,轻声说道:“爱卿一夜未曾好眠,现下需要好生歇息,朕稍后再来看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的封户需要你,天下子民需要你,朕也需要你。” 诸葛裕听见了景帝的话,僵硬的转过头来,对上景帝的已经完全睁开的眼,想笑着回答,却只挤出了一个难看的模样,最后虚弱的说道:“微臣明白自己的身份。” 景帝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诸葛裕的肩膀,然后率先走出了诸葛裕的房门,他知道诸葛裕听得明白他的意思。 乞颜看着离开的景帝,微微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却是拿一种羡慕的眼神扫过了诸葛裕苍白的脸,心中叹息,“本王竟比不得你。”然后也摇着头离去。 程斯攥紧了拳头,景帝即以下令,他也不敢强留,看着诸葛裕又闭上的双眼,老半天转过身去,跟着陆续走出去的人一道离开了这里。 待到大家都走了出去,诸葛裕突然睁开了双眼,盯着床幔上秀蓉绣的并蒂花开,眼神中瞬间爆出了恨意,随即两横清泪沿着他的眼角垂下,诸葛裕闭上了双目,心中默念:既给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他日寻到了你,莫要怪我冷情。 香儿挺直腰杆走出了秀蓉的院子,走到没人之处,竟蹲下身子嘤嘤的哭泣了起来,嘴中喃喃的说道:“姐姐你倒是去了哪里了,竟让大家跟着焦急。” “香儿。” 听见了有人叫自己,香儿猛然惊醒,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储杰,天已经亮了,晨曦在他的身后画出了一道天神下凡般的光芒,香儿忆起了那年的初见,还有那砰然的心动,脸上竟微微泛起了红,急忙站起了身,刚想走,奈何刚刚蹲得时间久了些,双腿竟麻木了,一时不听使唤,险些跌倒,好在储杰眼疾手快,把香儿抱了个满怀,香儿脸上更红,声音却用出了平时对下人的严厉,“男女授受不亲,请储大人自重。” 储杰看着怀中满是羞红的女人,也不恼她话中的盛气凌人,微微翘起了嘴角,确定香儿站好后,小心的松开了手。 香儿一得到自由,转身便走,速度不亚于小跑。 诸葛裕看着香儿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更深,朗声说道:“三年前夫人与小小姐同时没了身影,侯爷曾亲口许诺,谁若是寻得了夫人的去处,便会赏他一个要求,不巧最先想到夫人去处的便是在下。” 香儿顿了下脚步,储杰笑着看香儿不再逃跑,轻声说道:“储某人人品良好,且兼具能力,奈何年岁大了却乏人问津,不知香儿姑娘可嫌弃了储某人的居无定所。” 香儿听见了储杰的话,脸上红霞更艳,心口扑通扑通的一阵狂跳,早些年便知道府里很多小丫头偷偷爱慕着储杰,虽然储杰不及侯爷吸引人,但是储杰却给人可亲的感觉,谁家少女不怀春,香儿也到了男婚女嫁的年岁,又怎能超脱,听见了储杰如此说法,怎会不心动,转念想起了昨夜自己对他的冷漠态度,突然心念一转,暗自寻思着以储杰的身家,就算娶个知府的千金也不为过,又怎能瞧上自己一个没身没份的小丫头,脸上不禁泛起了白,声音也冷上了三分,“储大人莫要拿我这一介小丫头说笑,昨夜香儿言语不当冒犯了大人,还望储大人念在香儿也是担心了侯爷,情急之下口没遮拦,就原谅了香儿这次。” 说完也不待诸葛裕反应,快步跑了出去,储杰看着刚刚还是快步走的香儿此时竟撒腿跑了起来,叹了口气,心中竟有些沮丧。 下半月了,谢谢亲们滴支持,书评好冷清,大家对本书有什么看法,告诉恋喜好么,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一章 私奔 是真有奇迹,已经被众多为医者宣布挺不过天亮的诸\7之间余毒全消,那日白天诸葛裕整整昏睡了一天,傍晚便能如常下地,第二天一早竟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似乎前一天的濒死只是所有人做的一个梦而已。 不过具体是不是梦,诸葛侯府里的下人们最清楚,诸葛裕的身体是好了,但是心情却彻底的沦陷了,脸上的寒冰三丈之内便能冻伤他人。 三天,诸葛裕下地之后过了整整三天竟都没见秀蓉回转,李恒曾经小心试探过诸葛裕去找回秀蓉,却被诸葛裕冷硬的话给挡了回去,“寻她作甚,没心肝的贱女人。” 李恒总觉得诸葛裕一夕之间转变的态度令他迷惑,怎一个中毒,竟把三年的恩爱全抛到了脑后,对着诸葛裕那张千年寒冰脸,他委实不敢再问什么。 老夫人对诸葛裕中毒之事全无询问,三天之后香儿才发现,老夫人的不闻不问不是因为她的不在意,老夫人竟忘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对诸葛裕安全回府笑得是一个灿烂,言语之间那种显而易见的母爱更加的张扬,在众人眼中,老夫人就是一个标准的打算颐养天年的幸福老太太。 老夫人偶尔也会问到秀蓉的事情,“香儿丫头,你说蓉儿这是去哪里了,几日不见她回来,都不想着天赐么?” 香儿每每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夫人,好在诸葛裕后来下了命令,在老夫人面前谁人也不准提到秀蓉失踪的事情,若是哪个没脑子的提及了此事,诸葛裕将亲手割了那人的舌头,然后赶出府去。 府里的下人多半都是深宅大户里混迹了几十年的,主上的事情本就不是他们可以拿来当茶余饭后消遣的逸闻趣事来讲究的,现在看到起死回生的侯爷又是这样的态度,谁还敢往刀口上撞,又不是不想要命了。 景帝和乞颜被安排到了诸葛侯府里的主宅之中,并不似一般客人随意住在客房,大概是鉴于他们的身份特别的缘故,下人们知道此二人绝对等闲,可诸葛裕并未宣布了他们的身份,下人们也便眼观鼻,笔观口,老实本分,谁也不去打探。 诸葛裕在身体好转的第二日便搬出了秀蓉的卧房,且下令封了院子,李恒当着诸葛裕的给秀蓉的院子落了锁,诸葛裕看见了似是还不解恨,夺过了李恒手中的钥匙,扔进了古井之中,李恒只是摇头,心中暗叹,一把锁就能锁住所有的心伤,那么这人世间也便不可能有那么多凄美绝伦的男痴女怨了。 在第四天早上,景帝把诸葛裕叫进了密室之中,诸葛裕一直想不出,他诸葛侯府里的密室府中之人多半也不知,景帝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诸葛裕明白景帝就是景帝,他想知道的事情,谁也瞒不住他,问了也是白问,反倒显得自己小气,为官十几年,经历了两届帝王,虽然景帝比自己年少很多,可单独跟在他身边,还是有些紧张的。 “诸葛卿家府邸设计极其巧妙。能有如此技艺。绝非市井宵小。” “微臣谢过圣上夸赞。” 景帝抬了抬眼皮。深邃地眼眸看了诸葛裕一阵。又垂下了眼睑。“乞颜大王来此时日不短。虽他表面不提。但朕知其心中惶恐。朕已与他达成共识。要保边疆一甲子和平。条件是朕帮他扫除内忧。” 诸葛裕听见了景帝地话。不解地抬头凝视。实在想不出景帝居然会出手干涉邻国地内政。那么乞颜能给景帝什么好处。 景帝见到了诸葛裕不解地眼神。微微一笑。“肯和他谈条件。是因为他给朕了一个真实地希望。并且希望已在眼前。边疆安稳一甲子。足够两国百姓休养生息了。朕能力有限。能保一甲子和平已是上线。征战多伤人。百姓不会理会哪个君王当政。他们只是想要安生地日子。” 诸葛裕心中一暖。看着头一次有人类情感外露地景帝。竟不知该如何接口。 景帝笑过之后,又继续说道:“朕再给你三日,三日之后不论你有什么大事,都得与朕回转京城。” 诸葛裕听见了景帝的话,低头垂暮,轻声应下,“微臣遵命。”心中却像被巨石击中,波涛汹涌。 “人在城外无名山城隍庙,三日之内,解决完毕。” 诸葛裕一愣,景帝也不等他回答或者问话,径直起身向密室之外走去,出门之前顿住了脚,丢下一句话,然后轻缓的离去。 “眼见为实。”诸葛裕喃喃的重复着景帝话里的意思,还要怎么眼见?攥紧泛白的关节,诸葛裕咬紧了自己的嘴唇,老半天才缓过神来,回到书桌之后,展开那团被自己揉烂的纸张,上面有秀蓉清秀的签名,还有缠绵悱恻,两相分离之初的别愁,和三年后再见面的欣喜,自然还有浪迹天涯,郎情妾意妒煞旁人的决心。 ‘郎情妾意,此生定不负君心, 浪迹天涯起了信纸,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藏着这张让自己痛苦莫名的信笺,或许是留着这信笺才会让自己感觉到心痛的滋味,也只有心痛的感觉,才能让自己中知道自己还是个活人,那个女人真狠,选在自己快要咽气之前与别人私奔了,她真的连这么一刻都等不下去,等到自己死了再走自己也不会这么恨她吧。 老天开眼,没舍得他死,让他又回来看看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看着她一面和自己在大漠之中男欢女爱好不惬意,一边偷偷在心底思念着别的男人,或许这样的女人该抓回来浸猪笼,越想心思越乱,越乱越茫然,独自关在密室之内,一整天没有出门。 傍晚再次出现在人前,诸葛裕已经恢复了常态,不过府里的人还是小心翼翼的侯着,乞颜看诸葛裕的眼神多了一丝迷茫,他明白诸葛裕现在看起来很不好,却想不明白他怎么不去把那么爱他的女人找回来,一个能用自己的寿命与健康换得他重生的女人,可遇而不可求,若自己有了这样的女人,会捧在手心呵护的,再看诸葛裕,反倒每天顶着一张阴阳怪气的脸跑出来吓唬人,但他不会去问,也没心思去问别人的感情纠葛,心中有些焦急的等待着景帝回京的日子。 第二天还是不见诸葛裕有任何的表现,直到第三天上午储杰有些坐不住了,因为他是景帝的心腹,知道景帝只给了诸葛裕三天时间处理自己的私事,可是诸葛裕这样不理不睬的,他或许不急,自己明白诸葛裕不去处理了自己的心结,就算走了也不会甘心的,午膳之前储杰总算在书房堵住了诸葛裕,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侯爷当真不去找夫人么?” 诸葛裕沉默片刻,然后缓缓的抬起了头,盯着储杰的眼睛,语气更是冷上了三分,毫不客套的说道:“储杰,本候希望你明白了,本候的夫人三年前过世之后便未再迎娶新夫人,若你们当真想着侯府里填一名新夫人,本候也不介意,此事会考虑周全的。” 储杰心脏一窒,觉得自己的话似乎引起了反效果,连忙急急的说道:“侯爷知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城外……” “好了,你先下去,本候自有定夺。” 诸葛裕每次自称‘本候’的时候,就是把自己的身份明晃晃的摆在了储杰之前,储杰又怎会不明白了诸葛裕的拒绝,无奈的摇摇头,轻声回话,“属下告退。” 谁知道还未走出门去,身后竟传出诸葛裕无波无澜的决定,“吩咐下去,待到京中之事解决后,筹备婚礼。” 储杰一听顿时愣在原地,难不成自家侯爷当真要迎娶新夫人了,还未等疑问出口,诸葛裕又接了下去,“三年前欠你的承诺,既然她长大了,也应该还你了。” 储杰听了这话,放下的心,随即被一阵狂喜取代,又想起了那日香儿冷淡的表情,心情低落了下去,却不想放弃了这样的机会,他知道香儿是诸葛侯府里的人,既然主子吩咐了,她一定会嫁给自己,可是到底要不要以这样的手段得到香儿呢,沉思了片刻,储杰决定不装什么清高,男婚女嫁,上人做主,古今一直如此,若是香儿当真不喜欢他,他还是有那自信让香儿爱上自己的,然后笑着感激了诸葛裕,“属下谢过侯爷大恩。” 久久没等到诸葛裕的回答,储杰回身,见诸葛裕又陷入茫然的状态,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出门,随手带上了房门,把诸葛裕与外面的嘈杂隔绝开,诸葛裕是要好好想想,毕竟时间不多了。 一下午府里的人不见诸葛裕出房门,晚膳时分,李恒来找诸葛裕用膳,打开房门才发现诸葛裕根本就不在里面,心下一暖,想到了诸葛裕的去处,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们二人有一个好结果。 诸葛裕想了一个下午,最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十分完美的借口去寻秀蓉,他不能轻易的便宜了那个女人,绝对不能那么轻易的就放了她,让她跟别的男人双宿双栖,这是她欠自己的,因为她这一辈子只能是诸葛裕的女人,就算自己不要她,也绝对不允许她不要自己。 来到景帝说的城隍庙,心中竟跳得有失常态,还未靠近,便听见有女子细碎的呻吟,诸葛裕心中一跳,疾步靠近,却见庙内昏暗的烛光下一个粗布衣裳的男子伏在一个熟悉的身子上面…… 再次跳出来,亲们,恋喜对手指,召唤粉票票!顶锅盖爬走…… 再爬回来,谢谢已经给票票滴亲,虽然乃未留大名,但是粉丝榜上有见到乃绵,感动的涕泪交横啊!这次真滴爬走了…… 恩,此段不计费!(,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二章 抓奸 葛裕看见的的确是秀蓉,那样暧昧的画面看在不明就,绝对是龌龊的芶且之事,诸葛裕却没有闯进去的勇气,只是攥紧了拳头,把牙咬出一阵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响。心中暗想着景帝的话,景帝让自己‘眼见为实’,这下真的亲眼瞧见了,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也破灭了,诸葛裕反倒开始反思自己此刻来得不是时候,或者又在庆幸正好是时候,让自己彻底的看清了这个善于伪装自己的女人。 外面的诸葛裕心中是波涛汹涌的,直到再也坚持不住,却不是走进门来,而是拂袖而去。 可他并不知情,城隍庙内的秀蓉不住的溢出的呻吟,却不为**,实则实实在在的痛苦,“春生哥,你……” 张春生抓住秀蓉的手,伏在秀蓉身体的上方,为她挡去上面落下的瓦片,不知道上面有什么,突然之间竟掉落碎瓦,春生一时心慌,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伸手撑在了秀蓉身子上方,不过他不敢靠近秀蓉,因为一碰触秀蓉的身体,她便剧烈的疼痛了起来,好像被针扎了一般。 待到感觉后背上不再掉下碎瓦了,张春生才笑着离开了秀蓉身体上方,秀蓉看见了张春生一如既往呵护着自己的眼神,眼角悄悄的淌出了泪水来,良久喃喃的说道:“春生哥没必要对我这般好的,我不值得春生哥再这样了。” 张春生伸出了手,想像从前一样抚上秀蓉的脸,却在迟疑了许久之后,艰难的收了回去,把那刚刚伸出去的手硬生生的别在身后,仿佛害怕这手再次不受自己控制般的抚摸上秀蓉的脸,引起她更多的痛感,刚刚情急之下用自己的身子遮挡瓦片之时,只是不小心的刮蹭了一下秀蓉的脸侧,她却痛出声来,春生此刻又怎敢轻易碰触了她,随即轻声说道:“若你没有,这世上便无人值得我这般了。” 秀蓉别过脸去,不再看张春生炙热的眼神,语气轻柔的说道:“春生哥,别忘了你我皆是有家室之人。” 春生听见了秀蓉的话,突然涨红了脸,沉声说道:“你若嫌我是有妇之夫,我可回去休妻,而你也离开了诸葛侯府,我知当年绝非你所原,既然出来了,那我便带你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只我们两人,男耕女织,和乐融融,这一直是我的梦想。” “可也只是你的梦想,春生哥,我爱诸葛侯爷,这一生只能是诸葛侯爷的女人,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样子,还有我这身子,若当真回不去了,也不能伺候别的男人了,春生哥,我曾听说过嫂子是个好女人,回去吧,我们不可能了。” 秀蓉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张春生的希望,是的,那‘续命符’果真灵验,那日她用自己的血在符咒之上立下了誓言,用自己三十年阳寿与美貌、健康换得了诸葛裕起死回生,直到天黑之时,那黑衣女子让自己远远的看见了已经能下地的诸葛裕,这才让她放了心。 刚想去找诸葛裕,却被黑衣女子拦下了,她在自己脖子后面一敲,自己便没了知觉,再睁开眼睛,竟发现陪在自己身边的是三年半不见的故人----张春生。 张春生见到秀蓉很热络。秀蓉本想着询问了张春生自己身在何处。却不想张春生竟十分地激动。一把抓上了秀蓉地手。当即疼地秀蓉一声尖叫。春生惊吓地松手。后来才渐渐明白秀蓉身体上地肌肤一旦被人触碰。便有如许多根绣花针同时向她扎来。感觉可想而知。 不仅如此。秀蓉还发现自己地腿脚都不怎么好使了。脸上肌肤也变得干干地。在张春生诧异地目光中。秀蓉知道了那个黑衣女子没有骗自己。从今之后自己便会是个一无是处地病身子。本来还想着要回去见诸葛裕地。却打算放弃了。 女人都希望在自己最爱地男人面前留下最美地一面。若自己这般模样回去了。然后身体一天比一天糟糕。脸面一天比一天难看。还有对于夫妻之事。恐自己地身子也受不住男人地求欢。诸葛裕尚且年轻。不可能一直守着个病身子。与其看曾经给了自己最美好回忆地怀抱拥着别人成眠。不如自己偷偷地躲开。给彼此留下最美好地印象。因此秀蓉没有央求春生送自己回诸葛侯府。而是继续逗留在这荒庙之中。 至于春生怎么会寻了来。他告诉秀蓉是自己三年半来一直都没有忘记秀蓉。并且他这一生所有地爱恋都给了秀蓉。心中再也装不下别人。所以一直没放弃了要来寻找秀蓉地念头。不久前听说了秀蓉已经独自回到了诸葛侯爷府。他觉得自己地机会来 才急急地赶了过来。未想在这城隍庙小歇之时。竟撞)7人遗弃在此。 当然。这些都是春生给秀蓉地解释。至于背后地真实情况却是。若无人相告。他怎么可能那么巧地撞见秀蓉。要知道这荒废了地城隍庙一般不可能有人前来。荒废地原因也是因为交通不便才会如此地。自然。这些话有点脑子地人就不会告诉秀蓉地。 春生有自己的打算,或许他当初恨秀蓉抛弃了自己,但是心中更多的是怜爱,即便这次见了秀蓉让他有些不敢相信,秀蓉的面容苍白浮肿,身子也虚弱的像个老妇,却不影响了自己见到她之后一瞬间倾泻的感情,就算曾经让自己念念不忘的秀美再怎么变,秀蓉那双没有杂质的眼睛始终没变,还有那口口声声的春生哥,在重病的折磨下,从她小嘴中说出来之后,格外的娇媚。 爱一个人初时许是因为容貌,但相处久了,会爱的更深的确是属于那个深藏的灵魂和曾经美好的回忆。春生怎会抛弃了这样的秀蓉,或许先带回家去再说,家中的女人是个典型的小家碧玉,以夫为天,夫君指东不敢向西的寻常女子,自己就算带了女人回家,她也不会插言的,春生本就打定了主意,等到回家之后,再去处理了那个女人,现在首要的条件是让秀蓉能有力气坐车赶路。 “当真郎情妾意,恩爱异常啊。” 诸葛裕在多次隐隐之后,终于换上了一副比较冷硬的面孔折回到了春生和秀蓉跟前,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的话,身子明显一僵,下意识的想往春生身后躲,只因为她怕诸葛裕瞧见自己现在难看的样子。 可秀蓉的动作在诸葛裕眼中全完全变了意思,那是怯弱的表现,是自己理亏所以不敢面对。 春生感觉到了身后的秀蓉慢慢的向自己靠近,不管是出于男子汉大丈夫的面子考虑,还是当真要保护了秀蓉,刻意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对上诸葛裕似是要喷出火般的眼睛,也跟着瑟缩的一下,行动上再怎么故作声势,气势上却天差地别,勉强的做了几个样子,便矮下身去。 “张春生对吧,你的胆子当真不小,居然敢来我诸葛侯府里勾引我的女人,既然有胆子做,那么你便去为你的行为负责。”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毫不留情的话,心中一颤,即便初识时,诸葛裕也未用这么阴狠的声音跟自己说过话,毕竟生活在一起三年多,秀蓉怎会听不出诸葛裕的不同,遂撑足了力气,淡淡的问道:“你想怎样?” 诸葛裕见秀蓉并不瞧他,只是低眉垂目的问话,声音又寒上三分,“本侯有眼无珠,养了个白眼狼贱妇,使本侯颜面扫地,有仇不报非君子,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就等着受通奸之罚吧。” 秀蓉一瞬间惨白了脸,她只是害怕在诸葛裕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却没想到竟让诸葛裕误会了她和春生,反正自己一副病身子,或许死了也便解脱了,可是张春生不同,他是无辜的,自己理当为他说话的,也顾不得自己的样子,挣扎的爬了起来,跪倒在诸葛裕面前,低低的恳请着,“裕,蓉儿求你,春生哥是无辜的,你要怎么待我都好,放过了春生哥,他有家有室的,受不得那责罚的。” “裕也是你能叫的,还叫春生哥,看来你当真护着你的奸夫,放过了他,我的颜面何存,今日你二人便本侯我回府,本侯知你急怕猪笼,或许本侯可念在大漠三年,你伺候得本侯舒服的面子上,给你个别样的死法。”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把两人之间三年恩爱说得如此不堪,身心具寒,可是自己遇上张春生也就几日而已,当真不能连累了他,又咬紧了牙关,胳膊有些撑不住身体,感觉整个人都在颤抖,可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若侯爷当真怨恨,那便怨恨秀蓉好了,此事当真和春生哥无关,他只是偶然发现了我,请侯爷……” “够了,本侯此刻不想听你回话,你给本侯回去自行领罪。” 秀蓉是不善说谎之人,诸葛裕把秀蓉身体因孱弱而颤抖视作为谎言造成的心虚,他不想再口口声声听秀蓉为张春生辩解,脑子里只一个念头,秀蓉真的背叛了自己,自己不会吐下这口气,自己一定要让他们二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可怎么可以,秀蓉她……” 亲们,谢谢乃绵的支持,紫筱万分感激!(,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三章 囚禁 春生不说话还好些,诸葛裕只听见秀蓉低低柔柔的声便软了三分,可张春生一发声,诸葛裕的怒火瞬间便被挑了起来,大声的呵斥了张春生,“你是什么东西,本侯的命令,也容你插嘴,本侯若不治你,以你诱拐良家女子的行为,定不知要毁了多少女人的声誉,一个时辰之内,本侯若没在诸葛侯爷的后门外见到你的身影,你小心了你全家的项上人头。” 诸葛裕咬牙切齿的说了这话之后,也不顾得理会一边的秀蓉状况如何,伸手便要去抓她,春生见诸葛裕的手要去碰触了秀蓉,脑子里只想到了她得的怪病,心中十分的惶恐,也顾不得身份与否,上前便想拦住诸葛裕,阻止他去抓秀蓉。 诸葛裕见春生竟来阻止自己,心中更是妒恨,顺着手劲,状似不经意,只微微加了一分的力道,就听见一声脆响,随即传来张春生杀猪般的哀嚎。 诸葛裕看也不看他,继续去抓秀蓉,怎料秀蓉撑着一丝力气挪到了春生身边,小心翼翼的哭道:“你怎么样了,感觉还好么,会不会很痛。” 张春生看见秀蓉手足无措,惊慌带泪的脸,心中竟扬起了一丝丝的雀跃,高高在上的侯爷能怎么样,秀蓉还是惦记着自己的,至少在此刻,自己胜了这个侯爷。 诸葛裕看着秀蓉和春生二人的你来我往,怎能咽下这口闷气,一个闪身来到秀蓉身侧,不待她的反应,已经把她拉到了一边,秀蓉心口一窒,感觉手骨好像碎裂一般的剧痛着,才微微溢出个破碎的呻吟,随即听见了诸葛裕对张春生冷冷的命令,“这个淫妇本侯先带回去,若不想让她死得太难看,你明白该怎么做。” 随即不理会秀蓉怪异的反应,拉着她便往外面走去,秀蓉本来身子就虚,又被诸葛裕这样的拉着,磕磕绊绊的,还没走到诸葛裕的马前,已经跌倒了三次。 诸葛裕不耐烦的回头审视着秀蓉,月光下隐隐发觉了她的异常,那巴掌大小的脸上毫无血色,且还浮肿着,似乎几日不见,秀蓉一夕之间面容比往昔逊色了不少,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咬紧了自己的唇,仿佛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尖叫。 诸葛裕的心抽了抽,可是他把秀蓉这幅模样想像成与情人私奔不成,所以痛苦,越这么想越觉得有气,也不管秀蓉到底怎么样,强拉着她坐上了自己的马背,带着她一路狂奔。 诸葛裕不担心张春生敢不听自己的话,因为他知道,只要张春生还在他的地界上,就是插翅也难飞,况且以那个男人胆小怕事的表现,他也不可能敢不听自己的,诸葛裕微微勾起了嘴角,他忘不了张春生当年躲在秀蓉身后那个没种的孬样。 还未回到诸葛侯府,秀蓉的脑袋便搭上了诸葛裕的胸口,诸葛裕心头一颤,这样的靠近,曾经多么的舒畅,此刻却像吃了恶心的东西,令他全身不适,不过他却放任了秀蓉的挨靠,他把这种挨靠解读为秀蓉再向他示软,若秀蓉当真认了错,自己不否认还眷恋着她那**的身子,可以考虑饶她不死,让她继续当自己的暖床丫头,才这么想着,诸葛裕竟再次勾起了自己的嘴角,让怀中的女人那样死去,太便宜她了。 一路狂奔。回到诸葛侯府早过了晚膳时间。不过诸葛裕却不急着去用膳。待到门子敞开了后门。诸葛裕骑着马直奔后山地‘乌室’。这里多年不用。却不想再次使用竟要关住自己最喜欢地女人。 马停到‘乌室’地暗格外。诸葛裕拉住缰绳。可秀蓉还是软软地搭在自己胸口。诸葛裕察觉到了异样。翻身下马。把秀蓉也一道拉了下来。这才发现。秀蓉紧闭双目。不知何时竟昏死过去。 诸葛裕把秀蓉地昏倒解读为心虚地表现。虽然心口猛然浮现一股剧痛。不过他打算忽视了这痛苦。抱着秀蓉走进了伸手不见五指地‘乌室’。 因是练武之人。眼睛即使在无光地暗室也能辨出大概地方位。诸葛裕把秀蓉带到了底层牢房之内。不甚怜惜地放到干草铺就地床上。然后转身走出牢门。拿出火折子。点上放在桌子上地油灯。待到灯光渐渐驱散了黑暗。诸葛裕回转到牢房之中。瞧见了秀蓉紧皱着地眉头。还有浮肿地脸。总觉得她似乎很不同了。却想不出所以然。脑子里又想起了自己捏碎了张春生地手骨。秀蓉那紧张地神情和春生露出地得意。心中又开始不舒服。也不顾得秀蓉地身子如此地虚弱。伸出手来摇晃着秀蓉。“你个淫妇给我起来。装什么重病缠身地样子。是见本侯爷未被毒死心有不甘么。以为这样本侯就会放过你。没门。” 秀蓉昏迷之中又感觉到了身体上地痛。直到那痛渐渐承受不住。才悠悠地转醒。朦胧中瞧见了诸葛裕近在咫尺地脸。吃力地伸出手。想靠近了自己朝思暮想地人。声音 强烈地感情。喃喃地说道:“裕。是你么?”谁知伸t;未碰到诸葛裕地脸。无奈地慢慢垂下。现在这病怏怏地身子。竟连举手都成了一件吃力地事情了。 诸葛裕一愣,手上的力道慢慢放轻,这样的秀蓉与自己记忆中的一般无二,就好像是曾经在大漠的那些日子,自己晚上有事外出之后,半夜回转爬上床,秀蓉便是这样的表情,还有这样的呢喃,本是困顿,每每看到诸葛裕眼中似是无声的邀请,随后都是荡人心脾的缠绵。 可亲眼瞧见了秀蓉和张春生的亲密,诸葛裕的心又不平了起来,秀蓉走了好些日子了,这些日子她都是跟那个张春生在一起,孤男寡女,又是你情我愿,就像今晚所见之事,不知道他们发生了多少次,越想觉得心中越是疼痛,曾经专属于自己的身子怎可让那粗鄙的男子享用了去,也不再心软,又加深了手上的力道,“你个贱人,裕也是你能叫得的,称呼本侯为侯爷。” 胳膊上突然加重的力道让秀蓉再也忍不住,惊呼出声,“痛!” 诸葛裕皱紧了眉头,自己的力道虽然大,但还不至于那般的夸张,秀蓉何必如此的表情,不过诸葛裕却坚持着,秀蓉身体上的痛苦怎比得上自己心中的痛,也不管秀蓉的表情,冷硬的说道:“你给本侯听着,你该感谢你有具勾人的身子,本侯还未对这身子感觉到腻味,所以可以对今晚之事不做宣扬,但你既然跟他有了奸情,想做本侯的夫人是不可能了,不过暖床的侍妾也算宽待了你,待到新夫人进门,你便给本侯滚出府去。”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说到新夫人,心中一紧,忙抬起头来盯着诸葛裕的脸,似是询问,又似无声的控诉,秀蓉的心在揪痛着,新夫人,诸葛裕要娶妻了,怎才分开了几天,他却要娶亲了。 诸葛裕看着秀蓉浮肿的脸,略显嫌恶,这嫌恶刺痛了秀蓉的心,使她慢慢的转过头去,诸葛裕却不允她,因为秀蓉眼中含着的忧伤使诸葛裕心中又燃起了希望,那娶妻之事当然只是为了令秀蓉伤心随便说说的,目的达到了诸葛裕预期中的满意效果,他怎会不得意,命令秀蓉正视自己的眼睛,目的就是想看她眼中的伤痛,然后在秀蓉的痛苦中解脱自己的心碎。 “看着本侯的眼睛,本侯告诉了你,那个张春生很快便会来到这里,他既然敢动了本侯的女人,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秀蓉对他这样的说法很熟悉,还记得那月光下的水池中,自己意图寻死,他便给了这样的要挟,诸葛裕深知自己的弱点,只是这样的要抰,自己便再也没有了反抗的资本,不管是谁受到了自己的牵连,自己今后即便是活着,也会有愧,会一生不安,与其让别人为自己所累,不如牺牲了自己,成全了别人。 秀蓉微微翘了翘自己的嘴角,突然想到那个时候诸葛裕可以在自己的身子上得到满足,可是听他今日所言,会想留下她确是恋着她的身子,可这身子连别人的碰触都是锥心的痛,又怎能承受了诸葛裕强壮的体魄和索求无度的欢好。 秀蓉自嘲的笑却让诸葛裕以为她是嘲笑了自己,直接伸手到秀蓉的衣襟前,怒声说道:“忘了我们当初有多么契合么,现在该让你回想一下,那乡野的鄙夫和本侯到底谁更能带给你这样的欢乐。” 说话间秀蓉胸前的衣衫渐被诸葛裕撕碎,露出里面白皙却有些干燥的肌肤,诸葛裕瞧见了秀蓉的肌肤,微微一愣,秀蓉却在他愣神的时候抓着胸口慢慢的向后退去,口中喃喃的说道:“侯爷不要,不要这样……” 听见了秀蓉的告饶,令诸葛裕想到她可能是在为张春生守身,理智皆无,猛扑上秀蓉的身体。 秀蓉大叫一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竟把诸葛裕推了出去,剧烈的刺激会激发人的潜能,秀蓉便是如此,看着跌倒在地的诸葛裕,秀蓉捂着胸口,陷入到了无边的惶恐…… 以下在付费之外的字数,推荐**作品:带着宠物溜江湖 作者: 书号:30670 亲眼看见自己家人被杀害吴晓晓意本想为父母报仇,却意外的穿越了。还带着自己的宠物狗。在穿越途中失去了父母被杀害的记忆。 没办法,浪迹天涯却被迫结拜了几个结拜几哥哥姐姐。 只做赏花人,不做摘花人的采花大盗田光光,天天晚上陪着他去夜探深闺赏花。附带去偷东西。 还有个魔道妖女婉婉,天天就去看帅哥,可就这样一不小心就看见一个白道圣 女变成**。从此天天带着宠物躲避武林。(,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四章 清白 葛裕呆愣愣的跌坐在地上,他万万没想到秀蓉竟会用)气狠狠的推开了他,就算最初相识之际,秀蓉还是处子之身时,自己也未用上多大的力气便夺了她清白,在和张春生再次相遇之后,秀蓉竟有如此力道拒绝了自己的求欢,心中顿时涌上了无可遏止的恨意,撑在地上的手指把坚硬的石板地面抓住了几条深深的痕迹,极力的克制着自己想上前掐死秀蓉的冲动。 “好,你竟然有能耐推开了本侯,以为这样便能保全了自己,本侯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放了你,或许你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还有你的那个‘春生哥’现在也该到了,你为他守身是么,本侯倒要看看,他能为你做些什么!” 诸葛裕说完愤恨的离去,看也没看秀蓉一眼,秀蓉盯着诸葛裕挺拔的背影,泪无声无息的滑落,她刚刚推开了诸葛裕,只是被他突然的碰触扎得生生的痛,条件反应一般的用足了十成的力道推开了他,却不想他竟误会了自己,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了春生哥,此刻竟忘记了身上的痛楚,惦念起了张春生,诸葛裕会怎样对付了他呢。 直到想起了张春生,秀蓉才急着想起身,挣扎了一阵子,最后软绵绵的倒回了冷硬的木板床上,大概是刚刚用力过度,身子竟好像被掏空了,再也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刚刚诸葛裕点亮的油灯慢慢的黯淡了下去,直到熄灭,留下光亮过后满室的黑暗。 今晚十分的冷,秀蓉身子抖成了一团,诸葛裕走后,这里便再也没有人来过,黑漆漆的牢房形成了十足的压迫,让秀蓉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肚子里也断断续续传出了饥肠辘辘的声响,再在提醒着秀蓉,诸葛裕不但对自己误会着,还对自己做到了无情,连饭都不给她吃,或许是打算活活的饿死了她,这么想着,秀蓉竟微微翘起了嘴角,当身心俱疲时,活着其实真的不如死去了。 诸葛裕冲出了‘乌室’,夜风吹过,成功的吹熄了他的**之火,却吹不散满腹的妒恨,抬头看着夜空中飘散着的乌云,慢慢的松开了自己刚刚差点掐上秀蓉脖子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眼紧闭着的暗门,诸葛裕扯开了一抹冷情的笑,快速向府里的后门走去。 张春生此刻正惶恐不安的站在了诸葛侯府的后门之外,小心翼翼的轻敲着大门,诸葛裕没有料错,张春生虽然一门心思的想着秀蓉,但他更怕死,他知道诸葛裕的能耐,若是不来,他会死得很难看,当初有人去到他的家里找上他,说要成全了他和秀蓉,他曾满心欢喜,那人还说诸葛裕是让秀蓉一个人回到府里的,还说诸葛裕即将大婚,新夫人对秀蓉极其厌恶,诸葛裕念在秀蓉也服侍了自己几年的份上,同意了秀蓉另嫁他人。 秀蓉虽然已非完璧,但是在张春生心中,她永远都是那个在溪边边洗衣服边对自己笑的柔美女子;是有什么都先想到自己的青梅竹马;是会在受到了陆父责骂之后,轻轻靠在自己肩膀上喃喃的唤着自己为‘春生哥’的女孩。 所以听说了诸葛裕将不要他,春生怎能不激动,还有什么理由不来找他,虽然家中的妻室已经给自己生下了儿子,那又有什么关系,这几年家中愈加的殷实了起来,要养个妾室也不是不可能的,从自己的妻室当初身孕初显之时,便常常有人上门给他保媒,可春生只想着秀蓉,倒也都拒绝了,现在不同了,当上门来找他的人告诉了自己这个女人是秀蓉之后,什么都可以不同的,只要秀蓉能回到自己身边,自己就有决心会再和秀蓉找到曾经那些美好的感觉。 张春生是如此的肯定了自己的念头,却不想今夜竟遇上了怒气冲冲的诸葛裕,张春生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的商贾,脑子自也不笨,他知道大概是被人利用了,可是他却没有敢一走了之的胆量,战战兢兢的站在门边小心侯着,不多时便听见了门内拉开栓子的声音。 诸葛侯爷府自然绝非寻常百姓家。只是个后门便要比自家地大门宽上了许多。站在侯府之外。感觉自己竟如此地渺小。也许该为自己地行为解释一番。或许告诉诸葛侯爷自己跟秀蓉其实没什么。他能放过自己一马。若当真逃跑了。或许自己将落得个死无全尸地下场。他听闻过诸葛侯爷在战场之上是多么地骁勇善战。还有杀人眼睛都不会眨一眨地。 等待地滋味十分难忍。门板一开。却不想站在自己眼前地居然会是诸葛裕。此刻他阴沉着脸。显然正处于盛怒之中。那给诸葛裕敞开了门地下人瞧见了眼前地张春生。有丝不解地瞄了两眼。然后也不再迟疑。退回了门内。轻掩上了门板。随后是离去地脚步声。侯爷地脸色。下人们自然瞧着明白。看着那个狼狈之极地男人颤抖着身子盯着诸葛裕。想也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既不是好事。对于聪明地下人来说。还是知道地越少越好。 诸葛 环胸。冷冷地盯着张春生。张春生却觉得诸葛裕地眼t了自己地衣衫。仿佛最锐利地刀子。正在一片片切割着自己身上地肉。又瑟缩了几下。 “很好。你如约来此。本侯可以留你个全尸。但本侯要你记得清楚。不管本候要不要陆秀蓉。她都是本侯地女人。也只能是本侯地女人。听清楚了么!” 张春生身体又抖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小人明白。小人与秀蓉她……” “够了,本侯不想听你的狡辩,受死吧!”诸葛裕自腰带处抽出了一把软件,用手一扥,那剑便向注入了力量,成笔直的一根,直指向张春生的喉咙,“敢动本侯的女人,就该想到这样的下场。” 张春生咽了咽口水,轻轻的回答:“小人、小人以为侯爷不要秀----如夫人了。” 一句话被张春生说得支离破碎,可是诸葛裕听得明白,却愈加的觉得他是在狡辩,自己马上要娶秀蓉为妻,又怎会不要了她,那封浓情蜜意的信还放在自己中衣的内衬里,那种恨不得抛开全全部,只为了相互守在一起的誓言,又怎会是以为自己不想要了秀蓉,明明就是相约了私奔,还选择在了自己濒死之前。 握着剑柄的手指关节泛白,语气充满了不屑,“没想到那个贱人居然会喜欢你这种胆小怕事之人,她愿为你守身,你可愿为她赴死。” 一句话说的张春生心中一动,若秀蓉当真愿意为了自己守身,自己会不会为她赴汤蹈火,可是一转念,却想到了那日重逢的画面,还有秀蓉的怪疾,想也知道‘守身’之说到底为何,若因为误会丢了自己的性命,却实在不甘,张春生又抻长了脖子,快速的说道:“侯爷您误会了,其实是如夫人的身子,她的身子碰不得……” “闭嘴,本侯的女人的身子也说你说得的,纳命来!” 诸葛裕的剑尖狠绝的向前一送,春生慌乱之间竟忘记了躲闪,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瞧着那向自己脖子逼近的剑尖,下身竟淌出了不明的液体来。 突然一声脆响,张春生瘫软下去,诸葛裕却提着软剑,来回扫视着自己的身侧,“什么人,鬼鬼樂樂的,快给本侯滚出来。” “诸葛侯爷,民妇张王氏,求侯爷开恩。” 诸葛裕皱紧眉头盯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挡在张春生身前的妇人,此妇人年岁与秀蓉仿佛,面容清丽,眼神中尽是惶恐,却包含着誓死捍夫的决心。 诸葛裕的心又涌向了一丝酸涩,难道这个在自己眼中粗鄙的男人真的这么会讨女人欢心,秀蓉与自己三年恩爱比不得他的一次出现,眼前这个趴在地上的女人分明害怕得言语都不清了,却还要挡在他的身前。自嘲的挑了挑嘴角,自己一个战功显赫的侯爷,竟比不过这么个身份低贱的商贾,讽刺,当真讽刺。 诸葛裕想笑,眼角却又潮湿了,张春生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张王氏,心中十分不解,小声的询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王氏没有回头,只是小声的回答了张春生的问题,“妾身担心你,放不下你。” 张春生听见了张王氏的话,竟梗在那里,诸葛裕看着他们的你来我往,竟把剑尖对上了张王氏,恶狠狠的说道:“你想保他,你凭什么能保住他,难道你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即便这样你也要保他?” 张王氏听见了诸葛裕的话,仿佛看见了希望,眼中闪着动容,在那一刻竟让她不是很艳美的脸上浮现一股勾人的光辉,“民妇只知道他是民妇的天,天不能塌,民妇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自己的夫君不死,至于夫君来此所谓何事,民妇明了,不过民妇相信他。” “好,极好,当真好,既然你如此在意了他,那好,他偷了本侯的女人,你便用你的身子来替他还债好了。” 张王氏听见了诸葛裕的话,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然后回身盯着张春生,看着他脸上的惶恐,急忙回过头去,轻声询问了诸葛裕,“侯爷此话当真?” 诸葛裕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感觉了,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名节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看得出这个女子十分在意了张春生,此刻却要用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来换得张春生的性命,想了想,诸葛裕冷觉的笑了,“那好,你还不快些过来,本侯言而有信,只要你再此伺候了本侯满意,本侯便放了你的男人。” 诸葛裕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张春生在自己心口狠狠的扎上了一刀,那么最好的报复就是在张春生的心头不止要扎一刀,还要让他屈辱,让他明白了自己做过多么错误的决定。 张王氏眼含泪花的看了一样张春生,用很弱很弱的声音说道:“春生,我爱你!” 这句话张王氏说得轻柔,却好像一块巨石压上了张春生的心口,娶了这个女子三年有余,张春生第一次仔细观看了自己的妻室,张王氏虽比不得 美,却也是水灵灵的勾人喜欢,若当初自己心中没有或许自己会早些发现了张王氏原来是这么的可爱。 张王氏是典型的小家碧玉,以夫为天,凡事小心谨慎,每日都是‘夫君’,‘妾身’的说辞,第一次以‘你’、‘我’为称,竟是这样的时候,张春生明白了张王氏的性子,若她当真用清白换了丈夫的命,她会心安,自己却一辈子走不出那样的阴影,还有以张王氏的秉性,她知道,自己得救之后,便是张王氏绝命之时。 张王氏说完了那三个字,缓慢的站起了身子,朝诸葛裕的身边一步一步的走去,诸葛裕嘴角还是勾着那邪魅的笑,脑子里是秀蓉拒绝自己的表情,眼前是张春生懊悔的脸,对,得了这个女人,让那一对奸夫淫妇感觉到生不如死。 终于在诸葛裕耐心耗完之前,张王氏来到了诸葛裕的面前,诸葛裕一个伸手便把张王氏拉进了自己的怀中,伸嘴便向张王氏的嘴角凑去,却听见一边的张春生大声喊道:“侯爷莫要动她,此事是小人办的糊涂,跟内子没有关系,若内子失了清白,怕也活不成了,侯爷要杀要刮,冲着小人来便是,求侯爷放过小人的内子。” “夫君……” 张王氏在诸葛裕的怀中露出了一朵幸福的笑脸,眼睛却淌出了泪。 诸葛裕却觉得他们二人之间的眉来眼去要多碍眼就有多碍眼,自己居然成了他们夫妻二人的试金石,嫌恶的一把推开了张王氏,嘴中冷冷的嘲讽着,“本侯以为你不过是个胆小的鼠辈,却也有为女人出头的时候,秀蓉若是知道平日都要她护着的‘春生哥’,现在竟护着别人的女人,心中会是什么滋味。 张王氏被诸葛裕狠狠的甩在地上,手脚都有擦伤,心头却仿佛松了口气,有几个女人能忍受自己当着最爱的人的面被别的男人强暴。 张王氏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张春生身边,抓住张春生的手,眼角含泪,张春生也是一阵动容,轻轻的呢喃着:“原来我一直看不清,自己只是被自己的感觉蒙蔽了,现在我明白了,若是还有机会,你可愿原谅了我这次。” “妾身只要知道夫君心中有妾室便好,从未奢求了夫君一心一意的对待,妾室只是羡慕了陆家姑娘,现在妾身和陆家姑娘一般幸福了,该感激才是。” 看着张春生在自己眼前和自己的妻室浓情蜜意,更是刺激了诸葛裕的神经,他一挑剑尖,对准了张春生和张王氏,大声喊道:“极好,感情浓郁,本侯便成全了你二人,就做一对地府鸳鸯吧。” “诸葛侯爷且慢动手。”诸葛裕一愣,手提软剑,回身看着在暗夜中走出的乞颜,频紧了眉头,“大王怎有如此雅兴,在我侯府之外闲逛。” 乞颜笑着靠近了诸葛裕,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细细的打量了张春生夫妇,嘴角显出了一抹无奈的笑痕,“只是想着明儿个要回去了,有些难以安睡,这耳朵也好使,路过此地竟听见了隐约之间有争执之声,便走来瞧瞧,竟不知遇上了这般感人的戏码。” 诸葛裕冷哼一声,“乞颜大王何时也成了这救人性命的大善人了。” “只是觉得那女子可怜,毕竟肯毫不犹豫奉献了自己的女人并不是多数,本王倒是有些羡慕了那男子了。” 诸葛裕听见了乞颜的话,心头又是一抽,别过头去,怎会不嫉妒,秀蓉在自己垂死直接竟与别的男人私奔,而这个张王氏竟为了要带着别家女人私奔的男人连性命都不要了,自己当真不如他的,虽然恨着张春生,可是诸葛裕却佩服了张王氏,为什么自己的女人不肯这样对待了自己。 “你们走吧,滚出本侯的地界,这辈子不要让本侯再遇上你们,若再次遇上,便是取你性命之日。” 张春生和张王氏听见了诸葛裕的话,初时有些不敢置信,听见了乞颜的提醒这才当真信了,“既然诸葛侯爷饶了你们的罪过,还不赶快谢过侯爷大人大量。” 张春生和张王氏这才反应过来,磕头如捣蒜,却换来诸葛裕烦躁的暴斥,“滚!” 张春生慌忙的拉着张王氏起身便想走,后来想到了秀蓉昏迷之时还是念叨着诸葛裕,原本他以为秀蓉是被诸葛裕抛弃了,只是为秀蓉不值,可是瞧见了诸葛裕的表现,明明像是吃了重醋的男人,又联想到了有人不远千里的寻到自己的家,总觉得包含了阴谋。 才和张王氏走了几步,竟顿住了脚,张王氏不解的回头张望,却见张春生对她露出温和的笑,张王氏脸上一红,张春生转过头对着诸葛裕轻声说道:“侯爷当真误会了,如夫人她是念着您的。” 亲们,谢谢大家的支持,有了你们的支持,我才有动力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五章 离开 佛害怕了诸葛裕的震怒,张春生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急急的离去,留下站在原地错愕的诸葛裕和若有所思的乞颜。 两个人都沉默着,良久乞颜抬头看了一眼诸葛裕,他知道诸葛裕或许当真误会了什么,可是自己国内又传来了消息,说有几个部落的首领联合起来趁着自己不在,要求独立出去,自己被这事情闹得心神俱疲,也顾不得了诸葛裕的执拗,况且诸葛裕在自己的眼中就是天下间最幸福的男人,用不着自己鸡婆的,乞颜当真想不到,诸葛裕已经把秀蓉关在了黑漆漆的地牢中。 “诸葛侯爷明日……” “大王放心,圣上有命,明日启程,为人臣子者,自当尽自己的本份,大丈夫岂可被私事打扰。” 乞颜笑着拍了拍诸葛裕的肩膀,轻声说道:“本王当真羡慕你。” 说完绕过了诸葛裕的身子,径自回到府里,诸葛裕看着乞颜略微颓丧的背影,自嘲的笑道:“羡慕我,羡慕我被自己最爱的女人背叛?” 诸葛裕嘴角是笑着的,可眼角却滴下了一抹晶亮的泪痕,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男子也是人,躲在没人的地方就让自己沉沦一刻吧。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出了府门,恭送景帝回京,诸葛裕自然也一同陪着返京,大队启程之后,诸葛裕回头遥望了一下府后的位置,心中默默叹息了一声,暂时分开也好,或许再见面之时,自己的心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秀蓉躺在那木板床上,虽然在黑暗的牢中没个黑白的,但是她却明白现在绝非是清早了,饿得连睡觉都不安生,就在她以为真的会变成饿死鬼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了声响,秀蓉心中一颤,以为是诸葛裕,却在看向来人的时候,心又沉了下去。 来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干瘦老人,驮着背,目不斜视,这人秀蓉以前并未见过,来人走了过来,从小巧的食盒中取出了几样清淡的小菜,还有一碗白米粥,摆到了秀蓉面前,然后伸手点了点菜,自己退到一边去了。 秀蓉不解的盯着那饭菜,肚子里的声音更响了,这让秀蓉有些窘迫,毫无血色的肿脸上竟浮现一抹红,挣扎的坐起了身,轻声的说道:“老伯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 那老人还是低垂着头。并未理会了秀蓉地问题。秀蓉尴尬地笑了笑。自嘲地说道:“侯爷不让你跟我说话是么。怨不得你。我明白地。” 边说眼角竟又湿润了。虽然诸葛裕对自己地恨意表现地那般地明显。可秀蓉昨夜入睡之后却觉得踏实。大概是知道自己又回到了诸葛裕地身边。心居然不再那么彷徨。感觉体力也有些回复了。至少能强撑着站起身来。 秀蓉告诉了自己。多吃东西才有体力。有了体力身子或许会好些。虽然不能告诉了诸葛裕事情地真相。但是既然回到了他地身边。能活着陪着他也好。 强撑着吃完了东西。把碗碟推回到了那驼背老人面前。老人默声收拾完毕后。看也不看秀蓉一眼。拎着食盒走了出去。 一连三天。都只见这个老人来送饭。却没见到诸葛裕地身影。秀蓉地心底浮上了浓浓地失落。想来诸葛裕定然恨死了自己。连看都不愿来看自己一眼。可是自己也没有办法。在让他明白自己并没有背叛他和他地性命无忧之间。秀蓉默默选择了后者。 第三天驼背老人收拾了秀蓉吃过地碗碟离开后。秀蓉躺在冷硬地木板床上迷迷糊糊之际。听见了有人在叫自己地名字。猛然起身。发现牢房审讯间地桌子边坐了个身影。心头一跳。紧张地询问道:“你是何人。” 那影子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的足够舒服,然后才露出了慵懒的笑声,“秀蓉,这才几天时间,你竟忘了我。” “是你?” 秀蓉惊慌的支起身子,定定的注视着桌边黑色夜行衣打扮的女子,她怎能忘记,就是这样女子让自己历经了人生最不可思议的转折,心下竟生出了一丝恐惧,不明白她为何还会来此,还是那灵符出了什么问题,秀蓉盯着黑衣女子的眼神由迷茫渐渐转成一丝惶恐。 “好奇我怎么会又来了这里?” 秀蓉点了点头,黑暗中她瞧不清女子的眼睛,却分明能感觉到女子的笑,那笑让秀蓉揪心,难以呼吸。 “你真不该回来。” 秀蓉心口又是一颤,垂下了自己的眼帘,咬着唇不做声。 “诸葛裕走了,你不知道吧,想来他也没告诉你,他现在都懒得来瞧你一眼,又怎么会跑来告诉了你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女子的语气中竟带着一股莫名的得意,仿佛看见秀蓉伤心,让她感觉开怀。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已经离去,捂住了胸口,感觉心好像扭绞在一起,硬生生的痛着,“他----他走了。” 女子笑出了声,“对,走了,进京了,或许再过些日子,这诸葛侯府里便要办喜事了。” “喜事?” “是,诸葛侯爷临走前便吩咐了府里的人准备筹办婚礼,或许不久这里便要多出来一个身份为外族公主的女主人。” “侯爷,真的要娶妻了。” 黑衣女子突然靠到了牢房的栏杆外,盯着秀蓉,眼中波光流转,现着诡秘,“对,你后悔了,救下了他,却不敢告诉了他,他还有命都是你的功劳,现在反倒要被他厌恶着,然后看着他欢欢喜喜迎娶了别人为妻,感觉受不住了?” 秀蓉沉默了片刻,猛然抬起了头,对着黑衣女子轻轻的扯了扯嘴角,微微的笑了,“不,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用自己的阳寿去换他的生,至少这样,我还能再看见他!” 女子用不屑的眼神盯着秀蓉良久,然后愤然转身,离去之前尖着声音说道:“送饭的宫叔是个哑巴,哈哈,他觉得你不贞,选了个没有能力的退职哑巴老太监来伺候你,这府里的人都不知 存在,他把这里封锁了,府中之人不得靠近后山半步t3算你永生不见天日,也没有人能找得到你,或许你一辈子也出不了这地牢了,哈哈哈,还有我也可以好心的告诉了你,你在府中就是个不负责任的贱女人名声。” 狂笑着离去,留下秀蓉呆愣愣的坐在床上,喃喃的重复着,“裕要娶妻了,他身边有人陪了,或许我即便现在就走了,也不用担心着他心中不舒服,他会慢慢的忘了我,然后和新夫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真好,新夫人身子要是健康,还能给他生个孩子,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孩子。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好难过。” 秀蓉捂着胸口,慢慢的趴在了床上,眼角余光一闪,在摇曳的烛光中,竟发现了一抹异常闪亮的光泽,秀蓉颤抖着伸出手去,猛得抓住了那亮光,竟是一把雪亮的匕首,秀蓉抖着手抓着匕首,并未去想这匕首从何而来。 身子真虚,抓着匕首竟都觉得吃力,秀蓉一手握着匕首,另外一手掀开自己的衣袖,这些日子身子浮肿的没最初厉害了,待到浮肿褪去,皮肤上竟现出一抹暗黄,仿佛自己的肌肤在一夕之间苍老了二十岁,举起匕首,刀刃细细的划过了胳膊,尖锐的疼痛微微冲散了心口的闷结,秀蓉微微的笑了,缓慢的躺下身去,静悄悄的闭上眼睛,眼角滴下一颗晶莹的泪,这世上最纯净的就是眼泪,能荡涤人的灵魂,洗去世间的污秽。 六个月后,诸葛侯府一派喜气洋洋的场景,乞颜大王成功的扫除了内忧外患,当初是要来和景帝联姻的,后来竟突然放弃了联姻的想法,与景帝缔结了六十年的和平条约。 诸葛裕先是作为景帝派去的使节帮助了乞颜平复了内乱的局势,后来又偕同乞颜重建边陲在暴乱中受到迫害的村镇。待到一切忙完再回到京中,已经过去了五个月,诸葛裕一返回京中,景帝便把他留下了,南疆竟派来了使臣,说是南疆公主素闻诸葛侯爷相貌堂堂,骁勇善战,心生恋慕已经多年,且南疆也有与汉地缔盟,公主下嫁诸葛裕,代表着完成了两国友好的表象。 出乎景帝意料的是,诸葛裕初次听闻了这个消息,竟一口同意,并且陪着来访的南疆公主游玩了十多日。 后命储杰回府准备,要用最隆重的方式迎娶了南疆公主入主诸葛侯爷府。 储杰皱着眉头去办了,程斯却暗暗的咬着牙,他不明白为什么秀蓉走了之后,诸葛裕对她不闻不问,现在竟还要迎娶了别人,可是他不敢问,因为半年前边陲有个没有眼力的家伙偶然询问到了陪在诸葛裕身边三年的美貌女子去了哪里,诸葛裕竟把他打得三个月起不了床,这还是自己与储杰拦着的,若不拦着,后果不堪设想。 府中之人,其实除了那个哑得老太监,全都不知道秀蓉被关在‘乌室’之中,自然皆以为诸葛裕清醒了之后,便彻底的放弃了秀蓉,现在听见诸葛裕娶妻,虽很多下人觉得遗憾,却也莫可奈何。 香儿曾抱着诸葛天赐嘤嘤的哭了一下午,还是被老夫人劝下了,只是一直摇头说:“利关两国和平,怎可顾小念而忘大义,只有如此做才是我的裕儿。” 诸葛裕先行回府,亲自张罗了婚事,李恒年事已高,至从秀蓉失踪后,他便告假回老家了,此次听闻诸葛裕即将大婚,才又回转。 香儿看着府中张灯结彩,愈加茫然,本来凡事处理的井井有条的手段也变得三不五时,漏洞百出,诸葛裕有他的打算,便撤了香儿大丫鬟的身份,香儿更觉得戚戚然,翠萍早到了出嫁的年纪,却一直未许人家,跟在老夫人身边,香儿闲着了,便有更多的时间腻在老夫人这里和翠萍闲谈,每每都是唉声叹气,和府里的喜庆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斯回府后,人也是更寡言,很多事情处理不好,索性不再插手,都推到了储杰身上,储杰一有不满,程斯几句话便给他挡了回去,“你现在是春风得意,可是我不开心,大漠三年我没少给你这厮干活,现在该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储杰想反驳,可是看着程斯郁郁寡欢的表情,也再没有任何的言语,拍拍程斯的肩膀,乖乖的去做事。 而即将娶妻的诸葛裕,没有人知道他心底是怎么想的,若说是开心,却也不见的怎么笑,若是不满,可是关于婚礼上的细枝末节,都要亲力亲为,可是府中的下人们还是感觉了上头有些诡异,大家只是低头做事,小心翼翼,唯在心中概叹,希望新夫人是个良善的主。 秀蓉静静的躺在了那冷硬的木板床上几个月,胳膊上多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丑陋疤痕,却没有死去,或许是自己的勇气不够,亦或者是老天故意刁难她,放了几次血,都被那个哑巴老太监发现了,却并没有给她请郎中,只是弄了些乌七八黑的草药给她敷上,没多久便愈合了。 或许该说老天抬爱,秀蓉竟发现每次放过了血之后,身子便轻松了些,久而久之竟有力气在乌黑的牢房里转上几圈了。 心中又想起了那大漠了落日,竟恍若隔世,突然生出强烈的感觉,想要再绣上一幅绣品,跟哑巴老太监要了几次,老太监总是睁着沧桑的眼睛,却不回答,时间久了,秀蓉也不再要求了,她终于明白了,诸葛裕找到这样的人,就是为了让自己彻底与外界隔绝,秀蓉想起了自己的娘,想起了香儿,想起了虎儿,最主要,秀蓉还在想着诸葛天赐,那个当了自己不多日子的儿子。 诸葛裕大婚的前一天,终于踏进了秀蓉所在的‘乌室’地牢,脚步沉稳,秀蓉却在诸葛裕敞开地牢机关时心异常的跳了一个拍子,急急的回头,视线刚好和诸葛裕交织在一起,秀蓉禁不住激动,捂住了自己的唇,喃喃的说道:“你回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六章 大婚 是怎样一种状况,门里门外,一个意气风发,一个苍)7个面露讥讽,一个心怀雀跃;一个是带着复仇的笑,炫耀自己过的幸福开心,一个是心惊的躲,就怕来人瞧见了此刻的容颜不复貌美。 秀蓉的轻喃重重的砸在了诸葛裕的心口,诸葛裕脚下一顿,皱紧眉头,听得出秀蓉的语调很轻,就像是得了重病的伤者,还很沙哑,好像是操劳的婆子,不过诸葛裕决意忽略心中突然涌现的担忧,仍旧噙着嘴角,默不作声,一步步逼近了秀蓉所在的地牢门。 “近来可好?” 秀蓉见诸葛裕并没有对自己说话,歪着自己的脑袋,继续问出了心中此刻最想知道的答案,那是发自内心的关怀,毕竟曾亲眼所见诸葛裕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模样,又怎能不去关怀,四年的爱恋,此刻情正浓,心不随意志走,尽管他不言不语就出门远去,秀蓉却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他是因为误会才会如此,这不是他的本意,大漠三年的一颦一笑,又怎么会在转瞬一刻,从一个人的心目中轻易抹杀而去。 却未成想,诸葛裕听见了秀蓉的话,故意忽略了她语调中的关怀,他把这关怀解读为秀蓉的讨好,秀蓉想离开这里的手段。 “本侯没了晦气的女人相伴,自是过得意气风发,反倒来瞧瞧你,还挂着张春生么,对了,宫叔是不可能告诉了你的,你的‘春生哥’半年前畏惧本侯的威仪,曾来到了此处,不过,本侯放他跟着他的正室走了,他们夫妻二人可谓真是浓情蜜意,感天动地的呢。”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的话,心一揪,愣在原处,此刻可谓百感交集,有喜有伤,喜的是张春生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的好处,想必两个人日后定是美满恩爱了,伤的确是诸葛裕的话,原来自己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个晦气的女人----只不过是个晦气的女人。 “怎的,听见了张春生和自己的正室回家了,心中不舒服,你早该想到,当初的决定是多么可笑,那个女人本侯也见了,一心一意的对待了张春生,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你觉得自己能比得过人家么?” 秀蓉还是没有正视了诸葛裕,只因为她明白自己的脸,现在是见不得人的,本就在诸葛裕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形象,若再被诸葛裕瞧见了自己现在的丑,恐怕自己在他心目中便要彻底的没有影相了,虽然秀蓉希望诸葛裕可以过得幸福,但是又有几个女人不希望在自己的恋人心目中留下最好的印象,即便分开,也要在最美好的时刻,留给彼此一生难忘的回忆。 “居然不拿正眼来瞧本侯,你当真对本侯这般不屑?” 诸葛裕一直观察着秀蓉的表情,却发现了她竟一直低垂着自己的头,并不瞧着自己,牢房内的油灯像蚕豆一般的跃动着,光线传到牢内已没有多少能见度了,秀蓉却还一直侧身低垂着自己的头,让诸葛裕难以捕捉到她的面容,心下一动,诸葛裕快步上前,用手使劲的一拽,那锁住了牢门的锁头便脱落了。 ‘乌室’里关着地是秀蓉。所以并没有用特别地锁头。可诸葛裕情急之下地动作。还是弄伤了自己地手。牢门打开地一瞬间。有血沿着诸葛裕修长地手指慢慢地滴落在地。 秀蓉听见了巨大地摔门声。心头一颤。更加把自己缩向墙角。把头深深地埋进了两腿之间。诸葛裕见到了秀蓉地表现。心中更是烦躁。几步上前。伸手拉扯着秀蓉干黄地头发。本想拽她地发把她拉起来。却在接触到发丝之时。手下一顿。愣在原处。 秀蓉地发曾经是那般地乌亮顺美。可是此刻抓在手中地发丝竟是干黄枯燥地。没有了如缎子一般地细腻。却像干草一样扎手了。 “你?” 秀蓉把头埋得更低。语调含着悲伤。却还是那般温柔地说下驱赶地决心。“这牢房中关着晦气地女人。实则是双重地晦气。请侯爷出去吧。别沾了污秽之物。断了侯爷地运道。” 诸葛裕皱着眉头听着秀蓉地拒绝。他屈尊降贵来此瞧她。这女人竟不知好歹。也不顾及自己地动作有多粗鲁。诸葛裕一用力道。抓起了秀蓉地头发。迫使秀蓉仰面看上自己。 在两个人正面相对的时候,诸葛裕心头一惊,若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秀蓉,或许两个人就算走在对面,他也认不出她的,女子有一张枯黄的脸,上面还有细密的皱纹,眼皮肿胀,目光无神,额头上有几道痕迹更深的抬头纹,原本光洁的额头早已无影无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却有了四十多岁的脸,这般模样和兰溪若是走在一起,怕人家会错把秀蓉当成是兰馨的姐姐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秀蓉看着诸葛裕眼中的震惊,慢慢垂下眼睑,遮挡住自己的情绪。 诸葛裕震惊过后,却是松开了秀蓉的手,倒退几步,然后大声的笑,“好,真好,真是太好了,你陆秀蓉也得了报应了,竟会变得如此丑陋,看你今后还能不能拿这张脸去勾男人,有谁还能看得上你这张脸。”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的讥讽谩骂,抱紧自己的腿,往后缩了缩,便不再吱声。 诸葛裕还没有自刚刚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看着秀蓉的样子,觉得骂得真有淋漓的畅快,好像半年积存在心中的郁结之气一时间都得到了释放,这还不够,他要放的更彻底,还要让这个给予自己生不如死打击的女人更痛苦。 “你不说话是么,本侯见到了你这样的下场还真是开怀,对了,念在你曾经伺候了本侯三年的份上,本侯明日请你观礼,对,还要请本侯最美丽的兰馨表姨来瞧瞧本侯的大婚,本侯终于娶得了良妻美眷,她不但身份高贵,温柔恬淡,还有更主要的,他能助本侯在仕途上春风得意,哈哈哈……”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的话,只觉得心口似乎瞬间破了个大洞,半年前那个黑衣女子的话还在 荡,总算要淡忘了,手臂上已经不知道加了多少条丑]t阻止了心再去抽痛,可是将要愈合的伤口,诸葛裕又毫不留情面的再次扎上了一刀,这刀要比曾经黑衣女子扎得有力的狠,狠得秀蓉捂住了胸口,觉得随时都有就这么痛死的可能。 诸葛裕满意的看着秀蓉蜷缩起身子,抱着胸口,也不再理会,转身走出了‘乌室’的暗门。 良久,秀蓉伸手抓过床头放着的匕首,狠狠的划伤了自己的胳膊,有血慢慢的流出来后,自己才又渐渐可以顺畅的呼吸。 不多时哑巴老太监便送来一身衣服,是粗布暗色的婆子服,想来也知道这身衣服是干什么的,诸葛裕或许是怕自己不够难过,现在是打算让自己亲眼瞧瞧他大婚是要多么的风光无限,秀蓉迟疑的摸着这身婆子服,现在的自己,就算不用任何的装扮,穿上了这身衣服,也没有人会认出了自己曾经是诸葛裕最得宠的妾室了吧。 时间在秀蓉忐忑不安的时候偷偷的溜走了,第二天很早,秀蓉不知道时间,或许并不早,因为自己在床上翻滚了一夜,终没有入睡,哑巴老太监寻来了,这次是空着手来的,还是低着头不看秀蓉,径自打开了牢门,然后侯在了一边,静静的等着秀蓉出门。 秀蓉早已换好了那身粗布衣裳,用破旧的掉齿木梳梳理了自己凌乱干黄的发,她本是不想出去的,看着诸葛裕大婚,自己怎能承受的住,可是有三年半未曾见过自己的娘亲和虎儿他们了,心中实在想念,大概能见到他们的,只为那个大概,秀蓉决定出门去瞧瞧,亦或许,她想瞧瞧新夫人是什么样子的,那个如此幸运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的! 外面的天还没有大亮,秀蓉却受不住这样的光线,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毕竟半年不见阳光了,一时总会受不住的,抬起了僵硬的胳膊,遮住了眼睛的不适,突然想到,若是艳阳高照的时候出来,自己会不会一下子便被那眼光照瞎了眼睛,该感谢诸葛裕提早放自己出来适应一下阳光么。 身后的哑巴老太监今天似乎并没有什么活,因为他一直跟在秀蓉左右,半年来,秀蓉一直在牢中转圈,腿脚竟也可以灵活的走动了,不过走一段路就会感觉吃力,要停下休息片刻,哑巴老太监也不催促她。 还未到平地便见到府中一片大红的景象,似乎远处还有众人的高呼声,谈笑声,秀蓉心头又是一颤,竟胆怯了,一边有一处小水塘,水中映出秀蓉此刻的样貌,虽然有了心里准备,秀蓉还是被自己的样子下了一跳,水中那个毫无特色的婆子当真会是自己的,带着惴惴的不安,秀蓉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隔绝了半年的世界中。 还未到内院,迎面便走过来一个人,秀蓉反射性的低垂了头,那人却在与秀蓉擦肩的时候顿住了,凝思了片刻,然后轻声的问了一句,“敢问婶子,在下怎么瞧着你面熟,却着实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婶子,婶子可是这府中之人。” ‘婶子’秀蓉心中暗自好笑,是啊,自己现在的样貌不就是一个婶子么,不过程斯是厉害,连这样的自己都有印象,该感觉荣幸么,竟然还有人记得自己。 “大人,侯爷大婚,老妇是被临时招来帮工的。” 多么合体的答话,还有因为病症而沙哑的嗓音,简直就是一个地道的帮佣老妇,还有谁能认得出自己来呢,怕此刻自己这般模样出现在诸葛裕面前,他也会认不出自己来吧,昨日还能认出自己,只是因为他知道牢中关着的是自己,和自己本身的样子没有关系。 天渐渐亮了,诸葛裕大婚,厅堂之上怎么可能不热闹,天还未亮之时,便陆续有人侯在门外送礼,诸葛裕现在是景帝身边最红的武将,又是南疆公主的驸马,双重的身份,奠定了自己被各方人马急于巴结的地位。 笑声,红带翩飞,炫目的喜字,秀蓉愈加觉得脚下不稳,有想转身的冲动,却被身后的哑巴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胳膊,那力道,绝非是一个孱弱的老人所能拥有的。 秀蓉哀叹一声,跟在哑巴老太监的身边,来到了礼堂之外。 秀蓉静静的瞧着里面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的摆设,却似乎也不尽相同,里面游走的人,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自己本在这里认识的人也不多。 下人们窃窃的说着新夫人前一阵子来过府中,可惜没有人见过新夫人的样貌,都说新夫人身份尊贵,没有正式入主诸葛侯府,并不可以被旁人窥见真容,还有传说,自家侯爷陪着新夫人游历了整个京城,和京城附近的山山水水,也没见了新夫人真容,这话到底是真是假,所有好奇的人都不得而知,不过有人说见过侯爷半夜进入了新夫人的闺房,而第二天一早才出门,既然如此,又怎会瞧不见新夫人的面容呢,想想也觉得可笑。 秀蓉却在听到了这话之后,想转身逃开,一个男人会在一个女子闺房内待上一晚,想也知道会是怎么一回事,诸葛裕一直都不是个会介意礼法规矩的人,就像当初他强占了自己身子一样。可是才抬起脚,却又被被身后一直看着自己的哑巴老太监抓了回来,听着里面的下人兴致勃勃的讲着诸葛裕和新夫人之间的总总。 秀蓉咬紧了自己的唇,嘴里有腥咸的味道在蔓延,远处隐隐有锣鼓之声,秀蓉知道大概是新夫人快要进门了,厅堂上忙碌的下人们听见了外面的响动,急忙低头退了出去,独留下秀蓉和哑巴老太监停留在大红喜堂之外,看着人群奔走相告。 亲亲伤心了,生活总有无奈滴时候,但是只有尝到了最深的痛,才会感觉到幸福的美满不是么,月末了,再爬出来召唤一下票票,还有感谢给恋喜投票票滴亲!(,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七章 观礼 来了,来了,新夫人已经到了,大家快去瞧瞧,真华\|郡之内,也只有咱们家侯爷能谈得上这派头了。” 秀蓉顺着声音瞧去,喊话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大概是后来招进来的丫头,眼生的狠,不过小丫头脸上那兴奋的表情却好像自己要出嫁了一般的张扬,秀蓉迟疑的片刻,似乎不由自主的,追着那个丫头的声音走了过去。 此刻诸葛侯爷府外面是人山人海,刚刚过了早膳时间,南疆公主的喜轿便到了,这自然是早就准备好的,在大婚的前三天,南疆的公主已经到了这里,入住在城中诸葛家门下最豪华的客栈内,诸葛裕派人全力保护着,今日一早挑好了吉时便坐轿巡城,然后来到了诸葛府外。 这南疆来的公主给人们的印象很好,南疆算是大国,一国的公主肯以汉礼下嫁诸葛侯府,怎能不令人动容,这不但代表了诸葛裕的面子大,也说明了南疆对汉地的尊重,南疆公主的口碑一时间便树了起来,秀蓉竟不知道听着人群中夸奖着那公主的美言是该高兴,还是为自己难过了。 大红的喜轿,规格要比寻常人家要大出许多,轿身上的红帐帘是最华贵的珍品,秀蓉曾给富贵人家绣过轿帘子,识得这材质,据说是外族进攻来的,一年一个上等的工匠只能织出一丈半的,轿帘上用金丝绣画,银线标边,针法一流的描绘出一幅两族和平图,轿盖四角垂着金子雕成的凤凰,轿顶还有一颗耀眼的蓝宝石。 秀蓉的心又紧了,这般的奢华,要是诸葛裕娶了自己,怕是不会得见的。 诸葛裕自高头大马上翻身下地,今日的他是意气风发,秀蓉仔细的瞧着,他与三年半以前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不同,时间似乎特别的眷恋着这个男人,都不曾给他添加任何的痕迹,反观自己,若此刻站了出来,说自己是诸葛裕的娘亲,恐也会有人相信的。 诸葛裕下马之后,并未立刻去踢轿门,而是要笑不笑的用眼睛巡视了一圈四周的人群,眼睛掠过了秀蓉,顿了一下,又回来再次看了秀蓉这个方向一眼,才转身去迎自己的新夫人。 秀蓉在诸葛裕目光瞥向自己这里的时候,明显的抖了一下身子,可是她退不开,因为后面还有人推着自己,后来想想倒也释怀了,刚刚自水中见了自己的模样,怕自己也要认不得自己,何况是诸葛裕。 踢轿门的仪式已经过去了,秀蓉瞧见了那个新夫人,她的装扮七分是霞帔,三分是怪异的南疆喜服,两相结合,反倒异常的媚人,新人才下喜轿,诸葛裕马上递上了自己的手,与新夫人交握在一起,这本是不合规矩的,但是新夫人是南疆来的公主,谁又敢挑刺说不,所以不和规矩的行为,到了诸葛裕这里便有了新的解释----瞧瞧侯爷和新夫人有多恩爱,这么点时间也要拉拉手呢! 秀蓉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她抬不起手,想别开自己的眼睛,可是她转不开头,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诸葛裕亲手把新夫人请进了喜堂。 人群跟着诸葛裕地步伐涌动。秀蓉也毫无意识地跟着动。然后是刚刚还清冷地喜堂。顷刻间便被人群围满了。老夫人还是坐在上座。在她一旁却是翠萍。手中抱着已经七个月大地诸葛天赐。小家伙地样貌愈加地俊秀。似乎也格外地沉默。喜堂上闹哄哄地。他却没个声音。眼睛一直注视着手中地小木偶。那个木偶。秀蓉眼圈现出一丝动容。那是当初自己枕在枕头下面地。虎儿给自己刻地礼物。 老夫人另一侧还坐着个男子。已过花甲地年岁。看起来精神矍铄。满面红光。感觉上却不像实际年龄地大小了。这人和老夫人是有些相似地。此刻看不出老夫人地情绪。只低垂着头。和那个男子轻声交谈着什么。 秀蓉想见见自己地娘。可是转了好些圈。都没见了她地影子。后来垂下了眉眼。嘴角掀了掀。怎么会那么傻。自己地娘这些年消失无踪了。自己也被人淡忘了。今天又怎么会突然出现。来参加了诸葛裕和别人地大婚呢。 这堂上除了翠萍之外。秀蓉并没有见到别地熟悉面孔。就连香儿也不见了。后来又低垂了自己地头。想着香儿也到了婚嫁地年岁。老夫人喜欢她。秀蓉知道。许是已经给香儿许了好人家了。若是那样当真地好。至少自己与香儿之间。还有一个能得到幸福地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唱礼地人声音宏亮。即便老远也能听得分明。然后是那个坐在老夫人另一边地老人开怀地声音。“裕儿啊。恭喜你今日能得此佳人。” 诸葛裕的声音很清冷,“谢过岳丈大人赏光,且不计前嫌前来参加我的喜宴。” 秀蓉又抬 那个老人,总感觉有说不出的异样,仿佛并不是第一)7人,那人拍着诸葛裕的肩膀,好像是鼓励,又好像是开怀,“既得了如此良缘,这次要好生珍惜了,美莲也会祝福了你们的,年岁也大了,日后万不好再行胡闹了。” “裕儿不敢!” 秀蓉心中明了,这个人便是鼎鼎有名的王老爷,现在在朝堂之上可以翻云覆雨的能者。自己当初是被整个王家记恨着的,可是新夫人却能得到他如此开怀真心的祝福,和新夫人一比,自己当真成了诸葛裕的丧门星了,或许这样真的对大家都好,这是最好的,秀蓉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劝着自己,这样是最好的。 唱礼的人见诸葛裕和王老爷寒暄完了,又接着刚刚被打断的过场,“送入洞房!” 秀蓉没有抬头,耳边一直响着送入洞房这几个字,眼前渐渐黑了下去,下一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感觉自己躺在一片宁静的世界中,抬起眼,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些熟悉的,好像哪里见过,外面还有光,天没黑,远处似乎还有隐隐的纵歌狂欢声,秀蓉意识渐渐清明,原来在听见唱礼的喊着送诸葛裕和新夫人进洞房的时候,自己晕倒了,那么这里是哪里,有光便不是自己的住了半年的地牢,身下躺着的床铺也很柔软,睁大了眼睛,终于想了起来,这里是自己半年前回来后,香儿给安排的房间,是原来宅里的主屋。 空气里似乎还流转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身子也很松快,原本那老旧的婆子衣服已经被换下去了,现在穿在身上的是以前那柔软的中衣,还有自己的发丝也散开了,似乎刚刚沐浴过后一般。 沐浴了,秀蓉脑中残存着的迷茫一瞬间都被打散,是谁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给自己净了身? “你醒了?” 诸葛裕清冷的声音自刚刚自己没有注意的地方传了过来,引得秀蓉惊慌的瑟缩了一下,声音抖着说道:“侯、侯爷怎会在这里。” 诸葛裕还是翘着自己的嘴角,这便是人们常常说道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吧,“这府内有哪里是本侯去不得的,对了,这里是你曾经住过的地方,但是没有人知道这里还可以住人的,住在那‘乌室’之内实在是太清净了些,或许你并不喜欢,这个很好,隔壁便是本侯与夫人的卧房,这般近的看着本侯,你会高兴是么?”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的话,脸色又变得惨白,诸葛裕的心好像被微微的扎了一下,不过他喜欢看秀蓉脸上的伤感表情,只不过是白了脸色,这和他当初在濒死的时候喊着她的名字而不见的时候,要差太多了。 “啧啧,瞧瞧你的脸,本侯以为是时间久了不沐浴的缘故才会如此的不堪,可是吩咐了人那般清洗,你还是这副模样,看来老天是开眼的,对水性杨花的女人并不是一味的纵容的。” 秀蓉终于有了反应,伸出了双手,抱紧了耳朵,喃喃的哭诉,“别说了,你别说了,我错了不行么,你出去,我不要见到你。” 秀蓉一向都是柔柔弱弱的听从,突然要赶诸葛裕出门,令诸葛裕脸色一凛,声音更冷上了三分,“你当本侯喜欢来此么,不过既然本侯大婚,又怎能不来瞧瞧你这旧人,若是让别人说侯爷只瞧见了新人笑,却不见旧人哭便不好了,不过本侯瞧着你这旧人心情似乎出奇的冷静,本侯厌烦你的冷静,本侯要你知道,就算本侯有了新夫人,就算本侯不要你了,你也是本侯的人,生生死死都是本侯一个人的。” “不是,我不再是你的了,从三年前我离开了这里,我便不再是你的人了,你放我走,放我离开。” 心痛使秀蓉忘记了身份,只是想反驳,反驳了诸葛裕的张狂,秀蓉这话却刺激了诸葛裕,也不管现在是在哪里,是什么情况,只是想留下秀蓉愈加远去的心,那句不再是自己的人深深的刺激了他,身上还是大红的喜袍,衬着秀蓉苍白的脸,让诸葛裕失了理智,心中只一个念头,秀蓉是自己,自己不会允许她想离开的想法,绝对不会允许她有一点点这样的想法。 伸手,脱衣服,毫不怜惜的扑上了秀蓉的身体,不管秀蓉痛苦的哀嚎,新房就在隔壁,诸葛裕不想让人听见了这边的响动,他拉过了刚刚脱下的喜袍,撕开袍子的下摆,塞进了秀蓉的嘴中。 秀蓉的身子经过半年的刻意放血,渐渐好了些,可是被人碰触还是生生的痛,口中被堵着,手也被诸葛裕撕开的喜袍绑住了,只能无力的承受了诸葛裕的残暴,这样的残暴比最初的占有还痛彻心脾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八章 听床 久了,诸葛裕没有碰过这具曾经让自己日思夜念的身t的情绪抓住的脑子,理智趋于停滞,只是深深的强占,毫不留情的宣泄,待到风平浪静,才翻过身去,再转头,却见秀蓉的脸色更加的惨白,毫无欢爱过后的红润,还有眼角的湿润,泪水打湿了她曾经亲手绣出的鸳鸯枕套。 这里的一切还和三年前一样,仿佛秀蓉并没有离去,外面的门是锁住了,可是里面诸葛裕却差了宫叔来给打扫。 宫叔是他自景帝身边讨来的,早年因为宫廷内的争斗,宫叔失了嗓子,最早的时候,宫叔并不是内侍,他是御林军的统领,还当过禁军的教头,为保住小皇子,也就是现在的景帝,自愿受宫,以便日夜不离的陪在小皇子身侧,保住了小皇子的性命,却也被人毒哑了嗓子,后来景帝登基,封他为内侍总管,他却不肯,当初他被毒哑的那次,诸葛裕保住了他的性命,他自觉欠诸葛裕一个恩情,总想着要还。 半年前诸葛裕找回了秀蓉,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秀蓉还在诸葛侯府里,便跟景帝讨了宫叔,当时景帝只是抬起了眼,注视了诸葛裕一阵,便垂下了目光,亲自询问了宫叔的意思,宫叔虽然哑了,但是他的耳朵还没坏,听到了景帝的问话,当然明白这是给自己的一个报恩的机会,欣然同意了。 后来知道诸葛裕讨得他来只是要自己守住一个女人,宫叔曾对秀蓉有所耳闻,明白了诸葛裕的心思,但他只是为了报恩,诸葛裕要护着这个女人,他便护着,诸葛裕要他打扫了这个空院子,他便每天准时来打扫,且保证了这院子里一如既往,也保证了秀蓉看上去比初期好了些,最主要,宫叔在诸葛侯府里住了半年,竟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宫叔都没人知道,秀蓉还在的事情,就更不会有人知道了。 诸葛裕趴在一侧许久,竟还是不见秀蓉睁眼,这才察觉了不同,赶忙撑起了身子,发现秀蓉竟昏死了过去,伸出手凑近了秀蓉的鼻翼,发现她的呼吸倒是平稳了,这才皱着眉头坐起了身,他竟没发觉自己刚刚探向秀蓉的手是抖着的。 自己在这里耽搁了许久,想来外面的人该找翻天了,刚刚的喜袍已经被自己撕碎了,诸葛裕看着那华贵的喜袍却没有任何怜惜的表情,这喜袍和南疆公主----也就是他的新夫人穿的都是个南疆有名的裁缝师傅的大作,就连这料子也是特别织就的,南疆公主在成衣的最后,亲自在上面竹了朵并蒂花,此刻那花却被诸葛裕撕碎了,显得破败不堪。 诸葛裕只扫了一眼,便不再去看那袍子,**着身子,来到了一旁的衣柜里,随意挑了件素色的中衣和罩衫,便穿在了身上,心中竟显出了得意,前些日子吩咐了宫叔在这里备下自己的衣衫,还是做得对的。 穿戴整洁了,诸葛裕回到了床边,审视了一眼躺在床上在睡梦中都不安稳的女子,此刻的她和半年前真的相差甚远,还有她的反应似乎也是出乎意料的激烈,真的不愿再被自己宠爱了?诸葛裕翘起了嘴角,她若不愿,那么他便更要强占,现在只有她的痛苦才会让自己的心中舒服一些,活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着眼前这个苍老虚弱的女人痛苦。 既然恨着她,就要想尽办法让她痛苦,放开缠着她的绳子,然后拉过一边的锦被,盖住了她遍布淤痕的身子,转身,心满意足的离去,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人们常说的,西大喜事之一----洞房花烛夜不好好的享受。 天已经擦黑了,下人们找了诸葛裕很久,见他出来了却没有人敢问他丢下了前来贺喜的达官显贵去了哪里,景帝这次没有到,他给的理由很简单,自己不想见最重视的臣子受了委屈,乞颜也没到,只是差人不远万里送来了一株带着裂痕的连理枝盆景,下人们曾对那盆景嗤之以鼻,想堂堂的一国之主,竟这般的小气,谁知道诸葛裕看了那盆景,却把自己关在书房之中,整整一个下午未走出半步。 李恒只是作为看客前来地。自然也有礼物。却是寻常地物什。可见到诸葛裕欲言又止地表情。却令诸葛裕不怎么开怀。但个人有个人地算计。谁也不妨着谁。 一路走来。谁也没过问诸葛裕去了哪里。自然。更不会过问了诸葛裕身上怎么换了衣服。这是不合规矩地。大婚地日子。怎么只穿着素色地衣服乱逛。是晦气地事情。不过瞧着诸葛裕脸上地表情很轻松。大家也都放下了心。想着诸葛裕许当真是喜欢了新夫人。不然不会笑地这么开怀。 进入宴客厅之前。老夫人叫住了诸葛裕。怀中还 葛天赐。诸葛裕低头瞥了一眼诸葛天赐。心中微微地7别过了头去不再看那孩子。 老夫人瞧见了诸葛裕对诸葛天赐地冷淡。她喜欢了这个孩子。心中害怕。自己地年事已高。诸葛裕又取了正房地夫人。若这夫人心善还好。若是心思歹毒。怕自己地金孙便要受苦地。虽然秀蓉不声不响地就没影了。可好歹诸葛天赐是诸葛裕带回来地男丁。也是自己期盼了这么多年地孩子。她不希望诸葛裕亏待了他。此刻找来。便是给孙子要地位地。尽管南疆公主地身份尊贵。至少诸葛天赐不能得个嫡子地封荫。也该有长子地权利。 “裕儿。你这身衣裳……”老夫人本是想开口给诸葛天赐要地位。却惊见了诸葛裕身上换了衣衫。脸色也跟着变了。有些惶恐地问着话。 “刚刚弄脏了,便换下了。” “公主见了不会生气么?” “她不是那样的人。” 老夫人听了诸葛裕这话,也不知哪来的脾气,轻哼了一声,“你倒是了解她。” 诸葛裕轻声说道:“作为一个公主,她该明白了自己的本分,这不是了解,这是身份。” “好了,我也不与你争执这些没用的,天赐也大了,你该给他个名号了。” 诸葛裕清冷的目光又瞥了一眼诸葛天赐,然后冷冷的说道:“也不过不足周岁的乳儿,何须要什么封号,不过娘若是喜欢,只要你高兴,我自会去办。” 老夫人又皱了皱眉头,不高兴诸葛裕冷淡的语气,却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不再继续纠缠下去,这个儿子的脾气越来越怪异,令老夫人站在他跟前都觉得心惊胆寒。 “娘知道裕儿说话算数,公主是尊贵的人,老身受不得贵气,明日一早也不要带她来给我奉茶了,天不亮我要带天赐去进香,保佑他能健康的长大。” 老夫人说完带着丫鬟,抱着诸葛天赐走开了,诸葛裕盯着老夫人挺直的背影,慢慢的摇了摇头,自己的娘当初因为美莲所以不喜欢刚进门的秀蓉,想来此刻这淡漠的表情,大概是因为放不下秀蓉,才会不接受了自己的新夫人。 理智上老夫人十分赞成了诸葛裕迎娶了南疆的公主,可是情感上,老夫人并不接受了那个公主,在理智和情感中游移的人,是很痛苦的。 直到老夫人的身影走得瞧不见了,诸葛裕才迈开步子走进了宴客厅,所有人都把实现纠结到了他的身上,此刻容纳了上千人的宴客厅居然一瞬间变得静悄悄的。 诸葛裕还是一样的玉树临风,不同的是那身衣服,在这个时候穿出来,委实不妥,但众人也只是一愣,便又笑着涌过来跟诸葛裕贺喜,诸葛裕礼貌的回敬了一圈,便匆匆离去了,侯爷和公主的婚事,没有人敢去闹洞房,大家只是在背后里笑着说侯爷够猴急的,说不准下午没影了便去找公主了,大家都没见,侯爷衣服都换过了,圣上宠着的人就是不一样,可以这般的风流不羁。桌子边程斯喝得视线不清,看着意气风发的诸葛裕,更觉的凄凉,心为秀蓉滴血。 秀蓉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才悠悠的转醒,浑身痛得像散了架,外面天已经全黑,愈加显得这个屋子的清冷,不过这里比‘乌室’还是要好上太多,挣扎的坐起了身,耳朵里却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秀蓉一愣,拉过被破坏后勉强可以遮体的衣衫套在身上,竖起了耳朵,那声音却令秀蓉一阵,心又抽痛了下去。 多么熟悉的声音,曾经因为这个声音而羞涩不已,可是诸葛裕却告诉了自己,他喜欢听自己说话,喜欢听自己唱歌,更喜欢自己躺在他身下,轻启朱唇,发自内心深处最动听的声音。 这是**的声音,是那个公主的么,原来并不是只有自己会在**的时候发出这样的声响,原来别的女人在诸葛裕身下也会这样的叫,原来诸葛裕和自己的新夫人,感情可以这样的好,原来曾以为的特别只是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幻想。 心好痛,可是自己救命的匕首呢,那匕首怎么不见了,寻找,再寻找,那声音更响了,声声敲上自己的心头,秀蓉蹲下了身子,双手捂住了耳朵,喃喃的哭泣,“不要叫了,不要再叫了……” 恩,故事要有起伏,本卷快要完结了,顶着锅盖冒出来讨票票,虽然我貌似后妈,但也会变好滴,大家放心吧,我素伪后妈,翻滚召唤票票啊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九章 悖理 道秀蓉隔壁的房间里,此刻春意浓,满室好景致,正]t其新夫人浓情蜜意,好不快活。 诸葛裕走过场一般去宴客厅吃了杯水酒便又退了出去,宾客们当他是急着去与新夫人**一刻,却不想诸葛裕并未回到自己的新房,而是钻进了与新房一墙之隔的秀蓉院子,诸葛裕当初把与南疆公主的新房修建在了秀蓉房间的隔壁,浪费了好多时间与银钱。 老夫人对诸葛裕的行为倒没表示意见,大概她心中还惦记着秀蓉,觉得那宅子就该是天赐的娘住的院子,诸葛裕不去动,正和她的心意。 可是储杰曾笑言诸葛裕的麻烦,秀蓉回府入住的宅子是后来修改当初夫人和那冤死的丫鬟院子里顺道扩建的宅子,也算是新宅子,且没怎么住人,又是府里面积最大之处,只要稍微打扫一番,便可以直接入住,省下那么许多啰嗦,利大于弊,可诸葛裕却冷冷的拒绝了,理由听起来却很牵强,“难到你让公主去捡了那水性杨花的女人的旧屋,若公主知道了,心中可会高兴,公主不高兴了,想来你我也不得安生。” 听了这话,储杰也再找不出理由,他心中明白诸葛裕是不想动那宅子,既然侯爷不想动,旁的人又有什么办法,那宅子当初秀蓉也才在里面住了几日而已,若南疆公主不喜欢秀蓉用过的宅子,又怎么心甘情愿的来用秀蓉用过的男人呢,不过这话储杰心中是有数的,又不是当真活得逍遥,没必要去摸老虎的屁股。 不过新夫人的主卧室竟与秀蓉的卧室仅仅一墙之隔,这反倒有些不合规矩了,主宅的方位是很有说道的,诸葛裕却坚持让两个卧房挨到一处,秀蓉的卧房当初是按照正规的方位定下的,那么南疆公主的卧房便属于了偏房,这点府里的下人们曾经议论了很多次,却没有人来到诸葛裕面前理论,主子们的决定,又怎能是下人们管得的,连老夫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旁的人自然昭着吩咐办事就好,至于公主的位置,公主自己理会便好。 诸葛裕从宴客厅里退了出来直接来到秀蓉的房间里时,秀蓉还未醒,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十分不安稳一般,诸葛裕低头审视着秀蓉此刻的样貌,面容枯槁,身形消瘦,诸葛裕想不明白,这种水性杨花,现在又衰老丑陋的女人,自己还计较什么,反正她也遭了报应了,或许该考虑把她赶出诸葛侯府里去,省得见了徒增心烦,又见秀蓉似乎有要转醒的迹象,这才快速退了出去。 相隔的院子,出了门,翻身跃起,再转眼,人已经落到了新夫人的门前,屋里有细细的人语,似乎再交代着什么,不过诸葛裕却不曾理会,径自开门进屋,看着安坐在屋内的新人,端庄雅致,却好像与自己不在一处,似乎又什么格格不入。 抬手挥袖,把丫鬟婆子的都赶了出去,却不急着揭盖头,关于南疆公主的容貌,坊间流传的说法倒是真的,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公主的真实面貌,甚至连和她朝夕相处了将近一个月的诸葛裕也是不知的,曾有两次公主大了胆子出声邀请自己夜里去她房间,诸葛裕本是不答应的,却在想着秀蓉的背叛之后,欣然同意了公主的要求,只不过每次却没什么性致,也只是安稳的躺在公主的床上一直到天亮出门。 公主说大婚之前不要被夫君瞧见了自己面容是她家乡的规矩,诸葛裕早年征战各处,对风俗民情略有了解,却对这个公主说的规矩没什么印象,不过他也懒得理会,娶了这个女人一举多得,他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何乐而不为。 自己大婚了,能为边疆的百姓谋得为期不短的和平,还能巩固了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削弱了王家暗控朝野的局面,又能让有负自己的女人知道自己离开她也能生活的很好,让那个女人后悔,这么好的事情,自己实在找不出违背的道理不是。 待到下人散去之后。公主地娇媚地声音透过了大红喜盖头传了过来。“侯爷时间已晚。不如早些歇息。” 诸葛裕落坐在摆满精致菜品地桌子边。伸手拿过上面放着地酒瓶。倒出一杯酒。凑近嘴边。一股异样地芳香直扑入鼻。诸葛裕猛然打了个颤。这味道。他是懂得。“这酒?” 公主还是一派娇柔地声音。“这酒是妾身亲自给侯爷备下地。不知侯爷可还满意。” 诸葛裕抓着酒杯。细细端量了一眼端坐在床边地公主。然后仰头喝下。把杯子放到一边。朗声说道:“本侯得此善解人意地夫人。又怎会不满意。” 南疆公主听见了诸葛裕喝酒地声音。有些急切地说道:“那是妾身备下地交杯酒。侯爷怎一个人饮了。妾身……” “公主何时成了这么在意了细枝末节地人。本侯已 拜堂,谁人不知道公主在本侯府中的地位,又何必斤t旁人不明之处,公主不想早些歇息了?” 南疆公主听了诸葛裕的话,倒也沉默了,心中总有些不甘,交杯酒?挽上了臂弯,锁定了情谊,却不想诸葛裕却不肯与自己同饮。 诸葛裕见公主没有反驳,径自倒酒,又饮下一杯,嘴角都是苦涩的笑,原来自己当真不愿与旁人同饮交杯酒,这公主也还是心细,居然连这种酒都弄了来,看来她的决心是比自己要强烈上许多。 诸葛裕两杯下肚,不多时便感觉到了身体上的异常,暗自好笑,可能前几次的经历让公主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今日竟用了这样的手段,其实若是公主不这样,自己也会给她一个真正的夫妻该有的生活,不过既然她不放心,自己便顺了她的意好了。 拿起一旁托盘里的纯金秤杆,缓步来到了公主身边,刚想挑了盖头,却没想到公主竟伸出了自己柔白的小手,覆住了诸葛裕的手,轻声说道:“既然不用饮下了交杯酒,那么挑盖头也省了,良宵苦短,侯爷请先去熄烛。” 诸葛裕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想着许是这南疆来的公主或许有什么隐疾,所以一直躲躲藏藏,反正自己只是娶了公主的身份,至于她本人是什么样貌,反倒不那么介意,把手中的秤杆随意扔回到了托盘之上,然后轻弹手指,片刻之后室内便全然漆黑。 公主已经自己拿掉盖头,一件件脱掉喜服,诸葛裕感觉自己的身体里的变化更炙,暗叹公主这酒今后绝对不能轻易喝得,以前也闻到过类似的味道,下肚之后却没有这么强烈的药劲,南疆盛产毒物,这加了料的酒,也不是寻常人能受得住的。 靠近,朦胧中看见女子嫩白的**,似乎催化了那药的力道,不管不顾,只是想宣泄,今天下午在秀蓉房间里浪费了好些体力,若自己刚刚不是明知酒中异常,却偏偏要当做不知情的饮下,或许今晚便又要负了公主的美意了。 诸葛裕的身体才一靠近,公主便迫不及待的张开了双臂,把诸葛裕抱了个满怀,诸葛裕扯了扯嘴角,声音还那般的冷清,好像下身的炽烈并不影响了他的思维,“公主这般急切,难不成那酒公主也喝了。” 已经动手拉扯诸葛裕衣服的手顿时停住,好像被用了定身咒,僵硬的抬起了头,虽然夜晚太黑瞧不分明,南疆公主还是沉着声问道:“你知道,那为何还要饮下?” 诸葛裕又是一笑,却不回话,径自伸手去除自己的衣衫,本就穿的随意,这脱起来更是方便,两个动作衣衫便尽数除去,然后抱紧了公主的身体,并没有过多的怜爱,直接贯穿,公主先是一声疾呼,诸葛裕却也不顾得那般许多,反正药是公主下的,那她便是做好了准备了,却不曾想公主疾呼之后,不多时便伸手缠住了诸葛裕的颈子,且在诸葛裕身下传来或长或短的呻吟声。 她的声音令诸葛裕一顿,不是诸葛裕听不得这声,只是觉得怪异,这声音怎么这般的耳熟,似乎很久之前便听过了一般,还有身下女子的动作,却也是非比寻常的熟悉,并不如初次交合,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便认识了。 诸葛裕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再继续,身下女子的呻吟堪称经典,诸葛裕的耳力惊人,在一片凄凄婉婉,悲悲切切般的呻吟声中,诸葛裕却听见了隔壁传来了秀蓉低低的哀求声。 声声凄厉,初时重重的扎在了诸葛裕的心头,可是稍后脑子里却浮现了那日城隍庙内瞧见的情景,一个狠绝,不知是药力达到了极致,还是被秀蓉的悲鸣声所激励,诸葛裕加速了自己冲刺的动作,在公主毫不掩饰的叫喊声中,诸葛裕释放了自己全部的愤恨,感觉到尽兴,软软的躺了下去。 公主的小手搭上了自己的胸口,被诸葛裕毫不留情的挡了回去,**过后,却是深深的空落,仿佛什么正从自己的身体中偷偷的流逝。 “侯爷,你……” “本侯累了,想要休息。” 公主听了他的话,也不再多嘴,反正她要的已经得到了,回转了身子,满足的睡去。 第二日一早,还是公主先醒了过来,诸葛裕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隔壁再也没有了声响他才睡去。 公主趴在诸葛裕的上方,注视着诸葛裕俊美的脸,笑得开怀,禁不住诱惑,伸出修长的手指,还未靠上诸葛裕的脸,便被诸葛裕紧紧的抓住,猛然睁开了那双勾人的眼,盯着公主,眼神中并不见才醒的迷茫,只一眼,诸葛裕便收紧了自己的眼珠,冷声说道:“是你!”(,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五零章 故人 疆公主看着诸葛裕诧异的眼神,微微的勾起了嘴角,t[夜**中扯乱的发丝,语调还是那般的轻松,“怎的,侯爷不喜欢妾身的样貌?” 诸葛裕毕竟官场上混迹了许多年,只是微微的惊诧过后,人便冷静了过来,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即便是藏有阴谋,但也不能随意张扬,所以并未回答了新夫人的问话,转身拉过昨夜脱下的衣衫,随意往身上套,还未跃下床,腰身便被新夫人自背后抱紧,声音含着三分娇羞,七分媚态,轻轻柔柔的呢喃,“时间尚早,侯爷不多留些时间,毕竟你我新婚,出房晚点也是可以原谅,再者许他们也希望看见你晚点出去的呢?” 诸葛裕冷淡的扫开了腰间雪白的双臂,想也知道背后的女子此刻定是全身**,但他没那个性致,昨夜的激缠并未让他觉得满足,更多却是心中难以弥补的裂痕,好像什么东西即将把握不住一般。 走到门边,诸葛裕伸手去拉房门,想了想却又住了脚,没回头,淡淡的说道:“娘今日起早去庙里进香,公主不必去请安,昨夜累着了公主,今早府中也没什么事情,公主就再休息一会儿好了,不必出门,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午膳便不陪公主了。” 诸葛裕说完便走出了房门,才出了门,便见外面整齐的站了一排丫鬟,诸葛裕皱了皱眉头,这些丫鬟的面孔生得狠,大概并非府中之人,那些丫鬟们见诸葛裕走出门来,纷纷行礼,诸葛裕挥了挥手,然后径自离去。 丫鬟们这才走进门去,却见自家女主人平躺在床上,嘴角含笑,一个看上去像是带头的丫鬟说道:“恭喜公主,贺喜公主,侯爷这般晚才出门,都舍不得公主呢。” 南疆公主嘴笑的笑意更浓,声音轻柔的说道:“就你这丫头最甜,稍后去账房支些银子,便说是本宫赏你们的喜钱。” “谢公主恩典。” 南疆公主起身更衣梳洗,诸葛裕不让自己出门,她却偏要出门去瞧瞧。 &788;788; 昨夜隔壁女子的叫声停下之后,秀蓉才回到床上,没有了匕首,感觉自己的心口堵得厉害,辗转了许久才迷迷糊糊的睡去,今早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老高,秀蓉却不介意,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诸葛裕豢养着的小宠物,每天无所事事,只要不死就好。 起身下床。一旁地桌子边已经放好了梳洗用地水。桌上还是食盒。却没有取出来。这食盒是特制地。食物放在里面许久也不会凉。秀蓉笑笑。宫叔还真是面面俱到。想来这样地自己若是和宫叔打了照面。也会多有尴尬吧。那就不如不见。 简单地净了净脸。脸颊边地泪痕把原本干涩地皮肤绷得更紧。洗洗感觉还好些。吃过东西。把食盒小心地放回原处。秀蓉知道稍后宫叔自会来收拾走了。 外面地阳光很好。秀蓉半年没见到阳光了。却并不想出去晒太阳。这房子地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却又好像是上辈子地事情了。 转视了一圈。秀蓉心头突地一跳。眼睛便被安放在一边地花绷子吸引了去。这花绷子还是当初从大漠带回来地那个。上面只简单地勾勒出来雏形。因为种种原因却未再继续。或许这便是她最后地念想。一幅心目中地精品。 才伸手。绣布上边留下了一个鲜红地印子。刚好在那落日地中心。秀蓉缩回了手指。呆呆地看着那迅速润开地红印子。却想不出。自己怎么会把绣针落在了这绣布之上。或许那段时间浑浑噩噩地。有些记不清才会出了纰漏。 伸手取下别在下面地绣针。看着落日中地艳红。秀蓉心中又是一突。这感觉来得怪异。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在召唤了自己。心猛烈地跳了几下。嘴角竟浮现了一股连秀蓉自己都不知道地诡笑。 “你是?” 秀蓉身后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秀蓉身子一紧,没有回头,端坐在花绷子前,声音还是那般的嘶哑,“我是在这里刺绣的匠师。” 秀蓉没有回头,却听见了身后女孩轻快的脚步声,步伐中带着一丝丝的雀跃,秀蓉垂下了眼睑,原来自己离开后,这里所有的人都会过的很好,那么当初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或许诸葛裕三年的大漠流放也是因为了自己,若是没有了自己,诸葛裕便不会有这么多的牵绊,王家人不会来找他的麻烦,他会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侯爷,是朝堂上帝王欣赏着的宠臣。 “我叫诸葛绯绯,难道你不知道这院子是爹爹的禁忌,他怎么会放了你进来的呢?” “小姐自己不是也在这里么?” 诸葛绯绯绕到了秀蓉面前,低头看了一眼花绷子,眼前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声音也低落了,“这落日图是娘一直想完成的,可惜娘不见了,绯绯的手艺又不好,不敢轻易尝试,难不成你是爹爹请回来绣着落日图的。” 秀蓉听着诸葛绯绯的迷茫,嘴角微微的扯了扯 说道:“这图我瞧着喜欢,是想完成了它,不过这里的话说是禁忌,你又怎么进来的?” 诸葛绯绯娇俏的吐了吐水舌,这才轻声说道:“早些年娘和我亲娘的院子里便有一处暗洞,小时候不明白,后来渐渐想到了,当初那暗洞那苏兰挖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潜进了娘的屋子里吓唬娘,说是要为我的亲娘报仇,可是后来才知道她是瞧上了我爹爹,一直心怀不轨的,不过她倒是教我了一个方法,既然大门让爹爹锁上了,那绯绯便走暗道好了,这洞可是我和香儿姐姐废了好些力气偷偷挖出来的,平日用东西遮着,等我想娘的时候,便挪开东西,偷偷钻过来。” 秀蓉听见了诸葛绯绯的话,竟觉得眼圈湿润了,原来在这府里,还有人这般惦记着自己,后来想起了香儿,虽然知道不该问,可是委实的担心着她,“香儿……” 好在诸葛绯绯最近太闷了,有人愿意听,她便像竹筒倒豆子,自然这些话并不是每个人都说的,诸葛绯绯就是觉得秀蓉亲切,知无不言的说了开来,“香儿姐姐被爹爹许给储杰叔叔的,她和储杰叔叔似乎有什么怨结,爹爹成婚之后,储杰叔叔便带着香儿姐姐走了,说是要带着姐姐回祖上见见过世的父母,然后再去香儿姐姐家里知会声,不久回府,爹爹会给他们办婚事。” 秀蓉听了诸葛绯绯的话,微微扯了扯嘴角,储杰是个良人,香儿跟了她,吃不到亏的,何况香儿一直的心结便是在自家的父母那里,现在得了如此身份显赫的夫婿,又肯陪她回家,想来香儿也会在父母面亲耀武扬威一回,平衡了这么多年的心结,储杰还当真会抓了她的软处。 秀蓉陷进自己的情绪中良久,突然感觉眼前有异常,猛然抬头,才发现是诸葛绯绯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脸。 诸葛绯绯见秀蓉把视线对上了自己的眼睛,这才咧着嘴笑,声音脆响脆响的,“婶子想得还真入迷,不过我还是觉得婶子好生面熟,就是不知道再哪里见过了婶子了。” 秀蓉慌忙的退后了一步,然后笑着掩饰了自己的尴尬,诸葛绯绯权当瞧不见秀蓉的尴尬,径直说道:“娘喜欢刺绣,我也喜欢刺绣,香儿姐姐和李爷爷都走了,这府里又没多少人陪着我了,更没有人给我请教刺竹的匠师,你来得刚好,我自己也有月钱,我把钱给你,你教我好不好?” 秀蓉一愣,偏过头去看着诸葛绯绯泛红的笑脸,不解的问道:“为何想学这绣活?” 诸葛绯绯扬起头来对着秀蓉笑,“娘当初答应了我,若是我绣出了一副能令她满意的绣品,她便答应我一个要求。” “一个要求,你是诸葛侯府里的大小姐,什么要求自管跟你爹提去便好。” 诸葛绯绯的小脸又搭了下来,喃喃的说道:“爹有了新夫人,连弟弟都不喜欢了,又怎么会喜欢了我。”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绯绯的话,只觉得心口一揪,她忘不了当初塔娜期待的目光,可是诸葛裕为了新夫人却对天赐都不好了,那么若老夫人不在了,天赐该怎么办,当初看诸葛裕的反应,他明明是很喜欢天赐的,难道是新夫人有了骨肉,这回是诸葛裕亲生的孩子,所以他不再喜欢诸葛天赐了,这个想法令秀蓉频紧了眉头,心口生痛。 “我只是想让她一辈子当我的亲娘,就是这样。” 诸葛绯绯垂下了头,轻轻的呢喃着,秀蓉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的搭上了诸葛绯绯的肩膀,语调很沉默,轻轻的说道:“若她当真回不来了,你学这刺绣……” 不料诸葛绯绯听了秀蓉的话,脸色突然变了,伸手扫开秀蓉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大声说道:“你这婆子说什么呢,我当你是可亲近的人,你却咒我娘亲,我讨厌了你,很讨厌!” 说罢转身狂奔而去,独留下秀蓉呆呆的坐在花绷子前,直到宫叔再送来了饭菜。 本段不计vip收费字数!)追滴书,大家可以去看看,转换一下情绪,哇咔咔,本人是很喜欢这本书滴捏,狼女本性,勿怪! 书名:俊男坊 书号:1314505 作者:末果 (雷文+yy,慎入,18和男士请绕道!) 上天的眷顾?塞给她一堆八字不合的冤家。 发誓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事事却总牵扯在一起。 对天发誓,总有一天要把你们统统踢飞。 腹黑女vs暴烈男,武斗不成,文斗气死人! 想我在父母前面扮演夫妻恩爱?可以,演出费!亲亲要加收费用! 嫌贵?我还懒得表演! 想恋爱?可以,那你就让我爱上你! 想圆房?可以,等吧…… 等到何时?天知道!(,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五一章 梦魇 葛绯绯本就不想听旁人在自己面前说秀蓉大概回不来府里的下人都知道这是她的忌讳,当然秀蓉的名字对于诸葛侯府本身来说就是一个忌讳。 侯爷听见了秀蓉这个名字,会冷着脸家法侍候了之后,再把那多嘴之人赶出府去…… 老夫人听见了秀蓉这名字,会泪眼涟涟,只叹了她的苦命,又叹了兰馨的福浅…… 诸葛绯绯听见有人谈及秀蓉,会使出了小性儿,最厉害的一次两天没吃饭,还是香儿出面解决了麻烦,不过惹了这祸事的下人也没得了好…… 就是如此,府里没有人会直接的当真诸葛绯绯的面说秀蓉不会回来了,就是因为没有人说,才让诸葛绯绯陷入自己的遐想中,想像着秀蓉此刻就像当初了诸葛裕被发配了一般还在别处,随时都会回来,然后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怀抱,手把手的教自己刺绣,晚上还可以像别人的娘亲那样搂着自己入睡,尽管自己已经很大了,可是这些还是她一直期待着的。 边走边抹泪,喃喃的咒骂着变得苍老的秀蓉,“这不懂事的婆子,待到我香儿姐姐回来收拾了你,看你还这般口没遮拦的咒我娘亲!” 诸葛绯绯只是低头横冲直撞,却不想撞上了个人,诸葛绯绯正在气头上,也不抬头,径自骂道:“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撞了本小姐。” “你才不长眼……” 诸葛绯绯撞上的是个青衣丫鬟,这丫鬟的名字叫古丽,轮廓较深,并不是中土的人。 她瞧见了诸葛绯绯身上的穿着,本来以为是府里的小丫头,想仗着自己是新夫人的丫头教训了面前的小丫头,可她也不是有眼无珠的,若连这点眼神也没有,又怎么能混上大丫鬟的地位,瞧清楚了诸葛绯绯的衣着,就想着以前听人说过,诸葛侯爷有一个十多岁的女儿,对比一下,也能对诸葛绯绯的身份猜出个大概,所以硬生生地咽下了即将奔出口的谩骂,陪上了笑脸,“这是侯爷的小姐对吧,长得还真俊俏。” 诸葛绯绯不解的抬头,看着面前笑得谄媚的脸,这表情她是常见的,新来下人们初次听见了自己的身份,多会这样的笑,可是后来得知自己并不很得宠,便会渐渐的冷漠下去,今天又见了这样的笑脸,直觉反应就是这个丫头自己不喜欢,也不答话,转身就想绕过去,那丫鬟还要接话,远处有人冷淡的喊道:“古丽,让你去端盘果子来,怎与旁人在一边聊上了,这么没个规矩的,是不是日子闲了?” 古丽听见了假山后亭子里传出地声音。忙战战兢兢地说道:“奴婢这便去了。” 说完对着愣神地诸葛绯绯扯了扯嘴角。诸葛绯绯却视而不见。她地脑子里都是刚刚那女子地说话声。这声音好熟悉。仿佛曾经自己要追着那声音走。可那声音却从不曾理会了她。那是埋在记忆深处地痛。猛然出现。都是伤痕! 诸葛绯绯怎能不好奇。感觉身子都跟着抖了。慢慢地靠近了假山。透过一角看向里面。只见假山后地凉亭中端坐了一个女子。背影丰润。与自己印象中地人不尽相同。诸葛绯绯好笑地摇了摇头。嘲笑自己地异想天开。定了定心思。转身离去。 788; 老夫人抱着诸葛天赐走了已经多个多月还没回来。说是庙里地最高规矩。要带着小公子沐浴吃斋最少七七四十九天才显诚心。老夫人满心同意。或许也有躲避着不想和新夫人打照面地意思。 香儿和储杰听说是外面有事情耽搁了回程。大家都对他现在地情况心知肚明。也没有人要求了他快些回转。 李恒在诸葛裕大婚之后的第二天又回到了乡下,这宅子里的熟人越来越少,他也感觉空落落的,觉得乡下有他的根,回去总比留下这里被新夫人嫌弃的好,毕竟这般大的年岁,不能干多少活了,却还要吃府里的薪俸,想来新夫人也不一定会高兴,跟秀蓉那样的主子相处后,怕再难伺候像公主那般高贵身份的人了。 储杰不再,程斯一人兼顾两个人的活计,不过身影却日渐瘦消,旁人问他,他只是憨笑的说是最近活多了累得,也只有自己心中清楚,侯爷竟这般爽快的就成亲了,这不是自己认识的侯爷,秀蓉定然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侯爷不会心情那般的平静,尽管十分的想知道,但是程斯知道了本分,强坚持着忍受心中的恐慌,不去探究了背后的真相。 秀蓉这几日还算清闲,身子渐渐能适应了劳累,闲着的时候便坐在花绷子前绣她的大漠,秀蓉觉得自己渐渐找 无情绝恨的感觉,只有找到了,才会把大漠的落日诠t了,与自己心目中的极品渐渐靠近。 还有便是秀蓉没想到的是那日诸葛绯绯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居然没多久又转了回来,小脸写满了坚定,进屋便跪在地上给秀蓉磕了三个响头,说要正式拜秀蓉为师,另外也是要学得上等的手艺,绣出一幅好的竹品,然后等着自己的娘回来,让娘亲验收,诸葛绯绯信誓旦旦的承诺说娘一定会回来的,这话逗笑了秀蓉,却也让秀蓉流出了泪来,罢了,一个人一生会被别人这样惦记着,也算不白活了。 夜晚是秀蓉最害怕的时候,孤独不是最伤人,她害怕是听隔壁女人低低转转,绵长悠远的呻吟,那声音好似魔咒,秀蓉即便堵住了双耳,那声音还是能传进来,只是听见,便让自己的心好像凌迟一般,好在只诸葛裕大婚那夜隔壁传来了那样的声音,后来便没再听闻。 事过几天之后,秀蓉从诸葛绯绯口中得知诸葛裕带着新夫人进京了,说是王家老爷和王太妃设宴宴请侯爷和新夫人,不能推诿,只能双双赶去赴宴了。 诸葛绯绯并不管王老爷叫外祖,也不管诸葛裕的新夫人叫娘,就像寻常的下人对主子的称呼,或许在诸葛绯绯小小的心中,好坏瞧得比同龄的孩子仔细的多,什么人真心待她,什么人是虚与委蛇,她是一清二楚的,生活在大宅子里的小姐,要么天真无知,要么就是过早的体会了人情冷暖。 诸葛裕和新夫人走了,秀蓉心中怅然若失,却也在入夜之后觉得轻松,仿佛纠缠了人心的梦魇会随着那两个人的离开而消失了一般,自欺欺人活得才不会那么苦。 府中倒也安生,直到老夫人祈福日子满了之后回转,一切似乎才又有了不同。 诸葛绯绯几日不敢迈进秀蓉的院子,虽然诸葛绯绯不言不语,但是似乎发觉了秀蓉的异常,老夫人回府里,家里的人便热络了起来,诸葛绯绯不去找秀蓉,并不是因为贪玩,她心中令有算计,怕她进进出出的被府里的下人瞧见了,毕竟这宅子外面还落着锁,小脑袋一算计,便知道秀蓉大概是被关在里面的,既是被关,便不可光明正大的去说,若是被人发现,许还给秀蓉招来麻烦,所以便不再去了。 秀蓉也猜出来一定是府里有了不同,诸葛绯绯才不再来找自己,想到诸葛绯绯不再来寻自己,秀蓉心中竟觉得有些空落落的,随后暗自苦笑,原来自己和诸葛绯绯投缘,并非全然因为了诸葛绯绯依恋自己,现在才发现,自己同她是一样的人,被人冷落久了,总想找个人陪着自己,哪怕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起也好。 近来秀蓉总是失眠,宫叔也不管她,自然秀蓉的作息也是宫叔管不了的,那日看见了她绣得大漠落日,身影却是一震,第二日给秀蓉备下早膳的食盒中竟夹带了几根大白的蜡烛,这蜡的光线要比秀蓉平日点的油灯好上许多。 秀蓉刺绣的房间在里侧,就算有人站在到院子里也不会发现房间里是亮的,正因为如此宫叔才会给秀蓉送蜡烛,他的任务就是伺候了秀蓉的生活起居,保护了秀蓉不被任何人发现。 虽然宫叔是习武之人,并不懂得刺绣这些小玩意,可那日见到了秀蓉的落日,心竟像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这种感觉对于像他这样见惯了生死的人都是一种震撼,好像只一眼,便能让自己超脱,跳出三界外,不留五行中一般。 他还有一种感觉,就是或许秀蓉这绣品完成之时,便是自己任务结束之际。心中虽然已经有了这样的了然,宫叔还是给秀蓉备下了蜡烛,在他沧桑的眼睛背后,瞧得分明,这个女子有一个善良的心,可她身子的弱定然受罪的,再者诸葛裕对她的态度,他或多或少知道些缘由,可是诸葛裕现在身边有了夫人,那夫人各个方面实在适合了诸葛裕,他又怎会会转过头看这面容难看,身子孱弱的女人。 宫叔一辈子不懂情,但是他知道这个世道上男子的心花,或许怎样选择是对这个女子最好的结局,自己并没有质疑的权利,因为自己只是个奴仆。 外面隐约传来更夫敲三更的梆子,秀蓉才自花绷子前站起了身,这些日子赶活,布局主体已经完成了,只要在把细节描绘完成大概就好了,伸出手摸向落日中心,那里有秀蓉的一滴血,不知道为什么,秀蓉就是想留下那血水,好像能把自己的命都拴在里面一般。(,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五二章 礼物 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那日听见府外纷纷扰扰,一紧,伸了伸不适的腰身,离开了花绷子,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卧房内,果不其然,没一会便听见了隔壁的房间里隐隐约约传出了女子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秀蓉觉得其中一个女子的声音竟有三分熟悉,似乎哪里有听过一般,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 “公主,您戴着的这簪花真别致,是侯爷送的吧,那日婢子瞧见侯爷兴冲冲的回到别苑,手中托了个精巧的宝盒,婢子还纳闷,后来婢子找到了陪着侯爷入宫的小哥,用了些银钱,他便告诉了婢子,说近日从西域进宫来了些珍品,圣上特招侯爷去选,结果那满屋子的奇珍异宝侯爷都没瞧上眼,翩翩看上了一只别致的头饰,想来便是公主头上这簪花了,阿依,你瞧公主带着这簪花,是不是分外的美了。” “是啊,是啊,这簪花简直就是为咱们家公主备下的,也只有咱们家公主戴上才能显出这簪花的尊贵,婢子可是瞧见了,这簪花还是侯爷出门前,亲自给公主别上的,侯爷待咱们家公主还真是体贴,想上次京中游湖,原来大晴的天,也不知怎么就起了风,这侯爷也没吩咐了旁的下人,径自去给公主取来了披风,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婢子到现在都还记得呢,要说婢子虽没见过别人家的夫妻是怎般相处的,但是婢子在京中几日,也听见了那达官显贵家的丫头说过,自己家的主子入了房那是夫妻,待到出了房便是主子与下人的关系,有几个像咱们家侯爷待公主这么好的,婢子还听说,就连一品的夫人都羡慕怎们家公主好福气,嫁得不但是一表人才,前途大好的侯爷,而且侯爷还把公主宠上天。” “你们这两个多嘴的丫头,非礼勿视的道理都不懂得,就这没边没沿的嘴,今后少不得你们吃亏的。” 就是这个声音,秀蓉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又是一阵心跳,听着他们的说法,知道这样的事情诸葛裕是会干出来的,他以前也这样对待过自己,今日把这样的温柔给了别人,说不心痛是假的,可是秀蓉却努力的忽略了心中的痛楚。 又细细的听了那个女子的声音,现在这般的清晰,秀蓉认定了自己绝对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她刻意冷着声音训斥了自己的两个丫头,可是语调中的自豪却并未掩饰,沾沾自喜的让秀蓉怨恨起为何要把自己关在了这处,也更怨恨起了这里的墙壁,明明旁的房间里这样的谈话声听得并不是那般的清晰的,为何偏偏自己住的这间,就连隔壁轻轻的媚笑声都能清晰的敲进了自己的耳朵呢? 秀蓉怨恨完了房间又开始怨恨起自己的好耳力,或者像宫叔那样说不出,听不见才是最幸福的吧,眼角又湿润了,秀蓉咬住自己的唇,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冲出了这个与新夫人一墙之隔的房间,回到了花绷子前,前些日子竟有了惊奇的发现,每次心情烦躁的时候,只要对着自己刚刚成型的‘大漠落日图’便会慢慢的镇定起来,似乎自己的‘落日图’成了收容自己漂泊心灵的港湾了。 哭过之后,在宫叔再次送饭之前,秀蓉恢复了往日的神态,不过宫叔还是发现了异常,因为秀蓉原本就会剩下的饭菜这次剩下得更多,若是宫叔的心思不细,怕会以为这饭菜秀蓉并未用过饭呢,见到了这样的情景,心中只有暗暗叹息的份,心病还须心药医,自己是没有办法的。 宫叔拎着食盒摇着头向外走去,翻出后院的院墙时,隐隐约约瞧见一抹深色的人影,那人影一晃边消失在了秀蓉的院墙内。 看到那人影,宫叔的直觉反应便要去追,翻墙而上之时,发现了那抹人影已经钻进了秀蓉的房门,虽然他的动作极快,瞧不见他的样貌,可是宫叔还是放弃了追进去,只是默默的叹息了一声,拿着食盒回到了隐蔽的密室之内。 隔壁已经没有了声音,秀蓉感觉也倦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和衣躺在床上不多时便睡了。 诸葛裕来到床畔看见地便是秀蓉蜷缩着身子。像个婴孩一样地睡容。月余不见。秀蓉地面容竟愈加苍老衰败了。若是前些日子瞧见了她还是四十出头地样貌。现在看上去似乎已经接近五十地样子了。 诸葛裕皱紧了眉头。他不明白秀蓉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他也没心思给秀蓉请个郎中来瞧瞧。因为若是请了郎中。秀蓉尚在府里地事情便会被人知晓。前段时间他是因为恨意。所以不想让别人知道。目地是让所有地人跟自己一样去恨着秀蓉地不负责任。可是效果却不像自己所想象地那样。秀蓉地失踪旁人不但没有怨恨了秀蓉。后来渐渐从几个重要地人眼中瞧出了一丝丝地怨愤来----他们竟怨恨了自己不许派人去找她。而现在他却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秀蓉地存在。被人知道了。对所有人都是麻烦。他忘不了三年半之前府里地动荡。 审视了良久。诸葛裕突然笑了。秀蓉现 样。当真是配不上自己了。想他堂堂一个侯爷。怎能t难看地女人。就算是通房大丫头也要挑个样貌过得去地。这幅模样地侍寝丫头若是让别人瞧见了。会笑他诸葛裕没品位地。 罢了。再过些日子寻到了兰馨表姨便把秀蓉交给她好了。诸葛裕告诉了自己。虽然秀蓉负了自己。但自己不是个像秀蓉一样没有良心地人。留下她只是想尽尽自己地本分。撇开了旁地。自己也算是秀蓉地远房表哥。找到了兰馨表姨。母亲若能成功地劝她回兰家。或许游离在各个朋党之外地兰家也可能被自己收复。 秀蓉在梦中极不安稳。翻转个身。诸葛裕一惊。以为她要醒来。赶忙后退。诸葛裕竟然有些不敢面对了秀蓉。不知道心中怎么会突然生出这种可笑地想法。好在秀蓉只是换了一下姿势。又沉沉地睡去。 诸葛裕再次上前,却发现秀蓉的枕头上一片湿润,那湿润滴在了秀蓉竹得鸳鸯上面,好像一对鸳鸯也生出了许多的愁苦,又好像即将分离之前的依依不舍。 诸葛裕摇了摇头,暗笑自己的胡思乱想,只不过是个贱女人绣出来的没生命的东西,又怎么会生出愁苦来,这秀蓉的泪水或许是为了那个叫张春生的负心之人,自己又哪里生出的不满与心痛。 转身想走,迈了两步,却又转身走了回来,自怀中摸出了一个通体洁白的簪子,如玉一般丰润,却又有如最锋利的利剑一般的坚硬,簪子没有过多的啰嗦,只在簪头有一颗葡萄大的玉珠,在阴暗的光线下会有波光流转。 这簪子初瞧并未入眼,扫过之后却又禁不住再回头,再次入目,却被深深的勾住,仿佛这簪子有了灵性,非要跟了自己走一般,诸葛裕想也不想便把它带了回来,当他把簪子收入了锦盒,那神秘的怪装老人对自己点头的笑,话却是他不怎么明白的,“此物只随有缘人,明见因此物失势,背处却不知因此物得福,老夫恭贺侯爷又得三十年光阴,且不好虚度了!” 诸葛裕听了老人的话,不解之处颇多,再回头想追问,却不见了那老人,不过看着锦盒中簪子,诸葛裕却想到了秀蓉,她跟着自己那么久,自己竟没有亲手给她挑个礼物,或许这素气的簪子就当是两个人分别的补偿好了。 此刻诸葛裕拿着簪子,隐隐觉得簪子通体散发出一阵寒意,且握着越久,寒意越大,最后竟觉得通体都是寒,诸葛裕皱紧了眉头,把簪子又放回了锦盒之上,瞧着秀蓉枯黄的发丝,又看了看手中别致的簪子,叹了口气,把锦盒轻轻的放在了秀蓉的枕头边,却不想这动作却把原本睡得就不实落的秀蓉惊了起来,看着诸葛裕皱着眉头站在床边,秀蓉直接反映就是往后退,样子就像受到了惊吓的小鹿。 看见秀蓉这个样子,诸葛裕的心一瞬间像是被炸雷劈中,百种情绪霎时涌现,脸在同一时间也变得狰狞,“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见本侯到了,不行见礼,却要躲躲闪闪,就你现在这幅比恶鬼还要丑上三分的样貌,当本侯还会要了你不成,你和本侯的夫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别做白日梦了。” 秀蓉听着诸葛裕的话,脸色更白,却还是维持着原来的缩手缩脚的样子。 诸葛裕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了自己实在没必要为这个又丑又老的女人失了一天的好心情,随即笑着转身,临走前不忘对秀蓉轻声说道:“念在你这些年伺候了本侯快活,本侯从不是小气之人,既然你用自己的身体取悦了本侯这么久,要送你出去之前,本侯也要给点报酬,往年跟着本侯的姑娘可都未曾在本侯身上蚀了本,本侯可不想日后你出了府,反倒让本侯背上个小气的骂名,这簪子便当是你这么多年的赏钱,你好自为之。” 诸葛裕说完便笑着离去,秀蓉却觉得身上的像个死人般没有了热度,他不但娶了新夫人,还要送自己离开了,诸葛裕不要自己了,三年的恩爱,在诸葛裕心中却成了一场交易,一根簪子,往日的情浓全部抹杀。 秀蓉也未看那簪子,狠狠的把那锦盒扫到地上,这东西要不得,若是收下了,自己的娘会瞧不上自己,用身体换得男人的愉悦,然后得了打赏,这是怎样的行为,娘不会开心的。 锦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盒身碎裂,里面的簪子却是完好无损的,露出来的簪尾异常的锋利,闪着诡秘的光芒…… 亲们,本段文字不计vip击一下就进去了,嘻嘻! 香料、神殿、伊西斯、祭司……看着这种种元素的组合,翻开汐雪大的这本《法老的女儿》一种新鲜而又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喜欢埃及文活玄幻的亲,可以去看看这个埃及历史神话故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五三章 探察 葛裕送的簪子静静的躺在了地上的锦盒之中,那簪子功的吸引了秀蓉的注意力,这光芒只有最锋利的刀刃才具备的,就好像陪伴了自己半年之久的那把匕首,也会在昏暗的阳光下,异样的闪着,秀蓉的心突突的跳了两下,抖着身子靠向床沿。 “还记得我么?” 房间里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这声音秀蓉已然有些熟悉了,她便是隔壁房间里那个风光得意的新夫人,同样也是身份显赫的南疆公主,秀蓉绷紧了自己的身子,僵硬的坐在床沿,是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怎得,才半年,你就当真不认得我了。” 再次传来的声音已经靠近了秀蓉的耳侧,秀蓉抬起了头,瞬时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你是----你是苏兰?” 女子娇俏的笑,声音还是那么的轻巧自豪,“什么苏兰不苏兰的,我是阿玛雅,南疆的公主,也是诸葛裕新迎娶的夫人,入乡随俗,我不介意你称我一声夫人。” 秀蓉身子一抖,真会有如此相似的人,眼前的女人样貌、身形与当初的苏兰是一般无二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或许当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呢,这个自称阿玛雅的女人只样貌与苏兰一样,剩下的全然不同,声音更深沉一些,气质也不可同日而语。 苏兰虽然张扬,且在自己初入诸葛侯府的时候算得上‘大权在握’,可毕竟脱不开身为下人的卑贱本性,可眼前的女子却不同,浑身上下皆透着一股子贵气,这贵气应该是与生俱来的,一朝一夕之间不能成就的。 静下了心,脑子里回想了开来,有什么突然间有如利刃穿透了迷雾,霎时清明了起来,“你是----是‘续命符’?” 阿玛雅见秀蓉想起了自己,笑意更浓,轻声说道:“我现在是诸葛裕的正室,你也是女人,应该明白我的心思,我乃堂堂一介公主,既然委身下嫁了诸葛裕,那也是他的福气,换一种说法,他该算是我南疆的驸马,既是我的驸马,又怎么能养别的女人,不过看现在你的样貌,就算我同意了诸葛裕留下你,那也不过是你自找难看,你说对么?” 秀蓉捂着胸口竟吃吃地笑了。他们二人还当真是夫妻。脚前脚后来了就是为了告诉自己。留下是多么自讨没趣地状况。可是当初自己想躲得远远地。是诸葛裕把自己抓了回来。现在却要来处理了自己。既然是想打发了自己。又何必弄这许多地啰嗦。 秀蓉地笑竟引出了阿玛雅地惊慌。“你。你要干什么?” 秀蓉感觉自己竟止不住地笑了。阿玛雅迅速退后了一步。脚底绊了一下。迅速低下头去。却瞧见了刚刚被秀蓉扫下去地锦盒。还有锦盒中那素气诡秘地簪子。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这簪子她怎会不知道。应王家地邀请。诸葛裕和阿玛雅进京小住。正巧西域送来了些稀罕物。圣上最先想到地便是正住在京中地诸葛裕。差人把他请了去。 阿玛雅在家中窃喜着。倒是不在乎了那些稀罕地东西。自家地库房中比比皆是。可这表示了景帝地一种态度。主要是让旁地人看地。 天黑之前诸葛裕回转了。怀中抱着地便是这只锦盒。阿玛雅眼睁睁地看着诸葛裕抱着锦盒从自己眼前经过。从那锦盒地大小和式样上看来。阿玛雅知道这锦盒里面装着地一定是女人用地东西。看着诸葛裕视而不见地表现。阿玛雅也不掩饰了自己地脾气。伸手便拦下了诸葛裕。沉声问道:“侯爷手中是什么东西。不给妾身瞧瞧。分享一下皇恩浩荡么?” 诸葛裕当时只是一僵,也不躲闪,把怀中的锦盒打了开来,递到了阿玛雅面前,轻声说道:“这东西太过素气,你是金枝玉叶,理应戴些彰显贵气的首饰来衬托了自己的骄傲,明日本侯闲着带你去京中最大的金店,买些配得上你的,这东西本侯回去孝敬了娘吧。” 阿玛雅瞧着那锦盒还是满心的不甘,却看见里面的簪子感觉心神不宁,总觉得带着一丝邪气,既然说是要送给家中的老太婆,那么便送好了,反正带着邪气的东西,寻常人是压不住的,这么想来到也开怀了,让诸葛裕陪着自己挑首饰,将来在贵妇人面前传开了,又是一件令旁人羡煞的事情。 阿玛雅头上戴着的那被两个小丫头夸个不停的簪花便是诸葛裕亲自陪着去买的,但这也只有自己也诸葛裕知情去金店里买的东西,还包括了阿玛雅拿来炫耀的这个簪花。那簪花做工考究,用料大方,就单 的一颗小珠子便够寻常人家吃上它三年了,在下人们]t裕得了皇帝的赏,却给夫人只挑了这么件头饰,是对夫人由衷的宠着,可只有阿玛雅清楚,诸葛裕进宫挑的东西此刻竟在这丑女人的房中,还似乎不怎么被重视。 秀蓉见阿玛雅沉默了良久,眼睛只是定定的盯着地上的簪子,心中一动,轻声说道:“侯爷和夫人要赶我出门,秀蓉明白,可这东西秀蓉便不要了,秀蓉虽然薄命,却也不是那青楼里的姐儿,请夫人把那东西归还了侯爷,秀蓉不稀罕这些。” 阿玛雅本来低落的心情听见了秀蓉低低的恳求,一瞬间又好了起来,原来诸葛裕也有送走她的打算,那么自己也没必要斤斤计较了诸葛裕给了秀蓉什么,一来是自己要表现的大度,二来诸葛裕把秀蓉安排到了自己房间的隔壁,诸葛裕不说,可是她对这里毕竟熟悉了很久,隔壁房间里偶尔出现了响动,声音的确十分的低,却瞒不过她的耳朵,她是偷偷翻墙进来的,又怎么可能让诸葛裕知道了去,想到这里,阿玛雅竟微微的笑,语调也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你一个单身的弱女子,身边没个照应怎么行,既是侯爷赏的,你便收下,侯爷也是,当初让他好生安置了你,却不想竟是给你这么个物,瞧着够单薄的了,不过换些钱来度此余生还是足够了的。” 再也忍不住,秀蓉轻声的问出了口,“侯爷和你提到过我在这里。” “那是当然,不然你寻思我是怎么找来的,我和裕是夫妻,彼此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秀蓉又沉默了,低下头咬着唇,想不出自己和这个夫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阿玛雅瞧见了秀蓉的表情,心中十分的开怀,尽管秀蓉现在的样貌早已经不是自己的威胁,不过想起她陪在诸葛裕身边那么久心里就不舒服,瞧着秀蓉顾影自怜的空挡,阿玛雅低头捡起了地上的锦盒,手指无意之间搭上了那簪上的珠子,竟感觉有什么在拉扯了自己的灵魂一般,阿玛雅赶忙挪开了手,盖上了盖子,递到秀蓉眼前,“收下吧,你收下了便和裕之间两不相欠,不然吃亏的只会是你。” “两不相欠?”秀蓉又开始笑了,真能两不相欠么,自己所有的付出,最后只换来了一根冷冰冰的簪子便是两不相欠了。 阿玛雅听见了秀蓉的呢喃,顿时阴沉了脸色,声音也不复柔和,“怎的,你想反悔了自己当初的决定,你可想好了,如此你不但得不到好,还要害了侯爷,侯爷现在可是关系重大,他若有个三长两短,边疆的百姓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你不会是个如此不明就里的女人吧!” 秀蓉便笑着便抹去眼角的泪花,“夫人你不用时时刻刻的提醒了我,既然当初我为侯爷续了命,就想到了或许有今日的下场,我不会反悔的。” 阿玛雅听见了秀蓉的话,惊奇的转过头来仔细的审视了秀蓉,声音中也含着不确信,“你既然想到了会有今日,又怎能下了那样的决定。” 秀蓉此刻却笑的有些飘渺,仿佛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中,“因为我爱他!” 阿玛雅带着复杂的心情翻出了秀蓉的院子,秀蓉的一句爱让她极其不舒服,一下午的脾气十分的不好,诸葛裕刚回府里,古丽堵住了正门便截住了诸葛裕,声音中含着一丝惶恐,“侯爷您可回来了,下午不知哪个没脑子的惹到了公主,公主到现在还生着气了,谁都劝不好,婢子没又办法,来此侯着侯爷,侯爷您去瞧瞧可好?” 诸葛裕皱紧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心中怪异的感觉更浓,这个南疆的公主,有着苏兰一般的面容,举止行为上却让他感觉似乎又回到了王二小姐的时代,勉强压下心中的不满,诸葛裕跟在古丽身后来到了阿玛雅的房间。 出乎意料的,迎接他的不是冷言冷语,却是一桌子丰盛的晚膳,诸葛裕更加不明白了阿玛雅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阿玛雅看见诸葛裕确是笑颜如花,丝毫不见了古丽说的气氛,记忆中王二小姐若是气急,别说是备下饭菜,恐进了膳厅也会掀了桌子的,这点是二人之间不同之处,诸葛裕又甩了甩头,暗笑了自己,不知着了什么魔,竟满脑子都是这怪力乱神了! “公主今日好雅兴!” “妾身突然想明白了些东西……” “是什么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五四章 自残 玛雅听了诸葛裕的问题,沉默了片刻,突然扭着腰肢\|裕,把声音略微的抬高了几分,似是要让所有的人都听见了自己的话,当然也包括住在隔壁的秀蓉,她心中明白,自己住的这个屋子的墙壁定然做过了特别的处理,在那屋会把这屋里的声音听个分明,若是在那屋里的人发出了响动,这屋里的人没有足够的耳力,却实在难以发现,既然诸葛裕这般‘有心’,她又怎能负了他的美意。 “侯爷,妾身方才突然明白了,妾身年幼之时便恋慕着边界的猛虎侯爷,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又怎能不好生伺候了,若哪日侯爷被那见不得人的乡间野草勾了去,恐妾怕要找个房陀上吊了,所以妾身今后要学习其他官家的夫人们,要贤良淑德,以夫为尊,今日这饭菜只是妾身的一点心意,望侯爷不要笑话了妾身才是。” “你到底是谁?”诸葛裕盯着眼前的女子许久,把话说得如此的露骨,更让他觉得心惊,虽然自己与王二小姐和秀蓉的事情是人尽皆知的,但现在话到了这个女人嘴中竟全是诡异了。 “我是阿玛雅,以前的南疆公主,现在是你诸葛裕的正室夫人。”说完便凑上了自己的唇,辗转吸允着诸葛裕冰冷的薄唇,诸葛裕静静的任她在自己的唇上作为,也不拒绝,也不逢迎。 阿玛雅吻了很久,见诸葛裕没什么反映,笑着退后一步,话却说的却是引人浮想联翩的话,“侯爷的唇是越来越有味道了,妾身每亲近一回,便愈加的觉得自己离不得侯爷,侯爷不会负了妾身才是,对么?” 诸葛裕推开了阿玛雅又要靠前的步子,轻声说道:“娘也回府里,日后大家一起到膳厅里用膳,不然娘会孤单的。” “她不是有个孙子了,又怎会孤单。” 听见了阿玛雅的话,诸葛裕直接的反映便是转身出门,却被阿玛雅拦了回来,“侯爷莫不是生了妾身的气,妾身只是与侯爷笑闹呢,再说那个身份不明的孩子有什么好,日后妾身给侯爷生出的是血统高贵的爵位继承者,还怕了你娘不喜欢么。” 诸葛裕听见了阿玛雅的话,直觉就是伸开了双臂,把阿玛雅拽进了自己的怀抱中,阿玛雅的笑容更是灿烂,任由诸葛裕搂住自己轻软的身子,却在两个人相贴的瞬间惨白的脸,“天赐是我的儿子,这是谁也取代不了的。” 虽然阿玛雅的身子正常,对于子嗣的问题,诸葛裕却没有那么上心,一切随缘就好,径自说完了自己的意思,便松开了阿玛雅,端坐在桌子边,其实对于阿玛雅今晚的行为他还算满意,夫妻二人用膳,才会愈加显得亲昵,这样隔壁房间里的女人听见了,效果一定很好。 诸葛裕还是比较了解了秀蓉地。宫叔早把晚膳送了来。秀蓉抱着晚膳却听见了隔壁隐约传来地谈情声。食不知味。心又缩成了一团。自己竹得‘大漠落日图’已经完成了主题地部分。想来再用些日子便好了。这幅图凝结了自己半生地情感。曾经以为这样地精妙只能是自己地幻想。却不想在经历了那么多地风风雨雨之后。感觉不同了。绣上了这幅精品竟也得心应手了。 没有味道。秀蓉强迫自己一口一口地下咽。她清楚自己地身子。若再不好生吃东西。恐怕会等不及完成了这幅图。 隔壁还是阿玛雅给诸葛裕夹菜地声音。偶尔还有诸葛裕笑着回应了阿玛雅说地情话。只是机械地吃。等到再也吃不到地时候。才发现碗底早空空如也。奇怪。自己竟要成了神仙不成。不吃东西也不会感觉到饿。吃了再多地东西也不会感觉到撑。 宫叔来收拾碗筷地时候。发现秀蓉竟把东西一扫而空。眼里明显地露出了一抹诧异。这是秀蓉第一次瞧见宫叔那像面具一般地脸孔上露出了属于人类地表情。突然对宫叔微微地一笑。这笑竟让宫叔傻了眼。那张衰老速度大于常人十倍地脸竟在此刻绚烂之极。 宫叔尴尬地收拾了东西迅速离开了院子。秀蓉又回到了自己地花绷子前。隔壁隐隐约约传来下人们收拾碗筷地声音。秀蓉地心口竟然又是一颤。怪异地感觉蔓延全身。有些坐立难安。 果不其然。没一会那屋里便传来了阿玛雅柔媚地声音。“侯爷良宵苦短。让妾身服侍了你安睡可好。” 接着便传来了诸葛裕有些开怀的声音,“你是越来越热情了,这异族的女子就是不同,比中原里那些像木头一样的女人要好上太多,以前怎么就不曾发现,若是早早发现了,想来我早就把你娶进门来了,也不至于诸葛侯府这么多年没个像样的女主子,还有王老爷这般喜欢了你,早些认识了你,想大漠三年的苦我也不必去受了。” “侯爷你真坏,各地女子有各地女子的好,难不成侯爷以前的女人都不如妾身的好 可是听说侯爷喜欢的紧呢。” “哪个有你这样会招人,遇上了才觉得以前白活了。” 然后是女子咯咯的笑和男子粗声的喘息,秀蓉捂着了耳朵,可是他们之间的对话却还是一字不漏的印上了自己的心口,自己是个木头人,自己是个扫把星,为什么诸葛裕要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了自己,这是为什么,秀蓉蜷缩在一起,嘤嘤的啜泣着。 隔壁躺在床上翻滚的两个人却是不同的心思,阿玛雅特地要说得暧昧,表现的勾人,让诸葛裕愈加离不开自己的身子。 诸葛裕手指在阿玛雅身上游移着,耳朵却听着隔壁的响动,那细弱蚊蝇的哭声让诸葛裕更加卖力的讨好了阿玛雅,嘴上还不时的溢出些淫声浪语,逗弄着阿玛雅也笑得勾魂。 “啊,侯爷轻点,妾身要被你压坏了。” “你嘴上这么说,瞧你的眼神却不是这么想的吧,你恨不得我狠狠的压着你。” “侯爷真坏……” “不坏你怎么喜欢。” “啊……不……嗯……侯爷,妾身要死了……” 透过朦胧的眼,秀蓉瞧见了什么,是那静静躺在床内侧的锦盒,还真的好笑,当初说不要的,却要夜夜安放它在自己的身侧,此刻这锦盒似是有无限的吸引力,魅惑了自己的动作。 秀蓉颤抖的伸出了手,一把抓过了那锦盒,翻出里面的簪子,簪子入手,透心的凉,秀蓉觉得似乎有什么力量输进了自己的体内,还在犹豫,便听见了隔壁又传出了阿玛雅更加夸张的叫喊和男人的嘶吼,秀蓉把那簪子的尾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远处是自己完成了一半的作品,想起自己从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秀蓉缓慢的放下了簪子。 “啊……啊……” 两声大叫中,隔壁的房间停止了一切声音,秀蓉抓紧手中的簪子,缓慢的倒了下去,那簪子的尖端有红色的液体,渐渐的消失,却不是滴落在地,而是没入了簪子里…… 半个月之后,秀蓉端坐在自己的花绷子前,心中竟有平静的感觉,这样的平静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像当初选择了延续诸葛裕的生命,都得用代价交换,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现实,你若想得到,就要有相应的付出,天老爷不会平白的宠爱了谁,不过秀蓉依然没有后悔过当初的决定,再有一个月,这幅绣品便能全部完成,想到这里,秀蓉嘴角竟微微浮出了一抹笑。 诸葛裕那晚与阿玛雅缠绵之后便又被加急的密函招出了府,对于诸葛裕的离去,阿玛雅像习以为常一样,并不怎么在意。 诸葛裕快马加鞭,秘密赶往了景帝指定的地方,得到了关于王家与南疆之间往来异常的消息,这件事情比较震撼,又仿佛没有走出原来的预估,总之这消息让诸葛裕有些开怀,景帝也决定只再给王家二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就是这么多年收网捕鱼的时候了。 又日夜兼程奔走,回到了府内,首先想到的却是去看看秀蓉,自己走后程斯飞鸽传书告诉了自己,老夫人已经和阿玛雅打过照面,她对这个儿媳是十分的不满,不但因为她的长相,还有诸葛裕走了之后,新夫人在府里的表现,适应了香儿管理的下人们,一时之间都觉得新夫人就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妖女,而她身边的两个大丫头就是狐假虎威的哈巴狗。诸葛裕没那么多心思去调节了双方的矛盾,当然自己的娘若是吃亏了,诸葛裕是怎么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秀蓉的背影是愈加的单薄,坐在花绷子前全神贯注的穿针引线,就连诸葛裕来到了她身后她都不曾听闻。 “怎的,很有雅兴啊,又把这老活摆了出来,是想回味了当年和本侯在一起的感觉,不过本侯如今有了夫人,念在你当初服侍的本侯满意,待到送你出府之后,也不介意时不时的去宠爱你一回的。” 谁知道诸葛裕说了这么多,端坐在花绷子前的秀蓉确是毫无反应,诸葛裕顿时暴怒,“你当不理会了本侯,本侯就奈你不何了么?” 秀蓉还是毫无反应的做她手上的活,诸葛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上前抓住了秀蓉的拿针的手,“你给本侯起来。” 坚韧的针尖随着诸葛裕的动作扎进了秀蓉纤细的手指,秀蓉微微频紧了眉头,看见了诸葛裕似乎有一丝迷茫,随后是惊恐,“侯爷何时到的?” 咳咳,8意思,恋喜又爬上来了,推荐一本书,大家有兴趣去瞧瞧,书页下有连接,本段不vip收费字数! 《一缕幽魂闯异世》作者似水静阳书号1198447万年前,他怒发冲冠为红颜,万年后,她离奇穿越为哪般!(,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五五章 沉默 葛裕看着秀蓉茫然中不掩惶恐的眼神,心中微微一颤t|刚刚说的话秀蓉并未在意了一般,诸葛裕不允许自己被眼前这个女人忽视了,就算自己原本就打算送走她,但是在她还没走之前,她就必须要时时刻刻恭候了自己,绝对不允许再有自己揪住了她的手,她才发现自己存在的情况,强烈的被忽视感让诸葛裕又有一些癫狂,想他诸葛裕是什么样的人物,怎能受这气去。 “本侯再次说了,你现在吃本侯的,用本侯的,就要给本侯放聪明点,今后别用这些乱七八糟的方法妄想引起本侯的注意,本侯现在最喜欢的是本侯新迎娶的夫人,她不但身娇体贵,还能让本侯真真正正体会到身为一个男人的乐趣,这点你是怎么也不如她的。” 诸葛裕心中明白这说法只是想让秀蓉难过而已,到底谁才是与自己最契合的,诸葛裕不想承认,尽管那是不争的事实。 秀蓉只是皱紧了眉头,不去看诸葛裕,也不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回应,默默低垂着头承受着,这种态度还是不能令诸葛裕满意,禁不住双手抓住了秀蓉的肩膀,剧烈的摇晃了起来,“你不说话本侯就奈何不了你了么,你回答本侯的话,说话呀。” 秀蓉被诸葛裕摇晃的脑子有些昏,整个人茫然无措的猛抬起了头,目光中盛满不解的盯着诸葛裕,似是要开口问话,却又不知要从何问起一般。 “好,何秀蓉,算你厉害,你当这样本侯就会放过了你,你想的容易,本侯的女人,就算不要了也不许忘了本侯,你这辈子是本侯的,只能是本侯一个人的。” 说完竟向秀蓉的身体上靠了过去,张开双臂把秀蓉单薄的身子紧紧的箍在怀中,张嘴狂肆的贴上了秀蓉的脸,吻上秀蓉不再丰润的唇。 秀蓉初时被诸葛裕的动作吓到,随即微微的挣扎开来,这样的感觉十分的不好,肌肤被诸葛裕触碰到的地方都如针扎一般的痛着,被诸葛裕近乎惩罚般折磨的唇更像是有刀子再割,疼得秀蓉随着诸葛裕的深入而更加的排拒,直到诸葛裕一声尖叫,秀蓉才暂时获得了自由,赶忙退到一边去,像个受惊的小鸟,蜷缩在房间里的角落,且尽可能的远离诸葛裕。 诸葛裕伸手抹向嘴角淌出来的血,不敢置信的盯着秀蓉,这个女人当真敢对自己下这么重的口,若是自己闪躲的不快,想必自己这舌头就没了,抹去了唇边的血,再看向秀蓉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嗜血的暴戾,诸葛裕几步上前,只一只手便擒住了秀蓉想来推拒他的胳膊,翘起了嘴角,轻笑着说道:“没想到才几日不见,你竟对本侯下得去狠口了,看来你是当真不想与本侯好生相处了,那么本侯也不客气了,反正你这身子当初也是本侯用钱买来的,虽然你现在是有够难看的,本侯可以闭上了眼睛不瞧你,就是不知道你的那里是不是也像你的脸这般的苍老不惹人怜爱了。” 诸葛裕说着便用空着的那只手向秀蓉胸前的衣衫探去,秀蓉看着诸葛裕的动作,瞬间惨白了一张脸,诸葛裕看着秀蓉的表情,竟不知道是心痛还是开怀了,所以诸葛裕决定忽视了自己的感觉,只想探取这具原本就属于他的身子。 也许是诸葛裕的忽略,也许是秀蓉在急切的局面中的爆发,总之秀蓉原本被抬高的双手竟脱离了诸葛裕的钳制,只一个闪身,秀蓉便离开了诸葛裕的怀抱向一边退了一步,在诸葛裕愣怔的时候,秀蓉拔腿就向外面跑去,这房间里太过压抑,或许跑到了外面,自己就有希望了。 诸葛裕却是真被秀蓉地不顾一切吓到了。首先想到地便是秀蓉若这样出去了。不顾状况地大声喊叫。这府里地人便都会知道了她地存在。当然阿玛雅也就知道了秀蓉。或许会是第一个知道秀蓉地。因为这院子和阿玛雅地院子相邻。阿玛雅虽然此刻不在院子里。谁也料不到她会不会突然出现。 诸葛裕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地想法。若是阿玛雅瞧见了秀蓉。或许自己现在地快乐便会不复存在。不能让秀蓉被阿玛雅发现。在秀蓉前脚刚迈出房门地同一时刻。诸葛裕便自秀蓉身后抱住了秀蓉。不理会秀蓉地奋力挣扎。诸葛裕抱起了秀蓉回到了卧房。把秀蓉狠狠地摔在了床上。自己站在床头盯着秀蓉惶恐地脸就开始脱衣服。 秀蓉委实紧张了。这回嘤嘤地哭泣了起来。嘴上尽可能地委婉地说道:“侯爷请放过秀蓉这遭难地身子吧。秀蓉现在地状况当真如那五十岁地妇人。实在配不上侯爷了。秀蓉 了新夫人地贵气。请侯爷好生珍惜了新夫人。秀蓉此]然缘尽。又何必要苦苦地纠缠与我。这样侯爷与秀蓉皆会身陷泥沼。不得快活。” “住口。本侯与你之间地事情。只本侯能说了算。你倒是想摆脱了本侯去与那张春生双宿双栖。本侯偏偏不允。本侯就是要把你留下来为难了你。看着你这副鬼模样。本侯真是开怀啊!” 诸葛裕便说便笑。好像真觉得秀蓉这个样子是件十分可笑地事情。秀蓉却只是低垂着头。对于诸葛裕今日所有地冷言讥讽都表示出了默然。秀蓉地表现让诸葛裕心中现出了一丝惶恐。对于打击像秀蓉这样地人。若是她冷漠了。自己便抓不住她地弱点了。 “念在你是兰馨表姨的女儿,又是天赐的娘,对于本侯为何要保养了天赐这件事,我不妨告诉了你,你这辈子也别想有孩子了,别妄想着将来母凭子贵,不过所有的人都认为了你是天赐的娘,我娘也喜欢你,她现在与本侯的夫人是有些误会,本侯决定让娘开心点,所以本侯勉为其难的收你进房,或许你表现的好,本侯可以对你从前犯的那些龌龊的事情既往不咎,还可以不介意你样貌上的不堪,这对你来说算得上宽容了,端看你的表现了。” 诸葛裕告诉了自己,若秀蓉当真这样的不介意了自己的情况,自己的复仇便要达不成了,现在允下妾室的身份给她,只是想拴住她,自己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一定是这样的。 本以为秀蓉听见了他的安排,会表现出一丝的感激涕零来,对于秀蓉曾经犯过的丑事,没送她去浸猪笼也算是自己仁慈开恩了,现在秀蓉又是这么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甚至自己恶劣的说出了秀蓉不能受孕的事情她都没什么惊慌,想自己风头正健,收了她当真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了,却不想秀蓉竟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还是低垂着自己的头,若不是了解了现在的状况对秀蓉来说就是攸关了她今后的人生,诸葛裕也许会怀疑秀蓉是当着自己的面睡着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本侯说话?” 诸葛裕又开始摇晃秀蓉的身体,一手卡住了秀蓉的下巴,迫使秀蓉再次对上自己的眼睛,瞧见秀蓉茫然的眼神和泪水涟涟的脸,诸葛裕感觉心口一窒,缩回了卡着秀蓉下巴的手,攥紧了拳头,许久慢慢的退离了秀蓉的床畔,冷哼一声,“真是不识抬举的下贱女人。” 说罢也不管秀蓉的反映,拂袖离去,留下还是一脸茫然的秀蓉,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爬下了床,又坐回到了花绷子前,她委实想不明白消失了那么多日子的诸葛裕又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发得哪门子脾气。 手指被尖锐的绣花针扎破,现在触及竟会觉得有微微的痛,秀蓉把纤细的指尖深入口中轻轻的吸允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活了,仿佛她现在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绣一副上好的作品而已。 诸葛裕气冲冲的跑出了秀蓉的房间,秀蓉冷漠的态度令他觉得前些娶妻得来的乐趣全然消散,还有和阿玛雅的浓情蜜意也好像是一场可笑的自欺了。 偌大的侯府中,竟没有一处能让自己安心的地方,仿佛自己只是一只驮着界碑的玄武神兽,为身上背负着的重压艰难的前行,却没有自己的自由与方向。 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宫叔的密室口,诸葛裕摇头失笑,原来即便离开了那里,内心深处也有不甘,还是想弄清楚了,何以短短的半月之内,秀蓉的表现就像超空了一切,能对自己的话泰然处之。 这密室内不似寻常的机密地方,竟有连接了庖室的膳房,还有一些偏向生活的房间,这里是诸葛裕为宫叔入住特别请人改建的,自然那改建之人的嘴是十分的牢靠的,保证他们不会自己在他诸葛侯府内还有这么一处奇妙的地方。 诸葛裕进门的时候,宫叔正在为秀蓉备膳,见到了诸葛裕,微微一愣,瞬间便反应过来,赶忙起身行礼,被诸葛裕伸手搀住了,“宫叔如我长辈,无需如此多礼,我来此是想询问一些……” 诸葛裕说道这里,面上竟浮现了一丝尴尬,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了,宫叔却也了然,他瞧见了诸葛裕刚刚钻进了秀蓉的房间,想来定是发现了秀蓉的异常,遂到一边取过纸笔,快速的写了几个字递给了诸葛裕,诸葛裕抓起了字,瞧了一眼,竟愣在了那里……(,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五六章 失聪 见泛黄的粗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八个大字:自残双耳t3聪! 诸葛裕从方才的愣怔到现在的惊慌,手中捏着的薄纸竟也犹如千斤般沉重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极力克制着自己惶恐,“这是何时之事?” 宫叔皱紧了眉头,又低下头去,速度更快的写到:侯爷应该知道。 诸葛裕心口一颤,竟沉默了,将近四年的相识,他还是不完全的了解秀蓉,那夜与阿玛雅抵死的缠绵,只是宣泄了身体上的**与刺激了秀蓉的神经,阿玛雅的房间里的设施是他偶然间自乞颜那里得来的机关,原本是用在特制的牢房中的,在他得知了南疆公主对自己十分有意,并且景帝也是希望了他能迎娶了这个公主,他竟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方法,只为这个能刺激了秀蓉,让秀蓉知道自己除了她还会得到那般**的幸福。 秀蓉在那个房间里听自己与阿玛雅恩爱的声音是真真切切,但是秀蓉在那个房间里的声音却不容易被外人注意了,那天晚上在自己与阿玛雅同时达到极致时,他隐约听见了两声细微的尖叫,原本是以为自己听差了,毕竟那两声细微的喊叫与阿玛雅的重合在了一起,再者自己在那样的场合与身体状态下,功力也不在正常范围内,总觉得是自己幻听了,却不想那日听得的竟会是秀蓉自残的声音,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冷觉,她竟然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行为来。 诸葛裕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凌虐了,如果说自己的所作所为对秀蓉来说是挫骨的伤害,那么秀蓉对她自己的很绝便是能做到把诸葛裕扬灰的断然,毫不留余地的摒弃了诸葛裕在自己的有声世界之外。 诸葛裕想到此处竟大笑出声:“陆秀蓉,你够狠,不过你以为这样便能摆脱了我诸葛裕,简直就是做梦,你不是听不到了么,那好,我便要让你亲眼瞧瞧,我与阿玛雅是多么的‘幸福恩爱’,这样是要比用耳朵听好上太多了,你等着,哈哈哈……” 诸葛裕边笑边往门外走去,宫叔听见了诸葛裕的癫狂,先是一愣,随即看见了诸葛裕的脚步走向门外,头一次做出了不符他本性的事情,眨眼之间,宫叔已经站到了晃到门边的诸葛裕眼前,伸出手来拦住了诸葛裕。 诸葛裕本来陷入自己的癫狂中,连走向门边的动作都是无意识的,被宫叔一拦,本能的伸出手,抓紧了宫叔的身子,便想向一旁丢去,在这个时候,人的本能反映会抓住了对方的身子,以防止自己被丢出去,可诸葛裕却在抓起了宫叔之后没得到相应的抗争,这才让诸葛裕霎时清醒了过来,面色一悚,忙不迭的松开了抓住宫叔的手,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关心的责难,“宫叔当明白了我的能耐,望日后不要在我愣怔的时候阻挡了我的路,若下次还是如此,我不敢保证能及时清醒了过来。” 宫叔点了点头,却依然稳如泰山的堵在门边。 诸葛裕瞧着宫叔的坚持,眉峰挑得老高,轻声问道:“宫叔还有事?” 宫叔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诸葛裕后退了一步。宫叔见诸葛裕打算听听自己地意见。也不迟疑。回到了刚刚研磨地桌子旁。轻拈起毛病。挥动了几下。然后把带字地黄纸送到了诸葛裕面前。诸葛裕盯着宫叔许久才低头看向宫叔写地字:饶人饶己! 诸葛裕心头又是一颤。把那纸折成了几折。然后收进袖子里。对宫叔温和地笑笑。心中暗道:秀蓉当真有这样地本事。即便又老又丑了。可还是有人愿意为了她而改变了自己地秉性。端像宫叔。生活在皇宫中大半辈子。看惯里宫中美人间地勾心斗角。也看惯了皇子皇孙间地尔虞我诈。更是看惯里那宫中地宫女太监比个牲畜还不如地命运。这样地事情经历多了人地心也比常人要冷上七分。更何况宫叔遭人陷害。险些命丧。即便活着也觉得他地命是自己给地。今日竟为了秀蓉忤逆了自己。好在宫叔年岁已高。又是宦官出身。不然自己能怀疑了宫叔和秀蓉之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地事情存在。尽管秀蓉现在那么地不堪入目。 诸葛裕收好了宫叔地给自己地意见。面上又像从前一样地和善。语调也柔和上地几分。“宫叔你自管好生看好陆秀蓉。你地意思我明白。稍后我会仔细想想地。回府许久了。也该去跟我娘请安了。不然她老人家会不开心地。我这便出去了。宫叔忙自己地事情吧。” 宫叔小心翼翼地审视了诸葛裕地表情。看着他似乎好了些。这才放下了心思。恭敬地送诸葛裕离开自己这有些昏暗地密室。 诸葛裕步出了宫叔地密室许久。确定了此处府里地下人们注意不到。这才伸手摸进了自己地袖袋中。掏出宫叔给自己地那个忠告。低头凝视了许久。然后轻轻勾起了自己地嘴角。喃喃地说道:“饶人饶己。就算陪上我此生地快乐。我也不会让陆秀蓉那个女人好过。她既然有负于我。就该得到报应。失聪算什么。自残了自己也休想换得我地同情。我发誓会让她一生难过。” 诸葛裕大笑出声,然后当手中握着的纸是秀蓉一般,狠狠的撕碎,抛向空中,纸片如六月蒙尘的飞雪,散落在空地上,纸片之后,是诸葛裕头也不回的身影,诸葛裕身后许远是宫叔盛满担忧的眼神----侯爷若还是如此的执迷不悟,恐将来受伤最深的会是他自己。 诸葛裕去到老夫人的房间,却见到老夫人的眉开眼笑,“裕你回来了,我正好找你有些事情。” “娘有何事?” “你派些人手去北疆,前些日子我得了个消息,那里有我一个故人,你把她给我带回来。” 诸葛裕皱紧了眉头,听老夫人的意思,这个故人该算是重要的,可她却没有说清楚是谁,既然老夫人不想说,自己也没有问的必要,点头应下,眼睛轻扫了一眼老夫人抱在怀中安静的玩着人偶的诸葛天赐 看见那人偶的时候明显的微微一眯。 老夫人瞧见了自己儿子的表情,又看了看诸葛天赐手中的玩偶,笑得高深,“天赐这孩子比寻常人家的小孩子要乖巧上许多,不过前段时间却莫名其妙的很吵人,还是香儿那丫头机灵,把这有些粗糙的人偶交到了天赐手上,这小家伙竟立刻止住了哭闹,随后很多日子都未曾再闹,不过连睡觉都想要这个粗糙的人偶,我也纳闷,问过香儿才知道,这个人偶是蓉儿曾经最喜欢的,看来我这金孙还是个念着旧情的娃娃,这点可是让我高兴了许久呢,至少他将来定然也是个有心的孩子,我若多疼疼他,他不会忘记了我待他的好的。” 诸葛裕心中又微微荡起了涟漪,好在老夫人只提了这么几句便转了话题,“我说香儿那丫头怎么还没回来,储杰那小子不是说只带香儿出去不久便回来么,怎么到现在还没个影子,难不成想贪下我的香儿,让我空等了这么久,待到他回来,你一定要好生教训了他,给我出口气。” 诸葛裕僵硬的笑了笑,外面有一个小丫头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颤抖着声说道:“老夫人,侯爷,夫人身边的古丽说夫人已经回府了,听见侯爷回来了,有重要的事情想见侯爷。” “哼,竟明晃晃的到我屋子里来抢人了,还说自己是什么公主,一点规矩都不懂,南疆真是个民生不开的地方,处处让人瞧不习惯,还不如蓉儿在身边的时候开心。” 老夫人听了丫头的话,原来见到诸葛裕那笑逐颜开的面容顿时罩上了一层冷霜,吓得刚刚来报告的小丫头明显的瑟缩了自己的身子,想她只是端茶路过的,却不想被古丽那个蛮横的妖女抓了个正着,也不是用商量的口气请求 诸葛裕听见老夫人的话,也不好劝导什么,只轻声说道:“娘,想阿玛雅坏了规矩,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裕儿这就去瞧瞧,毕竟她是暂时维系着南疆与我国土和平的人,总不好太过怠慢了。” “你就知道向着她,也不知道那个张牙舞爪的女人哪里好,你却要把她捧到天上去,当初也没瞧见你这么待过美莲和秀蓉。” 诸葛裕听见了老夫人的抱怨,虽然心中开始不舒服,不过还是陪着笑脸,老夫人摇了摇头,“你快去吧,省得我这番话传了出去,你不好做人,我还讨得了怨恨。” 说罢老夫人不再理会诸葛裕,径自去哄着怀抱中的诸葛天赐,诸葛裕瞧了瞧老夫人的态度,也有些无奈,摇了摇头,走出了老夫人的宅子。 回到了阿玛雅的房间,瞧见了阿玛雅毫不掩饰的深情对视,却再也没有了与她浓情蜜意、情话绵绵的趣味,因为他明白就算自己的声音再大,情话再肉麻,机关再精巧,隔壁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不会介意了,因为她根本就听不见了。 “你找本侯所为何事?” 阿玛雅听见了诸葛裕清冷的声音,有些不解,原本还想给诸葛裕一个热情的拥抱和缠绵悱恻的吻,却不想再见到了诸葛裕这样冷淡的表情后,全部收了回去,小心翼翼的陪上自己的笑脸,轻柔的问道:“我刚听下人们说有见到侯爷回府里来,半个月都没见了,妾身想念着侯爷,这才冒着被你娘怨恨着的局面,派了古丽去叫你回来的。” “哼,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本侯也提醒了你,你在我诸葛府里用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本侯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你是对本侯有心,可出了本侯的府邸,你便给本侯安分些,虽然你是顶着南疆公主的名分嫁入本侯府中,可你也心知肚明,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别妄想本侯是个傻子,还有今后没事之时,不要去招惹本侯的娘亲,她上了年岁,经不得多事之人常去气她。” 诸葛裕今天得到了秀蓉失聪的消息,本来心情便不好,又在老夫人那里听见了抱怨之声,更是满腹闷气,却不想这阿玛雅也不知道收敛,竟撞上了诸葛裕的枪口,诸葛裕刚好就把自己的不满尽数发到了阿玛雅身上。 阿玛雅听见了诸葛裕的话,原本还努力维持着的笑脸这下全部垮了下去,感觉自己的后背上还冷汗涟涟,声音有些抖,也带着一丝丝矫情的哭腔,“妾身不明白了侯爷话中的意思,难道妾身关心自己的夫婿也有错了,侯爷是不是在外面讨了苦头吃,回来找妾身耍气,若是如此,那妾身可要找圣上讨个说道去了。” “你明白本侯的意思,安分些,你便还是本侯的夫人,若不安生,那你也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前些日子乞颜大王来了消息,为了表达对本侯助其平乱的感激,特将自己的妹妹嫁与本侯,三个月之后进府,你与她都是公主,虽然你早进府中一步,但念在皆算友邦之故,她与你地位相当,都是本侯的平妻。” 阿玛雅听见了诸葛裕的话,脸上惨白一片,“侯爷只是说笑,若侯爷不喜欢妾身留意了侯爷的去处,妾身便老实的等着侯爷回来,不再多事,可侯爷不要拿这样的说法吓唬了妾身,妾身心中很不舒服,乞颜的事情妾身是有些熟悉的,适逢出嫁年岁的妹妹,似乎没有的。” 诸葛裕冷哼了一声,“也是认下的,既然你父王会做,旁的人就不会做了么?” 阿玛雅的身子一抖,听见外面有人传来了消息,“侯爷,储杰回府,还带来了个消息,侯爷见不见。” 诸葛裕听见了外面的传话,心头一松,也不顾阿玛雅的反映,转身离去,独留下阿玛雅难以置信的眼神。 亲们,不要意思,我又来了,推荐一本书,大家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看看。(本段文字不计vip收费章节!) 书号:1284358作者号76703 几世还情孽,一朝洗沉伤----《浣殇》(,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五七章 关系 二十年前,王大人有一段时间对一名女子特别的关注t到的可靠消息,那名女子现在正在北疆,且不止微臣一人寻她,另外两批人手,一路只是寻常布衣,另一队却有兵马护送,想来定然离不开朝中之人,不过若是寻到了她,想必会是对王大人一个有力的牵制。” 此刻斗室之内只说话的男子与上座的的年轻男子两人,只见上座男子身着紫金色常服,这衣衫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却掩不住着衣之人的贵气与威仪,男子低垂着自己的眼帘,长而略微弯曲的睫毛在烛光的映衬下,在男子的下眼睑处留下一排扇形的阴影,由于看不见男子的眼神,竟让人猜不到此刻男子的心思。 说话之人微微抬起了自己的头,看向上座的男子,只见男子殷红的薄唇微微勾起,带出一副魅惑人心的表情,说话男子微微一愣,赶忙低下头去,仿佛刚刚的愣神亵渎了心目中至高无上的主子。 “你怎知寻到一名女子便能对王大人有所影响,按照你的说法,那么女子已年界四十,朕未成听说过此女子,想她现在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妇人,恐你是高估了这名女子在王伦心中的分量了吧。” “微臣寻了那名女子三年有余,又潜伏在王大人身边将近十年的时间,王大人权力欲极重,并不贪恋美色,却对一类女子有近乎疯狂的占有欲,每每见了便会想尽办法弄到自己身边,直到现在年过花甲还是如此,微臣刚入王府也不明白这是何故,偶然听曾经在王府中当过差的寻院提起王老爷在外面私养的女儿名字的怪异,当今之世有几人不喜欢家中的女人为自己生下男丁,好壮大自己的门楣,唯独王老爷极其喜欢女儿,他原本对王二小姐宠之又宠,也听人说,皆因王二小姐的样貌居然与那女子有五六分的相似,这种相似度是他别的女儿所达不到的,所以王二小姐得了重宠,说来说去算是王二小姐沾了那女子的光,微臣统计了王老爷的女儿,共有四十三人,却没有一个儿子,这样也不见王大人有任何的微言,即便他第四十三女出生之际,还是满心欢喜的,听说只因为那个女儿有了那女子的脸型。” “却是不合常理。” “王老爷所有的女儿名字中,除了正室生下的两个女儿,也就是当今的王太妃和诸葛侯爷已故夫人王二小姐之外,每个人的名字中都带有一个‘兰’字,所以微臣断定了那个女人对王老爷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因为这么多年来,王大人似乎要把关于那个女子的一切溶进自己的生活中,若是不在意,又何必如此。” “如此,你既已寻到了那妇人,王伦也定能寻到,早些带她来此,或许她真会对朕所图之事有所助益。” “微臣遵命。”说话男子弓着身子,倒退着出了密室,景帝掀开眼帘,看着密室合上的墙壁,嘴角又翘了起来,有些事情是不能靠笔墨传接的,就算中间的路途再遥远,也只有装在最可靠的心腹之人脑子里才稳妥,所以景帝自登基以后,最最秘密的事情,一向都是调查之人亲自来报,就像此时。 自然,像储杰与诸葛裕之间的事情,景帝知道瞒不住诸葛裕,所以景帝与储杰反倒可以很多事情只要飞鸽传书便可。 想到诸葛裕,景帝又笑了笑,伸手翻开了自己眼前的卷宗,上面是刚刚说话男子来之前别处送来的消息,他在那人走了之后,提笔随意记下了几个重要之处,里面一个偌大的‘兰’字让景帝不由的翘起了嘴角,王伦竟也有这样的情意,还真的出乎了景帝的意料呢,那个妇人,想来并不比王太妃年多少长才是。 > 第一五八章 发现 然气恼了秀蓉的自残,可是诸葛裕却克制了自己去她]+了她的念头,他怕自己失手惹出了杀人官司,当然也没有再进阿玛雅的院子,因为当初的乐趣已经找不见了,他也就提不起那个兴致去与阿玛雅继续纠缠,所以从阿玛雅那里吵完嘴之后的,三天都在书房中度过的----包括晚上。 三天后诸葛裕觉得自己的淡定已经可以平静的用最初迎娶了阿玛雅的态度去打击秀蓉,给她最刻骨的记忆,却被景帝又招了出去,这次用的是加急的文书,他连老夫人都没见就被来人请走了,自然秀蓉暂时逃过了一劫。 这一走又是许多日子,老夫人央请诸葛裕支给她的人已经由北疆发来了消息,说她要找的人已经同意了亲自来府里一趟,自然,老夫人请那人来之前,还是刻意瞒下了一些消息的,例如自己也不知道此刻秀蓉身在何处,突然又有些怪当初不该那么草率的把权利都分了出去,现在要指派个人手还要先找自己的儿子报备,可是自己的儿子明显对秀蓉深恶痛绝,连旁的人提到秀蓉他都不允,又怎么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派人去寻她,老夫人每每想到此处,都抱着诸葛天赐长吁短叹的。 那日香儿回府之后,竟瞧见了老夫人抱着诸葛天赐暗暗落泪,香儿一时之间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两主仆更是抱在一起痛哭失声,直到诸葛天赐被其二人吓到之后,他们二人才住了声,老夫人一时间把郁结之气尽数翻了出来,最后竟认下了香儿为她的干女儿。 认下了香儿是有老夫人自己的考量的,本来这点在香儿还没有被储杰带走之前她便想到了,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考量有绝对的必要,一来这身边现在也就香儿还投她的缘,二来香儿成了府中的干小姐,便可以理所当然的继续管着诸葛侯府里的大事小情,又有这样的身份压着,量某些目中无人的家伙也不敢太过嚣张了,进一步削弱了那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狗屎公主的权利了----老夫人对香儿也毫不掩饰了自己对阿玛雅的厌烦,开始的时候还是叫她南疆来的公主,后来竟直称呼了她为狗屎公主,尽管这样称呼了自己的儿媳实在有些不合老夫人显赫的身份,不过香儿笑着说只要老祖宗开心,旁的人又有何相干,就是这样的香儿,才会让老夫人愈加的放不下了! 阿玛雅见诸葛裕几日都没见个人影,禁不住好奇和心里的不安,支使古丽和阿依去问过才知道诸葛裕又出了府了,想到诸葛裕居然没和自己打了招呼就走了,阿玛雅自然咽不下这口怨气,竟去找老夫人挑事,却被香儿三言两语就骂了出来,越想越气,狠狠骂了一顿古丽和阿依,说她们两个拴在了一起,都没一个香儿有用之流的话,然后撇下她们跑开了。 古丽和阿依等到阿玛雅不见了才想起来她们是要随侍在侧的,再跑去寻找,竟哪里都找不见了。 此刻她们找不到的主子一个人翻身跃入了秀蓉的院子,杀气腾腾的找到了秀蓉,掐腰站在门边,大声的说道:“你这贱女人,我收拾了不了那个真老太婆,可是不代表我收拾不你这个未老先衰的丑女人,谁让诸葛裕那个混蛋惹我生气,既然你曾经是他的女人,那么就要替他承受我的怒气,真是下贱的主子养下贱的女人,瞧瞧你这副鬼见愁的难看样子,还敢留在这里,当真不要你的老脸……” 阿玛雅骂得狗血淋头,可是秀蓉还是毫不在意的绣着她的绣品,这幅竹画在秀蓉的日夜赶工中大概会提前很多日子完成,秀蓉每次看见自己面前的落日,心都戚戚然的,却又充满了欣喜,这也算是自己最后的追求了。 “你这下贱的女人,当真不怕我取了你的性命么,哈哈,诸葛裕没时间理会了我,我知道他更是想着随时要把你送出府去,如此这般,你还能这么的毫不在意么?” 任凭阿玛雅骂的欢,秀蓉还是不理会她,这让本就一肚子火的阿玛雅再也忍不住了,几步上前,抓上了秀蓉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你敢对我置之不理?” 秀蓉被人猛地抓住了头发。一阵吃痛。赶忙回过身来。柔着声音说道:“是夫人来了。对不起。秀蓉不知道夫人到了。” 秀蓉回头地片刻。阿玛雅居然一愣。她没想到秀蓉地样子竟这么苍老了。还有秀蓉地鬓角居然浮现了大片银白色地发丝。 不过阿玛雅地愣怔也只是一瞬。随即仰头大笑。“哈哈哈。看来‘续命符’当真不容小觑。竟有如此地效果。陆秀蓉。你这般样貌。当真不会后悔么?” 秀蓉还是用不解地目光盯着有些暴躁地阿玛雅。随后轻声 “对不起夫人。秀蓉听不见你说了什么?” 阿玛雅听见了秀蓉地话。先是一愣。随即想到秀蓉可能是再嘲讽她。手上地力道更大。“你竟敢这样讥讽与我。当真是找死。” 秀蓉感觉自己头发似乎要与头皮分离了一般的痛着,女子也有这样的力道,看来这个阿玛雅也并非单纯的深宫公主才是,来不及细想,就被头皮上又传来的一阵剧痛引住了注意力,随后大声喊道:。“夫人请松手,好痛!” “痛是么,我就是要你痛,所有的事情皆因你而起,若没有你,我哪会像现在这样受罪,我爱诸葛裕爱了二十多年了,从七岁那年第一次瞧见了诸葛裕,我便下定决心要嫁给他,最初是小女孩的不懂事的梦幻,后来却真的是喜欢上了他,我为了他什么都可以放弃,可是你才出现,他就打破了我与他之间的和平,凭什么如此,你哪里比我好,我是高高在上的王家小姐,被王伦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小村姑,你哪里比我好,到底哪里比我好。” “夫----夫人,你怎么,怎么……” 阿玛雅瞬间挺直了自己的身子,她刚才只是被秀蓉激怒了,竟把自己心底的秘密脱口说了出来,她是不在意秀蓉的,因为既然秀蓉得知了此事,那么她便会想办法让秀蓉永远都说不出来,可是自己身后这个声音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程斯的本事她很多年以前就知道,时隔这么久,想来更不好对付了。 相到这里,阿玛雅按捺下不稳的心跳,陪上了自己的笑脸,面对秀蓉的时候,是一派凶神恶煞,再转过头去,已经变成贵气和善的公主面孔,“这不是程斯么,你来此所为何事?”阿玛雅笑的看上去真诚极了,她心中对程斯到底听到了多少自己的话并没什么概念,所以准备还是维持了自己南疆公主的形象再说。 程斯见阿玛雅笑得轻巧,心中翻江倒海一般,他刚刚瞧见有人翻进了秀蓉的院子,这院子是诸葛裕的禁区,就算没人守着,府中之人也不敢擅自靠近,更逞论进到里面去,当然,这里同样也是程斯内心不敢涉足的地方,却瞧见这样的画面,原本还在外面犹豫要不要进来,隐约间似乎听见了有人再喊秀蓉的名字,一时心颤,禁不住内心的驱使翻了进来,来来回回的逡巡,只见到阿玛雅与一个面容老态的妇人拉扯着,他本就是个不喜多管闲事的男人,又有诸葛裕特别的交代,这个跋扈的女人现在还惹不得,所以程斯已经抬腿要走了,这种主子欺负下人的戏码每个深宅大院里都有,自己也是管不得。 程斯才迈开了自己的腿,却听见阿玛雅话中出现了他不能理解的意思,禁不住出声询问了起来,不过随即压住自己的所有疑惑,既然阿玛雅跟自己装了糊涂,自己也没必要在此寻根究底的,这事情等侯爷回来后自会处理,不过阿玛雅尚还抓在手中的秀蓉却引起了程斯的注意力,她的面容虽然苍老憔悴,可是她的眼睛程斯认得,永远都是那般的波光涟涟,程斯心头一紧,声音竟不自觉的高了一分,“夫人应该明白这里是侯爷禁止入内之地,怎要明知故犯。” 阿玛雅听了程斯的问题,并未对其刚刚的发泄提出异议,便权当程斯未听见了她所言之事,又见程斯打量着自己抓着秀蓉的手,忙不迭的松开,正好用这个女人来转移了程斯的注意力,松开之后,也没客气,狠狠的推了一把秀蓉,秀蓉身子本来就羸弱,这些日子更是不好,被阿玛雅一推,重重的倒向一边,头竟撞在了花绷子上,然后瘫软了下去。 程斯一看,也顾不得阿玛雅的身份,伸手毫不客气的推开阿玛雅,然后来到秀蓉身前,蹲下身子,纠结紧了眉头。 阿玛雅见秀蓉的额头流出了血来,心中也紧张了,她倒不是害怕自己摊上人命官司,反正有人会给她解决掉一切麻烦,她真正怕的是自己推开秀蓉时,竟有人就在身边看着,若程斯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诸葛裕,那还了得,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即便秀蓉老了也难看了,可诸葛裕还是在乎了她,甚至在乎他胜过任何人。 程斯也不顾得发呆的阿玛雅,抱起秀蓉就向外面跑,阿玛雅本能的抓住了程斯,紧张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夫人请松手,不及时救治了她,恐夫人将会摊上了人命官司。” 阿玛雅闻听此言,慢慢的放下了手,程斯继续向外跑去,却在刚出房门,被一个人堵了回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五九章 看诊 叔在自己的密室内听见了这个院子里有异常的声音,t却在门口惊愕的发现有人抱着昏迷的秀蓉出门,心中一惊,也不仔细看来人,直觉反映就是伸手拦下抱着秀蓉的人。 程斯被人拦住,待到看清来人的脸面时明显惊了一下,声音中带着那么点的不确定,“宫----宫叔……” 宫叔听见了程斯叫他,才猛然抬头,他对程斯也有些耳闻,知道程斯与储杰并称诸葛裕的左膀右臂,程斯时不时会陪同了诸葛裕进宫面圣,不过有印象的还是三年半之前,程斯助诸葛裕逃离圣上监管的案子,不过宫叔自认对程斯的底细不是很清楚。 程斯却对宫叔了如指掌,年幼的时候,程斯最崇拜的人便是当时的豪杰类传奇英雄,其中以宫叔为代表人物,后来宫叔辅助新皇有功,却把利禄尽数推出门外,半年前宫中再也没有了宫叔的影子,传闻中宫叔是告老还乡,托词是想过宁静的日子,可是没有人知道宫叔的老家在哪里,程斯万万没想到,本说是告老还乡的宫叔却在此地守着苍老的秀蓉。 对,虽然秀蓉的样子变了,但是程斯还是第一眼便认出了她,程斯本不是个十分细致的人,但是他忘不掉秀蓉的眼睛,和她眼中那楚楚的光芒,所以当秀蓉睁着她那似乎永远沾不上尘埃的眼睛扫过了程斯的面容,程斯便已经确认了,自己眼前的人就是据说失踪的秀蓉,不管她经历了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程斯还会认得她。 认出了秀蓉,程斯是百感交集,本以为诸葛裕是不在意了秀蓉,所以不派人去找她,不许任何人提到她,可真相确是诸葛裕把秀蓉软禁了起来,还软禁在了自己新房的隔壁,这也便不难解释为什么阿玛雅的卧室会是那么特殊的方位,想到这里,程斯心头又是一颤,他已经能肯定了诸葛裕与秀蓉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误会,不然诸葛裕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半年前帮助乞颜平乱之时,本是意志消沉的诸葛裕,在第一次进入乞颜的天牢后,却志得意满了起来,程斯后来是清楚的,乞颜在机关设置上,很有些办法的。 宫叔不理会程斯的心思翻滚,他只在意程斯怀抱中的秀蓉到底怎么样了,伸手对着程斯一点,程斯本能的避让,秀蓉已经脱离了他的怀抱,落入了宫叔的伸出的双臂上,宫叔稳稳的接住了秀蓉,然后转身便奔出秀蓉的房门。 程斯还在后面追赶,叫了几声才想起了宫叔是不会说话的,这才急忙跟着往外追,走了两步,想到什么一样回过头去,对阿玛雅冷冷的说道:“夫人请自重,无事之时请不要擅自离府和在府中随意进出禁闭之地,若被侯爷知道了,恐将惹来不快。” 说完也不管阿玛雅的反映,加速了脚下的步伐,快速的奔出了院子,看着前面隐约的人影,追了出去,留下阿玛雅在院中久久的担心着。 虽然宫叔能力高强,毕竟上了年岁,又抱着一个人,程斯在宫叔还没有躲进自己的密室之内时便追上了他,宫叔皱紧眉头不解的注视着拦在他眼前的程斯,程斯看了看秀蓉额头上还在不断冒血的伤口,程斯是有些纳闷的,宫叔见了秀蓉的伤口,却不是急着出府,而是往府内花园的方位跑去,遂轻声说道:“宫叔不要怀疑在下,只是夫人现在有伤在身,在下认为当务之急是给夫人请医官疗伤,不知宫叔意下如何。” 宫叔低头看了看愈加单薄的秀蓉,虽然诸葛裕告诉了自己千万不要让外人瞧见了秀蓉,可是现在已经有人发现了,以前秀蓉自残的时候,每次胳膊上的伤口都是自己在处理,现在看着秀蓉额头上血流不止,只当是外伤处理,他年轻之时身体常年带伤,对于外伤的处理方法很有一套,但是内疾他却是不懂的,秀蓉这阵子状态很不好,或许遵照了程斯的意思,找个医官来看看也成,不过即便如此,对于自己藏身之处他也不会让程斯知道的,因为诸葛裕所有的密室,或许不告知了自己的手下,是有他的用意的,如此便万万不可带着程斯去自己的密室。 程斯屏息等着宫叔地回答。他只是瞧见宫叔不耐烦地掀了掀了自己地眼皮。却不想宫叔只是在波光流转间。已经做出了几番考量。没等到宫叔地回答。看着秀蓉还在滴淌着血水地额头。程斯竟有些沉不住气。上前去争夺秀蓉。却被秀蓉抬腿踢开。程斯狼狈地闪身。差点跌倒。却见宫叔竟对着自己笑了。然后抬高下巴努了努侯府地大门位置。轻点了点头。 程斯看见了宫叔地动作。一阵欢喜。 叔是同意了自己地意见。也不迟疑。跑在前面带路。 想来想去。程斯还是带着宫叔和秀蓉去到了冯医官家。不过是从密门进入地。本来冯医官成了侯府地专属郎中已经三年半了。让他看诊是有些暴露秀蓉身份地危险地。不过这地界上。也就属冯医官地医术最好。为人也比较明白。知道什么是该说。什么是不该说地。再者秀蓉现在地样貌和三年半前差了很多。想来也没有几个人会认得出她。所以只交代说此二人是自己认识地人便可以了。 进入冯医官后堂地时候。原本打杂地小厮瞧见他们先是一愣。这玲珑地人手下也不会养一些酒囊饭袋。小厮只转了转眼神。便笑着搬出了椅子。招呼了程斯和宫叔入座。又安排秀蓉躺在了一边地木床上。然后才急忙去找冯医官。 冯医官听见是程斯带来了人到他地后堂。也不敢怠慢了。这后堂寻常人家是不能进去地。能直接到达后堂。都是自己得罪不起地人。把自己手上地来诊者交给了自己地关门弟子。未作半点迟疑地跟着小厮跑回到后堂。 点头哈腰的客套被程斯拦住了,声音里毫不掩饰了紧张,吩咐了冯医官去给秀蓉看诊。 冯医官来到了秀蓉面前,皱紧了眉头审视着秀蓉的伤口,程斯和宫叔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冯医官的表情,发现他脸上没有现出任何的怪异,这才双双放下了心。 冯医官检查完了,吩咐了那灵巧的小厮先去取来了几样药面,冯医官仔细的清理了一下伤口,小心翼翼的给秀蓉包扎好了,才转身对程斯笑着说道:“这位老夫人的额头伤口并不是很深,不碍事的,程大人尽管放心好了。” “那为何她到现在还没醒来?”听见了冯医官称呼了秀蓉为老夫人,程斯心口又是一跳,他不喜欢这个称呼,秀蓉明明才二十岁,又怎么可能是老夫人,不过也因为这句‘老夫人’让程斯彻底放下了心,既然会称呼了秀蓉为老夫人,那便是没有认出来她,既然侯爷不想让旁人认出了秀蓉,那么一定有他的道理。 冯医官听了程斯的疑问,轻轻的笑了笑,然后把手搭上了秀蓉的脉搏,程斯见冯医官给秀蓉切脉,也不再追问,只见冯医官切了脉搏片刻,脸上的表情竟然几次转变,有迷茫,又有不解,还有些惊奇,随后低头审视了一阵秀蓉,又换搭上令外一边的脉搏,许久之后才慢慢的松开。 程斯见了冯医官的郑重其事和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紧张的上前询问着冯医官,“请问夫----老夫人她这么样了?” 冯医官低头看了一眼程斯,又看了看宫叔,他是行医者,瞧得出宫叔的异样,可是程斯年岁也不相当,遂轻声询问了程斯:“程大人,敢问你与这老夫人之间有何关系?” “这个,我……” 见到程斯的迟疑,冯医官也便不再追问,想着程大人是诸葛侯裕身边的能者,以身边老妇人的面貌与身体状况,恐怕就是这程大人心眼好,带着府中的下来给这问诊,遂改变了问话的方式,“那么请问这位老妇人的当家人呢?” 冯医官这话问得程斯是一阵愕然,回头呆呆的看了看宫叔,想来想去,还是摇了摇头,只轻轻的回答了:“她独身一人,冯医官她到底得了什么怪病,你自管跟程某道来,若是有什么恶疾,但凭开方子,程某短不了你的银子的。” “程大人是小看了冯某人了,这和价钱是没什么关系的,在下只是想知道了这妇人的家庭情况,听你说来,难不成她是新寡?” “你只管交代病情,缘何要一直追问了她家中的情况?” 冯医官见程斯有些动怒,有些职业的道德他还是具备的,因为上一届医官赵某人的下场他是瞧得明明白白的,他现在的人生是顺风顺水的,还没享受够,可是不想落得个赵医官枉死的下场,所以略略掂量了一下,他决定先把结果瞒下来,待到妇人清醒后在询问个结果。 想来想去,冯医官避重就轻的说道:“现在这妇人额头有伤,稳妥起见,冯某还是觉得先把她留下来,待到清醒后问过她的感觉后再让她回去,之于她身体的问题,她休息不好,且还饮食不当,太过虚弱,有此现状,也只是早晚的事情,与她额头上的伤口到不见得有多大的渊源。” 程斯听了冯医官的话,面露不解的眼光瞥向了宫叔,宫叔却回他了一个坦荡荡的眼神。(,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零章 嫡子 斯看见了宫叔坦荡荡的眼神,一时之间竟觉得自己亵))人格,诸葛裕用的人,不够稳妥,就不是诸葛裕能做的事情了,既然如此,想来这秀蓉的身子状况,也定然怨不到宫叔的头上了。 程斯微微愧疚了一阵子,随后沉思了一下冯医官的建议,觉得十分可行,毕竟在这里对一个患病之人来说还是最妥帖的,要是有什么情况,冯医官还能照应一下,至于回到了侯府中,想到那个张牙舞爪的女人,程斯便觉得这对秀蓉绝对没什么好处的。 秀蓉留了下来,程斯得回去侯府里照应着,想着这么久都是宫叔掌管着秀蓉的一切起居生活,程斯走得也还算放心,秀蓉在床上昏了醒,醒了昏的度过了三天,期间程斯来了几次,又从自己的私人薪饷里拿出了银钱供应着秀蓉和宫叔二人在冯医官府里的一切花销。 至于程斯为什么要用自己的钱,或许他内心也有别样的念头,用了自己的钱,秀蓉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主人了,她也可以被自己保护着了,虽然明知道自己痴心妄想,不过程斯还是忍不住要往那方面想去,不会因为秀蓉的样子变了就觉得可以低看她一眼,只是想打破那种不再触不可及距离感。 直到第四天清晨秀蓉才真的清醒了过来,宫叔却因为衣不解带的照顾着秀蓉,累的睡着了,冯医官进了秀蓉的房间,瞧见的便是宫叔依靠在秀蓉的床头睡着的样子,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这个人如果不是这样的身份,或许自己会猜想着他是这病重的老妇人的当家人呢,不过既然是那样的身板,老妇人现在又是这样的状况,想也不可能的了,或许是老妇人有什么问题吧。 秀蓉看见了冯医官,三年多了,冯医官的样貌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可是反观自己,短短的时间之内,一下子苍老了三十岁,竟不知是面子上的考虑还是因为自己被关的久了,见到了外人而内心的压抑,身子明显的瑟缩着向床内靠去。 冯医官见到了秀蓉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轻柔的说道:“你不用怕,在下是冯医官,程大人把你托付给了在下,在下一定会给你最好的照顾。” 一边沉睡的宫叔听见了冯医官的话,急忙起身,直直懊恼了自己的洞察力降低了,竟在听到声音后才醒了来,以前若有人靠近自己三丈之内,他便能听见人细微的呼吸声的,大概是这几年养尊处优,再加上自己年事已高,各方面都有下降的趋势,待到秀蓉的事情解决后,怕就将是自己真正回老家的时候了。 听见了冯医官对秀蓉说得话,宫叔突然抽了抽嘴角,这下好了,程斯一走,剩下的他们二人,一个是哑巴,一个是聋子,这要沟通起来恐将不怎么方便了。 秀蓉果真对冯医官的话表现出自己的无动于衷,也不与冯医官在礼数上客套逢迎,眼神中还流漏出一丝茫然,冯医官皱皱眉头,又把自己的视线对上刚刚猛然跃起的宫叔,这个人也毫无开口的意思,冯医官感觉似乎有冷风吹过自己的额头,这二人现在委实让他觉得怪异。 秀蓉不说话,自然是她听不见的缘故,而宫叔不说话,更是简单的理由----他本来就不可能开口,不过她们这简单的理由在不名就理的人面前就让人有些坐立难安了,冯医官清了清自己的喉咙,又把刚刚的话又小心翼翼的重复了一边。 宫叔已然面无表情。秀蓉瞧见了冯医官地嘴唇在动。脸上现出一丝地不自然。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听不见你说了什么。我地耳朵坏了。” 秀蓉把自己地视线转向了宫叔。宫叔是个哑巴。这点或许不用自己提醒了别人。何况她觉得宫叔或许也不会高兴自己在人前揭他地短才是。 冯医官听见了秀蓉地话。脸上明显一悚。然后又看了看宫叔。知道他现在说话也没什么用处了。怪不得那晚上程斯送秀蓉来地时候。就不见这个身份异常地人说半句话。他一直当这个人是行为孤僻。现在听见了秀蓉地话。明白了这个人除了身下地毛病。大概嗓子也有问题地。但这个人不会是聋子。因为自己刚才说话。他反映地十分迅速。现在在再细瞧瞧这二人。冯医官却宁肯相信他们是一对了。至于程斯不承认了二人地关系。怕是因为这个男人地身体问题。不过他们二人还是很般配地。冯医官如此地看待了秀蓉和宫叔之间地关系。他是真真地认不出秀蓉来。 冯医官微微叹了口气。正想着要怎么跟秀蓉问他心中地疑问。那天迎接了宫叔等人地小厮急急忙忙地地跑来找他。声音中透着急切。“老爷。外面诸葛侯府里差人来请老爷过去一趟。” 冯医官瞧了瞧秀蓉和宫叔。虽然他们也是侯府里地人送来地。但是毕竟与侯府里地上人是不能相提并论地。想了想也不着急。等去过侯府回来再说也好。遂对宫叔说道:“在下现在有要事去办。你二人既是程大 与在下地。那么未等在下回府。自管留下。有什么需t在下地童儿去办。可好。” 冯医官知道宫叔听得见,果不其然,宫叔听见了冯医官的话,轻点了点头,冯医官又吩咐了一旁的小厮,“你留下好生照顾了他二人,他们二人有什么吩咐,统统照办。” 小厮点了点头,冯医官才跟着诸葛侯府里派来的车子出门去了。 秀蓉与宫叔对于住在哪里本就没有什么异议,可是那冯医官自早上走了之后一直都不曾回来,直到日落西山,秀蓉有些坐不稳了,轻声央求着宫叔道,“宫叔,不如我们先回府中,我现在感觉很好,头也不痛了,还是回去吧。” 宫叔却坚决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冯医官今日留下他们二人,定然是秀蓉的身体有些异样的,所以他是不会答应了秀蓉的要求,瞧着冯医官面色上的凝重,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宫叔不会妄下决定,若当真秀蓉在自己面前出了无法挽回的局面,与大意来说,秀蓉出了什么事情,他要报答了诸葛裕的恩情怕是一辈子完不成了,宫叔此生最怕便是欠人恩情;与私来说,半年的相处,宫叔把这个沉静的女子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着了,就是因为此生无后,才会那么的在意了秀蓉吧。 秀蓉见宫叔拒绝了自己的要求,小脸上有一丝郁结与失落,这么多日子以来,唯一支撑自己能活下去的便是自己那副‘大漠落日图’,眼看这图的成功在即,可是眼下却要被耽搁了,心中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茫然的望向了窗外的残月。 宫叔瞧见了秀蓉的表情,猜到了她想回府去的目的,心头一热,想着这冯医官家里的那个小厮聪明伶俐的样子,大概是识得字的,又见一旁的桌子上有冯医官开方子用的纸、墨,宫叔毫不迟疑的走了过去,拿出两张纸,分别写了几个字,然后一张递给了小厮,另外一张送到了秀蓉的手中。 小厮的那张纸上只写着:托你照看夫人半个时辰。 秀蓉的那张更简单,只两个字:等我! 秀蓉抬眼看了看宫叔锐利的眼中射出的光芒,虽然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可秀蓉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小厮更是没什么话说,一手包揽下了照顾秀蓉的要求----这本来也是冯医官交给他的任务。 却说冯医官本来以为自己会很快就回府的,却没想此次招他去的竟然是诸葛侯府的现任女主人----南疆公主阿玛雅看诊的。 三日之前阿玛雅在秀蓉的院子里翻进翻出,本来就对诸葛裕悄悄离府有诸多不满,闹了一圈,却闹得个禁足的下场,她是府中的夫人,可程斯一句话,她便当真不能自由出入诸葛侯府了,在自己的院子里丢了三天的东西,不想却在打骂古丽没用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不小心跌倒了,然后肚子便开始痛,阿依慌慌张张去找程斯,程斯这才派了个腿脚快的出府去请来了冯医官。 冯医官到的时候,阿玛雅正在床上翻滚,冯医官只是刚刚搭上了阿玛雅的脉搏,脸上立刻变了颜色,然后又静静的诊了一下,告诉了阿玛雅乃是因为保养不宜,动了胎气所致。 阿玛雅听见自己有了孩子,心中一阵欢喜,又听了是动了胎气,连连追问了自己的现状,冯医官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夫人不是一般的略动胎气而已,以夫人的现状,恐这孩子要保住很难……” 冯医官话还没说完,阿玛雅又咆哮出声,“你是什么狗屎医官,连这么点小病都医不好,若本夫人的孩子保不住,你也别想活了,来人,去给我把老太太找来,现在我可是怀上了诸葛裕的嫡长子,要她给我请最好的医官,快点去。” 冯医官听见了阿玛雅的话,皱紧了眉头,他现在怎么说也有点身份了,对这个女人的跋扈难以忍受,况且也是她让自己离开的,所以冯医官决定这次不委屈自己,转身离去,却被一边的古丽拦下了,古丽对冯医官的医术颇有耳闻,说了好些软话才留下了冯医官。 阿玛雅听见了古丽的好言想留,知道这个医官定然有些能耐,克制了自己的脾气,她是十分晓得小不忍的道理。 赵医官见阿玛雅不再口出不逊,也便不跟她计较,诸葛裕的孩子,也不是他敢轻易怠慢的。对治疗此类重疾,冯医官很有办法,待到稳定了阿玛雅的状况,后又仔细的交代了阿玛雅本月之内不可过于激劳,且房事之类万万不能沾之类的话,便想起身告辞,不想竟被阿玛雅强留了下来,她知道这个孩子的重要性,万万出不得一点纰漏,因此冯医官被关在侯府中,直到第七天才被程斯解救了出去,得以回府。 月末了,谢谢本月给我粉红票票及推荐票票的滴亲们,提前恭祝大家国庆节快乐!(,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一章 诉苦 日宫叔把秀蓉托付给了冯医官的小厮照料,自己却以t回到了侯府里,他明白秀蓉的心现在基本都拴在了那副波澜壮阔的绣品上,他原不是懂得风雅的人,可是看到了那副图之后,竟然有一种超空一切的震撼,虽然知道这副绣品完成之时,怕是秀蓉命绝之际,可是宫叔还是帮助秀蓉回府中把那绣品给她取了回来,来回刚好半个时辰,若换成别人,怕是要用上一个时辰还超边呢 宫叔心中总是有那样的感觉,不过他却并没有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任何人,包括诸葛裕,宫叔一生绝情绝爱,对于男女之间那种牵扯不清的伤害他是弄不明白的,所以看着诸葛裕如此的折磨着秀蓉,他觉得诸葛裕是恨着秀蓉的,既然那般的恨着,或许只有生死两相隔才能断绝,秀蓉现在的身子状况很糟糕,就算诸葛裕不很她了,以她的衰老速度,怕也坚持不了多久的,不过时间久了,宫叔也渐渐的期待秀蓉能绣出一副惊世的珍品来 每个人生活过,总要留下点痕迹来的,有的人留下的很轻很淡,或许尸骨未寒之际,已经被世人淡忘,但有的人却不会,经年累月,他们的故事会沉淀下来,以至于历经千年,便会成了神仙一般的人物 宫叔最自豪的痕迹便是他护卫了一代明君继位;诸葛裕的痕迹便是那累累的战功与飒爽的英姿;至于秀蓉,或许这副能撼动人心的‘大漠落日图’便会是她存在过最不容被抹杀的证据 秀蓉拿到宫叔给她取回来了的绣品还有针线,心中十分的动容,那盛满感激的笑,竟让宫叔觉得自己一直是个冷漠的人,他甚至在心中慢慢成型了一个想法,要怎么才能避免秀蓉最后的绝然,思来想去,竟成了良心上的折磨,他觉得若是带秀蓉离开这里,或许去追寻她绣画中的日,秀蓉能免除劫难,可是若是真把秀蓉带走了,他便不能报恩了,最后还要落得个监守自盗的骂名,他从不曾有过那样恶劣的行为 七天,宫叔有些望眼欲穿,这些日子写的字竟比过去半年的总和还要多上几倍,可是那小厮每每都皱着眉头说他已经托人去侯府中问过了,最后终于有了答案,他家的老爷被人家留下了,因为诸葛裕的新夫人有了身孕,却有不保的迹象,诸葛裕的嫡子,不容小觑的事情,他们把自家老爷留下随时帮着调理,以便度过这段危险期 最后得到了这样的说法,宫叔也不再追问了,诸葛裕的孩子,也就是恩人的孩子,还是恩人重要,自己和秀蓉等些日子也没什么大碍的 秀蓉却与宫叔的焦急完全不同,离开了那间让她感觉压抑的屋子,秀蓉反而渐渐有了笑脸,那图果真在自己日夜不停的努力下有了收尾的架势,这日秀蓉又安静的坐在花绷子前,看着落日这边一大片孤寂的草原,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她为自己的念头雀跃,却也有些茫然,犹豫不决间,秀蓉还是不自觉的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影相,随后宫叔就发现秀蓉坐在花绷子前发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呆 这几日程斯一直没有露过面,却在放回冯医官之前,程斯赶到了冯医官家把秀蓉与宫叔接了回来,理由很简单,诸葛裕要回来了,若是被他知道有人发现了秀蓉,指不定要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 宫叔自然懂得程斯的担心,说实话,这也算是自己失职了,宫叔给秀蓉带来消息的时候,秀蓉却感觉自己的心一跳,可她无力反抗,只求回去还过那样安稳的日子便可,至少不要相遇,便不会痛彻心脾 当冯医官回到府中之时,秀蓉和宫叔已经离开了,而冯医官暂时也没心思去理会了秀蓉的事情,他知道秀蓉或许不久还要回来找他的,到时候再也办法吧,可是阿玛雅的事情,冯医官却觉得战战兢兢,阿玛雅的腹中胎儿因为阿玛雅那些日子的闹腾以致极其羸弱,像那样跋扈的女人,冯医官知道她不一定能听从了自己的意见,不过万一她不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女人会不会把过错推到自己的头上,这的确是个很值得研究的事情 秀蓉回府不久诸葛裕也回来了才进门便被老夫人直接请了过去坐在上座老夫人怀中还抱着安静玩着人偶地诸葛天赐说话却是鼻涕一把泪一把连坐在一边地香儿也要为老夫人地凄凄惨惨而痛哭流涕了 “你这不孝地孩子就不能让你那多事地蛮子女人安生些公主又能怎 我还是皇太妃她亲姑姑呢不过是怀上了个孩子还)#生出来是个什么样地主却弄得好像自己比天仙都要娇贵了对我指手画脚地不说还想来支使我地香儿我地香儿也是她能使唤得了地我可是把香儿认作干闺女了香儿还是储杰地正妻只因为我不同意了她要伺候自己地丫头再给她支去八个她竟然跟我说八个不给就让香儿去香儿也是双身子了我怕她去了这蛮女祸害她便没同意你去瞧瞧那蛮女竟在府中放口大骂了我地偏心说我一把年岁了怎么还不快些去死是老糊涂了里外不分惹得府中下人对我频频侧面你去给我好生管教了她若是觉得为难我也不逼你省得到时候落得个挑拨你们夫妻关系地恶名你自当去别处买个宅子让我住进去或许我还能多活个几年不然怕你这娇贵地儿子还没生出来反倒要先给我送葬了” 诸葛裕皱着眉头听完了老夫人地抱怨他知道这次阿玛雅是把自己地娘惹急了以前自己地娘也曾很不满意秀蓉却不曾这样急切地在自己面前说秀蓉地短处不过听见了阿玛雅有身孕了诸葛裕却不像初为人父地开怀尽管这个孩子有可能是他第一个亲生地骨肉诸葛裕现在只是觉得麻烦要开始了一般柔声缓气地劝下了老夫人地怒气他是有打算地诸葛侯府里若当真不能同时兼容下来个女人那么即便是要送走他也会送走那个跋扈地女人 景帝召见自己自然是关于王家地事情几年前景帝就处处针对王家设防了可是这事情没人知道包括被景帝派遣到王老爷身边地人都只是负责一小部分他们之间又互相不了解身边地人谁是真地王老爷地人谁才是景帝派去地或者自己就是唯一地有这个因素在其中每个办事地人也就开始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任何地纰漏便成了攸关整个家族地祸端 这次景帝秘密传召了诸葛裕便是把第一手地资料交到了诸葛裕地手中当然这部分都是王老爷针对诸葛裕做地事情包括含有剧毒地羽箭与被人下咒地猛虎王老爷会对付了诸葛裕也不单单是想铲除了景帝最看重地要臣这点还有便是当初诸葛裕对王二小姐地伤害王老爷是一直耿耿于怀地诸葛裕却对王老爷地做法不置可否他现在应该是开心了竟然这样地招数克制了自己这叫什么里应外合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叫骂声,诸葛裕一抬头,却发现自己竟然站在秀蓉的院子外发呆,秀蓉的院子与阿玛雅的挨着,那叫骂声自然是阿玛雅的,从程斯的以下犯上,等诸葛裕回来了,她会让诸葛裕撤去程斯的职位;到香儿那个该死的丫头午膳没给她凑齐一百道菜,是亏待了她肚子里的小侯爷;然后竟真的扯上了老夫人,那骂话更是堪称经典,说老夫人有眼无珠,人老脑子也坏了,到生生的诅咒老夫人早点去见了阎王;最后竟直接抬出来了诸葛裕,说诸葛裕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拿个山鸡当凤凰,眼睛瞎了认不得真命天女…… 诸葛裕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决定暂时先不去理会了那个叫骂得底气十足的阿玛雅,抬头看了看秀蓉门上巨大的锁,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摸向那锁,在手指距离门锁只一指的距离后,竟然胆怯了,犹豫了很久,慢慢的缩回了手指,转身大踏步的离开,这个时候,诸葛裕当真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了秀蓉,秀蓉苍老的样子令诸葛裕心中郁结;秀蓉自残双耳令诸葛裕得不到报仇的快感而失落;还有诸葛裕绝对不可能忘记自己在绝命之前苦苦等不到秀蓉回来看他最后一眼的不甘,与逐渐清醒之后却得到了秀蓉与张春生要私奔的浓情蜜意的信笺的心碎 慢慢的走向阿玛雅的院子,越是靠近,阿玛雅的声音越是高亢,诸葛裕皱紧了眉头,心中暗自琢磨,若当初秀蓉没有失聪,会不会被阿玛雅每天的叫骂声逼疯了了,自己也才听了一会,便觉得实在有够头痛,或许再用她一次,诸葛裕便要先动手解决掉这个内应再说了! 呼呼,谢谢亲们一个月以来的支持,恋喜这个月全勤了,小小的骄傲一把,字数应该超过了20万很多吧,哇咔咔,亲们,希望乃绵下个月继续支持恋喜,鞠躬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二章 安慰 葛裕还没走进院子,里面的叫骂声便停止了,诸葛裕)#却还要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仿佛刚刚在秀蓉院子外的迟疑犹豫的样子只是一场梦幻,就连诸葛裕脚下的步子都是轻快稳健了的 “阿玛雅,谁是那个没良心的东西,本侯替你去教训了他” 诸葛裕还没进门,声音已经飘在了院子中的阿玛雅耳朵里,听得阿玛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用眼睛凌迟着古丽,怨恨了她通报的时间晚了,诸葛裕马上就进院子了才提醒自己,害的自己让诸葛裕还没爱上自己之前,发现了这样的一面,尽管知道古丽已经算尽责了,因为这院子不但自己不能出去,就是自己的两个大贴身丫头也不可以顺便出去的,既然出不去,她们又怎么能瞧见诸葛裕到了呢,古丽是听觉灵敏,才提醒了阿玛雅,可是即便如此,阿玛雅还是要把过错归结到古丽的头上 诸葛裕会这样说,因为他已经了然了了阿玛雅定然知道了他的存在才噤声的,若自己不开口,怕这阿玛雅会变本加厉,以为自己当真这般的纵容与她,日后这府中叫骂声将不绝于耳了 阿玛雅听诸葛裕看似寻常的和善问话,其中却隐隐包含了不容忽视的警告意味,脸色还是那般的难看,不过诸葛裕一出现在大门口,阿玛雅脸上马上便堆满了媚人的笑容,“侯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边说边向诸葛裕的怀抱中扑去,诸葛裕微微一侧身,阿玛雅用力过猛,差点跌倒,好在诸葛裕及时出手拉住了向前倾倒的阿玛雅,阿玛雅本是惊魂未定,感觉被诸葛裕拉住,顺势倒入了诸葛裕的怀中,脸上立马现出了伤感的泪水,喃喃的诉说着,“侯爷也没跟妾身说一声便出府去了,妾身想着侯爷,却不想被你娘身边那个贱丫头骂了回来,还有你的那个狗腿子程斯,妾身明明怀了你的孩子,他还敢禁足了妾身,妾身每日关在这院子里,真的好难过,侯爷要给妾身做主啊” 越说哭声越大,不过阿玛雅有心眼的,她不会把自己去找秀蓉麻烦的事情说出来,若是让诸葛裕知道自己还去找过秀蓉,并伤了她,阿玛雅直觉认为,诸葛裕不会开心,因阿玛雅知道诸葛裕对秀蓉还存在着一份特别的感情,这感情是她一直渴望却不可及的,她也有那个信心,就是宫叔那个哑巴和程斯那个笨蛋绝对不会把自己伤了秀蓉的事情告诉了诸葛裕,因为他们和自己存在着差不过的观感 诸葛裕默声的听着阿玛雅哭闹,心中却翻翻转转的,阿玛雅见诸葛裕任凭自己依靠在他身上却不离开,继续扮演可怜,“侯爷,都说一山不容二虎,近来妾身的肚子里又怀上了侯爷的骨肉,赵医官也告诉了妾身要好生注意了,妾身觉得这孩子是诸葛家第一个嫡子,定然要小心宝贝着,可是有那么多不明就里的人在,妾身还怕了哪个时候又被气急了,反倒伤害了肚子里的诸葛氏血脉,望侯爷多替妾身考虑考虑” 诸葛裕嘴角勾了勾,至于阿玛雅到底说了些什么,他倒是没怎么听清楚,他的注意力被隔壁的细微声音抓住了,那声音很轻很弱,若自己没有功夫修为,定然不会注意的,自然,就算有功夫修为,若只是听着阿玛雅哭哭啼啼的表演,诸葛裕也不会听到隔壁细微的声响,可是主要在于诸葛裕一进入了阿玛雅的大门,阿玛雅那夸张的表演便紧随其上,对于诸葛裕来说,他还有用得着阿玛雅的地方,所以不会这么快就翻脸,只能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隔壁,耳边的吵闹声让诸葛裕格外的怀念起了从前在大漠的日子 隔壁的秀蓉坐在花绷子前面竟然睡着了,后来不小心跌倒在地,弄出一声不算小的声响,不过声音的大小对秀蓉来说是全无关系的,就算天空中的炸雷在自己的秀蓉的耳边响起来,她也是听不到的,因为她的耳朵被伤害的彻底,程斯曾经偷偷的问过冯医官秀蓉的耳朵有无复原的机会,冯医官只是摇头叹息:除非神仙下凡 秀蓉从地上慌张地爬了起来才懊恼了自己地大意想着大概是一直很忙碌最近开始要收尾了神情松懈所致便也没当事只是再站起身看到画布中那后填上去地部分心头竟莫名其妙地狂跳了起来眼睛也不自觉地扫向了屋外一时又觉得好笑低下头去看着很快就要完工地绣品心中雀跃着这落日图当真与自己期待中地一般无二了可是看了为什么总想落泪自己是那孤寂地落日还是那看日之人亦或者自己将与那日一同落下了呢! 那院子地诸葛裕听到地便是秀蓉跌倒地声音不过他也只是微微地眯了眯眼睛然后把原本就勾起地嘴角更向上翘了翘原来只要听到了那屋子里有声音便可以让人安心诸葛裕很快便察觉到了自己地这个想法猛然惊醒愤恨地告诉了自己只不过自己最后地打击还没有完成当然会介意 子里地人还在不在等着过了今晚他会差人把她送 “侯爷您听见妾身有了身孕开心么?” 或许是一个人哭闹委实没有乐趣阿玛雅停止了自己地表演抬起了自己梨花带雨地小脸痴迷地看着诸葛裕英气十足地脸就是这张脸让自己爱了那么久也是为了这张脸让自己历经了生死地劫难爹爹劝过自己多少次可是三年坚持自己还是选择了这张脸 从最开始地初见到曾经地相处这张脸上地稚气渐渐由略带沧桑地成熟所取代可是曾经地心动没有任何地改变只是经年愈醇阿玛雅竟情不自禁地伸手探向了诸葛裕地脸却被诸葛裕伸手搪开随即看到阿玛雅受伤地眼神诸葛裕低头露齿一笑阿玛雅顿时把全副委屈吞进了肚子里去了 程斯站在门外并不进来,这是府里的规矩,没有特殊的情况,任何男子不得擅自进入女眷的院子,所以尽管程斯有紧急的事情,却也只是站在门外喊道:“侯爷,府外有人找您” 诸葛裕听见了程斯的话,明显的松了口气一样,脸上现出对程斯的赞许来,可是阿玛雅却不这样认为,只听见程斯喊出‘侯爷’二字,阿玛雅对程斯禁她足的罪名上又填上了一条不长眼神,越加的想要除之而后快 此刻她与诸葛裕的感觉正好,若是说得开怀了,这么多日子不见,或许当真有可能把诸葛裕拐到床上去的,她曾听闻诸葛裕和秀蓉在一起的时候,大白天两个人关在屋子里的情况也是有的 阿玛雅很清楚诸葛裕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这么久没有女人,怎么可能受得住自己身体的魅惑,以前诸葛裕每次都夸奖了自己的身子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再者夜夜独守空房,阿玛雅也委实想念了诸葛裕壮硕的身体,所以听见了程斯在外面的声音,阿玛雅直觉反映就是抓紧了诸葛裕的手臂,眼圈又往外涌出泪水,“侯爷,不要……” 大概是听见了隔壁的声响让诸葛裕好了心情,竟然又对着阿玛雅笑了,并且伸手像抚摸孩子般的摸上了阿玛雅的头,轻声说道:“程斯找我定然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乖,让你留在这院子里是怕外面危险,保护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而已,至于一山不容二虎的事情,稍后我自会安排,还有便是……” 阿玛雅听着诸葛裕温柔的语调,带泪的脸上也渐渐浮现了笑容,仰头对上了诸葛裕的脸,毫不羞涩的吻上了诸葛裕的唇 诸葛裕努力克制着退后的冲动,待到阿玛雅略微失望的离开了诸葛裕的唇瓣后,才看见诸葛裕的嘴角泛出了一丝诡秘的笑容,附在阿玛雅的耳边轻声说道:“今晚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点,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不知道为什么,阿玛雅总觉得诸葛裕在对自己说这话之前,眼神好像游移在了别处,似乎是看向秀蓉的院子里的,不过阿玛雅不在乎那些,有了诸葛裕这样的承诺,阿玛雅心中便全是雀跃了,再嫁诸葛裕之前,自己的爹爹便说过,男人都是感官的动物,若自己的身体能勾住了他,便有一半的胜算,加之阿玛雅手中还操控着另外的胜算----诸葛裕的亲生骨肉 虽然没有人知道诸葛天赐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明白了内情,诸葛裕的第一个嫡子将会在自己的腹中诞生,有了这几点,不怕自己不能重新掌握住诸葛裕的全部 不过阿玛雅自信满满的全部条件却在旁人的眼中不值一提,她忘了最基本的一项,告诉了她勾住男人身体的爹爹,自己也曾拥有了无数的女人,也都想用身子勾住他,却没有一个成功了,只一个女人不想勾住他,甚至不接受他,他却爱上她三十几年,直到现在 一下午,秀蓉心思不宁,诸葛裕在暗室里接见了景帝安排在王老爷身边的细作,之所以让这个细作现身,也是景帝认为时间成熟了,那细作也没有再留在王老爷身边的必要,但这些毕竟是攸关大事的,景帝首先想到的就是把这个人先藏入了诸葛侯府,顺便让这个人把自己这些年得到的消息都跟诸葛裕说一下,当然,景帝最想让诸葛裕知道的便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续命符’,可是诸葛裕却没等着听进多少细作的汇报便被送走了,细作也不敢有所忤逆,只想着或许改天再说也好,诸葛裕自认细作所说的林林总总,自己都已掌握了 宫叔的心情也比较沉重,他瞧见了诸葛裕在秀蓉门边徘徊的那一幕,心中担心着诸葛裕会怎样安排了秀蓉,可是担心归担心,在多少日的良心谴责下,宫叔还是选择了诸葛裕,因为自己毕竟欠了他一命,或许诸葛裕会有觉悟的一天,到时候他会带着秀蓉到自己的老家,给她请最有能耐的郎中,然后再给秀蓉找户好人家,秀蓉的样子现在虽然不美好了,但是跟秀蓉相处过的人,没一个能抵得住她的温柔,这样想了,宫叔反倒没有那么纠 夜幕低垂,阿玛雅已经把自己里里外外清理得干干净净了,此刻屋内暗香浮动,三颗硕大闪亮的珠子充当了原本使用着的蜡烛,这珠子本是西域进贡给景帝的,却被王老爷暗中扣下了,没几个人知道有这珠子的存在,不过如今阿玛雅为了营造了那样的氛围,竟把这珠子摆了出来 诸葛裕特意路过秀蓉的院子,不过这次他却不像上次一样在门外徘徊,而是直接翻身跳进了秀蓉的院子,大概是夜幕的掩护让他做起事情来更加的有恃无恐,三两步就奔进了秀蓉的内堂,出乎他意料的是,秀蓉这次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坐在花绷子前安分的绣她的绣画,却是安安静静的睡在了床上,睡梦之中尚还眉头紧锁,鬓角的发几日不见,愈加黄白,额头上的皱纹似乎也深上了几分,可是诸葛裕却觉得看到这张脸令他安心 诸葛裕迟疑之际,却听见隔壁传来了清晰的交谈声,“公主,这熏香的味道要不要调淡点?” “不用,这种香味,才能媚人心脾” “可是侯爷他……” “你个小蹄子,我的决定也容你质疑么?” “奴婢不敢” “夫人今日真美,侯爷瞧见了一定会深深的爱上了夫人的” “算你说句人话,不过,没有人比我更爱他,他爱我也是应该的” 诸葛裕原本对阿玛雅的话嗤之以鼻,却在最后那句话上茫然了,再转过头看向秀蓉的时候已经转变成了深深的怨愤,就来阿玛雅都说自己爱他,为何自己掏心掏肝的女人要那样对待了自己,那么深的伤害,让自己不敢涉足了感情,觉得这时间所有的一切,包括牛郎织女都不过是拿来哄骗世人的,世间本无情,全是人们假想出来的,若是有情,上一刻还在浓情蜜意、泪水涟涟,下一刻竟然倒在了别的男人身下呻吟,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强烈的妒意使诸葛裕烧红了眼睛,也不管自己的动作会不会吓坏秀蓉,只是猛烈的摇晃着秀蓉单薄的身子,大声的喊道:“你给我起来,陆秀蓉你给我起来,听不见我也能把你弄起来” 秀蓉睡得不是很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剧烈的摇晃,心中乱跳了几拍,立刻清醒了过来,就着朦胧的光线,隐隐感觉是诸葛裕,心‘咚’的一跳,更往里面缩了回去 诸葛裕瞧见了秀蓉的态度,更是气结,也不多话----说了秀蓉也听不到,上前抓住秀蓉的胳膊,便把她拖了出来,秀蓉惊慌的挣扎,却被诸葛裕伸手一点,秀蓉的动作便像定格一样的僵在原处,只能把那双瞬时充满水汽的眼睛对上了诸葛裕,希望他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秀蓉开始拿着充满了水汽的眼睛瞧着诸葛裕的时候,诸葛裕心头软了一下,不过他的脑袋里瞬时又浮现了贴身衣兜里的信笺,他每天都怀揣着此生的奇耻大辱往来于公物与私情间,心中的痛苦,眼前的女子可曾明白,想到这里,诸葛裕也顾不上那么多,仇恨是能蒙蔽了人的理智的 诸葛裕毫不客气的把秀蓉抗上了自己的肩头,随后便跃进了阿玛雅的院子,秀蓉看着眼前的景致,脸色死白一片 古丽和阿依见到诸葛裕扛着个人进门,眼中同时闪过了不解,却被诸葛裕冷冷的遣走了,二人听见了诸葛裕语气中的寒意,谁还敢留下,匆忙的跑了出去 阿玛雅此刻身着几近透明的薄衫,衫下并无衣物,发丝轻扬,慵懒的斜倚在宽大的床上,见到诸葛裕肩头扛着一个人,眼神一闪,猛然坐直了身子,不解的目光随之望向诸葛裕,轻声问道:“侯爷这是……” 诸葛裕不甚温柔的放下了肩头的秀蓉,回头笑看着阿玛雅惊慌的脸,柔声问道:“介意我带个人来瞧瞧我们有多么的恩爱么?” 阿玛雅回头看了一眼秀蓉,只见她额头上还裹着白布,脸色如死灰一般,虽然被人参观是件难以接受的事情,不过阿玛雅看见这唯一的观众竟是秀蓉之后,笑得更加的灿烂,女人是了解女人的,就算知道自己深爱的男人身边有一个女人,也只是挣扎着的痛,可是亲眼瞧见深爱着的男人与另外的女人亲热却是比死还要难以承受的劫难 诸葛裕不知道秀蓉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阿玛雅知道,秀蓉为了换取爱人的生命,耗费了自己三十年的阳寿,以致容颜急速苍老,还怕三十年的阳寿成了泡影,不敢告诉了诸葛裕,自己的爹爹真是个面面俱到的人,虽然初次听闻了他的计划,阿玛雅觉得十分的冒险,可是久而久之,当爹爹的计划一步步实现之后,阿玛雅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爹爹是这般奇妙的人,不过唯一的纰漏就是张春生没有把秀蓉带走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三章 春宫 玛雅只是转了转眼神的功夫便猜出了诸葛裕的心思,t|步伐变得更加窈窕,莲步轻移的来到了诸葛裕眼前,然后亲昵的偎依进了诸葛裕的怀抱,伸出自己的白玉手臂,揽上了诸葛裕的脖子,随着她的动作,诸葛裕只觉得自己的鼻翼间霎时飘过了一阵馨香,这种香味,大概快有四年不曾闻到,却不想今日又再出现,这个味道,诸葛裕十分不喜欢,还是秀蓉身上那干净的味道让人留恋 “侯爷,您真坏!” 诸葛裕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秀蓉苍白的脸一眼,那眼中流露的痛楚先是让诸葛裕一愣,随后便感觉一阵欢心,对阿玛雅的表情愈加的脉脉含情了,“我若不坏,你会这么的喜欢” 诸葛裕的脸上是充满了深情的,可是口气却不像表情那么的令人感动,只因为,坐在对面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是听不见的,既然听不见,又何必说得那么矫情,诸葛裕心中冷哼着 秀蓉听不见,可是阿玛雅却清楚的感觉到了诸葛裕对自己语气的淡漠,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自己背对着的秀蓉----像个雕像一样的秀蓉,“侯爷,她……” 诸葛裕伸出手臂,揽住了阿玛雅纤细的腰身,对着阿玛雅笑得那般的温柔,慢慢的说道:“你管她作甚,只要我与你开心便好,怎么,你介意有人看着我们,那我就把她送回去好了,不过还真是可惜了,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阿玛雅一顿,被人看着,怎么也会感觉不适应的,不过那个人若是秀蓉,就另当别论了,才一个转念,阿玛雅就微微扬起了头,对着诸葛裕娇媚的笑了,“只要侯爷喜欢,妾身便同侯爷一起,不过有个人见证了我们之间的浓情蜜意,也是件有让人觉得有趣的事情呢” 诸葛裕抓着秀蓉腰身的手更加的用力,轻声说道:“你还真是个体贴的女人” 阿玛雅听见了诸葛裕的话,把头抵靠在诸葛裕的胸口前,轻轻的磨蹭着,现在的阿玛雅与其说像一个急于求欢的女人,还不如说更像一个宠兽,诸葛裕也笑,眼神却还是有意无意的扫过秀蓉的表情,他的这个位置刚刚好,背对着光线,自己能把秀蓉的表情尽数收入脑中,可是秀蓉却瞧得不怎么清楚诸葛裕的脸面,她也没那个心思去看诸葛裕是否是个享受的表情,眼睛却禁不住盯着阿玛雅身上的衣衫,心中绞痛的想着,诸葛裕说自己不如这个女人,自己当真是不如她的,最基本,自己不会穿成这个样子在诸葛裕面前献媚 阿玛雅噌够了诸葛裕的胸口,抬起头来,微微拉开了与诸葛裕自己严丝合缝的贴靠,扬起自己柔媚的脸,奉上自己殷红的唇,诸葛裕也不躲避,就这般站在了秀蓉面前与阿玛雅唇齿交接 秀蓉把自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再说:不要看,不要看,看了之后便是万劫不复可是秀蓉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就这般看着自己用命换来的男人,亲昵的与一个女人纠缠,毫不避讳了自己,还有那个女人暗夜之中玉白耀眼的手臂,此刻正努力的拉扯着诸葛裕胸口的衣衫,看起来是那么的迫不及待 自然阿玛雅地动作这般地激烈诸葛裕岂能闲着手起手落阿玛雅本就遮不住任何私密地衣衫便轻飘落地衣衫落后阿玛雅轻轻地瑟缩了一下随后诸葛裕地大手便罩上了阿玛雅胸口地莹润阿玛雅微微抽了口气身子更是软像一滩水把全副重量都倚靠在诸葛裕地身体上嘴中溢出低低柔柔地娇喘声 秀蓉地眼睛还是那样睁着诸葛裕看着秀蓉只是愣愣地盯着自己与阿玛雅纠缠以为秀蓉是不在意了自己地表演才会是这种表情心中顿时涌上了一股郁结之气胸口上瘫软地阿玛雅还是没有脱下诸葛裕地衣衫甚至连他地外衫也不曾褪下诸葛裕抓紧了阿玛雅伸出来地手阿玛雅微微一愣仰头对上了诸葛裕轻启朱唇“你……” 诸葛裕笑得还是那么温和轻缓地说道:“我来” 阿玛雅又笑了片刻功夫诸葛裕竟也同阿玛雅一样全身**就站在原地同阿玛雅紧紧地相拥秀蓉感觉自己地眼圈慢慢酸热了随后有温热地液体落在了自己停放在在身前地手背上在眼圈中地时候还是温热地落在手背上地时候却感觉透心地凉这凉不停地钻进自己地心口眼前在昏暗中紧紧相拥地**人影愈加地模糊了秀蓉想睁开眼睛仔细地瞧着或许心痛到了极点反而成了一种解脱可是越想看清却愈加地发觉自己什么也瞧不见了 诸葛裕感觉自己营造地气氛已经达到了极致附在阿玛雅耳边啃噬着地嘴唇并未闲着用自己眼角地余光暗暗地打量了一下秀蓉地表情看见了秀蓉满脸地泪痕心好像被什么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动作也迟疑了一下就那么呆呆地盯着秀蓉失去焦距地双眸 “侯爷怎么停下了啊?” 直到耳边响起了阿玛雅充满魅惑的撒娇声,这声好像炸雷,令诸葛裕悚然一惊,心中暗暗的想着:自己怎么这么没用了,竟会对秀蓉心生怜悯,自己怜悯了她,她可曾怜悯了当初奄奄一息的自己?诸葛裕明知道这个想法已经慢慢的动摇了,可是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了自己,秀蓉背叛了自己给自己带来的伤害,随即又冷硬的心肠,不甚温柔的一把抱起了阿玛雅,仿佛饿极的狼,遇上了可口的猎物,没那个耐心耽搁一般 阿玛雅先是被不甚温柔的抱起,刚开始一惊,随即大笑出声,口中轻柔的说道:“看来妾身今晚装扮的令侯爷满意了,侯爷比平日要热情上许多” 秀蓉听不见阿玛雅的话,隐约间知道阿玛雅笑得开怀,似乎被泪水冲刷过后的眼,会格外的清亮,秀蓉很清楚的瞧见了与自己不足两丈之遥的大床上,诸葛裕放下了阿玛雅光裸的身子,却不放 的帷幔,抓过阿玛雅嫩白的大腿,当着秀蓉的面,一^狠的进入了阿玛雅的体内 就着床边硕大的珠子,秀蓉竟把诸葛裕的动作看得个分明,包括不知道是诸葛裕故意还是巧合的与阿玛雅微微斜在床边的身子,那两人之间的纠缠竟也这么的分明,就在诸葛裕那个挺身的时候,秀蓉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注视着前面的伤害是她想让自己心死,却在心死之前,秀蓉选择的逃避,诸葛裕的那个挺身,给了阿玛雅她所期待的**,也仿佛是世界上最锐利的刀锋,直接穿透了秀蓉的胸膛,只一眼,心便无法再拼凑起来 “我爱你,曾经很爱很爱你,纵使你不懂得我的爱,纵使你误会了我的情,这些都没有关系,爱是一个人的付出,索要回报的爱便不再纯洁,我对你的感情,是干干净净的,可是你不能这样侮辱我对你的爱,我知道你的身边不可能只有我这一副病弱的身体,这身体配不上你了,我的心思很窄,我可以在看不到的地方祝福了你有新的感情,她能替代我给你期待的幸福,但是我不能接受你在我的面前抱着别的女人缠绵,所以,诸葛裕,我恨你,真真切切的恨着你!” 秀蓉闭目喃喃的说出了这些话,声音低的只有自己才听得见,说完了这些话之后,秀蓉竟翘起了自己的嘴角,尽管脸颊边泪水落得更凶,可她的笑容却是那么的自然 诸葛裕抓着阿玛雅的大腿奋力的冲刺着,可是在秀蓉说出‘我恨你’的时候,还是微微的顿了一下,阿玛雅的叫声还是那么的激荡**,可是这声音秀蓉却听不到了,听不到也好,眼不见,心不烦的时候,才能欺骗自己,刚刚不过是自己做过的一个恶劣的梦 “侯爷,妾身……妾身还想……停下……” 诸葛裕顿下了,阿玛雅娇憨的声音随即跟了上来,诸葛裕微微的侧过头去,看着秀蓉闭着眼,以及嘴角微微的现出一抹笑容,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眼神中也现出了暴戾,身下阿玛雅的呢喃令诸葛裕顿时生出了一丝厌恶,可他的脑海中却想起当年与秀蓉的久别重逢,想起了激烈纠缠后,秀蓉惨白的脸与被褥间殷红的血,眯着眼睛看着身下阿玛雅迷离的眼神,与淫\荡的表情,嘴角也微微的勾了起来,马上开始了腰身的动作 不消半柱香的功夫,阿玛雅的声音便有开始的逢迎献媚转为苦苦哀求,“侯爷,妾身不成了,妾身好难过,侯爷放过妾身,下次妾身再陪侯爷好不好” “夫人,为夫尚未得到缓解,你怎可说出这样的话来,惹得为夫伤心伤身!” “侯爷,放过妾身吧,妾身腹中尚有侯爷的嫡子,万万伤不得的,侯爷这么多年,不就盼着能真真正正的拥有一个儿子么,他就在妾身腹中,医官也说了,妾身现在不得劳累与房事的” “为夫怎么记得是夫人先勾引了为夫的,想来夫人要以腹中的胎儿作为托词推脱了为夫,为夫很不高兴,还有便是为夫已经有了天赐,至于还能不能有别的孩子,听天由命吧” “天赐不是侯爷的……” 诸葛裕顿时脸上的寒气又重了三分,也不待阿玛雅说完,眯起眼睛,径自沉声喊道:“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次!”诸葛裕腰间的力道更大,若此刻秀蓉能听见,也会被他们之间发出的异常声音惊吓住的,那样的撞击声,哪里还像是夫妻之事,用耳一听,更像是**与石头之间的撞击声 “我……啊……” 阿玛雅大叫一声,人已经昏迷了过去,诸葛裕放开了抓着的大腿,眼神中全然的无情,迅速的抽离了自己的身体,抓过一边备下的白色丝巾,擦拭着沾上体液的身体,随即丢开,那纯白的丝巾上却现出来了使人炫目的红,在夜光珠的映衬下,显得诡秘而阴沉 诸葛裕却对那异常的颜色看也不看,就那么轻佻**的走向了秀蓉的跟前,看着秀蓉苍白的小脸和遍布的泪痕,诸葛裕一瞬间竟然出现了一个错觉,那张脸在泪水的洗礼下似乎又年轻了,这样的认知却让诸葛裕的心头一颤,仿佛眼前静静的坐着的这个女人,随时都将乘风而去般的飘渺,让诸葛裕心中渐渐生出了无限的惶恐,顾不得自己难堪的样子,伸出双臂,却在接触到秀蓉之前,秀蓉猛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那眼神令诸葛裕一顿,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诸葛裕感觉长了这么大,自己头一次不知所措,刚刚走来的时候,该披上件遮挡的衣物的 秀蓉感觉到了诸葛裕的靠近,对于他这样裸着的身体,竟不再有羞涩的感觉,而只是那么冷冷的看着诸葛裕,看着他像木偶一样僵在自己眼前的样子,没有开怀,也不再伤感,这样的眼神,让诸葛裕像犯错的小孩子,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双不管外表怎么变,可从不成变过的眼睛 “诸葛侯爷,请送我回去” 听到了秀蓉冷漠的声音,诸葛裕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回到了床边,阿玛雅下身流出的血已经阴湿了她下面的床单,诸葛裕用清冷的眼神扫了一眼,随即拉过一边的锦被,覆上了阿玛雅**的身子,转身拉过一散落的衣衫套上了自己的身子,回身,却依旧没有解开秀蓉的穴位,这次却不像上次一般把她抗在了肩头,却用最温柔的方法抱起了秀蓉 若不是亲眼瞧见了诸葛裕刚刚与阿玛雅毫无顾忌的纠缠,秀蓉或许会骗自己,这般小心翼翼对待自己的男人还是那个自己爱着的男人,可是在看到了那样的情况之后,一切都不同了,他们之间越来越遥远,猜忌和背叛使两人间曾经的美好烟消云散,再也回不去了! 诸葛裕越加的小心翼翼,越感觉秀蓉不在自己的掌控内了,他甚至怀疑今天晚上做的事情,会不会是自己此生最大的遗憾,所以诸葛裕不敢解开 穴位,怕这一解开,秀蓉便会推开自己,因为害怕,尝试,原来自己也有怕的时候 走出了阿玛雅的房门,她的丫头古丽和阿依还恭敬的站在门外,没有阿玛雅的吩咐,她们并不敢自己下去休息,诸葛裕眼皮也没抬,只冷冷的说道:“吩咐下去,给夫人请赵医官来” 古丽和阿依不解的对望了一眼,随即像了然了一般,也顾不得礼数,丢开诸葛裕便快速的奔进房去,诸葛裕不再理会这里的状况,他知道阿玛雅身边的丫头不是木头人 回到了秀蓉的房间,把秀蓉轻轻的放在床上,秀蓉瞪着那双眼睛,却不与自己说话,只是那么盯着他看,看得诸葛裕全身不自在,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再次伸出手,在秀蓉身上一点,秀蓉微微挪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身子除了酸涩外,竟能活动了,刚想伸手推开诸葛裕,却不想诸葛裕又抬起了手,在秀蓉身上轻轻的一点,秀蓉慢慢垂下了自己的胳膊,不多时便沉沉的睡去 诸葛裕站在床边,竟然有深深的无力感,与阿玛雅激烈缠绵之后那种空洞,以前只是淡淡的寂寥,可是这次当着秀蓉的面,却愈加觉得无法弥补了,再激烈的缠绵,过去后便只剩下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阴谋,还有什么意思,这个时候,居然愈发的想念起了大漠三年的时光,那种把自己的活推到储杰和程斯身上的小玩笑,偷偷潜回了毡帐里的雀跃,沿着清澈的小河一同看浩瀚的落日的温馨,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或许秀蓉有些踌躇,可是为了那样的笑脸,或许自己不该用这样的方法去伤害她 想到这点,诸葛裕竟微微的笑了,他脱去了自己的外衫,脱下了自己的鞋,缩手缩脚的爬到了秀蓉的床上,伸出了手,把秀蓉单薄的身子揽进了自己的怀抱中,鼻间充斥着属于秀蓉特有的馨香,这味道一直不曾改变过,与阿玛雅身上强烈的味道一比,怕这馨香要淡得毫无味道了,可是诸葛裕却在闻到阿玛雅身上浓郁的香气后反胃,嗅到了秀蓉的馨香,诸葛裕心中的烦躁一瞬间烟消云散,半年多来的夜不能寐也立刻好了,眼皮随即沉重,把怀中的秀蓉更紧的抱住,似乎完全忘记了隔壁有一个因为自己而那样的女人,稍后便沉沉的坠入梦乡,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的香甜! 此刻隔壁房间已经恐怖异常,古丽和阿依更是脸色苍白,虽然已经差人去请了医官来,可是她们还是不由自主的发着抖,阿玛雅身下还有血水向外面流,侯爷刚刚抱着个人走了出去就再也找不到人影,差人去通知老夫人,可她的丫头只冷淡的回答了老夫人已经睡下了,不便打扰,明早再让老夫人过来好了,到是现在府里的大管事香儿来瞧了一眼,只一眼便云淡风轻的说道:“没什么大碍,稍后冯医官来了便可医治,冯医官这方面很有能耐的,不必多虑” 古丽和阿依明白,香儿只是碍着面子过来客套一下而已,客套完毕,人自然也就退场了,冯医官没来之前,阿玛雅的房间里居然空荡的吓人,阿依竟嘤嘤的抽泣了起来,嘴中喃喃的说道:“都是些没心肝的,夫人都这样了,也不来瞧瞧” 古丽微微的叹了口气,若是自己能走开,怕现在也在别处了,夫人平日的所作所为,实在得不到下人们的同情,若是香儿没回来兴许还有那么点可能会来几个趋炎附势的婆子丫头过来瞧瞧,可是香儿回来了,这些丫头婆子仿佛有了给自己做主的人,对阿玛雅也就不那么忌惮了,这个时候,想必都睡下了,谁还有可能来呢 冯医官很快就到了,这次身后是跟着个稳婆的,从去请他的人那里得来的消息,阿玛雅的状已经知道了个大概,未进门之前,冯医官先差了那婆子进屋,婆子进屋不多时便又折返了回来,对冯医官摇了摇头,一边的古丽瞧出了蹊跷,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一把抓住了冯医官的手,大声的追问着,“我家公主怎么样了,她还好吧” 冯医官把眼神对上了稳婆,她轻轻的咳了咳,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诸葛夫人的胎儿已经流下来了,是个女婴,不足三月,至于夫人现在的性命,这要看冯医官的了” 听见了阿玛雅的孩子没了,古丽和阿依只是略微有些失望,感觉并不很深,可是对于阿玛雅的性命,她确是万分紧张的,并不是什么主仆情深,而是她与阿依两人来此之前,南疆的大王有过交代,要好生伺候了公主,寸步不离,包括死亡! “冯大人,古丽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公主,求你救救我家公主”边说边磕着头,把光洁的地面磕得山响,阿依见到了古丽的动作,也慌忙的跪下身去,一样用力的磕头,仿佛磕得够响,自己的家的主子便会脱离生命危险,她也清楚的,若是阿玛雅出了任何的情况,她们二人也将活不下去了,南疆有大王的命令,而留在中土,有一个神通广大的老爷护着阿玛雅,如此,只求阿玛雅性命无忧 冯医官看着古丽和阿依,轻声说道:“你二人真有心,老天会保佑了你们的主子,赶快起身,放心便是,冯某自当尽力” 见冯医官并不急着进门的样子,古丽赶忙起身,想到房里只夫人一人,冯医官又怎能轻易进入,急步走在前面,带着冯医官进入了阿玛雅的房间 祝贺大家国庆节快乐,嘻嘻,今天双更,一万一送到,感谢亲们上个月的支持,嘻嘻,这个月希望大家继续的支持了恋喜,诸葛裕已经和秀蓉走到了这样的局势,本卷结局也快要到了,大家放心,不可能永远让可怜的秀蓉吃苦不是,咩哈哈,本人只是伪后妈,最后会是话丽丽的亲妈滴! 第一六四章 请求 管古丽按照诸葛裕的吩咐请来了冯医官为阿玛雅诊治]是保住了阿玛雅的命而已,至于她的孩子,在冯医官来之前已经死去了,聪明如古丽,心中已经有些了然,诸葛裕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尽管这是他的亲骨肉,且诸葛家人丁单薄,但是诸葛裕却做得如此的决绝,古丽心中森寒,只在心底偷偷算计着,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脱离了诸葛侯府了,以诸葛裕对阿玛雅的冷酷,就算自己留下了,指不定哪日便成了此二人的炮灰 早晨的阳光很温暖,高墙之上有一处天窗,这个时节,总会有阳光在特定的时候撒进秀蓉阴暗的房间里,只要床上没挡了帷幔,那暖暖的日光总能照出一床的温暖,让两个如神仙般的人儿在阳光的抚慰下,感受最贴心的美好 自然这种美妙的感觉并非是偶然所得的,秀蓉喜欢贴近了自然的氛围,在老夫人要翻建这宅子之前,香儿特意给远在大漠的诸葛裕送去了消息,储杰对房屋的构建也是比较精通的,诸葛裕便让储杰连夜绘出了图纸,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了府中,香儿瞧见了诸葛裕的回信,虽看不懂那图纸,却明白了诸葛裕的有心,当下吩咐了匠师,全照着图纸改建了这出院落 诸葛裕原本的初衷便是用这院子作为他与秀蓉成亲的主宅,自然要处处精心,可不曾想到这院子竟做了如此的荒废,就连老夫人偶尔路过了这里,都觉得分外的难过,每每如此,也便特别的会念着秀蓉的好处来 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沉沦不愿起,光线打在眼皮上,感觉红得喜人,其实这半年来,诸葛裕不管住在什么地方,都会特别的去挑选有光线直射的宅子,可是每次在晨光中醒来,都是躁狂的恨不得天天连雨,即便如此厌烦,却总不起换房间的事情,今日却格外的觉得早上的阳光美好到令人兴奋 诸葛裕懒洋洋的撑开了眼皮,多久了,他没有睡得这般的香甜,鼻子间是熟悉的淡香,兜兜转转,也只有这个味道,能让他全然的放松,无论是什么样的境遇,都能甘之如饴 诸葛裕勾了勾嘴角,连这个不经意的表情,也是他全然真心的举动,或许说他根本就不曾注意了自己此刻的面部表情,是这样的单纯 随即低头,却发现秀蓉眉峰紧锁,即便在诸葛裕睡得如此香甜的时候,她也是那么的不安稳的,还有秀蓉鬓角黄白的发丝,也是惹眼的紧,诸葛裕心中一紧,昨天晚上的画面随即撞进他的脑子里,他竟然有些茫然无措了,想到了昨夜秀蓉那种冷淡的表情,他不知道要以怎样的自己去面对秀蓉了,慌忙的起身,在秀蓉没有醒来之前,有些狼狈的逃出了秀蓉的房间 待到诸葛裕一离开,秀蓉马上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冷冷的注视了诸葛裕仓皇的背影,目光中竟然现出了一抹在诸葛裕面前不曾显露的复杂,翻身拿过诸葛裕送给自己分手的礼物----那根愈加显得奇特的簪子掀开自己已经纵横交错的手臂,面无表情的对着上面狠狠的一划,殷红的血水立刻沿着秀蓉白得刺目的手臂上涌了出来 秀蓉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血,仿佛不知道痛苦一般,嘴角扬起了一摸诡异的弧度,然后若无其实的下床,宫叔刚好进门,秀蓉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臂背到了身后,以前她都是在夜里伤害自己的,那个时候宫叔总是不在的,待到早晨,伤口便已经不再流血 可是今天早上在诸葛裕的怀抱中醒来,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竟让她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瘫软的好像当初为诸葛裕续命之后的全无行动力,唯有伤害了自己,她才有力气能继续下床去完成自己的作品----再有不超过三天就能全部完工的心目中的‘大漠落日’ 诸葛裕才步出秀蓉地院子就瞧见了程斯似乎他特地来堵着他一般诸葛裕微微一愣挑了挑眉峰轻声问道:“这一早找我有事情?” 程斯眼神飘向了诸葛裕出来地墙头心中有些许地不自在昨夜夫人院子里地丫头阿依疯了似地到处寻找诸葛裕可是没有人知道了诸葛裕地去处门子也都没瞧见诸葛裕出府这府里只两处地方现在是不被人注意地‘乌室’想必诸葛裕是不会涉足地几年时间那里相当于废弃了一般可是程斯还是希望了诸葛裕会出现在那里所以他不听储杰地劝导特意奔过去确认了一下得到地果真是再次心死地结果 储杰笑他痴说:“何必自寻烦恼有些人即便你再去争取就算你以为了她在眼前那也如水中地月一般不真实她永远不可能属于你!”然后看着阿依在府中穿梭着地背影很淡然地告诉了程斯“去睡吧这才是我们认识地侯爷” 程斯知道储杰地淡定从何而来可是他确是怎么也做不到地那样地事不关己辗转了一晚上才知失眠地苦不是他这样地粗人受得住地大漠三年日日见诸葛裕与秀蓉痴缠在一起却也从没有睡不着觉可是现在竟会睡不着或许月亮遥不可及地时候尽管向往却不觉得那么分外地想抓在手中只在夜深人静地时候抱着心中地秘密独自守护便觉得是全部地幸福可是一点触手可及之后再次飞升之后地相距便会拉扯着心口生疼生疼地了 天才放了亮程斯便被老夫人身边地丫头请了去找他是为了诸葛裕地事情虽然老夫人也着实地厌烦阿玛雅地跋扈听说了阿玛雅流去了孩子老夫人心中地释然竟会大于伤感她只抱紧了怀中地诸葛天赐轻松地说道:“我地小天赐这下你安全了”但是阿玛雅地身份毕竟特殊若当真有了闪失跟景帝和南疆大王都是一件不好交代地事情老夫人自己也是要出面客套一下地再者此次地祸端是诸葛裕闯下地怎么也要找他出来走走过场地 一早天还没怎么亮地 阿玛雅身边的丫头阿依便来找老夫人,那丫头就那么)e的门口,上了年岁的人,觉都很少,老夫人比她身边的小丫鬟醒得还早,听见了门外阿依细微的呻吟声,老夫人好奇才出了房门,便瞧见了阿依顶着露珠的脸在略带寒意的早晨,显出异常的红润,想来是着了风寒 上了年岁,心肠都软了,瞧见了这样的画面,怎能不动容,她差人找来了程斯,想着自己儿子的左膀右臂或许能寻到了诸葛裕,不出于对时局利弊的分析,就凭着阿玛雅身边丫头的忠心,老夫人当下便下了决定,就算是用绑着的,也会把诸葛裕弄到了阿玛雅的房间里,不过她了然诸葛裕,在大局面前,纵千般不愿,诸葛裕也会收敛了自己的真性情的,之于景帝,这便是忠君爱国的典范,单单之于诸葛老夫人,这只是一个诸葛家的后代子孙该尽的本分而已 程斯也不必到处去寻找了诸葛裕,从老夫人那里出来,径自来到了秀蓉院子外,也不高呼,也不焦灼,只是那般静静的守候着,他心中是全然明白的,诸葛裕一定在此 对于程斯能在这里守着他,诸葛裕心中是有一丝惊诧的,宫叔的能力他是明白的,既然程斯在此,那便代表着程斯已经知道了这个院子里的秘密,诸葛裕古怪的看了一眼程斯,声音冷淡的问道:“你在此所为何事?” 程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的说道:“回侯爷的话,是老夫人差属下来跟您说一声,夫人昨夜不慎失孕,此时应当摒弃了个人私情,大局为重,望侯爷前去瞧一眼夫人” 诸葛裕的气色很好,可是程斯的却十分的糟糕,就算程斯再怎么掩饰,可他毕竟跟在诸葛裕身边许多年了,诸葛裕听见了程斯的话,也没说去,当然也没有说不去,只是静静的端量了程斯许久,然后迈开了步子,程斯见诸葛裕的行动,很自然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秀蓉和阿玛雅的院子很近,其实以诸葛裕的脚力,根本用不上现在的三分之一时间便能进入了阿玛雅的房间,可他楞用了这么多时间,才把路程走了一半,嘴上也状似不经意的问道:“程斯,你跟在我身边有多久了” 程斯听了诸葛裕的话,心中一颤,知道诸葛裕这话不是平白问出口的,略微思考了一番,便如实的回答了,“回侯爷的话,属下跟在侯爷身边,怕要十年有余了” “既然如此之久,想必也知道我的秉性” 程斯心中此刻乱成一团,回答也不是,不答也像短了礼数,正在犹豫的当口,听见了诸葛裕轻缓的接下了自己的话题,程斯刚想松口气,却被诸葛裕的话震在了原地,这下连要不要继续跟着走都举棋不定了 “你心中有事,却不对我说,什么时候你我之间也要如此的生疏了,是我的缘故还是你心中装下了别人?” 诸葛裕也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看向程斯,程斯愣怔的片刻,突然双膝落地,声音也哽咽了,在这清冷的早晨,在没人能瞧见的林荫小路上,程斯竟然放任了自己的声音,片刻声音已有些模糊了,但诸葛裕还是能听得明白他到底说了什么 “属下该死,但属下恳请侯爷放过了夫人吧!” 诸葛裕心头一抽,猛然回转过头来,明知道他替谁求情,却还要明知故问了一句,“阿玛雅?” 只是希望程斯能收回了刚刚的话,只要程斯把自己的话收了回去,那么他们二人之间便还会是以前那么亲密无间的搭档,没有人比程斯对自己更忠心了,包括了储杰,或许储杰的作为当称之为大丈夫,因为储杰虽然身在诸葛侯府,受命与景帝,但心中所装更多是这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这点无可厚非,可诸葛裕作为一个人,一个也有七情六欲的人来说,最真心的护卫,比那崇高的愿望,更能撼动了他的心扉,可是眼下程斯却要打破这样的美好,连余地都没有留给自己 “侯爷当然明白了属下的意思” 程斯知道诸葛裕在给自己机会修补两个人的裂痕,可是既然已经开口了,缝隙便已生成,他怕自己错过了这个时机,以后便再也说不出了,咬了咬牙,一鼓作气的说了下去,“夫人跟了侯爷那么久,属下不知夫人到底与侯爷之间生了何种误会,但是夫人的身子着实不适合了关在那禁锢的空间,求侯爷开恩,既然夫人面容已毁,侯爷何必再两相伤害,属下恳请侯爷放夫人出府吧” 诸葛裕虽然已经了然了程斯即将说出的话,可真的听见,身子还是微微的晃了一下,随即镇定了下来,轻声说道:“你什么时候发现了她还在府中?” 程斯听见诸葛裕的声音平静,以为他当真不那么在意了秀蓉,说话倒也大了胆子,只把事情的真相毫无隐瞒的告诉了诸葛裕----他本就是不习惯和诸葛裕说谎的人 “阿玛雅夫人去到夫人院子里寻她的晦气,夫人对阿玛雅的冷嘲热讽没有回应,阿玛雅一时气结,推倒了夫人,结果撞伤了夫人的头,属下和宫叔送夫人去诊治,也就是那个时候,属下发现了原来夫人还在府中” 程斯或许没有发现自己最开始是称呼了阿玛雅为‘阿玛雅夫人’,随后竟然直称了阿玛雅的本名,因为在程斯心底,也只有秀蓉才是真的夫人 诸葛裕听见阿玛雅伤害了秀蓉,藏在宽袖之下的手紧紧的攥起,心中又对阿玛雅有了新的看法,原来这个女人还有这样的本事,这下更不该留下她了,可越是紧张,诸葛裕的声音听上去反而越是从容,“以秀蓉现在的模样,你又怎会知道了她是谁,我想宫叔也不可能告诉了你她的身份才是” 程斯想了一会,沉声的回到了诸葛裕的话,“是夫人的眼睛,无论夫人的外貌怎么变化,可她的眼睛从未改变过,她的眼中全是真诚的善良,在这如海深沉的豪门里,那样 眼睛,很难看见,所以属下斗着胆子跟侯爷求情,求])夫人,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求侯爷让她最后的时间里能快乐点,至少不要一生凄苦” 诸葛裕听见了程斯的话,竟有仰天长笑的冲动,可他是诸葛裕,是诸葛侯府里的侯爷,是不可能任性胡为的将领,所以他只是微微的抽了抽嘴角,表示了对自己的讥讽,跟秀蓉几年恩爱,竟比不过一个粗人了解了秀蓉 是啊,秀蓉的眼睛是那般的真诚,那样的眼神是不屑与深宅大院里的勾心斗角,还有秀蓉自小便对那猪笼的酷刑存在着超过常人的恐慌,如此一个女人,又怎会在自己生命垂危的时候红杏出墙,即便真的爱着张春生,可是当年她是有很多机会与张春生私奔的,当年都放弃了,现在又怎么会重新捡起来,在自己对她那么好之后,她怎么可能这么做,或许换成了别人,可以说她是贪图享受,可是秀蓉不同,她宁肯过那淡漠的日子,也不要在富贵中被束缚里,诸葛裕竟觉得自己的心口似乎被什么狠狠的扎上了一刀,却在伤口正喷血之时,又听见了令一个更为锐利的打击 “属下助侯爷铲除了乱党之后想要跟侯爷请辞” 诸葛裕只是机械的回复着程斯的话,仿佛连程斯话中的意思也没有消化了,只是跟着他的话接口,“你要去哪?” 程斯犹豫了一下,这次说得更为决绝,“属下想带着夫人去大漠,那里有她最后的快乐,属下知道,夫人想去再看看那落日” 程斯说道这里,声音已全然放开了的哽咽了,再也不从了所为的男儿有泪不轻弹所束缚,此刻他不是战场上威风凛凛的猛将,他只是一个寻常的男人,一个为自己所爱伤心地男人 那日程斯偶然瞧见了秀蓉绣得‘大漠落日图’,他到现在也不能完全剔除了当时心中的震撼,那恢弘的气魄,又怎会是一个寻常的弱女子所能感受的,可是秀蓉却把它诠释的很好,站在那花绷子之前,程斯竟觉得自己十分的渺小,随即也明白,秀蓉最深的依恋,还是诸葛裕认为苦了她的地方,程斯了然,或许带着秀蓉去那里,她能开心一些,既然做不到让她释怀了前尘旧怨,那么就让她走得开心一些 程斯偷偷问过冯医官,冯医官只是摇头不语,冯医官的意思当然不能找储杰商量,程斯自己想了许久,又瞧见了秀蓉此刻的模样,觉得自己的想法与真实的情况相去也未必太远,那便是秀蓉怕是时日无多,这也是他不顾与诸葛裕十几年惺惺相惜的信任,贸然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诸葛裕心中正是巨浪翻滚,表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再说吧”便大步走向了阿玛雅的院子 程斯盯着诸葛裕的背影,心中又一瞬间的迟疑,却也惊愕的发现,诸葛裕的背影似乎在自己没发现的时候,多出了一抹伤感与无奈,不管怎么样,既然自己把话已经说出来了,那么自己便要做出最坏的打算,当然,无论结果怎么样,他也要把秀蓉带出这水深火热之地 诸葛裕知道自己此刻的烦躁,最初是有在狠狠的羞辱了秀蓉之后便把她送走的打算,尽管是要送走,却也没有送出自己的眼皮子的想法,对于诸葛裕来说,就算自己不要了秀蓉,她曾经也是自己的女人,就为了这点,自己是不可能把她让给别的男人的 然后经历了昨晚的冶艳与今早的宁静,诸葛裕要把秀蓉送走的念头已经动摇了,现在自己最忠诚的部下竟然明晃晃的跟自己要求要带着秀蓉离开这里,去那遥远的大漠,诸葛裕彻底的乱了心思,秀蓉当真那般的喜欢大漠的时光,诸葛裕心头一阵飘渺 曾经的欢笑已经恍如隔世,那个时候秀蓉曾经如猫儿一般的蜷缩在自己的胸口,声音柔软细腻,“裕,等着我要死去的时候,你便把我送到这里来,让我依靠在你的胸口,看着这日落,我此生已足焉” 那个时候还笑了秀蓉的庸人自扰,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却要老气横秋的交代了自己的后世,现在想来,竟会是一身的冷汗了,秀蓉----当真会离开了自己么,永永远远的与自己分别,就算自己有天大的权势,也找不回她的分别 待到清醒,主仆二人已经迈进了阿玛雅的房间,房间里飘散着清香的药膳味道,可这味道却没有完全遮住了阿玛雅昨夜身上的异香,这异香不觉让诸葛裕皱了皱眉头,程斯即便跟了来,可碍着身份,他是不进到屋内的,不过程斯也乐的守在门外,会跟到这里,不是因为关心了阿玛雅的身体,只是老夫人有过交代,要看着诸葛裕进门,并且一盏茶之内不许诸葛裕离开了阿玛雅的房间 要说程斯初期对阿玛雅感官不好,也紧紧是从下人们口中得知的她的跋扈与盛气凌人,可是那日他竟然伤害了秀蓉,程斯便不得不对其‘刮目相看’了,说实话,听说她的孩子没有了,虽然那孩子也是诸葛裕的骨肉,可是程斯却从心底开怀的,他虽然不如储杰的远见卓识,可是这样的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若是让阿玛雅得了嫡子,怕这府中之人,包括老夫人在内都要受她的欺负了 诸葛裕进门后看见了阿玛雅苍白的脸,心中毫无半点怜爱之意,相反却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他记得清楚,程斯说这个女人伤害了秀蓉,有上前掐死她的冲动,不过他懂得了克制,这个女人,短时间之内还是动不得的! 恩,最近的章节比较长,不知道大家是不适应,本卷即将结束,请大家多多支持!有票票滴,给留一张好么,在此还要谢谢大家上个月的支持呢,鞠躬中…… 第一六五章 明说 玛雅看见了诸葛裕沉稳的身影,眼神先是一亮,随即#]去,声音也低低柔柔的,以前这样的声音是刻意的装扮,现在这样的声音却是完全真实的,是极度虚弱所致 “侯爷,昨夜之事,是你故意为之的,对么?” 诸葛裕冷然着一张脸,仿佛昨夜的抵死缠绵只是阿玛雅一个人做得梦一般,诸葛裕的眼睛看着阿玛雅木床内侧上方的位置,那里有一个有比男人的大母手指甲略大的小孔,诸葛裕盯着那个小孔居然有些失神 阿玛雅随着他的视线,把目光吃力的向上瞧去,当瞧见了那个以前便注意过的小洞之后,竟微微翘起了自己的嘴角,三分无助,三分凄凉,剩下的也只是心碎了,“侯爷当真对妾身这般绝情?” 诸葛裕还是沉默着盯着那个小孔,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把那孔给除去了,尽管那个空早就没了用处,诸葛裕还是这门心思 “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又老又丑,出身卑微,一身病秧子气,又不善于生产,她哪里比得上我,你到底为什么对她那般的痴迷?” 诸葛裕眯紧了自己的眼睛,终于把视线自那个小孔上挪到了阿玛雅苍白的脸上,对着阿玛雅说出的第一句话便让阿玛雅有一种仿佛置身冰原的错觉,“就算她现在又老又聋,那又怎么样,这与你何干?” 阿玛雅听见了诸葛裕的话,现是一愣,旋即明白了那日秀蓉并非不理会了自己,只是一个聋子,即便自己怎么说,她也不会正常的回答了自己才是随后淡漠的说道:“我当真不如她了,这般的勇气,我是没有的,竟为了不听你我欢愉之声,自废了双耳,哼哼,没想到她看上去娇弱,也有这样刚烈的性子对付了侯爷,一向战无不胜的侯爷算是遇上了对手了” 阿玛雅知道了诸葛裕的痛处,竟不顾后果的往上面撒盐,诸葛裕让她不好过,她也不会让诸葛裕舒服了就是不料诸葛裕对她的特意激怒也只是冷淡的反映着:“好了,本侯已经来瞧过你了,待到身子好些,你便去别院吧,那里环境清幽,也没了你说的一山二虎之虞,想来你也能生活的顺心顺意了” 阿玛雅听见了诸葛裕的决定,猛然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诸葛裕,“你竟要送我离开,这怎么可以,我腹中曾怀过你的骨肉,你当真这般绝情,宁肯让老太太抱着别人的孩子,也不要自己的亲生骨肉,现在更是要把我赶出府里去,你不怕两国生隙,还是你打算要迎娶了乞颜送来的贱女人,觉得我碍事了” 阿玛雅尽管还是虚弱着,可是在气愤之余,还是显露了她本性里的咄咄逼人 诸葛裕翘起了自己地嘴角她不说倒还作罢她既然说了那么自己也乐意给她个明白“不错王伦当真不是小角色竟连天赐并非是本侯地亲生骨肉也知道了那么本侯也不妨告诉了你就算本侯当真绝了后那也是老天惩罚了本侯地恣意妄为不过即便如此本侯也绝对不会要从你肚子里爬出来地子嗣本侯怕他和你一般无二反倒辱没了诸葛家地声誉还有便是送了你离开这本就是遵照了你地意思想来蛮王也不会挑上本侯地不是对于两国地利益来说自己地妻儿又算得上什么何况是认下地女儿” 阿玛雅本就苍白听见了诸葛裕地话脸上更像个死人一般惨白着声音禁不住抖着问道:“你说什么?” “本侯说什么你会不清楚么你既然知道了天赐不是本侯地亲骨肉那么本侯知道了你地真是身份也不足为奇才是----王美莲” 阿玛雅知道诸葛裕现在没有一丝动摇地念头他只有在特别气氛和做出狠绝地决定之时才会自称自己为‘本侯’跟诸葛裕做了那么久地夫妻阿玛雅----不或者该说王美莲很清楚他这个脾气可是她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纰漏发生在自己身上地事情初期地时候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对寻常人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相信地事情 “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不是阿玛雅还有我地真实身份自问这人世间包括我在内也只有三个人知道你是怎么知晓地这不可能地真地不可能” 诸葛裕冷眼看着阿玛雅眼中慢慢凝聚地惶恐他心中竟然开怀了声音也更加如同鬼魅一般“很想明白对么那本侯便满足了你地愿望”诸葛裕便说便用自己地手背抚上了阿玛雅地脸随即面上一凛匀称地手掌顷刻间掐上了阿玛雅细嫩地脖子看着阿玛雅苍白地脸慢慢涨红诸葛裕嘴角擎着嗜血地残忍对阿玛雅全力地挣扎毫不介意 阿玛雅眼中的恐惧越来越大,这种濒死的无助她是尝试过的,那个时候只以为白绫的结会如往常一样打开,却没想到自己挂上去之后脖子竟被生生的勾住了,剧烈的痛楚和越来越艰涩的呼吸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无能为力了,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想到轻声当真是最tk情 随后心中的不甘心随着头脑的迷茫带入了亦幻亦真的空间里,然后她知道自己死去了,再然后自己的魂魄被父亲请来的天师收了去,在混沌的黑暗中等待时机,本为重生,结果兜兜转转,竟绕了那么大的圈子,结果还是要遇到这样的结局了 在阿玛雅昏迷之前诸葛裕松开了自己的手,阿玛雅得到了空气,先是猛然一阵呛咳,眼角的泪仿佛开了闸的洪水,顷刻间占据了她的整个面孔 诸葛裕依然故我的冷淡,仿佛阿玛雅的难过与自己毫无关系,“虽然你的脸比苏兰离开这里的时候完美了,不过本侯知道你爹有这个能耐保住了你现在这张脸,不过你可以自豪的是,我不清楚你爹请来的巫师道行居然这般高深,竟能把死人弄活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不知道你是谁,最终让我确认了你的身份的验证,该是昨天晚上你的香气,从你很小的时候吧本侯便清楚了你喜欢这种香味,久久已然成瘾,我以为你换了身子嗜好便会不同了,没想到还是喜欢了这个味道,这个味道最开始只有兰馨表姨妈在用,后来不知道你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这种味道,不过你忽略了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兰馨表姨妈用上了这个到会衬托了她的贵气与空谷幽兰一般的气质,可是你若是用上了,只是让我感觉深深的作呕” “哈哈,这么多年我竟然败在了一种喜欢的香气上,那又怎么样,很多人也喜欢被花香环绕的” 阿玛雅似乎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原本她心中是极其恐慌的,她以为是王老爷的天师出卖了她,不过听见诸葛裕话中的意思,才明白诸葛裕只是猜测她的真实身份,既然是猜测,她何必要承认 自然,她更不会告诉了诸葛裕,自己会喜欢上这种味道,不是莫名其妙的,那个时侯诸葛裕一直是那么的高傲,即便骄傲如公主般的自己,诸葛裕也不屑多看她几眼,可是王美莲偶然之间却瞧见了诸葛裕看着兰馨那种痴迷的表情,从那之后,幼小的王美莲开始把自己装扮成兰馨的样子,也是从自己像了兰馨之后,好运纷至沓来,先是自己的爹爹对自己突然的宠爱,随后自己成为了诸葛裕的夫人,这些对于王美莲来说是极其美妙的事情,都是从自己开始有意无意的模仿了兰馨开始,所以说王美莲喜欢那个味道,不如说王美莲把那个香气当成了自己的好运香了 可诸葛裕接下来的话却让阿玛雅打了个战,再也没有了争执的心情 “当然,这之前你便已经让本侯起了疑心,虽然外表不一样了,但你的性格却没有太大的变化,跟你在一起,本侯便会觉得回到了以前的日子,有些水深火热的感觉闻到了花香,只不过是一个进一步的确认,还有从苏兰消失,到南疆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了一个对本侯十分仰慕着的神秘公主,你以为本侯当真一无所知便敢放下了心来迎娶了你,那样本侯便不是诸葛裕了,最后本侯还是要跟你说一声,你找了谁的身体不好,却偏偏挑上了苏兰的身子,就是这具身子让本侯厌恶之极,跟你行**之事,本侯真的想吐,本侯忘不掉,就是这具身子的主人害死了本侯一心期待着的儿子” 诸葛裕说完之后,满意的看着阿玛雅苍白的脸色,这便是他的目的,于公于私,诸葛裕现在已经没有和阿玛雅纠缠的必要,相信王老爷也没那么多的精力,处处的关注了阿玛雅才是,就算他真的那么的宠爱着阿玛雅,等到他到来之后,估计已经过了许久了,至于不处理了阿玛雅,不能不说还是看了些南疆大王的面子的 诸葛裕走出了阿玛雅的院子,第一次感觉如此轻松,眼神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秀蓉的院子,随即一种沉重感又侵袭上了心头,他忘不了程斯的话,当真的忘不掉关于秀蓉的一切 程斯看见了诸葛裕的表情,心中又是一沉,却感觉秀蓉似乎已经无望出府了,这样的感觉让程斯一阵迟疑,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的,一如既往的跟在了诸葛裕的身后,可是两人之间却有了不同的心思 诸葛裕还想去找秀蓉,奈何身后跟着程斯,他曾经瞧见过程斯对秀蓉的紧张,却不想这份紧张远远大于他的预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心中还在翻搅着,竟瞧见了前方站着那个被景帝安排到他这里的退职细作,那人瞧见了诸葛裕,似是有话要说,几步向这边靠了过来,大有诸葛裕这次别想在逃的味道 诸葛裕此时却对关于王家的任何消息都是反感着的,他知道这个人找了自己许多次,可他总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掉了,虽然他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了这个人的毅力,倘若他来寻自己说得是关于别人的事情,就算是储杰的趣事,想必诸葛裕也会笑着陪他,可是独独关于王家的,诸葛裕觉得自己可以再耍赖一次, 次,他在心中跟自己如此说道 正好府外储杰来了消息,说最近跟诸葛裕封地的外援有了情况,急需了诸葛裕去处理,诸葛裕心中一松,这对于现在心思烦躁的他来说未尝是件坏事,一来正好可以不找理由避开了那个不懂得死心的细作;二来他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了秀蓉,离开几日,或许再见面自己能坦然一些;三来,自己做出了把阿玛雅送出府中的决定,他有些担心会有人拿着时局的利害关系来阻止了自己的决定,也可以说,诸葛裕是借着这个机会逃离了这一切的 诸葛裕一去便又是三日,这期间老夫人去看望过阿玛雅几次,可是阿玛雅的哭闹让老夫人生厌,随后也便随她去了 游走在府外的日子对于曾经的诸葛裕来说是很平常的,可是这次却有些坐立难安,只是几个扮作流民的探子寻意生事,诸葛裕用最快速的方法处理了,这次不再纵容,在菜市口斩了几人,算是摆明了与王老爷杠上了,也对别的流民做一个警告的意味,毕竟没几个知道死的是探子,这样一来,流民中有些宵小便安分了许多,如此处理之后,诸葛裕快速的回到了府内,没想到半年以来,竟然还会对那个逐渐苍老的秀蓉生出了许多思念来,比从前更甚 才进入府内,远远的便听见香儿大声的斥责,她很少这么咒骂下人的,诸葛裕笑了笑,原本是没当事的,谁知道路过‘藏宝阁’之时,却听见了香儿的叹息,“都说在大宅子里做事要千万的小心,侯爷是心存善念的,若此刻换成普通富绅家,只怕你这妮子已经成了棍棒之下的冤鬼了,乞颜大王岂是寻常的人物,侯爷大婚,他只送来了那么看似寻常的‘连理枝’,想来也知道是有些玄机的,你却打破了它,这事侯爷不问还好,若是哪日想了起来,怕我也保不住你了” 对府里藏有的宝物,诸葛裕本是不在意的,可香儿的话却让诸葛裕心头一热,旋即像想到了什么,竟然不急着去找秀蓉,而是迈着步子进入了‘藏宝阁’,那个小丫头本来是无心的抬眼,却瞧见了诸葛裕,当即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算,“侯爷饶命,婢子不是有意的,侯爷饶命,婢子知道错了” 诸葛裕冷淡的扫过那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沉声说道:“做事如此马虎,自然要受些罚的,这事交给香儿去办” 香儿听见了诸葛裕的话,却点头称谢,她知道这是诸葛裕有意饶了那丫头一回,遂拉着丫头给诸葛裕道谢,诸葛裕挥挥手,轻声说道:“免了,香儿你把乞颜大王送来的礼物拿给我瞧瞧” 香儿犹豫了一下,才转过身去,小心翼翼的把收进托盘里的‘连理枝’捧到了诸葛裕面前 这‘连理枝’其实便是一个精巧的根雕,当初送来的时候,中间便生了处缝隙,大概是被那个拙笨的丫头摔过的缘故,原本的缝隙已经明显的断裂开来,诸葛裕翘了翘嘴角,心中暗自合计,难不成是乞颜暗喻了他与秀蓉之间的关系,这初次送来之时,是自己与阿玛雅大婚,那个时候已然生出了间隙,可自己却不自知,现在却是完全断裂了开来了 完全断裂了!诸葛裕猛然惊醒,两处连接点没有一丝纠缠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自己与秀蓉…… 诸葛裕当即乱了阵脚,才想丢下东西去看秀蓉,却发现了那断裂处有一卷丝帛,诸葛裕抖着手抽出了丝帛,展开,上面的四行字差点让诸葛裕栽倒在地:用吾之寿,换汝之命,吾之苍老,与汝得命同彼长 诸葛裕再也隐忍不住,迈开步子便往秀蓉的院子跑去,香儿发现了诸葛裕的异常,轻声唤了句,“侯爷……” 两个字换到了诸葛裕坚决的命令,“通知储杰,速速打开了秀蓉的院子” 香儿感觉心头也是一颤,好像有什么发生了,诸葛裕跑出去之后,诸葛绯绯也来到这里,看着诸葛裕仓皇的背影,喃喃的说道:“爹爹怎会有如此慌张的时候” 香儿随即反映了过来,对诸葛绯绯大声说道:“小小姐,快去通知老夫人,想来夫人的院子里定然有事情发生” 诸葛绯绯也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忙点头下去找老夫人去了 诸葛裕平日翻越的墙头今日竟会觉得格外的吃力了,连跳了三次才跳了过去,跌跌撞撞的奔到房门外,房门竟然从里面插住了,诸葛裕也顾不得多想,直接撞开了房门,眼前的情景却让他跌坐在地…… 伪后妈闪亮登场,请保管好手中的臭鸡蛋,烂柿子,伪后妈只说几句便走,暂时不要丢我!大家耐心瞧下去,伪后妈很快就变身真亲妈,哇咔咔,谢谢支持,传说1号到7号的票票是翻倍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滴,大家给点支持吧,鞠躬!(,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六章 身死 儿急急寻到了储杰,只说了诸葛裕吩咐打开秀蓉的院tt当即了然诸葛裕此举定不寻常,带着人手来到了秀蓉的院子外,这院子的钥匙当初被诸葛裕扔掉了,要打开这门,自然要用些手段的,好在程斯也在,该不会太费功夫 那边老夫人也得了消息,总感觉怪异,也不敢迟疑,抱着诸葛天赐便来到了秀蓉的院子外,她们一行人来此之时,刚好瞧见了程斯破门而入,大家随即跟上了前面人的脚步进了院子 宫叔回来的时候,秀蓉的院子里已经站了好些人,宫叔手中的绣线不知不觉滚落在地,整个人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目光直直的,心中明白多少日子的担心大概这次真的成了现实,可是秀蓉笑着跟自己说绣线不够了之时,还是那般的平静的,或许眼前只是诸葛裕想开了,要从新接纳了秀蓉了,才会让这个院子里都是人的 尽管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宫叔还是执意这么去想,他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身手还是很好的,撞开人群,眼前的画面让他心神欲裂,半年的相处,他早已把秀蓉看成了自己的女儿,可是现在秀蓉却直挺挺的悬挂在了房梁之上,她身下是诸葛裕瘫坐茫然的身影 “不……” 虽然是支离破碎的声音,可是这么多年来,宫叔口中第一次有了声音,就算曾经遭受挫骨之痛,宫叔也不曾吭一声,现在却发出了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哀嚎来 宫叔的呜咽打破了众人的魔咒,老夫人怀中紧紧的抱着诸葛天赐,整个人向后仰躺去,幸亏被她身边的两个丫头扶住了 香儿也顾不得体面,大声哭喊着:“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秀蓉并不像寻常的悬梁之人,她看上去很平静,也没有眼鼓,舌突的恐怖,那鬓角前些日子浮现的白发竟全部消散了去,现在倒是能分辨的出,她就是秀蓉了 程斯也木然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秀蓉,声音里全是责备,“都怪我,是我胆子小,若我早些跟侯爷开口,带着你离开这里,你便不会如此,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下人们有些是不认得秀蓉的,感受到了主上的伤心,各个也都呜呜咽咽的了,只储杰理智,大声喊道:“夫人气色如此的好,快些放她下来,去请冯医官来,看看还能不能医治” 储杰地话解开了众人地疑惑原来这个女子便是半年前失踪地那个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地平民夫人现在怎么会这样地遭遇 诸葛裕仿佛如梦初醒连忙纵身割断了用被单裁成地绳子抱着秀蓉尚还若软温热地身子大声地对众人咆哮:“冯医官呢怎么还不来” 有人已经开始抹汗就算再快地步子也没办法这面才吩咐下来那边人便到了不是不过但凡脑子不缺弦地人都明白这话是不可以跟现在陷入疯癫地诸葛裕说地沉默也不是办法众人纷纷退后独独凸显了没有挪动地储杰来 储杰左右看了看知道现在也只有自己能递上话了遂硬着头皮说道:“侯爷稍候冯医官即刻便到” 诸葛裕小心翼翼把秀蓉放到内室地床上伸手温柔地拂去秀蓉额头上垂落地一缕发丝头也不抬地跟储杰说道:“既然他到还要等些时候你也是懂医术就先给蓉儿瞧瞧她是不是睡着了竟这么地不听话想要吓唬与我” 储杰皱了皱眉虽然秀蓉看上去地确就像睡着了一样可是她地胸口已经看不见起伏若是人才挂上去倒还好说只怕这女子既然有心被人发现便不会是一时半刻地了结果自然也不会像诸葛裕说得那般地轻松了才是 即便心中已是千回百转,储杰还是听从了诸葛裕的吩咐,上前伸手给秀蓉切脉,他瞧得出诸葛裕的状态很不好,哪怕自己的动作能让他宽宽心也好 秀蓉的手臂也是温热的,可是储杰才一搭上去,脸色便变了,这秀蓉哪里还有脉搏,分明已经是故去之人了,这要怎么跟诸葛裕交代,储杰感觉自己的后背开始显出汗珠,尽管摸不到脉搏,却不敢直接拿开,只是毫无意义的装模作样 诸葛裕见储杰还在切脉,也不说话,可感觉储杰切脉的时间明显多余正常的范畴,也忍不住的催促了起来,“怎么切了这么久还没个结果呢,快些开方子,药库里的名贵药材,只管下,我们不怕寻不到上等的药” 储杰尴尬的收回了手,心中又开始惦记着要怎么跟诸葛裕交代呢,外面竟有了声响,让储杰一时之间有些放松,这内室不同于外堂,下人们是不可以随便进出的,所以这房间里现在不过才有那么几个重要的人,老夫人情绪激动,已被丫头送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程斯木然的走进了秀蓉的内堂,眼睛还维持着僵直的状态,香儿给储杰打着下手,眼里全是泪花,至于宫叔,只是默默的依靠着门板,不见笑,也没见哭 “让开,都让开,让冯医官进去” 储杰心中一动,随即又害怕了这冯医官刺激到了诸葛裕,却也不好当着诸葛裕的面点一点冯医官 冯医官进门,瞧见了这屋子里的情况,先是一愣,他会来的这么快,也算是偶然的,出诊归来,路经诸葛侯府,却被府里的下人叫了进来,他有些茫然,不过见到床上躺着的女子时,揉了揉眼睛,虽然此女看似比前些日子年轻了,不过轮廓还能分辨的出是那几日住在他府中的妇人,从这些人眼中凝重的表情上来看,自己应该谨慎说话才是 冯医官只以为秀蓉是又有了新疾,出声打破了尴尬,“难道她的身子还没好么?”想了想对倚靠在门边的宫叔小声说道:“若当真不行,为确保不会一尸两命,也只有冯某昧了良心了,你可同意?” 冯医官有几日没见了秀蓉,上次的隐瞒只当能有机会告诉了秀蓉,可是现在 子已经很久了,想必她的家人也该有所察觉,今日找t也是讨论了这个问题才是,所以他自觉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只是心中有些纳闷,秀蓉一个仆妇有了这样的事情,怎要如此的劳师动众,诸葛裕竟都坐在她的床边,纳闷归纳闷,冯医官还是以为宫叔和秀蓉是最亲近的,所以把心中的疑问对上了宫叔 冯医官的话声音并不是很高,可是在静寂的仿佛屋里没人的环境下,便格外的突出了,简单的几句便震愣的在场的每一个人,就连原本最冷静的储杰也委实惊吓出了一身冷汗,抖着声音问道:“冯、冯医官此话何意?” 冯医官心中一悚,察觉到在场的人表情中的不敢置信,发觉似乎自己有些自作聪明了,遂声音也抖了开来,“冯某说、说那个仆妇有了身孕,难道府中的人请我来,不是因为她身子弱,担不起那孩子,所以要流下去么?” 冯医官的话令一直面无表情的程斯错愕的看向诸葛裕,自然,这反映不单单只有他如此,在场的人都是一样呆呆的看着诸葛裕 诸葛裕好像没有消化掉冯医官给的消息,许久才有了反映,赫然起身,抓过冯医官的衣襟,阴森森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曾经告诉过本侯,说蓉儿今后不会再有身孕了,此刻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若糊弄了本侯,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死祭” 冯医官被诸葛裕抓着,却不敢再胡乱开口,心中暗暗后悔了自己茫然之下的鲁莽,没先弄明白就开了口,他以前不是如此糊涂之人,大概是养尊处优时间久了,感知能力也有所下降了,还有这个老女人竟是诸葛裕的宠妾,他是万万也没想到的 诸葛裕见冯医官只是沉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沉声说道:“不说是么,现在就给本侯去阎王那里报道去” “不,小人这就说,这就说,如夫人那个时候两次血崩都极其严重,保住了性命已属万幸,若以小人经验,她是不可能再有身孕的,不过如夫人定然是富贵之人,才有了万中选一的好运” 诸葛裕听说了秀蓉有了身孕,心中竟说不出到底是何种滋味,又听见了冯医官说她是富贵之人,心中一阵动容,拉着冯医官便来到了秀蓉身前,高兴的说道:“既然你说她是富贵之人,那么便给她瞧瞧,她怎么还没有醒来” 冯医官来到了秀蓉床边,看见静静躺着的秀蓉,面容竟比那次见面要红润上了许多,感觉皮肤也好了些,以为她当真只是睡着了,遂伸手轻轻的搭在了秀蓉的脉搏后,也就须臾之间,冯医官的面色竟然大变,低头仔细的审视了一下貌似睡着了的秀蓉,又轻轻的挪了挪自己的手,片刻,冯医官额头上的冷汗便流了出来 诸葛裕不耐烦的问道,“怎的,蓉儿可还好” 冯医官身子抖了抖,随即从椅子上挪开,跪在地上,声音里毫不掩饰的透着惶恐,小心翼翼的说道:“回侯爷的话,如夫人----如夫人她已经去了,您还是为其准备后世,让她入土为安吧” 诸葛裕听见了冯医官的话,顿时拧紧了双眉,又拽起了冯医官的衣襟,大声说道:“你说慌,她明明就是睡着了,你这庸医若还是妖言惑众,本侯现在就斩了你” 冯医官身子筛糠了一般,声音更是谨慎,“侯爷,如夫人她当真去了,侯爷还是早做打算吧,小人也是无能为力,夫人的面容虽然如故,可小人觉得,夫人应该走了有些时候了” 诸葛裕眼睛血红,瞪视着冯医官的样子想要把他吃了一般,储杰害怕诸葛裕当真闹出人命来,对程斯使了个眼神,却见一向与其心意相通的程斯只是愕然的盯着秀蓉,对他的眼神根本视若无睹,储杰无奈的撇了撇嘴,偷偷的靠近了诸葛裕,趁其不备,对其颈侧重重的敲下,诸葛裕只觉得颈侧一阵剧痛,还未回头看个清楚,人便已经躺了下去 香儿见诸葛裕被储杰打倒,心中也紧张了,大声的问道:“储杰你这是做什么” 储杰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办法,侯爷现在需要冷静一下,先让他睡下了,我们才能给如夫人处理后事” 香儿听见‘后事’两个字,眼圈又热了,良久才轻声的说道:“如夫人命真苦,还不到二十岁,本与侯爷是天作之合,奈何没享多少好日子,这便去了,却道红颜多薄命,我原是不信它的,现在看来却是如此了” 储杰上前扶起了诸葛裕,走了两步,却又回了身,对冯医官沉声问道:“如夫人当真有了骨肉” 冯医官刚刚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现在手脚都瘫软着,坐在地上不起来,声音却是肯定的,“是,前些日子程大人带着她来诊断,小人切出了如夫人已经有将近三个月的身孕,本以为她只是寻常的妇人,由于种种缘故便未能告知与她,今日小人当你们寻我是为了她身子虚弱,要设法除去那孩子,却不想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如夫人当真没有一线生机了么?” “如夫人应该已经死去多时了,小人不是大罗神仙,实在无能为力” 储杰轻叹了口气,对冯医官轻声说道:“如此你便下去吧,今日之事,且不好张扬” 冯医官点头哈腰的走了,储杰把诸葛裕送到隔壁的房间,才回来没多大一会,便瞧见自己刚刚送走的男人怒气冲冲的跑了回来,对着一屋子的人咆哮,“都给本侯滚出去,谁若是再敢阻止本侯与蓉儿的清净,本侯便要他陪葬” “侯爷……” 储杰才开了口,诸葛裕却猛然回过头来,森冷的目光令储杰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诸葛裕看了他一会,才不容他质疑的说道:“本侯明白你刚刚所做之事是何意思,不过只此一次,你去把圣上差来的细作给本侯找过来” 此刻的诸葛裕虽然暴躁,情况却好过方才,储 白诸葛裕在这个时候怎么会想起要找了那平日里十分t作,不过任何能转移了诸葛裕注意力的方法现在都是上上之策,他没有阻止的理由,储杰不耽搁,急急的出去唤人去寻那细作前来,却不想诸葛裕冷冷的吩咐了储杰,“你亲自去,本侯想单独陪蓉儿一会” 储杰看了看诸葛裕现在的神情,虽然他的眼睛里依然红丝密布,可是人已经冷静了下来,这才让储杰放了心,诸葛裕毕竟不是寻常的人,他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局当前,想必他心中也是有些分寸的,遂点头离开,去为诸葛裕寻那细作前来 秀蓉上吊的事情在诸葛府中不消多时便已经沸沸扬扬的传了开来,自然那细作也躲不过下人们的小道消息,此刻他恭敬的站在自己的房间外,神情之中带着一丝的懊恼,更多的确是对景帝的敬佩,景帝曾告诉了他,若是来此许久还不曾把自己知晓的全部告诉了诸葛侯爷,怕将来诸葛侯爷定要后悔的,出于道义,诸葛裕不会怨恨与他,但细作本身的良心或许便不那么安稳了现在瞧见不远处风风火火赶来的储杰,想也知道,景帝预估的诸葛侯爷后悔的时间到了 储杰看见站立在门边好像专门侯着他的细作,眼中明显晃过一丝不解,但想起了诸葛裕,随即似乎有有了包含一切的了然,只高声的喊道:“侯爷差储某来此寻你,他想见见你” 细作点了点头,轻轻的回答:“在下明白,这便随储大人前去” 房间里只剩下诸葛裕与仰躺在床上的秀蓉,程斯、香儿和宫叔都被诸葛裕赶了出去,储杰带着细作回来的时候,诸葛裕正抓着秀蓉白皙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声说着什么 诸葛裕见储杰把那细作叫了来,也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只轻声吩咐了储杰,“你先下去吧,小点声,秀蓉累了,别把她吵醒了” 储杰嘴角抽了抽,心中暗道:原来诸葛裕的淡定是因为他还在幻想,不过幻想能让他淡定,那么便随他去吧,现在的诸葛裕最不需要的便是现实,随即无奈的翘了翘嘴角,当初得知王二小姐去世之时,诸葛裕也有过一丝慌乱,但那慌乱更多的却是因为王二小姐深受王老爷宠爱,一旦得知她的故去,诸葛家的人许将遭难,现在的诸葛裕反倒显得稳重,自己却宁肯他慌乱了,秀蓉当真在诸葛裕心中是不同的 储杰悄悄退了出去,还细心的为诸葛裕带上了房门 确定了房间里没有了别人,诸葛裕伸手自袖袋中摸出了那方绢帛,递到了细作面前,轻声的询问:“你可知这是何意?” 细作低头审视了手中的绢帛,然后抬头看了看诸葛裕,小心的解除了诸葛裕的疑问,“王伦手下有许多奇人异士,有一个最受王伦宠信着的术士,他手上有许多奇怪的灵符,其中一种便是针对生命垂危之人,只要有人肯用自己的阳寿来换取此人的性命,那么此人便有一次重生的机会” 诸葛裕感觉自己的心头慢慢的破了一个洞,并且这洞口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扩大,且有吞噬了自己的可能,“付出阳寿之人会怎么样?” 细作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秀蓉,轻声的回答,“会苍老,很短的时间内便虚耗了光阴,身体也会有各种症状,最常见的便是害怕他人的碰触,会有如刀割般的难以忍受” 诸葛裕的脑海中闪过了曾经抓着秀蓉时候她的反映,嘴角竟微微的翘了起来,什么为别人守节,全是自己的臆测,嘴角是翘着的,可眼角却慢慢滑下了苦涩的液体 “你可知道张春生之人” 诸葛裕只是随口问问,他想知道自己的错到底有多离谱,虽然已经感觉到了张春生可能真的是偶尔路过此地,即便是特意来此,也必然是偶然的,却不想细作沉思的片刻,便又接着说道:“知道,在王家准备对侯爷下手之前,便已经派人去寻找了这个姓张的男子了” “当真又是王家,看来这样的计划是早就有准备的,哈哈哈……只我一个人愚蠢,呆呆的就钻进了那人的套子,还浑然不觉,以为自己当真是个高人,认定蓉儿背叛了我,其实真正的背叛者是我,在她为我受苦之时,我还要在她心口插刀子,她的爱那般的深刻,我却要怀疑了她的爱,我是混蛋,蓉儿定然恨死了我、定然恨死了我,她用这样的方法惩罚了我,她甚至决绝的不给我赎罪的机会” “侯爷,请保重身子,圣上需要了您,这一方百姓也离不开您的” 诸葛裕背对着细作,无力的挥了挥手,轻声说道:“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细作见到诸葛裕的表现,心中也有诸多的亏欠,可当初是诸葛裕想方设法避开自己,自己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期待诸葛裕能自己想想清楚了 细作走了之后,诸葛裕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轻拍着,心中烦躁,声音也恶寒上了,“本侯命你下去,别以为本侯不怪罪了你,你便可以不把本侯的话放在了心中” 却不想背后之人并不收手,诸葛裕抽出了腰间的软剑,茫然回头,狠绝的对这来人便刺了过去,却被来人轻巧的避过了,诸葛裕僵在原处,声音里还是毫不掩饰的寒,“宫叔,虽然我敬佩与你,但刚刚我已经说过想单独陪陪秀蓉,你是最明白的人,不是么!” 宫叔点了点头,却还没有离开,只是转身搬出了一张花绷子,诸葛裕紧了眉头,看着宫叔的动作,眼神无意的瞟上了那绣布上的画面,只一眼,诸葛裕便再无力气支撑自己疲乏的身子,慢慢的跪了下去…… 额,今天又跑出来叫一声,大家给点支持吧,为毛我滴书评区这么冷清捏,(:-…… 第一六七章 纯白 叔冷眼看着诸葛裕的反映,虽然基于报恩的想法,宫)+蓉离开,但是恩已报,那么宫叔便与诸葛裕两清了,所以他不介意让诸葛裕难过,也不会犹豫到底该不该在诸葛裕最伤心的时候,做出往他的伤口上撒盐巴这样残忍的事情来,秀蓉的痛,宫叔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在秀蓉痛割腕放血以缓解心痛的时候,诸葛裕却是拥抱着别的女人翻云覆雨,宫叔嘴不能言,但是他也略微明白一些的,所以,在秀蓉走上了不归路之后,宫叔毫不迟疑的把秀蓉的遗作送到了诸葛裕面前,端要看诸葛裕的反映了 诸葛裕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绣品,那清冷的落日,萧瑟的草原,冷然的透着寒,可在这原本孤寂的画面中,独独加了两个相互依偎着的背影,给清冷的画面中添加了一丝的暖意,诸葛裕明白自己碎裂的心在看过这副绣画之后,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性,秀蓉完成了她的心愿,可是自己呢,自己的心愿在哪里,此刻为何茫然的看不到未来,找不到方向了 那落日看得久了,嘴中竟有一股腥咸的滋味,诸葛裕猛然一咳,嘴角滑下一丝鲜红的血水来,心真的碎了,不然血从何来,诸葛裕突然想笑,嘴还未完全张开,血却越来越多的涌了出来 宫叔只是冷漠的想收回了手中的绣画,不想诸葛裕却抓着不肯松开,片刻之后,诸葛裕仰头大声哭喊了一生,“秀蓉,对不起,我诸葛裕今生算是负了你” 宫叔听见了诸葛裕的悲鸣,身子一震,却还是想把秀蓉的绣画抢过来,诸葛裕还是不松手,两人僵持了一阵子,诸葛裕突然对着宫叔猛一跪拜,诚心说道:“宫叔,把这绣画留给我吧,我暂且还有要务在身,实不能去陪着她,你便把这绣画留下与我,我知道自己亏欠了她,若上天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可是许多时候,天未必能遂了人的心愿,求求你了,让它留下陪着我,让我时时刻刻明白,有些事情,也会欺骗了自己的双眼,宫叔” 诸葛裕的声音低沉而悲伤,作为一名深爱着秀蓉的男子,他是明白这世间有一种死亡叫殉情,可是作为一个自幼便被教育着男儿首当忠君爱国的入仕之人,他的命却又不再属于自己,人生最大的悲痛未必是洒然赴死,而是心已死,身却不可亡的黯然独活 宫叔看着诸葛裕胸口的衣服已经被他嘴角流出的血水浸染的透彻了,也不再为难与他,轻叹口气,转身走出了秀蓉的房间,现在需要找人来给诸葛裕瞧瞧了,如此下去,即便理智阻止他死,但现实却是要辜负了秀蓉的心意了 出了房门,宫叔偷偷抹去眼角的晶莹,心中也算有些高兴,好在诸葛裕懂得要珍惜属于秀蓉的心血了 见宫叔走出了房门,刚刚拦阻着他的储杰还僵直的站立在一旁,眼角微微有些抽搐,宫叔斜着眼睛瞄了一下储杰,转身便想走,却听见储杰惊慌的喊道:“宫叔若是要走,也先请放了在下,在下刚刚也并非有心要为难与宫叔,请宫叔念在在下也算是护主心切,得罪了宫叔,宫叔便原谅了在下这次,您看可好?” 宫叔扯了扯嘴角,来到了储杰的身边,伸手在储杰身上一点,储杰身子便斜斜的向后倾倒而去,宫叔也没抬眼,伸手一抓,储杰顺势稳住了身子,然后对宫叔温和的笑,“多谢宫叔出手相助” 宫叔翻了翻白眼,心中合计,这小子是个善于表演的家伙,可他们二人一个是周瑜,另一个是黄盖,心中自是有数,却委实没有点破的必要,宫叔转身便要向外走去,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对储杰指了指秀蓉的房门,然后又迈开了步子,或许他该去找找一个故人了 储杰见宫叔大步流星毫不迟疑地离开心中却是一愣随即像突然了然了一般转身奔向秀蓉地房间若是宫叔没那动作他会一直安稳地守在门外可是宫叔本不是多事之人既然给了指引想必是诸葛裕发生了什么 储杰是急切地可是来到了里面才发现了诸葛裕竟把房门上了栓储杰一时慌乱伸手急切地排打着房门大声地喊道:“侯爷开门快些开门属下寻你有急事” 竖耳倾听却没有任何回答储杰更加地慌乱大声地喊道:“侯爷若是再不快些应门莫要怪属下扰了如夫人清净属下可要破了这门了” 储杰说完这话才听见里面轻缓地说道:“储杰你不必来看着我我没事蓉儿孤单了好些日子是我冷落了她今晚我想单独陪陪她你们若是没事便不要来打扰我们你也自管放心我明白自己是谁什么是我该做地什么又是我不能去做地” 储杰仔细听了一下诸葛裕地声音发现只是带着轻微地虚弱似乎没有性命之虞轻轻地摇了摇头想着或许是宫叔与自己玩闹以报复自己刚刚偷袭拦阻与他地招式他是不明白地宫叔本不是个会斤斤计较地人又怎能在这样地情况下戏弄他或许是储杰地大意或许是被这几日地状况所困脑子里竟少了跟弦听见了诸葛裕地声音没什么异常储杰倒也真地放下了心与诸葛裕隔着一扇门板轻柔地说道:“既然如此储杰也不再打扰了侯爷但明日一早府内还有许多事要等着侯爷定夺还有如夫人地后事……” 储杰本来想说要把秀蓉葬在何处秀蓉跟在诸葛裕身边将近四年也只给她了个妾室地名分作为诸葛裕地小妾她是没资格进入诸葛家地祖坟地若要下葬也只有另选一处墓地但诸葛裕是重视秀蓉地这墓地自然不能随便选址虽然此刻问诸葛裕地意见并不见好但若现在不问待到秀蓉出殡之时却未选好墓地恐会落人笑柄地 听见了储杰的问话,屋内的诸葛裕迟疑了片刻,之后轻声回答了储杰的问题,“就算真的要葬,也是我诸葛家的祖坟之内,秀蓉是我诸葛裕的妻” “可是侯爷,这于理” “吩咐下去,明日我诸葛侯府宴请八方来客,正式迎娶陆秀蓉,这样便合情合理了” 储杰听见了诸葛裕的话,心头一凛,听诸葛裕的口气,不似说笑,可今日秀蓉已死,诸葛裕却要在明日迎娶她进门,这怎么迎,迎娶个死人,这还是闻所未闻之事,储杰感觉自己的额头上有汗滴滑落,就算诸葛裕此刻人没有糊涂了,也相去不远,还有阿玛雅,她还在府中,这样荒唐的事情,她是不可能会同意的 储杰摸出了内襟里夹带着的汗巾子,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这汗巾子带着一股女人的芳香,细细瞧去,上面还绣着一朵娇艳的蔷薇,储杰只是一眼,心中竟然平静了,这是香儿给他的汗巾子,看见这巾子,便觉得香儿就在自己的身边,也因为香儿,储杰能很快平复了自己有些慌乱的心,他怎么忘记了,这府中还是有老夫人的,诸葛裕脑子热了,并不代表老夫人也不清醒了,这么荒唐的事情,老夫人那么重视诸葛侯府声明的人,是不会同意的 想到这里,储杰反倒有些心宽了,话倒也不那么没底,轻声说道:“属下遵命,侯爷今晚好生保重” 里面并没有任何声音,储杰转身还没走出超过五步,便听见身后门板之内传出了诸葛裕低沉暗哑的声音,“储杰,娘若是明白我,她会同意的” 储杰心中一颤,急忙转过了身,盯着还未开启的门板愕然不已,都说景帝身边最骁勇的人便是诸葛裕,而智者却非储杰莫属,跟在诸葛裕身边这么多年,诸葛裕平素并不见得动脑,可今日储杰才发现,这么多年自己是景帝派到诸葛裕身边的细作之事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原本是以为诸葛裕的心粗,现在却未必如此,那么久以来,或许诸葛裕只是让自己觉得自己才是最有头脑之人,也因为如此,才会凡事仰赖与他,今日一句话就让储杰乱了心思,这么多年,或许也只是因为诸葛裕信任自己,才会由着他来的 储杰有些落寞的离开了秀蓉的房间,诸葛裕听见了储杰沉重的脚步声,嘴角微微勾了勾,心中暗道:储杰啊、储杰,这么多年来,原来你还是这般的不自信,不过为了让储杰离开,诸葛裕算是用了重药了 院子里逐渐听不见储杰的脚步声了,诸葛裕却又吐出了一口血水来,吐过之后,诸葛裕扶着门板,伸手抹去嘴角残留的血渍,缓步走到秀蓉床前,轻柔的拉起了秀蓉的手,小声说道:“你瞧瞧我,多没用,才说了这么几句话,竟吐血了,你莫要笑我,若不是你躺着不理我,我又怎会吐血呢” 诸葛裕说了几句话之后竟笑了,脱去自己被血水染红的衣衫,竟然光裸着上身翻到了秀蓉的床上,颤抖着伸出了手,抚上了秀蓉的肚子,声音还是那般的低柔,仿佛只是寻常的夫妻之间在亲昵的对话,“许久之前便告诉了你,回到这风和日暖的家中,你自然会怀上孩子,那个时候也只是想安慰了你,却不想真的有了孩儿,想应该是我成亲那日上的身,你若知道有他的存在,可还会如此狠心的抛下了我独活么,你可知我对你的狠只是一时,你却要让我后悔一生,即便想跟着你去,可我也不能,穷其一生,怕都要在心中念着你的好,恨着我的愚了,你给我这三十年,莫不如就让我那个时候去了,若是那个时候去了地府相遇,你还是念着我的,可在我伤你至深之后,你我再见,你还会原谅了我么,大概我是没有资格求得你的谅解了,当真没有资格了” 诸葛裕说到这里,声音开始呜咽,他低下头去,沉默了片刻,又接着说道:“明日便是你我大喜之日,虽然这日子延迟了半年,却还是近在眼前了,阿玛雅你不必理会,她不过是个棋子,不管走到何处,也脱不得身上的本质,待到王家之事结束之后,也便是她退场之时,利用她是我的不对,可她困了我十几年,之于我对她所做之事,要狠上许多,我本非大度之人,她处处刁难与我,我凭甚就要忍她、让她、顺着她,或许她不再找上我,我也便作罢,毕竟她已然受到了身死的教训,可是她偏偏要用那样的手段逼迫了我,我怎甘心咽下这口气去,我如此做了,还有便是想让你知道,就算你想离开我,可是我还是有人要的,或许我更多的是想看看你会不会介意,你若介意了,便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与我,可是你自残,你用自残抵制我,像你这么娇柔的女子,竟会用这般狠绝的方式对待了自己,我还怕你当真不再喜欢我,厌恶我到了极致,才做下了这样糊涂的事情来,把你逼上了绝路,也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心碎,怪我爱得不够绝对,才让表象迷住了眼,看不到你深情的凝视,对不起,秀蓉……” 诸葛裕轻拥着秀蓉,喃喃的诉说着过往不曾诉诸于口的甜蜜,可是现在都说了,伊人却也不闻了,身在咫尺,心在天涯 虽然储杰临出门之前听见了诸葛裕的话,可这样的事情,怎么也是要找老夫人言语知会声的,脚下也不迟疑,几步便迈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却被刚出门来的香儿拦了下来,在这个时候,香儿的面容写满了悲伤,看着储杰也没什么好气,“老夫人歇下了,你来此作甚?” 储杰自诸葛裕那里讨来了闷气,现在瞧见了香儿对待自己的态度也不好,虽然明白她定是因为秀蓉之死有心迁怒与诸葛裕身边的人,却也没那个心情像平日一般哄着她,轻缓的说道:“有要事” 香儿本是个玲珑的人儿,听见了储杰冷淡的回答,又瞧见了他有些落寞的表情,知道他心中定然是有些什么的,也不再为难他,退开身子,口气也放柔了,“老夫人心情不好,我让她先躺一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偏偏要这个时候打扰她呢” 储杰想了一下,心思烦乱之际,香儿也能给自己拿个主意的,便开口说了,“侯爷明日要娶妻” 香儿一愣,有些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轻声问道:“侯爷要娶 储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明日侯爷要迎娶了如夫人,我想此事应该让老夫人知晓才是” “迎、迎娶如夫人她,可是她已经死了” 香儿震惊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对储杰说出的话除了难以置信之外,还带着一丝丝的惶恐,心中合计着诸葛裕是不是脑子坏了,或者是自己的脑子坏了,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得瞧见了秀蓉直挺挺的吊在房梁之上的画面,或许秀蓉并没有吊死,又醒转了过来,想到这点,香儿却也不再惊慌,反倒带着点期待的仰视着储杰,轻柔的问道:“是不是夫人她醒了过来,她并没有死去?” 储杰看着爱妻期待的眼神,他也希望有那种奇迹发生,可是香儿等了许久之后,储杰还是缓慢的摇了摇头,声音低沉的说道:“不是,侯爷要迎娶夫人是因为要给她一个名分,一个可以让夫人正大光明下葬到诸葛家祖坟的名分,或许侯爷还有别的心思,当初王二小姐虽然是以侯爷夫人的名义安葬的,那处墓地我们去看过,算是偏离了诸葛家祖坟的,若是以夫妻并骨的做法,侯爷打算是把她排除在夫人名誉之外的,那处坟茔,百年之后,也当算是一座孤坟了,现在如此做法,或许是把今后他把自己的墓穴一道选了出来了” 香儿捂住了自己的唇,声音透着哽咽,缓慢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侯爷真真的爱着夫人的,既然相爱,又为何要迎娶了别人,既然相爱,当初对于夫人的失踪怎能表现出不闻不问” “夫人从来就没有失踪,她只是被侯爷藏了起来而已,此事应该听听老夫人的意见,所以你去通禀一声,若等到明日,怕什么都晚了” 香儿听见了储杰的要求,这下也不再为难迟疑,轻声说道:“你稍等” 随后便进入了内堂,诸葛天赐被奶娘赵氏抱下去了,老夫人虽然按照香儿的意思躺下了,却瞪着眼睛望着床头,香儿进来了之后,还未开口,老夫人反倒先露出了一个和善的面容,轻柔的说道:“香丫头,你去把储杰那小子给我叫进来吧” 香儿一愣,想着许是刚刚自己光是吃惊,竟忘了放低了声音,现在反倒被老夫人听去了,想说些什么,可是开口却顿住了,“老夫人,您……” “去吧,我心中有数” 香儿缓慢的出门把储杰迎进了内堂,老夫人已经坐了起来,储杰看见老夫人便想行礼,却被老夫人伸手挡开,和声说道:“此时无需多礼,你寻我之事我已经了然,就照裕儿的想法办去吧” 储杰听见了老夫人毫不迟疑的回答,竟然一愣,喃喃的重复着,“照侯爷的意思办,可是老夫人,侯爷他要迎娶如夫人,可如夫人当真死了,这本是丧事,又怎能办成喜事,这要怎么跟外人说去,还有夫人那里” “哼,你自不必多说,蓉儿本就该是夫人,奈何中间生了变故,让那女人得了便宜去,虽她已经流下了那个孩子,可谁敢保今后会不会还有新的子嗣,蓉儿成了夫人,我的天赐理所应当是裕儿的嫡长子,我看谁还敢打他的主意去你速速吩咐下去,府内张灯结彩,明日广邀过往行人,不论男女老少,只要裕儿的婚礼看似热闹便好” 储杰轻点了点头,如此定然是一个极大的工程,算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太多时间准备,只有先且调集城中各个酒楼客栈之内的庖丁应急,还要让府里看似喜庆,这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过好在人手够用,至少也不算难比登天,想了想,储杰点头同意,“是,老夫人,储杰这便去张罗” “你的能力,我信得过” 老夫人给了储杰肯定的评定,储杰被人肯定,倒也对刚刚在诸葛裕那里寻来的郁结一扫而空,转身下去,出门前回身把心中的感觉说了出来,“小少爷有了您这样处处为他着想的奶奶,当真算是他的福气了” 老夫人的声音随即跟了上来,“我更多是因为裕儿,裕儿要迎娶了蓉儿,那么便代表裕儿不会糊涂了一道跟着蓉儿去做那黄泉路上的鬼鸳鸯,既然能保住了他的命,我又何必要为难与他,他的命与诸葛侯府的声誉,孰重孰轻,我想你该比我这个老太婆明白,活了这么一把年岁,我才了然了这点,算是我的愚笨了,你该不同我的” 储杰站在门边,又把脊背挺得笔直,老半天才垂下眼角,轻轻的说道,“侯爷与老夫人是心意相通的” 然后走出门去,储杰原本听说老夫人为了光耀诸葛家的门楣,逼迫诸葛裕迎娶了王二小姐,却不想老夫人并非那般的不懂人情的,十几年前,诸葛裕依照老夫人的意思迎娶了王美莲,现在便是老夫人回报的时候了,她将亲自坐镇,给诸葛裕想要的婚姻,这便是母子 第二日一早,储杰带着大红的喜袍来到了诸葛裕的房门外,还未敲门,就见诸葛裕穿着纯白的中衣走了出来,储杰捧着喜袍,对上了诸葛裕的脸,一时竟呆在原处,诸葛裕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伸手抓过储杰手中的喜袍,轻声说道:“命人送来胭脂水粉,蓉儿要好生打扮一下” 储杰僵硬的点了点头,门板在自己面前重新合上,储杰却还没有反映过来,自己眼中那白,是那般的惊心,诸葛裕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就连那一头曾经令人惊艳的乌黑柔丝也成了白,全无一丝异色…… 谢谢大家这些日子的支持,前几天有亲给投更新票,在此恋喜谢谢亲们,你们的肯定是我最大的动力,由于种种缘故,没有达到亲的要求,不过恋喜字数没更到1万2,**币还会退回给亲的,现在是国庆假期,恋喜将多多更新,补齐亲们的要求,还有便是,此卷即将结束,还望亲们继续再支持恋喜!有什么要求,便写在书评区里,谢谢了!(*^__^*)=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八章 冥婚 间多有愁苦者,一日白首能几人?储杰的愣怔,皆为]t白发难以置信,他以为诸葛裕是坚毅的,能在沙场上英姿勃勃,谈笑间便能掌控天下局势者能有几人,诸葛裕便是,若他无用,又怎得景帝如此爱戴,却不想仅为一名女子,竟变成如此模样 诸葛裕在储杰的眼中看出了自己的异常,不过他没有介意,男子的外表外表,对于他本就没什么意义,现在秀蓉永远的沉睡了,变成什么样子,对于诸葛裕来说更是没有意义了 捧着大红色的喜袍,回到了秀蓉的床边,这时的秀蓉,已经是半年前的样貌,肌肤透着水般的嫩滑,乌亮的秀发,顺黑的贴与脑后,柳叶弯眉,鼻梁秀挺,还有那殷红的薄唇,不点胭脂也如此之秀丽,这一切的一切再在提醒着诸葛裕,仿佛那皱纹密布的半年,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而已,秀蓉竟更比生前艳丽了 诸葛裕伸出手去解开秀蓉身上的粗布衣衫,秀蓉的身子还是软的,摸上去似乎还有残存的温度,诸葛裕给她换上喜袍,禁不住又抱了一下秀蓉,感觉她只是睡着了一般,心中竟有了期待,或许秀蓉还有随时睁开眼睛的可能性 诸葛裕是一夜未眠,他府中的下人也没有哪一个得了休息,而且储杰还到附近很多富商人家借了人手,只一夜的时候,府里的装扮已经全部完成,等到诸葛裕一身红衣出了门,大家已经按部就班的各司其职 程斯一夜未归,在天亮时间分回了府,带着满身的酒气,引来了无数诧异的目光,不过他全然不在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了一番,再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大家熟悉的那个不芶言笑的程斯,至少诸葛裕还有伤心的理由,而程斯明白,自己是连那样的理由也不配拥有的人 老夫人也起早让丫头给他精心的装扮了一番,然后早早的侯在了稍后要夫妻上拜的位置,前两次坐在此位,她心中明白诸葛裕是不快乐的,不过这次不同,既是诸葛裕自己要求的,便是真心想要迎娶了秀蓉的,上次诸葛裕要迎娶秀蓉,她百般阻挠,皆因王美莲心思狭隘,容不得她人,老夫人怕诸葛裕与王美莲二人闹得不可调节,才会对秀蓉那般的狠绝,单单刨除了王美莲的缘故,她其实是喜欢着秀蓉的,何况秀蓉又是兰馨的女儿 作为诸葛府里的老夫人,本不该同意了诸葛裕这么荒谬的要求,不过作为一个母亲,她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既然能哄得他开心,自己也没必要处处为难与他,省得适得其反 再者兰馨也就这几日便到了,她若是来了,看到了这种场面,或许心中的愤恨能轻点,三年半之前分开,秀蓉还是生生的人,可再见,却已隔阴阳,作为白发之人,有几人能承受这样的伤,本是兴冲冲的赶来母女团聚,却不想是再见最后一面 一早上诸葛府里的吹吹打打自然招惹来了许多的看热闹者,初期诸葛侯府大门敞开,尽邀各路行人,却没有几个敢进门的,毕竟诸葛侯府,在这里跺跺脚都要地动山摇的大宅子,有几人敢那么没有深浅的,最后是一个乞儿饿得难受,禁不住飘出的饭菜香气,径自走进门去,这才陆陆续续的有人进府了,后来外面得了消息,说诸葛裕今日竟然要迎娶了前一天吊死的宠妾,有胆子小的,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诸葛侯府,还有更多满不在乎的,正好留下来瞧瞧热闹,以便无聊的市井之内再添一段事 下人们按照诸葛裕的吩咐给他送来的胭脂水粉,诸葛裕出门之时尽数丢在了一边,人死之后,肤色是会不同的,诸葛裕本想用这些给秀蓉装点一下,好让她看上去尽量的和活人没什么区别,却发现她的皮肤竟愈加的美好了,后来觉得若是用了这些俗物,反倒要遮了秀蓉的光彩,这才尽数的丢了去 程斯安静地站在秀蓉地院子外昨日因事出有因大家乱了规矩随意地进出了秀蓉地房间可今日诸葛裕是要迎娶秀蓉地那么便是全部按照规矩来自然自己也不敢再有逾越 程斯看见了诸葛裕也是一愣随后竟觉得释然了自己毕竟没比侯爷多爱上秀蓉一分既然侯爷与秀蓉是两情相悦自己又要掺和些什么呢想到这里程斯无奈地对诸葛裕僵硬地笑了笑诸葛裕却好像没看见一般大步地走在了众人地眼前引得无数侧目 诸葛裕直接走进了正堂高坐在堂上地诸葛老夫人看见了诸葛裕明显一愣随即悲从中来不禁哽咽出声“裕儿你这是何苦?” 诸葛裕冷然地说道:“我来谢谢娘地成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诸葛裕脸上一白对站在他身后地程斯说道:“让人都退下我有话跟我娘单独说说” 程斯看了看老夫人,点头应下,原本还在正堂上忙着的下人们鱼贯而出,片刻厅堂之内便只剩下双目纠结的一对母子,谁也没去理会身边的环境,待到屋内静得连针落地都能听得分明之际,诸葛裕缓缓的出声,“娘知道了秀蓉还在” 老夫人痛心的看着诸葛裕,“原是不知的,只当蓉儿当真绝情,竟丢下了自己包揽过来的责任,可偶然间还是让我发现了,她的样貌差异很大,原本我是没瞧出端倪的,可那日见了程斯的紧张,我才察觉了她的真实身份,我见你与阿玛雅并无异样,又见秀蓉现在的样貌如此,以为你不再喜欢了她,我是知道程斯心思的,曾经以为你这次回来便来与你说说,看在兰馨的面子上,把秀蓉让给程斯了,程斯那孩子虽然不善言语,却是真真的在意着蓉儿的,却不想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她便去了” 老夫人边说边抹眼泪,诸葛裕皱了皱眉头,曾经程斯对秀蓉的痴迷,他或多或少明白一些,可是却没有点破,现在被诸葛老夫人明白的说出来,心中竟觉得难以忍受了,不过随即又释然了,秀蓉已去,多想无意,只淡淡的一笑便算过去了,回头对老夫人轻声说道:“原来我们什么都是瞒不住娘的,那么 …” 诸葛裕还没说出什么,老夫人竟直直的打断了他,好像害怕诸葛裕一旦说出口来,什么都会不一样了一般,“天赐是我此生最喜欢的孙儿,无论发生了什么,这点都不会改变,至少只要我还在人世一日,这点就不会有任何的不同,你明白了么?” 诸葛裕顺下了眉眼,等到再扬起了头,他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一丝笑意,语调也狠轻柔,“谢谢娘亲成全,我替秀蓉和天赐谢谢你” 老夫人的眼圈中也浮现了一层水雾,声音也如一般的母亲一样的慈祥,“等到我想明白了之后,才知道韶华已去,前人多半都要殷殷的教诲了成长中的子女,那是他们历经了失败与痛苦之后得到的经验,可是后人不会明了,非要自己一步步循着前人走过的坎坷再重复上一回,等到自己受过了伤,才想起了前人的好处,然后悔恨了当初缘何不听从了那时候的教诲,每一代皆要重复着这样过程,我现在是明白了,可我的生命也到要给别人讲教训的时候了,因为明白,才会了然什么是最珍贵的,裕儿,你懂么?” “娘,我懂,有了蓉儿,我还能有什么是不懂的呢”诸葛裕说话声透着藏不住的落寞,听得老夫人又是一声感叹 “躲开,放我进去,瞎了你们的狗眼,谁都敢拦着,不要命了么?” 门外传来了阿玛雅拔高的声音,若不是碍着她的身子还未复原,诸葛裕早把她送走了,今日之事也想到了她会来闹,却没想打她的底气倒是很足,她来的也好,要迎娶了秀蓉,自然少不得一个过场,这里首先便是要面对了阿玛雅 诸葛裕来到了门边,伸手打开了房门,斜倚在门框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阿玛雅 阿玛雅看见了诸葛裕,竟然全没了刚刚的泼辣,呆呆的盯着诸葛裕的满头白发,喃喃的说道:“你这发是怎么回事?” 诸葛裕微微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没什么,我的蓉儿不理我,急的” 阿玛雅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声音较之刚刚还要高上了几分,“你说什么,你这是公然的讥讽与我,你竟不经过我的允许要做这等糊涂事,都不怕天下之人耻笑与你,还有你把我放到何处,我是你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夫人,我们结婚才多久,你竟要迎娶了一个死人进门,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正室夫人的存在,我的颜面何存?” 诸葛裕瞟了一眼阿玛雅,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个牛皮信封,微笑的递到了阿玛雅的面前,声音也好像平时与阿玛雅聊天一样自然,和缓的说道:“公主自然不必介意,我乃一个小小的侯爷,怎敢辱没了公主高贵的身份,既然我下了如此的决定,便是做了万全的考量的,当然,秀蓉也是不喜欢与人同享诸葛裕这正室的名份,所以这个你拿去便是!” 阿玛雅后背后冷汗流了出来,竟不敢伸手去接诸葛裕递过来的信封,“这是何物?” 诸葛裕还是微笑的看着阿玛雅,语气也更加的轻柔了,“公主看看便知” 禁不住诸葛裕言语间的温柔,阿玛雅还是伸手接过了诸葛裕递给她的信封,上面似乎还残存着属于诸葛裕的体温,可是阿玛雅才把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竟感觉彻骨的寒,余温未消的信封也扎手了,一个伸手,便把那信封甩出去老远,声音禁不住的抖:“诸葛裕,你这是何意,竟要休离了我,请问我可有犯下七出之罪” 诸葛裕要笑不笑的回身,不想再与阿玛雅纠缠,声音也不似刚刚的温和,“犯没犯过七出之罪,我想你比我要清楚很多,此刻我也不想一一给你指出,望你今后好自为之,毕竟你是个汉人,却勾结了外邦企图犯我江河,此罪一出,绝不仅仅只是休离如此简单了,你若知趣,或许将来还能有个善终,下去吧,今日我无心与你纠缠” “站住,诸葛裕你当真不怕引起两国的祸端来么?” 诸葛裕顿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许久之后才轻声的说道:“你只管放心,在南疆那里,你还是我诸葛裕的夫人,当然,若这消息早早的传到了南疆大王那里,若是有什么变数,首先没命的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我,死过一次,你该明白那是什么滋味才是,对么” 阿玛雅面色惨白的看着诸葛裕,声音透着寒意,“这休书是你早早便备下的,你若对我无意,为何要让我觉得自己有被你爱上的机会,你怎么可以与我那般的亲热,然后转身便给我一封休书,诸葛裕,你给我个明白,我要你给我个明白” “说这些还有意思么,别忘记了,当初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而且基于时局,你连让我说不的机会都没有,你能做得那么决绝,十几年的相处,又怎会不知我是怎样的人,你嫁入我诸葛家的时候,便该想到了今日的局面,至于你说的亲昵,你自己心中也是该明白的,我与你不过是逢场作戏,那些都是要给秀蓉看的,不过现在我已经糟了报应,你我从此桥路各走,两不相欠” “哈哈,你说的还真轻巧,陆秀蓉那个贱女人当真死了,死得好啊,当初为了她,我死去了,现在我回来了,也让她尝尝我的痛,怎么,她也吊死了,报应,当真是报应,哈哈哈,陆秀蓉,你活该,跟我抢男人,你活该……” 在场的人并不是很多,可是听见了阿玛雅的话,无不目瞪口呆,还是老夫人冷静,对着门外大声喊道:“快来人,阿玛雅夫人得了失心疯,带她下去” 程斯动作迅速,马上靠了过来,伸手便去抓阿玛雅,不想却被她甩开,声音倒不似刚刚的疯癫了,“拿开你的脏手,我自己会走,说我失心疯,我看你们才是一群疯子,那个贱女人已经死了,你们居然想要迎娶一个死人,还真好笑,我会回到我的院子里,我就看看你们这群疯子会得到什么好下场,我还可以告诉了你们,自我流下了孩子,我便修书与王老爷了,他很快就会到了,想休离我,也要看看王家会不会同意了你们,哼,诸葛裕,你我走着瞧 阿玛雅随即转身走在前面,却在转身的一瞬看见了门外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阿玛雅一个恍惚,那小小的人儿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娘……” 阿玛雅差点跌倒,不过很快便稳定了心神,若无其事的自那娇小颤抖的身子边走了过去,身后洒下一串破碎的哭声 秀蓉已死,自然不能把她的尸身搬来搬去,储杰为其立了牌位,上面挂上了红花,由一个年岁很轻的丫头一路捧着跟诸葛裕行了礼数,尚且还差最后夫妻对拜之时,外面又一阵骚乱,前来观礼之人中辟开了一条小路,自路上前呼后拥的走来一个老者,精神矍铄,气宇轩昂,不过脸上此刻却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仿佛定要将诸葛裕置于死地一般 他几步便来到了堂上,也没有人招呼,径自做到了老夫人身边的上位,捧起一旁的茶碗,轻啜了一口,然后把茶碗丢出去老远,茶碗落地摔了个粉碎,破碎的声音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觉缩了缩头,有些不明就里的看着眼前这明显来搅局的老头子 “妹妹,你这用的什么茶,委实不对为兄的口,摔了你的杯子,对不住了,改日我命下人送来全套的御用茶碗与你,你看可好” 老夫人低眉顺目,并不看王老爷的脸,声音倒也低沉,轻柔的说道:“一只茶碗,不碍事的,既然入不得你的眼,啐了便是,何必如此计较” “还是自家的妹妹明了事理,既然明白,又怎能让贤婿做下这等荒唐事情来,如此这般,你将置于南疆公主的颜面于何地?” 老夫人还是没有抬头,径自端起了一旁的茶碗,也像王老爷方才那般的轻啜了一口,声音还是那般的柔和,“这茶水每个人尝起来都是不同的,或许你之毒药之于我却变成了天下绝品的美味来,这御用的器物,不是我等之平凡人家能随便用得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兄长的关心,我糊涂了一世,直到现在才清楚了,所谓功名利禄皆是浮云,唯有子城承下才是最真切的,兄长你也放手吧” “屁话,今日之事有我在,谁敢再胡闹下去,我现在便要了他的命” 王老爷已经现出了震怒的面孔,老夫人还是没有看他,却将视线对上了刚刚理应被带走的阿玛雅,阿玛雅看着老夫人的视线,明显抬高了自己的头,眼睛里现出了一丝胜利的骄傲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兄长,你会后悔的” “笑话,我王伦一生什么事情都做过,就是没干过后悔的事情,来人,把这喜堂给我砸了,再把那个叫陆秀蓉的贱人的尸体给我抬出去烧掉” “王伦,你不要太过分了” 诸葛裕身上带着醒目的红花,愈加衬托着他的发白赛雪,王老爷扬起了嘴角,轻声说道:“你这府宅之外皆是我的人,我是为了阻止贤婿你犯下大错,这又有什么过分的,来人,先把那碍眼的灵位给我砸了,省得扎了南疆公主的眼,不过是个没名没份暖床丫头,也值得如此大行其事” “你敢!” 大堂之外竟然又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这声音中透着沧桑与哀痛,却也对王老爷的命令是那般的坚毅 不想王老爷听见了这声音,也不恼怒,而是呆呆的站起了身,手脚竟也跟着抖了起来,声音中包含着不加隐藏的激动,见到了王老爷这样的表情,阿玛雅却是一愣,感觉身体上开始泛出了寒来 “馨儿……” 自刚刚王老爷走过来的人群中又分出一条新路,中间走来一个不到四十的妇人,面容虽已苍老,可是风采却是逼人不敢直视,离开陆父三年半,兰馨倒也渐渐找回了昔日兰家大小姐的仪容了 诸葛裕也看见了来人,眼中涌出了一丝悲伤,这样的兰馨,竟让诸葛裕想起了前段时日的秀蓉,可是面容相似,人却非昨 “岳母,裕儿对不起你!” 语起腿落,诸葛裕竟然给兰馨跪下了,兰馨不看王老爷,见到白发红服的诸葛裕,已经泪流满面,“裕儿你先起来,既然你当真有心,若是不嫌超乎规矩,今日这婚事便由我亲自替你主持了” 诸葛裕对兰馨深深一个跪拜,口中轻声说道:“裕儿谢过岳母成全” 王老爷还是错愕的站在上座前,兰馨扶起了诸葛裕,然后伸手拦下欲往前走去打王老爷的秀气少年,抬起了脸,慢慢的走到了王老爷的面前,声音低低柔柔,却足以把王老爷打入万劫不复,“你果真够狠,二十年前你逼着我无颜留家,二十年后,你逼着亲生的女儿悬梁自尽,到底我们母女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这样逼迫我们?” 王老爷身子一晃,跌坐在椅子上,声音含着莫名的恐慌,颤抖的问道:“馨儿,此话何意?” 兰馨冷寒着脸,俯视着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老男人,声音里全是恨意,“若是没有你从中作梗,蓉儿会一辈子幸福,偏偏是你毁了她,是谁不好,偏偏是你,你还记得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么,那个我本将出嫁的前夕,最后以兰家小姐的身份去王家做客,大家畅怀痛饮的夜晚……” 兰馨说道这里竟停住了,王老爷目光僵直,喃喃的说道:“你的意思是,陆秀蓉她……” “是,她不是陆家的女儿,所以她爹讨厌她,从小她就没少吃苦,后来遇上了裕儿,我见裕儿是真心待她,却不想你却处处为难与她,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她,她是你的骨肉,是你迫害了我之后得到的骨肉,你既然能对美莲这般好,却为何要这样难为她,现在好了,你心愿所成,她当真去了,这回没有人再碍你的眼了,没有人再和你的女儿们抢男人了,哈哈,真好,你二十年前伤了我,二十年后,逼死了自己的女儿,真好啊……” 呵呵,今天一万二送到,亲们,有票票滴表要忘记了给张票票捏,叩谢了! 第一六九章 绝望 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你是来骗我的,你是想帮着诸葛t7去这场荒唐的婚礼,才找出来了这么个荒唐的理由欺骗我的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那个秀蓉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我是最喜欢孩子的人,怎么可能逼死我的骨肉,不会的,你想让我难过,故意这样说的,一定是这样,这么多年不见,你学会了说谎,你不再是那个像云朵一般圣洁的馨儿了,不再是了” 兰馨撇过头去,眼神冷冷的扫过了王老爷,声音里带着不可遏止的痛苦,“一个柔弱的女子,出嫁之前被人玷污,每日惶恐度日,怕被这世人抓回去,受尽凌辱而死,也怕自己的家中因为出了这等丑事而门楣受辱,甚至连自己的母亲过世都错过了,你觉得历经这样的女子还能是你口中的白云么,不过这些也不一定能全然改变了我,毕竟我一直是懦弱着的,就是因为懦弱,才能让你得手,时间久了,倒也想与自己不怎么理想的夫婿好好的过日子,可是有些人却因为他是裕儿喜欢的女人的爹爹而诱使他去赌博和宿娼,最后沦落到妻离子散,他的生死我不是很清楚,可我知道一个女子要带着三个子女生活的困顿,试问,若还是当年的我,我们母子四人能活下去么?” “你可以找我,我能帮助你,你一直都知道的,我可能拒绝了这世上所有的人,独独拒绝不了你的!而且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断了找你的念头,且直至今日,我还在派人寻你,你怕那世人说三道四,做我王伦的女人,又有谁敢说个不字,你看看我,这半壁江山已在我手中,有了这样的保证,谁还敢对你不敬,你自管跟着我便可尽享荣华富贵,那个时候,我便这样许诺了你,你看看我都办到了,可是你却不在我身边看着我的成功” 兰馨鼻子里轻哼出声,也不再理会似乎一瞬间就变得有些歇斯底里的尽显老态的王老爷,转过身去对着刚刚跟在身边的少年说道:“你姐夫的婚礼马上就成了,把那些碍眼的家伙都给我清除出去” 刚刚还躲在外面准备看热闹的阿玛雅突然跑了上来,指着兰馨的鼻子叫骂,“大胆贱妇,你知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得下你来撒野,王家的人现在都在院子外,识时务者,快些让开那里的位置” 兰馨斜眼看了一眼阿玛雅,轻声说道:“你便是裕儿的那个什么冒牌公主夫人,传闻中是个高贵神秘的美人,却也不过如此,王家有人算得了什么,我既然能站在此处,当然也不能独自前来,你当我原本就在这院子里么了?若我怕了王家,又怎能安全的走进这里” 阿玛雅听见了兰馨的话,脸上顿时惨白一片,声音也抖了,却还要强自镇定的说道:“你这贱妇,竟敢在本夫人面前撒泼,当真不要你的命了,来人,谁把这个贱妇给我抓出去重打,我重重有赏!” 阿玛雅的话才落地,眼前一花,好像真的有人急速靠了过来,还未等着阿玛雅媚笑出声,那边一声响亮的脆响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阿玛雅捂着半边脸愣愣的看着刚刚打她的人,有些难以置信,“你这可恶的奴才竟敢对我动手,瞎了你的狗眼” ‘啪’,又一声脆响,阿玛雅的嘴角已经淌出了血水来,她瞪视着眼前的少年,竟然不敢再说下去,一方面是少年凛冽的气势和想要凌迟了她一般的眼神,另外便是曾经最宠爱她的爹爹此刻竟对她这边的尴尬视若无睹,任由眼前这个有几分眼熟的女人带来的少年打她 少年冷冷的看着阿玛雅渐渐肿胀的脸,然后沉声说道:“这两巴掌是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能动别人的,你就是那个老头子的女儿对吧,真是好笑,也不过是面容上与我娘有几分相似,才会得了宠爱,却不知天高地厚了,一把年纪,还装什么娇柔” 阿玛雅瞪大自己地眼睛眼前地少年明明才十六、七岁地样子说出地话却让她觉得惶恐“你你到底是谁?” “哼我也不妨告诉了你我就是你最厌烦地女人同母异父地弟弟陆虎现在在圣上国子监学习” “你!” “我很好不过你看上去却是十分地不好你现在地样子很像个疯子恐落人笑柄你该回去好生歇息才是若是外人传扬开来你这公主并不是来自南疆怕会引起不必要地麻烦到时候你有米有命这样张扬倒不好说了” “我不是疯子我很好谁说我是王家地人你听哪个欠教训地家伙口没遮拦地我去拔了他地舌头!” 陆虎轻哼一声“当真圣上地舌头你也想拔果真是个吃了豹子胆地女人还说自己没疯既然没疯就等着圣上下旨处理了你吧!” 阿玛雅听见了陆虎的回答,脸上惨白一片,她早就知道景帝一直是防备着她父亲的,当初叫王老爷来,他本是不想这么早便与诸葛裕短兵相接的,可是阿玛雅当时实在气结,苦苦的央求着王老爷,并说这次要他来,恐就是来见自己最后一面,王老爷挨不过她的恳请,果真来了,自然此次前来,把他原本的计划也打乱了,至于打乱了多少,并不是阿玛雅所关心的事情,她只是想让王老爷来给自己掌腰,可是现在看来,这个也将是镜花水月,只存在在美好的幻境里,终究抓不住的 王老爷眼睛空洞,与其说是在反驳了兰馨的话,却不如说是在自欺欺人,“这不可能,我怎么会忍心伤害了我此生最爱的女人,还有她为我生下的女儿,我有半百左右的女儿,可最想拥有的还是馨儿的为我生下的,馨儿你可知道,三十多年前我初次见到了像个小仙女一样的你便已经爱上了你,或许你会觉得荒唐,那个时候我的孩子都已经很大了,我却喜欢上了还是孩子的你,但是不知怎地,我就是忘不了你,看着你成长,看着你愈加的秀美,我的爱恋不减反增,直到得知你已经被先帝指去外族和亲,我疯了,我顾不得考量利弊,我强占了你,若你当初没有逃开,你会是我王 人,这些年,我占了很多女人的身子,只因为她们有t+,可她们毕竟不是你,还有我的女儿们,名字中都有一个‘兰’字,念着她们的名字,我却在幻想你就在我身边,你有没有仔细看过美莲,你看看她的样子,她是所有人之中,长相最肖似与你的,所以我才会如此的宠爱她,我宠着的只是一个你的影子!” 王老爷的话震住了在场很多看热闹的人,王伦的大名在当真之世,倘若有人不知道他是谁,就好像和尚不知道有如来佛祖一般可笑,听见他的话又怎能不觉得震惊,只手遮天的一代权臣,竟也会有对一个女子痴痴恋慕的情况,怎么听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离王老爷最近的几人也是表情各异的,老夫人露出了一种果真如此的了然,阿玛雅却是深深的绝望,王老爷把话说得如此的自白,她还能有什么期待呢而诸葛裕更是脑中一片空白,原来秀蓉并非只是像有些人口中那样粗鄙的乡下人家,若是说起来,秀蓉的身份许要比王美莲都尊贵的,因为王美莲的母亲只是寻常小官家的千金,而秀蓉则不同,她是兰家的外孙女,兰家的势力在当朝是绝不容小觑的,王老爷最爱的女人是秀蓉的母亲,穷期一生都在寻寻觅觅,只因为心中那一丝恋慕,尽得人归,却已结仇 诸葛裕不知道兰馨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他忘不了当初派人去迎娶秀蓉时候,下人们回来禀告,说秀蓉的娘亲当众昏厥,那时候他的心中便一直记得,自己生平第一个承认的岳母是个柔弱的像水一样的女人 可是今日的兰馨却带给了他完全不同的感觉,她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便代表着已经听闻了自己的女儿死去了,面对着生离死别,她却能冷静的跟王老爷出言相讽,是什么改变了她,又是怎样的境遇造就了如此的女人,诸葛裕突然之间有些恍惚的想到,当初若是秀蓉换成了她这样的个性,现在会不会还好好的生活在这里呢 诸葛裕的心思没有人去理会,不过王老爷却好像突然清醒的过来,对着人群中大声喊道:“李天师,你过来” 众人听了王老爷的话,有些觉得莫名其妙,可是诸葛裕心中却是一热,既然王伦能让王美莲借尸还魂,那便也有可能保住秀蓉的魂魄,秀蓉现在身子还是软的,或许也不用借尸便能还魂,想到这里,竟觉得王伦也不是记忆中的令人作呕了 稍后人群中便真的走出来一个面容清癯的老者,只是随意的站在原处,却让人感觉周身飘渺,仿佛只是一处不真实的幻象,且四周似乎有暗动的邪流,所有的人不禁都打了个颤,有些甚至已经开始后悔来讨这个现成的便宜----一般人家一年也不会吃上一顿如此丰盛的饭菜 那个被王老爷唤作李天师的人,眼角的余光随即扫向了众人,看着众人明显的退让,嘴角微微翘了翘,竟带着几分邪魅,这一眼,倒不像正常的道者,更有丝旁门左道的味道来了 “大人,贫道在此” 王大人看见了李天师,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欣喜,上前热络的抓着他的胳膊,急切的说道:“还好我把你带了出来,这下好了,馨儿和我的女儿有救了了,我知你能耐,她定会好起来的” “爹,你当真不要我了!” 看见王大人急切的抓着李天师就要向一边走去,阿玛雅再也支持不住,大声喊了出来,可是她的话被淹没在人群激烈的讨论声中,王大人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阿玛雅就那么定定的站在原地等着王大人回头,那是她最后的希望,她不以为手中捏着的休书离开了王大人的庇护会被收回去,现在自己此生最最记恨着的女人竟在一夕之间由又老又丑的乡下野村姑变成了高高在上的金凤凰,且一个老女人的几句话,这凤凰便把自己在王大人心目中几十年的心肝地位动摇了 终于王大人停下了脚步,阿玛雅心中扑通扑通的跳了几下,竟第一次觉得王大人慈爱的目光是那般的动人,可他终没有看向自己,而是把目光对上了诸葛裕,声音中含着几分尴尬,“闲、贤婿,请前方带路,让李天师瞧瞧能不能把那女----秀蓉的魂魄拘回来” 王大人第一次觉得‘贤婿’这个词在他口中说出来是这样的别扭,转来绕去,自己和诸葛裕还是脱不了这层关系,可诸葛裕显然早对自己不屑了,得知了秀蓉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竟然不知道到底要怎么面对了诸葛裕,原来一直以为是诸葛裕负了自己的心肝,却不想一直都是自己在逼迫自己的命根子----兰馨与自己的女儿,自己从未见过,只是一昧的恨着,她若再有重生的机会,会不会原谅了自己呢 诸葛裕听见了王大人称呼自己为‘贤婿’,虽然他一直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可从前他们二人之间是虚与委蛇的客套,但这一刻,两个人都觉得这一个平日里套住彼此的称呼有了别样的味道,虽然不想承认,可二人之间因为一个女人结仇,又同样因为另一个女人而有了相同的意见,此刻立场不同,可是两个人的心思却是相通的 只一个点头,诸葛裕便默声的走在了前方,王老爷协同李天师跟在他们的身后走出了厅堂 储杰见情况有异,高声喊道:“礼闭,今日来此宾朋且随储某去前厅用膳” 刚刚炸了声的人群中突然静寂片刻,然后大家彼此相看了一眼,默默的转身跟着储杰走开了,侯府里的事情,是他们看不明白的,与探知侯爷的秘密来说,还不如去饱餐一顿,很多事情,知道的多了,也未必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待到这厅堂之上只剩下老夫人、两个丫头、诸葛绯绯,阿玛雅主仆还有兰馨母子三人的时候,阿玛雅微微动了动,回过头去,呆呆的看着诸葛绯绯,当她什么都没有之后,竟出奇的想把眼前这个已露亭亭的女孩拥进自己的怀抱 阿玛雅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脸,对着诸葛绯绯轻柔的说道:“绯绯,我是你娘, 好么” 诸葛绯绯先是用看陌生人的眼光扫视了一圈现在有些狼狈的阿玛雅,随后转过身去,小声的说道:“我现在的娘只有陆秀蓉,在我最寂寞的时候,是她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的心中,也只记住了她一个人,机会就那么一次,我叫了,你却不认,怨不得我” 诸葛绯绯说完便循着王老爷他们离开的方向去了,这一刻,她的嘴角竟是笑着的,与年龄不相符的话语,不是故作世故,那是历经了一次又一次打击之后的成功蜕变,才十二岁么,那也只是她的外表而已,至少,她是明白的,这世上,有一些人给了她身体与生命,却未必是最在意自己的那个人 阿玛雅看着诸葛绯绯瘦小却刚毅的背影,心中有什么渐渐沦陷,她知道,有些东西她原本一直以为它会停留在原处等着自己的注视,却不想,什么都是可以改变的,一旦默然久了,也便再也寻不回了 阿玛雅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宣泄着突然的发现,老夫人撇了撇嘴角,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虽然知道了阿玛雅竟会是重生之后的王美莲,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自家的兄长,没有什么不可能办到的,她深信这点,所以她不会意外 此刻王美莲的哭泣再也抓不住老夫人的心,她曾经那般宠爱着王美莲,现在想想,不过是因自己那个时候能牵制住诸葛裕,所以阿玛雅敬着她,此后回转,阿玛雅发现府中的权利都交还到诸葛裕手中之时,自己再也不能掌控诸葛裕了,她便不再巴结讨好,甚至恶语相向,原来真要退开了身上的虚华才能看得更清楚,王美莲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曾多拨一个关心的眼神,又怎么能毫无目的地与一个老太婆相谈甚欢,如此的王美莲,伤透了老夫人的心,她还怎会去劝慰她呢 想了想,老夫人突然发现刚刚坚毅的兰馨一瞬间竟没有了声,自己不去看秀蓉,是因为这堂上还有些要处理的事情,可分别了那么久的兰馨也不焦急,现在反倒有些奇怪了,遂转头探视,发现兰馨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前方,老夫人心中一惊,轻声说道:“馨儿,不去看看秀蓉么?” 陆虎也想去看望自己的姐姐,从在外面知道了姐姐已然亡故,他的心便揪痛着,曾经年少,在父亲的授意下,陆虎没少欺负了这个姐姐,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陆虎渐渐明白过来了这个姐姐的好 那年尚小,他不明白大人之间的纠葛,可是他知道姐姐和诸葛裕的秘密,他知道姐姐曾经寻过死,也知道诸葛裕用自家人的性命要挟了姐姐,还知道姐姐用自己一生的幸福换取了家中的一瞬荣华----若是没有爹爹的挥霍,那些钱财,足够他们陆家富贵一世了 那个时候,姐姐是真心要嫁给春生哥的,嫁给了春生哥,她现在还会幸福的活着,被圣上派去的人接回来的路上,陆虎见过了春生哥,他待自己的妻真真的好,那女人的笑颜如花与姐姐的红颜薄命,刺激了陆虎年少的心,愈加的觉得亏欠了自己的姐姐,尽管已经得知,姐姐与陆家其实是没有什么正统的关系,不过,他们出自一个娘胎,这就足够了 在老夫人开口了许久,陆虎才眼尖的发现自己的娘居然向后倾倒,好在兰馨这几年有些家底,给陆虎请了不少师傅,这少年身手也开始有些样子了,在兰馨倒地之前,他成功的扶住了她 “娘,你怎么了?” “馨儿,你还好么?” 老夫人的声音和陆虎的重叠在了一起,显出了大家的紧张,兰馨许久没有回答,陆虎眼前不妥,伸手掐住了兰馨的人中 许久,兰馨一生长叹,幽幽哭泣了起来,“我的蓉儿啊!” 这一声唤出了老夫人的悲鸣,也让老夫人明白,兰馨刚刚的镇定,都是给别人看的,她还是那个娇柔的兰馨,人的本性过了这么久已经根深蒂固,又怎能轻易的改变了 “馨儿,要哭就痛快的哭,哭出来后,去见见蓉儿吧” 兰馨声音哽咽,哀哀戚戚许久,才最终站起了身,抹去了眼角的泪花,轻柔的说道:“馨儿让表姐见笑了,既然他能让美莲死而重生,今日我告知了他蓉儿的真实身份,他一定会想办法保住蓉儿的” 老夫人看着兰馨哭过之后,带着淡淡笑容的脸,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问出口,她有好多问题,可是明白眼下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兰馨见到了老夫人的表情,轻轻一笑,和缓的说道:“大表姐跟馨儿到底也生疏了,心中有事也不敢说了,罢了,既然有了开头,我也没有瞒着的必要,蓉儿的确是他的女儿,那年大家酒醉之后,他摸进了我的房中,带着冲天的酒气,说爱上我很久,然后我抵不过他,被他占了身子,这是我一生的噩梦,在我心中一直和善的人突然变成了那样的嘴脸,我怕了,还有想到兰家的名誉与圣上的旨意,我若以这样的身子出外和亲,怕大难临头的便不会只有兰家,所以我逃了,可是一介弱智女流,又能有什么作为,才出了府中走了不久就遇上了歹人,幸被虎儿他爹相救,那个时候他年岁已大,却不曾娶妻,当我仙子一般的供着,我感激他,便遂了他的愿,他知道我竟有了身孕,沉默了许久,还是决定娶了我,说这样我便不会被人拉去浸猪笼,成了一尸两命的局面,他待我好,待我随后生下的孩子们好,却独独看蓉儿不顺眼,这也怨不得他,他知道蓉儿是我被人强暴所出,虽是蓉儿我手中的宝,却是他心头的刺,这便是蓉儿小时候的事情” 老夫人轻叹了一口气,最后喃喃的说道:“你若是早些说来,许今日蓉儿她不会……” 嗯,计算错误,这章才该说是今天的一万二完成,嘻嘻,谢谢前些日子支持我的亲们,鞠躬,爬走,希望本卷结束后,大家继续支持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零章 魂去 夫人的话直接戳上了兰馨的痛处,掀开的伤口,竟还)]的痛,时间久了,原来恐惧也会成为自然,她害怕去面对王伦,害怕世人异样的目光,其实自己所害怕的一切,时过境迁,早成了往日云烟,又有几人记得,由于自己的胆怯,她失去了自己的蓉儿,那么贴心的蓉儿 老夫人见兰馨的目光又现出了异样,也顿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心中竟恍惚的想着,若当初兰馨没有因为胆怯离开,秀蓉会不会没有任何阻拦的成为诸葛家理所应当的正室,不过转念,老夫人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了 就算秀蓉在王家成长了,诸葛裕的第一任夫人也绝对不会是秀蓉,因为他们之间年龄上有些跨度的,自己不能允许诸葛裕等着秀蓉长大,何况那个时候,王老爷会答应把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也是出于对王美莲的偏爱,秀蓉若在王家长大,王老爷对美莲的偏爱也不会那么的重,就算王老爷当真能应下了美莲的哀求,想必王老爷也绝对不会允许了已经迎娶了王美莲的裕儿再去染指了秀蓉 这样复杂的关系,引得老夫人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不过她自己嘲笑了一下自己,这世界,本没有那么多的也许,现在想了,不过庸人自扰罢了 “馨儿,你刚刚的气势,让我以为短短的几年不见,你脱胎换骨了呢!” 老夫人甩去心中烦乱的假设,转移了话题,把兰馨从恍惚的思绪中带了出来,兰馨扯了扯嘴角,对老夫人笑了笑,“我从未有大的改变,只不过刚刚那些话,是有人授意我如此说的!” “当真会有这样的高人,连你对我兄长要说什么都能指引一二,不对,他难道知道了秀蓉的身份?” 老夫人望向了兰馨的眼中已经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兰馨却微笑的点头,“黎民有福了,这样睿智的人统领了天下,相信铲除奸乱必不久矣,天下定然顺昌人和” “你的意思是?” 兰馨轻轻的点了点头,老夫人皱起了眉头,“我本以为你是被我派去的人接回来的” “表姐派去的人远不足抵挡外面三层私军的包围,还有便是,我们昨天夜里就到了,此刻赶来,也是圣上吩咐的” 老夫人听见了兰馨地话脑袋上突然冒出一阵冷汗语气也颤抖了“若今日你没赶来恐兄长当真会对我诸葛侯府不利地虽然这一天他计划了许久却没想到美莲一封信笺他竟孤注一掷了馨儿他当真这么地在意你地因为美莲真地很像你!” 兰馨摇了摇头“就算在意又怎么样我地一生早已毁在他手中了还有便是我地蓉儿圣上全都告诉了我蓉儿所有地苦难皆由他起包括为裕儿续命且不准告诉了裕儿地主意都是他出地” 老夫人听见了兰馨又把话题绕回到了秀蓉身上也默不作声了好在兰馨只是把怨恨对上了自己地兄长若是知晓了自己地儿子有那样不可饶恕地行为之后自己又该怎么向兰馨交代怎么向兰家交代 “娘我想去看看姐姐” 见兰馨与老夫人二人只是说话却没有移动地意思虎儿终于沉不住气把自己地想法说了出来兰馨与老夫人对视一眼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也好想那李天师若当真有办法现在也该拘回了蓉儿地魂魄了我们去瞧瞧蓉儿吧” 兰馨此刻却沉默了她地心中除了痛还是痛仿佛置身在梦中她没找到安心地感觉就是因为惶恐着她才会耗在这里跟老夫人说话不是不想去看秀蓉此刻她比谁都想见到秀蓉可是她害怕见了之后听到那什么天师冷冷地打碎她地梦只因为在乎才不敢去深究在相见又怕见中徘徊煎熬难忍 还没靠近秀蓉的房间,便听见了里面王老爷明显变了声的哭号,“秀蓉爹对不起你,你回来,你回来看看爹爹,我是你的亲爹爹,我不会让你劳作却不给你饭吃,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怎么能还没与我相认便离去了,是我对不起你,爹错了,爹当真做错了” 兰馨听见了王老爷的哭喊,身子一软,又倒了下去,黑暗袭来前,兰馨一瞬间了然----自己当真再也见不到能与自己说话的秀蓉了! 老夫人冲进了秀蓉的房间,只看见自己多年来一直挺拔的兄长在一夕之间佝偻了身子,还有抓着他的衣襟大声叫喊的诸葛裕,眼中闪着欲杀人一般的凶狠:“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王美莲可以重生,而我的蓉儿却不能,你不可以给了我希望,又让我陷入更深的绝望,你脑子清楚些,让他把秀蓉的魂追回来,快去把蓉儿的魂魄给我追回来!” 任凭诸葛裕怎么摇晃,王老爷还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老夫人轻叹一声:兄长竟然会如此深爱着一名女子,就是因为知道了秀蓉是自己与兰馨唯一的纽带,却被自己生生的逼死了,才会了然,自己一生的爱慕终究成了兰馨眼中深深的噩梦,与其说是父女情深,更不如是怕一生梦碎,这样的王老爷,并没有得到诸葛老夫人多少的同情 老夫人的思绪渐渐飘向了那年第一次见面时的少年,年轻了诸葛裕许多岁,可低眉顺目的眼神中偶尔透出的机警却远比同龄人深刻,那个面白如玉的帝王,人前温厚纯善,人后却可以杀人与无形,怕他现在正坐在那庙堂之上,聆听着心腹重臣觐见如何清除王家余孽的方法吧! 世间事本不随人意,王老爷几十年算计,只一个鲁莽,便功败垂成,景帝,就连兰馨离家背景二十年的旧因都能明了,当然,老夫人不会愚钝的以为这事情是兰馨自己饶舌的告知了景帝,还有他远在千里,对王老爷所做之事掐算的一清二楚,心中寒意瞬间爬满全身,或许,自己该好好考虑一下,待到王家余党全部伏法,诸葛家是不是也该功成身退了 李天师看不过诸葛裕对自家主子的咆哮与粗野,快速的窜到了诸葛裕身边,伸手搭上了诸葛裕的肩膀,轻声说道:“诸葛侯爷请放手,此事与王大人无关,你该明白,这女子的魂魄走得 想必是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才是,当初我能寻回王二,全然因为她在你的府宅中七日不去,可这女子的魂,怕是在她咽气之时,已经去了,如此决绝的不回头,也不单单是王大人的错才是” 诸葛裕听见了李天师的话,竟然全没了精神,肩膀一耷,手也松开了,喃喃自语一般,“对,是我逼走了她,逼得她连留恋都不曾给我,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李天师,你去地府把她要回来,只要你完成了这件事情,我便让你离去,且给你我在北方的全部产业,如此你可愿意?” 这次说话的却是王老爷了,他急切的注视着李天师,谁知道李天师只是无奈的摇着头,轻声说道:“恕贫道无能为力,一者我尚未脱离**凡胎,不能出入地府,再者,我卜算过她的命相,她本不该绝命,就算补给了诸葛侯爷三十年阳寿,她自己也还剩下三十年才是,虽然她引用‘续命符’更改了判官的生死簿,但地府中的这符咒少之又少,平日甚少会被注意到,所以她也不会受到判官的惩处,如此阳寿未尽之人,鬼差并不会专门来侯着,所以她的魂魄脱离了**,急切的外走,可没被鬼差抓去,至于去向,我不甚了解” “你的意思她有能可能成为孤魂野鬼?” “有此可能,也有可能被聚魂的法王吃掉,贫道委实找不到她的去处” “什么叫被吃掉,魂也会被吃掉?” 诸葛裕带着惶恐追问着李天师,李天师沉默了片刻,又听见王老爷重复了一遍诸葛裕的问题,他才轻声说道:“是,魂也会被吃掉,以补充法王的精元” “吃----吃掉会怎么样?” 王老爷的声音中掩饰不住一阵惶恐,后背冷汗直冒,可还是问出了口 李天师看了眼诸葛裕,才把自己的视线对上了王老爷,顿了一下,沉声说道:“被法王吃掉的幽魂,按照我们的说法,就相当于魂飞魄散,永世不可超生” “什么,你不要吓我!” 王老爷的声音是众人从未听过的拔高,而一边的诸葛裕听见了李天师的回话,头一侧,口中霎时喷出了血水来,众人被诸葛裕吓到了,皆忘了反应,只李天师伸出了手,把诸葛裕的周身大穴全部封上,才退后一步,任由储杰扶住了他 现场上人也只有老夫人是清醒的了,虽然老夫人总觉得这个被唤作李天师的全身都是一股邪气,但现在也只有他是高人,没有办法,她软着声音,和缓的问道:“李天师,我们的秀蓉,当真被妖怪吃掉了么?” 李天师嘴角翘了翘,他心中明白老夫人瞧不上自己,可她毕竟是王老爷的妹妹,也不能太过得罪,以王老爷之现状,恐自己也无需再做停留了,那么广交上人,也并无错误,想到这里,李天师的笑容倒显得比老夫人真诚了,“诸葛侯爷的如夫人,啊不,现在该称呼为夫人了,她的魂的具体去向我并不清楚,但绝对没被吃掉,一来她才新亡,新魂魄在七日之内法王是不屑为之的,再者,夫人的面色红润,若是魂魄已散,这肉身怕也会尽快化掉的” “如此我到有些放心了,都说七日有可能回魂,她会不会回来” 李天师摇摇头,轻声说道:“她恨着侯爷,是不会回来了” 老夫人的心又沉了下去,竟也不知道要跟李天师说什么了 李天师眼睛转了转,突然发现了秀蓉头上有一个精巧的木盒,眼神眯了眯,随即笑了出来,“诸葛老夫人,能否请你把夫人头上方的木盒给贫道瞧瞧” 老夫人皱紧了眉头,顺着李天师的话看去,竟真的在秀蓉的头上方里侧发现了一个暗色的小锦盒,老夫人伸手拿过小锦盒,不解的扫了一眼,打开了盒盖,发现里面不过静静的躺着一个十分普通的簪子,有些许的失望,转手便递给了李天师 李天师接过去那簪子,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细细的端量了一阵,口中念念有词,“不错,果真是件宝器” 老夫人听见了李天师的话,再去瞧那簪子,真的觉得有些异样了,心中突突的跳了几下,声音饱含着一丝丝的激动,预调竟都不稳了,“天师之意,此物有可能寻回了蓉儿的魂魄?” 李天师自顾自的盯着那簪子瞧,一边的储杰见李天师只是入迷的瞧着那簪子,心头一震,也不管他到底是什么天师,伸出手,在李天师还沉寂在对簪子的欣赏之时夺过了他手中的簪子 李天师面色一沉,阴森森的对上了储杰,声音也降低至最低点,“储大人,你这是何故,当贫道会污了你家的器物不成” 储杰心中想着正是此意,可嘴上却不好如此的说,只能小心的应道:“让天师笑话了,储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簪子是夫人有生之年侯爷唯一送她的一件物什,想必侯爷也不希望这东西被别人拿了去才是” 李天师听见了储杰的解释,面上露出了笑脸来,储杰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李天师这个笑脸,竟然看不出他隐藏在笑脸之后的真实想法,储杰打了冷战,自己是诸葛裕身边最能相人的高手,却也有看不懂的一天,张了张嘴,储杰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李天师看着储杰的凝滞,微微一笑,自己解除了储杰的疑问,“贫道素来喜欢欣赏宝器,但贫道喜好逍遥,也无府宅,就算瞧上了十分喜欢的稀罕物,也没地方收留,所以储大人只管放心,这簪子我也不过只是看看罢了,到真的不会强求的” 储杰听了李天师的话,心中觉得别扭,只是夺回了侯爷送给夫人的簪子,却被人家说得好像自己以小心之心,度人家天师的君子之腹了! “在下瞧着天师对这看似寻常的物件似乎特别的欣赏,敢问这物件有何别致的地方,竟能勾住了李天师这样的仙家人物” 李天师时不时仙家人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储杰会这么说,也只是想转移一下方才的尴尬 李天师摇头笑笑,并未多言,只是转身把那簪子插入了秀蓉乌黑的发丝中,随后对一 不能随意动作的诸葛裕轻声说道:“夫人之魄贫道实)e但有这簪子护体,想来也算是意外所得,侯爷寻一处上好的墓地安葬了夫人,愿有灵簪护体,夫人的魂魄也能受到庇佑” 诸葛裕无法言语,只是那双眼紧紧的盯着秀蓉祥和的面容,许久之后也不隐藏,眼角有泪水滑落,看着旁人无不伤怀 李天师看着诸葛裕的伤感,也没有多话,他帮着王老爷争权已经有些年头,直到今日才知大势已去,本该算无遗漏的,却不曾想到王老爷最爱的女人还为他诞下一名女儿 当初王老爷的逞强斗勇源于对权利的期待,有了权势便可以掌控这天下的将士,积液成河,人多了,还怕寻不到兰馨,可已是这样的局势,想必王老爷也会消沉下去,自己终究斗不过景帝与过世的先皇,真想夺取江山么,李天师璀然一笑,不过是为自己找个活下去的方向罢了 李天师迈开步子向外走去,王老爷突然醒来过来一般,上前抓住李天师的衣摆,颤声问道:“天师要弃我而去” 李天师拂袖扫开了王老爷的抓握,轻声说道:“王大人,我使命已完,劝大人还是随缘吧,你我皆不是他的对手” 王老爷身子又抖了一下,然后悲戚戚的笑将开来,“也罢,馨儿已经在我眼前,我还要争什么,争来争去,却皆成了空,想我年岁一把,这些年的阴毒还是躲不过因果报应,要报应便报应在我身上,为何要对秀蓉这般的不公” 王老爷是顿悟,是抱怨,还有满腹的不甘心,不过他的百种反映在对他已然漠然的人眼中,只是一个垂暮的疯子最后的挣扎而已 李天师还没走出秀蓉的房间,就被眼圈血红的程斯堵在了门口,进不得出不去的僵在原地,不得不说,李天师可以用一个似假还真的笑迷惑住善用心机的储杰,却对这个全不看他的武人没有办法 被堵得久了,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嘲讽的掀起了嘴角,淡漠的说道:“你想拦我,可曾想到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程斯咬了咬唇,随即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缓慢的跪了下去,低垂着他那颗在人们心中高傲的头,声音也小心翼翼,“李天师,我知你是高人,既然你说那簪子有护体保魂的用处,想必那也并非是寻常的神器了,看天师爱不释手的样子,怕还有些别的用处,既然天师已经帮了,那么便帮人到底,发挥了那簪子最大的功用保护了夫人的遗体,另外还请天师能为夫人选处安身之地,还有便是我们侯爷,此刻还被天师您制着,所以程斯恳请天师不要走” 李天师眼光一转,低头凝视着程斯,“这簪子是颇有用处,但它在此也只能有这一项作用,难不成程大人想让贫道带走这簪子,以发挥了它的作用不成?” 程斯眼角抽了抽,然后缓慢的摇了摇头,李天师笑看着程斯,随后又说道:“你家夫人的墓地想必无需贫道指手画脚才是,即便随意,也算上位,何况有簪子护体,就算石穴藏之,也未尝不可” “天师的意思是?” “想必诸葛侯爷心中早有定数” 程斯回头看着眼神有些凝滞的诸葛裕,又把视线对上了李天师,“那侯爷他的身子” 李天师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心神具受重创,非一时半刻所能医好,他暂且不能行动,只是贫道为防止其激烈行动导致内伤出血,十二个时辰后可行动自如” 程斯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拦阻李天师的理由,退后一步,李天师迈着轻飘的脚步离去,本该是个奸邪的小人,这一刻却让人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恍惚 后,诸葛裕卧床三月方能下地 王老爷气势恢宏的进入诸葛侯府,于二日后被人抬着出府,月余自请归宁,景帝准奏,不出三月,王家党羽尽数除去,含王太妃与其子皆削权下放,是以盘踞朝堂经年的王氏一族彻底没落 四月后,景帝宠妃玉德妃赐死朝华殿,外人多不知其故,纷纷猜测玉露儿何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触犯天颜,连回转余地都不留,往日无上荣宠却落得个印证了红颜薄命的下场,自然,又有几人能知,玉露儿还有一个名字是唤作王想兰的 阿玛雅,下嫁诸葛裕的南疆公主,王家覆灭之后,不知所踪,景帝玉德妃赐死朝华殿之日,有传言称在京外东郊荒山之上见过与其容颜相似的女人,不过那女子满目沧桑,形容枯槁,与南疆公主的高傲清丽相去甚远 诸葛裕卧床三月,程斯遍拜道观,许下终身之愿,以求诸葛裕得以安康,储杰与香儿主持诸葛府内大小事物,丰顺之年,储杰肩上重担卸除,与香儿成就伉俪佳话 老夫人终日怀抱诸葛天赐,对府内之事,再不曾插言 陆父之坟茔在兰馨的坚持下被储杰寻得,上荒草杂生,兰馨命陆虎补孝守灵七日,陆虎从之,后随兰馨与二妹回返兰家 至于秀蓉的后事,诸葛裕冥婚二日后,诸葛副风光大葬其于诸葛家墓地,以正室的之姿入主诸葛氏宗祠,地位远在王美莲之上 *** 外天色已亮,我合上魂卷,心乱如麻,那年的初见,春归便是一副哀伤欲绝的样貌,我只当她是如我一般,却不想其中另有隐情,突然仰头笑了,每一段爱恋遇上了猜疑便都是双面刃,是爱中少了信任,那么诸葛裕,是否已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了呢 猛然起身,丢开手中的魂卷,还未冲出房门,便被人拦了回来,又是那个男子,他的语调一派的清冷淡定,这是不曾遭遇过爱恋的声音,“媚锁,你要去哪?” 注:到此秀蓉人间之情已经结束,稍后几章将完全补齐秀蓉与诸葛裕的故事,本文属系列故事,曾有读者说看不懂,大概是衔接方面的问题,文中的故事是记录在魂卷上的,秀蓉生前之事,只是透过媚锁幽的眼睛所看见的,谢谢支持!(,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一章 泪意 池里的魂是见不到光的,因此幽池之内没有旭日东升就算有,也会被掩藏在层层结界之外,所以,在有曚昽的光线照入了我的长桌之上,我才赫然惊醒,这样的美妙,我有多久不曾见,缘何今日竟分外妖娆了我的眼 那抹挺拔的身影站立在我的房门外,堵住了我欲前行的脚步,心头不争的一颤,似乎那光是随着他的到来才映入了我的世界,可是这光是如此的柔和,我竟不会觉得难以承受 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春归说,在这幽池之内,也只有我敢盯着阎君那双举世无双的眼,我曾问她这是何故,她回我:幽池中人,若长长久久的盯上那双眼,将会覆灭 我不明就里,可是阎君与我,并不相干,何必问得那么明白,此刻,我只有一门心思,春归与诸葛裕缘分未尽,我想知道,春归现在有没有做下令自己万劫不复的傻事,看着阎君勾起的嘴角,我竟迟疑了 何谓万劫不复,手刃了诸葛裕,秀蓉转世,注定孤老一生,那样炽烈的爱过,别样男子还能再入她的眼么;若是放过了,恐现在她已经灰飞烟灭 此刻,阎君无声的立在门边,其实若是从前,我只要侧过身子便会出去,他从不拦我,可是,想了许久,我回转了身,缓缓的合上了身后的门板,原来,我能凌厉的对自己下手,历经了生死,却还是未能看淡红尘,春归陪着我那般久,就好像我曾经最喜欢的火狐,怎会舍得让她伤,不同的是,春归有她的意志,那是火狐所远远不及的,因为心中牵念,所以害怕见到锥心的结果 锥心么,原来那心口上艳红的色与破开的口并未让我不再有情,我还是会惦念着春归的 春归,是我给她取的名字,进入这幽池之内的怨魂,都拥有一个编名,生前的印记在这里会渐渐被抹去,只因带着这印记,便不可能做到无欲无求,若还是过不了情关,早晚还会败在当初伤了她们的男人手中 那时我初入幽池,虽然生前饱尝过孤独,可我还是无法适应了幽池之内令人窒息的孤寂,不久阎君便带来一个消瘦的女魂,她目光空洞,和每一个新入幽池的女魂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她的声音低柔,我甚至还能看见她眼角晶莹的泪痕 后来我才知道,她新死不过半日,这在幽池是很奇怪的,因为大多数怨魂都是死后七天才进入幽池,或许有些做了孤魂野鬼经年才被幽池收纳,而这么快便来此的,还是少见的 我问她叫什么,她咬唇不语,后来我知道她曾伤过双耳,来到这里的魂,死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便会停留了,她的不语只是因为她听不见我的问题 转身幽幽叹了口气阎君啊阎君难不成你当真害怕我这弱质女流不----该说是弱质女魂能成了什么大地气候不成竟要如此防我? 却不想本该我去圆灯地日子阎君竟出奇地放过了我入夜我安排了这个不知该拿她如何地新魂怎么办地时候阎君迈着优雅地步子出现在我地房门之外 他地笑脸一径温和我却看不到他眼中地热度这样地男子终究不明白什么才是感情他地心中只知道征服他不能遨游于天下至少在这死寂地幽池内他拥有着无上地王权哪怕是厉鬼仙子地魂被收入了这幽池之内也躲不过他地掌控 “她生于春历劫于春死于春也会在春日之际离开这幽池” 我倾听不语这便是我与他地相处他不需问却明白我最想知道地是什么而我也不需回答他便知道我懂了他地意思其实我本就不想回答 “她是我赐给你地不久你将是这幽池之内地掌魂者若没有个侍婢反倒显得本君小气还有便是你地这头青丝本君喜欢就让这新来地怨魂专门给你梳理好了” 我的发?是的,我的发是这时间少有的,我与月素有着一般无二的面容,可这发却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不同之处,我的发长及地,从无杂乱,月素曾托着我的发,说这是上天对我的偏宠,是不是偏宠我没什么感觉,可是月素说这话的时候,我能看得出她眼中的恨意,竟然那般的浓烈,好像我当真亏欠了她许多 阎君的来与他的去都一样干净利落,我甚至怀疑,这‘索魂楼’会不会是他曾经的寝宫,他的进出是比我还要洒脱的随意 远处宅子上的灯火渐渐熄灭,代表着又有人可以离开幽池,或转世,或幻灭 春归幽幽转醒,她是新入的魂灵,还有些不能适应,她那双好像总浸泡在水中的眼睛(这也只是我的错觉,因为怨魂是没有泪的)瞧见了我不解的注视,忙起身跪了下去 我皱皱眉头,她太过谦卑,这样的女子反倒让我无法适从,伸手扶起了她,忘记了她失聪的事情,轻轻的开口,“今后也无需在这样多礼,看年岁,你我相差不多,或许你还要虚长我几岁的,今后便以姐妹相称的就好” “秀蓉不敢” 她低眉顺目,好像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语调,可是她的话突然惊醒了我,她能听见声音了,猛然想起,阎君出门之前,曾伸手拂过了春归的头顶,那个时候还以为他是想看清楚睡在我床上的女子的样貌呢,原来是别样的意思 “这幽池之内是不要生前的名字的,你既然跟了我,阎君也未给你分下名字,那么我便给你取个好了” “但凭魂师做主” 秀蓉的声音低低沉沉,听着她毫不胆怯的称呼我为魂师,看来她知道已然身死,有些人进入这里是不敢听见自己已经死亡的消息的,更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的苦难,竟被隔绝在轮回之外 秀蓉的声音平淡,看来她已经接受了所有的现实,不过她不明白的是我并非什么‘魂师’,我不过同她一般,是个为爱所伤的平凡怨魂,只是我又不同与她的便是我要经历更多的劫难 春天真好,都说春 了新生,阎君的话还在耳边荡着,他说过,秀蓉和春t关系的,还说过,秀蓉会在春天到来的时候离开这里 不管是什么结果,我希望身边的人都会是美满的,所以我给秀蓉命名为‘春归’,但愿她能在春天平安的归返人间 回忆初见的时光,仿佛春归淡而忧伤的眸子还在我眼前飘动,可是她的现在却是我不能把握的,幽池内没有四季,这里终年是最适合翻云覆雨的温度,可是隐约之间,我还是明白了,现在应该已经是春天来临的时刻了 阎君被我关在了房门之外,日升日落,灯亮灯熄,他由原来的愤然渐至习惯了我的无理,倒也不再为难 许久之后,我听见了门板之外,那已经渐渐熟悉了的男子,他转身刻意带出来的衣衫飘飞声(他是阎君,若想隐瞒,连孟婆尊神都不能察觉到他的响动的),他在向我示意,他要离开了,可是我没有拦阻的必要,也不可能有拦下他的念头 然后,我听见了门板外的慨叹,“你当真不是个玲珑的女子,诸葛裕家中娶妻,昨夜新婚,未到!” 我心中一动,他的脚步声已经远去,可是我的心中却不能遏制的痛了开来,诸葛裕又娶亲了,他终究还是要找个女人过日子的,就算为了秀蓉一夜白头,就算为了秀蓉三月卧床,可是时间能冲淡一切,短暂的痛苦之后,人已经习惯了心碎,或许什么便也淡了,就像我以为诸葛裕会一直爱着秀蓉,然后一生不娶,可那毕竟只是我以为的,为所爱之人,终身不娶者,这广阔的世间,又有几人才办到 可是我却忽略了一点,幽池里的命运齿轮是早就安排妥帖的,诸葛裕的不到反而有些突兀了,这要是追究起来,该是掌运者的失误,亦或许,有人刻意为之的 提起裙摆,披散着我顺柔的长发,赤脚奔出了房门,我要见见春归,马上就见,她此刻定然没有休息 就这样随意的奔跑在长廊之上,我不担心有人会看到我这样的模样,因为这里是幽池,天已破晓之后,所有的怨魂将没有力气步出房门,可我不同,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没有这点忌讳,只是一次听见春归轻柔的说过:“那是阎君大人对姑娘的怜爱” 是么,想起春归的话便觉得好笑,那个高高在上的君主,他的笑容只存在他的面皮之上,他的眼中从来没有温度,那样的男子,会懂得怜爱,那就当真好笑了 ‘索魂楼’的高度对我来说已经习惯,可是才步出了‘索魂楼’的正门,我却愣在了原地,两个白衣鬼使押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女子与我迎面走了过来 那女子是高傲的,她的眼中包含着对这里的蔑视,她的脸是精致的,甚至找不出一丝的瑕疵,突然想起了月素,这女子和月素要是相遇,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呢,都是那般的目空一切,又都是那般的盛气凌人,这个女子,让我心头不停的颤抖了开来 那女子似乎也瞧见了我,眼中显出片刻的迷茫,随即眯紧了眼,对着我露出一个古怪的笑,然后从我身边走了过去,他们行去的方向,是阎君的寝宫 甩去心头的怪异,我继续向下宅奔去,春归昨夜没有回到索魂楼,此刻应该还在下宅里 我在熟悉的地方寻到了春归,下宅里更多是器物房,里面有几间可以供无聊的怨魂排遣孤寂的房间,其中还有一间是专门提供刺绣的专室 春归每一次圆灯之后便要来此,她会亲手绣一朵黄菊,虽然她懂得那些男子的死是罪有应得,可是秀蓉还是会伤感 垂下手中扯着的裙摆,我呆呆的凝视着此刻的春归,心竟抽缩在一处,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春归……” 春归猛然提起了头,眼圈中竟转着泪,轻轻柔柔的回答了我一句,“姑娘……” 我几步来到了春归面前,伸手捧起了她的脸,略微激动的说道:“你竟然有了泪?” 春归一愣,显然没有明白我话中的意思,我的声音中饱含了一丝兴奋,“太好了,你竟有了泪!” “姑娘,你怎么了?” 春归不解的问着我,看着她眼中的迷茫,我猛然惊醒,自己当真有些反常了,可也替春归高兴着 “你能哭了,虽然这泪水还在眼圈中未曾落下,但是你可以哭了,就代表了你有人气了,或许将来……” 春归猛然跪地,声音轻柔,“姑娘,春归不想离开这里,天下之大,无我能容身之处,求姑娘通融一下,留我在此” 轻叹口气,伸手搀起了春归,声音里有我都不曾察觉的一丝空洞,“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幽池不好么” “离开这里,便又要堕入轮回,入了轮回,难免要尝那锥心的苦,既然如此,我宁肯在此无心的活着” 心中了然,春归是一朝被蛇咬,如今不敢再去尝试,可她眼圈中的晶莹,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她还是在意,魂是无欲无求的才是,因为这滴晶莹,春归若是遇上了诸葛裕,注定失败 “你的劫难……” 我拉过春归冰凉的手,她的面前摊开了一匹巨大的绣画,上面的黄菊栩栩如生,有大有小,有圆润饱满的,也是瘦小细弱的,这各不相同,它们背后所代表的人也是不同的 春归绣到第四十九朵的时候,曾取来这绣画给我瞧过,她的声音中带着落寞,可却也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姑娘瞧瞧这些菊花,原来就算各不相同,却也有着相同的荒淫,男人,果真不可靠!” 她口中的男人,更确切点说应该算是诸葛裕,不过我首先想到的确是文廷质疑的眼神,转过身,这样的问题,总是太过尖锐,所以我选择逃避 现在上面应该已经是九十八朵菊,那绣布的当中还空着一处比较大的地方,那地方应该是为诸葛裕准备的吧 春归低头看着绣布中的空白,轻声说道:“他没来,他又成亲了,所以不能过来 我心一惊,想不出春归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我没有张嘴,我知道春归既然开了头,便会跟我继续说下去的,难过的事情,跟人说一说,或许能轻松些 以前我不曾过问过春归的过去,春归谨守着自己的本分,也不会找我来问长问短,昨天会掀开了春归的魂卷,那也只是我的任务,以前了解属于幽池内的悲伤,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那些怨魂是我不曾见过的,可春归在我身边生活了那么久,再去接触了她的过去,感觉也分外的明显了起来 “这些是我在忐忑不安的等着他的到来之时,孟婆尊神差人来通知我的,尊神说诸葛裕今日大婚,本是礼成之后便会来此,可是诸葛裕提前见到了那名女子,所以他改了主意,不会过来了” 春归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可是我看到了她藏在袖子里那不停打颤的手 常听世人说什么我若离去,你定然要找个和我一样爱你的人替我守护了你,这样的情感多伟大,可是前提是自己不再知晓爱人的一切,若是还爱着,知道自己的最爱娶了别家女子,还是会难过的,这跟自私没有关系 伸手搭上了秀蓉的肩膀,此时竟然无语,曾经可以安慰别人,“难过就哭出来,哭出来舒服点” 但这样的话在我们这里却是忌讳的,因为我们不是人,是没有眼泪的 春归抬高了自己的头,对着我微微一笑,然后伸手覆盖在我搭在她肩膀的手背上,轻柔的说道:“姑娘放心,我没事” 看着她平静的脸,我的心中更加的不平静,我宁肯她惊涛骇浪,那样还在我所能控制的范围,就是平静,才让我想起了那魂卷之上的记载:秀蓉故去之前,曾很随意的央请宫叔为其添置绣线等物品,仿佛就是那么的淡然的要如常一样的过日子 可是她没有,她死了,在宫叔离开不到片刻之间,便用早就备好的布绫吊死了自己,那般的淡然,一如现在 抓紧春归的手,一把掀开她比这幽池怨魂中所有女子都宽大的袖子,露出她昨夜为我展示的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春归微微侧了侧头,然后淡然的收回了被我抓着的手,放下袖子,盖上了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垂下了头,轻声说道:“春归谢过姑娘挂念,天明了,姑娘回去歇着吧” 虽然明白诸葛裕曾经真的爱过春归,可是他已能淡然的娶妻不是么,爱与不爱又能怎样,我对他本就不了解,若此刻让我选择,我自然会选让诸葛裕为其所犯的罪孽付出代价,所以,我不会让春归再次做出令人扼腕的傻事来 “你随我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细细的说来” 春归听见我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顺着声音,轻柔的答曰:“好” 我知道只要我硬气一些,春归便不会拒绝了我,她不是个懂得拒绝的女子,虽然用些小手段不是光明的行为,但是与保住春归最后的希望相比,这些实在不算什么了,我可以做得更恶毒 毕竟春归手刃了诸葛裕,他也不过是再入轮回,重新转世,并且以他生前所存的功德,他只会比现在还好 可秀蓉不同,她若一时心软,那便消失于世,这样的结局是我不能接受的 也正为如此,我不能成为真正的掌魂者,因为我存在了私心,有了私心的掌魂者,会是幽池中的麻烦 像往日一般,春归低头顺从的跟在我身后,临出下宅前,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身望向春归,然后扯过一边的黑布罩上了春归的头顶 幽池里已经有了曚昽的光线,太阳神的威力巨大,就算幽池的结界是如此的严密,可他还是办法把自己的触角伸进这六届之外,,以彰显他的不容轻视 春归若是沾上了那光,怕十天半个月将如法起床了 她见我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即温和的笑了,“姑娘一直这么有心,春归欠了姑娘许多,当真不知该怎样还了姑娘了” 我抓住了春归毫无热度的手,“你明白的,我只要你还在便好” 春归又垂下了眉眼,声音低沉,“姑娘待春归,比那人还要好” 我不再多言,转过身,踏出了下宅,现在的我竟也会挟恩邀宠了 快步走回索魂楼,却又在门边见到了刚刚押解那高傲女子的鬼使,具是沉着脸,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竟谈起了方才的女子,我本无偷听之意,却也躲不开他二人的大声,似乎他们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一般 “这玉德妃是有着空灵的美貌和超脱的灵智,难怪这幽池之内的阎君亲自跟阎王大人要了这个魂魄去,玉德妃虽死于景帝授意,但她死得并不冤枉,本不该进入这幽池之内的,现在倒也生出了别样的苗头来了” “主子们的事情,不是我们能说得的” “也是,我也只是好奇而已,不过那女子眼中的凌人之势倒是让我觉得把她送来这里,或许我们也少些麻烦,若她哪日成了阎王的鬼妻,地府中怕也要乱上了几分了” “你到心坏,那个女子怎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若她当真那么能耐,又怎会如此甘心的受死” “她不甘心又能怎样,王家倒台了,以景帝的本事,欣然赴死或许还能在景帝心中有个模糊的影子,不过她若是无能,又怎会被阎君要了来,她虽貌美,但还不及媚索幽才是” 听见了两个鬼差提到我的名字,心中一颤,原来‘媚索幽’这个代号,已经流传出去了 身后的春归声音明显的异常了,我再也不敢迟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呼呼,今天的第二更送到,亲们,给个支持吧!有了乃面的支持,伦家才更有动力,稍后还有一更,敬请留意!(,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二章 新伴 天第三更,谢谢支持! 不再听那两个鬼使不管是刻意还是不小心说出的话,飞快的走进了索魂楼,满颗心都挂着春归,不知刚刚那黑布可有效果,随即听见春归的声音在我身后弱弱的响了起来,“姑娘,那个玉德妃是何人?” 我一愣,转过身,看着比刚刚还要苍白的春归,心头虽然紧张,却对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还有疑问,便不是真的淡然,不想未来的人,是不会拥有好奇的 天下之大,许多人一生也不会知道与自己错身而过的那个人的生平,可那个路人未必就与你没有关系,诚如玉露儿,她与秀蓉本不同命,甚至一生连面都不曾见过一次,可她却因为秀蓉的身亡也成了一屡芳魂,冥冥之中,竟也有这样的缘分 “玉德妃,景帝的宠妃,王家败北,玉德妃身受其牵连,被景帝赐死于朝华殿,终年二十三岁” 春归捂住了自己的嘴,声音颤抖的说道:“男子当真都如此的绝情,既然曾是他的宠妃,又怎能毫不在意的赐死,难道过往的恩宠都不过权势来的重要?” 我摇摇头,关于景帝的为人,我从秀蓉的魂卷里所知并不充裕,只知道是少年皇帝,给人一种敦厚的表现许多年,最后一举消灭了王家,然后赶尽杀绝,干净利落,不留余患 “不对,我本不关心玉德妃的出处,她与我生就不同,姑娘,你跟阎君服软吧,他招来了那样的女子,是否代表着他的荣宠要送给别人了,那么姑娘之后恐又要进入圆灯之难了” 我仰起头,看着昏暗的索魂楼顶棚,似乎连蓬荜之上都厚载着怨魂的忧伤,我又怎能告诉了她,玉德妃并非与她没有关系,或许她们之间的关系要更甚和我之间的牵连,毕竟我只是春归名誉上的主子,而玉露儿却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略微思考了一番之后,我竟沉下了心思,至于春归是王老爷的生女之事,从我口中得知了,也不见得对她多好,撇去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考,我淡淡的说道:“我宁愿再受轮回之苦,也不想永远品读这索魂楼里记载的那些人世沧桑,春归,我与你不同,虽前世被伤的透彻,可我还想再见文廷,我想告诉他,我的身子虽然被辱,但我的心是清白的,阎君给我的庇佑,只不过是个高高在上的统领者对自己豢养的宠物的小恩小惠,他想让我妥协,并不是有多喜欢我,他是无心的王者,只是我凑巧在那个时候进入了幽池,成就了他所为的‘有缘人’,换成是你在我那个时候进来幽池,他也会对你格外的荣宠,若是你,你会接受他的‘好意’么” 听见了我地话春归竟然低下头去似是在仔细思考我地问题许久之后再次抬头脸上竟然是会心地笑轻柔地说道:“我明白了若是换成了我我也不会同意地可姑娘当真那般爱着那个叫文廷地男子么?” 这是春归第一次对于我地过去好奇文廷原来这么久之后我竟然还能亲口说出他地名字来 春归和诸葛裕在春天相遇他们地桃花林带着浪漫地芳香而我与文廷却是在父母地坟茔旁遭遇 那年地清明只我一人给父母上坟文廷好像天神一样遮去了我头上地细雨他地目光如炬他地身子挺拔月素地房间里常常出现世家公子可是却没有一个像文廷生地那般好看他有一双桃花样地眼睛只是那么盯着我我地脸上便生出了炙热 他地声音也是出奇地磁性一言一语都勾着我地心头如小鹿般乱撞 “姑娘在下苦苦地寻找总算见到了你” 明明是一个富家公子的样貌,说话却是轻佻的,不过我却无法反驳,只能一直红着脸,月素早在一年前便嫁人,像她那样的女子,竟然也会甘心下嫁,我不知是什么样的奇男子能让她穿上嫁衣,但她终于嫁人了,她给我的压力也随之而去 随后父母双亡,她也只是匆忙回来祭奠了一下,随后便匆忙回去了,我那神秘的姐夫,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因为父母的亡故,我躲过了帝王秀女的大选,把自己隐藏在家中,我以为我将要如此终老,却还是相遇了那个状似轻佻的男子,他的炽烈温暖了我的心,他说他要凭自己的力量在朝堂之上争取一席之地,他有满腹的才情,还有建功立业的壮志,虽然有显赫的家世,却不是他喜欢拿来炫耀的资本 他在月光下亲吻着我的唇,喃喃的叙说着三年真长,他不知能不能坚持到,事实证明,三年的确很长,我亲手缝制的嫁衣还没披在身上,可文廷看我的眼神里却早已充满了怀疑 还爱着么,每当翻开那一夜又一夜的忧伤,我便要这样问一次自己,然后凄然的傻笑,若是不爱,又怎会心痛,眼角干干的,我没有肉身了,就算心痛将死,我不会再有晶莹滚落 *** 我还在沉默,一边的春归却已经出声道歉:“对不起姑娘 了你的心伤” 我甩了甩头,淡淡的笑,“没什么,若没心伤,又怎会出现在这幽池之内我的事情还早,反倒是你,不要让我失望,你说过,来世还要陪着我的,我不容你反悔” 春归顺下眉眼,又默了声,她竟不回答了我,不回答便代表着她的不肯定,我更加的感觉到她的飘渺,上前一步,欲抱住她的身子,却被她躲开了,终于有了细微的声音从她苍白的唇里飘了出来,“对不起,姑娘!” “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你完好的走出这幽池,你可明白” 春归又抬起了头,眼中竟带着坚定,似是当真下了决定,对着我笑得温暖,“姑娘放心吧,我一世皆为别人而活,或许,我也该自私一次才是” 春归说完,我看见她清瘦的脸颊边缓缓的流下了一滴泪水,心中又是一动,或许,她的身子,当真被护住了,她的人气越来越浓了,这颗眼泪在她的眼角滚了一天,终究还是流了出来,落在索魂楼的地面上,竟砸下了一个深深的痕迹,这滴泪水的重量,竟会如此之重 落坐在书桌之前,却听见下面传来了阎君熟悉的脚步声,春归慌忙的抹去余下的泪湿,我还没站起身,便听见了落下的沉稳的脚步声,每次听见这脚步声,便知道阎君提醒着我要迎接了他,幽池之内,基本上听不见脚步声的,一个个鬼魂,虚无缥缈,又怎能有脚步声呢 春归昨夜没有历劫,今天便还同往常一般的去给阎君开门,在敞开房门之后,她明显的愣怔了一下,随后才微微俯身行礼,“春归给阎君大人见礼” “免了” 阎君挥了挥衣袖,直接越过春归踏进了我的房间,我看见了春归的反常,随着她的目光竟然看到了方才高傲的玉德妃 脑子有些不明白了阎君的意思了,阎君看见了我的出神,脸上又绽开了那样的笑,不同的是,这次他的笑竟然传进了眼底,一瞬间他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原来他真心的笑脸竟是这么的逼人 “媚索幽恭迎阎君大人驾到” 即便再不开怀,礼数是不能废除的,这是幽池内的规矩,我让自己的态度尽可能与寻常的怨魂一般无二,尽管我内心并不觉得这个偶尔会对我做些小动作的阎君真的那般的高贵不可亵渎 “媚索,你的春归即将离去,本君又为你寻来了个新伴,不过这次并非来给你做梳头侍婢的,你的青丝改日本君自会再派她人,这个玉德妃,生前曾是当今天子景帝的宠妃,想必你有略有知晓,从此后她将伴你左右,替你整理魂卷,她在此封名----玉迎幽,你可记下” 我垂着眉眼,虽然玉露儿看着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怪异,但我不会违命,因为那也只是徒劳,还不如听从了他的安排 也是‘幽‘字辈的,代表着在幽池内不容小觑的地位,这封名的意思我原是不知道的,后来春归告诉了我,在幽池之内,寻常的怨魂,封名都是两个字,但凡后面坠上个‘幽’字的,便是被阎君大人重视的,所以我原来封名‘媚索’,只因为阎君的一个决定,我便成为了‘媚索幽’,一个在所有怨魂眼中,被阎君‘金屋藏娇’的幸运怨魂 玉露儿身上带着一阵沁人心脾的芳香,这样的味道对于幽池里的怨魂来说是不可能的,可是她身上却有,她站在了我面前,笑得妩媚,她的笑脸让我错以为我是个绝世的美男,正被一个春心荡漾的女子瞧上了,她努力的向我传达着她的爱恋 想到此处,我心头竟是一颤,或许如那鬼使所言,这个玉露儿未必比我美上几分,但她的娇媚,似乎比我更适合‘媚索’这个名号,偷偷的抬眼,第一次不敢直视阎君,我想看看,阎君是不是真的被这样一个媚到骨子里的女人迷住了 可是阎君却扑捉到了我的窥视,他眼中有了更浓的笑意,好像我的所有反映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了,他满意我的表现 突然一双白玉一般的纤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她的声音也是酥到骨子里的媚人,柔柔暖暖的,“你便是媚索幽吧,我入地府当日便听说了在这六届之外还有处特别的地方,这里有个媚艳非常的女子,连高高在上的阎君都被她虏获了,做下了索魂楼藏娇的佳话来” 我微微抬起了头,小心的看了一眼玉露儿,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到底是讥讽还是奉承,看着她如丝的媚眼,她连对女子都是这样的娇媚,不知道有哪个男子能逃脱了她的手掌,我现在有些怀疑了那个景帝是否当真如此的铁石心肠,这样的女人,他怎么舍得下令赐死她呢,还是一如春归所言,权利的诱惑是高于一切的, 不过,玉露儿的到来竟让我体会到了久违的压迫,仿佛月素又回到了我的身边,这样的感觉让我全身都不舒服 阎君清冷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了起来,“媚索,玉迎在跟你说话,你怎不回答,别让人家以为你恃宠而骄啊!” 听见了 玉露儿竟吃吃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声让我想起了文人如黄莺’,不过这样的笑声却更加的让我觉得心寒,因为这笑声竟与月素发现猎物之时是一般无二的 这房间里只我们几人,我与春归皆为女子,那么这笑声,显然是针对着阎君而出,她瞧上了阎君是么,月素的脾气我再清楚不过,每当她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尽管我深居简出,也会变成她的假想敌,现在玉露儿出现了,我会不会也被卷进某个不想掺和的情感纠葛中呢 玉露儿似乎喜欢看见我的无措,尽管我表现的很正常,但是我明白玉露儿是瞧得出我的不安的,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抓着我胳膊的手微微的加重了力道,“媚索幽大人,算来我的年岁应该比你大些,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叫你一声妹妹,不知你可会嫌弃我的卑微” 我扬起了脸,对着玉露儿微微的笑,声音也略比平日的我要缓和,这就是我,当遇到对自身有阻隔的时候,便会不复从前,我是只刺猬,表现上看去是坚硬锐利,其实胆子再小不过,若遇风吹草动,首先便要竖起我的硬刺,隐藏原本的自己,包括我的脆弱 “媚索幽怎敢在姐姐面前称大,我知姐姐生前为当世天子的宠妃,想必姐姐不知,媚索幽身前不过是一个小户人家的闺阁女子,又怎能比得过姐姐的尊贵,姐姐不嫌弃了媚索幽的出身,肯唤我一生妹妹,是媚索幽的荣幸才是” 说了这话之后,玉露儿竟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抓起了我抚着自己面皮的手,轻柔的笑了,“妹妹果真是个玲珑的可人,怨不得能得了阎君大人的宠爱,今后你我姐妹相称,共同辅佐了阎君大人管理这幽池之内的日常杂事,妹妹你看可好” “但凭姐姐高兴便好” 两只胳膊都被玉露儿抓在手中,若是没和月素相处过,我会极其开心,因为这个姐姐的手居然是温暖的,当真好笑,不过同我一般也是一个怨魂,可她身藏异香,她的手指温暖,恍惚之间,我竟然会感觉她好像是我失散多年的闺阁密友,此番相见,热络的要共同回忆了曾经的美好一般,还有她的手,让我觉得是在和一个人说话,一个拥有了肉身的人类在说话了 听见了我的话,玉露儿又是那般黄莺声的笑,我低垂下头,只要在这索魂楼之中,我不闻不问,玉露儿再怎么闹,那也是她与阎君之间的事情,那些都与我无关,或许阎君已然转变了自己的想法,他会重新审视自己的决定,然后他会放我进入轮回 滚滚红尘中,痴男怨女明明知道情字最伤人,却还是如扑火的飞蛾,争先恐后的跳进了那红线牵扯着的圈套中,我是平凡的女子,我知自己逃不开,所以我也不想逃开,那年为我撑伞的男子,笑容那般的温暖,我知道,他受月素的蛊惑,被真真假假蒙蔽了眼,或许我渴望在灯圆尽处,他会在阑珊之中等着我,等着我告诉他,此生我并未负他…… 我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在那之中,有细水涓涓的情意,有月素生就莫名的痛恨,还有红艳刺眼的血红,每每灯亮之时,我便知道,自己又在为曾经的痴迷付出代价,可是,若时间可以重新来过,我可会后悔,不,那年温暖我的花样男子,爱过既是无悔! “妹妹,你的眼为何穿过了姐姐,难不成你不屑姐姐的身份” 是玉露儿焦急的声音唤回了我,我回眸,对她温暖的笑,语调轻柔,“没,姐姐多心了,我只是想到了一些过往的事情罢了” 感觉抓着我手臂上的手指又是一紧,我眼角微微的抽了抽,玉露儿这样急切的声音,是否是想告诉了我身旁的阎君,我的心中无他,所以他可以放开了我了,这样想来,倒也不觉得难过,反倒希望玉露儿的心思能成了真,若成了真,我便可以放弃今世锥心的苦,孟婆尊神曾亲口应下了我,那为我备下的忘川水,绝对是最纯粹的,只沾上一口,今生所有的恩恩怨怨便随风逝 文廷,此生你给了我最初的温暖,我还你一世的真情,可是你不信我,我剖开了自己的心送到你面前,你也不信我,既然如此,待我还了你的情意,那么我便再入轮回,至于来世,我要重新来过,或许来世我的世界中将没有月素,没有文廷,没有艳冠倾城的美貌,但是我会快乐的去体会漫步在阳光下的温暖,那些是我此生无法完成的期翼! 恋喜这几章写的超慢,因为涉及到了过渡,怕亲们一时之间会有迷茫,春归----秀蓉的章节马上就要结束了,所以文章中的断层不好衔接,大家有什么看法,希望给点指教,还有便是,本来今天三章都设定的是6k多,后来还怕超过上线,还是放弃了,不过这章也是5k多的,(*^__^*);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三章 石心 的淡漠让阎君眼中刚刚升起的一丝温暖又隐没了回去tt的拂袖而去,身后跟着还想与我说些什么的玉露儿,看着玉露儿频频回首的样子,我心中一阵好笑,她还当真舍不得我,初次见面,就想给我留下非比寻常的印象不成? 春归合上了厚重的门板,碎步走到我的身边,习惯性的拿起一边的玉梳,伸出左手托起了我的一缕长发,轻轻的梳理了开来,声音却透着肯定的跟着我说道:“姑娘何必那么执意,刚刚那个被阎君封为‘玉迎幽’的女子,想必是阎君专门去寻来打算替代了你的魂使,你若服了软,那女子也不会那么张扬了” “换成是你,你怎么做?” 我笑着回问了一句,只一句春归便匿了声,我懂她的心思,所以不用怎般费心的解释,只一句便可让耳根清净了 但出乎我的意料,或许是春归明白自己即将要离我而去,所以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意念也更加的执着,她接着又说了起来,“那个女子的形态太过魅惑,想必没几个人能脱离她的掌控,或许她不及姑娘貌美,可她是混在深宫中的女子,宫闱中人,姑娘怎能有那么七窍的心思跟她斗去,所以春归害怕,若是春归不在了,姑娘会否吃了她的排头去” “若你在我身边,我便能斗得过她了?” 我好笑的说道,却不想这句话又让春归顿住了动作,随即听见了她细弱的声音,“也斗不过,但至少她想怎样,我会替姑娘挨过,只要拖一段时间,姑娘跟阎君大人服了软,谅她有上了天的心眼,也无法奈何了姑娘便是” “你当真以为她会动我?” “难道她不会动了姑娘么?” 我看着铜镜中春归紧张的表情,微微的笑了,“她会不会动我,我委实不知呢!” 看着春归眼中的担心,我竟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个不能体会别人心思的坏人了,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愈加的舍不得春归 一世芳华除去生身地父母之外也只有文廷曾真心地关怀过我可惜他地关怀经不起风吹雨打他地关怀甚至是有图谋地自然最终地目地就是要成为我地唯一真真正正地拥有了我 春归却不是这样地她只是在意了我她地心思绝无杂念现在我才真真地明白了为何连诸葛绯绯那样顽劣地孩子都服从了她甚至最后竟连生母都不要了只因为春归曾给了她最真心地关怀对渴爱地孩子来说那样地温暖足以浇熄她心中地怨愤了 春归水样地温柔我绝对不会让她消失在此地 沉默死寂一样地沉默就像无数个相似地日明一般秀蓉地脸色愈加地难看我知道今天已经是她地极限了她早该歇息去地伸手出抚上她地面容语调不禁放柔小心翼翼地说道:“春归今日你委实操劳虽他昨日未至但运机地使者是不会允许再有第二次纰漏所以他很快就要到了这次给你了时间你好生准备一下希望你不要让我伤心” 春归顺下了眉目轻声说道:“姑娘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去做了那我下去了还有我地话希望姑娘也考虑一下” 我点头微笑,看着她托着疲惫的身子,慢慢的退了出去,开门之前,我不禁出声叫住了她,“春归……” 春归回过头来,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脸,这笑脸竟然让憔悴的春归看上去别具风情了,“姑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心突突的跳了几下,我摇了摇手,轻声说道:“没,好生歇息,晚些时候我去看你!” 春归了然一笑,然后退了出去,厚重的门板重新合起之后,我跌坐在椅子之上,感叹终究自私了一次,我舍不得如父母一般全无目地的待我好的春归,我不希望从此再也见不到她,所以我隐瞒了想说的事情 诸葛裕为了她的故去一夜白头,诸葛裕对她浓郁的思念使其三月下不了床,诸葛裕已经给了她诸葛家长夫人的地位极其所有,或许秀蓉知道了这些,便当真下不了手了,所以我隐瞒了 这也是一个守卷之人该做的本分,因为更加的接近生死,所以经年久月,在这里的人也便没有了感情,就像现在的阎君,笑容里从来没有温度,大概就是看破轮回悲苦之后的正常反映吧 想到此处,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我要找回阳光,所以我不会留在这幽池之内,哪怕历劫,我也要逃出去,现在倒是真心的希望玉露儿能有些手段,让阎君放弃了对我的猎取 躺下,极不安稳,在幽池之内的怨魂,竟也有生前的习惯,会累、会饿、会想吃东西,唯一不同的便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容颜和哭不出眼泪的悲伤,历劫的时候,没有一个男人能见到我们生前的样貌,在他们的眼中,我们都是一样的美女,妖娆惑世,蚀骨**,然后在不自不觉中做了牡丹花下的风流鬼,死得倒也没有痛苦 天色渐暗,我坐起了身,果真如我所想,春归没有准时来到我的房间,想她今日的模样,怕今夜也起不来了吧,上面没有消息,是该让她好生休息,不然她怎有力气去结束与诸葛裕之间的劫数 装扮成那个魅惑众生的媚索幽,试看铜镜中描眉化目者,尽显铅华;绫罗绸缎,满是雍容,本就一副好面皮,却要硬生生的沾染了庸脂俗粉,春归不知我为何故要这样作践了自己,这幽池内的众怨魂只当我喜好装扮,却唯有那个高傲冷酷的男子懂我,一如现在 “你偏要戴上这副假面具面对着我么?” “媚索幽不懂阎君大人此话何意?” 是的,他到了,他就站在在铜镜之后,皱着眉头看着我,他的来一如他的去,都是悄无声息,但是我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莫名的懂他 胳膊又被他抓 嘴角勾起了笑,玉露儿果真同他是一样的人,都喜欢]7[胳膊说话,看来这便是常说的人以群分,都是那般的自负,也都是那般的喜欢强取,所以阎君大人便对玉露儿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才会越界带回了她,那个人情可是不好还的 “你若不知本君的意思,当真是个笑话了” 我又顺下了眉眼,当我不想回答的时候,我便做出这样的动作,春归也喜欢这样的柔顺样貌,可是她顺下眉眼的时候,是因为天性使然,而我,只是消极的逃避了问题而已 “又不回答了,也罢,你喜欢顶着那些庸俗的假象,我便随你高兴,本君委实说不动你,不过你真实的样貌,本君也不希望有那么多人了解了,你想藏就藏起来好了” “谢阎君大人成全” 我都做得如此的谦卑了,可他还是不放我的手,眼神中却出现了曾经未有过的迷茫,就那样呆呆的盯着我的脸 心头突的一跳,被他这样盯着,我的心竟会起了波澜,因为现在的阎君竟不似从前的高高在上,更确切点说,现在的他更像是个也会存在疑问的常人,会迷茫的想要探究 微微侧过了头,避开他的盯视,声音也更加的胆怯,这样的方法对他很有作用,我每次学着幽池里的普通怨魂对他显出自己的谦卑之时,他都会甩开我的胳膊,随即拂袖而去 现在我还是这样的做了,他也亦如我所料的松开了我的胳膊,就在我以为他会迈出我的房间的时候,他却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我挑高了自己的眉,不解的看着还有迷茫的阎君,轻声的问道:“阎君大人找我来还有别的事情?” 我的声音似乎点醒了他,随即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寻常的波澜不惊,声音也一样的冷觉了,“本君要你明白你的身份,春归虽然是你的梳头侍婢,跟在你身边许久,但是你不能徇私,若有违背,一样受罚,随后你将搬离这里,住进同一般怨魂一样的地方,你可明白” 我嘴角微微一笑,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结果,难不成他忘记了当初也是作为惩处才把我关进了索魂楼,现在怎么感觉他话中的意思却是关我在此便是格外的荣宠了,如此说来,看来春归之事,我更要用些手段徇私了才好 我眼皮低垂,遮住了我眼波的流转,可我也只是轻微的翘起了嘴角,这弧度几不可见,却还是被阎君发现了,他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腕,厉声说道:“幽池之内自成规矩,你别妄想破坏了它,就算我再宠着你,你也不过同这里所有的怨魂一般,只不过你比她们幸运一些,你进入这里的时辰刚好罢了,不要存在试探我的念头,我会让你不复存在” 不复存在?好狠的惩处,当真怕了这点么,或许我怕,我会屈服吧,毕竟我还有心愿未了,文廷,我知道只要我老实的听从阎君的安排,他会让我再见一次文廷的,一定会的 “媚索幽谨记大人的教诲,不敢私自行动” “哼,你记得便好,不要逼我对你下手,我发现你越来越有趣了,若是惹了我,你将失了轮回的权利,本君也将失去了乐趣,这样对你对我都是损失,你说对么” 或许作为外人眼中那个熟悉的媚索幽,此刻我该娇柔的倒向阎君的怀中,然后痴笑讨好了阎君,感激他对我的‘特别怜爱’,可是我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明白我若是当真用对外人的手段讨好了他,那便是真的亵渎了他,所以我只是僵直了自己的背脊,冷淡的回答:“对,也将会是媚索幽无法挽回的损失” “三日之后,诸葛裕会在戌时三刻进入幽池,你们好自为之” 我心头一颤,听见了诸葛裕会来,便是春归当真做决定的时候了,没人品读了春归的人生,感觉很飘渺,可是得知了他们的过去,我却不能那么淡定了,心纷乱成一团 突然感觉我的下巴上出现一双温暖的手,我的脸被这双手轻轻的捧起,随即我的眼撞入了一双比夜空还深邃的眸子里,心又是一紧,似乎有些明白了春归说的阎君的眼是看不得的意思,也只是一个恍惚,我便又清醒了过来 阎君的手竟然是温热的,我一直以为他的手是和他眼睛一样没有温度的,因为他抓着我的胳膊的时候,我总是感觉身子有里向外的寒,却不想他的手竟然比早上见到的玉露儿还要暖和,这是何故,难道阎君当真和我们是不同的! 他定定的凝视了我片刻,又放开了我的脸,语调轻柔的说:“本君只是想看看,对你的观感和对玉迎幽的感觉会不会一样,若是一样,那么你便是可有可无的,若是不一样,本君会让你成为本君的独宠,心甘情愿的成为本君的专属,不管那个所谓的休文廷还是如幽池之内所有的怨魂要经历的劫数,只要本君对你的感觉确实不同,这些都将变成虚无的,你懂么?” 我又勾起了嘴角,原来我还是没有看错,阎君一如过往,他只是不懂感情,他甚至搞不清楚他到底想要什么 幽池之内,谁不尊称他是无上的统治者,可透过光环之后,我却看见了一个实实在在不懂情的石头心 好笑真好笑,现在我倒要怀疑了他为何停留在此,或许他会是犯错的仙人,然后被罚至此,让无情之人管这多情之地,倒也不失为一种妙法了 我的眼中是他俊逸迷惑的脸,而他的眼中却是我勾笑着的嘴角,这一瞬,我竟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我与他之间,当真要有什么不同了,但这感觉也只是一瞬而已,他放开了我,一得了解脱,我便迅速的后退,随即听见了他一贯冷漠的声音传来,“这么久,你竟一点都没有改变,今日圆灯你也不用去了,好生留在这里,想想本君的话,本君不得安歇 能让罪魁祸首安生了便是” 话才落下,随即转身离去,似乎他总能找到理由,让我避开圆灯的劫 我看着他坚毅的背影,心中又开始恍惚,这样的男子,若是懂情,这时间可还有能逃得过他魔咒的女子么,想想也还好,他是不懂情的,所以世间的女子,尚且都是安全 摇头苦笑,他懂情与否,与我何干,现在我该想的却是春归和诸葛裕到底会怎么样,相见是新的开始,还是为他们的纠葛做个完美的落幕呢,或许我该再看一遍魂卷,有无遗漏之处,能让春归逃过此劫 三天,时间很短,却也很长,春归卧床整整三日,这三日之内阎君只将我囚于索魂楼,命我思考着他眼中我本该重视的问题,好在他有他的命令,我也有我的应对,所以我用了三天时间把春归的魂卷翻了个透彻,包括了春归的痴和她的怨,都印上心头 “姑娘,春归前来辞行” 一如上一次的不舍,还有点点的晶莹,春归当真不一样了,她的眼角可以有泪了,她此次却是盛装来见我的 她内里是明紫的肚兜,这颜色,大概是同当初她被诸葛裕强占了身子那次是一样的,她是如此的喜欢这色,怕也要用这色给她与诸葛裕做最后的了断,以这色开始,用这色结束 她的袖子还是那么的宽大,能遮住她密布伤痕的胳膊,外衫尤为宽松,随意披在身上,碎步走动之时,肩膀上的肌肤也都显露无疑 她的发丝都细致的梳理了上去,现在看起来到有些一丝不芶了,上面金簪步摇的,随着她点头的动作发生撞击的脆响,还有她的脸,平日皆为素净的脸上此刻确是浓妆艳抹,看起来比我还要夸张,不过这样的春归,却别有滋味,以这样的面容站出去,定会吸引住男人全部的注意力吧 我上前搀扶起了她,有些事情,未必就能躲得过,不过心中猛烈的跃动着,好像春归的新生就在今夜,她那时的身孕,是有些奇怪的,因为按照了文曲星君的说法,她此生也不会再有坏子的可能性,因为有了身孕,或许她的命格便有了转变,天上的星君,不该如此的糊涂才是 这是我三天来苦苦寻找的结果----我把阎君的命令丢于脑后,他让我思考了我未来的动向,我却把心思都放在了春归身上了 细细观看,我上次给春归的簪子也在那些明黄之中,那簪子是她发上最朴素的一根,现在看去却是透着那么点的灵气了,一如最后李天师别与她头上的簪子,看似不起眼,却有极致的用处,仙家的宝器,又有几个是那么华而不实的呢 “春归……” 还是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敞亮的话,也只能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听着外面孟婆尊神派来的丫头又在催促,然后无奈的看着她离去的强忍,瘦弱的身子外罩着宽大的袍,慢慢的隐没在黑暗之中 直到看不见,我才想去追,却被厚重的门板挡了回来,阎君居然在我的门板上做了手脚,身子罩上一层寒,他竟真的囚禁了我 我在辗转,我在寻找出口,第一次这么想出去,可是第一次无力的发现我的一无是处 漏壶中的水大部分已经滴进了受水壶中,那受水壶里的水眼看就没过时三刻的线,我再也坐不住,脱下身上的华衫,只剩下里面的亵衣底裤,把头上那些繁重的头饰也都一一除去,只有最素的魂,才有机会一闯阎君播下的结界 我在赌,用我的半条魂赌,若是成功,我便可再见春归,若是不成,大不了当真灰飞烟灭,只是我现在脑子里想不出那些计较,我害怕春归见到了诸葛裕那一头白发,便忘记了曾经的伤痛,也忘记了对我的承诺 闭上了我的眼,对着敞开的门板,再次冲了过去,我以为我会瞬间体会到灵魂撕裂的痛楚,却没想闯过结界确是这样的感觉,好像被人抱在怀中一般的温暖,身子轻飘飘的,我没有动,却感觉有风吹过我的面容,好像飘荡在半空之中,随即我听见了那已经渐渐驻扎到心底的冷漠声音,“怎的,不睁眼瞧瞧?” 赫然睁大了我的眼,发现当真是飘在空中的,心中有一丝胆怯,随即闭上了我的眼,喃喃的说道:“怎会是你?” “不是本君,在这幽池之内,又有谁能打开我的结界” “你为什么……” 阎君的嘴角微微翘起,那是看到我紧张之后的戏谑 他的态度让我心中极不舒服,可我只能无力的抓着他,我虽为怨魂,却无普通鬼魂那种飞天遁地的本事,我可以谈笑间取人性命,却也只有这样的手段,余下的就和普通的人类没有任何的区别,幽池中的怨魂皆是如此,常常会想,这样的能耐,或许便是阎君用的手段,他禁锢了所有的怨魂,只有杀人的本领,却没有升天的道行 “你不是想知道他们的结局么,本君也有些好奇,这便随你一同去” 听见了阎君的话,心中似乎有什么温暖在一瞬间胀满,第一次感觉被阎君抓着不再难以忍受,是春归让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不同了 这里是幽池的上空,下面充斥着寻芳客的淫这种声音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可是现在听来,还是会有深深的厌恶感,即便在此度百年,我也不会适应了这样的荒 面前一晃,我的眼中却已变换了场景,这是一个房间,我被阎君抱在怀中,飘荡在房间的顶角,下面是幽池里统一的格局,简单的房间,异乎寻常的大床,随风轻摆的帷幔,空气中飘荡着引人欲念横生的香气,还有那慵懒的斜倚在床上的女子,是怎的风情万种……(,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四章 饶恕 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竟不敢相信现在斜躺在床上的那t一直相伴在我身边,从来都是低眉顺目的春归,原来在掌灯十分,羞怯如春归者,竟然也是勾人的魅惑,像是地道的风尘女子,不过能有几人知道她本性娇柔呢 随即掩去我的惊慌,这便是幽池之内的怨魂,认你生前是怎办的刚烈,受到了前世蚀骨的伤,冥界不留,进入这幽池之内,便也要扮成这种模样,不然那九十九次的劫难,要怎样度过呢 春归的样貌看上去比我想像中的平静,至少我以为她会绕着这房间转,而不是这样慵懒的斜倚在那看上去皆是风情的大床上 “姑娘,您的客人到了,让他进来么?” 一个小婢女低低柔柔的跟春归请示着,春归看上去还是一如刚刚的平静,嘴角还微微勾起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声音中夹带着娇媚的酥软,“怎好怠慢了客人,快快有请” 之所以会有人进入幽池,并不是他们寻到了这里的入口,幽池与凡间的烟花之地互相通透,或许哪名男子在这里被记录在案,那么总有一天,他去寻花问柳之时,会通过与青楼相连的结界,走入这不归地,一如现在,诸葛裕在阎君说的时辰来到了春归的房门口,这里对怨魂来说叫幽池,对凡间绝情之男子来说,便要算上不归路了 小婢女领了命令,出门去迎了诸葛裕进门,我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诸葛裕,阎君带我走进这里,我知道他设置了新的结界,因为这结界,这里所有的人都看不见我和阎君在此,所以我肆无忌惮 小婢女领来了一个高挑的男子之后便退了出去,我心中已经了然,因为他那头不于年纪相匹配的白发,还有春归明显颤抖了一下的身体 “姑娘,在下可曾见过你?” 诸葛裕的声音很沉稳,听不出看见美女之后那猎奇的窃喜 春归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又恢复了常态,柔若无骨的身子缓慢的自床上爬了起来,步履轻盈的来到了诸葛裕面前,露齿一笑,声音也是我不曾听闻的媚酥,“瞧这位爷的话说得倒也轻巧,看来是常常光顾咱们这烟柳之地的行家,奴家名唤春归,虽身陷于此经年之久,却从不未曾踏出咱们楼里一步,更不曾见过官爷,想必官爷也是头一遭光顾了咱们这楼中,试问官爷又是在哪里见过了奴家的呢?” 说完一手抬起只在袖口露出三根葱白地指尖另一手抓着她宽大地衣衫下摆吃吃地笑了起来恁地娇媚可人举止形态更甚于烟花里地魁首可我还是看见了她眼中一闪而过地失望大概是诸葛裕见到春归之后地热络让她地心又冷上了三分吧 不过我却高兴了诸葛裕有这样地反映饶是如此春归便更不会放过与他既然不会放过那么春归便有再入轮回地可能此生她有太多地悲苦我只能寄希望与来世或许她再入轮回上天会念在她本是个心善之人给她个安生地日子地 再去看诸葛裕地表现他地轻佻让我心中大喜“姑娘如是说了那便是在下记错了不过姑娘地面容竟让我想到一个故人恕在下情难自禁吧!” “好一个情难自禁” 春归地声音突然冷硬了起来这声音令诸葛裕一愣继而睁着一双深邃地眼暗自细细打量了春归地面容 春归一惊发觉自己话中明显地冷漠连忙掩饰了冷漠带上原本地假笑轻轻偎依进诸葛裕地胸口声音又是那令我难受地媚“官爷怎般一个风流地人物都到了奴家地房里了却还要念叨着故人难不成奴家竟真地相貌肖似你那楼里地相好了” 诸葛裕抿嘴但笑不语,此刻春归偎依在诸葛裕的怀中竟生出了几分尴尬的窘迫,是退也不成,进也不成了 “姑娘,你是不是很冷?” 终于诸葛裕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问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过之于诸葛裕是无关紧要的,但对于春归来说却是痛角的尖锐,春归的身子是冷的,幽池之中除了那新来的玉迎幽,怕没哪个姑娘的身子是热的,这凉都是这些负心薄幸的男子赐予的,他又怎好在此火上浇油的问出口来 春归离开了诸葛裕的怀抱,款摆着腰身来到床边的矮几前,本是搁置茶水果点的地方,却不想春归竟然斜着身子歪坐在了上面,睨着眼睛盯着诸葛裕笑弯了自己的眉眼,“奴家这身子是很冷,所以奴家每夜都离不得像官爷这样的壮实男子相拥成眠,奴家就怕这身子寒,若独自入睡,说不准哪个深夜,奴家便要冻死了过去呢” 诸葛裕听见了春归的话,也缓慢迈步到了秀蓉所坐的矮几前,俯下身子坐在一侧,然后伸手取来春归身后的水酒,自斟自饮了起来,声音里却显出了更多的落寞来,“姑娘当真不与在下那故人相同,在下的故人可不会如此说话” 春归听完之 吃的笑,“莫不是官爷的故人是深闺中的女子,那倒\春归被心上人所负,沦落在此,出身风尘中,又怎比那良家女子,官爷切莫侮了人家的清誉才是” “你说的也是” 诸葛裕听见了春归的话,也不似寻常客人那样反驳了她,以便行讨好之意,却顺着春归的话题接过了她对自己的自嘲,眼神中还若有似无的飘着一丝丝的轻蔑,然后又独自啜饮了起来 春归脸上一暗,坐直了自己的身,随后直视着诸葛裕的眼,清冷的说道:“想必那人也是官爷喜欢的人,莫不是你的夫人?” 诸葛裕凑到唇边的酒杯微微顿了一下,随即仰头喝下了杯中的酒,随即轻轻的回答,“是,正是在下的正房夫人” 这次我瞧得明白,春归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不同了,再在温柔的女子,面对着心爱的男人之时,听到了这样的话,也不能平静如水了,何况春归本就没有彻底的绝情忘恨,她是不知道,诸葛裕口中的夫人正是她自己,因为诸葛家祠堂里,供奉着的长媳牌位只有陆秀蓉 “夫人当真好福气,竟得官人如此的怜爱,却不知既然怜爱,又为何要到这烟花之地来,就不怕夫人知道了伤了心肝?” 诸葛裕又替自己满上了一杯酒,春归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这酒本就是为前来送死的人备下的,往日有好色猴急之徒,只想着抱着自己亲昵,每每要灌他们吃下这酒,都要费些力气的,可今日诸葛裕却自己给自己一杯杯的斟满,这是送魂酒,喝下之后,也容不得春归再次反悔,即便我心中明白他们二人之间是有环环相扣的误会,但是我却期待看到结果,期望春归能当真在春天得有所归 诸葛裕喝完了再满上的那杯,随即轻柔的说道:“她不会与我计较了” 因为心中的愤然,春归忽略了诸葛裕落寞的口气,径自笑了起来,“我道天下女子多有私心,却不想官爷竟有如此福气,拥有如此识得大体的良妻,定要羡煞旁人了” 诸葛裕又默了声,随即扬起了头,伸手抚摸上春归的脸,柔和的笑了,“她虽不是天下至美的女子,可她却是像你这等风尘的鸨儿所远远不及的,你又怎能懂了她的妙处去” 听见了诸葛裕此番说法,我心中两种不同的感觉融合在了一处,竟拉扯着我残存的善念,可是我不敢动,我不知道若当真就这样下去了,他们之间会怎么样,利弊权衡之后,我大概能想得出,春归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不敢冒险,只是身子抖得更厉害 然后是一双温暖的臂膀,阎君竟然抱紧了我,他的怀抱给了我力量,让我不再纠葛,我相信春归一生都在顺着别人的意愿办事,所以她每次办下的事情,对她来说都是不公的待遇,今日该她自己做出决定了,只有她自己走出了那步,她才能真的获得了新生 “奴家自认比不得官爷那妙趣横生的夫人,但奴家也有自己的好,跟着奴家的男子,这一生便不会再去伤害了别家的女子,不知官爷可会信了奴家这话” 春归说得轻松,可我听得出她话后的苍凉,是啊,见过她的男子皆入了地府,春归这是他们的终点,他们此世已无性命再去招摇,又怎能再害了别家女子呢 不过诸葛裕却对春归的话轻柔的笑了,“姑娘这话当真自信,不过在下或许能信了你的,你的确有勾住男人的本事,在下倒是好奇,以你这样的女子,又怎甘心屈就在此,你该有更好的前途的” “更好的前途,凭着我的身份,哼,官爷想得倒是轻松,若官爷这样想,奴家倒是想让官爷赎了奴家去,若官爷府中夫人当真大度,奴家倒是希望她能匀给奴家一张不会冰冷的床位呢” 春归现在已经全无刚刚的妩媚,语气里的咄咄逼人令我也微微吃了一惊,心中不觉暗道:她当真来了怒气,是因为念起了前世死得冤枉,还是因诸葛裕并不说明的情事,引起了她的妒恨才会如此,心中又猛跳了两拍,他们的结局,已经呼之欲出了 诸葛裕听见了春归变了声的话,竟微微的笑了,慢慢的直起身,我明显的看见了他身形的不稳,想来那送魂酒的劲道上了来 春归床头有一盏与这房间极不搭配的小灯,房间里本没多少风,它却摇曳的厉害,并且灯光渐至昏暗,那灯尽之时,便是春归解脱之际 “姑娘与以前来此的客人也是这般说的?” 春归皱紧了眉头,沉默不语,大概是她发现了那摇曳欲熄的灯火,或许她心中还在犹豫,诸葛裕的发在烛火的映照下竟然刺目的惊心,还有他脸上笑着,看他笑着的人却有想哭的感觉,这样的诸葛裕,换成是了我,也未必下得去手,何况一直爱恋着他的春归,哪怕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哪怕最后连自己的性命都送上了,却还是断不了爱恋 若当真不爱了,本该 轻,那嫩白的胳膊上纵横交错的伤口不是恨的表现,t[沉 “哈,在下知姑娘不会回答了在下,想必相同的话,姑娘早已跟许多人说过了,在下怎会错认了姑娘的话是独独针对了在下呢,你与她何其相似,但你终不是她,你不是她啊!” “官爷当真爱的痴,既然爱得痴,又何必要来此,来此让你我皆不快,这是何必” 诸葛裕的眼神开始迷离,他却一直对着春归笑,过分纤细的手指抚上了春归的脸,声调轻柔,“谢谢你,给了我这样的错觉” 才说完,身子便软软的躺了下去,春归伸出手,接了诸葛裕一个满怀,然后就是那么愣然的站在原处,许久,我才听见春归小生的呢喃:“裕,那话秀蓉只对你说过,并且这一生怕也只能对你说了” 我见到了春归在烛光的映照下愈加明显的泪痕,随后,春归松开了自己紧抱着诸葛裕的手,诸葛裕的身子失去了依靠,又开始慢慢的下滑 春归扬手,身上宽大的罩衫随即飞扬开来,在空中打着几个转,然后慢慢的飘落,在诸葛裕彻底躺在地上之前,春归俯下身子,抱紧诸葛裕的身体,一个转身,便让原本该躺在地面上的诸葛裕换到了自己的身上,用自己的身子垫在地上,防止了诸葛裕跌伤,在衣衫落下之前,我看见了春归吻上了诸葛裕的唇,那一吻,不是应对了客人的虚与,是前世秀蓉身死之前,最想做却没做到结束 罩衫落下,遮住了我欲窥探究竟的眼,呆愣了片刻,我缓缓闭上了双眼,对着阎君轻声说道:“带媚索幽出去吧” “片刻便好,你该瞧瞧的他们也是因为少等了那片刻之时,便铸成了今日之局面” 听着阎君靠在我身边魅惑的声音,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比这幽池之内所有争奇斗艳的怨魂更加的诱人,或许这‘媚索幽’的名号,我受之有愧,玉迎幽也未必能担得起,真正的‘媚索’是阎君,只有他的‘媚’才能当真‘索’尽天下痴怨之人 下面有衣料摩擦的声音,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春归已经翻转过身子,现在躺在地面上的是诸葛裕,春归正趴在他身体上,微微支撑起上半身,眼中还闪烁着泪痕,可是她的手已经高高扬起,只一下,那手便可以穿过诸葛裕的胸口,抚上诸葛裕跃动的心脏,这样的死法虽然震撼,不过却也迅速,幽池中的怨魂,多半采用这样的方法让死亡来得迅速,让对方在温柔的陷阱下结束自己的罪孽 可是,就在春归的手指距离诸葛裕的胸口不到一寸的距离时,春归却愣在了原处,随即迅速的起身 我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突发状况,有些不明就里,又是阎君给我解答了疑问,用最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诸葛裕刚刚朦胧醉语是:秀蓉,我爱你!” 我张大了自己的眼,看着下面突然跪地的春归,这么多年来,或许这次哭得最淋漓,可她的脸上却绽开了幸福的笑 红尘中的痴男怨女,一个‘爱’字,前尘旧怨皆是云烟,春归匍匐在地,声调轻柔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媚索幽姑娘,春归此番是当真要负了您的愿望了,春归明白姑娘是真心的待我好,可这个男人,我还是下不了手,既然不能下手,春归便已经了然自己的命运,三年时光,春归与姑娘相伴,春归衷心的希望,姑娘能幸福” “不……” 感觉到了春归的决定,我想要下去阻止了她,却被一边的阎君紧紧的抓住怀中,我的挣扎与反抗怎能比得过阎君的力道,我看着那摇曳的灯火越来越暗,看着春归渐渐朦胧的脸,我放了声的大喊,可是再怎般大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见了,因为我竟然失声了! 前尘,秀蓉为诸葛裕悬梁身死,难道后世,秀蓉已无出路,她会在此魂飞魄散,带着一生的伤,半生的爱,和最后的了然,阎君掌管幽池已逾千年,却不曾听闻有活着走出幽池的男子,春归,你恁的痴傻,此时杀了他,你们或许还有来世,为了一时的心慈手软,竟会决绝至此 感觉到猛然下坠,然后我与阎君出现在了春归面前,我看着春归含泪的眼中竟出现了我不懂的雀跃,不久便不存于世的魂灵为何会有这样开怀的表情 春归望着我皱紧的眉头,轻轻的怨叹,“姑娘,我知你不会舍我,但春归却要负了姑娘了,曾言若有来世,我为姑娘当牛做马,现在看来,春归又犯下了口舌之能,有说却办不到了,在此,春归很高兴还能再见姑娘一面,请姑娘受春归一拜!” 假期快要结束了,也不知道亲们假期开心么,呵呵,还有两天,好好过了!看在恋喜这么努力的份上,希望亲们新的一月继续支持恋喜,叩谢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五章 灰飞 乱的伸手去扶春归,声音竟也哽咽,却还是说不出话)|没有被我扶起,我伸出去的双手竟然穿越了春归的身体,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呆呆的看着一如平日的手心,明白春归大限将至 幽池里的怨魂,虽然名为魂,但为了历劫,魂也有一具可以触摸到的身体,现在春归的那个可以触摸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她又变成了最初那偻飘渺的魂,并且颜色越来越淡,就连她的笑容,我也瞧不清楚了 “不……” 这声音凄婉哀绝,却不是从我口中出去的,因为我还是发不出任何一下声音,是谁,我猛然回头,看着刚刚还躺在地上的诸葛裕竟出奇的站了起来,眼中含着莫名,口中绽出的声音毫不掩饰他的悲伤,待到他能站稳了,急急对着春归模糊的影子便冲了过去 “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春归摇了摇头,却没说话,诸葛裕更加的急切,“若不是你,现在这又是怎样一种状况,塔娜为我备下了一道灵符,能驱邪避鬼的,那灵符我在进门之前丢开了,因为它阻止我进入这里,我在寻觅,李天师说你并未被收进地府,如今却当真被我寻到了,你跟我走,跟我回去好么?” 春归的眼泪落得更凶,终于还是发出了声,“进入幽池之中,你我之间只能留下一个,既然我已做下决定,那么你也不必难过,回去吧,我知你已娶亲,淡忘了我,好生跟她过日子,我此生唯一亏欠的便是天赐那孩子,带回了他,却未给他该享的母爱,希望你的新夫人能给他快乐” “秀蓉,我的夫人从来只有你,我是又娶妻了,可那人是塔娜,你该不会忘记了她才是,她没死,乞颜把她派来和亲,使其脱离开她家族的控制,我已经差人去寻樊瑞,待樊瑞一到,我会借故休离了她,令其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孤单着,若此生没有了你,我独活又有什么乐趣,你给的续下的寿命将会成为对我漫长的惩罚,让我看着日出日路,带着你给的命,思念着你给我的爱和我对你的伤,这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你当真这么忍心!” 诸葛裕刚刚说的这些是我所不知道的,更令我震撼的诸葛裕的新夫人居然是塔娜,那个生死不明的苦命女子 幽池之中的魂卷只记录了相关的人和物,塔娜只是秀蓉生命中的过客,也只有在有秀蓉的地方才有她,我以为她失血过多已经去了,却没想天不绝她,悲苦几年,也算修成正果了 那诸葛裕的新婚之夜错过了来此遁入命运之轮,想来也是因为发现了新夫人是塔娜,所以诸葛裕没有抛下她离去,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怕塔娜难堪 “只要你真心喜欢过我秀蓉足矣” 诸葛裕还是不死心地伸着自己地手对秀蓉柔和说道:“跟我回去你地身体有灵簪护着并未损坏宫叔已经去寻了高人这人是比当初给王美莲借尸还魂地李天师还要厉害地只要你跟我回去他便能保你重生 春归竟是璀然一笑怯生生地递出了自己地手看似搭上了诸葛裕地手心可我站在一边却能清晰地看见诸葛裕手心地纹路----春归地影子更淡了 诸葛裕瞪大了自己地眼睛反手要覆上春归地手却直接穿了过去春归看见了诸葛裕愈加紧张地表情摇着头脸上显出一丝苦笑声音也空洞了“裕你瞧见了我当真回不去了” 春归边说边笑眼角又滑出了一滴泪那泪沿着春归通透地脸缓缓下滑随即掉入了诸葛裕外翻着地手心诸葛裕身子一颤握紧手心声音突然地狂躁了起来“秀蓉你不能再次丢开我你看看我现在地样子你样貌恢复如初且三年之后一如从前可我老了我这一头白发还有我愈加消瘦地身子这些让我不敢来见你却又害怕当真不再见面便要悔恨一生我错了当真错了我不该因为他们随随便便地几个小儿科般地诡计便对你存疑可是你该明白关心则乱因为你太重要所以我乱了心所有地人都知道你待我地好唯独我自己看不见我只当你还爱着张春生那日地破庙内张春生伏在你地身上我以为你们……我错了那样伤害了你当真不应该原本我只是知道阿玛雅是王家地人可相处后我才知道阿玛雅是王美莲借苏兰地身体重生地我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伤害你只是想让你也体会体会我看见你和张春生在一起地痛楚还有我无法忍受在我垂死之际你却和张春生走了这样地打击我被自己想象中地伤害蒙蔽了眼睛不过还好我替你报仇了我弄掉了王美莲肚子里地孩子休离了她还有便是你地身子里有了我地骨肉三个月了你跟我回去吧!” 诸葛裕眼角也流出了泪水却发现春归地笑容愈加地飘渺伸出手去抚摸却如刚刚想抓着她地手一般就那么穿透了她春归地泪滴越来越多地滚落下来尽数穿透了春归地手背与诸葛裕地泪一起低落在他翻向上地手心中“裕我爱过你很爱很爱虽然爱得很痛但我不曾后悔爱过你世间男女生死之间或许会许下来世地情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待到他日去到孟婆尊神前喝下忘川水地时候你多要喝些当做另外一份是给我要地我们缘尽约不到来世了多喝一些把我彻底地遗忘只今生知道我爱过你便好初见地小溪边随后地桃花林都有我地记忆那个时候已然心动只是我不知罢了若无心动又怎能让你轻易占了我地身子去那个时候好美” 春归仰起了头,她的话令我的心揪在一处,却哭不出来,我不如春归,即便要灰飞烟灭了,也能落下泪水来 春归的样貌几不可见了,她的夹泪笑脸却还是那么鲜明,然后那笑容终于化成无数日萤火虫一般的亮点,伴着春归床头的豆亮灯光 散向空中,我扬起了头,看着那绚烂的画面,轻声的)t归,不是春天归来么,又怎会是这样的结束呢?” “不,秀蓉,你回来,我终于找见了你,你怎可在我已经说明白之后,却还要弃我而去,难道你当真恨我至极?” 诸葛裕的声音在春归的房间里飘荡,终究没能挽回什么,他双膝跪地,直立起上身,仰头看着那些怎么也抓不住的星星点点,喃喃自语,“秀蓉,我可曾告诉了你,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 我不说,但我知道,秀蓉听得见诸葛裕的爱,就是因为她听见了诸葛裕的爱,所以才没有下手,放弃了自己转世的机会,保全了诸葛裕的性命,当真爱的炽烈吧,才会一次又一次保全了他,牺牲了自我 我想冷眼旁观,但我的修为还是不到,我做不到一如幽池之内别的怨魂的心硬如铁,所以心如刀割的痛楚使我坐立难安 “她为了你再一次牺牲了自己,你若懂她,便好好生活下去,这里的一切你将淡忘,回去之后,你记得的只是从前,寻寻觅觅也倒还有个希望,你不会想起秀蓉已无来世,或许这样对你反倒是好的” 诸葛裕木然的听着我的话,然后缓缓的伸出自己的手掌,在我面前摊开,上面是一片湿润,“她当真是魂么,那为何我的手中会有这么多的泪痕,还是温热的,她怎么会离开,就那样离开了我!” 现在的诸葛裕像是个迷茫的孩子,只是呆呆的注视着自己的手心,那一掌的湿热,却冰冻了他的心,我的心也跟着抽搐着 “既然春归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你就可以离开了” 阎君那冰冷刻板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这一刻才觉察,他是阎君,是这里高高在上的主子,即便春归曾经多么鲜活的站在他面前,可是面对着从此不复存在的局面,他的声音还是从前的淡定冷漠,仿佛能把我冻伤,怎么可以因为他能像寻常人一样贴着我的耳边说话,我便忘记了幽池内的阎君是没有情的呢 诸葛裕听见了阎君的话,却把身子俯得更低,轻轻柔柔的哀求道:“我知道你不是人,也不是寻常的魂,我求你让我随秀蓉一起去吧,她若能轮回,我便与她来世青梅竹马,她若是在地狱中受苦,那么我便跟着她抗去所有的罪孽,若当真魂飞湮灭了,那么我也不求再存与世上了” “你这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他日定然后悔,本君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选择遗忘这里的一切,就像春归说的那样回去好好的生活,自然也会忘记春归再一次用自己换得了你,当然,也可以喝下这真正的送魂酒,然后回去三日后等着本君取你性命,安排好自己的后事,你可想清楚了?” 听见了阎君的话,我猛然回过头来,眼睛从阎君看不出表情的脸上转到放于一边矮几的酒壶上,怎么可能,送魂酒只喝一次便好,既然阎君让诸葛裕选择喝送魂酒,那刚刚诸葛裕喝下的是什么,我明明瞧见他昏迷了,难不成他刚刚在春归唇边呢喃的爱并非酒醉之后的真言,而是刻意说与她听见的? 诸葛裕仰头呆呆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阎君,喃喃说道:“何必要留那三日,此刻便取了去吧,无望的等待,痛苦更甚于即刻的死亡” “何谓情,当真要人这么生死相随?” 耳边是阎君略微低沉的迷茫,这话听得我心中一动,阎君果真不懂爱,看惯了生生死死之后,竟也有如此的疑问,是否他当真想学着懂情了,不得不说,我的心底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悸动,仿佛漂浮在水面的气泡,随波轻荡,温温婉婉,又好似天空中漂泊的白云,微风拂过,会不由自己的跟随而去 我沉默的思考,耳边刚刚还迷茫的低喃随即转变成凛冽的呵斥,“既然你的选择已然做下,那么现在你便去你该去到的地方吧” 猛然惊醒,阎君或许会有迷茫,但他毕竟是阎君,是喜怒无常的,刚刚只是偶然的一瞬,也只能是一瞬,倘若他有了情,他也便不成阎君了 “住手……” 我的声音还在这里回荡,阎君的手掌却已经拍上了诸葛裕的天灵盖 颓然倒地,嗓子里尽是呜呜咽咽,“春归对不起,我未能存住你最后的心愿,诸葛裕已然做了他的选择,我无能为力” 消失,我眼睁睁的看着诸葛裕在阎君的手掌下一点点的消失,直至再也寻他不见 抬起头是阎君如我初见时的冰冷眼神,心又是一抽,旋即恢复了平静,什么水中的气泡,什么天空中的浮云,也不过是我一时之间的恍惚而已,就好像他喃喃的问何谓情,都只是一瞬,他和我,道不同! 转身,迅速走出这让我窒息的房间,脚下绝不迟疑,天空中星星点点,就好像是刚刚春归灰飞之前的余光,可是她已不在! 春归啊春归,你可知你的牺牲并无益处,反倒断了两个人的来世缘 在歌舞升平的甬道中奔走,耳边有女子的温柔软语,有男子的浪荡调戏,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我甚至觉得他们比从前还要让我难以忍受了,捂住耳朵,狂奔而去,“不要叫了,不要叫了,都不要叫了……” 一路狂奔,找不到方向,寻不到目的地,就是那么狂奔着,直到撞进一具温暖馨香的身体上,我才停了下来,那人的手抚过我的后背,不管这是谁,我只想有一个不再冰冷的身体驱散我心中无底的寒意 “媚索幽,你的心太软!” 许久之后,我听见头上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软软的安慰和些微的不屑,猛然脱离开她的怀抱,定定的注视着眼前装扮得宜、雍容华贵、嘴角含笑的女子,“玉迎幽,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抚了抚头上的发簪,随即笑得像发现了十足的趣事,“我一直在此” 我不解的皱起眉头,这才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 奔上了通往阎君寝宫的小径上 玉迎幽瞧见了我的了然,随即又轻轻的拉了拉胸口薄如蝉翼的罩衣,还是那样的媚笑----让我有种我不是女子感觉的笑脸! 有的时候我会好奇,人前她可以这样笑的虚假,为何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她却也要笑成这个样子,难不成她把我当成了练习对象,亦或许,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笑,即便我站在她眼前,她也只是习惯使然,脸上的表情未必是有意义的 “你在此作甚?” 虽然已经想到了她的答案,可是我只是无心的客套,见面不得不打个招呼而已 “当然是在此恭候阎君大人” 心一动,我又抬起了头,对上玉迎幽势在必得的眼神,那眼中的自信甚至眩晕了我的眼,这便是我和她的不同,我即便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只因为小小的阻碍,我便会退回到从前 可她不同,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便会卯足了劲头去追,甚至会光明正大的来找敌手宣战----我自然就是那个她想象中的敌手吧! 幽池之内,没有人不知道我是阎君欲征服的怨魂,自然也就成了玉迎幽眼中的敌人了 突然觉得刚刚温馨的拥抱成了最可悲的笑话,这算什么,是给我甜枣,随即再给我拍个巴掌 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招呼也懒得打,我对把我假象成敌人的女子没有好感,这是生活在月素的阴影下十几年照成的性格使然,我本不欲与你争,奈何你却要来招惹了我,那么我还有什么心情与你客套! 身后传来了玉迎幽一如刚刚般甜腻的声音,“你心太软,若是如此又怎能成大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梳头婢子,何必难为了自己的心情,看不开,想不透,你便永远走不出这里,阎君我要定了,但是刚刚的怀抱是真诚的,你无须怀疑!” 挺直我的脊背,让自己看上去再正常不过,不管这里是不是幽池,玉迎幽是从皇宫中走出来的女子,勾心斗角自不必说,她语气里的真诚度有多少我也没有兴趣,但是我不会让她看到我的脆弱,她说得对,若想走出这里,绝对不能心软,就像春归,没有学会如平常怨魂的心软,所以她灰飞烟灭了! 甩开身上所有的束缚,我把自己抛进了幽池后方专属于我的净身暖池,这池子原本我是不想用的,可时间久了,我却渐渐的喜欢上了这里 热气薰渲,可是我还是彻骨的寒,慢慢的合上眼睛,眼前都是春归灰飞的情景,还有她的笑,知道从此不在,却还可以笑得那般幸福,我到底该为她难过还是高兴 那一刻的灰飞,她的笑脸再在表现了她的幸福,因为诸葛裕的爱,也因为他们最后的释然,不再有误会,单单纯纯的爱恋着彼此,细细想来,春归比我幸福吧,若是让我选,我又该怎么办,文廷,他可有像诸葛裕念着秀蓉那样念着我! 春水潺潺,我与他相伴于溪水边,听着他念叨着家国天下,听着他的宏图伟志,只是有他在,心便是暖暖的,可是转瞬却换成了另一个表情,他控诉着我的背叛,对我和姐夫之间的纠缠表示他深深的厌恶 可是我没有背叛,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一切的一切,不过转眼,爱恨成空,我想随风而去,奈何却遁入幽池 “媚索……” 低沉的声音在我前方响起,赫然睁开了眼睛,眼前是阎君放大的面容,意识到我此刻的未着寸缕,忙伸手挡住胸前的春光 可阎君的眼睛并没有斜视,他只是如常平静的注视着我的脸,声音空空冷冷的,“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听见他的话,我慢慢的放开了自己的手,他是阎君,或许他想征服我,那也只是我对他的提议没有认同,他对我表现出的异常关心也不过是王者对外宣誓着自己的所有物而已,这些皆与风月无关,他看见了我**的身体,眼睛里确是纤尘不染的,或许我是男是女都不重要,只是作为一个王者,他需要绝对的服从 就那么裸着身子站了起来,我闭着眼睛把他想象成是名女子,因为他的眼中看不见我的女性象征,他看到的只是我隐藏在这具由他的意念聚集成的身体背后的灵魂 平静的穿上衣服,来到了阎君的身边,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伸出了手,为我拿开粘在额头上的发,随即微微勾起了嘴角,只两个字便让我震在原处 “很美!” 他说完后也不管我的反应,转身走在前面,他知道我会跟着他,我也毫无异议的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了,可脑中却对他说的‘很美’迷惑不解,他说的到底是什么美? 渐渐发现阎君是走向自己的寝宫的,我的手脚竟有些不听使唤了,不知道此刻去他寝宫做什么 渐渐的脚步越来越慢,与阎君的距离也便越来越远,在他寝宫的入口,他回过头来,冷冷的丢下一句,“不进来,你会后悔” 随即没入了那若隐若现的大门,心下一动,那门是一种结界,只在阎君通过的时候才敞开,时间也就半刻,咬了咬唇,拉开裙摆跟了过去 可是进入之后却发现眼前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阎君的时候时的场景,这里四面皆红,连窗子上都是大红的喜字,阎君却已经没有影子,似乎还有嘤嘤的哭泣声,我迈开步子,循着声音走了过去,眼前的情景让我赫然睁大了眼睛 “诸葛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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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地问题才说出口。便感觉到自己说地可笑了。不知该怎么挽回地时候。阎君地声音已经到了我地耳边。咫尺地距离。让我心惊。 “本君有了新地想法。既然你这么在意了她们。本君倒是有了个更有趣地提议。你想不想听听?” 完全不去深究他话里地意思。我只能随着他地指引呆呆地重复着他地问题:“什么提议?” 说这话地时候。我已经抬起了头。对上地是阎君没有温度地眼。这双眼果真是看不得。虽然没有温度。却像磁石一样牢牢吸附住别人地目光。突然想起了春归地话。阎君地眼睛是幽池之内地禁地。掉进入便后退无门。急忙别过头去。可是心底地悸动却强烈到不容我忽视。 阎君看见我地反应。嘴角更往上提了提。也不对我地表现提出任何地异议。退后半步。轻声说道:“本君决定放过了诸葛裕和春归。你觉得这提议可好?” 心中又是强烈地一跳。可是理智却告诉我。有些事情不会如此地简单。压制下心头地雀跃。我沉声问道:“诸葛裕我已然见过了。可是春归不是灰飞烟灭了么。你怎么放过她?” 阎君微微眯起了他那双让我不敢再去直视的眼睛,随即放高了笑声,“本君既然说出了口,定然是有办法的,本君只是想知道,你觉得本君的提议可好。” 虽然还是满腹的狐疑,但我不由自主的点着头,春归,若是有可能,我希望真有再与她相伴的时光,她说这些年来,多亏了我的照顾,是我给了她庇佑,可是我没有告诉她的话却是,我何尝不是受到了她的照顾,初来幽池的不适应,若没有她相伴左右,我又怎能渐渐淡然。 这些话我还没来得及说与她听,我最想告诉她的便是,她让我觉得姐妹也在一起也可以很开心,她做得比月素好上太多了。 可是她却已经听不到了,从没有一刻这么希望春归还能回来,回来素手执发,为我细心打理满头青丝,她手中的玉梳扫过我的头顶,总是最深的悸动,会闭目回味,那个女子,就连梳理发丝都是最温柔的,一如她的处事。 阎君见了我点头,又笑了起来,似乎他今夜的笑容格外的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见了我点头之后的这个笑到达了他的心底,又是那令人晕眩的悸动随他的眼波传来,连忙别过了头,幽池里的女子都有勾人的眼神,现在想来,那夺魂摄魄的眼神,莫不是都出自了阎君的真传。 只顾盼之间,便满是风情,他只是无意识的眸光轻转,若他和幽池里的掌灯怨魂一样去刻意释放勾引,那么还有谁能逃过他撒下的网呢。 “阎君大人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既然春归 番外 那年初见 是诸葛裕,虽不及天之骄子的荣宠一身,可是我也有t自负有满腹才情,文韬武略,奈何十八岁那年父病重身亡,家业岌岌可危,母思量之后做出了一个令我无法接受的决定,她要与我的娘舅联姻,借助王家的关系保住我诸葛一族的荣耀 我是骄傲的,自然不会同意了她的想法,可她带我进了祖宗的祠堂,看着那一排排刻着祖先名字的灵位,仿佛曾经的光辉一下子在我面前闪烁,但这光辉逐渐暗淡,终于在我面前要熄灭了 娘说‘我信得过你能成大事,可你成事要用多久,在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美莲虽然有些娇蛮,但她样貌上乘,家世极好,得此女你能减少三十年的付出,大丈夫想成事者要能屈能伸,今日你便跪在祖宗牌位前,独自想清楚,要怎么做才不愧对了诸葛家的列祖列宗’ 我跪在祠堂一夜,终究妥协了,娘说得对,成大事者又怎会计较了婚姻小结,我迎娶了王家美莲,从小她就对我有意,我知这点,可说不出为什么,我不喜欢她,成亲三年之后,我对她更添厌烦,包括她为我诞下的女儿诸葛绯绯,我皆不喜欢多看上一眼,以致后来想看她之时,已全然没有了为父之心,渐渐淡漠,很多时候,我想不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娘说的没错,娶了王美莲,或者该说娶了王家的势力,我离殿堂顶峰的距离直接少走了许多年,未出五年的时光,诸葛家在我手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壮大,自然,这也不能不说跟王伦----也就是我那个娘舅王老爷的权力**的膨胀有关系,开始的时候我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权力生出了如此多的痴迷,他没有儿子,年岁也很大了,难道权力真的有那么重要----很多年后,我知道了王伦何以对权力痴迷,因为他要用手中的权力找出一个女人,一个近在咫尺,相对与他来说却远在天边的女人! 我的地位稳定了,可是王美莲生出了绯绯之后肚子便再也没有了消息,娘是急切的,她想为我纳妾,可王美莲是怎么也不同意的,每次都要死要活的吓得娘不敢为我去寻找可以传宗接代的女人,这样也好,我尚年轻,暂时也不怕诸葛家没有子嗣传承,也落得清闲 有了公务为借口,我可以不用回到那个有王美莲的家里,她初入我诸葛家门之时,尚还有些贤良淑德的样子,我也考虑过要好好待她,毕竟我亏欠了她的,我利用了她对我的爱达到了我的目的,尽管她也是利用了诸葛家的危机得到了我,即便如此,可我愈是靠近,便会发现我离她越是遥远,她与我,本不相通! 那年南山之上,我只与程斯和储杰去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头脑发热,大概也是为了躲避回到有王美莲的家里,所以听说了南山之上有猛虎,只我们三人去了那里 前两日只猎得了野兔三两只,失望是难免的,第三日我们又上南山,却在一条溪流边瞧见一个男子打算轻薄了一名女子,我知道那男女是相识的,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我知道那名女子不欲被轻薄,鬼使神差的,我开了口救下了她 那男子被人扰了好事,自然极其不乐意,他的出言不逊惊怒了程斯,随后我见了那名女子的脸,那脸上的表情直接撞进了我的胸口,虽然弱,却坚毅的护住了躲在她身后的男人 有什么冲出了我的胸口,满怀的雀跃告诉了我,这个女人,就是我一直期待的那个人,可她自称自己是那个男子的妻子,这点我不是十分开心,所以我放他们走,我要回去思考一下这么多年我都为别人活着,现在有了我想拥有的东西,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原本这次南山之行做了五日地打算可为了我难解地心思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延迟了归期程斯有些莫名其妙而储杰却笑得好像了然一切不过我不管总算有些清闲地日子我决定听从了自己地心去做事 在以后地行程我渐渐偏离了偏僻地山间而转向了有人地正途或许心中带着一丝侥幸却又不是刻意去寻她地踪迹我有些害怕害怕看见她与那个配不上她地夫婿在一起嬉闹果不出我地计算那日桃花林中地狂奔我又遇见了那名女子她拎着食盒一袭素衣在桃花瓣纷飞地林子安然出现虽不是惊天之貌却更震心头让我愈加地不能忘怀所以我忘情地吻上了她她地味道是如此地好我不止只有过王美莲一个女人可最令我热血沸腾地确是这个温温婉婉地女人所以我放开了心结我许下了自己地承诺我要她她一定会是我地什么夫婿什么‘三生石上刻地因缘’全都是借口她是我诸葛裕此生第一次真正想拥有地人我为了家族付出我为了天下出生入死就算是老天给我地补偿吧所以这个女人一定会是我地 我放开了她在她面前如风一般离去但我知道从她迟疑迷惑地表情中我看得出她对我也有了好奇虽然我在她面前离开这次却走得轻松因为我已经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既然有了理由我也便再没有彷徨地必要 然后是我一生中最美好地月夜我想着那桃花林中地仙子所以夜深尚未入睡出门透气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那日初见地小溪边发现了自己地心思却只是苦笑并没有回头依旧向上走去然后我见到了什么在林子深处那女子穿着肚兜在净身伴着月光那感觉美妙极了然后我疯了脑子里还有王美莲飞扬跋扈地脸这些都刺激了我让我不顾一切地占有了她等到发现错误已成我不想伤害她却还是让她难受了她竟当着 寻死这怎么可以她已经是我地人了所以我威胁t辱一个女子不是光明之举可是除了这样地威胁可以令我不失去她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掌控一名女子了 大概那夜我地全部心思都被身下地可人吸去了竟然没发觉被人跟踪了知道他们后用了非常手段迫使我喜欢地女人未婚夫家退了亲事我没有阻止甚至还带着满怀地期待我连王美莲这个麻烦都抛诸脑后了 那个男人叫张春生,看得出他很喜欢陆秀蓉,可是秀蓉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却不得而知,不过我决定忽略了秀蓉的想法,我相信时间久了,秀蓉一定会忘记他而爱上我的,因为我处处都比那个男人优秀,她没有不爱我的道理 王美莲听说我下定决心纳妾,她自然不甘心,娘经不住她的闹,也不同意了我把秀蓉接回诸葛府里,成婚之日王美莲还找了人来拖住我,不过这挡不住我要秀蓉的决心,我差了程斯替我迎亲,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脱离开了王美莲的掌控,逃了出去与秀蓉拜了堂 可是当我心满意足的拥着她的身子缠绵之后,却得知王美莲上吊身亡的消息,我知道事情恐要麻烦了,顾不得和秀蓉说些体己话便回到了诸葛侯府 王美莲每次都会用这样的方法争取她想要的东西,可每次她都会对自己上吊之后做足够的准备,因为我明白,越是拥有了富贵权势的人,越害怕死亡,所以当王美莲的上吊成了一种习惯,就连曾经极其宠爱着她的娘都不甚在意了,却没想到这次竟然真让她吊死了,十年的纠缠有了结束,我并没有预期中的解脱,反倒明白自己麻烦来了,因为王伦有那么多的女儿,唯独宠爱王美莲 果不其然,王伦开始迫害了我,因为王美莲的缘故,本来娘对秀蓉没那么大的意见,却也不再原谅她了,我知道秀蓉跟着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可是我放不开她,不得不说我是一个自私的男人,我被人诬陷了,景帝也知道这是王家使的手段,可我们拿王家没有办法,所以我被困京中,与其说是景帝下令囚禁了我,不如说是王家囚禁了我 程斯是我安排在秀蓉身边护着她的,苏兰是王家的人,王美莲因秀蓉而死,王家的人不会放过秀蓉的,这点我很清楚 可那日程斯风尘仆仆的赶到,告知我秀蓉有了我的骨肉,我心中一瞬间激动莫名,我的骨肉,那个我喜欢的女人与我有了最深的牵连,此生我们会因为这个绵延的生命再也无法分得彻底,就算是死亡,我们也有相溶的共同之处 随即程斯抱怨了我不给秀蓉书信,要知道我天天都有写信给她,可她都没有回答了我,我以为她是因为还在生气我强迫了她,却没想到她根本没有收到我的信,我知道事情有变,还有我虽遇袭,与家中得到的消息却是对不上的,急切的回转,冲出了御林军,却被王家派来的走狗所拦 景帝为了给王家一个交代,把我关进了天牢,终于逃出回转,见到了还算好的秀蓉,我不敢问,带着期待,还有对她的狂烈,我们抵死缠绵,或许她也有一点点的爱我了,然后是血,怵目惊心的血,我的孩子原来早就没了,而秀蓉的身子尚还羸弱,担不起这样疯狂的欢爱的,所以我的秀蓉差点性命不保,这些都是王家的错,还有那个苏兰 那个姓冯的郎中是有些能耐的,他保住了我的秀蓉的命,却告知我秀蓉今后恐怕很难再有身孕,没有身孕我不怕,可我不能没有秀蓉,只要她还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希望 景帝说现在还不是动王家的时候,所以他为了我的安全,把我送到了边疆,一来可以观察乞颜新王的动向,再者也使我脱离开王家的束缚,所以我去了,景帝体谅我,让我的秀蓉跟着我一道去了 三年,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三年,秀蓉与我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我们在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毡帐里缠绵,我们共同去看长河落日,秀蓉极其喜欢那日,我总觉得那日有些苍凉,可她喜欢,我便随她,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 可她不快乐,她想要个孩子,我只想要她,为了让她与娘都好,我留意了身边的消息,听闻因我获罪的樊家后人竟与邻国的一个部落首领的女儿有了血脉,部落首领自然不会留下那孩子,所以我的机会来了,我把那女人接了来,不管她生下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孩子都会姓诸葛,会是我与秀蓉的孩子 等我们有了孩子,我们的好日子也到了尽头,与乞颜达成了共识,也给了景帝招我回朝的理由,我看得出秀蓉是喜欢这里的,可我是景帝的臣子,身为人臣,又怎能儿女情长 谁知道才回去,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中了诡计,身受其害,在我最难过的时候,秀蓉却跟着张春生走了,多么可笑啊,我以为她已经爱上了我,可是我奄奄一息之际,她连我合眼都等不及,就跟着那个男人走了,郎情妾意,好不缠绵 我奇迹似的生还了,我觉得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我为了秀蓉得罪了王家,可她却背叛了我,所以我要复仇,我曾经给了她机会,我觉得她一定是被那个张春生给蒙蔽了,可是当我找到了破庙,我竟然看见了张春生伏在她身上的情景,还有她轻微的呻吟声,此情此景,我还能怎样,在我生死不明之际,她竟与别的男人…… 我恨,我要让伤害了我的人比我还痛苦,不理会秀蓉的不甘,我把她带了回来,关进了早已经废弃的‘乌室’,她似乎有哪里不同了,容颜迅速的苍老,我觉得那是她背叛了我得到的报应 我用人 来了宫叔,这个武功高强且念恩的护帝功臣,当然,t能人道的宦官,我不能找别的男人看着秀蓉,我怕秀蓉会耐不住寂寞,虽然知道秀蓉的羞涩,还有对于不忠贞洁妇道的畏惧,可我看见了她与张春生的事情之后,还是发内内心的不信任了她,所以宫叔是最好的人选,还有就是宫叔的冷漠和他的口不能言,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替我守着秀蓉了 有了宫叔的守护,我可以放心去完成了肩负的责任,帮助乞颜平复了内乱,景帝又推给我了一个新的麻烦,说南疆的公主对我有情,我不管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我相信景帝也知我,可既然选了南疆的公主百利而无一害,我为什么要拒绝呢,所以我恨痛快的答应了,答应之后我最想知道的就是秀蓉会有怎样的表情,不过这个南疆公主很难缠,她拖着我不能回转家中 大婚之前我终于又见到了秀蓉,我想不出她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简直要比她的母亲还要苍老了----她的母亲居然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兰馨表姨,这点我却是没想到的 虽然她老了,虽然她不要我,在我成婚那日,还是禁不住占了她的身子,只有她的身子是最适合我的,虽然她抗拒了我,但我还是情不自禁 我的新房刻意安排到了秀蓉的房间隔壁,还用乞颜的天牢机关做了手脚,我要让秀蓉知道,没有了她,别的女人也可以为我痴狂,那机关能让秀蓉清楚的听见新房内的任何声音,当然,新房里听不见秀蓉的声音,这便是我的安排,在我同意要娶阿玛雅的时候便计划好的 我的新婚妻子叫阿玛雅,我没想到她居然神似当初的苏兰,不同的是苏兰伤了脸,毁了容,那是我对苏兰的惩罚,毁了她的容算是便宜她了,这个肖似苏兰的女人我知道不是苏兰,但她给我的熟悉感觉要强大很多,我知道她也是王家的人,并不是真的南疆公主,相处久了,我竟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这个女人好像王美莲 我一直以为秀蓉是柔弱的,却没想到她会是那么的激烈,看着她比以前更加的苍老,我也有些累了,我想送她离去,那日阿玛雅叫得欢,似乎那声音带了刻意,我也随她去,正好让隔壁的秀蓉听个仔细,第二日我便离开了,再回来之后,她不回答了我的问题,后来我才知道,她为了不听见我和阿玛雅缠绵声,竟然自废了双耳,这样的激烈,还是我记忆中那么温柔的女子么? 我决定放她离去,她扰乱了我的心,关键时间,我要放她走,不能让当初的错误在发生在她身上,那样的伤害,秀蓉承受不起,但我要她知道,我不是不能没有她的,还要让她心中永远都有我的存在,所以我做了此生最大的错误决定,比当初强占了她的身子还错的决定,我带着她到了我和阿玛雅的房间,既然她听不见,我便要让她看见 我和阿玛雅赤身**的纠缠,就当着她的面,我隐约之间似乎看到了她的心痛,但我没有停下来,因为我想起了她与张春生,我只是沉寂在报复的快感中,还有就是阿玛雅腹中居然也有了我的骨肉,多么可笑,那个时候我竟然十分厌恶这个孩子,所以明知道她的身子虚,我却毫不怜惜的撞击她,孩子没了,我开心了 我还在忙,等着我再回府之后,我竟然发现了一件令我心慌的事情,那就是乞颜大王当初给我大婚之时送来的贺礼里竟然有些端倪,是关于我自以为上天眷顾的奇迹的 当我焦急的寻到了秀蓉的房中,那是怎样一副场景,她安静的悬挂在房梁之上,她竟然不给我机会,她走了,她在大漠就要完成的‘落日图’上竟然是我和她相互依偎的背影,她终是爱我的,是我看不清,她用自己的命换回了我,可我看不清这点,我负了她,彻底的负了她 她是谁,她不是飞上枝头的土鸡,她是流落凡尘的金凤凰 王伦,兜兜转转了一生想寻找的就是她的娘亲,王伦的爱给错了人,那个本应该最得宠的女子竟被我逼死了 王伦一下子老了,我又何尝不是,这场战争中,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没有人,秀蓉死了,阿玛雅----不,或许该叫她是王美莲,彻底的失去了我,程斯呢,我明白他对秀蓉有感情,可是秀蓉是我的,就算他是我最忠实的部下,秀蓉也只能是我的 或许最后还有一个胜利的人,那就是那个年纪低于我的帝王,他只是找回了兰馨表姨,他便赢下了江山,一切的一切都没有躲过他的算计,包括了我! 天下之大,没有了你,我会活得开心么,不----我永远不会,‘大漠落日图’的孤寂告诉了我,就算上天入地,我也会寻到你! 秀蓉----你永远都将是我诸葛裕的,就算死去,也躲不开我! 初见的执迷,再遇的桃花纷飞,洒落记忆中的都是你最鲜明的样子,秀蓉,你可知,那年初见,才是我生命的开始…… 汗,本来上传滴还差一点点字就够了1万2,不过亲如此支持,恋喜十分的感动,这章有5800字,(*^__^*) 由于开了新内容,所以最近写得十分的缓慢,更新120000于恋喜来说实在有些不容易了,所以先跟亲说一下! 对了,新章节写得是夏回的故事,一个烈性的女子,希望亲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 叩谢!爬走,过了60000,又要多收一千字滴钱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七章 伤怀 人的故事中,我不过是个看客,苦笑之后,竟瞧见了]t起身的画面,留在房里的塔娜急忙上前想扶住诸葛裕,声音不失紧张的温柔说道:“侯爷刚刚似乎犯了旧病,不宜劳累,还是躺下多休息一会,若有事情吩咐塔娜去便可” “你起来,不要拦着我” 诸葛裕的口气有些僵硬,这样的冷硬让塔娜微微一愣,被诸葛裕扫开的手停在了原处,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了 没有了人阻拦,诸葛裕很快的起了身,旋即跌跌撞撞的奔出了房门,门外竟然站着一个人,诸葛裕瞧见了来人,轻轻的倚靠在身后的门板,微微的掀起了嘴角,语气中反倒带着一丝丝的不屑,“宫叔是来瞧瞧我诸葛裕的下场么,看看我伤害了秀蓉之后能得到怎么样下场是么?” 宫叔表情漠然,定定的看着诸葛裕许久,才慢慢的闪开身,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身上罩着件灰白的长衫,看上去同寻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可老者见到诸葛裕并不似寻常的人一样恭敬行礼,仅是微微一笑 诸葛裕见到了老者却表现出了极度的兴奋来,顾不得身体的孱弱,几步跑上前来,对老者恭敬的一行礼,随即说道:“您便是宫叔的故人吧” 老者似乎对诸葛裕的问题很高兴,伸手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轻声说道:“诸葛侯爷果真是明白之人” 诸葛裕眼中现出了无上的光芒,随即便伸出手拉住了老者的胳膊,他的声音兴奋到说着话都是断断续续的了,“我日日盼着您来此,这么久终于让我盼到了” 老者还是轻松的点头,不过我却感觉他的眼神似乎无意之间扫向了我的方向,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竟会觉得他对着我微微的笑了,不自在的缩了缩身子,再抬头,老者的目光已经回转到他身前的诸葛裕脸上了,仿佛刚刚那笑脸也不过是我做得一个梦而已 “诸葛侯爷可还记得方才醒来之前所发生过的事?” 诸葛裕一阵迷茫似乎陷入了回忆我地心微微地揪紧难道他当真忘记了春归为他所做之事这样对于诸葛裕来说算是幸运地却不知道这样地结果对于春归来说是好还是坏地不过在我还再思考之时只是斜眼随意一看便瞧见了诸葛裕地脸瞬间变得惨白声音也抖了起来喃喃地问道:“难不成刚刚并不是我地梦那么秀蓉她……” “吉人天护许有高人饶她一回若那高人抬手夫人便还能寻回这天黑夜暗侯爷身子也多有不便待到三日之后地良辰请侯爷带老朽去见夫人到时候定会有个圆满地结局 诸葛裕听见了老者地话身子也跟着抖了起来整个人俯下身去却被老者拦下“诸葛侯爷且莫行此大礼老朽受不得这场面地” 诸葛裕口中却连连说道:“是我该谢谢您地我知道您如是做了便是破了自己地规矩但我却实在不知该怎样去谢您所以……” 老者又是一捋自己地胡须然后轻声说道:“你也不必感激老朽委实因为老朽欠了人情不得不还地本以为要一直欠着这人情他日若我仙游了也会觉得走地不安生现在得报算是了却了老朽多年地心病” 诸葛裕听见了老者地话也不再礼让只是目送着老者飘尘地背影慢慢地离去宫叔始终沉默着见老者走了他也跟上了步子 “宫叔……” 诸葛裕虚弱的喊了一句,宫叔听见了他的声音,停下步子,却没有回过头来 诸葛裕看见宫叔停了下来,虽然宫叔没有回过头来,可是诸葛裕还是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脸,声音也是无比的温柔,“宫叔,谢谢你” 宫叔缓慢的回过头来,看着诸葛裕的表情先是一震,旋即也展现了一个牵强的笑脸,那笑脸让人觉得宫叔定然不怎么常笑的,笑得那么僵硬,不过越是这样的笑脸,才会越让我觉得心暖 宫叔对诸葛裕笑过之后才迈开步子,循着老者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这次他的背影走的轻松了许多 直到看不见宫叔的影子,诸葛裕才微微颦紧了眉头,塔娜缓慢的走了过来,我才转身,便又听见了塔娜焦急的召唤,再回首,原来诸葛裕已然昏厥过去,不过我却不怎么担心,因为他的命阎君已经允给我了,为了春归,他断不会死去 再次转身,面前的场景又是不同,这次是灯火通明,我微微的眯起了眼,在我身后不远处有一个满是浮雕的白色的宝座,那宝座大的足以并坐下四五个人,整个宝座呈现玉石一般圆润的光泽,细细看去,宝座外侧雕琢的竟然是千姿百态、广袖长衫的舞女,宝座之上斜坐着的那人身着与身下宝座一般无二的同色系衣衫,发丝随意笼起,用一根白色发簪别于头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可还满意你所见的景象?” 我循着目光向外望去,触目所及都是白玉般的器具,连那托着灯台的柱子都是白色的,光洁的地面上映出我华贵衣衫装扮着的影子,站在这片白色的世界里,我竟然格外厌烦了身上的红色衣衫 “这里是?” “这是本君寝宫原本的样子,得以见到的并不多” “那媚索该感激了阎君大人的抬爱才是” 我的话才出口,便已经察觉到自己语气中那毫不掩饰的讥讽之意,随即后悔了起来,得罪了幽池里的阎君对于我来说并无好处的,只要顺着他的意思表现出感激涕零,他多半会就此放我离去,可是现在这样的话说出了口,结果是什么我却不知了 “既是阎君大人的寝宫,想必大人此刻也要休息了,媚索幽这便告退了” 兵法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既然逞了口舌之快,却又回转无地,不如溜之 因为这里的明亮,回过头来 便得知那门就在前方,虽然和我站着的地方有一段距t+少不会像方才黑暗中的找不到方向,寻不到尽头 伸出双手拉起过长的裙摆,迈开步子便飞奔向那玉白的门边,眼看那门就在自己眼前了,才放下拉着裙摆的手,还未推上门扇,却被人自一边紧紧的抓住,还是那一派轻松的口吻,可我却感觉到了隐藏在这语气之后的愤怒 “媚索,你越来越不会隐藏自己了” 我试图拉回自己的胳膊,却挣扎了半天未果,随即也便顺着他了,低眉顺目,就像经历了惩罚之后的所有幽池里的怨魂一般无二,“媚索不知道阎君大人是何意思,媚索一向如此,现在是该回去索魂楼了,媚索只是谨记自己的本分而已” “若当真如此的顺从,又岂会对本君的提议嗤之以鼻,媚索,这么久你缘何要隐藏了自己的本性,本君还是对那个会挺直着身躯,冷然拒绝了本君的星凡有兴趣多了” 阎君的手指又拂过了我的鬓角,我的心随着他的动作而深深的悸动了,星凡这个名字我已然有些淡忘了,不管是刻意还是时间久了,我只是慢慢的习惯了阎君淡淡的念着我‘媚索’,这带着血色的名字今日被他翻出来念在口中,从前的那个我一瞬间便冲出了虚伪的躯壳,好像以前高傲的看着月素用自己的手段对我耍着一些所谓的聪明之举一般,只有让自己更加的无所谓,才不会被她抓住弱点,也才会让自己不再受伤 就像阎君说的初次拒绝了他的提议之时一样,我把自己的身子更加的挺直,冷然的说道:“阎君大人请自重,媚索本是个寻常的怨魂,实无那殊荣得大人如此庇佑,媚索只求能早入轮回,望大人开恩” 听见了我的话,阎君居然微微的笑了,缓慢的放开了抓着我的手,另外一只手随意的扫开了我鬓角垂落的长发,旋即勾起我肩膀后的一缕拉起送到他的鼻子边,深深的嗅闻了一下,轻声说道:“本君尚且不懂为何世间的男子喜欢流连在女子的身侧,喜欢拥着女子的身体成眠,不过本君却明白,手中轻捧你发丝的惬意,或许有一日,本君会同那世间男子一般,想要拥着你的身子成眠的” 我拉回被阎君抓在手中的发丝,心中并不确定,但是嘴上还是一派的轻松冷然,“大人在与媚索说笑,媚索明白的,但大人的笑话也只在媚索面前说说便罢了,且不好传了出去,若被他人得知,恐媚索与大人都不得安生了” 阎君擎着刚刚抓着我发丝的手掌,似乎对我猛然间抽离自己的发有丝愕然,随即看见了我探究的眼神,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别于身后,笑着对我说道:“你觉得本君是会在意了别人想法的人么,若你不说,今日本君倒是会放你回索魂楼的,既然你已经如是说了,那本君便要强留你下来,三日之内不要走出本君的寝宫,本君就让你来瞧瞧有谁能对本君说个‘不’字” 听见了阎君的话,我心头一震,旋即紧紧的盯着阎君的眼神,坚持不过一瞬便匆忙撤回了自己的眼睛,口气也变得期期艾艾了,“大人自不会理会别人的看法,但媚索却不能不去理会,还望大人饶恕了媚索刚刚的出言不逊” 我虽然别过了头去,话才说完又不得不对上那双让我满是不自在的眼睛,因为阎君的手指竟然紧紧抓住了我的下巴,逼着我不得不与他对视,可他口中说出的话却与我们刚刚的你进我退没有任何的关系,“媚索,你也有怕见本君眼睛的一日,本君曾以为你是唯一一个不怕看见本君眼睛的怨魂呢!” 幽深如寒潭的眼珠在我的脸上逡巡,虽然告诉自己不必在意,可还是不如自主的闭上了我的眼,也不过片刻,竟发觉了唇上传来的异样之感,我知阎君有习惯用手指抚摸我的面容的行为,可此刻的感觉却不是相同的,很温柔的轻扫,却没有任何温度,只像不经意的碰触,却又有个刻意的迷茫,不过轻轻一撞便撤了回去,猛然睁开了眼,不解的盯视着阎君,而他也是同样用迷茫的眼睛盯着我,完全不觉得他的动作是轻薄了一个女子 “阎君大人你……” “本君只是想知道所谓的缠绵悠长是怎么一个感觉?” “大人可还满意你尝试之后的结果?” 我毫不掩饰了口气之中的尖锐,不想阎君听见了我的问题,不但不怒不恼,且还不答不问,只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别开了他带上了人气的眼睛,轻声说道:“本君尚还有事,这寝宫之内房间众多,你随意选一处入住,但三日之内别妄想走出此地,没有本君的准许,你的想法也只是徒劳” 说罢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自我身边晃开,我盯着那抹身影,却见他抬起了一只手,那玉白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向下滑落,露出一截白腻圆润的手臂,竟吸住我全部的注意力,这是我第一次见了阎君除了脸面意外的肌肤,炫目的让我移不开自己的眼 他的手只是在自己的头后一扫,那根别着所有发丝的簪子便出现在了他的手指中,然后随意的玩转着,而伴着他的动作散落的发丝却让我瞪大了自己的眼 那发曾被挽起,散落后却不弯不乱,柔顺的披散在身后,在满室光亮的照耀下闪着亮丽的光泽,发长虽不及我,却也比寻常男子要长上许多,发梢随着阎君的步子一荡一荡的轻摆着,在我的心还在颤抖的时候,阎君已经消失在了那扇我刚刚欲走出的大门,偌大的空间里也只剩下我在 突然发现这里没有了阎君竟会是如此的冷,我抱紧自己的身子,环视了一圈,发现这大厅之内一时之间竟然多出了那么多扇门,好像所有的墙壁之上都是门了,阎君离开之前却只有我眼前的这一扇而已,迟疑了片刻,这空间大的让我觉得异常的沉闷,许多的门之中,我却独独 阎君刚刚离开的那扇,开门的片刻我也不知道自己到)6选了这一扇了 迈出了房门之后,才发现这里又变成了一片黑暗,四周还飘散着那星星点点的亮,伸出手掌接住一颗亮光,这不是萤火虫,只是那亮落入我手中的瞬间却变成了一滴水,我一阵错愕,随即脑袋里闪过春归的笑,一瞬间竟觉得手心里异常的炽烈了 可心中却砰然的跳动,似乎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抬高了手,俯下头去,伸出了我的舌尖,慢慢的沾上些许的湿润,片刻便有咸涩之感,才沾了少许,咸涩过后却是难以忍受的苦涩 “媚索幽,幽池之内最不需要的便是好奇心” 清冽的女声传进了我的耳中,急忙转头对上那艳绝的妇人,虽然阎君才是这幽池之内的统领者,可我心中最忌惮却也最尊敬的却是这名被世人唤作‘孟婆’的妇人,她的艳丽倾城,可她的冷漠却胜千年寒冰 阎君总会对着人温和的笑,虽然那笑不达眼底,可孟婆尊神的脸上却始终是没有任何表情的 她不如我想象中的苍老,也不像看上去的年轻,她本该在地府当差,却在幽池之内也管魂,她来去无踪,却控制着幽池里的轮回之道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阎君是统领,可真正掌权的却该说是孟婆尊神,所以我敬她,也怕她,更多的时候我都在想若是能让她看见我,是否再入轮回之时,她能把为我备下的那碗忘川水做些改动呢! 俯身行礼,“媚索幽见过尊神” 孟婆并为对我的见礼表示任何的看法,她刻板着面孔,伸出手看也不看便紧紧的抓住一处亮点,随即在我掌心摊开,那亮点却是完好无缺的,再一扬手,那亮点便向外飘散出去 我皱紧眉头不解孟婆之意,大概孟婆是专门为我解答疑问来的,因为她空冷的声音旋即在我耳边响起,仿佛四散飘荡最后集中到我耳中,她没张嘴,却能发散出声音来 “媚索幽,阎君大人的宫中这些飘散着的是怨灵们的眼泪,倘若你无求无欲,这眼泪对你没有任何的影响,倘若你不能作为一个成功的怨魂,那么这眼泪便是入手即化为原型,以此看来你并未成为合格的怨魂” 听见了孟婆的解释,我连忙下跪,声音也含着一丝莫名的颤抖,“媚索幽知道自己不适合幽池之中的幻境,媚索幽本就是寻常的女子,若当真要找出点那么不同来,只能算是皮相甚于常人而已,现在媚索幽不过是一缕魂魄,皮相转世之后怕也不会相同,媚索幽只求尊神能放我轮回,红尘虽苦,但媚索幽却未淡忘” 听见了我的话,孟婆尊神也只是微微的抬了抬眼皮,随即转过身去,冷冷的声音又从八方传来,“媚索幽,你的媚已经惑动了阎君的心智,本尊神现在不会对你的去留做出任何的决定,但你自己该有个分寸,此次之事阎君已为你破例,但只此一次,幽池的规矩坏不得,若人人如你,六届恐乱,到时候也就不是几个人的生死灰飞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本尊话已经带到,你是聪明的,心中自然也有数,并不是挽救了两个人的生死便是良善,真正的大善是无情无欲,用最平常的心思看待众生轮回,六道不乱,轮回不息,天下万物皆寻其轨” 我明白孟婆的意思,要做到却很难,顺下眉眼,咬紧自己的唇,我只是沧海一粟,又怎有那海阔天空的心思 “好自为之” 再抬头,孟婆尊神已经消失,长长的廊道之中,只有那飘忽的亮点陪着我,再伸手探取一滴,旋即摊开手掌,还是一片湿润,心中一揪,这亮点是万千伤心泪,春归诀别之前也有泪痕,现在才知道那泪痕不单单是近了人气,原来与幽池诀别的魂也是有泪的,那么有一日这寝宫之内是否也会留下一滴属于我的亮,然后这亮会镇日坏绕在那个肌若凝脂,发黑如墨的男子身边,看着他明明不懂情,却好像又对情生出了懵懂的渴望来 “孟婆尊神,媚索幽终归寻常,看不开世道轮回,我无普度苍生的能力,但我想保住身边之人能幸福度日,若媚索幽坏了幽池之内的规矩,媚索自甘受罚” 这是我真心真意的话语,却不知道孟婆尊神能否听见 初见时觉得这暗黑之中的光亮异常的诡秘,现在知道了它们的成因,却有了别样的情绪,紧闭双眼,只是缓慢的穿过泪海,感受脸上的湿意,伸手抹去,这是谁的泪,沾上了我的脸,再睁开,如深潭般黝黑的眸只盯着我的眼,近在咫尺,若我有爱,却是天涯遥距,不如冷淡以对 “媚索,她来过是么?” 愣了片刻,这是他的寝宫,又怎能瞒住了他,点头,并不出声 阎君勾了勾僵直的嘴角,终于失败的垂下,那本来要装作如常的笑终不得,转身,用那头披散开来的长发对着我,淡漠的说道:“或许本君当初的选择真的错了” 只丢下那么一句便又抬起了脚步,想也未想我抓住了他的胳膊,轻声说道:“阎君大人,我能出去了么?” 我感觉手中抓着的胳膊一僵,旋即放松下来,语调如常,似乎孟婆尊神来之前的迷茫全部消失了,“本君做下的决定不容更改,你只管随意选一处房间住下便好” 说完拉回自己的胳膊,随意伸展开手臂一挥,四周顿时亮如白昼,我愣怔之时,阎君又离开了 我所在的长廊两边全是门板,一模一样的门,两两相对,举目望去竟没有尽头,微微低眉,阎君说要我随意,那也没有必要再费心思,伸开手臂,打开右手边的那扇门板,坚定的走了进去 感谢大家的支持,鞠躬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八章 转换 宫之内的房间很大也很整洁,却冰冰冷冷的还不如索t舒服,不过阎君要把我留在他的寝宫中却没有不同于常的意思,因为那扇阻隔了我与外界的门一直没有发出过任何非比寻常的声响来。 此刻我站在房间的窗户边,看向广袤的幽池,罩在一层似有若无的薄雾之中,置身此处,却发觉幽池掌灯的日子似乎和我越来越遥远了,轻微的叹了口气,今日已是第三日,三日中我没见过阎君,这让我的心情又趋于平静,可是三日期限将至,心口又开始焦躁了,原来心心念念的却还是春归,今日该是春归最后的希望吧。 想到此处,我拉起过长的裙摆,快速的向房门奔了过去,才打开了门,竟发现阎君斜斜的倚靠在对面的房门之前,慵懒的样子是我不曾见过的。 乌黑的眸子透着一股说不上的幽光紧紧的盯着我,声音饱含着一丝惰性,好像记忆中文廷才睡醒时的样子,一瞬间,他们两人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心一紧,连忙别过头去。 “媚索,若你早些走出这房门,定然早就见到了现在你所在意的,可你却不信本君。” 猛然抬头,却见四周的场景又不相同了,而刚刚在我对面呢喃着的阎君也早不知去向,头上有阳光,多久没有见过光了,我仰起头,久违的暖意又笼罩在全身,而我不会觉得魂魄受炙烤的煎熬,我知道这些不过只是我的一个幻象,我并不存在这荡人心魄的白日之中,那阳光也照不到我,所以我可以像生前一般享受了阳光的绚烂,却又不用担心自己会有灰飞的危险。 在暗夜之中待久了,再见了阳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会再回到有光的世界中,若有机会,我会偕同自己的恋人,遍览群山大川。 恋人?想到这个词心又开始痛,原来我进入幽池这么久,却还是在想起他的时候心口生痛,文廷,你可念过我,想起我的时候,你会痛么,还是我已消散,早在你的心中再也荡不起任何的涟漪? 脸上有湿润的感觉,伸手抹去,随即骇然,我竟然也有了泪,这代表着什么,是不是我离开幽池的时间要近了,却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头涌上了别样的滋味,闭紧双眼仰起头,文廷曾告诉过我,这样能阻止泪水流淌的速度,可闭上了眼就当真能拦住了泪水么,事实证明,这不过是文廷和我说的另一个虚幻的故事而已----也只是当做故事来听,终不是事实。 “侯爷,您小心些。” 耳边响起了一个略有沙哑的男声,我睁开眼睛,发现一群人从我的身体前穿了过去,颇有些浩浩荡荡的感觉,为首的便是诸葛裕。 急忙收回满腹地心事。随着他们地脚步跟了过去。待到收回了心神。才发现原来我是站在一处狭窄地谷底。这谷底最窄之处也只容一个人通过。过了窄道。再入深洞。我能适应黑暗。很快便发现这似乎是什么地方地入口。因为这洞是渐行渐宽地。四周有奇形怪状地石头。还有水滴地声音。 这种环境我是知道地。记不得是在哪本游记上见过。这里叫溶洞。里面会有钟乳石。石笋地。以前都是在书香之中游历。现在见到了真地。虽然虚幻。却比刻印在书卷之上地要直观了很多。 心中扑通扑通地一阵乱跳。想着春归或许就被藏身在这洞府之中。这里虽然比较阴冷。可这里水汽太大。对遗体当真好么。还有便是我记得魂卷之上记载着春归地尸身已经葬入了诸葛家祖坟。现在要来这里。难不成是诸葛家祖坟在此。可这样地狭窄通路运送棺椁实在不易。诸葛家会把自己地阴宅弄得如此复杂么? 大家都跟着诸葛裕身后。谁也没有开口多问一句。人群之后。我瞧见了一对少男少女。女孩样貌清丽绝伦。隐隐中有春归地几分模样。却又少了春归地沉静。脸上地表情严肃。脚下跌跌撞撞地步子下透着坚毅。就是这抹坚毅使她地少了些春归地沉静却多了自己地风姿。 那少年地模样也有几分相似与春归。脸上还有孩子样地圆润。可眼神中却在波光流转间现出一股与他年纪不相仿地世故。还带着抹复杂地情绪。似恐惧又似期待。他身边地女孩跌倒了。他并不伸手去扶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女孩自己爬起来。自始至终。他不曾帮女孩一把。却用与女孩相似地速度一起跟在前面地人群身后。 心念一转。我便想到了这两个是谁。女孩定是诸葛绯绯。她是王美莲地女儿。相貌有几分肖似与王美莲那是自然地。而王美莲又是最像兰馨地人。春归与兰馨也极其相似。类比开来。诸葛绯绯自然也有几分春归地样貌了。 而他身边的男孩想来该是春归同母异父的弟弟陆虎才是,他不忍见诸葛绯绯受伤,可诸葛绯绯在他心中却是诸葛裕的女儿,诸葛裕是害死了他姐姐的人,他自然不会对诸葛裕心存善念,对仇人的女儿就算动了恻隐之心,他也会克制自己展露关怀的。 就是这么一对别扭的男 孩却给了我无限的希望,他们是新一代的生人,是生)t始,他们可以为一些小小的心思别扭着,若心结解开,却又可以肆无忌惮的感受成长的喜悦与辛酸,虽然一代人已经谢幕,而他们却是新的开始,这便是孟婆口中的六道轮回,看似遥远,却只在身边而已。 又走了许久,眼前渐渐有了光亮,微微眯起了眼睛,原来这溶洞与那谷底的窄路一般,都是一段过道而已。 出了洞口,眼前豁然开朗,触目都是绿意,这里有广袤的草原,远处还有一条潺潺的河流,溪流边有几棵零散的垂柳,随风轻摆柳枝,垂柳周身还有几只春燕,欢快纷飞,现在是春天了…… 走在草地上才发现这里的小草都是一般的高矮,仿佛偌大的草原都是人工铺去的,不过以诸葛裕的实力,就算人工铺就一处草原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他高兴。 本以为出了洞口便要真的到了,可他们的步子却还是没有停止,继续快速的奔走着,兜兜转转的环境使这里没有任何代步的工具。 就在我以为还很遥远的时候,眼前竟然出现了一条瀑布,这是刚刚看见的河流的上游,因为突然出现的瀑布,视觉上的差异赫然凸显,却又有浑然天成的感觉,这瀑布的下游是寻常的草原,而上游又突然出现了一处悬崖落差,好像原本平整的草原被外力硬生生的断开,一处上扬,一处落下,。 这瀑布并不十分的宽阔,可落差却很大,水流入底飞溅出一团白气,诸葛裕还在走,就直直的走向瀑布的方向。 我走了这么久,是不累的,因为这些本就不是我亲历的,我跟随着来此,也不过是不由自主的转换场景,可诸葛裕身后的人却有些身子吃不住的,例如一直跟在最后的诸葛绯绯。 “诸葛侯爷,敢问还要走多久,你不会是带我们绕圈子吧,还是你把我姐姐怎么招了,怕我们知道,却要编排出这等谎言欺骗我与娘亲。” 我瞧得出陆虎的额头并没有汗珠,这个少年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会出声叫喊,只因为他身前的女孩已经满头大汗,表情也很痛苦,想也知道,养在深闺中的女孩,又怎么能吃得消这么长久的奔波。 诸葛裕回头皱了皱眉头,轻轻扫过诸葛绯绯的脸,很快就把自己的视线落在陆虎的脸上,以微微低沉却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虎儿,我是你姐夫,今后记得这点,绯绯她若累了,你陪她在这休息一会便可,你姐姐就在前方瀑布之后,我骗了谁也不会骗表姨的,这点你只管放心好了。” 陆虎咬了咬牙,诸葛绯绯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爹,绯绯不累,绯绯要见娘,既然还有不远就到了,那么绯绯现在就会过去的。” 便说还站直了身子状似轻松的走着,代表着她当真没有说谎,诸葛裕看了看诸葛绯绯,随即转过身去,轻声说道:“绯绯不要逞强,现在我们的时间不是很多了,你坚持不住便休息一下吧。” 随即迈开步子继续刚刚的前进,诸葛绯绯洁白的贝齿咬着自己的唇,依然坚持跟在诸葛裕一行人的身后,可我看见了她脸上的痛苦。 “上来。” 陆虎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诸葛绯绯旋即红了笑脸,因为陆虎屈下身躯,用他还不算十分宽阔的背对着她,口气中带着不耐烦,却也不容人拒绝的命令。 诸葛绯绯犹豫了一阵,听见陆虎继续说了下去,“你若不上来,恐我们都要耽搁了,我是不会听从诸葛侯爷的安排在此护着你的,你还是早些上来,若我没在姐姐重生之后让她瞧见我,我的失望你担得起么?” 看见诸葛绯绯噤声听着陆虎的恶言恶语,我本以为她会像寻常的女孩一样露出一副垂然欲泣的模样来表示自己的委屈,却不想她竟微微翘起了嘴角,甜甜的说了一声,“谢谢虎舅舅。”然后跳上了陆虎的后背。 陆虎虽然不说什么,但是我看见了透出略黑的肌肤后那现出的一抹红润,心中又是一暖,再转过头去,竟然瞧见诸葛裕已经来到了距离瀑布深潭最近的地方。 心中一惊,这诸葛裕不会把春归扔进了潭底吧,这水势如此之大,此谭定然不浅。 诸葛裕略一犹豫,然后对身边的老者说道:“上人,这里便是秀蓉藏身之处,是我进去把她请出来还是老请上人同我一道进入里面去见秀蓉呢?” 老者看着眼前的瀑布轻笑着说道:“难为诸葛侯爷竟然寻了这么一处地方,此处水汽很大,对于寻常之人死后若停尸在此,定然迅速腐朽,可夫人想必有灵簪护体,外加天神投身,鬼界相护,此处水汽又可滋身润体,绝妙!” “谢谢上人夸赞,此处本是我欲与爱妻分享之地,却不想还有如此妙用,让上人见笑了。” 老者抬头望了望天,然后伸出细瘦的手指,闭目掐算了一下,微笑的说道:“时辰刚好,夫人不易请出,还是老朽随同侯爷一道入内吧。” 诸葛裕温和的一笑 轻柔的说道:“那请恩人同我一起进去吧。” 老者点了点头,我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走向深潭,眼看诸葛裕就要迈进了深潭,我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没有预期中的落水声,待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眼前又是灯火通明,一阵恍惚我才明了,此刻竟又回到了阎君的寝宫,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马上要见到春归了,现在怎么会又回到了这里呢。 “阎君大人,你在哪里?” 放开了声音在这寂寥的寝宫廊道间高呼,不多时便有人接近,定眼一看,发现循着我声音找来的却不是阎君,而是一名女子,明眸皓齿,行走如风,身上是幽池内少见的素蓝色衣衫,头发随意的挽起,用一条青蓝的巾子系在脑后,见到我之后眼睛一亮,随即笑嘻嘻的说道:“侍婢夏回见过媚索幽魂使。” 我不解的注释着眼前的女子,她大概有二十七八岁了,这个年纪做侍婢不知道算不算高龄,不过她却对自称为侍婢似乎没什么忸怩,反倒有些沾沾自喜一般。 “叫我媚索幽便好,省去那琐碎的称谓,你怎会出现在这里的。” 夏回微微一笑,自身后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恭敬的递到我手上,然后弯腰行了个不怎么合格的大礼----由她生涩的反应看来,她并不精于礼道。 我伸手去搀扶她,她见我搀扶,也不客气,直接站直了身子,然后回答了我刚刚的问题,“这盒子是阎君大人命我交到您手中的,他还说我从今之后便是魂使的侍婢了。” 听见她的话,我不觉定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夏回,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的名字中竟然带了个‘夏’字,这与春归的春字是否有什么相似的意义呢? 她对我并不自称‘婢子’,而是用‘我’这个称谓,看来生前也不是屈尊人下的女子,想起了初次见春归,她唯唯诺诺,却不知道该怎么在我面前称呼了自己,再去看眼前的女子,完全不同的类型,可命运的终结点却同在幽池! “夏回是么,现在外面正逢暖春,你该不是才入幽池的,对么?” 夏回点了点头,还是那一派开怀的笑,这笑颜让我久久不能平静,幽池之内即便有笑也是苦笑,再者便是人前虚假的媚笑,可眼前这个唤作夏回的女子的笑脸却很真诚,仿佛她并不是被困住的幽池内的怨魂,只是一个快乐单纯的妇人而已 “魂使大人当真明了,夏回到盛夏时节便入幽池整三年了。” “三年了,那便与春归是同年的,想必你也该离开这里了才是。” 夏回笑着点头,“是啊,我还差几个便完成了劫数了。” “当真好,既然如此,你缘何还来做我的侍婢,只待等着劫数一满,便要入轮回转世了。” 夏回听见了我的话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清脆,还有些不似女子的豪气在里面,“我听说春归伴在魂使身边三年,或许我到了魂使这里,可以晚些离开。” 微微皱起眉头,“这里的怨魂都希望早日结束在此遭受被各种罪孽在身的男子的亵渎的苦,你却不想离开,这又是何故?” 夏回还是没收回自己脸上的笑,声音里却多了份寂寥,“天下之大,若无我容身之处,没有念我之人,在何处又有什么不同。” 虽然还是一径平常的口气,可这话还是抓住了我的心,幽池之内果真没有一个真正开心的人,不过转念之间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委实好笑了,若是当真是开心之人,又怎会进这幽池来。 找不到安慰她的话,我只能装作好奇了阎君给我的盒子里装着的是什么,既然夏回是我的侍婢了,我也没必要瞒她,就当着她的面掀开了盒子。 在瞧见了里面静静躺着的紫玉朱钗之后,我的心头猛然一动,这朱钗原本是我亲手交给春归的,现在辗转之后竟又回到了我的手中,而且还是阎君第二次送到我这里的,不同的是上次是他亲手别在我的青丝之间,而今日却是差人送还与我的,此间意义不甚相同了。 伸手取出那紫玉朱钗,抓在掌中的感觉竟有微微的热度,心头又是一颤,把紫玉朱钗贴上自己的心口,这朱钗是春归身上掉下的,不知沾了她的魂魄没有? “魂使,阎君大人来命我给姑娘带一句话来。” 带着满怀的希望,我猛然抬头,定定的注释着夏回,紧张的问道:“什么话?” 呼呼啊,假期终于结束了,额,谢谢大家的支持,恋喜会继续努力的! __^*)|的时候可以去瞧瞧! 名:猫猫球减肥日志 作者名:猫猫球 号:1248113 白马王子拒载?只因为怕马载不动肥妞?没问题,翠花,上宝马! 推荐完毕,恋喜爬走……(,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九章 回生 回伸手抓了抓不甚整洁的发丝,然后咧嘴一笑,轻声t3=|君大人让我告诉您,说这紫玉朱钗本就有护魂之功能,自然也有聚魂的用处,说您把这紫玉朱钗给了春归,也算间接救她一次” 听见了夏回的话,我紧紧的把那朱钗捂在了胸口,那日春归要去圆灯之际,我只是从心底想留给她些什么,可我身上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这紫玉朱钗了,却没想到这朱钗居然还有如此功用,这也算是无心插柳之举,心中自然无比欢欣了 转身,忘记眼前还有一个新的侍婢正在等着我的吩咐,只是想快些找到春归,她的魂若是在此,那白发老者看上去也绝非寻常之人,或许他可以把春归的魂引回到她的肉身里去呢 现在想来当初春归肚子里怀上的骨肉怕是因苏兰的诡计而错过的文曲星君,不明白他本是要在春归转世时投生的,却偏偏提前了一个甲子,不过这也算是妙处,就因为他这次投胎之前用了些手段,所以他这次绝对不会投生未果的,也就是说,春归没有把他生下来,她的**是绝对不会遭受破坏的,因为这肉身是灵胎的寄宿体,没有完成了她的使命,就算是灵胎也不会让她被毁的,这些林林总总的加在一起,反倒给了春归无限的希望来了 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夏回不解的声音,“魂使看来是极其宠爱着春归了,她也不过是个婢女,缘何魂使要费尽心思,甚至冒着遭受幽池最严重的惩罚的危险,拼尽全力要维护了她去” 我身子猛然顿住,随即转过头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夏回,一字一顿的说道:“或许春归在旁人眼中是我的侍婢,可她在我心中却是我的亲人,对待亲人,我自然要全力护卫,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便要让她得到幸福” 夏回也直直的盯着我,许久扯开嘴角笑了,“春归是个幸运的女子,竟然能得到魂使如此的庇佑,定然是祖上积了阴德了” 我对夏回微微一笑,“这跟幸运无关,若你跟着我久了,你便也是我的亲人了,既是亲人,你若有事,我自然也会拼尽全力护着你” 夏回身子微微一颤,我转回身去,阎君不在,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找到通向人间的结界,况且前几次见到了人界也是无意间偶然为之的,也或许并不是无意,那个男子的心思深沉似海,这人界的表项,不过是他给了我交付真心的引子罢了 像个无头苍蝇的在长长的廊道中奔跑,刚刚明明见到诸葛裕即将要带白发老者去见春归的,那白发老者还说召回春归还要时辰相符,我怕再有耽搁,会误了时辰,可越是焦急却越寻不到出口 转了许久,发现夏回竟然出现在我前方,刚刚明明没见她走动的,怎么会比我还快 夏回仿佛看出了我地疑问这次却没有了刚刚漫不经心地笑表现比较内敛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尊敬“魂使大人阎君大人还让我给您带句话这寝宫若是您胡乱行走最后还是会回到原点大人说只要站在原处集中心意想着您所期翼地去处便可” 听见了夏回地话我不知道是尴尬还是感激对夏回露出了一个和善地笑顾不得费心去理会她旋即闭上了我地双眼攥着紫玉朱钗地手微微加重了力道脑子里全是秀蓉灰飞之前地笑脸随后感觉脸上凉了耳边隐约传来男子焦急地问话声“上人这是何故为何她还不醒来?” “侯爷无需焦急夫人地魂并未归来所以尚在沉睡只消一刻钟时间夫人定会醒来” 听见了老者信誓旦旦地话我感觉自己好像也有了希望一般睁开眼触目所及地都是晶莹地冰块层层叠叠看不到别地东西最外边也是冰墙连地面与顶棚也都是冰这里完全就像一个富贵人家地冰库且要比寻常地诸侯之家是要强上太多了 再看向刚刚有人声地方向只有诸葛裕、白发老者、宫叔和陆虎在此他们身上都披上了厚厚地衣衫而他们围着地是一个白玉床寒床宽、长皆有丈余四周也有寒气环绕想来是比那普通地冰块还要寒冷上几分地此刻春归地身子安稳地躺在上面 我几步靠近了那白玉寒床仔细地审视了春归地肉身她地脸色并没有如一般死人地泛青而是微微呈现出一点点红润来乌丝梳理地十分整洁歪髻前还有一朵艳红地绢花绢花另一侧别了根素白地簪子我知就是这跟看似寻常地簪子护住了她地肉身不觉细细打量了一番突然感觉那簪子有把我吸入地力量连忙别过脸去不觉之间抬高了手中地紫玉朱钗一股气流冲出了我手中地紫玉朱钗 拉扯着我的力量瞬间便消散了 我心中一颤,翻看手中的紫玉朱钗,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再看向白玉寒床上躺着的春归,她身上还是大红的喜袍,这衣服想来是那日冥婚之时穿上的,沿着胸口向下盖了床绣着鸳鸯的锦被,她的脸很细致,相较于幽池内的春归,这面容更加的平和,若是不知的怕要以为她只不过是睡去了 我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脸,感受一下她的存在,可是未等我伸手,便听见那白发老者轻声呢喃,“夫人魂已归体,请送魂使者即刻离去,勿要耽搁了夫人清醒的时辰” 白发老者的话对于诸葛裕一类的凡人来说或许有些莫名其妙,更甚者若不信他,倒有可能怀疑了这名老者口中之词不过是江湖术士的过场表演 可听见了老者的话,我却急忙收回了自己的手,仔细看向老者,明白他绝非常人,因他竟然知道我的存在,就像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对着我笑,现在想来那并不是我的眼误,他是真的对着我笑过了 听着他一句一句的“退后,再退后!”我的步子不受自己控制的后退,直到老者不再让我退之后,我才顿住了脚,心中跳得更厉害,实在好奇了老者的真正身份了 大概是我的距离符合了老者的心意,他也不再管我,口中不知道在念着什么,那双精锐的眼此刻已经闭上了,随后便只见老者的手在距离春归面上不足三寸远的地方自下而上缓慢扫过,然后停留在了春归的头顶,口中念念有词,随即春归的头上便亮起了刺眼的银白色光芒 那光让我觉得异常难受,慌乱的别过眼去,可是在我别开眼睛的瞬间,我仿佛看见了春归的笑脸,她在对我点头 几步上前,可春归却始终和我保持着一样的距离,正在不解,那白发老者又出了声音,“魂使待夫人恩重如山,夫人自然要出来跟魂使告别,过了今日,夫人将忘记异域中所发生的一切,自然也会忘记了魂使,不过魂使若依循寻常路而走,夫人定然会有机会报答了魂使的” 老者这次的声音更低,低得只有我能听见,听完后眼睛直直的盯着春归,看着她含泪点头的默认了老者的话,随即洒然的笑了,对啊,若是春归不忘了幽池之内的一切,这生死之迷便成了不再令世人恐惧的劫难,谁能说出有几个人死去再复生,能记得自己在死后发生过什么呢! 我没有再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处对春归点头,“春归,从今日起你便又是秀蓉了,历经了真正的生死考验过的爱情,比寻常人看得更透彻,我相信从今之后诸葛裕会一心一意的待你的,你会幸福的!” 春归有下跪的动作,我却不能靠前,因为那老者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生死有别,即便魂使身份高人一等,不过夫人已属人灵,还望魂使不要在最后关头造成憾事” 我看向老者还是微闭着的眼,嘴角微微掀起,突然之间有一个感觉,这虽然是我与他最初的相识,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相见 我闭目转身,不再去看春归恋恋不舍的目光,眼圈又开始酸涩,这感觉多久不曾有过了,因为幽池之内的魂即便伤心也没有泪,所以现在眼圈酸涩了,不知道是真的悲伤还是激动莫名了 “蓉儿,我的蓉儿……” 身后传来诸葛裕的声音,想来春归真的已经彻底的消失了,今后这个世上还会有一个幸福的女人,她的名字叫陆秀蓉,而春归,那只是我在幽池三年中一个美好的记忆罢了! 闭紧眼睛,仰起我的头,控制着那温热的液体不至于泛滥,纠纠结结三年复三年,终归梦成真,秀蓉,我羡慕你…… “魂使,阎君说,若你回来之后,便去索魂楼上见他!” 猛然睁眼,看见的是夏回有些担心的探究眼神,我伸手拂去脸颊边的泪水,对着夏回微微一笑,嘴中却说出了连我都感觉莫名其妙的话来,“夏回,今后我只剩下你了!” 本段不计收费文字! 春归的故事大概要到一个了结了,这个故事最初设定不超过30字的,没想到却写了这么多,感谢大家一只以来的支持,当然,本卷虽然结束了,春归后续记载会延续到下一卷,下一卷自然是写夏回的故事,她与秀蓉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我知大家对秀蓉的感觉有些复杂,但我希望大家会喜欢我的夏回,夏回的人间名为福玉娘,是个有些豪爽又带着点泼辣的女子,更有敢爱敢恨的果决,希望大家会一直支持,叩谢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八零章 夏回 回听见了我的话,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对我展开一个t7\坚定的回答了我的冲动之后不经脑子说出的话,“谢谢魂使抬爱,夏回今后也只有魂使一人而已,不过这比从前谁也没有还是好上了很多,。” 别开我不自在的眼,看向别处,这里竟然又可以看到幽池之外的景象,那透过密实的结界偶而洒落的光线,铺在幽池光洁的地面上,映出一方斑驳,却也带来一丝温暖,可这也是幽池中的怨魂所恐惧的魔障。 看着看着我竟又开始出神,春归----啊不,现在该叫她为秀蓉了,此刻应该可以放心大胆的享受了阳光的呵护了才是。 “魂使,您还在想着她么?” 耳边又传来了夏回有些紧张的追问,我这才回过神来,扫去脑中的杂乱,温和的笑了,“没什么,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分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说是么?” 夏回急急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又像我初次见她一般的灿烂了,声音也扬高了几分,“既然魂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那么夏回也没必要多嘴多舌的了,阎君大人还在索魂楼上等着魂使,敢问魂使……” 我微微一笑,轻柔的说道:“我现在便过去好了,毕竟我欠他一个情分,总不好太过忤逆了他去。” 夏回咧开了嘴,伸手便拍上我的肩膀,“都说媚索幽是幽池之内最不懂得世故情面的怨魂,今日看来也并非如此,魂使大人只是不屑与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掺和而已,想来那些恼人的是非定然是那些嫉妒了魂使大人的怨妇说出来侮了魂使名声的,等到他日我若见了,定要让她们跪在您面前给您赔罪。” 我看着身边的夏回,嘴角爬上了真心的笑,“夏回你太过激烈了,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我们又怎能管得,你若这般去了,不是正要落了人家新的口实去,得不偿失的。” 夏回抚了抚鬓角的散发,随即笑将开来,“魂使不去想过去的事情便好,夏回心中有分寸,绝对不会乱来的。” 听见了夏回的话,我把目光重新对上了她的眼,相视一笑,结伴走在了长长的廊道之中,我再此兜兜转转那么久却找不到一个出口,而夏回只是沿着这廊道走,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我们便走向了那日进来的大门。 看着那门。我突然翘起了嘴角。心中念着。难怪阎君劝我不要白费心机。这是他地寝宫。若他想留下谁。自然那人便走不出去。他若放过了囚禁之人。这里也便成了寻常地廊道。只要沿着一个方向走。总能找到出口地。 三日光景。我终于走出了阎君地寝宫。回身之后却是别样地感觉。心中竟然有了暖暖地感动。他关着我地日子同人界秀蓉那边是相同地。大概只有在他地寝宫之内才有通往人间地结界。他不过是用了一个看似霸道地方法来解决了我心中最渴望地事情。我该好生感谢他才是。可是我能用什么表达我对他地感激呢! 沿着索魂楼长长地廊道向上攀延。夏回始终跟在我地斜后方。不远不近地跟着。到了我地房门外。夏回突然住了脚。她跟着我身后地时候我有些微地不习惯。可她住了脚。我却更加地不习惯了。随即停下了我地脚步。转身看着夏回。不解地问着。“为何不走了?” 夏回对着我眨了眨眼睛。这个动作原本该是小女孩所专属地。可现在到了夏回这里也格外地有味道了。夏回虽然不及春归来地秀美。却也有勃勃地英姿。偶而出现了这女人气地表现。反倒更添了一份媚态来。 夏回地肤色是略黯地小麦色。眉毛顺长。比平常女子要粗上一分。又比男子多了些柔和地曲线。目是微微上挑地丹凤眼。高挑悬直地鼻梁。微厚地唇。不笑也笑。 她是女子。又有些男子地气概。不过她地男子气并不突兀。反倒让她整个人显出了一种令人安心地感觉。她地笑脸常在。我突然生出了无限地好奇。这样地女子到底遇上了怎样地情劫。才会入此幽池地? “魂使进去吧,我的身份是侍婢,阎君大人要找魂使说话,我又怎么能进去呢!” 本没什么的,听夏回这么一说,我反倒生出了许多的紧张来,慢慢的推开了房门,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的门板是这么的沉重。 走进了门里,那扇宽大的门在我身后缓缓合上,眯起眼睛,看见在我平日整理魂卷的桌前斜坐着的阎君。 他那头令我惊艳的乌发已经一丝不芶的盘在脑后,只留下鬓角零落的几偻发丝再在显出他本不逊,今日他别发的簪子是素紫色的,自然他身上的衣衫也是这样的颜色,广袖长服,并不束腰,只是随意的套在身上,此刻他正微扬起头,眯着眼盯着我。 我压下心头逐渐升起的异样,如从前一样淡然的行礼,轻声 “媚索幽见过阎君大人。” 阎君听了我的话,并不做任何表情,在我以为他不准备免除我的见礼,就让我这样坚持下去的时候,终于听见他冷淡的说了句,“本君已经完成了与你之约,若他日我索求该得之物时,望你不要借故推脱了才是。” 心突突的急跳了两下,可我还是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听起来与平日无异,“阎君大人说话算数,媚索幽也不是食言而肥的宵小之辈,大人尽管放心便是,若他们大人想到了要索求的回报,只要媚索幽能做到,赴汤蹈火也为大人完成。” 心中总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急切了,因为尚不知阎君的目的,现在这样说来,若将来是自己办不到的该如何是好,可是我不知怎么了,就是相信阎君不会太过为难与我,直接那么答应了他的要求。 阎君见我说的真切,嘴角微微勾起了笑,又是那让我浮想联翩的笑容,赶忙转过身去,却见刚刚还坐在书桌前的阎君已经在我身后笑望着我。 一阵惊慌,差点跌倒,被阎君严严实实的抓住,随即揽在了他的胸口,同一时间,我的耳边响起了他的呢喃:“星凡,你会为我留下来么?” “为你?” 我喃喃的重复着他的问题,跟在阎君身边,总会有一次又一次的新奇,怀疑自己是耳朵听差了,他一向自称为‘本君’的,那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对属于他的子民该有的命令,可现在他在我耳边呢喃着‘让我为他留下来’,这该算是阎君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跟我恳求吧,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听见了我轻声重复着他的问题,阎君突然向后一闪,仿佛我瞬间变成了蜇人的蝎子,他急欲挣脱开我,以免被我所伤一般。 “本君刚刚只是寻你开心,你不要多想,春归的魂卷已经可以收入库中,不过她的卷不同,你该明白要怎么做才不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才是吧。” 我没有回答阎君的话,只把目光对上了那翻开放在桌上的魂卷,身边有气流流动,待到我回神之际,阎君已没有影子,我别过头去,慢慢的回到了书桌之前,不过这次的心情却迥异于前,第一次感觉魂卷之上没有累累的幽怨之气,抓卷在手,心情平静如湖,慢慢翻开,上面字迹凸显: 陆秀蓉因伤卧床三年整,其夫遍寻高人所医,与景历十年醒转。 诸葛裕于陆秀蓉醒转半月后进京请辞,景帝准奏,卸除其兵权,诸葛氏族永享国恩,薪俸不断。 诸葛裕回府又三月之后,带陆秀蓉极其家眷隐居当日陆秀蓉沉睡之地。 陆秀蓉醒后半年,顺利诞下一男婴,样貌肖似诸葛裕。 诸葛裕平妻塔娜因与他人有染,被诸葛裕休离,塔娜带诸葛天赐与情夫樊瑞回南方定居,展笑颜,大榭诸葛裕大恩。 诸葛老夫人对诸葛天赐的离去很是难过,但其早知诸葛天赐并非出自诸葛之门,又添了新孙,到也平和。 兰馨与陆虎回转兰府,陆虎将来极有可能代替兰老爷之位,前途不可限量。 王家彻底崩塌。 王老爷于秀蓉醒转三日后含笑而去。 王太妃与其子幽禁于皇城外,未遇国恩不得入京。 程斯终身未娶,储杰与香儿留在诸葛府中继续帮助打点府内之事。 陆秀蓉《大漠落日图》于百年之后流传于世,成为经典之作,有竞相模仿者,却不得其要领。 “蓉儿,此生跟着我,你可曾后悔?” “郎君既有心,妾身又有情,此情虽伤人,却为我心甘,三年又三年,终见真情意,我是寻常女子,不求功名利禄,不贪浮世繁华,只望苍天许我一个真心人,既已寻得,又怎会有悔恨之说!” “我曾伤你……” “我不再记得……” 合上手中的魂卷,我闭上了眼睛,魂卷之上的故事是会随着人生的定数而延伸的,那定数变化之后,魂卷的记载便也会变了。 我窥见了秀蓉今后的人生,南见诸葛天赐(塔娜与樊瑞并未给诸葛天赐更名),北见乞颜大王,东历沧海,西游大漠,她与诸葛裕过着我所欣羡的日子,他们比我幸福吧。 “魂使,今日又逢掌灯之日了……” 身后传来女子刻意压低的声音,我起身把写有春归的魂卷装进了一个暗红色的锦袋之中,随即转过身去,把这锦袋放入新库最下面的位置,这里有一处空洞,落下去的魂卷便不复存在,阎君的意思我终于明白,幽池之内,本不该出现春归的,她的人生未经历九九大劫,便算不得幽池之魂,那么这魂卷留着也无用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八一章 新卷 开魂卷,回头却看见夏回诧异的目光,方才想起了虽是初见,我却从心底信任了她,对她淡然一笑,轻声说道:“为何要愣?” 夏回听见了我的问题,面上有些尴尬,轻咳了咳,和声说道:“春归的魂卷,似乎不存在了!” 我转过身去,轻轻合上了身后的库门,和声说道,“你觉得春归曾经出现在幽池中了么?” 夏回想了想,淡然一笑,“她本不属于这里,自然不曾出现。该章节由提供在线阅读u8” 我回头看着夏回清澈的眼,微微一笑,从她面前淡然自若的随手拿起一卷还未整理的魂卷,信步走回到了书桌前,才摊开,看见上面的卷头之时却是一愣,随即抬头看着还对着库门呆的夏回。 夏回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注释,旋即转过头来,对着我微微一笑,四目相对,感觉却是复杂的,桌前的魂卷也让我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上面醒目的暗红色字迹上题的是‘夏回’。 从前我整理魂卷的之时,便是那怨魂要离开幽池之际,我所需要做的便是把她们的爱恨情仇记录在案,按时间先后归结入库而已,大概是今日春归离去带给我的心焦让我失了神,竟然会把夏回的魂卷拿了出来。 夏回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安,慢慢敛起了笑容,不解的问着我,“怎么了魂使?” 我收回打量着夏回地目光,点头微微的笑了,随意说道:“没什么,我想自己待一会,你先下去吧。” 夏回听见了我的话,点了点头转身便向外走,背影给我的感觉很洒脱,这样的女子究竟有怎样的过去呢,突然就生出了无限的好奇来,禁不住大声喊道:“等等,夏回。” 夏回听见了我地声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着我露出了那一口贝齿。眼笑成了新月模样。脆声问着我。“魂使还有何事?” 我顺下了眉眼。想了想。竟不敢直视了夏回坦然地目光了。只是扫视着魂卷上殷红地字体。轻声问道:“若是当你遇上你地劫数之时。你会毫不犹豫地下手么?” 夏回静默了一阵。就在我觉得自己地问题实在有些唐突了她。准备为自己地话给她带来困扰而道歉地时候。突然听见了夏回轻声地回话。“那个女子叫秀蓉是么。她在劫数之前想必也做过考量。可最后地结局却未必如她当初所想。世事本无常。就算我现在要时时幻想。可又怎能说好真正面对地时候会是怎样地情景呢。” 听见了夏回地话。我又抬起了头来。细细审视了她。她地脸上除了爽朗地英气之外。这一瞬又带着属于成熟女子地淡然。她对我地审视毫不避让。就那么站定让我端详。直到我不自在地别开了眼。她才继续说道:“因为想不出。所以我不会去想。何必为难自己。红尘湮灭。本就苍凉。不如心中清净。倒也算开心。” 开心?这个词是幽池内最不该出现地。可夏回却轻轻松松地对我说起这个词。急忙对上了夏回清澈地眼。压下满腹地不解。我喃喃地问道。“你是自愿来我身边。还是被阎君大人派来地。” 夏回还是笑,笑得很灿烂,“魂使,阎君大人对您很上心,或许,你不快乐,所以他才让我来到你身边吧!” “我不快乐?” 似是在问夏回,更像在自言自语,既已被幽池所禁锢,又怎能有快乐一说,我陷入了自己的沉思,连夏回是什么时候走了也不自知。 窗外飘忽地声音是幽池入夜之后的鼓乐丝竹,那近在耳边的却是阎君亲手悬挂在我房檐上的响铃,随风轻摆,叮铃脆响,渐入心底。 伸手除去束缚了我丝的簪子,长一瞬间倾泻,有一根冰凉的硬物沿着我的丝下滑,随后掉到我的手中,我呆呆的拿起这凉凉的异物端量,却是保住了秀蓉魂魄的紫玉朱钗,辗转一圈,最后还是隐没在我的丝中,微微一笑,把这朱钗掐在手中,闭目想着今夜为我别钗之人还有什么理由让我躲过受劫。 仰起头,闭上了眼,聆听着风吹檐铃奏出的乐音,微微的牵起了嘴角,父亲是一名乐师,我对音律自然是有些熟悉的,这檐铃是不同的,它们悬挂的位置也极其巧妙,风一吹,便会自然奏出乐曲来,纯自然的演奏,听进耳中,又好似那时而冷漠,时而迷茫的男子在我耳边的细语柔声。 听了不过半刻,感觉脸上有温热滑过,我微微睁开了眼,随即对上了阎君深邃的黑眸,此刻他的手还在我的脸上游移,声音黯沉细致,“媚索,为何你要这么难以捉摸呢?” 我只是看着他的眼,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他的问题,或许他也并不需要我来回答,他只是在问他自己,我不认为在这幽池之内,像我这样的女子是独一无二的,而令他迷茫的只是他的不懂情,我出现在恰当的时机,他抓着我 会觉得我难以捉摸,只是他不懂自己的心而已。 审视了我的脸很久,他才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垂下头看着放在我桌前的魂卷,微微翘起了唇,“你当真对本君送到你面前的人产生了好奇。” 我顺着他的眉眼看向夏回的魂卷,微微紧了眉头,我以为这魂卷是我随意使然,难不成还有别的意思? 阎君看得出我的好奇,微微的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夏回的魂卷本不该在此,不过你心有期翼,所以本君便送了它来,如此也好,本君有了想关注的事情,你也有了想了解的人,这样你与本君在一起地时候,才不会总是本君迷茫了。” 听见了他的话,我猛然合上了自己眼前的魂卷,咬唇看向阎君,把魂卷慢慢的递到了他的眼前,“既不是现在可观之物,那媚索还是还给大人来才好,不然坏了幽池之内的规矩,媚索担不起的。” 阎君并没有伸手接我递出去地魂卷,一径轻笑,“魂卷翻阅本有定律,你既然挑上了此卷,那么也没必要收回,整理好了放到它该去的地方便好,今夜夏回替你圆灯。” 听见了阎君的话,竟令我觉得手中的魂卷异常沉重了,可是我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若要夏回替我,那劫难算谁的,我总是迟迟不受难,又怎能完成我地九百九十九次!” 我知自己的口气有些尖锐,可是见了春归离去,我真的开始有了期待,重见了光明之后地悸动,驱使着我的头脑,让我静不下心思。 阎君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说,转过头来盯着我,良久才慢慢的转身离去,空寂的房间里还有阎君清冷地回答:“本君不认为你当真想去看那些污秽的人,今夜前来的是花心的屠户,伙同自己的妾室谋害了自己的原配夫人,这点,与某人有些相似,却也不尽相同,你当真不好奇了么。” 我一愣,相似,难不成是夏回? 阎君已经离开了我地房间,我转身走回到书桌之前,犹豫了许久,还是伸手展开了面前的魂卷,这是又一个鲜活地故事,它是真实存在过的,它地女主还在我眼前,笑得爽朗,可人后,她是否还是那样的笑…… 夏回,人间名为福玉娘,独居皇城,为福缘客栈女掌柜。 年过之后便是春>,年前便陆续有一些路途遥远地考生进京来,他们一生的希望都在大考上,所以定会准备妥当,提前入京的自不在少数。 冬阳尚暖,福缘客栈门外来了一名身穿灰色长衫,后背书架的青年男子,他脸上尽显风尘,还带着一丝疲惫,不过站在街道上还是频频引来别人的侧面,这般的人即便穿得再过普通还是掩不住他的光彩的。 男子抬头望了一眼福缘客栈门楣上题写的匾额,字体浑然天成,且有入木三分之功力,看得男子心中一阵欢喜,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临摹,美中不足之处便是这匾额并未署名,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现在正巧是在饭口,出入客栈的人不在少数,青年男子感觉腹中一阵鸣叫,才想起早餐急着赶路,未进粒米,心下思量,举步走进了福缘客栈内。 这间客栈在京中也算得上是大家,是分前后院子的,前院是酒楼,后院才是供人入住的客房,占地广阔,有小半条街的面积。 见男子进门,前面立刻有人出迎,并不因为他的装扮寒酸而有怠慢,出来迎他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厮,眉目清秀,笑意盈盈,招呼了男子到里面一个角落里的桌子坐下,扯下搭在肩头的抹布,擦拭光可鉴人的桌子,热情的询问着男子,“这位公子想用些什么?” 男子有些僵硬的跟着小厮的动作,见厅堂内热闹非常,伸手摸了摸袖袋中的散碎银两,寻思了许久,才尴尬的问出了口,“敢问小哥,可有寻常人家的吃食?” 小二一愣,很快又恢复了那笑脸,点头说道:“有,当然有,我们这里即可招待皇亲国戚,也不会怠慢了寻常百姓,敢问公子要点些什么。” 男子听见了小二的话,这才放了心,脸上显出一抹红润,轻声说道:“给我来碗素面行么。” 小厮点头离去,青年男子随即打量开来身边用餐的客人,这里多半都是些比较斯文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吃喝,偶尔可见有些江湖客,自然也少不得像自己一般奔着春闱来的考生。 突然门外一阵骚动,男子循着声响看向大厅的门口,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带着七、八个獐头鼠目的猥琐男子直接冲了进来,见人就打,进入大堂,把手中拎着的鬼头刀往最近的餐桌上一插,口中念道着:“掌柜哪里去了,今年的贡钱什么时候交上来?”(,如欲知后事如何,。co章节更多,支持!) 第一八二章 操刀 内用餐的人看见了这场面,携伴前来的纷纷交换不善,恐被波及,有些已经站起了身,悄悄的向外面退去。该章节由提供在线阅读u8 络腮胡子只是用眼角一扫,随即拔出插在一边的鬼头刀,高声喊道:“本大爷来此,竟有人敢不给面子,想要走,先问问大爷手中的刀子同不同意。” 络腮胡子拔起刀的桌子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痕迹,坐在桌边是两个四十多岁,做商贾打扮的男人,随着那络腮胡子拔起了刀,其中一个穿着蓝衫的男人椅子下淌出了一条湿痕。 远处要出门的人见了这阵势,纷纷坐了会去,再也没有敢动的。 刚刚的小厮瞧见了,对另外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使了一个眼色,那小厮点了点头,刚刚的小厮随即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脸上不见惧意,对着大汉温和的说道:“大爷这老远的来,想必也累了,先坐下喝口茶水,咱们家掌柜还在后堂,罐儿已经差人去请她来了,您稍等,她马上便要出来了。” 络腮胡子听见了这个自称为罐儿的小厮说的话,心中很是受用,点头答应,随即挨着蓝衫男人坐了下来,现了男人椅子下的洞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大声说道:“真是个孬种,竟尿了裤子,给大爷我闪远点,瞧见你真够晦气的了。” 蓝衫男人听见了络腮胡子的话,点头哈腰地退离开,可门外竟然又出现了几个人,使蓝衫男人只能进退两难的留在堂内,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了。 厅里的人见到蓝衫男人的狼狈样,露出了一丝嘲讽,还有些窃窃私语断断续续的传进了络腮胡子的耳中,引得他得意洋洋的瞧着眼前殷勤地给他奉茶倒水的罐儿,浑然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个泼皮,竟有些上宾的沾沾自喜了。 刚才进门的青年男子见了这场景,心中也是暗自合计,都道皇城是天子脚下,却也有这光天化日之下明晃晃的打劫的事情来。 才想起身,却被离他最近地一个书生拉住了,随即对他摇了摇头,青年男子不解之时,便听见自后堂传出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脆生生的,还带着不容忽视地气恼,不似时下千金的软语呢喃,也比寻常男子声音高上几分,大声说道:“哪里来得无赖,竟寻到我福玉娘头上撒野,日子过得太闲了是不是!” 众人皆被这高声吸去了目光。随即偌大地厅堂里鸦雀无声。随着声音走出来一个二十五六岁地女子。身穿一身素兰地粗布衣衫。斜领窄袖。头上也同色系地巾子。把丝随意笼在一起。并不见得用心在自己地装扮上。面色红润。可此刻却起了眉峰。手中拎着把大号地杀猪刀。直奔着络腮胡子走了过来。 络腮胡子似乎没料到最后竟出来这么个女子。一时愣住了。“你你就是福掌柜?” 趁着络腮胡子愣怔地空挡。福玉娘也不含糊。直接把那杀猪刀架上了络腮胡子那毛茸茸地脖子。厉声说道:“不先打听好了老娘是什么人你就敢上门来寻我晦气。当真有眼无珠。回去告诉那人。别妄动心思。老娘不吃这套。这次来老娘先削了你这碍眼地胡子。下次若还敢来。小心老娘切了你讨好老婆地家伙。” 络腮胡子被福玉娘一阵抢白。脸上红一片。青一片地。可碍着脖子上地东西。也不敢再造次。小心地陪着笑脸。比刚刚地罐儿还要谄媚了。“福掌柜。咱们好生说话。你一个女人家怎好动刀动枪地。还是先放下来。小心伤了你这身细皮嫩肉。” 福玉娘咧嘴一笑。声音却更凛冽上了一分。“少废话。你地喽吓到老娘地客人了。让他们退出去。不然老娘就先切了你这碍眼地蒜头鼻子。” 络腮胡子听见了福玉娘地话。皱了皱眉头。感觉脖子上地刀锋又逼近了一分。声音微微地颤了。对那些跟来地喽挥挥手。断断续续地喊道:“都退下。都给老子退出去。” 那些人得了自己头头的命令,彼此对视一眼,随即都退了出去。 福玉娘很满意的看着他们的走了出去,随即撇过头来,盯着眼前的络腮胡子,轻笑的说道:“这位兄台想来也不是本地的,老娘奉劝了你一句,倘图那几个银钱,直接来找我要便是,若听命于人想来闹我福缘客栈,先把招子给老娘放亮点,这皇城之内能有我这么大店面的,若没个能耐,你当老娘当真能蒸蒸日上。” 络腮胡子额头上已经滚下了斗大的汗滴来,愈加小心自己的动作,就怕一时不察,伤了自己。 初期被人用刀架着,再看拿刀之人是个女子,怕只是心中只有些微的紧张,可时间愈久,加之大堂内竟然有人起哄,纷纷让掌柜给他些颜色瞧瞧,他愈加的感觉到脖 刀子像索命的恶鬼了,听见了福玉娘的话,口中连连福掌柜就饶过小人这次,是小人有眼无珠,小人这就出去。” 福玉娘不过微微向后撤了一下刀子,那络腮胡子却探手抓起刚刚插在桌面上的鬼头刀,嘴中的叫嚣还没说完便硬生生的掖了回去,“臭娘们你……” 刀柄还没握稳,络腮胡子就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身前腰带下方被齐齐削去的衣摆,旁边有人叫好,刀子落下,络腮胡子双膝跪地,抖着声音求饶,“姑奶奶,小人知道错了,求姑奶奶再给小人一次机会。” 福玉娘拎着手中的杀猪刀。斜着眼睛看着络腮胡子,冷冷的说道:“福玉娘从来只给人一次机会,既然你不要,也不要怪我,罐儿,去请张捕头来,就说有鼠辈前来我福缘客栈闹事。” 罐儿听见了福玉娘的话,笑嘻嘻的跑了出去,却被门外进来的人堵了回来,众人循着罐儿的身影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锦衣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三十岁上下,贵气逼人,剑眉星目,鼻直口方,单单就面相上来看,是个招人爱的英气男子。 他只是噙着笑,缓缓的走进了福缘客栈内,罐儿皱紧眉头正面迎着男子,脚步却是一步一步的后退着,见已经走进了福缘客栈,罐儿才放松了眉头,还是那刚刚招呼人的口气说道:“敖大官人,今日前来莫不是要吃茶吧?” 被唤作敖大官人的男子却不看罐儿,从进了门来,眼睛就一直盯着福玉娘,声音带着一丝轻佻,缓慢的说道:“怎么才两天没来,福掌柜的店面又这么热闹了,看来敖某今日来的正是时候。” 福玉娘冷哼一声,“是很是时候,那么就请敖大官人代为处理了这厮,小女子不胜感激。” 罐儿靠近了福玉娘,附在她身边小声说道:“这人定然是他请来的了,掌柜这不是放虎归山么?” 福玉娘摆了摆手,看了眼不敢抬头的络腮胡子,冷哼一声,“今日便宜了你,人言打狗也要看主人的,暂且放过了你,他日若还敢再来,就会是今日这么好说话了。” 络腮胡子点头哈腰的站了起来,路过敖大官人身边的时候,得了个没趣的白眼,低着头,在一片叫好声中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见络腮胡子退了出去,福玉娘也不理会眼前的敖大官人,对宾客一拱手,大声说道:“今日之事让大家受惊了,小女子在此跟大家陪个不是,但凡现在用餐的宾客权当是来陪小女子看热闹的,账钱全免,若还有未尽兴的,自管再添菜加饭,小女子尚还有些要忙的,便不作陪了。” 说完后转身看着敖大官人,皮笑肉不笑的客套着,“来是客,也请敖大官人自己找位置坐下便是,恕小女子不似大官人这么清闲,便不招呼了大官人了。” 福玉娘说完便走,不想敖大官人却唐突的伸出了手来,抓住福玉娘的手腕说道:“福掌柜,当真不考虑一下敖某的提议么?” 福玉娘笑着转过身去,甩开敖大官人的拉扯,轻声说道:“这福缘客栈小女子也做了许多年头了,自觉做得很好,没有出让的必要,大官人有这么多心思,不如回去好生经意了自己的店,省得眼红别人家的生意。” “你……” 看着敖大官人瞪大了自己的眼,张口结舌的样子,福玉娘还是刚刚的笑,转身离去,罐儿给其他的小厮递了眼色,随即跟着福玉娘走向了后堂,看身边没什么人,罐儿才小心的问道:“掌柜的,那厮明明就是敖鄂派来的,何故又要让他领了回去。” “他若想保那人,我们用什么方法,那人也还会出来,他若不想保那人,还用得着我们想办法么。” 罐儿点了点头,嘴中咒骂着,“这不要脸的厮,月月都来闹,这街上又不是只我们一家客栈,偏偏跟我们过不去,还什么大官人呢,我呸!” 福玉娘听见了罐儿的话,回头对罐儿轻巧的一笑,小声说道:“咱们这店可是人多嘴杂的,你不怕被那歹人的手下听了去,他那小心眼来寻你麻烦。” 罐儿当下左右探察,后看见福玉娘笑嘻嘻的脸,明白是她吓唬自己,遂拉着福玉娘的衣角,小声说道:“罐儿才不会怕那厮,罐儿知道就算遇到了什么,掌柜的一定能帮着罐儿的。” 福玉娘伸出纤白的手,才想像以前一样拍罐儿的头,却现罐儿比自己高了许多了,心下一紧,却很快掩去了自己的表情,旋即改拍了罐儿的肩膀,声音和善的说道:“你这小子,愈的古灵精怪了。”(,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 第一八三章 打人 鄂看着福玉娘离去的背影,皱紧了眉头,他身后跟来在他耳边低喃,“凭借着大官人的本事,还用得着吃那娘们的气去,小人有的是手段,让那娘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竟敢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是有眼无珠,不识抬举。专业提供手机电子书电子书下载u8” 傲鄂听着身边人的进言,只是把刚刚店小二送来的茶水轻送到他饱满的唇边,微微啜了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的问道:“你是才来我身边的?” 那人本就想讨好了傲鄂,听见了他刻意的问着自己,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也更加的殷勤了,陪着笑脸小声的说道:“是,小人名叫马二,前几日才到大官人府中的。” 傲鄂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轻声说道:“难怪不知规矩,来人,拖下去让他明白一下怎么在我手下做事。” 马二一愣,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跟着傲鄂一同来的人便七手八脚的把马二拉到了一边去,随即有人取来了棍杖,就地噼噼啪啪的打了起来,偌大的厅堂里只有马二的哀号和打在马二身上的棍棒之声。 罐儿出来了,见此情景又急忙跑了进去,来到后堂找见刚刚坐下的福玉娘,大声的说道:“掌柜的,不好了,傲鄂那厮居然在大堂里动用私刑了,店里的客人皆被他所震,无法出声,若出了人命,对我们福缘客栈的声誉怕也不好吧。” 福玉娘皱紧了眉头,想了一会,随即舒展开了,轻声说道:“我不会出去地,这个傲鄂打了那人就是给我看的,我若出去了,不正是合了他的意,弄不好他反倒让我担了他的人情去,反正是他的人,他手下是有分寸的。” 罐儿听见了福玉娘的话,想了一阵,然后会心地笑了,随即对福玉娘俏皮的眨了眨眼,欢快的说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去瞧瞧热闹了,我倒是要看看,掌柜的不出去,他表演给谁瞧去,别到时侯偷鸡不成蚀把米,闹出新的笑话来。” 说罢蹦蹦跳跳地走了出去,福玉娘盯着罐儿的背影,轻叹口气,喃喃的说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罐儿竟比我高出了许多来了。” 罐儿出去地时候。那马二已经没有了叫喊地力气。自然他地同伴打得也轻了。可是瞧着自家主子还在气定神闲地喝茶。谁也没住手。也没有敢开口给马二求情地。就怕一个不小心。成了马二地替身。 一边坐着地寒酸书生见大家都不言语。皆眼观鼻。鼻观心地当做没看见。再看那马二渐渐没了声音。心中跟着焦急。顾不得思考地站了起来。大声地喊道:“住手。这光天化日。天子脚下。难不成你们要伤出人命来不成?” 原本坐在他对面地书生听见了这青年地话。初期是恼了自己没来得及阻止。竟然让他出声了。后来瞧见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忙不自在地别过头去。似乎害怕被他所累。 傲鄂听见了有人出来阻止了自己。慢慢放下了手中地杯子。对地上半死不活地马二说道:“马二。没想到还有人同情了你。我先告诉了你。以后不要妄想表现得自己有多聪明。本大官人心中想得是什么。不容你来揣度。你若是还想在我手下当事。就去把那给你求情地人带到我面前。让我看看你地诚意。” 马二屁股上早就血肉模糊。挣扎了许久都没有爬起来。傲鄂却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看来你是没什么诚心了。那么我留你也没用处了。来人。给我继续!” “等等。再动手他就死了。你是什么人。目无王法。草菅人命!” 寒酸书生几步来到了大堂中心,毫无惧意的对上了傲鄂的眼,傲鄂瞧见了这书生,先是明显的一惊,也不过半刻光景便掩去了自己地慌乱,随即对手下的人说道:“这人唐突了本大官人,给我拉出去好生教训。” 下人们听了自己主子地吩咐,自然上手的更快,打外人总比打自己人顺手太多了。 寒酸书生听见了傲鄂地吩咐,大声叫喊着,“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来劝劝你不要犯错,你却如此待我,真是目无法纪,目无法纪啊!” 尽管挣扎,可他怎么比得过平日横行的打手,眼看就要被拖出门外,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清脆地叫喊,“都给老娘安生一会,找死不成!” 听见了这叫声,书生的一颗心一瞬间便平和了,那些打手听见了这话,竟没等傲鄂吩咐,当真停了手。都愣愣的回头看着从后堂怒气冲冲的走出来的福玉娘,手中还是那把吓唬了络腮胡子的杀猪刀。 福玉娘本是不打算出来与傲鄂周旋的,刚刚罐儿出来看热闹 人群中竟然跳出来一个愣头青,傲鄂的人福玉娘可但旁的人,福玉娘知道自己不管不成,所以拎着刀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 傲鄂看见了福玉娘,微微掀了掀嘴角,弧度几不可见,但是福玉娘知道他开心了,越是这样福玉娘越不甘心,直接闯到了傲鄂身边,同样的手法把那刀架上了傲鄂的脖子,杀气腾腾的说道:“你这混账东西,敢在老娘的店里撒野,你的狗你打死了都与我无关,但我的客人你敢动一根指头,我让你用人头来赔罪,你信不信我。” 傲鄂本来看不出什么的脸听见了福玉娘的话竟喜笑颜开,才想说什么,却看见那书生转过了身子,顿时眯住了眼,也不管脖子上的刀,急忙回身,福玉娘一时不察,竟让傲鄂转了出去,不过在他的颈上明显出现了一道血痕,福玉娘愣神之际,傲鄂转过身去,顺便把福玉娘逼到了身后背离门口的地方。 福玉娘不明白傲鄂突然的动作是因为什么,大声喊道:“你要想死,自己死去,别连累了老娘,现在带着你的狗给老娘滚出福缘客栈,老娘再说一次,福缘客栈老娘是不会转让的,你死了这条心!” 傲鄂对自己的手下递了一个眼神,那下人跟在傲鄂身边很久了,也大概了解他的意思,只是不明白傲鄂为何要针对了那才第一次见面的书生,不过拿人钱财的当差的,也不会管那么多,几步走了出去,趁着福玉娘看不见的当就要带走那书生。 “掌柜的,傲鄂的狗要把那个大哥给带走了。” 谁都不敢出声,可罐儿不同,只要有福玉娘在,就算是傲鄂的脑袋送到他前面,他都敢踢上几脚的。 福玉娘听见了罐儿的话,随即明白过来了傲鄂把她逼到后面是什么意思,也不管傲鄂的反应,把杀猪刀提到胸前,厉声说道:“闪开,再想动老娘的客人,老娘现在就废了你。” 傲鄂看着福玉娘胸前的刀,皱紧了眉头,闪开了身子,眼前没有了阻碍物,福玉娘与那书生直接四目相对,福玉娘随即心中一抽,明白过来傲鄂拦着她的用意。 这书生眉毛粗黑平直,圆润的眼线上有清晰的折痕,把眼睛凸显的愈加明亮,鼻梁翘挺,唇若元宝,色泽秀丽,饱满丰润,脸似鹅蛋,这是个貌美清秀异常的男子,不过这点并不是格外引起她注意的,值得她心动的是他的这张脸和他的气质,竟与故人有七八分相似了,这么多年来,只有此人最像他司徒若宇。 也过是转念,福玉娘立刻别开了自己的眼,重新看向傲鄂,旋即笑了笑,笑得傲鄂心中竟一时没了主意。 “敖大官人,没想到你也会在意了我店中的客人,不过是个孩子,却让你动这么多心思,还真的难为你了,不过此人既在我店中用餐,你就别想动他,好了,今日想必大官人也闹够了,是该回去了,省得落人笑柄去。” 傲鄂瞪着福玉娘,近在咫尺的距离,福玉娘能听见傲鄂咬得牙齿咯吱作响,却不理会,皮笑肉不笑的送走了傲鄂与其一干亲众。 傲鄂见福玉娘对那书生并没有异常的情绪,走得也算痛快,可经过那穷酸书生身边时,他还是轻声丢下一句话,“给我离她远点!” 旋即大步离去,傲鄂虽然落败,可福玉娘店里的人没一个敢叫好的,那书生见傲鄂带着他的恶犬离去,拍了拍身上的长衫,缓步来到了福玉娘身前,笑着行礼,“杜子美谢过福掌柜搭救之恩。” 看着自称杜子美的书生对自己行大礼,福玉娘别扭的转过头去,轻挥了挥手,淡声说道:“不必多礼,你既在我店中用餐,我保你安危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下次你脑子清楚些,有些自己能力之外的闲事若你管不得,便不要管了,省得于人于己都是麻烦。” 杜子美尴尬的僵在原处,福玉娘也不再理会他,转身向后堂走去,身后传来的声音不大,她却听得清楚,是杜子美的呢喃,“若我不出声,让那人被活活打死不成,这不是读圣贤书之人能做出的事情。” 还有另一个青年男子的叫唤,“杜解元,你刚刚太过意气用事了,你不知道么,刚刚那个敖大官人是得罪不得的人物,你却要……” (_))嘻嘻……,都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相对于秀蓉来说比较强势的福玉娘,我希望大家能喜欢她!谢谢亲们继续支持!叩谢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 第一八四章 破财 玉娘回到了后堂,没有继续看帐,罐儿看得出她的异过去了,见福玉娘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他也没迟疑,跟着她就进了门,完全没有下人的自觉性。 福玉娘知道他跟了来,只是轻叹口气,喃喃的说道:“罐儿,我想独自静一会。” 罐儿看着福玉娘,良久才问出口,“是那人么,他很像……” 福玉娘摆了摆手,阻止罐儿继续说下去,只是问了个毫无相关的问题,“罐儿,你今年多大了?” 罐儿随口答道:“前些日子刚过了十六岁的生辰。” 听见了罐儿的话,福玉娘低下头去,不知是对罐儿还是在自言自语,“都十六了,原来已经七年了,这么久了……” “掌柜的!” 福玉娘抬起了头,对着罐儿微微一笑,“没什么,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你也瞧见了,傲鄂闹得越来越频,我该想想办法了,你说是不?” 罐儿审视了福玉娘良久,才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前轻声说道:“福姐姐,罐儿想让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罐儿都站在你这边。” 福玉娘微笑的点头,待到罐儿的身影消失在合上的门板之后,福玉娘上翘的嘴角慢慢垂下,原来这么多年了,看到了相似之人,心里还是会一抽一抽的跳着的,罐儿不知不觉也大了,该给他寻个出路了。 福玉娘走到自己地床边。那床下还有当初司徒若宇给罐儿留下地东西。是到时候交给他了。可还没拿出东西。便听见门外凌乱地脚步声和急切地叫喊声。“掌柜地。外面又出了乱子了!” 福玉娘皱了皱眉。放弃了走向床边地动作。转身去开门。嘴中念着。“怎么。敖鄂又来了?” 门外还是罐儿。不过这次脸上却没那么多担心地表情。只是轻声说着。“是刚刚那个叫什么杜解元地书生大哥。吃了东西才走出咱们地门。就被人家抢了盘缠。就在咱们门口。福姐姐。你说这怎么办才好?” 福玉娘眉头更深。说道:“又是栓柱他们?” 罐儿看着福玉娘地脸。许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福玉娘如他意料中地大骂出声。:“这几个兔崽子给我反了。竟敢在我门口抢钱了。这次看我还能轻饶了他们!” 罐儿有些担心地说道:“福姐姐。他们也是有苦衷地。栓柱地爷爷又病了……” “行了,你不用替他说好话,病了找我支些银子便是,作甚在我门外抢钱,我看他小子是恶习难改。” 罐儿沉默了一阵,见福玉娘已经向外堂走去,前面隐约传来人群的嘈杂声,罐儿心中一慌,拉住了福玉娘地胳膊,像小时候一样撒娇的说道:“福姐姐,那要告诉了杜解元是栓柱他们抢了他的钱么?” 福玉娘听见了罐儿地话,突然转过了头来,盯着罐儿看似认真的表情,扯了扯嘴角,拍了拍罐儿的肩膀,柔着声音说道:“就当你我不知此事,我瞧着那书生也不是富足人家出来的,你就让他免费在我们店中住下,读书人都好面子,随便安排些轻松地差事给他,让他备考与当差两不误的,既是解元,想必有些才情,这样的人背着那虚名,更会骄傲,别伤了他的颜面。” 罐儿笑着点头,声音甜腻,“还是福姐姐有心,那么栓柱他们……” 福玉娘心中也轻松了,对罐儿笑得宠溺,“你这孩子,越加的不像孩子样了,栓柱我自会去教训,但不要告诉了那杜解元去,方才你也瞧见了,他能大喊着王法教训了敖鄂去,想必让他知道栓柱抢了他的银子,还不闹到官府里去,进了官府便不好办了,没个几十两,栓柱他们怕是出不来地,不要因小失大,还有我知新上任的县尉大人与敖鄂交好,若被傲鄂知道了此事去,一定会在这上面做文章,敖鄂处处算计着我,这么大地把柄定不可落到他手中,不然咱们的福缘客栈就真地不保了。” 罐儿抽了抽嘴角,不屑的说道:“敖鄂那厮真恶心,无法无天地,还是我福姐姐聪明,他斗不过福姐姐的。” 说着便要像从前一样上前抱着福玉娘撒娇,被福玉娘伸手挡开,轻声说道:“你这张嘴,像涂了蜜,都是跟店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人学来的,以后给我离他们远些,好得不教你,这油嘴滑舌到是挺溜的,好了,我知道你那点花花心思,别哄我了,快去把那杜解元拦下来,我这就去找栓柱。” 罐儿被福玉娘挡住没像从前一样抱住她的腰身,噘了噘嘴,轻声的抱怨,“福姐姐最近都不疼罐儿了。” 福玉娘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你永远都是姐姐的好弟弟,可是你现在大了,该,这搂搂抱抱的就不要了,等日后给你娶了亲,你该去抱着你的娘子的。” 罐儿脸上的委屈更明显,声音呜呜咽咽的,“罐儿谁都不要,罐儿只要福姐姐。” 福玉娘听见了罐儿的话,笑着扫去他额前的碎发,轻声说道:“罐儿大了,该有自己的人生了,好了,快些出去,不然那书生指不定还能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罐儿听见了福玉娘的话,才想起了门外的热络,急忙跑了出去,福玉娘叹了口气,从身后的衣箱中翻出个小布包,揣进怀中,开门走了出去。 福缘客栈有后门,福玉娘知道走前门必定麻烦,便从后门走了出去,穿过几条巷子来到了一处低矮的土房前,听见里面隐隐有啜泣声,福玉娘心中一跳,也不似平日老远就喊,直接推开破败的房门走了进去,才进门,就听见一个还带着稚气的声音苦苦的哀求着,“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救我爷爷,钱现在不够,我可以想办法去弄,只要你能救他。” “这个……” “差多少钱,我这里有。” 福玉娘听见了郎中的迟疑,急忙插进话去,那郎中见到福玉娘,先是了然的笑了笑,随即正色说道:“福掌柜,不是老朽缺那几两银子,你也知道的,这张老汉身子虚太久了,要想治愈本就难,昨日夜里又摔了,加之吐血,老朽实在没有办法。” “行了,钱郎中也没必要说那些,就直接告诉了我,既然不能根治,你便直接说来,要多少银子保住他的命。” 钱郎中听见了福玉娘的话,对福玉娘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脸,“既然福掌柜说了这话,老朽也当尽力,自然下些上等的药材,张老汉的病虽然重,但也只是些宿疾,保命还是有办法的。” 福玉娘挥了挥手,“既然保命不在话下,那你就开了方子,让栓柱跟着你去拿便是,早些用药,早些好起来。” 说罢不再理会钱郎中,低头看着张老汉枯黄的脸,又转过头来盯着钱郎中,皱着眉头问道:“你方才说他吐血了,严重么?” 钱郎中点头哈腰,“并无大碍,养养便好。” 福玉娘瞧着钱郎中的笑脸,总觉得张老汉的病情定然不如他说得轻巧,可也没有办法,只有点头说道:“钱不是问题,你只管开些好药来。” 钱郎中却还不走,引得福玉娘转过头去,不解的问道:“怎么?” “这样的,今早的诊费……” 福玉娘眼睛一抬,瞧向他身后的栓柱,“他没给你?” “给是给了,可还差很多。” 福玉娘皱紧了眉头,轻声说道,“差多少,我这里有,先去把药拿回来再说!” 钱郎中从福玉娘手中拿过钱来,这才满意的离去。 待到屋里清净了,张老汉才转过头来,眼中含着泪花,轻声说道:“玉娘啊,我知道自己不行了,这么多年连累了你太多,可我走也不放心,栓柱他还这么小,就指着我了,我想把他托付给你,一直麻烦你,实在是……” 福玉娘心中自是不舒服,可脸上却还维持着笑脸,轻声说道:“张叔就知道瞎想,你刚刚也听见了,钱郎中说你并无大碍的,好生养病,你可是栓柱的主心骨啊!” 张老汉无力的摇了摇头,剧烈的咳了几声之后才说道:“那个钱郎中会那么说,只是看中了你包里的银子,也怪我自私,为了单独跟你说说话,让你破费了,现在只有栓柱将来有了着落,我才放心,你能不能……” 福玉娘眼圈有些酸涩,不过还是笑着点头,“说什么破费不破费的,栓柱这孩子,再过些日子也有十三了,到时候让他去我店里跟罐儿学学,这孩子乖巧伶俐,十分讨喜,将来并非没有出路的。” 张老汉眼睛微微的弯了,嘴角也翘了起来,“玉娘,谢谢你……” “张叔,栓柱他到底是?” 张老汉又是一阵咳,福玉娘赶忙伸手给他轻拍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张老汉顺过气来,之后才说道:“是我捡来的,捡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带着的东西都在床后面的隔板里了。” 福玉娘微微点了点头,才想再说什么,却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福玉娘对张老汉递了一个眼神,随即都默不作声,片刻栓柱清脆的声音就传进了进来,“爷爷,药买回来了,爷爷,钱郎中说吃了这药,你便好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u8。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泡书吧!) 第一八五章 入住 柱捧着药的脸很灿烂,其实这孩子长得十分的漂亮,毛,明亮的大眼睛,略微厚实的嘴唇,不过就是偶尔总有些小毛病,但这毛病也不得不说事出有因。 福玉娘接过药,让张老汉休息一会,自己带着栓柱出了门去外面露天的灶台边烧火熬药,灶台距离张老汉的房间距离很远,福玉娘瞧着这距离,知道自己说什么,张老汉也听不见,这才放心的问起了栓柱,“栓柱,我告诉你多少次,缺钱跟我来拿,怎么可以再去偷去抢的,若被抓进去了,你爷爷怎么办?” 栓柱低下头,咬着唇,喃喃的说道:“我早就想去找你,可爷爷说我们一直麻烦你,不让我去,昨天晚上爷爷摔了,可他还是不让我找你要钱,直到今天早上爷爷吐血了,这才让我去找你,还告诉我不让我问你要钱,我带着其他的几个伙伴站在外面很久,瞧见敖大官人带人去了,也敢进门,心里念着爷爷,后来他们走了,我看见你不高兴了,更不敢进去了,正好那个书生打扮的人从我身边过去,我就、我就……” 福玉娘听见了栓柱的话,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小声说道:“你爷爷待我有过恩情,可他脾气倔强,你怎么也跟着糊涂,若他当真因为无钱医治而有了什么,我会更自责的,还有便是,你爷爷不让你跟我要钱,可他要是知道你去偷去抢,会比你跟我要钱更难过的,你会不明白这点么?” 栓柱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了他同意了福玉娘的说法。 院子里已经飘出了药香,栓柱蹲在福玉娘对面灶台的另外一边,看着翻开的药锅,脸上的表情证明了他现在地心情很好,福玉娘看着栓柱的脸,心中一颤,总觉得他的脸有谁的影子,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他到底像谁。 等张老汉喝下药后,福玉娘又叮咛了一阵,让栓柱不要再去抢钱,随后又给了他一些散碎银子,告诉栓柱,若是他爷爷问起,就让他回答是要去福玉娘店里帮佣,提前支取的工钱。 栓柱捧着银子,对福玉娘连连称谢,随后好像突然想到了,才小心的问出口:“福姐姐,那个书生他……” 福玉娘伸出手,轻轻拍打了一下他地头,好笑的说道:“现在才想起来人家,你偷了他的钱,若他不是在我门外,以那种读书人的脾气,你想过你现在能在哪里了么,还有他不是本地的人,老远的来,身上没有银子,他要怎么过活,下次做事之前,都先想想清楚了,明白么?” 栓柱点点头,可是随即喃喃的说道:“他身上没有多少钱的,连钱郎中的诊费都不够。” “多少钱也是别人地。就是一文钱。今后也不许你去打主意。不然我就亲自把你送牢里去。” 栓柱听见了福玉娘地威胁。忙摇头说不敢。看着栓柱天真地眼。福玉娘叹了口气。摸着栓柱地头。心念着栓柱只是没教育好。若是张老汉早些带着栓柱来这里就好了。 第一次见到栓柱地时候。他就在福玉娘地客栈外偷别人地钱袋。差点被人打死。之后又犯了几次。福玉娘才想到要找他地家人。发现他竟然无父无母。只跟着一个老汉相依为命。而这个老汉姓张。在很多年前对她有恩一餐之恩! 回到福缘客栈。这次是走地正门。过了用餐地时间。福玉娘知道大堂里没多少人。反倒走地有些放心。心中一直想着张老汉和栓柱地事情。倒是没注意店里地情况。直到罐儿大声喊住她。“掌柜地!” 福玉娘这才站住了脚。抬起头来。却发现眼前站着地竟然是杜子美。他脸上露出一丝羞赧之色。福玉娘站在了杜子美身边才发现。杜子美看上去一副完全地文弱书生样。可是他地身材却很高。自己不算矮小。也才到他地鼻子地位置。这点发现竟让福玉娘心口一跳。不过她很快掩去自己地异样。正色问向杜子美。“我听他们称你为杜解元对吧。你现在拦着我作甚?” 杜子美听罐儿说福玉娘打算收留了他。原本是带着满腹地感激之情。还打算好好地谢谢福玉娘地。可是听见了福玉娘这样冷冰冰地问话。竟令他一愣。有些尴尬地随着她地问题说道:“福掌柜高抬子美了。子美来此是感激福掌柜地收留。” 福玉娘听见了杜子美的话,微微一笑,“我这店里春闱前是会有很多考生住进来的,上一届的探花也是住在我店里的,自然,他高中了,我也有面子,听说你 ,想必有些能耐,你便住下来,等着高中之时,让粘粘喜气就好了,当然,我们这里店钱你是要给的,你可以选择先签下字据然后安心赴考,或许白日帮我打些零工,抵上房钱。”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的话,脸上浮出一丝奇怪的表情,这些正是自己想要开口的,却被福玉娘抢白了,反倒让他有些不自在,不过这样最好,转头看着后面的罐儿,想着自己也要做店小二的活,还真有些不适应,可当初上京前就有过打算的,父母双亡,他变卖的唯一的破败房产才筹够了那点盘缠,知道不够,曾想过来京之后去卖字画的,现在落脚在福缘客栈,虽不用抛头露面,但也不是什么体面的活。 福玉娘看出了他的迟疑,微微一笑,转身坐在一边的长椅上,轻声说道:“杜解元是有学问的人,自然不能在这大堂里抛头露面折了脸皮,这样吧,我店里的账房年岁大了,你帮着他给我打理一下账面,就权当抵了你的房钱和饭钱,另外我每个月再另外付给你你看这样可好?” 杜子美听见福玉娘只是让他帮着管账,虽然觉得读圣贤书之人沾染了市井的铜臭有辱脸面,可好歹比跑堂好,更比沦落街头强太多了,常言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他还不是英雄,心中又反反复复念叨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福玉娘笑看着杜子美念经一样的表现,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竟然翘起了嘴角,可一旁的罐儿瞧得清楚,却说不出心里的感觉。 杜子美念叨完了,煞有介事的对福玉娘一躬身子,轻声说道:“那就承蒙福掌柜照应了。” 福玉娘这次彻底笑开了脸,朗声说道:“罢了、罢了,我是个粗人,受不住这些斯文礼节的,现在马上要准备晚膳了,你随罐儿去住下,先安顿下来再说。” 杜子美尴尬的道谢,倒是罐儿有些瓮声瓮气的问道:“福姐姐,要把他安排在什么地方?” 罐儿平素只在人后称呼福玉娘为福姐姐的,人前他一直叫福玉娘为福掌柜,今日却在外人面前称呼了福玉娘为福姐姐,福玉娘微微拧了拧眉,却觉得大概是今天事情多,闹乱了这孩子的心思,也不去理会,直接对罐儿轻声说道:“带去后厢吧,那里还有几间闲房。” 罐儿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开心的说道:“后厢是私人住的,况且和福姐姐那么近……” 福玉娘皱紧了眉头,板起了脸,“罐儿,什么时候对我说的话也要反驳了,你是怕他抢了你的房间不成,你那排的尽头还有几间闲房,既然要做我的账房,又怎么能住进客房,再者客房嘈杂,也不好供杜解元苦读,后厢和我的院子还是隔着堵墙的,你怕什么?” 罐儿察觉了福玉娘口气中的严厉,才小心的应下,然后转身带着杜子美去后厢。 杜子美至始至终什么也没说,福玉娘是掌柜的,她要安排了自己的住处,虽然不明白那个半大小子跟自己计较什么,但他懂得他若是开口,也没什么用处,自然也就噤声了。 罐儿带着杜子美走了之后,福玉娘坐在椅子上,轻轻仰起头了头,闭上自己的眼睛,喃喃的说道:“真的乱了,我竟然把他安排在了后厢了。” “你把谁安排到后厢了?” 愤怒的声音顿时让福玉娘睁开了眼,皱紧了眉头看着眼前出现的脸,眼神好像要吃人,仿佛她做了什么错事一般,福玉娘细细端量了一阵,遂又眯起了眼睛,轻声说道:“敖大官人,不知您去而复返,所谓何事?” 傲鄂也不回答,而是抓起了福玉娘的胳膊,冷冷的说道:“我告诉你福玉娘,别以为找个男人来我就怕了你,这福缘客栈早晚是我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福玉娘狠狠的甩开了傲鄂的手,霍然起身,离开傲鄂的压迫范围,冷的说道:“这话你已经说了很多年,可这福缘客栈还是我福玉娘的,好了,我现在没时间与你就废话,请你离开。” 傲鄂盯着福玉娘厌烦的脸,反倒不那么生气了,咧嘴嘲讽的笑了笑,轻声说道:“我希望你不要后悔了你今日的决定。” 福玉娘也是冷淡的一笑,轻声说道:“这里谁人不知,我福玉娘做出的事,就从来没有后悔过。”(,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u8。com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泡书吧!) 第一八六章 欺负 鄂盯着福玉娘的脸很久,福玉娘也不躲避,就直接许久之后,罐儿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互不相让专业提供手机电子书电子书下载 “福掌柜的,账房找您有事。” 傲鄂听见了罐儿的话,这才转过身子,对着罐儿翘了翘嘴角,“你出来的还真是时候。” 罐儿也不客气,直接回了嘴去,“敖大官人最近还真是对咱们福缘客栈上心呢,这才走了多大一会儿,晚膳的时辰都还没到,就又来了。” 傲鄂也不恼罐儿的出言不逊,语气轻松的说道:“当然,我对这客栈是极有兴趣的,这点大家都明白,我也没有遮掩的必要,所以过来瞧瞧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我现在来可是还有别的事情的,相信福掌柜也不会拒绝上门的客人不是,我来此是想定桌晚宴,要你们客栈的上间和最拿手的菜,新来的县丞是我的朋友,我要给他接风。” 福玉娘还没开口,罐儿想也没想就直接说道:“敖大官人,咱们这里可是客栈,不是酒楼,您要款待那么厉害的贵客,嫌自己家的酒楼不够贵气,你顺着我的手指头瞧,瞧清楚没,对面就是咱们这街上最大的酒楼,您去那里好了。” 傲鄂还是轻佻的笑,“那怎么成,这福缘客栈可是县丞大人亲自点的,我怎么敢随便给换了地方呢,还有,我素闻这福缘客栈可是上招皇亲,下待布衣的,怎么今天咱们的县丞大人来此,你们这里怎么就成了单纯的客栈了,这是何道理?” 罐儿呲了呲牙,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就凭敖大官人还怕一个小小的县丞,说出来笑死人了。” 一边的福玉娘盯着傲鄂看着罐儿的表情,似乎和刚刚没什么不同,可福玉娘还是察觉到傲鄂微微地眯了眯眼,心下一动,连忙走到罐儿身边,笑拍着罐儿地肩膀,“你这孩子,咱们开了门做生意的,又怎么好把人家推出门外去,县丞大人钦点了咱们,这可是咱们的荣幸,还不快去后面告诉了师傅,把咱们福缘的招牌菜拿出来,也不能短了咱们敖大官人的面子是不。” 罐儿回头看了看福玉娘。见她脸色不是很好。知道自己大概是说得有些过了。也不再与敖鄂纠缠。转身就向后堂走去。 敖鄂斜着看着罐儿地背影。随即坐在刚刚福玉娘坐过地位子上。貌似不在意地说道:“你身边这小子也有十六了吧。我拖个人情给你。给他谋个衙门里地差事。总比这跑堂地要好。” 福玉娘翻了翻眼皮。陪着假笑。“承蒙敖大官人挂心了。这罐儿可没有那仕途上地心思。我要是送了他去。反倒让他不自在了。还不如留在我身边。我一个女人家地。这店早晚要托个人地。自然。罐儿一小就跟在我身边。自然是最好地人选。敖大官人。你说是不。” 敖鄂看着福玉娘地假笑。自己反倒开心了起来。“既然福掌柜觉得这店要送人。不如让给我。你我都安心了。这不是最好地选择么。” 福玉娘看见傲鄂地笑脸。脸上一僵。轻声说道:“我地店不用敖大官人费心。我说了这店将来要怎么。定然就是怎么安排地。敖大官人要是想在咱们店里侯着县丞大人。那就自便。我今天还有些事要去做。恕不奉陪了。” 福玉娘说完转身便走。敖鄂也不在意。目送福玉娘僵直地背影离去。然后转身向福缘客栈门外走去。 看到敖鄂走出了大堂,在堂后偷看着的小厮才纷纷走了出来,敖鄂才走出福缘客栈的正门,一边侯着的下人便跟了上来,点头哈腰的说着,“大官人,小的说的没错吧,那个书呆子果真被福掌柜给留下了。” 却不想看见敖鄂的脸之后,那下人连连退后了几步,喃喃的说道:“难道是小人花了眼,可我明明瞧见了那个小厮把那呆子迎了进去,再没见他出来啊!” 敖鄂吊了吊眼梢,随即转过身去,手被在身后,迈开步子,沉声说道:“你看得没错,好生给我看住了,缺不了你的好处。” 那下人听见了敖鄂的话,伸手拂去额头上的冷汗,随即点头谄媚的笑道:“小人谨记在心。” 入夜,敖鄂带着人来用膳,不过福玉娘推脱身体不舒服,并没有出门相迎,那县丞有些不开心,敖鄂却只是端杯微笑,什么也没说。 待送走了敖鄂等人,罐儿晃到了福玉娘的门外,轻轻敲开了福玉娘的门,瞧见福玉娘正在灯下翻着外地送来的账目 一愣,他知道福玉娘识得字,却不想每个月这几天福房间里是看账目,想了想却不知道看的是哪里的账目,却也不开口问,只是把方才招待了县丞和敖鄂的情景跟福玉娘报备了一下,就要出去。 福玉娘始终低头看着账目,她平素是不让人知道她看得懂账目的,可罐儿不同,他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有罐儿是自己选出来的接班人,自然也不必刻意相瞒。 福玉娘原本没有想到福缘客栈的将来,可今天敖鄂带了人来闹了两次,她又现罐儿长大了,这才把心思放在了这上面,罐儿并不是总在店里当小二的,今日只是他的先生家中生了些事情,才让他得了闲,闹着要当小二,福玉娘也随他去了,没想到却招来了敖鄂的注意,福玉娘想着到底要怎么才能让罐儿脱离了敖鄂的眼皮子。 福玉娘这里心思翻搅,对于罐儿来报敖鄂带来了那县丞都做了什么,其实也没听进去多少,连罐儿说要出去了,她也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 罐儿走到门边,伸手摸上了门板,犹豫了一下,收回了手,紧紧攥住,然后快速转身走了过来,伸出双手,撑在福玉娘面前的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福玉娘。 福玉娘瞧见了自己眼前的手,这双手已经完全伸展开了,相较于男孩,这双手更带着属于男人的特质了,福玉娘心中一颤,今天有了太多的现,让她有些不能适应了,可她还是很快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波澜,抬起头盯着眼前的罐儿,轻声问道:“怎么,罐儿还有什么事情方才忘记跟我说了。” 罐儿没有回答福玉娘,竟学着下午敖鄂的样子盯着福玉娘的眼睛,一眨不眨。 福玉娘挤了挤眉峰,旋即扬高了自己的头,与罐儿对视,罐儿终究不是敖鄂,也不过片刻便败下阵去,低垂下头,无精打采的说道:“福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福玉娘微微一笑,也低下头,眼睛继续浏览着眼前的账目,轻柔的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决定下个月初让你去京城外的别院里,替我收收今年的租子。” 罐儿一愣,随即又俯下身双手撑在福玉娘对面的桌子上,大声的说道:“这怎么可以,我要是走了,敖鄂又来闹事怎么办?” 福玉娘放下手中的账册,向后仰去,背靠在后面的椅子上,笑看着罐儿,说得也很轻松,“罐儿,若你在这,他要闹事,你就能解决了么,好了,去别院给我收租子,今年的租子收好了,年关的时候我给你份礼物。” 罐儿听见了福玉娘的话,却还是耷拉着脑袋,福玉娘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福玉娘知道那样说有些打击罐儿,但对于长久来说,这无疑是对罐儿最好的打算,现在狠不下心,将来处处都会是麻烦。 可看着罐儿没有精神的样子,福玉娘轻轻的叹了口气,柔和的说道:“罐儿,现在我只有你,将来这福缘客栈都会是你的,若你现在不好生学习,将来怎么替我打理这些家业,还有你也知道敖鄂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的家业,你不赶快适应,早晚会被他抢了这福缘客栈去,这是我七、八年的心血,绝对不能让敖鄂得了便宜去,你说是不是,还有敖鄂今天让我担着他的情分送你去衙门里当差,被我拦下了,他那人,没有计较是不会如此的,所以你不在店里,我反倒要安心了。” 罐儿沉默着听着福玉娘的话,想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什么都听福姐姐的,但是我要福姐姐记得,罐儿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福玉娘听见了罐儿的话,这么多年第一次笑得这么甜蜜,竟让罐儿移不开眼睛了。 “罐儿,我知道你长大了,小时候是我照顾你,现在你长大了要有能力让我不被坏人欺负才是,要想有那个能力,就听着我安排,在你还没有能力的时候要懂得保护自己,保全了自己才能去变得强大,然后让我不受坏人的欺负,武力不是解决的办法,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福玉娘说完抬起手,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头。 罐儿静静的听着福玉娘的话,等着福玉娘做出的动作之后,竟然绽开了笑脸,轻巧的说道:“福姐姐,我明白了!”!) 第一八七章 换衣 儿大概真的明白了福玉娘的意思,这次离去的脚步娘盯着罐儿的背影许久,才微微的摇头轻叹口气,旋即低下头去,继续看刚刚的账目专业提供手机电子书电子书下载 福缘客栈的账目她从来不过目,因为现在管账的老账房刘维曾有恩与她,刘维前些年在县丞手下也管账目,为人刚直得罪了县丞,人家随便安了个罪名给他,没收了全部家产,入狱三年出来之后,整个人落魄且自暴自弃,家中常常连下锅的米都没有。 那个时候福玉娘的福缘客栈生意已经步上正轨的了,本不缺人手,可她瞧见了刘维的样子,心生不忍,说自己是个女人家,不识得字,缺少个账房先生,请了几次才劝动了刘维来给她管账。 对于管理一个客栈的账目,对刘维来说有点大财小用,不过刘维却渐渐喜欢上了这份差事,他现在得的银子不比在官府里少,而且这里没有官府中的勾心斗角,对于他这种一生学不来圆滑的人来说,没有比这个更 因为从来没有人看见福玉娘看账目,所有的人都以为福玉娘当真是不懂字的,偶尔会做些小动作,不过福玉娘都一笑置之,当然,这些小动作瞒不过刘维的眼睛,福玉娘不管账,在福缘客栈里,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外面更夫的梆子又响了起来,福玉娘伸了伸腰,手上这本佃户租子的账目核对的差不多了,推开账本,起身向自己的床走去。 刚坐在床沿,就听见外面又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且还不是一个人,福玉娘把刚解开盘扣地外衫又穿了回去,旋即快速来到了门边,伸手打开门,看见罐儿皱着眉头举着拳头,大概是正想敲门,他身后跟着抽抽噎噎地栓柱。 福玉娘心中猛然抽了一下,声音也有些抖了,轻声问道:“怎么了,这么晚来此,是张叔他……” 栓柱听见了福玉娘的话,大声的哭了出来,“福姐姐,爷爷他爷爷他刚刚去了。” 福玉娘身子一抖。也顾不得夜黑风寒。直接回身关上了房门。对罐儿说道:“去账房支些银子。再把店里地车夫叫来。我现在马上就去栓柱家。” 罐儿利落地点头。回身就走。 福玉娘拉着哭哭啼啼地栓柱往门外走去。却在迈出她地独院院门地当。见到了杜子美一身素衣站在门边。若换做平时。怕福玉娘一定会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此刻地杜子美。愈加地像她记忆中地影子了。可现在不行。她有要紧地事情要忙。所以脚下并未做迟疑。直接从杜子美身边走了过去。在错身地片刻。福玉娘轻声说道:“杜解元。夜深了。天凉。回去早早歇息吧。” 杜子美听见福玉娘地话。心中有温暖地感觉流转。片刻便蔓延至全身。这暖意驱散了身上地寒。竟不觉得身上衣衫单薄了。 在福玉娘就快迈出后院地时候。杜子美小声地喊了出来。“福掌柜等等。” 福玉娘一愣。拉着栓柱地手。不明所以地转过身看着杜子美。 在月光的映照下,杜子美在福玉娘的眼中有着别样的感觉,而在杜子美的眼中,福玉娘此刻竟然褪去了白天地张扬,反倒平添了一丝属于女人的妩媚,不过她的眼神却依然凛冽,让杜子美不觉缩了缩脖子,胸口刚刚溢出的温暖全部消散,口中也有些含糊了,“我、我……” 福玉娘微微一笑,扫去了刚刚的凛冽,让杜子美不觉又是一阵恍惚,不过福玉娘却没心情理会杜子美地眼波流转,只是轻声问道:“杜解元,我尚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若有事快说,没事就回房去,我这就要走了。” 杜子美尴尬地轻声咳了咳,旋即笑着说道:“今日承蒙福掌柜照应,子美不胜感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福玉娘摇头摆了摆手,转身就想走,杜子美一急,上前抓住了福玉娘地衣袖,引得福玉娘不解的回头。 跑去支银子地罐儿已经跑回来了,瞧见杜子美拉着福玉娘的衣袖,几步上前伸手扫开杜子美的手,斜着眼睛盯着杜子美,轻声说道:“你要作甚?” 杜子美缩回被罐儿扫开的手,僵硬的笑了笑,轻声说道:“对不起福掌柜,请恕子美方才唐突了,子美听闻有些急事,人手少了不好处理,所以若是福掌柜不嫌弃,子美想随同福掌柜一起去,想来不会给福掌柜添麻烦的。” 福玉娘略微想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道:“那就有劳杜解元了。” 得到了福玉娘的肯,杜子美竟然像孩子一般的笑了,反观一边的罐儿脸上浮出一丝恶寒来,嘴中轻轻的嘟囓着:“百无一用是书生,真不知道要这么个人来有什么用处。” 福玉娘心中挂念着张老汉,也没有去理会罐儿的牢骚。 杜子美听见了罐儿的话,不屑的 去,嘴中喃喃的说道:“总比你这目不识丁的跑堂的了。” 本就气恼,听杜子美火上浇油,罐儿顿时不再控制自己的脾气,上前拉上杜子美单薄的衣衫,大声说道:“你说谁目不识丁,狗眼看人低是吧!” 福玉娘领着栓柱走在前面,竟听见了衣衫破碎的声音,急忙转过身来,现罐儿已经把杜子美的一只袖子扯了下来,此刻初冬,天已经寒了,杜子美被扯下的衣袖中竟然是光裸的手臂,而再看杜子美显然不会打仗,整张脸憋得通红,只是伸手拉扯着被罐儿撕碎的破衣服。 福玉娘皱紧了眉头,冷声叫了一句,“罐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要让我失望。” 罐儿听见了福玉娘的话,连忙松开了手,垂头顺目,轻声说道:“罐儿错了。” 杜子美尴尬的拉扯着已经挡不住胳膊的长衫,福玉娘皱着眉头,叹口气,轻声说道:“晚上风寒,杜解元回去换身衣服去吧,别着了凉就不好了。” 杜子美脸上更红,轻声说道:“子美出来的时候,就这两身衣服,那件脏了,这件是才换上地。” 福玉娘皱了皱眉头,虽然罐儿比杜子美矮小,可杜子美身量消瘦,罐儿大些地衣衫应该可以给杜子美将就一下,想到这里,福玉娘板着脸对罐儿说道:“罐儿,你弄坏了杜解元的衣衫,还不快去给他找身厚实的换上,我没有时间耽搁。” 罐儿抬头看了看福玉娘冰冷的脸,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随即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杜子美一眼,然后快速回到自己地房间,随便拉了一件厚点的衣服就跑了出来,扔到了杜子美身上,咬着牙说,“真是个麻烦。” 杜子美看着怀中的衣衫,在这吹着冷风的夜里竟脸上浮出红润。 福玉娘轻声说道:“快些换上吧,我不想才请来的账房明天就病了。” 杜子美犹豫了一下,看着福玉娘,轻声问道:“那个,你们?” 福玉娘轻点着头,柔和的说道:“罐儿叫的车还没到,我们要等一会才走。” 杜子美这才放了心小跑回房间去换衣服。 罐儿盯着杜子美的背影,眼中全是愤怒,福玉娘来到罐儿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天寒了,罐儿又高了几分,明儿请个裁缝给你再添两身衣服,我家罐儿打扮起来,能迷死人家的小丫头了。” 罐儿听见了福玉娘地话,一瞬间就扫去了刚刚的郁闷之气,紧接着追问着福玉娘,“福姐姐,你真的觉得罐儿会迷死小丫头了。” 福玉娘点了点头,罐儿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跟着问道:“那能迷住福姐姐么?” 福玉娘笑着拍上罐儿的脸,“你这小子,好了,不要去招惹杜解元,若是他明年春闱高中了,再回头找你算账,我又要添麻烦了。” 罐儿点着头,栓柱一直沉默着,不过福玉娘的手一直抓着栓柱,她能感觉到栓柱的颤抖,看着罐儿明白了,她也不再去与他接话,转身拉起栓柱的手,想了想轻声说道:“栓柱,若你相信福姐姐的话,就抬头看看我。” 栓柱猛然抬起了头,急切的说道:“我当然是相信福姐姐的。” 福玉娘对栓柱温和地一笑,随即说道:“你爷爷去了,我知道你伤心,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他身子一直不好,找了那么多郎中也不成,现在去了,反倒解脱了,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今天他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了,你在我这里要快乐的活下去,他泉下有知才不会难过,你说对么。” 栓柱听见了福玉娘的话,刚刚红润的眼圈又滚下泪珠。 福玉娘望着眼前沉默哭泣地少年,伸出了手,把栓柱的头抱进自己地怀中,随即说道:“想哭就哭吧,憋着伤心,不过哭过了之后,明天就要振作起来,你不再是个小孩子了,你现在是男子汉了,要向你爷爷证明,你是最优秀的。” 栓柱细瘦地胳膊搂上了福玉娘的腰身,许是被人鼓励,栓柱这次真地哭出了声来了,“福姐姐,我想爷爷……” 福玉娘伸手轻拍着身前少年的肩膀,前方杜子美已经换上了罐儿的衣服走了出来,罐儿除了帮工时候穿的小儿衣服外,都是上好的料子,方才给杜子美找出的是一件淡蓝色的薄棉锦衣,斜襟向下,衣领处有浅色花格的镶边,套在杜子美身上,竟带着说不出的贵气,不过略显短小,杜子美抱着怀,小声的叫了句,“福掌柜。” 福玉娘听见了杜子美的叫声,微微抬起了头,刚好与杜子美四目相对,一瞬间,眼中全是迷茫,这蓝色是司徒若宇当年最爱的色……!) 第一八八章 挟持 见了杜子美现在的样子,眼睛里全是迷茫,而福玉娘,心中也惊叹了一下,此刻的福玉娘轻拥着栓柱,伴着月光,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使得福玉娘看上去比很多小家碧玉更添了一丝女性的温柔 两个人之间仿佛有一股魔咒,谁也没有说话,空气都凝滞了,栓柱感觉不到原本拥抱着自己的福玉娘的变化,还是把手紧紧的缠在福玉娘的腰上,不过啜泣声渐渐放缓。 “福姐姐,车来了。” 罐儿瞧见车夫向他们这边走来,连忙出声叫起了福玉娘,心中愈加的觉得杜子美是自己的对头了,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福玉娘听见了罐儿的招呼声,这才想起了更重要的事,与杜子美双双别过眼,低头拉起已经离开自己怀抱中的栓柱轻声说道:“快些回去吧。” 说罢也不再去看杜子美,拉着栓柱快速的来到门外的马车边,罐儿伸手扶着福玉娘跳上了马车,杜子美尴尬的爬了上去,而罐儿和栓柱只是随意的跳了上去。 杜子美在罐儿他们之前进了马车,挨着福玉娘坐下了,罐儿瞧见杜子美的位置,白了杜子美一眼,这里空间本就狭小,他却偏偏要挤在福玉娘的身侧,到栓柱上车的时候,福玉娘身边已经没有了位置。 栓柱看了看,眼中现出一丝失望,福玉娘瞧见了他眼中的失望,转头对罐儿轻声说道:“罐儿,你到另一边,让栓柱坐在我身边。 罐儿瘪了瘪嘴,直接伸手指着杜子美说道:“为什么他不到另一边去,一个大男人的,怎么能和福姐姐这么近。” 他的话一出,福玉娘脸上顿时现出一丝少见的红润,而杜子美只是尴尬的向旁边挪着身子,罐儿看见了杜子美挪开了身子,狡黠的对杜子美抬高了自己的下巴,好像宣示了自己的胜利。 罐儿平时担心福玉娘把他当孩子看。不过这一刻却对自己还小这事十分窃喜。 福玉娘看着罐儿地表现。只是摇了摇头。并不十分清楚罐儿何以对杜子美这么地反感。不过有了位置。福玉娘很快就把栓柱拉到自己身边。轻轻地拥抱着罐儿穿着单薄地衣衫还在瑟瑟抖地身子。心中合计着。真该请个裁缝了。有罐儿。杜子美。还有栓柱。都急需添加衣衫。不然往后地日子愈加地冷。都这么穿着可怎么是好。 对于殡葬。福玉娘算是轻车熟路。而杜子美也是刚刚葬了自己地父母。自然不陌生。栓柱小伙伴地父母也都来帮忙。 罐儿按照福玉娘地意思。去定了口楠木棺材。棺材地正面材头上画地是碑厅鹤鹿。琉璃瓦大厅上空展翅腾飞着两只雪白地仙鹤。大厅两旁是苍簇盛旺地青松。柏树。大厅前面是芬芳百艳地青青草地。草地地中间是通往大厅地石阶路径。显得十分清洁幽雅。整幅图画将整个棺材头装饰地犹如仙境居室。整个一庄清静别墅。材头正顶上写着‘安乐宫‘三个大字将材头图与棺材本身紧紧相扣。 栓柱围着这棺材转圈。口中喃喃地说道:“爷爷住在这里。会很舒服地。” 福玉娘站在栓柱身边。心中默默念道。“张叔。你放心。栓柱我一定会好地照顾地。还有他地父母。我也会想办法去寻找地。” 按照富贵人家的规格,张老汉停灵三天方才下葬,下葬后福玉娘来到了张老汉指给自己的位置找到了张老汉当初找到栓柱的时候身上带着的东西,除了一个精致的缎被被面,还有一个手绣的牡丹红肚兜和一方白色地断帕,断帕上面用血迹写下了栓柱的生辰,这血迹有些年头,已经成了暗红色,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福玉娘盯着这些东西有些迷茫,那缎子面绝对是最上乘的料子,寻常人家是用不起的,白色的断帕也是上得地手感,可这红色的肚兜料子却很寻常,和一般布衣家给孩子备下地料子没什么区别,若是出身富贵,又怎么会用这样的衣料给孩子做肚兜呢? 综合起来,福玉娘竟猜不出栓柱到底出自何处了。 自然,找这些都是背着栓柱地,他刚失去了张老汉,现在情绪还不是很稳,福玉娘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等着日后寻到了栓柱的父母再跟他说好了。 那方白色地断帕上面生辰下方有一个‘翔’字,福玉娘猜想或许这个才是栓柱原本的名字,之所以他现在叫栓柱,想来应该是张老汉的心思了。 张老汉原本只是寻常的庄户人家,给孩子取名自然也带着庄户人家的味道,栓柱拴住,是想把他拴住了,都说取了这样的名字给孩子,那孩子便好养活了,由此可见,张老汉对这个原本与自己没什么血缘的孩子的爱戴程度。 玉娘三天不在福缘客栈里,不过这里一切都没有什么年福玉娘都会有一段时间不在客栈内,客栈里所有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自然她突然不见,也不会有什么混乱。 不过今日福玉娘还没进福缘客栈的大门,就现了异常之处。 安葬了张老汉回来已经是中午时分,可福缘客栈却没有客人进出,店门口站了七八个人,是福玉娘没见过的生面孔,这几个人是看不出什么的,不过身上的衣服确是统一的黑色。 福玉娘皱了皱眉头,带着罐儿、栓柱和杜子美从容的在几人面前走进了福缘客栈的大门。 果不其然,大堂里一个客人都没有,而正对着大门的位置此刻正坐着一个男人,他一身斜襟黑色锦衣,上有流光花纹,并不戴帽,头上的丝随意笼起,用一个黑玉簪子别于头上,后面的丝自然垂落在肩膀上,眉目如画,此刻正端着茶碗,正悠闲的品茗。 福玉娘连日休息不好,火气也有些大,看见了这人,几步走上前来,伸手抓起了他的衣领,大声的说道:“姓敖的,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个月尚未过半,你就来了四回了,难不成你的生意要倒台了,怎么这么闲,实在无聊就回家搂着你的娇妻美妾去,别来碍老娘的眼,明白不!” 敖鄂被福玉娘揪着衣领却不恼,反而笑嘻嘻的说道:“这几日听闻福掌柜十分操劳,这客栈都没时间打理,我怕这店里出什么纰漏,特别拨空过来瞧瞧,不过瞧见了福掌柜如此热情的靠近了我,还真让我感动,这三天所做之事也算值得了。” 福玉娘听见了敖鄂的话,反倒松开了手,有些无力的说道:“敖鄂,我今天没心情跟你斗,你带着你的狗给我滚远点。” 说罢绕过敖鄂就要向他身后的后堂走,却不想才绕过敖鄂的身边,却被他抓住了手腕,一扫刚刚的轻佻,一字一顿的说道:“福掌柜,你暂时不能走,我要跟你好好谈谈。” 福玉娘扫开敖鄂的手,轻声说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说罢继续往后走,没想到敖鄂却冷冷的对着站在他身后的手下说道:“去把那个书呆子给我抓了,我怀疑他刚刚偷了我的东西。” 福玉娘听见敖鄂的话,急转过头,眼中闪烁着火光,咬着牙说道:“敖鄂,你不要太过分了。” 敖鄂却轻摇了摇头,慢慢坐到刚刚的位置上,笑看着福玉娘,轻佻的说道:“福掌柜只管去休息,等到我找回我的东西,自然就会离开。” 福玉娘此刻更是气愤,转身就向一边的柜台走去,杜子美看着福玉娘的背影,心中一沉,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敖大官人是故意难为自己,心中想着难不成福玉娘也惧怕了这个大官人,所以要放弃自己了。 却不想福玉娘走到了柜台边,竟然又拎出来一把杀猪刀,直奔着敖鄂就冲了过来。 敖鄂带来的手下有想上前的,却被敖鄂微微摇头拒绝了。 敖鄂今天带来的人有些看上去不同寻常的,虽然敖鄂阻止了他们,可他们莫不把手按在了悬在腰间的剑柄上。 福玉娘眼里哪还有这些细枝末节,几个步子就把刀又架上了敖鄂的脖子,那上面还有一条醒目的痕迹,初结疤,是前几天福玉娘留下的。 “让你的狗放了杜解元,不然我就让你这猪头搬家。” 福玉娘没看见敖鄂对他的手下使眼色,可杜子美瞧见了,他不了解敖鄂与福玉娘之间的渊源,心中却怕这是这个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好人的敖大官人使诈,忙对着福玉娘喊道:“福掌柜,莫要冲动。” 福玉娘听见了杜子美的话,回过头来对着杜子美微微一笑,那抹笑颜竟然杜子美感觉自己的眼圈酸涩了。 敖鄂看见了福玉娘与杜子美之间的‘眉来眼去’,也不去理会福玉娘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伸出胳膊,直接揽上了福玉娘纤细的腰身,那刀子果真又在他刚刚结疤的伤口上留下一条血痕,这抹鲜红的痕迹让福玉娘一惊,顾不得腰上的手臂,而把刀往后微微一撤。 敖鄂并不理会自己的脖子,而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盯着福玉娘的脸,恶狠狠的问道:“你看上他了?” o(o~,不知道大家对我滴福玉娘有什么看法! ~~(>_ 第一**章 谈判 玉娘听见了敖鄂的问题,冷下了脸孔,咬着牙说道的私事,似乎与敖大官人没有关系,请敖大官人自重,放开我专业提供电子书下载” 敖鄂原本吊儿郎当的表情此刻不复存在,眼含凶险的说道:“你休想顺便找个男人来,就那么个呆子能帮你保住福缘客栈,简直做梦,我说过,福缘客栈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敖鄂边说边加中了手上的力道,这力道不禁让福玉娘皱紧了眉头,可她脸上却是寻常的表情,嘴角甚至还露出讥讽的笑来,“我说过这福缘客栈不会是你的,自然就不会是你的,我福玉娘无需找个男人来抵抗了你,就单单我自己就能保住这福缘客栈,请你尊重点,不然你的脖子上就单单会是一条血口那么简单的事情来了。” 敖鄂还是不松手,咬着牙冷然的笑,“是么,福大掌柜还真是自信,女人其实还是温柔点的好,讨人喜欢的女人应该温顺的躺在男人身下,感受男人的爱才是,你都这么老了,却没有人敢上门提亲,都不会反省一下么?” “还真的有劳敖大官人费心,有没有人上门来提亲这种小事都要亲劳敖大官人挂念着,福玉娘真是三生有幸,不过敖大官人的心思似乎真的用偏了,你那么大的门路,却偏偏跟我这小小的客栈过不去,不会觉得难为情么?至于你说的那种女人,满街都是,不差我一个,我想你敖大官人的府宅之中更是不缺,又何须天下女人皆如此,你放开我和杜解元,我答应和你好生谈谈。” 敖鄂听着福玉娘的话,翘起了嘴角,对拉着杜子美的手下说道:“你们带他下去,我希望与福掌柜之间的谈话,不会让任何一个活物听见,明白么?” 那些人齐声声地说道,“属下遵命。” 随即有序的退了出去,福玉娘皱了皱眉头,瞧得出那些人训练有素,这和敖鄂平日带来的市井流氓差很多,感觉到异常,福玉娘身上的疲乏顿时消散,整个人地神经绷得紧紧的,冷着眼睛看着那些人挺直的背影。 待到屋里没人之后,敖鄂又坐在了方才的椅子上,为自己斟了杯茶,拿在嘴边轻啜了一口,然后眯上眼睛,似是满足的喟叹一下,“我最喜欢吃的便是福掌柜家的茶水,当真清醇爽口,用这上等地茶水招呼了市井小民真是可惜了。” 福玉娘冷哼一声,“招呼了你不是更加的可惜了。” 敖鄂也不理会福玉娘地冷言冷语。仿佛这里他才是主人一般指着自己身边地椅子。笑着说道:“坐。福掌柜连日操劳。若还站着说话。反倒让旁人当我敖鄂没风度了。” 福玉娘看了看敖鄂指着地那椅子。若坐上去。便与坐在敖鄂地腿上没什么区别了。抬了抬眼皮。抱着肩膀不屑地冷哼。“多谢敖大官人体恤了小女子。不过小女子一直是劳碌命。不习惯坐着。” 敖鄂也不勉强福玉娘。因为他了解福玉娘说出地话。就不会再收回去。 “这样吧。你一个女人家支撑这么地地店面。委实辛苦。看在我们是老相识地份上。我可以高价收购你地客栈。若是你觉得没了福缘客栈就没有依靠。那我也可以好人做到底。勉为其难地收你进我敖府。怎么样。要不要仔细考虑一下。” 福玉娘轻哼了一声。也不再理会敖鄂。抱着肩膀。转身就向后堂走去。 敖鄂看着福玉娘地背影。微微地眯上了自己地眼睛。把手中地茶杯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寒着声音说道:“福玉娘。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并且愈加地不可理喻了。” 福玉娘还是维持着刚刚的步伐,并且连顿一下都没有,仿佛根本没听见敖鄂地话。 敖鄂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没有了办法,轻轻叹口气,妥协的说道:“罢了,我也不与你吵,这次前来是当真有事情要与你商量的。” 福玉娘抖了抖肩膀,只是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头来看敖鄂,有些疲惫的说道:“真是笑话,敖大官人也有跟我一个小小的客栈掌柜地低声下气的时候,难不成这个世界上当真有你敖大官人办不成地事情,现在要来求我。” 出乎意料的,敖鄂竟然没有反驳了福玉娘地话,只是轻声说道:“是,我此次当真找你有事情。” 福玉娘回过身来,略带三分疑惑的看着敖鄂,不解地皱眉,冷冷的说道:“我反倒觉得你大概又要出什么诡计来害我了。” 敖鄂盯着福玉娘许久,才转过头去,这是他们这样对视,第一次敖鄂退离,声音中却 丝落寞来了,“我在你心中,当真这么不堪。” 福玉娘看着傲鄂的表情,只是一声冷哼,随即不屑的说道:“犯得着么,敖大官人,不过是一间小小的客栈,也让你这么无所不用其极,我福玉娘是不是该觉得十分荣幸了呢?” 敖鄂听见了福玉娘的话,果真收起了满脸的沮丧,那速度之快,仿佛方才他表现出来的落寞只是一个幻影,他现在又换上了那一副无赖的嘴脸,轻笑着说道:“福掌柜是越来越精明了,敖某人还真的怕了福掌柜的火眼金睛,既然如此,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次王大人家有人来此,希望能住进你的客栈,我要预定上房八间,你提前给我备下,若是上房有客人,赶走他们,我出双倍的价钱。” “王大人,哪个王大人?” 敖鄂皱着眉头,小声说道:“你觉得有哪个王大人能让我对你如此的低声下气。” 福玉娘翻翻白眼,“我还当真不知,原来你敖大官人也有害怕的人,当今之势,连圣上都要让他三分,你说的莫不是王伦吧?” 敖鄂笑着点头,“正是。” 却不想福玉娘并不买他的帐,转身就走,声音冷漠,“敖大官人莫要拿我取笑,既是王家的人,敖大官人的‘广聚贤’想必足够应对了,何必找上我这小小的福缘客栈,再这里已经是京城了,再走不多远就是王家,何必要住到外面的客栈中呢,还有你也是开门做生意的,想必应该知道客人至上的道理,既然瞧得起我福缘客栈,入住到上房的也不会是普通的客人,我岂有赶人之理!” 敖鄂皱着眉头看着福玉娘来来回回的,每次他压下火气与她好生说话,可福玉娘不但不领情,反而对他嗤之以鼻,想到此处,敖鄂也不再忍让,直接上前拉住已经转往后堂的福玉娘,把她压在门板之上,两人身体紧密的贴合着。 福玉娘想也不想,张口就咬向敖鄂抵在她颈边因为敖鄂的动作而裸露出来的手臂,敖鄂微一皱眉,并没有甩开福玉娘的嘴,直到福玉娘尝到一嘴腥咸,这才松口。 敖鄂微微退后一步,以防止福玉娘再次‘动口’,福玉娘吐出口中的不适,斜着眼睛睨着敖鄂,冷笑的说道:“坏人的血果真不同,比寻常人味道更腥,不知道会不会像喝了毒蛇、蝎子,也中毒了。” 敖鄂从怀中摸出一块纯白的绢帕,眼睛盯着福玉娘的脸,看也没看自己的伤口,伸手就拭去胳膊上的血迹,福玉娘却对敖鄂摸出的绢帕有半刻的闪神,不过听见了敖鄂愈加阴沉的声音,很快又醒转了回来。 “你的脾气不但越来越坏,连口舌都这么不饶人,大概是缺男人太久了,看来我还真应该日行一善,帮帮你了。” 说罢敖鄂便丢开手中的绢帕,正要上前,福玉娘眼疾动作快在傲鄂向她靠近的瞬间,曲起了自己的腿,狠狠的撞向了敖鄂的下身。 敖鄂本就防备着福玉娘,双手下伸,阻挡了自己遭受断根之苦,这一挡也让福玉娘很快的撤离开敖鄂的钳制,等到安全距离,福玉娘才抱着肩膀冷冷的说道:“敖大官人真是愈加的如饥似渴了,难不成那满园的春色都还满足不了你的胃口,看来这家花、野花之说不无道理。” 敖鄂挡住了方才的尴尬,回复了原本的流气,对福玉娘耸耸肩膀,轻佻的说道:“我倒是忘记了福掌柜身边不但有青春年少的司徒罐,还有才来的杜解元,都是极妙的年岁,福掌柜又何须等我献殷勤呢。” 福玉娘这下倒是笑得开怀了,声音也透着柔媚,“你还真的了解了我,现在我要与罐儿和杜解元去休息了,还望敖大官人不要扰了我们的好梦,福玉娘再次谢过。” 这次福玉娘还没抬起脚步,敖鄂便阴沉着脸说道:“我今日来当真与你订房间,不管是什么理由,若不想得罪了王家,你就留下八间清净的上房,还有便是入住在你店里的人的身份,我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这样对谁都是最好的安排。” 福玉娘静静的听完了敖鄂的安排,又转过身去,冷冷的说道:“知道了,敖大官人请回吧。” 这次敖鄂没有阻止福玉娘,他知道福玉娘这是答应了他的要求,福玉娘是聪明人,不会意气用事的,想到这里,虽然心中还是有很多不甘,不过敖鄂却转身离开了福缘客栈,逼急了,那个女人能吃人的!) 第一九零章 留下 鄂走出了福缘客栈,见自己带来的人还拉着杜子美身后还跟着瑟瑟抖的栓柱,敖鄂精明的眼睛只在罐儿和栓柱身上扫了一下,随即便把注意力都放到最前面的杜子美身上。 敖鄂只是挥了挥手,那些人便放开了杜子美和罐儿,向后退去。 杜子美挺着身子,睁着清澈的眼与敖鄂对视,敖鄂瞧见了杜子美的表现,反倒产生了兴趣,绕着敖鄂的身子开始转圈子,好像在审视一件货物一般。 杜子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抱着胳膊,把稍有些短小的袖子往下拉了拉。 敖鄂转了两圈之后,停留在杜子美面前,伸手去托杜子美的下巴,却被杜子美扫开。 敖鄂也不恼,收回被杜子美扫开的手背在身后,斜着眼睛看着傲鄂,轻声说道:“这身量还有这面皮,还真有当面的潜质。” 杜子美听见了敖鄂的话,脸在一瞬间涨的通红,攥着拳头咬着牙说道:“你凭甚辱我声誉。” 敖鄂看着杜子美的脸,表情瞬间转得阴沉,这表情竟令杜子美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 “听着,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但是不妄想动她,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敖鄂说完,带着那几个黑衣人扬长而去,留下杜子美脸红如枣的僵在原处。 罐儿看着杜子美的反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了,想了想,也不说话,带着栓柱向后堂走去。 堂里地杂役们已经开始在有序地忙碌了。不时还有人把目光频频探向杜子美。等到杜子美觉地时候。刚刚恢复了自然肤色地脸又转红。急忙跟着罐儿他们离去地方向往回走去。 还没进入后厢。便瞧见福玉娘倚着他们地院门侯在那里。似乎在等人。她地眼角低垂。神态带着一丝慵懒。若不是刚刚和她一起回来。这样子地福玉娘倒是更像才起来。还没有完全睡醒一般。 院门后有一株还没有落净叶子地大树。风吹过。卷落树上地残叶。那片残叶飘飘扬扬落在了福玉娘地头上。可福玉娘却浑然未觉。仍在思考着什么。 杜子美想也没想。几步来到福玉娘身边。抬头就探向她地头上。不想福玉娘这个时候却突然来了警觉。伸手紧紧地抓住了杜子美地手腕。待看清是杜子美之后。又是片刻地失神。然后才轻声说道:“你回来了。” 杜子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说道:“福掌柜不要误会。子美只是想替你把头上地枯叶取下来。” 福玉娘听见了杜子美地话。才想起自己还抓着他地手。脸上又有些红润。随即松开了杜子美地手腕。 杜子美的手腕得到了自由,并未收回,而是继续伸手把福玉娘头上掉上的枯叶取下,然后修长的手指轻捏着叶柄,笑着说道:“坚持了这么久,可还是落下了,也不过一个夏天地灿烂。” 福玉娘听着杜子美的话,猛然抬起了头来,眼睛就那么对上了杜子美的,想了许久,还是问出了此次前来的目地,“杜解元,你现在也瞧见了,我福缘客栈与敖鄂那厮交恶,若你留下,恐被其骚扰,所以我想……”说到这里,福玉娘竟然停下了声音。 杜子美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了福玉娘的意思,把刚刚还捏在手中地树叶卷进手掌中,紧紧攥住,然后僵着声音说道:“福掌柜不必说,子美明白自己没用,或许当真如罐儿所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吧,子美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说完转身,手掌松开,刚刚那片残叶已经碎成许多小片,随着清风飞扬在杜子美周身。 “等等。” 瞧见了杜子美似乎对自己的提议很生气,福玉娘想也不想就伸手抓住杜子美的衣袖,待到杜子美转过身来看着她的时候,她才松开了手,只几句便做了解释,“我并没有赶你出门的意思,我只是来跟你确认一下,你会不会惧怕了敖鄂,毕竟很多人很怕他,而今他显然对你多有注意了,你若离开了,可保你平安,若你留下,我只是害怕他会对你不利。” 福玉娘当真害怕敖鄂对杜子美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前几日见敖鄂对罐儿动了心思,便先是给罐儿安排好了去处,今日又瞧见敖鄂对杜子美的刻意刁难,才觉杜子美现在比罐儿还危险,所以也想给杜子美安排了别家客栈去了,却不想杜子美反应是这般激烈。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地解释,心中竟觉得十分温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子美多谢福掌柜处处为我着想,但子美孤家寡人,身在何处又有什么不同,若是当 怕死,会辱没了圣贤门风。” 听见了杜子美的说法,福玉娘竟觉得自己地心头有一丝窃喜,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温和的笑,语调却显出几不可闻地温柔来,“杜解元果真让我另眼相看,你若同意留下,我自是高兴,我也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不出我这福缘客栈,敖鄂的人绝对不敢动你。” “多谢福掌柜肯收留子美,他日若子美功成身就,定然会重谢福掌柜。” 福玉娘听见杜子美又开始跟她客套,伸出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手轻挥了挥,缓慢地说道:“罢了,你这谢等日后再说,这几日你也跟着操劳,都未曾好生休息,这回去好好补补眠,明日若是有时间,便去刘账房那里跟他学学,每日你只要把账面记录清晰了,就可以回去温你的功课,我这店里曾经住过探花,却没住过状元,我等着你给我店里添光呢!” 杜子美点头作揖,福玉娘已经转身往自己的院子里走了,杜子美还站在原地看着福玉娘的背影,心中总有些什么说不出的感觉在蒸腾,不过杜子美把它解释为感激感激了福玉娘这个女人为自己所做之事。 福玉娘走到自己的院门前,还没伸手,想到了什么似地回过头来,果真看见杜子美还在那里愣,随即扯了抹笑,轻声说道:“杜解元晚些时候出来一趟,我已经派人请了裁缝,说今下午不忙的时候会到,你出来做几件冬衣吧。” 杜子美一愣,脸上微微一红,轻声说道:“这怎么能行,我已经吃住在此了,却连穿衣都让福掌柜操心,这……” 福玉娘这次笑容比较明显了,笑里明显带着狡黠,轻声说道:“我是做生意的,又怎会亏本,杜解元放心好了,这衣衫钱就从你的月钱里扣除,想来杜解元应该是南方人,这里冬天比你们那里要冷上很多,若不添衣,恐再过几日你便不能出门了,为了不至请来个不能出门的账房,这衣服是一定要做的。”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的解释,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笑看着福玉娘转回了她的院子,才进门去,却没想到罐儿竟然站在门内,抱着肩膀斜眼看着他。 “别以为福姐姐来找你就是喜欢你了。” 杜子美听见了罐儿的话一愣,不过在他眼中,罐儿就是个会闹别扭的小孩子,也不去理会了他的话,直接绕过他就走,边走边说:“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福姐姐喜欢我,她只是心肠好,是个好人。” 罐儿却不让他走,几步上前伸手拦住杜子美,瞪大眼睛注视着他,嘴角笑得带了一丝奸险,“福姐姐是心肠好,但不是对每个人都会如此,她从来都不是烂好人,她会如此,定然是这个人有可利用的一面,现在看来你还是可以利用的,开始的时候我是瞧不清楚你到底哪里好,现在我知道了,诚如敖大官人所言,你长得很有面的气质。” 杜子美听见了罐儿的话,果真脸上现出一丝狰狞,冷然的问道:“你说什么?” 罐儿并不畏惧他的态度,继续说了下去,“说你像面,那也只是你的问题,福姐姐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若当真找出你的特别来,看着敖大官人待你的态度,我或许明白了,你像若宇哥哥,你不过是福姐姐心中的一个影子罢了,你不要痴心妄想,福姐姐是不会真正的看上你的。” 听见了罐儿的话,杜子美心中竟然一颤,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涩涌了上来,这酸涩让杜子美顿时愣住了,努力按下酸涩,喃喃的重复着罐儿说的名字,“若宇?” 罐儿看着杜子美的样子,心中一阵窃喜,他对司徒若宇倒是没什么印象,不过曾经听见敖鄂和福玉娘争执过这个名字,随便拿出来套用而已。 他刚刚带着栓柱回房,都累了三天了,想休息一下,还没到自己的床上,就觉得内急,出门方便完了往回走,瞧见福玉娘站在他们院门外,激动的想走过去,却瞧见了杜子美从对面走了过来,心中莫名的就不舒服了起来。 罐儿就一直站在原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二人,可他们居然谁都没有现他的存在,罐儿第一次浓烈的感觉到因为杜子美的存在,他渐渐的被挤出了福玉娘的心底,所以他要想办法让杜子美离福玉娘远点,最好就是能把杜子美赶出福缘客栈去。 哭,亲们,还有米有粉票票了,叩求啊……_书_吧_中_文_网!) 第一九一章 心思 福玉娘眼前,罐儿与杜子美表现出的还算和善,可娘之后,他们二人之间却有些互看不顺眼,但是全不明了具体为何。 罐儿觉得大概是因为杜子美全身的书生做作之气令他反感。 杜子美猜想自己对罐儿的厌烦大概是因为罐儿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敌意和罐儿本读圣贤书,却表现出市井痞子的流气。 栓柱安稳的在福缘客栈住了下来,罐儿的夫子回来之后,福玉娘又多拿了些银子把栓柱也送了去。 张老汉在的时候,福玉娘曾多次要栓柱跟着罐儿去学堂,可栓柱总会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避开福玉娘的安排,但是张老汉不在了,栓柱反倒听话了许多,不但去学堂好生听课,而且多次受到夫子的夸赞,势头是直逼罐儿的出类拔萃。 罐儿和杜子美不和,但栓柱不然,他闲着的时候就跟在杜子美身后,一方的杜解元是名不虚得的,杜子美的文采每每都令栓柱痴迷,而杜子美人很随和,亦或者是和栓柱同为身单影只,互生怜爱,也不过几日,栓柱跟在杜子美身边的时间便远远多于跟在罐儿身边了。 罐儿对栓柱跟在杜子美身边原本是不在意的,可后来竟也莫名其妙生出恼怒为了方便照顾,福玉娘把栓柱安排在了罐儿的房间里,罐儿的房间其实是复式结构,外面有堂间,里面有书房,最里面还有两间独立的卧室。 那日栓柱又从杜子美的房间里回到罐儿这里,却不想原本该睡下的罐儿却坐在他的床上等着他,这令栓柱有些纳闷。 罐儿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见栓柱回来了,直接拉上他的胳膊,问了他为什么也喜欢杜子美,这个‘也’字问得栓柱有些愕然,不过他还是老实的回答了罐儿因杜子美地学识。 罐儿听后默然了许久,在离开栓柱的房间前留给栓柱一个选择,要么继续和杜子美近乎,不过从此之后罐儿会当不认识栓柱,要么离杜子美远点,他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栓柱辗转了一夜。最后做出了一个令自己满意地两全之策。表面上与杜子美疏远了。背后却告诉杜子美这是因为他最近忙。春闱也不算遥远了。不敢打扰杜子美。 杜子美心中大概也清楚了栓柱突然地反常来自何处。不过他没有多话。福玉娘最近特别地忙。还时常不在福缘客栈中。他是不明白福玉娘每天怎么会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做。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这里福玉娘不在地时候。罐儿俨然是一个小掌柜。 罐儿年岁虽然小。文采方面也逊色与杜子美许多。但罐儿在管理福缘客栈上面却显示出惊人地才华。手段有时不比福玉娘逊色多少。店里地下人也俨然把他当成了小主人。正因为如此。所以杜子美明白自己没有得罪罐儿地必要。书中有颜如玉、黄金屋。自然也有识时务者为俊杰。 福玉娘又出门了三天。才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罐儿接到了消息。自然提早就侯在福缘客栈地门外。栓柱悄声告诉了杜子美福玉娘地回转。 杜子美那时正在笼账。听见了这个消息。说不出地温暖立刻窜入心脾。顾不得思考自己地心思。丢下毛笔就冲了出去。可是看见地确是罐儿腻在福玉娘身边。手指拉扯着福玉娘地衣袖。微微地笑着地画面。这一刻杜子美似乎突然明白了罐儿为什么讨厌自己。可又有些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中有一点点地阴沉。好像自己从这一刻。也愈加地讨厌罐儿了。 福玉娘笑着摸了摸罐儿地头。杜子美看见了福玉娘这个动作。心情一瞬间又好了一些。摸摸头人一般只对两种东西做这样地事情。一种是小孩子。另外就是对宠物! 福玉娘是个心善的人,自然不会把罐儿当宠物来养,但是但凭这一个动作,杜子美就可以十足的肯定,在福玉娘心中,罐儿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尽管以罐儿的年岁,已经可以娶亲了! 福玉娘与罐儿亲昵完了之后便脱开罐儿地拉扯,步履轻盈的来到了杜子美身边。 此刻地杜子美身上穿着的是暗蓝带深色花纹地棉衫,那日裁缝来的时候,福玉娘特地吩咐了那裁缝,多给杜子美添了几件冬衣和罩衫,基本都是蓝色地,从浅到深,明白自己的心,却控制不住那种冲动蓝色,并不是最适合杜子美的,却是那人最喜欢的色。 四目相对,福玉娘看着杜子美清澈的眼,微微翘起了嘴角,轻声说道:“这几日可还适应。” 杜子美点头,脸色 润,竟有种女子的羞涩之感了,“多谢福掌柜挂念,开始适应了,感觉很好。” 福玉娘只是目不转睛的对着杜子美笑,初期杜子美还不怎么敢直视福玉娘晶亮的眼,第一次看见福玉娘之时,她给人一种不输男子的彪悍,日子久了,竟会发觉福玉娘刚中带柔的面容愈加的让人移不开眼,可今日鼓起勇气看进福玉娘的眼,却令杜子美心中一抽,恍惚的觉得福玉娘表面上是在与他对视,可是明明四目相对,感觉却是透过他的眼看向了遥远的别处。 罐儿觉得自己刚刚明明占了先机,却不想碍眼的杜子美又跑来捣乱,心中带着一丝不快,直接站到福玉娘与杜子美中间,硬生生的掐断福玉娘与杜子美的‘眉目传情’,瓮声瓮气的跟福玉娘说道:“福掌柜,方才敖大官人差人来报,说上次让我们备下的客房要提前整理整洁了,那些客人今晚上就到。” 听见了罐儿的话,福玉娘微微颦紧了眉头,从前这些小事罐儿自会拿捏,虽然他在店中总是穿着小二的装扮,偶尔客人多的时候,他会充当小二的角色,但是从来不会拿这些来跟她说话,略一思考,福玉娘微微一笑,翘起了嘴角又摸上了罐儿的头,现在要摸罐儿的头要抬高自己的手臂了。 罐儿见福玉娘又把手探向自己的头,想也没想,直接别过头去,避开了福玉娘的抚摸,福玉娘手停在半空中许久,才微微撤了去,脸上却没有因为罐儿给她的难堪现出尴尬,只是轻柔的说道:“罐儿长大了,敖鄂的客房我已经早吩咐备下了,稍后你差人去打扫一下便可,还有那客房中的事情,若没有吩咐的,你不要去伺候,等着找几个手脚利落的去,明白么?” 罐儿看着福玉娘的笑,觉得自己刚刚避开福玉娘的抚摸有些失礼,可福玉娘似乎并不生气,罐儿咬着唇,许久才微微的笑了,“好。” 福玉娘看着罐儿的脸,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再继续纠缠关于敖鄂的客人的事情上,福玉娘脸上现出疲惫,对罐儿轻声说道:“罐儿,晚些时候你到我房里来一下,现在我要去休息一会,在敖鄂的人来之前去叫醒我。” 罐儿对杜子美露出一个胜利的笑脸,然后回头对福玉娘点了点头,轻声说好,至少福玉娘还是会让自己进入他的房间的,这便代表着杜子美并没有完全把自己挤出福玉娘的心底。 和客栈里的人打过招呼,福玉娘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自己的房间,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为了不至耽误了敖鄂的客人住店的时间,这三天来,福玉娘平均每日只睡不到两个时辰。 王家的人,自然得罪不得,她怕因为这些人是敖鄂带来的,罐儿再怠慢了人家,让敖鄂有机可趁,若再用王家的势力逼迫自己,那么这福缘客栈一定不保了,可京城外的另一处署名为她的别院里又发生了些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不得已,福玉娘才会如此操劳,现在赶回了客栈,心情一放松,自然睡得也便安稳了。 夜幕低垂,福缘客栈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罐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对正打算回转自己房间里的杜子美怒了努下巴,赶在杜子美面前轻快的向后堂走去,他明白杜子美稍后也会跟着他来,因为福玉娘的院子和他们的院子是挨着的,等到杜子美赶到后面之后,一定能看着自己大摇大摆的走进福玉娘的院子,这是他罐儿的特权只有他罐儿能在福玉娘安睡的时候进入她的房间里的。 原本以为会看见福玉娘的睡颜,罐儿蹑手蹑脚的走进了福玉娘的房门后,竟然看见福玉娘已经换了衣衫,安静的坐在桌前翻看着手中的账目,那账目罐儿认得,是前些日子杜子美整理的,这点发现让罐儿又不是滋味了。 福玉娘是从来不看福缘客栈的账目的,这点福缘客栈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家以为福玉娘不认得字,罐儿原本也有这样的认为的,可那日见福玉娘翻看账目的熟练程度,便知道自己错了,那个时候让罐儿震惊了很久,然后就不明白福玉娘既然懂字,却为何不曾查看过福缘客栈的账目,不过今日福玉娘竟然主动翻开了账目,是因为突然对福缘客栈的收入感兴趣了,还是对那管账之人有了兴趣呢? 依然无奈地上来求票票,亲们,给点支持吧,叩谢中……!) 第一九二章 住客 随意翻看了几眼杜子美记录的账目,条理清晰,秀,虽然有些地方还有些欠缺,不过看得出用心 听见了罐儿的脚步声,福玉娘放下了手上的账簿,抬起了头来,轻声说道:“罐儿,你来的似乎晚了点。” 罐儿面上一红,他自然知道自己来得晚了,不过这晚是他刻意为之的,一来他瞧见了福玉娘刚回来之时脸上掩不住的疲惫,再他是在等杜子美做完今天归他管理的账目,好能在他眼前恰到好处的走进福玉娘的院子,自然,这两个心思他都不会告诉了福玉娘的。 反观福玉娘,此刻目光如炬,正盯着罐儿瞧,罐儿自恃也是天不怕,地畏的,就连遇见人人见而绕行的敖鄂,他都会丢过去一个白眼,可是跟在福玉娘身边这么多年,他还是害怕福玉娘这样看着他,在福玉娘面前,他会觉得自己永远是个只懂得用些小心思的孩子,现在的福玉娘早不见了刚刚回来之时的疲惫,罐儿却觉得宁肯看见那样的福玉娘,因为那样的她更像是个近在咫尺的女人,而不是这偌大的家业的掌管。 罐儿沉默了许久,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福玉娘别开了眼,看着桌上的账本,轻声的说道:“罐儿,福姐姐知道你大了,有些本不可能的东西就不要再去痴念了,趁着什么都还在萌芽中,把它掐灭,等着过几日你便安心的去别院吧。” 罐儿听见了福玉娘的话,竟然有些急切,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轻声说道:“福姐姐,人生在世,若没有追求还是人么,没有什么是自己不可能去贪恋的,或许目标太过遥远,但是我肯用心,哪怕只能拥有梦想,只要更加的接近我的梦,我就是幸福的,我会为我的梦想去努力,有了梦想,我的每一天都是快乐地,福姐姐从前就常常告诉我,不争名、不夺利,那些都太过飘渺,只要自己活得幸福就好,怎么现在福姐姐倒是让我放弃我的快乐了。” 听见了罐儿的话,福玉娘的身子微微一抖,原来在自己心目中地孩子真的不再是孩子了,不过转过心思,虽然罐儿的人生观已经初露头角,可他的心性还小,日后遇见了他喜欢的姑娘,他会慢慢地转变过来的,想到此处,福玉娘竟然抬头对罐儿微微的笑了,轻声说道:“既然你觉得快乐,那么便幸福的去生活吧。这些日子我已经想过了,以前一直认为你还小,所以并没有跟你多说什么,在我名下的除了这福缘客栈外,还有许多处家产,福缘客栈只是我们外面落脚的地方,在京外我有千顷良田,每年都要抽时间出去便是为了巡视各地管事收租的情况如何,另外我们还有自己的马场和茶庄生意,自然这些虽然在我名下,早晚都要你接手的,此次让你出去,除了避开敖鄂的纠缠,另外就是你已经到了年岁了,早点接触这些,到日后我管不动地时候,你才不会感觉压力太大。” 罐儿听见福玉娘平静的说出了她所拥有的家业,震惊的张开了嘴,她一直知道福玉娘有不同与一般女人的手腕,却远远想不到福玉娘原来有这么多的产业,一个女人,怎么能爬到这个位置的,这才几年时光而已。 福玉娘见到罐儿愣怔,微微笑了,站起身绕过面前的桌子来到罐儿身边,抱着肩膀轻声说道:“怎么,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罐儿听见福玉娘轻笑的话,身子一震,鼻翼间都是福玉娘身上好闻的味道,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比福玉娘高出许多了,以前他是没有现地,因为福玉娘在他心中一直是高大的,现在福玉娘站在他眼前,却让他觉得她的细弱,禁不住伸出自己的手,扫去福玉娘额头上垂落的丝,轻柔地说道:“福姐姐,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福玉娘还是笑。眼前地罐儿这一刻真地很像是个大人。看得出。他是比他哥哥有担当地人。想到此处。福玉娘竟然一阵心酸。忙转过头去。轻声说道:“罐儿。想来敖鄂该登场了。去准备一下。你不要招他地眼。还有他带来地客人。不管怎么样。万万不好得罪了。” “福姐姐。那些客人是谁。怎么那么重要?” 福玉娘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告诉了罐儿了。这孩子是燥脾气。还差几天就要送走他了。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他惹出是非来。只一个转念。福玉娘已经做了决定。自然剩下地就是对罐儿地说法了。“出去吧。那些客人敖鄂都惧让几分地。想来也知道绝非寻常。只要我们小心行事。便不会让敖鄂抓住我们地把柄。他 些人引导我们这里来。自然不会全无算计地。” 罐儿看着福玉娘自信地脸。既然福玉娘不让他去探听地。他便不会再紧紧地追问。好奇他是有。但是听从是他根深蒂固地信念。从很久之前起。他就知道。福玉娘说地话是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地。就是这完全地信任才让他这些年成长地很好。他也暗暗下过决心。今后不管是什么。只要福玉娘吩咐。即便是让他为非作歹。他也定然毫不迟疑地。因此福玉娘说不让他去靠近那几个客人。他自然不会去了。 见罐儿沉默的答应了她的要求,福玉娘满意的拍拍罐儿的肩膀,随即转身率先走出了房门,罐儿条件反应一样跟着福玉娘的脚步走了出去。 在出门之后见到的人却令福玉娘一愣,夜色微暗,那人穿着蓝衫,就那么愣愣的站在她的院门外,福玉娘心中一动,旋即笑着走近了来人,柔声问道:“怎的,杜解元找我莫不是有事?” 杜子美见到了福玉娘轻巧的笑脸,还有跟在她身后的罐儿,脸上微微一热,沉默了片刻,才尴尬的说道:“我来是想问问福掌柜,是……” 到底想问什么,杜子美却说不下去了,他本不是善于说谎之人,刚刚瞧见罐儿神气扬扬的迈进了福玉娘的院子,他心中一时感觉酸涩,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怎样,他就一直这么痴痴的站在了福玉娘的院门之外,等着看到福玉娘出来了他才觉得安心了,所以此刻福玉娘巧笑嫣然的问他在此何故,他却有些回答不上来了,总不能直接说等着看罐儿何时出来吧。 福玉娘见杜子美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也不再追问,只是轻声说道:“杜解元,夜来了,天也凉了,你是南方人,以后不要穿着如此单薄站在外面,若找我有事,自行进去便好。”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的脸,脸上不觉绽出一抹笑,可罐儿听着这话,心中却念叨着杜子美是个人面狼心的家伙,也不过是个没用的书生,却要硬生生的来跟他抢。 杜子美也不去瞧罐儿,只是对着福玉娘作了个揖,嘴中念叨着,“方才子美瞧见福掌柜面露倦色,所以侯在此地想看看掌柜现在可好。” 福玉娘笑着摆手,轻声说道:“谢过杜解元挂念,我常会如此,睡一下便好了,前堂还有重要的客人,我要先去忙了,杜解元还是回去温书吧。” 杜子美笑着让开了身子,看着福玉娘带着罐儿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罐儿在与杜子美错身的片刻竟然恶狠狠的瞪了杜子美一眼,不过这一眼却让杜子美心头一沉,这眼神已经完全不像小孩子的别扭,反倒有点像饿虎被人抢了猎物般的愤恨了。 罐儿很高兴的看着杜子美微微缩了缩身子,旋即快速的跟上了福玉娘的脚步福玉娘走路成风是这条街上人尽皆知的,若要她像寻常女人家的莲步轻移,怕所有的人都要惊骇过去的,她不但不会那么悠闲的走路,很多时候,她的步子要比寻常男子还要快上三分的,所以罐儿与杜子美一个眼神之际,福玉娘已经与罐儿拉开了十几步的距离,罐儿默默提速,身影一闪就跟上了福玉娘。 才从后门进入了客栈的后堂,便听见外面有嘈杂的声音,福玉娘与罐儿对视了一眼,罐儿轻声说道:“敖鄂那厮,虽然讨厌的紧,不过说话倒还是挺准成的。” 福玉娘还是笑着点头,随即罐儿接着说道:“要不要我先出去,福姐姐先先、留下看看情况再说。” 福玉娘伸出手,拦下罐儿的话,轻缓的说道:“罐儿,难不成忘记了福姐姐刚刚对你说过什么了?” 罐儿低垂了头,轻声说:“罐儿知道了。” 福玉娘在一干人的面前昂阔步的走了出去,大堂里已经先进来了一队人,身上都穿着那日敖鄂带来的黑衣衣服,把店里原本的客人都赶到一边去。 他们见到了福玉娘,并没有什么反应,福玉娘在夹道的黑衣人中很坦然的走向了外面看着架势就知道敖鄂和那个‘尊贵’的客人还没到,堂里这些人是来壮势的。 才出门,就瞧见敖鄂站在了一辆马车前,一边有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挑开了车帘子,随后从车里伸出一只葱白的玉手,手指修长匀称,纤细合宜,还有因为她的动作而翻卷了袖子,露出了小半截玉白圆润的手臂,轻轻的搭在了敖鄂伸出的手腕上……! 第一九三章 娇娥 玉娘斜着眼睛看着敖鄂小心翼翼的样子,嘴角微微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原来敖鄂也是有害怕之人,她一直以为敖鄂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那雪白的手轻轻搭上了敖鄂的手臂之后,随即从车里走出一个穿着红色衣衫的少女,玲珑的身姿,轻盈的动作,借敖鄂的助力下了马车,随即缩回了自己的手,不想敖鄂却在女子缩手的瞬间,反转过手掌,微微的捏了一下女子的手指,女子也不见恼,或许恼了大家也瞧不见,因为女子头上戴了顶白纱的帷帽,遮去了外人急欲探知的面容 福玉娘看见了敖鄂这个小动作,只是轻轻的勾了勾嘴角,心中想着,原来敖鄂和王家也有关系了,王家嫡女只王太妃与当今诸葛侯爷的原配夫人两人,想来也知道这个王家的人,大概是王伦的庶出,不过王伦是有名的宠女,就算是庶出的女儿沾上了也算和王家渊源颇深了,这敖鄂的动作是越来越大了。 从福玉娘出门的那一刻敖鄂便瞧见了她,不过他还是保持着自己谦恭的态度伺候着王凝兰据考证,王凝兰是王伦正式排名的第二十八女,此女虽不如王家最有名的两个女儿那么荣宠一身,但是此女也颇得王老爷满意的,或王伦也有心思要把她送入宫中的,因为王伦所有的女儿都会针对培养的,有些是学暗术,有些学些官家礼数,还有些是学外族礼仪,而王凝兰却是全面培养的,礼仪、琴棋书画、歌舞媚态、人际交往一应俱全。 这若是在青楼楚馆中如此培养,那么定然是做着要让她当花魁招牌去的,可若是换成了王伦家,那么一定是冲着景帝而去,因为普天之下,也只有景帝配让王伦如此用心,当然,并非王凝兰姿色堪绝才会有如此殊荣,敖鄂也曾听闻过,王伦女儿众多,在王凝兰被王伦看中之前,那老狐狸是把自己的二十个女儿一起培养的,但最后也只有王凝兰出类拔萃,自然能居之,王凝兰得宠也不是凭白得来的。 至于景帝那里,敖鄂也略有耳闻,那就是玉露儿本就是王家人,当然,这也只是耳闻而已,对于当今最受宠的玉德妃,没几个人敢去考证她的出身的,大家知之甚详地只是玉德妃专宠于后宫,且景帝有可能破格荣升其为皇后。 景帝当年的太子妃因病故去,景帝登基之后却没有依例封赐皇后,很多人说景帝重情,迟迟不立新后是因为还想着故去的太子妃,但敖鄂明白,景帝之所以不立新后只是顾及到王家的势力,目前只有玉德妃呼声最高,若立其为后,这后宫之中将会是王家的天下,当然,王家的能耐也不容人小觑,若立了旁的妃子,忠心之后恐被殃及,自然,不忠之人明白识时务的道理,如此一来,最好的选择就是不立任何人为后。 不过敖鄂敢捏王凝兰的手指,也不会是完全**熏心,王凝兰地心意他曾窥见过,虽然被王伦宠爱着,但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女人,满腹虚荣罢了,目光也不见得多么远大,景帝或许是她最大的目标,但却很容易被眼前的小利所吸引,自己不过勾勾手指,王凝兰进宫的决心便被撼动了七八分。 敖鄂是有计算的,玉露儿的能耐没几个能动摇的了的,王伦想把王凝兰弄进宫里去,不过是想找个人接应了玉露儿,把景帝牢牢地抓住而已,至于变数,王伦不是神,他也有控制不到的地方,例如王凝兰本是一娇,景帝虽是天下女人的梦想,但也只是个梦想,太过飘渺,不如眼前之人来得实在。 敖鄂想要什么,这些年没有得不到的只有福玉娘还在坚持着,但敖鄂有决心,哪怕一辈子耗下去,也不会让自己成为最后的失败,只因为他是傲鄂! 还有就是王伦显然低估了景帝地能耐了。当今地景帝已经不再是初登基地太子。他为皇几年。若没那个能耐。当年叱咤一时地先帝又怎会坚持立当初并不十分显眼地景帝为储。自然。景帝不可能会让自己身边再出现一个‘玉德妃第二’。虽美若天仙。可连睡觉地时候都不安生地。就算再过惹眼。又有几人有那能耐能与其长长久久地相处呢! 自然。敖鄂看见了福玉娘嘴角地讥讽。这抹讥讽是让敖鄂心中有些不舒服地。不过也只是转瞬而已。自己无论怎样做。福玉娘都会露出这样地讥讽来看自己。再有失落。他还是会维持着他敖大官人地面子地。 摸过了王凝兰温热地指尖。敖鄂便放下了全部地动作。对于有些女人。就要不冷不热。太过热络会让她心生傲气。 不上自己了;若是太过冷淡。又不能勾住她地注意力事点到为止。从自己摸过了王凝兰地指尖之后。敖鄂就翘起了嘴角。或许很快自己又将要迎娶第十八个妾室了。 “敖大官人。想必这位娇娥便是远道而来地贵客是吧。福玉娘真是有失远迎了。” 福玉娘见敖鄂已经陪同那女子走到自己眼前。她明白王家地人是得罪不得地。不过鉴于敖鄂先前地授意。她福玉娘理应是不知道眼前地女子是何等身份。又不能让王家地小姐觉得怠慢贵客。又要保持着原本该有地冷淡。实在不是很容易地事情。福玉娘只一思索便下了决定。只陪着假笑与敖鄂周旋或许便是眼前最合宜地做法。既然王家人肯让敖鄂帮忙安排。一定不会太过为难了现在看起来与敖鄂还算热络地自己地。 不想敖鄂这时也与平日不同,那简直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俊才,这点倒是让福玉娘颇为吃惊,她认识敖鄂绝非一日两日,就没见过敖鄂是这般文雅之人。 “福大掌柜说笑了,当今之世有几人能让福大掌柜亲自出门恭候呢,咱们小姐该要沾沾自喜了,敖某人今日也算占了小姐的颜面,竟被福大掌柜瞧进眼里了,敖某当真要谢谢小姐了。” 福玉娘斜着眼睛盯着敖鄂装模作样,权当作在看一场表演,那女子却一直没有说话,对福玉娘点了点头,就直直的向客栈的方向走去,福玉娘刚好挡住去路,可王凝兰也不绕道,就这么向她走来,福玉娘当下明白,这女子是不会绕道而行的,因为他们王家的人从来就没有为市井之人闪路的先例。 因此在王凝兰马上就要撞到福玉娘之时,福玉娘及时闪身站到一边,静静的看着王凝兰丝毫没有迟疑的走了过去,敖鄂见王凝兰并不与福玉娘周旋,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旋即几步跟上了已经离去的王凝兰。 敖鄂的表情变化很快,但还是被福玉娘收进了眼底,待到王凝兰和敖鄂已经走过去之后,福玉娘翘起了嘴角盯着敖鄂和王凝兰的背影,心中一阵好笑这王凝兰原来是与敖鄂还有这样的相似,一样的自大目中无人,不过王家的人是有这个本钱,自己是说不得的,再是敖鄂的表情,想来是因为王凝兰并不为难了自己才会让敖鄂感觉到失望吧,想到此处还真觉得敖鄂好笑了,连这个时候也要来算计自己。 王凝兰走进了大堂,福玉娘这才几步赶了进来,那些黑衣人见了敖鄂与王凝兰纷纷行礼。 福玉娘瞧在眼中,心中已经有了合计,上次瞧见敖鄂身边竟然跟起了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还以为是敖鄂这厮长了能耐,却不想这些原本就是王家的人,也不知道敖鄂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跟王家扯上了关系。 今日这阵势,怕敖鄂在王老爷心中是很有些分量的,毕竟王家的人进京却不住王家,一定是有些什么隐情,居然会让一个商贾全权安排,且还调派人手供其差遣炫耀,这以后敖鄂想要福缘客栈,对于自己来说,或许该慎重考虑了,自己不是一个人,靠自己活命的还有罐儿、栓柱他们,或许本不欲妥协,富裕客栈是自己的命,但是在那么多人的生命面前,这富裕客栈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福玉娘心中还在想着自己的算计,却听见敖鄂在前面又传来了声音,“福掌柜,敢问你为小姐准备的客房在何处?” 福玉娘随即瞪上了敖鄂,心中满是愤恨,这人明明亲自瞧过自己为王小姐备下的客房,这次却还要来问,实在可气,不想她还没说什么,一直躲在后面的罐儿倒是出来了,还是噙着他超专业的笑脸,表情是无懈可击的,“敖大官人,这些事理应是罐儿分内的活,我这便带你去后面为娇客备下的上房。” 这罐儿一出声音,敖鄂与福玉娘皆变了脸色,不同的是敖鄂是狠绝的脸,而福玉娘却是担心的脸,不过福玉娘很快便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罐儿,敖大官人带来的是贵客,本就是我该亲自奉陪的,你先下去,别惹人笑话。” 罐儿瘪瘪嘴,还没说什么,便听见那王家小姐说了话来,声音堪比黄莺出谷,只听着这声音,便要吸去了所有的人的注意了。 “福大掌柜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吧,我瞧着这小二哥倒也伶俐,就让他带我们去好了。” 不知道大家对我的新卷有什么感觉,书评好冷清捏,哭_ 第一九四章 烦躁 见王家小姐出了声,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愣,其中最是福玉娘,罐儿在她心中始终是个孩子,瞧他平日对待敖鄂的态度便知道罐儿是个喜欢把情绪摆在脸上的人 以前敖鄂看罐儿是自己诚心想护着的孩子,也倒放任了罐儿对他做得那些小动作,可现在不同了,敖鄂看待罐儿的眼神开始不再是容忍,再自己又把要让罐儿继承了自己家业的事情告诉了敖鄂,这下敖鄂更有理由找罐儿的麻烦了,越想福玉娘越觉得惊心,现在罐儿跟在了王家人身边,稍一不注意,处处便能生出杀机来。 想来想去,福玉娘还是硬着头皮说话了,“这位贵客,实不相瞒,我这弟弟年岁尚轻,还有许多不明白的事情,恐怠慢了娇客,不如让我替他去好了。” 王凝兰挥了挥手,轻声说道:“不碍事,我倒是瞧着这位小哥聪明伶俐,福大掌柜是咱们京中的‘大忙人’,这我也是略有耳闻的,小女子自然不敢劳烦了福大掌柜,这几日便让这小哥照顾着好了。” 福玉娘听见王凝兰说着自己是个‘大忙人’之时,语气格外加重了,心中一颤,自己的家业有很多,但是城外别院都是用了别名自己也买通了上面为自己办理了一个新户籍,此刻自己在很多客商眼中只是个神龙见不见尾的大老板,却甚少有人知道她的底细,甚至很多人连她是个女人都不知晓的。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但这并不代表着就能瞒过所有人,愈是神秘便愈会有人留心,现在王家似乎知道了自己不单单只有福缘客栈这些家业,这段时间她也对王家的野心有所耳闻的,如今看来,这王家小姐入住到自己的福缘客栈,或许也不是自己原本想得那么单纯了。 在福玉娘愣怔之际,罐儿已经领着王凝兰穿过大堂,向后宅里的雅间走去,那些黑衣人却还是站在原处,只后来和王凝兰一起进来的黑衣服始终陪伴在她身边。 “怎的,福掌柜害怕你养的娇俏后生被这贵客瞧上了不成?” 听见了敖鄂语气中明显地讽刺,福玉娘猛然回神,揉了揉太阳穴,随即睁开她明亮且夹恨地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敖鄂,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你若当真想要我这福缘客栈,那我便让给你,但是你不能动我的罐儿,不然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敖鄂一愣,旋即笑将开来,又是福玉娘记忆中那个轻佻的样子,竟还伸手抚上了福玉娘因怒火而微微泛红的脸,被福玉娘伸手扫开,却还是让敖鄂占了些许地便宜去。 敖鄂被福玉娘伸手扫开还是维持着刚刚地笑脸。眼神中却全是放浪。还伸出自己地两根手指凑近自己地鼻端轻轻地拈了几下。随即笑着说道:“真滑。玉娘。你知道我最想要地是什么。” 福玉娘深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地声音听起来平静了些。“敖鄂。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能要到地。你太自负。或许你想得到而得不到会让你觉得扫了你地颜面。可是你得到了又能怎么样。当距离不再。或许一切都会是索然无味地。何必那么耿耿于怀。这话八年前我便对你说过。八年已去。你却还是这副模样。你或许有大多地精力去耗费。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你闹。我现在看得清楚了。我会跟你妥协。若你当真想要这福缘客栈。我便让给你。但是我身边地这些人。你一个也碰不得。你明白我。若你碰了。也便是你敖鄂地舒服日子结束之际。” 敖鄂微微拧紧了眉头。声音也寒冷上了三分。“福大掌柜。你未免把自己地能耐看得太高了。我想动谁。就一定不会让他好过。你越是这样说。我越不会让他们好过。还有你不说八年我没什么长进么。那我告诉你。八年前我说过地话。如今还在坚持。你呢。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要保存了福缘客栈么。可我不过是把一个女人带了来。你便妥协了。所以我说什么都会变。除了我地誓言。不过。你要主动把福缘客栈让给我。我反倒不稀罕了。现在我地目标暂时不在福缘客栈上。你应该看得出才是。” 福玉娘翘了翘嘴角。不再与敖鄂争执。这些年他们除了斗。就是说些没意义地废话。现在福玉娘感觉自己有些累了。转身走向后堂。时间已经晚了。罐儿把那小姐领到了她地房间。大概没什么忙地。马上就会出来地。既然王家小姐亲点了罐儿。那么自己最好细细地再跟罐儿交代一下。亦 早把他送走来地安全。 敖鄂现在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他现在地目标是王家小姐。或许这些日子对她福缘客栈地看管便不那么严格了。不过原来打算是送罐儿去自己地别院地。现在反倒要从新考量一番。王家人对自己地身家大概也有些想法了。若送了罐儿去。会不会把他陷入新地危机中呢。福玉娘又揉了揉额角。迈着步子走出了这让她感觉压抑地环境。 敖鄂这次没有阻拦福玉娘离去地脚步,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勾起了自己的嘴角,他找到让福玉娘看上去不那么强大的方法了,虽然以前就知道心软是福玉娘的死穴,可那个时候却没现在这么明显,敖鄂才翘起的嘴角随即垂了下去,福玉娘的死穴却没有让敖鄂当真那么开心。 福玉娘走出后堂的过道,才出门便瞧见罐儿站在她眼前笑嘻嘻的看着她,那口雪白的牙齿在渐渐暗淡的天色映照下格外的耀眼,福玉娘也露出一个笑脸,轻声呢喃,“罐儿,可还顺利。” 罐儿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咚咚作响,跟着大声说道:“福姐姐你自管放心,我罐儿出马,一个顶俩,你都说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过是带个路,顺带来几句奉承,只要不惹了人家贵客的霉头便好,福姐姐,你说我做得对吧。” 福玉娘淡笑的点头,心中想着罐儿当真大了,不过还是有很多要跟罐儿说,不过此地人多嘴杂,也不便嗦,可有些话现在问了并不犯病,“你送了那个小姐去客房,她可有表示出什么特别的要求么?” 罐儿想了想,倒也没觉得哪里有不同的,遂挠着头笑道:“那客人一直夸我伶俐,我带她进房之后,她便让我出来了,我问过她有没有别的要求,她说不用,一切自有她的下人会去办,但是说那后堂之内这些日子不让别家住客入住了。” 富玉娘听罢倒是愈加眉头深锁,嘴中喃喃的说道:“这是自然的,就算她不说,后堂我也会再让新客人住进去了,好了,稍后到我房里来,我有些事要与你说。” 罐儿点了点头,脸上都是笑容,随后该是客人们用过晚膳的时间,那个时候福玉娘叫他去,在外人眼中一定满是暧昧了,真希望那个时候能被杜子美看见。 福玉娘跟罐儿说完了这些便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那里还有些新送来的账目,这些帐反倒让她觉得压抑,若被有心之人夜探了去,恐自己损失将不是一言一语可以说得清楚的了。 福玉娘回到房间,急忙收拾了自己的账本,可不知道要放在何处好了,辗转了许久,最后抱着厚厚的一叠账本坐到床上,想了想又觉得好笑了,自己一向以沉稳服人,不过才是风吹,反倒乱了阵脚,想到此处,福玉娘把账本摊开放在床上,拿起一本随意翻开几下,开始思考要把罐儿送到哪里去,还有栓柱用不用一道送走。 门外又有轻轻的敲门声传来,福玉娘皱了皱眉头,伸手拉过被子,把床上的账本全部盖上,然后才出去开门,初时看见门外的笑脸她有一阵恍惚,随即感觉自己这阵子总是失常,摇头苦笑了一下,曾有一个隐士断定他日自己失常之时便是劫数到了,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小自己许多的男子难不成真是自己的劫数? 杜子美看着福玉娘转瞬变换着的脸,有一刻的闪神,随即明白自己来得时间很让人误会,轻咳了咳做了解释:“福掌柜,前堂的人说你没去吃饭,在你院外徘徊了很久,刚好子美路经此地,顺道给你送了来。” 福玉娘这才看见了杜子美手中端着的托盘,不过嘴角还是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现在夜里很凉了,就算是要出恭也不会走到他的院门外,杜子美的谎话并不圆满,却能让福玉娘会心一笑,伸手接过托盘,轻轻的道谢,反倒让杜子美红了脸。 福玉娘接过托盘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杜子美,轻声说道:“要进来说话么?” 杜子美红着脸点了点头,随即好像才意识到福玉娘到底说了什么,急忙摇头,“不了不了,子美这就回去了。” 才转过身,就看见门外一闪,杜子美很快又回过头来,对着福玉娘笑得开怀,“子美是找福掌柜有些事情要说,那子美可就进去了。” 弱弱滴爬上来求票票谢了…… 第一九五章 心动 玉娘原本只是与杜子美客套,她是知道文人那些秉寡女共处一室的忌讳想必杜子美也是少不得的,可却没想杜子美却当真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这反倒让福玉娘一阵愕然 待到杜子美挨着福玉娘走进了房内,福玉娘才想起了自己原本是没算错的,杜子美明明脸红了,也有转身离去的打算,可不过一个转念又匆忙钻进了自己的房间,且嘴角的笑意委实古怪,遂波光一闪,抬起了脸看向自己的院门,那里似乎有人影在闪动。 福玉娘看见那熟悉的衣着,心中已经有了笑意,原来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杜子美竟与罐儿有了这样的针锋相对,若是以前,福玉娘会毫不犹豫的把杜子美赶出自己的房间,可这几日罐儿的反常让她当即下了决定,她会尽可能的把杜子美留在自己的房间,虽然与罐儿约好了要谈事情,不过她想罐儿应该会考虑清楚自己眼前的状况的。 想到此处,福玉娘也不再迟疑,转过身去毫不犹豫的伸出一只手合上了门板,却并没有落栓,这样方便有什么‘特殊的情况’生,外面的人能毫无阻碍的冲进来,房内已经点上了烛火,有些动作是很会引人遐想的。 福玉娘走得缓慢,这在平日是甚少出现的样子,杜子美不明白,可是罐儿了解,那影子落在窗纸上,可就全然都是妩媚的味道了。 “杜解元,来此找我所谓何事?” 福玉娘地笑脸很寻常,声音却刻意压低了,只是为了不让外面地‘有心之人’听出异常去。 杜子美凭着一时意气走进了福玉娘的房间,现在听见了福玉娘的问题反倒没了主意,支支吾吾了许久,看着福玉娘手中的托盘,忙伸出手接了过去,好像终于找到了理由一般的兴奋,“子美也没用晚膳,所以我……” 接过托盘看着上面只放了一双碗筷,杜子美连脸上又红了,抬头对上福玉娘在烛火的映照下闪闪光的眼睛,心头一颤,忙转过头去,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轻声说道:“是子美冒昧了,子美这便出去。” 说罢就要向外面走去。福玉娘及时伸手抓住了杜子美地胳膊。轻声说道:“不碍事。既然杜解元也没吃。我今日有这荣幸能与将来地状元公一起用饭。实属无上地荣耀。我房里还有一双碗筷。这些膳食也足够我们两个人地份了。不如一起吃吧。” 福玉娘说了什么。杜子美只是听了个大概。知道福玉娘有夸奖了他。不过此刻杜子美全部地注意力却是被福玉娘抓着他胳膊地手吸引去了。 这双手并不似现在地女人那般洁白细腻。细说起来反倒有些粗了。有可能比他这个男子地手还要糙上三两分。不过这双手抓着自己地一瞬间。却让自己地身体猛然间有一阵酸麻地感觉。并且这感觉并不是转瞬即逝。现在还残留在他体内。感觉到心跳也比平日快上了几分。 福玉娘见他有些愣怔。轻轻地晃了晃杜子美地胳膊。有些不解地问道:“杜解元。你怎么了?” 杜子美被她这么一晃。立刻反应过来。脸上地红润也更深刻了。不过嘴上却沉静了几分。应对也算得宜了。大概这便是物极必反之理。当人地意识模糊到极限。思维反倒清晰了。 “既然福掌柜说了此话。那么子美也不与福掌柜客套了。正巧我还有些别地事情。平日福掌柜整日操劳。我也见不到你地人。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便一道问个仔细了。” 听见杜子美这么流利地跟自己对话,福玉娘倒是有几分惊奇了,不过她也只是在面上维持着一贯的笑,这笑瞧上去很温暖,可是熟悉福玉娘地人都知道,这笑再假不过,福玉娘对于所有来不及隐藏的情绪都会用着笑容盖过。 两个就坐在福玉娘外室的书桌前吃饭,外人多半不知福玉娘识字,这桌子也便更加偏上餐桌的样子,正好方便了福玉娘与杜子美二人对坐桌前。 福玉娘为杜子美添上了碗筷,二人先是随意的吃了几口,福玉娘却突然吃吃的笑了开来,把一边的杜子美笑了个莫名,把碗筷安放到一边,轻声问道:“福掌柜可是想到了什么好笑之事,这笑声里显得如此开怀?” 听了杜子美这话,福玉娘倒是微微一愣,因为才认识不过几日,杜子美竟能分得清她真心的笑来了,这点怎么不让她心绪翻搅。 沉默了片刻,福玉娘还是说出了自己笑的原意,似玩笑般的说了出来:“也不算好笑,只是突然想起,这寻常人家的夫妻大概也这样一起用晚膳的,如此便笑了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这般直白的说法,反倒吓了一跳,心中顿时翻搅开来,脑海中全是两个人不相称的地方,还有若当真和福玉娘成就了婚姻,倘若他日官服加身,自己与福玉娘之事怕将会是自己的落人口实的笑柄了,杜子美伸手把刚刚推到一边的碗筷从新拉了回来,低头吃了开来。 福玉娘虽然也算漂亮,但毕竟比不得大家闺秀的秀气,她身上反倒有些低人一等的市侩商人的流气;还有自己与她年经上的差异,她大了自己许多岁,待到自己风华正茂之时,怕福玉娘也将人老珠黄了;最主要,自己将来的仕途之路定要找个垫脚石才成,虽然他也有苦读圣贤书的顽固,但不随波逐流,也没有入仕的必要了,所以他深谙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如此算来,自己与福玉娘断然是格格不入的了。 福玉娘看着他只是低下头去吃饭,刚刚笑闹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推开自己吃了几口的饭菜,坐直了自己的身子,也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反倒一本正经了起来,明白福玉娘的人便知道现在的她才是那个真正的福大掌柜所具有的威仪,“杜解元说有事要与我说,敢问到底是何事?” 听着福玉娘疏离的口气,方才杜子美心中的算计顿时全部消散,这冷冰冰的问题反倒又让杜子美陷入了最开始的彷徨和心口的戚戚然,方才还觉得味道香美的饭菜现在入口有如嚼蜡了,想了想也推开了眼前的饭碗,他也不是个喜欢勉强自己的人。 摸出袖袋中有些陈旧却十分干净的帕子擦掉嘴角的油渍,这才提起勇气看向福玉娘,微微扯了扯嘴角,虽然这笑脸看上去和哭差不多,可福玉娘却还是那严肃的表情,让杜子美连伪装的心思却省去了,直接把刚刚想好的问题说了出来:“我来客栈也有几日的光景了,不知道福大掌柜对我的能力可还满意?” 福玉娘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之上,双手环胸,轻声说道:“杜解元来此绝非一日半日,你该知道我是从来不去看客栈的账目的,既然刘账房没对你管账向我报备什么,想来你做得定然很好,刘账房是老管账的,他理帐很有一套,很多后生入不得他的眼,而对你他却没说什么,看来我还是慧眼识珠之人呢。” 说罢福玉娘翘了翘嘴角。 虽然福玉娘这般说了,可杜子美还是不敢相信福玉娘竟然如此相信她手下之人,如此一来,若账房在账面上动了手脚,这福玉娘岂不会也什么都不知了去。 杜子美心头一颤,有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又环绕在心头,福玉娘竟然是这样的人,这大概就是那传说中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吧,这话说得轻巧,可做到的却很难,没想到今日福玉娘却给了他杜子美深刻的一个范例。 见杜子美又沉默了,福玉娘微微的笑了,随即轻巧的说道:“杜解元找我来就是想问这个问题么,你是对我不相信,还是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自信?” 杜子美脸微微的红了起来,随即转移了话题,“还有最开始的时候我就一直想知道一件事情,问了很多人,包括刘账房都不清楚,所以我想问问福掌柜。” 杜子美顿住了,成功的吸引了福玉娘轻轻的挑了挑眉,轻声说道:“什么问题是刘账房都不清楚的?” 杜子美轻咳了咳,脸上显出一抹兴奋的光彩,声音也扬高了几分,站起了身子就向福玉娘的方向靠近,“就是福缘客栈的匾额,那字体当真有书上载有的如千里之阵云、似高山之__石、如陆断犀象之角、如万岁枯藤、如崩浪奔雷、如百钧弩、如劲弩筋节大气,子美想冒昧的问问福掌柜,那字是出自谁人之手?” 听见了杜子美的问题,福玉娘原是一愣,随即绽开笑颜,轻声说道:“一个故人,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何必再问?” 福玉娘话才出口,就见杜子美惨白了脸色,好像被夺去了心爱之人般不舍,倒退了几步,轻声呢喃,“观其字,子美便生出了无限的向往,却不想竟见不到人了,真是料不到的变数!” 福玉娘轻轻拉上了杜子美的胳膊,脸微微向前,轻声说道:“杜解元,你可还好?” 门外响起了一声巨响,杜子美与福玉娘双双看了过去…… 汗,最近速度好慢了,我本人还是很喜欢福玉娘的,可是大家对她有什么看法捏,对手指,给点意见 第一九六章 动情 想到此刻门边竟站了一个人,他双眼赤红,一眨不玉娘抓着杜子美的手,整个人看上去反倒有些失了魂 这样的罐儿让福玉娘一惊,迅速放开了抓着杜子美的手,就要向罐儿身边奔去。 杜子美想也没想,伸手就反握上了福玉娘刚刚抓着自己的手,这一抓同时惊呆住两人,迅速的对视,福玉娘轻声问出了口,“杜解元,你怎的?” 杜子美脸上一白,松开了福玉娘的手,讪讪的笑着,“没什么,是子美唐突了,我这便出去。” 说罢越过福玉娘,快速走向门外,经过罐儿身侧的时候,罐儿赤红的眼恶狠狠的扫了一眼杜子美,倒也没说什么,就那么放他离去了。 福玉娘感受着手上残存的温热,这是杜子美第一次主动碰向自己,不同的是自己以前抓着他,都是隔着衣袖抓他的手臂,而看似老实的杜子美却直接抓上了她的手,只这么一下,福玉娘心中便绕上了说不出的感动来了。 不过福玉娘瞧见了罐儿的震撼还残存在她的脑海中,现在想来,大概是自己与杜子美靠近印在窗纸上的影子刺激了这孩子,不过她怎么也没料到罐儿的反应会是这么的激烈,轻叹口气,缓步走向了罐儿。 有很多年来,罐儿与福玉娘格外的亲近,当初刚生变故之时,罐儿还是个小孩子,夜里睡不着,便要福玉娘抱着才行,那个时候福玉娘也只是剩下罐儿一个人,两个人在一起相依为命,也有吃不上饭的时候,那次恶极了,罐儿去路边包子铺偷了一个包子,先想到的便是送给几餐没吃的福玉娘,两个人还在推让之际,包子铺地主人赶了来,把福玉娘与罐儿一顿痛打,好在进城卖菜的栓柱爷爷给付了包子钱,这样自己与罐儿才没有被活活打死。 后来福玉娘幸得贵人相助,得了一处产业,福玉娘凭借着自己的能耐,不到两年便把当初司徒若宇败下地家业赎了回来,且还光大了这家业,后来沿袭了‘福缘’的名号,并把主栈搬入了京城,不过随即也招来了旧故敖鄂的红眼,一直吵着要跟福玉娘买下福缘客栈,福玉娘不允,敖鄂就阴谋阳谋诡计不断,自然罐儿就是福玉娘最大地精神支柱。 一直以来,福玉娘的心中除去故人之外,也只有罐儿,而罐儿更是觉得自己是福玉娘的全部,当然,福玉娘也是自己人生地定位,罐儿以为自己会和福玉娘一直这样下去,如此罐儿心中既期待着自己能快些长大好分担了福玉娘的辛苦,又害怕自己长大之后再与福玉娘之间生出变故来。 怕着任何地变故。罐儿曾经还有过那样地念头。就是若将来福玉娘感觉寂寞了。自己会娶她为妻。虽然不切实际。但是罐儿却坚持着自己地心思。罐儿知道福玉娘心中一直想着那个已经渐渐走出自己记忆地哥哥。所以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福玉娘一心一意地呵护。 可是现在不同了。来了一个在罐儿眼中一无是处地穷酸书生。还假惺惺地扮君子。不过几日地光景。福玉娘便处处向着那个姓杜地。今夜本来是唤他罐儿来有事吩咐地。罐儿还想着怎么才会让杜子美看见自己走进福玉娘地院子。却没想到却是自己看见杜子美走进了福玉娘地房门。且那窗上地影子看上去是那么暧昧。 福玉娘很少让男人走进自己地房间。现在居然还和男人拉拉扯扯。罐儿怎么能平静。冲进来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待到杜子美走出了福玉娘地院子。罐儿才想起了自己地唐突。慢慢地低下头去。微垂着自己地眼皮。遮去了那看上去有些骇人地红眼睛。 福玉娘叹了口气。上前拉住罐儿地手。向以前哄还是孩子地他一样轻柔地说道:“进来吧。外面风凉。小心着寒。” 罐儿任福玉娘拉着。走到桌子边地时候。看见了上面两副碗筷。心中一抽。慢慢从福玉娘地手中脱出自己地手。福玉娘不解地回身看他。却见他还是和刚刚一样低垂着头。 “怎的?” 福玉娘一径轻柔的问出了声来,罐儿又是一阵沉默,随后才像下定了勇气一般问出了口,“福姐姐,你难道不喜欢大哥了么?” 福玉娘一愣,随即微微扯了扯嘴角,反问了回去,“你怎么会这么想?” “可是你对那个杜子美好过很多人。” “你呢?你会忘记你哥哥么?” 罐儿沉默了一阵子,才诺诺的说道:“福姐姐,你知道,那个时候我还是不怎么懂事的,时间这么久了,我对哥哥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 “那你是希望我不要忘记你哥哥,还是和你一样渐渐模糊了印象呢?” 罐儿猛然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福玉娘良久,才喃喃的说道:“我知道当初是哥哥对不起福姐姐,是哥哥让福姐姐受了这么多的苦,我也希望福姐姐能幸福,也想过……可是我希望那个人不是杜子美。” 福玉娘挑高自己的眉梢,好笑的问道:“除了杜子美,我若和别人亲近了,你会高兴么?” 罐儿想了许久,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轻声回了福玉娘的问题,“只要不是杜 若那个真心待福姐姐好,我想我能做到放弃。” 福玉娘摇着头靠近罐儿,为他整理了一下刚刚因为撞门而有些凌乱的衣服,然后轻声问道:“若那人是敖鄂呢,若是他你也会接受么?” 罐儿拧紧了自己的眉头,很快回答了福玉娘的疑问,“我知道福姐姐不喜欢那个腌(a’za)。” 福玉娘已经为罐儿整理好了他的衣衫,然后转过身去,坐在刚才杜子美吃饭的时候坐过的椅子,修长地指尖轻轻沿着里面还残留杜子美吃剩下的白饭的碗沿摩挲,语气轻柔如水,像自言自语一般说道:“那日杜子美初到福缘客栈,你还记得敖鄂地动作么?” 罐儿想了良久,有些细节也没什么印象了,只好摇了摇头,却现福玉娘并没有看他,而是继续自己的话题,好像完全陷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敖鄂那日完全不顾我架上他脖子的刀,转身挡住了我地视线,我初始并不明白他做的目的,可是随后我瞧见了杜子美,那种震撼当真令我有些茫然了,这些年我开客栈,南来北往地见多了许多人,但杜子美却还是让我迷惑了,一样的年岁,一样的俊秀斯文,若不是知道你哥哥只有你一个弟弟,我或许会以为他也是你哥哥的胞弟地,从没有人与你哥哥如此相似,从样貌到行为方式,甚至连说话的声调都那么相似。” 罐儿听见了福玉娘的话,渐渐挺直了自己的脊背,福玉娘沉默了许久,罐儿才轻声问了下去,“难不成福姐姐是把他当初了若宇哥哥不成?” 福玉娘转头看着罐儿,良久才抹去眼角偷偷滑落的泪滴,笑看着罐儿,“人世之间就算两个人长得再过相似,那也是不同的,样貌或许可以一致,但是我们相爱地记忆却是不可追回的,杜子美只能是杜子美,他永远不可能成为司徒若宇,你是明白地,对么?” “那福姐姐还对他这般亲近?” “我待你比他好,你知道的,不要假装看不见。” 罐儿又低下头去,用沉默代替了自己地回答,福玉娘也不再纠缠在关于杜子美的问题上,直接把叫罐儿来此地目的说了一下,“明日你便离开福缘客栈,原本我是想送你去我的别院替我收租子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你先去夫子家住几日,若是客栈里的人问起来,你便告诉他们说你要去跟夫子学习些重要的东西,暂时不能断了学业。” 罐儿抬起了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福玉娘,“福姐姐,你是觉得罐儿没用,才会这么急着送罐儿离开么?” 福玉娘微微的笑,“不是的,你真的该去学些东西了,留下来,对你和我都有些危险。” 若单单只说罐儿的安危,他是不会妥协的,这点福玉娘清楚的狠,若是拉上了自己的安危,罐儿一定会听话的,果不其然,罐儿沉默了,随即点头说道:“罐儿一切都听从福姐姐安排。” “那好,你回去收拾一番,明早便走,夫子这些日子又要回乡去,你便跟着他走。” “回乡,那不是很久见不到福姐姐了?” “不会超过月余,放心吧。” 罐儿瘪瘪嘴,“那杜子美会一直留在客栈里么?” “他只有留在福缘客栈里才是最安全的。” 罐儿垂下头,慢慢的说道:“是,罐儿明白了。” “那好,出去收拾东西吧。” “福姐姐好好休息,罐儿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 福玉娘还是刚才的笑脸,不过这次却添了柔和,“我比你大很多,怎么听你说话的感觉,却好像我成了孩子一样,放心吧,等到你回来,会看见那个还是神采奕奕的福姐姐的。” 罐儿这才转身离去,才出了院门,就看见原本该离去的杜子美站在了门外那棵树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几步走了过去,罐儿不想理会这个长得令自己烦恼的书生。 杜子美却抱定了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罐儿问些事情,“罐儿,你等一下,我想问你些情况。” 罐儿还不理会,继续走,没想到杜子美却伸展开双臂挡了他的去路,又一次问道:“司徒若宇是谁?” 罐儿听见了杜子美的问题,顿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抬头盯着杜子美,咬着牙说道:“你是读书人,却也是那善于隔墙听声的小人,真是可笑。” 杜子美脸上一红,慌忙解释道:“我没有偷听,只是隐约似乎有听过这个名字,才开口问你的。” 罐儿笑了,眼中闪着慧黠,“听好了,你既然想知道,那我也不妨告诉了你,司徒若宇是福姐姐的夫婿,也是福姐姐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当然,他也是我地同胞兄长。” 杜子美脸色一白,微微退后了一步,稍后才稳定了心思,用自己另外想知道的问题盖住了自己的心乱如麻,“如此,那福缘客栈匾额上地题字是出自何人之手 罐儿本来满意的看着杜子美变了脸色,旋即又听见杜子美莫名其妙的转移了问题,也不想理他,只是随口说道:“不知道,福姐姐说那是一个死去地人的字。” 说罢绕过杜子美,向院子走去, 还是僵立在原地,这字的答案是和福玉娘一样地,倒不在意了那字体到底出自谁人之手,而是痴痴的念叨着:“罐儿你这个小骗子,若福掌柜当真是你哥哥的夫人,那么你不该叫她福姐姐,你理应唤她为嫂嫂的,你当我好骗。” 杜子美虽然这样说了,却还是感觉到自己地脸上有湿意滑过,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喃喃的说道:“星光璀璨,并未下雨,我的脸怎么会湿了呢?” “杜解元。” 福玉娘站在自己的院门外,皱眉盯着杜子美。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小声的召唤,忙伸手拂去脸上剩余地湿意,然后对福玉娘露出了一个笑脸,轻声说道:“这么晚了,福掌柜怎么还不休息?” 福玉娘抱胸走到了杜子美面前,轻柔的说道:“有些睡不着,杜解元这不是也没休息么?” 杜子美僵硬地笑了笑,“是啊,我也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就一起走走怎么样?” “好。”杜子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福玉娘的提议。 福玉娘微微地笑了,然后走在了前面,杜子美会意的跟在了她身后,两个人就这样伴着满天星光慢慢地走在了宁静的福缘客栈的后院花园之中。 谁也不曾开口,福玉娘扬起了自己的头,眯着眼睛,微微的吐出一口气,今夜居然出奇的暖和,并不像初冬的寒冷,吐出气之后,福玉娘轻轻开了口,“要变天了。” 杜子美一愣,好像害怕打破这份宁静,小心翼翼的轻问出口,“怎的?” 福玉娘转过头看着杜子美,眼中满是笑意,这样的眼睛让杜子美一阵心跳,福玉娘的眼睛在黑夜的映衬下,格外的光亮。 “今夜很暖和,这暖是不同寻常的,在深秋和初冬交接之时,这样的温度代表着要下雨了,一场雨过之后,便会生出一场寒,然后便到了北方的冬,能冻死人的冬,你生长在南方,许想象不出这冬有多寒冷吧?” 杜子美点了点头,“的确不知。” 他看向福玉娘的眼中满是疑问,等到现的时候,已经听见了自己不经思考的问题了,“福掌柜,你当真有了夫婿么?” 听见了自己问出了自己现在想的问题,杜子美脸上一红,别过头去,轻声说道:“对不起,子美唐突了。” 福玉娘微微一笑,用很平常的语气回答了杜子美的问题,“没什么,或许大家更应该叫我司徒夫人才是,我是罐儿的长嫂。”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的回答,感觉自己的心渐渐沉入谷底,按理说他该感觉轻松的,因为这样就不用担心福玉娘对自己的恩情是出于某些目的了,可得到了这个已经有了准备的答案,还是让杜子美感觉有些不能适应了,虽然明白女子到了福玉娘这个年岁,是不可能未嫁的,嘴上却是接着问了下去,“那么司徒老爷呢?” 福玉娘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她盯着杜子美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喃喃的说道:“他很早以前就丢下我去了,很好笑吧,他那个时候也和你一般年岁,有了大好的前途,很多人说他有状元之才,却被歹人害了。” 说着说着,福玉娘眼角淌下一粒晶莹,在她轮廓鲜明的脸上留下一道显眼的痕迹。 杜子美只是听从心的驱使,缓慢的伸出自己的手,慢慢的抚上了福玉娘的脸,用温柔到近乎虔诚的手法为其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福玉娘仰着头,闭着眼睛,承受着杜子美的呵护。 杜子美不停的擦,福玉娘的眼角却不停有新的泪珠滚出来,就算她现在眉头紧锁,双目紧闭,可还是阻止不了泪水滑落的速度。 似是有人下了咒一般,杜子美捧着福玉娘的脸,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慢慢的向福玉娘不停流泪的脸颊上凑上自己的唇。 “小姐,起风了,您该回房了。” 一阵冰冷的叫声突然打破了福玉娘与杜子美二人之间的魔咒,杜子美迅速的向身后跳了一大步,眼光也顺着声音慌乱的看了过去,只见远处走来一名周身罩着宽大披风的女子。 那女子见到福玉娘和杜子美,并没有停下脚步,她身后跟着一个年岁苍老的侍从,那侍从看见福玉娘与杜子美倒是微微顿了一下脚步。 待到看清了眼前女子的面容后,杜子美感觉自己的心剧烈的跳了一下,手指也微微的颤抖了,这个女子和自己想象中的夫人太过想象,柳眉凤目,秀挺的鼻,娇俏的小嘴,身材细瘦,走路姿态嫣然,更主要的是,她看得出身份高贵。 因为那女子的靠近,杜子美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一瞬间都沸腾了起来,心中只一个念头,上天怜爱,居然能被我撞上心中完美的妻子人选。 谢谢亲给滴意见,~~(>_ 第一九七章 宣情 着披风的女子看见杜子美与福玉娘神色有异的站在一只是冷漠的扫过杜子美出色的脸,然后就一直停留在福玉娘还残存着泪痕的脸上,随即一个愣神,然后微微勾起了一抹复杂的笑,脚下未做停留,直接在福玉娘身边走了过去,话都没说一句 福玉娘不用问也知道这女子是谁,不过王家小姐嘴角的那抹笑却让福玉娘心中不舒服了来,皱着眉头看向刚刚动作温柔的杜子美,杜子美对自己做的动作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段以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的日子。 杜子美的视线痴痴的追着王家小姐的身影,直到看不见,才转头急切的问道:“福掌柜,那位小姐是谁家的千金,姓甚名谁?” 福玉娘方才看见杜子美的神情,心口剧烈的抽动了一下,随即听见了杜子美的问题,无异于在其刚被撕开的血肉上又是一击,福玉娘微微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安慰着自己,本就不可能的,是自己想多了而已,这样最好,自己的生活还会沿着原本的轨迹进行下去,心不动,则局不乱。 “福掌柜,刚刚那位小姐是?” 杜子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虽然知道自己的行为现在很无理,却忽视这一切。 福玉娘勾起自己的嘴角,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这些日子的恍惚,这下子该会平静了,杜子美有了喜欢地女人,自己的心也不会受其左右,如此更好,可是全身心的去应对这次敖鄂为自己带来的又一难题。 轻声咳了咳,福玉娘才淡淡的说道:“这个女子是店里地贵客,姓甚名谁我倒是没怎么打探,敖大官人虽无官衔,但是朝中之人他尽数识得,他很少如此细心的照顾旁人,想必此女定非寻常之流,。” 福玉娘没有说实话,倒不是因为不想告诉了杜子美,就算杜子美知道了这个女子是王家小姐,福玉娘知道他能斗得过敖鄂的机会也不大,敖鄂看王家小姐的眼神她很熟悉,就是先有了这样的眼神,然后才有了他那些美妾,巧合的是,包括敖鄂的正妻在内,敖鄂每个女人都是在她眼前被敖鄂像猎物一样的盯上的,这次王家小姐也不例外,福玉娘知道的。 只是若杜子美当真喜欢王家小姐,那么自己有没有理由帮着他,以杜子美地文采看来,若有王家的助势,定能仕途得意,可王家的野心连她这坊间商人都瞧得一清二楚,和王家沾上了关系,将来到底怎样也不好说,再就是敖鄂,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强敌,凭借一个涉世未深地书生,又怎能与其平起平坐,还有便是,两个人若站在一起,十之**的女子大概都会把恋慕地眼神投向敖鄂才是,毕竟敖鄂是出了名的玉面官人罐儿有时候喜欢称呼他为玉面狐狸精。 福玉娘心中翻搅着心思。面上却很平静。杜子美也不再理会福玉娘地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王凝兰消失地方向。喃喃地说道:“当真是美。身份高贵。能得此女。此生足矣。” 听见了杜子美地话。福玉娘苦笑了一下。心中念着。当真是情人眼中出西子。这王家地小姐并不顶美。比她漂亮地福玉娘见过很多。甚至敖鄂地几房妾室之中也有比其美貌地。不过王家出来地。样貌自然不会太差。但还没至于让见了她地男子失了心魂。所以杜子美现在地表现只能说是真地对王家小姐一见钟情了。 “杜解元。夜深了。明日是月末笼账地时候。活比平日要多很多。还请杜解元多费心了。早些去休息吧。” 福玉娘说完也不再理会杜子美。转身走回自己地院子。 听见了福玉娘说话声。杜子美才想到自己地失态。待到回头。福玉娘已经走进了自己地屋子里。随即屋内地烛光熄灭。 杜子美心中一偻一缕地酸涩慢慢地涌了上来。初见王凝兰地震撼渐渐黯淡。刚刚和福玉娘有些缓解地冷淡又恢复如初了。南辕北辙地两个女子。带给自己完全不同地迷茫。风吹过夜空。杜子美打了个哆嗦。福玉娘说夜不冷。可杜子美却感觉没有比今晚更冷地夜了。转身。缓慢地走回自己地房间。 罐儿房间里的灯还亮着,透过窗纸上的影子,杜子美瞧见了他忙碌的身影,又有些莫名的羡慕起罐儿,到底羡慕他什么,杜子美说不清楚。 脑子里始终绕着福玉娘哭泣的脸和王凝兰冷淡的表情,过了子夜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还没睡多久,便听见了外面的嘈杂声,杜子美猛然翻坐起身,好像是有人在外面与福玉娘争执些什么。 杜子美翻箱倒柜,找出了那件最喜欢的米色袍子,福玉娘那日差来的裁缝给自己和罐儿、栓柱做了好几身衣服,罐儿和栓柱到是颜色各异,可给他的多半都是蓝色的,并非是说自己厌烦这颜色,但若是这色用得多了,自己也会不舒服,好在裁缝最后给自己色样让他选,他便选了米色这才是他喜欢的色,曾经有很多人说过,他最适合这样的色,看起来有些修仙之人的飘渺,亦有隐士之人的空灵。 这米色的薄棉袍平素他是舍不得穿的,今日却要非穿上它不可,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穿戴完毕之后才走出了房门,这才知道这清早争执的缘由是何。 “福掌柜,原本我家小姐定下了那个伶俐的小厮伺候着,这一早却换了个笨手笨脚的蠢货,扰了我家王小姐的清净,你随便说声对不住就成了,还把不把我家小姐放在眼里了!” 原来是姓王地小姐,杜子美留意的只是王凝兰的姓氏,对福玉娘此刻的表情倒是没多看几眼。 福玉娘微微一笑,轻柔的说道:“张侍卫,我方才说过了,我家罐儿绝非这福缘客栈地小二,他昨日只是帮着我分担些店里的活,我早定下让他出去的决定了,这点我客栈之内许多人都是知情的,我客栈内敢派出去伺候娇客的下人绝对都有些本事的,若王小姐看不惯他,稍后我换一个就好,至于你说的打扰了小姐清净,到底是怎么样,张侍卫该比我清楚才是,想来我也没有多说的必要了,还请张侍卫回去好生伺候了你家小姐吧。” 那个被福玉娘称为张侍卫的人听见了福玉娘的话,眼角抽了抽,随即转身大踏步离去,连个‘告辞’都未曾说。 福玉娘翘着嘴角看他离去地背景,知道远了,才回身看向杜子美,先是一愣,这米色的确让杜子美显得飘逸了许多,随即自嘲的笑了笑,司徒若宇喜欢蓝色,但杜子美不是他,看得出杜子美并不喜 ,米色比蓝色适合他,诚如和罐儿说的,人世间,不同地,都是不可复制的,就算再相像也枉然,怎能不释然。 “杜解元,好早?” “福掌柜,你比我更早。” 虚伪地客套,才现,咫尺的距离,原来一直不曾了解过彼此。 “今日有劳了。” “分内的事情,若追究起来,子美该谢福掌柜才是。” 又是最初的谢意,福玉娘听着头痛,挥了挥手,“去前面用膳吧。” 说完迈开步子,走进自己的院子。 杜子美盯着福玉娘的背影,有些纳闷,客栈内地人都说福玉娘很忙,可自己现她若在客栈内,每日最多的时候是把自己窝在她地房间里,既然忙,又怎么会关在房间之内呢? 不过一个转念,杜子美又步履轻松的走出了后厢,那个王家地小姐看上去势力极大,自己不能错失了这个机会,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在自己的房间里闷,而出来用膳呢! 福玉娘托着疲惫地身子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才到床边,便重重的躺了上去,她昨日一整晚都没有睡,她知道昨晚杜子美并不是马上离开的,等确定杜子美离去后,她才重新换了身夜行服连夜把罐儿送了出去,天亮之前才赶了回来,不久之后王凝兰的人便来闹她,且还不止一个,每个来都间隔了一小段时间,刚刚送走的已经是第七个了。 福玉娘清楚,这位难缠的王家小姐并非只是想要罐儿服侍她,少了罐儿她心中憋屈,想来今早即便罐儿在此,她也会找出不同的借口来闹自己不得安生的,王小姐昨夜嘴角的笑一直盘旋在福玉娘的脑海中,那笑容让福玉娘感觉害怕。 躺在床上想着送罐儿到城门时他的依依不舍,还有刚刚杜子美眼中毫不掩饰的开怀,再有就是王小姐的笑脸和敖鄂的咄咄逼人,这林林总总纠结成一张网,渐渐的把福玉娘吞噬。 昏昏欲睡之际,外面传来了栓柱焦急的声音,“福姐姐,不好了,杜解元被那些客人抓起来了,你快出来啊!” 福玉娘心口一颤,旋即站起了身,几步来到了门边打开了房门,急切的问道:“怎么回事?” 栓柱小声说道:“这杜解元本与刘账房在做账,也不知了什么神经,又跑到了那娇客的房门外,结果就被人家当成有心之人抓起来了,我来之前,乃些穿黑衣服的人说要先打杜解元三十大板呢,就杜解元那身子骨,三十板子下来,怕命也去了半条了。” 栓柱才说完,福玉娘就看见身后刘维快速的跑了过来,声音也带着急切,连连自责,“都怨我,怨我啊,老糊涂了,这年轻人一早就魂不守舍的,记账也总是不用心,我知其大概对谁家的姑娘动了心思,也便开了他几句玩笑,说既然喜欢上了,先要告诉人家说自己的喜欢,若是别人不知,又怎会明了你的心思,结果那笨小子就连连道谢,我不知道他竟然瞧上了敖大官人带来的贵客了,这下子可怎么好,这事情若是被敖大官人知道了,恐杜解元前途不保了。” 福玉娘冷冷的说道:“现在不是讨论了他前途的问题,还是先确认一下,他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才是。” 说罢转身向上房的院子里走去,虽然不想面对王家的小姐,却不得不去见,看来杜子美对王家小姐还真的够上心,想私会人家小姐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胆子很大呢! 出乎意料,那院子里竟然格外的宁静,仿佛里面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一样,福玉娘的客栈前面是供客人用膳的地方,说是客栈,倒也更像是酒楼,而穿过酒楼的后堂,进入到后面则是用院墙分隔开来的几个不同的院落,福玉娘住在最里面的后厢,罐儿和杜子美等一些亲近的人是住在福玉娘房间挨靠着的院落,再往前穿过花园就是福玉娘为王凝兰他们一行人准备的院落,按照现成的说法,那些房间叫做天字甲号客房,最尊贵的客房了,与客栈挨靠着的是两座独立的楼宇,那才是一般客人住的地方。 王凝兰的门外有黑衣人把守,见了福玉娘道来倒也没问什么,就放了她进去,待到进入之后才现,敖鄂竟然如此早便到了,而杜子美也是安好的站在王凝兰身后不远的地方,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凝兰的侧影。 敖鄂看见福玉娘进门之后,把视线从王凝兰脸上移开,转而看向福玉娘,嘴上都是轻佻之气,“我说凝兰小姐,瞧见没有,你身后那人的主子来这要人了,虽常言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想必凝兰小姐更是君子中的君子,对她人之人更不会觊觎才是,还是速速放了那人回去吧。” 王凝兰今天还是一身红妆,却没有戴帷帽,白天看她与夜晚是两种风情,但都是吸引人的,她只是轻哼了一句,“我不是君子,只是个女子,敖大官人不会忘了这点才是吧。” 福玉娘对敖鄂的话虽厌烦,对王凝兰的话也没什么好感,但是敖鄂那样说了,反倒应该能保全了杜子美,却不想杜子美并不领情,反而急急的反驳,“我杜子美是一个独立的人,并没有什么主子之说,也不是谁人之爱,请敖大官人不要说出一些让人误会的话来。” 此话一出,敖鄂看着福玉娘翘高了嘴角,福玉娘却有种拿刀劈了杜子美的感觉。深深吸了几口气,听着敖鄂称王小姐为凝兰小姐,这女子的名字定为王凝兰,她有些不明白了,以前敖鄂并不告诉自己王凝兰的身份,这次却主动泄露了王凝兰的名字,到底又生出了怎样的心思。 “福大掌柜也瞧见了,不是敖某不尽力,是有些人不想领情,反倒要反咬一口,商道上混了这么久,你福大掌柜也有识人不清的时候啊,可悲、可叹。” 福玉娘迎着笑脸,轻声说道:“谢过敖大官人关心,杜解元确实不是我手下的人,他只是住在我客栈而已,再我是否识人不清,只要我高兴便好,又何必斤斤计较。” 说完之后把视线对上王凝兰,却出乎意料捕捉到了王凝兰来不及收回纠结在敖鄂背影上的眼神,心中又是一动,微微替杜子美感叹了一下,怕这份情也只是一分无疾而终的单相思了。 新的一周了,这个月又要过去了,恋喜这里很冷,不知道亲们那里冷不,加衣服了,(*_*))嘻嘻…… 第一九八章 敌视 到福玉娘的注目,王凝兰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其事的对上福玉娘的眼睛,眼中全是不屑,声调轻柔,却让福玉娘感受到她软语之间的敌视 “福大掌柜,我听闻派去的人说你手下净是些能人,断然不会饶我清净,那么福掌柜可否给我解释一下,那个呆子是怎么回事!” 福玉娘看着杜子美还带着茫然的眼睛,似乎并没有理解王凝兰话中的讥,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暗道:当真色不迷人人自迷,人家都如此说了,这人还完全不知情况的盯着人家瞧,果真够呆,如此本事,若哪日人家卖了他,他指不定还笑开了花的给人家数钱呢。 “凝兰小姐,杜解元前来找你,你该明白他本无恶意的,小姐就看在他一片真心的份上,原谅了他这一回吧。” “哼,笑话,很多人对我一片真心,又不少他一个,难不成这么许多待我真心之人来吵我休息,我都要原谅不成,那我还有清净可言么,敖大官人跟我说你这里下人严谨,鲜少有人敢出来打扰客人休息,我才会住进来,这才不过第一天就遇上了这样的情况,难保下次还会出现什么新的状况,这福缘客栈的名声看来也不过是市井之人看着你福大掌柜的面子,阿谀吹捧的结果。” 直到听见了王凝兰如此不屑的声音,杜子美才从自己的美梦中清醒了过来,几步来到了福玉娘身前,瞪大眼睛与王凝兰直视着,声音也含着真切,“王小姐,子美知道方才之事唐突了小姐,这都是子美一个人的过错,与福大掌柜教导无关,子美初进福缘客栈,当真很多规矩都不懂,昨夜见了小姐,惊为天人,一夜辗转不得好眠,早上起来后,脑子里更加都是小姐的身影,以致连自己该做的活都做不美想了清楚,我知道配不上小姐,但我要让小姐明白,子美很倾慕小姐。” 虽然此刻杜子美是站在福玉娘的身前为她说话,可这字字句句加起来,福玉娘反倒希望他方才没有站出来了,这话还真的把自己残存的幻想断地彻底了。 稀稀落落的几声巴掌,此刻响了起来,格外的刺耳,这几声巴掌也把福玉娘和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敖鄂站在福玉娘另一边,手掌还在不规律地拍打着,嘴上的笑容尽显调侃,声调也格外的高扬,语气中尽是不屑,“我原来以为这杜解元是福掌柜地良人,而今却听闻了这么感人至深的告白,却不是对着福大掌柜说得,啧啧……凝兰小姐好本事,不过才一日光景,就把杜解元吸引了去,依我看来,这杜解元也有状元的本事,不如等他春闱高中,凝兰小姐就央求你家的老爷子,招赘了杜解元好了。” 王凝兰扯了扯嘴角,讽刺之意更是明显,“这世上懂得美玉还是不乏其人的,有些人高傲的人或许不可能以正常的眼神瞧我,可那些懂我之人还是会用最真诚的心去看我地,现在我反倒觉得这姓杜的呆子也有可爱之处,你说得或许我也会跟爹爹商量一下,直接招赘了他也是说不上的事情呢。毕竟这杜解元也算是一表人才,文质彬彬了。” “那敖某人在此先恭贺小姐了。算来凝兰小姐得觅良婿。敖某也有些功劳才是。” “敖鄂。你放肆。” 刚刚还语出讥讽地王凝兰听见了敖鄂满不在乎地调侃。顿时失了刚刚地冷静。豁然站起了身子。怒目圆睁地样子好像敖鄂踩上了她地痛处。 再看敖鄂。反倒优哉游哉地在福玉娘身边摇来晃去地。那眼睛也不再去看王凝兰。而是一会瞧瞧杜子美。一会看看福玉娘。 王凝兰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保持着大家闺秀该有地气度。慢慢地坐回到椅子上。翘起了嘴角。轻声说道:“既然敖大官人也认为这杜解元是难得地良才。我又怎么推脱了去。再我府中正是用人之际。得此一人。胜过无数无德泼皮。在此我替家父谢过敖大官人地有心。” 敖鄂还是笑。终于把视线对上了王凝兰。眼皮慢慢一眨。这一个眼神。让王凝兰心中一动。脸上也渐渐生出了红润。一边地福玉娘暗自好笑。这王凝兰也没有看上去那般精明。终归还是个小女儿家。敖鄂不过一个眼神。怕这王凝兰闹了一早上地怨气片刻就要烟消云散了。 如此到更让福玉娘心中憋闷,敖鄂有办法在一举一动间就牵扯了王凝兰 ,偏偏要等到自己来此才说这话,或许他是想让自己美对王凝兰的倾慕,如此说来,敖鄂对自己还是真地‘有心’呢。 福玉娘本想转身离开这里,不去理会他们三人在此努力表演出来的闹剧,可才起了不去理会的心思,又转了回来,轻叹了口气,悄悄的拉上杜子美的衣袖,附在他肩膀后小声的说道:“杜解元,你先出来一下。” 却不想话还没说完,杜子美竟伸出另外一只胳膊,扫开了福玉娘拉扯他衣袖的手,声音不大,却让在场之人都听得个分明,“福掌柜切勿与子美拉扯,恐遭人误会,子美与王小姐说完话之后自会去笼账,不会耽搁了福掌柜的账目,掌柜先去忙吧。” 杜子美的话一出口,福玉娘就感觉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对上了她与杜子美,脸上浮出一丝**,还有敖鄂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好像一切都躲不过他的算计一般,这感觉十分不好,饶是这么多年经历了千般的风浪,但被心中动容的男子如此说了,还在众人面前,她怎能当成什么也未曾生过一笑置之。 福玉娘想叫走杜子美,与交给杜子美的账目本没什么关系,以前杜子美不在之时,刘维一个人也笼得条理清晰,就算刘维真的没办法做好账目,她福玉娘一人也可,大不了半夜不睡而已,会想叫开杜子美,只因为王凝兰说想让杜子美被王家所用,王家在朝中势力是大,不过殿堂之上的纷争,对于杜子美来说,把握不好,处处都是杀机,她只是想把话跟杜子美先挑明了而已。 曾经来不及挽留的遗憾她不想再次上演,却不想杜子美为了与自己撇清关系,竟当着这么许多人的面把敖鄂的流言尽数推到自己的身上。 福玉娘心中有些沮丧,不过面上还维持着和善的笑脸,“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凝兰小姐,若还有什么吩咐,我差人去给你办。” 王凝兰倒是没打算现在就放过了福玉娘,她的声音虽然好听,说话的语速也不快,可感觉上却令人全身不舒服,“福掌柜,这里之事还没处理好呢,你这当家之人怎可离去。” 福玉娘挺直了身子,看向王凝兰,反倒露出一抹笑痕来,“凝兰小姐,既然您已经打算收了杜解元去,我想这里也再没我什么事情了,我不知留此何用。” 王凝兰微微的笑,“我虽说我爹爹缺少像杜解元这样的人才,但未经过春>,我又怎敢轻易向爹爹保举,再杜解元现在还为你福缘客栈做事,他就还算是你的人,既是你的人,自然你的关系也不可撇得清楚才是。” 福玉娘皱紧眉头,这王凝兰前后不搭的话语条理不清的,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借故找自己的茬而已,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不过她既然要闹,就算自己在怎样她也会鸡蛋里挑出骨头来,自己是实在没那么多闲工夫和这千金小姐周旋,也懒得理会了她与敖鄂之间的比气斗恶,直接开口,“既然还是我的人,那么我就带他下去,今早惊扰了小姐之事,让他日后再高中再跟小姐请罪。” 说着也不再理会刚刚杜子美拂开她拉扯带来的尴尬,硬生生的抓住了杜子美的衣袖,转身就走。 杜子美有些茫然,大概是感觉到了福玉娘的气愤,这次倒是没有甩开她的抓握,只是被福玉娘拖着离开,眼睛却还是盯着王凝兰。 王凝兰却没看杜子美,眼睛一直没离开敖鄂的脸,任由福玉娘拉着杜子美离去,也不再拦阻为难与她,直到看不见福玉娘与杜子美的身影,王凝兰才轻声跟敖鄂说道:“你随我进来,我有些事情要与你说。” 敖鄂翘起了嘴角,“凝兰小姐还肯与我单独说话,敖某还以为凝兰小姐瞧上了那个呆人,不屑与我说话了呢。” 王凝兰斜着眼睛看着敖鄂,“不进来,你不要后悔。” 随即迈开优雅的步子转身离去。 敖鄂看着视而不见的黑衣人,耸了耸肩膀,几步跟进了王凝兰暂住的客房内。 不过才进门,就感觉有人自他身后紧紧抱住了他,后背之上有两团软肉碰触着他宽阔的后背,绕在腰身上的手臂是玉石一般的白润,单单这视觉上的享受,又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得了呢 第一九九章 春情 鄂突然伸出了手,轻轻摸上缠在他腰身上的手臂,感滑的触感,嘴角噙着笑,可眼中却没有一点温度,语调与他的眼神并不相搭 “怎的,才这么会儿不见就想着我了,我还当你瞧上了福玉娘身边的那个蠢笨的书生了呢。” “你知我的心思,却还要那样说我,让我愈加觉得你待我没有真心了。” “所以你便用那呆子探我?” “哪有,我只是看不过福玉娘,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的,明明没我的姿色,却还要让人家以为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我瞧着她就不舒服。” 王凝兰说着也不顾得敖鄂的冷淡,只是更加的贴近了敖鄂的后背,缠在敖鄂腰身上的手臂也加重的力道,仿佛要与他融合在一起一样。 敖鄂听见了王凝兰提及福玉娘,眼中不再是方才的冷漠,波光一闪,一个转身,在王凝兰还在错愕的时候,拦腰抱起了她,几步就走到那宽大带着帷幔的床边,不甚温柔的把王凝兰扔在了床上,随即压上了王凝兰柔软的身子,嘴凑上了王凝兰的唇,手指麻利的滑进了王凝兰的肚兜,轻揉着王凝兰胸前的蓓蕾。 才一刻工夫,王凝兰的口中就溢出了破碎的呻吟声。敖鄂听着这声音,嘴角的笑容扩大,眼底没有一丝**的味道,他知自己在生气,却说不出到底在气什么,想来想去,大概也只是王凝兰那句福玉娘地姿色不如她让敖鄂不快了。 其实王凝兰那句本为实话,福玉娘的脸部线条较之时下的女子,有些生硬,若换上了男装,或许更似一位翩翩公子,加之她不喜欢寻常女子家的胭脂水粉,敖鄂身边每个女子行走之际都是香粉味不断,包括此刻被他压在身下的王凝兰在内,唯有福玉娘是不同的,她身上一直都是干净的味道,属于女子纯净的馨香。 每个女子都对自己的面容极其的爱戴,身上也总是香气缭绕,可福玉娘从来不在意自己地面容,甚至有些时候操刀轰赶他派来的泼皮之时还会不小心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伤口,即便如此,在敖鄂心中,却只有福玉娘的脸让他觉得最舒服,他可以诋毁福玉娘,但别人不成,不要说是王家的庶女,就算景帝的亲妹妹来了,他也不会允许她们说福玉娘一个不字。 不过。敖鄂心思地不同对于已经陷入迷醉地王凝兰确是完全没有察觉地。她只是闭着眼承受着敖鄂为她带来地狂烈冲击。感受着敖鄂地手沿着她地曲线攀爬。还有他地唇已经离开了她地。一路向下。不知何时已经代替了原本地手指。对她地**进行着新地攻击。 突然感觉下身凉了。王凝兰才感觉到紧张。伸手抓住敖鄂探向她私密处地手掌。睁着满是春情地眼睛。眼中含着薄雾。咬着自己地唇。连连地摇头。样子像极了受伤地小鸟。 敖鄂翻身坐了起来。冷冷地盯着王凝兰地做作。明明是喜欢地。却表现出一副受伤地模样。愈加地让他觉得厌恶。他身边都是这种娇弱地女人。看得久了。什么喜感都没有了。若不是她地身份。或许自己早就失去了与她纠结地心思。这世上。只除了那一个。没有人值得自己如此。 王凝兰并不整理敖鄂给她敝开地衣衫。而是抱着一边地锦被坐了起来。虽遮犹无。胸前地春光全部露在外面。随着她地动作。轻轻地碰触着敖鄂地手臂。 敖鄂斜着眼睛扫了一下。随即转过头去。耳边是王凝兰魅惑细柔地呢喃。“凭借着你我地关系。我也不妨告诉了你。爹爹有意把我送入宫中。你也知道地。我若进宫。倘不是处子之身。定然给了景帝降罪于王家地机会。所以你再忍忍。等以后……” 王凝兰并没有说完这话。只是把自己地头轻轻地搭在了敖鄂地肩膀上。意图在明显不过。 敖鄂伸手推开了她的头,缓慢的起身,身上的黑色锦袍毫无凌乱,与王凝兰的衣衫不整形成鲜明的对比,即便如此,敖鄂起身手还是掸了掸身上的袍子,对王凝兰痴望的目光选择忽视,声音冷冷淡淡,“你当真以为你进得了宫。” 听见了敖鄂的话,王凝兰一愣,随即抓紧自己胸前的衣衫,声音含着几分确定,柔柔的问道:“敖鄂,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你真的不想我进宫,若是如此,只要爹爹同意了,我自然会嫁给你,不过凭着我的身份,只能做你敖鄂的妻子,绝对不会做妾的。” 敖鄂心中笑王凝兰的自信,不过他不会解释清楚,也不想去跟王凝兰讲明白 家人面前,他没必要显出自己的睿智。 或许王凝兰比很多女人有心计,但对于他敖鄂来说,还是太多肤浅,或许是王家的人特有的高傲让她看不清自己的情况,除去她的身份,她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女子而已,硬要挑出那么几分不同来,只能说,待到她破了身,在床上一定会把男人伺候的极好,不过懂得伺候男人的女人,他敖鄂并不缺。 “好了,那个姓杜的书生你打算怎么办?” 听见敖鄂问起了杜子美,王凝兰刚刚被敖鄂抓起的紧张心情又放了下去,她觉得敖鄂会那样说,一定是因为在意了她,而敖鄂此刻对她的冷淡也是因为求欢不成而已,她虽然是尚未出阁的女儿家,可既然要进宫,对房中之术又怎能不了解,不得不说,敖鄂的技术很好,每次都撩拨的她不能自持,若不是念着自己爹爹的狠绝和宫中的权力的吸引,她或许早就沦陷在敖鄂的**之下了。 现在敖鄂又跟自己问起了杜子美的事情,想来自己用的计谋奏效了,敖鄂当真吃醋了,自然,醋少吃些有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若大了,恐会伤人害己,见好就收自家爹爹常对自己说的话。 “当然,我要那个一无是处的笨蛋作甚,既然福玉娘那么喜欢他,就留下他好了,此次春闱前三甲已经定下了,难不成还真指望他能飞升。” 看着王凝兰毫不在意的说出了还未正式开始的春闱的结果,本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当然,敖鄂对到底谁是状元本就没什么兴趣,若他在意,十年前便已经是状元了,还极有可能是双料状元,他所在意的确是杜子美到底能不能进入前十甲。 “既然如此,看来前三是没有杜子美的份了,前十不会都有定名了吧?” “你还当真对姓杜的这么在意,若是不想他进入,也不过是你敖大官人的一句话而已。” “我若有这么大的本事,现在还不混个正二品以上的高官显显威风,岂会还去巴结一个县丞呢。” “你巴结县丞,那也是有你的目的的,不过若说是巴结,倒不如说是利用吧,别人不知,我还不了解。” “巴结也好,利用也罢,你还真的了解了我,我不管杜子美今后会怎么样,我要你这次回府就带着他走,把他保举给你爹,但是不要你爹重用他,还有,今年的榜单之上,我不希望见到他的名字。” 王凝兰皱了皱眉头,不明白傲鄂这么做的意图,若是吃醋,又怎么会让杜子美跟着自己走,敖鄂的心计该不会不懂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难道他就如此自信,杜子美虽然不及他俊美,但也绝对出类拔萃,样貌也属少见的漂亮,且年岁刚好;若是不吃醋,又不想他上榜,想来想去,最后只是想到,或许以前杜子美便与他结下了私人的冤仇,对于憧憬着仕途的高傲书生来说,没有什么比让他站在巅峰之旁,凝视着别人登科风光,而自己满腹才情,却不得志来得郁闷了。 “你真坏。” “我从来都信奉自己不是个好人。” 说罢敖鄂竟然举步轻松的走向了门外,王凝兰看见了敖鄂的步子,心中又是一跳,几步来到了敖鄂的身后,想也不想就伸开双手缠上了敖鄂的腰身,额头抵着敖鄂的后背,声音低柔中含着一丝幽怨,“怎的,这就要走么?” 敖鄂翘着嘴角,轻声的哄劝着王凝兰,因为王凝兰是站在敖鄂身后的,自然看不见敖鄂眼中的玩味与不屑。 “你可是未来的皇妃,这里是客栈,人来人往的,若我进来这么许久都不出去,被旁人猜测了你我之间的关系,可如何是好呢。” 听见了敖鄂的话,王凝兰突然僵直了身子,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臂,声音中含着一丝沮丧,“若我不是王家的女儿该多好,那样我便可以与你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了。” “你若不是王家的女儿,我也不会想要你。” 王凝兰听见了敖鄂的话,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声音也结巴了,“你、你这话、这话当真?” 敖鄂慢慢的拉开了王凝兰的手臂,语调冷淡,“你是聪明之人。” 说罢不理会愕然的王凝兰,轻松的步出了王凝兰的客房,这华丽的房间里让他浑身不舒服,仰头看天,又是深秋,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人生苦短,他还有多少个十年与她纠缠 第二零零章 歉意 子美随着福玉娘的动作离开了王凝兰的客房,却发没有打算放开他,而是直接拉着他走向后厢,直奔着福玉娘的院子。 杜子美原本很喜欢福玉娘的院子,也会找理由进去,可今天不但不想去了,还害怕被别人瞧见,在福玉娘的院门前站住了脚,甩开福玉娘的抓扯,一本正经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子美一介书生,懂得此理,福掌柜就算是这福缘客栈的店主,但好歹也是一名女子,为人处事要避讳一下,恐落人口实。” 福玉娘转头仔细盯着杜子美的脸,一眨不眨的看了许久,直到杜子美别过头去,福玉娘才轻笑出声,“当真害怕了我福玉娘侮了你杜解元的名声,还是怕被王家小姐误会了。” 杜子美脸上现出一抹尴尬,轻声说道:“福掌柜,你多虑了。” “进来吧,王小姐暂时不会注意你的,我只是要跟你说些情况,还有就是你已有去意,我也不留你了,不过相识一场,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一些的。” 杜子美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刚刚在那么多人面前急欲撇清与福玉娘的关系是做得有些决绝了,若不是有福玉娘收留了他,还不知此刻他会是怎样一种境遇呢,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浮出了一丝歉意,喃喃的说道:“福掌柜,方才真对不起了。” “何来对不起之说,我不碍事的,进来吧,有些话外人是听不得的。” 虽然不知道福玉娘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但是基于自己的歉意,杜子美还是跟着福玉娘进门了,不过这次比昨天晚上送饭之时表现的拘谨了很多。 福玉娘看在眼里,心中有一丝苦涩,不过随即用她一贯地笑脸掩饰了这苦涩,让杜子美坐在那日吃饭时的位置上,杜子美才坐下,脸上就红了,福玉娘明白他大概是想起了昨夜地情景,却也不想再让两个人尴尬,合上门板之后,直接跟杜子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杜解元,那王小姐身家绝对非比寻常,你若是跟了她去,可要想清楚了。” 杜子美听见福玉娘说王凝兰身家不同寻常。心中更是一阵激烈地跳动。完全不去看福玉娘地一脸凝重。只是陷入自己地遐想。算计着自己有几分可能能得到这王凝兰。 “杜解元。你可有在听我说话。” 福玉娘见杜子美只是咧着嘴笑。皱紧了眉头。轻声问了他。明知道他这表现即便自己说什么。他也未必听得进去了。可她还是希望杜子美能有好地未来。莫名地期待他能好。 杜子美被福玉娘地声音唤醒。才感觉到自己地闪神。脸上又出现了那抹还算有些他本性地红润。轻咳了咳来掩饰自己地尴尬。然后轻声说道:“福掌柜知道她地身份。那可不可以说说看。” 福玉娘皱了皱眉。看着这张急切地脸。心被揪紧。任凭自己怎么呼气也放开。随后垂下了自己地眉眼。轻声说道:“王小姐地身份到底是怎样尊贵。我不该随意说出来地。叫你来只是想告诉你。现在时局动乱。你若明白。就不该参合到别人地羽翼之下。等着过段时间看清了时局再说。” “你个女子。又怎好商议国势。” 福玉娘本是劝解着杜子美,却没想到竟从他嘴里听见了这话,脸上一僵,原没有说出口地话竟全部咽了回去,忆及困顿之时初开客栈,也有人跑到她面前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过:“你个女人,该做地就是回家嫁人生孩子,这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不同地是那个人是个老学究,一辈子一事无成,也见不得别人好过他,质疑她身为女子出门做生意的有不少,不过敖鄂是从来没拿她女儿身说事,今日这杜子美却又拿出了她身为女子地身份教训了她,让她有些不能接受,她福玉娘虽身为女子,当世之才,比得过她的屈指可数。 杜子美瞧见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福玉娘脸上完全变了色,加之她刚刚就不开心的样子,还有昨晚上的泪脸,心中又软了起来,再瞧不上女子,福玉娘也不得不令他折服,在管理富裕客栈上的睿智;在处世为人的机警利落;还有对时局看得分明,这林林总总,已经不能单纯用她女子的身份来计较了,可他害怕,十分害怕从福玉娘嘴里听见她说王凝兰一个‘不’字,他不懂为何自己有这样的担心,只是觉得若是福玉娘看不上王凝兰,自己的努力就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一般虚无了,心中的歉意更深,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既然你主意已定,我 拦着你的必要了,现在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 说罢转身走进自己的内间,在杜子美面前毫不犹豫的合上了门板,直到听见了杜子美的脚步声,整个人才延着门板缓缓滑落。 泪湿了自己的衣襟,原来自己不能做到什么也不顾的,为何会哭,是为了杜子美,还是为了当初对司徒若宇的感情掺上了瑕疵。 许久之后竟然就那么靠着门板睡着了,随后房梁之上飞身跃下一人,看着福玉娘的泪眼许久,才轻轻的叹了口气,上前缓缓的抱起了她的身体,福玉娘由刚刚蜷曲的姿势突然伸展开来,有些不舒服,轻轻的挣扎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头抵靠在抱她之人的肩膀上,才又熟睡去。 福玉娘初有动作之时,那人一阵僵直,待确认她又熟睡了之后,才抱着福玉娘来到了她的床边,像呵护至宝一般把她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细心的为其脱去脚上的鞋子,拉过锦被覆在她身上,动作至始至终都是那么的轻柔。 完成之后,痴痴的凝视了许久,才在福玉娘熟睡之时都皱紧的眉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出乎意料的是福玉娘却因为这个吻而舒展开笑脸。 这笑让来人眼中跃出了欣喜,却在听见福玉娘的梦呓之后转为愤怒。 “若宇,若宇……” 来人豁然转身,毫不留念的走出了福玉娘的房门,没有听见福玉娘之后说的话----“为何你在我心中这么模糊了呢?” 杜子美离开了福玉娘的房间,内心初期听见王凝兰身家不一般的兴奋全部淡去,来到福玉娘的院子却没有马上离去,回头看着福玉娘的房门,初来这里的时候,总觉得这扇房门是最吸引自己的地方,门里门外,两个天地,自己只能站在门外探看,痴痴凝望,等待那门开启的瞬间能温暖了自己的心。 可现在这门为自己敞开了,自己却用言语硬生生的把它关上了,自己真的做得对么,这么选择之后,自己一定能寻到梦想中的快乐么,会让那些在自己父母垂危还上门来讨债的所谓亲朋后悔了当初的刻薄么,矛盾纠结着他的心,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却不自知,自己的梦想,颜如玉,黄金屋,与自己只在咫尺,放弃了,一生的期盼就成了天空中的浮云。 站了良久,杜子美咬了咬牙,迈开自己的步子,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只有王凝兰,才是我梦想中的女人,身家好,长相好,落落大方,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自己了。 福缘客栈外还是一径的热络,福缘客栈内却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一方天地,藏得住万种柔情。 经年累月,福玉娘养成了一种习惯,即便再累,白天睡觉也不会超过两个时辰,晌午之前福玉娘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仿佛那房中的落寞只是别人眼花之后的幻觉。 杜子美老实的去整理账目,刘维却笑着告诉杜子美,这里不用他做了,账目他已经全部整理好了,突然之间发现,其实他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大的用处的,账目有刘维一个人完全就可以处理好了,或许留他下来,不过是福玉娘心肠好而已,心中又开始酸涩,这酸涩在看到福玉娘一如既往的笑脸之后,达到了极致。 “福掌柜,我……” “没什么,刘账房已经告诉我了,你随我来。” 同样的话,不过相距两个时辰,再从福玉娘口中说出来,虽然听上去一样平淡,可杜子美还是感觉到了不同,好像她这话中少了一分人气,只是像和再平常不过的路人不得不说一般的冷落了。 尽管心中不舒服,杜子美还是老实的跟在福玉娘的身后再次走进了账房,就当着刘维的面,福玉娘直接开了口,“刘叔,支五十两银子给杜解元,算我们相识一场,我福缘客栈恭祝杜解元高中的彩钱,日后若得高中,别忘记了在我客栈中留下你的墨宝便好。” “福掌柜,你要赶我走么。” “怎么会,若杜解元不嫌弃,自然还是住在这店中,春闱也还差几个月了,杜解元该一心一意准备了,最好的选择便是找处清净的地方住下。” 杜子美垂下了自己的头,虽然自己有要跟王凝兰走的意图,并且王凝兰的下人已经来告诉他了,很快他就会离开这里,可福玉娘这般直接的话还是让他心中充满了惆怅,这惆怅盖住了王小姐要带他离开的兴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零一章 争风 雪了,在杜子美决定离开后的第二天竟然漫天飞起了门,杜子美就愣在了原地,仰头看着这新奇的东西,举起了手,极其细心的接过一片,还未看清,那雪便化成了一颗水珠,在他手心留下了彻骨的寒 原来一切美妙的东西,若真心的想碰触之后,却变成这般模样了,这是上天给他的预示么? “杜解元,昨夜瞧见你睡得极晚,怎么今儿个这么早就起来了。” 寻着声音瞧去,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仆役,这人杜子美没什么印象了,所以不解的挑了挑眉,弄不清楚这人一早来做什么。 来人见杜子美默声看着他,也不尴尬,接着说了去,“杜解元想必是不记得我了,也罢,我不过是客栈内的杂役,上头有交代,说天寒了,杜解元是南方人,怕受不住这冻,命我为你端来盆炭火。” 说道炭火,杜子美才现他面色红润,手中用垫子托了盆炭火过来了,心中一暖,杜子美微微眯起了眼睛,轻柔的说道:“这是谁差你送来的?” 那杂役听见杜子美如此问了,用看呆子一般的眼神看着他,语气也不似刚刚的敬重了,“咱在这福缘客栈内做工,除了当家的,谁还有权利随便支派咱们。” 说罢不再理会杜子美,托着炭火走进了杜子美的房间,放下炭火之后那人急步走出了杜子美的房间,杜子美看着他似乎有些气愤,着实想不出缘由,或许自己的问题是有些蠢笨了,这么明显的事情,却要呆呆的问出口,徒惹来旁人嘲笑的目光,可他还是想问,想亲耳听着她还关心着自己。 那人即将要走出院子后,突然又折了回来,站在杜子美身边,低垂着自己的头,像不情愿般的说道:“掌柜的是个好女人,若你错过了,此生将再也遇不见比得上她有心地人了。” 说罢又转身快步地离开了。只留下杜子美站在原处。外面天寒。内心比外面还寒。许久之后。杜子美攥紧了拳头。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了自己:王凝兰。真地很美! 昨日下午又有别院地管家送来了账目。今年地租子很多都已经收全了。每有一处收全地。便送来账目让她审核。福玉娘这些日子也就更忙了。不过这忙碌让她觉得比哪一年更轻松。因为忙起来。心里就没有时间去想着一些猜不透地事情了。 虽然忙到很晚。天没亮她还是醒来了。是被恶寒冻醒地。那年落下地毛病。天一变化。她地身子就格外地难受。那年。也是这个时候。她失去了最初地爱恋。一生也忘不掉。在漫天飞雪中。她抱着他不再有温度地身体。大声嘶喊。他却不再起来与她争执了何谓人生地趣事。 那个温润如玉地翩翩公子。那个本可百世流芳地睿智书生。只被奸邪地歹人用区区几招。便放弃了对她此生不渝地誓言。投身在彻骨地寒潭中。带走了他倾世地笑颜。也带走了她单纯地快乐。 天尚且未亮。福玉娘却再无睡意。蜷曲在宽大空冷地床上。抱紧胸前地棉被。也只有在这清冷地斗室之内。她才是十年前那个女孩。那个时候。她还叫如玉。她是天真地千金。她有满腹才情。她是父母手中地宝。她可以畅快地笑。也可以为了家中地变故伤感、茫然。为痛失双亲撕心裂肺。 还是在这没有人现地斗室中。她也可以是九年前那个即将为人妻地福玉娘。可以幸福地为心爱之人编织梦地嫁衣。素手执笔。为自己地爱恋记下最初地萌动。 也只有这里,她才是真正的自己,与外面那个能干泼辣地女人不同,有自己的脆弱,有需要她独自去承担地痛苦。 外面鸡叫声唤回了她的心乱,迅速地起身,披上绵袍子,快步踏上了薄雪,福玉娘来到了前堂,找上了管炭火的杂役,只三句话,“杜解元生于南方,经不住北方地寒,送盆炭火去。” 说完也不待杂役回答,转身飞快的没入雪中,那雪在朦胧的晨光中映出了一丝飘渺,而飞奔在雪中的福玉娘却给人种与雪合二为一的错觉。 终做不到不去想念,那年,也是同样的初雪,若宇说:冬天少了炭火,要他怎么过冬! 若宇也是南方人,第一次见这漫天的雪,过了最初的新奇之后,搓手跳脚的绕在福玉娘身边抱怨,那时的情景还在眼前,可人已非昨,不过,杜子美想必也会有抱怨了天寒吧那个身子单薄的书生,总让人放心不下! 回到自己的院门外,出乎意料的是天才亮,就有人等在她的门口,像等候出来撞树兔子的农夫,在这冷天之中竟然只穿着单薄的黑衣服,让人恍惚觉得他们都不是人,可 冷的,一年四季大概都是这个穿着,三九天不怕冷,畏热。 “福掌柜,我家小姐叫你过去一趟。” 来人瞧见了福玉娘,声音平板没有情绪的说道。 福玉娘斜着眼睛,这人明明没有遮住他的脸,可福玉娘就是觉得看不清楚他的样貌,“怎的,我店里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呆子又扰了小姐的清梦?” 黑衣人对福玉娘明显的讥讽并不多话,只是伸出了自己的手,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请!” 福玉娘看了看黑衣人,知道这样与他争执自己没有获胜的可能性,毕竟这些人不是那种用一把杀猪刀就能逼退的江湖败类,若当真来硬的,自己也只能吃亏多于获胜的。 来到了王凝兰的房间外,老远就感受到了温暖,王凝兰不会亏待自己,这个时候怎么会不添炭火呢。 那黑衣人把福玉娘带到王凝兰的门外,只轻声告诉里面人到了,然后便退下了。 福玉娘勾了勾嘴角,心想这王凝兰想必要与自己讨论什么外人不可听的事情了,平日她周围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被人把守着,而现在竟然只留下她一人进去,不过,福玉娘心中清楚来不善。 推门进入,堂间里没有王凝兰的影子,福玉娘继续向里走,才在里面现还慵懒的躺在床上的女子,虽然外面极冷,可王凝兰的房间里却暖如初夏。 此刻她身上穿着轻薄的红纱,近乎透明的质感甚至挡不住她胸前艳红色肚兜上竹着的富贵牡丹上花瓣的纹理,她的腰肢纤细合宜什么叫不及盈盈一握,说得便是这样的身段吧。 那锦被只是随意的搭在她腰间,乌丝轻散,映着她的脸白如雪,她就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笑着端倪着身着厚重衣衫的福玉娘。 福玉娘心中一抽,这样的女子才是男人们的最爱吧,只是这样看着她,就仿佛要勾去了她的魂,何况是男子。 “福掌柜,起的好早。” 王凝兰笑着打了招呼,见她笑,福玉娘也跟着打哈哈,“是啊,凝练小姐也不晚呢。” “福掌柜,我知你是个直爽的人,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今早我做了个梦,梦中你竟敢与我争抢,倒不是我怕了你,你早过了适合婚嫁的年岁,相貌上也与我不能相提并论,但我还是要告诉你,量力为之,你争不过我的。” 听了王凝兰这话,福玉娘一愣,想着她这话的缘由,莫不是因为杜子美,可杜子美明明表现出了对王凝兰的心思,犯不着让王凝兰睡不安稳,人还没起来,就差人寻来自己说出这些贬低之词才是。 又一转念,福玉娘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脸,还有那日若有似无的暧昧,才笑着想起,像王凝兰这样目空一切的千金小姐又怎么会看得上身份寻常的杜子美,今日找来自己说出这些话,分明是冲着敖鄂来的,不过,她这话找来自己说,似乎弄错了目标。 “凝兰小姐,想必找错了人,这话你该去跟他的夫人说,而不是找上我这个被他急欲陷害着的人说才是。” “福玉娘,你当我真的是个什么也不懂的蠢笨千金么,我爹既然要捧我,自然有他的道理,敖鄂的夫人,不过是他家中的摆设,提不上台面的,还有他那些林林总总的美妾,也不过是些胸大无脑的寻常女子,在他身边,唯有你是不同的,他不是闲着无事之辈,既然花了那么许多的心思,自然有他的道理。” “是么,还真当感谢了敖大官人的偏爱和凝兰小姐的慧眼识珠。” “你不用与我打哈哈,我只是告诉你,这个世上,也只有我王凝兰能配得上他,其他女人,不过是他生活中闲时的可有可无的点缀而已。” 福玉娘漾开了笑,“既然凝兰小姐如此自信,何必要前来寻我,敖鄂和我,本是冤家,凭着王家的能耐,若要想知,自然该明白,除非我死,不然此生定不会与他和解,因他之故,我失了今生的挚爱,若换成了你,你会怎般,你能与自己的仇敌生出别样的情感来么?” 福玉娘说完转身离开了王凝兰的房间,可她的话却令王凝兰想起了那无意之间在敖鄂那里瞥见的自言片语:十年前初见,她如初荷,娇怜弱,第一次的心动,竟然给了这样一个女子…… 九年前,她却恋上了与我一起救下她的挚友,何谓友人,他不仁,莫怪我不义…… 八年前,他去了,可她却视我为敌,恋也罢,恨也罢,只要她心中有我…… 第二零二章 戏雪 日王凝兰找过福玉娘之后,一切仿佛都如平素一般了院子里从不曾入住过一个王家来的贵客,也不曾有过一个姓杜的书生曾掀起过福玉娘平静的心湖 敖鄂这些日子不知道忙什么,几日没有出来寻福玉娘的晦气,这倒让福玉娘乐得清闲,罐儿不在,栓柱就成了她的重心,为他治装,为他请先生学习四书五经,带他出门玩乐,只要不静下来,一切都和往年没有任何的不同。 继那日初雪之后又下了两天大雪,这里才真有了冬意,触目皆白,柳枝挂冰,房檐滴锥,雪后初晴,阳光洒在雪地之上,带出点点晶莹,美如画卷。 自然,雪后初晴的天,也格外的清冷了起来,却挡不住孩子的心性,栓柱此刻赖在福玉娘的院子中,别的院落的积雪都被扫去了,只福玉娘的院落平素不让人进,地上的雪还在,栓柱喜欢雪格外的喜欢,躺在地上打滚,把雪堆成肥胖的人型,如红尘痴恋的可人,呆呆的凝视着属于福玉娘的世界。 栓柱的笑声感染了福玉娘,让福玉娘出奇的有了好心情,竟走出了院子与栓柱一起笑闹,空中雪球纷飞,院子里是福玉娘与栓柱清脆的笑声,院子外福缘客栈的杂役纷纷侧目,却没有人忍心进来打扰,在外人面前,福玉娘一直是微笑着面对每一个人,但所有熟知她地人都懂,那笑脸背后隐隐的辛酸,可今日不同,今日福玉娘的笑声中没有刻意装扮出来的快乐,却笑到人心中,让人感受到她真地开怀。 杜子美已经好些日子不能安心的温习功课,不过才几日养成的习惯,他在白天总会不自觉的走出自己的院子,向账房走几步,然后想起自己不用去笼账,再折回,特意绕到福玉娘的院门外,有地时候甚至会停留在她的门口,却再也没有看见福玉娘,心中怅然若失,即便这几日又见了几次王凝兰,却还是盖不住那明显的失落。 今日如常,一早起来去账房,在账房门外三丈远距离停住,然后折回,却在福玉娘门外见到一群围观,这让杜子美心中一跳,快步走了过来,却听见了比银还动听的笑,这笑声,比王凝兰的笑更容易打动人心,王凝兰的声音虽美,但是总带着一股子刻意地味道,不如耳边这声,全然的自内心。 “杜解元,你怎么也在?” 问话的是那日给他送炭火的杂役,杜子美听见了他的问题,脸上微微的红了,想来想去,最后找了个他认为最好地借口,“是这样的,子美即将离开福缘客栈,今日特地来和福掌柜告辞地。” 那人听见了,脸上竟然现出一丝落寞来,“终究还是要走了,那些空洞的仕途名利当真如此重要,比不过一个贤良淑德地好女人。” 听见杂役地话。杜子美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伤口不大。可杜子美知道。这痛楚地后劲够猛。或许将一痛经年。 那人得到了杜子美地回答。也不再理会他。转身走了。 旁人听见了杜子美要找福玉娘。纷纷让开了一条够一个人进出地小径。杜子美硬着头皮。沿着大家莫名地眼神走进了福玉娘原本还算欢快地世界。 才进门。有个身影在杜子美眼前一闪。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冰冷地雪球砸上了罩门。身子一晃。险些跌倒。脑袋有些昏。耳边听见了福玉娘含着笑意地招呼。“总算让我打中了一回吧。” 随即那声音顿住了。杜子美伸手拂去面额上地残雪。看着站在自己对面地福玉娘地笑脸慢慢地凝滞。直到带着一丝迷茫。喃喃地说道:“若宇……” 杜子美心中又是一跳。那个男子叫若宇对么? 他喜欢白色,可他知道,福玉娘心底的那个人喜欢蓝色,这也是为什么罐儿明明适合穿浅色的衣衫,可他总是挑蓝衫穿,只一个理由,因为福玉娘喜欢。 所以杜子美刻意穿着蓝衫,出现在了福玉娘的门外,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是想引起她减至冷漠的眸传出那含着春情的注视,还是害怕这一次分开,便成了陌路,在记忆淡漠前,努力钻进她的心中,抢占下一方天地,就算自己娶了别人,而她的心中也要留下自己的影子。 福玉娘是冷静的,闪神不过一瞬,她又露出了那如常的笑脸,这个笑脸一如初见时的温暖,可这温暖达不到杜子美的心底,初次或许会觉得福玉娘的和善,可相处的久了,杜子美才明白,这笑脸不过是福玉娘构建在飘渺人 种保护色,她让人觉得和善,却也那么高不可攀,上的商贾,可世间之人,又有几个能停驻在她眼中。 “杜解元,怎今日有空来此?” 她的声音无波无澜,只是客套的招呼,她该明白,自己每日都很‘有空’,只是她没空而已。 “今日雪晴,子美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致,出来走走。” “也好,这天冷,杜解元多穿些,别伤了身子,不过这雪真的美,完全的洁净,不沾凡俗,若人心如此,恐这世间也没那么多的波折了。” 看着福玉娘嘴角的笑,在满眼的白色之中,却恍若只她才是那最纯净之人,第一次现,福玉娘的美是如此惊心,和王凝兰完全不同的美,王凝兰的美,第一次见到便会深刻的钻入心底,让人忽视不得。 而福玉娘的美,却含着睿智,第一次见或许掀不起任何的思绪,能记下的只是她举刀对人的震撼,可每一次再见,便会现她的美渐渐崭露头角,直到此刻,竟会若天女下凡,或许她当真只是天际不小心遗落人间的仙子,来红尘之中走一道,留下容不得人忽视的笑,每一个靠近的男子为其倾心,却又有各种世俗的理由而不能相守。 此刻天蓝地白,她在自己对面笑着,咫尺的距离,因为一个决定,变成天涯的遥远,自己已经不配站在她身边了。 “福掌柜,子美多谢你多日的照顾,子美来此是想告诉你,明日一早,王家小姐要离开了,子美会一同前往王家。” “哦,要走了,还真快,也罢,今日中午我会命膳房为杜解元备下别致的小菜,算做相识一场,玉娘为你送别吧。” “多谢福掌柜。” “杜解元客套了,我们是朋友,不对么。” “我们是朋友,对,我们只能是朋友。” 杜子美看着福玉娘笑眯着的眼睛,那双大眼此刻像新月一般,完美的弧度,本来满是风情,可现的时候已经做出了选择,也罢,只能是朋友,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什么才是自己该走的路,杜子美相信自己是对的。 没有道别,杜子美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毫不留念的转身离开了福玉娘的院子,天本晴了,怎么又下了雪来,都道春日的天,才是孩子的脸,什么时候凝练的冬日也如此的反复无常了。 身后有一件温暖的披风轻轻的搭在了福玉娘的肩膀上,茫然的回头,是早已扎根在心底的脸,或许是刻意,或许是真的来不及收回,竟让福玉娘捕捉到一抹心痛,哪里来的痛,他不是一直喜欢看到自己憔悴么,如今遂了他的愿,他何痛之有。 “看来你真的越来越没脑子,我在想,这福缘客栈收入我旗下指日可待了。” “是啊,或许我若死了,我名下的一切都会是你的了,不过,念在罐儿的身份上,若当真有那一日,我希望你放他一回。” “你休想去和他聚,若你当真死了,我让福缘客栈上上下下二百三十二口给你陪葬。” 福玉娘扫去敖鄂抓着她肩膀的手,转身走向门里,这样的话对那些以她为生的下人来说,听见了并不见得好,“敖鄂,你了解我,莫要再如此说,不然我死之前,会拉上你垫背。” 出乎意料,敖鄂竟然笑了,“若你当真拉着我,那我便与你共赴黄泉,不过下一世,就算你最初遇上的是他,但你注定是我的人,我不会再让了。” 福玉娘听见了敖鄂的话,却不见开心,伸手抓向腰间挂上的匕,抵在敖鄂的心口,咬着牙说道:“你不配提他,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知道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说什么兄弟如手足,你们曾说过感情胜过兄弟,可后来呢,你怎么对得起他,早晚有一日,我要用你的血洗去他的冤屈。” 敖鄂平静的说道:“我也等着那一日,只要你抓住我,我便伏法。” 福玉娘收回手中的匕,默然转身,证据,敖鄂做事,岂会留下证据,在司徒若宇投潭的那一刻,这世上所有的证据便随着死去的人烟消云散了,到底什么才是最真的,也只有死去的司徒若宇和留下来的敖鄂知道了。 ~~~(>_ 第二零三章 献身 敖鄂搭在身上的雪貂披风,福玉娘快速的走向愣然身后留下一串冷淡的话语:“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敖鄂,你不是神,百密总有一疏。” “是,我不是神,所以,我不能肯定,自己还有多少机会,还能掌控多久。” “敖大官人,我的院子受不住您的光芒,还请您先出去,我也要忙了。” 说罢执起栓柱的手,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院子里只留下敖鄂一个人,天空中的雪花如鹅毛般纷纷飘上了他的身,院子外的人早在看见敖鄂凭空出现的时候已经离去了,敖鄂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看着福玉娘在他眼前合上了门板,不过薄薄的一扇,却挡住了两个人的轨迹,若是他想,只要抬抬脚,那门便阻拦不住一切,可之后呢,只有心的距离才是真正的遥远,遥远到自己怎么也追赶不上了。 毅然转身,快速的来到了王凝兰的院子,那些黑衣人看见他的出现,心照不宣的纷纷撤离,来到王凝兰的房门外,敖鄂做了很想在福玉娘院子做而却不敢的事情,只要他出声,那门会在第一时间为他打开,可是他却抬起了脚,只一下,那门随着一声巨响,轰然倒塌。 王凝兰正坐在桌子前翻看着一本书,听见了这声音,伸出玉手抚住自己的心口,声音细碎的问道:“敖鄂,你这是发得哪门子疯,吓到我了。” 敖鄂挑着眉大咧咧的坐到了王凝兰眼前,声音透着寒,这声音比他带进来的冷风还刺骨,让王凝兰不禁打了个哆嗦。 “怎的,看见我来你不开心,那么我这便走。” 敖鄂还没有任何动作,王凝兰就丢开自己手中的书,起身快速坐到了敖鄂的大腿上,丝毫不去顾虑门板已碎,被外人瞧见的尴尬,她心中有数,自己身边跟着的那些黑衣人,面上只是保护着她地,背后却是听从了敖鄂的安排。 “怎么会。想着你好些日子了。你都不来看我。让我以为你指不定又瞧上了哪家地姑娘。流连温柔乡。只看新人笑去了。” “我现在最新地人便是你。你不笑给我看。自然我要找别人发泄一下。你懂得。我是个正常地男人。” 听了这话。王凝兰垂下了眼睑。沉默了许久。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反倒绽开笑颜。虽然外面还有回廊。可由于门板破碎。屋子里还是涌进了一阵凉气。王凝兰畏寒。却也不顾得这些。反而拉着敖鄂地大手牵上了自己地衣襟。慢慢解开自己地盘扣。 敖鄂并未动手。冷着眼看着王凝兰眼中地媚态。心中却生出了一丝烦躁。为什么千娇百媚中。就算高傲如王凝兰发誓要进宫之女。也拒绝不了他。可自己最想要地人却不要自己。 愣神之际。手中已经摸上了一团柔软。火热地炽手。手感细腻。这样地诱惑。对于一个正处在生理期旺盛地男人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敖鄂一把抱起了王凝兰。快步走进了她客房地内间。那里面有福缘客栈特别打造地大床。足够两个人翻来滚去。 不甚温柔地放下了她。栖身压了上去。心中却想着:福玉娘。你不屑于我。这世上还有许多巴不得躺在我身下地女人。我可以没有你。没有你。我会更加地快活! 在王凝兰的配合下,敖鄂几下子便褪去了她的衣衫,手中是他一手掌握不下的胸脯,胸前是王凝兰滑腻湿润的舌,中裤微凌的下身是她灵活地手指轻拨,这本是一个处子,动作却娴熟的彷如青楼鸨儿。 虽然只一眼,敖鄂还是看得分明,他进门之后,王凝兰手中捧着的书是宫廷中流传着的大内秘书,上面皆是各种男女房术的春宫画,嘴角轻轻扬起,不屑于王伦地一世聪明,也有如此糊涂之时,他当真以为景帝会沉迷于女色,这王凝兰摆明了是王家之人,就算有赛天仙一般的美貌,胜诸葛一样地智慧,若当真放她进宫,想来也是冷宫中的住客,看再多地春宫图又能怎样,莫不怕她爬出了宫墙,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最后反倒连累了王家地声誉。 身上的**源头在王凝兰的刻意搓揉下有了明显的反应,只要一个动作,就能释放了自己,王凝兰已经为他敞开了双腿,只等着他的采。 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滑下,敖鄂轻轻抬起了下身,王凝兰马上会意的把他的中裤褪去,露出了他粗壮的男根,引得王凝兰惊叹一口气。 听见身下的女人 这样的声音,再清楚不过的对男人的肯定,敖鄂的 第二零四章 勾引 更凉,心愈冷,本是多情人,却要扮无情,谁会比是 王凝兰静静的平躺在似乎还残留着**的大床上,贝齿咬唇,眼角含泪,初见还历历在目,她本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女,出生携贵,只要自己想要的,就畅通无阻 王美莲是自己的爹爹最爱的女儿又能怎么样,天下谁人不知,她能得到王伦最细心的呵护,却得不到诸葛裕的心,可望不可及,王凝兰耻笑她的无能。 可是自己不同,凭着千娇百媚的仪态,有哪个男人能逃得出她的石榴裙,又有几人能躲得过她的温柔乡至少遇上敖鄂之前,她一直如此的认为。 不过短短数日,自己把最宝贵的纯真送到了他眼前,不过一个名字,他就放开了自己,好笑,想她王凝兰居然败给了一个在市井中抛头露面的老女人,这怎么可以,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生,只此一次。 风扬起了窗边立之人的长,飘扬的青丝迷乱了人的眼,原来越是这般若即若离,反倒更加魅惑人心。 窗外似乎有什么情况,敖鄂突然转过身来,两三步来到王凝兰的床前,引得王凝兰心剧烈的跳了两下,不想他却只是勾起了刚刚抛在地上的棉袍,一个飘飞,那袍子已经穿在身上了,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躺在床上的王凝兰一眼,抬脚就向门边走去。 王凝兰由原看见傲鄂向床边靠近而雀跃的心一下子转成恐慌,看着傲鄂的动作,毫不迟疑,顾不得自己身无寸缕,也不去理会敖鄂并没有把刚刚推开的窗户关上,就那么**着身子直接跳下床去,在敖鄂走出外间前自他身后缠住了他地腰身,额头轻轻的靠在他地后肩处,声音低低柔柔的哀求着,“不要走。” 敖鄂只是站直了身子,许久才慢的说了一句,“你很怕冷不是么,冻伤了,恐你爹要找我算账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回府。”。 王凝兰的声音已经开呜咽,听见了敖鄂的话却还是不肯放手,只是维持着刚刚和她平素完全不同地低姿态,柔媚的纠缠着,“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你来都不会是一个。放手吧。” “没有了你。我也只是一个人了。” “有我。你会只是两个人。” 慢慢地松手。这话太过明显。他是在诉自己。就算刚刚地事情没有被打断。自己也不会是他地唯一。或许该好好想想。现在这样纠缠着他。是不是太折面子了。 腰上地力道没有了。敖鄂脚下一点都没有迟疑。头也没回就走出了王凝兰地客房。脑子里却全是刚刚地画面。那个叫罐儿地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他为讨福玉娘喜欢。特意采来了盛放地梅花。若单单如此也到罢了。可他不该在福玉娘接过梅花之后却把福玉娘抱在了怀中。那种不像孩子地拥抱。带着男女之情地味道。 最让敖鄂把持不住地确是福玉娘地反应。她居然放任罐儿那样抱着她。还该死地伸出了自己地手。环抱住了罐儿地腰。把头埋进了罐儿地怀抱…… 若不是刚刚被王凝兰牵绊住了,敖鄂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去掐死罐儿,还是掐死福玉娘,不过才一瞬,他就清醒了过来,罐儿在福玉娘心中只是个弟弟,这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再出门,刚刚地雪地里已经没有了福玉娘和罐儿的身影,敖鄂缓步来到了罐儿刚刚站着的位置,闭上眼睛回忆着福玉娘的笑脸,那样的笑脸,没有一丝丝的牵强,就好像很多年前,自己与司徒若宇第一次带她来见北方的雪景之时,还是自己先现了她一直看着雪地中那株与雪争艳的梅花,轻点地面,飞身跃起,在她惊诧的目光中把开得正浓的花送到了她眼前,她就是那样对自己笑着,在那笑里,敖鄂第一次觉自己一身武艺原来是这般的有用处,比强身健体,比争名夺势都有用处。 司徒若宇虽然死了,可自己却嫉妒他,等到他死了才觉自己当初多么愚蠢,不该让他死的,因为自己永远不可能争得过一个死人,就是他死了,所以他在福玉娘心中完美了,就算他曾经的荒唐深深伤害了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福玉娘,但这都随他的死去,全部归咎到他敖鄂的身上,是他敖鄂无耻的陷害了司徒若宇。 还有罐儿,那个孩子,如今才现,自己竟然连个孩子都不如,那个孩子可以在她最伤感的时候抱着她成眠,可以在她拒人与千里之外时,把她单薄的身子拥进怀中。 自己站的位置就 他站着的地方,他就是在这里抱住了她,可是自己呢他们相拥的地方回味着她唇角的笑。 “敖大官人?” 敖鄂猛然睁开了眼睛,有一瞬间陷入迷茫,眼前的男子,一袭蓝缎滚边斜襟的棉袍,上同色丝带,鬓角垂丝,面若桃花,眉眼含波,此刻正微笑着望向自己。 敖鄂微微眯紧了双眼,嘴角却绽放了一抹苦笑,原来福玉娘心中还在想着那人。 在心思空洞的时候,一个闪念,眼前的人便活脱脱成了那人,他不过是个影子,他不及司徒的俊美,文采多半也比不过当初被豪杰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的司徒,再把他支开,他便不会是自己的威胁。 冷的斜了一杜子美,敖鄂对他的笑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迈开步子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对于他怎么会出现在王凝兰的院子里毫不关心。 杜子美呆呆的看着敖鄂一样的走出门去,转身才现了站在贵客楼外的王凝兰,还是惹火的红衣,眼中却带着一股前些天不曾看见过的娇柔,此刻正对着自己笑,这笑脸让杜子美心中一动,对于敖鄂的无理也不再理会了,几步便来到了王凝兰面前,笑得阳光灿烂,语调也带着紧张的雀跃,“王小姐,你差人叫子美过来,有何吩咐?” 王凝兰微微了嘴角,步履轻盈的走近杜子美,眼神中全然都是魅惑,娇柔的声音酥了杜子美的骨头,“杜解元,房间里闷,关在里面几日了,都不曾出来见见今年的初雪美景,可否劳你陪着我走走?” “何谓劳烦,是子美不胜荣幸能得小姐的眷顾。” “今后你要跟着爹爹同朝堂,叫我王小姐太过生疏了,不如你就叫我凝兰吧,而我叫你子美可好?” 杜子美心中又是一跳,王凝兰会这样要求,是否代表了别样的意义呢?心中已经翻开了花,表现上还要维持着自己读书人的气度,“这样不会唐突了小姐的闺名么?” “成大美将来一定飞黄腾达,反倒是凝兰硬攀了关系,子美这样说,是嫌弃了我这个朋友?” “怎么会,能得到凝兰如此的赏识,子美心中不胜欢快的。” 两个人各自有着自己的,却说着客套的话,慢慢的走出了王凝兰的院子。 杜子美始终跟在兰的斜后方,所以方向都是王凝兰主导的,等到杜子美现的时候,竟察觉到已经到了福玉娘门前的位置,心中又是一抽,好像说不出的怪异。 “子美,明天就要跟着我走了,东西可曾收拾妥当了,用不用我去帮你!” 王凝兰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是位最贤良的妻子在对自己的夫君谈论着家事,杜子美满腹的怪异被这话冲得烟消云散,只是笑得更开怀,语调也带着自豪,“自然早就收拾完了,就等着与凝兰一起走了。” “原来子美也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跟着我走,凝兰真高兴。” 边说边仰头对着杜子美笑,大概是没注意到脚下的雪,王凝兰竟然在仰头的一刻脚下一滑,杜子美想也不想就伸出了手,把王凝兰稳稳的接在怀抱中,随即想到自己的唐突,刚想伸手扶起她,却没想到她竟然牢牢的抱住了自己的腰身。 门内却是福玉娘默然的脸,和罐儿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只看到了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却看不见王凝兰趴在杜子美胸前上翘的眼神和弯起的嘴角,还有杜子美紧张的表情。 福玉娘!看见了么,你喜欢的男人此刻正抱着我,你的存在让我不舒服,我也不会让你好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得罪了我还能活得逍遥快活,我王凝兰以王家的声誉誓,早晚有一日,我会让你成为所有人的过去。 “福姐姐,不要理他们,我们吧。” 罐儿的声音不大,还是被杜子美听见了,听见说话声,他也会有反应的,是因为福玉娘还是因为所谓的儒生风度?王兰感觉到了,杜子美竟然想要挣脱开自己的搂抱,不过她不会遂了他的愿,她要让福玉娘看着,即便她出现了,杜子美还是会‘紧紧的拥抱’着自己的娇躯,加重手上的力道,她知道杜子美不是敖鄂,绝对不会甩开自己,嘴角笑更浓,因为杜子美不再挣脱。 对手指,好几天没爬上来了,~~(>_ 第二零五章 离去 而不见,听而不闻,几个人能做到,可做不到又能如,从容,v玉娘拉着罐儿从那相拥的两人身边走了过去 还未走远,就听见身后传来王凝带着喜气的声音,“福掌柜。” 转身,对王凝兰露出千篇一律的笑脸,声音也和招呼贵客一样的客套,仿佛刚刚的事情根本就没入了她的眼,“是王小姐,近来也没时间去您的院子瞧瞧,不知这些日子王小姐住得可算安稳,小店招呼的周不周到。” 福玉娘的话让王凝兰陷入一阵茫然,她竟然从福玉娘的语气中听不到一点点的伤心,难道是自己看错了,福玉娘并不喜欢杜子美,那么她喜欢的是谁,会是敖鄂么,想到这些,脑子里渐渐乱了,失了冷静,离开杜子美的怀抱,脸上也撤去了妩媚,淡淡的回答了福玉娘的话,“福掌柜的招呼,有几人能挑出个不字,若我硬要找出麻烦来,反倒让人觉得我为人的刻薄了,还有便是,福大掌柜是敖鄂亲自引荐的,敖鄂的眼光从不会出现闪失的。” 不知道怎的,王凝兰就是要把敖鄂提出来,她想看看福玉娘听见会有什么反应,可福玉娘还是那样的淡笑,声音也维持着方才的平稳,“看来我的招待还令贵客满意,如此我也算安心了,现在我要出门,就请王小姐与杜解元随便逛逛了,恕不奉陪了。” 说着就想走,王兰却不放她,“等等,我明日便走,带着子美一起。” 自从王凝兰放开了他,失温香在怀,没有失落,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可福玉娘站在他们眼前,却没有看自己一眼,这个现让杜子美有些灰心,听见王凝兰如此问了,他倒是有一丝丝的期待,希望能在福玉娘的脸上看到一点不一样的表情,可是福玉娘的表现却让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是么,如此也,在王家会更适合杜解元的入仕之路。” 着还是要绕过他们二人离去,没想这次却是杜子美站了出来,他伸出修长的手臂,拦在福玉娘身前,等到现福玉娘不解地注释着他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唐突,又想到他身边还跟着王凝兰,此时却不敢去看王凝兰的反应,随即为自己地行为找到了很好的理由,慢慢的撤回手臂,用刻意扯出地僵硬声音说道:“子美想告诉福掌柜,原来应下的与福掌柜一起吃晌饭怕是不成了,方才子美和凝兰说好了,要陪她逛逛,所以特地来跟福掌柜说一声。” 福挑了挑眉,心中暗笑,才多久竟然称呼都变了,‘子美’、‘凝兰’,这二人非要外人以为他们有那么亲近么,殊不知越是如此,越令人觉得做作么。随意点头,“好。” 头也不回地离开。罢了。自己早已经失了与他人争风吃醋地兴致。何况。杜子美也不见得真是自己地那碗茶。 杜子美就那呆呆地看着福玉娘离去地身影。站在他身边地王凝兰察觉到了异样。心中又是不快。无论是谁。即便自己不喜欢。也不许他把注意力放在福玉娘身上。“子美。和我去另外一边看看风景吧。” 只是漠然地点头。杜子美甚至未曾注意王凝兰说话地语气已经和刚刚地千娇百媚完全不同了。一路沉默。眼看入晌了。谁也没有挽留谁一起用膳。终于在沉默了很久之后。王凝兰淡然地和杜子美说累了。然后离去。杜子美也只是爽快地点了点头。临分开之前。还很贴心地说上一句。“凝兰慢走。” 分开。王凝兰回她温暖地房间。杜子美却茫然地走到了前堂。福玉娘若不在自己地房间里用膳。自然会到这里来。他没现福玉娘回房地身影。那么会在前堂么。现在是午膳时间了。突然有些后悔了。刚才不该那么冲动地。早上福玉娘说要给自己准备午膳地时候。自己心中地雀跃是那么明显。可自己一句话。却压下了一切。瞧瞧自己现在干什么呢。在前堂穿来逛去。好像是游魂一样了。 “杜解元。今日来堂吃饭么?” 刘账房地声音自一边飘了过来,福玉娘本来是让刘维只要在他的账房里吃饭就可以了,可他偏要和一般下人一样上前堂来,福玉娘每次都说怕他来来回回地操劳,可他却说和大家一起吃饭香,不过福玉娘明白,晌午店里会来很多客人,甚至有的时候他们地人手都不够用,刘维会要自己出来用膳,不过是害怕分去了一个人手,让点里更忙而已。 “刘账房,可见掌柜的?” 杜子美想也不想就问出了自己现在最想知道地事情,刘账房也不去理会他找福玉娘到底 ,只是笑着回答,“福掌柜早先已经跟儿出门没有回来。” “哦,一直没回来啊。” 刘维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是啊,我方才也找她,下人们告诉我,罐儿回来后,掌柜的就和他一起出门了,还带走了栓柱。” 杜子美茫然的坐在刘维身边简单的吃了几口,然会回房间,想看书,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思,想了许久,取来了纸砚,抬笔题书,想让她看见,即便知道她不识得字,却还是写了,写完后看着自己洋洋洒洒的字体呆,总以为自己的书法已经达到一定的水准,却还是不如福缘客栈匾额上的大字,一直想知道那书法出自何人之手,终也没找到答案。 下午又下起了雪,迈出房门,今年的雪来得真早,一直纷纷扬扬的,初始的新奇随即被总也不见晴的天压下去了,好像那层层叠叠的乌云也罩在了自己的心头,隔壁的院子一直静着声,不见有人回转,直到掌灯时分,那院子外的雪地上也未任何的痕迹。 一直站着在福的院子外,直到深夜,地上又积了好厚一层雪了,看来她是不会回来了,回房,自己明天就会离开,或许那个时候她会出现,这对于自己来说算是重要的日子,她大概会来见自己一面的,那个时候,她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同,自己不会看错的,如此想了,杜子美找到了希望,这次不再迟疑,脚下也轻松了许多,回到自己的房间,早些休息,明日就会看见她了。 “杜解元,你起来了么?” 杜子美猛然坐起了身,头些昏昏沉沉的痛着,可还是大声的回答了外面的问题,“起来了,起来了。” 才想坐起,:昏眩更甚,想来大概是昨晚着了风寒,这才想起,以前自己夜里出门的时候,福玉娘总会交代自己要小心着凉,她不在,也便没有人提醒了自己夜里凉了。 面的人了杜子美的回答,松了口气,声音默然的说道:“小姐交代,一炷香之后上路,要杜解元提前去小姐门外侯着。” “知了。” 声音中除了憔悴还是落寞,是真的要开了,不知道福玉娘昨夜回来了没有。 杜子美带着单的行礼和他的书架来到了王凝兰的院子外,那里只有刘维和几个以前还算熟识的杂役在送他,没见到福玉娘。 回身,楼内是初次见到王凝兰时的气派,走在王凝兰身边的依然是敖鄂,他的衣服色彩斑斓,每次见他都是不一样的颜色,不过好像从来没见过他穿蓝色的衣服,不像自己,越来越喜欢穿蓝色的衣服,甚至那件最适合自己的米白色袍子也没有了带走的**。 王凝兰头上又戴上了黑纱的帷帽,杜子美静静的看着他们一行人,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本就与王凝兰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看看此刻的自己形单影只,好像要拼命抓住大树的猢狲,而前呼后拥的王凝兰高高在上,与她身边的那人极配,头昏,再看到这样的场景竟觉得一下子了无生趣了。 敖鄂看见了杜子美,只是斜翘了自己的嘴角,在王凝兰走到杜子美身边之时,慢慢的向后退去,杜子美看见了敖鄂的止步不前一愣,随后听见王凝兰在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柔着声音说道:“走吧。” 然后像个木头人一般,呆呆的跟上了她的脚步,敖鄂却渐渐落在了人群之后,嘴角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环胸看着王凝兰伸出那只玉白的手搭在了杜子美伸出的胳膊上,杜子美小心翼翼的陪在她身边,似是怕她跌倒。 回过头,看向福玉娘二楼的窗户,她有心事的时候,多半会留在那里,昨天是司徒八周年的祭日吧,他记得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所以他不招她,所以才走了几天的罐儿会特地赶回来,所以他能容忍福玉娘趴在罐儿的胸前哭泣。 虽然那窗子看似如常,但是敖鄂还是能瞧得分明那窗并没有合严。 等到王家人全部走出了福缘客栈,敖鄂才懒洋洋的迈开了步子,王凝兰回京暂时不入住王府有王伦的考量,不过安|住进福缘客栈却是自己的心思,本想就此得了福缘客栈,可说不出为什么,临时变了念头。 楼上之人瞧见了敖鄂,在他面前从容的把那缝隙缓缓的合严,一扇窗,两个世界,是笑杜子美的现实,还是自己的痴狂,亦或许该感激敖鄂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放她一马 第二零六章 雪人 人心乱的人都走了,先是王凝兰和杜子美,随后是:心中有些失落,罐儿匆匆的赶了回来,却也连夜送了回去,本来热络的院静了,平静倒也好,可是这次却没有了罐儿陪着自己身边度过那比数九寒天还冷的空寂了,等到人都走了,才愈加想念起罐儿来了 慢慢走出了自己的院子,她是今早赶回来的,以前都要三天才回来,这次却只一个晚上便赶回来了,或许心中当真有一个愿望,还想再见见他,那个和若宇十分相似的书生,自己明白,他走出了福缘客栈,便与自己再也没有任何的牵连了,或许他日再见,他会是列队前行的官员,而她却还是那个一身铜臭的商贾,那么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便更加遥远了。 那个小心翼翼的扶着王凝兰的人,让自己平静了好多年的心底生出了异样的波澜,这点就连罐儿也看出来了,所以罐儿对他充满的敌意,所以罐儿愈加小心翼翼的讨她的欢心,其实罐儿没必要如此的,就算她福玉娘再怎么变,罐儿在她的心中永远都会是最重要的那人,是自己要用生命保护着的人,这么多年,虽无血缘,却更胜亲人的依赖其实,她本没有人前表现的那么强大,只不过若她弱了,便不可能为罐儿撑起一片温暖的天空。 打开房门,竟慢慢的走到了杜子美他们的院子里,迟疑了一阵,福玉娘微微笑了,轻声告诉了自己:“福玉娘你怕什么,这里全都是属于你的地方,要去哪里是很寻常的事情,想去就去吧,你不是个会压抑自己的人。” 这样说了,心中就有了底气,几步就来到了杜子美地门前,他才走,这房门也没有落锁,伸手推开,人去房空,少了活着的气息,也就失了暖意,福玉娘只觉得扑身地寒意,哆嗦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杜子美是个整的人,房间里一切都井井有条的,地上光洁如鉴,桌上纤尘不染,连他睡过的床铺也是完美如初。 不过福玉娘看见那床的候,还是愣了一下,那床上竟然还铺着一件男子地长袍,沿着入睡的方位,平整的铺装那里,就好像是这房间地主人睡在那里一般。 福玉娘慢慢走到了床边,看着这长袍,是最适合杜子美的那件白袍子,心中一动,喃喃自语,“他为何要留下这衫,莫不是当真不喜欢了?” 伸手捧起,一方纸张从棉袍内里落出来,翩飞落地,福玉娘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棉袍,弯身捡起上地纸,上面却是一排排俊逸飞扬的字迹: 初见淡若水,再见心已,奈何身非己,总是不解情。 为徨。为谁难。谁能懂我。念我? 此去分隔两处。若他日街头偶遇。你还会认出我。可还会用那样地眸光凝视? 福玉娘手中地纸张落。这些不过是毫无章节地散乱随笔。不过却懂。杜子美指得是自己。何谓身非己。不过都是借口。再次捡起那张纸。福玉娘收起了杜子美地衣衫。转身走出了这间房。 把手中地纸张一点点撕成碎片。抬高了自己地手。有风吹过。那纸片随风纷飞片也没剩下。抬步。背着纸片地方向走出了这日益空冷地院子。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不过只是总绕在她身边地人变成了更小一些地栓柱。他愈加地聪明伶俐。穿着小厮地衣服。倒也是个娴熟地好帮手了。再看他穿着锦袍之时。又会是个有鼻子有眼儿地富家少爷。 雪后闲着地时候会跑到她院子里堆雪人。总会堆出四个来。两个大地、加上两个小地。他会在那两个小雪人地身后用他还有些丑地字迹写上张栓柱和司徒罐儿。然后在其中那个略微纤细一些地大雪人身上挂上福姐姐三个字。可最高大地那个雪人却从来什么也不写。 一日又见栓柱挂字条,前来扫雪的杂役好奇的问出了一直以来大家心中的疑问,“栓柱,那三个都写上了字,为何从不见你给最大这个写名字呢?” 栓柱笑得憨厚,“因为栓柱喜欢他,可福姐姐不喜欢,我想让他陪在这里,守着福姐姐,不写名字,福姐姐就不会赶他出去了。” 杂役对栓柱的傻言呆语一笑置之,不过福玉娘却湿了眼圈,这孩子心思细腻,在是最懂自己的人。 等着再下雪的时候,福玉娘看着院中忙碌的栓柱,心中会有暖暖的感动,看着他堆出的那个最大的雪人,会呆呆的看很久,然后杂役来扫雪的时候,福玉娘只是轻声交代,“那雪人不要动了。” 敖鄂还是和以前一样,三天两头带上几个了台面的泼皮来客栈内捣乱,然后在她的后院乱逛,好像当这里如自己家一般的随意 又来了,见了栓柱堆得雪人身上挂的名字,先是一然笑了,看见栓柱怯生生的躲在一边看着他,竟出奇的和善,叫来了栓柱,命其取来纸笔,栓柱不是罐儿,他对敖鄂有丝莫名的惧意,敖鄂让他怎样,他便听了他的意思,快速的带来了纸笔交给了敖鄂。 敖鄂拉过栓柱的身子,让他背对着自己,一手执笔,另一手把那纸垫在栓柱的后背上,笔起墨落,嘴上是高兴的声音,“好了,你转过身吧。” 栓柱应声转身,却瞪大眼睛看着敖鄂在那最大的雪人身上挂上了刚刚他写的名字,敖鄂的字体苍劲有力,只这‘敖鄂’两字已经显出了他的霸气,也不过两个字而已,却让栓柱失了心魂,喃喃的说道:“这字真好,除了福姐姐客栈外的匾额上的字,也就属你的字最漂亮了,连杜哥哥的字都不如你的。” 敖鄂听见了栓柱的话觉得心中十分舒服,他知道自己手书的妙处,在这孩子的心中,只有自己的字体配的上那匾额上的字对么,十年前,他偏武,司徒若宇善文,他说他们兄弟二人一文一武齐名天下。 可是她满腹才情,只对同样善文的他动了心,记得第一次惊艳于她的手书那回,她素手执笔,落墨雕花,眼圈中含着湿,语调还没有自痛失双亲的落寞中走出来,轻启朱唇,吴侬软语,“爹爹说我这字是他一世的骄傲,他说将来若替我择婿,便要同样寻个字美的,等到我能出嫁,让我与夫君在新婚之日各书一卷,寻人装裱上,悬于厅堂之上,夫妻眷侣,羡煞旁人……” 敖鄂呆呆的听,来自己输给司徒若宇却不是因为人差了他多少,而是因为这字,没有人知道他从此广罗书法名家,千金寻字,王献之十八缸水天下传名,他人后又何止十八缸,只是这些年的苦心,终能与她齐名,可是她却对所有人说,当初的睿智奇女子白如玉早已经死去了,她现在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福玉娘。 是时不我与,还是怨念残,看着挂着他名字的雪人正对着福玉娘的门口,就好像这些年的自己,一直站在她的对面,用尽各种手段,令她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福玉娘的门轻开启,敖鄂屏住了呼吸,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一身素衣的她快速走了过来,却始终没把视线对上他的眼,来到了雪人身前,先是一愣,随即皱紧了眉头,对站在他身后的栓柱轻声说道:“栓柱,这雪人挡了我的路,稍后叫人来清了吧。” 随即从敖鄂身淡的走了过,她不会现敖鄂攥紧的拳头和眯上的眼,这么多年,她还是如此恨着自己,就连个写上了他名字的雪人都容不下。 栓柱满是不舍,想了许,却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敖鄂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不妨事,你的名字稍后我收了,等下一场雪我堆五个,偷偷算上你的。” 敖鄂微笑,他是希望那雪人可以替代自己站在福玉娘的门外。 冬去春来,天渐渐变暖,敖鄂带来的皮越来越无能,有一次福玉娘的刀刚架上一个看起来十分勇猛的大汉的脖子,还未说出任何威胁之词,他却先尿了裤子,令福玉娘对敖鄂越来越无语。 整整一个冬天也没再见杜子美,不知道他身上可曾加衣,可有吃饱,他的功课有没有好好温习,王凝兰是低调回了王家,坊间并没有多少关于王凝兰的话题流传出来,自然就更没有杜子美的一丁点消息。 那日暖阳,福玉娘走进了空寂了一冬天的房间,坐在杜子美曾经睡过的床上,轻轻闭上了眼,本以为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可一个冬天的沉寂,却还是没有彻底的忘却,马上就是春闱,王家会保他高中么? 说出心中淡淡的怅然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许杜子美的身上背负着她对司徒若宇残存着的梦想,那年初见,她是哀戚茫然的孤女,他是傲视群英的惊世奇才,他的一个微笑,牵了她的心弦,爹爹寻寻覓覓,却不会再见,这世上还有比她白如玉手书漂亮的,那个人就是司徒若宇,是爹爹梦想中与自己相配的男子。 敖鄂,出乎了她的意料,竟会比若宇的字还漂亮了,不过若宇的字是不争与世的洒脱,而敖鄂的却要处处压人三分,心若静,便是无人能敌之,可惜了,若想他心静如水,怕难于上青天! 还是底气不足滴上来征求意见,亲们,大家对这几章感觉如何捏?对手指,为什么我喜欢了,却不知道亲们的感觉了捏,只有乃面的支持才是我滴动力,叩谢……爬走&泡&书&&!) 第二零七章 落榜 年前,她已经不再信苍天,因她认为苍天无眼,缘人不公,她爱的,爱她的人一个个都惨死,觉得信它无用,可是前些天她还是偷的去了庙里 只一个人,悄无声息,沐浴更衣,全然的虔诚,多年不曾屈膝,却再次下跪,只因为春>已到,她用最诚恳的心去请愿:天若有眼,便让那才子得中,福玉娘从此吃念佛,决不食言。 九百九十九级石阶,徒步上去,只为寥寥数语,得了心安,缓步下山,回望山顶,入云深处,苍茫飘渺,终是不能心静如水,原来还是念着他,尽管他曾留书,他日路上偶遇,求两不相忘,是她有心,还是他无意,东去春来,却没有一次邂逅。 放榜之日,从不曾在意过的福玉娘老早就起来了,还是没有告诉任何人,穿了身男式长衫来到了皇榜之外,因为信他的才,兴冲冲的走向了前面,可是三甲竟都是陌生的名字,慢慢向后走,心由雀跃转为惆怅,渐至绝望,偌大的皇榜之上,竟容不下杜子美三个字。 转身,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是自己天真了,原来以为只要他不在自己身边了,那人就会放过了他,可自己莫名的关心还是带给了杜子美牵绊,那个人心胸狭窄,又怎能容得下自己曾在意过的男人出人头地。 嘴里尝到了一腥咸,是自己唇齿相逼,竟见了红,幽怨恨觉,一瞬间淹没了自己。 “知你会来,可还满意自己见?” 春暖时节,阳是分外的柔和,那人锦衣加身,娇艳似火,竟比这暖阳更加灿烂,丝乌亮,只随意笼起头顶地一束,剩下地随春风微扬,荡人心魄。 相识十年,似乎从没见他有落魄的时候,就算那日若宇投潭,自己欲随他去,却人自深寒潭水中救起之时,也未见他遇水落魄,反倒更现逼人的诱惑。 “他你本无怨仇,缘何苦苦相逼?” 背手身。笑容狂傲。“我见他心中不舒服。为何要见他步步高升。” “你卑鄙。” “不卑鄙又怎会是我敖鄂。” 不管现在是闹市之上。不管不远就是皇榜卫兵。福玉娘抓起腰间地匕。几步冲到了敖鄂身前。用那匕架上了敖鄂地脖子。大声地说道:“你是祸害。若是不除。他日不知会有多少人因你获难。我今日便替苍天除害。为人间铲恶。替若宇报仇。” 他们身边已经有人现了异常。更有女子地尖声叫喊:“杀人了。有人当街行凶了。” 很快他们身边就围上了很多人,有看热闹的,也有熟识敖鄂的,自然,也少不了巡视的捕快。 福玉娘不在意身边人用什么样的态度看待他们二人,全副心思都放在敖鄂满不在乎的表情上,近在咫尺,猛然现,十年了,他的脸除了微微成熟了一些之外,竟然没有任何地改变,肌肤胜过养在深闺之中的千金小姐,唇红齿白,眼神中却全是强求。 “放下你地匕,竟在皇榜之前行凶,不怕诛你满门么。” 身后有人这样喊道,福玉娘不怕死,可她有牵念,有了牵念的人,就会怕死,怕自己所爱之人为自己而死,可还住心中的怨愤,八年的积聚在看见皇榜之后达到极致,而这人又好死不死的来激怒自己,不管他是何种目的,她都决定放任自己地心思,不再隐隐。 闭上眼,明知道自己想取他性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可她还是动了手,不是抹他脖子,而是撤回了匕,在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地时候,把那匕狠狠的扎进了他地肩膀,耳边是女子更凄厉的尖叫,还有纷乱地脚步声,微微睁开眼,却看见敖鄂微笑的脸,脸上没有痛苦,嘴角还勾着一抹奸计得逞的笑。 他的肩膀上已经有殷红润湿了衣衫,可他未曾在意,只是满含情感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福玉娘的深锁,嘴中轻轻吐出一句话,“伤害我你能开心,那么我便随你。” 手下一抖,转身就想逃离,却被身后赶到的捕快擒住,敖鄂没有像从前一样护着她,只是放任捕快带离了她,她虽当众伤人,那些捕却没见得怎么粗鲁的对待她,前后左右的围在她身边,没有一人对她动手,上宾的待遇,这些捕快出现的真是时候。 走出去很远,福玉娘禁不住脑子中的烦乱,慢慢的回头,却看见敖鄂依然站在人群中对她笑,仿佛料定她一定会回头看他,然 怎会忘记了他的诡计多端,这叫苦肉计,自己这次福缘客栈是保不住了。 夜幕低垂,自己还没回去,客栈中不知一切可还安好,罐儿前些日子回来了,大概是时间久了,也不见敖鄂对他怎样,福玉娘才把他接了回来,一来真的是十分想念着他了,二来是希望他能多多接触学习怎样管理客栈。 司徒家本就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世代研商,司徒若宇的出世算是一个特例,可罐儿却表现出了司徒家在商业中的天分,这令福玉娘欣喜,自己就算半个月不在,客栈里的生意也不怕但是福玉娘还是担心,怕敖鄂趁机找客栈的麻烦,罐儿应付不了他的。 不过想来这次伤他不浅,他应该不会那么快出门才是,随身带了那么多年的匕这次也要失去了,那匕最终还是成了凶器,想来想去,竟记不得那匕到底是怎么到自己身边的了,只是模糊的印象,很多年以前,自己受了惊吓,一个手心温暖的人,送了那匕给她,说是夜里抱着那匕,便能驱邪避鬼。 那个时候匕没有鞘,后来司徒若宇瞧见了,怕那匕伤了她,遂带着她去定制了个精致的外鞘,还记得那个做外鞘的人口口声声夸她的匕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削铁如泥之类的絮絮个不停。 那么多年不见,倒也没有一点点钝意,真是好东西,没想到还是失去了。 福玉娘坐在宽敝干净的木床上,手指抚摸着精致的外鞘,细细的回想着过去的事情,唯一记起来的就是那人宽大的手掌,轻声细语和身上淡淡的馨香,男人,也可以无比的温柔,不是么? “怎的,想我了,这么的安静。” 什么叫阴魂不散,即便:己被关入牢房之中,却还是会见到这人,他的脸只比白天看上去微微有些苍白,可他嘴角的笑还是令福玉娘想宰了他。 有后悔,当初若是再往下一些,或许就真的可以除害了。 “伤了的人是你,可怎的却像是我害了你一般,竟不理人了。” 还是不理会他,想不出这夜深人的,他来这里作甚,不久他身后跟了个人进来,手中拎着个别致的大食盒,有六层的隔断,那人一直低垂着头,不言不语来到福玉娘的牢房外打开了锁,把食盒放在福玉娘牢中的桌子上,然后垂着头退了出去,从始至终不曾抬眼。 福玉娘冷冷的盯着眼前的食盒,慢慢扬起了嘴角,中午送来的饭菜也是格外的精致,可她却没有吃,只是不饿而已,这晚上敖鄂竟然亲自来给她送饭,这伤人现在到成了有功人了。 拎着食盒的人送了东西后便退出了牢门外,等那人不见了,敖鄂才悠然的踱进了牢房之内,来到餐桌前,把食盒中的饭菜一样样端了出来,仿佛朋友一样语调轻柔的说道:“都是些你爱吃的,快过来吃吧,若你饿坏了,福缘客栈可就真的要易主了。” 福玉娘怎么听不出敖鄂的威胁,只是他这样说了,是不是代表着他暂时不会去动福缘客栈。 牢房中烛光昏暗,把敖鄂与福玉娘拉长的身影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竟有了几分暧昧的味道,这点一直盯着敖鄂的福玉娘未曾留意,可敖鄂却瞧着欣喜,在福玉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挪了挪自己的位置,配合着他缓慢从食盒中向外端餐盘的动作,那墙上的影子竟然像是拥抱了,这细微的现,令敖鄂的心情出奇的欢快。 “你到底想怎样?” 福玉娘终抵不住心中的压抑,轻声出口,敖鄂还是慢条斯理的摆放饭菜,这大大小小已经十几盘了,语调似是不认真的回了她的问题,“十年前你就该明白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福玉娘咬着唇别过头,恶狠狠的说道:“杀夫之仇,不共戴天。” “你与他并未正式成亲,何谓夫?” “家乡城东,青石长亭外,竹林中,我已与他私定终身,此生他便是我的夫。” 听见了福玉娘这话,敖鄂却没有如常一样的怒气,垂下眼角,收起嘴角的笑,卸去了那身邪气,反倒显出一丝寞来,“女人得了身就算交了心么,若绣林中那人并不是司徒,你该如何?” “此话?” 福玉娘身子一震,声音也有些走调了版!) 第二零八章 囚禁 半明不明的话引起了福玉娘的惊颤,不过他并没玉娘也只是一个闪念动了紧张,转而沉寂,司徒若宇本是睿智的人,倘若不是敖鄂更胜他一筹,又怎会被其所害,敖鄂最善于的便是牵动人心,控制心智,若自己当真张了,恐会被其左右,那样也便逃路无门了。 福玉娘不再问,敖鄂也不继续刚刚的话题,又回到了自己取来的饭菜上,语调寻常,听上去好像细心的夫君体贴了夫人一般,“这些是我特地遣人去福缘客栈为你备下的晚膳,我知道敖府厨子的手艺也未必喜欢,但是这个你却不能不喜欢,我说的对吧。” 说罢把手中的竹筷微笑着递向了福玉娘,福玉娘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绣筷,又低头看了看那些熟悉的菜色,真的都是她福缘客栈的招牌菜,犹豫了一阵子,还是抖着手接过了敖鄂手中的竹筷,在他满是开怀的笑脸中,慢慢的坐到了桌子前。 这牢房中除了床比寻常的牢房要好上很多外,还有桌椅和屏风,福玉娘也到过一般的牢房中,却没见过有这么整洁的,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这间牢房是专门为了招待她福玉娘而特意准备的,那么一切的一切就有了更好的解释,可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今天他已经说了不会动福缘客栈,既然不动福缘客栈,却想办法关起来她,难不成是他想对罐儿下手? 才吃了几口,福玉娘突然抬起了头,眼神凶狠的说道:“敖鄂,即便是你想杀了我也罢,我反倒要感激你送我超脱,但你若想动罐儿,我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地。” “那小子很幸运,得到你如此真心的对待,到底因为他是罐儿,还是他姓司徒,才让你这么多年来,只对他用心?” 对于鄂不再狂妄的眼,玉娘却感觉自己无法对视了,转过头去,望着桌动的烛火,慢慢的说道:“罐儿就是罐儿,我与他之间是怎么回事与你无关,你关我进来,到底想怎么样?” “不是我关你:,是捕快老爷们关了你进来的。” “到底是谁,你我清楚,你知我,我也了解你,没必要和我拐弯抹角。” “你知道只有我们彼此是最懂得对方的,为何一直要这样对我?” “对。懂你心胸狭窄。懂你手段卑劣。懂你自私自利。对待这样地小人。或许我做得还是远远不够。我该更小心些地。” “你如此聪明。独独看不到我地情。” “你若有情。三九飞花。河水逆流。时光倒转了。” “如玉。若最初你遇上地是我。能否给我个机会。” “就算我一生也没遇见若宇。我和你不可能地。” “你说谎。” 敖鄂眼中完全失了刚刚的冷静,上前抓住福玉娘的手腕,眼中透着诡秘,声音带着丝毫不掩饰的悲切。 福玉娘甩开敖鄂的抓握,微微扯着嘴角笑,“就算没有若宇,没有罐儿,没有杜子美,没有任何一个人,我还是不会喜欢上你。” 听见了福玉娘的话,敖鄂先是一顿,僵直了身子,不过一瞬,脸上又浮现了原本的笑,声音也透着几分褒奖,“不错么,瞧见你紧张杜子美的样子,说过不再信天的你居然清早就去登九百九十九层天庙,还有放榜地落寞,我道你是想男人心慌了,瞧你现在这决绝,俊美如我的深情告白都不会,你还是原来的福玉娘,那样也好,若你变成为了男人哭哭啼啼的小女人,我敖鄂可还找谁寻那斗智的乐趣。” 听见敖鄂这话,福玉娘默不作声,不管他是真的这么想,有别样的目的,她只一个想法,希望敖鄂这尊瘟神早些离开。 孤男寡女,在这斗室之内,声誉她倒是不怕的,可敖鄂为人从不磊落,谁也不敢保证他能干出什么过格的事情来。 “还不快些吃,都是出锅就送来了,凉了可就失了味道了,不过你这福缘客栈内地厨子当真手艺极好,怨不得生意好过我许多,平素我去你店里,怕都不是给我上了正宗的饭菜,今日若不是差了旁人去,也不得这些珍品。” 福玉娘低头接着吃了起来,她也有些饿了,再者,若自己不吃,敖鄂指不定又会用什么办法逼使自己就范,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福玉娘相信他不会大费周章弄了这么多东西来,又可以原样带回去。 才又吃了几口,就感觉到了异常,刚刚也有这样的感觉,以为只是累了而已,现在又吃了些,感觉才明显了,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敖鄂碍眼的笑,福玉娘丢下碗筷,甩了甩头,眼睛有些睁不开,咬着唇,用疼痛让自己坚持着不倒下去,却无法挡去困倦,“敖鄂,你下药 够卑” 彻底陷入黑暗前,福玉娘看见敖鄂微笑着的脸慢慢在自己眼前放大,还有他地手也抚上了她的自己地脸,没想到他那种奸诈的小人也有如此温暖地手,他在自己耳边的呢喃像魔咒一般,“睡吧,不是想出去么,不睡要怎么出去呢!”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身上地男装也已经除去了,此刻她穿着柔软洁白的中衣,躺在一张偌大的雕花大床上,有厚重的帷帐遮住了她的视线,看不见外面的情况,想起了昏迷前的那一幕,猛然翻坐起身,感觉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异样,才渐渐放下了心。 随即外面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令福玉娘又是一阵惊跳,那声音还带着稚嫩,想来年岁并不大,“夫人您起来了,大官人差婢子来侍候您更衣、梳洗、用膳了。” 话落就见厚重的帷帐被一个穿着白底绿色碎花短衫的小丫微笑着挑了开来,手脚利落的把帐子挽了两挽,挂上了一边的帐钩上,十三四岁的年纪,头上两个丫鬟髻,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可爱。 “你是谁,这是哪” 听了福玉娘的话,小丫头是那样的笑脸,应答得体,“我是敖府才进来的丫头,我叫小桃,这是别院。” “你是何时来别院的。” “人,是早上才来的。” 福玉娘挑了挑眉,“昨天上,时间真好,那昨天晚上我的衣衫是谁给换的?” 小还是那样轻柔的笑,“回夫人话,是小桃给换的。” “当真,没想到家大官人倒成了正人君子了。” “大官人待夫人真好,一路小心翼翼,就恐伤了惊了夫人。” 福玉娘懒得听敖鄂的下人来捧他,挥了挥手,对小桃说道,“我的衣衫呢?” 小桃马上捧上了一套素白的衣衫,上有流光花纹,做工精致,不想福玉娘却皱了皱眉头,寒着声音问道:“我要昨夜来此穿得那身衣衫。” 小桃有些茫然,可还是如实回答了,“夫人,大官人昨夜是用披风裹着您回来的,您回来的时候,身边并不见穿衣。” “什么,你说什么?” 福玉娘突然跳了起来,也不顾得眼前不过是个小丫头,上前就抓住了的衣服领子,口气像要吃人。 小丫头瑟缩了一下,眼圈马上红了起来,声音也跟着抖了,“回,回夫人话,昨夜是大官人抱着夫人回来的,夫人身上并未着衣。” 福玉娘皱紧了眉头,嘴角掩不住的愤怒,“我还当他转了性,成了正人君子,却不想还是如此龌龊,敖鄂那厮哪里去了,我要见他。” “回夫人话,一早衙门里差人来请大官人去一趟,他已经走了。” “请他作甚?” “是昨日当街刺伤他的那个歹人,听说昨天夜里死了,县大人要大官人去结案。” 福玉娘一惊,手松了开来,这又算什么,陷害了她却还要换得她的感激不成,刺伤了敖鄂的人明明被他带了出来,却要对外面的人说她已经死了,想必是身上被脱去的服做了怪,那把她带到这里又是什么意思,携恩的囚禁,若想抓她,差人虏来就好,还用了苦肉计,敖鄂的脑子越来越不正常了,还是想警告自己,他的能耐有多大,连官府都配合他演戏? 抓过小桃手中的素衣,胡乱的套在身上,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她身后的小桃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拉住她的衣角,细细的呢喃,“夫人要去哪里,大官人交代,若是他回来了,见不到夫人,就唯小桃问罪。” 福玉娘伸手扯回被小桃拉住的衣衫,冷笑着说道:“敖鄂连这种下三滥都用上了,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夫人,还有就是,我也不会对任何与我没有关系的人心软,若你想用哭哭啼啼来拦住我,算用错了方法。” 说完当真头也不回的离去,小桃急忙起身,抹去眼角的泪水,快速跑了出去,心中明白,绝对不能让福玉娘走出了这宅子,有一点她说的是真的,就是福玉娘若真的离开了,敖鄂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也不止是她一个人,这别院上上下下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福玉娘才走了几步,就被两个婆子拦下了,她们脸上挂着笑,手中却拎了绳子,又怕得罪了她,又怕放走了她,只是先打了招呼,“夫人,大官人说了,若您执意要走,必要的时候,命令我辈用绳索困住您,夫人还是回房吧,我们也不想伤了夫人的。” 福玉娘冷哼一声,“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拦住我,做梦!” 第二零九章 交易 个婆子听见了福玉娘的话,知道她是不准备听从她也不再与她多话,直接上前想要抓她。 福玉娘冷笑一下,伸手扯住其中一个抓向自己的手,看也不看,向前一拽,那婆子本就带着力道来的,被她这么一拽,收不住原本的力量,顺势向前栽倒了过去。 随后跟过来的婆子见同伴吃了亏,才想到大家似乎小看了福玉娘,她们只知道上头有交代,万不可让昨夜敖鄂带回来的夫人逃走了,大家也只当那夫人和寻常女子一般,都是娇羞羸弱的,却没想到竟是个不受威胁的茬。 也再上前,只是从她随手就把另外的婆子甩开的动作看来,自己也不能得什么便宜,眼珠只是转了转,抬腿向外跑了出去,一个两个奈何不了这个女人,这宅子里的人都上,谅这女子插上了翅膀也难以逃出去就是了,这宅子还是有能力高强的人的。 福玉娘看着那婆子快跑的背影,微微勾起了嘴角,反倒向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这种别院,现下的大户人家都有,通常都不止一个门,刚刚那婆子跑着的方向一定是正门,她一介女流,单单对付三两个人还成,可人再多些就没有把握了,她不会以为刚刚的婆子是怕了她才吓跑的。 果真沿着一条路径走去,隐约看见一个上了栓的小门,福玉娘心中一跳,快走两步,没想到这后门竟然没有人把守,心跳着掀起门:,还在雀跃着敖鄂的疏忽,却不想才把门开了个缝,笑容就凝结在了她的脸上。 “原来福掌柜也是喜欢走门的人,这刚好与我兴趣一致,你我还当真是天作之合。” “你竟在这拦,难道那个叫小桃的丫头骗我?” “小桃很单纯,没你这么多心思,皇榜之前敢伤人,那个面容姣好的公子还真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惜啊可惜,暴病而亡了,死了倒也干净,不然追究起来,他那些无辜的家人怕也要跟着遭难了,敢问福掌柜,你对这件事地看法如何?” “卑鄙。小人。不得不说。当初是疏忽了。该找个没有人地地方宰了你才是。怎么忘记了你这无耻之徒在外人面前还有着显赫地身家。我是怕了。这样你地目地就达到了。” “我卑鄙。福掌柜。说什么我也是你救命恩人吧。是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扎伤了我。我不但不记仇。反倒救你一命。也算间接保护了你地罐儿和栓柱。怎么。如此我也是小人了。那我是不是该把你送回去。然后让官老爷处理了你福缘客栈地一干人等。我才是光明磊落地大丈夫了呢?” “你到底想怎样?还是对福缘客栈不死。” “恩。这福缘客栈生意是蛮红火地。若你当真做不了。我不妨替你接手。也省得你一介女流抛头露面地。” “司马昭之心。你为了得到福缘客栈真是大费周章。不过你当真以为我会把它转让给你?” “我今天心情好。暂时对生意不感兴趣。只是付出都要有回报地。我为了你这么劳心劳身地。怎么也该要些报酬才对吧?” “你想怎么样?” “还真看不出,你瞧上去弱弱瘦瘦的,抱久了胳膊也地。” 听见了这话,福玉娘脸不自觉浮现了一抹红润,她怎么也忘不掉小桃说她昨晚上没有穿衣服,在那样的情景下,可以想象到她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敖鄂也满意福玉娘脸上的反应,接着说道:“啧啧,回味无穷啊,一直以为你长得不像女人,又细又高的,怕这身材也像个男人一样平板,不过若我没发现,还真被你骗了去,你这身子,**啊!” ‘啪’的一声脆响,再看敖鄂的脸已经偏了过去,福玉娘的脸上已经不再润,而微微泛着一丝惨白。 敖鄂伸手抹去嘴角流出的红色液体,依然噙着笑,声音却已经软和了下去,带着丝来不及掩饰的心痛,“就算我救了你,可你还是要这样对我是么,不过是个玩笑而已,手上地力道却好像要杀死我一般,若我死了,这世上谁来照顾你?” 福玉娘一愣,她的手也泛着麻,刚刚的确用上了她十成的手劲,不过近来的敖鄂却好像真的哪里有些不同了,总会不自觉流露出一丝久远的温柔,让她的心莫名的惶恐,那年他也是这样,可那年他就是用这样的温柔麻痹了自己,让他以为他是无害地,他的温热愈加的衬托出司徒若宇的荒唐和不可救药。 结果,来都是诡计。司徒 业不到半年就被敖鄂尽数收入囊中,他镇定自若地谈伪的保护色,福玉娘一生也不会忘记司徒老爷死后还不曾闭上地眼,还有司徒老夫人拉着自己哀婉的哭号,断肠碎心。 那个时候司徒若宇还在赌场之内挥霍,可敖鄂已经带着司徒若宇最大地债主登上了司徒主宅,那个时候的震惊让福玉娘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紧紧地抱着司徒老夫人的身子,茫然的盯着那一直对自己温柔笑着的男子,那个自己未婚夫婿最要好的朋友,身边是他带来的人搬东西的声音,他还是那样的笑着,却让福玉娘感觉那笑刺穿了她的心肺。 一个闪神,福玉娘竟让司徒老夫人挣脱开来,以敖鄂的身手本可以阻止一切发生的,可是他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站在自己对面笑,然后是沉闷的撞击声,和司徒老夫人沿着司徒老爷断气的床头慢慢滑落的身体。 等到福玉娘冲到司徒老夫人身边的时候,只记得老夫人一直抓着她的手,带着残存的希望和歉然,断断续续的说司徒家对不起她,老夫人知道福玉娘的才华,她希望自己的死能让司徒若宇清醒过来,还有也不希望司徒老爷在黄泉路上孤单。 那个时候的场景让失去双亲还没有走出阴影的福玉娘再一次绝望,可敖鄂却还是噙着这样温柔的笑脸,对曾经待他如亲人般的司徒家二老的死没有一丁点的怜惜,他只是对福玉娘慢条斯理的说道:“现在后没后悔,看看你选的人把你推进了何种境地!” 多年之后总会:_到那个时候的茫然,到底是谁把自己推入了那种境地,他的虚伪是那么毫不掩饰,怎么也忘不掉不可一世的司徒若宇终究跪在了他的眼前,可是他却冷笑的告诉司徒若宇,若想留住司徒家祠堂,那么就用他司徒的妻来交换。 朋友之妻不可欺,这话在鄂那里是行不通的,对于一无所有的司徒若宇来说,福玉娘就是他的全部,可敖鄂连他最后的希望也要夺去。 司徒若宇咬牙问他为何要这样待他,敖鄂是怎么回答的,福玉娘不知道,因为她跑了,她害怕一无所有的司徒若宇当真把自己让给敖鄂。 来不及说上一句告别的话,从此生死两茫然。 敖鄂,她此生的仇敌,过一个巴掌而已,比起自己的心痛,这又算得了什么,从过去的影子里走出来,福玉娘脸上的神色如常,冷淡的问道:“既然不是为了我福缘客栈,那么你把我关起来到底为了什么?” 敖鄂白皙的脸上有福玉娘清晰指印,不过他却毫不在意,对着福玉娘的笑容至始至终没有一丁点的改变,“很简单,我要你留在这里陪我半月。” “你又想干什么,我要回去。” “你那里不是有一个司徒罐儿么,还真看不出,他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司徒家的人该有的风范,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成为我敖家的对头,我在想,要不要在敌人强大之前就铲除了他。” “罐儿是我的命,若你想动他,就踩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啧啧,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若你死了,我还有什么乐趣,或许留着一个强大的敌人对自己来说,也是件有趣的事情,普天之下,我还未遇见过势均力敌的对手呢。” “囚禁我半月,你到又想到了什么诡计。” “难道我希望回味一下曾经的友谊,也成了诡计了,如玉,你当真伤了我的心了。” “白如玉很多年前已经死了,我希望你记得这点,我现在是福玉娘,是司徒若宇的未亡人。” “也罢,不管你现在叫什么,你就是你,留下来,我保证两年之内不动福缘客栈和司徒罐儿,只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你回去当你的福大掌柜,我还是敖大官人,这样岂不是很好。” “留我下来作甚?” “陪我游山玩” “我不是烟花女子。” “你当然不是,那种污秽的地方怎能容得下你。” “你不会再有过份的~要求?” “只要你不肯,我勉强不了你。” “那好,我留下来,你两年之内不再来犯我福缘客栈,也不会再来打罐儿的主意。” “对,我不会食言。” 敖鄂貌似有点腹黑,大概对他有什么看法捏,弱弱滴伸爪子,还有票票(,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阅读!) 首发 第二一零章 定亲 管真心也罢,假意也好,至少暂时应付过去,就算自敖鄂的要求,也逃不出去,跟敖鄂没有必要正人君子,何况自己不过是个女人,面对敖鄂这种人,不化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女子加小人,会很吃亏的 两个人,相对而立,却是各自不同的心思,敖鄂心中带着窃喜,至少今天又胜了一回,只要她答应下了,或许背地依然还会有小动作,他前面,她不会有太多激烈的反应了。 福玉娘表面上已经无波无澜,可心中却盘算着要怎么逃离才是最安全,而且还要逃的敖鄂找不到迫害她的借口,虽然很难,但是不尝试去做,就不是她福玉娘的个性了,她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女人。 “既然福掌柜不走了,那么我们就去前堂,早点已经备下了,半个月换了我那么多的代价去,怎么也不能虚度了不是,很多年前我就想着和福掌柜一起用早点会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有福大掌柜亲自作陪,这早点的味道想必也格外的香甜了。” 福玉娘眼角微微的抽搐,他不来迫害了自己,听他的意思,反倒好像他损失惨重了,得了便宜卖乖,他吃得香甜了,怕自己可要吃得想吐了。 暗暗咒骂,不过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自己告诉了自己,用不着为了生气饿坏了自己的身子,到时候让小人开心,全当他是个人偶好了。 那些紧张福玉娘逃走地人瞧见敖鄂并没有生气,反而脸上挂着笑,这才都放心了,又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这座别院并不十分宽广,不过院里景致优美,环境甚是清幽,下人们做事也都井井有条的,若这宅子不是写着敖鄂的名字,或许福玉娘会有想买下来的愿望的。 这里的一景一物竟会让她想起自己久违地家,和那恩爱的父母,父亲虽然官爵加身,却清正廉明,自己家的宅子并不大,却和这宅子一样清幽,大概是读书人的关系,父亲不喜欢那些沾染俗气的奢华,他也没有平常人三妻四妾的侍候着,一生只一妻一女,却因其不随波逐流,处处遭受排挤,最后终得了个家破人亡地下场,那个时候还是老帝执政,顾念她白家曾经的功绩,与罪过相抵,没有把她充入官妓。 还不满十四岁的她茫然不知所,不要说为父平反,就连怎么活下去也不知道。 老管家连夜带她逃走了,诉她地却是陷害她爹的人了狠话,斩草除根,加之她的才华,若不被他所用,一定不能留她的命! 开颠沛流离。半年有余。老管家也染了风寒。一命呜呼。 然回忆让她想起了什么。那把匕。就是在葬了老管家地时候。那人给她地。她却记不得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了。似乎那个人很高大。他把当初娇小地自己揽在怀中地时。自己只到了他地下巴。 然后是她独自流浪。像真正地乞儿。看着身边上一刻还活着地人。下一刻就有可能变成饿死鬼。见了残忍地杀戮。高宅大院外地恶语相向。不过一年。她地眼中已经不再是茫然。却还是盛满了痛。然后。那个快要饿死地清晨。她见了那一双如画般地人。如天神一样站在了自己眼前。 那一袭蓝衫地公子递给了自己一个白白地包子。那包子救下了自己一命。可他身后跟着地人却似笑非笑地看着蓝衫公子。笑他地良善。 只一个动作。便种下了心结。对蓝衫公子地感激。对那笑了她地男子地不满。 谁能想到。蓝衫公子竟在那人地笑声中收容了她。 司徒老爷本要让她为婢,可司徒若宇坚持说她不是当婢女的人,司徒老爷本不是顽人,说不为婢,就要有高人一筹的本事。 在众人目光中,她不忍蓝衫公子因为自己受到家人埋怨,只是要来了笔墨,挥手成文,惊呆在场所有人,也让蓝衫公子看她的眼神中有些不同,至于那个笑嘻嘻的男子,却还是那一副表情,这让当初的她有一丝的郁闷。 老管家说那些歹人要斩草除根,敢报出自己叫白如玉,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文采和书法,名声早已经在坊间流传,这一说出去,早晚会为自己引来祸端的。 她只说了一个玉字,司徒老爷却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笑着说道既然入了司徒家,以前的名字就全部作罢,因司徒家崇尚‘福’字,便为其取名福玉娘。 又过了不到半年,早先白老爷的旧故来了消息,白家之仇得报,陷害白老爷之人满 一十口尽数失踪,只留下那个主谋的级悬挂于府 听见父仇得报,福玉娘心中有些窃喜,却也更加的失落,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活下来就是要替父报仇的,在大仇已报,她竟没有了头绪。 随后的日子里,司徒若宇对她更加的体贴,司徒老爷总是笑着随司徒若宇开心,而那个笑得让福玉娘别扭的男子也总会登门,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个男子叫敖鄂,也是商贾之家,他是庶子,不过也偶有传言,说他并不是敖家之后,身份有些成谜。 他每天无所事事,然后缠住司徒若宇,司徒家的小丫头不是倾慕自家公子的才华,再就是仰慕敖鄂,甚至喜欢敖鄂的要比喜欢司徒若宇的还要多。 福玉娘开始的时候不明白,在她心中,这世上没有比得过司徒若宇的男子,直到一日瞧见敖鄂对一个丫头上下其手,她才明白了,司徒若宇是正人君子,对于下人们来说,他从不逾礼,高不可攀。 可敖鄂不同,只有对他投怀送抱的,他照收不误,当个没前途的丫头和当敖鄂的女人有吸引力。 两相比较,她才愈加的明了司徒若宇的可贵。 丫头之间偶谈话声被福玉娘听见,她们的动作更加的肆无忌惮,每一个都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甚至有些面容好的已经现出了主子的姿态,因为传言说敖鄂瞧了司徒府中的丫头,曾经要三五天才来司徒府一次,多的时候也有半个月才来一回的,可最近却天天跑来这里,甚至常常留宿,即便离开了,也很快再登门,下人们都说若不是对哪房丫头有意,他何必如此。 福玉娘对这些全不在意,因为竟她现了一件令她怦然心动的事情,那就是司徒若宇的书法竟可与其媲美了,爹爹一生都在寻找的人,竟与自己的救命恩人重合在一起,福玉娘觉得这是冥冥之中,自己的爹爹给自己指引的路。 所以司徒若宇休笔抬头,满含浓情的眼看着福玉娘,福玉娘眼中竟然淌出了泪,再之后,是司徒若宇长手执帕,为其拭泪。 一是那么自然,帕过唇落,在福玉娘错愕不知反应的时候,司徒若宇已经笑着离开了她的唇,然后她成了司徒家的未来长媳。 些日子像梦,自从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有来她这里巴结的,也有因为一心想嫁司徒若宇而来寻她晦气的,不过有司徒若宇为她一一挡去所有麻烦。 当然,她竟然在想敖鄂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当他得知被他嘲笑的人竟然成了司徒府里的长媳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却没想到从那以后一连几个月敖鄂再没登门。 那些事情已经遥远了,不知道为什么近来突然都涌上了她的心头,好像这十年来的断层根本不存在,一切的一切还停留在那年,仿若昨日,记忆中的影子也与眼前的人重合在一起,还是那黑色的锦衣,可他身边那个谦谦君子去哪里了。 “大官” 一声细微的招呼声让福玉娘回了神,对了,那个时候人们称呼他为敖公子,可他现在是敖大官人,虽然顶着敖姓,可他到底是谁,没有人能说明白,只是那个时候,本来很闲的敖鄂一时之间竟然忙起来了,不为别的,在敖家老太爷死去之后,敖府的权力莫名其妙的落在了敖鄂的手上,敖家嫡长子身死他乡,敖家二子莫名失踪。 现在想来,这些也大概都是出自敖鄂之手,不然这世间哪里来了那么多的巧合,刚好撞在一起,为敖鄂的野心铺平道路。 敖鄂对有人打断他与福玉娘之间难得的宁静很不开心,尽管这宁静不过是福玉娘单方面陷入沉思而已。 “何事?” “回大官人话,是黑卫。” “知道了,你下去吧,让他去该方等着我。” 下人应声下去,福玉娘还是默不作声,心中却又想着敖鄂怕是又要陷害谁家的人了,不过对于自身尚还不保的人来说,关心别人太不现实。 “福掌柜。” “我对你的龌龊事情不感兴趣。” “我就去陪你吃饭。” “没有你陪着,我会吃得更开心。” 福玉娘也不再理会敖鄂,自己向前方走去,就好像是自己家一般,前堂,她或许不用别人告诉也能找到的 第二一一章 驱逐 站在原地目送了福玉娘离开后才转身向福玉娘相:去,若不是真的想知道情况如何,他不会放开福玉娘一个人先走的。 所谓黑卫并不是人名,这是一种代称,护卫王凝兰的那些黑衣人就属黑卫,黑卫是王伦训练出来专门为王家所用之人,可是王伦或许没有想到,他的死卫竟然会听从敖鄂的安排,百密总有一疏,而他敖鄂就是王伦没有防备的那一疏。 这间别院看上去与平常人家无异,可在书房之内还是有一处秘密的入口,通往地下密室,一旦有了不方便外人听见的事情要商议,敖鄂就会把来人带到这里,这次也不例外,这宅子里多半都是平常的杂役,若有口风流传到福玉娘耳朵里,敖鄂不认为福玉娘还会老实的听他的安排。 “官人。” 一个黑衣人恭敬的站在在密室内,看见敖鄂,小心的说话。 敖鄂几步来到前,坐进椅子里,沉声问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请大官人降罪。” 听见了这话,敖鄂的脸上一窒,立刻浮现了怒意,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派你们这么多人去,竟然对付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们是不是最近太逍遥了,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了。” 黑衣人抖着子,小心翼翼的回答:“大官人,本来他看上去很听话的,一路上不吵不闹的,我们也便松懈了,谁知道才出了京城,住店的晚上,他会突然跑了。” “这算口?” “大官人既然不喜欢他。那么我们了他便是。反正卫遍布天下。只找人画下他地样子。追杀了便是。何苦要这样辛苦。” “杀了他。你说得倒是简。我要想杀了他。何劳你们动手。他不能死。但是也绝对不能出现在京城附近千里之内。我只给你们半个月地时间。找出来他。远远地送走了他。若半个月之后我再见到他。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属明白。以死谢罪。属下这就去办。” “留下他命。随便你怎么做。” 不让这个书生死。黑卫突然有些想不透敖鄂地心思了。以前他看不上地人。绝对会想办法借刀杀人。或者让那人自杀。可对那个书生却格外地开恩。为了什么。让他怀才不遇。让他备受奚落。却还要留下他地命? 想来想去黑卫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不过是个侍从。没必要想那么多地。上面怎么吩咐。他照做一定不会错地。 敖鄂快速的走出了密室,刚刚黑卫带给他的消息让他有些毛躁,他没想到黑卫也有出差错地时候,可是为什么不杀了杜子美,杀了他福玉娘就会心思不定,就算福玉娘爱不上自己,那么他也不允许福玉娘的心中装上另外一个男人,当年败给了司徒若宇,因为司徒若宇有他的优势,可杜子美哪里有,他不过是和司徒有些相似而已,却让福玉娘乱了心,他不允许再有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行。 不过却没想到自己也有迟疑下不去手地时候,或许他心中也有些害怕,当年不过对司徒若宇耍了几个小手段,已经让福玉娘深深的恨了他这么久,他只是害怕承认,若是福玉娘知道他杀了杜子美,那么自己与她会怎么样。 所以,他给了自己和那些人半个月的时间,看来这半个月他还真的要对了,原本只是想着不用半个月,黑卫足以把杜子美送得天涯海角去,送到这辈子他也可能回不到京城中的地方去,却没想到给他逃了,以黑卫的能力,半个月之内也应该能找到杜子美了,毕竟他只是一个书生,特征那么明显,怎么也和容易发现地,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把杜子美驱逐出福玉娘的世界中,若当真做不到,那么他会下手,让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杜子美,哪怕再被她恨上十年反正恨着总比遗忘来得好。 慢慢地走向前堂,每接近一步,他的心就雀跃一分,刚刚地阴霾已经消散,半个月,是自己挖空心思求来的,不能费在还没在眼前地烦心事上。 他进门的时候,福玉娘正叼着筷子看向盘子中的点心,双眉拧紧,这样子的她不像那个彪悍的福掌柜,而让他想起了刚刚及的玉儿,他想知道的事情,不需要太多的周折,何况当世女子,能有那样才华的怎能遮得住自己的身份,虽然司徒若宇喜欢叫她的新名字----玉娘,可他却喜欢叫她玉儿。 她是白家的小姐,有人让她伤心,那么他就让那人为玉儿的快乐陪葬,生平第一次亲手杀人,是因为玉儿,他用沾满鲜血的手把那人的首级悬吊在了朱漆大门上,那人死得也算瞑目,至少他答应放过那人满门。 可他兴冲冲 了司徒府,玉儿得知这消息后却没有他想象中的快着一丝落寞,大概是伤感了她不能手刃仇敌,他想告诉玉儿,没有关系,自己替她报仇了,只要她嫁给了自己,也算是她替父母报仇了。 可敖鄂还没来得及说这件事情,却发现了司徒若宇看待他的玉儿的眼神不一样了,他一直以为这世上的女子没有人能躲得过他的笑,可最后她竟然答应了嫁给自己的朋友,这消息是司徒若宇得到他的玉儿点头后第一时间跑来告诉他的,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扼住想拔剑杀死站在他前面笑得那样灿烂的司徒若宇,他曾经告诉过他的,若有人拿着他的信物出现,就是他想成家的时候,司徒若宇应该没有忽视了那匕首,他知道,那匕首上的外鞘,还是司徒若宇带着玉儿去定的。 然后他懂了,不争什么都不会自己,他派人暗杀了一只敌视着自己的大哥,敖老爷看得出他一夕之间的改变,他老了,也无力去争,他只是用敖家全部的家业换得他亲生的二子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他饶了那个儒雅的二哥,放他去追求自己一生的梦想,可是敖老爷还是告诉了他,很多年之前,自己亲手自一个白发老妪手中接过了尚在襁褓中的敖鄂…… 敖老爷没有了后文,因为他去和他的长子会和了,但是他告诉了敖鄂一个不争的事实,敖鄂不是敖家的人,他要用恩情加上敖家的家业保住自己的血脉。 敖鄂冷笑的遂的心愿,就当做真的报答,得了敖家,再得司徒家,等着自己富甲天下,那个女人就会是自己的,这是敖鄂最初的想法,可是错了么,十年了,这个女子近在咫尺,可自己连抱一下都不敢,只因为她真的会用那陪了她十多年的匕首扎他。 或许自己不说,她一辈子知道,那把匕首是自己身份的鉴证,当初所有关于身世的秘密都藏在那把匕首里,有那匕首,就能找到他敖鄂到底姓甚名谁。 不过对于自的身份,他没有用过心去寻真相,因为他感觉,即便那真相找到了,自己或许会过得比~还受累,亦或许就不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一点上了,那年孱弱的乞儿,竟会牵扯了自己十年来的全部注意力,说出去,有谁会信。 此刻那人就坐在厅堂中,只是这静静的凝视就会感觉到幸福,他知道自己为她备下的早点一定能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果真让他看见了她如此娴静的样子。 让她发呆的那盘点心她家乡的特品,且会做得人很少,当初白府中有那么一位师傅,拿手的活就是这点心,白如玉极其喜欢这点心的味道,很多点心都是甜的,可这点心却不怎么甜,她不喜欢甜味,敖鄂明白。 双环胸,轻轻倚靠在门框之上,看着福玉娘原本淡然的脸竟慢慢变了样子,晶莹的泪珠滴在了桌面之上,敖鄂突然移动自己的脚步,来到了桌子边,悠然的坐到了福玉娘的对面,轻佻的咧开了自己的嘴,一只胳膊支在桌上,下巴随意靠上自己支起的手背上,一眨不眨的盯着福,自大的说道:“怎的,发现了我的能耐要胜过你福大掌柜许多是么,瞧瞧我府中的厨子,也有这般手艺,当真让你觉得自惭形秽了吧!” 福玉娘腹的伤感听见了敖鄂的话之后,竟烟消云散,也懒得与他争吵,伸手瞧瞧抹去脸颊上的泪水,低下头,继续吃刚刚的点心,真当敖鄂不在一般,细细体会着记忆中的味道。 对于福玉娘的不理会,敖鄂没有任何的不满,见福玉娘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去吃那点心,敖鄂眼中渐渐现出了柔情,还有一抹心痛----她的泪水,他没有资格为她除去。 吃了一阵子,福玉娘知道敖鄂一直看着她,被仇人这么盯着,时间久了,大概也失去再继续吃的兴致了,福玉娘丢下筷子,站起身就走。 敖鄂没有阻止她,在她的步子马上迈出前堂时,身后传来了敖鄂的开怀的声音,“果真两个人吃饭比一个人有趣多了,回房间让~给你找件厚衣服,我带你去踏青。” 猛然回头,“难道我还要陪你出去不成,还有你的宅子里怎么会有适合我的衣服?” 敖鄂换了一下撑着下巴的手掌,微微的笑着,“当然,你不会以为两年的清净只要你躲在房间里就能换得吧,至于衣服的问题,这宅子是专门为了你到来而备下的,当然,要招待了福大掌柜的东西全要备齐了不是,不然显得我这个主人多么无理,损了我敖大官人的声誉!”( 第二一二章 白衣 冬的沉寂,难得的暖,敖鄂笑颜逐开,带着如孩童试,偏偏要拉上福玉娘作陪,这一刻他不再是诡计多端的敖大官人,年已而立,却还会有对暖春的怦然心动。 小桃给福玉娘挑来的衣服让福玉娘有些难以接受,都是纯洁的白,白得没有任何杂质,就连领口处的翻毛都是白色的,很多年前,白老爷就喜欢给白如玉穿这样颜色的衣服,小白如玉仰着脸问他:“爹爹,何故偏偏要我穿这难看的色,别家的女孩子都会有五颜六色的漂亮衣服穿,为何我不能?” 白老爷会轻轻抚摸着白如玉精致的小脸蛋笑,“乖孩子,爹爹喜欢这样的你,纯洁如玉,那些杂色会盖住你的风采。” 总是似懂非懂,终有一日她的娘亲为她添了件红色的衣衫,她兴奋的套上了衣衫快跑到众人面前,别人一阵错愕,随即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丫头喃喃的说道:“小姐穿这颜色真怪,为什么感觉好像冬天的梅花却偏偏要套上牡丹的枝叶,不伦不类的。” 从那之后,白如玉才似乎懂了爹爹的意思,她的人就是为这色生的,她的名字如此,她的气质也如此,多年之后,坊间有传:白家生就白衣仙子,两岁识字,三岁作诗,五岁执笔成书,不及豆蔻,文采几不可及,字贵于千金,人俏比西子。 不管那坊间地戏说可有夸大,可知晓白如玉其人的,都明白什么才是适合她的,可是从她失了司徒若宇之后,她只穿素浅的衣衫,却不再沾白,白如玉十年前死了,司徒家的未亡妇是刚烈的女子,不再脱凡超俗,她是个会掐腰站在客栈门外叫骂前来闹事的泼皮地悍妇。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敖鄂喜欢她这穿这身衣服,她初见都是白之后,曾让小桃给她换身衣服来,小桃只是眯着眼睛笑,语调中带着艳羡,“夫人,您眼前这身衣裳是大官人的商队去年出使波斯的时候带回来的,连最得宠的十七夫人想跟大官人要这身衣裳,都被大官人狠狠的训斥了,大官人说她不配这颜色,自那之后十七夫人就失宠了,可今日大官人却把这衣服给了您,可见大官人对您地爱戴。” 虽然很多年她不再穿这颜色,可这白衣真的很精致,料子也是中土不曾见过的,摸在手中细细滑滑,不过她却愈加地感觉小桃是敖鄂派来的托,每句都要替敖鄂说些好话,禁不住笑着问小桃,“你不说自己是才来的,又怎么会这么清楚这衣衫的来历?” 小桃地笑容里不见任何的尴尬,声调中反倒因为福玉娘的问题显出一丝兴奋来,好像终于找到分享小道消息的人了,“这衣服是一早总府的婶子专门送过来的,她送来地时候跟我打听夫人您的消息,都说能得了这衣服地女子定然在大官人心中非比寻常,还把这衣服的故事告诉了小桃,那婶子说,谁也没想到,那么得宠地十七夫人因为一件衣服失了宠,当真有些奇怪了,所以现在大官人竟要把这衣服送了您,怎能不让那些婶子好奇呢。” 福玉娘本来已经打算穿上这身白衣,可听见了小桃的话却有些犹豫了,执着衣衫站在原处,脑子里不停地翻腾着,若是自己穿上这身衣服,被敖府中的下人传了出去,怕这与敖鄂的话不出三日便要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了,本来就有很多人对他们二人的争斗十分关注,若今日传出这样的消息来,以后要怎么才能恢复过往的平淡日子呢。 小桃见福玉娘拿着衣服发愣。有些替她着急。声音也高了几分。“夫人啊。大官人还在外面等着呢。让大官人等久了。他会不高兴地。难得见大官人这么宠着一个女人。夫人可不好失了这个机会去。” 福玉娘终究放下了手中地衣衫。轻轻说道:“这衣服我不喜欢。你换套过来。” 小桃脸上顿时变了颜色。连忙跪在地上。声音也哽咽了。“夫人。是小桃嘴贫。可小桃也是替夫人担心。小桃知道这衣衫地特别。若是小桃没伺候夫人穿上。怕一会小桃这单薄地身子少不得皮肉受苦。请夫人成全了小桃吧。” 福玉娘冷着眼睛看着小桃呜呜咽咽。声音也没有任何地轻柔。只是维持着刚刚地话。“你若不去找新地衣衫来。那么我就穿现在这身出去。我说过。今日不会穿这衣衫。定然就不会穿上。即便你哭哑了嗓子我也会。我从来就是个没心没肺地女人。苦肉计对我不成地。还有就是。以后称呼地时候。请叫我司徒夫人。单单叫我夫人。听着别扭。” 阵错愕。声音梗在喉间。老半天才止住了哭。小心地人若是不穿这衣服。我要怎么跟大官人交代去。” “你自管去。就说这衣服与我不合。给我换套别样颜色地来。” 小桃的脸有些难看,可还是努力维持着笑,“司徒夫人,大官人为您备下的都是这白色的衣衫,府中实在没有别的颜色了。” “那好,随便挑一身来,只要不是这件。” 小桃拗不过福玉娘,又怕再僵持下去,敖鄂会生气,只能又去挑了件款式差不多的,只是料子没那么华贵,不过福玉娘穿在身上之时,还是令小桃眼睛一亮,随即喃喃的说道:“果真人靠衣装,司徒夫人这样一装扮,并不比大官人的夫人们逊色了。” 福玉娘只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暗笑小桃果真是个小丫头,怨不得敖鄂说没那么多的心思的,若她多个心眼,就不会这样说了,要是换成了真的敖鄂夫人,听她这话,只是靠了身上的衣服才不比敖鄂的妻妾们逊色,怕这小桃当真少不得皮肉受苦了。 敖鄂还真的明白,若在她身边安个脑子精明的丫头,别说穿这白色的衣服了,她大概宁肯穿着单薄的衣衫出外面受风寒,也不会听从敖鄂的安排就是了。 再出门的时候,发现敖鄂竟站在她的门外,今日的他穿着同样白色的锦缎,发上也缠着白色珍珠发带,他不喜欢戴冠,什么时候看上去都那么的随性,看见福玉娘出门的时候眼睛微微的眯起,嘴角带着笑,仿佛早就看透了她,却还是问出了口,“你没穿我专门给你准备的珍珠灌丝白貂罩衣。” “你知道我不可能穿的。” “不怕我责罚小桃。” “她是你的人,罚不罚与我无关。” “是么,若你真的那么不在意,或许连现在这身衣服也不会穿的吧。” “我没必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你从来没有对自己的身子在意过不是么。” “去哪里,我累了。” 福玉娘摆明不想与他多话,敖鄂也识趣的给了答案,笑嘻嘻的伸出手去抓向福玉娘的手腕,“随我来。” 福玉娘甩了几下却没有甩开敖鄂,也不再动手,放任他抓着自己。 出了门,却见外面竟然停着一辆车棚精致的马车,不过车厢却和时下的一比要精巧很多,福玉娘皱了皱眉头,这么小的车厢,坐上去怕就想和敖鄂分开点距离都难,敖鄂还真是‘有心’,这样的马车都让他找来了。 “我扶你上去。” 这车虽然小巧,却比寻常的车子要高上许多,福玉娘冷哼一声,“用不着,我又不是娇弱的女人,这点难不住我的。” 说罢双手撑在车板上,微微一用力,人就跃上车去,随即也不看身后的敖鄂,掀开车帘子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这车只厢后一排座,且只容两人同坐,福玉娘皱了皱眉头,想也不想就坐在了左边,然后看向自己右手的位置,竟微微翘起了自己的嘴角。 敖鄂掀开帘子的时候就瞧见了福玉娘对着自己右手的空位翘起嘴角的样子,心中一动,这个女人,明面上占不到便宜,却要在这细节上也如此用心,他的玉儿再怎么变,终究还是个女人。 左为尊是么,现在世间女子多不可出男子之左,可他的玉儿不同,既然玉儿想坐在他的左手边,只要是与他同坐,左右又算得了什么。 在福玉娘诧异的目光中,敖鄂毫不在意的坐在了她的右手边,落座后转过头来,对福玉娘露出了刻意带上魅惑的笑容,福玉娘心口一跳,转过头去,掀开车帘子,暗暗记住周边的环境。 敖鄂微微向后倚了倚身子,轻声说道:“不用刻意去记,告诉你也无妨,这里是京城之郊,前方五里便是司徒别院,想必这里你不该陌生才是。” 福玉娘掀着帘子的手微微一颤,年前京郊的别院账房来送账的时候说他们方圆百里的田地只除了她手下的那块全被一个陌生的人买去了,那个人很神秘,没有人知道其身份,想必来者不善。 “为何告诉我,证明你对我了如指掌?” 华丽丽滴月末又到了,谢谢亲们十月份的支持,弱弱的爬上来,十月份滴月榜恋喜不成了,可不可以跟大家预定一下十一月的粉红票票,叩谢大家支持了……idianm 第二一三章 海棠 你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不陌生,难道你以为不用福玉当真就能瞒住所有人,司徒别院是么,你不该用司徒家的名号,从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号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这个世上,司徒本不是大宗,且还有如此实力的人少之又少,要想究其根源,本就是件简单的事情。” 福玉娘已经放下刚刚掀开的帘子,转过头来仔细看着敖鄂,眼中盛着防备,声音也毫不掩藏自己的紧张,“你今日带我来就是想告诉我,我七年的努力逃不开你的手掌是么,还是想告诉我,你答应两年不动我的福缘客栈,心思却要放在我司徒别院上了。” 敖鄂笑得还是轻松,头轻轻的仰起靠在身后的车厢上,语调轻佻,“司徒别院我暂时没有兴趣,你不觉得在这方圆百里中,只有你和我的产业在,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么,你的周边都属于我,你逃不出去的,再,只有福缘客栈你是在坐堂当掌柜的,我动了你的司徒别院,又有几个人知道,我斗过了你福玉娘呢?” “你我生就为敌,敖鄂,这一生只有你死或我亡才能阻断我对你的仇视,你若肯把心思放到别处,或许会有更大的作为,何必处处牵制与我,就算我没有能力打败你,但终其一日,我不会让你逍遥于世,我用我的命誓。” 听见了福玉娘这话,敖鄂收起嘴角的笑容,慢慢坐直身子,缓缓的伸出手,在福玉娘错愕的目光中,竟抚上了她的脸,随即被福玉娘满面怒容的挥开。 “玉儿,多少年来,不曾在你醒着的时候摸过你的脸。” “敖鄂,你当真龌龊,那日,那日我地衣衫……” 听见了敖鄂这话,福玉娘的脸竟出奇的红了起来,脑子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在说什么,就问出了心中的问,却没想到这问把敖鄂刚刚还有些正经地表情又驱散了,随即眯起了他的眼,轻声的笑,眼睛盯着福玉娘地衣领口,那衣衫上白色的貂绒映着福玉娘的肌肤,赏心悦目,只有她才是最能配上自己广罗的白色衣衫,可敖鄂也只是用那暧昧的眼神看着福玉娘,却不说什么。 看着敖鄂这副表情,福玉娘知道自己若是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反倒引来他更加肆无忌惮的打量,咽下心中的闷气,转过身去,靠在一边的车厢上假寐,眼不见心不烦。 敖鄂又把头仰起靠在车厢之上。声音空灵地说道:“若最开始地时候。就把你抓在身边。我们会不会是另外一种情景。不过一步走错。步步皆错。错了开始。错了年少地冲动。时间久了。反倒找不到如何去做才是对地了。原来我不过也是个凡人。我能抓住一切。却抓不住你地心。” 福玉娘把自己地脸更加地侧向里面。脑子里却想到那个夸奖衔着肉地乌鸦外貌好看地狐狸。那个猥琐地男人。一定再对自己施行美人计了。原本只是一间福缘客栈就能让敖鄂无所不用其极。现在又知道了偌大地司徒家产。指不定他还能做出什么更出格地事情呢。半个月地囚禁。权当自己伤了帝宠获罪。坐牢了。 马车晃荡了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福玉娘睁开眼睛。看着敖鄂已经起身地背影。他地背影很挺拔。若他不是敖鄂。或许他当真会给她无限地安全感。但他是敖鄂。是耍手段让司徒若宇迷上赌博。继而下套。不过半年就令司徒若宇赔上了司徒家产。他们曾经是那么要好地朋友。他对朋友尚且如此。这世上。他真心相待地又能有几人。 脑子里又是司徒若宇跪求敖鄂时那绝望地眼神。福玉娘咬着牙盯着敖鄂地后心处。伸手摸上腰间。猛然惊觉自己带了许多年地匕早已经不见了。她怎么会忘记那匕已经扎进了敖鄂地身体上。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地伤害呢。 敖鄂地动作似乎特别地缓慢。待到福玉娘垂下手臂地时候。敖鄂却转过头来。对着福玉娘微微地一笑。这笑不同与平日。竟会让福玉娘觉得这笑很真诚。 “并不是所有地男人会把自己地要害显露在敌人面前地。我并不想现在死去。会把自己地后心对着你。便是有那自信。自己会是安全地。你地匕我留下了。若你想要回去。只要一句话。我就会还给你。还有就是。男人某些时候是很虚弱地。你若想杀我。或许我会给你一次机会。还你匕。你和我上床。” “够了,就算我真的想杀你,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跟一头 生关系,闪开,我要下去。” 在狭窄的空间里,福玉娘竟然撞开了敖鄂的身子,掀了帘子跳下车去,才落地,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这是一处小径,其实若细说上去,这小径比寻常山间的还是要宽些,却比官道要窄上许多,刚够敖鄂这辆精小的马车通过。 道宽道窄对福玉娘来说没什么不同,可她没想到的确是路两边触目所及都是海棠花,花姿潇洒,花开似锦,盈满心头,春暖心开。 海棠花开其实还要再过几天的,没想到这里倒是提前开了,福玉娘心中有些纳闷,不多时就听见站在她身后的敖鄂轻声说道:“还记得那年探春,我们去的时节还早,进入海棠林,最早的花还隐在骨朵里,你失望了来得早了,可我却觉得是它们不该开得晚了,待到山花烂漫,你喜欢的海棠也便争不出新意来了,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我会让这花为你早开,辗转了这么久,这花终究没虚费了我的苦心,虽然只是略微提前几日,可它们已经可以为你争出今年早春最开始的那抹芬芳来了。” 福玉娘突然咧开嘴笑了,对着那些灿烂的花海,这笑是自内心的,花都可以早开,一切就都有可能,福玉娘笑的时候,眼睛里会亮闪闪的,敖鄂就那么痴痴的盯着,良久之后才像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这是你在我身边这么久,第一次真心的笑,五年的努力,换得你真心一笑,值得了。” “你若真心想讨好喜欢的女子,怕这世间没几个能躲得过去的。” 福玉娘并没有听见敖鄂的话,只是看见这花海之后,有感而的说了出来,不过敖鄂却一本正经的回了话,“可我只想讨你一人开心,可你却从不曾驻足看我,若当真世间女子躲不开,为何你却无动于衷,难不成你不是这世间的女子?” 他的声音不大,福玉娘听见了,在这种意境下,她没有和他争执的念头。 那年第一次去看海棠花,却没想到海棠花并没有开放,司徒若宇出奇的为福玉娘改变的行程,只等着花开与她同往,外出之时,司徒若宇总会带上敖鄂,可那日清晨,司徒若宇兴奋的找到福玉娘,顾不上男女有别,直接闯进了她的闺阁,之后红了面容,却掩不住眼中闪烁着的兴奋,就是那双眼睛让福玉娘彻底失去了心智,然后司徒若宇与福玉娘像做贼一般避开了敖鄂,一起上山去看那日的海棠林。 那满山的灿烂,带给了富裕年自父母去世后第一抹真心的笑颜,这笑是与司徒若宇独享的。 海棠花下,福玉娘白衣赛雪,与当时风华正茂的司徒若宇并肩而行。 他说希望以自己的才华使司徒家摆脱世代商贾的低微。 她回答他,若他想,便会成真,她身为女子,没有那么高远的想法,只求为贤掌管家事。 他说自己的梦想就是与敖鄂能文武其上,并肩天下。 她笑,敖鄂那种人,会能成大事,不过,她不会在他面前污蔑他的朋友,虽然司徒若宇悄悄的避开敖鄂带自己出来赏花,但福玉娘却还是感觉敖鄂存在在自己与司徒若宇之间,因为司徒若宇与她之间的对话,除了他的家业外,就只剩下敖鄂了。 终究,海棠花下的声音还盘旋在耳,可伊人已去。 敖鄂可会知道,自己最恨他的是什么,并非因他夺去了自己的夫婿,而是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提醒着司徒若宇,敖鄂绝非善类,可司徒若宇差点因为自己与敖鄂之间不容置的情谊而对她口出恶言,他不容许任何人玷污敖鄂的名声,即使是自己最爱着的女人也不能侮辱敖鄂。 司徒若宇甚至到死也没有怨恨过敖鄂,就是因为他的不怨才会让福玉娘怨得彻骨。敖鄂怎么可以那样伤害一个诚心待他的人,一个连挚爱说他半个不字都会生气的人,他竟然忍心去伤他彻底。 脸上又湿了,福玉娘却放任它们沿着自己的面颊下滑。 海棠林只是早开了几日,与记忆中的相去无多,可自己被囚禁在怨恨中伤心蚀骨走不出来,很多时候只要一刀,所有的恩怨都会结束,可为什么那人却还能好好的站在自己身后,时而霸道,时而无赖,还有时会像现在这样,对她内心最深处,经行着令人防不胜防的侵略 第二一四章 平静 那日与敖鄂一起去看过早开的海棠花之后,福玉娘与处方式出奇的平静了,这点就是福玉娘自己也没想到,本以为和敖鄂在一起,会有坐牢的感觉,可日子飞逝,她的心却渐渐的安宁平静了,好像懵懂的少女时,那一直就渴望的生活终于来到了眼前一样。 福玉娘一直很忙,难得有安闲的时间,这些日子是被敖鄂强制在此,所以远离了那些似乎总也看不完的账目和下面每天都要处理的生意。 可是敖鄂却不同,以前总是感觉他会三天两头带着人或派人去福缘客栈里捣乱,大概是忙里偷闲,不过这半个月他竟然天天在此,从没见他处理过任何的账目,也不见他任何一个夫人找上门来,那种安闲让福玉娘有一种敖鄂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混混的错觉。 天刚微亮,敖鄂就会跑来敲她房门,然后一起吃各地丰富多样的菜品,当然每天都不会少了福玉娘儿时最喜欢的点心,天南海北的名吃,福玉娘半月之内都尝遍了。 那日又见不同,福玉娘状似无心的问起了敖鄂,“天天都换样做,敖大官人的日子过得当真奢侈。” 而敖鄂只是托起腮坐在福玉娘对面微微的笑,语调也让人有一种他是最完美的夫婿的错觉,“半个月太短,曾经指天过誓言,将来要带着你遍尝天下名吃,暂时达不到,只能现在这里尝了,等到你我可以冰释前嫌的时候,我会带着你亲自去尝尝带着人情味的名吃。” 他的话偶尔会让福玉娘心中掀起微微的浪花,不过一个转瞬就被她强硬地压下去,她不能忘记了待她如再生父母的司徒家的落败,还有敖鄂曾经对司徒若宇做过的那些事情,只是遇到相似的话题,她总会冷漠的说道:“不共戴天之仇,又怎有冰释前嫌的可能。” 吃过饭,敖鄂会带着福玉娘游山玩水,当然他没有带她走远,每次只一天地行程,中午或许会留在山间享用野味,从来都是那辆精巧的小马车,多容一个人都不可能。 很多年了,福玉娘没想到自己还会过这样平静无波的日子,恬静地如同曾经的年少无知,开始的时候或许还有些抵触,渐渐也放弃了与自己的宁静过不去。 敖鄂这些日子也像个君子一般,除了偶尔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倒也没有别地过分的举动,晚上之前他会亲自送福玉娘回到她房间地门外,淡淡的笑,那样地情很像很久之前的司徒若宇。 快乐地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就算再让自己安心。可毕竟失踪半个月了。福缘客栈或许罐儿能打理好。可司徒别院若要有事来找她。那该怎么办。 过了第十二天地时候。福玉娘就有些坐不住了。敖鄂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还是那样淡然地笑。依然每天拉着她和自己一起游玩。观山望水。 约定送福玉娘回去地前一天夜里。躺在与福玉娘地窗户相对着地房间里。回味着白天所生地一切。从不后悔自己对福玉娘用得手段。至少她看上去不再那么遥远。怎能不去接近。他明白。自己当真没有那么多十年去跟她虚耗下去。他等不及。曾经地梦想。他想在剩下地时间里一一实现。他是敖鄂。敖鄂没人做不到地事情。 等着福玉娘地窗户上没有了灯光。敖鄂会坐起身。静静地凝望许久。然后走到内室。掀开桌前堆积着地账目。轻轻地翻开。详尽地批阅。直到外面更夫敲过丑时地梆子。他才放下了那些账目。合上地一刻。抚摸着上面地案头苦笑。‘司徒别院’是么?自己能做得也只有这些了。 就连罐儿都不知道。福玉娘在自己这里。所有地人都以为福玉娘是和平常一样出门了。那些账目却辗转交到他地手中了。他连夜处理好了。第二天会和福玉娘在地时候一样交还到那些等着取账地人地手中。就连日常打理都处理妥当了。 案头地蜡烛已经要燃尽。两家地要务处理地差不多了。敖鄂才放心地拖着疲惫地身子躺回了床上。虽然很累。可他地心中却很充实。辗转了几个翻身。内心有些寂寥。强烈地念头驱使着他睡不着。起身。就穿着那一身单衣出了门。 几个动作就来到福玉娘的窗子外,他知道福玉娘会把自己的门闩好,或许还有顶上桌椅板凳什么的防着他,可是她却不明白,她房内的窗户是敖鄂专门请人装上去的,很久之前,这院子就是预备着福玉娘要来的时候住得,一切都有心思在上面的。 只 开了窗户,轻身翻越到福玉娘的房间里,屋内光不妨碍敖鄂的视线,他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很快就来到了福玉娘的床头,眼睛适应久了倒也能看得清楚了。 站在福玉娘的床头,挑起床帷,看见里面睡得恬静的女子,白色的中衣衬着肌肤如此的娇嫩,此刻她呼吸平顺,朱唇微启,安静的如同豆蔻芳华的处子。 禁不住内心的冲动,敖鄂竟然对着福玉娘的脸伸出了手去,却在碰触上福玉娘面颊的那刻,引起了福玉娘的警觉,随即睁开了眼睛,对上敖鄂的目光,一阵错愕,“你……” 还来不及说什么,敖鄂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指点中了福玉娘的睡穴,福玉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呼吸同方才一般的平顺了,敖鄂才放下了心,慢慢俯身到福玉娘嘴边,如同登徒子一般吻上了她的唇,然后迅速的抬起了头,却还是痴痴的看着,许久,竟爬上了福玉娘的床,伸出手把福玉娘揽在了怀里。 很多年前的渴望,这些日子都达到了,那日自己是脱了她的衣服,不过因那身衣服有用,虽然他这般做的确有些麻烦,可是这个理由却是再好不过的,经过了官府,福玉娘会老实的听从自己的安排,虽然她骨气很傲,可她有弱点,只要有弱点的人,都不可能任性而为的。 她的身段如记忆里的玲珑,他有着强烈的渴望,却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做,那样只会让福玉娘更看不起自己,就像现在,自己能做得只是抱着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在分别前,让自己任性一次,那睡穴能坚持很久,久到足够自己睡醒。 把揽着福玉娘的手臂收紧了一些,让两个人的身体更加的亲密无间,头也向福玉娘的头靠过去,他给福玉娘备下的枕头是绣着鸳鸯的,此刻两个人的头就枕在同一对鸳鸯上面,拉上锦被,两个人的床上,真比一个人睡的时候温暖许多,敖鄂微微的笑着,随后沉入梦乡,嘴角至始至终挂着笑。 早晨第一偻暖阳照在福玉娘的房间里,由于她床上挡着帷幔,所以并没有被这光吵醒,许久之后,她扑闪着自己的睫毛,慢慢睁开了眼睛,可是却躺在床上没有动。 今天早上敖鄂竟然没有打扰她,当真奇怪,不过今天是她离去的日子,又有些开心,却还有淡淡的说不出的失落来。 昨天晚上是她这么多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晚,她似乎看见了敖鄂,却好像又没看见,她的梦很美,梦中是温暖的怀抱帮她驱离所有的寒冷,又有宽厚的肩膀替她抗下身上的重担,若有似无的熟悉,好像身体深处最初的悸动,是司徒若宇么,是他回来看她了么,枕边似乎还残留着属于男子的味道,不过这却引起了福玉娘自嘲的笑,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花痴了,竟要做起春梦来了,男人,此刻并不是自己生活的全部,她不会忘记,今天是和敖鄂约定好放她离开的日子。 找了身最普通的衣服穿上了,回去总不能让别人看出异常来,小桃也呜呜咽咽的,但是这些都阻止不了她离去的决心,心中会想着今天敖鄂会是怎样一种表情,却没想到直到吃饭的时候,敖鄂还没出现。 用过早膳,那精巧的马车车夫来找自己,说大官人有交代让他送福玉娘回京,在小桃不舍的目光中,福玉娘毫不犹豫的坐上了马车,她本就身无一物被敖鄂带到这里的,现在要离开也不用麻烦收拾东西。 直到走出敖鄂的地方都没见他出现,福玉娘有些坐不住了,她告诉自己,只是敖鄂今天有些怪异,她该问清楚,省得中了敖鄂的计。 “车夫,你家主子哪里去了。” 车夫微微的笑了笑,轻声说道:“大官人一早就赶回去处理公务了,今天就不回来送夫人了。” “是么?” 福玉娘感觉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敖鄂处理公务,无异于听见公鸡下蛋了一般新奇。不过不是阴谋,她就放心了。 直到福玉娘的马车走远,别院后面才缓缓走出来一个人,他的身边跟着个黑卫,那人轻声问道:“大官人若是不想放她离去,留下便是。” “你当我当真能留得住她?” “这些天不是留下了么?” “那是因为她惦着福缘客栈里的那两个小子,不得不留下,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又有何用。” 第二一五章 旧宅 切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罐儿与栓柱上学堂,候会在客栈里帮忙,敖鄂那厮虽然说两年内不再打福缘客栈的主意,可还是会找各种各样的泼皮来闹她,偶尔还会亲自上阵,福玉娘人前不敢质问他,人后也懒得找他,省得徒添自己的闷气。 不过她明白敖鄂是真的没打算逼着她把福缘客栈转让给他了,净弄些上不了台面的破烂货,大概就是想来看她生气发泼的。 那半个月的和善全然不见,每次闹到福玉娘火大的时候,福玉娘就把敖鄂想象成一条狗,心中愤愤的骂他,迁到天街上去,这敖鄂也顶多混上个二郎星君的哮天犬做,终究是个成不了大事的下三滥。 张榜过后,福玉娘曾悄悄的去打探过杜子美没有上榜的缘由,当然银子没少花,可人家收了钱之后,只是告诉了福玉娘,本届考生中,并无一人叫作杜子美。 没有叫作杜子美的,福玉娘心中骇然,杜子美进京就是奔着春闱来的,可是考生之中却没他的名字,他为何没有去考试,难道是被害了。 有了那种担心,福玉娘开始派人偷偷的打探关于杜子美的消息,却了无音讯,关于王凝兰的消息多少有些,她没有如传闻中的那样进宫服侍景帝,相反,今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进宫,传说玉德妃愈加的得宠了,几乎专宠后宫,所以景帝无心纳新妃,大概不久之后,玉德妃就要成为当今皇后了。 可王凝兰去了哪里,却没有人知道,大概因为王凝兰几乎和杜子美一起不见的,这点倒是让福玉娘渐渐的宽了心,杜子美本就对王凝兰有意,若单单只是杜子美不见了,她会猜想杜子美被敖鄂害了的可能性有多少,可她知道,敖鄂不会对王凝兰下手,那么王凝兰的消息几乎是和杜子美一起中断了,大概杜子美也该没什么的才是。 杜子美是恋慕着王凝兰,不过王凝兰对敖鄂的态度,想来敖鄂应该没有害死杜子美地必要才是。 从最初的满腹担心到后来细细打探,并没有符合杜子美的丧尸之后,福玉娘才渐渐放下了心思,罐儿愈加的高挺,身上也渐渐散发出一股让人不能忽略的贵气来,他是若宇的弟弟,就算流于市井,可他身体里属于司徒家的傲气还在,又怎么会被人忽略。 待到罐儿满了十六岁,竟有媒婆子上门提亲,好在福玉娘忙,媒人并没有找上她就被罐儿和栓柱合伙偷偷吓跑了,栓柱的脑子很好用,可渐渐的,福玉娘发现栓柱地眉宇之间竟然出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来,可又想不起来栓柱到底像谁。 春天渐渐地过去了。转眼既是盛夏。天气炽人。福缘客栈地生意却不随着人们不愿出门而转淡。还是一如既往地火爆。 罐儿一直记得初春地那个上午。福玉娘一袭白衫从门外走进福缘客栈时带给他地震撼。记忆深处是有福玉娘白衣翩翩地印象。那个时候他曾跟他地哥哥呢喃。等他长大了也要娶个着白衣服地新娘子。那个时候哥哥满眼都是骄傲。可家遭变故之后。福玉娘就不再穿白色地衣服了。 那日穿上。竟让罐儿失了神。可他也隐隐约约地觉得。福玉娘那次走地有些蹊跷了。他也接触过司徒家别院地账目。那次见到城郊外送来地账目。第二天一早处理好了送了回来。字体倒是看不出太大地不同。可风格却是两种不同地表现。 福玉娘虽然也含着霸气。可她终究是个女子。总有细腻地地方。而送回来处理好地账目却见处处要压人三分。绝不留情。这点。倒是很像敖鄂地风格了。 虽然怀疑。但他却没有问。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在酷夏时节。司徒旧业发生了些事情要去处理。福玉娘想着也该带罐儿去见见司徒家地发源地。把福缘客栈托付给店里地账房。自己带着罐儿和栓柱坐车回转司徒旧业。 罐儿有些紧张,栓柱却很开环,有点巡游的兴奋,一行人出发的第二日上午途径一处山坳,马车走的慢,走进一处山坳的入口,竟听见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罐儿的反应是山坳之中有人声,莫不是打劫的,福玉娘却笑,这虽是山坳,前后却很开阔,又是官道,距离县城也很近,光天化日的,哪里来的那么多歹人,不顾罐儿的反对,福玉娘率先跃下马车,循着声音找去。 转过几片低矮的树林,福玉娘看见杂草中躺着个男子,发丝凌乱,衣衫褴褛,看不出多大年岁,但明白他的虚弱。 赶紧转身叫来罐儿和栓柱,罐儿和栓柱瞧见竟然是名乞丐样的人,大概是受了伤,也不再和福玉娘争执,这里离他们的目的地不远了,到时候也愁没有安置他的地方就是。 坐在车上 并不让福玉娘审视那男子到底是哪里受了伤,福玉>知道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司徒旧宅,大概进乡情却,福玉娘的心中竟不能平静了。 这里是司徒家最初发迹的地方,当年却也被司徒若宇输给了敖鄂派来的暗庄,司徒家每年都会来这里祭祖,虽然司徒家的祖坟已经迁往京城附近,但这里却是他们的根,忘不掉的。 三年前,不知何故,福玉娘却有幸从一个熟识的商贾手中买下了这里的宅子和田产,这点让福玉娘着实高兴了许久,连夜跑到司徒若宇的坟头告诉了他,自己正慢慢的找回司徒家,让他放心,自己会替他把未尽的孝道完成。 罐儿大概对这里没什么印象了,因为罐儿六岁那年生了场病,直到司徒家破败之后身子才渐渐的好起来,以前都不能出门的,自然六岁之后应该是没来过这里才是。 这次回来是因为听说司徒旧业一连请了三个账房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还有人似乎要收购司徒家的产业,掌事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请来了背后大当家福玉娘回来。 福玉娘回来后,把路上捡回来的人交给老管家,随后跟着掌事的进入账房了,随后的两天,福玉娘又带着罐儿和栓柱看了看周边田产的情况,说没有人过来捣乱,只是有人高价请他们去别的地方做工,不过他们都是司徒家的旧部,并没有离去。 整整三天没得了闲,一方面是看看有没有别的情况,另外就是给罐儿边看边讲诉司徒家的家史,这些是司徒老爷被司徒若宇气病之后慢慢的讲给福玉娘听的,大概是他明白指不上司徒若宇了,就把司徒家的全部希望寄托在了福玉娘这个未来的长媳身上。 一个好的管理者除了有高超的手腕之外,还要有慧眼识才的能耐,正因为如此,以福玉娘这样的身份,司徒老爷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司徒若宇与福玉娘的亲事,司徒若宇纵然天赋异禀,可他的头脑不适合经商。 三天后的晚上,福玉娘带着罐儿和栓柱回转,老管家已经备好了晚膳,罐儿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越是看见福玉娘掌管的家业,他心情愈是沉重,这样的产业,就是男人管也会有些吃不消,何况是福玉娘一介弱质女流。 栓柱到满是兴奋,喃喃的说道:“福姐姐好厉害,将来栓柱要是娶媳妇,就找福姐姐这样的,那样栓柱就不用那么累了……。” 栓柱的话还没说完,罐儿就用竹筷敲上了他的头,大声的说道:“你这小鬼,才不尿床几天就想着娶媳妇,媳妇是要娶回家心疼的,哪里是娶回来替你做事的,这样想,看将来谁家的女人敢嫁给你。” “那我就娶福姐姐好了。” “你愈发的放肆了,看我今天不好生修理你。” 罐儿原本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了,可听见了栓柱这样说法,倒引起了他的怒火来了,即便栓柱是小孩子无心,他却偏要计较个什么来,因为他愈加的感觉栓柱让他不喜欢,因为栓柱以前不讨厌他的‘敌人’杜子美,后来竟好像还喜欢敖鄂,敖鄂是他最厌烦的人,喜欢敖鄂的人都是他的敌人,所以他对栓柱也没有原来那么的喜欢了。 福玉娘知道罐儿的心结,可她也无能为力,她不明白栓柱到底为什么喜欢敖鄂,似乎敖鄂也不反感栓柱,只是在人后,她会耐心的和罐儿说,不要让栓柱成为原来那个自卑的孩子,罐儿是懂她的意思的,什么都只会点到而止,不会刻意为难他。 吃过饭,福玉娘回书房看掌事找出来的账目,老管家却来敲门,说是那日救下的原来是上一个失踪的账房,他现在已经好多了,特地前来道谢,福玉娘本来想说让他走,随即想到了他既是账房,自己手中正看着他之前那任账房留下的账目,现在正好找他来核对一下,因为这账目有一些感觉好像被动过手脚一般。 老管家听见福玉娘让那人进来,脸上微微的笑了,这个账房在他心中是不同的,自然,很多这旧宅子里的老人都会对这账房表现出异样的关心来。 福玉娘低垂着头,想到什么似地站起了身,把桌上翻开的账目又合上了,这宅子里的老人是认识福玉娘的,他们知道她会看账,可外人不知道。 福玉娘来到了窗边,今天是十五,外面有月亮,夏天燥热难耐,窗子是敝开的,她身上也是单薄的米色短衫,有风吹进,掀起她垂在鬓角的发丝。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两只脚的声音是不同的,福玉娘一颤,这人是的,缓慢的转过身,待看清来人之后,眼睛睁大,“是你!”() 第二一六章 是你 人也是同样瞪大了眼睛看着福玉娘,随即想到自己子,转身就走,可他的一条腿并不利落,还没走出房门就被福玉娘拦下了。 福玉娘绕到他的前面,拉着他的前衣襟,迫使他不得不与福玉娘对视,这样的福玉娘让他想起了初见。 “杜子美,你看见我就想跑么,我有那么可怕么,春闱不是你的希望么,当初你为了春闱不辞辛苦的来京,夜夜苦读,却为何不去参加。” 听见了福玉娘的问话,杜子美脸上浮现一丝惨白,随即别开了自己的眼睛,喃喃的说道:“子美不适合官场险恶,所以临时退出了,让福掌柜劳心了,是子美疏忽了。” “十多年的寒窗,你缘何在最后关头有了这样的顿悟,今天不给我个完美的理由,就别想走出这个房门。” “福掌柜,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子美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账房了,子美觉得现在的生活很适合我,我不想再去回想以前那些让我感觉困顿的日子。” 听见了这话,福玉娘沉默了一阵子,心中更加的沉重了,若是当初自己没有收容杜子美,他的境遇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看着他现在的样子,让福玉娘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尖锐的东西戳刺着。 杜子美看似平静无波,谁又能说得清楚一个人一生的追求到最后却不能实现地遗憾,尽管他不说,但富裕年明白,什么官场险恶,当初她告诉杜子美的时候,杜子美的笑脸是那么的自信,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子,一定是敖鄂和王凝兰做得,或许他的腿也是敖鄂所为,不过福玉娘却想不明白,若当真是敖鄂所为,他又怎么会放过杜子美一命。 福玉娘记得掌事的说过新来的账房的名字,不是杜子美,那么杜子美会改了名字,怕并不是他自愿的,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地,她该带杜子美再回福缘客栈才是。 他本斯文俊秀,可现在满目疮痍,他虽谈不上身材健硕,可也高大挺拔,现在却身落残疾了。 看着福玉娘眼中地痛。杜子美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过往他虽不想说。可他却不能忘记。春闱之前。他信心满满地去报名。他以为王凝兰会帮他。可没想到从把他带回王家。他连王老爷一面都不曾见过。 开始地时候还会偶尔见见王凝兰。时间久了。他竟然连王凝兰都很少见了。 春闱那天去考场。人家竟告诉他。考生中并没有他地名字。他没有进入考场地资格。 然后呢。他被人抓走。他地腿被打残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他不得而知。只是明白若一直跟着他们。就算不死。大概也只剩下半条命了。他终于逃了出来。他不敢再叫杜子美。他现在是子恒。一个安分地账房先生。后来觉得幸好在福玉娘地客栈中学过管账。司徒别府里缺了管账地先生。他就进来了。人家不嫌弃他地衣衫破烂。还是收留了他。让他吃饱。让他穿暖。历经了生死。才能体会平静地生活地可贵。 多么好笑。在王家地深宅大院里。已经要入春了。可他身上穿着地却还是福玉娘给他做地那些绵袍子。进入王家。他地衣食住行根本没有人照应地。幸好福玉娘给了他些银子。可那银子在跑关系地时候都已经用完了。又哪里有钱买衣服。相比之下。才知道福玉娘待自己有多好。 本来以为在这里默默无闻地当一个账房就好。可半个月前他出去收账。却被一群陌生人追打。进城住了大客栈。一连几日不敢出门。最后还是在客栈里被人打昏。等着再次醒来后。已经出现在乱葬岗子里。身上地账目皆毁。原本地收来地账款更是不翼而飞。头昏眼花。衣衫破碎。身体上大大小小地都是棒痕和被锐器划伤地伤口。 他又走又爬坚持了几日,就是想回到司徒别府,他身上带着地账目相当于司徒别府里整整一个季度的收入,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恐会落下骂名,突然就想起了从前的账房不知所踪,也有人猜测是携款私逃了,现在想来,大概都是被人害死了。 那日走到被福玉娘现的那处山坳,他是实在爬不动了,又害怕在路边被坏人现,就躲在了山坳里,回来之后一连昏睡了三天,今天才有些力气强撑着站起来,因为老管家告诉他,大当家回来了,当初救他一命也是大当家,他想来谢谢大当家,顺便请罪,他办事不利,理该受罚,却没想到进门竟然现站在窗户边的女子竟然是福玉娘。 那个时候只一个心思,不能让福玉 地落魄,他当初走的是那么意气风,义无反顾,个如此下场,不要说是福玉娘,就算是寻常旧识,他也不想让人家看见他现在地窘迫。 福玉娘却与杜子美想到的不同,她不会嘲笑了杜子美当初地决定,只是见到这样子的杜子美,眼中盛着伤痛,慢慢的把手伸到了杜子美的脸上,杜子美被福玉娘的动作震呆了,就那么任她摸着。 福玉娘虽然抚摸着杜子美的脸,却不让人觉得有失女子该有的矜持,她的手很温暖,带着忧伤的眸子令人动容,许久之后杜子美才听见福玉娘轻轻的说着:“你受苦了,这次我回福缘客栈,你跟我一道回去吧,刘账房年岁大了,这些日子吵着让我寻人来帮着他,他喜欢你,你去最合适,不出三年又是大考,三年后你的年岁相当,阅历也加深了,这三年你好生苦读,我相信你能在殿堂之上展露才华的。” 杜子美感受着脸上温暖的抚摸,眼圈有些酸涩,可还是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覆盖住福玉娘的,喃喃的说道:“谢谢你,福掌柜。” 微微的笑,福玉娘慢慢的抽出被杜子美握住的手,轻声说道,“你身子不好,回去休息吧。” 少了福玉娘的温暖,杜子美感觉自己的心中又开始空落落的了,随即点头一一的向门外走去,已经走出了书房门外,杜子美突然想起了自己今天晚上来此的目的,声音有些小,却还是问出了口,“福掌柜,这司徒别府的大当家也是你么?” 福玉娘一愣,随即想到既然要带着他离开,也没瞒着他的必要,遂点头微微的笑,肯定的回答了杜子美,“对,这里也属于我。” 杜子美心中又是一阵翻搅,脸上却还维持着平静,微微的笑道:“谢谢你!” 福玉娘眉梢一挑,对杜子美露出一个和善的笑脸,杜子美也是笑,福玉娘这样的表情让他想到了从前,那个时候生活很简单,白天理帐,账目弄好了,然后苦读一直到深夜,偶尔会为福玉娘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关怀心动,还有对春闱将至的期待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不能金榜题名,因为他逢考便胜的骄傲让他有这自信,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连考场都没进去。 从他进入王家三天后他便生出了悔意来,都是寄人篱下,可在福玉娘那却感觉温暖,在王家却有连狗都不如的感觉,他想回到福玉娘那里去,又不知道害怕什么而迟迟没有动作,亦或许,他还有对王凝兰的梦想,他以为王凝兰有一点点是喜欢他的,可是,他似乎错了,因为从他进入王家半个月后就听下人们说,王凝兰此次回京就是专门为了要进宫做准备的,是啊,那么娇媚高雅的女子,也只有那一统天下的九五之尊才能进入她的眼吧。 梦醒了,一切都茫然了,王凝兰没有进入皇宫,可她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自己最后竟连考试资格都没有了,是王家的关系么,他曾在大考的第二天请王家的杂役小总管用当初福玉娘给他的最后一笔钱上酒楼买醉,王家杂役小总管只知道他是王凝兰带回来的人,也不与他隐瞒,把前三甲已定下的消息尽数告诉了他,连姓甚名谁都说出来了,不由得杜子美不信,那种绝望,让他心神俱裂。 转身出门,外面凉风习习,杜子美站在夜空下回望,曾经也有这样温馨的平静,可他却把已经开始不同的动容推出了门外,尽管福玉娘还是那样对自己温和的笑,可那笑容里已经平静淡然了,即便在此重逢她眼中显出了片刻的惊喜,可随即就恢复如常,她只是像个朋友一样的关心自己而已,别无其他。 本以为他日再见,他会骑着高头大马,他会红袍加身来到她面前,可今日却是这样的重逢,他是个连账本都看不住的废物账房,她却转身成了他的幕后主子。 一直依仗自己满腹才华,天下之大没多少人入得了他的眼,到头来竟比不过一个女人,怎不好笑! 脑子又开始昏眩,那日似乎隐约间听见老管家请来的郎中说过让他多多休息的,他这身伤保住了命算是万幸了。 “子恒,你怎么了?” 耳边有焦急的叫喊声,对,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了,身子也软了,渐渐的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郎中说他需要休息,这下真的会一直休息下去了吧,也好,睡过去,一切烦恼都没了 第二一七章 绝望 玉娘的心久久无法平静,抬头再去看夜空中的明月,刚全不相似了,说不出到底为谁而痛,是杜子美,还是敖鄂,或许,还有对自己的伤感,突然听见外面有人焦急的叫喊,也顾不得再去细想,转身就跑了出去。 心头一颤,瞧见一个巡院怀中抱着昏迷的杜子美就要向外面跑去,福玉娘几步上前,皱着眉头盯着杜子美比刚刚还要惨白上几分的脸孔,轻声的问道:“他怎么了。” “回大当家的,小人刚刚巡夜到此,就瞧见账房先生躺在这里了,大概是旧病复了。” “先把他送到书房的软榻上,你快些差人去请郎中来。” 巡夜的听见福玉娘的话,现是一愣,旋即想到人命关天,谁还在乎什么男女之别,也就听命行事了,把杜子美送到福玉娘书房的软榻上,快速出门请郎中去了。 这宅院很多年前就是老管家在管着,司徒老爷还在的时候,也只有每年祭祖才会回来住一段日子,后来被敖鄂骗去之后倒也没有转卖出去,一切都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这么多年还是老管家打理着,丫鬟婆子的倒不像有主子的人家那么多,只留下几个平日打扫院落,多半都是府中曾经的下人,夜已经深了,几个婆子也多休息了,福玉娘不想劳烦别人,自己去打来清水,拿起帕子为杜子美轻轻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福姐姐,我听说……” 罐儿急切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等着看清楚福玉娘的动作时,嘴巴吃惊的大张,竟说不出话来。 福玉娘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罐儿微微地拧紧了眉头,“罐儿,怎么了,要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罐儿只是看见福玉娘小心翼翼的给那个男子擦汗,脸上盛满焦急,可男子是谁他却没有看清楚,不过福玉娘脸上的表情却让他心中感到不安,他不知道自己地不安来自何处,听见了福玉娘有些冷淡的问话,心微微的揪紧,可瞧着福玉娘并无大碍,才淡淡的泛起了笑,轻声说道:“刚巧在外面遇上了巡院,他说要去请郎中,我瞧着他是从你这个方向走来的,心中有些紧张,才这么毛躁的,看见福姐姐没事,我就放心了,那个人是前些天我们救回来的么,他怎么在这了?” 虽然不该问。可罐儿还是忍不住地问出了口。只因为福玉娘瞧着那男子地表情令他地心口莫名地不安了起来。她以前是不会随便瞧着男子地。可现在竟然如一般女子般温柔地为一名男子擦汗了。 刚刚福玉娘给他擦汗。脸孔被帕子遮住了。可这会儿福玉娘停下了手中地动作。那人地脸也就露了出来。罐儿不经意地一扫。眼睛立刻定格了。伸手指着杜子美地脸。有些结巴地说道:“他、他是杜子美。他怎么、怎么会在这地。他不是失踪了么?” 福玉娘皱紧了眉头。轻声说道:“以后叫他子恒。他是我们地新账房先生。” “为什么偏偏要他。瞧瞧他现在地样子。他是负义之人。指不定将来若有什么变故。他会怎么样对待我们。我不要留下他。” 福玉娘听见罐儿激烈地反对。轻轻地叹了口气。柔着声音说道:“罐儿。若当初他不是住在我们福缘客栈或许现在也不至于如此。不管从哪方面出。我们必须照顾他。” “我不要。就是不想留下他。” “罐儿,什么时候你变成个心胸狭窄的人了,难不成这么多年我的苦心竟培养出来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了。” “这与我有没有善心没有关系,我就是不喜欢他,从心底不喜欢他,换成别人不用福姐姐说,我自会照顾,可若换成了杜子美,我说什么也不肯地,他跟着敖鄂那厮带来的女人走了,本来答应给我们当账房地,可那个妖精样的女人对他勾勾手指,他就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个酸书生,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连敖鄂都不如,脚下没有实地,弯弯绕地肠子,总觉得他人不是很正气,绝对不会是君子的。” 福玉娘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罐儿,你知道我地脾气,先下去吧,杜子美的事情有我照应着,不管你的态度是怎样的,也不能左右我的决定,好了,他在这里的事情,谁都不能说,我们欠了他一个交代。” 罐儿听着福玉娘的话,瘪了瘪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还是昏迷中的杜子美,咬着牙丢出一句话,“我希望他还算个有良心的人。”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福玉娘手中还擎着帕子,愣愣的盯着罐儿的背影,心中却想到或许罐儿真的长大了,自己该给他定下亲事 杜子美的敌意太过明显了,不管他话中对杜子美的几分,可还是太过主观了。 罐儿走了没多久,郎中就被请来了,这郎中五十岁左右,面色红润,保养得宜,看上去很有些能耐的。 郎中来了之后只是对福玉娘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并不知福玉娘就是司徒别院传说中的大当家,只当她是寻常的妇人,放下药箱子,轻车熟路的坐在一边伸手摸上了杜子美的脉搏。 福玉娘紧张的盯着郎中,一边老管家也闻讯赶来了,眼圈有些微微的红,在福玉娘耳边喃喃的说:“都是我,方才不该告诉他当家的回来了,他身子本就虚,这又坚持要跑出来感激大当家的,虚耗体力了,这下子晕过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老管家的话让福玉娘微微吃了一惊,他声音中掩不住对杜子美的担心,却不明白这担心源自何处。 郎中切完了脉,站起身皱紧了眉头,声音里带着些无能为力的挫败,他多跟老管家来往,对于诊断的结果,也是对着老管家说的,“钱管家,这位账房的情况很不好,初春曾身患恶疾,后来虽经治疗,却并未根除,前些日子又遭受重伤,虽然看似好转,实则内里处处皆伤,今日又是急火攻心,哎,凭在下医术,实不好说。” 老管家听见后也跟着焦急了,抓着郎中的肩膀,大声的问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方圆百里也就属万郎中的医术最为高深,若你都医不好他,他还有什么希望,今天早些我见他的时候,明明感觉他已经好多了,现在又怎么会这样呢?” 万郎中皱紧眉头,轻声说道:“这人怕火气,也不知账房他受了什么刺激,以致急火攻心,不过天外有天,术业有专攻,在下的医术不成,许别家会好些,我只能暂时给你们几副泻火疗伤的方子,你们先试试吧,还有就是我瞧得出他求生的意志并不强烈,若他本身如此,怕神仙下凡,也不好说。”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他自暴自弃了。” 一直静静的听着老管家和万郎中对话的福玉娘听见了万郎中这话,声音提高了几分,这杜子美自暴自弃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见了自己才更觉得难过么,莫不是自己的身份刺激了他? 那郎中听见了福玉娘焦急的声音,才又想起刚刚进门的时候看见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杜子美,猜测福玉娘大概是杜子美的妻,不觉放柔了声音,有些安慰的成分在里面,“夫人,很多时候成败与否端看个人意志,瞧着夫人对账房的用心,想必他也不会这么就厌世了,或许用过药之后,夫人细心开导,他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听见了郎中的话,福玉娘到并不是很在意他误以为自己是杜子美的夫人,只是念着杜子美很严重,但是还有复原的可能性,让她被揪紧的心又慢慢的放了下来,在生命面前,很多虚名不足在意,这是司徒若宇不再之后,福玉娘得出的感觉。 而一边的老管家倒是心思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当家,他并不是莫名的喜欢这个新来的账房,在他眼中,总觉得新来的账房与记忆中的司徒若宇有些相似,会不自觉的把他看成自己主子家的一份子,虽然此次福玉娘真的带来了司徒家的小公子,可他还是执拗的把杜子美想象成当年无缘于大当家的司徒若宇,方才听见万郎中误把福玉娘当成了子恒的夫人,他心中有些开心的,但更多的确是紧张,他怕福玉娘生气,怕福玉娘觉得万郎中诋毁了她的名誉。 这子恒与当初的大少爷比起来,除了气质上有些相似外,别的地方实在差了大少爷很多,不但穷困,还身有残疾,当初大少爷和福玉娘在一起的时候,最初会让人觉得是大少爷损失了,可时间越久,就越来越让人觉得大少爷有些配不上福玉娘了,这样的女子的确总让人觉得惊奇。 而现在看来,福玉娘的能力平常的男子又怎能与之匹配,这子恒实在与福玉娘站在一起有如云泥了,不过自己瞧着福玉娘并未生气,这倒是让他有些开心,不管福玉娘的再如何的有能耐,她终究是个女人,是女人,就需要一个男人的帮扶,或许很多司徒家的老人都希望看着福玉娘能有个好的归宿,她以司徒若宇的未亡人自居,可司徒若宇还未来得及与她正式拜堂就已经丢下了自己的责任,福玉娘兢兢业业的为了司徒家,一个人孤老,对她太过残忍了。 第二一八章 照做 玉娘和老管家各有各的心思,不过作为外人的万郎不知道的,他给了福玉娘一个模糊的答案,这答案也有安抚人心的作用,然后给杜子美开方子. 老管家得了方子,立刻差人去抓药,万郎中走了之后,老管家站在原地,看着杜子美,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当家的,子恒我来照顾就可,大当家的连日操劳,先去休息吧。” 福玉娘看了看眉头紧锁的杜子美,缓慢的站起了身,自一边取过她休息的时候用的薄毯,轻轻的盖在杜子美身上,和声说道:“他这里有我照应就好,明早我还有事情吩咐你去做,上了年岁,就不要熬夜了,对,你随我来一趟。” 老管家看了看杜子美,刚刚万郎中有替他下针疗治,他现在的气色已经好了些,在此陪着也没什么意义,随即点头跟着福玉娘走出了书房。 外面的风很凉爽,吹走了人的浮躁,老管家一直跟在福玉娘的身后,等到了院子外,福玉娘才站住了脚步,这个时候,偌大的司徒祖宅里除了巡夜的也就再没别的人了,等着福玉娘站定后,老管家才轻声的问出了口,“大当家,子恒他?” 福玉娘看了看天上的月,本来皎洁,现在却被云遮住了半边,若隐若现的,说不出的空冷,“我与他算是旧识了。” 她认识老管家许多年了,老管家是司徒家的家奴,祖上就一直跟着司徒家了,他的忠心无人能敌,当初司徒家遭难,福玉娘带着司徒罐儿逃走就是为了来寻老管家,虽然老管家也随着司徒祖宅一道成了敖鄂的人,但是福玉娘知道找到老管家自己与罐儿就有希望。 也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在背后操作,司徒家地旧部一时之间都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直到有个不知名的恩人给了她最初的帮助后,她才又慢慢的联系上了司徒家地旧部,在福玉娘眼中,钱管家就像是她地家人一样,对于家人,她没有瞒着的必要。 钱管家听见了福玉娘这话,虽然有些惊讶,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大概是见惯了世事无常,福玉娘并不像一般女子那样悲天悯人,她只对很少的人表现她的同情心,所以她会亲自照顾子恒,代表着她一定认识子恒,留下一个男子在她的书房中,不是福玉娘,怕很少有人会如此了。 福玉娘地书房,很多的时候就像她地卧室一样,司徒老宅也给福玉娘备下卧室了,福玉娘来这里都是要审账的,到了下半夜就不想动弹,多数的时候,直接在书房里睡下了,所以这里备着休息所需的一切东西。 “我大概想到这点了。” 听见了钱管家这话。福玉娘突然回头对着他笑。笑容里带着感激。“还是钱管家懂我。” “那个孩子和大公子很像。” 眼圈有些湿润了。不过也只是一瞬。福玉娘便把一切逼了回去。“原来钱管家会待他特别也是事出有因地。” “我是司徒家奴。自幼脑子里就被装满了司徒家业。当年老爷家变。我听了消息之后曾许久不能安心。好在大当家护下了小公子。老爷当初没有看错人。大当家果真是司徒家地希望。小公子也愈加地出类拔萃了。我看在眼中喜在心里。可大当家毕竟是个女子。司徒家不该耽搁你一生地。这新来地账房虽然照比大公子是逊色了许多。可他也算出色了。不如……” 福玉娘对钱管家微微地笑。声音中带着一抹狡黠。“钱管家地意思是罐儿长大了。我也该嫁人了。然后把司徒家地产业还给罐儿了么?” 福玉娘只是想逗逗钱管家,却不想钱管家听了福玉娘这话,脸色一刻变得惨白,声音也跟着抖了,“大当家,你知道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说实话,这司徒家地产业都是您后来亲手打下来的,只是大当家念旧才一直不曾换过名字,这家业理应是大当家的,老奴只是想替老爷谢谢大当家,还有就是真心的希望大当家能幸福。” 钱管家也只有在严肃的时候才会自称为老奴,福玉娘知道自己的玩笑让有些老八股的钱管家接受不住了,也不再逗他,只是轻轻的说道:“谢谢钱管家的挂心,你该知道罐儿虽然已经比以前出色很多了,但他还狠毛躁,并不是敖鄂的对手,若把这些家业尽数压在他的肩上,我怕他会受不住,至于我的问题,随遇而安吧,若宇走了之后,我的心一直不能释怀,我承认第一次看见子恒的时候被他的样子震住了,可时间久了,他毕竟不是若宇,即便再像,他 拥有我和若宇在一起的记忆,会担心他,只是因为这个样子,大概也是与福缘客栈有些脱不了的干系,一切等他好了再说,对了,过些日子我回去,会把子恒也带走,能不能再请一位新的账房来?” 听见了福玉娘问起正事来,钱管家立刻变了一个样子,皱紧眉头,轻声说道:“现在司徒别院想请账房恐非易事?” 福玉娘轻轻挑起自己的眉峰,轻声问道:“难不成是前些日子的事情造成的,钱管家,依你看,这次会不会又是敖鄂所为?” 钱管家想了一会,慢慢的摇了摇头,“敖鄂这人我也接触过,他想做什么,绝对不会如此拖泥带水,且他要么直接掠夺,要么用令人防不胜防的手段掐断我们的后路,而这次的事情看来,手段是有,但不够狠绝,不像出自敖鄂之手,继第一位失踪的账房之后,这已经过了半年了,若是敖鄂想要收回司徒别院,半个月就足够了,所以此次定非敖鄂所为。” “既不是敖鄂,还有谁会如此,敖鄂那小人很多时候什么手段都会用上的。” “他是会耍些下三滥的手段,我也略有耳闻,但那只限对待福缘客栈的时候,司徒家的别院与敖鄂的商铺难免有所接触,我曾见过他对付敌人,那次才让我知道为何老爷会败在当时才二十出头的敖鄂手下。” “既然钱管家认为这些事情不是出自敖鄂的手段,那又会是谁,最近我们与哪家有生意上的纠纷?” “从最开始有人想收买我们的佃户的时候,我就着手调查了,可对方很隐秘,并未留下蛛丝马迹,而此次子恒回来,倒是让我稍稍有些安心了,他们与敖鄂比起来,当真逊色很多,不是像敖鄂那种敌人,我们便不用那般的担心。” “此话怎讲。” “一、他们针对的下人,可并没有出格的大动作;二、对于子恒,我问过他细节,听他的意思,更像是匪盗的见财起意;三、自从我散布出去大当家要回来亲自坐镇的消息后,对方再没有任何动作了,他们畏惧大当家的能耐,种种迹象表明,对方也不过是些宵小而已。” “若是如此,早些查明,把今年给府尹大人的贡钱提高一倍,商场之上难免有些红眼之徒,张出告示,我司徒府广纳贤才,月俸升高三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是,我明日就去办,对了,大当家,初春的时候您有过批示,要我们消减府里对曾经老弱的支出,那个时候府中刚好遭遇了有人收买佃户的事情我便没有照办,要现在实行么?” 福玉娘微微一愣,轻声的重复着钱管家的问题,“消减开资,我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批示?” 这话把钱掌柜也问愣了,初春的时候府里又有些人得了些小毛病,他本是差人去福缘客栈请示要不要增加支出的,却没想到福玉娘只几句话就给他退回了,说没有必要再虚耗钱财,司徒祖宅依仗自己的老资格,消费是别家院落的三倍以上,上缴的确是别家的一半,相对而言,为公平起见,要撤销大笔开资。 这些老人习惯了奢侈的生活,钱管家怕福玉娘的这个决定引起反弹,偷的瞒下并未实行,这几日福玉娘要查旧账,他才一直揣着当时福玉娘给他的批示,想找机会开口,今日正好有这个机会,犹豫再三,才终于说了出来,听见福玉娘问他这话,倒是让他有些奇怪了,按理说福玉娘虽然很忙,但是对于这样的决定不该忘记才是,遂从袖袋里摸出了那本批示恭敬的递到了福玉娘眼前。 福玉娘皱紧眉头,接过本子,才掀开就皱紧了眉头,这上面的字迹确实与她的十分相似,若旁的人不细细去看,定然分辨不出,可她却一眼看出,这字迹大概出自何人之手了,虽是模仿,却并未藏住他独有的霸气。 上面只潦草几句便把这老宅里的漏洞说了出来,这漏洞她不是没现,可她念着司徒家几经周折,这些老家仆并未变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没有决定,敖鄂却只几句话就替自己解决了这些麻烦,缓慢的合上了那批示,一边传来了钱管家有些担心的声音,“大当家,要现在实行么?” 福玉娘想了想,或许自己有一日输给了敖鄂,也就输在这妇人之仁上了,微微垂下嘴角,略一思考,福玉娘轻声说道:“照做!” 第二一九章 正房 批示本来已经让福玉娘忘却了,不想今日拿出来,:了决心,钱管家一时感叹自己大概是做错了,这样的行事本不是福玉娘的性格,或许是那批示本身有问题,这旧宅里的老人一生如此,这一下改了要怎么让他们平静,自己可得好好想想了。 听见了钱管家的沉默,福玉娘也了解他的心思,接着轻声说道:“这虽然消减了他们的俸钱,一来可说是这旧宅里此刻多事,不欲让他们招摇,二来也是给别家的院子做些样子看,你私下把府中他们能做的差事分给他们去做,当然,完成之后可折兑成银子,如此一来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的。” 钱管家听见了福玉娘的变通,眼睛一闪,虽然乍换了薪俸所得大家许会有些不能忍受,可这细细算来,对大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嘴角微翘,他知道福玉娘不会难为大家的。 “是,我替大家谢谢大当家的。” “许我该谢前管家的,好了,时辰已晚了,你吩咐下去药熬好了便送到书房去,早些歇息,明儿个一早来找我。” 钱管家想说孤男寡女恐落人口实,随即想到子恒昏迷了,再旧宅里也没那么多口中没个轻重的下人,让福玉娘去照顾子恒,也许是个机会,如此想来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有劳大当家照顾子恒,大当家也别太累,多府还指望着您呢。” 福玉娘对钱管家会心的笑,转身回到书房内。 月光透过微微敞开的窗缝照在了杜子美的脸上,使现在的他看上去平和宁静了,生活在争乱中,这一刻看见杜子美的平静让福玉娘眼圈一热,仰起头逼回即将释放的情感,缓步来到杜子美身边,轻轻拉起他有些泛着冰的手掌,慢慢送到自己的脸颊边,感受着他地存在,他真的在自己身边了。 用自己地脸一点点捂热了杜子美在三伏天中冷得怕人地手。福玉娘盯着他地脸呆。原来杜子美最像司徒若宇地不是他手执书卷细心苦读地时候。也不是他执笔挥毫地时候。当然更不是他暗自与罐儿较真地时候。就是现在。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与世无争地样子。 与世无争!福玉娘心口又是一颤。司徒若宇最后地与世无争是因为他再也醒不过来了。突然害怕了起来。抓着杜子美地手也微微地抖了。嘴唇轻轻张开。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是与他地初见。还是倾述了自己与司徒地初见。让心情流泻。让一直昏睡地杜子美成为这么多年来。自己唯一地倾听。 “大当家。小人来送药了。” 外面是司徒旧宅里地厨子。他还没睡。才被钱管家安排去熬药。他并不清楚这药地用途。只当大当家身子得了疾。这大当家是很多人地主心骨。她若有个三长两短。大家也就成了倒树之下地猢狲。他怎敢怠慢了。 细心地熬好就送了来。福玉娘敝开房门淡笑着接过。柔声道谢。并没有让厨子送进门去。厨子看见福玉娘地笑脸。心中先是一暖。这就是福玉娘区别别家主子地地方。无论是谁。她一视同仁。都会微微地笑。不管这笑容里有几分真心。至少让她看上去不那样地不可一世。也让这些下人心甘情愿地为她付出。瞧着她似乎没有大碍。厨子也放心了。不问这药地缘故。听见福玉娘道谢让他下去休息。他也自然地转身。第一次听见福玉娘对一个下人道谢。或许会让下人惶恐。若总听见。倒也觉得寻常了。 福玉娘接过药转身回房。用汤匙轻轻舀出一些就着唇试过已经不热了。旋即才端到杜子美身边地矮几上。司徒老爷重病之际。司徒若宇每日流连赌场。福玉娘咬着牙关替他尽孝重病床头。对照顾病人倒也有些办法。 轻轻的扶起杜子美的身子,他虽然消瘦,可病脱脱的躺在那里也是沉重的,好在多年的历练让福玉娘的力道不似寻常的柔弱女流,用了好些方法才把那一碗药全部送服到杜子美的口中,放下药碗,顺平杜子美,取过阴湿的帕子,为杜子美拭去嘴角的残迹,这才安了心,夜已经深了,福玉娘牵着杜子美已经不再冰得吓人的手俯在他的床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总是有许多人的脸在她眼前晃着,晃着晃着却又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如此反复,早上再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眼花。 微微直立起身子,身后有一件薄毯附在她肩膀上,随着她的动作缓慢的滑落到地上,福玉娘有一瞬间搞不清楚身 见到那滑落的毯子后,弯腰捡起,又看了看昨夜忘户,果真严丝合缝。 微微的笑了,心中有暖意流转,终究只会生闷气,却不能不对彼此付出最真的关怀,自己睡下的已经很晚了,他却要在更晚的时候来照顾了自己,那个人真的长大了。 外面有钱管家轻轻的敲门声,福玉娘拉过一件长衫套在身上,明明正值盛夏,可她每日起来都会觉得身子十分的寒,会在早上格外添一件衣衫,去看看还在昏睡的杜子美,他今日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这也让她略微放下了心,快步去开门。 钱管家不是外人,她也没必要待他像那个厨子,直接把他迎进了门,钱管家先是去看过杜子美,随即才看向福玉娘,声音中带着关怀,“大当家,你的气色看上去不是很好,等今日差人再去把万郎中寻来让他给你瞧瞧怎么样?” “无需麻烦,等有时间睡一觉就了,对了,一会差人把子恒送到客房里去,在那木榻上终不是长久之计,差人白天照看他,命人张榜寻人,随后你带我去见见上两任账房的家人。” 钱管家又看了看杜子美,在他眼中杜子美只是个报了名字为子恒的年轻人,他并不知其姓氏,却愿意全心信任他,他现在气色尚可,大概不用大家太过操心,心无牵念才能专心做事,钱管家密布纹理的脸上绽开了一抹笑,轻柔的说道:“好,我立刻差人来办。” 钱管家人虽老了,行动却很敏捷,等到钱管家走后,福玉娘也跟着要出门去洗漱,才走到门边就愣住了,门外是罐儿落寞的脸,还有微微泛着潮气的衣服,看着富裕年的眼神有些迷茫,却又让人觉得悲伤,一个门里,一个门外,许久之后,还是罐儿出了声,无论是沉默还是争执,他与福玉娘之间,失败永远是自己,为何失败,只有他自己最为明白。 “你在里面守他一夜,我就在这门外守你一夜。” 缓慢的走到罐儿面前,福玉娘仰起了脸,罐儿真的长大了,最初的时候见到他,他身染怪疾,身子瘦小,只及她腰腹,可现在却要自己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面了,伸出手,还像那些难过的日子一般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他的下巴上已经开始生出青须,微微的笑了,不管怎么变,他始终还是记忆中那个瘦小的未来小叔。 “傻孩子。” 出乎意料的是罐儿却抓住了福玉娘的摸着他脸面的手,眼中闪着一丝愤怒,“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娶亲了。” 罐儿的话却是让福玉娘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喃喃的说道:“是啊,我的罐儿也有长大的时候,福姐姐是老了,回京之后,我会为你定下个好姑娘,司徒家需要开枝散叶。” “玉、玉娘,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别装作不知道好么,自小我便听从你的安排,今后还会,你若想让司徒家壮大,我会遵从,也会娶亲,但我的正房永远只是……” “好了罐儿,不要打破我们之间的平和,我永远都是你的嫂子。” 福玉娘害怕听见罐儿的话,怕他们之间变得复杂,她粗鲁的甩开了罐儿的手。 因为昨夜看见了福玉娘抓着杜子美的手入睡的样子,罐儿的心思彻底的乱了,本只是探望之后便想回去休息,却在拖着沉重的步子迈出了福玉娘的书房后,再也没有回房的力气,就这么呆呆的站在福玉娘门外一整夜,直到老管家到了他才想起了避开,却在老管家出门后第一个堵在了福玉娘的门外,敖鄂虽然可恶,但他身上有自己艳羡的东西,就是敖鄂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并且为着目标不择手段,绝不松懈。 京中之人多半以为敖鄂贪图的是福缘客栈的生意兴隆,他从前也是那样的想,可他心中萌动后,他才明白,敖鄂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自己若是不争,怕这一生也就没有争取的希望了,所以他站了出来,他要让福玉娘看清楚自己,他不再是个孩子,他也可以娶亲了,他的正房,只能是她! 有炙热的温度灼伤了福玉娘的心,罐儿抓回被福玉娘挣开的手,只是争扯间,福玉娘感觉自己的手背上湿润了,是罐儿的泪滴在了上面。 福玉娘愣怔了,罐儿见她愣,紧紧的抱住了福玉娘看似高大实则单薄的身子,头埋在福玉娘的颈窝处,呜咽的哭出声 第二二零章 心思 多年来,当真忍不住的时候,罐儿就是这样趴在福玉哭的,由开始的时候常常如此,渐至到无,已经快一年了,罐儿不曾再出现这样的样子,犹还记得去年夏末,罐儿兴冲冲的来找她,兴奋的跟她说道:“福姐姐,今儿我学了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今后我不再哭了,我是男子汉了.” 当真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吧。 福玉娘轻叹,放任罐儿的伤心,但她却在盘算着要怎么才能不助长他的任性。 “大当家,咳咳,该用早膳了。” 方才厨子来找富裕年去用膳,却看见二公子抱着福玉娘哭,没敢过来,偷退下去了,今天还有很多安排,不得已钱管家亲自出面了,算他卖老资格也好,二公子那点心思他也是昨天晚上才现的,他从没想过这点,却在看见二公子偷偷躲在福玉娘书房外呆的时候恍然间明白过来,因为年龄上的差距,老管家从来没有这样的联想,毕竟他们相差了九岁,这不是小数字,可随后他却另有了计算。 年纪虽然相差很多,可若是福玉娘当真与二公子,那么司徒家业就还是司徒家的,将来还可以给二公子纳妾,以弥补他们年纪上的差距,越想钱管家越为这个念头兴奋,虽然他也喜欢子恒,但说来说去,他最在意的却还是司徒家,一切对司徒家最有利的事情他都应该去触成,有了福玉娘最真心的帮扶,用不了五年,二公子定然会再创司徒家当年的辉煌,以前老爷有他的算计,现在他也该细细核算一下了。 虽然不忍打扰他们之间的宁静,可现下当真不是耽搁的时候,他硬着头皮打散了福玉娘与罐儿之间现在很少出现的温馨,罐儿听见了老管家地声音,有些恼,当然也少不得羞,快速离开了福玉娘的身侧,倒是福玉娘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不同,淡淡的笑,轻柔的说道:“罐儿累了,回去睡一觉,晚上来我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罐儿胡乱的抹去脸上地泪痕,不解的看了眼福玉娘身后的书房,想着杜子美还在里面,随即笑开了唇,福玉娘这样说了,那么就是会让杜子美离开书房了,想到这里,心中刚刚的酸涩又渐渐转淡了,点点头,飞快的离去。 钱管家看着罐儿的背影,轻轻地说道:“二公子长大了,虽不及大公子出色,却也万里挑一,大当家莫不如考虑一下,再嫁司徒家吧。” 福玉娘皱紧眉头。盯着钱管家地脸色有些阴沉。严肃地说道:“钱管家。罐儿来捣乱。你也帮着他。我知你对司徒家地心思。你大可放心。这司徒家所有地产业我都会还给罐儿地。可我不会耽搁他。他还小。只是被自己地感觉蒙蔽了。他是害怕我和他不再亲近才会如此。我正在想要如何让他看清自己地心。你却要给他错误地希望么。我已经决定了。等回京之后会请媒人去拜访名门闺秀。司徒家地媳妇。不可折了面子。” 钱管家微微叹了口气。轻轻地呢喃着:“怕是大当家自己看不清楚。跟在大当家这样地女子身边这么许多年。寻常女子还怎么入了二公子地眼。司徒家地人。很早就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只是大当家不肯认下就是了。” 福玉娘心中一动。钱管家地话让她越来越矛盾了。一方面她地生活中当真不能失去罐儿了。八年来。一切重心都在罐儿身上。她倾尽全力去培养罐儿。都道长嫂如母。或许不知不觉间。她也有了这样地恍惚。把罐儿瞧瞧地想象成了自己与司徒若宇地‘儿子’。却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会让罐儿有了这样地心思。想来想去。硬着头皮。轻声说道:“钱管家。稍后命人把子恒送到我地房间里去。” 钱管家听见了福玉娘这样地安排。眼睛一瞬间睁大。喃喃地说道:“大当家。这万万不可。虽然府中下人多半希望大当家能幸福。可这把一个男子送到大当家地房中去。此事若传扬出去。失了名节尚且不说。若被那些心思不正地人借机闹事。用伦理纲常来压制大当家。怕最后那极刑之苦恐会落到大当家头上去了……” 福玉娘听见钱管家地话。反映倒是很冷淡。轻轻地说道:“没关系。若他日被人说三道四地。你便跟大家说子恒是我未婚夫婿。” “大当家。你当真要选子恒?” 钱管家听见了福玉娘这话,差点惊得跳起来,福玉娘挑着眉梢看着钱管家的惊慌,到露出一丝笑意来,语调也 ,“你认为我还有什么办法让罐儿清醒过来。” “原来还是为了二公子。” “你知道我的,现在主要就是为了罐儿,他是司徒家的全部希望,也算是我欠司徒老爷的知遇之恩,旁的以后再说,先吃饭去吧。” 福玉娘说完走在前面,钱管家跟在她身后,连连叹气,这到底是让谁清醒些才好,以前想让福玉娘和子恒两个人一起,现在福玉娘已经吐口了,虽然是因为有别样的目的,但敖鄂闹了她那么多年,她却是第一次想到用一个男人来挡开自己的麻烦,这点说明福玉娘的心性已然不同,却让才一夜想法不同的他心情沉重了。 吃过饭福玉娘随老管家出门了,那第一个失踪的账房算是司徒老宅里的旧部了,在这别院里做了将近十年的账房,以前倒也安安分分的,谁知道寻到了他家,却连他家中的人也不知去向了。 这账房刚刚失踪的时候,钱管家曾带着人来探望过的,并且每个月都会送来月钱,且月钱还是原来的三倍,这次他家的人却不知去向,问过旁的邻居,都说许多日子没见过他们家里的人出来了,大家都在忙,谁也没注意那么多。 无奈钱管家只好带着福玉娘去寻第二个失踪的账房家里去了,坐着马车,一路虽然都没说话,可他们二人心中都有了别样的念头,都是若隐若现的,说不分明。 到了第二个账房家中,老远就见人群吵闹,福玉娘皱紧了眉头,钱管家却突然喊了出来,“不好,莫不是要坏事。” 听见了这话,福玉娘心中一颤,推挤开人群奔了进去,这第二个账房是个寻常的秀才,本还要考的,家中实在拿不出银两,他母亲还身染重疾,无奈他去司徒老宅当了账房,谁知道做了没超过一个月人就不见了,家中老母闻讯猝死,他家中尚还有一双儿女和他固执的老爹,孩子的母亲早在他进入司徒旧宅前耐不住穷偷偷跑了。 福玉娘扒开人群,瞧见一双四五岁的孩子,时间久了照看不好,他们身上的衣服凌乱,分清楚是男是女的围着一个老人和一名年轻女子哭泣。 旁边还有人小声的议论着,说孩子的爹失踪了,司徒家念在他们可怜上,送来了一大笔钱财,孩子的娘闻讯回来跟老人争执,结果一言不合,扭打在一起,双双毙命。 福玉娘皱紧了眉头,慢慢的靠前,现二人身上衣衫并不凌乱,代表着他们的死与旁人的议论并不相同,女子脸上还带着惊恐,眼睛睁得很大,而老人的脸上则很平静。 钱管家也走了进来,看着那一双稚儿,轻叹口气,喃喃的说道:“许我们不来,也不会有此变故,大当家,这双孩子要如何处理?” “带回去吧,等着衙门来查过之后,厚葬了老人家。” “那孩子的娘?” “死了就不用再计较了,速速回去,把府中的人就集齐来见我。” “大当家是认为我们有内贼?” “是不是内贼我不清楚,但我想知道最近府中人有没有什么不同。” “是。” 她这边才小声的与钱管家一一交代完了,随后却在人群中看见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一闪而过,再去细看却现人早已不见,她心头一惊,喃喃的说道:“难道真的是他?” “大当家,是谁?” 钱管家听见了福玉娘的话,不解的问出了声,福玉娘这才回神,皱着眉头轻声说道:“没谁,只是刚刚好像看见个与敖鄂身形相似的,再去看却没有了,想必是我眼花了,对了,那孩子带出来了么?” 钱管家点着头,“那孩子都还小,并不十分懂事,当初他们的爹爹失踪的时候,我念他们可怜,想把他们带回去,却没想到孩子的爷爷脾气古怪,说什么也不肯跟我们走。” “那好,回去吧。” 福玉娘说完转身向马车方向走去,官府的人已经到了,她会回去等结果的,每年的贡钱,还是十分好用的。 还没走到地方,就听见耳旁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还是那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轻佻,“人生真是处处皆相逢啊,我与福大掌柜当真有缘,这巡山游水的都能相遇了,现在是否应该寻一个别致的去处,把酒言欢呢。” “敖鄂,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一切都是你?” 第二二一章 隐藏 看见笑得招摇的敖鄂,第一个念头就是所有的做的,随即皱紧了眉头,敖鄂虽然害人,却很少会出现在命案现场,以他的为人,他会把关系撇得远远的,让任何人抓不住他的小辫子,如此想来,今天在此遇见,虽然怪异,反倒让他的嫌疑渐渐缩小直至全无. 敖鄂听见了福玉娘的问话,只是笑挑着眉,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当这普天之下,最了解我的莫过福大掌柜,看来你最近心性不稳,竟会问我这样的问题,说说是什么困住了你的眼,我替你除去他,我精明的福大掌柜便愚钝了,最伤心的莫过于我了。” 福玉娘沉下脸,“想也知道你这小人也做不出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来,若是你做得,又怎能当好汉般的站在这里,我没时间同敖大官人叙旧,就此别过。” 说罢绕过敖鄂,登上了马车,敖鄂也不拦着她,就那么笑着目送了她离去,直到见不到人影,他身后才走出来一名黑衣人,轻声说道:“这本不是主子的事情,何必如此劳身劳神的,最后也同以前一样吃力不讨好。” “你最近的废话是越来越多了,难不成我做什么反倒要听从了你的安排么。”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替主子不值,那个女人到底有哪里好,不过是个寡妇……” 黑卫没说完,敖鄂回身重重一掌便击上了他地肩头,黑卫不曾防备,身子一个趔趄,仰躺在地,随即嘴角沾血,狼狈的爬了起来,好在他们在人群后的隐蔽处,到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那人爬起来后,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说道:“属下谢过主人不杀之恩。” “说结果。” 敖鄂冷冷的命令出口,仿佛刚刚打伤黑卫的人并不是自己。 黑卫不敢再有旁地说道。把他得到地消息快速说了出来。“前段时间来司徒别业捣乱地人已经找到了。还有司徒家失踪地前两任账房也有了下落。至于第三任账房。据属下探察。前些日子福掌柜回司徒旧宅地时候。曾带回去个重伤在身地人。大概就是失踪地第三任账房。” “说重点。” “是京城王家地人!” “王家地人?” 敖鄂突然眯起了自己睿智地眼。把刚刚探察前面情况地视线重新对上眼前地黑卫。“你地旧主?” 黑卫听见了敖鄂地话。连忙摇头。轻轻地说道:“主子误会了。王家最近势头虽然猛健。但已经把目标转移到朝堂之上了。对兼并下面地产业地计划放缓了。今年来寻司徒家旧业地倒是挂靠在王家门下官员地亲属所为。所以最开始地时候能做到干净利落。里应外合。后来王家地人撤走了后。他们不想放弃。却也没那么大地本事。反倒做得不伦不类了。知道福掌柜来此。更有些退避了。” “是第一个账房所为?” “回主子,属下们本也是这么猜测的,可今日之事倒是暴漏了第二任账房,他太需要钱财了,而那个老人竟然死得那么平静,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那失踪地第一任账房家里人呢?” “司徒旧业里有内鬼,他们一早就接到了福掌柜会回来的消息,这第一任账房家里地人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南郊乱葬岗子里,前些日子莫名多出来了几具无名尸体,想来就是被灭口的账房家里人了。” “灭口了,看来当真知道太多了,好了,两天后把找到的账房直接送到司徒旧宅里去。” “属下遵命。” 敖鄂挥了挥手,那黑卫一个闪身,人已经没了影子,敖鄂慢慢的走到了人群之后,看着官府来的仵作正在检查死伤情,那老人他倒是多看了几眼,心中暗暗感叹了一下:当真是个宠子如命的人。 不过那个妇人,心生贪念,死不足惜。 福玉娘一路上都在沉默着,脸上看似平静,心中却已经翻搅开来,那两个孩子身上有着怪怪的味道,上车不久就睡着了,大概是惊吓所致,睡梦中一直小声的呜咽着。 福玉娘不去理会他们身上的脏污,因为她当初和罐儿也有过类似的时候,拉过一边自己方才脱下的素色外衫替两个孩子盖在身上,伸手慢慢的拍打起了两个小孩子的后背,心中却在盘算着要怎么把杜子美藏起来,这是福玉娘登上马车之后,心中第一时间相到的情况,绝对不能让敖鄂现杜子美,这个念头福玉娘竟出奇的强烈。 马车里多了两个孩子,钱管家 在了最外面,他看了福玉娘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大当家,敖鄂现在已然到了,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他的话成功的唤起了福玉娘的注意,福玉娘只冷哼一声丢出了句,“那厮来了,还能有好。” 钱管家轻叹口气,却还是说了,“虽然我也恨他,但不能不说,他很有办法,这司徒旧业他曾掌管过一阵子,若此事不是他所为,那么他也就不会放任别人来动司徒旧业。” “如何得知?” “我不懂司徒旧业怎么会辗转到大当家的手中的,但以那人的能力,若不是他要出让,别人是不会得到的,虽然他让出了司徒家的各地旧业,可我还是感觉他在背后控制着司徒家的一切,若外人想动我宅府,想必他不会作壁上观。” “原来钱管家也极了解那人。” 听见了钱管家的解释,福玉娘自嘲的笑了笑,虽不想承认,但很多事情正如钱管家所言,只要用用心就能看得明白,他虽然得了司徒家,却没有对司徒家做任何的改变,曾经的纰漏也是近来才有所表示,这代表着什么,他要证明自己比司徒若宇有能力,还是他当初本意并不是司徒家的产业,他只是单纯的想逼死司徒若宇而已。 眉头深锁,钱管家听出了福玉娘的不快,说话也开始小心了,“只是职责所致,老奴必须时时注意所有对司徒家有威胁的人的存在,敖鄂是司徒家最大的敌人。” 福玉娘又露出了那样的笑脸来,轻声说道:“我知钱管家的忠心,此事早早了结,我要速速回京,我的行踪这几日也不要外人知晓。” 钱管家看得出福玉娘心中有着紧张,只当是见了敖鄂心生厌烦而已,却没想到为了杜子美。 回府之后,福玉娘直接回到自己的卧房,因为钱管家怕人多嘴杂,对福玉娘造成负面影响,这杜子美也只是找了两个最信得过的老实人送到了福玉娘房中,那两人一个失聪,另外一个是个哑巴,都是参加过边境战役的老兵,残废了没处安身,当年司徒老爷心善收容了他们为奴,这样的人做事绝对不会嚼舌根。 回到房间里,杜子美还是静静的躺在床上,福玉娘才感觉自己的心慢慢的平复,今日来侍候杜子美的是个老妇人,样子很和善,福玉娘见过几面的,她是钱管家的妻,她平日称呼她为钱妈,见了钱妈,福玉娘心中倒是盈满了感动,钱管家怕事情泄露出去,竟把什么都想得如此周到,钱夫人身体并不怎么好,很多年前已经赋闲在家了,今日却要来照顾病人。 “钱妈,多谢你了。” “大当家这是说得哪里话,没想到我这老婆子还有点用处,能为大当家分忧解愁,说实话,这孩子我第一次见的时候当真被他吓了一跳,若不是他年岁轻点,我许会以为大公子回来了。” 钱妈边说边伸手去擦拭眼角的泪水,声音一会儿悲戚,一会儿欣喜的,连带着也把福玉娘的悲伤勾了出来。 福玉娘转过身去,轻轻的笑道:“子恒哪里有若宇的俊秀,钱妈说笑了。” 钱夫人听见了福玉娘的话,也微笑着附和,“是啊,是啊,大公子何等俊秀的人,这世上能有几人比得过他,可惜了,若不是那个敖鄂人面兽心的,也不至如此。” 福玉娘的脸色又沉了下去,随即淡淡的对钱夫人说道:“钱妈,谢谢你来照应子恒,想必你也知晓钱管家请你来的目的,你先下去吧,我想单独跟子恒说几句话。” 钱妈看了看依然躺在床上的杜子美,随后了然的点了点头,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的说了一句,“我自然明白,莫不说大当家的名节,就是怕他这样貌若被敖鄂那人知道了去,指不定又要用什么坏招对付了他,这人还是藏起来的好,他们本来那么好,他都要害了大公子,换了旁人,指不定要弄成什么样子呢。” 福玉娘心中一动,对钱妈微微一笑,“还是钱妈心细。” “大当家莫要折杀我,这些大当家比我这老婆子清楚多了,我先下去了,一会药我会送过来,外人都不保险。” “钱妈,辛苦了。” 微笑的送钱妈离去,福玉娘慢慢的坐到了杜子美床头的矮椅上,定定的看着杜子美,喃喃的说着:“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第二二二章 心狠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泡书吧阵列赚取积分吧!!!福姐姐!” 剧烈的撞门声打断了福玉娘的沉思,快速起身,才回头就瞧见罐儿双目赤红的站在她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躺在床上的杜子美,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喃喃的说道:“我寻遍了整座府邸都没有找见他,却原来果真在此了,福姐姐,你如何要如此作践自己?” 看着罐儿的样子,福玉娘心中一抽,随即想到不能心软,慢慢的坐回到矮椅上,轻轻拉过杜子美的手,淡淡的说道:“你也瞧见了,我要亲自照顾他,我是很喜欢他,不单单因为他像你哥哥,其实细细看来,他与你哥哥是南辕北辙的两种人,我喜欢的只是杜子美这个人而已,喜欢上了这个人,自然什么都甘心去做,又怎么能说是作践自己呢。” 罐儿听见福玉娘如此说了,心彻底的乱了,脑子里最后那么一点点的期待也变成了绝望,几步冲了过来,矮下身子,抓住福玉娘拉着杜子美的手,迫使福玉娘站起了身子,盛怒中的罐儿竟然没了轻重,福玉娘虽不是深闺弱女子,可还是被罐儿抓得轻轻呻吟了声,可面上却没什么表情,沉声说道:“罐儿,你的好教养哪里去了,这就是你对待一个长辈的态度么?” 罐儿看着福玉娘的脸,听着福玉娘有些低沉的声音,脑子里才微微清醒了一些,可床上躺着的杜子美着实刺激到了他,他也顾不得什么教养,大声的问出了声,“福姐姐,我听过钱管家说他肖似大哥,可他不是大哥,你看清楚了,他处处都比不上大哥,他甚至连敖鄂那厮都不如,你怎么可以因为这样的理由留下了他,难道天下之大,就再也没有别的男子了么,你眼中一点也容不下罐儿么,你知道,罐儿是真的很爱你!” 福玉娘还是维持着不变的表情,心思辗转着,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你下去吧,我在做什么,我很清楚,反倒是你在说什么,你明白么,你如此做了,今后我们要怎么相处,你想过么,八年来,你是我全部地生活重心,可你今天的做法让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了,我让你晚些时候到我的书房里来,你却在这个时候闯进了我的卧房,直接闯了进来,难不成这么多年我的教养让你连最基本的礼节都没有学会么,这是不是说我八年来其实是失败的。” 这个时候不是跟罐儿讨论她地情感的最好时机,那么就转移了罐儿的注意力,罐儿听见了福玉娘地责问,底气也不足了,却还在强自坚持,“福姐姐,就算你当真在意了他,也不好把他带到你的房间里来,若被旁人知道了去……” “钱管家做事很小心,只要你不说,此事不会流传出去到的,好了你先出去吧,把整个宅邸都找遍了,想来也没有好好地休息,去睡觉,等你清醒了,再来找我。” 罐儿眼圈更红了,声音也不似刚刚的高涨,轻轻的咬着唇,老半天才喃喃地说道:“福姐姐,你让我如何睡得着……” 说罢不再等福玉娘另外地说法。慢慢地退了出去。福玉娘只是僵硬地身子盯着罐儿落寞地背影。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自己做得对。长痛不如短痛! 两个人谁也没有现他们刚刚争执地时候。床上地人长长地睫毛在不停地闪烁着。 钱妈来送药地时候正巧与罐儿走了个对面。钱妈微微地笑着跟罐儿说话。“二公子也来看子恒了?” 却没想到罐儿只是低垂着头。仿佛根本就没看见钱妈一样地走了过去。钱妈有些尴尬地僵在原处。她是不知道罐儿地心思地。只想着小孩子大概是和福玉娘争吵了。随即不开心而已。然后摇头笑道:“还当真是个小孩子。” 随即走进福玉娘地内堂。此刻福玉娘还站在原处。脑海里全是罐儿离去地背影。钱妈走进来了她都没有现。钱妈放下手中地药。几步来到福玉娘跟前。伸手在福玉娘面前挥了挥。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当家。你怎么了?” 福玉娘这才回过神来。又是那种掩饰地笑脸。轻声跟钱妈说道:“哦。没什么。想起一点事情。钱妈这是送药来了?” 钱妈心中虽觉得怪异,可还是淡笑着说道:“是啊,子恒的药熬好了,我给他送来,这都躺了这么久了也不见醒来,这孩子也够懒得了。” 这话倒是真把福玉娘逗笑了,两个人合力给杜子美喂了药,福玉娘的心思没在杜子美身上 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想了想只是摇头笑,也不喂了药之后就离去了。 钱管家没有坚持拒绝把杜子美送到了福玉娘的卧房里,除了因为他以为杜子美昏迷之外还有就是因为福玉娘的卧房有里外间的,杜子美现在睡得其实是外间,是以前老宅子里侍候主子们的丫头住得地方,福玉娘要是累了也有地方休息,这才让钱管家放心的把杜子美送了来。 福玉娘真的很想躺一下,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杜子美,微微苦笑了一下,她现在很想去看看罐儿怎么样了,可她不敢去,她怕自己要是看了,先前的伪装就全白费心机了。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内室,外面明明是燥热的天,可她却感觉身子凉的好像已经提前入了秋。 福玉娘才进门没多久,一直躺在床上的杜子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刚刚就醒了,却听见了福玉娘和罐儿的争执,他以前一直知道罐儿对他有莫名的敌意,原本也只是猜测罐儿的敌意是因为福玉娘,以为是他们相依为命,福玉娘突然对自己那般好,罐儿是出于对福玉娘孩子心性的独占,却委实没想到罐儿竟有了那样的心思,那福玉娘刚刚说的话到底是为了打消罐儿的心思所言,还是真心的想法呢。 此刻除了罐儿和福玉娘,现在虚弱的躺在床上的杜子美也不能平静了,或许,自己还有希望能像从前一样和福玉娘好好的相处,就当王凝兰从来没有出现过。 想到王凝兰,杜子美心中又是一阵剧痛,那么美貌的女子,最初的心动,以为也只有那样的女子才能与自己匹配,却没想到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曾经他也是眼高于顶的,即便家中十分的贫寒,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家中就常常有上门提亲的人了,其中竟不乏员外千金,更有官府中的小姐,可他却从不为任何人侧目,以前一起备考的人骄傲的宣称自己已经娶妻并且即将产子,他每每不屑:书中的颜如玉岂是尔等乡下之俗女可与之比拟的? 书中的颜如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见过王凝兰之后深深的明白了过来,对,王凝兰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颜如玉,她艳美逼人、她举止优雅,她身家显赫、她具备一切颜如玉的资格,可她却不屑与他。 福玉娘呢,细细端量,福玉娘的五官也是秀美的,且看得时间久了,就愈加的现她的好处来,甚至会让人有种错觉相较于王凝兰,福玉娘更加的美艳! 可惜在杜子美心中福玉娘还是配不上自己,她虽然聪慧异常,可她不识字,他希望自己的妻子可以在厅堂之上婉雅逼人、能在闲时游历脱口成章、更能有理解他行文流水的能耐,可福玉娘似乎不成,她只会拎着杀猪刀大声的喝退前来闹事的市井痞子。 如此想来,心中又开始不安,福玉娘是不容小觑的人物,本以为她只是福缘客栈的掌柜的,却没想到还是曾经闻名遐的司徒家业的幕后大当家,若是她依仗着自己的手中的权势和对自己的恩情逼使自己娶了她,自己该怎么选择。 突然有些害怕了起来,他不想被人耻笑,他日若回归故里,金榜的边都没摸到,最后还迎娶了一个比自己大的女人,旁人会怎么看他。 挣扎的起身,想着福玉娘大概睡了,挪了好久才挪到床边,四肢无力,想伸脚下地,却直接载了下去,杜子美脸上一瞬间涨红,怎么爬也爬不起来了,暗自恼怒,自己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躺在里面的福玉娘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心中一紧,急忙起身,几步奔到外间,就瞧见在地上‘打滚’的杜子美,先是一愣,杜子美听见了脚步声,尴尬的抬头,脸上的红让他整个人有些不一样的味道,“福掌柜,我……” 不解的皱紧了眉头,福玉娘几步上前,伸手去搀扶杜子美,杜子美呆了一下,随即防备的说道:“不劳福掌柜,子美自己能起来的。” 执拗的不肯伸手,福玉娘却强硬的伸出手去拉他,“杜解元你现在身子虚着,要想干什么我找人来伺候你,别勉强了自己,昨夜郎中来的时候说你现在很严重的。” 杜子美想了很久,借助福玉娘的力道坐回到了床上,随后才轻声的问道:“子美想离开行么?” 第二二三章 刀逼 了杜子美的要求,福玉娘心口一跳,很快就敛住着说道:“杜解元想去哪里,若有我福玉娘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倾尽全力的?” 杜子美听见福玉娘这般轻松的问出了口,反倒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走了,犹豫了一阵,才缓过心思,把刚刚的意思扭转了一下说了出来:“子美并非想去什么远处,只是想出去方便一下而已。” 说完之后脸上又红了,方才他只是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也来不及细细思考,直接就说了出来,他想让福玉娘放他离去,他害怕福玉娘携恩邀宠,可听见了福玉娘轻松的口气,他当真不确定是否想走了,福玉娘的笑脸令他感觉自己只要张了口,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放自己离去,就像当初她虽然给过自己警告,可自己执意要走,她也没硬拦着他,那样的错误自己不该重复第二次。 说出是失望还是轻松了,福玉娘的眼睛告诉了杜子美,她不会当真对他怎么样,对上福玉娘这样的眼,时间久了杜子美竟渐渐生起了闷气,她怎么能不在意自己,她的笑脸和对待她店里的下人竟没有一点点的区别,自己在她心中难道没有一点点的不同么,‘想出去方便一下’,多好的借口啊,虽然有些丢脸,不过在更大的真相面前,丢脸了又如何,人都有三急的不是么。 听见了杜子美的解释,福玉娘反倒真心的笑了,她确定刚刚杜子美说的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意思,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转变了说法,可既然他不想说要离开了,她也没必要揪着不放,何况杜子美现在若要出去了,也见得就能好,确定杜子美在床边坐稳了不会再跌下来,福玉娘转身向外面走去。 杜子美瞧见福玉娘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也顾不得细想,大声喊道:“福掌柜,你要去哪里?” 看着福玉娘地背影,杜子美竟害怕她就这么走了,不再回来,虽然这里是福玉娘的寝室,可他曾听闻过福玉娘很少住在正寝中的,她很随意,忙累了,就地就会睡着了,虽然他想不明白福玉娘不认得字,她要怎么忙先入为主让杜子美看不到事实的真相,在他地脑海中,福玉娘就是大字不识一个地粗人,因为福缘客栈的下人们都说福玉娘的账目都是找最可靠的账房来给管理的,她从来不曾看过一眼,既然不看,原因大概只有一点,那就是看不懂,不然有哪家地掌柜的不理会自己地账目呢。 福玉娘顿了一下,竟回头对着杜子美狡黠的眨了眨眼,“杜解元,你身子太虚,走路不方便,我去寻人搀着你去方便,你该不想我亲自陪着你去吧。” 这话令杜子美又是一愣,脸上的色泽更深,也不再多言,怕自己又招了笑话去。 不过这样的福玉娘却是他不曾见的,现在的福玉娘瞧上去竟有有一股少女地妩媚,明明很大了,却还会有这样的表情,怎么不令他错愕,或许他地意思是或许,娶一个如此能干的女人为妻也不错,虽然她年岁虚长自己几岁,可她看上去并不比自己大,何况她还有如此丰厚地家业…… 走出了门。福玉娘心情竟然轻松了许多。那个万郎中曾把杜子美地伤势说得十分地严重。令她以为杜子美当真要没命了。这也不过才一天地时间。他竟然清醒了过来。虽然他地状态看上去十分不好。但是有醒过来就是还有希望。她会遍访名医治好他地。也或许万郎中地医术并不精妙。他有误诊地可能。现在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地杜子美就是最好地证据不是么。 福玉娘出门就去找今天抬他到自己卧室地那个哑巴。吩咐下让他搀扶着杜子美出恭。随后也没再回房。她要去找钱管家。就算她表面可以硬下心思不去看罐儿。可她背后却不能真地不在意罐儿地情况。人都有想不通地时候。这段时期很重要。罐儿需要个给他指路地人。 再她回来前曾下命要集齐府中地下人。她要去看看情况。虽然没有任何地证据。但凭着她心中地直觉。她总认为府中连着几任账房失踪地过程有些过于巧合了。若外人不知。又怎么会把时间路线都掐算地如此恰到好处。 快速走向前堂。途径花园地时候。身后竟有人一把拉住了她。随即就伸手捂上了她地唇。福玉娘感觉不妙。闭住呼吸。伸出双手抓住身后那人勒住她脖子地手臂。狠命一拽。一个侧身。那人沿着她侧过地身子。向她身前地地方栽了过去。 福玉娘 胸口。冷着眼看着那人。不到四十岁地年纪。竟不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绝对不是在这司徒旧宅子里就是了。他地身子并不强壮。尖嘴猴腮。看上去就是一副龌龊地模样。显然他没料到竟被福玉娘摔了出去。眼睛有一瞬间地凝滞。随即反应过来。趴在地上抖着声音说道:“福大掌柜地饶命。大掌柜地饶命啊!”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劫我,胆子当真不小,光天化日,竟在我府中做出这样的事来,是受人指使还是自己为之?” 那人一直不敢抬头,明明一个大男人,可对着福玉娘的时候却感觉好像对着一个天神,福玉娘没有暴怒,却让人觉得她不怒而威。 “回大当家的,小人叫马二,前阵子才入府的,我本是敖大官人的下人,年前因无心之过竟被大官人重重的责罚了,我实在做不下去了,敖鄂那人福大掌柜的也熟悉,心狠手辣的,且阴晴不定,我怕哪日再说了他不喜欢的话,这小命怕就丢了,没有办法回到老家,后托了关系进入司徒旧宅里的。” 马二说道这里却不再继续了,小三角眼转来转去,到想着要如何逃走了,他低垂着头,福玉娘看不见他的表情,可听他提到敖鄂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的,马二说的话她多少还有些印象的,那也是她第一次见杜子美的时候,那样的杜子美,不似后来的心思,竟然带着一丝傻气的惹人怜爱。 翘着嘴角,冷笑一声,“想必是钱管家集结府中的下人,逼得你坐立难安了,才想着棋走险招,你怕我认得出你是么,可下次动手的时候记得先打听清楚了,我福玉娘是怎样的人,你既然是带着目的来此的,我也没有包庇你的必要,稍后我会差钱管家送你去该去的地方,想必你背后的人现在也没时间包庇你就是了。” “福大掌柜的,请您开恩放过我这回吧,我是与敖鄂交恶了,大掌柜是聪明人,我马二也瞒不住你,这次派我来的人远没有敖鄂的本事,你若送了我出去,他们非但不会保我,怕还会杀我灭口的。” “放过了你,我司徒家宅如何立威。” 马二听见了福玉娘的话,又低头瞧了瞧他们现在的位置,眼中寒光一闪,由刚刚跪趴的动作突然向前,福玉娘站在他一丈开外的距离,马二虽不强壮,动作却极快,待到福玉娘有所反应的时候,马二已经把福玉娘压倒在身下,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抵在福玉娘的脖子上,咬着牙说道:“臭娘们,老子低声下气的求你,你却攀竿子就往上爬了,当真以为老子怕了你是么,告诉你老子只是装装而已,终究是个女人,还能上了天去,等着我把你交给王家,看你还能有什么能耐,我知道你喜欢把刀子架在别人的脖子上,今天轮到被人用刀抵住脖子了,感觉如何。” 脖子上匕迫使福玉娘不能随意动作,她还是斜着眼看向马二,冷哼一声,“你当真以为能走出我的府邸。” “有你在我手中,谁敢拦我。” “我佩服你的勇气。” 说这话的时候,福玉娘的眼睛是微微的眯起来的,可以为制服了福玉娘的马二并没有注意这点,脑子全是把她交到王家之后自己能得到的荣宠,他现在只是帮着挂靠在王家官员的亲戚做事,可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幕后的老板本事根本不成,当初听说了福玉娘要来,竟想着退缩,如此没用的上家,他认为自己是瞎了眼睛才会跟他的,这人的本事照比敖鄂简直天差地别了,没那个金刚钻还想揽瓷器活,说不出怕是本朝的一大笑料了。 他的兴奋还没达到极致,脖子上飞过一阵凉,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眼前就全黑了,然后歪歪的向一边倒去,福玉娘眯紧了眼睛,看着背光而立的男子,他的手中拎着一把细削的薄剑,他的身上是耀眼的红色锦衣,他的丝随风轻摆,宛若天神下凡。 看见福玉娘盯着他手中的剑,他竟然随意的把那看似价值不菲的薄剑随手扔了出去,随即翘起了嘴角,轻轻的说道:“福大掌柜的,难不成你只知道他会棋走险招,却想不到兔子急了还咬人么?” 亲耐滴们,8意思,恋喜又跳出来了,很多天米要票票了,今天特地厚脸皮的来喊一声,亲亲们叩谢中…… 第二二四章 挟持 何你会出现在这里?”福玉娘冷眼看着眼前的敖鄂上了几分。 敖鄂慢慢的走了过来,伸出手想要拉福玉娘起来,福玉娘并不理会他的递到自己眼前的大手,直接伸手撑地站了起来,随意拍去身上的脏污,眼角扫着已经没有呼吸的马二,他的血沿着脖子一侧慢慢的流淌到地上。 敖鄂收回了被福玉娘刻意忽略的手,已经习惯了,倒也没有特别失落或尴尬的感觉,脸上还是轻佻的笑,声音自然轻松,仿佛马二的死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福掌柜的,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怎么如此冷淡,若我刚刚没有出现在这里,怕你已经要香消玉殒了,想想我这心肝都跟着疼啊,好在我与福大掌柜的心有灵犀,提早赶过来演了场英雄救美的动人故事。” “哼,你要是英雄,这天下就没有小人了,你出现的时机真是太过巧合了,我反倒要想想这马二是不是你特意弄来的了,他本就是你那没有脑子的狗腿子,再杀人的勾搭你从不在人前做的,或许是你怕这马二泄了你的秘密,在我面前特意演了这么一场也说不准,你不来,他也不会伤我的,他还要指着我走出这司徒家的。” “福掌柜也未免太过自信了,若你是寻常人家的小家碧玉,他自然不会伤你,可你是福玉娘,既然是福玉娘,必定不会受人压制,你这不安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激怒了情绪已然不稳的马二,搞不好他会拉着你当垫背地,大不了鱼死网破,他还赚了你这么个不同寻常的陪葬,若是换成了我,也觉得这买卖值得。” “天下不怕死之人何其多,你现在说得轻巧,恐怕将来等你尝试着要死的时候,你就说不出这话来了,这花花世界对于你敖鄂来说当真足够精彩,娇妻美妾、万贯家财,离那呼风唤雨怕也太遥远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舍不得死,还说什么买卖值得了话,简直放屁。” “那是福掌柜的片面看法而已,若你将来当真有什么,我会去给你陪葬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就那样跟司徒相会,他配不上你,你的尸骨会与我并存,那样我们就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了。” 敖鄂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神竟让福玉娘心头一颤,好像他真的是对自己最深情的告白,转过头,不再理会敖鄂,硬着声音说道:“你在我府中犯下杀人地罪状,这该不会想借机陷害了我,借收渔人之利吧。” “我既然敢杀了他,就没有人会知道他曾经出现在这里,福大当家,这点你尽可放心。” 敖鄂地笑脸不知不觉间已经贴在了福玉娘身后,令福玉娘心中大骇,忙向前走了几步,冷冷的说道:“我怎会忘记了你敖大官人的本事,既然你有备而来,那么就请你把这麻烦收拾掉,随后请离开这里。” 听见了福玉娘冷淡地话语。敖鄂也不变脸。还是那样轻佻地笑。“怎么说来我也算是福掌柜地救命恩人。难不成福掌柜就这样待我这个恩人。我来此还未寻住处。正巧福掌柜这后宅子里全都是闲房子。要不允给我一间。大不了我出五倍地房钱。” “笑话。你敖大官人还是寻不到住处地时候。我不想招来麻烦。还请敖大官人速速处理了眼前地尸体。然后滚出我司徒府邸。” “怎地。又不是没一起住过。想那次你为了那个小白脸在皇榜前面捅伤了我。我救你一命之时。你不是也和我住得很开心么。怎地这次要这么反对。难不成是你这宅子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地东西。” 听见了敖鄂地话。福玉娘眼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她也说不出怎么会莫名地害怕敖鄂知道杜子美地存在。可她刚刚却并没有想起杜子美。她只是不希望和敖鄂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个杜子美已经让罐儿有那么激烈地反应。若现在再来一个敖鄂。福玉娘不敢想象罐儿会有怎样疯狂地举动。被敖鄂这样一说。她竟想起了杜子美。如此是更不敢让敖鄂留下来了。可若是不让他留下来。那么不刚好验证了他地说法么。 正左右为难之际。就听见远处有人地脚步声。随即是钱管家地叫喊。“大当家。你可在此?” 福玉娘与敖鄂对视一眼,她希望敖鄂能把地上躺在的死尸带走,不让任何人现,可敖鄂却对福玉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随即喊出了声,“想必是钱管家在那边了,你来得正巧啊,我们这边有些麻烦是想找你处理一下的。” 钱管家听了这个并不是很熟悉的声音先是一愣,他虽然对敖鄂知之甚详,并且敖鄂还曾做过他几年的主子,可他并没有多少机会接触敖鄂本人的,最初想不到这个声音是谁也在情理之中,他 说话的是谁,可在府里听见了陌生声音却不可不去看 待到走进才现地上竟然躺着一个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人,脖子上流出的血迹已经淌出了一大片,空气中似乎还飘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 敖鄂语气轻松的说道:“怎的,钱管家瞧不出么,这人想要劫持你家的大当家的,被我正巧撞见了,不小心宰了,然后救下了你家当家的,我算是你司徒别业的恩人才是,你说对么?” “你你是敖鄂?” 听见了敖鄂的话,钱管家才想起抬眼看看来人,这一看便确认了来人是谁,他的气质令人过目难忘,虽只是几面之缘,可见过此人之后,想要忘记却实在算不上易事了。 敖鄂开怀的点头,虽然说的是赞扬之词,却让人觉得全无诚意,倒像语带威胁了,“当时情况危急,这厮竟用匕胁迫你们的大当家,敖某没有办法,在其侧颈之处随意划了一下,却不想这人不经伤,竟这么就死了,我也没有办法,你说我是留下来与你司徒别业共患难,还是走出去昭告官府,把这来龙去脉说个明白才好呢,我是好心助人,总不能让我背着不明的黑锅才是吧?” 敖鄂这话让钱管家脸色一白,没几个人的脖子伤得那么严重还能好好活下去的,谁看了都知道敖鄂是故意杀了马二的,可他却说得如此的轻松,这人是没有人性的。 也顾不得问一边的福玉娘,直接开口说了出来,“敖大官人救了大当家的,自然也就是我司徒府里的上宾,怎能让敖大官人出去背黑锅,大官人尽管住下,这里的一切由我们打点了。” 敖鄂满意的看着钱管家把事情揽了过去,又如愿的留了下来,福玉娘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低头又瞥了一眼地上的马二,转身就向另一旁走去,心中念道着暂时先不去理会罐儿了,要想办法先把杜子美藏起来才是,语调有些僵硬,“钱管家,一切就有劳你了,这人要处理好了。” 她只说这人,却没有指出来这人是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还是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但她明白钱管家听得懂他的意思。 钱管家轻声应下,“老奴遵命。” 在外人面前,他们与平常人家的主仆没有区别。 福玉娘快步走了过去,敖鄂也没拦着,转头看着钱管家,声调一瞬间冷硬了下来,“钱管家,没想到你还没糊涂了。” 钱管家一愣,旋即抬起头盯着敖鄂,声音带着一丝谨慎,小心的问道:“澳大官人此话何意?” 敖鄂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试试你的反应罢了,还有我想要住在挨着福掌柜的院子里,我想钱管家应该不会难为我这个上宾才是?”边说边斜着眼睛盯着地上的马二。 钱管家的脸色苍白,尴尬的笑道:“自然自然,司徒府邸的待客之道远近驰名,不会亏了敖大官人的。” “那我就放心了,这里就有劳钱管家了,我想随便走走看看,兴许这司徒旧宅子里当真能寻一处令我激动莫名的院落呢。” 钱管家一直点头,僵硬的笑着,心中却也纳闷,这马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并不怎么熟悉这个马二,也搞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司徒别业中,但有一点他大概清楚,就是这别院里的内贼应该是此人无,看来这次敖鄂还是帮着福玉娘的,虽然受制于人,但是只要他没别样的心思,一切都还是好说的。 这院子里他最信得过的也就那么几人,那个哑巴现在不知去向,大概是被福玉娘叫了去,现在他要去找另外几个人处理了这情况,虽然这人死有余辜,可若经了官府,怕不是几十两银子就能摆平那么简单了。 敖鄂走出这片隐秘花园的时候,站在假山之前,微微的顿了一下,眼睛斜向假山之后,勾了勾嘴角,然后快速离开了这里,人前杀人,特别是福玉娘面前杀人,他并不想的,虽然他明白福玉娘不是个见了死尸就尖叫的女人,可她骨子里毕竟还是个女人的,知道他杀人是一回事,亲眼瞧见他杀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可是不在福玉娘面前杀马二,他要怎么才能留在她身边呢! 敖鄂走了之后,倚在假山之后的人才缓缓的滑了下去,滑到那人身边的那人也是面色苍白的,却说不出话来。 “或许我还是离去的好,这里太过危险了,当真杀人不眨眼,还有福玉娘真是个女人么,她去皇榜前扎伤了敖鄂,是为了我么?” 虚弱的坐在地上的杜子美喃喃的说道 第一**章 谈判 玉娘听见了敖鄂的问题,冷下了脸孔,咬着牙说道的私事,似乎与敖大官人没有关系,请敖大官人自重,放开我。” 敖鄂原本吊儿郎当的表情此刻不复存在,眼含凶险的说道:“你休想顺便找个男人来,就那么个呆子能帮你保住福缘客栈,简直做梦,我说过,福缘客栈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敖鄂边说边加中了手上的力道,这力道不禁让福玉娘皱紧了眉头,可她脸上却是寻常的表情,嘴角甚至还露出讥讽的笑来,“我说过这福缘客栈不会是你的,自然就不会是你的,我福玉娘无需找个男人来抵抗了你,就单单我自己就能保住这福缘客栈,请你尊重点,不然你的脖子上就单单会是一条血口那么简单的事情来了。” 敖鄂还是不松手,咬着牙冷然的笑,“是么,福大掌柜还真是自信,女人其实还是温柔点的好,讨人喜欢的女人应该温顺的躺在男人身下,感受男人的爱才是,你都这么老了,却没有人敢上门提亲,都不会反省一下么?” “还真的有劳敖大官人费心,有没有人上门来提亲这种小事都要亲劳敖大官人挂念着,福玉娘真是三生有幸,不过敖大官人的心思似乎真的用偏了,你那么大的门路,却偏偏跟我这小小的客栈过不去,不会觉得难为情么?至于你说的那种女人,满街都是,不差我一个,我想你敖大官人的府宅之中更是不缺,又何须天下女人皆如此,你放开我和杜解元,我答应和你好生谈谈。” 敖鄂听着福玉娘的话,翘起了嘴角,对拉着杜子美的手下说道:“你们带他下去,我希望与福掌柜之间的谈话,不会让任何一个活物听见,明白么?” 那些人齐声声地说道,“属下遵命。” 随即有序的退了出去,福玉娘皱了皱眉头,瞧得出那些人训练有素,这和敖鄂平日带来的市井流氓差很多,感觉到异常,福玉娘身上的疲乏顿时消散,整个人地神经绷得紧紧的,冷着眼睛看着那些人挺直的背影。 待到屋里没人之后,敖鄂又坐在了方才的椅子上,为自己斟了杯茶,拿在嘴边轻啜了一口,然后眯上眼睛,似是满足的喟叹一下,“我最喜欢吃的便是福掌柜家的茶水,当真清醇爽口,用这上等地茶水招呼了市井小民真是可惜了。” 福玉娘冷哼一声,“招呼了你不是更加的可惜了。” 敖鄂也不理会福玉娘地冷言冷语。仿佛这里他才是主人一般指着自己身边地椅子。笑着说道:“坐。福掌柜连日操劳。若还站着说话。反倒让旁人当我敖鄂没风度了。” 福玉娘看了看敖鄂指着地那椅子。若坐上去。便与坐在敖鄂地腿上没什么区别了。抬了抬眼皮。抱着肩膀不屑地冷哼。“多谢敖大官人体恤了小女子。不过小女子一直是劳碌命。不习惯坐着。” 敖鄂也不勉强福玉娘。因为他了解福玉娘----说出地话。就不会再收回去。 “这样吧。你一个女人家支撑这么地地店面。委实辛苦。看在我们是老相识地份上。我可以高价收购你地客栈。若是你觉得没了福缘客栈就没有依靠。那我也可以好人做到底。勉为其难地收你进我敖府。怎么样。要不要仔细考虑一下。” 福玉娘轻哼了一声。也不再理会敖鄂。抱着肩膀。转身就向后堂走去。 敖鄂看着福玉娘地背影。微微地眯上了自己地眼睛。把手中地茶杯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寒着声音说道:“福玉娘。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并且愈加地不可理喻了。” 福玉娘还是维持着刚刚的步伐,并且连顿一下都没有,仿佛根本没听见敖鄂地话。 敖鄂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没有了办法,轻轻叹口气,妥协的说道:“罢了,我也不与你吵,这次前来是当真有事情要与你商量的。” 福玉娘抖了抖肩膀,只是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头来看敖鄂,有些疲惫的说道:“真是笑话,敖大官人也有跟我一个小小的客栈掌柜地低声下气的时候,难不成这个世界上当真有你敖大官人办不成地事情,现在要来求我。” 出乎意料的,敖鄂竟然没有反驳了福玉娘地话,只是轻声说道:“是,我此次当真找你有事情。” 福玉娘回过身来,略带三分疑惑的看着敖鄂,不解地皱眉,冷冷的说道:“我反倒觉得你大概又要出什么诡计来害我了。” 敖鄂盯着福玉娘许久,才转过头去,这是他们这样对视,第一次敖鄂退离,声音中却 丝落寞来了,“我在你心中,当真这么不堪。” 福玉娘看着傲鄂的表情,只是一声冷哼,随即不屑的说道:“犯得着么,敖大官人,不过是一间小小的客栈,也让你这么无所不用其极,我福玉娘是不是该觉得十分荣幸了呢?” 敖鄂听见了福玉娘的话,果真收起了满脸的沮丧,那速度之快,仿佛方才他表现出来的落寞只是一个幻影,他现在又换上了那一副无赖的嘴脸,轻笑着说道:“福掌柜是越来越精明了,敖某人还真的怕了福掌柜的火眼金睛,既然如此,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次王大人家有人来此,希望能住进你的客栈,我要预定上房八间,你提前给我备下,若是上房有客人,赶走他们,我出双倍的价钱。” “王大人,哪个王大人?” 敖鄂皱着眉头,小声说道:“你觉得有哪个王大人能让我对你如此的低声下气。” 福玉娘翻翻白眼,“我还当真不知,原来你敖大官人也有害怕的人,当今之势,连圣上都要让他三分,你说的莫不是王伦吧?” 敖鄂笑着点头,“正是。” 却不想福玉娘并不买他的帐,转身就走,声音冷漠,“敖大官人莫要拿我取笑,既是王家的人,敖大官人的‘广聚贤’想必足够应对了,何必找上我这小小的福缘客栈,再者这里已经是京城了,再走不多远就是王家,何必要住到外面的客栈中呢,还有你也是开门做生意的,想必应该知道客人至上的道理,既然瞧得起我福缘客栈,入住到上房的也不会是普通的客人,我岂有赶人之理!” 敖鄂皱着眉头看着福玉娘来来回回的,每次他压下火气与她好生说话,可福玉娘不但不领情,反而对他嗤之以鼻,想到此处,敖鄂也不再忍让,直接上前拉住已经转往后堂的福玉娘,把她压在门板之上,两人身体紧密的贴合着。 福玉娘想也不想,张口就咬向敖鄂抵在她颈边因为敖鄂的动作而裸露出来的手臂,敖鄂微一皱眉,并没有甩开福玉娘的嘴,直到福玉娘尝到一嘴腥咸,这才松口。 敖鄂微微退后一步,以防止福玉娘再次‘动口’,福玉娘吐出口中的不适,斜着眼睛睨着敖鄂,冷笑的说道:“坏人的血果真不同,比寻常人味道更腥,不知道会不会像喝了毒蛇、蝎子,也中毒了。” 敖鄂从怀中摸出一块纯白的绢帕,眼睛盯着福玉娘的脸,看也没看自己的伤口,伸手就拭去胳膊上的血迹,福玉娘却对敖鄂摸出的绢帕有半刻的闪神,不过听见了敖鄂愈加阴沉的声音,很快又醒转了回来。 “你的脾气不但越来越坏,连口舌都这么不饶人,大概是缺男人太久了,看来我还真应该日行一善,帮帮你了。” 说罢敖鄂便丢开手中的绢帕,正要上前,福玉娘眼疾动作快----在傲鄂向她靠近的瞬间,曲起了自己的腿,狠狠的撞向了敖鄂的下身。 敖鄂本就防备着福玉娘,双手下伸,阻挡了自己遭受断根之苦,这一挡也让福玉娘很快的撤离开敖鄂的钳制,等到安全距离,福玉娘才抱着肩膀冷冷的说道:“敖大官人真是愈加的如饥似渴了,难不成那满园的春色都还满足不了你的胃口,看来这家花、野花之说不无道理。” 敖鄂挡住了方才的尴尬,回复了原本的流气,对福玉娘耸耸肩膀,轻佻的说道:“我倒是忘记了福掌柜身边不但有青春年少的司徒罐,还有才来的杜解元,都是极妙的年岁,福掌柜又何须等我献殷勤呢。” 福玉娘这下倒是笑得开怀了,声音也透着柔媚,“你还真的了解了我,现在我要与罐儿和杜解元去休息了,还望敖大官人不要扰了我们的好梦,福玉娘再次谢过。” 这次福玉娘还没抬起脚步,敖鄂便阴沉着脸说道:“我今日来当真与你订房间,不管是什么理由,若不想得罪了王家,你就留下八间清净的上房,还有便是入住在你店里的人的身份,我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这样对谁都是最好的安排。” 福玉娘静静的听完了敖鄂的安排,又转过身去,冷冷的说道:“知道了,敖大官人请回吧。” 这次敖鄂没有阻止福玉娘,他知道福玉娘这是答应了他的要求,福玉娘是聪明人,不会意气用事的,想到这里,虽然心中还是有很多不甘,不过敖鄂却转身离开了福缘客栈,逼急了,那个女人能吃人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九零章 留下 鄂走出了福缘客栈,见自己带来的人还拉着杜子美身后还跟着瑟瑟发抖的栓柱,敖鄂精明的眼睛只在罐儿和栓柱身上扫了一下,随即便把注意力都放到最前面的杜子美身上。 敖鄂只是挥了挥手,那些人便放开了杜子美和罐儿,向后退去。 杜子美挺着身子,睁着清澈的眼与敖鄂对视,敖鄂瞧见了杜子美的表现,反倒产生了兴趣,绕着敖鄂的身子开始转圈子,好像在审视一件货物一般。 杜子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抱着胳膊,把稍有些短小的袖子往下拉了拉。 敖鄂转了两圈之后,停留在杜子美面前,伸手去托杜子美的下巴,却被杜子美扫开。 敖鄂也不恼,收回被杜子美扫开的手背在身后,斜着眼睛看着傲鄂,轻声说道:“这身量还有这面皮,还真有当面首的潜质。” 杜子美听见了敖鄂的话,脸在一瞬间涨的通红,攥着拳头咬着牙说道:“你凭甚辱我声誉。” 敖鄂看着杜子美的脸,表情瞬间转得阴沉,这表情竟令杜子美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 “听着,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但是不妄想动她,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敖鄂说完,带着那几个黑衣人扬长而去,留下杜子美脸红如枣的僵在原处。 罐儿看着杜子美的反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了,想了想,也不说话,带着栓柱向后堂走去。 堂里地杂役们已经开始在有序地忙碌了。不时还有人把目光频频探向杜子美。等到杜子美发觉地时候。刚刚恢复了自然肤色地脸又转红。急忙跟着罐儿他们离去地方向往回走去。 还没进入后厢。便瞧见福玉娘倚着他们地院门侯在那里。似乎在等人。她地眼角低垂。神态带着一丝慵懒。若不是刚刚和她一起回来。这样子地福玉娘倒是更像才起来。还没有完全睡醒一般。 院门后有一株还没有落净叶子地大树。风吹过。卷落树上地残叶。那片残叶飘飘扬扬落在了福玉娘地头上。可福玉娘却浑然未觉。仍在思考着什么。 杜子美想也没想。几步来到福玉娘身边。抬头就探向她地头上。不想福玉娘这个时候却突然来了警觉。伸手紧紧地抓住了杜子美地手腕。待看清是杜子美之后。又是片刻地失神。然后才轻声说道:“你回来了。” 杜子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说道:“福掌柜不要误会。子美只是想替你把头上地枯叶取下来。” 福玉娘听见了杜子美地话。才想起自己还抓着他地手。脸上又有些红润。随即松开了杜子美地手腕。 杜子美的手腕得到了自由,并未收回,而是继续伸手把福玉娘头上掉上的枯叶取下,然后修长的手指轻捏着叶柄,笑着说道:“坚持了这么久,可还是落下了,也不过一个夏天地灿烂。” 福玉娘听着杜子美的话,猛然抬起了头来,眼睛就那么对上了杜子美的,想了许久,还是问出了此次前来的目地,“杜解元,你现在也瞧见了,我福缘客栈与敖鄂那厮交恶,若你留下,恐被其骚扰,所以我想……”说到这里,福玉娘竟然停下了声音。 杜子美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了福玉娘的意思,把刚刚还捏在手中地树叶卷进手掌中,紧紧攥住,然后僵着声音说道:“福掌柜不必说,子美明白自己没用,或许当真如罐儿所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吧,子美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说完转身,手掌松开,刚刚那片残叶已经碎成许多小片,随着清风飞扬在杜子美周身。 “等等。” 瞧见了杜子美似乎对自己的提议很生气,福玉娘想也不想就伸手抓住杜子美的衣袖,待到杜子美转过身来看着她的时候,她才松开了手,只几句便做了解释,“我并没有赶你出门的意思,我只是来跟你确认一下,你会不会惧怕了敖鄂,毕竟很多人很怕他,而今他显然对你多有注意了,你若离开了,可保你平安,若你留下,我只是害怕他会对你不利。” 福玉娘当真害怕敖鄂对杜子美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前几日见敖鄂对罐儿动了心思,便先是给罐儿安排好了去处,今日又瞧见敖鄂对杜子美的刻意刁难,才发觉杜子美现在比罐儿还危险,所以也想给杜子美安排了别家客栈去了,却不想杜子美反应是这般激烈。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地解释,心中竟觉得十分温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子美多谢福掌柜处处为我着想,但子美孤家寡人,身在何处又有什么不同,若是当 怕死,会辱没了圣贤门风。” 听见了杜子美的说法,福玉娘竟觉得自己地心头有一丝窃喜,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温和的笑,语调却显出几不可闻地温柔来,“杜解元果真让我另眼相看,你若同意留下,我自是高兴,我也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不出我这福缘客栈,敖鄂的人绝对不敢动你。” “多谢福掌柜肯收留子美,他日若子美功成身就,定然会重谢福掌柜。” 福玉娘听见杜子美又开始跟她客套,伸出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手轻挥了挥,缓慢地说道:“罢了,你这谢等日后再说,这几日你也跟着操劳,都未曾好生休息,这回去好好补补眠,明日若是有时间,便去刘账房那里跟他学学,每日你只要把账面记录清晰了,就可以回去温你的功课,我这店里曾经住过探花,却没住过状元,我等着你给我店里添光呢!” 杜子美点头作揖,福玉娘已经转身往自己的院子里走了,杜子美还站在原地看着福玉娘的背影,心中总有些什么说不出的感觉在蒸腾,不过杜子美把它解释为感激----感激了福玉娘这个女人为自己所做之事。 福玉娘走到自己的院门前,还没伸手,想到了什么似地回过头来,果真看见杜子美还在那里发愣,随即扯了抹笑,轻声说道:“杜解元晚些时候出来一趟,我已经派人请了裁缝,说今下午不忙的时候会到,你出来做几件冬衣吧。” 杜子美一愣,脸上微微一红,轻声说道:“这怎么能行,我已经吃住在此了,却连穿衣都让福掌柜操心,这……” 福玉娘这次笑容比较明显了,笑里明显带着狡黠,轻声说道:“我是做生意的,又怎会亏本,杜解元放心好了,这衣衫钱就从你的月钱里扣除,想来杜解元应该是南方人,这里冬天比你们那里要冷上很多,若不添衣,恐再过几日你便不能出门了,为了不至请来个不能出门的账房,这衣服是一定要做的。”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的解释,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笑看着福玉娘转回了她的院子,才进门去,却没想到罐儿竟然站在门内,抱着肩膀斜眼看着他。 “别以为福姐姐来找你就是喜欢你了。” 杜子美听见了罐儿的话一愣,不过在他眼中,罐儿就是个会闹别扭的小孩子,也不去理会了他的话,直接绕过他就走,边走边说:“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福姐姐喜欢我,她只是心肠好,是个好人。” 罐儿却不让他走,几步上前伸手拦住杜子美,瞪大眼睛注视着他,嘴角笑得带了一丝奸险,“福姐姐是心肠好,但不是对每个人都会如此,她从来都不是烂好人,她会如此,定然是这个人有可利用的一面,现在看来你还是可以利用的,开始的时候我是瞧不清楚你到底哪里好,现在我知道了,诚如敖大官人所言,你长得很有面首的气质。” 杜子美听见了罐儿的话,果真脸上现出一丝狰狞,冷然的问道:“你说什么?” 罐儿并不畏惧他的态度,继续说了下去,“说你像面首,那也只是你的问题,福姐姐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若当真找出你的特别来,看着敖大官人待你的态度,我或许明白了,你像若宇哥哥,你不过是福姐姐心中的一个影子罢了,你不要痴心妄想,福姐姐是不会真正的看上你的。” 听见了罐儿的话,杜子美心中竟然一颤,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涩涌了上来,这酸涩让杜子美顿时愣住了,努力按下酸涩,喃喃的重复着罐儿说的名字,“若宇?” 罐儿看着杜子美的样子,心中一阵窃喜,他对司徒若宇倒是没什么印象,不过曾经听见敖鄂和福玉娘争执过这个名字,随便拿出来套用而已。 他刚刚带着栓柱回房,都累了三天了,想休息一下,还没到自己的床上,就觉得内急,出门方便完了往回走,瞧见福玉娘站在他们院门外,激动的想走过去,却瞧见了杜子美从对面走了过来,心中莫名的就不舒服了起来。 罐儿就一直站在原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二人,可他们居然谁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罐儿第一次浓烈的感觉到因为杜子美的存在,他渐渐的被挤出了福玉娘的心底,所以他要想办法让杜子美离福玉娘远点,最好就是能把杜子美赶出福缘客栈去。 哭,亲们,还有米有粉票票了,叩求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九一章 心思 福玉娘眼前,罐儿与杜子美表现出的还算和善,可娘之后,他们二人之间却有些互看不顺眼,但是全不明了具体为何。首发 罐儿觉得大概是因为杜子美全身的书生做作之气令他反感。 杜子美猜想自己对罐儿的厌烦大概是因为罐儿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敌意和罐儿本读圣贤书,却表现出市井痞子的流气。 栓柱安稳的在福缘客栈住了下来,罐儿的夫子回来之后,福玉娘又多拿了些银子把栓柱也送了去。 张老汉在的时候,福玉娘曾多次要栓柱跟着罐儿去学堂,可栓柱总会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避开福玉娘的安排,但是张老汉不在了,栓柱反倒听话了许多,不但去学堂好生听课,而且多次受到夫子的夸赞,势头是直逼罐儿的出类拔萃。 罐儿和杜子美不和,但栓柱不然,他闲着的时候就跟在杜子美身后,一方的杜解元是名不虚得的,杜子美的文采每每都令栓柱痴迷,而杜子美人很随和,亦或者是和栓柱同为身单影只,互生怜爱,也不过几日,栓柱跟在杜子美身边的时间便远远多于跟在罐儿身边了。 罐儿对栓柱跟在杜子美身边原本是不在意的,可后来竟也莫名其妙生出恼怒----为了方便照顾,福玉娘把栓柱安排在了罐儿的房间里,罐儿的房间其实是复式结构,外面有堂间,里面有书房,最里面还有两间独立的卧室。 那日栓柱又从杜子美的房间里回到罐儿这里,却不想原本该睡下的罐儿却坐在他的床上等着他,这令栓柱有些纳闷。 罐儿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见栓柱回来了,直接拉上他的胳膊,问了他为什么也喜欢杜子美,这个‘也’字问得栓柱有些愕然,不过他还是老实的回答了罐儿因杜子美地学识。 罐儿听后默然了许久,在离开栓柱的房间前留给栓柱一个选择,要么继续和杜子美近乎,不过从此之后罐儿会当不认识栓柱,要么离杜子美远点,他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栓柱辗转了一夜。最后做出了一个令自己满意地两全之策。表面上与杜子美疏远了。背后却告诉杜子美这是因为他最近忙。春闱也不算遥远了。不敢打扰杜子美。 杜子美心中大概也清楚了栓柱突然地反常来自何处。不过他没有多话。福玉娘最近特别地忙。还时常不在福缘客栈中。他是不明白福玉娘每天怎么会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做。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这里福玉娘不在地时候。罐儿俨然是一个小掌柜。 罐儿年岁虽然小。文采方面也逊色与杜子美许多。但罐儿在管理福缘客栈上面却显示出惊人地才华。手段有时不比福玉娘逊色多少。店里地下人也俨然把他当成了小主人。正因为如此。所以杜子美明白自己没有得罪罐儿地必要。书中有颜如玉、黄金屋。自然也有识时务者为俊杰。 福玉娘又出门了三天。才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罐儿接到了消息。自然提早就侯在福缘客栈地门外。栓柱悄声告诉了杜子美福玉娘地回转。 杜子美那时正在笼账。听见了这个消息。说不出地温暖立刻窜入心脾。顾不得思考自己地心思。丢下毛笔就冲了出去。可是看见地确是罐儿腻在福玉娘身边。手指拉扯着福玉娘地衣袖。微微地笑着地画面。这一刻杜子美似乎突然明白了罐儿为什么讨厌自己。可又有些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中有一点点地阴沉。好像自己从这一刻。也愈加地讨厌罐儿了。 福玉娘笑着摸了摸罐儿地头。杜子美看见了福玉娘这个动作。心情一瞬间又好了一些。摸摸头----人一般只对两种东西做这样地事情。一种是小孩子。另外就是对宠物! 福玉娘是个心善的人,自然不会把罐儿当宠物来养,但是但凭这一个动作,杜子美就可以十足的肯定,在福玉娘心中,罐儿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尽管以罐儿的年岁,已经可以娶亲了! 福玉娘与罐儿亲昵完了之后便脱开罐儿地拉扯,步履轻盈的来到了杜子美身边。 此刻地杜子美身上穿着的是暗蓝带深色花纹地棉衫,那日裁缝来的时候,福玉娘特地吩咐了那裁缝,多给杜子美添了几件冬衣和罩衫,基本都是蓝色地,从浅到深,明白自己的心,却控制不住那种冲动----蓝色,并不是最适合杜子美的,却是那人最喜欢的色。 四目相对,福玉娘看着杜子美清澈的眼,微微翘起了嘴角,轻声说道:“这几日可还适应。” 杜子美点头,脸色 润,竟有种女子的羞涩之感了,“多谢福掌柜挂念,开始适应了,感觉很好。” 福玉娘只是目不转睛的对着杜子美笑,初期杜子美还不怎么敢直视福玉娘晶亮的眼,第一次看见福玉娘之时,她给人一种不输男子的彪悍,日子久了,竟会发觉福玉娘刚中带柔的面容愈加的让人移不开眼,可今日鼓起勇气看进福玉娘的眼,却令杜子美心中一抽,恍惚的觉得福玉娘表面上是在与他对视,可是明明四目相对,感觉却是透过他的眼看向了遥远的别处。 罐儿觉得自己刚刚明明占了先机,却不想碍眼的杜子美又跑来捣乱,心中带着一丝不快,直接站到福玉娘与杜子美中间,硬生生的掐断福玉娘与杜子美的‘眉目传情’,瓮声瓮气的跟福玉娘说道:“福掌柜,方才敖大官人差人来报,说上次让我们备下的客房要提前整理整洁了,那些客人今晚上就到。” 听见了罐儿的话,福玉娘微微颦紧了眉头,从前这些小事罐儿自会拿捏,虽然他在店中总是穿着小二的装扮,偶尔客人多的时候,他会充当小二的角色,但是从来不会拿这些来跟她说话,略一思考,福玉娘微微一笑,翘起了嘴角又摸上了罐儿的头,现在要摸罐儿的头要抬高自己的手臂了。 罐儿见福玉娘又把手探向自己的头,想也没想,直接别过头去,避开了福玉娘的抚摸,福玉娘手停在半空中许久,才微微撤了去,脸上却没有因为罐儿给她的难堪现出尴尬,只是轻柔的说道:“罐儿长大了,敖鄂的客房我已经早吩咐备下了,稍后你差人去打扫一下便可,还有那客房中的事情,若没有吩咐的,你不要去伺候,等着找几个手脚利落的去,明白么?” 罐儿看着福玉娘的笑,觉得自己刚刚避开福玉娘的抚摸有些失礼,可福玉娘似乎并不生气,罐儿咬着唇,许久才微微的笑了,“好。” 福玉娘看着罐儿的脸,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再继续纠缠关于敖鄂的客人的事情上,福玉娘脸上现出疲惫,对罐儿轻声说道:“罐儿,晚些时候你到我房里来一下,现在我要去休息一会,在敖鄂的人来之前去叫醒我。” 罐儿对杜子美露出一个胜利的笑脸,然后回头对福玉娘点了点头,轻声说好,至少福玉娘还是会让自己进入他的房间的,这便代表着杜子美并没有完全把自己挤出福玉娘的心底。 和客栈里的人打过招呼,福玉娘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自己的房间,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为了不至耽误了敖鄂的客人住店的时间,这三天来,福玉娘平均每日只睡不到两个时辰。 王家的人,自然得罪不得,她怕因为这些人是敖鄂带来的,罐儿再怠慢了人家,让敖鄂有机可趁,若再用王家的势力逼迫自己,那么这福缘客栈一定不保了,可京城外的另一处署名为她的别院里又发生了些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不得已,福玉娘才会如此操劳,现在赶回了客栈,心情一放松,自然睡得也便安稳了。 夜幕低垂,福缘客栈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罐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对正打算回转自己房间里的杜子美怒了努下巴,赶在杜子美面前轻快的向后堂走去,他明白杜子美稍后也会跟着他来,因为福玉娘的院子和他们的院子是挨着的,等到杜子美赶到后面之后,一定能看着自己大摇大摆的走进福玉娘的院子,这是他罐儿的特权----只有他罐儿能在福玉娘安睡的时候进入她的房间里的。 原本以为会看见福玉娘的睡颜,罐儿蹑手蹑脚的走进了福玉娘的房门后,竟然看见福玉娘已经换了衣衫,安静的坐在桌前翻看着手中的账目,那账目罐儿认得,是前些日子杜子美整理的,这点发现让罐儿又不是滋味了。 福玉娘是从来不看福缘客栈的账目的,这点福缘客栈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家以为福玉娘不认得字,罐儿原本也有这样的认为的,可那日见福玉娘翻看账目的熟练程度,便知道自己错了,那个时候让罐儿震惊了很久,然后就不明白福玉娘既然懂字,却为何不曾查看过福缘客栈的账目,不过今日福玉娘竟然主动翻开了账目,是因为突然对福缘客栈的收入感兴趣了,还是对那管账之人有了兴趣呢? 依然无奈地上来求票票,亲们,给点支持吧,叩谢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九二章 住客 随意翻看了几眼杜子美记录的账目,条理清晰,秀,虽然有些地方还有些欠缺,不过看得出用心。 听见了罐儿的脚步声,福玉娘放下了手上的账簿,抬起了头来,轻声说道:“罐儿,你来的似乎晚了点。” 罐儿面上一红,他自然知道自己来得晚了,不过这晚是他刻意为之的,一来他瞧见了福玉娘刚回来之时脸上掩不住的疲惫,再者他是在等杜子美做完今天归他管理的账目,好能在他眼前恰到好处的走进福玉娘的院子,自然,这两个心思他都不会告诉了福玉娘的。 反观福玉娘,此刻目光如炬,正盯着罐儿瞧,罐儿自恃也是天不怕,地畏的,就连遇见人人见而绕行的敖鄂,他都会丢过去一个白眼,可是跟在福玉娘身边这么多年,他还是害怕福玉娘这样看着他,在福玉娘面前,他会觉得自己永远是个只懂得用些小心思的孩子,现在的福玉娘早不见了刚刚回来之时的疲惫,罐儿却觉得宁肯看见那样的福玉娘,因为那样的她更像是个近在咫尺的女人,而不是这偌大的家业的掌管者。 罐儿沉默了许久,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福玉娘别开了眼,看着桌上的账本,轻声的说道:“罐儿,福姐姐知道你大了,有些本不可能的东西就不要再去痴念了,趁着什么都还在萌芽中,把它掐灭,等着过几日你便安心的去别院吧。” 罐儿听见了福玉娘的话,竟然有些急切,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轻声说道:“福姐姐,人生在世,若没有追求还是人么,没有什么是自己不可能去贪恋的,或许目标太过遥远,但是我肯用心,哪怕只能拥有梦想,只要更加的接近我的梦,我就是幸福的,我会为我的梦想去努力,有了梦想,我的每一天都是快乐地,福姐姐从前就常常告诉我,不争名、不夺利,那些都太过飘渺,只要自己活得幸福就好,怎么现在福姐姐倒是让我放弃我的快乐了。” 听见了罐儿的话,福玉娘的身子微微一抖,原来在自己心目中地孩子真的不再是孩子了,不过转过心思,虽然罐儿的人生观已经初露头角,可他的心性还小,日后遇见了他喜欢的姑娘,他会慢慢地转变过来的,想到此处,福玉娘竟然抬头对罐儿微微的笑了,轻声说道:“既然你觉得快乐,那么便幸福的去生活吧。这些日子我已经想过了,以前一直认为你还小,所以并没有跟你多说什么,在我名下的除了这福缘客栈外,还有许多处家产,福缘客栈只是我们外面落脚的地方,在京外我有千顷良田,每年都要抽时间出去便是为了巡视各地管事收租的情况如何,另外我们还有自己的马场和茶庄生意,自然这些虽然在我名下,早晚都要你接手的,此次让你出去,除了避开敖鄂的纠缠,另外就是你已经到了年岁了,早点接触这些,到日后我管不动地时候,你才不会感觉压力太大。” 罐儿听见福玉娘平静的说出了她所拥有的家业,震惊的张开了嘴,她一直知道福玉娘有不同与一般女人的手腕,却远远想不到福玉娘原来有这么多的产业,一个女人,怎么能爬到这个位置的,这才几年时光而已。 福玉娘见到罐儿愣怔,微微笑了,站起身绕过面前的桌子来到罐儿身边,抱着肩膀轻声说道:“怎么,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罐儿听见福玉娘轻笑的话,身子一震,鼻翼间都是福玉娘身上好闻的味道,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比福玉娘高出许多了,以前他是没有发现地,因为福玉娘在他心中一直是高大的,现在福玉娘站在他眼前,却让他觉得她的细弱,禁不住伸出自己的手,扫去福玉娘额头上垂落的发丝,轻柔地说道:“福姐姐,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福玉娘还是笑。眼前地罐儿这一刻真地很像是个大人。看得出。他是比他哥哥有担当地人。想到此处。福玉娘竟然一阵心酸。忙转过头去。轻声说道:“罐儿。想来敖鄂该登场了。去准备一下。你不要招他地眼。还有他带来地客人。不管怎么样。万万不好得罪了。” “福姐姐。那些客人是谁。怎么那么重要?” 福玉娘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告诉了罐儿了。这孩子是燥脾气。还差几天就要送走他了。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他惹出是非来。只一个转念。福玉娘已经做了决定。自然剩下地就是对罐儿地说法了。“出去吧。那些客人敖鄂都惧让几分地。想来也知道绝非寻常。只要我们小心行事。便不会让敖鄂抓住我们地把柄。他 些人引导我们这里来。自然不会全无算计地。” 罐儿看着福玉娘自信地脸。既然福玉娘不让他去探听地。他便不会再紧紧地追问。好奇他是有。但是听从是他根深蒂固地信念。从很久之前起。他就知道。福玉娘说地话是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地。就是这完全地信任才让他这些年成长地很好。他也暗暗下过决心。今后不管是什么。只要福玉娘吩咐。即便是让他为非作歹。他也定然毫不迟疑地。因此福玉娘说不让他去靠近那几个客人。他自然不会去了。 见罐儿沉默的答应了她的要求,福玉娘满意的拍拍罐儿的肩膀,随即转身率先走出了房门,罐儿条件反应一样跟着福玉娘的脚步走了出去。 在出门之后见到的人却令福玉娘一愣,夜色微暗,那人穿着蓝衫,就那么愣愣的站在她的院门外,福玉娘心中一动,旋即笑着走近了来人,柔声问道:“怎的,杜解元找我莫不是有事?” 杜子美见到了福玉娘轻巧的笑脸,还有跟在她身后的罐儿,脸上微微一热,沉默了片刻,才尴尬的说道:“我来是想问问福掌柜,是……” 到底想问什么,杜子美却说不下去了,他本不是善于说谎之人,刚刚瞧见罐儿神气扬扬的迈进了福玉娘的院子,他心中一时感觉酸涩,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怎样,他就一直这么痴痴的站在了福玉娘的院门之外,等着看到福玉娘出来了他才觉得安心了,所以此刻福玉娘巧笑嫣然的问他在此何故,他却有些回答不上来了,总不能直接说等着看罐儿何时出来吧。 福玉娘见杜子美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也不再追问,只是轻声说道:“杜解元,夜来了,天也凉了,你是南方人,以后不要穿着如此单薄站在外面,若找我有事,自行进去便好。”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的脸,脸上不觉绽出一抹笑,可罐儿听着这话,心中却念叨着杜子美是个人面狼心的家伙,也不过是个没用的书生,却要硬生生的来跟他抢。 杜子美也不去瞧罐儿,只是对着福玉娘作了个揖,嘴中念叨着,“方才子美瞧见福掌柜面露倦色,所以侯在此地想看看掌柜现在可好。” 福玉娘笑着摆手,轻声说道:“谢过杜解元挂念,我常会如此,睡一下便好了,前堂还有重要的客人,我要先去忙了,杜解元还是回去温书吧。” 杜子美笑着让开了身子,看着福玉娘带着罐儿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罐儿在与杜子美错身的片刻竟然恶狠狠的瞪了杜子美一眼,不过这一眼却让杜子美心头一沉,这眼神已经完全不像小孩子的别扭,反倒有点像饿虎被人抢了猎物般的愤恨了。 罐儿很高兴的看着杜子美微微缩了缩身子,旋即快速的跟上了福玉娘的脚步----福玉娘走路成风是这条街上人尽皆知的,若要她像寻常女人家的莲步轻移,怕所有的人都要惊骇过去的,她不但不会那么悠闲的走路,很多时候,她的步子要比寻常男子还要快上三分的,所以罐儿与杜子美一个眼神之际,福玉娘已经与罐儿拉开了十几步的距离,罐儿默默提速,身影一闪就跟上了福玉娘。 才从后门进入了客栈的后堂,便听见外面有嘈杂的声音,福玉娘与罐儿对视了一眼,罐儿轻声说道:“敖鄂那厮,虽然讨厌的紧,不过说话倒还是挺准成的。” 福玉娘还是笑着点头,随即罐儿接着说道:“要不要我先出去,福姐姐先先、留下看看情况再说。” 福玉娘伸出手,拦下罐儿的话,轻缓的说道:“罐儿,难不成忘记了福姐姐刚刚对你说过什么了?” 罐儿低垂了头,轻声说:“罐儿知道了。” 福玉娘在一干人的面前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大堂里已经先进来了一队人,身上都穿着那日敖鄂带来的黑衣衣服,把店里原本的客人都赶到一边去。 他们见到了福玉娘,并没有什么反应,福玉娘在夹道的黑衣人中很坦然的走向了外面----看着架势就知道敖鄂和那个‘尊贵’的客人还没到,堂里这些人是来壮势的。 才出门,就瞧见敖鄂站在了一辆马车前,一边有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挑开了车帘子,随后从车里伸出一只葱白的玉手,手指修长匀称,纤细合宜,还有因为她的动作而翻卷了袖子,露出了小半截玉白圆润的手臂,轻轻的搭在了敖鄂伸出的手腕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九三章 娇娥 玉娘斜着眼睛看着敖鄂小心翼翼的样子,嘴角微微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原来敖鄂也是有害怕之人,她一直以为敖鄂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那雪白的手轻轻搭上了敖鄂的手臂之后,随即从车里走出一个穿着红色衣衫的少女,玲珑的身姿,轻盈的动作,借敖鄂的助力下了马车,随即缩回了自己的手,不想敖鄂却在女子缩手的瞬间,反转过手掌,微微的捏了一下女子的手指,女子也不见恼,或许恼了大家也瞧不见,因为女子头上戴了顶白纱的帷帽,遮去了外人急欲探知的面容。 福玉娘看见了敖鄂这个小动作,只是轻轻的勾了勾嘴角,心中想着,原来敖鄂和王家也有关系了,王家嫡女只王太妃与当今诸葛侯爷的原配夫人两人,想来也知道这个王家的人,大概是王伦的庶出,不过王伦是有名的宠女,就算是庶出的女儿沾上了也算和王家渊源颇深了,这敖鄂的动作是越来越大了。 从福玉娘出门的那一刻敖鄂便瞧见了她,不过他还是保持着自己谦恭的态度伺候着王凝兰----据考证,王凝兰是王伦正式排名的第二十八女,此女虽不如王家最有名的两个女儿那么荣宠一身,但是此女也颇得王老爷满意的,或者王伦也有心思要把她送入宫中的,因为王伦所有的女儿都会针对培养的,有些是学暗术,有些学些官家礼数,还有些是学外族礼仪,而王凝兰却是全面培养的,礼仪、琴棋书画、歌舞媚态、人际交往一应俱全。 这若是在青楼楚馆中如此培养,那么定然是做着要让她当花魁招牌去的,可若是换成了王伦家,那么一定是冲着景帝而去,因为普天之下,也只有景帝配让王伦如此用心,当然,并非王凝兰姿色堪绝才会有如此殊荣,敖鄂也曾听闻过,王伦女儿众多,在王凝兰被王伦看中之前,那老狐狸是把自己的二十个女儿一起培养的,但最后也只有王凝兰出类拔萃,自然能者居之,王凝兰得宠也不是凭白得来的。 至于景帝那里,敖鄂也略有耳闻,那就是玉露儿本就是王家人,当然,这也只是耳闻而已,对于当今最受宠的玉德妃,没几个人敢去考证她的出身的,大家知之甚详地只是玉德妃专宠于后宫,且景帝有可能破格荣升其为皇后。 景帝当年的太子妃因病故去,景帝登基之后却没有依例封赐皇后,很多人说景帝重情,迟迟不立新后是因为还想着故去的太子妃,但敖鄂明白,景帝之所以不立新后只是顾及到王家的势力,目前只有玉德妃呼声最高,若立其为后,这后宫之中将会是王家的天下,当然,王家的能耐也不容人小觑,若立了旁的妃子,忠心之后恐被殃及,自然,不忠之人明白识时务的道理,如此一来,最好的选择就是不立任何人为后。 不过敖鄂敢捏王凝兰的手指,也不会是完全**熏心,王凝兰地心意他曾窥见过,虽然被王伦宠爱着,但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女人,满腹虚荣罢了,目光也不见得多么远大,景帝或许是她最大的目标,但却很容易被眼前的小利所吸引,自己不过勾勾手指,王凝兰进宫的决心便被撼动了七八分。 敖鄂是有计算的,玉露儿的能耐没几个能动摇的了的,王伦想把王凝兰弄进宫里去,不过是想找个人接应了玉露儿,把景帝牢牢地抓住而已,至于变数,王伦不是神,他也有控制不到的地方,例如王凝兰本是一娇,景帝虽是天下女人的梦想,但也只是个梦想,太过飘渺,不如眼前之人来得实在。 敖鄂想要什么,这些年没有得不到的----只有福玉娘还在坚持着,但敖鄂有决心,哪怕一辈子耗下去,也不会让自己成为最后的失败者,只因为他是傲鄂! 还有就是王伦显然低估了景帝地能耐了。当今地景帝已经不再是初登基地太子。他为皇几年。若没那个能耐。当年叱咤一时地先帝又怎会坚持立当初并不十分显眼地景帝为储。自然。景帝不可能会让自己身边再出现一个‘玉德妃第二’。虽美若天仙。可连睡觉地时候都不安生地。就算再过惹眼。又有几人有那能耐能与其长长久久地相处呢! 自然。敖鄂看见了福玉娘嘴角地讥讽。这抹讥讽是让敖鄂心中有些不舒服地。不过也只是转瞬而已。自己无论怎样做。福玉娘都会露出这样地讥讽来看自己。再有失落。他还是会维持着他敖大官人地面子地。 摸过了王凝兰温热地指尖。敖鄂便放下了全部地动作。对于有些女人。就要不冷不热。太过热络会让她心生傲气。 不上自己了;若是太过冷淡。又不能勾住她地注意力事点到为止。从自己摸过了王凝兰地指尖之后。敖鄂就翘起了嘴角。或许很快自己又将要迎娶第十八个妾室了。 “敖大官人。想必这位娇娥便是远道而来地贵客是吧。福玉娘真是有失远迎了。” 福玉娘见敖鄂已经陪同那女子走到自己眼前。她明白王家地人是得罪不得地。不过鉴于敖鄂先前地授意。她福玉娘理应是不知道眼前地女子是何等身份。又不能让王家地小姐觉得怠慢贵客。又要保持着原本该有地冷淡。实在不是很容易地事情。福玉娘只一思索便下了决定。只陪着假笑与敖鄂周旋或许便是眼前最合宜地做法。既然王家人肯让敖鄂帮忙安排。一定不会太过为难了现在看起来与敖鄂还算热络地自己地。 不想敖鄂这时也与平日不同,那简直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俊才,这点倒是让福玉娘颇为吃惊,她认识敖鄂绝非一日两日,就没见过敖鄂是这般文雅之人。 “福大掌柜说笑了,当今之世有几人能让福大掌柜亲自出门恭候呢,咱们小姐该要沾沾自喜了,敖某人今日也算占了小姐的颜面,竟被福大掌柜瞧进眼里了,敖某当真要谢谢小姐了。” 福玉娘斜着眼睛盯着敖鄂装模作样,权当作在看一场表演,那女子却一直没有说话,对福玉娘点了点头,就直直的向客栈的方向走去,福玉娘刚好挡住去路,可王凝兰也不绕道,就这么向她走来,福玉娘当下明白,这女子是不会绕道而行的,因为他们王家的人从来就没有为市井之人闪路的先例。 因此在王凝兰马上就要撞到福玉娘之时,福玉娘及时闪身站到一边,静静的看着王凝兰丝毫没有迟疑的走了过去,敖鄂见王凝兰并不与福玉娘周旋,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旋即几步跟上了已经离去的王凝兰。 敖鄂的表情变化很快,但还是被福玉娘收进了眼底,待到王凝兰和敖鄂已经走过去之后,福玉娘翘起了嘴角盯着敖鄂和王凝兰的背影,心中一阵好笑----这王凝兰原来是与敖鄂还有这样的相似,一样的自大目中无人,不过王家的人是有这个本钱,自己是说不得的,再者是敖鄂的表情,想来是因为王凝兰并不为难了自己才会让敖鄂感觉到失望吧,想到此处还真觉得敖鄂好笑了,连这个时候也要来算计自己。 王凝兰走进了大堂,福玉娘这才几步赶了进来,那些黑衣人见了敖鄂与王凝兰纷纷行礼。 福玉娘瞧在眼中,心中已经有了合计,上次瞧见敖鄂身边竟然跟起了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还以为是敖鄂这厮长了能耐,却不想这些原本就是王家的人,也不知道敖鄂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跟王家扯上了关系。 今日这阵势,怕敖鄂在王老爷心中是很有些分量的,毕竟王家的人进京却不住王家,一定是有些什么隐情,居然会让一个商贾全权安排,且还调派人手供其差遣炫耀,这以后敖鄂想要福缘客栈,对于自己来说,或许该慎重考虑了,自己不是一个人,靠自己活命的还有罐儿、栓柱他们,或许本不欲妥协,富裕客栈是自己的命,但是在那么多人的生命面前,这富裕客栈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福玉娘心中还在想着自己的算计,却听见敖鄂在前面又传来了声音,“福掌柜,敢问你为小姐准备的客房在何处?” 福玉娘随即瞪上了敖鄂,心中满是愤恨,这人明明亲自瞧过自己为王小姐备下的客房,这次却还要来问,实在可气,不想她还没说什么,一直躲在后面的罐儿倒是出来了,还是噙着他超专业的笑脸,表情是无懈可击的,“敖大官人,这些事理应是罐儿分内的活,我这便带你去后面为娇客备下的上房。” 这罐儿一出声音,敖鄂与福玉娘皆变了脸色,不同的是敖鄂是狠绝的脸,而福玉娘却是担心的脸,不过福玉娘很快便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罐儿,敖大官人带来的是贵客,本就是我该亲自奉陪的,你先下去,别惹人笑话。” 罐儿瘪瘪嘴,还没说什么,便听见那王家小姐说了话来,声音堪比黄莺出谷,只听着这声音,便要吸去了所有的人的注意了。 “福大掌柜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吧,我瞧着这小二哥倒也伶俐,就让他带我们去好了。” 不知道大家对我的新卷有什么感觉,书评好冷清捏,哭_ 首发 第一九四章 烦躁 见王家小姐出了声,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愣,其中最是福玉娘,罐儿在她心中始终是个孩子,瞧他平日对待敖鄂的态度便知道罐儿是个喜欢把情绪摆在脸上的人。首发 以前敖鄂看罐儿是自己诚心想护着的孩子,也倒放任了罐儿对他做得那些小动作,可现在不同了,敖鄂看待罐儿的眼神开始不再是容忍,再者自己又把要让罐儿继承了自己家业的事情告诉了敖鄂,这下敖鄂更有理由找罐儿的麻烦了,越想福玉娘越觉得惊心,现在罐儿跟在了王家人身边,稍一不注意,处处便能生出杀机来。 想来想去,福玉娘还是硬着头皮说话了,“这位贵客,实不相瞒,我这弟弟年岁尚轻,还有许多不明白的事情,恐怠慢了娇客,不如让我替他去好了。” 王凝兰挥了挥手,轻声说道:“不碍事,我倒是瞧着这位小哥聪明伶俐,福大掌柜是咱们京中的‘大忙人’,这我也是略有耳闻的,小女子自然不敢劳烦了福大掌柜,这几日便让这小哥照顾着好了。” 福玉娘听见王凝兰说着自己是个‘大忙人’之时,语气格外加重了,心中一颤,自己的家业有很多,但是城外别院都是用了别名----自己也买通了上面为自己办理了一个新户籍,此刻自己在很多客商眼中只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老板,却甚少有人知道她的底细,甚至很多人连她是个女人都不知晓的。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但这并不代表着就能瞒过所有人,愈是神秘便愈会有人留心,现在王家似乎知道了自己不单单只有福缘客栈这些家业,这段时间她也对王家的野心有所耳闻的,如今看来,这王家小姐入住到自己的福缘客栈,或许也不是自己原本想得那么单纯了。 在福玉娘愣怔之际,罐儿已经领着王凝兰穿过大堂,向后宅里的雅间走去,那些黑衣人却还是站在原处,只后来和王凝兰一起进来的黑衣服始终陪伴在她身边。 “怎的,福掌柜害怕你养的娇俏后生被这贵客瞧上了不成?” 听见了敖鄂语气中明显地讽刺,福玉娘猛然回神,揉了揉太阳穴,随即睁开她明亮且夹恨地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敖鄂,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你若当真想要我这福缘客栈,那我便让给你,但是你不能动我的罐儿,不然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敖鄂一愣,旋即笑将开来,又是福玉娘记忆中那个轻佻的样子,竟还伸手抚上了福玉娘因怒火而微微泛红的脸,被福玉娘伸手扫开,却还是让敖鄂占了些许地便宜去。 敖鄂被福玉娘伸手扫开还是维持着刚刚地笑脸。眼神中却全是放浪。还伸出自己地两根手指凑近自己地鼻端轻轻地拈了几下。随即笑着说道:“真滑。玉娘。你知道我最想要地是什么。” 福玉娘深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地声音听起来平静了些。“敖鄂。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能要到地。你太自负。或许你想得到而得不到会让你觉得扫了你地颜面。可是你得到了又能怎么样。当距离不再。或许一切都会是索然无味地。何必那么耿耿于怀。这话八年前我便对你说过。八年已去。你却还是这副模样。你或许有大多地精力去耗费。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你闹。我现在看得清楚了。我会跟你妥协。若你当真想要这福缘客栈。我便让给你。但是我身边地这些人。你一个也碰不得。你明白我。若你碰了。也便是你敖鄂地舒服日子结束之际。” 敖鄂微微拧紧了眉头。声音也寒冷上了三分。“福大掌柜。你未免把自己地能耐看得太高了。我想动谁。就一定不会让他好过。你越是这样说。我越不会让他们好过。还有你不说八年我没什么长进么。那我告诉你。八年前我说过地话。如今还在坚持。你呢。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要保存了福缘客栈么。可我不过是把一个女人带了来。你便妥协了。所以我说什么都会变。除了我地誓言。不过。你要主动把福缘客栈让给我。我反倒不稀罕了。现在我地目标暂时不在福缘客栈上。你应该看得出才是。” 福玉娘翘了翘嘴角。不再与敖鄂争执。这些年他们除了斗。就是说些没意义地废话。现在福玉娘感觉自己有些累了。转身走向后堂。时间已经晚了。罐儿把那小姐领到了她地房间。大概没什么忙地。马上就会出来地。既然王家小姐亲点了罐儿。那么自己最好细细地再跟罐儿交代一下。亦 早把他送走来地安全。 敖鄂现在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他现在地目标是王家小姐。或许这些日子对她福缘客栈地看管便不那么严格了。不过原来打算是送罐儿去自己地别院地。现在反倒要从新考量一番。王家人对自己地身家大概也有些想法了。若送了罐儿去。会不会把他陷入新地危机中呢。福玉娘又揉了揉额角。迈着步子走出了这让她感觉压抑地环境。 敖鄂这次没有阻拦福玉娘离去地脚步,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勾起了自己的嘴角,他找到让福玉娘看上去不那么强大的方法了,虽然以前就知道心软是福玉娘的死穴,可那个时候却没现在这么明显,敖鄂才翘起的嘴角随即垂了下去,福玉娘的死穴却没有让敖鄂当真那么开心。 福玉娘走出后堂的过道,才出门便瞧见罐儿站在她眼前笑嘻嘻的看着她,那口雪白的牙齿在渐渐暗淡的天色映照下格外的耀眼,福玉娘也露出一个笑脸,轻声呢喃,“罐儿,可还顺利。” 罐儿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咚咚作响,跟着大声说道:“福姐姐你自管放心,我罐儿出马,一个顶俩,你都说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过是带个路,顺带来几句奉承,只要不惹了人家贵客的霉头便好,福姐姐,你说我做得对吧。” 福玉娘淡笑的点头,心中想着罐儿当真大了,不过还是有很多要跟罐儿说,不过此地人多嘴杂,也不便嗦,可有些话现在问了并不犯病,“你送了那个小姐去客房,她可有表示出什么特别的要求么?” 罐儿想了想,倒也没觉得哪里有不同的,遂挠着头笑道:“那客人一直夸我伶俐,我带她进房之后,她便让我出来了,我问过她有没有别的要求,她说不用,一切自有她的下人会去办,但是说那后堂之内这些日子不让别家住客入住了。” 富玉娘听罢倒是愈加眉头深锁,嘴中喃喃的说道:“这是自然的,就算她不说,后堂我也会再让新客人住进去了,好了,稍后到我房里来,我有些事要与你说。” 罐儿点了点头,脸上都是笑容,随后该是客人们用过晚膳的时间,那个时候福玉娘叫他去,在外人眼中一定满是暧昧了,真希望那个时候能被杜子美看见。 福玉娘跟罐儿说完了这些便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那里还有些新送来的账目,这些帐反倒让她觉得压抑,若被有心之人夜探了去,恐自己损失将不是一言一语可以说得清楚的了。 福玉娘回到房间,急忙收拾了自己的账本,可不知道要放在何处好了,辗转了许久,最后抱着厚厚的一叠账本坐到床上,想了想又觉得好笑了,自己一向以沉稳服人,不过才是风吹,反倒乱了阵脚,想到此处,福玉娘把账本摊开放在床上,拿起一本随意翻开几下,开始思考要把罐儿送到哪里去,还有栓柱用不用一道送走。 门外又有轻轻的敲门声传来,福玉娘皱了皱眉头,伸手拉过被子,把床上的账本全部盖上,然后才出去开门,初时看见门外的笑脸她有一阵恍惚,随即感觉自己这阵子总是失常,摇头苦笑了一下,曾有一个隐士断定他日自己失常之时便是劫数到了,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小自己许多的男子难不成真是自己的劫数? 杜子美看着福玉娘转瞬变换着的脸,有一刻的闪神,随即明白自己来得时间很让人误会,轻咳了咳做了解释:“福掌柜,前堂的人说你没去吃饭,在你院外徘徊了很久,刚好子美路经此地,顺道给你送了来。” 福玉娘这才看见了杜子美手中端着的托盘,不过嘴角还是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现在夜里很凉了,就算是要出恭也不会走到他的院门外,杜子美的谎话并不圆满,却能让福玉娘会心一笑,伸手接过托盘,轻轻的道谢,反倒让杜子美红了脸。 福玉娘接过托盘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杜子美,轻声说道:“要进来说话么?” 杜子美红着脸点了点头,随即好像才意识到福玉娘到底说了什么,急忙摇头,“不了不了,子美这就回去了。” 才转过身,就看见门外一闪,杜子美很快又回过头来,对着福玉娘笑得开怀,“子美是找福掌柜有些事情要说,那子美可就进去了。” 弱弱滴爬上来求票票谢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九五章 心动 玉娘原本只是与杜子美客套,她是知道文人那些秉寡女共处一室的忌讳想必杜子美也是少不得的,可却没想杜子美却当真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这反倒让福玉娘一阵愕然。 待到杜子美挨着福玉娘走进了房内,福玉娘才想起了自己原本是没算错的,杜子美明明脸红了,也有转身离去的打算,可不过一个转念又匆忙钻进了自己的房间,且嘴角的笑意委实古怪,遂波光一闪,抬起了脸看向自己的院门,那里似乎有人影在闪动。 福玉娘看见那熟悉的衣着,心中已经有了笑意,原来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杜子美竟与罐儿有了这样的针锋相对,若是以前,福玉娘会毫不犹豫的把杜子美赶出自己的房间,可这几日罐儿的反常让她当即下了决定,她会尽可能的把杜子美留在自己的房间,虽然与罐儿约好了要谈事情,不过她想罐儿应该会考虑清楚自己眼前的状况的。 想到此处,福玉娘也不再迟疑,转过身去毫不犹豫的伸出一只手合上了门板,却并没有落栓,这样方便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发生,外面的人能毫无阻碍的冲进来,房内已经点上了烛火,有些动作是很会引人遐想的。 福玉娘走得缓慢,这在平日是甚少出现的样子,杜子美不明白,可是罐儿了解,那影子落在窗纸上,可就全然都是妩媚的味道了。 “杜解元,来此找我所谓何事?” 福玉娘地笑脸很寻常,声音却刻意压低了,只是为了不让外面地‘有心之人’听出异常去。 杜子美凭着一时意气走进了福玉娘的房间,现在听见了福玉娘的问题反倒没了主意,支支吾吾了许久,看着福玉娘手中的托盘,忙伸出手接了过去,好像终于找到了理由一般的兴奋,“子美也没用晚膳,所以我……” 接过托盘看着上面只放了一双碗筷,杜子美连脸上又红了,抬头对上福玉娘在烛火的映照下闪闪发光的眼睛,心头一颤,忙转过头去,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轻声说道:“是子美冒昧了,子美这便出去。” 说罢就要向外面走去。福玉娘及时伸手抓住了杜子美地胳膊。轻声说道:“不碍事。既然杜解元也没吃。我今日有这荣幸能与将来地状元公一起用饭。实属无上地荣耀。我房里还有一双碗筷。这些膳食也足够我们两个人地份了。不如一起吃吧。” 福玉娘说了什么。杜子美只是听了个大概。知道福玉娘有夸奖了他。不过此刻杜子美全部地注意力却是被福玉娘抓着他胳膊地手吸引去了。 这双手并不似现在地女人那般洁白细腻。细说起来反倒有些粗了。有可能比他这个男子地手还要糙上三两分。不过这双手抓着自己地一瞬间。却让自己地身体猛然间有一阵酸麻地感觉。并且这感觉并不是转瞬即逝。现在还残留在他体内。感觉到心跳也比平日快上了几分。 福玉娘见他有些愣怔。轻轻地晃了晃杜子美地胳膊。有些不解地问道:“杜解元。你怎么了?” 杜子美被她这么一晃。立刻反应过来。脸上地红润也更深刻了。不过嘴上却沉静了几分。应对也算得宜了。大概这便是物极必反之理。当人地意识模糊到极限。思维反倒清晰了。 “既然福掌柜说了此话。那么子美也不与福掌柜客套了。正巧我还有些别地事情。平日福掌柜整日操劳。我也见不到你地人。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便一道问个仔细了。” 听见杜子美这么流利地跟自己对话,福玉娘倒是有几分惊奇了,不过她也只是在面上维持着一贯的笑,这笑瞧上去很温暖,可是熟悉福玉娘地人都知道,这笑再假不过,福玉娘对于所有来不及隐藏的情绪都会用着笑容盖过。 两个就坐在福玉娘外室的书桌前吃饭,外人多半不知福玉娘识字,这桌子也便更加偏上餐桌的样子,正好方便了福玉娘与杜子美二人对坐桌前。 福玉娘为杜子美添上了碗筷,二人先是随意的吃了几口,福玉娘却突然吃吃的笑了开来,把一边的杜子美笑了个莫名,把碗筷安放到一边,轻声问道:“福掌柜可是想到了什么好笑之事,这笑声里显得如此开怀?” 听了杜子美这话,福玉娘倒是微微一愣,因为才认识不过几日,杜子美竟能分得清她真心的笑来了,这点怎么不让她心绪翻搅。 沉默了片刻,福玉娘还是说出了自己笑的原意,似玩笑般的说了出来:“也不算好笑,只是突然想起,这寻常人家的夫妻大概也这样一起用晚膳的,如此便笑了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这般直白的说法,反倒吓了一跳,心中顿时翻搅开来,脑海中全是两个人不相称的地方,还有若当真和福玉娘成就了婚姻,倘若他日官服加身,自己与福玉娘之事怕将会是自己的落人口实的笑柄了,杜子美伸手把刚刚推到一边的碗筷从新拉了回来,低头吃了开来。 福玉娘虽然也算漂亮,但毕竟比不得大家闺秀的秀气,她身上反倒有些低人一等的市侩商人的流气;还有自己与她年经上的差异,她大了自己许多岁,待到自己风华正茂之时,怕福玉娘也将人老珠黄了;最主要,自己将来的仕途之路定要找个垫脚石才成,虽然他也有苦读圣贤书的顽固,但不随波逐流者,也没有入仕的必要了,所以他深谙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如此算来,自己与福玉娘断然是格格不入的了。 福玉娘看着他只是低下头去吃饭,刚刚笑闹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推开自己吃了几口的饭菜,坐直了自己的身子,也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反倒一本正经了起来,明白福玉娘的人便知道现在的她才是那个真正的福大掌柜所具有的威仪,“杜解元说有事要与我说,敢问到底是何事?” 听着福玉娘疏离的口气,方才杜子美心中的算计顿时全部消散,这冷冰冰的问题反倒又让杜子美陷入了最开始的彷徨和心口的戚戚然,方才还觉得味道香美的饭菜现在入口有如嚼蜡了,想了想也推开了眼前的饭碗,他也不是个喜欢勉强自己的人。 摸出袖袋中有些陈旧却十分干净的帕子擦掉嘴角的油渍,这才提起勇气看向福玉娘,微微扯了扯嘴角,虽然这笑脸看上去和哭差不多,可福玉娘却还是那严肃的表情,让杜子美连伪装的心思却省去了,直接把刚刚想好的问题说了出来:“我来客栈也有几日的光景了,不知道福大掌柜对我的能力可还满意?” 福玉娘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之上,双手环胸,轻声说道:“杜解元来此绝非一日半日,你该知道我是从来不去看客栈的账目的,既然刘账房没对你管账向我报备什么,想来你做得定然很好,刘账房是老管账的,他理帐很有一套,很多后生入不得他的眼,而对你他却没说什么,看来我还是慧眼识珠之人呢。” 说罢福玉娘翘了翘嘴角。 虽然福玉娘这般说了,可杜子美还是不敢相信福玉娘竟然如此相信她手下之人,如此一来,若账房在账面上动了手脚,这福玉娘岂不会也什么都不知了去。 杜子美心头一颤,有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又环绕在心头,福玉娘竟然是这样的人,这大概就是那传说中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吧,这话说得轻巧,可做到的却很难,没想到今日福玉娘却给了他杜子美深刻的一个范例。 见杜子美又沉默了,福玉娘微微的笑了,随即轻巧的说道:“杜解元找我来就是想问这个问题么,你是对我不相信,还是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自信?” 杜子美脸微微的红了起来,随即转移了话题,“还有最开始的时候我就一直想知道一件事情,问了很多人,包括刘账房都不清楚,所以我想问问福掌柜。” 杜子美顿住了,成功的吸引了福玉娘轻轻的挑了挑眉,轻声说道:“什么问题是刘账房都不清楚的?” 杜子美轻咳了咳,脸上显出一抹兴奋的光彩,声音也扬高了几分,站起了身子就向福玉娘的方向靠近,“就是福缘客栈的匾额,那字体当真有书上载有的如千里之阵云、似高山之__石、如陆断犀象之角、如万岁枯藤、如崩浪奔雷、如百钧弩发、如劲弩筋节大气,子美想冒昧的问问福掌柜,那字是出自谁人之手?” 听见了杜子美的问题,福玉娘原是一愣,随即绽开笑颜,轻声说道:“一个故人,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何必再问?” 福玉娘话才出口,就见杜子美惨白了脸色,好像被夺去了心爱之人般不舍,倒退了几步,轻声呢喃,“观其字,子美便生出了无限的向往,却不想竟见不到人了,真是料不到的变数!” 福玉娘轻轻拉上了杜子美的胳膊,脸微微向前,轻声说道:“杜解元,你可还好?” 门外响起了一声巨响,杜子美与福玉娘双双看了过去…… 汗,最近速度好慢了,我本人还是很喜欢福玉娘的,可是大家对她有什么看法捏,对手指,给点意见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九六章 动情 想到此刻门边竟站了一个人,他双眼赤红,一眨不=玉娘抓着杜子美的手,整个人看上去反倒有些失了魂。 这样的罐儿让福玉娘一惊,迅速放开了抓着杜子美的手,就要向罐儿身边奔去。 杜子美想也没想,伸手就反握上了福玉娘刚刚抓着自己的手,这一抓同时惊呆住两人,迅速的对视,福玉娘轻声问出了口,“杜解元,你怎的?” 杜子美脸上一白,松开了福玉娘的手,讪讪的笑着,“没什么,是子美唐突了,我这便出去。” 说罢越过福玉娘,快速走向门外,经过罐儿身侧的时候,罐儿赤红的眼恶狠狠的扫了一眼杜子美,倒也没说什么,就那么放他离去了。 福玉娘感受着手上残存的温热,这是杜子美第一次主动碰向自己,不同的是自己以前抓着他,都是隔着衣袖抓他的手臂,而看似老实的杜子美却直接抓上了她的手,只这么一下,福玉娘心中便绕上了说不出的感动来了。 不过福玉娘瞧见了罐儿的震撼还残存在她的脑海中,现在想来,大概是自己与杜子美靠近印在窗纸上的影子刺激了这孩子,不过她怎么也没料到罐儿的反应会是这么的激烈,轻叹口气,缓步走向了罐儿。 有很多年来,罐儿与福玉娘格外的亲近,当初刚生变故之时,罐儿还是个小孩子,夜里睡不着,便要福玉娘抱着才行,那个时候福玉娘也只是剩下罐儿一个人,两个人在一起相依为命,也有吃不上饭的时候,那次恶极了,罐儿去路边包子铺偷了一个包子,首先想到的便是送给几餐没吃的福玉娘,两个人还在推让之际,包子铺地主人赶了来,把福玉娘与罐儿一顿痛打,好在进城卖菜的栓柱爷爷给付了包子钱,这样自己与罐儿才没有被活活打死。 后来福玉娘幸得贵人相助,得了一处产业,福玉娘凭借着自己的能耐,不到两年便把当初司徒若宇败下地家业赎了回来,且还光大了这家业,后来沿袭了‘福缘’的名号,并把主栈搬入了京城,不过随即也招来了旧故敖鄂的红眼,一直吵着要跟福玉娘买下福缘客栈,福玉娘不允,敖鄂就阴谋阳谋诡计不断,自然罐儿就是福玉娘最大地精神支柱。 一直以来,福玉娘的心中除去故人之外,也只有罐儿,而罐儿更是觉得自己是福玉娘的全部,当然,福玉娘也是自己人生地定位,罐儿以为自己会和福玉娘一直这样下去,如此罐儿心中既期待着自己能快些长大好分担了福玉娘的辛苦,又害怕自己长大之后再与福玉娘之间生出变故来。 怕着任何地变故。罐儿曾经还有过那样地念头。就是若将来福玉娘感觉寂寞了。自己会娶她为妻。虽然不切实际。但是罐儿却坚持着自己地心思。罐儿知道福玉娘心中一直想着那个已经渐渐走出自己记忆地哥哥。所以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福玉娘一心一意地呵护。 可是现在不同了。来了一个在罐儿眼中一无是处地穷酸书生。还假惺惺地扮君子。不过几日地光景。福玉娘便处处向着那个姓杜地。今夜本来是唤他罐儿来有事吩咐地。罐儿还想着怎么才会让杜子美看见自己走进福玉娘地院子。却没想到却是自己看见杜子美走进了福玉娘地房门。且那窗上地影子看上去是那么暧昧。 福玉娘很少让男人走进自己地房间。现在居然还和男人拉拉扯扯。罐儿怎么能平静。冲进来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待到杜子美走出了福玉娘地院子。罐儿才想起了自己地唐突。慢慢地低下头去。微垂着自己地眼皮。遮去了那看上去有些骇人地红眼睛。 福玉娘叹了口气。上前拉住罐儿地手。向以前哄还是孩子地他一样轻柔地说道:“进来吧。外面风凉。小心着寒。” 罐儿任福玉娘拉着。走到桌子边地时候。看见了上面两副碗筷。心中一抽。慢慢从福玉娘地手中脱出自己地手。福玉娘不解地回身看他。却见他还是和刚刚一样低垂着头。 “怎的?” 福玉娘一径轻柔的问出了声来,罐儿又是一阵沉默,随后才像下定了勇气一般问出了口,“福姐姐,你难道不喜欢大哥了么?” 福玉娘一愣,随即微微扯了扯嘴角,反问了回去,“你怎么会这么想?” “可是你对那个杜子美好过很多人。” “你呢?你会忘记你哥哥么?” 罐儿沉默了一阵子,才诺诺的说道:“福姐姐,你知道,那个时候我还是不怎么懂事的,时间这么久了,我对哥哥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 “那你是希望我不要忘记你哥哥,还是和你一样渐渐模糊了印象呢?” 罐儿猛然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福玉娘良久,才喃喃的说道:“我知道当初是哥哥对不起福姐姐,是哥哥让福姐姐受了这么多的苦,我也希望福姐姐能幸福,也想过……可是我希望那个人不是杜子美。” 福玉娘挑高自己的眉梢,好笑的问道:“除了杜子美,我若和别人亲近了,你会高兴么?” 罐儿想了许久,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轻声回了福玉娘的问题,“只要不是杜 若那个真心待福姐姐好,我想我能做到放弃。” 福玉娘摇着头靠近罐儿,为他整理了一下刚刚因为撞门而有些凌乱的衣服,然后轻声问道:“若那人是敖鄂呢,若是他你也会接受么?” 罐儿拧紧了自己的眉头,很快回答了福玉娘的疑问,“我知道福姐姐不喜欢那个腌(a’za)。” 福玉娘已经为罐儿整理好了他的衣衫,然后转过身去,坐在刚才杜子美吃饭的时候坐过的椅子,修长地指尖轻轻沿着里面还残留杜子美吃剩下的白饭的碗沿摩挲,语气轻柔如水,像自言自语一般说道:“那日杜子美初到福缘客栈,你还记得敖鄂地动作么?” 罐儿想了良久,有些细节也没什么印象了,只好摇了摇头,却发现福玉娘并没有看他,而是继续自己的话题,好像完全陷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敖鄂那日完全不顾我架上他脖子的刀,转身挡住了我地视线,我初始并不明白他做的目的,可是随后我瞧见了杜子美,那种震撼当真令我有些茫然了,这些年我开客栈,南来北往地见多了许多人,但杜子美却还是让我迷惑了,一样的年岁,一样的俊秀斯文,若不是知道你哥哥只有你一个弟弟,我或许会以为他也是你哥哥的胞弟地,从没有人与你哥哥如此相似,从样貌到行为方式,甚至连说话的声调都那么相似。” 罐儿听见了福玉娘的话,渐渐挺直了自己的脊背,福玉娘沉默了许久,罐儿才轻声问了下去,“难不成福姐姐是把他当初了若宇哥哥不成?” 福玉娘转头看着罐儿,良久才抹去眼角偷偷滑落的泪滴,笑看着罐儿,“人世之间就算两个人长得再过相似,那也是不同的,样貌或许可以一致,但是我们相爱地记忆却是不可追回的,杜子美只能是杜子美,他永远不可能成为司徒若宇,你是明白地,对么?” “那福姐姐还对他这般亲近?” “我待你比他好,你知道的,不要假装看不见。” 罐儿又低下头去,用沉默代替了自己地回答,福玉娘也不再纠缠在关于杜子美的问题上,直接把叫罐儿来此地目的说了一下,“明日你便离开福缘客栈,原本我是想送你去我的别院替我收租子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你先去夫子家住几日,若是客栈里的人问起来,你便告诉他们说你要去跟夫子学习些重要的东西,暂时不能断了学业。” 罐儿抬起了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福玉娘,“福姐姐,你是觉得罐儿没用,才会这么急着送罐儿离开么?” 福玉娘微微的笑,“不是的,你真的该去学些东西了,留下来,对你和我都有些危险。” 若单单只说罐儿的安危,他是不会妥协的,这点福玉娘清楚的狠,若是拉上了自己的安危,罐儿一定会听话的,果不其然,罐儿沉默了,随即点头说道:“罐儿一切都听从福姐姐安排。” “那好,你回去收拾一番,明早便走,夫子这些日子又要回乡去,你便跟着他走。” “回乡,那不是很久见不到福姐姐了?” “不会超过月余,放心吧。” 罐儿瘪瘪嘴,“那杜子美会一直留在客栈里么?” “他只有留在福缘客栈里才是最安全的。” 罐儿垂下头,慢慢的说道:“是,罐儿明白了。” “那好,出去收拾东西吧。” “福姐姐好好休息,罐儿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 福玉娘还是刚才的笑脸,不过这次却添了柔和,“我比你大很多,怎么听你说话的感觉,却好像我成了孩子一样,放心吧,等到你回来,会看见那个还是神采奕奕的福姐姐的。” 罐儿这才转身离去,才出了院门,就看见原本该离去的杜子美站在了门外那棵树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几步走了过去,罐儿不想理会这个长得令自己烦恼的书生。 杜子美却抱定了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罐儿问些事情,“罐儿,你等一下,我想问你些情况。” 罐儿还不理会,继续走,没想到杜子美却伸展开双臂挡了他的去路,又一次问道:“司徒若宇是谁?” 罐儿听见了杜子美的问题,顿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抬头盯着杜子美,咬着牙说道:“你是读书人,却也是那善于隔墙听声的小人,真是可笑。” 杜子美脸上一红,慌忙解释道:“我没有偷听,只是隐约似乎有听过这个名字,才开口问你的。” 罐儿笑了,眼中闪着慧黠,“听好了,你既然想知道,那我也不妨告诉了你,司徒若宇是福姐姐的夫婿,也是福姐姐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当然,他也是我地同胞兄长。” 杜子美脸色一白,微微退后了一步,稍后才稳定了心思,用自己另外想知道的问题盖住了自己的心乱如麻,“如此,那福缘客栈匾额上地题字是出自何人之手 罐儿本来满意的看着杜子美变了脸色,旋即又听见杜子美莫名其妙的转移了问题,也不想理他,只是随口说道:“不知道,福姐姐说那是一个死去地人的字。” 说罢绕过杜子美,向院子走去, 还是僵立在原地,这字的答案是和福玉娘一样地,+倒不在意了那字体到底出自谁人之手,而是痴痴的念叨着:“罐儿你这个小骗子,若福掌柜当真是你哥哥的夫人,那么你不该叫她福姐姐,你理应唤她为嫂嫂的,你当我好骗。” 杜子美虽然这样说了,却还是感觉到自己地脸上有湿意滑过,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喃喃的说道:“星光璀璨,并未下雨,我的脸怎么会湿了呢?” “杜解元。” 福玉娘站在自己的院门外,皱眉盯着杜子美。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小声的召唤,忙伸手拂去脸上剩余地湿意,然后对福玉娘露出了一个笑脸,轻声说道:“这么晚了,福掌柜怎么还不休息?” 福玉娘抱胸走到了杜子美面前,轻柔的说道:“有些睡不着,杜解元这不是也没休息么?” 杜子美僵硬地笑了笑,“是啊,我也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就一起走走怎么样?” “好。”杜子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福玉娘的提议。 福玉娘微微地笑了,然后走在了前面,杜子美会意的跟在了她身后,两个人就这样伴着满天星光慢慢地走在了宁静的福缘客栈的后院花园之中。 谁也不曾开口,福玉娘扬起了自己的头,眯着眼睛,微微的吐出一口气,今夜居然出奇的暖和,并不像初冬的寒冷,吐出气之后,福玉娘轻轻开了口,“要变天了。” 杜子美一愣,好像害怕打破这份宁静,小心翼翼的轻问出口,“怎的?” 福玉娘转过头看着杜子美,眼中满是笑意,这样的眼睛让杜子美一阵心跳,福玉娘的眼睛在黑夜的映衬下,格外的光亮。 “今夜很暖和,这暖是不同寻常的,在深秋和初冬交接之时,这样的温度代表着要下雨了,一场雨过之后,便会生出一场寒,然后便到了北方的冬,能冻死人的冬,你生长在南方,许想象不出这冬有多寒冷吧?” 杜子美点了点头,“的确不知。” 他看向福玉娘的眼中满是疑问,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听见了自己不经思考的问题了,“福掌柜,你当真有了夫婿么?” 听见了自己问出了自己现在想的问题,杜子美脸上一红,别过头去,轻声说道:“对不起,子美唐突了。” 福玉娘微微一笑,用很平常的语气回答了杜子美的问题,“没什么,或许大家更应该叫我司徒夫人才是,我是罐儿的长嫂。”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的回答,感觉自己的心渐渐沉入谷底,按理说他该感觉轻松的,因为这样就不用担心福玉娘对自己的恩情是出于某些目的了,可得到了这个已经有了准备的答案,还是让杜子美感觉有些不能适应了,虽然明白女子到了福玉娘这个年岁,是不可能未嫁的,嘴上却是接着问了下去,“那么司徒老爷呢?” 福玉娘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她盯着杜子美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喃喃的说道:“他很早以前就丢下我去了,很好笑吧,他那个时候也和你一般年岁,有了大好的前途,很多人说他有状元之才,却被歹人害了。” 说着说着,福玉娘眼角淌下一粒晶莹,在她轮廓鲜明的脸上留下一道显眼的痕迹。 杜子美只是听从心的驱使,缓慢的伸出自己的手,慢慢的抚上了福玉娘的脸,用温柔到近乎虔诚的手法为其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福玉娘仰着头,闭着眼睛,承受着杜子美的呵护。 杜子美不停的擦,福玉娘的眼角却不停有新的泪珠滚出来,就算她现在眉头紧锁,双目紧闭,可还是阻止不了泪水滑落的速度。 似是有人下了咒一般,杜子美捧着福玉娘的脸,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慢慢的向福玉娘不停流泪的脸颊上凑上自己的唇。 “小姐,起风了,您该回房了。” 一阵冰冷的叫声突然打破了福玉娘与杜子美二人之间的魔咒,杜子美迅速的向身后跳了一大步,眼光也顺着声音慌乱的看了过去,只见远处走来一名周身罩着宽大披风的女子。 那女子见到福玉娘和杜子美,并没有停下脚步,她身后跟着一个年岁苍老的侍从,那侍从看见福玉娘与杜子美倒是微微顿了一下脚步。 待到看清了眼前女子的面容后,杜子美感觉自己的心剧烈的跳了一下,手指也微微的颤抖了,这个女子和自己想象中的夫人太过想象,柳眉凤目,秀挺的鼻,娇俏的小嘴,身材细瘦,走路姿态嫣然,更主要的是,她看得出身份高贵。 因为那女子的靠近,杜子美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一瞬间都沸腾了起来,心中只一个念头,上天怜爱,居然能被我撞上心中完美的妻子人选。 谢谢亲给滴意见,~~~~(>_ 第一九七章 宣情 着披风的女子看见杜子美与福玉娘神色有异的站在一只是冷漠的扫过杜子美出色的脸,然后就一直停留在福玉娘还残存着泪痕的脸上,随即一个愣神,然后微微勾起了一抹复杂的笑,脚下未做停留,直接在福玉娘身边走了过去,话都没说一句。 福玉娘不用问也知道这女子是谁,不过王家小姐嘴角的那抹笑却让福玉娘心中不舒服了来,皱着眉头看向刚刚动作温柔的杜子美,杜子美对自己做的动作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段以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的日子。 杜子美的视线痴痴的追着王家小姐的身影,直到看不见,才转头急切的问道:“福掌柜,那位小姐是谁家的千金,姓甚名谁?” 福玉娘方才看见杜子美的神情,心口剧烈的**了一下,随即听见了杜子美的问题,无异于在其刚被撕开的血肉上又是一击,福玉娘微微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安慰着自己,本就不可能的,是自己想多了而已,这样最好,自己的生活还会沿着原本的轨迹进行下去,心不动,则局不乱。 “福掌柜,刚刚那位小姐是?” 杜子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虽然知道自己的行为现在很无理,却忽视这一切。 福玉娘勾起自己的嘴角,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这些日子的恍惚,这下子该会平静了,杜子美有了喜欢地女人,自己的心也不会受其左右,如此更好,可是全身心的去应对这次敖鄂为自己带来的又一难题。 轻声咳了咳,福玉娘才淡淡的说道:“这个女子是店里地贵客,姓甚名谁我倒是没怎么打探,敖大官人虽无官衔,但是朝中之人他尽数识得,他很少如此细心的照顾旁人,想必此女定非寻常之流,。” 福玉娘没有说实话,倒不是因为不想告诉了杜子美,就算杜子美知道了这个女子是王家小姐,福玉娘知道他能斗得过敖鄂的机会也不大,敖鄂看王家小姐的眼神她很熟悉,就是先有了这样的眼神,然后才有了他那些美妾,巧合的是,包括敖鄂的正妻在内,敖鄂每个女人都是在她眼前被敖鄂像猎物一样的盯上的,这次王家小姐也不例外,福玉娘知道的。 只是若杜子美当真喜欢王家小姐,那么自己有没有理由帮着他,以杜子美地文采看来,若有王家的助势,定能仕途得意,可王家的野心连她这坊间商人都瞧得一清二楚,和王家沾上了关系,将来到底怎样也不好说,再者就是敖鄂,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强敌,凭借一个涉世未深地书生,又怎能与其平起平坐,还有便是,两个人若站在一起,十之**的女子大概都会把恋慕地眼神投向敖鄂才是,毕竟敖鄂是出了名的玉面官人----罐儿有时候喜欢称呼他为玉面狐狸精。 福玉娘心中翻搅着心思。面上却很平静。杜子美也不再理会福玉娘地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王凝兰消失地方向。喃喃地说道:“当真是美。身份高贵。能得此女。此生足矣。” 听见了杜子美地话。福玉娘苦笑了一下。心中念着。当真是情人眼中出西子。这王家地小姐并不顶美。比她漂亮地福玉娘见过很多。甚至敖鄂地几房妾室之中也有比其美貌地。不过王家出来地。样貌自然不会太差。但还没至于让见了她地男子失了心魂。所以杜子美现在地表现只能说是真地对王家小姐一见钟情了。 “杜解元。夜深了。明日是月末笼账地时候。活比平日要多很多。还请杜解元多费心了。早些去休息吧。” 福玉娘说完也不再理会杜子美。转身走回自己地院子。 听见了福玉娘说话声。杜子美才想到自己地失态。待到回头。福玉娘已经走进了自己地屋子里。随即屋内地烛光熄灭。 杜子美心中一偻一缕地酸涩慢慢地涌了上来。初见王凝兰地震撼渐渐黯淡。刚刚和福玉娘有些缓解地冷淡又恢复如初了。南辕北辙地两个女子。带给自己完全不同地迷茫。风吹过夜空。杜子美打了个哆嗦。福玉娘说夜不冷。可杜子美却感觉没有比今晚更冷地夜了。转身。缓慢地走回自己地房间。 罐儿房间里的灯还亮着,透过窗纸上的影子,杜子美瞧见了他忙碌的身影,又有些莫名的羡慕起罐儿,到底羡慕他什么,杜子美说不清楚。 脑子里始终绕着福玉娘哭泣的脸和王凝兰冷淡的表情,过了子夜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还没睡多久,便听见了外面的嘈杂声,杜子美猛然翻坐起身,好像是有人在外面与福玉娘争执些什么。 杜子美翻箱倒柜,找出了那件最喜欢的米色袍子,福玉娘那日差来的裁缝给自己和罐儿、栓柱做了好几身衣服,罐儿和栓柱到是颜色各异,可给他的多半都是蓝色的,并非是说自己厌烦这颜色,但若是这色用得多了,自己也会不舒服,好在裁缝最后给自己色样让他选,他便选了米色----这才是他喜欢的色,曾经有很多人说过,他最适合这样的色,看起来有些修仙之人的飘渺,亦有隐士之人的空灵。 这米色的薄棉袍平素他是舍不得穿的,今日却要非穿上它不可,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穿戴完毕之后才走出了房门,这才知道这清早争执的缘由是何。 “福掌柜,原本我家小姐定下了那个伶俐的小厮伺候着,这一早却换了个笨手笨脚的蠢货,扰了我家王小姐的清净,你随便说声对不住就成了,还把不把我家小姐放在眼里了!” 原来是姓王地小姐,杜子美留意的只是王凝兰的姓氏,对福玉娘此刻的表情倒是没多看几眼。 福玉娘微微一笑,轻柔的说道:“张侍卫,我方才说过了,我家罐儿绝非这福缘客栈地小二,他昨日只是帮着我分担些店里的活,我早定下让他出去的决定了,这点我客栈之内许多人都是知情的,我客栈内敢派出去伺候娇客的下人绝对都有些本事的,若王小姐看不惯他,稍后我换一个就好,至于你说的打扰了小姐清净,到底是怎么样,张侍卫该比我清楚才是,想来我也没有多说的必要了,还请张侍卫回去好生伺候了你家小姐吧。” 那个被福玉娘称为张侍卫的人听见了福玉娘的话,眼角抽了抽,随即转身大踏步离去,连个‘告辞’都未曾说。 福玉娘翘着嘴角看他离去地背景,知道远了,才回身看向杜子美,先是一愣,这米色的确让杜子美显得飘逸了许多,随即自嘲的笑了笑,司徒若宇喜欢蓝色,但杜子美不是他,看得出杜子美并不喜 ,米色比蓝色适合他,诚如和罐儿说的,人世间,不同地,都是不可复制的,就算再相像也枉然,怎能不释然。 “杜解元,好早?” “福掌柜,你比我更早。” 虚伪地客套,才发现,咫尺的距离,原来一直不曾了解过彼此。 “今日有劳了。” “分内的事情,若追究起来,子美该谢福掌柜才是。” 又是最初的谢意,福玉娘听着头痛,挥了挥手,“去前面用膳吧。” 说完迈开步子,走进自己的院子。 杜子美盯着福玉娘的背影,有些纳闷,客栈内地人都说福玉娘很忙,可自己发现她若在客栈内,每日最多的时候是把自己窝在她地房间里,既然忙,又怎么会关在房间之内呢? 不过一个转念,杜子美又步履轻松的走出了后厢,那个王家地小姐看上去势力极大,自己不能错失了这个机会,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在自己的房间里闷,而出来用膳呢! 福玉娘托着疲惫地身子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才到床边,便重重的躺了上去,她昨日一整晚都没有睡,她知道昨晚杜子美并不是马上离开的,等确定杜子美离去后,她才重新换了身夜行服连夜把罐儿送了出去,天亮之前才赶了回来,不久之后王凝兰的人便来闹她,且还不止一个,每个来都间隔了一小段时间,刚刚送走的已经是第七个了。 福玉娘清楚,这位难缠的王家小姐并非只是想要罐儿服侍她,少了罐儿她心中憋屈,想来今早即便罐儿在此,她也会找出不同的借口来闹自己不得安生的,王小姐昨夜嘴角的笑一直盘旋在福玉娘的脑海中,那笑容让福玉娘感觉害怕。 躺在床上想着送罐儿到城门时他的依依不舍,还有刚刚杜子美眼中毫不掩饰的开怀,再有就是王小姐的笑脸和敖鄂的咄咄逼人,这林林总总纠结成一张网,渐渐的把福玉娘吞噬。 昏昏欲睡之际,外面传来了栓柱焦急的声音,“福姐姐,不好了,杜解元被那些客人抓起来了,你快出来啊!” 福玉娘心口一颤,旋即站起了身,几步来到了门边打开了房门,急切的问道:“怎么回事?” 栓柱小声说道:“这杜解元本与刘账房在做账,也不知发了什么神经,又跑到了那娇客的房门外,结果就被人家当成有心之人抓起来了,我来之前,乃些穿黑衣服的人说要先打杜解元三十大板呢,就杜解元那身子骨,三十板子下来,怕命也去了半条了。” 栓柱才说完,福玉娘就看见身后刘维快速的跑了过来,声音也带着急切,连连自责,“都怨我,怨我啊,老糊涂了,这年轻人一早就魂不守舍的,记账也总是不用心,我知其大概对谁家的姑娘动了心思,也便开了他几句玩笑,说既然喜欢上了,先要告诉人家说自己的喜欢,若是别人不知,又怎会明了你的心思,结果那笨小子就连连道谢,我不知道他竟然瞧上了敖大官人带来的贵客了,这下子可怎么好,这事情若是被敖大官人知道了,恐杜解元前途不保了。” 福玉娘冷冷的说道:“现在不是讨论了他前途的问题,还是先确认一下,他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才是。” 说罢转身向上房的院子里走去,虽然不想面对王家的小姐,却不得不去见,看来杜子美对王家小姐还真的够上心,想私会人家小姐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胆子很大呢! 出乎意料,那院子里竟然格外的宁静,仿佛里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福玉娘的客栈前面是供客人用膳的地方,说是客栈,倒也更像是酒楼,而穿过酒楼的后堂,进入到后面则是用院墙分隔开来的几个不同的院落,福玉娘住在最里面的后厢,罐儿和杜子美等一些亲近的人是住在福玉娘房间挨靠着的院落,再往前穿过花园就是福玉娘为王凝兰他们一行人准备的院落,按照现成的说法,那些房间叫做天字甲号客房,最尊贵的客房了,与客栈挨靠着的是两座独立的楼宇,那才是一般客人住的地方。 王凝兰的门外有黑衣人把守,见了福玉娘道来倒也没问什么,就放了她进去,待到进入之后才发现,敖鄂竟然如此早便到了,而杜子美也是安好的站在王凝兰身后不远的地方,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凝兰的侧影。 敖鄂看见福玉娘进门之后,把视线从王凝兰脸上移开,转而看向福玉娘,嘴上都是轻佻之气,“我说凝兰小姐,瞧见没有,你身后那人的主子来这要人了,虽常言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想必凝兰小姐更是君子中的君子,对她人之人更不会觊觎才是,还是速速放了那人回去吧。” 王凝兰今天还是一身红妆,却没有戴帷帽,白天看她与夜晚是两种风情,但都是吸引人的,她只是轻哼了一句,“我不是君子,只是个女子,敖大官人不会忘了这点才是吧。” 福玉娘对敖鄂的话虽厌烦,对王凝兰的话也没什么好感,但是敖鄂那样说了,反倒应该能保全了杜子美,却不想杜子美并不领情,反而急急的反驳,“我杜子美是一个独立的人,并没有什么主子之说,也不是谁人之爱,请敖大官人不要说出一些让人误会的话来。” 此话一出,敖鄂看着福玉娘翘高了嘴角,福玉娘却有种拿刀劈了杜子美的感觉。深深吸了几口气,听着敖鄂称王小姐为凝兰小姐,这女子的名字定为王凝兰,她有些不明白了,以前敖鄂并不告诉自己王凝兰的身份,这次却主动泄露了王凝兰的名字,到底又生出了怎样的心思。 “福大掌柜也瞧见了,不是敖某不尽力,是有些人不想领情,反倒要反咬一口,商道上混了这么久,你福大掌柜也有识人不清的时候啊,可悲、可叹。” 福玉娘迎着笑脸,轻声说道:“谢过敖大官人关心,杜解元确实不是我手下的人,他只是住在我客栈而已,再者我是否识人不清,只要我高兴便好,又何必斤斤计较。” 说完之后把视线对上王凝兰,却出乎意料捕捉到了王凝兰来不及收回纠结在敖鄂背影上的眼神,心中又是一动,微微替杜子美感叹了一下,怕这份情也只是一分无疾而终的单相思了。 新的一周了,这个月又要过去了,恋喜这里很冷,不知道亲们那里冷不,加衣服了,(*^_*))嘻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九八章 敌视 到福玉娘的注目,王凝兰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其事的对上福玉娘的眼睛,眼中全是不屑,声调轻柔,却让福玉娘感受到她软语之间的敌视。 “福大掌柜,我听闻派去的人说你手下净是些能人,断然不会饶我清净,那么福掌柜可否给我解释一下,那个呆子是怎么回事!” 福玉娘看着杜子美还带着茫然的眼睛,似乎并没有理解王凝兰话中的讥,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暗道:当真色不迷人人自迷,人家都如此说了,这人还完全不知情况的盯着人家瞧,果真够呆,如此本事,若哪日人家卖了他,他指不定还笑开了花的给人家数钱呢。 “凝兰小姐,杜解元前来找你,你该明白他本无恶意的,小姐就看在他一片真心的份上,原谅了他这一回吧。” “哼,笑话,很多人对我一片真心,又不少他一个,难不成这么许多待我真心之人来吵我休息,我都要原谅不成,那我还有清净可言么,敖大官人跟我说你这里下人严谨,鲜少有人敢出来打扰客人休息,我才会住进来,这才不过第一天就遇上了这样的情况,难保下次还会出现什么新的状况,这福缘客栈的名声看来也不过是市井之人看着你福大掌柜的面子,阿谀吹捧的结果。” 直到听见了王凝兰如此不屑的声音,杜子美才从自己的美梦中清醒了过来,几步来到了福玉娘身前,瞪大眼睛与王凝兰直视着,声音也含着真切,“王小姐,子美知道方才之事唐突了小姐,这都是子美一个人的过错,与福大掌柜教导无关,子美初进福缘客栈,当真很多规矩都不懂,昨夜见了小姐,惊为天人,一夜辗转不得好眠,早上起来后,脑子里更加都是小姐的身影,以致连自己该做的活都做不好,后来子美想了清楚,我知道配不上小姐,但我要让小姐明白,子美很倾慕小姐。” 虽然此刻杜子美是站在福玉娘的身前为她说话,可这字字句句加起来,福玉娘反倒希望他方才没有站出来了,这话还真的把自己残存的幻想断地彻底了。 稀稀落落的几声巴掌,此刻响了起来,格外的刺耳,这几声巴掌也把福玉娘和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敖鄂站在福玉娘另一边,手掌还在不规律地拍打着,嘴上的笑容尽显调侃,声调也格外的高扬,语气中尽是不屑,“我原来以为这杜解元是福掌柜地良人,而今却听闻了这么感人至深的告白,却不是对着福大掌柜说得,啧啧……凝兰小姐好本事,不过才一日光景,就把杜解元吸引了去,依我看来,这杜解元也有状元的本事,不如等他春闱高中,凝兰小姐就央求你家的老爷子,招赘了杜解元好了。” 王凝兰扯了扯嘴角,讽刺之意更是明显,“这世上懂得美玉还是不乏其人的,有些人高傲的人或许不可能以正常的眼神瞧我,可那些懂我之人还是会用最真诚的心去看我地,现在我反倒觉得这姓杜的呆子也有可爱之处,你说得或许我也会跟爹爹商量一下,直接招赘了他也是说不上的事情呢。毕竟这杜解元也算是一表人才,文质彬彬了。” “那敖某人在此先恭贺小姐了。算来凝兰小姐得觅良婿。敖某也有些功劳才是。” “敖鄂。你放肆。” 刚刚还语出讥讽地王凝兰听见了敖鄂满不在乎地调侃。顿时失了刚刚地冷静。豁然站起了身子。怒目圆睁地样子好像敖鄂踩上了她地痛处。 再看敖鄂。反倒优哉游哉地在福玉娘身边摇来晃去地。那眼睛也不再去看王凝兰。而是一会瞧瞧杜子美。一会看看福玉娘。 王凝兰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保持着大家闺秀该有地气度。慢慢地坐回到椅子上。翘起了嘴角。轻声说道:“既然敖大官人也认为这杜解元是难得地良才。我又怎么推脱了去。再者我府中正是用人之际。得此一人。胜过无数无德泼皮。在此我替家父谢过敖大官人地有心。” 敖鄂还是笑。终于把视线对上了王凝兰。眼皮慢慢一眨。这一个眼神。让王凝兰心中一动。脸上也渐渐生出了红润。一边地福玉娘暗自好笑。这王凝兰也没有看上去那般精明。终归还是个小女儿家。敖鄂不过一个眼神。怕这王凝兰闹了一早上地怨气片刻就要烟消云散了。 如此到更让福玉娘心中憋闷,敖鄂有办法在一举一动间就牵扯了王凝兰 ,偏偏要等到自己来此才说这话,或许他是想让自己美对王凝兰的倾慕,如此说来,敖鄂对自己还是真地‘有心’呢。 福玉娘本想转身离开这里,不去理会他们三人在此努力表演出来的闹剧,可才起了不去理会的心思,又转了回来,轻叹了口气,悄悄的拉上杜子美的衣袖,附在他肩膀后小声的说道:“杜解元,你先出来一下。” 却不想话还没说完,杜子美竟伸出另外一只胳膊,扫开了福玉娘拉扯他衣袖的手,声音不大,却让在场之人都听得个分明,“福掌柜切勿与子美拉扯,恐遭人误会,子美与王小姐说完话之后自会去笼账,不会耽搁了福掌柜的账目,掌柜先去忙吧。” 杜子美的话一出口,福玉娘就感觉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对上了她与杜子美,脸上浮出一丝**,还有敖鄂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好像一切都躲不过他的算计一般,这感觉十分不好,饶是这么多年经历了千般的风浪,但被心中动容的男子如此说了,还在众人面前,她怎能当成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笑置之。 福玉娘想叫走杜子美,与交给杜子美的账目本没什么关系,以前杜子美不在之时,刘维一个人也笼得条理清晰,就算刘维真的没办法做好账目,她福玉娘一人也可,大不了半夜不睡而已,会想叫开杜子美,只因为王凝兰说想让杜子美被王家所用,王家在朝中势力是大,不过殿堂之上的纷争,对于杜子美来说,把握不好,处处都是杀机,她只是想把话跟杜子美先挑明了而已。 曾经来不及挽留的遗憾她不想再次上演,却不想杜子美为了与自己撇清关系,竟当着这么许多人的面把敖鄂的流言尽数推到自己的身上。 福玉娘心中有些沮丧,不过面上还维持着和善的笑脸,“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凝兰小姐,若还有什么吩咐,我差人去给你办。” 王凝兰倒是没打算现在就放过了福玉娘,她的声音虽然好听,说话的语速也不快,可感觉上却令人全身不舒服,“福掌柜,这里之事还没处理好呢,你这当家之人怎可离去。” 福玉娘挺直了身子,看向王凝兰,反倒露出一抹笑痕来,“凝兰小姐,既然您已经打算收了杜解元去,我想这里也再没我什么事情了,我不知留此何用。” 王凝兰微微的笑,“我虽说我爹爹缺少像杜解元这样的人才,但未经过春+>,我又怎敢轻易向爹爹保举,再者杜解元现在还为你福缘客栈做事,他就还算是你的人,既是你的人,自然你的关系也不可撇得清楚才是。” 福玉娘皱紧眉头,这王凝兰前后不搭的话语条理不清的,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借故找自己的茬而已,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不过她既然要闹,就算自己在怎样她也会鸡蛋里挑出骨头来,自己是实在没那么多闲工夫和这千金小姐周旋,也懒得理会了她与敖鄂之间的比气斗恶,直接开口,“既然还是我的人,那么我就带他下去,今早惊扰了小姐之事,让他日后再高中再跟小姐请罪。” 说着也不再理会刚刚杜子美拂开她拉扯带来的尴尬,硬生生的抓住了杜子美的衣袖,转身就走。 杜子美有些茫然,大概是感觉到了福玉娘的气愤,这次倒是没有甩开她的抓握,只是被福玉娘拖着离开,眼睛却还是盯着王凝兰。 王凝兰却没看杜子美,眼睛一直没离开敖鄂的脸,任由福玉娘拉着杜子美离去,也不再拦阻为难与她,直到看不见福玉娘与杜子美的身影,王凝兰才轻声跟敖鄂说道:“你随我进来,我有些事情要与你说。” 敖鄂翘起了嘴角,“凝兰小姐还肯与我单独说话,敖某还以为凝兰小姐瞧上了那个呆人,不屑与我说话了呢。” 王凝兰斜着眼睛看着敖鄂,“不进来,你不要后悔。” 随即迈开优雅的步子转身离去。 敖鄂看着视而不见的黑衣人,耸了耸肩膀,几步跟进了王凝兰暂住的客房内。 不过才进门,就感觉有人自他身后紧紧抱住了他,后背之上有两团软肉碰触着他宽阔的后背,绕在腰身上的手臂是玉石一般的白润,单单这视觉上的享受,又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得了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九九章 春情 鄂突然伸出了手,轻轻摸上缠在他腰身上的手臂,感滑的触感,嘴角噙着笑,可眼中却没有一点温度,语调与他的眼神并不相搭。 “怎的,才这么会儿不见就想着我了,我还当你瞧上了福玉娘身边的那个蠢笨的书生了呢。” “你知我的心思,却还要那样说我,让我愈加觉得你待我没有真心了。” “所以你便用那呆子探我?” “哪有,我只是看不过福玉娘,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的,明明没我的姿色,却还要让人家以为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我瞧着她就不舒服。” 王凝兰说着也不顾得敖鄂的冷淡,只是更加的贴近了敖鄂的后背,缠在敖鄂腰身上的手臂也加重的力道,仿佛要与他融合在一起一样。 敖鄂听见了王凝兰提及福玉娘,眼中不再是方才的冷漠,波光一闪,一个转身,在王凝兰还在错愕的时候,拦腰抱起了她,几步就走到那宽大带着帷幔的床边,不甚温柔的把王凝兰扔在了床上,随即压上了王凝兰柔软的身子,嘴凑上了王凝兰的唇,手指麻利的滑进了王凝兰的肚兜,轻揉着王凝兰胸前的蓓蕾。 才一刻工夫,王凝兰的口中就溢出了破碎的呻吟声。敖鄂听着这声音,嘴角的笑容扩大,眼底没有一丝**的味道,他知自己在生气,却说不出到底在气什么,想来想去,大概也只是王凝兰那句福玉娘地姿色不如她让敖鄂不快了。 其实王凝兰那句本为实话,福玉娘的脸部线条较之时下的女子,有些生硬,若换上了男装,或许更似一位翩翩公子,加之她不喜欢寻常女子家的胭脂水粉,敖鄂身边每个女子行走之际都是香粉味不断,包括此刻被他压在身下的王凝兰在内,唯有福玉娘是不同的,她身上一直都是干净的味道,属于女子纯净的馨香。 每个女子都对自己的面容极其的爱戴,身上也总是香气缭绕,可福玉娘从来不在意自己地面容,甚至有些时候操刀轰赶他派来的泼皮之时还会不小心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伤口,即便如此,在敖鄂心中,却只有福玉娘的脸让他觉得最舒服,他可以诋毁福玉娘,但别人不成,不要说是王家的庶女,就算景帝的亲妹妹来了,他也不会允许她们说福玉娘一个不字。 不过。敖鄂心思地不同对于已经陷入迷醉地王凝兰确是完全没有察觉地。她只是闭着眼承受着敖鄂为她带来地狂烈冲击。感受着敖鄂地手沿着她地曲线攀爬。还有他地唇已经离开了她地。一路向下。不知何时已经代替了原本地手指。对她地**进行着新地攻击。 突然感觉下身凉了。王凝兰才感觉到紧张。伸手抓住敖鄂探向她私密处地手掌。睁着满是春情地眼睛。眼中含着薄雾。咬着自己地唇。连连地摇头。样子像极了受伤地小鸟。 敖鄂翻身坐了起来。冷冷地盯着王凝兰地做作。明明是喜欢地。却表现出一副受伤地模样。愈加地让他觉得厌恶。他身边都是这种娇弱地女人。看得久了。什么喜感都没有了。若不是她地身份。或许自己早就失去了与她纠结地心思。这世上。只除了那一个。没有人值得自己如此。 王凝兰并不整理敖鄂给她敝开地衣衫。而是抱着一边地锦被坐了起来。虽遮犹无。胸前地春光全部露在外面。随着她地动作。轻轻地碰触着敖鄂地手臂。 敖鄂斜着眼睛扫了一下。随即转过头去。耳边是王凝兰魅惑细柔地呢喃。“凭借着你我地关系。我也不妨告诉了你。爹爹有意把我送入宫中。你也知道地。我若进宫。倘不是处子之身。定然给了景帝降罪于王家地机会。所以你再忍忍。等以后……” 王凝兰并没有说完这话。只是把自己地头轻轻地搭在了敖鄂地肩膀上。意图在明显不过。 敖鄂伸手推开了她的头,缓慢的起身,身上的黑色锦袍毫无凌乱,与王凝兰的衣衫不整形成鲜明的对比,即便如此,敖鄂起身手还是掸了掸身上的袍子,对王凝兰痴望的目光选择忽视,声音冷冷淡淡,“你当真以为你进得了宫。” 听见了敖鄂的话,王凝兰一愣,随即抓紧自己胸前的衣衫,声音含着几分确定,柔柔的问道:“敖鄂,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你真的不想我进宫,若是如此,只要爹爹同意了,我自然会嫁给你,不过凭着我的身份,只能做你敖鄂的妻子,绝对不会做妾的。” 敖鄂心中笑王凝兰的自信,不过他不会解释清楚,也不想去跟王凝兰讲明白 家人面前,他没必要显出自己的睿智。 或许王凝兰比很多女人有心计,但对于他敖鄂来说,还是太多肤浅,或许是王家的人特有的高傲让她看不清自己的情况,除去她的身份,她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女子而已,硬要挑出那么几分不同来,只能说,待到她破了身,在床上一定会把男人伺候的极好,不过懂得伺候男人的女人,他敖鄂并不缺。 “好了,那个姓杜的书生你打算怎么办?” 听见敖鄂问起了杜子美,王凝兰刚刚被敖鄂抓起的紧张心情又放了下去,她觉得敖鄂会那样说,一定是因为在意了她,而敖鄂此刻对她的冷淡也是因为求欢不成而已,她虽然是尚未出阁的女儿家,可既然要进宫,对房中之术又怎能不了解,不得不说,敖鄂的技术很好,每次都撩拨的她不能自持,若不是念着自己爹爹的狠绝和宫中的权力的吸引,她或许早就沦陷在敖鄂的**之下了。 现在敖鄂又跟自己问起了杜子美的事情,想来自己用的计谋奏效了,敖鄂当真吃醋了,自然,醋少吃些有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若大了,恐会伤人害己,见好就收----自家爹爹常对自己说的话。 “当然,我要那个一无是处的笨蛋作甚,既然福玉娘那么喜欢他,就留下他好了,此次春闱前三甲已经定下了,难不成还真指望他能飞升。” 看着王凝兰毫不在意的说出了还未正式开始的春闱的结果,本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当然,敖鄂对到底谁是状元本就没什么兴趣,若他在意,十年前便已经是状元了,还极有可能是双料状元,他所在意的确是杜子美到底能不能进入前十甲。 “既然如此,看来前三是没有杜子美的份了,前十不会都有定名了吧?” “你还当真对姓杜的这么在意,若是不想他进入,也不过是你敖大官人的一句话而已。” “我若有这么大的本事,现在还不混个正二品以上的高官显显威风,岂会还去巴结一个县丞呢。” “你巴结县丞,那也是有你的目的的,不过若说是巴结,倒不如说是利用吧,别人不知,我还不了解。” “巴结也好,利用也罢,你还真的了解了我,我不管杜子美今后会怎么样,我要你这次回府就带着他走,把他保举给你爹,但是不要你爹重用他,还有,今年的榜单之上,我不希望见到他的名字。” 王凝兰皱了皱眉头,不明白傲鄂这么做的意图,若是吃醋,又怎么会让杜子美跟着自己走,敖鄂的心计该不会不懂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难道他就如此自信,杜子美虽然不及他俊美,但也绝对出类拔萃,样貌也属少见的漂亮,且年岁刚好;若是不吃醋,又不想他上榜,想来想去,最后只是想到,或许以前杜子美便与他结下了私人的冤仇,对于憧憬着仕途的高傲书生来说,没有什么比让他站在巅峰之旁,凝视着别人登科风光,而自己满腹才情,却不得志来得郁闷了。 “你真坏。” “我从来都信奉自己不是个好人。” 说罢敖鄂竟然举步轻松的走向了门外,王凝兰看见了敖鄂的步子,心中又是一跳,几步来到了敖鄂的身后,想也不想就伸开双手缠上了敖鄂的腰身,额头抵着敖鄂的后背,声音低柔中含着一丝幽怨,“怎的,这就要走么?” 敖鄂翘着嘴角,轻声的哄劝着王凝兰,因为王凝兰是站在敖鄂身后的,自然看不见敖鄂眼中的玩味与不屑。 “你可是未来的皇妃,这里是客栈,人来人往的,若我进来这么许久都不出去,被旁人猜测了你我之间的关系,可如何是好呢。” 听见了敖鄂的话,王凝兰突然僵直了身子,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臂,声音中含着一丝沮丧,“若我不是王家的女儿该多好,那样我便可以与你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了。” “你若不是王家的女儿,我也不会想要你。” 王凝兰听见了敖鄂的话,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声音也结巴了,“你、你这话、这话当真?” 敖鄂慢慢的拉开了王凝兰的手臂,语调冷淡,“你是聪明之人。” 说罢不理会愕然的王凝兰,轻松的步出了王凝兰的客房,这华丽的房间里让他浑身不舒服,仰头看天,又是深秋,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人生苦短,他还有多少个十年与她纠缠!(,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零零章 歉意 子美随着福玉娘的动作离开了王凝兰的客房,却发没有打算放开他,而是直接拉着他走向后厢,直奔着福玉娘的院子。 杜子美原本很喜欢福玉娘的院子,也会找理由进去,可今天不但不想去了,还害怕被别人瞧见,在福玉娘的院门前站住了脚,甩开福玉娘的抓扯,一本正经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子美一介书生,懂得此理,福掌柜就算是这福缘客栈的店主,但好歹也是一名女子,为人处事要避讳一下,恐落人口实。” 福玉娘转头仔细盯着杜子美的脸,一眨不眨的看了许久,直到杜子美别过头去,福玉娘才轻笑出声,“当真害怕了我福玉娘侮了你杜解元的名声,还是怕被王家小姐误会了。” 杜子美脸上现出一抹尴尬,轻声说道:“福掌柜,你多虑了。” “进来吧,王小姐暂时不会注意你的,我只是要跟你说些情况,还有就是你已有去意,我也不留你了,不过相识一场,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一些的。” 杜子美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刚刚在那么多人面前急欲撇清与福玉娘的关系是做得有些决绝了,若不是有福玉娘收留了他,还不知此刻他会是怎样一种境遇呢,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浮出了一丝歉意,喃喃的说道:“福掌柜,方才真对不起了。” “何来对不起之说,我不碍事的,进来吧,有些话外人是听不得的。” 虽然不知道福玉娘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但是基于自己的歉意,杜子美还是跟着福玉娘进门了,不过这次比昨天晚上送饭之时表现的拘谨了很多。 福玉娘看在眼里,心中有一丝苦涩,不过随即用她一贯地笑脸掩饰了这苦涩,让杜子美坐在那日吃饭时的位置上,杜子美才坐下,脸上就红了,福玉娘明白他大概是想起了昨夜地情景,却也不想再让两个人尴尬,合上门板之后,直接跟杜子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杜解元,那王小姐身家绝对非比寻常,你若是跟了她去,可要想清楚了。” 杜子美听见福玉娘说王凝兰身家不同寻常。心中更是一阵激烈地跳动。完全不去看福玉娘地一脸凝重。只是陷入自己地遐想。算计着自己有几分可能能得到这王凝兰。 “杜解元。你可有在听我说话。” 福玉娘见杜子美只是咧着嘴笑。皱紧了眉头。轻声问了他。明知道他这表现即便自己说什么。他也未必听得进去了。可她还是希望杜子美能有好地未来。莫名地期待他能好。 杜子美被福玉娘地声音唤醒。才感觉到自己地闪神。脸上又出现了那抹还算有些他本性地红润。轻咳了咳来掩饰自己地尴尬。然后轻声说道:“福掌柜知道她地身份。那可不可以说说看。” 福玉娘皱了皱眉。看着这张急切地脸。心被揪紧。任凭自己怎么呼气也放开。随后垂下了自己地眉眼。轻声说道:“王小姐地身份到底是怎样尊贵。我不该随意说出来地。叫你来只是想告诉你。现在时局动乱。你若明白。就不该参合到别人地羽翼之下。等着过段时间看清了时局再说。” “你个女子。又怎好商议国势。” 福玉娘本是劝解着杜子美,却没想到竟从他嘴里听见了这话,脸上一僵,原没有说出口地话竟全部咽了回去,忆及困顿之时初开客栈,也有人跑到她面前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过:“你个女人,该做地就是回家嫁人生孩子,这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不同地是那个人是个老学究,一辈子一事无成,也见不得别人好过他,质疑她身为女子出门做生意的有不少,不过敖鄂是从来没拿她女儿身说事,今日这杜子美却又拿出了她身为女子地身份教训了她,让她有些不能接受,她福玉娘虽身为女子,当世之才,比得过她的屈指可数。 杜子美瞧见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福玉娘脸上完全变了色,加之她刚刚就不开心的样子,还有昨晚上的泪脸,心中又软了起来,再瞧不上女子,福玉娘也不得不令他折服,在管理富裕客栈上的睿智;在处世为人的机警利落;还有对时局看得分明,这林林总总,已经不能单纯用她女子的身份来计较了,可他害怕,十分害怕从福玉娘嘴里听见她说王凝兰一个‘不’字,他不懂为何自己有这样的担心,只是觉得若是福玉娘看不上王凝兰,自己的努力就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一般虚无了,心中的歉意更深,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既然你主意已定,我 拦着你的必要了,现在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 说罢转身走进自己的内间,在杜子美面前毫不犹豫的合上了门板,直到听见了杜子美的脚步声,整个人才延着门板缓缓滑落。 泪湿了自己的衣襟,原来自己不能做到什么也不顾的,为何会哭,是为了杜子美,还是为了当初对司徒若宇的感情掺上了瑕疵。 许久之后竟然就那么靠着门板睡着了,随后房梁之上飞身跃下一人,看着福玉娘的泪眼许久,才轻轻的叹了口气,上前缓缓的抱起了她的身体,福玉娘由刚刚蜷曲的姿势突然伸展开来,有些不舒服,轻轻的挣扎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头抵靠在抱她之人的肩膀上,才又熟睡去。 福玉娘初有动作之时,那人一阵僵直,待确认她又熟睡了之后,才抱着福玉娘来到了她的床边,像呵护至宝一般把她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细心的为其脱去脚上的鞋子,拉过锦被覆在她身上,动作至始至终都是那么的轻柔。 完成之后,痴痴的凝视了许久,才在福玉娘熟睡之时都皱紧的眉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出乎意料的是福玉娘却因为这个吻而舒展开笑脸。 这笑让来人眼中跃出了欣喜,却在听见福玉娘的梦呓之后转为愤怒。 “若宇,若宇……” 来人豁然转身,毫不留念的走出了福玉娘的房门,没有听见福玉娘之后说的话----“为何你在我心中这么模糊了呢?” 杜子美离开了福玉娘的房间,内心初期听见王凝兰身家不一般的兴奋全部淡去,来到福玉娘的院子却没有马上离去,回头看着福玉娘的房门,初来这里的时候,总觉得这扇房门是最吸引自己的地方,门里门外,两个天地,自己只能站在门外探看,痴痴凝望,等待那门开启的瞬间能温暖了自己的心。 可现在这门为自己敞开了,自己却用言语硬生生的把它关上了,自己真的做得对么,这么选择之后,自己一定能寻到梦想中的快乐么,会让那些在自己父母垂危还上门来讨债的所谓亲朋后悔了当初的刻薄么,矛盾纠结着他的心,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却不自知,自己的梦想,颜如玉,黄金屋,与自己只在咫尺,放弃了,一生的期盼就成了天空中的浮云。 站了良久,杜子美咬了咬牙,迈开自己的步子,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只有王凝兰,才是我梦想中的女人,身家好,长相好,落落大方,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自己了。 福缘客栈外还是一径的热络,福缘客栈内却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一方天地,藏得住万种柔情。 经年累月,福玉娘养成了一种习惯,即便再累,白天睡觉也不会超过两个时辰,晌午之前福玉娘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仿佛那房中的落寞只是别人眼花之后的幻觉。 杜子美老实的去整理账目,刘维却笑着告诉杜子美,这里不用他做了,账目他已经全部整理好了,突然之间发现,其实他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大的用处的,账目有刘维一个人完全就可以处理好了,或许留他下来,不过是福玉娘心肠好而已,心中又开始酸涩,这酸涩在看到福玉娘一如既往的笑脸之后,达到了极致。 “福掌柜,我……” “没什么,刘账房已经告诉我了,你随我来。” 同样的话,不过相距两个时辰,再从福玉娘口中说出来,虽然听上去一样平淡,可杜子美还是感觉到了不同,好像她这话中少了一分人气,只是像和再平常不过的路人不得不说一般的冷落了。 尽管心中不舒服,杜子美还是老实的跟在福玉娘的身后再次走进了账房,就当着刘维的面,福玉娘直接开了口,“刘叔,支五十两银子给杜解元,算我们相识一场,我福缘客栈恭祝杜解元高中的彩钱,日后若得高中,别忘记了在我客栈中留下你的墨宝便好。” “福掌柜,你要赶我走么。” “怎么会,若杜解元不嫌弃,自然还是住在这店中,春闱也还差几个月了,杜解元该一心一意准备了,最好的选择便是找处清净的地方住下。” 杜子美垂下了自己的头,虽然自己有要跟王凝兰走的意图,并且王凝兰的下人已经来告诉他了,很快他就会离开这里,可福玉娘这般直接的话还是让他心中充满了惆怅,这惆怅盖住了王小姐要带他离开的兴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零一章 争风 雪了,在杜子美决定离开后的第二天竟然漫天飞起了门,杜子美就愣在了原地,仰头看着这新奇的东西,举起了手,极其细心的接过一片,还未看清,那雪便化成了一颗水珠,在他手心留下了彻骨的寒。 原来一切美妙的东西,若真心的想碰触之后,却变成这般模样了,这是上天给他的预示么? “杜解元,昨夜瞧见你睡得极晚,怎么今儿个这么早就起来了。” 寻着声音瞧去,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仆役,这人杜子美没什么印象了,所以不解的挑了挑眉,弄不清楚这人一早来做什么。 来人见杜子美默声看着他,也不尴尬,接着说了去,“杜解元想必是不记得我了,也罢,我不过是客栈内的杂役,上头有交代,说天寒了,杜解元是南方人,怕受不住这冻,命我为你端来盆炭火。” 说道炭火,杜子美才发现他面色红润,手中用垫子托了盆炭火过来了,心中一暖,杜子美微微眯起了眼睛,轻柔的说道:“这是谁差你送来的?” 那杂役听见杜子美如此问了,用看呆子一般的眼神看着他,语气也不似刚刚的敬重了,“咱在这福缘客栈内做工,除了当家的,谁还有权利随便支派咱们。” 说罢不再理会杜子美,托着炭火走进了杜子美的房间,放下炭火之后那人急步走出了杜子美的房间,杜子美看着他似乎有些气愤,着实想不出缘由,或许自己的问题是有些蠢笨了,这么明显的事情,却要呆呆的问出口,徒惹来旁人嘲笑的目光,可他还是想问,想亲耳听着她还关心着自己。 那人即将要走出院子后,突然又折了回来,站在杜子美身边,低垂着自己的头,像不情愿般的说道:“掌柜的是个好女人,若你错过了,此生将再也遇不见比得上她有心地人了。” 说罢又转身快步地离开了。只留下杜子美站在原处。外面天寒。内心比外面还寒。许久之后。杜子美攥紧了拳头。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了自己:王凝兰。真地很美! 昨日下午又有别院地管家送来了账目。今年地租子很多都已经收全了。每有一处收全地。便送来账目让她审核。福玉娘这些日子也就更忙了。不过这忙碌让她觉得比哪一年更轻松。因为忙起来。心里就没有时间去想着一些猜不透地事情了。 虽然忙到很晚。天没亮她还是醒来了。是被恶寒冻醒地。那年落下地毛病。天一变化。她地身子就格外地难受。那年。也是这个时候。她失去了最初地爱恋。一生也忘不掉。在漫天飞雪中。她抱着他不再有温度地身体。大声嘶喊。他却不再起来与她争执了何谓人生地趣事。 那个温润如玉地翩翩公子。那个本可百世流芳地睿智书生。只被奸邪地歹人用区区几招。便放弃了对她此生不渝地誓言。投身在彻骨地寒潭中。带走了他倾世地笑颜。也带走了她单纯地快乐。 天尚且未亮。福玉娘却再无睡意。蜷曲在宽大空冷地床上。抱紧胸前地棉被。也只有在这清冷地斗室之内。她才是十年前那个女孩。那个时候。她还叫如玉。她是天真地千金。她有满腹才情。她是父母手中地宝。她可以畅快地笑。也可以为了家中地变故伤感、茫然。为痛失双亲撕心裂肺。 还是在这没有人发现地斗室中。她也可以是九年前那个即将为人妻地福玉娘。可以幸福地为心爱之人编织梦地嫁衣。素手执笔。为自己地爱恋记下最初地萌动。 也只有这里,她才是真正的自己,与外面那个能干泼辣地女人不同,有自己的脆弱,有需要她独自去承担地痛苦。 外面鸡叫声唤回了她的心乱,迅速地起身,披上绵袍子,快步踏上了薄雪,福玉娘来到了前堂,找上了管炭火的杂役,只三句话,“杜解元生于南方,经不住北方地寒,送盆炭火去。” 说完也不待杂役回答,转身飞快的没入雪中,那雪在朦胧的晨光中映出了一丝飘渺,而飞奔在雪中的福玉娘却给人种与雪合二为一的错觉。 终做不到不去想念,那年,也是同样的初雪,若宇说:冬天少了炭火,要他怎么过冬! 若宇也是南方人,第一次见这漫天的雪,过了最初的新奇之后,搓手跳脚的绕在福玉娘身边抱怨,那时的情景还在眼前,可人已非昨,不过,杜子美想必也会有抱怨了天寒吧----那个身子单薄的书生,总让人放心不下! 回到自己的院门外,出乎意料的是天才亮,就有人等在她的门口,像等候出来撞树兔子的农夫,在这冷天之中竟然只穿着单薄的黑衣服,让人恍惚觉得他们都不是人,可 冷的,一年四季大概都是这个穿着,三九天不怕冷,畏热。 “福掌柜,我家小姐叫你过去一趟。” 来人瞧见了福玉娘,声音平板没有情绪的说道。 福玉娘斜着眼睛,这人明明没有遮住他的脸,可福玉娘就是觉得看不清楚他的样貌,“怎的,我店里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呆子又扰了小姐的清梦?” 黑衣人对福玉娘明显的讥讽并不多话,只是伸出了自己的手,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请!” 福玉娘看了看黑衣人,知道这样与他争执自己没有获胜的可能性,毕竟这些人不是那种用一把杀猪刀就能逼退的江湖败类,若当真来硬的,自己也只能吃亏多于获胜的。 来到了王凝兰的房间外,老远就感受到了温暖,王凝兰不会亏待自己,这个时候怎么会不添炭火呢。 那黑衣人把福玉娘带到王凝兰的门外,只轻声告诉里面人到了,然后便退下了。 福玉娘勾了勾嘴角,心想这王凝兰想必要与自己讨论什么外人不可听的事情了,平日她周围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被人把守着,而现在竟然只留下她一人进去,不过,福玉娘心中清楚来者不善。 推门进入,堂间里没有王凝兰的影子,福玉娘继续向里走,才在里面发现还慵懒的躺在床上的女子,虽然外面极冷,可王凝兰的房间里却暖如初夏。 此刻她身上穿着轻薄的红纱,近乎透明的质感甚至挡不住她胸前艳红色肚兜上竹着的富贵牡丹上花瓣的纹理,她的腰肢纤细合宜----什么叫不及盈盈一握,说得便是这样的身段吧。 那锦被只是随意的搭在她腰间,乌丝轻散,映着她的脸白如雪,她就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笑着端倪着身着厚重衣衫的福玉娘。 福玉娘心中一抽,这样的女子才是男人们的最爱吧,只是这样看着她,就仿佛要勾去了她的魂,何况是男子。 “福掌柜,起的好早。” 王凝兰笑着打了招呼,见她笑,福玉娘也跟着打哈哈,“是啊,凝练小姐也不晚呢。” “福掌柜,我知你是个直爽的人,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今早我做了个梦,梦中你竟敢与我争抢,倒不是我怕了你,你早过了适合婚嫁的年岁,相貌上也与我不能相提并论,但我还是要告诉你,量力为之,你争不过我的。” 听了王凝兰这话,福玉娘一愣,想着她这话的缘由,莫不是因为杜子美,可杜子美明明表现出了对王凝兰的心思,犯不着让王凝兰睡不安稳,人还没起来,就差人寻来自己说出这些贬低之词才是。 又一转念,福玉娘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脸,还有那日若有似无的暧昧,才笑着想起,像王凝兰这样目空一切的千金小姐又怎么会看得上身份寻常的杜子美,今日找来自己说出这些话,分明是冲着敖鄂来的,不过,她这话找来自己说,似乎弄错了目标。 “凝兰小姐,想必找错了人,这话你该去跟他的夫人说,而不是找上我这个被他急欲陷害着的人说才是。” “福玉娘,你当我真的是个什么也不懂的蠢笨千金么,我爹既然要捧我,自然有他的道理,敖鄂的夫人,不过是他家中的摆设,提不上台面的,还有他那些林林总总的美妾,也不过是些胸大无脑的寻常女子,在他身边,唯有你是不同的,他不是闲着无事之辈,既然花了那么许多的心思,自然有他的道理。” “是么,还真当感谢了敖大官人的偏爱和凝兰小姐的慧眼识珠。” “你不用与我打哈哈,我只是告诉你,这个世上,也只有我王凝兰能配得上他,其他女人,不过是他生活中闲时的可有可无的点缀而已。” 福玉娘漾开了笑,“既然凝兰小姐如此自信,何必要前来寻我,敖鄂和我,本是冤家,凭着王家的能耐,若要想知,自然该明白,除非我死,不然此生定不会与他和解,因他之故,我失了今生的挚爱,若换成了你,你会怎般,你能与自己的仇敌生出别样的情感来么?” 福玉娘说完转身离开了王凝兰的房间,可她的话却令王凝兰想起了那无意之间在敖鄂那里瞥见的自言片语:十年前初见,她如初荷,娇怜^弱,第一次的心动,竟然给了这样一个女子…… 九年前,她却恋上了与我一起救下她的挚友,何谓友人,他不仁,莫怪我不义…… 八年前,他去了,可她却视我为敌,恋也罢,恨也罢,只要她心中有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零二章 戏雪 日王凝兰找过福玉娘之后,一切仿佛都如平素一般了院子里从不曾入住过一个王家来的贵客,也不曾有过一个姓杜的书生曾掀起过福玉娘平静的心湖。 敖鄂这些日子不知道忙什么,几日没有出来寻福玉娘的晦气,这倒让福玉娘乐得清闲,罐儿不在,栓柱就成了她的重心,为他治装,为他请先生学习四书五经,带他出门玩乐,只要不静下来,一切都和往年没有任何的不同。 继那日初雪之后又下了两天大雪,这里才真有了冬意,触目皆白,柳枝挂冰,房檐滴锥,雪后初晴,阳光洒在雪地之上,带出点点晶莹,美如画卷。 自然,雪后初晴的天,也格外的清冷了起来,却挡不住孩子的心性,栓柱此刻赖在福玉娘的院子中,别的院落的积雪都被扫去了,只福玉娘的院落平素不让人进,地上的雪还在,栓柱喜欢雪----格外的喜欢,躺在地上打滚,把雪堆成肥胖的人型,如红尘痴恋的可人,呆呆的凝视着属于福玉娘的世界。 栓柱的笑声感染了福玉娘,让福玉娘出奇的有了好心情,竟走出了院子与栓柱一起笑闹,空中雪球纷飞,院子里是福玉娘与栓柱清脆的笑声,院子外福缘客栈的杂役纷纷侧目,却没有人忍心进来打扰,在外人面前,福玉娘一直是微笑着面对每一个人,但所有熟知她地人都懂,那笑脸背后隐隐的辛酸,可今日不同,今日福玉娘的笑声中没有刻意装扮出来的快乐,却笑到人心中,让人感受到她真地开怀。 杜子美已经好些日子不能安心的温习功课,不过才几日养成的习惯,他在白天总会不自觉的走出自己的院子,向账房走几步,然后想起自己不用去笼账,再折回,特意绕到福玉娘的院门外,有地时候甚至会停留在她的门口,却再也没有看见福玉娘,心中怅然若失,即便这几日又见了几次王凝兰,却还是盖不住那明显的失落。 今日如常,一早起来去账房,在账房门外三丈远距离停住,然后折回,却在福玉娘门外见到一群围观者,这让杜子美心中一跳,快步走了过来,却听见了比银还动听的笑,这笑声,比王凝兰的笑更容易打动人心,王凝兰的声音虽美,但是总带着一股子刻意地味道,不如耳边这声,全然的发自内心。 “杜解元,你怎么也在?” 问话的是那日给他送炭火的杂役,杜子美听见了他的问题,脸上微微的红了,想来想去,最后找了个他认为最好地借口,“是这样的,子美即将离开福缘客栈,今日特地来和福掌柜告辞地。” 那人听见了,脸上竟然现出一丝落寞来,“终究还是要走了,那些空洞的仕途名利当真如此重要,比不过一个贤良淑德地好女人。” 听见杂役地话。杜子美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伤口不大。可杜子美知道。这痛楚地后劲够猛。或许将一痛经年。 那人得到了杜子美地回答。也不再理会他。转身走了。 旁人听见了杜子美要找福玉娘。纷纷让开了一条够一个人进出地小径。杜子美硬着头皮。沿着大家莫名地眼神走进了福玉娘原本还算欢快地世界。 才进门。有个身影在杜子美眼前一闪。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冰冷地雪球砸上了罩门。身子一晃。险些跌倒。脑袋有些昏。耳边听见了福玉娘含着笑意地招呼。“总算让我打中了一回吧。” 随即那声音顿住了。杜子美伸手拂去面额上地残雪。看着站在自己对面地福玉娘地笑脸慢慢地凝滞。直到带着一丝迷茫。喃喃地说道:“若宇……” 杜子美心中又是一跳。那个男子叫若宇对么? 他喜欢白色,可他知道,福玉娘心底的那个人喜欢蓝色,这也是为什么罐儿明明适合穿浅色的衣衫,可他总是挑蓝衫穿,只一个理由,因为福玉娘喜欢。 所以杜子美刻意穿着蓝衫,出现在了福玉娘的门外,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是想引起她减至冷漠的眸传出那含着春情的注视,还是害怕这一次分开,便成了陌路,在记忆淡漠前,努力钻进她的心中,抢占下一方天地,就算自己娶了别人,而她的心中也要留下自己的影子。 福玉娘是冷静的,闪神不过一瞬,她又露出了那如常的笑脸,这个笑脸一如初见时的温暖,可这温暖达不到杜子美的心底,初次或许会觉得福玉娘的和善,可相处的久了,杜子美才明白,这笑脸不过是福玉娘构建在飘渺人 种保护色,她让人觉得和善,却也那么高不可攀,上的商贾,可世间之人,又有几个能停驻在她眼中。 “杜解元,怎今日有空来此?” 她的声音无波无澜,只是客套的招呼,她该明白,自己每日都很‘有空’,只是她没空而已。 “今日雪晴,子美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致,出来走走。” “也好,这天冷,杜解元多穿些,别伤了身子,不过这雪真的美,完全的洁净,不沾凡俗,若人心如此,恐这世间也没那么多的波折了。” 看着福玉娘嘴角的笑,在满眼的白色之中,却恍若只她才是那最纯净之人,第一次发现,福玉娘的美是如此惊心,和王凝兰完全不同的美,王凝兰的美,第一次见到便会深刻的钻入心底,让人忽视不得。 而福玉娘的美,却含着睿智,第一次见或许掀不起任何的思绪,能记下的只是她举刀对人的震撼,可每一次再见,便会发现她的美渐渐崭露头角,直到此刻,竟会若天女下凡,或许她当真只是天际不小心遗落人间的仙子,来红尘之中走一道,留下容不得人忽视的笑,每一个靠近的男子为其倾心,却又有各种世俗的理由而不能相守。 此刻天蓝地白,她在自己对面笑着,咫尺的距离,因为一个决定,变成天涯的遥远,自己已经不配站在她身边了。 “福掌柜,子美多谢你多日的照顾,子美来此是想告诉你,明日一早,王家小姐要离开了,子美会一同前往王家。” “哦,要走了,还真快,也罢,今日中午我会命膳房为杜解元备下别致的小菜,算做相识一场,玉娘为你送别吧。” “多谢福掌柜。” “杜解元客套了,我们是朋友,不对么。” “我们是朋友,对,我们只能是朋友。” 杜子美看着福玉娘笑眯着的眼睛,那双大眼此刻像新月一般,完美的弧度,本来满是风情,可发现的时候已经做出了选择,也罢,只能是朋友,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什么才是自己该走的路,杜子美相信自己是对的。 没有道别,杜子美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毫不留念的转身离开了福玉娘的院子,天本晴了,怎么又下了雪来,都道春日的天,才是孩子的脸,什么时候凝练的冬日也如此的反复无常了。 身后有一件温暖的披风轻轻的搭在了福玉娘的肩膀上,茫然的回头,是早已扎根在心底的脸,或许是刻意,或许是真的来不及收回,竟让福玉娘捕捉到一抹心痛,哪里来的痛,他不是一直喜欢看到自己憔悴么,如今遂了他的愿,他何痛之有。 “看来你真的越来越没脑子,我在想,这福缘客栈收入我旗下指日可待了。” “是啊,或许我若死了,我名下的一切都会是你的了,不过,念在罐儿的身份上,若当真有那一日,我希望你放他一回。” “你休想去和他聚首,若你当真死了,我让福缘客栈上上下下二百三十二口给你陪葬。” 福玉娘扫去敖鄂抓着她肩膀的手,转身走向门里,这样的话对那些以她为生的下人来说,听见了并不见得好,“敖鄂,你了解我,莫要再如此说,不然我死之前,会拉上你垫背。” 出乎意料,敖鄂竟然笑了,“若你当真拉着我,那我便与你共赴黄泉,不过下一世,就算你最初遇上的是他,但你注定是我的人,我不会再让了。” 福玉娘听见了敖鄂的话,却不见开心,伸手抓向腰间挂上的匕首,抵在敖鄂的心口,咬着牙说道:“你不配提他,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知道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说什么兄弟如手足,你们曾说过感情胜过兄弟,可后来呢,你怎么对得起他,早晚有一日,我要用你的血洗去他的冤屈。” 敖鄂平静的说道:“我也等着那一日,只要你抓住我,我便伏法。” 福玉娘收回手中的匕首,默然转身,证据,敖鄂做事,岂会留下证据,在司徒若宇投潭的那一刻,这世上所有的证据便随着死去的人烟消云散了,到底什么才是最真的,也只有死去的司徒若宇和留下来的敖鄂知道了。 ~~~~(>_ 第二零三章 献身 敖鄂搭在身上的雪貂披风,福玉娘快速的走向愣然身后留下一串冷淡的话语:“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敖鄂,你不是神,百密总有一疏。” “是,我不是神,所以,我不能肯定,自己还有多少机会,还能掌控多久。” “敖大官人,我的院子受不住您的光芒,还请您先出去,我也要忙了。” 说罢执起栓柱的手,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院子里只留下敖鄂一个人,天空中的雪花如鹅毛般纷纷飘上了他的身,院子外的人早在看见敖鄂凭空出现的时候已经离去了,敖鄂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看着福玉娘在他眼前合上了门板,不过薄薄的一扇,却挡住了两个人的轨迹,若是他想,只要抬抬脚,那门便阻拦不住一切,可之后呢,只有心的距离才是真正的遥远,遥远到自己怎么也追赶不上了。 毅然转身,快速的来到了王凝兰的院子,那些黑衣人看见他的出现,心照不宣的纷纷撤离,来到王凝兰的房门外,敖鄂做了很想在福玉娘院子做而却不敢的事情,只要他出声,那门会在第一时间为他打开,可是他却抬起了脚,只一下,那门随着一声巨响,轰然倒塌。 王凝兰正坐在桌子前翻看着一本书,听见了这声音,伸出玉手抚住自己的心口,声音细碎的问道:“敖鄂,你这是发得哪门子疯,吓到我了。” 敖鄂挑着眉大咧咧的坐到了王凝兰眼前,声音透着寒,这声音比他带进来的冷风还刺骨,让王凝兰不禁打了个哆嗦。 “怎的,看见我来你不开心,那么我这便走。” 敖鄂还没有任何动作,王凝兰就丢开自己手中的书,起身快速坐到了敖鄂的大腿上,丝毫不去顾虑门板已碎,被外人瞧见的尴尬,她心中有数,自己身边跟着的那些黑衣人,面上只是保护着她地,背后却是听从了敖鄂的安排。 “怎么会。想着你好些日子了。你都不来看我。让我以为你指不定又瞧上了哪家地姑娘。流连温柔乡。只看新人笑去了。” “我现在最新地人便是你。你不笑给我看。自然我要找别人发泄一下。你懂得。我是个正常地男人。” 听了这话。王凝兰垂下了眼睑。沉默了许久。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反倒绽开笑颜。虽然外面还有回廊。可由于门板破碎。屋子里还是涌进了一阵凉气。王凝兰畏寒。却也不顾得这些。反而拉着敖鄂地大手牵上了自己地衣襟。慢慢解开自己地盘扣。 敖鄂并未动手。冷着眼看着王凝兰眼中地媚态。心中却生出了一丝烦躁。为什么千娇百媚中。就算高傲如王凝兰----发誓要进宫之女。也拒绝不了他。可自己最想要地人却不要自己。 愣神之际。手中已经摸上了一团柔软。火热地炽手。手感细腻。这样地诱惑。对于一个正处在生理期旺盛地男人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敖鄂一把抱起了王凝兰。快步走进了她客房地内间。那里面有福缘客栈特别打造地大床。足够两个人翻来滚去。 不甚温柔地放下了她。栖身压了上去。心中却想着:福玉娘。你不屑于我。这世上还有许多巴不得躺在我身下地女人。我可以没有你。没有你。我会更加地快活! 在王凝兰的配合下,敖鄂几下子便褪去了她的衣衫,手中是他一手掌握不下的胸脯,胸前是王凝兰滑腻湿润的舌,中裤微凌的下身是她灵活地手指轻拨,这本是一个处子,动作却娴熟的彷如青楼鸨儿。 虽然只一眼,敖鄂还是看得分明,他进门之后,王凝兰手中捧着的书是宫廷中流传着的大内秘书,上面皆是各种男女房术的春宫画,嘴角轻轻扬起,不屑于王伦地一世聪明,也有如此糊涂之时,他当真以为景帝会沉迷于女色,这王凝兰摆明了是王家之人,就算有赛天仙一般的美貌,胜诸葛一样地智慧,若当真放她进宫,想来也是冷宫中的住客,看再多地春宫图又能怎样,莫不怕她爬出了宫墙,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最后反倒连累了王家地声誉。 身上的**源头在王凝兰的刻意**下有了明显的反应,只要一个动作,就能释放了自己,王凝兰已经为他敞开了双腿,只等着他的采。 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滑下,敖鄂轻轻抬起了下身,王凝兰马上会意的把他的中裤褪去,露出了他粗壮的男根,引得王凝兰惊叹一口气。 听见身下的女人 这样的声音,再清楚不过的对男人的肯定,敖鄂的 第二零四章 勾引 更凉,心愈冷,本是多情人,却要扮无情,谁会比是爱着的人,还是不懂爱的人。 王凝兰静静的平躺在似乎还残留着**的大床上,贝齿咬唇,眼角含泪,初见还历历在目,她本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女,出生携贵,只要自己想要的,就畅通无阻。 王美莲是自己的爹爹最爱的女儿又能怎么样,天下谁人不知,她能得到王伦最细心的呵护,却得不到诸葛裕的心,可望不可及,王凝兰耻笑她的无能。 可是自己不同,凭着千娇百媚的仪态,有哪个男人能逃得出她的石榴裙,又有几人能躲得过她的温柔乡----至少遇上敖鄂之前,她一直如此的认为。 不过短短数日,自己把最宝贵的纯真送到了他眼前,不过一个名字,他就放开了自己,好笑,想她王凝兰居然败给了一个在市井中抛头露面的老女人,这怎么可以,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只此一次。 风扬起了窗边立之人的长发,飘扬的青丝迷乱了人的眼,原来越是这般若即若离,反倒更加魅惑人心。 窗外似乎有什么情况发,敖鄂突然转过身来,两三步来到王凝兰的床前,引得王凝兰心剧烈的跳了两下,不想他却只是勾起了刚刚抛在地上的棉袍,一个飘飞,那袍子已经穿在身上了,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躺在床上的王凝兰一眼,抬脚就向门边走去。 王凝兰由原看见傲鄂向床边靠近而雀跃的心一下子转成恐慌,看着傲鄂的动作,毫不迟疑,顾不得自己身无寸缕,也不去理会敖鄂并没有把刚刚推开的窗户关上,就那么**着身子直接跳下床去,在敖鄂走出外间前自他身后缠住了他地腰身,额头轻轻的靠在他地后肩处,声音低低柔柔的哀求着,“不要走。” 敖鄂只是站直了身子,许久才慢的说了一句,“你很怕冷不是么,冻伤了,恐你爹要找我算账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回府。”。 王凝兰的声音已经开呜咽,听见了敖鄂的话却还是不肯放手,只是维持着刚刚和她平素完全不同地低姿态,柔媚的纠缠着,“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你来都不会是一个。放手吧。” “没有了你。我也只是一个人了。” “有我。你会只是两个人。” 慢慢地松手。这话太过明显。他是在诉自己。就算刚刚地事情没有被打断。自己也不会是他地唯一。或许该好好想想。现在这样纠缠着他。是不是太折面子了。 腰上地力道没有了。敖鄂脚下一点都没有迟疑。头也没回就走出了王凝兰地客房。脑子里却全是刚刚地画面。那个叫罐儿地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他为讨福玉娘喜欢。特意采来了盛放地梅花。若单单如此也到罢了。可他不该在福玉娘接过梅花之后却把福玉娘抱在了怀中。那种不像孩子地拥抱。带着男女之情地味道。 最让敖鄂把持不住地确是福玉娘地反应。她居然放任罐儿那样抱着她。还该死地伸出了自己地手。环抱住了罐儿地腰。把头埋进了罐儿地怀抱…… 若不是刚刚被王凝兰牵绊住了,敖鄂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去掐死罐儿,还是掐死福玉娘,不过才一瞬,他就清醒了过来,罐儿在福玉娘心中只是个弟弟,这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再出门,刚刚地雪地里已经没有了福玉娘和罐儿的身影,敖鄂缓步来到了罐儿刚刚站着的位置,闭上眼睛回忆着福玉娘的笑脸,那样的笑脸,没有一丝丝的牵强,就好像很多年前,自己与司徒若宇第一次带她来见北方的雪景之时,还是自己先发现了她一直看着雪地中那株与雪争艳的梅花,轻点地面,飞身跃起,在她惊诧的目光中把开得正浓的花送到了她眼前,她就是那样对自己笑着,在那笑里,敖鄂第一次发觉自己一身武艺原来是这般的有用处,比强身健体,比争名夺势都有用处。 司徒若宇虽然死了,可自己却嫉妒他,等到他死了才发觉自己当初多么愚蠢,不该让他死的,因为自己永远不可能争得过一个死人,就是他死了,所以他在福玉娘心中完美了,就算他曾经的荒唐深深伤害了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福玉娘,但这都随他的死去,全部归咎到他敖鄂的身上,是他敖鄂无耻的陷害了司徒若宇。 还有罐儿,那个孩子,如今才发现,自己竟然连个孩子都不如,那个孩子可以在她最伤感的时候抱着她成眠,可以在她拒人与千里之外时,把她单薄的身子拥进怀中。 自己~站的位置就 他站着的地方,他就是在这里抱住了她,可是自己呢他们相拥的地方回味着她唇角的笑。 “敖大官人?” 敖鄂猛然睁开了眼睛,有一瞬间陷入迷茫,眼前的男子,一袭蓝缎滚边斜襟的棉袍,发上同色丝带,鬓角垂丝,面若桃花,眉眼含波,此刻正微笑着望向自己。 敖鄂微微眯紧了双眼,嘴角却绽放了一抹苦笑,原来福玉娘心中还在想着那人。 在心思空洞的时候,一个闪念,眼前的人便活脱脱成了那人,他不过是个影子,他不及司徒的俊美,文采多半也比不过当初被豪杰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的司徒,再把他支开,他便不会是自己的威胁。 冷的斜了一杜子美,敖鄂对他的笑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迈开步子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对于他怎么会出现在王凝兰的院子里毫不关心。 杜子美呆呆的看着敖鄂一样的走出门去,转身才发现了站在贵客楼外的王凝兰,还是惹火的红衣,眼中却带着一股前些天不曾看见过的娇柔,此刻正对着自己笑,这笑脸让杜子美心中一动,对于敖鄂的无理也不再理会了,几步便来到了王凝兰面前,笑得阳光灿烂,语调也带着紧张的雀跃,“王小姐,你差人叫子美过来,有何吩咐?” 王凝兰微微了嘴角,步履轻盈的走近杜子美,眼神中全然都是魅惑,娇柔的声音酥了杜子美的骨头,“杜解元,房间里闷,关在里面几日了,都不曾出来见见今年的初雪美景,可否劳你陪着我走走?” “何谓劳烦,是子美不胜荣幸能得小姐的眷顾。” “今后你要跟着爹爹同朝堂,叫我王小姐太过生疏了,不如你就叫我凝兰吧,而我叫你子美可好?” 杜子美心中又是一跳,王凝兰会这样要求,是否代表了别样的意义呢?心中已经翻开了花,表现上还要维持着自己读书人的气度,“这样不会唐突了小姐的闺名么?” “成大事者小节,子美将来一定飞黄腾达,反倒是凝兰硬攀了关系,子美这样说,是嫌弃了我这个朋友?” “怎么会,能得到凝兰如此的赏识,子美心中不胜欢快的。” 两个人各自有着自己的,却说着客套的话,慢慢的走出了王凝兰的院子。 杜子美始终跟在兰的斜后方,所以方向都是王凝兰主导的,等到杜子美发现的时候,竟察觉到已经到了福玉娘门前的位置,心中又是一抽,好像说不出的怪异。 “子美,明天就要跟着我走了,东西可曾收拾妥当了,用不用我去帮你!” 王凝兰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是位最贤良的妻子在对自己的夫君谈论着家事,杜子美满腹的怪异被这话冲得烟消云散,只是笑得更开怀,语调也带着自豪,“自然早就收拾完了,就等着与凝兰一起走了。” “原来子美也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跟着我走,凝兰真高兴。” 边说边仰头对着杜子美笑,大概是没注意到脚下的雪,王凝兰竟然在仰头的一刻脚下一滑,杜子美想也不想就伸出了手,把王凝兰稳稳的接在怀抱中,随即想到自己的唐突,刚想伸手扶起她,却没想到她竟然牢牢的抱住了自己的腰身。 门内却是福玉娘默然的脸,和罐儿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只看到了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却看不见王凝兰趴在杜子美胸前上翘的眼神和弯起的嘴角,还有杜子美紧张的表情。 福玉娘!看见了么,你喜欢的男人此刻正抱着我,你的存在让我不舒服,我也不会让你好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得罪了我还能活得逍遥快活,我王凝兰以王家的声誉发誓,早晚有一日,我会让你成为所有人的过去。 “福姐姐,不要理他们,我们吧。” 罐儿的声音不大,还是被杜子美听见了,听见说话声,他也会有反应的,是因为福玉娘还是因为所谓的儒生风度?王兰感觉到了,杜子美竟然想要挣脱开自己的搂抱,不过她不会遂了他的愿,她要让福玉娘看着,即便她出现了,杜子美还是会‘紧紧的拥抱’着自己的娇躯,加重手上的力道,她知道杜子美不是敖鄂,绝对不会甩开自己,嘴角笑更浓,因为杜子美不再挣脱。 对手指,好几天没爬上来了,~~~~(>_ 第二零五章 离去 而不见,听而不闻,几个人能做到,可做不到又能如,从容,~v玉娘拉着罐儿从那相拥的两人身边走了过去。 还未走远,就听见身后传来王凝带着喜气的声音,“福掌柜。” 转身,对王凝兰露出千篇一律的笑脸,声音也和招呼贵客一样的客套,仿佛刚刚的事情根本就没入了她的眼,“是王小姐,近来也没时间去您的院子瞧瞧,不知这些日子王小姐住得可算安稳,小店招呼的周不周到。” 福玉娘的话让王凝兰陷入一阵茫然,她竟然从福玉娘的语气中听不到一点点的伤心,难道是自己看错了,福玉娘并不喜欢杜子美,那么她喜欢的是谁,会是敖鄂么,想到这些,脑子里渐渐乱了,失了冷静,离开杜子美的怀抱,脸上也撤去了妩媚,淡淡的回答了福玉娘的话,“福掌柜的招呼,有几人能挑出个不字,若我硬要找出麻烦来,反倒让人觉得我为人的刻薄了,还有便是,福大掌柜是敖鄂亲自引荐的,敖鄂的眼光从不会出现闪失的。” 不知道怎的,王凝兰就是要把敖鄂提出来,她想看看福玉娘听见会有什么反应,可福玉娘还是那样的淡笑,声音也维持着方才的平稳,“看来我的招待还令贵客满意,如此我也算安心了,现在我要出门,就请王小姐与杜解元随便逛逛了,恕不奉陪了。” 说着就想走,王兰却不放她,“等等,我明日便走,带着子美一起。” 自从王凝兰放开了他,失温香在怀,没有失落,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可福玉娘站在他们眼前,却没有看自己一眼,这个发现让杜子美有些灰心,听见王凝兰如此问了,他倒是有一丝丝的期待,希望能在福玉娘的脸上看到一点不一样的表情,可是福玉娘的表现却让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是么,如此也,在王家会更适合杜解元的入仕之路。” 着还是要绕过他们二人离去,没想这次却是杜子美站了出来,他伸出修长的手臂,拦在福玉娘身前,等到发现福玉娘不解地注释着他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唐突,又想到他身边还跟着王凝兰,此时却不敢去看王凝兰的反应,随即为自己地行为找到了很好的理由,慢慢的撤回手臂,用刻意扯出地僵硬声音说道:“子美想告诉福掌柜,原来应下的与福掌柜一起吃晌饭怕是不成了,方才子美和凝兰说好了,要陪她逛逛,所以特地来跟福掌柜说一声。” 福;挑了挑眉,心中暗笑,才多久竟然称呼都变了,‘子美’、‘凝兰’,这二人非要外人以为他们有那么亲近么,殊不知越是如此,越令人觉得做作么。随意点头,“好。” 头也不回地离开。罢了。自己早已经失了与他人争风吃醋地兴致。何况。杜子美也不见得真是自己地那碗茶。 杜子美就那呆呆地看着福玉娘离去地身影。站在他身边地王凝兰察觉到了异样。心中又是不快。无论是谁。即便自己不喜欢。也不许他把注意力放在福玉娘身上。“子美。和我去另外一边看看风景吧。” 只是漠然地点头。杜子美甚至未曾注意王凝兰说话地语气已经和刚刚地千娇百媚完全不同了。一路沉默。眼看入晌了。谁也没有挽留谁一起用膳。终于在沉默了很久之后。王凝兰淡然地和杜子美说累了。然后离去。杜子美也只是爽快地点了点头。临分开之前。还很贴心地说上一句。“凝兰慢走。” 分开。王凝兰回她温暖地房间。杜子美却茫然地走到了前堂。福玉娘若不在自己地房间里用膳。自然会到这里来。他没发现福玉娘回房地身影。那么会在前堂么。现在是午膳时间了。突然有些后悔了。刚才不该那么冲动地。早上福玉娘说要给自己准备午膳地时候。自己心中地雀跃是那么明显。可自己一句话。却压下了一切。瞧瞧自己现在干什么呢。在前堂穿来逛去。好像是游魂一样了。 “杜解元。今日来堂吃饭么?” 刘账房地声音自一边飘了过来,福玉娘本来是让刘维只要在他的账房里吃饭就可以了,可他偏要和一般下人一样上前堂来,福玉娘每次都说怕他来来回回地操劳,可他却说和大家一起吃饭香,不过福玉娘明白,晌午店里会来很多客人,甚至有的时候他们地人手都不够用,刘维会要自己出来用膳,不过是害怕分去了一个人手,让点里更忙而已。 “刘账房,可见掌柜的?” 杜子美想也不想就问出了自己现在最想知道地事情,刘账房也不去理会他找福玉娘到底 ,只是笑着回答,“福掌柜早先已经跟儿出门没有回来。” “哦,一直没回来啊。” 刘维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是啊,我方才也找她,下人们告诉我,罐儿回来后,掌柜的就和他一起出门了,还带走了栓柱。” 杜子美茫然的坐在刘维身边简单的吃了几口,然会回房间,想看书,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思,想了许久,取来了纸砚,抬笔题书,想让她看见,即便知道她不识得字,却还是写了,写完后看着自己洋洋洒洒的字体发呆,总以为自己的书法已经达到一定的水准,却还是不如福缘客栈匾额上的大字,一直想知道那书法出自何人之手,终也没找到答案。 下午又下起了雪,迈出房门,今年的雪来得真早,一直纷纷扬扬的,初始的新奇随即被总也不见晴的天压下去了,好像那层层叠叠的乌云也罩在了自己的心头,隔壁的院子一直静着声,不见有人回转,直到掌灯时分,那院子外的雪地上也未任何的痕迹。 一直站着在福;的院子外,直到深夜,地上又积了好厚一层雪了,看来她是不会回来了,回房,自己明天就会离开,或许那个时候她会出现,这对于自己来说算是重要的日子,她大概会来见自己一面的,那个时候,她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同,自己不会看错的,如此想了,杜子美找到了希望,这次不再迟疑,脚下也轻松了许多,回到自己的房间,早些休息,明日就会看见她了。 “杜解元,你起来了么?” 杜子美猛然坐起了身,头些昏昏沉沉的痛着,可还是大声的回答了外面的问题,“起来了,起来了。” 才想坐起,发:昏眩更甚,想来大概是昨晚着了风寒,这才想起,以前自己夜里出门的时候,福玉娘总会交代自己要小心着凉,她不在,也便没有人提醒了自己夜里凉了。 面的人了杜子美的回答,松了口气,声音默然的说道:“小姐交代,一炷香之后上路,要杜解元提前去小姐门外侯着。” “知了。” 声音中除了憔悴还是落寞,是真的要开了,不知道福玉娘昨夜回来了没有。 杜子美带着单的行礼和他的书架来到了王凝兰的院子外,那里只有刘维和几个以前还算熟识的杂役在送他,没见到福玉娘。 回身,楼内是初次见到王凝兰时的气派,走在王凝兰身边的依然是敖鄂,他的衣服色彩斑斓,每次见他都是不一样的颜色,不过好像从来没见过他穿蓝色的衣服,不像自己,越来越喜欢穿蓝色的衣服,甚至那件最适合自己的米白色袍子也没有了带走的**。 王凝兰头上又戴上了黑纱的帷帽,杜子美静静的看着他们一行人,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本就与王凝兰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看看此刻的自己形单影只,好像要拼命抓住大树的猢狲,而前呼后拥的王凝兰高高在上,与她身边的那人极配,头昏,再看到这样的场景竟觉得一下子了无生趣了。 敖鄂看见了杜子美,只是斜翘了自己的嘴角,在王凝兰走到杜子美身边之时,慢慢的向后退去,杜子美看见了敖鄂的止步不前一愣,随后听见王凝兰在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柔着声音说道:“走吧。” 然后像个木头人一般,呆呆的跟上了她的脚步,敖鄂却渐渐落在了人群之后,嘴角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环胸看着王凝兰伸出那只玉白的手搭在了杜子美伸出的胳膊上,杜子美小心翼翼的陪在她身边,似是怕她跌倒。 回过头,看向福玉娘二楼的窗户,她有心事的时候,多半会留在那里,昨天是司徒八周年的祭日吧,他记得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所以他不招她,所以才走了几天的罐儿会特地赶回来,所以他能容忍福玉娘趴在罐儿的胸前哭泣。 虽然那窗子看似如常,但是敖鄂还是能瞧得分明----那窗并没有合严。 等到王家人全部走出了福缘客栈,敖鄂才懒洋洋的迈开了步子,王凝兰回京暂时不入住王府有王伦的考量,不过安~|住进福缘客栈却是自己的心思,本想就此得了福缘客栈,可说不出为什么,临时变了念头。 楼上之人瞧见了敖鄂,在他面前从容的把那缝隙缓缓的合严,一扇窗,两个世界,是笑杜子美的现实,还是自己的痴狂,亦或许该感激敖鄂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放她一马。(,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零六章 雪人 人心乱的人都走了,先是王凝兰和杜子美,随后是:心中有些失落,罐儿匆匆的赶了回来,却也连夜送了回去,本来热络的院子一下子就静了,平静倒也好,可是这次却没有了罐儿陪着自己身边度过那比数九寒天还冷的空寂了,等到人都走了,才愈加想念起罐儿来了。首发 慢慢走出了自己的院子,她是今早赶回来的,以前都要三天才回来,这次却只一个晚上便赶回来了,或许心中当真有一个愿望,还想再见见他,那个和若宇十分相似的书生,自己明白,他走出了福缘客栈,便与自己再也没有任何的牵连了,或许他日再见,他会是列队前行的官员,而她却还是那个一身铜臭的商贾,那么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便更加遥远了。 那个小心翼翼的扶着王凝兰的人,让自己平静了好多年的心底生出了异样的波澜,这点就连罐儿也看出来了,所以罐儿对他充满的敌意,所以罐儿愈加小心翼翼的讨她的欢心,其实罐儿没必要如此的,就算她福玉娘再怎么变,罐儿在她的心中永远都会是最重要的那人,是自己要用生命保护着的人,这么多年,虽无血缘,却更胜亲人的依赖----其实,她本没有人前表现的那么强大,只不过若她弱了,便不可能为罐儿撑起一片温暖的天空。 打开房门,竟慢慢的走到了杜子美他们的院子里,迟疑了一阵,福玉娘微微笑了,轻声告诉了自己:“福玉娘你怕什么,这里全都是属于你的地方,要去哪里是很寻常的事情,想去就去吧,你不是个会压抑自己的人。” 这样说了,心中就有了底气,几步就来到了杜子美地门前,他才走,这房门也没有落锁,伸手推开,人去房空,少了活着的气息,也就失了暖意,福玉娘只觉得扑身地寒意,哆嗦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杜子美是个整的人,房间里一切都井井有条的,地上光洁如鉴,桌上纤尘不染,连他睡过的床铺也是完美如初。 不过福玉娘看见那床的候,还是愣了一下,那床上竟然还铺着一件男子地长袍,沿着入睡的方位,平整的铺装那里,就好像是这房间地主人睡在那里一般。 福玉娘慢慢走到了床边,看着这长袍,是最适合杜子美的那件白袍子,心中一动,喃喃自语,“他为何要留下这衫,莫不是当真不喜欢了?” 伸手捧起,一方纸张从棉袍内里落出来,翩飞落地,福玉娘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棉袍,弯身捡起上地纸,上面却是一排排俊逸飞扬的字迹: 初见淡若水,再见心已,奈何身非己,总是不解情。 为徨。为谁难。谁能懂我。念我? 此去分隔两处。若他日街头偶遇。你还会认出我。可还会用那样地眸光凝视? 福玉娘手中地纸张落。这些不过是毫无章节地散乱随笔。不过却懂。杜子美指得是自己。何谓身非己。不过都是借口。再次捡起那张纸。福玉娘收起了杜子美地衣衫。转身走出了这间房。 把手中地纸张一点点撕成碎片。抬高了自己地手。有风吹过。那纸片随风纷飞。最后手中一片也没剩下。抬步。背着纸片地方向走出了这日益空冷地院子。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不过只是总绕在她身边地人变成了更小一些地栓柱。他愈加地聪明伶俐。穿着小厮地衣服。倒也是个娴熟地好帮手了。再看他穿着锦袍之时。又会是个有鼻子有眼儿地富家少爷。 雪后闲着地时候会跑到她院子里堆雪人。总会堆出四个来。两个大地、加上两个小地。他会在那两个小雪人地身后用他还有些丑地字迹写上张栓柱和司徒罐儿。然后在其中那个略微纤细一些地大雪人身上挂上福姐姐三个字。可最高大地那个雪人却从来什么也不写。 一日又见栓柱挂字条,前来扫雪的杂役好奇的问出了一直以来大家心中的疑问,“栓柱,那三个都写上了字,为何从不见你给最大这个写名字呢?” 栓柱笑得憨厚,“因为栓柱喜欢他,可福姐姐不喜欢,我想让他陪在这里,守着福姐姐,不写名字,福姐姐就不会赶他出去了。” 杂役对栓柱的傻言呆语一笑置之,不过福玉娘却湿了眼圈,这孩子心思细腻,在是最懂自己的人。 等着再下雪的时候,福玉娘看着院中忙碌的栓柱,心中会有暖暖的感动,看着他堆出的那个最大的雪人,会呆呆的看很久,然后杂役来扫雪的时候,福玉娘只是轻声交代,“那雪人不要动了。” 敖鄂还是和以前一样,三天两头带上几个了台面的泼皮来客栈内捣乱,然后在她的后院乱逛,好像当这里如自己家一般的随意 又来了,见了栓柱堆得雪人身上挂的名字,先是一然笑了,看见栓柱怯生生的躲在一边看着他,竟出奇的和善,叫来了栓柱,命其取来纸笔,栓柱不是罐儿,他对敖鄂有丝莫名的惧意,敖鄂让他怎样,他便听了他的意思,快速的带来了纸笔交给了敖鄂。 敖鄂拉过栓柱的身子,让他背对着自己,一手执笔,另一手把那纸垫在栓柱的后背上,笔起墨落,嘴上是高兴的声音,“好了,你转过身吧。” 栓柱应声转身,却瞪大眼睛看着敖鄂在那最大的雪人身上挂上了刚刚他写的名字,敖鄂的字体苍劲有力,只这‘敖鄂’两字已经显出了他的霸气,也不过两个字而已,却让栓柱失了心魂,喃喃的说道:“这字真好,除了福姐姐客栈外的匾额上的字,也就属你的字最漂亮了,连杜哥哥的字都不如你的。” 敖鄂听见了栓柱的话觉得心中十分舒服,他知道自己手书的妙处,在这孩子的心中,只有自己的字体配的上那匾额上的字对么,十年前,他偏武,司徒若宇善文,他说他们兄弟二人一文一武齐名天下。 可是她满腹才情,只对同样善文的他动了心,记得第一次惊艳于她的手书那回,她素手执笔,落墨雕花,眼圈中含着湿,语调还没有自痛失双亲的落寞中走出来,轻启朱唇,吴侬软语,“爹爹说我这字是他一世的骄傲,他说将来若替我择婿,便要同样寻个字美的,等到我能出嫁,让我与夫君在新婚之日各书一卷,寻人装裱上,悬于厅堂之上,夫妻眷侣,羡煞旁人……” 敖鄂呆呆的听,来自己输给司徒若宇却不是因为人差了他多少,而是因为这字,没有人知道他从此广罗书法名家,千金寻字,王献之十八缸水天下传名,他人后又何止十八缸,只是这些年的苦心,终能与她齐名,可是她却对所有人说,当初的睿智奇女子白如玉早已经死去了,她现在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福玉娘。 是时不我与,还是怨念残,看着挂着他名字的雪人正对着福玉娘的门口,就好像这些年的自己,一直站在她的对面,用尽各种手段,令她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福玉娘的门轻开启,敖鄂屏住了呼吸,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一身素衣的她快速走了过来,却始终没把视线对上他的眼,来到了雪人身前,先是一愣,随即皱紧了眉头,对站在他身后的栓柱轻声说道:“栓柱,这雪人挡了我的路,稍后叫人来清了吧。” 随即从敖鄂身淡的走了过,她不会发现敖鄂攥紧的拳头和眯上的眼,这么多年,她还是如此恨着自己,就连个写上了他名字的雪人都容不下。 栓柱满是不舍,想了许,却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敖鄂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不妨事,你的名字稍后我收了,等下一场雪我堆五个,偷偷算上你的。” 敖鄂微笑,他是希望那雪人可以替代自己站在福玉娘的门外。 冬去春来,天渐渐变暖,敖鄂带来的皮越来越无能,有一次福玉娘的刀刚架上一个看起来十分勇猛的大汉的脖子,还未说出任何威胁之词,他却先尿了裤子,令福玉娘对敖鄂越来越无语。 整整一个冬天也没再见杜子美,不知道他身上可曾加衣,可有吃饱,他的功课有没有好好温习,王凝兰是低调回了王家,坊间并没有多少关于王凝兰的话题流传出来,自然就更没有杜子美的一丁点消息。 那日暖阳,福玉娘走进了空寂了一冬天的房间,坐在杜子美曾经睡过的床上,轻轻闭上了眼,本以为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可一个冬天的沉寂,却还是没有彻底的忘却,马上就是春闱,王家会保他高中么? 说出心中淡淡的怅然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许杜子美的身上背负着她对司徒若宇残存着的梦想,那年初见,她是哀戚茫然的孤女,他是傲视群英的惊世奇才,他的一个微笑,牵了她的心弦,爹爹寻寻覓覓,却不会再见,这世上还有比她白如玉手书漂亮的,那个人就是司徒若宇,是爹爹梦想中与自己相配的男子。 敖鄂,出乎了她的意料,竟会比若宇的字还漂亮了,不过若宇的字是不争与世的洒脱,而敖鄂的却要处处压人三分,心若静,便是无人能敌之,可惜了,若想他心静如水,怕难于上青天! 还是底气不足滴上来征求意见,亲们,大家对这几章感觉如何捏?对手指,为什么我喜欢了,却不知道亲们的感觉了捏,只有乃面的支持才是我滴动力,叩谢……爬走!(,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零七章 落榜 年前,她已经不再信苍天,因她认为苍天无眼,缘人不公,她爱的,爱她的人一个个都惨死,觉得信它无用,可是前些天她还是偷的去了庙里。 只一个人,悄无声息,沐浴更衣,全然的虔诚,多年不曾屈膝,却再次下跪,只因为春+>已到,她用最诚恳的心去请愿:天若有眼,便让那才子得中,福玉娘从此吃斋念佛,决不食言。 九百九十九级石阶,徒步上去,只为寥寥数语,得了心安,缓步下山,回望山顶,入云深处,苍茫飘渺,终是不能心静如水,原来还是念着他,尽管他曾留书,他日路上偶遇,求两不相忘,是她有心,还是他无意,东去春来,却没有一次邂逅。 放榜之日,从不曾在意过的福玉娘老早就起来了,还是没有告诉任何人,穿了身男式长衫来到了皇榜之外,因为信他的才,兴冲冲的走向了前面,可是三甲竟都是陌生的名字,慢慢向后走,心由雀跃转为惆怅,渐至绝望,偌大的皇榜之上,竟容不下杜子美三个字。 转身,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是自己天真了,原来以为只要他不在自己身边了,那人就会放过了他,可自己莫名的关心还是带给了杜子美牵绊,那个人心胸狭窄,又怎能容得下自己曾在意过的男人出人头地。 嘴里尝到了一腥咸,是自己唇齿相逼,竟见了红,幽怨恨觉,一瞬间淹没了自己。 “知你会来,可还满意自己见?” 春暖时节,阳是分外的柔和,那人锦衣加身,娇艳似火,竟比这暖阳更加灿烂,发丝乌亮,只随意笼起头顶地一束,剩下地随春风微扬,荡人心魄。 相识十年,似乎从没见他有落魄的时候,就算那日若宇投潭,自己欲随他去,却~人自深寒潭水中救起之时,也未见他遇水落魄,反倒更现逼人的诱惑。 “他你本无怨仇,缘何苦苦相逼?” 背手身。笑容狂傲。“我见他心中不舒服。为何要见他步步高升。” “你卑鄙。” “不卑鄙又怎会是我敖鄂。” 不管现在是闹市之上。不管不远就是皇榜卫兵。福玉娘抓起腰间地匕首。几步冲到了敖鄂身前。用那匕首架上了敖鄂地脖子。大声地说道:“你是祸害。若是不除。他日不知会有多少人因你获难。我今日便替苍天除害。为人间铲恶。替若宇报仇。” 他们身边已经有人发现了异常。更有女子地尖声叫喊:“杀人了。有人当街行凶了。” 很快他们身边就围上了很多人,有看热闹的,也有熟识敖鄂的,自然,也少不了巡视的捕快。 福玉娘不在意身边人用什么样的态度看待他们二人,全副心思都放在敖鄂满不在乎的表情上,近在咫尺,猛然发现,十年了,他的脸除了微微成熟了一些之外,竟然没有任何地改变,肌肤胜过养在深闺之中的千金小姐,唇红齿白,眼神中却全是强求。 “放下你地匕首,竟在皇榜之前行凶,不怕诛你满门么。” 身后有人这样喊道,福玉娘不怕死,可她有牵念,有了牵念的人,就会怕死,怕自己所爱之人为自己而死,可还住心中的怨愤,八年的积聚在看见皇榜之后达到极致,而这人又好死不死的来激怒自己,不管他是何种目的,她都决定放任自己地心思,不再隐隐。 闭上眼,明知道自己想取他性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可她还是动了手,不是抹他脖子,而是撤回了匕首,在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地时候,把那匕首狠狠的扎进了他地肩膀,耳边是女子更凄厉的尖叫,还有纷乱地脚步声,微微睁开眼,却看见敖鄂微笑的脸,脸上没有痛苦,嘴角还勾着一抹奸计得逞的笑。 他的肩膀上已经有殷红润湿了衣衫,可他未曾在意,只是满含情感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福玉娘的深锁,嘴中轻轻吐出一句话,“伤害我你能开心,那么我便随你。” 手下一抖,转身就想逃离,却被身后赶到的捕快擒住,敖鄂没有像从前一样护着她,只是放任捕快带离了她,她虽当众伤人,那些捕却没见得怎么粗鲁的对待她,前后左右的围在她身边,没有一人对她动手,上宾的待遇,这些捕快出现的真是时候。 走出去很远,福玉娘禁不住脑子中的烦乱,慢慢的回头,却看见敖鄂依然站在人群中对她笑,仿佛料定她一定会回头看他,~然 怎会忘记了他的诡计多端,这叫苦肉计,自己这次福缘客栈是保不住了。 夜幕低垂,自己还没回去,客栈中不知一切可还安好,罐儿前些日子回来了,大概是时间久了,也不见敖鄂对他怎样,福玉娘才把他接了回来,一来真的是十分想念着他了,二来是希望他能多多接触学习怎样管理客栈。 司徒家本就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世代研商,司徒若宇的出世算是一个特例,可罐儿却表现出了司徒家在商业中的天分,这令福玉娘欣喜,自己就算半个月不在,客栈里的生意也不怕但是福玉娘还是担心,怕敖鄂趁机找客栈的麻烦,罐儿应付不了他的。 不过想来这次伤他不浅,他应该不会那么快出门才是,随身带了那么多年的匕首这次也要失去了,那匕首最终还是成了凶器,想来想去,竟记不得那匕首到底是怎么到自己身边的了,只是模糊的印象,很多年以前,自己受了惊吓,一个手心温暖的人,送了那匕首给她,说是夜里抱着那匕首,便能驱邪避鬼。 那个时候匕首没有鞘,后来司徒若宇瞧见了,怕那匕首伤了她,遂带着她去定制了个精致的外鞘,还记得那个做外鞘的人口口声声夸她的匕首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削铁如泥之类的絮絮个不停。 那么多年不见,倒也没有一点点钝意,真是好东西,没想到还是失去了。 福玉娘坐在宽敝干净的木床上,手指抚摸着精致的外鞘,细细的回想着过去的事情,唯一记起来的就是那人宽大的手掌,轻声细语和身上淡淡的馨香,男人,也可以无比的温柔,不是么? “怎的,想我了,这么的安静。” 什么叫阴魂不散,即便:己被关入牢房之中,却还是会见到这人,他的脸只比白天看上去微微有些苍白,可他嘴角的笑还是令福玉娘想宰了他。 有后悔,当初若是再往下一些,或许就真的可以除害了。 “伤了的人是你,可怎的却像是我害了你一般,竟不理人了。” 还是不理会他,想不出这夜深人的,他来这里作甚,不久他身后跟了个人进来,手中拎着个别致的大食盒,有六层的隔断,那人一直低垂着头,不言不语来到福玉娘的牢房外打开了锁,把食盒放在福玉娘牢中的桌子上,然后垂着头退了出去,从始至终不曾抬眼。 福玉娘冷冷的盯着眼前的食盒,慢慢扬起了嘴角,中午送来的饭菜也是格外的精致,可她却没有吃,只是不饿而已,这晚上敖鄂竟然亲自来给她送饭,这伤人者现在到成了有功人了。 拎着食盒的人送了东西后便退出了牢门外,等那人不见了,敖鄂才悠然的踱进了牢房之内,来到餐桌前,把食盒中的饭菜一样样端了出来,仿佛朋友一样语调轻柔的说道:“都是些你爱吃的,快过来吃吧,若你饿坏了,福缘客栈可就真的要易主了。” 福玉娘怎么听不出敖鄂的威胁,只是他这样说了,是不是代表着他暂时不会去动福缘客栈。 牢房中烛光昏暗,把敖鄂与福玉娘拉长的身影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竟有了几分暧昧的味道,这点一直盯着敖鄂的福玉娘未曾留意,可敖鄂却瞧着欣喜,在福玉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挪了挪自己的位置,配合着他缓慢从食盒中向外端餐盘的动作,那墙上的影子竟然像是拥抱了,这细微的发现,令敖鄂的心情出奇的欢快。 “你到底想怎样?” 福玉娘终抵不住心中的压抑,轻声出口,敖鄂还是慢条斯理的摆放饭菜,这大大小小已经十几盘了,语调似是不认真的回了她的问题,“十年前你就该明白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福玉娘咬着唇别过头,恶狠狠的说道:“杀夫之仇,不共戴天。” “你与他并未正式成亲,何谓夫?” “家乡城东,青石长亭外,竹林中,我已与他私定终身,此生他便是我的夫。” 听见了福玉娘这话,敖鄂却没有如常一样的怒气,垂下眼角,收起嘴角的笑,卸去了那身邪气,反倒显出一丝寞来,“女人得了身就算交了心么,若绣林中那人并不是司徒,你该如何?” “此话?” 福玉娘身子一震,声音也有些走调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首发 第二零八章 囚禁 半明不明的话引起了福玉娘的惊颤,不过他并没玉娘也只是一个闪念动了紧张,转而沉寂,司徒若宇本是睿智的人,倘若不是敖鄂更胜他一筹,又怎会被其所害,敖鄂最善于的便是牵动人心,控制心智,若自己当真张了,恐会被其左右,那样也便逃路无门了。首发 福玉娘不再问,敖鄂也不继续刚刚的话题,又回到了自己取来的饭菜上,语调寻常,听上去好像细心的夫君体贴了夫人一般,“这些是我特地遣人去福缘客栈为你备下的晚膳,我知道敖府厨子的手艺也未必喜欢,但是这个你却不能不喜欢,我说的对吧。” 说罢把手中的竹筷微笑着递向了福玉娘,福玉娘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绣筷,又低头看了看那些熟悉的菜色,真的都是她福缘客栈的招牌菜,犹豫了一阵子,还是抖着手接过了敖鄂手中的竹筷,在他满是开怀的笑脸中,慢慢的坐到了桌子前。 这牢房中除了床比寻常的牢房要好上很多外,还有桌椅和屏风,福玉娘也到过一般的牢房中,却没见过有这么整洁的,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这间牢房是专门为了招待她福玉娘而特意准备的,那么一切的一切就有了更好的解释,可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今天他已经说了不会动福缘客栈,既然不动福缘客栈,却想办法关起来她,难不成是他想对罐儿下手? 才吃了几口,福玉娘突然抬起了头,眼神凶狠的说道:“敖鄂,即便是你想杀了我也罢,我反倒要感激你送我超脱,但你若想动罐儿,我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地。” “那小子很幸运,得到你如此真心的对待,到底因为他是罐儿,还是他姓司徒,才让你这么多年来,只对他用心?” 对于鄂不再狂妄的眼,玉娘却感觉自己无法对视了,转过头去,望着桌动的烛火,慢慢的说道:“罐儿就是罐儿,我与他之间是怎么回事与你无关,你关我进来,到底想怎么样?” “不是我关你:,是捕快老爷们关了你进来的。” “到底是谁,你我清楚,你知我,我也了解你,没必要和我拐弯抹角。” “你知道只有我们彼此是最懂得对方的,为何一直要这样对我?” “对。懂你心胸狭窄。懂你手段卑劣。懂你自私自利。对待这样地小人。或许我做得还是远远不够。我该更小心些地。” “你如此聪明。独独看不到我地情。” “你若有情。三九飞花。河水逆流。时光倒转了。” “如玉。若最初你遇上地是我。能否给我个机会。” “就算我一生也没遇见若宇。我和你不可能地。” “你说谎。” 敖鄂眼中完全失了刚刚的冷静,上前抓住福玉娘的手腕,眼中透着诡秘,声音带着丝毫不掩饰的悲切。 福玉娘甩开敖鄂的抓握,微微扯着嘴角笑,“就算没有若宇,没有罐儿,没有杜子美,没有任何一个人,我还是不会喜欢上你。” 听见了福玉娘的话,敖鄂先是一顿,僵直了身子,不过一瞬,脸上又浮现了原本的笑,声音也透着几分褒奖,“不错么,瞧见你紧张杜子美的样子,说过不再信天的你居然清早就去登九百九十九层天庙,还有放榜地落寞,我道你是想男人心慌了,瞧你现在这决绝,俊美如我的深情告白都不会,你还是原来的福玉娘,那样也好,若你变成为了男人哭哭啼啼的小女人,我敖鄂可还找谁寻那斗智的乐趣。” 听见敖鄂这话,福玉娘默不作声,不管他是真的这么想,有别样的目的,她只一个想法,希望敖鄂这尊瘟神早些离开。 孤男寡女,在这斗室之内,声誉她倒是不怕的,可敖鄂为人从不磊落,谁也不敢保证他能干出什么过格的事情来。 “还不快些吃,都是出锅就送来了,凉了可就失了味道了,不过你这福缘客栈内地厨子当真手艺极好,怨不得生意好过我许多,平素我去你店里,怕都不是给我上了正宗的饭菜,今日若不是差了旁人去,也不得这些珍品。” 福玉娘低头接着吃了起来,她也有些饿了,再者,若自己不吃,敖鄂指不定又会用什么办法逼使自己就范,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福玉娘相信他不会大费周章弄了这么多东西来,又可以原样带回去。 才又吃了几口,就感觉到了异常,刚刚也有这样的感觉,以为只是累了而已,现在又吃了些,感觉才明显了,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敖鄂碍眼的笑,福玉娘丢下碗筷,甩了甩头,眼睛有些睁不开,咬着唇,用疼痛让自己坚持着不倒下去,却无法挡去困倦,“敖鄂,你下药 够卑~” 彻底陷入黑暗前,福玉娘看见敖鄂微笑着的脸慢慢在自己眼前放大,还有他地手也抚上了她的自己地脸,没想到他那种奸诈的小人也有如此温暖地手,他在自己耳边的呢喃像魔咒一般,“睡吧,不是想出去么,不睡要怎么出去呢!”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身上地男装也已经除去了,此刻她穿着柔软洁白的中衣,躺在一张偌大的雕花大床上,有厚重的帷帐遮住了她的视线,看不见外面的情况,想起了昏迷前的那一幕,猛然翻坐起身,感觉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异样,才渐渐放下了心。 随即外面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令福玉娘又是一阵惊跳,那声音还带着稚嫩,想来年岁并不大,“夫人您起来了,大官人差婢子来侍候您更衣、梳洗、用膳了。” 话落就见厚重的帷帐被一个穿着白底绿色碎花短衫的小丫微笑着挑了开来,手脚利落的把帐子挽了两挽,挂上了一边的帐钩上,十三四岁的年纪,头上两个丫鬟髻,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可爱。 “你是谁,这是哪” 听了福玉娘的话,小丫头是那样的笑脸,应答得体,“我是敖府才进来的丫头,我叫小桃,这是别院。” “你是何时来别院的。” “人,是早上才来的。” 福玉娘挑了挑眉,“昨天上,时间真好,那昨天晚上我的衣衫是谁给换的?” 小还是那样轻柔的笑,“回夫人话,是小桃给换的。” “当真,没想到家大官人倒成了正人君子了。” “大官人待夫人真好,一路小心翼翼,就恐伤了惊了夫人。” 福玉娘懒得听敖鄂的下人来捧他,挥了挥手,对小桃说道,“我的衣衫呢?” 小桃马上捧上了一套素白的衣衫,上有流光花纹,做工精致,不想福玉娘却皱了皱眉头,寒着声音问道:“我要昨夜来此穿得那身衣衫。” 小桃有些茫然,可还是如实回答了,“夫人,大官人昨夜是用披风裹着您回来的,您回来的时候,身边并不见穿衣。” “什么,你说什么?” 福玉娘突然跳了起来,也不顾得眼前不过是个小丫头,上前就抓住了的衣服领子,口气像要吃人。 小丫头瑟缩了一下,眼圈马上红了起来,声音也跟着抖了,“回,回夫人话,昨夜是大官人抱着夫人回来的,夫人身上并未着衣。” 福玉娘皱紧了眉头,嘴角掩不住的愤怒,“我还当他转了性,成了正人君子,却不想还是如此龌龊,敖鄂那厮哪里去了,我要见他。” “回夫人话,一早衙门里差人来请大官人去一趟,他已经走了。” “请他作甚?” “是昨日当街刺伤他的那个歹人,听说昨天夜里死了,县大人要大官人去结案。” 福玉娘一惊,手松了开来,这又算什么,陷害了她却还要换得她的感激不成,刺伤了敖鄂的人明明被他带了出来,却要对外面的人说她已经死了,想必是身上被脱去的服做了怪,那把她带到这里又是什么意思,携恩的囚禁,若想抓她,差人虏来就好,还用了苦肉计,敖鄂的脑子越来越不正常了,还是想警告自己,他的能耐有多大,连官府都配合他演戏? 抓过小桃手中的素衣,胡乱的套在身上,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她身后的小桃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拉住她的衣角,细细的呢喃,“夫人要去哪里,大官人交代,若是他回来了,见不到夫人,就唯小桃问罪。” 福玉娘伸手扯回被小桃拉住的衣衫,冷笑着说道:“敖鄂连这种下三滥都用上了,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夫人,还有就是,我也不会对任何与我没有关系的人心软,若你想用哭哭啼啼来拦住我,算用错了方法。” 说完当真头也不回的离去,小桃急忙起身,抹去眼角的泪水,快速跑了出去,心中明白,绝对不能让福玉娘走出了这宅子,有一点她说的是真的,就是福玉娘若真的离开了,敖鄂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也不止是她一个人,这别院上上下下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福玉娘才走了几步,就被两个婆子拦下了,她们脸上挂着笑,手中却拎了绳子,又怕得罪了她,又怕放走了她,只是先打了招呼,“夫人,大官人说了,若您执意要走,必要的时候,命令我辈用绳索困住您,夫人还是回房吧,我们也不想伤了夫人的。” 福玉娘冷哼一声,“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拦住我,做梦!”(,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阅读!) 首发 第二零九章 交易 个婆子听见了福玉娘的话,知道她是不准备听从她也不再与她多话,直接上前想要抓她。 福玉娘冷笑一下,伸手扯住其中一个抓向自己的手,看也不看,向前一拽,那婆子本就带着力道来的,被她这么一拽,收不住原本的力量,顺势向前栽倒了过去。 随后跟过来的婆子见同伴吃了亏,才想到大家似乎小看了福玉娘,她们只知道上头有交代,万不可让昨夜敖鄂带回来的夫人逃走了,大家也只当那夫人和寻常女子一般,都是娇羞羸弱的,却没想到竟是个不受威胁的茬。 也再上前,只是从她随手就把另外的婆子甩开的动作看来,自己也不能得什么便宜,眼珠只是转了转,抬腿向外跑了出去,一个两个奈何不了这个女人,这宅子里的人都上,谅这女子插上了翅膀也难以逃出去就是了,这宅子还是有能力高强的人的。 福玉娘看着那婆子快跑的背影,微微勾起了嘴角,反倒向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这种别院,现下的大户人家都有,通常都不止一个门,刚刚那婆子跑着的方向一定是正门,她一介女流,单单对付三两个人还成,可人再多些就没有把握了,她不会以为刚刚的婆子是怕了她才吓跑的。 果真沿着一条路径走去,隐约看见一个上了栓的小门,福玉娘心中一跳,快走两步,没想到这后门竟然没有人把守,心跳着掀起门:,还在雀跃着敖鄂的疏忽,却不想才把门开了个缝,笑容就凝结在了她的脸上。 “原来福掌柜也是喜欢走门的人,这刚好与我兴趣一致,你我还当真是天作之合。” “你竟在这拦,难道那个叫小桃的丫头骗我?” “小桃很单纯,没你这么多心思,皇榜之前敢伤人,那个面容姣好的公子还真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惜啊可惜,暴病而亡了,死了倒也干净,不然追究起来,他那些无辜的家人怕也要跟着遭难了,敢问福掌柜,你对这件事地看法如何?” “卑鄙。小人。不得不说。当初是疏忽了。该找个没有人地地方宰了你才是。怎么忘记了你这无耻之徒在外人面前还有着显赫地身家。我是怕了。这样你地目地就达到了。” “我卑鄙。福掌柜。说什么我也是你救命恩人吧。是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扎伤了我。我不但不记仇。反倒救你一命。也算间接保护了你地罐儿和栓柱。怎么。如此我也是小人了。那我是不是该把你送回去。然后让官老爷处理了你福缘客栈地一干人等。我才是光明磊落地大丈夫了呢?” “你到底想怎样?还是对福缘客栈不死。” “恩。这福缘客栈生意是蛮红火地。若你当真做不了。我不妨替你接手。也省得你一介女流抛头露面地。” “司马昭之心。你为了得到福缘客栈真是大费周章。不过你当真以为我会把它转让给你?” “我今天心情好。暂时对生意不感兴趣。只是付出都要有回报地。我为了你这么劳心劳身地。怎么也该要些报酬才对吧?” “你想怎么样?” “还真看不出,你瞧上去弱弱瘦瘦的,抱久了胳膊也地。” 听见了这话,福玉娘脸不自觉浮现了一抹红润,她怎么也忘不掉小桃说她昨晚上没有穿衣服,在那样的情景下,可以想象到她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敖鄂也满意福玉娘脸上的反应,接着说道:“啧啧,回味无穷啊,一直以为你长得不像女人,又细又高的,怕这身材也像个男人一样平板,不过若我没发现,还真被你骗了去,你这身子,**啊!” ‘啪’的一声脆响,再看敖鄂的脸已经偏了过去,福玉娘的脸上已经不再润,而微微泛着一丝惨白。 敖鄂伸手抹去嘴角流出的红色液体,依然噙着笑,声音却已经软和了下去,带着丝来不及掩饰的心痛,“就算我救了你,可你还是要这样对我是么,不过是个玩笑而已,手上地力道却好像要杀死我一般,若我死了,这世上谁来照顾你?” 福玉娘一愣,她的手也泛着麻,刚刚的确用上了她十成的手劲,不过近来的敖鄂却好像真的哪里有些不同了,总会不自觉流露出一丝久远的温柔,让她的心莫名的惶恐,那年他也是这样,可那年他就是用这样的温柔麻痹了自己,让他以为他是无害地,他的温热愈加的衬托出司徒若宇的荒唐和不可救药。 结果,来都是诡计。司徒 业不到半年就被敖鄂尽数收入囊中,他镇定自若地谈伪的保护色,福玉娘一生也不会忘记司徒老爷死后还不曾闭上地眼,还有司徒老夫人拉着自己哀婉的哭号,断肠碎心。 那个时候司徒若宇还在赌场之内挥霍,可敖鄂已经带着司徒若宇最大地债主登上了司徒主宅,那个时候的震惊让福玉娘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紧紧地抱着司徒老夫人的身子,茫然的盯着那一直对自己温柔笑着的男子,那个自己未婚夫婿最要好的朋友,身边是他带来的人搬东西的声音,他还是那样的笑着,却让福玉娘感觉那笑刺穿了她的心肺。 一个闪神,福玉娘竟让司徒老夫人挣脱开来,以敖鄂的身手本可以阻止一切发生的,可是他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站在自己对面笑,然后是沉闷的撞击声,和司徒老夫人沿着司徒老爷断气的床头慢慢滑落的身体。 等到福玉娘冲到司徒老夫人身边的时候,只记得老夫人一直抓着她的手,带着残存的希望和歉然,断断续续的说司徒家对不起她,老夫人知道福玉娘的才华,她希望自己的死能让司徒若宇清醒过来,还有也不希望司徒老爷在黄泉路上孤单。 那个时候的场景让失去双亲还没有走出阴影的福玉娘再一次绝望,可敖鄂却还是噙着这样温柔的笑脸,对曾经待他如亲人般的司徒家二老的死没有一丁点的怜惜,他只是对福玉娘慢条斯理的说道:“现在后没后悔,看看你选的人把你推进了何种境地!” 多年之后总会:_到那个时候的茫然,到底是谁把自己推入了那种境地,他的虚伪是那么毫不掩饰,怎么也忘不掉不可一世的司徒若宇终究跪在了他的眼前,可是他却冷笑的告诉司徒若宇,若想留住司徒家祠堂,那么就用他司徒的妻来交换。 朋友之妻不可欺,这话在鄂那里是行不通的,对于一无所有的司徒若宇来说,福玉娘就是他的全部,可敖鄂连他最后的希望也要夺去。 司徒若宇咬牙问他为何要这样待他,敖鄂是怎么回答的,福玉娘不知道,因为她跑了,她害怕一无所有的司徒若宇当真把自己让给敖鄂。 来不及说上一句告别的话,从此生死两茫然。 敖鄂,她此生的仇敌,过一个巴掌而已,比起自己的心痛,这又算得了什么,从过去的影子里走出来,福玉娘脸上的神色如常,冷淡的问道:“既然不是为了我福缘客栈,那么你把我关起来到底为了什么?” 敖鄂白皙的脸上有福玉娘清晰指印,不过他却毫不在意,对着福玉娘的笑容至始至终没有一丁点的改变,“很简单,我要你留在这里陪我半月。” “你又想干什么,我要回去。” “你那里不是有一个司徒罐儿么,还真看不出,他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司徒家的人该有的风范,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成为我敖家的对头,我在想,要不要在敌人强大之前就铲除了他。” “罐儿是我的命,若你想动他,就踩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啧啧,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若你死了,我还有什么乐趣,或许留着一个强大的敌人对自己来说,也是件有趣的事情,普天之下,我还未遇见过势均力敌的对手呢。” “囚禁我半月,你到又想到了什么诡计。” “难道我希望回味一下曾经的友谊,也成了诡计了,如玉,你当真伤了我的心了。” “白如玉很多年前已经死了,我希望你记得这点,我现在是福玉娘,是司徒若宇的未亡人。” “也罢,不管你现在叫什么,你就是你,留下来,我保证两年之内不动福缘客栈和司徒罐儿,只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你回去当你的福大掌柜,我还是敖大官人,这样岂不是很好。” “留我下来作甚?” “陪我游山玩” “我不是烟花女子。” “你当然不是,那种污秽的地方怎能容得下你。” “你不会再有过份的~要求?” “只要你不肯,我勉强不了你。” “那好,我留下来,你两年之内不再来犯我福缘客栈,也不会再来打罐儿的主意。” “对,我不会食言。” 敖鄂貌似有点腹黑,大概对他有什么看法捏,弱弱滴伸爪子,还有票票(,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阅读!) 首发 第二一零章 定亲 管真心也罢,假意也好,至少暂时应付过去,就算自敖鄂的要求,也逃不出去,跟敖鄂没有必要正人君子,何况自己不过是个女人,面对敖鄂这种人,不化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女子加小人,会很吃亏的。 两个人,相对而立,却是各自不同的心思,敖鄂心中带着窃喜,至少今天又胜了一回,只要她答应下了,或许背地依然还会有小动作,他前面,她不会有太多激烈的反应了。 福玉娘表面上已经无波无澜,可心中却盘算着要怎么逃离才是最安全,而且还要逃的敖鄂找不到迫害她的借口,虽然很难,但是不尝试去做,就不是她福玉娘的个性了,她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女人。 “既然福掌柜不走了,那么我们就去前堂,早点已经备下了,半个月换了我那么多的代价去,怎么也不能虚度了不是,很多年前我就想着和福掌柜一起用早点会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有福大掌柜亲自作陪,这早点的味道想必也格外的香甜了。” 福玉娘眼角微微的抽搐,他不来迫害了自己,听他的意思,反倒好像他损失惨重了,得了便宜卖乖,他吃得香甜了,怕自己可要吃得想吐了。 暗暗咒骂,不过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自己告诉了自己,用不着为了生气饿坏了自己的身子,到时候让小人开心,全当他是个人偶好了。 那些紧张福玉娘逃走地人瞧见敖鄂并没有生气,反而脸上挂着笑,这才都放心了,又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这座别院并不十分宽广,不过院里景致优美,环境甚是清幽,下人们做事也都井井有条的,若这宅子不是写着敖鄂的名字,或许福玉娘会有想买下来的愿望的。 这里的一景一物竟会让她想起自己久违地家,和那恩爱的父母,父亲虽然官爵加身,却清正廉明,自己家的宅子并不大,却和这宅子一样清幽,大概是读书人的关系,父亲不喜欢那些沾染俗气的奢华,他也没有平常人三妻四妾的侍候着,一生只一妻一女,却因其不随波逐流,处处遭受排挤,最后终得了个家破人亡地下场,那个时候还是老帝执政,顾念她白家曾经的功绩,与罪过相抵,没有把她充入官妓。 还不满十四岁的她茫然不知所,不要说为父平反,就连怎么活下去也不知道。 老管家连夜带她逃走了,诉她地却是陷害她爹的人发了狠话,斩草除根,加之她的才华,若不被他所用,一定不能留她的命! 开颠沛流离。半年有余。老管家也染了风寒。一命呜呼。 然回忆让她想起了什么。那把匕首。就是在葬了老管家地时候。那人给她地。她却记不得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了。似乎那个人很高大。他把当初娇小地自己揽在怀中地时。自己只到了他地下巴。 然后是她独自流浪。像真正地乞儿。看着身边上一刻还活着地人。下一刻就有可能变成饿死鬼。见了残忍地杀戮。高宅大院外地恶语相向。不过一年。她地眼中已经不再是茫然。却还是盛满了痛。然后。那个快要饿死地清晨。她见了那一双如画般地人。如天神一样站在了自己眼前。 那一袭蓝衫地公子递给了自己一个白白地包子。那包子救下了自己一命。可他身后跟着地人却似笑非笑地看着蓝衫公子。笑他地良善。 只一个动作。便种下了心结。对蓝衫公子地感激。对那笑了她地男子地不满。 谁能想到。蓝衫公子竟在那人地笑声中收容了她。 司徒老爷本要让她为婢,可司徒若宇坚持说她不是当婢女的人,司徒老爷本不是顽人,说不为婢,就要有高人一筹的本事。 在众人目光中,她不忍蓝衫公子因为自己受到家人埋怨,只是要来了笔墨,挥手成文,惊呆在场所有人,也让蓝衫公子看她的眼神中有些不同,至于那个笑嘻嘻的男子,却还是那一副表情,这让当初的她有一丝的郁闷。 老管家说那些歹人要斩草除根,敢报出自己叫白如玉,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文采和书法,名声早已经在坊间流传,这一说出去,早晚会为自己引来祸端的。 她只说了一个玉字,司徒老爷却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笑着说道既然入了司徒家,以前的名字就全部作罢,因司徒家崇尚‘福’字,便为其取名福玉娘。 又过了不到半年,早先白老爷的旧故来了消息,白家之仇得报,陷害白老爷之人满 一十口尽数失踪,只留下那个主谋的首级悬挂于府 听见父仇得报,福玉娘心中有些窃喜,却也更加的失落,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活下来就是要替父报仇的,在大仇已报,她竟没有了头绪。 随后的日子里,司徒若宇对她更加的体贴,司徒老爷总是笑着随司徒若宇开心,而那个笑得让福玉娘别扭的男子也总会登门,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个男子叫敖鄂,也是商贾之家,他是庶子,不过也偶有传言,说他并不是敖家之后,身份有些成谜。 他每天无所事事,然后缠住司徒若宇,司徒家的小丫头不是倾慕自家公子的才华,再者就是仰慕敖鄂,甚至喜欢敖鄂的要比喜欢司徒若宇的还要多。 福玉娘开始的时候不明白,在她心中,这世上没有比得过司徒若宇的男子,直到一日瞧见敖鄂对一个丫头上下其手,她才明白了,司徒若宇是正人君子,对于下人们来说,他从不逾礼,高不可攀。 可敖鄂不同,只有对他投怀送抱的,他照收不误,当个没前途的丫头和当敖鄂的女人来说,后者更有吸引力。 两相比较,她才愈加的明了司徒若宇的可贵。 丫头之间偶谈话声被福玉娘听见,她们的动作更加的肆无忌惮,每一个都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甚至有些面容好的已经现出了主子的姿态,因为传言说敖鄂瞧了司徒府中的丫头,曾经要三五天才来司徒府一次,多的时候也有半个月才来一回的,可最近却天天跑来这里,甚至常常留宿,即便离开了,也很快再登门,下人们都说若不是对哪房丫头有意,他何必如此。 福玉娘对这些全不在意,因为竟她发现了一件令她怦然心动的事情,那就是司徒若宇的书法竟可与其媲美了,爹爹一生都在寻找的人,竟与自己的救命恩人重合在一起,福玉娘觉得这是冥冥之中,自己的爹爹给自己指引的路。 所以司徒若宇休笔抬头,满含浓情的眼看着福玉娘,福玉娘眼中竟然淌出了泪,再之后,是司徒若宇长手执帕,为其拭泪。 一是那么自然,帕过唇落,在福玉娘错愕不知反应的时候,司徒若宇已经笑着离开了她的唇,然后她成了司徒家的未来长媳。 些日子像梦,自从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有来她这里巴结的,也有因为一心想嫁司徒若宇而来寻她晦气的,不过有司徒若宇为她一一挡去所有麻烦。 当然,她竟然在想敖鄂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当他得知被他嘲笑的人竟然成了司徒府里的长媳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却没想到从那以后一连几个月敖鄂再没登门。 那些事情已经遥远了,不知道为什么近来突然都涌上了她的心头,好像这十年来的断层根本不存在,一切的一切还停留在那年,仿若昨日,记忆中的影子也与眼前的人重合在一起,还是那黑色的锦衣,可他身边那个谦谦君子去哪里了。 “大官” 一声细微的招呼声让福玉娘回了神,对了,那个时候人们称呼他为敖公子,可他现在是敖大官人,虽然顶着敖姓,可他到底是谁,没有人能说明白,只是那个时候,本来很闲的敖鄂一时之间竟然忙起来了,不为别的,在敖家老太爷死去之后,敖府的权力莫名其妙的落在了敖鄂的手上,敖家嫡长子身死他乡,敖家二子莫名失踪。 现在想来,这些也大概都是出自敖鄂之手,不然这世间哪里来了那么多的巧合,刚好撞在一起,为敖鄂的野心铺平道路。 敖鄂对有人打断他与福玉娘之间难得的宁静很不开心,尽管这宁静不过是福玉娘单方面陷入沉思而已。 “何事?” “回大官人话,是黑卫。” “知道了,你下去吧,让他去该~方等着我。” 下人应声下去,福玉娘还是默不作声,心中却又想着敖鄂怕是又要陷害谁家的人了,不过对于自身尚还不保的人来说,关心别人太不现实。 “福掌柜。” “我对你的龌龊事情不感兴趣。” “我~就去陪你吃饭。” “没有你陪着,我会吃得更开心。” 福玉娘也不再理会敖鄂,自己向前方走去,就好像是自己家一般,前堂,她或许不用别人告诉也能找到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一一章 驱逐 站在原地目送了福玉娘离开后才转身向福玉娘相:去,若不是真的想知道情况如何,他不会放开福玉娘一个人先走的。 所谓黑卫并不是人名,这是一种代称,护卫王凝兰的那些黑衣人就属黑卫,黑卫是王伦训练出来专门为王家所用之人,可是王伦或许没有想到,他的死卫竟然会听从敖鄂的安排,百密总有一疏,而他敖鄂就是王伦没有防备的那一疏。 这间别院看上去与平常人家无异,可在书房之内还是有一处秘密的入口,通往地下密室,一旦有了不方便外人听见的事情要商议,敖鄂就会把来人带到这里,这次也不例外,这宅子里多半都是平常的杂役,若有口风流传到福玉娘耳朵里,敖鄂不认为福玉娘还会老实的听他的安排。 “官人。” 一个黑衣人恭敬的站在在密室内,看见敖鄂,小心的说话。 敖鄂几步来到前,坐进椅子里,沉声问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请大官人降罪。” 听见了这话,敖鄂的脸上一窒,立刻浮现了怒意,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派你们这么多人去,竟然对付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们是不是最近太逍遥了,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了。” 黑衣人抖着子,小心翼翼的回答:“大官人,本来他看上去很听话的,一路上不吵不闹的,我们也便松懈了,谁知道才出了京城,住店的晚上,他会突然跑了。” “这算口?” “大官人既然不喜欢他。那么我们了他便是。反正卫遍布天下。只找人画下他地样子。追杀了便是。何苦要这样辛苦。” “杀了他。你说得倒是简。我要想杀了他。何劳你们动手。他不能死。但是也绝对不能出现在京城附近千里之内。我只给你们半个月地时间。找出来他。远远地送走了他。若半个月之后我再见到他。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属明白。以死谢罪。属下这就去办。” “留下他命。随便你怎么做。” 不让这个书生死。黑卫突然有些想不透敖鄂地心思了。以前他看不上地人。绝对会想办法借刀杀人。或者让那人自杀。可对那个书生却格外地开恩。为了什么。让他怀才不遇。让他备受奚落。却还要留下他地命? 想来想去黑卫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不过是个侍从。没必要想那么多地。上面怎么吩咐。他照做一定不会错地。 敖鄂快速的走出了密室,刚刚黑卫带给他的消息让他有些毛躁,他没想到黑卫也有出差错地时候,可是为什么不杀了杜子美,杀了他福玉娘就会心思不定,就算福玉娘爱不上自己,那么他也不允许福玉娘的心中装上另外一个男人,当年败给了司徒若宇,因为司徒若宇有他的优势,可杜子美哪里有,他不过是和司徒有些相似而已,却让福玉娘乱了心,他不允许再有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行。 不过却没想到自己也有迟疑下不去手地时候,或许他心中也有些害怕,当年不过对司徒若宇耍了几个小手段,已经让福玉娘深深的恨了他这么久,他只是害怕承认,若是福玉娘知道他杀了杜子美,那么自己与她会怎么样。 所以,他给了自己和那些人半个月的时间,看来这半个月他还真的要对了,原本只是想着不用半个月,黑卫足以把杜子美送得天涯海角去,送到这辈子他也可能回不到京城中的地方去,却没想到给他逃了,以黑卫的能力,半个月之内也应该能找到杜子美了,毕竟他只是一个书生,特征那么明显,怎么也和容易发现地,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把杜子美驱逐出福玉娘的世界中,若当真做不到,那么他会下手,让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杜子美,哪怕再被她恨上十年反正恨着总比遗忘来得好。 慢慢地走向前堂,每接近一步,他的心就雀跃一分,刚刚地阴霾已经消散,半个月,是自己挖空心思求来的,不能费在还没在眼前地烦心事上。 他进门的时候,福玉娘正叼着筷子看向盘子中的点心,双眉拧紧,这样子的她不像那个彪悍的福掌柜,而让他想起了刚刚及的玉儿,他想知道的事情,不需要太多的周折,何况当世女子,能有那样才华的怎能遮得住自己的身份,虽然司徒若宇喜欢叫她的新名字----玉娘,可他却喜欢叫她玉儿。 她是白家的小姐,有人让她伤心,那么他就让那人为玉儿的快乐陪葬,生平第一次亲手杀人,是因为玉儿,他用沾满鲜血的手把那人的首级悬吊在了朱漆大门上,那人死得也算瞑目,至少他答应放过那人满门。 可他兴冲冲 了司徒府,玉儿得知这消息后却没有他想象中的快着一丝落寞,大概是伤感了她不能手刃仇敌,他想告诉玉儿,没有关系,自己替她报仇了,只要她嫁给了自己,也算是她替父母报仇了。 可敖鄂还没来得及说这件事情,却发现了司徒若宇看待他的玉儿的眼神不一样了,他一直以为这世上的女子没有人能躲得过他的笑,可最后她竟然答应了嫁给自己的朋友,这消息是司徒若宇得到他的玉儿点头后第一时间跑来告诉他的,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扼住想拔剑杀死站在他前面笑得那样灿烂的司徒若宇,他曾经告诉过他的,若有人拿着他的信物出现,就是他想成家的时候,司徒若宇应该没有忽视了那匕首,他知道,那匕首上的外鞘,还是司徒若宇带着玉儿去定的。 然后他懂了,不争什么都不会自己,他派人暗杀了一只敌视着自己的大哥,敖老爷看得出他一夕之间的改变,他老了,也无力去争,他只是用敖家全部的家业换得他亲生的二子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他饶了那个儒雅的二哥,放他去追求自己一生的梦想,可是敖老爷还是告诉了他,很多年之前,自己亲手自一个白发老妪手中接过了尚在襁褓中的敖鄂…… 敖老爷没有了后文,因为他去和他的长子会和了,但是他告诉了敖鄂一个不争的事实,敖鄂不是敖家的人,他要用恩情加上敖家的家业保住自己的血脉。 敖鄂冷笑的遂的心愿,就当做真的报答,得了敖家,再得司徒家,等着自己富甲天下,那个女人就会是自己的,这是敖鄂最初的想法,可是错了么,十年了,这个女子近在咫尺,可自己连抱一下都不敢,只因为她真的会用那陪了她十多年的匕首扎他。 或许自己不说,她一辈子知道,那把匕首是自己身份的鉴证,当初所有关于身世的秘密都藏在那把匕首里,有那匕首,就能找到他敖鄂到底姓甚名谁。 不过对于自的身份,他没有用过心去寻真相,因为他感觉,即便那真相找到了,自己或许会过得比~还受累,亦或许就不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一点上了,那年孱弱的乞儿,竟会牵扯了自己十年来的全部注意力,说出去,有谁会信。 此刻那人就坐在厅堂中,只是这静静的凝视就会感觉到幸福,他知道自己为她备下的早点一定能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果真让他看见了她如此娴静的样子。 让她发呆的那盘点心她家乡的特品,且会做得人很少,当初白府中有那么一位师傅,拿手的活就是这点心,白如玉极其喜欢这点心的味道,很多点心都是甜的,可这点心却不怎么甜,她不喜欢甜味,敖鄂明白。 双环胸,轻轻倚靠在门框之上,看着福玉娘原本淡然的脸竟慢慢变了样子,晶莹的泪珠滴在了桌面之上,敖鄂突然移动自己的脚步,来到了桌子边,悠然的坐到了福玉娘的对面,轻佻的咧开了自己的嘴,一只胳膊支在桌上,下巴随意靠上自己支起的手背上,一眨不眨的盯着福,自大的说道:“怎的,发现了我的能耐要胜过你福大掌柜许多是么,瞧瞧我府中的厨子,也有这般手艺,当真让你觉得自惭形秽了吧!” 福玉娘腹的伤感听见了敖鄂的话之后,竟烟消云散,也懒得与他争吵,伸手瞧瞧抹去脸颊上的泪水,低下头,继续吃刚刚的点心,真当敖鄂不在一般,细细体会着记忆中的味道。 对于福玉娘的不理会,敖鄂没有任何的不满,见福玉娘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去吃那点心,敖鄂眼中渐渐现出了柔情,还有一抹心痛----她的泪水,他没有资格为她除去。 吃了一阵子,福玉娘知道敖鄂一直看着她,被仇人这么盯着,时间久了,大概也失去再继续吃的兴致了,福玉娘丢下筷子,站起身就走。 敖鄂没有阻止她,在她的步子马上迈出前堂时,身后传来了敖鄂的开怀的声音,“果真两个人吃饭比一个人有趣多了,回房间让~给你找件厚衣服,我带你去踏青。” 猛然回头,“难道我还要陪你出去不成,还有你的宅子里怎么会有适合我的衣服?” 敖鄂换了一下撑着下巴的手掌,微微的笑着,“当然,你不会以为两年的清净只要你躲在房间里就能换得吧,至于衣服的问题,这宅子是专门为了你到来而备下的,当然,要招待了福大掌柜的东西全要备齐了不是,不然显得我这个主人多么无理,损了我敖大官人的声誉!”( 第二一二章 白衣 冬的沉寂,难得的暖,敖鄂笑颜逐开,带着如孩童~试,偏偏要拉上福玉娘作陪,这一刻他不再是诡计多端的敖大官人,年已而立,却还会有对暖春的怦然心动。 小桃给福玉娘挑来的衣服让福玉娘有些难以接受,都是纯洁的白,白得没有任何杂质,就连领口处的翻毛都是白色的,很多年前,白老爷就喜欢给白如玉穿这样颜色的衣服,小白如玉仰着脸问他:“爹爹,何故偏偏要我穿这难看的色,别家的女孩子都会有五颜六色的漂亮衣服穿,为何我不能?” 白老爷会轻轻抚摸着白如玉精致的小脸蛋笑,“乖孩子,爹爹喜欢这样的你,纯洁如玉,那些杂色会盖住你的风采。” 总是似懂非懂,终有一日她的娘亲为她添了件红色的衣衫,她兴奋的套上了衣衫快跑到众人面前,别人一阵错愕,随即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丫头喃喃的说道:“小姐穿这颜色真怪,为什么感觉好像冬天的梅花却偏偏要套上牡丹的枝叶,不伦不类的。” 从那之后,白如玉才似乎懂了爹爹的意思,她的人就是为这色生的,她的名字如此,她的气质也如此,多年之后,坊间有传:白家生就白衣仙子,两岁识字,三岁作诗,五岁执笔成书,不及豆蔻,文采几不可及,字贵于千金,人俏比西子。 不管那坊间地戏说可有夸大,可知晓白如玉其人的,都明白什么才是适合她的,可是从她失了司徒若宇之后,她只穿素浅的衣衫,却不再沾白,白如玉十年前死了,司徒家的未亡妇是刚烈的女子,不再脱凡超俗,她是个会掐腰站在客栈门外叫骂前来闹事的泼皮地悍妇。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敖鄂喜欢她这穿这身衣服,她初见都是白之后,曾让小桃给她换身衣服来,小桃只是眯着眼睛笑,语调中带着艳羡,“夫人,您眼前这身衣裳是大官人的商队去年出使波斯的时候带回来的,连最得宠的十七夫人想跟大官人要这身衣裳,都被大官人狠狠的训斥了,大官人说她不配这颜色,自那之后十七夫人就失宠了,可今日大官人却把这衣服给了您,可见大官人对您地爱戴。” 虽然很多年她不再穿这颜色,可这白衣真的很精致,料子也是中土不曾见过的,摸在手中细细滑滑,不过她却愈加地感觉小桃是敖鄂派来的托,每句都要替敖鄂说些好话,禁不住笑着问小桃,“你不说自己是才来的,又怎么会这么清楚这衣衫的来历?” 小桃地笑容里不见任何的尴尬,声调中反倒因为福玉娘的问题显出一丝兴奋来,好像终于找到分享小道消息的人了,“这衣服是一早总府的婶子专门送过来的,她送来地时候跟我打听夫人您的消息,都说能得了这衣服地女子定然在大官人心中非比寻常,还把这衣服的故事告诉了小桃,那婶子说,谁也没想到,那么得宠地十七夫人因为一件衣服失了宠,当真有些奇怪了,所以现在大官人竟要把这衣服送了您,怎能不让那些婶子好奇呢。” 福玉娘本来已经打算穿上这身白衣,可听见了小桃的话却有些犹豫了,执着衣衫站在原处,脑子里不停地翻腾着,若是自己穿上这身衣服,被敖府中的下人传了出去,怕这与敖鄂的话不出三日便要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了,本来就有很多人对他们二人的争斗十分关注,若今日传出这样的消息来,以后要怎么才能恢复过往的平淡日子呢。 小桃见福玉娘拿着衣服发愣。有些替她着急。声音也高了几分。“夫人啊。大官人还在外面等着呢。让大官人等久了。他会不高兴地。难得见大官人这么宠着一个女人。夫人可不好失了这个机会去。” 福玉娘终究放下了手中地衣衫。轻轻说道:“这衣服我不喜欢。你换套过来。” 小桃脸上顿时变了颜色。连忙跪在地上。声音也哽咽了。“夫人。是小桃嘴贫。可小桃也是替夫人担心。小桃知道这衣衫地特别。若是小桃没伺候夫人穿上。怕一会小桃这单薄地身子少不得皮肉受苦。请夫人成全了小桃吧。” 福玉娘冷着眼睛看着小桃呜呜咽咽。声音也没有任何地轻柔。只是维持着刚刚地话。“你若不去找新地衣衫来。那么我就穿现在这身出去。我说过。今日不会穿这衣衫。定然就不会穿上。即便你哭哑了嗓子我也会。我从来就是个没心没肺地女人。苦肉计对我不成地。还有就是。以后称呼地时候。请叫我司徒夫人。单单叫我夫人。听着别扭。” 阵错愕。声音梗在喉间。老半天才止住了哭。小心地人若是不穿这衣服。我要怎么跟大官人交代去。” “你自管去。就说这衣服与我不合。给我换套别样颜色地来。” 小桃的脸有些难看,可还是努力维持着笑,“司徒夫人,大官人为您备下的都是这白色的衣衫,府中实在没有别的颜色了。” “那好,随便挑一身来,只要不是这件。” 小桃拗不过福玉娘,又怕再僵持下去,敖鄂会生气,只能又去挑了件款式差不多的,只是料子没那么华贵,不过福玉娘穿在身上之时,还是令小桃眼睛一亮,随即喃喃的说道:“果真人靠衣装,司徒夫人这样一装扮,并不比大官人的夫人们逊色了。” 福玉娘只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暗笑小桃果真是个小丫头,怨不得敖鄂说没那么多的心思的,若她多个心眼,就不会这样说了,要是换成了真的敖鄂夫人,听她这话,只是靠了身上的衣服才不比敖鄂的妻妾们逊色,怕这小桃当真少不得皮肉受苦了。 敖鄂还真的明白,若在她身边安个脑子精明的丫头,别说穿这白色的衣服了,她大概宁肯穿着单薄的衣衫出外面受风寒,也不会听从敖鄂的安排就是了。 再出门的时候,发现敖鄂竟站在她的门外,今日的他穿着同样白色的锦缎,发上也缠着白色珍珠发带,他不喜欢戴冠,什么时候看上去都那么的随性,看见福玉娘出门的时候眼睛微微的眯起,嘴角带着笑,仿佛早就看透了她,却还是问出了口,“你没穿我专门给你准备的珍珠灌丝白貂罩衣。” “你知道我不可能穿的。” “不怕我责罚小桃。” “她是你的人,罚不罚与我无关。” “是么,若你真的那么不在意,或许连现在这身衣服也不会穿的吧。” “我没必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你从来没有对自己的身子在意过不是么。” “去哪里,我累了。” 福玉娘摆明不想与他多话,敖鄂也识趣的给了答案,笑嘻嘻的伸出手去抓向福玉娘的手腕,“随我来。” 福玉娘甩了几下却没有甩开敖鄂,也不再动手,放任他抓着自己。 出了门,却见外面竟然停着一辆车棚精致的马车,不过车厢却和时下的一比要精巧很多,福玉娘皱了皱眉头,这么小的车厢,坐上去怕就想和敖鄂分开点距离都难,敖鄂还真是‘有心’,这样的马车都让他找来了。 “我扶你上去。” 这车虽然小巧,却比寻常的车子要高上许多,福玉娘冷哼一声,“用不着,我又不是娇弱的女人,这点难不住我的。” 说罢双手撑在车板上,微微一用力,人就跃上车去,随即也不看身后的敖鄂,掀开车帘子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这车只厢后一排座,且只容两人同坐,福玉娘皱了皱眉头,想也不想就坐在了左边,然后看向自己右手的位置,竟微微翘起了自己的嘴角。 敖鄂掀开帘子的时候就瞧见了福玉娘对着自己右手的空位翘起嘴角的样子,心中一动,这个女人,明面上占不到便宜,却要在这细节上也如此用心,他的玉儿再怎么变,终究还是个女人。 左为尊是么,现在世间女子多不可出男子之左,可他的玉儿不同,既然玉儿想坐在他的左手边,只要是与他同坐,左右又算得了什么。 在福玉娘诧异的目光中,敖鄂毫不在意的坐在了她的右手边,落座后转过头来,对福玉娘露出了刻意带上魅惑的笑容,福玉娘心口一跳,转过头去,掀开车帘子,暗暗记住周边的环境。 敖鄂微微向后倚了倚身子,轻声说道:“不用刻意去记,告诉你也无妨,这里是京城之郊,前方五里便是司徒别院,想必这里你不该陌生才是。” 福玉娘掀着帘子的手微微一颤,年前京郊的别院账房来送账的时候说他们方圆百里的田地只除了她手下的那块全被一个陌生的人买去了,那个人很神秘,没有人知道其身份,想必来者不善。 “为何告诉我,证明你对我了如指掌?” 华丽丽滴月末又到了,谢谢亲们十月份的支持,弱弱的爬上来,十月份滴月榜恋喜不成了,可不可以跟大家预定一下十一月的粉红票票,叩谢大家支持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一三章 海棠 你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不陌生,难道你以为不用福玉当真就能瞒住所有人,司徒别院是么,你不该用司徒家的名号,从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号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这个世上,司徒本不是大宗,且还有如此实力的人少之又少,要想究其根源,本就是件简单的事情。” 福玉娘已经放下刚刚掀开的帘子,转过头来仔细看着敖鄂,眼中盛着防备,声音也毫不掩藏自己的紧张,“你今日带我来就是想告诉我,我七年的努力逃不开你的手掌是么,还是想告诉我,你答应两年不动我的福缘客栈,心思却要放在我司徒别院上了。” 敖鄂笑得还是轻松,头轻轻的仰起靠在身后的车厢上,语调轻佻,“司徒别院我暂时没有兴趣,你不觉得在这方圆百里中,只有你和我的产业在,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么,你的周边都属于我,你逃不出去的,再者,只有福缘客栈你是在坐堂当掌柜的,我动了你的司徒别院,又有几个人知道,我斗过了你福玉娘呢?” “你我生就为敌,敖鄂,这一生只有你死或者我亡才能阻断我对你的仇视,你若肯把心思放到别处,或许会有更大的作为,何必处处牵制与我,就算我没有能力打败你,但终其一日,我不会让你逍遥于世,我用我的命发誓。” 听见了福玉娘这话,敖鄂收起嘴角的笑容,慢慢坐直身子,缓缓的伸出手,在福玉娘错愕的目光中,竟抚上了她的脸,随即被福玉娘满面怒容的挥开。 “玉儿,多少年来,不曾在你醒着的时候摸过你的脸。” “敖鄂,你当真龌龊,那日,那日我地衣衫……” 听见了敖鄂这话,福玉娘的脸竟出奇的红了起来,脑子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在说什么,就问出了心中的问,却没想到这问把敖鄂刚刚还有些正经地表情又驱散了,随即眯起了他的眼,轻声的笑,眼睛盯着福玉娘地衣领口,那衣衫上白色的貂绒映着福玉娘的肌肤,赏心悦目,只有她才是最能配上自己广罗的白色衣衫,可敖鄂也只是用那暧昧的眼神看着福玉娘,却不说什么。 看着敖鄂这副表情,福玉娘知道自己若是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反倒引来他更加肆无忌惮的打量,咽下心中的闷气,转过身去,靠在一边的车厢上假寐,眼不见心不烦。 敖鄂又把头仰起靠在车厢之上。声音空灵地说道:“若最开始地时候。就把你抓在身边。我们会不会是另外一种情景。不过一步走错。步步皆错。错了开始。错了年少地冲动。时间久了。反倒找不到如何去做才是对地了。原来我不过也是个凡人。我能抓住一切。却抓不住你地心。” 福玉娘把自己地脸更加地侧向里面。脑子里却想到那个夸奖衔着肉地乌鸦外貌好看地狐狸。那个猥琐地男人。一定再对自己施行美人计了。原本只是一间福缘客栈就能让敖鄂无所不用其极。现在又知道了偌大地司徒家产。指不定他还能做出什么更出格地事情呢。半个月地囚禁。权当自己伤了帝宠获罪。坐牢了。 马车晃荡了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福玉娘睁开眼睛。看着敖鄂已经起身地背影。他地背影很挺拔。若他不是敖鄂。或许他当真会给她无限地安全感。但他是敖鄂。是耍手段让司徒若宇迷上赌博。继而下套。不过半年就令司徒若宇赔上了司徒家产。他们曾经是那么要好地朋友。他对朋友尚且如此。这世上。他真心相待地又能有几人。 脑子里又是司徒若宇跪求敖鄂时那绝望地眼神。福玉娘咬着牙盯着敖鄂地后心处。伸手摸上腰间。猛然惊觉自己带了许多年地匕首早已经不见了。她怎么会忘记那匕首已经扎进了敖鄂地身体上。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地伤害呢。 敖鄂地动作似乎特别地缓慢。待到福玉娘垂下手臂地时候。敖鄂却转过头来。对着福玉娘微微地一笑。这笑不同与平日。竟会让福玉娘觉得这笑很真诚。 “并不是所有地男人会把自己地要害显露在敌人面前地。我并不想现在死去。会把自己地后心对着你。便是有那自信。自己会是安全地。你地匕首我留下了。若你想要回去。只要一句话。我就会还给你。还有就是。男人某些时候是很虚弱地。你若想杀我。或许我会给你一次机会。还你匕首。你和我上床。” “够了,就算我真的想杀你,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跟一头 生关系,闪开,我要下去。” 在狭窄的空间里,福玉娘竟然撞开了敖鄂的身子,掀了帘子跳下车去,才落地,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这是一处小径,其实若细说上去,这小径比寻常山间的还是要宽些,却比官道要窄上许多,刚够敖鄂这辆精小的马车通过。 道宽道窄对福玉娘来说没什么不同,可她没想到的确是路两边触目所及都是海棠花,花姿潇洒,花开似锦,盈满心头,春暖心开。 海棠花开其实还要再过几天的,没想到这里倒是提前开了,福玉娘心中有些纳闷,不多时就听见站在她身后的敖鄂轻声说道:“还记得那年探春,我们去的时节还早,进入海棠林,最早的花还隐在骨朵里,你失望了来得早了,可我却觉得是它们不该开得晚了,待到山花烂漫,你喜欢的海棠也便争不出新意来了,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我会让这花为你早开,辗转了这么久,这花终究没虚费了我的苦心,虽然只是略微提前几日,可它们已经可以为你争出今年早春最开始的那抹芬芳来了。” 福玉娘突然咧开嘴笑了,对着那些灿烂的花海,这笑是发自内心的,花都可以早开,一切就都有可能,福玉娘笑的时候,眼睛里会亮闪闪的,敖鄂就那么痴痴的盯着,良久之后才像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这是你在我身边这么久,第一次真心的笑,五年的努力,换得你真心一笑,值得了。” “你若真心想讨好喜欢的女子,怕这世间没几个能躲得过去的。” 福玉娘并没有听见敖鄂的话,只是看见这花海之后,有感而发的说了出来,不过敖鄂却一本正经的回了话,“可我只想讨你一人开心,可你却从不曾驻足看我,若当真世间女子躲不开,为何你却无动于衷,难不成你不是这世间的女子?” 他的声音不大,福玉娘听见了,在这种意境下,她没有和他争执的念头。 那年第一次去看海棠花,却没想到海棠花并没有开放,司徒若宇出奇的为福玉娘改变的行程,只等着花开与她同往,外出之时,司徒若宇总会带上敖鄂,可那日清晨,司徒若宇兴奋的找到福玉娘,顾不上男女有别,直接闯进了她的闺阁,之后红了面容,却掩不住眼中闪烁着的兴奋,就是那双眼睛让福玉娘彻底失去了心智,然后司徒若宇与福玉娘像做贼一般避开了敖鄂,一起上山去看那日的海棠林。 那满山的灿烂,带给了富裕年自父母去世后第一抹真心的笑颜,这笑是与司徒若宇独享的。 海棠花下,福玉娘白衣赛雪,与当时风华正茂的司徒若宇并肩而行。 他说希望以自己的才华使司徒家摆脱世代商贾的低微。 她回答他,若他想,便会成真,她身为女子,没有那么高远的想法,只求为贤者掌管家事。 他说自己的梦想就是与敖鄂能文武其上,并肩天下。 她笑,敖鄂那种人,会能成大事,不过,她不会在他面前污蔑他的朋友,虽然司徒若宇悄悄的避开敖鄂带自己出来赏花,但福玉娘却还是感觉敖鄂存在在自己与司徒若宇之间,因为司徒若宇与她之间的对话,除了他的家业外,就只剩下敖鄂了。 终究,海棠花下的声音还盘旋在耳,可伊人已去。 敖鄂可会知道,自己最恨他的是什么,并非因他夺去了自己的夫婿,而是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提醒着司徒若宇,敖鄂绝非善类,可司徒若宇差点因为自己与敖鄂之间不容置的情谊而对她口出恶言,他不容许任何人玷污敖鄂的名声,即使是自己最爱着的女人也不能侮辱敖鄂。 司徒若宇甚至到死也没有怨恨过敖鄂,就是因为他的不怨才会让福玉娘怨得彻骨。敖鄂怎么可以那样伤害一个诚心待他的人,一个连挚爱说他半个不字都会生气的人,他竟然忍心去伤他彻底。 脸上又湿了,福玉娘却放任它们沿着自己的面颊下滑。 海棠林只是早开了几日,与记忆中的相去无多,可自己被囚禁在怨恨中伤心蚀骨走不出来,很多时候只要一刀,所有的恩怨都会结束,可为什么那人却还能好好的站在自己身后,时而霸道,时而无赖,还有时会像现在这样,对她内心最深处,经行着令人防不胜防的侵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一四章 平静 那日与敖鄂一起去看过早开的海棠花之后,福玉娘与处方式出奇的平静了,这点就是福玉娘自己也没想到,本以为和敖鄂在一起,会有坐牢的感觉,可日子飞逝,她的心却渐渐的安宁平静了,好像懵懂的少女时,那一直就渴望的生活终于来到了眼前一样。 福玉娘一直很忙,难得有安闲的时间,这些日子是被敖鄂强制在此,所以远离了那些似乎总也看不完的账目和下面每天都要处理的生意。 可是敖鄂却不同,以前总是感觉他会三天两头带着人或者派人去福缘客栈里捣乱,大概是忙里偷闲,不过这半个月他竟然天天在此,从没见他处理过任何的账目,也不见他任何一个夫人找上门来,那种安闲让福玉娘有一种敖鄂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混混的错觉。 天刚微亮,敖鄂就会跑来敲她房门,然后一起吃各地丰富多样的菜品,当然每天都不会少了福玉娘儿时最喜欢的点心,天南海北的名吃,福玉娘半月之内都尝遍了。 那日又见不同,福玉娘状似无心的问起了敖鄂,“天天都换样做,敖大官人的日子过得当真奢侈。” 而敖鄂只是托起腮坐在福玉娘对面微微的笑,语调也让人有一种他是最完美的夫婿的错觉,“半个月太短,曾经指天发过誓言,将来要带着你遍尝天下名吃,暂时达不到,只能现在这里尝了,等到你我可以冰释前嫌的时候,我会带着你亲自去尝尝带着人情味的名吃。” 他的话偶尔会让福玉娘心中掀起微微的浪花,不过一个转瞬就被她强硬地压下去,她不能忘记了待她如再生父母的司徒家的落败,还有敖鄂曾经对司徒若宇做过的那些事情,只是遇到相似的话题,她总会冷漠的说道:“不共戴天之仇,又怎有冰释前嫌的可能。” 吃过饭,敖鄂会带着福玉娘游山玩水,当然他没有带她走远,每次只一天地行程,中午或许会留在山间享用野味,从来都是那辆精巧的小马车,多容一个人都不可能。 很多年了,福玉娘没想到自己还会过这样平静无波的日子,恬静地如同曾经的年少无知,开始的时候或许还有些抵触,渐渐也放弃了与自己的宁静过不去。 敖鄂这些日子也像个君子一般,除了偶尔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倒也没有别地过分的举动,晚上之前他会亲自送福玉娘回到她房间地门外,淡淡的笑,那样地情很像很久之前的司徒若宇。 快乐地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就算再让自己安心。可毕竟失踪半个月了。福缘客栈或许罐儿能打理好。可司徒别院若要有事来找她。那该怎么办。 过了第十二天地时候。福玉娘就有些坐不住了。敖鄂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还是那样淡然地笑。依然每天拉着她和自己一起游玩。观山望水。 约定送福玉娘回去地前一天夜里。躺在与福玉娘地窗户相对着地房间里。回味着白天所发生地一切。从不后悔自己对福玉娘用得手段。至少她看上去不再那么遥远。怎能不去接近。他明白。自己当真没有那么多十年去跟她虚耗下去。他等不及。曾经地梦想。他想在剩下地时间里一一实现。他是敖鄂。敖鄂没人做不到地事情。 等着福玉娘地窗户上没有了灯光。敖鄂会坐起身。静静地凝望许久。然后走到内室。掀开桌前堆积着地账目。轻轻地翻开。详尽地批阅。直到外面更夫敲过丑时地梆子。他才放下了那些账目。合上地一刻。抚摸着上面地案头苦笑。‘司徒别院’是么?自己能做得也只有这些了。 就连罐儿都不知道。福玉娘在自己这里。所有地人都以为福玉娘是和平常一样出门了。那些账目却辗转交到他地手中了。他连夜处理好了。第二天会和福玉娘在地时候一样交还到那些等着取账地人地手中。就连日常打理都处理妥当了。 案头地蜡烛已经要燃尽。两家地要务处理地差不多了。敖鄂才放心地拖着疲惫地身子躺回了床上。虽然很累。可他地心中却很充实。辗转了几个翻身。内心有些寂寥。强烈地念头驱使着他睡不着。起身。就穿着那一身单衣出了门。 几个动作就来到福玉娘的窗子外,他知道福玉娘会把自己的门闩好,或许还有顶上桌椅板凳什么的防着他,可是她却不明白,她房内的窗户是敖鄂专门请人装上去的,很久之前,这院子就是预备着福玉娘要来的时候住得,一切都有心思在上面的。 只 开了窗户,轻身翻越到福玉娘的房间里,屋内光不妨碍敖鄂的视线,他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很快就来到了福玉娘的床头,眼睛适应久了倒也能看得清楚了。 站在福玉娘的床头,挑起床帷,看见里面睡得恬静的女子,白色的中衣衬着肌肤如此的娇嫩,此刻她呼吸平顺,朱唇微启,安静的如同豆蔻芳华的处子。 禁不住内心的冲动,敖鄂竟然对着福玉娘的脸伸出了手去,却在碰触上福玉娘面颊的那刻,引起了福玉娘的警觉,随即睁开了眼睛,对上敖鄂的目光,一阵错愕,“你……” 还来不及说什么,敖鄂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指点中了福玉娘的睡穴,福玉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呼吸同方才一般的平顺了,敖鄂才放下了心,慢慢俯身到福玉娘嘴边,如同登徒子一般吻上了她的唇,然后迅速的抬起了头,却还是痴痴的看着,许久,竟爬上了福玉娘的床,伸出手把福玉娘揽在了怀里。 很多年前的渴望,这些日子都达到了,那日自己是脱了她的衣服,不过因那身衣服有用,虽然他这般做的确有些麻烦,可是这个理由却是再好不过的,经过了官府,福玉娘会老实的听从自己的安排,虽然她骨气很傲,可她有弱点,只要有弱点的人,都不可能任性而为的。 她的身段如记忆里的玲珑,他有着强烈的渴望,却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做,那样只会让福玉娘更看不起自己,就像现在,自己能做得只是抱着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在分别前,让自己任性一次,那睡穴能坚持很久,久到足够自己睡醒。 把揽着福玉娘的手臂收紧了一些,让两个人的身体更加的亲密无间,头也向福玉娘的头靠过去,他给福玉娘备下的枕头是绣着鸳鸯的,此刻两个人的头就枕在同一对鸳鸯上面,拉上锦被,两个人的床上,真比一个人睡的时候温暖许多,敖鄂微微的笑着,随后沉入梦乡,嘴角至始至终挂着笑。 早晨第一偻暖阳照在福玉娘的房间里,由于她床上挡着帷幔,所以并没有被这光吵醒,许久之后,她扑闪着自己的睫毛,慢慢睁开了眼睛,可是却躺在床上没有动。 今天早上敖鄂竟然没有打扰她,当真奇怪,不过今天是她离去的日子,又有些开心,却还有淡淡的说不出的失落来。 昨天晚上是她这么多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晚,她似乎看见了敖鄂,却好像又没看见,她的梦很美,梦中是温暖的怀抱帮她驱离所有的寒冷,又有宽厚的肩膀替她抗下身上的重担,若有似无的熟悉,好像身体深处最初的悸动,是司徒若宇么,是他回来看她了么,枕边似乎还残留着属于男子的味道,不过这却引起了福玉娘自嘲的笑,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花痴了,竟要做起春梦来了,男人,此刻并不是自己生活的全部,她不会忘记,今天是和敖鄂约定好放她离开的日子。 找了身最普通的衣服穿上了,回去总不能让别人看出异常来,小桃也呜呜咽咽的,但是这些都阻止不了她离去的决心,心中会想着今天敖鄂会是怎样一种表情,却没想到直到吃饭的时候,敖鄂还没出现。 用过早膳,那精巧的马车车夫来找自己,说大官人有交代让他送福玉娘回京,在小桃不舍的目光中,福玉娘毫不犹豫的坐上了马车,她本就身无一物被敖鄂带到这里的,现在要离开也不用麻烦收拾东西。 直到走出敖鄂的地方都没见他出现,福玉娘有些坐不住了,她告诉自己,只是敖鄂今天有些怪异,她该问清楚,省得中了敖鄂的计。 “车夫,你家主子哪里去了。” 车夫微微的笑了笑,轻声说道:“大官人一早就赶回去处理公务了,今天就不回来送夫人了。” “是么?” 福玉娘感觉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敖鄂处理公务,无异于听见公鸡下蛋了一般新奇。不过不是阴谋,她就放心了。 直到福玉娘的马车走远,别院后面才缓缓走出来一个人,他的身边跟着个黑卫,那人轻声问道:“大官人若是不想放她离去,留下便是。” “你当我当真能留得住她?” “这些天不是留下了么?” “那是因为她惦着福缘客栈里的那两个小子,不得不留下,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又有何用。”(,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一五章 旧宅 切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罐儿与栓柱上学堂,候会在客栈里帮忙,敖鄂那厮虽然说两年内不再打福缘客栈的主意,可还是会找各种各样的泼皮来闹她,偶尔还会亲自上阵,福玉娘人前不敢质问他,人后也懒得找他,省得徒添自己的闷气。 不过她明白敖鄂是真的没打算逼着她把福缘客栈转让给他了,净弄些上不了台面的破烂货,大概就是想来看她生气发泼的。 那半个月的和善全然不见,每次闹到福玉娘火大的时候,福玉娘就把敖鄂想象成一条狗,心中愤愤的骂他,迁到天街上去,这敖鄂也顶多混上个二郎星君的哮天犬做,终究是个成不了大事的下三滥。 张榜过后,福玉娘曾悄悄的去打探过杜子美没有上榜的缘由,当然银子没少花,可人家收了钱之后,只是告诉了福玉娘,本届考生中,并无一人叫作杜子美。 没有叫作杜子美的,福玉娘心中骇然,杜子美进京就是奔着春闱来的,可是考生之中却没他的名字,他为何没有去考试,难道是被害了。 有了那种担心,福玉娘开始派人偷偷的打探关于杜子美的消息,却了无音讯,关于王凝兰的消息多少有些,她没有如传闻中的那样进宫服侍景帝,相反,今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进宫,传说玉德妃愈加的得宠了,几乎专宠后宫,所以景帝无心纳新妃,大概不久之后,玉德妃就要成为当今皇后了。 可王凝兰去了哪里,却没有人知道,大概因为王凝兰几乎和杜子美一起不见的,这点倒是让福玉娘渐渐的宽了心,杜子美本就对王凝兰有意,若单单只是杜子美不见了,她会猜想杜子美被敖鄂害了的可能性有多少,可她知道,敖鄂不会对王凝兰下手,那么王凝兰的消息几乎是和杜子美一起中断了,大概杜子美也该没什么的才是。 杜子美是恋慕着王凝兰,不过王凝兰对敖鄂的态度,想来敖鄂应该没有害死杜子美地必要才是。 从最初的满腹担心到后来细细打探,并没有符合杜子美的丧尸之后,福玉娘才渐渐放下了心思,罐儿愈加的高挺,身上也渐渐散发出一股让人不能忽略的贵气来,他是若宇的弟弟,就算流于市井,可他身体里属于司徒家的傲气还在,又怎么会被人忽略。 待到罐儿满了十六岁,竟有媒婆子上门提亲,好在福玉娘忙,媒人并没有找上她就被罐儿和栓柱合伙偷偷吓跑了,栓柱的脑子很好用,可渐渐的,福玉娘发现栓柱地眉宇之间竟然出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来,可又想不起来栓柱到底像谁。 春天渐渐地过去了。转眼既是盛夏。天气炽人。福缘客栈地生意却不随着人们不愿出门而转淡。还是一如既往地火爆。 罐儿一直记得初春地那个上午。福玉娘一袭白衫从门外走进福缘客栈时带给他地震撼。记忆深处是有福玉娘白衣翩翩地印象。那个时候他曾跟他地哥哥呢喃。等他长大了也要娶个着白衣服地新娘子。那个时候哥哥满眼都是骄傲。可家遭变故之后。福玉娘就不再穿白色地衣服了。 那日穿上。竟让罐儿失了神。可他也隐隐约约地觉得。福玉娘那次走地有些蹊跷了。他也接触过司徒家别院地账目。那次见到城郊外送来地账目。第二天一早处理好了送了回来。字体倒是看不出太大地不同。可风格却是两种不同地表现。 福玉娘虽然也含着霸气。可她终究是个女子。总有细腻地地方。而送回来处理好地账目却见处处要压人三分。绝不留情。这点。倒是很像敖鄂地风格了。 虽然怀疑。但他却没有问。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在酷夏时节。司徒旧业发生了些事情要去处理。福玉娘想着也该带罐儿去见见司徒家地发源地。把福缘客栈托付给店里地账房。自己带着罐儿和栓柱坐车回转司徒旧业。 罐儿有些紧张,栓柱却很开环,有点巡游的兴奋,一行人出发的第二日上午途径一处山坳,马车走的慢,走进一处山坳的入口,竟听见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罐儿的第一反应是山坳之中有人声,莫不是打劫的,福玉娘却笑,这虽是山坳,前后却很开阔,又是官道,距离县城也很近,光天化日的,哪里来的那么多歹人,不顾罐儿的反对,福玉娘率先跃下马车,循着声音找去。 转过几片低矮的树林,福玉娘看见杂草中躺着个男子,发丝凌乱,衣衫褴褛,看不出多大年岁,但明白他的虚弱。 赶紧转身叫来罐儿和栓柱,罐儿和栓柱瞧见竟然是名乞丐样的人,大概是受了伤,也不再和福玉娘争执,这里离他们的目的地不远了,到时候也愁没有安置他的地方就是。 坐在车上 并不让福玉娘审视那男子到底是哪里受了伤,福玉>知道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司徒旧宅,大概进乡情却,福玉娘的心中竟不能平静了。 这里是司徒家最初发迹的地方,当年却也被司徒若宇输给了敖鄂派来的暗庄,司徒家每年都会来这里祭祖,虽然司徒家的祖坟已经迁往京城附近,但这里却是他们的根,忘不掉的。 三年前,不知何故,福玉娘却有幸从一个熟识的商贾手中买下了这里的宅子和田产,这点让福玉娘着实高兴了许久,连夜跑到司徒若宇的坟头告诉了他,自己正慢慢的找回司徒家,让他放心,自己会替他把未尽的孝道完成。 罐儿大概对这里没什么印象了,因为罐儿六岁那年生了场病,直到司徒家破败之后身子才渐渐的好起来,以前都不能出门的,自然六岁之后应该是没来过这里才是。 这次回来是因为听说司徒旧业一连请了三个账房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还有人似乎要收购司徒家的产业,掌事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请来了背后大当家福玉娘回来。 福玉娘回来后,把路上捡回来的人交给老管家,随后跟着掌事的进入账房了,随后的两天,福玉娘又带着罐儿和栓柱看了看周边田产的情况,说没有人过来捣乱,只是有人高价请他们去别的地方做工,不过他们都是司徒家的旧部,并没有离去。 整整三天没得了闲,一方面是看看有没有别的情况,另外就是给罐儿边看边讲诉司徒家的家史,这些是司徒老爷被司徒若宇气病之后慢慢的讲给福玉娘听的,大概是他明白指不上司徒若宇了,就把司徒家的全部希望寄托在了福玉娘这个未来的长媳身上。 一个好的管理者除了有高超的手腕之外,还要有慧眼识才的能耐,正因为如此,以福玉娘这样的身份,司徒老爷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司徒若宇与福玉娘的亲事,司徒若宇纵然天赋异禀,可他的头脑不适合经商。 三天后的晚上,福玉娘带着罐儿和栓柱回转,老管家已经备好了晚膳,罐儿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越是看见福玉娘掌管的家业,他心情愈是沉重,这样的产业,就是男人管也会有些吃不消,何况是福玉娘一介弱质女流。 栓柱到满是兴奋,喃喃的说道:“福姐姐好厉害,将来栓柱要是娶媳妇,就找福姐姐这样的,那样栓柱就不用那么累了……。” 栓柱的话还没说完,罐儿就用竹筷敲上了他的头,大声的说道:“你这小鬼,才不尿床几天就想着娶媳妇,媳妇是要娶回家心疼的,哪里是娶回来替你做事的,这样想,看将来谁家的女人敢嫁给你。” “那我就娶福姐姐好了。” “你愈发的放肆了,看我今天不好生修理你。” 罐儿原本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了,可听见了栓柱这样说法,倒引起了他的怒火来了,即便栓柱是小孩子无心,他却偏要计较个什么来,因为他愈加的感觉栓柱让他不喜欢,因为栓柱以前不讨厌他的‘敌人’杜子美,后来竟好像还喜欢敖鄂,敖鄂是他最厌烦的人,喜欢敖鄂的人都是他的敌人,所以他对栓柱也没有原来那么的喜欢了。 福玉娘知道罐儿的心结,可她也无能为力,她不明白栓柱到底为什么喜欢敖鄂,似乎敖鄂也不反感栓柱,只是在人后,她会耐心的和罐儿说,不要让栓柱成为原来那个自卑的孩子,罐儿是懂她的意思的,什么都只会点到而止,不会刻意为难他。 吃过饭,福玉娘回书房看掌事找出来的账目,老管家却来敲门,说是那日救下的原来是上一个失踪的账房,他现在已经好多了,特地前来道谢,福玉娘本来想说让他走,随即想到了他既是账房,自己手中正看着他之前那任账房留下的账目,现在正好找他来核对一下,因为这账目有一些感觉好像被动过手脚一般。 老管家听见福玉娘让那人进来,脸上微微的笑了,这个账房在他心中是不同的,自然,很多这旧宅子里的老人都会对这账房表现出异样的关心来。 福玉娘低垂着头,想到什么似地站起了身,把桌上翻开的账目又合上了,这宅子里的老人是认识福玉娘的,他们知道她会看账,可外人不知道。 福玉娘来到了窗边,今天是十五,外面有月亮,夏天燥热难耐,窗子是敝开的,她身上也是单薄的米色短衫,有风吹进,掀起她垂在鬓角的发丝。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两只脚的声音是不同的,福玉娘一颤,这人是的,缓慢的转过身,待看清来人之后,眼睛睁大,“是你!”(,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一六章 是你 人也是同样瞪大了眼睛看着福玉娘,随即想到自己子,转身就走,可他的一条腿并不利落,还没走出房门就被福玉娘拦下了。 福玉娘绕到他的前面,拉着他的前衣襟,迫使他不得不与福玉娘对视,这样的福玉娘让他想起了初见。 “杜子美,你看见我就想跑么,我有那么可怕么,春闱不是你的希望么,当初你为了春闱不辞辛苦的来京,夜夜苦读,却为何不去参加。” 听见了福玉娘的问话,杜子美脸上浮现一丝惨白,随即别开了自己的眼睛,喃喃的说道:“子美不适合官场险恶,所以临时退出了,让福掌柜劳心了,是子美疏忽了。” “十多年的寒窗,你缘何在最后关头有了这样的顿悟,今天不给我个完美的理由,就别想走出这个房门。” “福掌柜,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子美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账房了,子美觉得现在的生活很适合我,我不想再去回想以前那些让我感觉困顿的日子。” 听见了这话,福玉娘沉默了一阵子,心中更加的沉重了,若是当初自己没有收容杜子美,他的境遇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看着他现在的样子,让福玉娘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尖锐的东西戳刺着。 杜子美看似平静无波,谁又能说得清楚一个人一生的追求到最后却不能实现地遗憾,尽管他不说,但富裕年明白,什么官场险恶,当初她告诉杜子美的时候,杜子美的笑脸是那么的自信,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子,一定是敖鄂和王凝兰做得,或许他的腿也是敖鄂所为,不过福玉娘却想不明白,若当真是敖鄂所为,他又怎么会放过杜子美一命。 福玉娘记得掌事的说过新来的账房的名字,不是杜子美,那么杜子美会改了名字,怕并不是他自愿的,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地,她该带杜子美再回福缘客栈才是。 他本斯文俊秀,可现在满目疮痍,他虽谈不上身材健硕,可也高大挺拔,现在却身落残疾了。 看着福玉娘眼中地痛。杜子美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过往他虽不想说。可他却不能忘记。春闱之前。他信心满满地去报名。他以为王凝兰会帮他。可没想到从把他带回王家。他连王老爷一面都不曾见过。 开始地时候还会偶尔见见王凝兰。时间久了。他竟然连王凝兰都很少见了。 春闱那天去考场。人家竟告诉他。考生中并没有他地名字。他没有进入考场地资格。 然后呢。他被人抓走。他地腿被打残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他不得而知。只是明白若一直跟着他们。就算不死。大概也只剩下半条命了。他终于逃了出来。他不敢再叫杜子美。他现在是子恒。一个安分地账房先生。后来觉得幸好在福玉娘地客栈中学过管账。司徒别府里缺了管账地先生。他就进来了。人家不嫌弃他地衣衫破烂。还是收留了他。让他吃饱。让他穿暖。历经了生死。才能体会平静地生活地可贵。 多么好笑。在王家地深宅大院里。已经要入春了。可他身上穿着地却还是福玉娘给他做地那些绵袍子。进入王家。他地衣食住行根本没有人照应地。幸好福玉娘给了他些银子。可那银子在跑关系地时候都已经用完了。又哪里有钱买衣服。相比之下。才知道福玉娘待自己有多好。 本来以为在这里默默无闻地当一个账房就好。可半个月前他出去收账。却被一群陌生人追打。进城住了大客栈。一连几日不敢出门。最后还是在客栈里被人打昏。等着再次醒来后。已经出现在乱葬岗子里。身上地账目皆毁。原本地收来地账款更是不翼而飞。头昏眼花。衣衫破碎。身体上大大小小地都是棒痕和被锐器划伤地伤口。 他又走又爬坚持了几日,就是想回到司徒别府,他身上带着地账目相当于司徒别府里整整一个季度的收入,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恐会落下骂名,突然就想起了从前的账房不知所踪,也有人猜测是携款私逃了,现在想来,大概都是被人害死了。 那日走到被福玉娘发现的那处山坳,他是实在爬不动了,又害怕在路边被坏人发现,就躲在了山坳里,回来之后一连昏睡了三天,今天才有些力气强撑着站起来,因为老管家告诉他,大当家回来了,当初救他一命也是大当家,他想来谢谢大当家,顺便请罪,他办事不利,理该受罚,却没想到进门竟然发现站在窗户边的女子竟然是福玉娘。 那个时候只一个心思,不能让福玉 地落魄,他当初走的是那么意气风发,义无反顾,个如此下场,不要说是福玉娘,就算是寻常旧识,他也不想让人家看见他现在地窘迫。 福玉娘却与杜子美想到的不同,她不会嘲笑了杜子美当初地决定,只是见到这样子的杜子美,眼中盛着伤痛,慢慢的把手伸到了杜子美的脸上,杜子美被福玉娘的动作震呆了,就那么任她摸着。 福玉娘虽然抚摸着杜子美的脸,却不让人觉得有失女子该有的矜持,她的手很温暖,带着忧伤的眸子令人动容,许久之后杜子美才听见福玉娘轻轻的说着:“你受苦了,这次我回福缘客栈,你跟我一道回去吧,刘账房年岁大了,这些日子吵着让我寻人来帮着他,他喜欢你,你去最合适,不出三年又是大考,三年后你的年岁相当,阅历也加深了,这三年你好生苦读,我相信你能在殿堂之上展露才华的。” 杜子美感受着脸上温暖的抚摸,眼圈有些酸涩,可还是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覆盖住福玉娘的,喃喃的说道:“谢谢你,福掌柜。” 微微的笑,福玉娘慢慢的抽出被杜子美握住的手,轻声说道,“你身子不好,回去休息吧。” 少了福玉娘的温暖,杜子美感觉自己的心中又开始空落落的了,随即点头一~一~的向门外走去,已经走出了书房门外,杜子美突然想起了自己今天晚上来此的目的,声音有些小,却还是问出了口,“福掌柜,这司徒别府的大当家也是你么?” 福玉娘一愣,随即想到既然要带着他离开,也没瞒着他的必要,遂点头微微的笑,肯定的回答了杜子美,“对,这里也属于我。” 杜子美心中又是一阵翻搅,脸上却还维持着平静,微微的笑道:“谢谢你!” 福玉娘眉梢一挑,对杜子美露出一个和善的笑脸,杜子美也是笑,福玉娘这样的表情让他想到了从前,那个时候生活很简单,白天理帐,账目弄好了,然后苦读一直到深夜,偶尔会为福玉娘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关怀心动,还有对春闱将至的期待----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不能金榜题名,因为他逢考便胜的骄傲让他有这自信,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连考场都没进去。 从他进入王家三天后他便生出了悔意来,都是寄人篱下,可在福玉娘那却感觉温暖,在王家却有连狗都不如的感觉,他想回到福玉娘那里去,又不知道害怕什么而迟迟没有动作,亦或许,他还有对王凝兰的梦想,他以为王凝兰有一点点是喜欢他的,可是,他似乎错了,因为从他进入王家半个月后就听下人们说,王凝兰此次回京就是专门为了要进宫做准备的,是啊,那么娇媚高雅的女子,也只有那一统天下的九五之尊才能进入她的眼吧。 梦醒了,一切都茫然了,王凝兰没有进入皇宫,可她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自己最后竟连考试资格都没有了,是王家的关系么,他曾在大考的第二天请王家的杂役小总管用当初福玉娘给他的最后一笔钱上酒楼买醉,王家杂役小总管只知道他是王凝兰带回来的人,也不与他隐瞒,把前三甲已定下的消息尽数告诉了他,连姓甚名谁都说出来了,不由得杜子美不信,那种绝望,让他心神俱裂。 转身出门,外面凉风习习,杜子美站在夜空下回望,曾经也有这样温馨的平静,可他却把已经开始不同的动容推出了门外,尽管福玉娘还是那样对自己温和的笑,可那笑容里已经平静淡然了,即便在此重逢她眼中显出了片刻的惊喜,可随即就恢复如常,她只是像个朋友一样的关心自己而已,别无其他。 本以为他日再见,他会骑着高头大马,他会红袍加身来到她面前,可今日却是这样的重逢,他是个连账本都看不住的废物账房,她却转身成了他的幕后主子。 一直依仗自己满腹才华,天下之大没多少人入得了他的眼,到头来竟比不过一个女人,怎不好笑! 脑子又开始昏眩,那日似乎隐约间听见老管家请来的郎中说过让他多多休息的,他这身伤保住了命算是万幸了。 “子恒,你怎么了?” 耳边有焦急的叫喊声,对,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了,身子也软了,渐渐的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郎中说他需要休息,这下真的会一直休息下去了吧,也好,睡过去,一切烦恼都没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一七章 绝望 玉娘的心久久无法平静,抬头再去看夜空中的明月,刚全不相似了,说不出到底为谁而痛,是杜子美,还是敖鄂,或许,还有对自己的伤感,突然听见外面有人焦急的叫喊,也顾不得再去细想,转身就跑了出去。首发 心头一颤,瞧见一个巡院怀中抱着昏迷的杜子美就要向外面跑去,福玉娘几步上前,皱着眉头盯着杜子美比刚刚还要惨白上几分的脸孔,轻声的问道:“他怎么了。” “回大当家的,小人刚刚巡夜到此,就瞧见账房先生躺在这里了,大概是旧病复发了。” “先把他送到书房的软榻上,你快些差人去请郎中来。” 巡夜的听见福玉娘的话,现是一愣,旋即想到人命关天,谁还在乎什么男女之别,也就听命行事了,把杜子美送到福玉娘书房的软榻上,快速出门请郎中去了。 这宅院很多年前就是老管家在管着,司徒老爷还在的时候,也只有每年祭祖才会回来住一段日子,后来被敖鄂骗去之后倒也没有转卖出去,一切都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这么多年还是老管家打理着,丫鬟婆子的倒不像有主子的人家那么多,只留下几个平日打扫院落,多半都是府中曾经的下人,夜已经深了,几个婆子也多休息了,福玉娘不想劳烦别人,自己去打来清水,拿起帕子为杜子美轻轻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福姐姐,我听说……” 罐儿急切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等着看清楚福玉娘的动作时,嘴巴吃惊的大张,竟说不出话来。 福玉娘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罐儿微微地拧紧了眉头,“罐儿,怎么了,要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罐儿只是看见福玉娘小心翼翼的给那个男子擦汗,脸上盛满焦急,可男子是谁他却没有看清楚,不过福玉娘脸上的表情却让他心中感到不安,他不知道自己地不安来自何处,听见了福玉娘有些冷淡的问话,心微微的揪紧,可瞧着福玉娘并无大碍,才淡淡的泛起了笑,轻声说道:“刚巧在外面遇上了巡院,他说要去请郎中,我瞧着他是从你这个方向走来的,心中有些紧张,才这么毛躁的,看见福姐姐没事,我就放心了,那个人是前些天我们救回来的么,他怎么在这了?” 虽然不该问。可罐儿还是忍不住地问出了口。只因为福玉娘瞧着那男子地表情令他地心口莫名地不安了起来。她以前是不会随便瞧着男子地。可现在竟然如一般女子般温柔地为一名男子擦汗了。 刚刚福玉娘给他擦汗。脸孔被帕子遮住了。可这会儿福玉娘停下了手中地动作。那人地脸也就露了出来。罐儿不经意地一扫。眼睛立刻定格了。伸手指着杜子美地脸。有些结巴地说道:“他、他是杜子美。他怎么、怎么会在这地。他不是失踪了么?” 福玉娘皱紧了眉头。轻声说道:“以后叫他子恒。他是我们地新账房先生。” “为什么偏偏要他。瞧瞧他现在地样子。他是负义之人。指不定将来若有什么变故。他会怎么样对待我们。我不要留下他。” 福玉娘听见罐儿激烈地反对。轻轻地叹了口气。柔着声音说道:“罐儿。若当初他不是住在我们福缘客栈或许现在也不至于如此。不管从哪方面出发。我们必须照顾他。” “我不要。就是不想留下他。” “罐儿,什么时候你变成个心胸狭窄的人了,难不成这么多年我的苦心竟培养出来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了。” “这与我有没有善心没有关系,我就是不喜欢他,从心底不喜欢他,换成别人不用福姐姐说,我自会照顾,可若换成了杜子美,我说什么也不肯地,他跟着敖鄂那厮带来的女人走了,本来答应给我们当账房地,可那个妖精样的女人对他勾勾手指,他就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个酸书生,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连敖鄂都不如,脚下没有实地,弯弯绕地肠子,总觉得他人不是很正气,绝对不会是君子的。” 福玉娘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罐儿,你知道我地脾气,先下去吧,杜子美的事情有我照应着,不管你的态度是怎样的,也不能左右我的决定,好了,他在这里的事情,谁都不能说,我们欠了他一个交代。” 罐儿听着福玉娘的话,瘪了瘪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还是昏迷中的杜子美,咬着牙丢出一句话,“我希望他还算个有良心的人。”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福玉娘手中还擎着帕子,愣愣的盯着罐儿的背影,心中却想到或许罐儿真的长大了,自己该给他定下亲事 杜子美的敌意太过明显了,不管他话中对杜子美的几分,可还是太过主观了。 罐儿走了没多久,郎中就被请来了,这郎中五十岁左右,面色红润,保养得宜,看上去很有些能耐的。 郎中来了之后只是对福玉娘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并不知福玉娘就是司徒别院传说中的大当家,只当她是寻常的妇人,放下药箱子,轻车熟路的坐在一边伸手摸上了杜子美的脉搏。 福玉娘紧张的盯着郎中,一边老管家也闻讯赶来了,眼圈有些微微的红,在福玉娘耳边喃喃的说:“都是我,方才不该告诉他当家的回来了,他身子本就虚,这又坚持要跑出来感激大当家的,虚耗体力了,这下子晕过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老管家的话让福玉娘微微吃了一惊,他声音中掩不住对杜子美的担心,却不明白这担心源自何处。 郎中切完了脉,站起身皱紧了眉头,声音里带着些无能为力的挫败,他多跟老管家来往,对于诊断的结果,也是对着老管家说的,“钱管家,这位账房的情况很不好,初春曾身患恶疾,后来虽经治疗,却并未根除,前些日子又遭受重伤,虽然看似好转,实则内里处处皆伤,今日又是急火攻心,哎,凭在下医术,实不好说。” 老管家听见后也跟着焦急了,抓着郎中的肩膀,大声的问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方圆百里也就属万郎中的医术最为高深,若你都医不好他,他还有什么希望,今天早些我见他的时候,明明感觉他已经好多了,现在又怎么会这样呢?” 万郎中皱紧眉头,轻声说道:“这人怕火气,也不知账房他受了什么刺激,以致急火攻心,不过天外有天,术业有专攻,在下的医术不成,许别家会好些,我只能暂时给你们几副泻火疗伤的方子,你们先试试吧,还有就是我瞧得出他求生的意志并不强烈,若他本身如此,怕神仙下凡,也不好说。”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他自暴自弃了。” 一直静静的听着老管家和万郎中对话的福玉娘听见了万郎中这话,声音提高了几分,这杜子美自暴自弃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见了自己才更觉得难过么,莫不是自己的身份刺激了他? 那郎中听见了福玉娘焦急的声音,才又想起刚刚进门的时候看见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杜子美,猜测福玉娘大概是杜子美的妻,不觉放柔了声音,有些安慰的成分在里面,“夫人,很多时候成败与否端看个人意志,瞧着夫人对账房的用心,想必他也不会这么就厌世了,或许用过药之后,夫人细心开导,他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听见了郎中的话,福玉娘到并不是很在意他误以为自己是杜子美的夫人,只是念着杜子美很严重,但是还有复原的可能性,让她被揪紧的心又慢慢的放了下来,在生命面前,很多虚名不足在意,这是司徒若宇不再之后,福玉娘得出的感觉。 而一边的老管家倒是心思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当家,他并不是莫名的喜欢这个新来的账房,在他眼中,总觉得新来的账房与记忆中的司徒若宇有些相似,会不自觉的把他看成自己主子家的一份子,虽然此次福玉娘真的带来了司徒家的小公子,可他还是执拗的把杜子美想象成当年无缘于大当家的司徒若宇,方才听见万郎中误把福玉娘当成了子恒的夫人,他心中有些开心的,但更多的确是紧张,他怕福玉娘生气,怕福玉娘觉得万郎中诋毁了她的名誉。 这子恒与当初的大少爷比起来,除了气质上有些相似外,别的地方实在差了大少爷很多,不但穷困,还身有残疾,当初大少爷和福玉娘在一起的时候,最初会让人觉得是大少爷损失了,可时间越久,就越来越让人觉得大少爷有些配不上福玉娘了,这样的女子的确总让人觉得惊奇。 而现在看来,福玉娘的能力平常的男子又怎能与之匹配,这子恒实在与福玉娘站在一起有如云泥了,不过自己瞧着福玉娘并未生气,这倒是让他有些开心,不管福玉娘的再如何的有能耐,她终究是个女人,是女人,就需要一个男人的帮扶,或许很多司徒家的老人都希望看着福玉娘能有个好的归宿,她以司徒若宇的未亡人自居,可司徒若宇还未来得及与她正式拜堂就已经丢下了自己的责任,福玉娘兢兢业业的为了司徒家,一个人孤老,对她太过残忍了。 (,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一八章 照做 玉娘和老管家各有各的心思,不过作为外人的万郎不知道的,他给了福玉娘一个模糊的答案,这答案也有安抚人心的作用,然后给杜子美开方子。 老管家得了方子,立刻差人去抓药,万郎中走了之后,老管家站在原地,看着杜子美,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当家的,子恒我来照顾就可,大当家的连日操劳,先去休息吧。” 福玉娘看了看眉头紧锁的杜子美,缓慢的站起了身,自一边取过她休息的时候用的薄毯,轻轻的盖在杜子美身上,和声说道:“他这里有我照应就好,明早我还有事情吩咐你去做,上了年岁,就不要熬夜了,对,你随我来一趟。” 老管家看了看杜子美,刚刚万郎中有替他下针疗治,他现在的气色已经好了些,在此陪着也没什么意义,随即点头跟着福玉娘走出了书房。 外面的风很凉爽,吹走了人的浮躁,老管家一直跟在福玉娘的身后,等到了院子外,福玉娘才站住了脚步,这个时候,偌大的司徒祖宅里除了巡夜的也就再没别的人了,等着福玉娘站定后,老管家才轻声的问出了口,“大当家,子恒他?” 福玉娘看了看天上的月,本来皎洁,现在却被云遮住了半边,若隐若现的,说不出的空冷,“我与他算是旧识了。” 她认识老管家许多年了,老管家是司徒家的家奴,祖上就一直跟着司徒家了,他的忠心无人能敌,当初司徒家遭难,福玉娘带着司徒罐儿逃走就是为了来寻老管家,虽然老管家也随着司徒祖宅一道成了敖鄂的人,但是福玉娘知道找到老管家自己与罐儿就有希望。 也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在背后操作,司徒家地旧部一时之间都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直到有个不知名的恩人给了她最初的帮助后,她才又慢慢的联系上了司徒家地旧部,在福玉娘眼中,钱管家就像是她地家人一样,对于家人,她没有瞒着的必要。 钱管家听见了福玉娘这话,虽然有些惊讶,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大概是见惯了世事无常,福玉娘并不像一般女子那样悲天悯人,她只对很少的人表现她的同情心,所以她会亲自照顾子恒,代表着她一定认识子恒,留下一个男子在她的书房中,不是福玉娘,怕很少有人会如此了。 福玉娘地书房,很多的时候就像她地卧室一样,司徒老宅也给福玉娘备下卧室了,福玉娘来这里都是要审账的,到了下半夜就不想动弹,多数的时候,直接在书房里睡下了,所以这里备着休息所需的一切东西。 “我大概想到这点了。” 听见了钱管家这话。福玉娘突然回头对着他笑。笑容里带着感激。“还是钱管家懂我。” “那个孩子和大公子很像。” 眼圈有些湿润了。不过也只是一瞬。福玉娘便把一切逼了回去。“原来钱管家会待他特别也是事出有因地。” “我是司徒家奴。自幼脑子里就被装满了司徒家业。当年老爷家变。我听了消息之后曾许久不能安心。好在大当家护下了小公子。老爷当初没有看错人。大当家果真是司徒家地希望。小公子也愈加地出类拔萃了。我看在眼中喜在心里。可大当家毕竟是个女子。司徒家不该耽搁你一生地。这新来地账房虽然照比大公子是逊色了许多。可他也算出色了。不如……” 福玉娘对钱管家微微地笑。声音中带着一抹狡黠。“钱管家地意思是罐儿长大了。我也该嫁人了。然后把司徒家地产业还给罐儿了么?” 福玉娘只是想逗逗钱管家,却不想钱管家听了福玉娘这话,脸色一刻变得惨白,声音也跟着抖了,“大当家,你知道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说实话,这司徒家地产业都是您后来亲手打下来的,只是大当家念旧才一直不曾换过名字,这家业理应是大当家的,老奴只是想替老爷谢谢大当家,还有就是真心的希望大当家能幸福。” 钱管家也只有在严肃的时候才会自称为老奴,福玉娘知道自己的玩笑让有些老八股的钱管家接受不住了,也不再逗他,只是轻轻的说道:“谢谢钱管家的挂心,你该知道罐儿虽然已经比以前出色很多了,但他还狠毛躁,并不是敖鄂的对手,若把这些家业尽数压在他的肩上,我怕他会受不住,至于我的问题,随遇而安吧,若宇走了之后,我的心一直不能释怀,我承认第一次看见子恒的时候被他的样子震住了,可时间久了,他毕竟不是若宇,即便再像,他 拥有我和若宇在一起的记忆,会担心他,只是因为这个样子,大概也是与福缘客栈有些脱不了的干系,一切等他好了再说,对了,过些日子我回去,会把子恒也带走,能不能再请一位新的账房来?” 听见了福玉娘问起正事来,钱管家立刻变了一个样子,皱紧眉头,轻声说道:“现在司徒别院想请账房恐非易事?” 福玉娘轻轻挑起自己的眉峰,轻声问道:“难不成是前些日子的事情造成的,钱管家,依你看,这次会不会又是敖鄂所为?” 钱管家想了一会,慢慢的摇了摇头,“敖鄂这人我也接触过,他想做什么,绝对不会如此拖泥带水,且他要么直接掠夺,要么用令人防不胜防的手段掐断我们的后路,而这次的事情看来,手段是有,但不够狠绝,不像出自敖鄂之手,继第一位失踪的账房之后,这已经过了半年了,若是敖鄂想要收回司徒别院,半个月就足够了,所以此次定非敖鄂所为。” “既不是敖鄂,还有谁会如此,敖鄂那小人很多时候什么手段都会用上的。” “他是会耍些下三滥的手段,我也略有耳闻,但那只限对待福缘客栈的时候,司徒家的别院与敖鄂的商铺难免有所接触,我曾见过他对付敌人,那次才让我知道为何老爷会败在当时才二十出头的敖鄂手下。” “既然钱管家认为这些事情不是出自敖鄂的手段,那又会是谁,最近我们与哪家有生意上的纠纷?” “从最开始有人想收买我们的佃户的时候,我就着手调查了,可对方很隐秘,并未留下蛛丝马迹,而此次子恒回来,倒是让我稍稍有些安心了,他们与敖鄂比起来,当真逊色很多,不是像敖鄂那种敌人,我们便不用那般的担心。” “此话怎讲。” “一、他们针对的下人,可并没有出格的大动作;二、对于子恒,我问过他细节,听他的意思,更像是匪盗的见财起意;三、自从我散布出去大当家要回来亲自坐镇的消息后,对方再没有任何动作了,他们畏惧大当家的能耐,种种迹象表明,对方也不过是些宵小而已。” “若是如此,早些查明,把今年给府尹大人的贡钱提高一倍,商场之上难免有些红眼之徒,张出告示,我司徒府广纳贤才,月俸升高三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是,我明日就去办,对了,大当家,初春的时候您有过批示,要我们消减府里对曾经老弱的支出,那个时候府中刚好遭遇了有人收买佃户的事情我便没有照办,要现在实行么?” 福玉娘微微一愣,轻声的重复着钱管家的问题,“消减开资,我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批示?” 这话把钱掌柜也问愣了,初春的时候府里又有些人得了些小毛病,他本是差人去福缘客栈请示要不要增加支出的,却没想到福玉娘只几句话就给他退回了,说没有必要再虚耗钱财,司徒祖宅依仗自己的老资格,消费是别家院落的三倍以上,上缴的确是别家的一半,相对而言,为公平起见,要撤销大笔开资。 这些老人习惯了奢侈的生活,钱管家怕福玉娘的这个决定引起反弹,偷的瞒下并未实行,这几日福玉娘要查旧账,他才一直揣着当时福玉娘给他的批示,想找机会开口,今日正好有这个机会,犹豫再三,才终于说了出来,听见福玉娘问他这话,倒是让他有些奇怪了,按理说福玉娘虽然很忙,但是对于这样的决定不该忘记才是,遂从袖袋里摸出了那本批示恭敬的递到了福玉娘眼前。 福玉娘皱紧眉头,接过本子,才掀开就皱紧了眉头,这上面的字迹确实与她的十分相似,若旁的人不细细去看,定然分辨不出,可她却一眼看出,这字迹大概出自何人之手了,虽是模仿,却并未藏住他独有的霸气。 上面只潦草几句便把这老宅里的漏洞说了出来,这漏洞她不是没发现,可她念着司徒家几经周折,这些老家仆并未变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没有决定,敖鄂却只几句话就替自己解决了这些麻烦,缓慢的合上了那批示,一边传来了钱管家有些担心的声音,“大当家,要现在实行么?” 福玉娘想了想,或许自己有一日输给了敖鄂,也就输在这妇人之仁上了,微微垂下嘴角,略一思考,福玉娘轻声说道:“照做!”(,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一九章 正房 批示本来已经让福玉娘忘却了,不想今日拿出来,:了决心,钱管家一时感叹自己大概是做错了,这样的行事本不是福玉娘的性格,或许是那批示本身有问题,这旧宅里的老人一生如此,这一下改了要怎么让他们平静,自己可得好好想想了。 听见了钱管家的沉默,福玉娘也了解他的心思,接着轻声说道:“这虽然消减了他们的俸钱,一来可说是这旧宅里此刻多事,不欲让他们招摇,二来也是给别家的院子做些样子看,你私下把府中他们能做的差事分给他们去做,当然,完成之后可折兑成银子,如此一来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的。” 钱管家听见了福玉娘的变通,眼睛一闪,虽然乍换了薪俸所得大家许会有些不能忍受,可这细细算来,对大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嘴角微翘,他知道福玉娘不会难为大家的。 “是,我替大家谢谢大当家的。” “许我该谢前管家的,好了,时辰已晚了,你吩咐下去药熬好了便送到书房去,早些歇息,明儿个一早来找我。” 钱管家想说孤男寡女恐落人口实,随即想到子恒昏迷了,再者旧宅里也没那么多口中没个轻重的下人,让福玉娘去照顾子恒,也许是个机会,如此想来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有劳大当家照顾子恒,大当家也别太累,多府还指望着您呢。” 福玉娘对钱管家会心的笑,转身回到书房内。 月光透过微微敞开的窗缝照在了杜子美的脸上,使现在的他看上去平和宁静了,生活在争乱中,这一刻看见杜子美的平静让福玉娘眼圈一热,仰起头逼回即将释放的情感,缓步来到杜子美身边,轻轻拉起他有些泛着冰的手掌,慢慢送到自己的脸颊边,感受着他地存在,他真的在自己身边了。 用自己地脸一点点捂热了杜子美在三伏天中冷得怕人地手。福玉娘盯着他地脸发呆。原来杜子美最像司徒若宇地不是他手执书卷细心苦读地时候。也不是他执笔挥毫地时候。当然更不是他暗自与罐儿较真地时候。就是现在。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与世无争地样子。 与世无争!福玉娘心口又是一颤。司徒若宇最后地与世无争是因为他再也醒不过来了。突然害怕了起来。抓着杜子美地手也微微地抖了。嘴唇轻轻张开。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是与他地初见。还是倾述了自己与司徒地初见。让心情流泻。让一直昏睡地杜子美成为这么多年来。自己唯一地倾听者。 “大当家。小人来送药了。” 外面是司徒旧宅里地厨子。他还没睡。才被钱管家安排去熬药。他并不清楚这药地用途。只当大当家身子得了疾。这大当家是很多人地主心骨。她若有个三长两短。大家也就成了倒树之下地猢狲。他怎敢怠慢了。 细心地熬好就送了来。福玉娘敝开房门淡笑着接过。柔声道谢。并没有让厨子送进门去。厨子看见福玉娘地笑脸。心中先是一暖。这就是福玉娘区别别家主子地地方。无论是谁。她一视同仁。都会微微地笑。不管这笑容里有几分真心。至少让她看上去不那样地不可一世。也让这些下人心甘情愿地为她付出。瞧着她似乎没有大碍。厨子也放心了。不问这药地缘故。听见福玉娘道谢让他下去休息。他也自然地转身。第一次听见福玉娘对一个下人道谢。或许会让下人惶恐。若总听见。倒也觉得寻常了。 福玉娘接过药转身回房。用汤匙轻轻舀出一些就着唇试过已经不热了。旋即才端到杜子美身边地矮几上。司徒老爷重病之际。司徒若宇每日流连赌场。福玉娘咬着牙关替他尽孝重病床头。对照顾病人倒也有些办法。 轻轻的扶起杜子美的身子,他虽然消瘦,可病脱脱的躺在那里也是沉重的,好在多年的历练让福玉娘的力道不似寻常的柔弱女流,用了好些方法才把那一碗药全部送服到杜子美的口中,放下药碗,顺平杜子美,取过阴湿的帕子,为杜子美拭去嘴角的残迹,这才安了心,夜已经深了,福玉娘牵着杜子美已经不再冰得吓人的手俯在他的床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总是有许多人的脸在她眼前晃着,晃着晃着却又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如此反复,早上再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眼花。 微微直立起身子,身后有一件薄毯附在她肩膀上,随着她的动作缓慢的滑落到地上,福玉娘有一瞬间搞不清楚身 见到那滑落的毯子后,弯腰捡起,又看了看昨夜忘户,果真严丝合缝。 微微的笑了,心中有暖意流转,终究只会生闷气,却不能不对彼此付出最真的关怀,自己睡下的已经很晚了,他却要在更晚的时候来照顾了自己,那个人真的长大了。 外面有钱管家轻轻的敲门声,福玉娘拉过一件长衫套在身上,明明正值盛夏,可她每日起来都会觉得身子十分的寒,会在早上格外添一件衣衫,去看看还在昏睡的杜子美,他今日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这也让她略微放下了心,快步去开门。 钱管家不是外人,她也没必要待他像那个厨子,直接把他迎进了门,钱管家先是去看过杜子美,随即才看向福玉娘,声音中带着关怀,“大当家,你的气色看上去不是很好,等今日差人再去把万郎中寻来让他给你瞧瞧怎么样?” “无需麻烦,等有时间睡一觉就了,对了,一会差人把子恒送到客房里去,在那木榻上终不是长久之计,差人白天照看他,命人张榜寻人,随后你带我去见见上两任账房的家人。” 钱管家又看了看杜子美,在他眼中杜子美只是个报了名字为子恒的年轻人,他并不知其姓氏,却愿意全心信任他,他现在气色尚可,大概不用大家太过操心,心无牵念才能专心做事,钱管家密布纹理的脸上绽开了一抹笑,轻柔的说道:“好,我立刻差人来办。” 钱管家人虽老了,行动却很敏捷,等到钱管家走后,福玉娘也跟着要出门去洗漱,才走到门边就愣住了,门外是罐儿落寞的脸,还有微微泛着潮气的衣服,看着富裕年的眼神有些迷茫,却又让人觉得悲伤,一个门里,一个门外,许久之后,还是罐儿出了声,无论是沉默还是争执,他与福玉娘之间,失败者永远是自己,为何失败,只有他自己最为明白。 “你在里面守他一夜,我就在这门外守你一夜。” 缓慢的走到罐儿面前,福玉娘仰起了脸,罐儿真的长大了,最初的时候见到他,他身染怪疾,身子瘦小,只及她腰腹,可现在却要自己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面了,伸出手,还像那些难过的日子一般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他的下巴上已经开始生出青须,微微的笑了,不管怎么变,他始终还是记忆中那个瘦小的未来小叔。 “傻孩子。” 出乎意料的是罐儿却抓住了福玉娘的摸着他脸面的手,眼中闪着一丝愤怒,“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娶亲了。” 罐儿的话却是让福玉娘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喃喃的说道:“是啊,我的罐儿也有长大的时候,福姐姐是老了,回京之后,我会为你定下个好姑娘,司徒家需要开枝散叶。” “玉、玉娘,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别装作不知道好么,自小我便听从你的安排,今后还会,你若想让司徒家壮大,我会遵从,也会娶亲,但我的正房永远只是……” “好了罐儿,不要打破我们之间的平和,我永远都是你的嫂子。” 福玉娘害怕听见罐儿的话,怕他们之间变得复杂,她粗鲁的甩开了罐儿的手。 因为昨夜看见了福玉娘抓着杜子美的手入睡的样子,罐儿的心思彻底的乱了,本只是探望之后便想回去休息,却在拖着沉重的步子迈出了福玉娘的书房后,再也没有回房的力气,就这么呆呆的站在福玉娘门外一整夜,直到老管家到了他才想起了避开,却在老管家出门后第一个堵在了福玉娘的门外,敖鄂虽然可恶,但他身上有自己艳羡的东西,就是敖鄂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并且为着目标不择手段,绝不松懈。 京中之人多半以为敖鄂贪图的是福缘客栈的生意兴隆,他从前也是那样的想,可他心中萌动后,他才明白,敖鄂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自己若是不争,怕这一生也就没有争取的希望了,所以他站了出来,他要让福玉娘看清楚自己,他不再是个孩子,他也可以娶亲了,他的正房,只能是她! 有炙热的温度灼伤了福玉娘的心,罐儿抓回被福玉娘挣开的手,只是争扯间,福玉娘感觉自己的手背上湿润了,是罐儿的泪滴在了上面。 福玉娘愣怔了,罐儿见她发愣,紧紧的抱住了福玉娘看似高大实则单薄的身子,头埋在福玉娘的颈窝处,呜咽的哭出声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二零章 心思 多年来,当真忍不住的时候,罐儿就是这样趴在福玉哭的,由开始的时候常常如此,渐至到无,已经快一年了,罐儿不曾再出现这样的样子,犹还记得去年夏末,罐儿兴冲冲的来找她,兴奋的跟她说道:“福姐姐,今儿我学了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今后我不再哭了,我是男子汉了。” 当真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吧。 福玉娘轻叹,放任罐儿的伤心,但她却在盘算着要怎么才能不助长他的任性。 “大当家,咳咳,该用早膳了。” 方才厨子来找富裕年去用膳,却看见二公子抱着福玉娘哭,没敢过来,偷退下去了,今天还有很多安排,不得已钱管家亲自出面了,算他卖老资格也好,二公子那点心思他也是昨天晚上才发现的,他从没想过这点,却在看见二公子偷偷躲在福玉娘书房外发呆的时候恍然间明白过来,因为年龄上的差距,老管家从来没有这样的联想,毕竟他们相差了九岁,这不是小数字,可随后他却另有了计算。 年纪虽然相差很多,可若是福玉娘当真与二公子,那么司徒家业就还是司徒家的,将来还可以给二公子纳妾,以弥补他们年纪上的差距,越想钱管家越为这个念头兴奋,虽然他也喜欢子恒,但说来说去,他最在意的却还是司徒家,一切对司徒家最有利的事情他都应该去触成,有了福玉娘最真心的帮扶,用不了五年,二公子定然会再创司徒家当年的辉煌,以前老爷有他的算计,现在他也该细细核算一下了。 虽然不忍打扰他们之间的宁静,可现下当真不是耽搁的时候,他硬着头皮打散了福玉娘与罐儿之间现在很少出现的温馨,罐儿听见了老管家地声音,有些恼,当然也少不得羞,快速离开了福玉娘的身侧,倒是福玉娘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不同,淡淡的笑,轻柔的说道:“罐儿累了,回去睡一觉,晚上来我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罐儿胡乱的抹去脸上地泪痕,不解的看了眼福玉娘身后的书房,想着杜子美还在里面,随即笑开了唇,福玉娘这样说了,那么就是会让杜子美离开书房了,想到这里,心中刚刚的酸涩又渐渐转淡了,点点头,飞快的离去。 钱管家看着罐儿的背影,轻轻地说道:“二公子长大了,虽不及大公子出色,却也万里挑一,大当家莫不如考虑一下,再嫁司徒家吧。” 福玉娘皱紧眉头。盯着钱管家地脸色有些阴沉。严肃地说道:“钱管家。罐儿来捣乱。你也帮着他。我知你对司徒家地心思。你大可放心。这司徒家所有地产业我都会还给罐儿地。可我不会耽搁他。他还小。只是被自己地感觉蒙蔽了。他是害怕我和他不再亲近才会如此。我正在想要如何让他看清自己地心。你却要给他错误地希望么。我已经决定了。等回京之后会请媒人去拜访名门闺秀。司徒家地媳妇。不可折了面子。” 钱管家微微叹了口气。轻轻地呢喃着:“怕是大当家自己看不清楚。跟在大当家这样地女子身边这么许多年。寻常女子还怎么入了二公子地眼。司徒家地人。很早就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只是大当家不肯认下就是了。” 福玉娘心中一动。钱管家地话让她越来越矛盾了。一方面她地生活中当真不能失去罐儿了。八年来。一切重心都在罐儿身上。她倾尽全力去培养罐儿。都道长嫂如母。或许不知不觉间。她也有了这样地恍惚。把罐儿瞧瞧地想象成了自己与司徒若宇地‘儿子’。却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会让罐儿有了这样地心思。想来想去。硬着头皮。轻声说道:“钱管家。稍后命人把子恒送到我地房间里去。” 钱管家听见了福玉娘这样地安排。眼睛一瞬间睁大。喃喃地说道:“大当家。这万万不可。虽然府中下人多半希望大当家能幸福。可这把一个男子送到大当家地房中去。此事若传扬出去。失了名节尚且不说。若被那些心思不正地人借机闹事。用伦理纲常来压制大当家。怕最后那极刑之苦恐会落到大当家头上去了……” 福玉娘听见钱管家地话。反映倒是很冷淡。轻轻地说道:“没关系。若他日被人说三道四地。你便跟大家说子恒是我未婚夫婿。” “大当家。你当真要选子恒?” 钱管家听见了福玉娘这话,差点惊得跳起来,福玉娘挑着眉梢看着钱管家的惊慌,到露出一丝笑意来,语调也 ,“你认为我还有什么办法让罐儿清醒过来。” “原来还是为了二公子。” “你知道我的,现在主要就是为了罐儿,他是司徒家的全部希望,也算是我欠司徒老爷的知遇之恩,旁的以后再说,先吃饭去吧。” 福玉娘说完走在前面,钱管家跟在她身后,连连叹气,这到底是让谁清醒些才好,以前想让福玉娘和子恒两个人一起,现在福玉娘已经吐口了,虽然是因为有别样的目的,但敖鄂闹了她那么多年,她却是第一次想到用一个男人来挡开自己的麻烦,这点说明福玉娘的心性已然不同,却让才一夜想法不同的他心情沉重了。 吃过饭福玉娘随老管家出门了,那第一个失踪的账房算是司徒老宅里的旧部了,在这别院里做了将近十年的账房,以前倒也安安分分的,谁知道寻到了他家,却连他家中的人也不知去向了。 这账房刚刚失踪的时候,钱管家曾带着人来探望过的,并且每个月都会送来月钱,且月钱还是原来的三倍,这次他家的人却不知去向,问过旁的邻居,都说许多日子没见过他们家里的人出来了,大家都在忙,谁也没注意那么多。 无奈钱管家只好带着福玉娘去寻第二个失踪的账房家里去了,坐着马车,一路虽然都没说话,可他们二人心中都有了别样的念头,都是若隐若现的,说不分明。 到了第二个账房家中,老远就见人群吵闹,福玉娘皱紧了眉头,钱管家却突然喊了出来,“不好,莫不是要坏事。” 听见了这话,福玉娘心中一颤,推挤开人群奔了进去,这第二个账房是个寻常的秀才,本还要考的,家中实在拿不出银两,他母亲还身染重疾,无奈他去司徒老宅当了账房,谁知道做了没超过一个月人就不见了,家中老母闻讯猝死,他家中尚还有一双儿女和他固执的老爹,孩子的母亲早在他进入司徒旧宅前耐不住穷偷偷跑了。 福玉娘扒开人群,瞧见一双四五岁的孩子,时间久了照看不好,他们身上的衣服凌乱,分清楚是男是女的围着一个老人和一名年轻女子哭泣。 旁边还有人小声的议论着,说孩子的爹失踪了,司徒家念在他们可怜上,送来了一大笔钱财,孩子的娘闻讯回来跟老人争执,结果一言不合,扭打在一起,双双毙命。 福玉娘皱紧了眉头,慢慢的靠前,发现二人身上衣衫并不凌乱,代表着他们的死与旁人的议论并不相同,女子脸上还带着惊恐,眼睛睁得很大,而老人的脸上则很平静。 钱管家也走了进来,看着那一双稚儿,轻叹口气,喃喃的说道:“许我们不来,也不会有此变故,大当家,这双孩子要如何处理?” “带回去吧,等着衙门来查过之后,厚葬了老人家。” “那孩子的娘?” “死了就不用再计较了,速速回去,把府中的人就集齐来见我。” “大当家是认为我们有内贼?” “是不是内贼我不清楚,但我想知道最近府中人有没有什么不同。” “是。” 她这边才小声的与钱管家一一交代完了,随后却在人群中看见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一闪而过,再去细看却发现人早已不见,她心头一惊,喃喃的说道:“难道真的是他?” “大当家,是谁?” 钱管家听见了福玉娘的话,不解的问出了声,福玉娘这才回神,皱着眉头轻声说道:“没谁,只是刚刚好像看见个与敖鄂身形相似的,再去看却没有了,想必是我眼花了,对了,那孩子带出来了么?” 钱管家点着头,“那孩子都还小,并不十分懂事,当初他们的爹爹失踪的时候,我念他们可怜,想把他们带回去,却没想到孩子的爷爷脾气古怪,说什么也不肯跟我们走。” “那好,回去吧。” 福玉娘说完转身向马车方向走去,官府的人已经到了,她会回去等结果的,每年的贡钱,还是十分好用的。 还没走到地方,就听见耳旁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还是那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轻佻,“人生真是处处皆相逢啊,我与福大掌柜当真有缘,这巡山游水的都能相遇了,现在是否应该寻一个别致的去处,把酒言欢呢。” “敖鄂,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一切都是你?”(,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二一章 隐藏 看见笑得招摇的敖鄂,第一个念头就是所有的做的,随即皱紧了眉头,敖鄂虽然害人,却很少会出现在命案现场,以他的为人,他会把关系撇得远远的,让任何人抓不住他的小辫子,如此想来,今天在此遇见,虽然怪异,反倒让他的嫌疑渐渐缩小直至全无。 敖鄂听见了福玉娘的问话,只是笑挑着眉,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当这普天之下,最了解我的莫过福大掌柜,看来你最近心性不稳,竟会问我这样的问题,说说是什么困住了你的眼,我替你除去他,我精明的福大掌柜便愚钝了,最伤心的莫过于我了。” 福玉娘沉下脸,“想也知道你这小人也做不出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来,若是你做得,又怎能当好汉般的站在这里,我没时间同敖大官人叙旧,就此别过。” 说罢绕过敖鄂,登上了马车,敖鄂也不拦着她,就那么笑着目送了她离去,直到见不到人影,他身后才走出来一名黑衣人,轻声说道:“这本不是主子的事情,何必如此劳身劳神的,最后也同以前一样吃力不讨好。” “你最近的废话是越来越多了,难不成我做什么反倒要听从了你的安排么。”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替主子不值,那个女人到底有哪里好,不过是个寡妇……” 黑卫没说完,敖鄂回身重重一掌便击上了他地肩头,黑卫不曾防备,身子一个趔趄,仰躺在地,随即嘴角沾血,狼狈的爬了起来,好在他们在人群后的隐蔽处,到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那人爬起来后,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说道:“属下谢过主人不杀之恩。” “说结果。” 敖鄂冷冷的命令出口,仿佛刚刚打伤黑卫的人并不是自己。 黑卫不敢再有旁地说道。把他得到地消息快速说了出来。“前段时间来司徒别业捣乱地人已经找到了。还有司徒家失踪地前两任账房也有了下落。至于第三任账房。据属下探察。前些日子福掌柜回司徒旧宅地时候。曾带回去个重伤在身地人。大概就是失踪地第三任账房。” “说重点。” “是京城王家地人!” “王家地人?” 敖鄂突然眯起了自己睿智地眼。把刚刚探察前面情况地视线重新对上眼前地黑卫。“你地旧主?” 黑卫听见了敖鄂地话。连忙摇头。轻轻地说道:“主子误会了。王家最近势头虽然猛健。但已经把目标转移到朝堂之上了。对兼并下面地产业地计划放缓了。今年来寻司徒家旧业地倒是挂靠在王家门下官员地亲属所为。所以最开始地时候能做到干净利落。里应外合。后来王家地人撤走了后。他们不想放弃。却也没那么大地本事。反倒做得不伦不类了。知道福掌柜来此。更有些退避了。” “是第一个账房所为?” “回主子,属下们本也是这么猜测的,可今日之事倒是暴漏了第二任账房,他太需要钱财了,而那个老人竟然死得那么平静,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那失踪地第一任账房家里人呢?” “司徒旧业里有内鬼,他们一早就接到了福掌柜会回来的消息,这第一任账房家里地人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南郊乱葬岗子里,前些日子莫名多出来了几具无名尸体,想来就是被灭口的账房家里人了。” “灭口了,看来当真知道太多了,好了,两天后把找到的账房直接送到司徒旧宅里去。” “属下遵命。” 敖鄂挥了挥手,那黑卫一个闪身,人已经没了影子,敖鄂慢慢的走到了人群之后,看着官府来的仵作正在检查死者伤情,那老人他倒是多看了几眼,心中暗暗感叹了一下:当真是个宠子如命的人。 不过那个妇人,心生贪念,死不足惜。 福玉娘一路上都在沉默着,脸上看似平静,心中却已经翻搅开来,那两个孩子身上有着怪怪的味道,上车不久就睡着了,大概是惊吓所致,睡梦中一直小声的呜咽着。 福玉娘不去理会他们身上的脏污,因为她当初和罐儿也有过类似的时候,拉过一边自己方才脱下的素色外衫替两个孩子盖在身上,伸手慢慢的拍打起了两个小孩子的后背,心中却在盘算着要怎么把杜子美藏起来,这是福玉娘登上马车之后,心中第一时间相到的情况,绝对不能让敖鄂发现杜子美,这个念头福玉娘竟出奇的强烈。 马车里多了两个孩子,钱管家 在了最外面,他看了福玉娘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大当家,敖鄂现在已然到了,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他的话成功的唤起了福玉娘的注意,福玉娘只冷哼一声丢出了句,“那厮来了,还能有好。” 钱管家轻叹口气,却还是说了,“虽然我也恨他,但不能不说,他很有办法,这司徒旧业他曾掌管过一阵子,若此事不是他所为,那么他也就不会放任别人来动司徒旧业。” “如何得知?” “我不懂司徒旧业怎么会辗转到大当家的手中的,但以那人的能力,若不是他要出让,别人是不会得到的,虽然他让出了司徒家的各地旧业,可我还是感觉他在背后控制着司徒家的一切,若外人想动我宅府,想必他不会作壁上观。” “原来钱管家也极了解那人。” 听见了钱管家的解释,福玉娘自嘲的笑了笑,虽不想承认,但很多事情正如钱管家所言,只要用用心就能看得明白,他虽然得了司徒家,却没有对司徒家做任何的改变,曾经的纰漏也是近来才有所表示,这代表着什么,他要证明自己比司徒若宇有能力,还是他当初本意并不是司徒家的产业,他只是单纯的想逼死司徒若宇而已。 眉头深锁,钱管家听出了福玉娘的不快,说话也开始小心了,“只是职责所致,老奴必须时时注意所有对司徒家有威胁的人的存在,敖鄂是司徒家最大的敌人。” 福玉娘又露出了那样的笑脸来,轻声说道:“我知钱管家的忠心,此事早早了结,我要速速回京,我的行踪这几日也不要外人知晓。” 钱管家看得出福玉娘心中有着紧张,只当是见了敖鄂心生厌烦而已,却没想到为了杜子美。 回府之后,福玉娘直接回到自己的卧房,因为钱管家怕人多嘴杂,对福玉娘造成负面影响,这杜子美也只是找了两个最信得过的老实人送到了福玉娘房中,那两人一个失聪,另外一个是个哑巴,都是参加过边境战役的老兵,残废了没处安身,当年司徒老爷心善收容了他们为奴,这样的人做事绝对不会嚼舌根。 回到房间里,杜子美还是静静的躺在床上,福玉娘才感觉自己的心慢慢的平复,今日来侍候杜子美的是个老妇人,样子很和善,福玉娘见过几面的,她是钱管家的妻,她平日称呼她为钱妈,见了钱妈,福玉娘心中倒是盈满了感动,钱管家怕事情泄露出去,竟把什么都想得如此周到,钱夫人身体并不怎么好,很多年前已经赋闲在家了,今日却要来照顾病人。 “钱妈,多谢你了。” “大当家这是说得哪里话,没想到我这老婆子还有点用处,能为大当家分忧解愁,说实话,这孩子我第一次见的时候当真被他吓了一跳,若不是他年岁轻点,我许会以为大公子回来了。” 钱妈边说边伸手去擦拭眼角的泪水,声音一会儿悲戚,一会儿欣喜的,连带着也把福玉娘的悲伤勾了出来。 福玉娘转过身去,轻轻的笑道:“子恒哪里有若宇的俊秀,钱妈说笑了。” 钱夫人听见了福玉娘的话,也微笑着附和,“是啊,是啊,大公子何等俊秀的人,这世上能有几人比得过他,可惜了,若不是那个敖鄂人面兽心的,也不至如此。” 福玉娘的脸色又沉了下去,随即淡淡的对钱夫人说道:“钱妈,谢谢你来照应子恒,想必你也知晓钱管家请你来的目的,你先下去吧,我想单独跟子恒说几句话。” 钱妈看了看依然躺在床上的杜子美,随后了然的点了点头,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的说了一句,“我自然明白,莫不说大当家的名节,就是怕他这样貌若被敖鄂那人知道了去,指不定又要用什么坏招对付了他,这人还是藏起来的好,他们本来那么好,他都要害了大公子,换了旁人,指不定要弄成什么样子呢。” 福玉娘心中一动,对钱妈微微一笑,“还是钱妈心细。” “大当家莫要折杀我,这些大当家比我这老婆子清楚多了,我先下去了,一会药我会送过来,外人都不保险。” “钱妈,辛苦了。” 微笑的送钱妈离去,福玉娘慢慢的坐到了杜子美床头的矮椅上,定定的看着杜子美,喃喃的说着:“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二二章 心狠 福姐姐!” 剧烈的撞门声打断了福玉娘的沉思,快速起身,才回头就瞧见罐儿双目赤红的站在她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躺在床上的杜子美,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喃喃的说道:“我寻遍了整座府邸都没有找见他,却原来果真在此了,福姐姐,你如何要如此作践自己?” 看着罐儿的样子,福玉娘心中一抽,随即想到不能心软,慢慢的坐回到矮椅上,轻轻拉过杜子美的手,淡淡的说道:“你也瞧见了,我要亲自照顾他,我是很喜欢他,不单单因为他像你哥哥,其实细细看来,他与你哥哥是南辕北辙的两种人,我喜欢的只是杜子美这个人而已,喜欢上了这个人,自然什么都甘心去做,又怎么能说是作践自己呢。首发” 罐儿听见福玉娘如此说了,心彻底的乱了,脑子里最后那么一点点的期待也变成了绝望,几步冲了过来,矮下身子,抓住福玉娘拉着杜子美的手,迫使福玉娘站起了身子,盛怒中的罐儿竟然没了轻重,福玉娘虽不是深闺弱女子,可还是被罐儿抓得轻轻呻吟了声,可面上却没什么表情,沉声说道:“罐儿,你的好教养哪里去了,这就是你对待一个长辈的态度么?” 罐儿看着福玉娘的脸,听着福玉娘有些低沉的声音,脑子里才微微清醒了一些,可床上躺着的杜子美着实刺激到了他,他也顾不得什么教养,大声的问出了声,“福姐姐,我听过钱管家说他肖似大哥,可他不是大哥,你看清楚了,他处处都比不上大哥,他甚至连敖鄂那厮都不如,你怎么可以因为这样的理由留下了他,难道天下之大,就再也没有别的男子了么,你眼中一点也容不下罐儿么,你知道,罐儿是真的很爱你!” 福玉娘还是维持着不变的表情,心思辗转着,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你下去吧,我在做什么,我很清楚,反倒是你在说什么,你明白么,你如此做了,今后我们要怎么相处,你想过么,八年来,你是我全部地生活重心,可你今天的做法让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了,我让你晚些时候到我的书房里来,你却在这个时候闯进了我的卧房,直接闯了进来,难不成这么多年我的教养让你连最基本的礼节都没有学会么,这是不是说我八年来其实是失败的。” 这个时候不是跟罐儿讨论她地情感的最好时机,那么就转移了罐儿的注意力,罐儿听见了福玉娘地责问,底气也不足了,却还在强自坚持,“福姐姐,就算你当真在意了他,也不好把他带到你的房间里来,若被旁人知道了去……” “钱管家做事很小心,只要你不说,此事不会流传出去到的,好了你先出去吧,把整个宅邸都找遍了,想来也没有好好地休息,去睡觉,等你清醒了,再来找我。” 罐儿眼圈更红了,声音也不似刚刚的高涨,轻轻的咬着唇,老半天才喃喃地说道:“福姐姐,你让我如何睡得着……” 说罢不再等福玉娘另外地说法。慢慢地退了出去。福玉娘只是僵硬地身子盯着罐儿落寞地背影。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自己做得对。长痛不如短痛! 两个人谁也没有发现他们刚刚争执地时候。床上地人长长地睫毛在不停地闪烁着。 钱妈来送药地时候正巧与罐儿走了个对面。钱妈微微地笑着跟罐儿说话。“二公子也来看子恒了?” 却没想到罐儿只是低垂着头。仿佛根本就没看见钱妈一样地走了过去。钱妈有些尴尬地僵在原处。她是不知道罐儿地心思地。只想着小孩子大概是和福玉娘争吵了。随即不开心而已。然后摇头笑道:“还当真是个小孩子。” 随即走进福玉娘地内堂。此刻福玉娘还站在原处。脑海里全是罐儿离去地背影。钱妈走进来了她都没有发现。钱妈放下手中地药。几步来到福玉娘跟前。伸手在福玉娘面前挥了挥。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当家。你怎么了?” 福玉娘这才回过神来。又是那种掩饰地笑脸。轻声跟钱妈说道:“哦。没什么。想起一点事情。钱妈这是送药来了?” 钱妈心中虽觉得怪异,可还是淡笑着说道:“是啊,子恒的药熬好了,我给他送来,这都躺了这么久了也不见醒来,这孩子也够懒得了。” 这话倒是真把福玉娘逗笑了,两个人合力给杜子美喂了药,福玉娘的心思没在杜子美身上 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想了想只是摇头笑,也不喂了药之后就离去了。 钱管家没有坚持拒绝把杜子美送到了福玉娘的卧房里,除了因为他以为杜子美昏迷之外还有就是因为福玉娘的卧房有里外间的,杜子美现在睡得其实是外间,是以前老宅子里侍候主子们的丫头住得地方,福玉娘要是累了也有地方休息,这才让钱管家放心的把杜子美送了来。 福玉娘真的很想躺一下,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杜子美,微微苦笑了一下,她现在很想去看看罐儿怎么样了,可她不敢去,她怕自己要是看了,先前的伪装就全白费心机了。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内室,外面明明是燥热的天,可她却感觉身子凉的好像已经提前入了秋。 福玉娘才进门没多久,一直躺在床上的杜子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刚刚就醒了,却听见了福玉娘和罐儿的争执,他以前一直知道罐儿对他有莫名的敌意,原本也只是猜测罐儿的敌意是因为福玉娘,以为是他们相依为命,福玉娘突然对自己那般好,罐儿是出于对福玉娘孩子心性的独占,却委实没想到罐儿竟有了那样的心思,那福玉娘刚刚说的话到底是为了打消罐儿的心思所言,还是真心的想法呢。 此刻除了罐儿和福玉娘,现在虚弱的躺在床上的杜子美也不能平静了,或许,自己还有希望能像从前一样和福玉娘好好的相处,就当王凝兰从来没有出现过。 想到王凝兰,杜子美心中又是一阵剧痛,那么美貌的女子,最初的心动,以为也只有那样的女子才能与自己匹配,却没想到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曾经他也是眼高于顶的,即便家中十分的贫寒,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家中就常常有上门提亲的人了,其中竟不乏员外千金,更有官府中的小姐,可他却从不为任何人侧目,以前一起备考的人骄傲的宣称自己已经娶妻并且即将产子,他每每不屑:书中的颜如玉岂是尔等乡下之俗女可与之比拟的? 书中的颜如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见过王凝兰之后深深的明白了过来,对,王凝兰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颜如玉,她艳美逼人、她举止优雅,她身家显赫、她具备一切颜如玉的资格,可她却不屑与他。 福玉娘呢,细细端量,福玉娘的五官也是秀美的,且看得时间久了,就愈加的发现她的好处来,甚至会让人有种错觉----相较于王凝兰,福玉娘更加的美艳! 可惜在杜子美心中福玉娘还是配不上自己,她虽然聪慧异常,可她不识字,他希望自己的妻子可以在厅堂之上婉雅逼人、能在闲时游历脱口成章、更能有理解他行文流水的能耐,可福玉娘似乎不成,她只会拎着杀猪刀大声的喝退前来闹事的市井痞子。 如此想来,心中又开始不安,福玉娘是不容小觑的人物,本以为她只是福缘客栈的掌柜的,却没想到还是曾经闻名遐的司徒家业的幕后大当家,若是她依仗着自己的手中的权势和对自己的恩情逼使自己娶了她,自己该怎么选择。 突然有些害怕了起来,他不想被人耻笑,他日若回归故里,金榜的边都没摸到,最后还迎娶了一个比自己大的女人,旁人会怎么看他。 挣扎的起身,想着福玉娘大概睡了,挪了好久才挪到床边,四肢无力,想伸脚下地,却直接载了下去,杜子美脸上一瞬间涨红,怎么爬也爬不起来了,暗自恼怒,自己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躺在里面的福玉娘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心中一紧,急忙起身,几步奔到外间,就瞧见在地上‘打滚’的杜子美,先是一愣,杜子美听见了脚步声,尴尬的抬头,脸上的红让他整个人有些不一样的味道,“福掌柜,我……” 不解的皱紧了眉头,福玉娘几步上前,伸手去搀扶杜子美,杜子美呆了一下,随即防备的说道:“不劳福掌柜,子美自己能起来的。” 执拗的不肯伸手,福玉娘却强硬的伸出手去拉他,“杜解元你现在身子虚着,要想干什么我找人来伺候你,别勉强了自己,昨夜郎中来的时候说你现在很严重的。” 杜子美想了很久,借助福玉娘的力道坐回到了床上,随后才轻声的问道:“子美想离开行么?”(,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二三章 刀逼 了杜子美的要求,福玉娘心口一跳,很快就敛住着说道:“杜解元想去哪里,若有我福玉娘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倾尽全力的?” 杜子美听见福玉娘这般轻松的问出了口,反倒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走了,犹豫了一阵,才缓过心思,把刚刚的意思扭转了一下说了出来:“子美并非想去什么远处,只是想出去方便一下而已。” 说完之后脸上又红了,方才他只是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也来不及细细思考,直接就说了出来,他想让福玉娘放他离去,他害怕福玉娘携恩邀宠,可听见了福玉娘轻松的口气,他当真不确定是否想走了,福玉娘的笑脸令他感觉自己只要张了口,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放自己离去,就像当初她虽然给过自己警告,可自己执意要走,她也没硬拦着他,那样的错误自己不该重复第二次。 说出是失望还是轻松了,福玉娘的眼睛告诉了杜子美,她不会当真对他怎么样,对上福玉娘这样的眼,时间久了杜子美竟渐渐生起了闷气,她怎么能不在意自己,她的笑脸和对待她店里的下人竟没有一点点的区别,自己在她心中难道没有一点点的不同么,‘想出去方便一下’,多好的借口啊,虽然有些丢脸,不过在更大的真相面前,丢脸了又如何,人都有三急的不是么。 听见了杜子美的解释,福玉娘反倒真心的笑了,她确定刚刚杜子美说的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意思,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转变了说法,可既然他不想说要离开了,她也没必要揪着不放,何况杜子美现在若要出去了,也见得就能好,确定杜子美在床边坐稳了不会再跌下来,福玉娘转身向外面走去。 杜子美瞧见福玉娘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也顾不得细想,大声喊道:“福掌柜,你要去哪里?” 看着福玉娘地背影,杜子美竟害怕她就这么走了,不再回来,虽然这里是福玉娘的寝室,可他曾听闻过福玉娘很少住在正寝中的,她很随意,忙累了,就地就会睡着了,虽然他想不明白福玉娘不认得字,她要怎么忙----先入为主让杜子美看不到事实的真相,在他地脑海中,福玉娘就是大字不识一个地粗人,因为福缘客栈的下人们都说福玉娘的账目都是找最可靠的账房来给管理的,她从来不曾看过一眼,既然不看,原因大概只有一点,那就是看不懂,不然有哪家地掌柜的不理会自己地账目呢。 福玉娘顿了一下,竟回头对着杜子美狡黠的眨了眨眼,“杜解元,你身子太虚,走路不方便,我去寻人搀着你去方便,你该不想我亲自陪着你去吧。” 这话令杜子美又是一愣,脸上的色泽更深,也不再多言,怕自己又招了笑话去。 不过这样的福玉娘却是他不曾见的,现在的福玉娘瞧上去竟有有一股少女地妩媚,明明很大了,却还会有这样的表情,怎么不令他错愕,或许----他地意思是或许,娶一个如此能干的女人为妻也不错,虽然她年岁虚长自己几岁,可她看上去并不比自己大,何况她还有如此丰厚地家业…… 走出了门。福玉娘心情竟然轻松了许多。那个万郎中曾把杜子美地伤势说得十分地严重。令她以为杜子美当真要没命了。这也不过才一天地时间。他竟然清醒了过来。虽然他地状态看上去十分不好。但是有醒过来就是还有希望。她会遍访名医治好他地。也或许万郎中地医术并不精妙。他有误诊地可能。现在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地杜子美就是最好地证据不是么。 福玉娘出门就去找今天抬他到自己卧室地那个哑巴。吩咐下让他搀扶着杜子美出恭。随后也没再回房。她要去找钱管家。就算她表面可以硬下心思不去看罐儿。可她背后却不能真地不在意罐儿地情况。人都有想不通地时候。这段时期很重要。罐儿需要个给他指路地人。 再者她回来前曾下命要集齐府中地下人。她要去看看情况。虽然没有任何地证据。但凭着她心中地直觉。她总认为府中连着几任账房失踪地过程有些过于巧合了。若外人不知。又怎么会把时间路线都掐算地如此恰到好处。 快速走向前堂。途径花园地时候。身后竟有人一把拉住了她。随即就伸手捂上了她地唇。福玉娘感觉不妙。闭住呼吸。伸出双手抓住身后那人勒住她脖子地手臂。狠命一拽。一个侧身。那人沿着她侧过地身子。向她身前地地方栽了过去。 福玉娘 胸口。冷着眼看着那人。不到四十岁地年纪。竟不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绝对不是在这司徒旧宅子里就是了。他地身子并不强壮。尖嘴猴腮。看上去就是一副龌龊地模样。显然他没料到竟被福玉娘摔了出去。眼睛有一瞬间地凝滞。随即反应过来。趴在地上抖着声音说道:“福大掌柜地饶命。大掌柜地饶命啊!”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劫我,胆子当真不小,光天化日,竟在我府中做出这样的事来,是受人指使还是自己为之?” 那人一直不敢抬头,明明一个大男人,可对着福玉娘的时候却感觉好像对着一个天神,福玉娘没有暴怒,却让人觉得她不怒而威。 “回大当家的,小人叫马二,前阵子才入府的,我本是敖大官人的下人,年前因无心之过竟被大官人重重的责罚了,我实在做不下去了,敖鄂那人福大掌柜的也熟悉,心狠手辣的,且阴晴不定,我怕哪日再说了他不喜欢的话,这小命怕就丢了,没有办法回到老家,后托了关系进入司徒旧宅里的。” 马二说道这里却不再继续了,小三角眼转来转去,到想着要如何逃走了,他低垂着头,福玉娘看不见他的表情,可听他提到敖鄂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的,马二说的话她多少还有些印象的,那也是她第一次见杜子美的时候,那样的杜子美,不似后来的心思,竟然带着一丝傻气的惹人怜爱。 翘着嘴角,冷笑一声,“想必是钱管家集结府中的下人,逼得你坐立难安了,才想着棋走险招,你怕我认得出你是么,可下次动手的时候记得先打听清楚了,我福玉娘是怎样的人,你既然是带着目的来此的,我也没有包庇你的必要,稍后我会差钱管家送你去该去的地方,想必你背后的人现在也没时间包庇你就是了。” “福大掌柜的,请您开恩放过我这回吧,我是与敖鄂交恶了,大掌柜是聪明人,我马二也瞒不住你,这次派我来的人远没有敖鄂的本事,你若送了我出去,他们非但不会保我,怕还会杀我灭口的。” “放过了你,我司徒家宅如何立威。” 马二听见了福玉娘的话,又低头瞧了瞧他们现在的位置,眼中寒光一闪,由刚刚跪趴的动作突然向前,福玉娘站在他一丈开外的距离,马二虽不强壮,动作却极快,待到福玉娘有所反应的时候,马二已经把福玉娘压倒在身下,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抵在福玉娘的脖子上,咬着牙说道:“臭娘们,老子低声下气的求你,你却攀竿子就往上爬了,当真以为老子怕了你是么,告诉你老子只是装装而已,终究是个女人,还能上了天去,等着我把你交给王家,看你还能有什么能耐,我知道你喜欢把刀子架在别人的脖子上,今天轮到被人用刀抵住脖子了,感觉如何。” 脖子上匕首迫使福玉娘不能随意动作,她还是斜着眼看向马二,冷哼一声,“你当真以为能走出我的府邸。” “有你在我手中,谁敢拦我。” “我佩服你的勇气。” 说这话的时候,福玉娘的眼睛是微微的眯起来的,可以为制服了福玉娘的马二并没有注意这点,脑子全是把她交到王家之后自己能得到的荣宠,他现在只是帮着挂靠在王家官员的亲戚做事,可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幕后的老板本事根本不成,当初听说了福玉娘要来,竟想着退缩,如此没用的上家,他认为自己是瞎了眼睛才会跟他的,这人的本事照比敖鄂简直天差地别了,没那个金刚钻还想揽瓷器活,说不出怕是本朝的一大笑料了。 他的兴奋还没达到极致,脖子上飞过一阵凉,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眼前就全黑了,然后歪歪的向一边倒去,福玉娘眯紧了眼睛,看着背光而立的男子,他的手中拎着一把细削的薄剑,他的身上是耀眼的红色锦衣,他的发丝随风轻摆,宛若天神下凡。 看见福玉娘盯着他手中的剑,他竟然随意的把那看似价值不菲的薄剑随手扔了出去,随即翘起了嘴角,轻轻的说道:“福大掌柜的,难不成你只知道他会棋走险招,却想不到兔子急了还咬人么?” 亲耐滴们,8意思,恋喜又跳出来了,很多天米要票票了,今天特地厚脸皮的来喊一声,亲亲们,支持一下吧,叩谢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二四章 挟持 何你会出现在这里?”福玉娘冷眼看着眼前的敖鄂上了几分。 敖鄂慢慢的走了过来,伸出手想要拉福玉娘起来,福玉娘并不理会他的递到自己眼前的大手,直接伸手撑地站了起来,随意拍去身上的脏污,眼角扫着已经没有呼吸的马二,他的血沿着脖子一侧慢慢的流淌到地上。 敖鄂收回了被福玉娘刻意忽略的手,已经习惯了,倒也没有特别失落或尴尬的感觉,脸上还是轻佻的笑,声音自然轻松,仿佛马二的死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福掌柜的,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怎么如此冷淡,若我刚刚没有出现在这里,怕你已经要香消玉殒了,想想我这心肝都跟着疼啊,好在我与福大掌柜的心有灵犀,提早赶过来演了场英雄救美的动人故事。” “哼,你要是英雄,这天下就没有小人了,你出现的时机真是太过巧合了,我反倒要想想这马二是不是你特意弄来的了,他本就是你那没有脑子的狗腿子,再杀人的勾搭你从不在人前做的,或许是你怕这马二泄了你的秘密,在我面前特意演了这么一场也说不准,你不来,他也不会伤我的,他还要指着我走出这司徒家的。” “福掌柜也未免太过自信了,若你是寻常人家的小家碧玉,他自然不会伤你,可你是福玉娘,既然是福玉娘,必定不会受人压制,你这不安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激怒了情绪已然不稳的马二,搞不好他会拉着你当垫背地,大不了鱼死网破,他还赚了你这么个不同寻常的陪葬,若是换成了我,也觉得这买卖值得。” “天下不怕死之人何其多,你现在说得轻巧,恐怕将来等你尝试着要死的时候,你就说不出这话来了,这花花世界对于你敖鄂来说当真足够精彩,娇妻美妾、万贯家财,离那呼风唤雨怕也太遥远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舍不得死,还说什么买卖值得了话,简直放屁。” “那是福掌柜的片面看法而已,若你将来当真有什么,我会去给你陪葬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就那样跟司徒相会,他配不上你,你的尸骨会与我并存,那样我们就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了。” 敖鄂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神竟让福玉娘心头一颤,好像他真的是对自己最深情的告白,转过头,不再理会敖鄂,硬着声音说道:“你在我府中犯下杀人地罪状,这该不会想借机陷害了我,借收渔人之利吧。” “我既然敢杀了他,就没有人会知道他曾经出现在这里,福大当家,这点你尽可放心。” 敖鄂地笑脸不知不觉间已经贴在了福玉娘身后,令福玉娘心中大骇,忙向前走了几步,冷冷的说道:“我怎会忘记了你敖大官人的本事,既然你有备而来,那么就请你把这麻烦收拾掉,随后请离开这里。” 听见了福玉娘冷淡地话语。敖鄂也不变脸。还是那样轻佻地笑。“怎么说来我也算是福掌柜地救命恩人。难不成福掌柜就这样待我这个恩人。我来此还未寻住处。正巧福掌柜这后宅子里全都是闲房子。要不允给我一间。大不了我出五倍地房钱。” “笑话。你敖大官人还是寻不到住处地时候。我不想招来麻烦。还请敖大官人速速处理了眼前地尸体。然后滚出我司徒府邸。” “怎地。又不是没一起住过。想那次你为了那个小白脸在皇榜前面捅伤了我。我救你一命之时。你不是也和我住得很开心么。怎地这次要这么反对。难不成是你这宅子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地东西。” 听见了敖鄂地话。福玉娘眼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她也说不出怎么会莫名地害怕敖鄂知道杜子美地存在。可她刚刚却并没有想起杜子美。她只是不希望和敖鄂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个杜子美已经让罐儿有那么激烈地反应。若现在再来一个敖鄂。福玉娘不敢想象罐儿会有怎样疯狂地举动。被敖鄂这样一说。她竟想起了杜子美。如此是更不敢让敖鄂留下来了。可若是不让他留下来。那么不刚好验证了他地说法么。 正左右为难之际。就听见远处有人地脚步声。随即是钱管家地叫喊。“大当家。你可在此?” 福玉娘与敖鄂对视一眼,她希望敖鄂能把地上躺在的死尸带走,不让任何人现,可敖鄂却对福玉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随即喊出了声,“想必是钱管家在那边了,你来得正巧啊,我们这边有些麻烦是想找你处理一下的。” 钱管家听了这个并不是很熟悉的声音先是一愣,他虽然对敖鄂知之甚详,并且敖鄂还曾做过他几年的主子,可他并没有多少机会接触敖鄂本人的,最初想不到这个声音是谁也在情理之中,他 说话的是谁,可在府里听见了陌生声音却不可不去看 待到走进才现地上竟然躺着一个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人,脖子上流出的血迹已经淌出了一大片,空气中似乎还飘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 敖鄂语气轻松的说道:“怎的,钱管家瞧不出么,这人想要劫持你家的大当家的,被我正巧撞见了,不小心宰了,然后救下了你家当家的,我算是你司徒别业的恩人才是,你说对么?” “你你是敖鄂?” 听见了敖鄂的话,钱管家才想起抬眼看看来人,这一看便确认了来人是谁,他的气质令人过目难忘,虽只是几面之缘,可见过此人之后,想要忘记却实在算不上易事了。 敖鄂开怀的点头,虽然说的是赞扬之词,却让人觉得全无诚意,倒像语带威胁了,“当时情况危急,这厮竟用匕胁迫你们的大当家,敖某没有办法,在其侧颈之处随意划了一下,却不想这人不经伤,竟这么就死了,我也没有办法,你说我是留下来与你司徒别业共患难,还是走出去昭告官府,把这来龙去脉说个明白才好呢,我是好心助人,总不能让我背着不明的黑锅才是吧?” 敖鄂这话让钱管家脸色一白,没几个人的脖子伤得那么严重还能好好活下去的,谁看了都知道敖鄂是故意杀了马二的,可他却说得如此的轻松,这人是没有人性的。 也顾不得问一边的福玉娘,直接开口说了出来,“敖大官人救了大当家的,自然也就是我司徒府里的上宾,怎能让敖大官人出去背黑锅,大官人尽管住下,这里的一切由我们打点了。” 敖鄂满意的看着钱管家把事情揽了过去,又如愿的留了下来,福玉娘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低头又瞥了一眼地上的马二,转身就向另一旁走去,心中念道着暂时先不去理会罐儿了,要想办法先把杜子美藏起来才是,语调有些僵硬,“钱管家,一切就有劳你了,这人要处理好了。” 她只说这人,却没有指出来这人是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还是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但她明白钱管家听得懂他的意思。 钱管家轻声应下,“老奴遵命。” 在外人面前,他们与平常人家的主仆没有区别。 福玉娘快步走了过去,敖鄂也没拦着,转头看着钱管家,声调一瞬间冷硬了下来,“钱管家,没想到你还没糊涂了。” 钱管家一愣,旋即抬起头盯着敖鄂,声音带着一丝谨慎,小心的问道:“澳大官人此话何意?” 敖鄂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试试你的反应罢了,还有我想要住在挨着福掌柜的院子里,我想钱管家应该不会难为我这个上宾才是?”边说边斜着眼睛盯着地上的马二。 钱管家的脸色苍白,尴尬的笑道:“自然自然,司徒府邸的待客之道远近驰名,不会亏了敖大官人的。” “那我就放心了,这里就有劳钱管家了,我想随便走走看看,兴许这司徒旧宅子里当真能寻一处令我激动莫名的院落呢。” 钱管家一直点头,僵硬的笑着,心中却也纳闷,这马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并不怎么熟悉这个马二,也搞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司徒别业中,但有一点他大概清楚,就是这别院里的内贼应该是此人无,看来这次敖鄂还是帮着福玉娘的,虽然受制于人,但是只要他没别样的心思,一切都还是好说的。 这院子里他最信得过的也就那么几人,那个哑巴现在不知去向,大概是被福玉娘叫了去,现在他要去找另外几个人处理了这情况,虽然这人死有余辜,可若经了官府,怕不是几十两银子就能摆平那么简单了。 敖鄂走出这片隐秘花园的时候,站在假山之前,微微的顿了一下,眼睛斜向假山之后,勾了勾嘴角,然后快速离开了这里,人前杀人,特别是福玉娘面前杀人,他并不想的,虽然他明白福玉娘不是个见了死尸就尖叫的女人,可她骨子里毕竟还是个女人的,知道他杀人是一回事,亲眼瞧见他杀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可是不在福玉娘面前杀马二,他要怎么才能留在她身边呢! 敖鄂走了之后,倚在假山之后的人才缓缓的滑了下去,滑到那人身边的那人也是面色苍白的,却说不出话来。 “或许我还是离去的好,这里太过危险了,当真杀人不眨眼,还有福玉娘真是个女人么,她去皇榜前扎伤了敖鄂,是为了我么?” 虚弱的坐在地上的杜子美喃喃的说道 第二二五章 砚台 沿着刚刚出来的路线直接返回了她的房间,进门杜子美的床的方位走了过去,却在瞧见床上无人之时心中一抽,脑子里全是担心,敖鄂现在正在她的宅子里,若他们两人之间相遇了,那么杜子美是否会陷入新的麻烦之中. 想到此处愈加的害怕,转身就往门外走,却在门口与由人搀扶着的杜子美相迎,顾不得有旁人在,福玉娘上前就拉住了杜子美的衣袖,焦急的问道:“竟出去了这么久,杜解元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有没有遇上什么人?” 杜子美看着福玉娘毫不掩饰的关心,心中有一阵暖流,这暖流竟驱散了敖鄂杀人带给他的惊恐,对福玉娘露出了一个淡然的笑脸,虚弱的说道:“子美身子不方便,出去久了点,让福掌柜担心了,是子美的不是。” 听他这样说了,福玉娘才慢慢的放下了焦急的心,可却忘记了自己的手还抓着杜子美的衣袖,只是轻声说道:“没有就,杜解元身子委实不方便,若你想离开倒也让人心中不踏实,我想还是留杜解元在此,若你恐落人口实,就让权叔留下来陪着你,这屋子是分里外间的,不妨事的。” 杜子美还是笑着,嘴上答应的也痛快,“但凭福掌柜安排就好。” 权叔是他身边的哑巴,这点他倒是清楚,他害怕敖鄂,以前就怕,现在更是害怕,并且他也清楚地明白敖鄂对他是有敌意的,林林总总,他现在境遇虽然窘迫,但是他想活下去,在知道别人就那么轻易的丢掉性命之后,他想活下去的念头更加的强烈了,活下去的办法,就是紧紧的抓住福玉娘。 不知道他怎么会有那么强烈地感觉,只要一切都听从福玉娘的安排,他一定能保住性命,所以福玉娘让他留在她的房间里,他没有拒绝的必要,太过矫情,反倒失了最重要的东西,两相权衡,傻子才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选择。 福玉娘虽然不甚清楚为何杜子美一时之间就改变了原来地想法,不过没多费唇舌就让他答应了,心中却有几分连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窃喜,稍后竟听见了权叔出了怪异的声响,等明白过来,却现自己地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紧抓住了杜子美的手掌,一瞬间竟然让福玉娘红了脸面,忙松开了手,把杜子美让进了屋里,悄声说道:“杜解元才醒来,按照那郎中的说法,杜解元也算是福大命大之人了,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来过了此段低谷,他日杜解元也会荣宠一时的,现在去好生休息,我尚且有些事情要处理也便不打扰杜解元了。” 杜子美了然地点了点头,福玉娘现在是忙,他明白的,原本只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要解开心结,虽然他瞧着那少年的态度想来这心结也不是那么好解的,况刚刚又不请自来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敖鄂,她怎能悠闲了去。 福玉娘安顿下了杜子美,旋即风一般地冲出了房门,直奔着罐儿的房间就去了,现在钱管家大概还处理那个麻烦地马二呢,她本是不该来找罐儿的,但是现在情况有变,敖鄂来了,她就有了堂而皇之地理由来寻他,这点无碍乎心软,敖鄂这人,罐儿该能体会的。 谁知道福玉娘房前屋后地寻罐儿。却始终找不见他地影子。天渐渐黑了。福玉娘地心随着落山地太阳沉入谷底。在不知道到底多少次又寻到了罐儿地房间里之后。福玉娘感觉自己再也没有了力气。坐在罐儿地床上。这里还有罐儿地味道。可他地人到底哪里去了? “怎地。那不听话地小子你当真如此地在意?” 昏暗地房间门边突然响起了轻松地调侃声。这声音此刻听在满是担心地福玉娘耳中竟格外地刺耳。不想理会了这个无处不在地家伙。福玉娘倚在罐儿地床头。微微地闭上了自己地眼虽不能耳不能闻。但她可以选择目不能视。希望借由自己地沉默。这人能感觉无趣。自觉地退下去。 可敖鄂哪里是那种知难而退地人。他瞧见了福玉娘地样子。反倒笑得更张扬。声音带着一丝魅惑。话却让人想抓狂。“时下小家碧玉。见我之时多有媚态。不必说秋波流转。但凡一颦一笑我就知其内心所想。时值入夜。欲与我欢好。多不敢言。只倚床头顺眉垂目。风情实不必说。我等惜花爱玉之人。又怎能辜负其美意。” 此话一出。福玉娘顿时睁开了双眼。嘴中一句咒骂。“当真是没个羞耻感地破落户。我这房间里是清净地地方。容不得尔等张扬。你且速速离去。省得我招来恶犬咬 后尝不得娇妻美眷。” “福大当家好生豪气,竟试图招来你府中病犬断我之后,我这根基可是为你保全的,你不想我后堂娇花满园,却没个一男半女,这是何故,还不是我敖鄂之后出不得寻常女子之腹,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却如此恨我入骨,实则我之不幸啊。” 福玉娘只觉在如此心境下再也无法忍受敖鄂的聒噪,伸手便抓起床头枕下的东西,甩手就想抛出去,却在即将出手的时候感觉到了手中之物的异样,低头查看,却又令她心头一震,这东西她是很熟悉的,这是一方砚台,许多年前,这是她爹爹最心爱之物,爹爹说他身下无子,也唯有她这一个女儿,本觉得祖传的砚台后继无人,却没想到白家书帖十几代,竟无人能及一个女儿家的字体,这砚台也算寻得了真正的主子了。 本是心爱之物,可司徒家败落之后,自己带着罐儿颠沛流离,那次罐儿旧疾复,她实属无奈,含泪当了这方砚台,罐儿那个时候还小,等着康复之后跟她要那方砚台赏玩,她只是偷偷的垂泪,偶然间被罐儿现,她没想到罐儿竟用孩子的笑脸配上大人的口吻,不伦不类的坚定说道:“等着罐儿长大了,就去找回福姐姐的传家宝贝,然后用那砚台去福姐姐爹娘坟前求亲,以砚为聘,娶福姐姐当新娘子。” ‘以砚为聘’,时间久了竟忘记了罐儿的豪言壮志,那个时候罐儿才九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她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头,她还笑言,若他当真寻回了这砚台,她便当他娘妻如同娘亲一般的年岁,却是他的妻! 会那样说,只是因为当年之时,那方砚台出奇的失踪了,她后来渐有家业之时,曾去当年的当铺寻这砚台,可当铺已然换了主子,当年记账的簿子早没有踪迹,福玉娘把当年的当钱提高了十倍,庄家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还是未有任何结果,她不曾放弃寻找,却不想这砚台竟出现在罐儿的枕头下面。 “福姐姐,我知你定然是为了给罐儿治病才当了那砚台,你不必瞒我,我不再是小孩子了。” “你个小鬼头,才几岁就拿大人的口气说话了。” “从家逢变故那刻,我便不是小孩子。” “好吧,你不是小孩子,那砚台是身外之物,又怎能有我的罐儿精贵,二选其一,我自然不会放弃我的罐儿才是。” “罐儿知道那砚台对福姐姐的重要性,我跟福姐姐在此起誓,他日我若有所成就,定会遍寻天下为福姐姐找回那砚台,到时我会带着砚台去福姐姐的爹爹坟前,求白叔叔把福姐姐嫁给我。” “你才多大年岁就想着娶妻了,不学好。” “因为福姐姐太过好,我怕福姐姐嫁给别人便不理我了,先把福姐姐定下来,福姐姐你肯么?” “好,等着你长大了,替我寻回祖砚,我便嫁你……” 九岁,在福玉娘心中也只不过是孩子的笑言笑语,罐儿是一时头脑热之后哄她开心的话而已,却没想到他当真寻回了这方砚台。 把砚台慢慢捧在胸口,突然茫然了,她的罐儿,原来很小的时候说了什么,便会坚持的去完成,他说自己十二岁的时候要去考秀才,结果那年他当真给了福玉娘骄傲;他说十四岁的时候要学会打理客栈,结果那年福玉娘可以安心的走出半月之久;他还说过自己十六岁会把这砚台捧到她面前,现在这砚台果真就在福玉娘眼前了,现在细细想来,他若说到便会去做到,是否代表着,他想娶她,并不是脑子一时热的结果呢。 眼圈含热,屋里还有个恼人的敖鄂,她不会泄露出自己的脆弱,敖鄂却看出了她的异样,只淡淡的说道:“果真是这方砚台。” 听见了敖鄂的话,福玉娘竟然僵直了身子,心底漏跳一拍,暗自琢磨,难不成敖鄂见过这方砚台,“你见过此物?” “普天之下,若我想寻得的东西,如探囊取物,那时这小子疯了似的寻这砚台,我便知其为你,虽我未曾亲见过你的心爱之物,但我府中却为你揽下万方砚台,只引来这小子的注意,他自然会把属于你的那块带回到你的身边去。” “你为何如此?” 无耻滴爬上来寻评论,书评区好清冷啊,大家对恋喜滴新章节有什么看法捏,跪求(()~啦啦啦!叩谢…… 第二二六章 为你 只为你在意!” 平淡的话语,却最易击溃人心,若敖鄂这话白天说来,福玉娘倒是要嗤之以鼻,念其有炫耀的想法,可现在是晚上,是她窥见了罐儿心思之后,被无边的恐慌和孤寂侵蚀的夜晚,再精明干练的女人,也脱不开她内里的本质,在这昏暗的房间里,终究会泄露出属于女人的脆弱。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这是你的诡计,什么为我,全是谎话,是你这些年的不甘造成的,你年界而立却无后是因你本不能生,你广罗天下砚台是你炫耀之姿,你现在如此是因为你窥视我的家业,你就是一个无耻之,天下间最会说谎的骗子,连杀人都不会眨眼的冷血恶魔。” 福玉娘闭紧眼睛捧着怀中的砚台大声的喊道,她知道敖鄂或许对她当真有些异样,可她此刻不想承认,她乱了,几年来的淡定如水彻底失了方向,她只想逃离,却不知道天下之大,她该逃往何处。 因她紧闭着的双眼,所以她错过了敖鄂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自然,也因为她紧闭着的眼,敖鄂脸上可以毫不犹豫的泄露出自己的情感。 看昭华逝去,叹落花无情,痴痴的守护,转眼已足十年,可她还是如此记恨着他,司徒当真能配上她么,他又怎能开口告诉她,最初那眼高于顶的司徒会青睐与她却是有别样的目的,不管最后是否真心,开始的时候原非真意,在敖鄂心中便是亵渎。 那年的再见,三个人真正动心的也不过只他一人,兜兜转转十年之后,他才发觉,最初地萌动,就在她怀抱着他送给她的匕首出现在他与司徒面前的那一刻,虽然她还是一样地衣衫褴褛,虽然她身子b瘦,看上去弱不禁风,说是女子,更不如说她像个还未长开的小男孩,甚至她脸上的污渍遮住了她地面容,可那双出奇明亮的眼睛,还有她小心翼翼护着他匕首的样子,一下子就撞进了他本平静地心湖,从此掀波。 司徒会对看上去破败不堪的小乞儿动容,不过是源于她怀中抱着敖鄂曾经随身携带着的匕首而已。 因为在司徒赴死前曾小心的问过他,当年为何要把自己苦苦相求却舍不得离身地匕首送了曾那么不起眼的白如玉。 他只是笑,笑得毫无城府,笑得心满意足。 司徒落寞地脸定格在了他地笑容里:我懂了。是我终究错过了她。等我真正明白了爱。却是缘尽之时。我不配再去守护她。因为我地存在。当真亵渎了她地高贵。敖鄂。希望你地步步为营。会寻到她地侧目。亦或者。她也是不懂爱地女子。她需要地是时间…… 司徒说她只是需要时间。可这时间到底是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若长长地一生她都想不透。那么自己该如何。 清冷地月光透过支起地天窗照在了她地脸上。那脸颊边竟会是璀璨地泪痕。她地泪到底为谁而落。难不成是那青涩地罐儿。当年他地哥哥都不是自己地敌手。这毛躁地小子他又怎能放在眼中。可此刻看见福玉娘地泪痕。他却突然莫名地紧张了起来。他怕福玉娘地泪当真是为了罐儿。 什么是时间。什么是轮回。只因这一世地邂逅。便注定了他们永世纠结。自己到底该如何。虽片刻地迷茫。但他知晓。自己绝对不会放手。 敖鄂无后。当真没有说错。他地正室为福玉娘悬空了几年。可福玉娘连正眼都不曾给过他。待到福玉娘地福缘客栈开张之后。他特意在她开地福缘客栈里寻自己地满堂娇花。只是因为想引来福玉娘地一点点注意。 他地妾室中不乏慧黠之人。她们倾心于他。便会故意到福缘客栈守着他地到来。仿若坊间皆知了这点。若想嫁给敖大官人。那么便去福缘客栈恭候。 他愿打,前呼后拥的女子愿挨,挑上艳丽媚人的,他便当着福玉娘的面带回家,可时间久了却失望的发现福玉娘对他广选美女的行为由最初的偶尔轻蔑到渐渐的漠然,终至无波无澜。 她没了反应,他也失了招揽美女的兴致,尽管福缘客栈后来又出了更美艳的女子守着他,可他却视而不见了,因为他的眼中,至始至终只有她。 那些女人都是带着目的走进敖家的,既然她们都是自愿的,他也就没有必要为她们的幸福负责,人想要什么,都要付出代价,这点他很清楚,自己的养父为了保住自己的二哥性命,付出了敖家的大权;司徒若宇为了保住福玉娘与罐儿的幸福,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而自己为了守住福玉娘的笑脸,密布棋局,一点点把她扶上了大当家的地位,可她却对自 的反感。 相较于自己与最亲密的几人之间的代价来说,那些女子算是好的了,她们只是得不到自己夫婿的爱而已,没了爱,又怎会诞下子嗣,大宅子里的女人,身下无子,容颜渐去,晚景必定凄凉,她们在选择向他献媚的那刻,就应该想到这一点,所以,怨不得别人。 终究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你的泪是为了罐儿而落?” 却不想福玉娘竟然吃吃的笑了开来,“敖鄂,谢谢你的有心,但怕你并不知晓罐儿疯了似的寻这砚台的缘故吧?” 敖鄂一愣,心头一惊,想起了最初罐儿遍寻这砚台的时候,那时间竟刚好是在杜子美出现后不久。 “难不成这砚台还攸关了你与他之间的什么约定不成?” 福玉娘的笑容更深,笑声中还含着骄傲,“对,果真是敖大官人,脑子转得就是快,我不妨跟你直说了,七年前我曾答应了罐儿,有朝一日若罐儿帮我寻回这方砚台,我便嫁他为妻,现在我倒要谢谢你敖大官人的成全,我与罐儿看来今生当真有缘,这天大地大的,竟让他寻到了这方小小的砚台来。” 听见了这话,敖鄂心中一缩,顾不得福玉娘的表情,几步来到了她的身前,伸手拉起福玉娘的胳膊,大声的说道:“你想嫁给一个小儿,当真可笑,你是想考验我的忍耐力是么,那好,我本来是要告诉你司徒罐去了哪里,现在我不会说了,并且在两年之内,我保证你寻不到他,你等着瞧!” 福玉娘猛然抬起头来,呆呆的盯着敖鄂,良久才软下了声音,轻轻的问道:“罐儿他在哪里?” 敖鄂翘起了嘴角,语调又恢复了以往的轻松,“当真想知道,若刚刚你并未告诉我这砚台的缘由,许我会告诉了你他此时在何处,但是现在不可能了,我敖鄂不会放任任何对我不利的人的存在,这点你一直清楚着,所以,在他没学好之前,他是不可能回来的了。” 福玉娘甩开敖鄂的抓握,上前一步抓紧敖鄂的衣衫领子,咬着牙说道:“你这王八蛋,把罐儿还给我。” 敖鄂却还是毫不在意的笑,声调中的轻松毫不掩饰,“晚了,今晚子夜我会差人去通知黑卫,明天一早黑卫就会把司徒罐送离京城。” “敖鄂,你若当真如此做了,我福玉娘指天为誓,咒你不得好死。” “福掌柜,你这誓言已经让我耳朵生茧子了,大概福掌柜忘记了一句常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由此看来,我反倒是不怕了福掌柜的咒骂了。” 接连的打击让福玉娘不知该怎么维系自己强装出来的坚强,为了罐儿,她会放弃一切,所以她妥协了,慢慢的脱开自己的手掌,声音也低低沉沉的了,还带着一丝不及掩藏的惶恐,“算我求你,放过罐儿,他是司徒家唯一的血脉,你想要福缘客栈是么,那我就把它让给你,或者你此次前来还想一并收了司徒旧业,那么我也让了,只求你把罐儿还给我,他还小,并没有得罪你,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把罐儿还给我。” 这么久以来,福玉娘第一次跟敖鄂服软,竟是为了司徒罐,为什么兜兜转转又是司徒家的人,难道他们生就为敌么,愤怒毫不掩饰的爆发出来,敖鄂冷下了脸去,冷着声音说道:“你当真以为我只是想要你的福缘客栈,半年前你若毫无理由的把它让给了我,许我会接手,但现在不会了,看在他生在司徒家的面子上,我保他不死,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但若让他回到你的身边,我是坚决不可能同意的,除非你用你的心跟我去换他。” 敖鄂的话让福玉娘眼中瞬间现出一丝迷茫,这样的迷茫令敖鄂的心再次抽在一起,或许她要、求他别的事情,只要她肯开口,他一定会照办的,可唯有这件事情,他不会妥协了。 司徒灌的确是个难得的经商奇才,且为人机敏,但他却犯了和他哥哥一样的错误,不过他比他哥哥要幸运上很多,在福玉娘心中,他哥哥是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而司徒罐不过是福玉娘一手养大的孩子,像晚辈一样的疼爱着。 所以,他可以饶司徒罐不死,但他绝对不会再放司徒罐回来动摇福玉娘已经现出裂痕的心,他赌不起,一个十年已经让他与福玉娘两人之间伤痕累累,他害怕再有一个十年,那样飘渺的岁月中,谁能料定还会有怎样的变数,所以他会把一切有可能的事情掐灭在源头。 (,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二七章 乱了 玉娘的迟源于她的不确定,她想不透敖鄂话中的得明白,敖鄂是不打算把罐儿还给她了,用自己的心去换回罐儿,怎么换? 她的心在很多年之前已经遗失在了那个谈笑间风华绝代的翩翩公子身上了,既然遗失,又怎能拿出来交换,敖鄂明知道她不能拿出,却如此要求,理由很简单,自己很久之前的猜测终成真,他果真要对罐儿下手了,罐儿如此睿智,不足五年便会是敖鄂的劲敌,所以敖鄂一定会对付他的,曾以为只要让罐儿掩饰了自己,敖鄂便会放过他,但敖鄂是怎么样的人,正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不会允许有任何人威胁到他的利益,不管这个利益是什么。 罐儿,那样血气的少年,只因为年少时的一句戏言,便可以疯了似地去完成,若当真成长了起来,他又怎会放过敖鄂,那是不共戴天的血仇啊!自己没有办法替司徒若宇报仇,但罐儿一定不会放过让他在一天之间同时失去父兄娘亲的敖鄂。 乱了,当真乱了,福玉娘很想现在就宰了眼前笑得招摇的敖鄂,可她知道若不是敖鄂故意为之,她怎么有可能靠近他的身,就像上次他故意把自己的身子送到她眼前,只是因为他确定她的匕首不会刺中他的要害,或许就算当真是奔着他的要害去的,他也会让那刀子扎上他认为安全的地方,这就是敖鄂。 所以福玉娘即便再恨敖鄂,她也会现在动手伤他,鲁莽行事,占不到便宜,反倒给了他伤害罐儿的理由。 不再迟,转身就向房门的方向奔去,却在马上到达的时候被敖鄂堵了回来,他的笑容里有一丝淡淡的不可察觉的伤感,这一缕愁思竟让他此刻看上去像个人了,福玉娘皱紧了眉头,心中竟又开始恨起自己来了,明明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却把他看成是个人,这是对若宇的背弃。 “你到底想怎么样?” 福玉娘冷冷的问着敖鄂,敖鄂扯出抹笑容,撇开他是敖鄂地事实,单单看着他的这个笑脸,不难发现京中福缘客栈使那些千娇百媚的花样女子趋之若骛的真相,集万贯的家产和胜过潘安的样貌,有几个思春的女子能躲过他的魅惑,特别是他此刻的笑,让自己也有恍惚想放弃一切,只想守着这一抹温馨。 可是他是敖鄂,自己是福玉娘,倘为了某些浮华之上的缘由跟他妥协了,那么她就当真背弃了自己在司徒若宇坟前地誓言:我福玉娘用我的命起誓,必将手刃了敖鄂为司徒家报仇,他日若对敖鄂产生了异样的情思,那我福玉娘甘愿死于非命! “你想去寻他,别妄想了,若我想藏起来的人,又怎会让你寻到,不如留下来与我共度**如何?” 福玉娘想也不想就抬手向敖鄂地脸面上挥去。眼看就要招呼到他地脸上。却在距离他地脸不足两寸远地地方被敖鄂抓住了手腕。随即凑上了他地唇。吻上了被他抓住地手背。 福玉娘身子一抖。“放手。你这龌龊地败类。” “玉儿。你地话还真伤了我地心了。我待你如此之好。这天下有谁还能胜过我。你却这样说。简直就是把我地真心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敖鄂要笑不笑地说着。可听见福玉娘耳中只觉得身上鸡皮疙瘩一路蹿升。“你敖大官人若有心。观世音菩萨也要动情了。敖鄂。我不是你家中地那个女人。你不要拿这些话哄我。别让我对你更加地厌烦。” “这样说来。我倒是要解释一番了。其一。我家中地女人是从来不用我哄地。当然。她们会来哄我上她们地床;其二。观音菩萨只是被他肩负地责任束缚了。若他生在红尘之中。你又怎能料定他不会动情;其三。就算是被你厌烦着也好。总比你心中没有我地存在好。让我知道你这里还有我地一席之地。死也甘心了。” 敖鄂边说边轻佻地把自己另外一只手按在了福玉娘地胸口上。福玉娘身子又是一震。却没有闪躲。敖鄂地手就放在她胸口地位置。却没有让福玉娘感觉到他地**。 “真地在我掌心跳动着了,这样的感觉真好,很真实,让我感觉到你与我之间地距离不再遥若天边,是我先发现你的,为何你这里却偏偏装上了他,时不我与,为何我能得天下所有我感兴趣地东西,却惟独得走不进这里。” 轻轻的低喃,让福玉娘生出了错觉,好像敖鄂眼角随时有可能滚落下一滴泪水,可错觉只是错觉,此刻房间里竟然静寂地可怕,只听见福玉娘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 敖鄂站在福玉娘面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手一 在福玉娘的心口上,“世间最动听的声音莫过于如+听着这声音,我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完成你此刻心中所想。” 心口好像一瞬间被什么蛰了一下,她明白敖鄂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敖鄂当真有能看透人心的本事么,他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寻常人么,好像什么都逃不开他的算计。 福玉娘狠狠的抽手,随后夺门而去,她身后是手掌还维持着探向福玉娘心口动作的敖鄂,缓缓的睁开眼,看着福玉娘仓皇的背影,那福玉娘以为的错觉的泪水当真流淌了出来,只一颗,便让敖鄂知道自己又输了,缓缓的握紧伸出的手掌,贴在自己的心口上,似乎手心还残留着福玉娘胸口上的温度,嘴角勾起一抹笑,输了也罢,至少手心残存的跃动,曾为自己激烈过。 ‘玉儿,我说真话,若你当真想动手,手中有你心跳的这一刻,我不会反抗,很多时候,我给了你机会,你却要放弃,若你心中无我,又怎会迟,此生当真要如此错过了么,难道逼死司徒,我真的做得不对?可是他不死,你我就更没有机会了,那个养我之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若想成为最大的赢家,就要不择手段,或许过程会被人质疑,但人都是感官动物,很多时候,他们看得只是结果,只要你完成了你想要的结果,你的错误就可以被忽略,是不是我没得到我想要的结果,所以注定我的手段就成了我失败的表象,但我可以告诉你,若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让司徒彻底消失在你我之间,因为他配不上你。’ 福玉娘一路奔跑,直到听见钱管家焦急的声音才停下了脚步,呼吸急促的看着钱管家仓皇的脸,钱管家是个稳妥的人,就是瞧见马二的尸体时也只是微微变了脸色而已,所以他此刻的张皇让福玉娘本已烦乱的心再也没有往日的冷静,禁不住紧张的问道:“钱管家,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惊慌?难不成是那尸体被人发现了?” “马二的事情我处理了,刚刚我去探查过了,他本就是市井痞子,并无家人,但是如何进入我司徒府倒是个问,不过他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干净了,现在是二公子他,他……” “罐儿怎么了?” 这钱管家说话声音一顿,福玉娘就感觉自己的心又缩在了一起,生生的痛着,就怕听见自己不能承受的答案。 “刚刚门外来了个童子,他送来一封信,门子带来给我,竟是二公子托人送回来的,信在这里,请大当家过目。” 福玉娘接过信,抖着手打开,上面秀美的字体翩然与纸上: 福姐姐,想了许久,我还是离开了,那方砚台想必你也能发现了,你曾答应我说他日我寻到了砚台,你便嫁我为妻,我知你当年只当我是孩子而哄我,可你不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已经有了寻找砚台的念头,不单单只是因为这方砚台是福姐姐的家传宝贝,且还是因我遗失,只因为我知道福姐姐一直是言而有信的,只要我要求,福姐姐就会答应履行诺言。 一直以为自己当福姐姐是娘,可是今日瞧见杜子美竟住进了福姐姐的房间我才猛然惊觉,在我心中,福姐姐并不只是个亲人,什么时候,我也懂了男女的情思,也会有幻想了能牵着福姐姐的手,共度百年,可我知道,在福姐姐眼中,我一直都是小孩子。 很多年,脑子一直糊涂着,今天却猛然想起,在大哥投潭之前,他来看过我的,他说年少傲然,初遇那人,惊为天人,他以为自己错爱了,却不曾想只是对那人才华与心智的仰慕,他知穷其一生也达不到那人的惊世华美。 什么才是真的爱,原来想清楚了,却不能守护了,他说若我将来有心仪的女子,就要学那人一样,万万不要轻易放开自己的手,放开了,便是死也痛心的伤。 一直不懂大哥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懂了,却不得不放开,我知道拿着这砚台,你会允我,但那只是基于誓言,我不要像那人一样逼使你的接受,可看在这砚台的份上,你给我;两年时光,让我成长,我会学那人在年少时游历诸国,然后成长为配得上你的人,我只求你给我两年,若两年后我没有如约回转,你便跟了杜子美吧,我虽厌烦他,但是他比敖鄂简单,与敖鄂一起,太过危险! 此次去意已决,福姐姐不必寻我! 罐儿留。 “钱管家,那送来书信的童子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二八 欺骗 管家看着福玉娘阴晴不定的脸上现出的焦灼,听见了题才想到竟忘记了那么重要的送信童子,张了张嘴,犹豫了一阵,还是开了口,“那门子接过信来,觉得此事定然非同小可,就直接把信送到我手中了,紧张之下,竟未留意那送信的童子。首发” “快,既是童子,脚程定然不快,想必不会走远,命门子带人出去寻,把府中所有可用之人都派出去寻那童子,我要知道他最后是在哪里见到罐儿的。” 钱管家听了吩咐,历练多年,知事情的轻重缓急,也不多话,直接转身去吩咐人手。 福玉娘抓着手中的信,略一思考,就向府宅大门奔去,这黑夜还有门子守着的,也只有正门,那童子应该是从正门离开的才是,天很黑,尽管罐儿大了,可福玉娘还是害怕罐儿照顾不好自己,最主要,罐儿不知道他此刻跟着的人到底是谁。 什么叫阴魂不散,此刻司徒旧宅的大门边倚门而立的那人就是最好的解释,他抱手环胸,似是沉思,福玉娘当他不在,直接走过了他的身边,却听见他淡淡的话语,“明知寻不到,何必为之。” 福玉娘脚下只是略微一顿,又向门外继续奔去,却听见敖鄂接下来说道:“如果单单只是我让他走,或许他会想办法逃回来的,但若他自己想走,又有我的帮助,你当真以为自己能寻回他么?” “你……” 心头一动,停下了步子,忙把手中地信又抬到自己的面前,方才有钱管家提着的灯笼,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就着昏暗的月光细细审视,确定了手中地信当真是罐儿亲笔所书,可还是有迟疑,皱紧眉头问着敖鄂,“难不成这信是你逼着罐儿写的?” 敖鄂站直了身子,慢慢的走到福玉娘眼前,轻声说道:“方才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并没有走出这宅子。” “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走出去了才能办地。你是敖鄂。既是远在千里。也能轻易操控着你想办到地一切。” “福掌柜当真高看了我。方才我才得知了那砚台之事。一个转眼。你便以为我做到了让司徒罐差人送信之能耐。他本就想走。不过借助我来完成罢了。” “敖鄂。不要当我脑子不清楚。罐儿那么恨你。又怎么会借助你地力量去做想做地事情。” “很简单。一来。他太想成功了。却又不想借助你地帮扶。二来。如果出资之人不是我。你说他会不会冒这个险去试试看呢?” “出资之人不是你?难道你骗了罐儿?” “福大掌柜。你地那个罐儿脑子还是不够用地。空有了满腹豪气。凭空出现在他眼前毫无关系地人。只说为他地才气倾倒。愿意领着他周游天下。他竟心无顾忌地就答应跟着人家走了。当然。或许是你对他来说太过重要。让他没了脑子。不过三言两语。他便忘记了本分。怨不得别人。” 福玉娘斜着眼睛,咬牙听着敖鄂地话,待到他住了声,露出一脸开怀的笑容之后,才恨恨的说道:“果真是普天之下最卑鄙的小人,小心算计来算计去,最终把自己算计没了。” “谢谢福掌柜关心,没十成的把握,我敖鄂又怎会下手。” 在现在这个时候,面对着敖鄂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折磨,福玉娘不想委屈自己,直接从他身旁走了过去,还没走出五步,身后敖鄂那清浅地笑声又传了过来,“玉儿,外面天黑,走夜路对女子不好。” 福玉娘没有停下脚步,却反唇相讥了回来,“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今夜听见了敖大官人的劝告,我反倒要回劝了你一句,还是好生带着护身符回房窝在被子里地好,夜深怨念重,那些丧尽天良的歹人,是会被恶鬼纠缠着地,终究还是小心为妙。” “谢福大掌柜关心,不过自幼便有高人断言,我敖鄂命格极重,属上阳之人,寻常厉鬼又能耐我何。” 福玉娘心中一跳,说不出什么感觉,硬生生的用对罐儿地担心压下心中浮现的波澜,继续向外面走去。 随后不久就听见大门内有嘈杂声,福玉娘知道是前来寻找童子的人来了,顿住了脚步,司徒旧宅在这里算是集中的区域,周边四通八达都是小路,若像没头苍蝇一般去寻,反倒错失了良机,这么多年的历练,冷静下来后,她知道只有毛躁的人才会去做那些事倍功半的事情。 那门子与钱管家带头走在最前面,见了福玉娘有些歉然的弯腰行礼,却被福玉娘拦下了,直接问出了口,“那童子可是这里的人?” 门子声音有些抖,说 心还是恐慌,“回大当家,那童子六七岁年纪,过,大概不是附近之人,且身上料子也不常见,想来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 福玉娘呆了呆,如此想来,或许那童子她也寻不到了,现在夜黑已经许久,远道而来的童子不会出现在此,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童子是随骗走罐儿的人一道的,他们有心来骗罐儿,又怎会给自己找到他们的机会,敖鄂做事,不会留下那么大的纰漏。 一瞬间好像身子里的力量都被抽干了,福玉娘有些摇摇欲坠,最后的希望也不见时,她再一次茫然。 钱管家看出了她的异常,有些担心的问道:“大当家,你可还好,二公子吉人天相,大当家莫要过分的担心了。” 虽然钱管家也无比惦念着罐儿,可他瞧着福玉娘的样子,委实更加的担心起了福玉娘,终究是个女人,有的时候情感会凌驾一切,他一直知道福玉娘全部心思都在罐儿身上,并且她已经说了,会把司徒家还给罐儿,那就代表着罐儿是她坚强的生存下来的指望,现在这指望没了,她若是倒下了可怎么是好,这里不单单只有司徒罐需要她的,所有关于司徒家的产业都在等着她去出谋划策,等着她拿定主意,两相权衡,为了无数人的生活能平静的继续,福玉娘出不得半点的差池。 福玉娘懂得钱管家的担心,可一时之间要想让她恢复又怎能那般的轻松,僵硬的挥了挥手,福玉娘淡淡的说道:“吩咐下去,不必再寻了,那童子我们不会找到了,罐儿走了,今夜就算大家都不休息,我们也找不回他,都累了一天了,回去歇了吧,明日托找各方关系,查探最近出入我境的异常之人,官府中的贡钱,再追加两倍。” 钱管家想问何故一直追加上缴官府的贡钱,可想着福玉娘毕竟有其用意,此刻也不是与她商讨这些杂事的时候,遂带着人手又退了回去。 走出去了老远,钱管家才想起福玉娘没有跟着回来,回头看去,只见福玉娘仰起了头,呆呆的看向夜空,方才还皎洁的明月,此刻却没有踪迹,是被何处飘来的乌云遮去了光辉,而在她身后不远处,还有一抹挺拔的身影,距离她不远不进的站着,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天很黑,钱管家却有感觉,那俊挺的人对福玉娘的背影不曾移开过眼。 虽然懂得那人心思深沉,可看见了此时的画面,钱管家一直悬着的心竟出奇的平静了,敖鄂是他主子的仇人,忠心之人对敖鄂本也应该恨之入骨,可撇开了这抹带着敌视的关系,钱管家倒是要佩服了敖鄂这人的。 他不争权,可官场中人,没有不为其折腰的,他不斗势,可站在天子脚下,路人无不为其让路。 都道敖大官人与福大掌柜天生不合,可又有几人知道他的用心良苦,那年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大公子挚友,当然,也被确认为谋财害命的小人之流。 他竟为其折服了,那年,敖鄂不过也才二十出头两三载,三言两语竟逼红了在商贾之间打滚大半生的自己。 敖鄂说了什么,“你为管家,又可知自己管里之下的良田几分,佃户多少,可有异出,可不能耕,司徒家业中店铺今年几何进出,细数每日净胜几分利。” 钱管家一瞬间懵然,“回新当家,老奴说不清楚,老奴只管得账面上的事情。” “你业下是良田八千零三百五十二亩,佃户人口一万二百五十四,~寡独孤者四百二十三人,今年有家中新丧不能耕十三户,其田转与亲友,属司徒家产业,此城中店铺六十六家,半数盈亏自负,每上贡钱为其月利三分,直属店铺月贡五分,可是如此。” 钱管家也只是擦汗,再擦汗,却不想那个时候敖鄂竟微微的笑了,那笑容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岁的世故,“钱管家,我只是随意问问而已,这家业原本你怎么管,今后还是维持原样便是,只当你是替你家主子全权打理吧。” 再回过头去看着敖鄂,竟会有一种感觉,或许最初的时候,他就有把这宅子送给福玉娘的想法,那个人,就那么静默的站在那里,仿佛福玉娘不走,他就会一直陪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女频粉红票改制了,初级v消费满0元,高级v消费满5元,下个月就会给一张票票,还是上来求票,大家上个月要是有票票滴,可不可以支持一下恋喜,感激不尽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二九 未归 玉娘在各处别业中的院子总是被安排在府里最后方的乎这已经成了所有司徒家业里人尽皆知的事情,福玉娘一向喜欢安静,她的院子,每每都选在最不容易被打扰的地方,且若府宅够大,院子距离别的院子的距离也会尽可能的远,所以,附中有了声音,在她院中之人是听不见的。首发 杜子美本带着些紧张,毕竟与女子同居一个屋檐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然,细细算来,是清醒后第一次,因为带着这份紧张,杜子美竟不能好好的入睡了,可辗转了许久,竟始终不见福玉娘的身影,面上松了口气,心中却浮现怅然若失,他不想承认,可这感觉比刚刚的紧张还令他难安,脑子里乱乱的,竟开始想着敖鄂也在府中,那样的男子,对福玉娘的用心毫不掩饰,此刻福玉娘未归,会不会是同他在一起了? 杜子美并未料错,福玉娘确实是和敖鄂在一起,不同的是福玉娘因为心烦意乱,像游魂一般围着偌大的宅院绕圈子,她在细细探看自己的家业,这家业是她为罐儿挣下的,而敖鄂也不多言,静静的跟在福玉娘身后三尺之内,她伤心,他却享受着难得的温馨! 一寸一寸的幻想让杜子美再也不能坚持,挣扎着起身,睡在他床侧临时找来的木床上的哑巴听见了声音,急忙跑了过来,却瞧见杜子美正努力的坐起身子,他以为杜子美是要起夜,并不迟,直接去找来夜壶,对于杜子美现在的身子,这东西还是有用处的,钱管家很细心。 杜子美瞧见了这做工精美的夜壶,却微微涨红了脸,心中却想着这里是福玉娘地房间,若是被她瞧见了,自己该有多尴尬,他这想法本就是庸人自扰,福玉娘是在里间,并不一定要经过杜子美的房间的,自然有杜子美在此,她更不可能路过这里,可杜子美却执意坚信,福玉娘会为了他的存在,而专门走过他的房间的。 杜子美摇着头推开了哑巴递到他跟前的夜壶,慢慢地翻转过身子,喃喃的说道:“我只是睡不着罢了。” 身后是沉默的哑巴,他知道哑巴是不会传出流言地,若是他会传话,钱管家也不会派他来帮着他了,钱管家是个让人一眼就能懂得的人,他的耿直让所有人都明白,他做得每一件事情都是什么用意。 “这夜深了,也不见福掌柜回房,你说她现在会不会是和敖鄂在一起呢,那个男人,虽然他有着十足的歹人手段,但我不得不承认,连身为男子的我都为其倾心,那样的男子,要想得到的女人,不会有人拒绝得了吧?” 听见了杜子美地喃喃自语,哑巴似乎明白了杜子美睡不着的缘由,脸上突然绽开了一抹笑,随即又有些失落,因为他口不能言,可他不想让杜子美误会了福玉娘,因为福玉娘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有如天女下凡。 伸出双手抓着杜子美的身子,杜子美转过头,却瞧见哑巴一眼焦急的对着他摇头,这焦急的样子让杜子美心中微微一暖,随即笑道:“你的意思我懂了,你说福掌柜不会跟敖鄂对么?” 哑巴急忙点头。他地焦急让杜子美竟有些安心地感觉。就好像当真害怕。却因为一个人地坚信安慰着自己。有些自欺欺人。可这世间不自欺欺人地又有几个。 终究因为老实地哑巴地安慰。杜子美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地时候。却是因为房门外几不可闻地开门声响。因为在意。所以细微地声音也能入了耳。这声音他等了好久。可等到之时。天已经大亮了。她还是一夜未归。 福玉娘地药材地确用到了最好地。虽然身子羸弱。可杜子美竟可以不用别人搀扶着下地。听得出门外地脚步声很慢。杜子美以他现在能达到地最快速度来到了门边。在推开房门地同一时间。看见已经走过去地福玉娘慢慢地转过了身子。 看见杜子美出门。福玉娘有一瞬间地凝滞。他地脸还是那样苍白。伸手扶在敝开地门框上。眼中带着一丝光亮和微微地责问看着自己。这是怎么一种情况让杜子美有了这样地表情。 明明是杜子美。可福玉娘落在他地脸上地视线却转向了遥远地地方。罐儿才是司徒若宇地胞弟。可罐儿脸上地线条十分地坚硬。远不如司徒若宇地柔和。反倒是杜子美。总会在不经意地时候。让福玉娘生出司徒若宇就站在自己眼前地错觉来。 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还是让呜咽泄露了出来,“对不起,我把罐儿丢了。” 这 再是风光无限的福大掌柜,也不再是触角极广的她是一个脆弱的女人,想要找一个可以给自己依靠的男人的肩膀,而这个人,就是眼前的杜子美----她恍惚时总会错认为司徒若宇的司徒若宇。 “福掌柜,是罐儿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你昨晚没回房间?” 这点认知竟让杜子美的心底泛起了无数朵欢快的浪花来,福玉娘没有因为敖鄂才夜不归宿,那个有着别样心思的少年也没了踪迹,虽然福玉娘待自己有些说不是上的朦胧感情,但自己却不得不承认,对福玉娘来说最重要的却是那个叫做罐儿的少年。 杜子美明明清楚罐儿走了对福玉娘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杜子美却忍不住自己心中的开怀,失意的女人最脆弱,罐儿不在,没有人再处处看着自己与福玉娘的任何亲近,当然,或许敖鄂还会想办法对付自己,但只要自己隐藏的好,并不出现在他的眼前,以福玉娘的能力,自己该是无性命之虞的。 这一瞬间的想法,杜子美完全摒弃了原本的不甘和害怕受制于福玉娘的困扰,他只知道一夜的折磨让他不想放开眼前的女子,缓慢的靠近,福玉娘就那么模糊着眼看着自己,她的眼睛在自己脸上,可杜子美知道福玉娘并不是再看自己,是那个罐儿的哥哥么,她当真那么喜欢他,或许这样不够君子,辜负了圣贤的教导,可他这一刻却有些高兴自己生成了如此模样,就因为自己的样子,让他比旁人多了几分机会,占尽先机,无心又如何,得了她的人,偌大产业都是自己的。 张开双臂,把福玉娘轻轻揽进怀抱中,如呵护最疼爱的宝贝,福玉娘的身子先是一僵,随后软化了下来,伸出手,绕上杜子美窄紧的腰身,把头轻轻的抵靠在杜子美的肩膀上,终嘤嘤的哭出了声来,嘴中碎碎的念叨着,“若宇,对不起,我想给他最好的未来,我想扶持他创造出另一个司徒神话,可我的亲昵却忽略了他的心思,我没想到他那样的年岁,竟有如此的念头,我很笨,或许我答应他的,只要他好了,我对你的承诺就能实现了。” 听见了福玉娘伏在自己身前说出这样的话来,杜子美竟觉得胸口被重物猛然击打了,硬生生的痛着,可痛过之后,却更加的开怀,司徒罐走了是么,当真是时候,希望他短时间之内都不要回来,原来福玉娘的心思真的全放在了司徒罐身上,她竟有想要嫁给他的念头,这个女人心中是没有自己的么,只要罐儿好,她就高兴了,还是她爱着司徒若宇爱到了骨子里去,为了一句誓言,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不允许,他杜子美绝对不会允许福玉娘嫁给司徒罐,他有这个决心。 福玉娘一直给人很硬气的感觉,可她的身子抱起来却是出奇的柔软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馨香,王凝兰身上也香,可那香是精心沾染的,福玉娘的香气却完全是自然的,这香气钻进了杜子美的鼻翼间,竟令杜子美心中升腾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这感觉是从前他从未经历过的,这样的感觉促使杜子美紧紧的抱住胸前的人,有此生不想放手的错觉。 哑巴在杜子美起身的那一刻就醒来了,他本是想搀扶杜子美的,却在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时,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只是偷偷把盖在身上的凉被拉高了一些,藏住了自己的头。 杜子美很大意,也或许也是他故意为之的,总之那房门是没有关上的,哑巴也喜欢杜子美,理由同钱管家之前一样,不同的是他对司徒家并非是长久的为家仆之忠心,他是带着感恩住在司徒就爱的。 哑巴的人生处处不幸,十几岁的时候就被抓壮丁的官差抓了去,边疆不稳,哑巴也一直没有回家的机会,直到身负重伤才被军队放了回来,拿着近半辈子拼命换来的银钱回家,家逢灾荒之年,早不复存在,又得了重病,身上银钱皆被流民夺去,以为濒死,幸遇司徒老爷,捡回一命,司徒家待他的之恩,他发誓一生不忘,司徒若宇他也见过,所以,他对杜子美的感官,也有了异样。 听见外面的声音几近于无,哑巴偷偷掀开被子的一角,沿着敞开的房门看了过去,这一看,竟让他的嘴角浮上了欣喜的笑,只见门外杜子美小心翼翼的搂着福玉娘的身子,而他的唇,正缓缓的向下,落在了福玉娘饱满的额头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三零章 习惯 玉娘只是想找个让自己可以宣泄愁苦的温暖肩膀,她昨夜跟在她身后一整夜,懒得去理会他,放任了他追着自己影子的行为,直到天已经全亮了,敖鄂才转身离去。首发 回到自己的房门外,脑子里却浮现了罐儿那顶着朝露望着她那炽烈的目光,只有分别之后才会去细细回想,罐儿不再是小孩子,怎么会以为只要三言两语,外加自己看上去都觉得幼稚的行为就能逼退了他呢。 杜子美的身子看似单薄,可相较于福玉娘而言,还是宽阔了许多,这也就是男女之间的不同吧,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杜子美的唇瓣竟会落在她的额头上,呆愣只维持了一瞬,福玉娘想也不想就挣脱了开来,杜子美身子虚着,被福玉娘微微用了五分的力道,竟直直的向后面倒去。 脑子不及细想,伸出手就去抓,只来得及抓住他的衣袖衣角,那袖子应声破碎,杜子美也随着声音跌坐在地。 福玉娘皱着眉头,想伸手拉起杜子美,却从他身后敞开的门中看见了有些错愕的哑巴,脸上一热,缩回了自己原本已经伸出的手,冷淡的说道:“杜解元,方才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我不希望有类似的事情打破属于我们之间的平衡,你身子还虚,回去休息吧。” 一口气说完,也不给杜子美回话的时间,福玉娘转过身子,快速的向自己的房间里奔去。 留下坐在地上皱着眉头看着她背影的杜子美,还有躺在床上不知道是该下去扶杜子美起来,还是装作并没有看见那尴尬的一幕的哑巴。 福玉娘跑回房间,合上门板,竟再也没有了力气,沿着门板缓缓的滑落,坐在地上,脑子里比方才还要乱了。 额头上的吻很温暖,却也让福玉娘清醒了过来,杜子美当真不可能是司徒若宇地,因为司徒若宇是从来不会吻她额头的。 平静了那么多年,一时之间她的宁静就被这些人彻底的击碎,连给她一个准备地时间都没有,心弦已动,只轻轻一点,便可鸣奏不断,越是乱,越添乱! 中午时分。钱管家亲自为福玉娘把饭菜送了过来。格外还带着杜子美地那份。 可福玉娘房中却一直没有声响。杜子美倒见气色好了许多。倒也让钱管家放下了心。罐儿很有可能走很远了。若是不远。福玉娘不会一夜未眠。 对。钱管家是瞧见了福玉娘地一夜未眠。也瞧见了敖鄂果真如他所料。一直陪在福玉娘地身后。直到清早之际。好像宅子外有什么特别地信号。敖鄂才回转了自己地房间。不过他到底此刻在不在房中却是钱管家说不清楚地。敖鄂那人地私事。一般人是不敢去随意探究地。 看着照比昨日已经算是神采奕奕地杜子美。钱管家又开始盘算了起来他已经决定改变地念头。罐儿地心思确实让钱管家产生了想让福玉娘‘肥水不流外人田’地想法。但此刻福玉娘地状态看上去十分不好。现在要是出现一个可以转移她注意力地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子恒。今日感觉可还好些。” 钱管家明眼里已经瞧出了杜子美地状态很好。这状态不是十两八两银子就能换回来地。福玉娘对他大概也有那么点不同吧。连夜差人把药房里保存地最适合补气地名贵药材一并搬了回来。再者怕那万郎中也是有误诊时候。才会把杜子美说得好像要不久于世一般脆弱。不管怎么样。一切都过去了。时下最重要地并不在此。 杜子美喝着钱管家带来的药膳粥,微微的笑,“子恒真是有劳钱管家照应了,若不是钱管家,子恒怕已经去向阎王老爷报道了。” 钱管家接下杜子美喝完送到他眼前的空碗,轻声地说道:“其实子恒不必谢我,若当真要谢,我还是那句话,去谢大当家,第一次是因为她救你于荒野,这一次却是她把自家铺子里的上等珍品全用在你身上了,若没有这些珍品,你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我想你能有如此神速地恢复,怕是因她给了你‘还魂丹’吧。” “还魂丹是什么?” “那是三年之前大当家有恩与他人,人家为报其恩赠与她的,据说此物给垂危之人用上,可保其一命,我也只是听闻大当家身携此物,现在想来该是如此了。” “那么珍贵地东西,她给了我!” 杜子美喃喃的说道,印象模糊之时,似乎感觉到口中出现过一股奇怪地芳香,随后身子竟像沐浴在温泉之中,连发梢都觉得通畅…… 再见福玉娘之后,她显赫的身份让他更加的无地自容,他也曾感觉这世上无他可念之人,可即将永沉黑暗之际,耳边却传来了好听的女声,她喃喃的说道:没有什么是不能避过去的,只要自己坚持就会成功,那温暖柔和的女声还对他说,她相信自己不是那没胆之人, 好起来的。 他竟循着她的声音起了身,那个时候竟真的好笑,他以为能用那温柔娇媚的声音说话的女子只有王凝兰,怎么会有那么可笑的念头,王凝兰是什么人,怎会在自己垂危之际前来寻他,怕她此刻已经不知在某个权归家中做客了,因为当初王家那个小管事还告诉过自己,王家的女儿,各个貌美,可美则美矣,除了王美莲,都是老爷的棋子而已,王凝兰是注定进不了宫门了,既然进不去皇宫,那么以王老爷对她的器重,她将会是王家与权贵联姻的不二人选。 算来算去,王凝兰终不会是自己的,既然王凝兰不会是自己的,福玉娘待自己又是如此的厚爱,死过一回的人,还有什么丢不开,娶了比自己年岁大的女人又能如何,只要自己富甲天下,又有几人能低看他一眼! 钱管家看着眼前的杜子美,心中却有了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总觉得杜子美现在的眼神似乎不如敖鄂来地讨喜了,不过他只是当杜子美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才会如此,也不甚在意了。 服侍了杜子美用过药膳,钱管家又回转福玉娘的房门外,这次心中有些惶恐了,他了解福玉娘,即便一晚上不曾入睡,她白天补眠也不会超过两个时辰,他已经来了很久了,可始终没听见福玉娘屋里有声响,这就是有些不同的了,急忙转身问向杜子美,“子恒,今早你可见到大当家的回来过?” 杜子美微微一愣,脸上竟浮现一抹红润,这令钱管家心中愈加地忐忑了,禁不住更加细致的询问了起来,“子恒,大当家到底回来过没有?” 杜子美瞧见了钱管家紧张的脸,才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也不再迟疑,直接说了出来,“天亮之后大当家就回来了,怎地?” “一早就回来了,难道不在房里。” “不在,怎么可能,她一直没离开过啊,我没听到大当家的出来的声音啊。” 杜子美喃喃的反驳了钱管家,钱管家不去理会了杜子美,只是对已经站在一边的哑巴说道,“合你我二人之力撞开了大当家的房门。” 哑巴也感觉到了异常,跟着钱管家就走了出去,杜子美僵在床上,随后也再迟,慢慢的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出去,才走到门边,就瞧见钱管家和哑巴已经撞开了福玉娘的房门,里面空空如也,在他这个角度,隐隐瞧见福玉娘地床铺都是十分整洁着的,好像根本没有人住过一般,他错愕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杜子美忘不了自己不受控制的吻上了福玉娘的额头后,福玉娘抵触的情绪,自然更忘不掉抱着福玉娘柔软的身体心中那怎么也忽略不掉地悸动,可眼前的场景却令杜子美觉得早上的一切似乎成了他一个人的梦境一般,他甚至开始怀了自己当真做了一场梦。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子美慢慢的走向前,看着静静地屋子,钱管家皱紧了眉头,沿着房间里的摆设看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敞开地低窗边,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对面的那屋子地窗子,遥遥相对,却又让人浮想联翩,随即了然,负手就向福玉娘的房间外走去,杜子美一阵焦急,拉住钱管家地衣摆,轻声问道:“钱管家,大当家哪里去了?” 钱管家僵硬的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大公子当年投潭之后,大当家把自己关在他的房间里整整月余,自那以后,她便生出个恐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过的行为,就是想念之人走了,她都会留在那人房间里许久,越是想念,留下的时间愈长,此刻,她定是在二公子的房间里了。” 听见了钱管家的话,杜子美拉扯着他衣袖的手缓缓的垂下,心又是一阵抽搐,原来,福玉娘那么在意了罐儿,虽然他是个少年,可他的年岁,倘真想娶妻,已经足够了。 自己或许要细细的想想了,到底该如何是好。 钱管家无暇理会杜子美的落寞,他急于去确认自己的猜想,敖鄂尚在府中,所以他的急切不无道理的,若是敖鄂劫了福玉娘,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的,虽然这么多年来,敖鄂对福玉娘动硬的可能性已经接近零点,但不能说万无一失。 钱管家走出房门前,回身对杜子美轻声说道:“子恒,府中进来不可随意进出,你身子尚虚,好生躺在这里养着,明白么。” 杜子美点了点头,他怎会不明白,连钱管家都知道,敖鄂不会善待了他,那些带给他无限恐怖与屈辱的黑卫,虽然说是王家的人,可杜子美总是忍不住把他们与敖鄂联系起来,然后午夜梦回,冷汗连连的惊醒,每每都是敖鄂拿着锐利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欲杀死他的极致愤怒的脸孔……(,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三一章 窗口 儿的房间里屋有很多窗户,有朝阳的,也有背阴的,年前司徒若宇特意修建的,她现在住的院落本就是回府之时,司徒老爷按照她的意思安排给她的,司徒若宇瞧见了她的房间,特意在她对面的地方扩建了这处院落,且装了比平素人家的房子多了许多的窗户,因为福玉娘喜欢在房间里写字,别处总是很暗,他才刻意多装窗户,使房间里明亮一些,说那样福玉娘再写字的时候,她的眼睛就不会感觉酸涩了。 罐儿第一次来,便直接挑上了这院落,他想选哪家房,福玉娘从来没有过多的干涉的,今早回房,本想着去睡觉的,却在从地上爬起身的时候发现了自己房间微微敞开的窗子竟然对着罐儿的窗子,才猛然惊觉,她对面的房间窗户,即便是晚上都不曾合起过。 翻身跃出房间,穿过花园,直接来到了罐儿的窗子前,这窗大概也别有了司徒若宇的随性,竟是有宽楞的,很久之前,她曾好奇的问过司徒若宇,这窗子怎与别家的不同,司徒若宇只是笑,笑完之后,会宠溺的捏捏福玉娘的鼻尖,轻柔的说道:“傻瓜,这样我就可以坐在上面看着你的窗户了,想着你就在那扇窗之后与我遥遥相对,心中皆是开怀。” 司徒若宇到底有没有坐在这里与自己遥遥相对过,福玉娘没有印象了,因为那是时候,她与若宇在一起是被司徒老爷特许的,他们相处并不似一般的未婚男女的很难见上一面,他们几乎是天天都腻在一起的。 寒天观梅于北寒之地、初春踏青于奇山之巅、盛夏泛舟于西子湖畔、秋日赏菊于环峰之侧,短短的时间内,他们有幸结伴而行,虽然很多时候,都会有敖鄂毫无自觉的跟着他们去,可他们记忆中还是有那么多值得回忆地地方。 这里,罐儿是一定如当年他哥哥的本意那样坐过的,上面纤尘不染,仿佛还有罐儿留下的温度。 撑起身子直接由窗口跃进罐儿的房间,来来回回走了一会儿,最后停留在令一处特别干净窗子前,福玉娘停下了脚步,翻上了那处窗上,这里的宽度当真够一个人舒服的坐在上面了。 蜷曲起自己的身子,想象着罐儿坐在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样地心情,把头抵靠在蜷起的膝盖上面,这样地动作,在自己那个无忧的年岁里,常常会有的,可多久不曾如此了,这是小女人才会有的动作。 福玉娘已经完全把自己看成了司徒若宇的未亡人----从她交了身地那一刻起,就算不曾拜堂,但有天地为证,他们已经是夫妻了,所以她要替司徒若宇赎罪,要把从司徒若宇手中丢失的司徒家业一点点夺回来,所以,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水样地白如玉,她是强悍的福玉娘,福玉娘绝对不能出现一点点的软弱。 可是支撑着她前行的动力一瞬间消失了,罐儿走了,这么多年,他就是自己全部的希望,即使那个时候,她觉得命运公,纯善的父母被奸人所害,幸好遇见了司徒一家,可司徒一家却又遭逢此变,似乎所有地屈辱从她渐渐明白人情世故之后全都向她袭来,她当真有了轻生的念头,那个时候,就是罐儿泪眼朦胧,抱着司徒若宇留下地蓝色长衫出现在她的门外,小声地哭泣着,“福姐姐,我害怕,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只那一句。她就变成了真正地福玉娘----一个司徒老爷期望中地福玉娘! 她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做地。而什么又是自己想做而不能做地。那个纯真地少年需要她。被敖鄂夺走地家业也需要她。可现在呢。她又被谁需要。她又需要谁。 敖鄂一清早就接到外面地黑卫给他地消息。说关于前两任账房地事情已经解决了。行动比敖鄂给他们地期限还快。知道这个消息。敖鄂心中是有些开怀地。尽管他知道。黑卫不曾提到地那第三个账房地去处。可他不希望深究了。解决了一个罐儿。另外一个。他要从长计议。 补眠不超过两个时辰。他又神清气爽地恢复到那个脸上总是挂着倾倒群芳。却惟独令福玉娘厌恶地笑脸。离开自己地床铺了。作为敖家地统领者。每天两个时辰地睡眠对于他来说。算是标准地了。 补眠之后。他愉悦地翻身起床。只等着解决了司徒旧业地麻烦。好与福玉娘一道回京。在福玉娘地思维里。只有福缘客栈才是她地家。也因此。他才一直当着所有人地面要去收购了福缘客栈。因为。那里有福玉娘最初地焕发。 房间与司徒罐地毗邻。因为挨靠在福玉娘地院子地有这么几处而已。他屈就一下。与司徒罐相邻。才想着出门。却在一处微微掀起地窗缝里看见了坐在他对面窗子上地人影。微微一愣。敖鄂伸手慢慢地把窗缝推大。 对面窗子上的人似乎睡着了一般的恬静,身上还是昨夜穿的那身衣服,也是最接近白的颜色,她的头轻轻枕在膝盖上,头发也松散了,有几偻顺着耳畔垂在她的肩膀上。 心中又是一动,十年前她也有过这样的姿势,那是因为她还没有自失去双亲的痛苦中走出来,在没有人陪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模样。 斩草要除根,想成大事者,没有几个不是心狠手辣的,所以当他除掉了司徒若宇之后,也不是没想过司徒罐的问题,可他最后却放过了司徒罐,只因为他懂福玉娘,若他除掉了司徒罐,怕从此之后也将彻底失去她了,就算十二个时辰护在她身边,也不可能真的阻止了一个人轻生的决心。 几年的时间,她与司徒罐形影不离,他懂得福玉娘对司徒罐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可他却忽略了司徒罐已经是个少年了,跟在福玉娘那种女人身边,又怎能全身而退,他必须把司徒罐送走,不然以那少年的心思,和福玉娘对他的依顺,不难想到,福玉娘最后很有可能会成为虚长司徒罐很多岁的妻。 可现在看着福玉娘的样子,敖鄂却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放在火上煎熬,原来司徒罐在福玉娘心中竟有了这么重的位置,眼睛瞬间收紧,手指攥住,那是敖鄂显露杀机的信号,却在下一刻,这杀机散去,逼死司徒若宇,是因为自己年少,现在他不再是八年前的敖鄂,所以,他不会让司徒罐和他没用的哥哥一样在福玉娘心中得到无人能与之抗争的永恒。 就像他放过了杜子美一回,但是他不会再让司徒罐出现在福玉娘眼前,只要不出现,福玉娘就会淡忘,现在福玉娘需要的就是冷静,她是个容易受所谓的责任摆渡的人,人要是有了弱点,就不害怕她不在自己的掌控内,司徒旧业上上下下百十口就是他手中最好的工具。 福玉娘还是没有动作,敖鄂索性完全推开了窗户静静的看着她此刻现出娇弱的身影,很多年来,他一直希望能正大光明的把她揽入自己的怀抱中,可他能睁着眼睛把自己最好的朋友亲手推入深渊,却无法对福玉娘做出任何违背她心意的事情,只除了那很多年前的一次,她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报答那个男子,可那个男子怎么做的,所以,敖鄂毫不犹豫把他打下万劫不复。 回忆还没有结束,远处已经有匆忙的脚步声,敖鄂悄悄的合上了窗户,然后从正门信步走了出来,竟有人妄图动他一直注视着的司徒家业----找死。 钱管家老远就看见了坐在窗口上的福玉娘,这才微微的放下了心,随即拧紧自己的眉头,现在福玉娘的样子让他的心口除了怜惜之外,还有深深的惶恐,他害怕了福玉娘会软弱下去,被担心困扰着,他竟然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直到福玉娘微微的抬起了头,对着钱管家露出了一个迷茫的笑,才使钱管家回神。 “大当家,你……” 福玉娘喃喃的说道:“钱管家,你能告诉我,什么才是活下去的意义么?” 钱管家听见了福玉娘的问话,一瞬间收紧了自己的眼,声音也有些抖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当家,除了二公子,还有很多人需要你,何况二公子也只是出门去了,他会回来的。” 福玉娘又把头抵靠在她的膝盖上,放下目光,落寞的说道:“很多时候,他们没有我也能好好的生存下去的,可是罐儿,若那人真的不想让他回来,恐怕我这一生将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有了罐儿,我要怎么报答若宇的父母呢。” “大当家……” “钱管家,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听见了福玉娘的话,钱管家犹豫了,随即脑海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念头,虽然这是欺骗,却是再好不过的办法了,轻声对福玉娘说道:“大当家,你要保重自己啊。” 然后转身,他知道,当年不知是谁用司徒罐转移了福玉娘的注意力,这个方法的确好,那么现在罐儿不再,或许用那人能牵引住福玉娘的注意力也说不上不是么。(,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三二章 刺激 管家直接往福玉娘的院子走去,才走到门外,竟遇看着他的笑,钱管家心底居然微微泛起了恐慌,随后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怎么也算历经了风雨土埋到脖子的人了,竟会畏惧了一个后生晚辈,说出去,不用旁人,就是跟了自己多半辈子的老婆子也要嘲笑自己了。 “敖大官人,您要出去?” 方才自己光想着怎么才能让福玉娘振作起来,却忘记了敖鄂的存在,此时看见了敖鄂,才惊觉自己差点坏了事,只是用客套的招呼来掩饰自己现在的尴尬。 敖鄂斜着眼睛看着钱管家,并没有停住脚下的步子,在与钱管家错身的那一刻,轻轻的说道:“钱管家,你的心思我明白的,福掌柜现在是需要有人拉她一把,但是你要明白分寸,做得好,我会感激你,若是做得不好,小心你和你全家人的命。” 说完就从钱管家身边不急不缓的走了过去,留下钱管家僵在原地,等着敖鄂走出去了许久,才抬起袖子擦去头上冒出的汗,身子也寒着,暗暗叹气,明明是三伏热天,却犹如置身深秋了。 等着身后再也没有了脚步声,钱管家才回头看去,敖鄂是向府外的方向走去的,那么自己是该继续刚刚所想到之事,还是任其发展,想来想去,看着府中忙碌的下人,钱管家咬了咬牙,继续刚刚被打断的前行。 才进了院子,就见杜子美迎了过来,明白自己刚刚走的过于匆忙,忽略了他的担心,他出不得这院落,却没有给他个安抚的话语,不过瞧见杜子美焦急的表情,钱管家微微的笑了,轻声说道:“子恒不必过于担心,大当家我已经寻到了。” 杜子美听见了钱管家的话,才慢慢地放下了心,轻笑着说道:“找到就好,这一大早就瞧见大当家回房了,却突然不见,令子恒心中甚是惶恐。” 钱管家默默的听着杜子美的话,可他脑子里却合计着旁的,犹豫了一下子,还是说出了口,“子恒,老夫想求你一件事?” 杜子美挑了挑眉,不解的问道,“什么事钱管家只管恒若是能做到,一定尽力而为地。” “能地。能地。只要子恒肯。你一定能做到地。” 杜子美看着钱管家急切地眼神。心中纳闷。却知道能令钱管家现在这般求他地。定然是和福玉娘有关系。这样想到。心中又开始窃喜了起来。不过面上还是一径地平淡。轻轻地说道:“不知钱管家想让子恒做些什么。” “只是想给你装扮一下。然后让你去见大当家。” 杜子美心中地窃喜更深了。面上也不再那么冷淡。都是明白人。装糊涂太过做作了。杜子美只是轻声地说道:“子恒会尽力地。” 钱管家激动地拉起了杜子美地手。急切地说道:“子恒。老夫也是没有办法才会如此地。虽然这么做可能委屈了你。可大当家不能有任何地差池。我不妨同你直说了。原本富甲天下地司徒家产业都在大当家地手中了。虽然现在司徒家比不得敖家地富可敌国。可依仗着司徒家吃饭地人也是不计其数地。若大当家有什么差池。咱们这一群人可就动荡了。” 钱管家说完了这话。杜子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词了。富甲天下。多么具有诱惑力。他年岁尚轻。但也曾听闻过司徒家地产业曾经多么地辉煌。可后来渐渐败落了。说是被敖家所占。等他偶然之间进了司徒家之后。才知道这家业又易主了。不过福玉娘到底掌握了多少。他心中却没什么概念。现在听钱管家这样说了。那种藏不住地激动令他眼睛放光。 钱管家只是担心着福玉娘,也未曾多留意他的表情,说完了那番话之后,就急着转身,丢出句随后差人告诉杜子美怎么做,就离去了。 杜子美站在院中许久,丝毫不觉得天气地燥热令人难忍,脑子里全是福玉娘的脸。 福玉娘错过了早饭,午饭也没吃,就那么一直坐在罐儿地窗台上,一直到日落西山,没有人敢来打扰她,钱管家虽然担心着她,也不敢上前,那年司徒若宇新亡,福玉娘躲在房间里,有人来找她去吃饭,她拿着那把精致的匕首,差点伤了自己,这件事在司徒府中地老人那里人尽皆知,后来等着福玉娘再掌司徒府中的时候,曾笑着对下人们说过:“若他日我又逢想不开之事,望大家不要理会我,让我自己想想清楚就好了。” 因为担心,所以没有人敢去打扰,福玉娘一天来都没改变自己的动作,就那么坐在窗台上,直到有人轻轻的唤出了她的名字,她才终于抬了抬眼皮,只一眼,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罐儿的房间里站着个男人,他身着浅蓝色带着水印花纹的长衫,宽襟广袖 一丝不芶的束起,用玳瑁为饰,此刻手执象牙扇,正娘微微的笑,那声‘玉娘’自然是发自他如朱玉的唇中。 见到福玉娘呆愣的眼神,男子更是迈着沉稳的步子慢慢的像福玉娘走了过来,在福玉娘眼中,男子的笑脸渐渐发大,直到近在咫尺,耳畔还是男子的低吟,“若芙蓉仙子,赛雪中寒梅,玉娘,你愈加的令人移不开眼了。” “若宇。” 福玉娘对着男子微微的伸出了手,就在男子的手即将与她的交握在一起的时候,福玉娘却猛然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冷然的从窗台上一跃而下。 又是夜了,窗外的月光照着男子的脸令人恍惚,这身衣衫福玉娘记得清楚,当初司徒若宇就是穿着这身衣衫如天神一般的出现在她眼前,后来又是穿着这身衣衫对她说出了刚刚的话,可一样一样的话,到了两个人的口中,却全然不是味道了。 司徒若宇当年说这话的时候,是没经心若调侃一般的口气,那个时候,他的身边还跟着敖鄂,那话更像是他对敖鄂的炫耀,可方才的话却是带着一股很刻意的感情,那感情令福玉娘不自觉的产生了抵触。 “玉娘你?” 看着福玉娘眼中渐渐恢复了冷淡,杜子美心中慌乱了,他方才真的看见了她眼中的亮,那样的光亮一瞬间让福玉娘整个人也跟着光彩夺目了,可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因为她的眼中很快恢复了冷寂,这冷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遥远的如天边的浮云。 “杜解元,谢谢你。但你就是你,没必要委屈了自己。” 福玉娘说完之后对杜子美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淡淡的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其实,还是那白色的衣衫适合你。” 说过之后,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还是杜子美次见到时候,她那雷厉风行的速度,那个倚在窗口,看上去不胜羸弱的女子,仿佛只是他的一个梦,他完全按照钱管家的吩咐做的,却想不出自己哪里让福玉娘不开心了,她的眼神那么的冷,那样的眼神,令杜子美想到了福玉娘看着敖鄂时候的样子。 福玉娘走到罐儿的房门边,随后淡笑着拉开了房门,对着门外差点跌倒的钱管家轻轻的说着:“多谢钱管家的用心,我没事的,只是想一个人想想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我知道罐儿一定会回来的,这里的家业还需要我,还有便是,若宇当真不在了,子恒就是子恒,他永远不可能替代别人活着,再者,你该明白的,若他这副模样被敖鄂瞧见了,敖鄂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钱管家僵硬的笑着,“是,只要大当家没事便可,是我一时心慌,办事糊涂了,敖大官人此刻并不在府中,所以我才……” 听见敖鄂此刻不再府中,福玉娘心头居然一惊,心突突的跳了两下,身子一下就瘫软了,喃喃的说道:“快去看看府中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听见了福玉娘的话,钱管家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急急的向外跑了出去,福玉娘已经迈出了房门,随即又退了回来,拉上心中五味杂陈还在发呆的杜子美就向外走去,嘴中喃喃的说着,“杜解元,你这模样万万不可被敖鄂瞧见,一会若府中有任何异声,你也不可出现,切记!” 福玉娘并不去听杜子美有没有回答她的话,这府中是有密室的,对于以前身份显赫的大家族,没有几个不在自己的府中配置暗室,她的书房中就有一处暗室,书房离这里很近,福玉娘拉着杜子美进了书房的暗室,转身就想走,却被杜子美伸手抓住,福玉娘低头看着被杜子美握住的手,这手很温暖,可是这温暖达不到福玉娘的心口。 “福掌柜,今夜之事希望你不要介意,子美只是希望你能高兴起来。” 福玉娘轻轻脱开被杜子美拉着的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杜解元,有时候被骗不一定就能开心起来,我只是需要一个人整理一下思绪而已,我明白自己的责任的,就算我不想明白,也有人会逼着我明白的。” 福玉娘轻轻的叹了口气,眼睛沿着敞开的门缝看向外面,真是好笑,这个世界上,她最仇视的人,竟会是最懂的人,一整天的愣怔,在听见敖鄂不在府中之后,一瞬间清醒了过来,那个陪了自己一夜的人,今天一定也瞧见了自己的模样,钱管家能想到用杜子美来刺激自己,那么敖鄂自然也会想办法的,此刻他不在府中,就是最好的信号,诡计怕又要上演了,自己不能不防,那个人,是真的会用人命来刺激她的,敖鄂从来就不是一个善类!() 第二三三章 看戏 见了福玉娘的话,杜子美似乎突然明白了福玉娘方才钱管家的急切,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不会嗦的去多问,少知道一些,对他是有好处的。 福玉娘见杜子美心中大概已经有了分寸,笑着点头,转身就走出了暗室,还没走到书房门口,就被钱管家挡了回来,声音掩不住的慌张,急切的说道:“大当家,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人,似乎要闯进府里来。” 福玉娘听见了钱管家的话,反而冷静了下来,不知道敖鄂会用什么手段的时候,她是惴惴不安的,现在知道了,就能想办法应对,反倒不那么焦灼了,缓步走出书房。 钱管家一直跟在福玉娘的身后,见福玉娘并不紧张,他的动作也渐渐的放了下来,这便是福玉娘对于司徒家仆来说,能令他们心甘情愿跟从的地方,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了跟在她身边的人,若此刻钱管家不焦急,反倒是福玉娘跳脚了,想必他心中不急也不成了,这样沉静的福玉娘,才是那个大家心目中的大当家,有大当家在,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走出了书房,福玉娘站住了脚,这里说话,里面的杜子美是听不见的,福玉娘从心底不希望杜子美参与到她与敖鄂之间的争斗,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会有一种感觉,一旦杜子美牵扯进来,他一定会变成敖鄂最有利的一颗棋子。 “钱管家,外面大概有多少人,看得出来是训练有素的黑卫还是散沙一样的宵小?” 钱管家听见了福玉娘的问话,眉头一皱,有一瞬间地呆愣,随即密布皱纹的脸上显出一丝尴尬,轻声说道:“方才我依照大当家的吩咐出去查探,却不想门子急急来报,说外面聚集了一些看上去很怪地人,我原本并未在意,可透过门缝瞧见外面的人来者不善,也未及多想,便跑来找大当家了。” 福玉娘淡笑的说道:“也是,钱管家这么快便回来了,想来也没多少时间去探察地,无妨,我这边亲自去看看他们是何方神圣。” 司徒家业甚巨,自然院墙也比寻常人家要高出许多,大门门板极厚重,平素来人都是走一旁的侧门进府内,侧门上开了一方小口,是里面的人用来观察外面情况地。 此时门旁已经汇聚了一群人,大概都是接到消息,来此准备护卫府宅安全的家仆,一干人等见了福玉娘,瞧上去比方才平静了许多,纷纷打着招呼:“大当家好。” 福玉娘点着头。从容地穿过人群。来到了侧门边。透过孔洞向外看去。孔洞虽小。但是看得出来人并不少。外面之人手中竟都举着火把。明晃晃地照亮了半边天。这不是偷袭。如此明目张胆。怕是怀揣着把握来地。 福玉娘大概扫了一眼外面地来人。决不下百人。不过随即她把注意力集中到带头之人身上。也才几眼。福玉娘心中便开怀了。这人大概四十岁上下。或许是觉得自己是带头之人。总不能输了气势。双手坏胸。站在最前面。会看得清楚他地长相。是因为他身边几人地火把拿地位置好。似是要刻意表明他地身份一般。那些火把都明晃晃地对着那人。 越是如此。也就让福玉娘愈加地开怀。心中暗暗合计。这些人怕只是被敖鄂骗来地。全然不知道自己跳了人家地套子。还拿出了势在必得地样貌来。却不想就这气势上已经输了三分。 带头之人虽然身着华服。却给人穿着龙袍也当不成太子地感觉。脸型消瘦。凸显出了高耸地颧骨和尖削地下巴。下巴上几缕稀落地胡子。明明是笑着地。却让人感觉好像在哭。福玉娘看人先视目。脸上地表情可以装出来。可眼睛却不同。很多时候。它直接反应出它主人地心思。而今夜这带头之上脸上那双比老鼠大不了多少地眼睛微微地眯着。猥琐有余。智谋不足。想来敖鄂不过只是想微微刺激一下她而已。并没有招来真地强敌来对付她。 回身之后。心中已经有数。身后钱管家小心地问道:“大当家。这次之事……” 福玉娘翘着嘴角挥挥手。轻声说道:“去搬椅子来。站着看戏委实地累。大家都坐下好了。” 听了福玉娘的话,来此的家仆大概互相观望了几眼,竟都露出了笑脸来,真的纷纷去搬椅子了,不同的是他们很多人只是弄来可以坐着的小木凳,而给福玉娘搬来的确是巨大的椅子,两个人合力搬来的,宽大到可以让福玉娘侧卧在上面。 这椅子正对着大门放下,福玉娘也不多看,随即侧坐在上面,抬起一脚踏 上,胳膊随意的搭在因踏脚而曲高的腿上,像男子一在她的身上却不见的多么的突兀,她这架势反倒让坐在一边的那些家仆更加的安心。 居然还有人给福玉娘递上茶水,果品,当然这些都是钱管家吩咐的,毕竟福玉娘一整天没吃东西,眼下不适合摆上正餐,也只能用这些小东西补补她的体力。 福玉娘并不推诿,明明嘴中没有任何味觉,可还是状似轻松的吃着那些果品。不一会外面就传来了叫骂声,“福大当家你个臭女人听着,老子带了百十来号的人手来了,不想死得太难看就乖乖的开门让老子进去,若你长得还算过关,老子愿意勉强收你做小,若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老子把你卖进窑子里去……” 外面那人的叫骂声不堪入耳,连一边的钱管家都听不下去了,盘算了一下现在在场的人并不比外面的少多少,打算带着人冲出去,却被福玉娘伸手拦下来,调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靠在高高的椅背上,放下手中的果品,淡淡的说道:“钱管家,此时出去不是中了外面那厮的歹计,怕这些人猛撞的前来不过是匆忙的决定,事前准备的并不充裕,来了之后才发现过于猛撞,退回去又不甘心,才会使出这耍泼的阵势,你这一出去,不是正和他们的意?” 钱管家连连点头,诺诺的说道:“是我没想清楚,还是大当家分析的有礼,可就让他们在外面这么叫骂?” 福玉娘拿起一块精致的水晶糕慢慢的放入口中,微微眯起眼睛努力的回忆着这糕点的味道,缓缓的咽下之后,才轻声的说道:“那人也不是傻子,骂累了之后自然就住口了。” “我们在此是等着他骂累了不成?”虽然听见了福玉娘的话,钱管家已经慢慢的按下了激动,可还是忍不住追问着福玉娘的意思。 福玉娘眼中闪着自信,轻笑着说道:“不,我们等着看官府怎么处置这群人?” “官府,这些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定然与官府是有通气的,他们怎么会来办这些人?” “这些人既然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来,自然是与官府有了来往的,可你不要忘记我们今年给了官府上了四倍的贡钱,这些钱足够他们一整年的花销了,没有人比我们更能让他们安逸,若我们出了什么状况,你说他们会如何,再则,除非这些人来之前已经把官府打点妥当了,不过瞧着他们这骂街的阵势,想必官府哪里还没来得及通知,既然没有通知过,那么有胆敢硬闯良民家中,又在如此人烟密集的地方,你觉得官府应该怎么办呢?” “可他们既然敢如此的嚣张,想必是有人背后指使的?” 福玉娘笑了,这一笑令站在她身边的钱管家也微微的呆滞了一下,福玉娘不是最美的女子,可很多时候,她的一举一动竟会让所有的人都有一种错觉,这天下之大,没有女子能胜过她的美了,就像此刻她的坐姿,随便换成了哪家的闺秀如此,怕都要遭人耻笑,然后美名尽失了,可这姿势换成福玉娘在用,只是让人感觉到她的洒脱随性。 “这便是我让大家来看戏的地方,一会儿没准还有‘正义之士’来主持公道呢。” 大家将信将,可看着福玉娘又开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点心,也都开始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戏了,福玉娘所有的动作都与钱管家记忆中那么细致的闺秀相去甚远了,唯有吃东西的样子一直没变,每一个动作都显出优雅,这份优雅使她那曾经的千金出身不易抹去。 等富裕年吃完之后,一旁有个婆子端来了一小盆水,福玉娘简单的漱洗了一下,又有另外一个婆子送上的帕子擦了擦手,随即站起了身,外面的叫骂的人仿佛瞧见了福玉娘的动作一般,在她起身的那刻戛然而止,福玉娘笑得更深,“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没用,这才多大一会就没耐性了,只这些本事也想夺我府宅,痴人做梦!” 远处扬起了纵马奔驰声,福玉娘看着那方天空中的火光映红了半边的夜空,敛住了脸上的笑容,喃喃的说道:“来了,竟带着军队,敖鄂,若他日我与你直接对立,你会怎么待我?” 亲们啊,对手指,不知道上个月花费**币超过十元滴亲们还有米有保底的粉红票票,恋喜悄悄滴爬上来问问啊,有点话,可不可以给恋喜捏,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三四章 陷阱 玉娘才站起身,一直站在一边的钱管家就凑了过来,道:“大当家,外面似乎又来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的帮凶。” 福玉娘微微的笑,这笑除了掩饰她所有的情绪之外,还能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久而久之,这笑也就成了福玉娘脸上最常见的表情,好像带着一副面具一般,钱管家明白这笑的含义,可是每次瞧见这笑,心中还是感觉踏实,就算是毫无意义的假笑也比落寞的坐在那里宛若一尊易碎的陶瓷娃娃般令人心安。 “外面的人想必是官府带来的,再过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可敞开大门,恭候官老爷为我府主持公道了。” 钱管家不知道福玉娘的镇定源于何处,但知道只要听从了她的安排,一切都不会有错,或许她对外面的那些人真的做到心中有数了才会如此的淡定的,与敖鄂斗了那么多年,就算是学习,也该到了出徒的日子了 刚刚一直叫骂着的人此刻又出了声来,不同的是这次出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谄媚,“大人,我们这是和司徒府的当家的约好了,前来探视他们的,大人多多海涵,我们绝非故意扰民。”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却不怎么认同那个带头者的说法,声音也高上几分,好像带着刻意的味道:“不对吧,这么多人怎会晚间才拜访人家,且人家也不见出门相迎呢?” “这个,这是……对,是我们才到,司徒家的人还不知道我们到了,所以没开门迎我们进去。” “可本官接获消息,说尔等早已经到了,又怎会是才来呢。” “这个,大人,我家老爷吩咐说……” 那个带头者只是说了这么几句就沉默了下去,空气间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许久之后才又有了声音,这次却是那个陌生的声音嘲讽的口吻了:“你家老爷是谁,吩咐尔等前来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半夜抢人?” “我家老爷是、是是……” 福玉娘听着回答地支支吾吾地带头者。心中暗自好笑。他又怎敢抬出王家地名号。这个时候。王家正是结党之际。他们背地里做下这等事情来。若是被王家知道了。怕会更加地严重。思来想去。脑子不是笨到极致地。大概都不会说出来才是。果真听着那人呜咽了很久。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 “既然说不出子丑寅卯。那么不好意思了。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这官家地人也知道他们地底细。都是明白人。却要装着糊涂。还真是一场有趣地过场戏。 “等等。我们不会跟你们去地。请问你们有什么理由带我们走。难道晚上就不能来探望旧故了么?” 站在门里地福玉娘瞧不见外面说话之人地表情。但她能想到那人地狡辩是多么有气无力。嘴角翘得很高。对跟在她身后地人不屑地说道:“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地能力很差强人意。也不知道这和王家占了关系地背后之人到底是何出身。手下养着地竟都是些如此货色。” 钱管家笑着点头。“应对不宜。不是精明之人。” 福玉娘与钱管家说得正到开心处,却猛然听见方才还闷声闷气的人此刻却因为兴奋而尖锐到变了调子地叫喊声,“敖大官人,您可算来了,您跟这位官老爷解释一下,我们当真是来和福大当家叙旧来着的,晌午还是您……” 福玉娘眼角抽了抽,因为她想不出敖鄂到底要看到什么样的结果,因为看不出,所以心中罩上一层阴云,她本来猜想着敖鄂会藏在背后的,以坐山观虎斗之姿看着这场闹戏,至少也会等到最后难以收场才会站出来的,竟没想到他一开始就走了出来,就是因为他走出来了,所以他的立场必定鲜明,无关乎是不是与自己一直斗着,就算是基于他个人的利益,他也该表现着是向着王家的人地,毕竟他与王家渊源颇深,既然向着,自己就该更加的小心,说不准什么时候,敖鄂就会咬自己一口,皇榜前面的事情,福玉娘可是记得清楚的。 许久才听见敖鄂的声音传了过来,“咦,这不是赵大人家地赵福赵管事么,大老远赶到这里来,是和福玉当家有约啊,不过,晌午我怎么了,难不成晌午之时赵管事见过我,我这人素来就忙,时不时忘记些事情,还望赵管事海涵啊?” 听见了敖鄂这话,福玉娘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这话里含着讽刺,她听得清楚,可这讽刺是对谁地,她却想不分明,敖鄂面上对待谁好谁坏,即便你一眼就知道,可心中还是要揣度一下,有的人是会笑着扎别人一刀子,诚如敖鄂。 可那人似乎却很开心敖鄂这么说了,连敖鄂撇清关系地话都不在意,连忙接过话头去,嬉笑着说道:“晌午没什么,是我记差了,不过我和福当家是约好了的,我们早先就对关于赵家与司徒旧业合作地事情有过沟通,这次也是来谈这事的,只是被这位官老爷误会了,想来我家老爷也喜欢招摇,才会说不清楚了,敖大官人可是跟我家老爷有些交情的,应该最清楚此事了才是,还请敖大官人替小人跟官老爷把今晚之事说个明白。” 赵家?福玉娘脑子里快速的翻找着有头有脸的赵家,和王家有关系,私下里又做着兼并别人私产的勾当,虽然这种勾当是王家挑起的头,大概这些人也从中见了利,才会在王家暂时放弃了这种事情之后,依然偷的进行着这营生,欺上瞒下的也不是怎么好玩的事情,上得了台面的赵家在印象中并没有几个,能派出这样的人来闹事,这个赵家定然是不足为患的。 “这位官爷,赵福敖某也是认得的,到底他今天是不是应约前来,这点敖某却是说不清楚,想必这也只有叫出来福大当家才能确认,不如我们还是找出这宅子的主人来说,官爷您看敖某说得可还在理?” “对,还是敖大官人说得有理,来人,去叫门?” 福玉娘咬了咬自己殷红的唇,心中恨恨的想着敖鄂果真是奔着自己来的,非要把自己参合进去,他大可不必出来,想她司徒家本与官府交好,他若不来,自己想必已经可以回去休息了,想到这 玉娘突然翘起了嘴角,若如此自己就能回去休息了,不是敖鄂搞出来地了。 钱管家听见了敖鄂的声音,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现在看到福玉娘突然笑了,让他有些莫名其妙,随后却有些开怀了,大当家一笑,代表着当真不用紧张,现在该问的却是外面急促的敲门声该如何处置了。 “大当家,这外面叫门地声音,我们如何是好?” 福玉娘顺过眼睛看着钱管家,他虽没有足智多谋之才,但也不昏庸,可今天却处处张口来求得她的意见,这点让福玉娘有些不解,不过还是淡笑的回答了他地问题,“钱管家,许多时候我都不在府中,试问你单独遇上了这样的情况,该如何去做呢?” 钱管家被福玉娘这样一个反问,脸微微的红了,这才发觉福玉娘在的时候,他不知不觉间竟形成了依赖,凡事并不动脑子,只是动动嘴而已了,一瞬间感觉到自己有些汗颜,不过随即按照常规的做法说了出来,“若是只我在,我会开门。” “那便去开好了,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正经商贾,是良善的子民,又怎么可能公然与官家作对,你自管去开门,放他们进来。” 钱管家接到了福玉娘的话,对一旁地门子点了点头,福玉娘对她身后站着的两个人使了使眼神,那两个人很快会意,把福玉娘身后的躺椅快速的搬了去,那些带着小板凳的人也都把自己的板凳用极快的速度藏了起来,等到大门敝开的时候,这里已经一片整洁,只见福玉娘笑嘻嘻地着方才还东坐西躺等着看热闹的人工整的站在门里,这样子倒真会让不明就里的人错以为福玉娘是才到的了。 “这么晚了,原来我府外竟会如此热闹,小女子还真地不知有贵客登门,怠慢了官爷真是罪不应该啊!” 站在门边的自然就是方才地那个官爷,福玉娘笑对着他,不动声色的对来人打量了一番,很正统地官史装扮,三十岁上下的年岁,样貌并不见怎么出奇,中规中矩地架势,看见福玉娘之后眼中有一抹惊艳一闪而过,随即露出与福玉娘一般无二的客套,拱手说道:“想必这位便是传说中的福大当家的,在下姓韩,是此地守备,今日得报你处有人闹事,特意过来瞧瞧,也不知韩某接到的消息可还属实?” 竟会是守备,五品的官衔,怎会是随意扰民的案子就可动用的,再者这守备的驻地与自己所在的府邸是有一段距离的,只是单程也是要两个时辰才会到。想来这也是多亏了敖鄂的‘有心’,两边都应该有过招呼,一方面把这半吊子的赵家管事弄了来闹自己,另一方面却又把守备请了来,天下之事不可预知的何其多,但要是处处巧合的恰到好处,那种机会大概是难得一见的,再者,寻常的人家,官府又怎会动用了守备大人亲自来,想想也知道这件事情的蹩脚之处。 福玉娘眼中还是一样的淡笑,可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外面夜深,守备大人来此想必也赶了许多的路程,站在门外说话,有失我司徒府的礼仪,显得我们待客不周,还请韩大人进府里再议,也顺道尝尝我府中的茶点。” 韩守备听了福玉娘的话,个反应却是看向敖鄂,福玉娘眼光动的也快,随着韩守备的视线,立刻对上了敖鄂的眼,快速的不容敖鄂给韩守备任何的提示。 盯着敖鄂含笑的眼,福玉娘在转念之间心中又是一阵激烈的跳动,她只是想到敖鄂请了韩守备来,却没想到不过是个小小的客套,韩守备也要看着敖鄂的脸色行事。 敖鄂看出了福玉娘的惊愕,脸上笑得更加的开怀,对福玉娘盯着他的脸看全不在意,反而自眼中散发出了炯炯的光彩,福玉娘也不甘示弱,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 敖鄂眼中还是维持着色光,心下却舒塔开来,能这么神采奕奕的与他对视,说明他的玉儿又回来了,那个消沉的玉儿令他揪心,就算是被他的玉儿打从心底里恨着,只要她恢复了神采,他愿意当那个小人。 刚刚那个还指着敖鄂给他‘主持公道’的赵管事终究察觉到异常,感觉到流转在福玉娘与敖鄂之间的气氛除了诡异外还带着丝说不出的暧昧,脸色微微变了,好像是哪里不对,却实在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会匆忙的决定来此,当真是接到了敖鄂的授意,不过不是敖鄂亲自去的,是他手下的人通知了他们家的主子,说福玉娘陷入低迷,机不可失,还说他们之前所做之事已经被人家知道了眉目去,若他日福玉娘低迷过后,怕不会善罢甘休的等等之词,自己家主子听见了敖鄂手下人的话,也不分析,顿时斗志昂扬的吩咐了他们快速来此准备应下这些事情。 可等他来到此地之后才发现并不是大家一开始想得那么简单,就说这司徒府的大门,比他家的大门就高出几个层次去,想要冲撞开也是要费些力气的。 他只带了一百来个人来,当初听说司徒旧业并没有主子在住,这里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不足为惧,带上百十来个人,不过是壮壮声势罢了,等到发现问题后,一切都晚了。 不敢抬出王老爷来,又怕连累了自己家主子,好在他就要绝望的时候,敖鄂出现了,可他出现后带给自己的希望没维持多久,看着敖鄂盯着福玉娘的眼神,赵福是彻底绝望了,在谋略方面,他很欠缺,可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点暧昧,他可是清楚的紧,这敖鄂的眼神直白的告诉在场的所有人,眼前那个女人,他恨不得能马上抱进房里去的,相较于敖鄂与他家老爷那么点牵强的联系,和这女人之间的暧昧才更是难以抵制吧。 直到这个时候,赵福才发觉自己身上的冷汗不可遏止的流了出来,在烦躁闷热的夏天,他居然会流出了冷汗来,心中突突的跳着,感觉到自己仿佛掉进了别人早就挖好的陷阱中,等到一切都晚了,才后知后觉了起来!() 第二三五章 收网 间在福玉娘与敖鄂旁若无人的对视时悄悄流逝,没们之间,敖鄂肆无忌惮,福玉娘也不甘被敖鄂的眼神压下去,强撑着与敖鄂目光相交,在看不见的战场上硝烟弥漫。 直到那边有人再也忍受不住的轻咳出声,敖鄂才撤去了目光,转头看向脸色涨红的赵福,语调还是那么漫不经心,可熟知他的人却明白了他的不快。 “怎的赵管事,身子不舒服?” 福玉娘此刻却有些感激那个碍眼的赵福了,在敖鄂撤去视线的一瞬间,福玉娘感觉自己全身的力道都被抽空了一般,差点跌倒,好在身后有钱管家,在大家都看不见的地方,伸手轻轻的扶了她一把。 福玉娘以为这么细微且快速的动作瞒住了所有人,因为在场所有的人都随着敖鄂的声音把视线对上了赵福,可引领大家视线转向的那人却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福玉娘一瞬间显出的羸弱,偷偷的勾起了嘴角,他也有些感激这个一向没有脑子的赵福,他的出声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不过,还是让他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快----说不清楚的不快。 赵福看见大家把视线都集结在他的身上,才发觉自己刚刚的失误,可他实在受不了那已经得知被人算计之后却对自己未来不甚明了的惶恐,有的时候受刑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受刑,也因此赵福冒着被敖鄂怪罪的危险,特地出声打断了敖鄂与福玉娘之间的诡异气氛,如今听到了敖鄂的问话,刚刚的豪情壮志一下子烟消云散,禁不住颤抖了起来,在敖鄂目光地注视下,结结巴巴的说道:“敖大官人,福大当家请官爷进去坐坐,咱们是不是也一道进去呢?” 敖鄂轻瞥了一眼尴尬的站在他身边的韩守备,随即才露出一股恍然地表情,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侧,貌似尴尬的说道:“瞧瞧我这脑子,竟忘记了韩守备在,当真是罪该万死,韩守备快请入府一叙,真是、真是万万不该啊,方才光顾着惊艳于福当家的气势,真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也难怪我这一把年岁一事无成,一见美色就移不开视线了,又怎能成大事,韩守备可不要笑我啊!” 韩守备面现尴尬,喃喃的说道:“哪里话,哪里话,谁不知道敖大官人是当世风流人物,这福当家也果真是难得一见的气魄,女子能出其左者我尚未见过,吸引了敖大官人注意也是正常的事情,若不知其故,莫说是敖大官人若此俊秀地风流人物要受其吸引,怕是就连我也要倾心与她了。” 虽然敖鄂与韩守备说着话,可他的眼睛却还是若有似无的飘在福玉娘的方向,福玉娘心中对敖鄂恨恨的唾弃了一口,这世上谁都有可能因为美色而耽搁了自己的注意力,唯独敖鄂不会,他那么做再一次向自己宣誓了,就连五品的守备都不能入他的眼底,这个人,太过狂妄了,可转过目光,却不得不承认,若没有本钱,有几个人能狂妄的起来呢! 敖鄂如此说也是因为他一方面被福玉娘知晓的那一些心思,另外就是因为韩守备这貌似笑闹地说法了,从韩守备瞧见福玉娘的那一瞬间他就看出了端倪,韩守备不是贪图美色之人,却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子露出了那样的表情,若他好色,敖鄂不会放在心上,正因为韩守备的正直才会让敖鄂当着所有人的面与福玉娘目光纠缠,随即还要坦诚了自己的‘贪图美色’,再在的提醒了韩守备,福玉娘是他看上的。 这天下谁人不知。被敖鄂‘瞧上’地女人是动不得地。就是景帝也会给他面子。那个已经被册封打算入宫地女子却在转天嫁了敖鄂。成了敖鄂地正妻。没见敖鄂怎么荣宠那个女子。却让对福玉娘有些想法地男人从此退避三舍----与敖鄂杠上地女人。谁还敢觊觎! “既然韩守备大人有大量。不与小民计较。那么就请韩守备和小民一道进府?” “自然。请敖大官人前头带路。” 两个完全没有对身边地人多留意一下。福玉娘眼角又是抽了抽。看着敖鄂与韩守备你来我往地。好像这府邸是敖家了。在场地一干人等不过只是来鉴证敖鄂与官府交好地路人甲了。 果不其然。敖鄂与韩守备并肩直接走进了司徒旧宅。路过福玉娘身边地时候。敖鄂要笑不笑地说道:“福大当家地。守备大人已经进府了。福大当家不会要怠慢了官爷吧。” 福玉娘也挤出一抹假笑。喃喃地说道:“怎么会。民妇可是开客栈地。这待客之道可不逊色与敖大官人地周全。民妇倒是要谢谢敖大官人有心。把咱们这司徒府当成自己家般地‘爱惜’着。” “哪里、哪里,都是旧识了,理应互相照应的。” 敖鄂与福玉娘并肩走在前头,他们口中的上宾大人却像个侍从一般跟在二人的后侧,赵福自然是跟在最后方的,至于那些随从都留在外面了,赵福带来的是一百二十五人,而韩守备却带来了整整三百人,人数的差距令赵福是怎么也不敢造次的。 这些人司徒旧宅要想容下也是有可能的,可敖鄂却让他们只是侯在门外,等着主要人物进府之后,门子竟然关上了司徒府的大门,所有的人都被关在了门外,这点是钱管家吩咐的,防备着那个赵福的狗急跳墙,虽然瞧着赵福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对于小心了一辈子的人来说,任何一点点的可能性都是注意的,现在福玉娘无暇顾及这些,钱管家也就恢复了他原本的英明。 那些有备而来的众人都被挡在了门外,可司徒家老宅子里的人都在的,跟在福玉娘、敖鄂、韩守备和赵福身后一路走来也算得上是浩浩荡荡了。 敖鄂与福玉娘直接走进了司徒家的大堂,这里很多年都没有宴请过贵客,有些地方已经暗淡,不过每日都会有婆子来打扫,也还 ,毕竟曾经也是大宅子,怎么也不会入不得人眼地。 福玉娘也不客套,进厅堂之后直接坐在了上座,敖鄂与韩守备坐在上宾的位置,至于赵福,福玉娘并未与他虚与委蛇,赵福也不敢张口套那个没趣,都进门了老半天了,却只是与钱管家一般站在一旁。 福玉娘装成吩咐下人招待贵客的样子,自然无暇理会赵福,敖鄂却只顾着品着司徒府里的下人送来地茶点,也没有搭理赵福的意思,当然,韩守备更是只与福玉娘说笑,赵福是什么东西,他哪里还记得住。 赵福尴尬的僵在原地,一直等着福玉娘把该吩咐的都吩咐下去了,敖鄂也喝够了他的茶水,韩守备不再滔滔不绝的问着问题,静默的时间,赵福才晓得该是自己登场了,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可他张了几回口,却说不出任何地话来,直到一边的福玉娘把大家的注意力转了过去,他才松了一口气。 “咱们府里一直都太平着的,这点咱们这里的官老爷是再清楚不过的,今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宅子外一时间竟来了这么多的人,让我有些不能适应,民妇当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弄得外面乱糟糟的都是人,能否请韩大人给民妇说说呢?” 韩守备看着福玉娘一直盯着他的脸,自然面上显出一抹开怀,虽然敖鄂已经对他宣誓了所有权,但是不代表着他不会有别样的念头,很久之前他都听闻过福玉娘地作为,那个时候只是暗暗的赞叹这世间竟有如此女子,今日一瞧,又被福玉娘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神采折服,被自己仰慕的人用崇敬的目光注视着,心中怎能不雀跃,说话也不觉放得温柔了,“这个,今日有人来报,说有宵小之辈妄图打扰贵府平和,我等自然速来为民解忧。” “是这样啊,那么宵小何在?” 听见了福玉娘的问题,赵福不觉缩了缩脖子,迎着笑脸走了过来,细声细气的说道:“在下不是宵小,在下只是来跟福大当家商谈合作之事,误被认作叨扰了福大当家的宵小而已。” “合作,我司徒家业并没有与人有合作的打算,是不是这位管事记错了。” 福玉娘佯装不解的问道,赵福听见了福玉娘地回话有些激动,却碍着韩守备的存在不敢太过张狂,闷声闷气的说道:“福大当家的一直不曾在府里,想来也不会清楚我赵家与司徒家的渊源,这点以前地账房都是清楚的,赵家想与司徒府合作地事情,也是以前的账房给牵地线的。” 他不提账房到还好,他这么一提,福玉娘顿时在脑子里成型了一个念头,原来这旧业中那些事情都是赵家做下地,这个管事当真没脑子,这话居然现在敢拿出来说,真是为了避罪,把自己家的主子都给卖了。 想清楚了这些,福玉娘端着手中的茶碗,掩着嘴露出一抹了然的笑,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了敖鄂,正巧与敖鄂那双会勾人的眼对了正着,福玉娘此刻是没有与他对视的念头,只是把眼微微的挪了挪,重新对上了一边的韩守备,笑着说道:“这位管事不提我账房倒还作罢,可他今日提了,我反倒要说说了,我这府中自年后已经连着三任账房莫名其妙的糟了难,我第一任账房家中之人皆失去踪影,我那第二任账房家中更是惹人垂泪,同时两命被人所伤,他又不知所踪,只留下两名稚儿,而我第三任账房,现在还是生死不明呢,不过听着眼下那管事之人的意思,他倒是比我还清楚了我的账房都做过些什么,自然对我账房的行动如此了然,想来定然是深交,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能告知关于我那失踪的账房到底哪里去了,怎么也该回来给自己的老爹尽尽孝,这养儿就为养老送终,养老是不必了,送终也有人替他完成了,至于这最后,他怎么也该给他爹坟前培一锨土,也算他爹没白养他一回,是吧。” 说罢竟做出了掩面要哭泣的动作来,前两任账房她说了实话,可这关于杜子美的,福玉娘是怎么也不想当着敖鄂的面提出来了,这话也只是说说,一边的赵福身子都开始抖了,韩守备更是直接问了过去,“福大当家之言颇有道理,既然你认得那账房,就告诉大家他们去了哪里,家逢巨变还不回来,有悖常理啊。” 赵福掀起袖子擦去额角的汗,轻轻的说道:“韩大人说笑了,小人只是说以前认得司徒旧业的账房,并未说与其交好,小人也很久不曾见过他们了,实在不知道他们身在何方了。” “不会吧,赵管事,敖某前不久可是听说了有人在你们主子那里见过洪秀才的,这怎么几天时间赵管事就把这么大个人给忘记了呢?” “洪、什么洪秀才,敖大官人说笑了,我不认识洪秀才。” 敖鄂随意丢出了一句,福玉娘与钱管家已经了然,不过这个答案也让福玉娘心口一阵愕然,脸上还是维持着平静的笑,轻驳了赵福的前言不搭后语,“不对吧,这位管事,洪秀才就是我的第二任账房,你既然说与我账房有所交往,又怎会不知道他的称呼,这位管事,你这话说得我可是越来越有些糊涂了。” “这个,我与大当家府中第一任账房交好,和洪秀才并不熟识,所以不知道有个洪秀才也足为怪。” “这样啊!”福玉娘若有所思的低垂了头,一边的敖鄂还是举目四望,仿佛刚刚因他的话而引起的各种心思与他全然无关一般。 韩守备看看福玉娘,又瞧了瞧赵福,笑着说道:“既然不是福大当家亲自迎他来的,那么他所说之言就不是真的,我想该带他回去好好说说清楚了。” “如此有劳韩大人了处理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三六章 内贼 面突然跑进来了一个人,附在钱管家耳边小声的嘀钱管家一直皱着眉头听着,而敖鄂又端起了方才放下的茶碗,状似悠闲的啜饮着里面的浓茶,可眼角的余光却没离开过刚刚进来的那个下人和钱管家。 那下人说完之后,钱管家对其挥了挥手,然后走到福玉娘身边 声 了起来,“大当家,下人来报 方才从后门有人扔下个布袋子,下人打开一看,竟是府内账房洪秀才,您看这……” 福玉娘一惊,不自觉的把目光又瞥向了敖鄂,看他还是低垂着的头 像没有任何的异常,福玉娘皱了皱眉头,把视线收回,也不再与钱管家嘀嘀咕咕 性放开了声音说道:“既然大家都在,这事情也总要有个了断 我司徒府今日就请韩大人给做个见证,这为人府中内贼,一直是我所深恶痛绝的一种人,却没想到我司徒府也有一日被这种人所盯上,择日不如撞日,刚巧咱们官府里的人也在此,不如现在我就与这内贼做个了断,不知道韩大人可会帮着参考一下我这家事呢?” “这个,也 是你福大当家的家务事,不过也涉及到了今日之事,算不得完全是家务,也与我等的职责有些关系 你自管探个明白,稍后我会带回去处理,这样于你于我都算是 处理方式了。” 韩守备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看见福玉娘诚心地笑,顺着就点头,敖鄂还是低垂着头,让人看不见他地想法。 不多时,下人们便拉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脸色惨白,身子单薄,年龄在二十七八岁,面容倒还算清秀,可脸上却有一丝掩不住的邪气,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并不讨喜。 这人被带上来之后,眼睛在人群中扫了一圈 后竟定格在赵福的脸上 像要说什么,可赵福却艰难的别过了脸去。 福玉娘清了清嗓子,大声 道:“你便是洪秀才?” 男子回头看着福玉娘,眼中闪过一抹错愕,随即点头说道:“是 人便是洪廷,人称洪秀才。” “既然你便是洪秀才,那你可知你为何在此?” 洪秀才急着张口。那阵势好像要狡辩一般。他地眼睛不敢看向福玉娘。所以四处乱飘着。在瞧见敖鄂地一瞬间。身子明显地一颤。也不狡辩了。福玉娘问了什么。他直接就说了出来。“既然我今日被擒。也无话可说。与府外勾结之人确实是我。至于和谁勾结。你们想来已经清楚了。” 福玉娘微微抬高了自己地头。目光中露出一抹赞许。可声音却更冷上了几分。“你家中老父之死到底是何人所为?” 洪秀才听见了福玉娘问了这个问题。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掩不住地悲伤了起来。“是我。我是畜生。是我杀死我爹地。” 虽然有些错愕。可福玉娘并没有表现地太过惊讶。因为那个老人家地表情看上去很淡定。或许还带着一丝地担忧。若不是至亲之人害他。那老人地表情何至于如此。 “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你当真这么丧尽天良。你地两个孩子还小。让他们看见了亲人惨死。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 “我没有办法,都是赵家,是赵家老爷逼我 他们惧怕福大当家 怕事情败露,对他们有了影响,所以想到了嫁祸之计,他们杀死了知情地老账房,怕老账房跟家中透漏过什么,把其全家都杀死了,轮到我这里,也害怕被敖大官人找到线 他们想弄死我,我不想死,他们便说不死也可以,那么就让我家里的人去死,让人家以为是老账房与外人勾结地,我没有办法了,我亲眼看见他们杀死了老账房一家,我承认我是胆小鬼,所以所以我只能按照他们的吩咐,杀了我爹和那个下贱地女人。” “都是些不高明 算计,既然你这么怕死,现在回来说这些,难道就不怕死了么?” 洪秀才地脸色已经白得近乎透明,身子也抖得筛糠一般,可还是维持着镇定 声 道:“因为这个世界上有比死还可怕的事情,我知道我的一双儿女被大当家好心的收容了,当初我是一时贪念铸成了错事,对不起大当家 只希望大当家心善,让我的一双儿女将来不至于走上我这条路,是那个贱女人,她若是没跟别人跑了,我也不那么疯狂的想要弄银子,也不至于落到了赵家的掌握中,结果越想脱身,却愈加的走不出去了。” 赵福还没听完洪秀才的话,人已经开始站不住脚了,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转身就向门外跑还是留在原 了洪秀才的话,就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耳边响起的声音,“原来还牵扯在命案里了,看来这赵家当真是要处理一下了,不过,不知道赵家与王家可有什么关系……” 福玉娘听见了韩守备的话,眼睛再一次瞥向一直未语的敖鄂,敖鄂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福玉娘瞧着他真的有置身事外的表现,才又转过头对韩守备轻轻的笑,“韩大人,难不成这赵家若是与王家有了关系,即便犯了王法,我们也动他不得了?” 韩守备被福玉娘的话顶的顿时红了颜面,轻声 道:“当然不会,我只是随意问问罢了,既然有人指正了赵家,明日一早我便会带人过去瞧瞧的。” “那就有劳韩大人替民妇做主了。” 赵福终于有了反应,他一把抓住站在他身边的洪秀才,面容狰狞 道:“你这歹人,竟敢污蔑我家老爷,是不是姓福的那个婊子让你这么含血喷人 若你当真怕死,又怎么会承认了杀人。” 洪秀才双手被敷在身后,被赵福一拉扯,身子就有些不稳了,险些栽倒,可他人还是倔 在原地,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赵福,声音很 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楚的听见他说了什么,“赵管事,放手吧,有的时候,遇上了不能得罪的人,是比死还可怕的。” 这话说得真心,听在赵福耳朵里却觉得格外的刺耳,“你个没种 以前为了钱出卖了司徒府,如今又是为了什么出卖了我们,老子今天就扒了你这见风使舵 人的皮。” 说罢竟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了一把匕,抬手就向洪秀才身上扎去,洪秀才也只是闭上了眼睛,嘴中念叨着,“爹,我对不起您,我这就下去给您老赔罪去了。” 可他念叨完了很久身上都没有接到预期中的痛楚,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就瞧着敖鄂站在他身边,一手擒住了赵福的手腕,笑着说道:“赵管事,你怎会如此鲁莽,守备大人还在呢,当场行凶,怕就是王老爷亲自出面也保你不得了。” 赵福手中的匕应声掉落,随后赵福竟当真所有人的面给敖鄂跪下了,脸上也涌出了泪水,抖着声音说道:“敖大官人,这事情是怎么回事想必您比小人还清楚 还请敖大官人替赵家想想办法啊。” “赵管事,你这话说得,可是你们动了人家司徒府的主意,既然有胆子想吞下这么大的产业,当初就应该把后果想清楚了,没有些手段,你说只几个人会有通天 事,支撑起这么大的家业,你说我说得对么,赵管事啊?” 敖鄂明明是笑着说了这话,可赵福却感觉到了敖鄂语气中那股子杀气,心中想起了最开始王家对司徒府动心思的时候,曾有王家的人提过说司徒府大概还与敖鄂有关系,可后来有些事情不知道怎么就被忽视了,现在瞧着敖鄂的这个表情,再去想那些谣传,怕就不只是谣传了。 赵福这时再转头去看曾经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毅然决然杀了自己亲爹的洪秀才,现在却表现出了毫无畏惧的求死,他说了什么,‘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可怕,是么? 赵福怎么能忘记了,敖鄂还有一个外号就是玉面阎王 若犯到他手中的敌人,他会令其生不如死,赵福身上又打了个颤,慢慢瘫软到了地上。 敖鄂也不再看他,转身面对着坐在上座,表现的优雅得意的福玉娘轻声说道:“福大当家,你这府中可也真是热闹,看来敖某这次来你府上做客,算是来着了。” “是啊,多亏了敖大官人有心,不然哪里瞧着这热闹去。” 对于敖鄂与福玉娘的你来我往,清楚的人也明白他们话中是别有意义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要注重的东西,这次本来是请福玉娘回到这里处理了这次账房失踪的事件,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当然,清楚的人诸如福玉娘与钱管家心中明了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可事情的结果已经到了他们眼前,关乎到司徒家与福玉娘的事情,会有人格外的用心,定然与敖鄂脱不开关系的。 咕(b不知道最近 怎么样了,爬上来谢谢给票票滴亲,这个月的制度改了,上个月初级v消费消费5元,会有一张基础票,对手指,要是还米投票滴,给恋喜行不,要是已经给了乃绵喜欢滴作,恋喜很厚颜滴求下个月的票票!叩谢啊,爬走! 第二三七章 换命 果已经有了,处理结果的过程就简单了许多,自然,简单与复杂都是看敖鄂的立场的,敖鄂态度并不十分鲜明,好像是想置身事外,又好像在心中合计着新的诡计了,让人云里雾里的,心中不安生。 韩守备瞧见了敖鄂的态度,也静默了声音,不说处理与不处理,福玉娘见其二人的脸上表现出默然的表情,心中又开始担心了起来莫不是敖鄂打算对她司徒府动什么歪心思吧!心中惶恐着。 从赵福带人闹事起,福玉娘的脸上就没有过大的波澜,好像真的做到了传说中的泰山压顶而毫不畏惧,她脸上的表情至始至终都是那么的淡然,就算输了人,也绝对不能输了阵势,再福玉娘自认到目前为止,都是赵福等人在表演,自己既然出声的少,现出的纰漏自然也不会多 低沉的的压抑让一边的人沉不住气了,赵福先跳了起来,拎着那匕就要架上站在他身边的敖鄂的脖子,福玉娘从眼角的余光中看见了赵福的动作,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自不量力。” 而一边的韩守备倒是表现出了莫大的惶恐,大声呵道:“你这奴才想干什么,莫要伤了敖大官人,敖大官人也是你能动的么,不想要你的狗命了?” 赵福摇着头,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不管什么敖不敖大官人的,我只知道我要是留在这里,小命一定没了,你们都闪开,我要出去,我这贱命本就不值钱,你们留下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就此放了我,我也不过是替人做事的,主谋又不是我,少我一个对你们并没有什么损失的不是么,现在用他的命换我的命,值得了,若你们当真不想放过我,那么有敖大官人陪葬,我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韩守备有些焦急,可福玉娘看上去却比方才还要镇定了,完全现出一副看好戏地表情,对上了敖鄂的眼睛,她暂时想不明白敖鄂怎么还不动手除掉驾着他的赵管事,就是因为不明白,她才懒洋洋的又把自己地目光挪到了敖鄂的脸上。 在视线与敖鄂交接的一瞬,福玉娘清楚的看见了敖鄂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就是这一瞬间的现,让福玉娘的心揪了起来,因为熟悉,她才明白,刚刚那眼神,是敖鄂开始算计的前兆,他要算计的是谁,福玉娘不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是劫持他地那个男人,算计那样的一个人,没有意义的,可若不是算计他,那么会是谁。 猜不出敌人的心思,就好像摸黑打仗,这点让福玉娘心中极不舒服,电光火石的算计之后,福玉娘终于不再沉默,她大声喊出了口,“等等,这位赵管事对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能放过敖大官人,或这里我才是主子,你不如放开敖大官人,我替他给你做人质,你看可好。” 她这话一出口,一直在一边的钱管家猛然抬头对上福玉娘,眼中全是担心,他知道福玉娘素来与敖鄂为敌,却不明白这个时候福玉娘又怎么会突然替敖鄂说话,还要用自己地安危来换得敖鄂的周全,而一边的敖鄂则微微眯起了眼睛,笑容里有一抹赞许,还含着一抹复杂的情绪。 赵福听见了福玉娘地问题。想也想地就说了起来。“若想保住我地命。这里没有谁比敖大官人更适合我了。我现在要一辆马车。还有一百两银子。我这次办事不利。回去了我家老爷也未必能饶过我。就算他不追究。得罪了不该得罪地人。也不知道赵家还能保住不。所以我要离开。走得远远地。这次总算能做我自己想做地事情了。真好。真好啊……” 福玉娘皱了皱眉头。韩守备眼中全是担心。他怕福玉娘拒绝了赵福地要求。直接张口说了出来。“好。不管什么要求。本官都会答应。你先放过敖大官人。” “放了他我也别想走出这里了。你当我真地是白痴么。外面你地人可比我地多多了。我不会以为手中没有任何把柄。你们能这么就放我出去。少罗嗦。快去准备东西。” 韩守备脸上显出一抹尴尬。福玉娘明白他地尴尬。随即吩咐钱管家。“去给赵管事备下马车和银两。” 钱管家微微迟了一下。想问什么。可被福玉娘板着脸教训了。“钱管家。敖大官人地可是精贵着呢。若在我府中生任何地意外。可不是你我所能担待得起地。还不速速去备下赵管事所要求之物!” 福玉娘如此 钱管家猛然惊醒,就算敖鄂表现的再不济,他也不,又怎会轻易受制于人,现在这样,指不定里面又藏了些什么,大当家的决定,很多时候都是对府中最有利的,如此自己也不能怠慢了去,转身就向外面奔去,赵福看着钱管家的匆忙,突然觉得这么久以来,自己终于做出了个对的决定,虽然冒险,也比等着被赵家处理了好,赵老爷人没什么脑子,可狠绝在朝中却是出名的,自己办事不利,若再添了为赵家惹来麻烦的事情上,两罪并受,他又怎能好过了去。 钱管家做事麻利,才一盏茶的功夫,就又跑了回来,大声的说道:“马车与银两已经备齐了,马车就在外面,银两在此。” 赵福看着钱管家手中捧着的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要突出来了,福玉娘看着赵福,更加肯定敖鄂是故意的,这赵福光盯着那些银子眼冒狼光,他的匕已经要离开敖鄂的脖子了,可敖鄂却还是动也不动,福玉娘咬着牙,恨恨的想着赵福那匕怎么就不在敖鄂的脖子上留下点纪念呢。 就在赵福的匕马上离开敖鄂的脖子前,敖鄂竟装作不聪明的逃走样,他的身手本是十分敏捷的,可却偏偏被赵福现了,赵福随即把匕重新架上了敖鄂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敖大官人,放聪明点,刀剑无眼,小人也不想伤了大官人的,只要大官人配合,小人定保大官人周全的。” 敖鄂斜着眼睛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匕,脸上露出笑嘻嘻的表情,轻声说道:“我明白,你这匕可要拿稳了,我生平可是最怕这些刀刀剑剑的。” 敖鄂这样说了,让赵福的更是得意,仿佛一瞬间就成了英雄一般的人物,盛气凌人的样子与方才的唯唯诺诺简直不成正比。 福玉娘咬着自己的唇,看着敖鄂的惺惺作态,更是厌烦,却不敢有任何的表示,她不会忘记外面还有几百个人,若弄不好闹起来,自己府中的这些人很难保证都能全身而退的。 赵福驾着敖鄂的脖子,缓缓的向外移动着,敖鄂抬高自己的双手,嘴上还不停的说着,“慢点,小心这匕,它贴上我的脖子了,吓死我了,福大当家,你可要救我啊,我敖鄂还未曾与福掌柜共结连理呢,死了也会不甘心的。” 福玉娘没说话,倒是一边的韩守备急切的安慰着敖鄂,“敖大官人你放心,谅这厮也不敢太过造次的,我们定会保你周全的。” 大概是敖鄂与韩守备的‘喋喋不休’刺激了赵福,赵福竟把那匕紧紧的贴上了敖鄂的颈子,声音也焦灼了起来,“都给我住口,再说老子当真拉着他陪葬了。” 那贴近敖鄂颈子的匕在这清冷的夜里泛着诡异的光泽,这光泽与敖鄂眼中的神色非常的相似,有红色的液体随着赵福的动作沿着匕慢慢的滑下,惊得韩守备忍不住的倒抽一口凉气。 福玉娘注视着敖鄂的脖子,嘴角微微的抽了抽,敖鄂的肌肤比寻常女子还要细腻的,人界而立,脸上没有任何的瑕疵,他不曾劳作,手上也见得多么的粗糙,虽然他曾是习武之人,但很少能见他动武,更别提拿兵刃,所以单就他自身算来,最粗糙的地方怕就是他的颈子了。 敖鄂的颈子上,光是她福玉娘就知道留下了多少道伤口,似乎敖鄂已经习惯了这样被人擒着,很多时候,福玉娘会觉得敖鄂是个疯子,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就算一个人对别人再过了解,也该清楚人在盛怒之下是没有理智的,可他就是常常送上他的脖子让福玉娘用杀猪刀驾着,福玉娘每次只要再微微一用力,就真的可以给司徒家报仇了,大概是敖鄂真的能耐了得,有掐天算地的本事,每次都会被他逃脱出去,然后等待下一次再被刀子架在脖子上的惊心动魄,一如现在,不过是拿刀之人不同罢了。跟一个常常用自己的命去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人为敌,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天啊,赵管事,我要死了,你瞧瞧,见血了,真的见血了,完了完了,要死了,活不过去了!” 敖鄂的叫喊声很夸张,这令拿着匕的赵福完全失去了理智,抖着手尖锐的喊道:“别吵,敖大官人你别吵,再吵小的便真的要宰了你了!” 第二三八章 开门 并没有因为赵福的话而住了声,反而叫的更招摇,福,脸色随着敖鄂不停的说话声而惨白,抓着匕首的手也抖得更厉害,敖鄂的脖子上的血痕越来越大。 所有的人都在为敖鄂担心着,唯有福玉娘眯紧了自己的眼睛,敖鄂被赵福拖着离开,他与福玉娘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可福玉娘却越来越清晰的看见敖鄂眼中闪过的光芒,那光芒告诉福玉娘,她会再一次跟他妥协----一定会! 从大堂到正门要走一段距离的,赵福战战兢兢的拉着敖鄂,沿着司徒府里的杂役和护院让出的小路向门外走去。 直到所有的人都随着敖鄂与赵福走出门去,钱管家才小声的问起一直没有动的福玉娘,“大管家,这敖鄂怎的……” 福玉娘轻轻伸展开刚刚一直握紧的手掌,同样淡而轻的回答了钱管家的疑惑,“钱管家,敖鄂这个人没有目的是绝对不可能受制于任何人的,他在刺激赵福,若是此刻赵福伤了他一分半点,外面那几百人也不会安分了,你觉得,此刻这混乱就与我们一墙之隔,我们能脱得了干系么,若是混战,我不能保证府内所有人的安全。” “可是这么做,对敖鄂有什么好处,难道他觉得自己性命比不得把咱们陷入困境来得重要?” “他让我求他,再一次受制于他?” 福玉娘说完,站起了身子,慢慢的走向外面惊恐的人群。 钱管家一时愣在原地,随即了然,口中轻叹出声,喃喃的说道:“为何我越来越看不懂敖鄂的心思了,处处与大当家为敌,可却常常豁上自己的性命让大当家对于愈加的厌烦,平淡一些不好么,这样算计着,不会觉得累么?” 说罢也随着福玉娘离去的方向跟了出去,听见了福玉娘地话,钱管家愈加地担心了起来,这司徒旧宅里的杂役与护院,都是这宅子里的故人,伤了谁,他都有说不过去的愧疚。 等钱管家与福玉娘赶到地时候。赵福已经挟持了敖鄂来到了大门边。因为刚刚钱管家吩咐过了把门都闩上了。等赵福走来瞧见落栓地大门。心中又是一阵紧张。禁不住地大喊出声。“开门。给老子把门敞开。” 那个门子有些惶恐。张皇地在人群中搜索福玉娘与钱管家地身影。敖鄂瞧见了那门子地惊慌。嘴角几不可见地露出一抹冷笑。随后轻声地在赵福耳边说了起来。“赵、赵管事。我知你是好汉。都道好汉不会走些旁门左道地蹊跷路。你还是放过我吧。反正都到了大门这里了。外面也有你地人。有他们护着你。你还怕走不出么。瞧。那边就是司徒家地侧门了。你方才可就是从那里进来地。吩咐了那个门子。侧门很好开地。你从那里出去。外面也不知这府内地状况。你定然会全身而退地。” 赵福听着敖鄂在他耳边说地话。先是觉得有理。随后却怒目圆睁。大声呵道:“不对。老子是何等英雄。凭甚他们来了之后都是开得正门恭候。却要让我走侧门。老子今天也要从这司徒家地正门走出去。那个门子。快些开门。瞧着老子手中地人质了么。若怠慢了。小心你地狗命!” 敖鄂附在赵福耳边说了什么。断断续续地传进了福玉娘地耳朵里。等着门子把询问地目光对上她地时候。福玉娘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眼神瞟向了一边地侧门。门子会意。陪着笑脸对着赵福。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位英雄。咱们这府里到了晚上不开大门地。不如我现在就把侧门打开。让英雄过去。您看这样可好。” 赵福有些迟疑。敖鄂却又张了嘴。喃喃地说道:“极好啊。赵管事快些从这侧门出去吧。出去了可就保住性命了。我知这司徒府地正门很少为寻常人敞开地。赵管事也不必如此计较了。我每次来地时候。都极少能遇到从正门进来地荣幸呢。” 敖鄂才说完,赵福被大家唯唯诺诺顶上来的豪气又冲击到脑子里了,他忘记了自己目前的情况,只记得现在这里什么守备、大当家、大官人的都害怕着他,他是此时这里最厉害的人,是好汉就不会走旁门左道,所以他要走正门,今天一定要风光一下。 “少废话,不想敖大官人有个三长两短的,就给我开正门,我一定要从正门走出去。 门子又为难的看了看福玉娘,福玉娘皱紧了眉头,随后垂下的眼睛,眸中光芒一闪,再仰起头的时候,眼中已经没有了彷徨,大声的喊 ,“门子,开侧门,要不要走随他,相信面子与自己,他该明白什么对于他才是最重要的。” 赵福听见了福玉娘的话,方才被鼓胀的英雄气概急速萎缩,拿住匕首的手轻轻的颤抖着,敖鄂的声音又要死不死的传了过来,“是啊,是啊,赵管事,还是听从了福当家的意思,现在这个时候,还是逃命要紧,什么旁门左道的,只要保住了命,咱们狗洞都可以走的,反正赵管事以前也都是走这道的,这紧急关头,更不差这一次了,你说对吧,还是从了福当家的吧。” 敖鄂这次说话声音不再像方才那样断断续续的让大家听不分明,这次是直接出口的,听完了这话,连武官出身的韩守备都皱紧了眉头,喃喃的问着站在他身旁的钱管家,“本官为何觉得敖大官人今晚的行为有些怪异,似乎与我印象中的他并不相同。” 有福玉娘的话为引,钱管家已经大概猜明白了敖鄂的用意,皱紧了眉头,若要把府中之人牵扯进去,打开大门,等两相融合,当真产生了混乱,府中之人是绝对不会脱得了干系的。 “开门,我要开大门,不开大门,我现在就杀了他!” 听见了敖鄂的话,赵福脑子乱成了一片,手上的力道也拿捏不准了。 瞧见了赵福的动作,方才看得出异常的韩守备一时之间也不再去计较中间的端倪,只大声求着福玉娘,“福大当家,现在也没必要计较什么规规矩的,你就权当是开了正门欢送敖大官人,快点吧,那匕首再没个分寸,敖大官人的性命恐将不保了。” 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对上了福玉娘的脸,大家就等着她做出决定,到底是要固执的坚持不开大门,还是跟赵福妥协。 福玉娘站在大门的侧面,敖鄂被赵福押着的角度刚好能与福玉娘的眼睛相对,由于韩守备亲自求情,使福玉娘陷入了尴尬,若是拒绝了韩守备,她怕从此开罪了官府,以前搭上了那么多的私人贡钱算是平白损失了,可开了大门,万一敖鄂当真闹了起来,那么现在府中这些下人们会不会受到波及,正为难之际,却瞧见了敖鄂对她还在笑,笑得那么的自信。 福玉娘咬了咬唇,与敖鄂对视了片刻,看着他脖子上的血痕那般的明显,心中虽然希望那血痕最后可以喷发出来,可那种希望的可能性并不大,而敖鄂的脖子再在刺激着一边韩守备的神经,他的声音更加的急切,大声的喊道:“福大当家,你真令我失望,你不开,我亲自去开。” 说罢就向大门冲去,钱管家小声的问道:“大当家,要不要拦下韩守备。” 福玉娘垂下眉眼,小声的说道:“还有用么?” 钱管家默了声,大门被韩守备打开,赵福翘起了嘴角,大声的说道:“老子活了半辈子,就今天最为风光,不但走了这司徒祖宅的大门,还令韩守备这样的大官亲自给老子开门,就算死了,老子也含笑九泉了。” 边说边笑着拉着敖鄂走出了大门,赵福带来的人都站在前面,而韩守备带来的兵士都规整的聚集在另一边。 赵福的手下人瞧见赵福竟然押着个人走了出来,都是一愣,有脑子清楚的,知道事情可能有了变化,直接靠近赵福身边,小声的问着,“管事,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有变?” 赵福瞧着这些人,又看了看另一侧的兵士,合计一下,明白若带着这些人走,根本不可能,也不与这人废话,转头张望着人家给他备下的马车,可一直没找到在哪里,忍不住大声喊道:“我的车,我的车哪里去了?” 敖鄂看着询问没得到答案的赵福手下人,目光不曾偏离,使那个错愕的人回神望向了他,吸引住了那人的视线,敖鄂才淡淡的说出了话来,“赵管事,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少了谁也不成,不如多叫几辆车,大家一起离开吧,留下来的,不死也会充军的,我瞧着都替他们可惜。” 虽然这话是对着赵福说得,但是敖鄂的眼睛一直看着那个来问话的人,就是这样的目光令那人更加的紧张了起来,愈加的觉得自己已经陷入危险,而这危险就是眼前这个带着自己前来送死,却要自己逃跑的赵管事,一时间眼中散发出愤恨的目光,似是要把赵管事当场活剐了一般! 第二三九章 混战 福听了敖鄂的话,感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急忙转身他带来的人都围了过来,方才过来问他却没得到结果的人冷着脸问向赵福,“赵管事,敖大官人呢说得可是真的,你要丢开我们,自己去逃命,枉我们也曾兄弟一场。” 赵福看见大家已经全部聚集过来,感觉到情况有变,强自镇定的说道:“怎么会,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弟兄,你们不要听信旁人挑唆,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们呢,反正司徒家有能耐,我们可以要很多马,一起走。”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带头之人大声的反驳了回去,“怎么可以,司徒家哪里有那么多马匹,这里只是他们的别院,且他们只是寻常的大户,要那么多马匹作甚。” “他们没有,韩守备有,看看那些人,他们都是骑着马来的,只要有敖大官人在我们手中,还怕我们要不到想要的东西么?” 大家都是面面相觑的,虽然明白敖鄂的重要性,可他们还是感觉心中没底。 此刻福玉娘却皱紧了眉头,他们是走出去了,可刚刚由于敖鄂的话被吸引过来的人有些已经站在院子里了,她本来是想等着敖鄂一出去就关门的,现在非但关不上门了,那些原本在外面的人却已经走了进来,心中愈加的担心了起来。 而被人围着的敖鄂却没有任何的紧张,反倒现出了最开始的平静,他只是观察着对面那个成功阻止了赵福脚步的人,看着他由方才的愤怒到现在的沉静,并开始考虑了赵管事说的话,眼中的迷茫一点点散去,可眼睛清明的那一瞬,却是对上了敖鄂地眼,敖鄂对其微微一笑,眼睛向驾着自己的匕一斜,待到再转回眼珠的时候,分明带着一丝怂恿了。 那人随着敖鄂的视线游走,在看见敖鄂脖子上的血迹时,感觉到危险的深刻,赵福一个人擒着敖鄂已经算是勉强了,既然赵福自己逃命此刻怕都是危险的,又怎么能带走这么多人,这是用的缓兵之计,若不是自己机敏,怕真地要给赵福填道了,死了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对,你骗我们,你根本没有带我们离开的念头,你紧张的样子大概连你自己要怎么跑都没想清楚,你想牺牲我们,保你太平,不可能的,既然你已经说了大家是出生入死的弟兄,就算要死大家也一起死,你不能抛下我们。” 被死亡地气息逼得那人有些歇斯底里,也顾不得自己能不能伤了人质就往前冲了过来,赵福一愣,没反应过来之际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处一紧,随即脸上就被一股热流覆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方才说话地那人一只手指着他,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眼睛瞪得大大的,缓缓的向后倒了过去。 而赵福擒住敖鄂地手还搭在敖鄂地肩膀上。拎着匕地那手却被倒下那人抓得有些生疼。 只是一瞬间。在他没有反应过来地时候。质问自己地那个人就死去了。那人脖子上有一道鲜红地口子。并且还在继续向外流着血。 那些红映红了其他随赵福前来充当打手地人地眼。赵福心中地怦怦地乱跳着。他想说人不是他杀地。可匕却在他手中。侧过脸去看敖鄂。敖鄂还是那派轻松。随意地伸出修长地手指抹去喷在他白皙地脸上那唯一地一点鲜红。动作优雅地仿佛是戏台上地小生。 敖鄂明明是在自己身前地。可两相比对。自己狼狈之极。他抖着手指着敖鄂。再也没有勇气把匕架上他地脖子。声音颤抖地说着。“不是我杀地。是他。是敖大官人杀地人。不是我。真地不是我……” 红了眼地人哪里听得进这些。敖鄂拂去脸上地血渍。回身对赵福轻轻地说道:“这个时候了。还要自相埋怨。逃命才是重要地。没了命。争谁对谁错有什么用。” 大家听了敖鄂地话。不禁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敖鄂被人群包围着,福玉娘站在门里地势较高的地方,还是看见了被火光映照着的敖鄂脸上那一抹笑,似乎那笑容穿透了夜幕,对站在暗处的福玉娘传送着一切皆在掌握的昭示。 三言两语,那些人已经有了方向,赵福不敢再用刀子架上敖鄂的脖子,手腕上的力道他没看清楚是谁抓的,但他可以肯定这抓他的人不是倒下的那个同伴,那么快的动作,要是想逃走,自己是绝对拦阻不住的,因为这点认知,赵福连靠近敖鄂都不敢了,那个人死得太过刺激,刺激着赵福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他不敢靠前,可有人还敢,那是个拎着一口鬼头刀的壮汉,刀子搭在了敖鄂的肩膀上,对着 声的喊道:“我们要马,把你们的马送来,然后,不然就杀了敖大官人。” 韩守备瞧见那口鬼头刀,颦紧了眉头,对其手下吩咐道:“备足这些好汉需要的马。” 韩守备的部下听见了这吩咐,顿时瞪大的眼睛,喃喃的说道:“守备大人,这都是战马,若没了,我们怎么回去跟上头交代。” “是战马重要,还是敖大官人的命重要,敖大官人保住了,我们还差那百十来匹马不成。” 部下听了韩守备的话,转身离去。 福玉娘还在冷眼旁观,她的眼睛不再去看敖鄂,而是注视着那些站在她宅子里的人什么时候能撤出去,她知道只要他们撤出了,钱管家会第一时间把大门栓上。 敖鄂被人团团围着向远离了司徒大门的方向走去,福玉娘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只要在退去一些,她就可以关门了,不过她的笑容还没有达到完全放开的时候,敖鄂突然高呼一声,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只见敖鄂缓缓的向后倒去。 韩守备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大胆刁民,敢伤害敖大官人,给我统统抓回去,凶徒就地正法。 福玉娘猛然抬头,说不清楚那听见敖鄂惊呼瞬间心中的悸动源自何处,人群中纷乱成一团,似乎隐隐还有那个提着鬼头刀的壮汉的辩解声,“不是我,我没有,我没伤他……” 一瞬间两方人马就厮杀在一起,因为赵福带来的人距离司徒家的大门十分接近,节节败退之后,竟都涌进了司徒旧宅中,司徒旧宅里的家仆与赵家的家仆混在了一起,黑夜中,分不清楚谁是谁家的了,在喊杀声中,福玉娘清楚的看见方才跟自己询问着是否开门的门子负伤倒了下去。 杜子美一直关在密室之中,他心口剧烈的跳动着,带着一丝紧张和惶恐,可是时间久了,却没有任何的声音,久到他以为福玉娘已经把他遗忘了,方才福玉娘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了机关在什么地方,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杜子美慢慢的打开了机关,从密室内走了出来。 在书房里等了一会,隐约间听见了外面的声响,脑子里一瞬间浮现了福玉娘暖暖笑着的脸,心中一缩,就奔向门边,手已经搭在了门板上,那打斗的声音愈加的激烈,杜子美的心随着那声音也激狂了起来,慢慢的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随即看见外面火把纷飞,在火光的映照下,隐隐现出刀光的寒意。 杜子美心口一缩,急忙合上了门板,脑子里福玉娘的笑容被她严肃的表情取代,她走之前说过什么,她说让自己不管遇上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去,自己只是一介书生,出去了不但帮不上福玉娘什么,反倒填了麻烦的,还是听话吧,听话不会惹事。 杜子美这样想着,又悄悄的沿着福玉娘走进密室的方法回到了原地,这密室内是好,外面的厮杀声一点都传不进去,这里独自成一方天地,福玉娘给了他最安全的保障,杜子美却说不出现在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了,是为福玉娘的体贴动容,还是为自己的胆怯愧疚,死过一回的人,真的害怕回味那刀子割伤肌肤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感觉,只要躲在这里就好,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走出去过,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在现外面的混乱后又很没种的退了回来,只要自己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三百人对一百多人,本是件很容易解决的事情,可由于夜黑人乱,又加上全部涌入了司徒家宅,连同福玉娘的护院和家仆都在,这里就乱成一片了,自然有些被逼急了的动起了刀剑。 钱管家左右跑窜着,嘴中连连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福玉娘颦紧眉头,刚刚还在这里的韩守备此刻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待到人群都涌进了司徒旧宅中,福玉娘回过头来,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敖鄂,他的脖子上只是血痕更明显了一些,整个人此刻却显得神采奕奕。 他抱膀环胸,里面的混乱似乎和他没有一点点的关系,他只是淡定的站在那里,一直等着福玉娘回过头来看他,他的笑容还是那么碍眼,却也有着难以说出的诱惑力。 福玉娘微微眯紧了自己的眼,看着敖鄂,轻轻的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敖鄂同样是和福玉娘一般无二的淡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只想你的心里有我!” 第二四零章 求饶 鄂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的真诚,真诚到令人能把他当最痴情的男子,可福玉娘不是适逢怀春的少女,她忽略不掉耳边盘旋的惨叫声,自然更不会忘记这声音是拜谁所赐。 微微的牵扯着自己的嘴角,慌乱也不能解决问题,至少维持状态,让自己不至于输的太过狼狈,“你知道我心中一直都是‘有你’的。” 福玉娘说完后不自觉的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这动作中饱含了恨,使她也只是那么一下,唇上立刻便染上了血渍。 敖鄂瞧见了那血渍,缓缓的上前,福玉娘看着敖鄂的动作,她想退后,可却努力忍下自己的动作,强自站在原处,看着敖鄂与自己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缩小,直到只隔咫尺。 “你想怎样?” 再也沉不住气,福玉娘轻轻的问出了口,而敖鄂还是笑,随即用自己的动作回答了福玉娘,他慢慢的俯下身,在福玉娘越瞪越大的眼睛中,敖鄂的唇贴上了福玉娘的,随即伸出了他柔滑的舌尖,轻轻的舔舐去福玉娘唇上的血痕。 福玉娘愣在原处,唇角微张,敖鄂眼中的笑意更深,滑腻的舌尖沿着福玉娘的唇畔偷偷的溜进了福玉娘的口中,轻勾着福玉娘的舌,引得福玉娘的身子明显一震,随即明白了敖鄂的轻薄,张开嘴就想咬住还在她口中逗弄的舌,却被敖鄂躲闪开去。 敖鄂撤出舌头的同时,看也不看就抬高了自己地手,准确地抓住福玉娘向他脸上招呼过来的巴掌,语调轻柔的说道:“今后除了我,不允许有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在内,你知道我有办法做到的。” 福玉娘眯紧自己的眼睛,随后甩开敖鄂的手,背过身子望着院子里的火光,语调极冷,可也隐隐带着妥协的味道,“让他们停手。” 敖鄂耸耸肩,“这个可不是我说了算的,是他们要打的,我只是个无辜地受害者而已。” 福玉娘猛然转过身来。眼中蹦出恨不得千刀万剐了敖鄂地目光。恨恨地说道:“敖鄂。你我相识多年。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没必要遮遮掩掩地。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司徒旧宅里地人。” 敖鄂伸出手。慢慢抚上了福玉娘地脸。轻喃着:“世人都道你无情。只有我懂得你地心。放过他们可以。我只有一个条件。你不要再去找司徒罐。好好地为你自己活下去。不要满脑子都装着那个小子!” 福玉娘咬着唇。敖鄂地确了解她。若现在打地惨绝人寰地只不过是路人。她会毫无顾忌地离去。但这些不是路人。这些都是司徒家地旧部。虽然有年岁轻地。但这些年岁轻地有很多是司徒家地老仆之后。只因为他们沾上了司徒家地关系。所以福玉娘不能不管他们。他们在福玉娘地心中。就像是亲人般地存在着。所以就算受制于敖鄂了。她也不能放开他们地安危。不去找罐儿是么。敖鄂想要藏他。自己又怎么能找到。 经过细细地考量。耳边地杀戮声迫使福玉娘点头答应了敖鄂地要求。 在得到福玉娘地点头后。敖鄂笑着向司徒府地大门内走去。福玉娘站在原地看着敖鄂地背影。心头浮上了一抹失落。喃喃地说道:“难道我一生都斗不过他么?” 敖鄂走了。钱管家才慢慢地靠了过来。他方才瞧见了敖鄂对福玉娘所做之事。活了多半辈子地人了。自然瞧得出敖鄂那动作地真心有几分。就是因为他看见了敖鄂隐藏在那笑脸之后地真心。所以很多时候他才感觉有敖鄂在就会放心。因为他懂。敖鄂做什么都是为了福玉娘。有了福玉娘为前提。司徒府应该是安全地。 “钱管家,速速去请郎中来。” 福玉娘已经从眼角的余光中看见了钱管家的靠近,只一瞬间她就撤去了自己全部的迷茫,用最理智的吩咐遮去自己的尴尬。 钱管家明白福玉娘此刻的心境,点点头,快速的去找方才为赵福备下的车夫,是以至此,想必赵福也用不着那马车了,正好让车夫去接郎中来。 在敖鄂进门后不久,里面果真没有了打斗声,福玉娘拖着有些僵硬的身子,慢慢的走进了大门之中,这里有很多是她的下人像家人一般的下人,她要看看他们的情况,她希望不要出现亡故的,若有人丢了性命,她会自责一辈子,因为他们是受了自己的牵连才会得了这样的下场,他们一直都是老实安分地人,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的。 方才倒下的门子还躺在一边,福玉娘进门之后最先 便是他,心头一颤,慢慢的靠近他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探向门子的鼻翼,还差几寸的时候,福玉娘竟缩了缩,门子顿时睁开了眼睛,艰难的对福玉娘扯出抹难看的笑,轻声说着:“大当家,小人真笨,还没等上手,就被人家扎到了。” 福玉娘听见了门子的话,眼圈有些酸涩,可还是笑了起来,“没伤了命就好,你方才很厉害了,稍后好好养着,都是些老实的人,又怎么敌得过那些干惯了打家劫舍勾搭的歹人。” 门子轻点着头,因为有动作,扯着他龇牙咧嘴,低低的咒骂出声,“真他娘的狠,扎死我了。” 福玉娘听了门子的咒骂,微微的笑了,还能骂出来,代表着暂时没事,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人群环绕中,敖鄂傲然的站在中心,他的脚下躺着赵福,方才拎着鬼头刀的壮汉被韩守备亲手擒住。 敖鄂脖子上的血迹已经流淌到了他的胸前,那衣襟被血阴湿,帖在他的胸口,印出了他弧线优美的胸肌,在人群中,他不理会脚下的赵福,也不去关心身边韩守备的担心,只是那么望着她,火光映出他脸上的自信。 这样的敖鄂竟让福玉娘生出了一丝错觉,好像他一瞬间成了凯旋而归的勇士,正在向自己心仪的女子昭告他的勇猛,而自己就是被勇士所恋慕着的那个女子。 赵福是他们的领导者,虽然他有自己独自逃走的念头,可被人一招毙命,对他那些手下人多少是会有些影响的,再者有韩守备的允诺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主犯者,没有送命的必要,那些人也不会在用自己的命却赌自己有几分逃出升天的希望,他们原本也没有想打的念头,可不知道人群中谁带了头,迫使他们不得不打,且动手慢了就有被杀死的可能性,如此一来,自然是负隅顽抗与争得战功的对立,才会让场面有些失控的。 敖鄂的出现使结果立刻浮现,果真就如他挑起这场争斗一样的迅速,赵福的手下很简单的就缴械投降,在倒在地上的人群中,似乎除了赵福,其余的那些人都还有动作的,代表着都没有死去,这让福玉娘微微的宽下了心。 敖鄂见福玉娘站在自己一丈开外的地方就不再向前走了,他抬起步子,慢慢走向福玉娘,在距离她不到两尺的距离站定,随后轻声说道:“记住你答应我的,我知福大当家是生意人,一向言而有信,所以定不会失信于我的。” 福玉娘并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看着敖鄂,还有敖鄂嘴角的笑,在确定了福玉娘默声应允了他的问题后,敖鄂又对福玉娘笑了,不过这次的笑却已经没有了算计,此刻的笑竟让福玉娘恍惚的觉得似乎和他认识了很久很久,久到一生一世。 在韩守备的惊叫中,福玉娘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敖鄂缓缓的向后仰躺去,韩守备眼疾手快,丢开抓着鬼头刀壮汉,伸手抱住了敖鄂下滑的身子,担心的喊道:“敖大官人,敖大官人你没事吧?” 福玉娘用冷静的声音掩去方才眼前那幕画面带给自己的震撼,只是冷情的说道:“自讨苦吃,疯子是不会轻易的死掉的,韩大人请放心。” 随即转身,经过了这场动乱,很有很多等着她要去处理的事情,暂时是没有时间耗在这里了,才迈开步子,就被韩守备叫住了,“福大当家的,今晚我暂时不会离去了,请给我安排了住处,至于我的兵士,他们会押着这群宵小去官府报备,这个要求不会麻烦了你吧。” 福玉娘转过身子,淡笑着说道:“韩大人住入我府中,何等荣幸,又怎敢称麻烦,敖大官人已经住在我府中了,有他的客房,韩大人若不嫌弃,就给敖大官人住一处好了,那里有里外两间,够住的了,稍后钱管家会带着大人前往,我还有些别的事情,恕民妇暂时不能亲自招待韩大人了。” 韩守备点点头,放福玉娘转身离开,看着东倒西歪的家仆,韩守备知道福玉娘真的很忙! 车夫去回来的速度相对来说算是快的,几乎把城中的几个郎中都请了来,钱管家的吩咐,一个郎中又怎能忙开,福玉娘在门边迎来了郎中,心头才微微放下,此一劫算是过去了。 (_))嘻嘻……不知道这几天的情节亲们觉得怎样~() 第二四一章 有心 句话说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在福玉娘心中,为通用的定律,司徒家的人都是好人,可他们却过早的亡故了,相对来说,敖鄂就是地道的大祸害,可是怎么也不死不了,这点在郎中给敖鄂诊治过后,又一次得到了印证他不过是操劳过度,外加损失了些精血,精心调理,很快就会康复的。 敖鄂死不了,他们司徒府就不会受到牵连,福玉娘懒得去理会敖鄂的消息,把负伤的家仆安排妥帖了,她也有些困乏了,毕竟昨夜一整晚没睡过,在往卧寝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被藏在书房密室中的杜子美,心中暖暖的一荡杜子美没有意外,真好。 快步走进密室,杜子美斜着身子坐在密室的床上,倚靠着后面的墙壁,乌黑的丝沿着鬓角垂落下来,搭在胸前,带着抹艳丽,夜晚的杜子美与白天的他很不同,这点是福玉娘静下心的第一个感官,此刻他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见脚步声,杜子美猛然睁开眼睛,目光炯炯的注视着福玉娘,随后绽开一抹开怀的笑,轻轻的说着,“你回来了?” 福玉娘也回以他一个微笑,小声的应下,“是,我回来了。” 这一刻,他们二人的笑都是真心的,没有算计和应付,就好像历劫回返的恋人般,心中在遭遇过波澜后,总会有些不同的。 相对笑过之后,杜子美却低垂着头沉默了,福玉娘望着他的表情,有些不明就里,随即眉问出了口,“怎的,杜解元,有什么不开心地事情么?” 杜子美沉默了一阵后,慢慢的抬起了头,对上福玉娘的眼现出一丝悲伤,轻声问道,“福掌柜,子美是不是当真这般的没用,生了事情,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躲在暗室里,帮不上福掌柜任何地忙。” 听见了杜子美地话,福玉娘露齿一笑,拉过椅子就在杜子美对面坐了下来,柔声说道:“什么样的人都会有最适合他的一项用处的,诚如杜解元,你生就该是舞文弄墨的,那些打打杀杀地东西你是不该去沾染的,既然敌不过,反倒平白丢了性命,岂不是可惜了,我府中地混乱,我自然会去解决,杜解元若觉得如此躲藏有失读书人的颜面,等到明天天亮时分,我会差人送杜解元离开的。” 福玉娘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无波无澜,全然的淡漠让杜子美心中一颤,突然向福玉娘方向探过身子,直接抓上了福玉娘素白的手,焦急地说道:“福掌柜似是误会了什么,既然子美说要留下,必然就是带着全然的决心了,不会再找理由离开,躲进这暗室也是因为子美自身地缘故,大丈夫能屈能伸,当年韩信可受**之辱,今日我只是屈于暗室,相对而言,这点委实算不得什么的。” 福玉娘低头看着被杜子美抓住地手。轻轻地挣脱开来。面上还是一派柔和地笑。轻轻地说道:“既然杜解元并不想离开。现在就回房去休息吧。后天随我进京。不过你这面容。恐要遮掩一下。不知杜解元可会介意?” 福玉娘地手比不得平常千金地细腻。可也是柔柔软软地。杜子美初抓住她地手时。心中不觉地一颤。舒服地感觉从手心蔓延至全身。随后被福玉娘挣脱开来后。失望像涨潮地水般。差点淹没了他。不过也只是一个回眸。杜子美就掩去了全部地失落。依旧笑看着福玉娘。听见了她要自己一同回京地话。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了。 相貌。虽然杜子美也比较在意。不过好看地外貌与自己地性命和前途相比。算不得什么地。毕竟他是个男子。男子地外貌不似女人来地重要地。 见杜子美点头应下了。福玉娘眯起了眼睛笑。这一笑又让杜子美陷入了恍惚。或许以前是因为知晓了二人之间年纪地差异。并未对福玉娘过多地上心。现在却有了别样地心思。再去看福玉娘。一颦一笑都具风情了。经历了环境地动荡与岁月地洗礼。福玉娘地脸上并未沾染了风霜。可她地睿智却愈加地凸显出她地不同。 虽然杜子美不想承认。可他还是知晓在王凝兰心中。敖鄂是不同地。像王凝兰这样让自己一见倾心地女子敖鄂都不放在眼中。可却对福玉娘痴痴地纠缠着。毕竟是有其原因地。 这原因最初地时候杜子美并不明了。相处之后才慢慢地现。福玉娘地风姿竟一点点盖住了王凝兰地艳绝。就像眼前。福玉娘地眼睛 新月样,乌黑的眼仁中闪着晶亮的光泽,就这么注>美,只是一个无意义的对视,就让杜子美有一种灵魂都被吸进去了的恍惚,心头一惊,忙转开了眼神。 杜子美别开眼睛之后,就不敢再对上福玉娘的眸子,暗暗的责难自己的胆怯,心中慢慢的浮上了酸,为何才一个对视,自己就狼狈的退开,敖鄂却可以一直盯着她的眼,直到长长久久。 这厢杜子美心思几度辗转,那边福玉娘见杜子美并不看她,所有的心事都放下后,才感觉到困乏的难受,用手掩饰住自己的哈欠,对杜子美轻声说道:“杜解元,既然做了决定,就随我回房吧。” 说罢自顾自的带头走在了前面,杜子美却僵直了身子,回房,让人生出无限遐想的词,虽然知晓福玉娘没有别的意思,杜子美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福玉娘走到门口,没听见杜子美跟上的脚步声,禁不住回身看向还愣怔在原地的杜子美,轻声的询问着,“杜解元并不想与我回去么,还是想就留在这里了?” 杜子美连忙几步跟上了福玉娘,露出个自认为最迷人的笑,轻声说道:“没,方才想些事情耽搁了。” 福玉娘已经转过身去继续方才停下的脚步,杜子美这次不是跟着她的身后,而是大胆的与她并肩而行,与福玉娘一起走的人很多,对于杜子美改变了他行走的位置福玉娘并不曾留心,外面月光很柔和,方才院子里的厮杀已经隐退,静悄悄的仿佛那些刀光剑影不过是此中之人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杜子美的回答是那么的随意,福玉娘顺着他的话回去,只是不想太过沉寂,问得并没有一定想要知道结果的意思,“杜解元想到了什么如此用心?” “我在想你。” 福玉娘问得无心,却没想杜子美回得有意,听得福玉娘脚下一顿,随后又恢复了行走的步子,轻笑的说道:“是么,谢谢杜解元有心了。” 杜子美只是想用他心中的话来试探福玉娘,他想过福玉娘听见他的回答之后的各种表现,唯独没想到福玉娘只是平静的笑着,还要谢过他的有心,心头又罩上了阴云,压得杜子美呼吸困难,竟忍不住的脱口问道:“子美对福当家有心,却没想福玉娘只是当我说笑,难不成福当家当真瞧上了敖鄂那种无赖?” 牵扯出了敖鄂,福玉娘不再平静,她站住了身子,快速的转过头来盯着杜子美,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愤怒,急切的反驳了回去,“不要跟我提起敖鄂那厮,你知道什么,罐儿被他弄走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他,或许敖鄂看上去不过是寻常市井上的泼皮,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怕他,真的害怕他,那种人,是没有感情的,你可知道,八年多以前,他曾经亲自陷害了他最好的朋友,逼迫着他朋友家破人亡,他朋友到他眼前给他下跪,他都不曾放过他,那个男子,曾经是何等的骄傲,可是被敖鄂害的多么的凄惨,是你不曾见到的,那个人就是我的未婚夫婿,若换成了你,你还会对害的自己未嫁却先成未亡人的男人动心么?” 杜子美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引起了福玉娘如此激烈的反应,似乎有什么一瞬间清明了起来,又好像有什么沿着福玉娘的泪痕渐渐沦陷,第一次,福玉娘在杜子美面前落泪了,大概是再一次无力的败给了敖鄂,让福玉娘隐忍了一晚上的脆弱终于爆。 颤巍巍的伸出了手,杜子美轻轻的揽住了福玉娘的肩膀,感觉到福玉娘没有拒绝,杜子美的手臂沿着福玉娘的肩头慢慢的向后环去,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杜子美成功的把福玉娘抱在了怀中。 真的累了,福玉娘轻轻的靠在杜子美的怀抱中,原来,他的身材真的很修长,身上带着淡淡的属于男子的味道,令福玉娘慢慢的平复了心中的躁动,就这么倚靠在一起,宣泄着对罐儿的思念,对敖鄂的怨恨,在沉寂中,似乎终于找到让心能舒服点的方法了。 他们的浑然忘我,不曾留意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站着一个人,那人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月光下这双看似再和谐不过的人儿,随后轻叹出声,小声的说道:“依今夜的情况看来,子恒怕也要危险了。” 第二四二章 笑脸 过之后,福玉娘竟然睡在了杜子美的怀中,眼角的干涸,可呼吸已然平稳,杜子美低着头错愕的看着这样的福玉娘,原来睡下的她竟会像个婴孩,全然没有了那种让人无法直视的盛气凌人。首发 杜子美想抱起来福玉娘,可他身子还虚着,硬使了两把力道,却还是没把原本瘦削的福玉娘抱起来,钱管家直接从方才站着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杜子美见到钱管家时脸上浮现了一抹尴尬,可钱管家却刻意忽略了杜子美的表情,状似无意的问着,“子恒在这里赏月?怎的,大当家怎么了?” 这样询问了,倒是让杜子美放下了那抹不自在的尴尬,轻声说道:“大当家方才有些失落,这会睡着了,外面有风,我想送她回房,可是我这力气……” 钱管家了然的点头,不再多话,伸手抱起熟睡的福玉娘,快步走在了前头。 杜子美愣了一下,随后跟着钱管家身后回到了福玉娘的房间里。 这一晚,福玉娘睡得还是不安稳,也不过几个时辰就起身了,杜子美睡在她的隔壁,因为与福玉娘昨夜的亲近,让他睡得格外的香甜。 福玉娘揉着额头慢慢的向屋子外走去,这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她是该回到福缘客栈去了,剩下的事情钱管家会处理好的,她现在去看看昨夜家仆的伤情,若无大碍,就会尽快上路了,福缘客栈里没有罐儿坐镇了,她离去久了,总会惦念着的,虽然敖鄂不能去捣乱,可不代表着没有别地麻烦不是。 才走出院子,就愣在了原地,眼前的人一身玉白的长衫,广袖长襟,只头顶用玳瑁随意笼起一束,身后发丝皆披散着,带着一丝颓废,发丝随微风轻扬,有些飘渺,好像有御风而去的感觉。 此刻他正对着福玉娘微微的笑着,可福玉娘看见了如此真诚的笑却皱紧了眉头,若不是他的颈项间有白布包缠着,她会怀眼前这人不过是一个长得与敖鄂极其相似的路人而已。 敖鄂明明受了伤,昨夜看上去那么的虚弱,她以为他还会再躺些日子的,至少能躺到她离开之后,却没想到他竟比她起来地还早,并且脸上地微笑看上去是那么的碍眼,他怎么可以这么的轻松,难道敖鄂真的不是人! “福掌柜。早啊。” 福玉娘斜睨着敖鄂。不冷不热地说道:“敖大官人果真非比寻常。我当你还要躺上个三五天地。却没想到不过一晚上就又可以这么生龙活虎了。那祸害遗千年地话。真真地有理呢。” “多谢福掌柜夸赞。若我真地躺了三五天。怕福掌柜就要弃我而去了。就算为了福掌柜。我也躺不下啊。” 福玉娘抱胸轻哼了一声。绕过敖鄂就向外走了过去。敖鄂也没动。眼睛却看向了福玉娘出来地门板。轻轻地说道:“福缘客栈里福掌柜地卧房我有幸得入。这司徒旧宅里地卧房有好些年没进去了。还真有些想念着了。福掌柜既不愿理会与我。那敖某也只有自己寻些趣事了。不如就先看看这房间与我当年印象中地可有差异好了。” 福玉娘本已经绕过敖鄂。听了他这话却猛然回过头来。心中激烈地跳动着。脸上地冷淡也更加地明显。寒着声音说道:“敖大官人。你当真地无理。虽说我不是闺阁千金。可这寝房也不是随便就让人观看地。你收了你地话回去。让你留下已算我做出地礼让。没必要还准许你进我地寝房中去。” 福玉娘说这话地时候声音是刻意放高了几分地。表面上看上去是因为敖鄂地无理要求让她愤怒。可私下了福玉娘明白自己地心跳得异常地剧烈。这房子里还有没起来地杜子美。她方才路过杜子美地房间时不经意间看见了杜子美还未起身。 敖鄂若这么走进去,一定会发现杜子美的存在,福玉娘不顾名节问题把杜子美留在她的房中就是因为畏惧了敖鄂,敖鄂这样说了,她怎可能会放他进去呢,自己的声音响亮,一方面是逼退了敖鄂想进门的念头,另一方面就是给杜子美传信,她希望万不得已的时候,杜子美知道要怎么把自己隐藏好,。 敖鄂看着福玉娘微微涨红了的脸,轻巧的笑着,“既然福当家不愿我进了门去,不如你我同用早膳吧,我来此这么久了,福掌柜都没有好生招待了我,这可不是你的待客之道啊。” 福玉娘皱紧了眉头,看着敖鄂殷红的唇一张一合,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这是敖鄂给福玉娘的选择,一来福玉娘可以不同意陪着敖鄂吃早饭,那么她就不 敖鄂参观的兴致,再者敖鄂可以不进入福玉娘的房间是福玉娘陪着他吃早餐。 两点对于福玉娘来说都是有难度的,不过权衡一下,福玉娘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咬着唇,不甘不愿的说了出来,“敖大官人请随我来。” 福玉娘说罢转身就走,敖鄂这次轻松的跟在了她的身后,没走几步福玉娘突然翘起了嘴角,顿住脚步,猛然回身,淡笑着说道:“敖大官人,还是你周到,若没你的提醒,反倒让我怠慢了客人,我记得昨夜韩大人与你同住的,朝中五品,可是我这等小民急欲巴结的对象,虽然我这府里的早膳是没那么许多的花样,但做主人的怎么也要表示一下才是,不如就请敖大官人与我一道去请韩大人共用早膳好了。” 敖鄂没有因为福玉娘的话而显出不满,脸上露出了一抹你果真这样要求的了然,轻声淡语,不紧不慢的说着:“敖某真当替韩守备谢过福掌柜的有心,不过他是带兵之人,生活又怎能像我这无所事事的闲人一般的轻松,见我醒了他便离开了,军中还有要务等着他回去处理,当然,他托我给福掌柜带句话,还望福掌柜原谅他的不告而别,昨夜的事情,他回去定会好生处理的。” 这话自敖鄂嘴中说出是那般的轻巧,可也只有敖鄂与韩守备二人清楚,敖鄂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便是让韩守备赶快回去,什么‘不告而别’的,韩守备也是无奈之举,敖鄂的态度太过强硬了,那么咄咄逼人的敖鄂,韩守备不敢有任何的迟,问过敖鄂身子可还有无大碍之后就离去了。 福玉娘咬着唇顺着眼睛不去看敖鄂,还真有如此凑巧之事,竟让她脱不开与敖鄂两个人用餐的命运。 这次换敖鄂走在前面,福玉娘跟在他身后了,总会有不甘,慢慢的回眸,那扇门还是和平常一样,福玉娘心中却已经有了合计,敖鄂在一日,杜子美便会添一分危险,回京之事绝不能再怠慢了。 走进饭厅,福玉娘才发现早膳已经备下了,且比平日要精致了许多,敖鄂在福玉娘对面坐了下来,看着愣怔的福玉娘淡笑,“都是你喜欢吃的,昨天就没有好好用膳,最近你身上的肉又少了许多,这样摸上去手感不好,我不喜欢太瘦的女人。” 敖鄂的话让福玉娘差点抓起她前面那盘点心砸上他笑得淫|荡的脸,想了想终没有动手,只是改抓整个盘子的手为抓起一小块糕点,轻轻的塞进口中,口中顿时充斥着一股说不上的异香来,这东西是她以前不曾吃过的,也就是一口便吸住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哪里还会记得敖鄂说过什么,不过敖鄂这种话又不是第一次说,福玉娘渐渐的有些适应了他偶尔出格的言语。 慢慢的坐在椅子上,福玉娘端起那小盘精致的点心,它有着白润的色泽,每一个都是滚圆的,瞧上去更像是小儿们喜欢的东西,晶莹剔透的,就算做装饰也不无可能。 敖鄂坐在福玉娘的对面,他知道这东西能吸引住福玉娘的视线,相交十载,他对福玉娘可以说比对他自己还要了解,所以他特意选在了福玉娘的对面,就是为了能更清楚的看见福玉娘这种痴迷的表情。 各种精致的点心都摆在福玉娘的面前,敖鄂那边的桌子倒是空旷得紧,他并不在意,胳膊拄在桌面上,手心向下,大拇指和食指轻触着绕在其颈子上的白布,下巴自然的搭在手背上,眼睛含笑的看着还在研究那点心的福玉娘。 他知道他们之间并不是全然找不到可以凝心静气交谈的话题,虽然这些话题很少,但只要有心,还是会慢慢的找出来,一如现在。 “你这个是哪里弄来的,里面都包含了哪些原料?” 福玉娘眼睛没有离开那点心,问话的语气有些急切,似是忘记了坐在她对面的那人是谁。“这是我自外疆学来的,贵府的点心厨子手艺还算好,味道与我记忆中的相差无多,若你喜欢这点心,随后我会把它的制作过程和原料一并写下送了你。” “好,方子给我,随后去找钱管家到账房支银子,算是酬金。” 敖鄂无奈的点头,福玉娘当真忘记了跟她说话的人是他敖鄂了----整个司徒家业都看不上的人,又怎会为了那么点酬金大费周章的弄这异族的糕点回来,要知道,敖鄂对这些小点心并不眷顾,他甚至是讨厌去品尝这些东西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四三章 糕点 餐饭下来,也只有福玉娘在小心的品尝着各式点心,静的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笑容里饱含着在座的两人都没有觉的宠溺。 春日那段阴谋换来的相处之后,敖鄂会常常念着这样的福玉娘,就像遥远的月,总算有了亲近的机会,还没来得及享受明亮的美好,她便又回到天空中了,若没有拥有过也只是望月兴叹,可拥有之后再失去,那种失落又怎么轻易抹去,所以,他还要接近,就算她在房中藏了个男人,他也可以当做全然不知,那个男人对他还是有用处的,府中下人说过那个人叫子恒,是个没有什么来历的子,一个子,他是不会放在眼中的,他也相信福玉娘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动心了,会藏着那人,大概只是害怕了自己而已。 福玉娘平时吃饭很快,可这餐饭却吃了足足半个时辰,敖鄂是心情舒畅的看着她吃,可钱管家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了,倒也不是因府中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只是杜子美似乎又犯病了,身子抽搐,四肢僵硬,这次的病症与以前并不相似,他擅自做主去请来了万郎中,而得到的结果却是进补不得宜,恐残毒侵体,此乃中毒之症。 钱管家知道福玉娘有一颗解百度的灵丹,想来若他开了口,福玉娘绝对不会迟的,可现在的状况却是她一顿饭吃了那么久还不曾吃完,还有敖鄂在,他又怎么敢进去要求,若敖鄂问起了这件事情,对谁都是不好的。 就在钱管家来来回回的走着时,敖鄂换了换手上的动作,对福玉娘轻轻的说道:“你的管家似乎寻你有急事,若你不去瞧瞧,我怕他那么大年岁,急火攻心,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候你可不要把罪责又都推到我身上来了。” 福玉娘听见了敖鄂提到钱管家,这才想起她在和谁吃饭,心中暗暗怪罪了自己,见了这精致的点心,就忘记了眼前地仇敌,这点是她致命伤之一,对点心的痴迷到不是因为她贪嘴,福缘客栈还吸引人的一处便是这店中有全天下最为精致的点心,种类繁众。 每个人都会有其个人地爱好,当初她还是白如玉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收集天下名帖,集众家之成为其所用,可后来放了笔,空落了一阵子,不知什么时候竟对各式地点心有了痴迷,好像总要集结点什么才会有意义,看着自己收集品越来越多,那种充盈令福玉娘感觉知足。 福缘客栈里的天下名点,没有上千也不下于几百种,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们多半青睐了她福缘客栈的点心,不方便亲自来取的,福玉娘还会贴心的差人送去,因这点心,福玉娘在各个府宅间也算吃得开的,因爱好而有成就,自然会更加的促使她地痴迷。 清醒之后再低头去看眼前令人垂涎欲滴的点心,福玉娘嘲讽的牵了牵嘴角,自己店中一半以上的点心竟都来自敖鄂的‘贡献’,当真是一件讽刺之极的事情,最为讽刺的便是自己从来没有拒绝过这些送上门来的点心。 站起身。福玉娘丢了一句。“谢过敖大官人地‘有心’。” 说罢之后不曾流连去看方才引住了她全部注意力地点心。直接走出了膳厅地大门。 敖鄂也站起了身。却不是追着福玉娘地脚步去地。他慢慢地来到福玉娘方才坐过地地方。缓缓地落座。他知道此刻钱管家说地事情福玉娘一定不希望他跟着去听。该识趣地时候。敖鄂不会自讨白眼。 福玉娘是吃到一半被打断地。她面前地小盘子里还剩下一块只吃了一角地水晶糕。上面印出福玉娘贝齿地痕迹。敖鄂轻轻地拿起那块水晶糕。放在眼前凝视了许久。随后把留下福玉娘齿印地那处向一旁挪了挪。张开了唇。轻轻地挨着那齿印咬了下去。闭上眼睛。回想着方才福玉娘品尝着点心时那专注地表情。那样地福玉娘。扎在他心底深处。慢慢生根。荒原上地花草可以拔除。扎根在心底地那个女子要怎么能除去呢! 扬起了头。心中淡淡地失落被这点心填平。不得不说他身体地复原能力强于他人多少倍。就算遭受了更大地折磨。在度过漫长地黑夜之后。他都必须努力地爬起来。 七岁那年。敖老爷带他们兄弟三人去猎场。那个才出生地小鹿。大概是身体孱弱。没有很快地站起身。敖鄂亲眼看着那猛虎是怎么吞食了那小鹿地。他曾求敖老爷救救那只才来到这个世界上地小生命。可敖老爷只是平淡地告诉他:“这就是生存地现实。你若用自己 弱或别的各式原因躲避站起来,那么你就该去承受的代价,没有人能帮得了你,只有你自己才是你的神。” 七岁,别的孩子还在撒尿和泥的年纪,可敖鄂已经懂得了若是自己没有站起来,会被强大的敌人置于死地,他就那么冷着眼看着那凶猛的老虎把那个小鹿一点点的吞噬,身体泛着恶寒,那之后他回家病了整整半个月,可即便摇摇欲坠也不曾躺下,再然后,就很少有人能瞧见他的病态了。 睁开眼,敖鄂看着手上的水晶糕,上面印下了新的牙印,与福玉娘的那只牙印挨靠在一起,在剔透的水晶糕上,留下了清晰的鉴证他与她,曾经很近很近! 从衣襟口里取出一块白色的帕子,敖鄂把手中带着牙印的水晶糕小心翼翼的包好,随后从袖袋中摸出了个紫檀木的三寸见方的小盒,打开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颗硕大的珍珠,敖鄂随意的把珍珠取出,塞进腰间的钱袋中,然后才把方才包好的水晶糕放到了盒子里。 再看一眼,合上盒盖,转头望向外面,已经没有了福玉娘与钱管家的身影,敖鄂牵牵嘴角,福玉娘昨日白天未曾吃饭,他也没有让自己进餐,现在闲来无事,他是该补充点体力了,慢慢的取来福玉娘方才用过的绣筷,一块一块机械的塞着福玉娘品尝过的点心,他的口中对味道的感觉并不灵敏,很多时候他甚至分不清甜和咸的,所以他每次身边都会带着两个舌尖灵敏人,为的就是替他品尝人间的美味,然后把这味道带回来给福玉娘。 那边福玉娘得知了杜子美的情况,也顾不得敖鄂还在里面,跟着钱管家就回到了房间,杜子美被哑巴扶在床上,他已经不再抽搐,可脸色依然惨白的吓人。 福玉娘焦急的问道:“方才我出门的时候瞧着他还是好好的,怎么才一会的功夫就成了这个模样?” 钱管家小声的回答了她,“方才哑巴听见有异响,起身之后就现了子恒躺在地上,也把哑巴吓到了,万郎中还在,细节大当家也可以问问万郎中。” 福玉娘转过头去,盯着坐在一边的万郎中,焦急的询问出口,“万郎中,我家账房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你说他性命堪忧,后来他好了许多,怎么又有了这样的情况呢?” 万郎中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福玉娘自信的说道:“这账房的身子确实遭受了重创,若不是大当家有异常珍贵的仙品,这账房也不知还能不能活到今日,不过既是仙品,属性定然迥异与凡物,有排他性的,大当家大概是珍视了这账房,那些珍贵的补品一概用在了账房的身子上,初期瞧着这账房身子恢复的奇速,可久而久之,他便吃不消了,毕竟他不过是个平常受了伤的凡人,怎受得住那些珍品,以至现在生出了中毒的迹象。” 福玉娘看着惨白的杜子美,心头一颤,本是好意,却差点又害了他的性命去,想到自己还有一颗解毒的丹药,不禁生出了希望,询问起万郎中,“既是中毒,我尚还有一颗解毒的灵丹,与那续命的丹药是同一人所赠,不知这丹药对账房他可有用处。” 万郎中听后眼睛顿时闪过一过光亮,不无艳羡的说道:“在下素闻这世界有此二物,乃上仙所赠,却从未见过,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传说罢了,却没想大当家当真有这仙物,自然,有了解毒丹,账房的性命无虞,但要切记,今后就算其身子b弱,也不可再用凡品补身,待到时日久了,气血恢复,自然痊愈,不过在下对那丹药十分的好奇,可否在账房服用前给也算让在下开了眼了。” 福玉娘见万郎中说得真诚,也便同意了,不知道为何,平素这丹药都是放在福缘客栈里的,这次福玉娘出门的时候却带在了身边,她腰间有一个绣工精美的小香囊,里面就装着那两颗丹药,上次给杜子美用过那颗续命丹,所以里面只剩下一颗解毒丹了,小心翼翼的打开香囊,福玉娘在钱管家和万郎中期待的目光中取出了一个精明的玉瓶。 万郎中惊呼出口,“这是何等仙家宝物,大当家竟如此的随意对待与它。” 福玉娘皱紧了眉头,没说什么,才想打开那玉瓶给杜子美喂下去,不想万郎中却猛然伸过手来,在福玉娘与钱管家错愕的目光中,抓起瓶子就跑了出去。 第二四四章 还药 到回过神来,福玉娘才想到万郎中说这物他一直以说,却不想这世间当真有这灵丹妙药,身为郎中,对其功用怎能不知,他方才说想要看解毒丹的时候,已经现出了不同的眼光,不过只是自己担心之时刻意的忽略罢了,利令智昏,万郎中的一世美名而今将毁于一旦了。 回神之后,福玉娘与钱管家相视一眼,双双向门外奔去,虽然福玉娘对旁人赠与她的礼物多半都不上心,但这东西关乎到杜子美的命,她又怎能轻视了去。 等二人迈出门口,却愕然的现院子里早没了万郎中的身影,他的速度远远出乎福玉娘与钱管家的预料,他们当他只是常人,是常人又怎会跑得此之快,方才心中还有些数的,而此刻却感觉到真的恐慌了,床上的人没了这解毒丹不知道能挺多久。 二人不做迟,继续向外面大门的方向跑去,直到到了大门外也不曾见到万郎中,钱管家抓着新门子追问:“万郎中可曾出了府去?” 门子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回答了:“不曾见过万郎中出府,从万郎中进来之后,我连门都不曾打开过的。” 钱管家回身看着不复平日淡然的福玉娘,喃喃的说道:“他既敢在我府中抢夺,定然有些能耐,怕已经出了我府门,却不是走了寻常的路径。” “快,吩咐府中所有地人,皆给我去寻万郎中,生擒重赏。” 钱管家也不迟,接了命令就跑了出去,望着钱管家已经佝偻的背影,福玉娘有些心疼,这些日子年岁一把的钱管家没少经历了这样紧张的生活,可现在却是耽搁不得的。 万郎中抢夺了解毒丹是在早膳过后,可日近正空之时还没得消息,万郎中府宅中也派人专门的盯着了,一直没见万郎中回转,福玉娘有一种恍惚的感觉,怕这万郎中会为了这稀世奇珍将要抛妻弃子。 对于福玉娘来说,除了人之外都是天边浮云,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意义,所以她理解不了万郎中为了这传说中的宝物那种不顾一切的心理,万郎中跑了之后,钱管家又命车夫先后请了几个郎中,却都是摇头叹息,说命不久矣,快些准备后事之话,一个、两个福玉娘还当他们觉得杜子美地症状难解,怕折了名誉而寻理由推诿,但所有的人都如此说了,福玉娘的绝望也便达到了极致。 福玉娘把哑巴支了出去。此刻房间里也就只有她与杜子美二人。福玉娘轻轻拉起杜子美又变得冰冷地手。这手地感觉与那日他倒下之时十分地相近。放在脸颊边。轻轻地呢喃。“杜解元。是不是你跟我扯上了关系才会得了这么多地罪受。或许我当真是不祥之人。豆蔻之时父母皆亡。幸被司徒家收容。可不及两年。司徒一门也家破人亡了。平顺了没多久。罐儿也不知所踪。因你这么多年是唯一与我还算有些亲近地人。现在也遭了这样地难。爹爹说。幼时有高僧替我卜卦。他说我命格奇巧。除非有命硬于我之人与我匹配。不然若待我真心了。定会遭难。且心之欲重。命之愈薄。或许你能好起来之后。我该送你离去才是。” 床上地人依旧沉默着。钱管家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跑了回来。头上顶着大汗。垂头丧气地说道:“大当家。城中太大。我已经请了官府帮忙寻找。且出城地城门都有封锁。可没有人见过万郎中。” 福玉娘猛然坐直了身子。轻声地问道:“钱管家。现在什么时辰?” “午时。” 豁然起身。福玉娘什么也没说就奔出了杜子美地房间。那个时候她抱着司徒若宇冰冷地尸体。心如死灰。可现在她陪在杜子美身边。却是看着他地生命慢慢地衰竭。这比抱着尸体还令人锥心。本有希望地人因为她地一个大意而成就了如此模样。她怎能耐得住心地折磨。 福玉娘奔出了房间。钱管家没有跟来。他知道福玉娘需要整理一下自己地心情。房间里地杜子美他留下来守候。 福玉娘离开了房间之后,待到没人的地方一路狂奔了起来,这府中能动的人都出去找万郎中去了,没有人会现她的异常,所以她可以不要再把自己伪装成最为淡定地大当家,她也可以有小女人家的脆弱。 一直到花园的凉亭边,才现前方不远处站着个人影,一头顺黑长过腰身的黑正对着她,在阳光的映照下,那黑亮闪闪地好像福玉娘曾见过的最上乘地锦缎,丝随着微风轻摆,一同摆动的还有他宽大地白色衣摆,似仙似幻,眩晕着福玉娘的眼。 她此刻没有心情面对 所以她选择避开,转身之际,却听见身后传来敖鄂有音,“当真这么不想看见我?” 这声音好像控诉着福玉娘辜负了他一般,可福玉娘只是挺了挺身子,继续脚下的步伐,才走了几步,赫然现原本应该在她身后被抛开的敖鄂已经到了她的眼前,伸出一只胳膊,挡住了她前进的脚步。 “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与你纠缠。” 敖鄂定定的看着福玉娘许久,才轻声说道:“这个世上,无关紧要的人能得到你全部的注意力,可偏偏是最真心待你的却一直被人仇视着,也罢,仇视也好,总比心中没有我的存在强。” 说完转过身去,在福玉娘面前潇洒的离去,只留下一抹刚毅的背影对着她。 福玉娘有些愣怔,敖鄂的背影看上去竟会令她有安心的感觉,他走的看上去是那么的洒脱随意,就像云游四海的侠客,这一阵愣怔才过,福玉娘就翘起了嘴角,多好笑,竟会把敖鄂与侠客联系到一起,这不就是侮辱了侠客的声誉么。 敖鄂走得很慢很慢,好像在等福玉娘一般,走了十步之后,顿住了身子,福玉娘看着他的丝随着他的动作在轻摆,好似每一根都在温柔的舞动着。 福玉娘不明白敖鄂为何摇头,愣怔间见敖鄂手中抛出一物,他并么有回过头来,却准确的抛向了福玉娘脸侧,福玉娘抬起手,在距离脸庞不到三寸远的距离抓住了敖鄂抛出的东西,低头审视,现竟然是被万郎中抢去的那只玉瓶。 再抬头,敖鄂已经慢慢的消失在花园拱门的拐角处,福玉娘感觉自己的心一突一突的跳着,敖鄂既然知道她要寻这玉瓶,难道会不知道杜子美的存在么,想到这里身子打了个冷战。 忙伸手打开瓶盖,里面躺着的药丸与她第一次见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福玉娘却在担心着这里面的药会不会被敖鄂动了手脚,他不是个好心的人。 思来想去,福玉娘还是捧着玉瓶回到了杜子美的房间中,敖鄂既然帮她寻回了药瓶,就没有在里面动手脚的必要,不然他只要不管就好,杜子美一样会死,若他送回的不是解毒丹,反倒会招致自己的怨恨,他不会那般做的。 有了这个想法,福玉娘渐渐的安下了心。 钱管家见福玉娘的表情与方才出去之时全然的不同,心里也渐渐的放松下来,他知道一定是有好的消息,不然福玉娘不会前后判若两人。 “大当家,是有了好消息。” 福玉娘微微一笑,把手中的玉瓶在钱管家面前晃了晃,钱管家眼睛一亮,喃喃的说道:“这不是方才被万郎中夺去的玉瓶,大当家果真能耐,出去片刻光景便寻回了这瓶子,难不成是万郎中根本没有出府,他真的躲到哪里去研究这药丸了?” 虽然不想说,可福玉娘也不是个揽功之人,她敛起嘴角的笑容,轻声说道:“不是我寻回的。” 钱管家瞧着福玉娘的表情,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她找回了玉瓶却并不开心,自己动用了整个府宅内的人手都没有寻到万郎中,可这玉瓶却出现在福玉娘的手中,除了那个人,没有人会有这样的本事,既然明晓,也没有再追问细枝末节的必要,只是他想不出敖鄂的用心,所以有些紧张的问了句,“不知道这是真的解毒丹么,会不会被掉包了。” 福玉娘没有看钱管家,她知道钱管家猜出了这玉瓶是怎么回来的,所有才有此一问,这些日子她再在的跟敖鄂妥协,这点竟让福玉娘觉得自己在钱管家面前有些抬不起头,尽管每次都有其不可忽视的缘由,不过她妥协了,好像一直严谨的大当家形象也萎缩了一般。 福玉娘忙着撬杜子美咬得紧紧的牙关,轻声回答着钱管家的问,“我们没有办法,就算是赌一场吧,总不能坐着看他死去,敖鄂既然能把这玉瓶给我送回来,想必他也不会在里面动手脚的,若是他想动手脚,只要等着子恒死了再拿出来就好。” 钱管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上前帮着福玉娘撬开杜子美的嘴,待到福玉娘把那药丸塞进去之后,钱管家与其对视一眼,静坐在一边,等着验证敖鄂到底是不是用了诡计,更重要的是,福玉娘当真害怕杜子美会因其而亡,那么她一辈子也别想安心了。 再次爬上来招摇,问候一直支持恋喜滴亲,谢谢乃绵,鞠躬中…… 第二四五章 同膳 无计可施的时候,福玉娘只能赌,她在赌敖鄂的心思会送走罐儿之后再给自己来一个致命的打击,随后,天未黑之前,她得到了结果,她赌赢了,因为杜子美醒了过来。 虽然他看上去比前一段时间更加的惨白羸弱,这个样子的杜子美早已经与斯文俊秀贴不上边了,再多的补品养身,可经过这反反复复的折磨,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恢复了,杜子美本不丰润的脸庞颧骨都凸显了出来,不过福玉娘看着杜子美却感觉从没有这么喜欢过他,整颗心都在激烈的跳动着,若没有钱管家在场,福玉娘相信自己能在杜子美醒来的那刻给他个最为欢喜的拥抱。 杜子美看着福玉娘眼中的波光流转,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轻声说道:“子美真没用,又害福掌柜当心了。” 福玉娘拿起一边阴湿的暖帕轻轻为杜子美拭去额头上渗出的虚汗,淡笑着说道:“杜解元没事就好,你此种模样也与我脱不了干系的,若不是我一味的只想着给你进补,却忽视了药理的相克之性,杜解元也受不得这些罪去。” 听了福玉娘的话,杜子美艰难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抓住给自己拭汗的福玉娘的手腕,轻声说道:“子美知道福掌柜所做之事都是为子美好,又死了一回,子美当真懂得了什么人才是最心疼了子美的,因此子美有个不情之请,望以后福掌柜不要与我如此的生疏,叫我子美就好,若福掌柜不介意,子美希望能称福掌柜为为玉娘可好?” 杜子美初醒转,眼中只有离他最近的福玉娘在,却忽视了一边的钱管家,当钱管家听见了杜子美的话,有一瞬间地呆愣,他一直都叫杜子美为子恒的,甚至他来杜子美地姓都不知道,如今却突然听见杜子美自称为‘子美’,有些摸不着头脑,再者他一直以为杜子美是才认识福玉娘的,不过几天就要彼此这般的称呼,似乎于理不合的,但他也只是在心中这样的合计着,并没有把自己地话说出口去。 杜子美身子十分的虚弱,抓着福玉娘手腕的力道只要福玉娘微微一挣扎,杜子美地手就会脱离的,可福玉娘却没有动,她听着杜子美的要求,嘴角微微的掀起,轻柔地说道:“不过是个称谓而已,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杜子美脸上立刻显出一抹幸福的笑,这笑竟掩去了他的苍白无力,一边的钱管家悄悄的向外面退去,他的脚步很轻,可福玉娘却是听见了,她只是回过头去对钱管家轻轻一笑,那笑中含着你若有不明白之处,稍后我会跟你解释地意味。 钱管家也淡淡的笑了,回给福玉娘一副了然地表情,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虽然他希望福玉娘还能是司徒家地人,但是现在司徒罐已经没有了踪迹,偌大的家业受不得任何地风吹草动,只要福玉娘没事,这根基就,若她现在真的会选择那个不知道是子美还是子恒的人又能怎么样,只要她能幸福就好。 钱管家走出了福玉娘的房子,外面的光线已不再如中午般的明亮,太阳就快没入地平线了,他该去给屋里的两个人备下晚膳,杜子美的身子很虚,又有了万郎中那样的说法,虽然万郎中心术不正,但他的医术还是好的,应该不会骗他们,所以平素给子美用的药膳要撤下去,换上普通的汤水就好。 钱管家心中一边合计着。一边快速地走出院子。却在院门边差点惊跳起来。敖鄂就在他地前方不远处地杨柳树下。他手执玉扇。嘴角勾笑。柳枝轻摆。却没有一根近得了他地身。只是笑看着钱管家。钱管家却觉得周身仿佛置于寒潭之中。明明是炎热地夏天。钱管家却慢慢地开始发抖了。 敖鄂地表情一直没有变。钱管家脸上却是几易春秋。努力让自己不至太过难看。钱管家慢慢地靠近了敖鄂所在地位置。轻笑着打招呼。“敖大官人。昨夜受了伤。怎不回房间好生歇息一下。” 敖鄂轻巧地挑了挑眉梢。淡淡地说道:“除了与女子交合。白天我没有躺在床上地嗜好。” 敖鄂地话才一出口。钱管家就猛然呛咳了起来。片刻整张脸就涨成了猪肝般地颜色。敖鄂还是轻摇着玉扇对其微微地笑。丝毫不理会钱管家地难过。 钱管家慢慢了缓了之后才尴尬地说道:“敖大官人真会说笑。” “我从不说笑。” 一句话又让钱管家噎在那里,许久才抬起袖子拭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轻声说着:“敖大官人属当世风流人物,如 可为人乐道的,不知敖大官人在此所谓何故?” “等你家大当家的陪我用晚膳。” 钱管家身子又是一颤,就算细微的动作在敖鄂眼中都是那么的明显,何况钱管家这动作并不细微,可他对钱管家的动作视若无睹,只是淡声继续问道:“怎的,你家大当家现在不方便走出她的房间?” 钱管家不自觉的又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扯着僵硬的笑脸说道:“怎么会,我这便去找大当家,想来她现在也饿了,是该用晚膳了。” 敖鄂淡然的点了点头,至始至终没有挪动分毫,钱管家的脚步却一直凌乱着,经过了昨晚,他怎么能不明白了敖鄂的疯狂,那样的人,知道福玉娘房间中藏着个与大公子长相肖似的男子,会做出什么举动,钱管家想想就是满身的冷汗。 跌跌撞撞的奔回到杜子美的临时居所,福玉娘瞧见钱管家去而复返有些惊讶,随即想到了什么,猛然站起了身,紧张的问道:“钱管家如此惊慌,难不成是敖鄂他……” 钱管家看着床上已经呼吸平缓的杜子美,随后小声的附在福玉娘身边说道:“是敖鄂,他一直都在院门外那棵柳树下等着大当家,他说要大当家陪着他用晚膳。” 福玉娘咬了咬唇,回身看着已经陷入沉睡中的杜子美,即便睡着了,他的手还抓着福玉娘的裙摆,暖暖的一笑,福玉娘把自己的裙摆自杜子美手中慢慢的拉了出来,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我这就去,稍后我和敖鄂离开后,你差人来好生照顾了子美。” 钱管家了然的点头,福玉娘才踏着平稳的步子走了出去,该来的总会来的,福玉娘不会以为敖鄂会对杜子美无动于衷。 再出门,柳枝下的敖鄂嘴角已经漾起了胜算在握的笑脸,福玉娘快步的走到他身边,微仰起头看着他的脸,眼中带着抹不安,更多的确是咬牙切齿的愤恨,“早膳我陪着你吃过了,为何这晚膳也不放过我?” 敖鄂收起手中的玉扇,轻巧的说道:“因为有些事情我必须和你说一声,我想若我不说去做了,你会不高兴的。” 福玉娘心头一紧,现在能让她直接不高兴的只是两人,一则是罐儿,再则是杜子美,方才自己自他那里毫不费力的得到了解毒丹,想来他此刻要找自己说的必然就是关于用丹之人了。 咬着唇,人不能有弱点,这点她很久之前就明白,可她是个外刚内柔的女子,若没有这些所谓的‘弱点’,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既然被敖鄂抓住了,她就要硬着头皮去承受,表现的强硬一点,她或许能争取些有力的结果,轻点着头,昂首阔步的走在了前面,受制于人,也不能失了本来的傲气。 敖鄂看着福玉娘抬头挺胸的样子,心头一荡,缓步的跟了上去,他脖子上的伤口上午追赶万郎中的时候撕裂了,尽管他身上备有最上乘的跌打损伤药,可是撕裂后的伤口移动还是会痛着,所以他一直站在这柳树下等着福玉娘,不会轻易移动给自己带来痛楚等了很久。 夕阳下,福玉娘与敖鄂一前一后的慢慢走着,解毒丹已经寻回了,府中派出去的下人也各司其职去了,有人瞧见福玉娘与敖鄂走在一起,都会屈身行礼,等着福玉娘与敖鄂过去后,家仆会张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跟在福玉娘身后的敖鄂,喃喃的说道:“他真的是人么,会死而复生!” 晚膳也是事先就备下的,只等着福玉娘来享用,敖鄂的心思自然不能寒,这晚膳不要说只他们两个人,就是二十个人同时上桌也足够了,且菜样也都是些奇巧的,福玉娘多半未曾见过的。 敖鄂还是选在福玉娘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因为心中忑着敖鄂寻自己来的目的,福玉娘对桌子上令人垂涎欲滴的菜品未有留心,看着敖鄂坐下,她随即冷冷的开口,“敖鄂,我现在没心情和你玩猜谜游戏,你直接告诉了我,这次找我所为何故?” 敖鄂慢慢的给自己面前两个精致的小玉杯里一一斟满了酒,眼睛并没有看向福玉娘,仿佛他手中的酒是难得一见的仙酿,折损了就可惜了,轻轻淡淡的说道:“这酒是天山上取来的雪水酿就的,又经百年藏存,是难得一尝的上品,福掌柜该试试才好。” 说罢端起其中一杯笑着起身探前,把酒递到了福玉娘的眼前 第二四六章 喂食 玉娘冷眼看着敖鄂递过来的酒,她心中很怀疑那酒敖鄂动过手脚,瞧着敖鄂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算百年的珍珠千年的参也没见敖鄂现出如此紧张的表情,现在瞧见敖鄂这副模样,福玉娘怎能不防备。 福玉娘不伸手,敖鄂也不后退,就那么维持着不变的姿势举着手中的玉杯,两人僵持了一阵,敖鄂先笑出了声来,口气中带着一抹探究,“怎的,福掌柜怕我在这杯中下毒,或许是怕我在这杯中下了会令女子春心荡漾的秘药?” 听见了敖鄂如此直白的问出了口,福玉娘脸上飘过一抹红润,不过却没反驳了敖鄂的猜测,“敖大官人为人,令小女子不得不防。” 敖鄂缩回了端着酒杯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福玉娘,把那酒凑近了他的唇边,殷红的唇就着玉白的杯子,怎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可福玉娘无暇欣赏,她只是冷着眼睛看着敖鄂轻轻扬起了头,眼神并不离她的脸,慢慢的把那整杯酒都喝了下去,随后把空杯对向福玉娘眼前,勾着唇角说道:“既然福掌柜怕敖某下毒,我便亲自尝给你看,这下福掌柜可放心了吧。” 说罢为自己从新斟满了酒,然后递出另外一杯到福玉娘面前。 福玉娘看着被敖鄂修长的指尖捏着的酒杯,这玉杯小巧玲珑,杯身雕花,杯口还泛着柔和的玉光,想了片刻,嘴上说道:“敖大官人若想下毒,自然会备好解药。” 虽然如是说了,却还是伸手接过了敖鄂的玉杯,不过只是攥在手间并不喝下。 敖鄂见福玉娘已经接过了酒杯,也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慢慢的坐回原座,眼睛并没有离开过福玉娘的脸,淡笑着说道:“下毒对我没有好处的,你该明白这点。” 福玉娘轻哼一声,仰头喝下杯中地酒,没想到这酒并不如她印象中的辛辣,反而有一股说出的芳香沿着酒液下滑的方向一经蔓延至全身。 片刻就觉得通体舒畅。精神也一下子清明了起来。福玉娘微微一愣。喃喃地说道:“世间竟有如此精妙地东西?” 敖鄂没有回答福玉娘地喃喃自语。他知道福玉娘那问句不过是个感叹。并不是真地要他回答地。 迷茫过后。福玉娘很快恢复了平静。慢慢地坐回到椅子上。看着坐在她对面淡定自若地敖鄂。不再去关心那喝了令她说不出地舒服地酒。开门见山地问出了口。“你找我到底为了什么?” 敖鄂放下手中执着地与酒杯相匹配地玉壶。也不再拖尾。直接说道:“我要让他离开。” 虽然早有准备。可福玉娘还是遏制不住心口骤然间升起地激跳。想装糊涂。可是明白这个时候再装糊涂有些牵强了。福玉娘垂下眼角。把玩着手中地玉杯。像试探又似挑衅地问道:“我若不送他走呢?” 敖鄂继续方才地口气。“两个选择。一、你自己差人送他离开;二、我替你送他离开。” 敖鄂的口气是那么的轻松,可听在福玉娘的耳中却感觉是绝不容她质疑的命令。 许久,久到让敖鄂以为福玉娘打算就要这么睡在餐桌上的时候,福玉娘终于出声了,尽管她尽量压抑着自己地愤怒,可还是显出了一抹悲愤,“敖鄂,你凭什么要干涉我的生活,我身边想留下谁是我的自由,若我执意不肯,你打算怎么样,杀了我?” 敖鄂视线也低垂了下去,眼睛对着那玉壶的壶口出神,声音也渐渐的冷了下去,带着不容置地高傲,“玉儿,这世间没有人比你和我之间这样了解彼此,你想试试看能不能时时刻刻的守在他身边是么,那么你尽可以尝试,我们可以用一个月为期,若这一个月之内他出了你地视线范围,就算我赢了,至于奖品,自然就是他的命。” 福玉娘斜着眼睛看着敖鄂还在把玩玉壶地手指,冷笑的问道:“若你输了呢?” “你知道我敖鄂是从来就不会输地,信不信你可以试试。” 敖鄂的‘试’字才吐口,就见原本被他把玩着的壶口突然碎裂成两半,下面那半边里的酒液并未洒出分毫,可上面那半却没了影子。 福玉娘瞪大自己的眼,看着敖鄂把手缓缓的移到了福玉娘眼前,手心向上慢慢的张开,掌心处是一堆白色的碎末,确定福玉娘看清楚之后,敖鄂把手掌向桌子边的位置移去,手心向下张开,那些白色的粉末就飘飘扬扬的落了下去。 福玉娘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淡淡的说道:“给我三天,我自己送他走。” 敖鄂牵牵嘴角,对福玉娘的话没做任何表示,只淡淡的说道:“何必让那些恼人的事情扰了你我的兴致,快些尝尝这是我上次走商之时特地为你寻来的菜品,凉了就不好吃了。” 看着方才面无表情捏碎玉杯的敖鄂,那玉杯雕工精美,玉质通透,定然价值不菲的,可敖鄂却全不在意的捏碎了它,且碎得那么彻底,福玉娘的心随着那碎屑飘扬了起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赌得勇气,她再一次面对着敖鄂妥协了。 既然又一次败了,福玉娘失去了再伪装的支撑,豁然起身,冷淡的说道:“实在对不起,我没什么胃口,恕不奉陪了。” 说罢转身就走,却在出门之前感觉身上的力道似乎瞬间被抽干,身子软软的向后仰去,随即整个人跌到一具温暖的怀抱中。 福玉娘瞪大了眼睛看着敖鄂的脸,咬牙切齿的说道:“这酒里你当真下了毒?” 敖鄂还是笑,微微伸手就把福玉娘抱在了怀里,随后回到桌前,把福玉娘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这个姿势很暧昧,若被人看去定生出无限的遐想,可福玉娘却无能为力,她连支撑自己坐直身子的力道都没有了,只能软软的瘫在敖鄂的胸前,不甘的瞪着他方才掐碎玉杯的手,喃喃的说道:“我怎能会相信一个小人的话,实在是可笑之极。” 敖鄂伸手夹起一块暗红色泽的肉送到了怀中的福玉娘嘴前,轻声说道:“吃下去。” 福玉娘脸涨得更红,僵硬的别过脸去,敖鄂也不恼,继续把肉递到她的嘴边,声音也愈加的轻柔,却不允许拒绝的威胁口气说着,“你若不接我这竹筷夹到你嘴角的肉,我会选择用嘴衔着这肉送到你的口中,这样似乎更有趣。” 福玉娘靠在敖鄂胸前的身子微微的一颤,随后听话的张嘴接住了敖鄂递过来的肉,虽然是精肉,却有入口即化的口感,吞吃入腹,唇齿留香,即便如此,福玉娘还是觉得这肉令她难以下咽。 “其实我送你的酒本身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异常的不过是你自身罢了,吃这酒的人本不可以生气,若生气了就会四肢瘫软,症状如你一般,什么时候气消了,什么时候便可恢复如常,且酒力的作用与你动怒的多寡是有关系的。” 福玉娘听见了敖鄂的话,感觉体力又少了一份,这还真的和自己的怒火是挂钩的,轻声说道:“你是故意的。” “我没有让你生气,是你自己动怒的。” 说罢又递到福玉娘嘴边一块鱼肉,外酥里嫩,福玉娘无奈的接了过去,旁人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却是人在他怀中,怎能不服输。 从始至终敖鄂都紧紧的抱着福玉娘瘫软的身体,把桌上他认为是极品的菜系一块块的送入福玉娘的口中,虽然带着强迫的性质,不过他感觉开怀,直到福玉娘有些无力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才住了手。 “敖鄂,你想撑死我是么?” 敖鄂放下绣筷,把福玉娘揽在胸前,轻声说道:“有福掌柜如此‘贴身’的作陪,敖某这顿饭吃得十分的开怀,希望下次还能有如此机遇。 敖鄂抱着福玉娘吃饭,他送一口饭到福玉娘的嘴边,待到福玉娘吃进口中之后,便会再取来一样的菜系送进他自己的口中,一顿饭不但吃得福玉娘全身都不适应,且和敖鄂这般的亲昵令她羞怯不已,一直担心有人若不明就里的闯了进来,这不亚于被人抓奸在床的劲爆。 “我不管你的什么机会不机会,饭我已经陪你吃完了,现在我累了要休息,你去通知钱管家让他来接我回去。” “你大概是不怕被外人瞧了你的无力去,我可怕侮了你的名讳,钱管家那边我早就吩咐好了,一切都安排的最为妥帖,你若累了,我现在就带你去休息。” 说罢不理会福玉娘的错愕,抱起她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福玉娘想叫又不敢叫,只能任由敖鄂把她抱进他的房间,随后放在了他那张大床上,福玉娘盯着敖鄂大声说道:“你放我回去。” 敖鄂笑看着福玉娘,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只是一边笑一边慢慢的褪下了自己身上丝白的长衫,福玉娘瞪大了眼睛,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了,“敖鄂、你、你个龌龊的男人,你想干、干什么,送我回去……” 敖鄂脱掉的外衣,夏天炙热,敖鄂竟只是在外面穿了件长衫,外衣一离身,福玉娘便闭上了眼睛,不过一个瞬间,她似乎瞧见了敖鄂不与外面瞧上去相同的精壮身子。 敖鄂笑看着福玉娘的紧张,放下了床幔,慢慢的爬上了床。 (*_*))嘻嘻……亲们,推荐一本好友滴文,大家有空可以去看看。 剩女追夫 从天而降的少女和小猫,搅翻了北宋的王权之争 第二四七章 拥抱 见了敖鄂爬上床的声音,福玉娘尽量的往床里挪了就算挪到最里面与无济于事,可福玉娘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动作。 敖鄂笑得开怀,他的动作越缓慢,福玉娘的心跳越不受控制,直到敖鄂挨在福玉娘身边躺下,若此刻福玉娘能动,想必她早已经跳起身了,可她身上没有一点点的力气,向床里移动自己的身子已经算做到极限了,最后索性闭紧了眼睛咬住了唇,静静的等着敖鄂接下来的动作了。 挨着福玉娘躺下之后,敖鄂伸出自己的胳膊,慢慢的搭在了福玉娘的腰身上,他感觉到了福玉娘随着他的动作而瞬间绷紧的身子,淡淡一笑,把自己的身子更加的贴近了她的,两人之间可谓严丝合缝,从敖鄂嘴中呼出的气体直接哈在了福玉娘的颈子上,令福玉娘有些异样的躁动。 “玉儿,很久以前我就一直幻想着有一天可以与你如此的接近,幻想着你可以在我的怀抱中安睡,你我的身体果真是为对方而生的,贴在一起竟不会有间隙,抱着你的感觉,真好!” 福玉娘咬着唇不说话,静静的听着敖鄂似表白,又似自语的话,心中还在想着他又要做出什么诡计,可敖鄂也只是那么拥抱着她的腰身,再也没有别的动作了。 原本的操劳加之那怪异酒水的侵袭,使福玉娘在感觉到傲鄂没有任何的歪念之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竟然可以这么不设防的就睡了过去。 敖鄂听着福玉娘平稳的呼吸声传了过来,眼中现出一抹宠溺,他有很多的女人,可包括他的正妻在内,从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的,那种感觉很像是帝王,可帝王的皇后也有权利睡在帝王地身边,但是他没有,身体的**得到缓解之后,心灵上就更加的孤寂,把对自己刻意逢迎的女子驱离,裸着身子躺在偌大的床上,脑子里每每都是福玉娘的一颦一笑。 他不会刻意压制自己的**,十四岁那年他初次了解了女人的好,便不再压抑自己,或许他地荒唐令人瞠目结舌,那年他与自己房中的丫头厮混,被敖老爷发现,敖老爷不但没有责罚他,反倒笑着说鄂儿长大了,既然大了这就是再正常不过地事情了。 敖老爷让敖鄂收了那个女孩当通房大丫头,那个丫头长得娇羞可人,原本就明白她的甜蜜,在某些方面那丫头做得更是令敖鄂全然的满意,那样的日子持续了不到一年,敖鄂的二哥竟然离家出走了,敖老爷就关注起敖鄂身边地女人了,他说敖鄂只宠着一个女人,并不是好的现象,对于敖家地一份子,将来是要开枝散叶的,专宠一个女人,若哪日需要敖鄂为家族联姻,怕他钻了死胡同,他二哥就是如此,为了一个女人与家中对抗,以至于最后远走他乡,敖老爷害怕敖鄂也走上敖二公子的路,才会在他专宠那个女子将近一年的时候一下子为其加了六名侍寝的丫头。 当然,敖鄂对父亲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他明白自己想要地是什么,一直都明白,可那丫头不懂,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敖鄂的唯一,或许将来地某一天她会当上敖鄂的夫人,在敖府中,她俨然已经是少夫人了,可一下子跑出来了那么多地女人,她哭,她闹,她还投过河,她的恃宠而骄令敖鄂渐渐地疏远了她,对于敖鄂来说,女人不过是用来把玩的,那种身体的刺激与狩猎后的骄傲基本等同。 他最后一次见那个丫头地时候。那个丫头哭述自己怀了他地骨肉。而他不过是寒着脸挥了挥手。讥笑地说道:“一年来你都不曾有身孕。怎地我身边地女人多了起来后你反倒突然怀上了。就算有了也该拿掉。你不是我敖鄂地夫人。既然不是就不该生出我敖鄂地子嗣。别让我对你仅存地一点怜惜也没有了。” 他不看她眼中地绝望。他从来都不是心善地人。七岁亲眼看见猛虎食鹿之后。他就不再具备悲天悯人。他甚至不会告诉他身边地人。在那个丫头找他哭诉前。他刚刚亲手掐死了他豢养了三年地金丝雀。只因敖大公子说。他如此能杀死自己地爱鸟。澳大公子就把他新抢回来地女人送给他。 三年地爱鸟算得了什么。澳大公子新抢回来地女人比不得敖鄂地通房大丫头漂亮。可那个女人曾经对着他笑。敖大公子就生出了怒气。顾不得人家身家良好。硬抢了回来。 当然。敖鄂也不是解救公主地英雄。他会用自己地爱鸟换那个女人。只因为他与敖大公子地不合尽人皆知。那个女人。不过是其兄弟二人地一个导火索。输了女人。就是输了面子。 敖鄂就那么一直淡笑着掐死了自己地爱鸟。敖大公子原本也是本着看好戏地表情看着敖鄂动手。可当那只金丝鸟地血水沿着敖鄂地指缝流淌下来地时候。敖鄂还是那么若无其事地笑着。从始至终。他甚至都没有看看自己地手。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敖大公子。 敖大公子彻底地僵直了表情。他眼睛盯着敖鄂横在身侧。由于动作迅速。微微翻开地衣袖中结实地小半截手臂。白地肌肤。红地血水。越看就越觉得人。 那个女人的归属已经无关紧要,可自那之后,府中没有人敢说敖鄂半个不字,甚至在人后也 的。 那个哭诉自己有了身孕的丫头被敖老爷处理了,到底是怎么处理的,他没有刻意去关心,只知道从那以后就没再见过那个女人,随后身边来来走走的女人他也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或许有印象的就是他第一个通房大丫头,不过那个丫头走了后,他就知道该怎么防护,他的女人,包括他后来娶的妻子,没有一个跑到他眼前说自己怀上了身孕。 终于在他决定要一个夫人之后,他遇上了那个娇小怯弱,却闪着一双毫无杂质的大眼睛的小乞儿,她身子羸弱,不知道几餐未曾吃饱,可她还那样对他笑着,那样的笑与他身边任何人都不同,对他没有一点点的企图心。 后来他知道了那个女孩的名字,她比自己小很多,她喜欢穿白色地衣服,她不是最漂亮的,可每一次再见,就会发觉她比前一次见的时候漂亮了许多,她叫白如玉,可司徒家却让她叫福玉娘。 她素手执笔,字压天下群英,一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司徒若宇竟慢慢的接受了那个女人,他要娶她,而她竟该死的同意了他的请求。 谁才是她最初地温暖,她的身边还抱着他送她地匕首,可她要嫁给别人了。 世间事,很多不过是一个转念,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杀死了自小就处处压制着他的敖大公子,夺了本不属于自己的家业,陷害了司徒若宇一家,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他想像现在这般的拥着这个女人,他一直都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敖家女主人地位置为她整整虚空了五年,就算他现在有了敖夫人,但是府中的人也都明白,敖夫人与其他地如夫人并没有任何区别,都不过是敖鄂装点门面与泄欲的女人罢了。 敖夫人本以为自己艳冠群芳,能让景帝与敖鄂都瞧上了眼,嫁给了敖鄂许久之后才明白,她之所以得了敖夫人的名号,不过是景帝的一句话既然本是朕选出的妃子,皇家的颜面虽已折损,但不能太过辱没,我让了她与你,已经向天下昭告了你地能耐,那么你也予朕些颜面,给她个正室的名分,待到他日达成你所愿,朕允你娶平妻地权力,她被两个男人争夺,不过是交易背后的一颗棋子,虽然她一直都不懂景帝为何要让着敖鄂,但是她隐隐之间却明白,景帝与敖鄂之间有着一种说不清地关系。 兜兜转转的,原来敖鄂地心不在敖府之中任何女人的身上,任凭大宅子里的女人们斗得你死我活,敖鄂也不加理会,只要不扫了敖府的颜面,敖鄂甚至不会去注意他的府里到底有多少个女人与他有过关系,他的心,只有他自己最明白,一直都在怀中的女人身上。 抱着软玉温香,虽然不是第一次,可每次这么抱着就是全然的满足,比与任何女人翻云覆雨后更加的惬意,慢慢的合眼,有一种恍惚,若能如此到天长地久,名利又如何,他可以用自己最为人所折服的睿智换取与她长长久久的相依相恋。 福玉娘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她不明白为何会在仇人的怀抱中睡得那么的安稳,可现在这样的姿势,要她情何以堪。 她居然枕在敖鄂的臂弯中,眼前是敖鄂**着的胸肌,若她再往下挪挪,嘴边就是敖鄂胸前惹眼的红豆,她的手臂搭在敖鄂线条饱满的腰身上,她的腿被敖鄂的大腿紧紧的勾缠着。 而反观敖鄂,他的一条胳膊被福玉娘枕在头下,另一条胳膊紧紧的拥着福玉娘的肩头,他的下巴轻轻的抵靠在福玉娘的额头上,两个人换了姿势,却依然严丝合缝。 福玉娘猛然推开了敖鄂,敖鄂比福玉娘睡得晚,可却先她醒来,他只是不舍得这份温馨,虽然知道福玉娘醒来后瞧着这画面要动怒,可他还是这么紧紧的缠着福玉娘的身体,直到福玉娘推开了他。 推开敖鄂之后,福玉娘想也不想就抬手挥上了敖鄂的脸,敖鄂这次没有动,任她的手招呼上他俊美的脸,随后看着福玉娘跌跌撞撞的爬离了他的床,可以用落荒而逃的样子奔出了他的房间。 随后敖鄂翻转过身子,张开自己的胳膊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这张床比他府内任何的床都舒服,或许改天要回去了,他会差人把这床运回到他敖府中去的。 _))嘻嘻……又爬上来了,继续友情推荐恋喜看过的书: 和恋喜的文不一样的文,喜欢轻松点的可以去看看,俊男坊: 上天的眷顾塞给她七个八字不合的冤家。 发誓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事事却总牵扯在一起。 腹黑女vss暴烈男,武斗不成,文斗气死人! 他无休止的寻找,只为了那一夜的缠绵! 他百般的温存,为的却是一个赌约! 他阅女无数,却对她无从下手! 他违背誓言,只想默默守候! 他吻着她,你是我最厌恶的女人! 他冷笑,这样的女人,谁要?得知她的死讯,却失了魂。 他永远站在远处冷眼看着她,在她孤苦无依时,却将她揽在了怀 第二四八章 低落 着说不出的赧然,福玉娘离开了敖鄂的房间,回想昨福玉娘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疯了一般,可想起了自己的落荒而逃,福玉娘又觉得失了骨气,心思烦乱的时候,现前方竟然是钱管家在等她,心头一阵惊慌,急步走到钱管家身边,弱着声音问道:“钱管家,你怎会在此,难不成是子美他……” 钱管家轻巧的笑着,淡声说道:“子美没什么,倒是大管家不知昨夜去了哪里,我瞧着子美一夜不得放松,一早就出来瞧瞧,看能不能寻到大当家。” 福玉娘明白钱管家如此说只是留给她一个颜面,他堵在了敖鄂的客房院子外,又怎会不知道她昨夜去了哪里,既然他留了三分余地于她,她也没必要揭出自己的伤疤,就算当真没有什么,可毕竟是孤男寡女的共处了一室,解释多了反倒给人狡辩之嫌,眸光一转,淡淡的说着,“怎的,子美没有好生安睡,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钱管家这次露出了笑容,声音中竟带着一丝调侃了,“我瞧着他是心里不舒服了。” 听了钱管家的回答,福玉娘轻应了声,“原来这样。” 钱管家看着福玉娘的淡漠,心中却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了,似乎一夜之间福玉娘已经改变了,他不怕福玉娘对杜子美失了心意,他害怕福玉娘被敖鄂所惑,那么司徒家的产业,怕就会永远的姓敖了。 福玉娘与钱管家各有个的心思,一路沉默着向福玉娘的院子里走去,可是穿越院子里的花园小径的时候,福玉娘突然顿住了脚,转过身听不出她情绪的吩咐了钱管家,“给我备下一辆平缓舒服的马车。” 钱管家听见了福玉娘的话,也停下了脚步,不解的看了福玉娘一眼,小心地问道:“是大当家要回去了么,马车府中有许多,大当家要什么时候用呢?” 福玉娘轻叹了口气,“钱管家,我要把杜子美送走,这马车是为他备下的,至于时间,昨日子美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想来身子委实的b弱,就允给他一天的时间养养身子,待到明日再上路吧。” “什么。明天就要把杜解元送走。为什么?” 钱管家初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错愕。随即想到了原因。暗暗地叹了口气。接着说了下去。“是为了敖鄂对么?” 以前有了心事地时候。若实在隐藏不住。福玉娘会与罐儿说说地。不管罐儿听不听得明白。可是她觉得只要说了出口自己就能好过点。可现在罐儿不在她身边了。有人想要分担她地心事。福玉娘又怎能拒绝得了。慢慢地转过身去。避开了钱管家探究地眼神。轻声地说着:“敖鄂知道了他地存在。” 只一句话。钱管家就知道自己没有再问地必要了。福玉娘说这话地时候听上去平淡。可声音中还是泄露出了她地不安。强装地镇定。终究有泄露地时候。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一句简单地话。所有地伪装将会全然崩溃。 钱管家默了声。不再追问。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司徒旧宅地林荫路上。百年地宅子。府中地景色多半相同。可物是人非了。淡淡地伤感总是充斥在福玉娘地心头。此生遇见了司徒若宇与敖鄂。是幸还是不幸? 清早地光线是柔和地。穿透树枝落下地光线斑驳地洒在福玉娘地身上。钱管家微微眯起了他地眼。总会在不经意间现了福玉娘地脆弱。就像此刻。她明明如常般地速度穿行在花园里。可却还是让钱管家觉得她地今天格外地娇弱。像个寻常地女子般。也拥有了不能解开地心结。 走到了房门外,福玉娘站定了脚,手还停留在房门上,却迟迟没有推开。 她不动手,钱管家也不催促,静静的站在她身后,等着她地心思恢复镇定。 许久之后福玉娘轻轻的出声说道:“钱管家,去给我和子美准备早膳,连同我地一起就送到子美房间里好了,我要陪他一起吃饭。” 钱管家轻轻的点了点头,福玉娘这才手上用力,推开了房门。 看着福玉娘僵直地走了进去,钱管家轻轻叹了口气,明白自己没有再跟着进去的必要,他现在唯一需要做地就是去给他们备下早餐,唯一可以祈求的就是敖鄂不会又跳出来阻止他们最后的相处。 钱管家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还是门外的那棵柳树边,满怀心事的钱管家并没有现站立在柳树后的那抹白色的身影,匆匆走了过去。 那抹白色的身影见钱管家动作迅速的离去了,这才慢慢的转到了树 子轻轻的倚靠在了身后的枝干上,痴痴的凝视了福 第二四九章 讲诉 想吃完碗里的粥,可即便用了最慢的速度,杜子美渐渐见底的粥碗,福玉娘一直小口的吃着自己碗里的粥,直到自己再也舀不上什么之后,才把手中的粥碗放在了一边,碗底在桌子上留下清脆的一声响,这声音也敲颤了杜子美的心。 福玉娘放下了碗,抬头看着杜子美微微一笑,杜子美尴尬的放下自己已经空了的粥碗,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福玉娘,“玉娘,你有心事?” 福玉娘听他这样问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明日我送你回南方去吧?” 杜子美身子明显的一缩,随即喃喃的说道:“为什么要送我回去,难不成福掌柜觉得子美太过没用,拖累了福掌柜不成?” 福玉娘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子美,敖鄂知道了你的存在,我不能冒这个险。” 杜子美伸手甩开放在自己眼前矮几上的碗碟,大声说着:“你说过,只要我跟在你身边就好的,你当真就那么怕敖鄂,你是这偌大的司徒家的大当家,为什么要对敖鄂那人如此畏首畏尾,他是当真有通天的本事,还是你对他动了心,所以要扫除我这个碍眼的人?” 福玉娘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杜子美的身侧,缓缓的来到了窗边,眼睛望向窗外,声音飘渺,慢慢的叙说了起来,“或许你来京的时间不久,没有很好的了解到敖鄂的为人,我与他相识十多年了,最初的时候,他很亲切,至少他给了我那样的感觉,他有一个如兄弟般地挚友,那人也就是罐儿的胞兄司徒若宇。他们常常都在一起,畅游山山水水的,夜里也会同吃同住,胜似亲兄弟般的令外人艳羡,很多年前,遇见过他们二人在一起的人都会说,武有敖鄂,文有司徒,天下之奇才,本朝之幸事。” 福玉娘说到这里竟然顿住了声音,杜子美心口又是一抽,他听说过司徒若宇,甚至来到了司徒旧业之后,更是常常有人把比作司徒若宇在世,却从来都不知道,司徒若宇原来与敖鄂曾是那般亲近的朋友,禁不住好奇,杜子美还是轻轻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既然敖鄂是罐儿兄长地朋友,你缘何又要担心了他害了罐儿?” 福玉娘没有转过身,而是微微的侧了侧头,杜子美却从清晨穿透了窗纸照进来的光线中看见了一粒晶莹,如同珍珠般通透,沿着福玉娘侧过的脸庞滚落,只是刹那,甚至让杜子美怀是不是自己的视线出了问题。 “我与司徒若宇订过婚约,在我们订婚后不足半月时间,若宇染上了烂赌地恶习,而他所谓的好友敖鄂也在那个时候找人暗杀了自己地兄长,敖鄂是敖家的三子,又加之传言在身,本没有继承权的,可敖老爷不得不把位置传给了他,敖老爷或许你没听闻过,不过我曾亲见过那个老人,最后暮年病重,还是一身令人无法直视的霸气,他是带着对敖鄂的恨与怕离开这个人世的,敖老爷经商素来以狠绝之名著称,活了将近七十个年头,我一直以为这个世道之上,没有比敖老爷更可怕地人了,可他竟会害怕敖鄂,这点是我始料未及的。” 福玉娘又顿住了。可这次杜子美却不知道要从何处插话了。他知道敖鄂一直都不是善类。却真地没想到他竟然会找人暗杀自己地兄长。连自己地兄长都会动地人。何况是外人。杜子美心中又开始怯怯地。不知道要怎么选择才好。而一边福玉娘在沉默之后。又轻声说了起来。 “或许是了解。也或许因我是司徒若宇地未婚妻。敖鄂从来没有跟我隐瞒他地事情。甚至他极有可能并未敖家地传人之事我也略有耳闻。不过那个时候我一门心思都在若宇身上。所以对于敖鄂地身世并不关注。只知道不管他到底是谁。他都得到了敖家地家业。自然。因为他身份地事情。敖家有些老家奴并不服他。有带头闹他地。他只是随便差人抓了几个闹得最凶地人来。在他正式接手敖家地时候。当着敖府上上下下。包括当时还没咽气地敖老爷地面前。亲手活剥了那两个人地皮。敖老爷又惊又怒。当即暴毙。敖鄂从此留下不孝地骂名。可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反驳他。这些都是后来坊间流传开之后我听闻地。” “活活剥人皮?” 犹如一声炸雷。杜子美脑子里只剩下这几个字。福玉娘转过身。眼睛盯着杜子美。也同时让杜子美清楚地看见了她眼中地悲伤和泪水。 “对。他有很多地绰号。其中一个便是‘玉面阎王’。他杀人可以不眨眼。这点你也清楚地。或许当初是他大哥待他有错在先。可若宇一心一意地崇敬着敖鄂。不 上了什么新奇的或者美味的东西,若宇都会先想到找甚至他与我定亲了,他也是第一个跑去通知了敖鄂的,可是敖鄂却找人教若宇学赌,且越赌越大,以致我怎么劝阻,若宇红了眼,什么都听不进去,半年不到,偌大的司徒家业被若宇全部输光了,若宇以前的朋友都不再理会他了,这些若宇到也不甚在意,可敖鄂也不理会若宇了,若宇很失落,直到若宇输掉了家宅,我们才知晓,原来这一切都是敖鄂搞出来的,他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把司徒家彻底的瓦解了,若宇去求他,我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我看着若宇生生的走进了敖鄂的房间,等着再见面,若宇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若宇从敖鄂那里出来后,直接奔到了城郊外的桃花潭,那里有我们最初的一颦一笑,当然还有我们的私定终身,他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了,冬日的桃花潭水极其寒冷,可是没有我的心冷。” 福玉娘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也进明显现出了呜咽,杜子美只是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说出口,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去劝福玉娘不要伤心,还是该安慰自己那刻有些惶恐的心。 福玉娘稳定了一会情绪之后才又继续说了起来,“你认为,像敖鄂这样一个人,我要怎么保证你的周全,他同我说过了,若是我执意不放你离开,那么他就与我定下一个月的赌期,赌一个月之内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你,若我输了,他便要取了你的命?” “可是你要是赢了呢,赢了是不是我就可以不用躲藏了。” 杜子美带着满怀的期待问着福玉娘,而福玉娘只是冷冷的打消了他这个幻想,“从我认识他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的,包括他现在的正房夫人,他与我赌,他说他能跟当今圣上争女人,他还说,天子也会给他三分薄面,我是不信他的,结果他便去了,然后他迎娶了皇帝那年唯一册封的上妃,你觉得,是跟我抢一个你容易,还是跟皇帝争一个女人来得容易?” 杜子美缩了缩身子,沉默了许久,才轻轻的开口,“一定要回去江南么?” 福玉娘叹了口气,轻声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只要不在我身边,越远越好,原本想送你去江南,只是因为你生在那里,觉得你回去或许会能安心的复读,不管是什么地方,敖鄂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我送你走,二则是他送你走,我送你走,会放心些,或许送你随商队出去更好,还有不到三年又是大考,待到大考前几个月,我会派人接你回来应考,若想被人敬仰,那么就好生复读,等到金榜登科,我等你高头大马,红袍加身来迎接我。” 福玉娘说到这话的时候,泪痕还未干,可是脸上已经现出了微微的笑。 杜子美却在福玉娘的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思,对敖鄂的畏惧已然不那么深刻,喃喃的问着:“玉娘的意思是,只要三年后我能登科,你便会嫁了我是么?” 听见了杜子美的问话,福玉娘微微一愣,她本是没那么多的意思的,可似乎是杜子美理解错误了,不过转念一想,两年多不在一起,或许再见的时候,他已经娶亲生子了,分别在即,这样的话出了口,也没那么多的尴尬了,遂轻轻的点了点头,两年,虽然不是很久,却已经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了。 两年后,福玉娘已经二十七八的年岁了,她不会以为风华正茂的杜子美还会记得今天的话。 可杜子美得到了她的默认,一时间开怀冲散了所有的惶恐,这激动竟会比当初王凝兰要带着他离去的时候还让他忘乎所以。 这个时候,他早已经忘记了从前的种种心思,什么福玉娘大他许多,福玉娘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妻子人选,福玉娘不能识文断字的,这林林种种的区别,在这一刻都没有一句承诺来得重要了,或许短暂分别也好,他会好好的保养自己,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会是个精力充沛的翩翩公子像司徒若宇一般的才子嘉俊。 离别之前的时光,福玉娘都陪在了杜子美身边,出乎她意料的是敖鄂居然没有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他不出现,福玉娘也乐得清闲,她一直与杜子美在一起,谈天说地,在她侃侃之语中,杜子美竟发现了福玉娘的见解是独到深刻的,想着或许是她多年研商,才不致像寻常不识字的女人家的目光短浅,这样的相处,让杜子美与福玉娘都有了别样的快乐与温馨 第二五零章 裸男 深,离愁苦,杜子美在福玉娘的搀扶下坐在了院子月已不再圆满,钱管家送来了一壶清茶,几样果点,福玉娘坐在杜子美对面,淡淡的笑。 杜子美只是静静的看着福玉娘笑,这个时候的宁静,不需要任何的话语去打断,只要这般淡然的相处句话都会令人感觉多余。 外面传来更夫的梆子声,福玉娘才站起了身,对杜子美轻轻的说道:“夜深了,明日还要远行,子美先回房去休息吧!” 杜子美心头又是一颤,待到福玉娘来到他身边扶起他的瞬间,杜子美突然伸手覆住了福玉娘扶在他臂弯中的手,急切的说道:“玉娘,你会等我么?” 福玉娘一愣,随即扯开了一抹淡淡的笑,轻声说道:“对于我来说,一切不可预知的承诺都不会轻易的许出口的。” 杜子美加重了抓着福玉娘手指的力道,这力道使福玉娘微微皱了皱眉头,可什么也不说,只默默的承受着杜子美突然显现出来的紧张。 “玉娘,我只要你一句承诺安心,我不求你当真对我死心塌地,只要给我两年的时间就好,两年之后,你说过会接我回来,这两年里,我希望你不要嫁人,这还不行么?” 听见了杜子美这样的问话,福玉娘轻轻的笑了,“子美,八年来我都未曾嫁人,短短的两年地时间,我又怎会嫁人呢,你觉得有谁敢迎娶像我这样一个不祥的人?” 虽然福玉娘说得轻巧,她这个肯定的模样也让杜子美微微的安下了心,旁人不敢娶她,并非是什么不想之说,而是因为敖鄂,他不能忽略了敖鄂地存在,虽然福玉娘不肯承认,但是有眼睛的人都从这几次敖鄂的做法中看得出敖鄂对福玉娘的特殊感情,杜子美害怕福玉娘会妥协。 不知道为什么,他初期的时候害怕福玉娘因为救了他而向要求他的报答,可现在却当真地希望福玉娘张口要他报答,离别就在眼前,福玉娘完全福玉娘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 或许有对现状地不甘心。希望通过福玉娘而使自己能达到登天地捷径。亦或许还有心中说清、道不明地那么一点点地迷茫。他当真不能忘记昨夜福玉娘未曾回房间带给他地惶恐。他害怕福玉娘已经与敖鄂在一起。怕在福玉娘地人生中。自己再也没有参与地权力与必要。 杜子美沉默了。福玉娘还是淡然地笑。扶着他起身回房。 他们走了之后。对面地屋顶上有一抹白色地人影迅速地晃动了一下。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而对着那屋顶地小路上却有一个苍老地身影。他望着已经飞离房顶地人影轻轻地叹息着。“这到底是怎般孽缘。或许当初老爷做了另外地决定。眼下便不会是这种局面了。” 福玉娘搀扶着杜子美回到了他地房间。在杜子美身子刚刚挨上床板地那一刻。福玉娘就想转身。却被杜子美抓住了。声音带着些许亢奋地迫切。大概是害怕自己错过了便不敢再张口了般快速地说道:“玉娘。不要走。” 福玉娘笑着挣脱开杜子美地纠缠。小声地说道:“睡吧。明早我会亲自送你出城。” 杜子美看着福玉娘地笑脸。声音中带着一丝落寞。轻轻地说道:“是我唐突了。我我只是心中害怕。想要抓住点什么而已。” “不用怕的,等你离开之后,好生研读,两年,并不是很久,我们也可以常常鸿雁传书的不是么。” “可是敖鄂他,他那么的在乎你,我怕你……” 福玉娘摇了摇头,“快睡吧,我这一生与敖鄂都不可能了,除非我或他之间一个人死了,不然我与他之间只能一直是宿敌。” 说着转身离开了杜子美的房间,杜子美看着福玉娘的背影,直到福玉娘走出了房门,他才轻轻的说道:“真的只有生死才能了断么?” 福玉娘开门之前,房间外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纵身一跃,消失在了福玉娘的房梁上,待到确定福玉娘回房间之后才飘然落下,注视着福玉娘消失的方向许久,才悄悄的伸手推开了杜子美的房门,杜子美还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走进门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敖、敖鄂,你想干什么?” 敖鄂缓慢的合上了身后的门板,他的动作越慢,杜子美的心跳就越剧烈,他的脑子里瞬间涌上了福玉娘讲诉的那些关于敖鄂的传说,她告诉自己,敖鄂是会给活人扒皮的,虽然骇人听闻,但是杜子美却深信福玉娘没有骗他。 敖鄂看着杜子美的恐慌,开怀的笑着,慢慢的逼近到了杜子美的床边,声音飘忽,“没什么,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下,既然我给了你活下去的选择,或许我当真就不会动你,但是你要有点自觉性,这两年,你知道该怎么做才是。” “你的意思是不让我同玉娘联系?” “你还不是笨到无可救药,其实若你不同意,我也有办法让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消息的,你该明白这点,所以到底要怎么做,全看你自己了。” “既然敖大官人有如此的能耐,却又为何要找我来说这些呢?” “你不觉得我亲自来找你说了,或许对大家都是最好的一个办法么?” 杜子美心头一颤,强自镇定的说道:“玉娘就在隔壁,只要我的声音放高些,她一定会过来的。” 敖鄂扯了扯嘴角,轻轻的说道:“一、我既然会来,就绝对有把握她是听不见这房间里地声音的,二、玉儿的名字岂能是你这等人能随意叫的么,以后见了她叫福掌柜,不然小心你地舌头!” “你、你怎么能……” “没有什么是我不能,你好自为之。” 正如他来的突然,敖鄂走得也让杜子美目瞪口呆,毫无预警的就离开了他的房间,当房门再次合上的瞬间,杜子美突然瘫软在了床上,难道敖鄂当真只是来告诉他不准他在这两年的时间内与福玉娘互通消息那么简单么,怕不是如此吧,他来,大概只是告诉他,一切都在他地掌握中,让自己放聪明点,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心底应该有个数了。 杜子美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得不承认,当他看见敖鄂的那一瞬间心 言语的惶恐和惊诧让他差点惊跳出声,一身白衣的:惊,怎么男子也会有如此出众地外表,令他心中不觉暗暗的嫉妒着,当初他在家乡的时候,四方相邻都说他该是这世上最最出众的美男子了,可以用貌比潘安来形容他了,可是来京之后才现是人外有人的,就说这敖鄂,若是出现在他的乡邻眼中,怕会误以为天人下凡了,还有福玉娘那个未婚地夫婿,听人之言,也是个极品的人儿,这样算来,到显得自己真地一无是处了。 为何一直觉得福玉娘是那么的平凡,且配不上自己地,有这些人的衬托,却令杜子美深深地感觉到福玉娘的别致来了,慢慢的回味,渐渐的生出了若是自己硬要黏着福玉娘,才真会是那种妄图染指鲜花的牛粪了…… 昏暗之中,福玉娘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紧紧的注视着她,可她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只能像水中的浮萍般随波荡漾,直到有一双温暖的手抓紧了她的手,才感觉踏实了。 再睁眼,已经日上三竿,福玉娘突然坐直的身子,错愕的环顾着四周的景致,没有任何的不同,却还是令福玉娘感觉哪里不一样了,是空气中那若有似无的香气,这香气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当然,这种香气也可以令睡眠不好的人睡到日上三竿。 连忙起身,奔出房门,门外站着的是哑巴,他手中端着水盆,看见福玉娘之后眼中现出一抹落寞,随即尴尬的笑了笑,把水递到了福玉娘的眼前。 福玉娘抬头看了看哑巴,急切的说道:“子美离开了么?” 哑巴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福玉娘不去理会哑巴手中的水盆,直接奔到了杜子美的房间,里面早已经空空如也,上次杜子美在他离开前留在房间里一件棉袍,一纸书信,这次却什么也没留下,福玉娘心头浮现一丝不安,自己原本是与他说好要送他离开的,不想竟食言了,一生都以诚信处事,如今却有了这样的行为,怕杜子美将要误会什么了。 急忙奔出房间,在院子外找到了钱管家,急切的问道:“子美哪里去了?” 钱管家一愣,随后轻轻的说道:“我依大当家的吩咐,一早便送他出府了。” “为何不叫醒我?” 钱管家顿了顿,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杜子美今天一早就起了,他刻意穿上了白衫,开心的跟钱管家说福玉娘曾说白色才是最适合他的,且他的丝也用心梳理过,虽然脸色还是那般的苍白,可整个人看上去还算是精神矍的。 他说要给福玉娘一个深刻的印象,却不想是福玉娘给了杜子美一个深刻的印象,当钱管家与杜子美站到福玉娘的门口之时,还未待他们敲门,就瞧见门自里面被打开,敖鄂整理着凌乱的衣衫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钱管家与杜子美只是轻声的笑道:“玉儿昨夜累坏了,还没有起来,你们不要打扰了她。” 说罢斜了杜子美一眼就离开了,钱管家虽然觉得怪异,可委实说不出什么,敖鄂的动作和他的话太过暧昧,暧昧到令人想忽视也难。 杜子美本来现出神采的脸面一瞬间失去了光泽,他淡淡的告诉钱管家,“既然福掌柜累了,那么就让她好生休息吧。” 转身之后的背影让人感觉到杜子美竟会是那么的脆弱,令钱管家心中带着许多的不舍。 杜子美终究带着遗憾登上了福玉娘差人给他备下的精品马车,直到走出去很远,福玉娘还是没有起来,钱管家带着府中一干人等送别杜子美,看着他掀开车帘子不停张望的眼睛,钱管家愈觉得心酸,他明白,这杜子美定然不是舍不得他们这些相处时日并不久的人,他看的一直都是他们身后的门,或许直到那个时候,他还在幻想着福玉娘能出来送送他的。 福玉娘见钱管家只是默着声并不回答她的问题,皱紧了眉头,丢下钱管家就向前方跑去,身后是钱管家的叹息声,“大当家,不用追了,那马车都走了一个多时辰了,你追不上了。” 福玉娘顿下脚步,缓慢的回头,寒着脸问道:“缘何不叫醒我?” 钱管家脸上一涨,随即轻声说道:“原本是想叫您起来的,可是我们去了,却被挡了回来,再也就没去了!” “挡了回去,敖鄂,难道是敖鄂他?” 钱管家听见福玉娘说道敖鄂的名字,脸色的暗红色更明显,福玉娘紧眉峰,也不再多问,转身奔向敖鄂的客房。 钱管家在福玉娘走了之后又叹了口气,看着跟在福玉娘身后出来的哑巴,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笑了笑,轻声说道:“敖鄂那人诡计多端,今早之事定有蹊跷的。” 哑巴对着钱管家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了钱管家的想法。 福玉娘冲进敖鄂的房间之时,却没想到竟然撞见了敖鄂换衣服的一幕,他换也就换了,却并不藏在屏风后面换,居然大咧咧的站在他卧房的外间,且脱了个一丝不挂,修长的身材匀称标致,肌肤闪着健康的光泽,单单这个着的背影就让人浮想联翩了,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有几个人会在这不早不晚的脱个精光换衣服。 听见福玉娘撞开房门的声音,敖鄂居然转过身体对着福玉娘,福玉娘见到这样的敖鄂先是震惊,随后抓起一边敖鄂扔下的长衫就丢了过去,大声喊道:“你这龌龊的家伙把衣服给我穿上!” 敖鄂随意把长衫搭在了身上,福玉娘努力把自己的视线锁在敖鄂的脸上,冷冷的问他,“是你干的?” 敖鄂耸耸肩膀,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体上的曲线也是若隐若现的钻进了福玉娘的眼中,福玉娘慢慢的涨红了整张脸,也不等敖鄂的回答转身就走。 敖鄂在福玉娘转身后轻笑着说道:“他不该存在非分之想的,我如此待他已经算是开恩了。” 随后传来敖鄂脱掉袍子的声,福玉娘暗暗的咒骂了句:“当真是个不要脸的渣滓。” 快速的奔离敖鄂的客房,身后似乎还能隐隐听见敖鄂的大笑声。 再次上来感谢大家这个月的支持,叩谢中……(*_*))嘻嘻……下潜 第二五一章 如常 玉娘在杜子美走后便回到了福缘客栈,似乎一切又出现之前一般了,敖鄂还是三天两头带着人来闹她,理由还是让福玉娘转让了福缘客栈的经营权,可福玉娘心中清楚,就算自己真的烦不胜烦让了这客栈,敖鄂也未必会如外面想的那般接手了这客栈,会对外面一直说来闹福玉娘只是为了得到福缘客栈,只是为他来闹自己找个理由罢了。 虽然一切似乎都一样,但是又有些不同了,福玉娘感觉比以前还要孤寂,罐儿一直没有消息,杜子美到底去了哪里,她也没有概念了。 当初送杜子美离去的车夫虽然是司徒家的人,可车夫出去了不久就赶着车回来了,那个时候他说得明白,在送杜子美出了城郊,杜子美便要求下车去解手,可自此再也没了人影,福玉娘也怀杜子美是被敖鄂派来的人给掳走了,可感觉又好像是杜子美自己离开了,车夫说福玉娘为杜子美备下的一百两纹银不见了,连带着杜子美的随身物品也没有了。 从司徒旧宅回来之后,福玉娘总会做噩梦,梦里都是敖鄂淡笑着的脸,然后当着福玉娘的面杀死罐儿和杜子美,之后还口口声声的说着是因为爱她,才会为了她而杀了那么多的人,福玉娘从那以后病了很久。 一日她家客栈外来了个云游的僧人,说福玉娘是染了煞气,给了福玉娘一个符咒,至于是什么煞气,并未明说,只道他日不可与绝煞之人以外的男子接触,福玉娘问其何谓绝煞之人,云游僧人想了许久,才淡笑着说道:“绝煞之人便是你梦中的那个。” 福玉娘听不明白了僧人的话,只当他是普通的江湖术士,可那之后倒也睡得安稳了,很久之后福玉娘想起杜子美,才渐渐的释然,都说秀才是带着七分傲骨的,杜子美本是那么高傲地一个人,虽然曾经有一段时期迷茫过,但好歹他能想清楚自己的位置,处处授人以柄,不如离去的自在,那样想了,福玉娘倒也安心了。 栓柱渐渐的长大,生活在福玉娘的身边,吃得好,养得壮,才两年多的光景,他已经有了别样的光彩,随着他渐渐的大了,福玉娘总会在不经意之间感觉到心头的震撼,他愈加地出类拔萃,也更加的像很多年前,那个与司徒若宇谈笑风生地男子了。 以前总觉得栓柱的样子与谁相仿,去年下雪的时候,栓柱还是像往年一样在她的门外堆雪人,清晨她一出门,就瞧见栓柱那第二个雪人已经堆得差不多了,令人惊奇的是敖鄂居然也立在一旁指手画脚地,敖鄂对福玉娘身边每一个异性哪怕只是个小孩子的异性都会横眉冷对地,唯独与栓柱相处甚欢。 “你这笨小子,我是何等俊秀的男子,怎可把我堆成这般模样,是不是想讨打?” 栓柱唯唯诺诺的说,“既然敖大官人不喜欢这个雪人,推倒了又委实的可惜了,那这个便当做杜哥哥好了,稍后我再为敖大官人堆一个玉树临风,英姿不凡的新雪人好了。” 敖鄂听见了杜子美地名字。变了脸色是自然地。可福玉娘却在他们挨靠在一起地脸上现了异常。一直觉得栓柱像谁。那一刻才现。栓柱地侧脸和敖鄂地居然是一般无二地。这个现令福玉娘惊心。却也不敢张扬。 那之后福玉娘也细细地观察过。现栓柱竟真地有许多和敖鄂十分相似地动作。就是如此。才让福玉娘有些惶恐了。偷偷翻出了当初自张老汉那里得来地遗物。突然觉得那写了字地白色帕子并不陌生。虽然答案昭然若揭。可福玉娘再也没有打探地兴趣。只是常常安慰自己。天子之大。相似之人何其多。许当真不过是巧合而已。这坊间也流传了多年了。若一个女人不生孩子。怕责任都在这个女人身上。但是一院子女人都没有孩子。那问题自然是不言而喻地。 敖鄂已过而立。他身下家产甚巨。却没有子嗣实在奇怪。福玉娘也同许多人一样猜测敖鄂是不能生孩子地。可看着栓柱。福玉娘又推翻了自己地想法。猜来想去地。也不敢去探究了真相。她害怕自己探得地结果是自己所不能承受地。 春去夏来。转眼两年已过。栓柱在福缘客栈里已经完全替代了罐儿原本地位置。看着栓柱在客栈里忙碌地身影。福玉娘常常会想起罐儿。她想他现在应该是个超过十八岁地少年了。或许现在该叫他为青年了。想着也不知道他这么久以来都见过了什么人。都经历了哪些事情。想着想着就陷入了沉思。还是找不到自己地位置。 两年来。她渐渐地开始安静了。这样地她令敖鄂感觉就好像是当初那个沉稳地白如玉又回来了。可也感觉她地安静令他心头不安。 他找了更多地无赖上门闹事。初期福玉娘还会拎着她那把明晃晃地杀猪刀冲出来义薄云天地大声斥责了敖鄂地无耻。可时间久了。她竟然全权交给栓柱处理了。因为她现敖鄂就算生气也不会对栓柱做出过分地举动。 然后很多时候一连半个月都见不到福玉娘个人影,终于那次敖鄂抓住了栓柱问过之后才知道,福玉娘基本都不在客栈里了,她到底在哪里,在忙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敖鄂得到这样的消息后,心深深的刺痛,他知道福玉娘会这样是因为他们之间两年的期限已经要满了,或许不久之后杜子美就要来了,也或许,她会如此,是在等那个少年回来。 然后敖鄂开始用心,他再考量要不要阻止杜子美进京,虽然两年来他不曾用心在杜子美身上,相对于他现在的势力,想要对付杜子美实在太过容易了,只要各个进城的路口设卡,以捉拿通缉犯的名义,想来杜子美要进京可是难于上青天的,可是到底要不要这样做呢,敖鄂倒是有些想不清楚了。 敖鄂对自己的才貌是很放心的,他也知杜子美根本与他无法比拟,还有便是他从司徒旧宅里回返京城之后一直都很忙,又要专 时间来‘关照’福玉娘地生意,所以很少有时间在去不必要的人,自然也放松了对杜子美和罐儿这些本入不了他的眼的人的控制,因为刻意的不去在意,竟然让他很久都没得到他们的一丁点消息了,在福玉娘再一次失踪之后,敖鄂终于下了命令凡我辈遇见杜子美与司徒罐,设法拖住其身,待到交由他亲自处置。 福玉娘出外巡视司徒家这两年中新近增添的产业,竟偶然间接到了罐儿的消息,罐儿说他已经学会了很多地东西,或许等到他哥哥十年大祭的时候便能赶回来了,福玉娘初期接到这个消息地时候满是开怀,后来竟生出了淡淡的不适,她不知道两年多不见了罐儿,再见的时候到底该拿什么身份去面对他,是相依为命的嫂子,还是别样的关系。 因为接到了罐儿地消息,她在司徒旧业里多停留了几天,而让她在不经意间得到了一个消息,是一个别处逃出来的人,他喝多了,提及自己从前地身份,说他是从一个一夜之间就消失的大人府中逃出来的,还说那夜就是他一生的噩梦,明明是个俊逸非常的年轻男子,可他却感觉那人如地下的阎王般人。 福玉娘心头猛然之间就颤动了起来,一夜之间消失地大人,本朝并不多见,而她记忆最深刻的便是自家地仇人一家的惨案,当初那是传得沸沸扬扬地,皇家也下令要彻查此事的,可谁也不曾想,这事情最后竟成了无头公案,没有人能说出个一丁半点地过程来,到最后竟成了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的一件笑谈。 而今福玉娘在这里听到这个消息,直觉反应就是眼前有些言语不清的醉人一定就是当初家仇那宅子里逃出来的,就因为好奇,福玉娘遣退了与那人一起喝酒的下人,亲自进了门,又灌了那醉人几杯水酒,趁着他没有倒下之前,问起了他从前的主子,果真如福玉娘猜想的一般。 忍下心头的激动,福玉娘又问起了那个替她报仇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人寻思了好久,只是摇着头说当初自己太过害怕,只记得那人很年轻,相貌委实的出众,手中执着一把软剑,杀人都不会眨眼的。 听见杀人不眨眼,福玉娘最先想到的便是敖鄂,可又摇头笑自己的异想天开,敖鄂为何要对付了她的仇人去,他做事哪次不带着目的性的,一直没听说敖鄂与官场上的人有过节的,他一直都与官场上的人相谈甚欢的,不管是忠良之辈,还是有名的奸猾馋臣,若真的是他杀的人,如果是为了她,又怎会不来找她邀功,那个时候,她还没和司徒若宇定亲,或许他提了,她会嫁给他也说不定…… 脑子里纷乱一片,再想找那个醉人问清楚的时候,他已经躺在桌子下睡着了,任凭她怎么问他也不回答,福玉娘无奈放弃了叫醒他的念头,可第二天再去寻那人之时,却现他死了,仵作来看过,得到的结论竟然是吓死了,到底是为何吓死的,三天之后,府中人传说他夜里曾有起夜过,起夜之时遇见与他最初一起吃酒的家仆,也不知道家仆调侃了他什么,他脸色很不好的回房了,再之后便没再醒来了。 得到了这种结果,福玉娘也不再去追问了最初同那醉人一起吃酒的家仆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想一想也清楚了,定然是告诉了他说自己过去的那段往事,会吓死了也不无可能,若当真是出自敖鄂之手,官府办事不利之名就可以得到了很好的解释了,有些事情,明明已经查到了结果,但是不能说出来,宁肯得了骂名,昏庸也比没了性命来得好。 官府知而不报,这些知情的人自然更不敢宣扬,这酒后失言,怕不单单只牵扯了几个知情的性命那么简单了,现在死了,倒也清静了。 虽然还是云里雾里的,但是福玉娘却在栓柱的震撼之后,又得了新的惊讶,心中背负的东西多了,她就愈加的不想回到福缘客栈了。 这一次是她创办了福缘客栈之后第一次丢下客栈那么久,她托了钱管家给福缘客栈的陆账房,随后把自己的产业逛了一圈,这前前后后用了将近三个半月的时间,这三个半月看似平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何要这么做,说来是为了视察,其实更多的是逃避,她渐渐无法安然的去面对敖鄂,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自己的迷茫。 三个半月不见敖鄂,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躲藏的好,当风不再温暖的时候,望着漫天的落叶,福玉娘终于决定要回去了,身上还是单薄的素衣,在不属于自己的客栈中,福玉娘伸手接过飘落进她窗口的残叶,微微的叹息,“又是秋了,再过不久就三年了!” “你还在想着他?” 那声音多么的熟悉,好像已经嵌入心底,甚至比司徒若宇给福玉娘的印象还要深刻,多么好笑,原来心底深处真的如他所愿,给了他那么深刻的位置。 福玉娘听见了敖鄂的声音并没有转头,微微扯了扯嘴角,冷哼出声,“谢谢你给了我三个半月的清净。” 福玉娘听见了敖鄂慢慢靠近的脚步,却一直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耳边的声音愈加的清晰了起来,好像从她心底突然挣脱出来的一般。 “三个半月,没想到你却想到那个人,你很令我失望。” “失不失望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这里是我的客房,请你离开。” 福玉娘说完就回身就用似乎要把敖鄂凌迟一样的目光看着敖鄂,却在看到敖鄂的脸的瞬间眼中闪出一抹不解。 (*_*))嘻嘻……下半月了,我们这里雪都下过几场了,也不知道朋友们那里怎么样了,本卷已经过半了~下半个月,要进入本卷滴了躬,还是请大家多多支持啊 第二五二章 聚首 多久不见,敖鄂的脸上居然现出了沧桑,他本就消瘦愈的淡薄了,只是一个恍惚,敖鄂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抓住了福玉娘的手腕,咬着牙说道:“我给了你独自思考的时间,都十年了,你却还是走不出那些已经消散的往事,难为自己,对你有什么好处?” 福玉娘甩开敖鄂的抓握,恨声说道:“不管多少年,只要凶手还在逍遥人间,那些纯善之人的惨死我就不可能忘记。” 敖鄂在福玉娘甩开他的时候微微退后一步,看着福玉娘又现出了脆弱,也不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随即轻声说道:“你店中那个叫做栓柱的小子病了,想来你走了这么久,也该回去瞧瞧了。” 福玉娘闻听此信心中一动,他当真在意了栓柱,是为了栓柱才来找她的是么?禁不住心中那份好奇的驱使,福玉娘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没有子嗣?” 敖鄂没想到福玉娘会问他这样的问题,微微挑了挑眉梢,虽然形貌憔悴,可还是露出了个魅惑的笑,语气好像在说外面天气如何一般的平淡,“因为她们不是你,所以没有资格生出我敖鄂的子嗣。” 听见敖鄂这样说了,福玉娘恨不得能抓住她身边一切能做攻击物的东西砸烂他那张桃花泛滥的笑脸,“我没有在和你说笑。” 敖鄂听见了福玉娘口气中的不快,也慢慢的收回了笑脸,轻声的说道:“我也从未曾和你说笑过,对于你,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加进半分谎言。” 敖鄂地表情让福玉娘生出了他当真说得不是假话一般的感觉,也只是一阵恍惚,福玉娘就压下了全部地烦乱,慢慢的转过身去,轻轻的说道:“栓柱很像你!” 敖鄂一愣,随即了然了福玉娘话中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心头一瞬间有什么猛然冲了出来,却又在看见福玉娘孤寂的背影后戛然而止,不过须臾,思绪已经几番辗转,敖鄂压下所有地躁动,轻声问道:“玉儿,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福玉娘咬着唇。或许是外面零落地残叶影响了她。全无证据地话。她竟会不自觉地就说了出来。果真白天与夜晚对一个人地影响力是非凡地。她竟然很想把自己身边每一个责任都安排妥帖了。当责任都卸除之后。她又该何去何从呢。或许当罐儿回来后。一切都有了答案了。 “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像敖大官人这种人面兽心地家伙竟也会关心起一个孤儿。令我生出了许多地不解来罢了。” 敖鄂看着福玉娘前后不一地表情。他知道福玉娘之前说地话绝不是凭空得来地。可当真有那样地可能性么。那么罐儿地身世到底如何。他该回去好好地查查了。 “夜深了。我明天还要赶路。现在想休息了。请敖大官人自重。” 听着再明白不过地逐客令。敖鄂淡笑着离去。“那你好生歇着吧。不要又睡过了头。” 福玉娘皱紧眉头。听着敖鄂离去地脚步。飞快地回身去把客房地门关上并落了栓。 敖鄂站在门板之外摇了摇头,轻笑着说道:“玉儿,这门闩对于我来说是没用的,今晚我不会打扰你,好好睡吧。” 说罢转身离去,他地房间,就在福玉娘的对面,这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住,剩下的房间竟都是没有住客的,这里是进京要城中的大客栈,就算是淡季也都有人入住的,可如今一整趟的客房只福玉娘与敖鄂两个人,福玉娘初期并不理会,等敖鄂走了之后才猛然惊觉到这点,想来这里除了她的房间外,别的客房大概都被有人之人包揽了。 回到床上,脑子里时不时的跳出敖鄂那张消瘦的脸,还有他说话时眼中那种坚定,若他不是打诳语,那么栓柱与他当真有关系的可能性就更加的接近了,像他那种四处招摇的男人,指不定就不小心遗落到那个地方一个孩子,常在河边走的男人,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虽然被这林林总总的杂事困扰着,可福玉娘却还是感觉到了困乏,很多天都失眠,今日困顿来得比平日早了许多,福玉娘有些不明就里,可还是听从着身体的感觉,慢慢的睡了过去。 再次有了思绪的时候,却感觉身体在慢慢的晃动,察觉不对,猛然睁开了眼睛,现眼前早已经不是客栈里那雕花的床栏,取而代之的是豪华的车棚。 急忙起身,自己竟然是安睡在一辆华丽的篷车里,身下是白色的绒毯,身上搭着素色的缎被,身边坐着要笑不笑看着自己的敖鄂。 福玉娘皱了皱眉头,伸手轻揉了一下额角,随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敖鄂,冷着声音问道:“我怎会在这里?” 敖鄂慢慢的绽出了一抹微笑,似乎早已经料想到福玉娘会有此一问,语调从容而轻柔的说道:“虽然昨夜提醒了你,可你还是睡过了时辰,想着若你再睡下去,恐将日当正午也出不了门去,更别说原来预想的回福缘客栈了,所以我替你找了车,这样一举多得,可以让你继续睡,还不耽搁回返的时辰,我未你设想如此之周全,你不觉得该表示一下你的谢意么?” 福玉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子,飞快的离开自己方才躺着的地方,能离敖鄂多远就离多远,喃喃的说道:“今早之事怕又是你干的了,我从不是嗜睡之人,怎可能睡到现在这个时辰才起,你的居心叵测,又有何阴谋?” “玉儿,你想太多了,我待你从来就只有真心,何来阴谋之说,或许是你身子最近不舒服才会如此疲乏的,多休息一下,有助于你身心放松的。” “有你在,我是不会放松的。” 敖鄂的话福玉娘是不信地,她已经不再去理会敖鄂,掀开车帘子看向外面,走得是官道,路上行人也都匆匆而去,一切看上去根本没什么不同,想来这敖鄂本没打算用什么手段,马车跑得很快,但还算稳当,福玉娘挨着车厢板坐了下来,微微眯起了眼睛,轻声说道:“你早有计划来接我回去的?” 敖鄂坐在福玉娘地对面,微微的笑着,并不说话,不说话便等于默认,福玉娘也再懒得再与他 敖鄂既然说是来接她回去的,自然不会把她送去别的地方,虽然敖鄂在福玉娘心中一直等同于鼠辈,可她就是莫名的相信他若说了带她回去,自然就不会把她弄到别处去。 得了免费地顺风车,福玉娘算是讨了便宜,自己出了别业,只是随意走走,自家这处别业正巧挨着大城,她并未让马车送她,只是想着进城去瞧瞧这里最大的客栈的管理方式,所以若不坐敖鄂地车,她得自己再去叫车回转的,这马车已经走出去很远了,现在是山路了,要找车并不方便,不如顺了他,也没什么损失,所以也到心安理得了。 闭上眼睛假寐,这些日子她的行程已经渐渐的向京中方向靠拢,以敖鄂现在马匹地速度,若没有耽搁,天黑之前一定能赶回福缘客栈的,想到此处,福玉娘也慢慢的安下了心,紧张一卸除,随即又感觉到了困乏,身子倚着车厢板,慢慢的下滑睡去。 敖鄂也是眯着眼睛的,看见福玉娘的身子又瘫软了下去,才端正了身子,来到福玉娘身边,把她地身子轻轻的拥在了怀中,轻叹口气,“玉儿,这些日子你太累了,要好好地休息一下才有精神再与我斗不是!” 说罢拥着福玉娘的身子,慢慢地下了。 午膳之时车夫曾停下来过,小声叫了几次,车内并无人应答,车夫知晓自家主子为了赶到京外接迎福玉娘多日未曾好眠,现在没声了想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马车与平日里的是不同地,车身格外的宽敞,车内还安置了预备路上休息的软毯和锦被,车厢内里是十分洁净的,把软毯铺上就可以当睡床用,且要睡下两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车夫没得了应答,也不敢擅自去掀开帘子,只匆忙吃了几口干粮就又上路了,因为晌午也不曾耽搁,所以这车子比预估的还提前了半个多时辰回到了福缘客栈。 栓柱身子是不怎么舒服,但是还没到病得起不来的地步,他坐在店中掌柜的位置,看上去懒洋洋的,敖鄂的车子到福缘客栈门外的时候,还不是用饭的当口,当然也不是旅人入住的时辰。 虽然敖鄂的车子是鲜艳的,可罐儿却提不起什么兴趣,轻声吩咐着一边与他年经相仿的小二说道:“去外面瞧瞧,这车子价值不菲,想来是什么尊贵的客人,不要怠慢了去。” 那说话的语气已经完全有了掌柜的气势,令人不自觉的忽略了他原本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罢了。 小二得了栓柱的命令,急忙出门,却在看清楚进门的人之后大声叫喊了起来,“栓柱哥,是大掌柜的回来了,她回来了……” 栓柱听见了这话,连忙来了精神,几步就跑了出来,在门边与正要进门的福玉娘相遇,想也不想的就冲到了福玉娘身侧,紧紧的抱住了福玉娘的腰身,他的身高已经达到福玉娘的耳侧了,可还是像小孩子一般把自己的头埋在福玉娘的胸口,轻轻的说道:“福姐姐你走了好久都不回来,栓柱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多么熟悉的情景,在罐儿像栓柱这么大的时候,他们之间也有过这样的场景,可什么时候这样的单纯开始变了味道,福玉娘细细的回想着,竟然想不到他们之间是怎么改变的了。 伸手抚着栓柱的头,轻柔的说道:“栓柱,福姐姐听说你病了,现在可曾好点了。” 栓柱微微拉开了自己与福玉娘的距离,轻笑着说道:“前些日子这身子是不怎么舒服来着,大概是换了天,罐儿没及时添衣服才着了凉,不妨事的,以前跟着爷爷什么样的苦没吃过,可自从懂得享福后,这身子也精贵了去,福姐姐莫要笑我才是。” 福玉娘翘了翘嘴唇,轻轻的说道:“你这孩子,天凉了都不知道加衣服,还当真让人放不下心。” “福姐姐既然放心不下我,那以后你要去哪里,都带上我好了,罐儿哥也不在,后来连敖大官人也不来了,只剩下我的客栈里,怪没意思的。” 听着栓柱的低喃,福玉娘才觉自己当真轻慢了栓柱,并经他还是个孩子,“以后我不会再随意离开了,放心吧。” 她原本是想说罐儿已经来了消息了,可眼角的余光扫着立在她与拴柱身旁,抱着胸口审视着自己与栓柱的敖鄂,又把这消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她明白罐儿既然能来了消息,定然是敖鄂对其放松了看管的缘故,现在若再提出罐儿来,不知道敖鄂会怎么待他呢,最理智的决定就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栓柱听见了福玉娘的话,脸上的笑容是十分的灿烂,拉着福玉娘就向后堂走去,他是很喜欢敖鄂,可那么多日子不见福玉娘了,敖鄂一直站在一边,竟就那么被他忽略了去。 敖鄂看着兴奋的栓柱,倒也没怎么在意,直接走到栓柱刚刚坐过的位置,这福缘客栈里的人都知道敖鄂的难缠,时间久了倒也不去理会他的做法,还都自顾自的忙着手中的活计,仿佛他当真就是这店里的当家人一般。 栓柱拉着福玉娘直到来到后堂没人的地方才狡黠的一笑,福玉娘知道栓柱定然是有什么心思了,也不急着追问,却惊讶的现栓柱带她回到后园子里并没有到她原本的房间里去,而是拉着她来到了隔壁的院子,那里曾经住着罐儿和杜子美的,后来从司徒旧宅里回来后,那院子就空落了,她怕栓柱寂寞,就安排到了前堂,与和他年岁相仿的小厮一起住了,今天回来直接拉着她来这里,虽然还不知道栓柱的目的,可是福玉娘感觉到自己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 这个方向是杜子美的屋子,才到门边,那门居然敞开了,福玉娘一顿,抬起了眼,瞧见了门里走出了的人,声音哽住了。 还是米白的长衫,并不束腰,丝如墨,玳瑁相笼,立于福玉娘眼前,温和的笑着,声音中掩不住的欢喜,“玉娘,我回来了,这日子真好,三年前的今日,我们认识了,而今又是这日我们重聚了,当真别致呢。” 第二五三章 再见 三年了么?” 福玉娘看着杜子美的脸,眼中现出一抹恍惚,随即淡淡的笑了,轻声说道:“还真快,你若不说,我竟记不得,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 杜子美站在原处,太阳偏西,余光把杜子美那相对与男子来说比较细致的脸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是那般的飘渺了,“三年了,真的很快,我又回来了,且坚信自己会考中的。” 福玉娘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说道:“我也信你会考中的。” 两人相视而笑,栓柱在一边窜进了福玉娘与杜子美中间,他一手拉着福玉娘,另外一手扯着杜子美,向杜子美的房间里走去,开怀的说道:“那日杜哥哥来了,我擅自做主把他还安排到这个房间里了,若不是寻不到福姐姐的踪迹,我早就要通知了福姐姐回来瞧瞧杜哥哥比以前还要好看了,现在倒是好了,等着罐儿哥再回来,这福缘客栈的后园子里就又可以像以前一样的热闹了,等今年入了冬,也不用我再堆雪人,有这么多真的人在,福姐姐一定会高兴起来的。” 栓柱只是孩子心性,却不想他的话令福玉娘和杜子美都沉默了,福玉娘再次见到杜子美那淡淡的喜悦随即被即将到来的麻烦所填满,杜子美现在回来了,随后罐儿再回来,敖鄂是否还会给自己如过去的两年一样的安稳日子,若他伤了杜子美与罐儿该怎么办? 杜子美行进的速度很慢,从他回到福缘客栈后,虽然不知道福玉娘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可是他每天都会把自己仔细的打理的俊秀飘逸,为的就是圆了当初他与福玉娘分开时暗暗立下的誓言再出现在福玉娘面前的时候,他会是用最完美的形象站在她眼前! 那个时候敖鄂出现在福玉娘门外,杜子美明白自己所见的未必就是事实,并且他也是这样安慰着自己地,福玉娘说要亲自送他离去的誓言没有实现,甚至直到他望眼欲滴的回眸也未见到福玉娘的身影时,他真的绝望了。 马车驶到城郊后,他便偷偷带着福玉娘为其备下的钱财走了,他知道身无分文难行天下的道理,这两年他白天多半再外游历,夜里会就近找了客栈入住,然后温书研字,谁知道本是远离京城的行程,却在半年前慢慢地回转,或许是心底那抹希望让他坚信了福玉娘当初没来绝对不会是因为与敖鄂之间有了什么暧昧的缘故,不管这是不是自欺欺人,杜子美就是用这个说法让他在福缘客栈外徘徊了半个月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走了进来。 谁知道这里没有像从前一样有不入流地痞子来闹事。也没有那个张扬跋扈地女掌柜出门相迎。只有栓柱还未长成地身影陷在掌柜地椅子上无精打采地播着眼前地算珠。 杜子美细细地询问过罐儿之后才真地生出了希望。敖鄂还是缠着福玉娘。这点是毋庸置地。可福玉娘却越来越冷落敖鄂了。很多时候她都不与敖鄂接触了。所以当年那个场景定然是敖鄂为了让自己产生错觉才故意那么做地。杜子美竟在想到这点后心中翻开了花敖鄂再过厉害。也过是得不到倾慕地女子垂青地可怜男子罢了。纵然家资甚巨。可他却要常常用自己地命赌和福玉娘相处地机会。敖鄂甚至没有自己那些能耐。至少福玉娘答应过自己。若是金榜得中。她便会嫁给自己。她不是随便说说地才是。 为了在福玉娘心中留下最好地印象。所以他地行动十分地缓慢。看似是闲庭信步地洒脱。其实只杜子美心中清楚。他地腿还没好。也怕从今之后将会落下终身地残疾。他会如此地慢。不过是掩饰他腿上地不便罢了。 进到内堂。栓柱知道杜子美地腿脚并不灵便。所以放开了福玉娘地手。体贴地伸手扶着杜子美坐在了他房间外堂地椅子上。 虽然杜子美看上去是那么无懈可击。可只栓柱这一个动作。福玉娘便想到了他动作缓慢地可能性。他地腿。已经两年多了。却还不曾好起来。怕这一生也将如此了。心中泛起了淡淡地惆怅。这样地男子。落了毛病。心中该有多么地难受。 不过他不想她知道。她也清楚不该去说什么。就权当不知道好了。身有残疾地人。很怕别人用异样地眼光探究着自己地。福玉娘清楚这个道理。 落座后福玉娘也跟着坐下了,栓柱才想坐下,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跳了起来,大声的叫嚷着,“糟糕了,糟糕了,怎么把敖大官人忘记了,他那么记仇的一个人,这下子恐又将生气了,我这就去安抚一下他,福姐姐好些时间没见到杜哥哥了,就好生和杜哥哥说说话吧,我出去了。” 福玉娘看着栓柱,哪里有什么得病的影子,想来也是敖鄂夸大了说辞罢了,不过敖鄂不那样说,她也会回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他那样说了,倒是给了自己一个必须回转的借口了,这样也好,至少不再徘徊,作为福玉娘,从来就不该是个一直想着逃避的女人才是。 栓柱已经跑到了门边,福玉娘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声叫住了栓柱,“栓柱,不要跟敖鄂说你杜哥哥在这了。” 栓柱拉着门板,回头对福玉娘做了个鬼脸,轻巧的笑道:“这点福姐姐不说我也明白的,敖大官人不喜欢杜哥哥,若被他知道了杜哥哥在此,指不定又要怎么闹福姐姐了。” 说罢一阵风也似得跑了出去,福玉娘看着栓柱,先是因他那鬼脸觉得好笑,随即听了他的说法,知道他也长大了,懂得察言观色的为人之道了,才十几岁的少年,在这混杂了龙鱼之地,要想好好的生存下去,没有自己在他身边护着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栓柱离开后还细心的为福玉娘和杜子美带上了房门,屋内的光线一暗,房间里剩下的两个人竟都有些局促了,还是福玉娘先开了口,问得也都是些如常的客套话,“一别这么久,也不知道你在外过得可还好。” 杜子美面上一红,轻声说道: 我不告而别,实在是脑子热了,现在想来原来皆是误那些银两让我在这两年内得以游历了许多地方,也见识了好些趣事,他日若有机会,我到是要与你玉娘你讲讲地,至于那些银钱,若你不嫌弃,我就还在你客栈中帮忙管些账目,算我这些时间的店钱,等着明年的春+>之后,我若得中,便用俸钱还你,若是不中,那么便甘愿为奴,这样可好?” 其实福玉娘这些年也没少去地方,杜子美只是用了两年的时间游历,她在得了这福缘客栈之前,也曾带着罐儿走了很久,不过她当真有些期待了杜子美的见闻,总觉得听了天下事,便如亲游了天下一般,或许他日有那种可能,她希望卸除身上的担子,与自己心爱之人携手遍游天下,可是谁才是她的心爱之人呢,是若宇么,她该怎么带着若宇行遍天下呢? 杜子美见福玉娘没有回答,轻轻的咳了咳,又沉声说出了口,“若玉娘觉得这个办法不妥帖,我再另想办法还了你地钱便是。” 这次福玉娘听见了他的话,也听出了他语气中地不快,皱了皱眉头,她虽然知道杜子美有书生的傲气,可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说不清楚的别扭,想着他大概是觉得用了她的钱才在她眼前不自在的,福玉娘随即笑了,轻声说道:“何必用那些俗物扫了你我再见地兴头来,那些银钱本就是支给你用的,这不是我私自地账目,是过了钱管家的眼的,你为司徒旧业差点送了性命,我们理该补偿你些的,那些银钱也不知道对于你来说会不会少了些。”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的说法,明显的松了口气,随即笑弯了眉眼,轻声说着:“一百两不少了,多谢玉娘你地心细,既是你如此说了,我也不便与你虚应了,不过日后我若得中,自不会亏待了你的,还有便是我在你这里也不好白吃白住了,我去瞧了,账房里还是只有陆账房在管着,他年岁也大了,怕脑子也有不清楚地时候了,不如还让我帮着他,你说这样可好。” 看着杜子美闪闪发亮的眼睛,福玉娘心头闪过一抹说不出地阴云,可她也只是顺着杜子美的提议,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好,得了堂堂的解元为我理账,日后我这福缘客栈定会更上一步的。” 杜子美听着福玉娘的话,才发觉了她眼中的迟,她的话听上去是那么的无懈可击,可是仔细的想想就会发现,这话是每个掌柜的基本都会对新来的账房说的话,只不过是他的名号大了些罢了,如此一琢磨,心中顿时惊颤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口,“玉娘,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福玉娘一愣,随即微微的笑了,和声说道:“子美多想了,我一直都很好,今日更是回转见到了栓柱和你,又怎能有什么烦心之事。” 听了福玉娘的解释,杜子美只是觉得心头好像突然之间落下个石头,原本瞧见福玉娘回来的兴奋被这石头全然压没了,自己并不是特别的,福玉娘说见了栓柱与自己所以高兴,自己在她的心中,怕是连栓柱也不如的,这样想来,杜子美也顾不得礼数,竟伸长了手隔着矮几抓住了福玉娘的手,焦急的问道:“玉娘,你我分开之时所说的话可还算数?” 福玉娘心头一颤,轻轻的重复了杜子美的问话:“分开之前所说的话?” 杜子美手上的力道更重,眼中也现出了惶恐,声音有些变调的说道:“玉娘你可知,这两年多些的时光我在外面过着怎样的生活,每每遇上难捱之事,总会想到你给我的承诺,你说明年春闱我得了状元,你会等着我披红挂彩的来迎娶了你,难不成才两年多一点,你就变了心意。” 福玉娘顿了一下声,她当初并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是说想看着他高中之后巡游的风光,可当时杜子美却执意要那样认为,自己本寻思着分别在即,也没解释的必要,再者两年时间,会发生很多事情的,杜子美喜欢的是王凝兰那种大家闺秀,两年的时间,足够他遇上又一个王凝兰的,却当真没有想到,两年后杜子美还会抓着自己的手要求她兑现了当初的话那些本不是她意思的话。 看见了福玉娘的迟疑,杜子美的心一点点变冷,慢慢的松开了福玉娘的手,茫然的站起了身,也不顾被福玉娘看出他的残疾,来到了窗户边,看着外面渐渐落山的太阳,落寞的说道:“我就知道你是嫌我的,与敖鄂比起来,我当真处处不如了他去,他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而我也只能稍稍称得上俊秀;他富可敌国,连当今帝王都要让了他三分,而我这两年多游历所用的花费还是你接济的;他身体强健,而是我个腿残之人,有他在,我的想法是有些可笑了,福大掌柜的不要介意,权当子美今日是与你说了个笑话而已了。” 看着杜子美迎着夕阳那孤寂的背影,福玉娘心里又有些不忍,遂轻声的安慰了他,“不是子美你不够优秀,相反从来我客栈中的女子见到你的身影后的反应便可知道你的俊逸不凡,实则是玉娘配不上你才是,玉娘再有不足两年便三十,女子到了这个年岁,已经可以当奶奶了,而你却正值男子的好年华,这点玉娘委实是配不上你的,再者你得了高中,或许帝王会指给你一门皇家的亲事,那个时候,子美便会知道自己的决定太过草率了。” 听了福玉娘的话,杜子美有一瞬间的迟,因为福玉娘的话让他心动,可随即便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玉娘这又是拿我来说笑了,分明是搪塞之言。” 福玉娘摇着头笑道:“子美若执意如此想法,我倒也无话可说,待到你高中之后,我们再来说这些可好,现在你便是要放下心思来好生研读,还有便是,敖鄂再优秀,他也是我的仇人,我与他之间,只能有恨存在。” 第二五四章 流言 子美算是安顿下来了,他很少在人前露面,每日的送到他房间里去的,福玉娘还是每天关在房间里,晌午的时候,杜子美会到福玉娘房间里和她一起用晌饭,但也只限于晌午,早上和晚上福玉娘多半都要忙些别的,很少在房间里的,杜子美不知道她每天都关在房间里,到底忙什么呢,相识许久,他终不了解她。 日子平淡的过着,可也逐渐生出了流言蜚语,都说福缘客栈的女掌柜即将招赘,她的未婚夫婿现在已经开始掌管了福缘客栈的账目了,还有传言说她那未来的相公是怎样一个斯文俊秀的男子,又说他有多么的体贴,每每都是传得煞有介事。 那日福玉娘从外面巡视回来,独自一人步行回转,马车先走了之后,她远远的跟在后面,就听闻了这个传言,心中顿时一惊,不觉感叹自己的后知后觉,一直觉得来福缘客栈里的很多人用异样的眼睛盯着她看,却原来是如此一回事。 她虽然在坊间是比较出名的女子,可很多人只闻其名,并不知其人的,她也便像寻常妇人一般凑上前去打探,才知道这消息传出来已经半月有余。 听闻前阵子敖鄂走商去了,这次去得路途不算很近,也有消息说敖鄂多年不曾走商,这次会亲自出场,是和王家脱不了干系的,当然,也有消息说敖鄂是受景帝之托,去北方寻个很重要的人,不管传闻如何,福玉娘知道敖鄂不在京城之中,且不会很快回来,关于她的传言也是在敖鄂走了之后才兴起的。 这个认知让福玉娘心中并不是很开心,细细想来,杜子美最近对福缘客栈的账目是比从前上心了许多,就连多年前的旧账都会翻出来细细的审查一遍,福玉娘问他,“何必给自己找那么多地麻烦,平白的挤掉了温书的时间?” 杜子美每次都是边看账目边笑着说,“我那些书籍背都背下来了,你的账目这么多年都未核对过,既然我来了,就帮你瞧瞧这外人有没有欺骗与你,顺便我也要学学这管账的学问的,指不定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 福玉娘听了杜子美的话,也只是笑,这杜子美真的有接管福缘客栈地用心了,但是福玉娘却明白,或许让他考仕途还比较顺,但是若要接管这福缘客栈,那是不可能的,他既是要入仕,又怎能研商,仕途之于世人,那是上上之道,而商贾却是入不得台面地营生,况且上次他落榜自然有些原因的,这次她已经做好的准备,既然杜子美真心去考,她会在背后为其打点妥当了,至少以他的文采,三甲若有意外,前十也是落不下的。 福玉娘真心地希望杜子美的名字能出现在那风光地皇榜之上,司徒若宇当年也曾冀望于荣登皇榜,虽然他不去参考,这世道也都知他的能耐,可皇榜毕竟是官家的承认,与民间还是有区别的,总因种种原因耽搁了,最后那年,他已经打算进京参加春闱了,却不想还是没有去成。 福玉娘淡淡的哀叹之后,慢慢的走回福缘客栈,杜子美地也有心思,不过一眼即透,他比不得敖鄂的阴沉地。 天愈加地冷了。杜子美每天除了管账和温书之外。还要指导栓柱地功课。也算充实。敖鄂不在京中。福缘客栈也落得个清闲。又是一年添衣加衫地时候。福玉娘多半都为杜子美选了米白色地料子。可裁缝到了杜子美那里地时候。除了两件外褂之外。杜子美又都把色换成了蓝地。大概是深秋之时一次偷偷地跟在福玉娘身后出门。后来现她竟坐车走出去了很远。再之后她到了一处墓地。她在那精致地大墓之前流连了许久。细细地念叨入秋之后都生了什么。还提到说罐儿有可能回返之类地话。 杜子美回来后问过栓柱。得知那坟墓定然就是司徒若宇地。从那之后。杜子美便不自觉地收集了有关司徒若宇地消息。虽然自言片语地。但是他知道司徒若宇面容俊美不下敖鄂之姿。他喜欢穿蓝色地衣衫。虽然未曾参加大考。但他地才学皇家也是认地。当年帝王曾要颁个‘不考状元’地名衔给他。都被他拒绝了。他说他要真地去试试大考之时能不能博得满堂彩。 杜子美还隐隐得知司徒若宇当初还写得忆及福玉娘所说为福缘客栈地门匾之上题字之人已然故去。如此一联想。他便觉得写出那么精致地字体地人怕就是这司徒若宇了。如此想了倒也不再觉得那么地遗憾。若司徒若宇还在。怕他早就是福玉娘地夫婿了。又哪里给自己一个机会了。 愈加了解之后。才会越觉得福玉娘地特别。能同时令两个那样地男子动心。她定然有其可贵之处。女人地价值。有地时候是要用男人烘托地。 因为了解。才会势在必得。因为现。杜子美开始努力地追寻司徒若宇当初地一言一行。许多人都知道。‘福玉娘真地很爱司徒若宇。她因为司徒已经守寡将近十年之久。’ 就是因为如此。外人不明说。可杜子美也知道。福玉娘对自己是别样地。只因为他与司徒若宇有那么些相似之处。初期听了这样地暗示。杜子美会不开心。可时间久了他又会沾沾自喜。因为与司徒有几分相似才得了这样地机会。不好好把握。他便是个傻子。 杜子美的那些小动作在福玉娘眼中就像个孩子般的玩闹,不知不觉中,她竟会把杜子美看成是罐儿,所以她宠着他,任凭他还做着那些小动作,一切只要他喜欢就好。 福玉娘回到福缘客栈之时天色已经暗淡了,虽然这个时候人很少,但福缘客栈却总是座无虚席的,福玉娘从侧门进入,却不想栓柱竟堵在门口,瞧见福玉娘笑得像个抓了老鼠的猫。 福玉娘淡笑的问他,“何故在此,又笑成这个样子,全然失了当家人的风范。” 栓柱开怀的说道:“我就知道福姐姐是要走这侧门的,被我料中了,代表了我 ,如此聪颖的我一直是福姐姐期望的,我现在达到了要求,怎能不笑,还有在福姐姐眼前我永远是个傻小子,哪里敢拿出当家人的派头来,福姐姐你就莫要笑我了。” “就知道你聪明,又是嘴刁牙利的,你倒是说说,找我所为何事?” 福玉娘问完之后,栓柱神秘兮兮的左右张望着,随即从怀中摸出了一封信来,递到福玉娘手中,小心的说道:“是罐儿哥哥来了消息,我怕被敖大官人安插在我们这里的人知道了去,又想第一个给你知道,所以才等在这里地,都等了许久了。” 福玉娘心头一热,伸手从栓柱手中接过了那封信,轻声的问道,“你怎知要防着敖鄂地?” 栓柱又探头探脑了一阵才轻声的说道:“敖大官人虽然待我还可以,但是从以前我跟他提到罐儿哥哥和杜哥哥的时候,他脸色并不好,去年堆雪人的时候,我又说到了他们,敖大官人直接告诉了我,以后不要在他眼前提到罐儿哥哥了,他说罐儿哥哥就是他送走的,他还说罐儿哥哥自不量力,又说杜哥哥是个心术不正地伪君子,那以后我就知道,敖大官人当真自内心的厌烦着罐儿哥哥与杜哥哥地。” 福玉娘抽了抽嘴角,嗤笑了一声,“敖鄂那人居然说别人是心术不正的伪君子,杜子美和他比起来,也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当真可笑之极。” 栓柱抓着自己的头皮只是傻笑,福玉娘知道虽然栓柱和杜子美与罐儿要好,但是他也十分喜欢敖鄂,虽然自己现在骂了敖鄂,他也只是会傻笑应对了自己,绝对不会插什么话进去的。 手中的信封确实是罐儿的笔记,福玉娘并未急着拆开,而是先询问了栓柱,“栓柱,你这信是从哪里得来地?” 栓柱呲牙笑着,“这是我今天上午在学堂内先生给我的,大概是罐儿哥哥以前同他一起住过,觉得他放心,才托了他把信交给我,然后转到福姐姐手中吧。” 福玉娘点了点头,栓柱虽然探头探脑地,可福玉娘并未把信拆开来看,只是塞进袖袋中,抬脚向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 栓柱跟在她身后跳脚,声音也微微扬高,“福姐姐,你不瞧瞧罐儿哥哥都说了些什么嘛,栓柱实在想念着他,希望他快些回来,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啊,这信中该有写到吧,福姐姐,你” 福玉娘翘起了嘴角,轻声说道:“栓柱,现在天色已暗,外面光线不好,看信很费眼睛地,再,罐儿既然如此辗转才把信送到我手中,你也知客栈内并不安全,我怎好堂而皇之的看信去,你不怕罐儿这许多心思都白费了去。” 栓柱脸上微微红了,伸手抓着头皮,轻声说道:“也是,我又犯了傻了。” 福玉娘淡淡地笑,栓柱跟在她身后向福玉娘的院子里走去。 来到院子门口,福玉娘猛然现在她院门外站着个人,一身蓝衫,负手而立,看见福玉娘后眼睛一闪,却并不上前相迎,还是那么温和的笑着,那笑容与平日里的福玉娘很相似,可福玉娘会这么笑只是因为学了那人,那人对并不熟识的人都会露出这样的笑,很多人说他温文有礼,可相处久了才明白他的目空一切,那笑不过是掩护色而已,久而久之,福玉娘也学会了用这笑面对外人,而今杜子美也这般笑了,意味着什么,他真的有那样的决心,还是他的心里渐渐生出了别样的扭曲,为了目的,什么都肯委屈了。 看着福玉娘站在那里并不动,又一种探究的目光审视着自己,杜子美渐渐感觉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来,脸上还保持着和善的笑,轻声问道:“玉娘,累了一天了,怎么站在那里不走了?” 听见了杜子美的问话,福玉娘才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淡笑的说道:“没什么,不过想到些事情罢了,这天色已晚,子美不回房间去,怎站在这里,风也凉了,小心着了寒。” 杜子美听见福玉娘说她想些事情,以为她看见自己的样子受到了触动,心中暗暗窃喜,面上还维持着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什么,只是玉娘一连几天都没个影子了,子美有些想着你。” 福玉娘还是微微的笑,“谢过子美的挂心了,我现在回来了,明日也不会走,等明白我去找你。” 杜子美脸上一沉,这话便是逐客令了,他又怎么听不明白,脸上显出一抹尴尬,喃喃的问着:“难道玉娘就不能让子美陪着你吃晚饭么?” 心头一动,杜子美的低述让福玉娘觉得自己似乎怠慢了他一般,轻咳了咳,小声说道:“也好,栓柱也在,你也一道过来,如此也生不出那么许多的闲言碎语来了。” 杜子美听见福玉娘如此说了,心头一颤,福玉娘这样说了也就是听闻了外面那些小道消息,最初他本是无心之过,可后来听闻敖鄂去了北方,断断续续的有传说他将会迎娶福玉娘为妻,又说了他的那么多好处来,他由开始的听之任之到主动给了外面种种消息,只是希望在敖鄂不在的时候把大家的认知提升到自己希望的那个层次,等木已成舟,想来敖鄂应该不会再来逼迫他了,别人家的夫人了,他敖鄂还能巴巴着不放么? 他又看了看福玉娘,现她脸上没有震怒的表情,想来也是默认了,倒也渐渐的安心了,随后心底泛起了些微的喜悦,很多时候,默认就是同意的。 虽然与杜子美和福玉娘一起吃饭感觉蛮温馨的,可栓柱还是有几分不开心,因为杜子美在了,福玉娘就不可能马上打开那封信,他也就不能知道罐儿到底在信中说了什么,他是十分想念着罐儿的,虽然当初因为他和杜子美与敖鄂都有交好,罐儿与他生了间隙,可他真的喜欢了罐儿就是了 第二五五章 改变 一餐饭,真正吃得开心的只有栓柱,福玉娘的心思都袋中罐儿的信上,而杜子美一方面对栓柱的‘不识时务’心生不满,另一方面又对福玉娘的冷淡而惴惴不安。 等到吃饭了,都坐在桌子边不动了,栓柱等着杜子美离开好探听罐儿的消息,而杜子美却瞪着眼睛等着栓柱离开,他想和福玉娘说些体己的话,也好驱散了这些日子两人之间愈加疏离的感觉。 静坐了许久,还是福玉娘先打破了沉默,淡笑着说道:“既然吃饱了,就先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栓柱眼睛转了一圈,斜着眼前看着杜子美笑,随后说道:“好,既然福姐姐要休息了,我们就先离开好了,杜哥哥我说的对吧?” 杜子美僵硬的点了点头,随后起身跟福玉娘一躬身,轻声说道:“玉娘好生歇息,我和栓柱就先回去了。” 福玉娘还是笑,轻声说道:“好。” 栓柱和杜子美各怀心思的走出了福玉娘的房门,出了院子却是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的,两个人走了几步,都偷偷的回头,等发现对方也是一样的动作后,相视一笑,然后继续沿着回自己院子的方向开始走了。 杜子美因为疾的原因,走得很慢,还未回到自己的院子,栓柱已经没了影子了,杜子美微微一笑,回身往福玉娘的院子里走去,可是他到了福玉娘的房门口,站了很久,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最后摇了摇头,慢慢的着脚又离开了。 栓柱躲在后面,见杜子美离去之后,才笑得得意洋洋,他快速的来到福玉娘的门前,不同于杜子美的动作,他是直接拉开门就走进了福玉娘的屋子。 饭桌子已经撤下去了,福玉娘房间里点着几根蜡烛,她的房间到了夜晚会格外地多点些蜡烛的,多半都是为了看帐的,久而久之,不知道她识字的下人都以为她是怕黑才会如此的。 栓柱进门地时候。福玉娘坐在桌子边看着他淡淡地笑。桌子上空无一物。栓柱直接坐到了福玉娘地对面。 福玉娘笑着说道:“就知道你会再回来。” 栓柱抓着头皮笑。“杜哥哥也回来过地。不过我藏在他身后了。他只是在外面犹豫了一会儿就走了。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呢。” 福玉娘微微地笑。轻声说道:“或许他有些账目上地事情要跟我说吧。先不说他了。罐儿信上说等着他哥哥祭日地时候一定会赶回来地。” 栓柱听见后咧着嘴笑了。兴奋地说着:“他哥哥是入冬地祭日。这个我知道地。现在已经深秋了。没多久他就要回来了。真好。” “现在知道了。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栓柱直直的点头,然后像小鸟一般地离开,福玉娘看着栓柱的背影,又从怀中摸出了罐儿的信,盯着那信,微微的笑。 秋叶落尽之后便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这雪不大,轻飘飘的,并没有停住,随落随化,带来了难受地湿气,栓柱穿着厚实的棉祅蹲在前堂里招呼着南来北往的客人,杜子美也会时常出现在前堂,福玉娘不说他,他也愈加的像传说中的那般地现出未来当家人的感觉。 自然也有以前来欲抓住敖鄂的姑娘家时不时地装作路过买点心的样子,敖鄂三年未曾纳妾,她们也慢慢地转移了心思,有瞧见杜子美的,虽然听了传说他是福玉娘未来地相公,可还是有胆子大的问了他到底是不是,杜子美不好回答,只能微笑着摇头,然后便搅乱了一片春心。 那日栓柱下了学堂回来后,已经是下午接近晚上了,可还是瞧见杜子美与一个面容姣好小姐坐在前堂里说笑着,他皱了皱眉头,然后缓步来到杜子美身侧,大声说着,“杜哥哥啊,我回来的路上有个小姐托我给你带个信,她说今晚后花园之约不能如期了,请杜哥哥另邀她姐姐好了。” 坐在杜子美对面的女子听了栓柱的话,脸色一沉,随即站起了身,虽然面色不好,可还是温文有礼的福了福身,声若翠铃的说道:“既然杜账房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转身离去,外面之人见她出门,轿子就靠了过来,栓柱嗤笑着说道:“还是个小姐呢,怎能那么不知羞。” 再回头却看见杜子美冷然的表情,栓柱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转身就向往后堂跑,却被杜子美寒着声音叫住了,“等等,栓柱,你还没说清楚那个小姐还托你给我带来了什么话呢?” 栓柱打着哈哈,“恩,这个,她、对了,她还说能赴约实在不好意思,下次她会亲自来跟你说清楚的。” “栓柱,你也开始说谎了,被你福姐姐知道了,定会不快的。” 栓柱听了他这样说,到是来了脾气,挺了挺腰杆子,大声顶了回去,“我最不怕的就是福姐姐知道这事的,到时候她若问我为何说谎,我就跟直接说好了,就说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天都要黑了还不回家,在这人来人往的地儿,跟个才认识的男人聊了几个时辰,她不嫌丢人,我还怕咱们这福缘客栈损了名声,到时候被人家背后说咱们福缘客栈明摆着招妓呢。” 栓柱这话一出,杜子美的脸一瞬间涨红,瓮声瓮气的说道:“你这孩子都是哪里学来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人家小姐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又怎会和那些下贱的青楼楚馆中出来的人相提并论,这不是辱了人家小姐的闺名。” 栓柱鼻子里冷哼一声,“事都做出来了,还怕人家说不成。” 说着也不理会杜子美的反应,转身就走,这些日子福玉娘还是常常不在客栈里,原本杜子美还是窝在后堂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常常在前堂晃荡了,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栓柱渐渐不怎么喜欢杜子美了,最看不惯的就是他坐在那里好像不可一世的样子,却偏偏对人家长得漂亮身家又好的女子露出那种很好看的笑容。 栓柱转身离开后,杜子美心头才惊颤了起来,福玉娘虽然不关心市井之言,但并不表示市井之言就不能传进她的耳朵里,这几天常常见不到福玉娘的身 才放松了自己,可若这些天的事情被福玉娘知道了,想。 杜子美越想越觉得心乱如麻,忙循着栓柱离去地方向追了过去,在栓柱的房间找到了他,陪着笑脸,轻声的说道:“栓柱,这些日子也没有问问你可有什么不懂的,正好现在闲了,我过来瞧瞧。” 栓柱冷哼了一声,轻轻的说着,“也是,杜哥哥近来可是忙着的,店里的糕点最近格外的好卖,都托了杜哥哥的福呢。” 虽然栓柱的话刺耳,可杜子美只是尴尬地笑着,也不反驳,慢慢的坐在栓柱对面,小声的问道:“你福姐姐她什么时候回来?” 栓柱挑了挑眼睛,“这我怎么会知道啊,她以前走地时候也不曾跟谁打过招呼,或许陆伯伯是知道的,可是你把人家赶回家了,福姐姐以前都会知会账房她的行踪的,现在你是账房,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她地去处。” 栓柱的话还是格外的刺耳,杜子美权当他是心情不好才会如此,也不与栓柱生气,陪着笑脸说道:“你也知道,既然要做这店铺的营生,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也是万万得罪不得的,我只是想跟她们拉点关系,这以后我们在京中不是更加地吃得开么!” 栓柱终于把眼睛对上杜子美的,声音老道的说着:“杜哥哥,你现在只是个账房,咱这店里的生意有下人们给罩着,还有便是,这些出来的多半都是小户人家地女子,咱们福缘客栈早先结交的都是达官显贵的,福姐姐在人情关系上,早都通透了,又怎会有劳杜哥哥出来操心呢,不过我知道你今天来地意思,我不会跟福姐姐说的,但是我不能保证所有地人都不跟她说,你好自为之。” 杜子美连连点头,只要栓柱不说,也没几个敢在福玉娘面前乱嚼舌根的,不过这栓柱地语气倒是有点令杜子美接受不了,在他面前,好像自己才是个该被教育的孩子一样。 “好了,只要你不去玉娘那里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我今后自会注意的,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懂的,我给你瞧瞧。” “还好,都懂得的。” 栓柱并不与杜子美多话,低着头自顾自的忙了起来,杜子美见栓柱不理会他,也觉得没趣,站起身诺诺的说了句,“你忙你的,我还有几份账没理完,先回去了。” 栓柱头也没抬,不怎么耐烦的说道:“杜哥哥回去吧,我也有点事情没做完。” 杜子美走出了栓柱的房间,到了外面之后,回头恨恨的啐了一口,才又转身走了出去。 栓柱待到杜子美走出去之后,才放下手中原本在翻着的史书,愣愣的看着杜子美离去的方向,他原本是很喜欢杜子美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他这次回来接管了福缘客栈的账目后就不再想搭理他了,直到前些日子杜子美以陆账房年岁大了,脑子不怎么清楚,把大部分账目都笼到了自己的手下,而只把最后统账的过程让陆账房看看,栓柱心里就别扭开来了,他不知道怎么会感觉杜子美和以前不一样了,在他心中,愈加的感觉杜子美没有敖鄂好了。 杜子美从栓柱那里出来后,看着满目的楼阁亭台,心情又一下子好了起来,喃喃的说道:“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待到这里以后成了我的,还容得下你嚣张。” 越是这样想着,便越开心了起来,虽然步子还有些不稳,可走起来感觉却轻盈了许多,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栓柱虽然是个孩子,但是他知道,一旦他答应的话,便不会说出口去。 不过今天没了栓柱的脸色,他还真未曾注意过自己最近的行为可能给人造成的错觉,他倒是不怕蜚语流长的,人不风流枉少年,现在的男子谁不是如此,他只是怕福玉娘若是知道了他和哪家的小姐交往甚密,会以为他瞧上了人家,指不定她会差人去给他保媒,那他可是得不偿失了。 不知不觉他竟来到了福玉娘的院子里,等到发现的时候才觉得惊奇,因为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走错了地方,每次都是心不在焉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深深的吸一口气,再抬头,却发现福玉娘站在门边对着他笑。 内里是米白色的长衫,外罩浅灰色的夹祅,头发同夹祅一般颜色的方巾笼起包裹住,平常妇人的装扮,可时间久了,却觉得就是这装扮在福玉娘身上也显出别样的光彩来。 “玉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杜子美压住心中异常的跳动,微笑着上前问着福玉娘,福玉娘倚着门框,还是那般的笑着,“外面那李家小姐走了后才回的,路上与她错了身。” “李、李家小姐?” 杜子美的声音颤了一下,强自镇定的问出了口,福玉娘点了点头,“怎的,你不认得她,想来也对,你不常出现在前堂,大概是不认得她的,她这个人算是有趣的,你初来那年,她才及,总往咱们的店里跑,后来得知了敖大官人不再纳妾,到也不常来了,李家虽然不是朝廷中人,也算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加之这李小姐生的也算秀美,上门提亲的倒是不少,可她已经过了结亲的年岁,还未定下人家,坊间流传,她是眼高于顶,可惜她瞧上的男子太过风流,她拢不住的。” 杜子美心头一颤,喃喃的说道:“当真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呢?” “是啊,不知道她怎么又来了这里?” 听着福玉娘的轻问,杜子美犹豫了很久,还是压下了李小姐找他说了一下午的话的事情,轻笑着说道:“大概是她觉得咱们这店中才加的几样小点心格外的美味,这才来瞧瞧的吧。” 福玉娘笑了笑,“谁知道这些千金们心中想些什么,你到这里来,是找我有事?” 看到亲们的留言,恋喜很感动,~~(>_ 第二五六章 对峙 18.gif 很快转移了原本的话题,杜子美心中绷紧的弦变了问题,微微放松了一下,随后想到自己竟会出现在这里,且一时之间又找不出合理的理由来,脸上不禁微微的红了,吱吱呜呜了好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福玉娘笑弯了眉眼,大声说了起来,“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怎的令你也这么的局促了,看来这日后我当反省一下了。” “哪里,玉娘堪比菩萨般的和善,又怎和那吃人的妖怪一起比去。” “行了,你也别把我捧上天去了,稍后一起去前堂吃饭吧。” 杜子美一愣,随即喃喃的问道:“怎不是在你房里吃了。” 福玉娘还是眯着眼睛笑,声音带着了然,“我以前都是在前堂和大家一道吃的,人多也热络些,还可以知道大家的心思,是一举多得的好事,你这次来,因为那些说不得的原因,我才留在了房里吃的,这些日子我瞧着那原因对于你来说也并不重要了,所以还是去前堂大家一起好了。” 福玉娘说得话面上似乎没什么的,听着也算亲切,可杜子美还是觉得听了她的话之后心头微微的颤抖了,不禁想着她是否已经知道了他这些日子的随意了。 福玉娘看了眼沉默着的杜子美,心微微的缩了一下,随即也不再多话,带头走在了前面,终究没让他进了自己的房间去,那里有她才带回来的账目这杜子美直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她是识得字的。 这之后的日子里,不管哪餐饭,福玉娘在地时候都会去前堂,杜子美再也没能进到福玉娘的房间,每次用饭,栓柱都会故意挤在福玉娘与杜子美中间,杜子美是颇有微词却不敢作,福玉娘看着栓柱这动作,只是淡淡的笑,也只有栓柱明白,他愈加地不喜欢杜子美了,所以才会处处的针对了他,他甚至希望有一天福玉娘能和敖鄂和平地相处,只要不和杜子美亲近就好,会在静的时候好奇,他原本那么喜欢杜子美,因为和杜子美交好,连罐儿都得罪了。 那一日晌饭。依然还是三个人挤在一起。栓柱侃侃而谈。福玉娘笑着眼听着他地话。杜子美低头沉默着吃着饭。这段时间福玉娘在客栈里地时间较之前段时间多了起来。可那次杜子美亲口对别人否认了他与福玉娘地关系。这来光顾地千金小姐也没见怎么少。有些更是明摆着表现出杜子美地好感来了。吓得杜子美见了人家就躲。 三人才吃了不到一半。就听见外堂那些小姐们出了一种奇怪地声音。汇聚地人多了。那声音也就格外地引人注目了。还是栓柱先跳了起来。虽然很有些当家掌柜地样子了。可毕竟还存在着孩子地心性。跑出去没多久便眼睛闪亮地跑了回来。大声地说道:“福姐姐。敖大官人来了。” 福玉娘豁然站起了身。杜子美原本捧着手中地饭碗却当啷一声摔在了桌子上。里面还剩下地半碗饭洒了一桌子。他脸上泛着白。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子。 福玉娘皱紧眉头。急声说道:“还收拾它作甚。先去后堂给我瞧瞧今天地账目可整理妥帖了。” 杜子美感激地看了福玉娘一眼。起身就想走。他们一起吃饭地是前堂地后间。多半都是主厨和管事地人用膳地地方。距离前堂还要转过两个弯地。可出了门就能进到后园子去。 杜子美才走到门边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慢条斯理地声音。“都是老朋友了。见了面怎地不打招呼就要去忙呢?”‘ 杜子美僵在原地,敖鄂推了门走了进来,他的面色带了些风霜,曾经如白玉般精致的肌肤也微微黑了些,身上是纯黑的棉袍,腰身束有同色的掌宽腰带,愈加的衬托出他的宽肩窄腰来,这样的装扮到多少遮去了他脸上的风霜。 随着他进门的动作,脸微微的一侧,那半笼的墨就垂落在他胸前,和身上的缎面黑袍一般的亮闪,相映成辉。 敖鄂进门并不看立于一边的杜子美,眼睛一直盯着福玉娘,笑着说道:“原来这里当真藏了故人,都不与我叙叙旧,你便要支开他,当真扫了我的颜面呢。” “他和你之间也没什么好叙旧的,倒是你,怎得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么远的路,一来一回也要好些日子的。” “还是福掌柜你关心了我,才会知道那路途遥远吧,你念着我,我又怎能不想着你,这不,挨不过相思苦,我提前回来了。” 福玉娘扯了扯眉梢,“敖大官人还真是有心,只怕如此一般,不好跟你的雇主交代了才是。” “我哪里来的雇主,是他有求于我,不过我既 出马了,又怎会落人以柄,这点倒是不用福掌柜替的。” 杜子美的手搭在被敖鄂敞开的门板上,犹豫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出去,看着敖鄂一直没有看他,也没和他说话,此时敖鄂又是背对着他的,咬了咬牙,轻轻的挪动了脚步,听上去没有任何的声音,可即将挪到门外的时候,却听见敖鄂的声音传来过来,“杜兄当真这么忙,我们也有两年多未曾见面了,都不坐下说些体己的话再走?” 杜子美身子一抖,随即回身对敖鄂要笑不笑的脸说道:“敖大官人要和我家掌柜的商讨的定然是重要的事情,子美还是先下去了,等你们谈完我再回来也好。” 敖鄂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福玉娘,声音中带着一丝暧昧,“你这账房还当真识时务,正巧我那里也缺个这样的人手,不知福掌柜可否让贤?” 听了敖鄂的话,杜子美沉默着,他竟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声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福玉娘,他当真害怕福玉娘会抵不过敖鄂的要求,把他送到敖鄂那里,敖鄂那个人,是会活扒人皮的,这点他还记得,现在自己和福玉娘还没有关系,若被敖鄂知晓了自己的心思,扒了自己的皮,那可怎么办好? 福玉娘微微的抬了抬头,清晰的瞧见了杜子美眼中的紧张,对他露出了安抚人心的一笑,然后才对上敖鄂探究的眼睛,轻声说道:“敖鄂,你手下能人比比皆是,而我这店中也只这么两个账房,且他又不是专职的,这你都要与我挣,是否有些不近人情了。” “是么,原来你福大当家也缺人手了,这点不妨事,只要你开口,有多少我都借给你。” “多谢敖大官人有心了,我店内的事情,我自会打理。” 空气中静默了,杜子美不自觉的屏住自己的呼吸,看着敖鄂慢慢的坐在了福玉娘的对面,为何明明充满了土匪般的掠夺手段,可这一言一行都像最儒雅的公子,杜子美慢慢的眯起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敖鄂的背影看,若是眼睛能杀人,敖鄂现在怕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还站在那里的福玉娘看见杜子美的表情,微微一愣,随即听见了敖鄂慢条斯理的说话声,“原来我也是这般的不讨喜的,这走到哪里,都有人想活剐了我啊。” 杜子美心一惊,忙转过身去,福玉娘盯着敖鄂的笑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似乎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算计一样,她竟不敢想象,方才他的话是真的知道了杜子美想置他于死地的眼神,还只是随便猜测,以达到震慑他们的目的了。 敛住心头的微颤,福玉娘露出原本不在意的笑,语含讥讽的说道:“有些人,亏心事做多了,这鬼气重了,倒也会生出了许多错觉来了,不过只能让旁的人笑话了去。” “福掌柜的,从你的眼中,我便知道,我没说错。” 福玉娘一愣,栓柱瞧着气氛不对,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没一会就端着茶水与点心匆忙赶回来。 杜子美瞧见了拴住的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快,栓柱权当看不见他的眼神,笑嘻嘻的把茶水点心放到了敖鄂的跟前,熟练的说道:“敖大官人啊,咱们掌柜的还没吃饭完,您这么多日子没光顾咱们这福缘客栈了,先尝尝咱们店里新进的几样点心,有什么等着咱们掌柜的吃完再说,您瞧这样可好?” 敖鄂瞧见栓柱,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栓柱见敖鄂的动作,知道他是同意了,忙伸手把那茶水送到了他手边,那动作标准的就像一流的店小二。 敖鄂一手托起茶碗,另一手轻轻掀开碗盖,眼睛却一直盯着看福玉娘的表情,站在门边的杜子美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成。 敖鄂轻抿了一口茶水,随即放下了茶碗,看着桌子上洒下的饭粒,转过头去,盯着立在门边的杜子美,轻笑着说道:“怎的,子美兄吃了那么点就饱了么,一个大男人的,饭量和猫一般,难怪瞧上去那么的单薄,若哪日有女人要嫁了你,怕有守寡的危险呢。” 杜子美尴尬的扯着嘴角,轻声说道:“还好,还好,多谢敖大官人提醒,不过子美也只不过是外表看上去单薄些,内里还是很精壮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偷偷的扫了福玉娘一眼。 福玉娘只是低垂着头并未在意,可这一动作还是被敖鄂现了,他手轻轻的握了一下茶碗,在松开的时候,茶碗却裂了开 第二五七章 装扮 18.gif 碗碎了,那碗中的水自然也留不住了,沿着桌面流身,栓柱皱紧了眉头,杜子美只是惊恐的盯着那茶碗子。 敖鄂斜着头看着盯着福玉娘,轻笑着说道:“你这店中净是些不中用的物事,瞧着赏心,到用了的时候多半都会如此的,你还是想清楚了,是不是该清理一下了。” 福玉娘脸色露出些微的苍白,依然还是轻笑着说道:“多谢敖大官人提醒,不过各人有个人道眼,我这店中就是喜欢这些华丽的摆设,这是我的风格。” 福玉娘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人低沉的说话声,“敖大官人,那托你办事之人正四处寻您,您看?” 敖鄂对福玉娘微微一笑,声音还是那般的平常,“知道了,我这便回去。” 福玉娘盯着敖鄂,脑海中有一丝迷茫,或许这人回来之后直接来了他这里,这么急着来寻她的晦气,怕他们是几世的宿敌了。 门外没了声,敖鄂才又接着说道:“我们可以来个新的赌注,你走了眼?” “你想干什么?” 福玉娘焦急的问出了口,敖鄂还是那样一副笑,语气轻松的好像他们正在谈论家常便饭,“十年前,你看走了眼,我要告诉你,这次你依然看走了眼,他连司徒都比不上的。” 福玉娘心头一颤,想阻止敖鄂,声音却梗在喉间,心思翻搅着,她想跟敖鄂赌,她想让敖鄂明白,她一直都没错,错得人,只有他。 敖鄂又深深地看了福玉娘一眼。站起身。优雅地离开自己地座位。经过杜子美身边地时候。轻笑地说了一声。“越是精致地茶碗。越容易破碎。” 随即快速地走了出去。 福玉娘盯着栓柱给敖鄂奉上地点心。她一直都以为敖鄂喜欢这些小物事地。所以总会向她炫耀。坊间也多有流传。敖大官人痴迷点心。曾重金礼聘天下地师傅。有会做样式奇巧地。他也会花重金买来方子。可方才栓柱送来这几盘点心绝对称得上新奇地极品。可他竟没有看上一眼。这点在福玉娘心头上徘徊不去。 杜子美见敖鄂离去了。慢慢地回到了福玉娘眼前。喃喃地说道:“玉娘。我不是……” 福玉娘抚了抚额头。猛然地抬起了眼。盯着杜子美。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地说道:“子美。你会不会去赌场学赌?” 杜子美一愣。随即快速地摇头。安抚人心地笑道:“怎么会?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福玉娘眼中微微润湿了,咬着唇,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子美,答应我,无论何不要去赌,罐儿的哥哥就是深陷烂赌,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地。” 杜子美还是那般肯定的摇头,“不会的,我不会去赌地,玉娘你只管放心。” 虽然杜子美给了那么肯定的回答,福玉娘心头还是笼上了一层阴云,挥之不去。 随后的日子里,敖鄂竟再也没来,外面下了几场雪,雪挂枝头,银装素裹,分外有了冬日的感觉。 近了年关,各地送来地账目也愈加的多了,福玉娘更少出门了,杜子美也多半见不到她,心中挂记着她,问了几次栓柱,栓柱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罐儿哥说过福姐姐有可能是什么动物变得,等到冬天的时候要冬眠的,所以不常常出门。” 杜子美会轻骂着他,“你这泼皮,被你福姐姐听了你,小心吃戒尺。” 说过后,他心头却轻松了许多,因为福玉娘不是因为他在才会如此的。 到深冬,一日福玉娘终究出了门,穿了很厚地白色貂绒衣,脸上也格外装点过,头上常年不变的头巾取下了,只头上挽了两个简单地斜云髻,髻下别着两朵玉白的绢花,另一侧有一根素色地簪子,身后披散了一半乌亮的青丝,长及臀下,耳垂上也是与绢花一般颜色地坠子。 这样的福玉娘是杜子美第一次见的,有如雪地仙子,当场便愣在了原处,似乎很久之前曾听过罐儿喃喃的叫她如玉的,此刻的她,真像洁白的玉石,那么的纯净柔美。 心深深浅浅的跳着,敖鄂和罐儿喜欢福玉娘不是没有道理的,若她不说话,单单看她现在的装扮,比王凝兰还适合他心目中那颜如玉的形象。 就那般的痴迷的盯着福玉娘,福玉娘这次没有笑,她路过杜子美身边的时候,只是轻启朱唇,轻声说道:“我出去几日,这店里就有劳你和栓柱了。” 杜子美痴笑的点头,可栓柱却急急的问出了口,“福姐姐,你这可是要去祭奠了司徒大哥,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 福玉娘转过身,对栓柱微微的笑了,“你还要去学堂,耽搁不得,我很快就回来了,你放心吧。” 说罢抬步走了出去,并没有经过前堂,直接走了侧门,没想到才开了门,就瞧见外面那辆奢华的马车,天有些冷,也不知道那车夫等了多久,此刻正搓着手对着她笑,“福掌柜。” 福玉娘微微皱了皱眉,车夫身后的门帘子随即掀开,敖鄂笑着出了来,却在见到福玉娘的打扮的时候愣在当场。 福玉娘不想理他,转身就要合上门板,却在门板还有一臂宽的时候,被一条胳膊硬生生的隔开了。 门里福玉娘是满身皆白,门外敖鄂也是身无杂色,与福玉娘站在一起,虽然都是白,却养眼的紧。 “敖鄂,你想干什么?” “我想陪你去见他,可我当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一直对所有的人说白如玉死了的你,却还是在今天变成了白如玉,你到底给了他福玉娘的心,还是白如玉的?” “有区别么?” “有,福玉娘跟了他,不过是为了报恩,是因为他的书法让你误以为你爱上了他,你以为他是你爹爹安排给你的,你们理所应当在一起,可白如玉不同,白如玉最在意的还是那把匕,还有那送她匕的人。” 福玉娘心头一颤,眼睛闪过一丝迷惑,“我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你怎会知道那匕不是我家里的人留下的?” 敖鄂注视着福玉娘,眼睛一眨不眨,轻声说道:“你的事我都知道,包括那匕,那匕是我……” “玉娘?” 敖鄂的话没说完,杜子美却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带着担心和些微的惶恐,战战兢兢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福玉娘听见了杜子美的话,竟对敖鄂微微的一笑,虽然想知道关于那匕之事,可她却不急了,问了敖鄂,也不知道他话中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是杜子美刚刚的叫声惊醒了她,随即轻柔的说道:“你这回听见了,我是福玉娘,是若宇的玉娘。” 敖鄂眼睛缩了缩,声音也云淡风轻了,“福掌柜,你的账房还充当关门的奴才?” 杜子美脸上又白了,福玉娘却回身来到杜子美身边,替他整了整微微凌乱的衣衫,轻声说道:“子美是我的家人,不容你诋毁。” 敖鄂扯了扯嘴角,福玉娘轻声的在杜子美身边吩咐了句,“子美,去给我备车。” 杜子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敖鄂,转身去给福玉娘找车,他刚才叫住福玉娘,就是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令他有些担心,而且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竟是那么该死的和谐。 敖鄂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与我同坐。” 杜子美听见了敖鄂的话,脚下顿了顿,随即走的更快,因为他听见福玉娘的回答:“不可能。” “你还在坚持?” “所有时间我都可能与你斗,但这几日你怎么有脸出现在我眼前,还妄想去看他,我想他最不想看见的人便是你。” 敖鄂轻轻的呢喃着,“或许他也想见见我,我的心是这个告诉我的。” “你本没心,它又能告诉你什么?” “它一直都在,不过是你看不到它在罢了,或许我该告诉你,司徒在真的爱上你之前,也曾倾心的喜欢过一个人。” 听见了敖鄂的话,福玉娘只是心头微微颤了一下,却并没有心痛欲碎的伤感,“那又怎么样,只要他最后爱着的人是我就行。” “他那么眼高于顶的男子最开始对你那么亲昵,你当真以为他没有目的么?” “对我还能有什么目的,我身无一物,若真有什么目的,他对我任何的关心都是付出与收获不成比的。” 敖鄂摇了摇头,“你并不是身无一物的,你带着那把匕。” 福玉娘一愣,觉得原本有些不清晰的东西,渐渐要浮出了水面一般,却又在露头的那一瞬间又沉没了回去。 难怪当初司徒总对她手中的匕显出恍惚的表情,可那代表了什么,她知道敖鄂一定明白内情的,因为他们是十多年的朋友,可是他对自己会说出真话么? 还在恍惚,那边马车已经来了,杜子美坐在马夫身边,待到马车一停稳,他便跳了下来,车夫怯怯的看了一眼敖鄂,福玉娘心中甚是清楚,这车本该是侯在这里的,可却换了敖鄂的车,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杜子美来到福玉娘身边轻轻的笑着,“福掌柜,车来了,我扶你上车。” 福玉娘笑着伸出了手,她今天难得内里穿了长裙,上车并不如平常的方便,而且她的心被敖鄂的话扰乱了,她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 第二五八章 少年 玉娘被杜子美搀着上了车,敖鄂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帘子合上的那一瞬间,杜子美不自觉的回身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敖鄂,只那一眼,杜子美就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了。 敖鄂没有任何表情,可杜子美却感觉在敖鄂那双冷淡的眼中,他已经支离破碎,缩缩脖子,急忙转过了身去。 敖鄂勾了勾嘴角,转过身去,对车夫轻轻的摆了摆手,随后踏上了自己的马车。 等着两辆马车先后离去之后,杜子美还站在原地,呆呆的盯着敖鄂原来越小的华丽马车,有一种感觉,敖鄂似乎要开始算计自己了,虽然敖鄂没有说任何话,可是杜子美却觉得敖鄂方才跟他说,现在开始他与福玉娘之间的赌注杜子美就是这样觉得。 车子出了京城,下午才到了司徒家祖坟,马车上有备着祭奠用的贡品,车停在了司徒家祖坟外,车夫掀开了车帘子,福玉娘从车里走了出来,把手中的祭品篮子递给车夫,自己轻轻跃下马车,随后回身去拿车夫手中的篮子。 车夫憨厚的说道:“掌柜的,这篮子也不轻快,小的给您送回去吧?” 福玉娘想挤出个笑脸,却怎么也没挤出来,随后垂下了嘴角,喃喃的说道:“不了,我又不是娇弱的闺秀,这点重量难不住我的,你也不必跟来了,我想单独和若宇说说话。” 车夫点了点头,敖鄂的车一直跟在福玉娘的车后的,原本车夫还有些担心,却没想到敖鄂的车跟着出了京城就没了影子。 昨夜又下了一场雪,司徒家的坟地平日没什么人来,雪地上也很干净,所以那唯一的一串脚印也就格外的显眼了。 福玉娘心头一动,拎着祭品快速的循着脚印的方向走了去,果真在司徒若宇地坟前矗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穿着浅蓝色的棉布长衫,头完全束了上去,饰以精致的玳瑁,单看背影,竟与当年的司徒若宇是一般无二的。 福玉娘伸手捂住了自己地嘴。瞪着眼睛看着那人缓缓地回过身来。对着福玉娘微微地一笑。轻声地说道:“玉娘。我回来了。好久不见。” 老半天。福玉娘才喃喃地问道:“你是罐儿。还是若宇?” 那人还是笑。他地脸是少年地模样。可却委实迷惑了福玉娘地眼。许久。他才轻声地回问了句。“你说呢?” 福玉娘手中地祭品篮子慢慢地滑落。篮子中地祭品尽数洒落在地上。 从福玉娘身后传来了一个不甚开怀地声音。“你果真回来了!” 少年还是笑。笑得温文儒雅。他地脸其实并不比敖鄂地好看。可那一笑竟会让人生出了一笑倾城地错觉来。 “敖鄂,好久不见了。” 敖鄂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这一刻已经听不出他的喜怒来了,“是很久不见了,看来我今日当真来着了,不然我不会最早就知道你回来了。” “其实我一直都没走,十年了,直到前些日子我才想了起来,原来我一直都在。” “你什么意思?” 这次敖鄂的声音传来过来的时候,竟带着微微地惶恐了。 少年还是微微的笑着,“我喜欢玉娘很多年了,或许比你我所知道的都还要早就喜欢上她了,我会回来,只是为了告诉你,我爱她,真的爱了。” “你……” 十多年来,福玉娘第一次听见了敖鄂的气息不稳和微微颤抖了声音,不过这些都不是她所在意的,她所做的就是在听见了少年那话之后,慢慢地向前走去,直到她到了少年身前,缓缓的伸出了手,抚上少年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喃喃的说道:“你到底是谁?” 少年伸出手,抓住福玉娘抚着他脸的手,并没有拿开,促使福玉娘地手更加的贴上了他地,温声说道:“何必计较了那么多,只要我回来就好了,你想我是谁,那么我便是谁。” 一瞬间,泪就滑落,少年轻轻抬手抹去福玉娘眼角的泪痕,随后轻轻地拥抱了她入怀,两年不见,他似乎又高了许多,福玉娘竟只达到他唇角的位置了。 敖鄂还是站在原地,微微眯起自己地眼睛,盯着司徒罐拥抱着福玉娘。 司徒罐双手放在福玉娘的身后,目光却是与敖鄂遥遥相对的,那是带着明显挑衅的眼神。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直到福玉娘慢慢的推开了这具温暖的怀抱,缓步来到司徒若宇的坟墓前,伸手抚摸着上面的冰冷的字体,司徒罐才与敖鄂错开了视线,回头看着坟墓前的福玉娘,轻声的说道:“你当真忘不掉过去的种种?” 福玉娘脸与墓碑上的名字只咫尺之遥,轻巧的笑着,“这上面的字同十年前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可弹指间,才猛然现,一切又都不同了,我从 过要忘记,既然没要刻意去遗忘,又哪里来说的忘不 “玉娘,我……” 司徒罐想说些什么,却被福玉娘用淡淡的声音挡了回去,“你们都先下去,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司徒罐与敖鄂相视一眼,随后快速的别开了各自的头,还是司徒罐出了声,“玉娘,那你在这留一会,我一会再来接你。” 福玉娘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双双迈开步子走了出去,他们从彼此的眼神中瞧出来了,对方是有话要说的。 听着敖鄂与杜子美离去的脚步声,福玉娘慢慢的站起来了身子,呆呆的看着自己方才掉在雪地上的祭品,又看了看司徒老爷和司徒夫人合葬的坟墓,近前微微一行礼,随后起身,竟头也不回的从墓地的另一侧走了出去。 敖鄂沉默着和司徒罐走出了墓地,半路上敖鄂突然回过头来,盯着司徒罐,冷着声音问出了口,“你到底是谁?” 司徒罐微微的笑,“我是玉娘的罐儿。” “你的眼神告诉我并非如此,十几年前的司徒罐一直身体羸弱,却在司徒家衰败后,与玉儿颠沛流离,那样差的条件下不药而愈了,当初我委实忽略了这点,只当是上天眷顾了司徒家最后一根血脉,还有给了玉儿一个拉住她的理由,现在我却感觉到了蹊跷来了。” “不管你怎样的猜测,十年间,我都只是司徒罐,不过是脑子不怎么清楚的司徒罐。” 说罢也不再理会他,转身就又往墓地走去,却被敖鄂的声音叫住了,“没有人能阻挡我,不管你是谁?” 听见了敖鄂的话,司徒罐站住了脚,微微的侧了侧脸,却没有回头,轻声的说道:“敖鄂,吃一堑,会长一智的,你这话,吓唬我不好使了。” 敖鄂这回又恢复了方才的自信,轻巧着笑道:“十年前斗不过我,十年后也不会敌我,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不过既然知晓了,便都无所谓了,你藏了那么久,竟还是耐不住寂寞的跑了回来,高兴么,她十年来并未有任何的改变,无论外貌到内心,穿上了那白衣,她就还是白如玉,那个如白莲般纯洁的白如玉,受制于你的,只是那个流于市井的福玉娘而已。” “不管她是谁,我只要知道,她是我的人就可以了。” 说罢司徒罐不再迟,快速的往回走去,他的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惶恐,来到了坟墓前,果真已经没有了那一抹与雪地一般颜色的人儿。 循着脚印追了出去,敖鄂也回到了这里,瞧见了司徒罐追出去的方向,却往相反的方向跑了回去,那里有他的马车。 司徒罐循着脚印追过去才现福玉娘不过是饶了个圈子,又回到了前方坐着马车离开了,那么久没见了,再见面却成了她躲他,这个认知让司徒罐心口抽了抽。 而敖鄂的马车也走了,司徒罐攥紧了拳头,飞快的来到一边牵出自己的马匹,单人骑马比马车要快,自己与敖鄂根本没说几句话,现在要追福玉娘,应该能追上的。 天黑之前,司徒罐已经来到了福缘客栈门外,可路上并没有看见福玉娘与敖鄂,在福缘客栈门外,司徒罐瞧见了敖鄂的马车,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马童,飞快的冲进大堂内。 他进去的时候,大堂里有很多用餐的,可却是鸦雀无声的,众人都是屏息盯着敖鄂抓着杜子美的衣襟声音冷寒的问着他:“你说玉儿没回来,胆敢骗我,知道是什么下场么?” 杜子美脸色煞白,喃喃的说道:“没,真没骗敖大官人,福掌柜今早走的时候说过了会走几天的,她说了多半都会去做的,又怎么可能回来呢。” 栓柱从后堂急急走了出来,他本是要给敖鄂与杜子美圆场的,却在见到了才进门的司徒罐愣在了原地,随后跳跑到司徒罐身前,还像小孩子一般的拉着他的胳膊兴奋的说道:“福姐姐当真没有骗我,罐儿哥当真今天就回来了,可是福姐姐呢,你怎么没同她在一起。” 栓柱的问题成功的解了杜子美尴尬的局面大堂里有许多千金小姐看着这一幕呢! 敖鄂听见栓柱这么说了,知道杜子美真的没有诚心隐瞒,暗暗的皱了皱眉,想着大概是自己算错了福玉娘的心思了。 汗跟亲们解释一下,前些天看见了大家说的过渡期太长的问题,这个,谢谢大家的指点,我已经尽量在缩减了,亲们若是不提醒,怕我要走很多弯路呢,十分感激大家的票票和评论,(*_*))嘻嘻……从这章后,要加速了 第二五九章 失踪 徒罐有自己的心思,敖鄂也不会含糊,像来的时候一美措手不及,走得也是风驰电掣。 两年多未曾见面,栓柱再见了司徒罐又怎会松手,一直拉着他问东问西的。 司徒罐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敖鄂走出了门去,伸出手摸了摸栓柱的额头,有些急切的说道:“栓柱,我也很久没看见你了,真的有些念着你,现在看来,你福姐姐多半跟我们玩失踪了,我这就去找她回来,等找她回来后,我们再细细的说这两年我都见过了什么,你看可好?” 至于司徒罐说了什么,栓柱多半没有注意的,他是被放在他头顶的大手吸引了去,这样的动作,令他想起了敖鄂来,那是以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宠溺,可司徒罐明明才比他大三、四岁而已,为何才一个动作,就让自己感觉到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哥哥了呢? 司徒罐说完收回了手,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待他的手一收走,栓柱才反应了过来,大声的说道:“罐儿哥,天已经黑了,你要去哪里找福姐姐?” 司徒罐抬头看了看外面,微微一笑,“不碍事,我习惯了走夜路。” 说完快速的走了,只留下满大堂的人莫名其妙的相互看着,还有些女子的眼光一直向门边看去,久久未曾收回。 杜子美扫了一眼大堂,随后满面寒光的走进了后堂,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麻烦开始了,两年多不见罐儿,他原本是不将他放在眼中的,可这次罐儿再回来,让杜子美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同,这点不同令他越来越烦躁,还有那些女人痴傻的目光,令他深深地感觉到庸脂俗粉的目光短浅见了好些的男子就移不开眼了,这些令杜子美愈加地感觉到了威胁的迫在眉睫。 栓柱先想到地是司徒旧宅,敖鄂与他的想法基本相同,天委实的冷,司徒罐却未曾迟疑,只顶着寒风夜路,一路狂奔,心心念念只一个想法,他要在敖鄂前面找到福玉娘。 等司徒罐在和敖鄂相遇在司徒旧业的大门外之时,司徒罐才现一向讲究享受的敖鄂竟会在这种深寒地夜里骑马到了目的地,扯了扯嘴角,轻笑着说道:“真是令人惊奇的事情,你居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等疯狂不怕折了颜面的事情来,我现在倒要怀你到底是不是敖鄂了?” 敖鄂斜着眼睛盯着司徒罐。“你怀了我是不是敖鄂。那些是你地事情。现在我倒是已经可以肯定你是谁了!” 司徒罐挑了挑眉梢。带着丝玩味地问道:“怎地。我倒是想听听看了。你地自信来自何处。” “早年我游历边陲之地。曾听闻有异人能仕能做到借尸还魂。当然。也有些心有不甘地魂灵会想办法留下地。” “你地想法当真有趣。不过玉娘比你了解罐儿。这点你倒是可以去问问她。或许。她比你清楚了。” 敖鄂斜了司徒罐一眼。“你想瞒天过海。或许两年前你还可以叫做‘罐儿’。可你再回来之后。你地心中已经清楚了你自己到底是谁。这些我不与你争。因为不管你是谁都无所谓。十年前白如玉我没有让给你。现在更不会。” 敖鄂说完不等司徒罐地答案。转身去拍门。听见门里有问何人敲们地慵懒声音。敖鄂翘起了嘴角。轻声地说道:“你家二公子回来了。” 司徒罐猛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敖鄂脸,细声说道:“你当真一点脸皮都不要的。” “我说地是实话。” 司徒罐张了张嘴,还没等说出什么,门已经自里面打了开来,还是两年前那个门子,脸上挂着激动的泪痕,颤声说道:“二公子,您可让咱们好想,钱管家要是知道您回来了,一定乐开了怀。” 门子一直说着,等到奔出门外却瞧见站在他眼前地竟然是司徒罐与敖鄂两个人,一愣,张了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司徒罐可不容他迟,上前抓着他的胳膊,大声的问出了口,“大当家可曾回来过?” 门子本就错愕了,听司徒罐这么问,更是一头雾水的,“大当家这个时候多半都在司徒府里了啊,她不是该回去祭奠大公子么,明天才是正式的日子,咱们府里钱管家他们都一道去了司徒府了,今年适逢大祭了,若不是走不开,我也想去看看的。” 敖鄂眼睛转了一圈,司徒罐转身就想走,却被门子急急的拉住了,“二公子,先别急着走了,这若是赶到司徒府,怕天也要亮了,夜寒风重,伤身子的天,二公子若是想走,明天在走也不迟,这 去到了,若是大当家当真在那里,恐怕也要睡下了。 听见了门子的话,司徒罐不禁皱着眉头斜了站在一边的敖鄂一眼,可他现敖鄂根本就没看他,把自己手中的缰绳塞到门子手中,语气一派轻松的说道:“给我把马迁到马厩去,我自己找房间入住。” 门子尴尬的看了看司徒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缰绳。 司徒罐看着敖鄂反倒轻松下来的背影,也不再坚持,顺便把自己的马也一道交给了门子,轻声说着:“关了门,把我的马也送马厩里去,我自行找地方住。” 门子笑着点头,司徒罐已经跟着敖鄂离去的方向走去了。 另外书房的密室内,一男一女的对话声传来,“他们都找到这里来了。” “我知道了,只是突然有些不敢接受,才会让我乱了阵脚,逃避不是我该做的,给我一个晚上,明天我自会出来的。” “是二公子他……” “或许,我一直以为他是罐儿,可是,似乎他真的一直都不是罐儿,也或他以前连自己到底是谁也想不清楚的,他只是以为自己是罐儿。” “大当家,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福玉娘微微扯了扯嘴角,“我也明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今晚上走路小心些,别让人家看见了你。” “是,我明白。” 说罢钱管家转身走出了密室,可才迈出了书房的门,一个抬眼,却看见敖鄂笑嘻嘻的站在他眼前,声音含着调侃的说道:“咦?这不是方才门子跟我说的那个已经去司徒府的钱管家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你用了声东击西之道,面上告诉了所有的人你去了司徒府,当所有的人都不会怀你的时候,你在这监守自盗,再回来之后,也没有人怀了你,对么?” 钱管家脸上涨红,伸手指着敖鄂老半天,才憋出了句,“你含血喷人。” 敖鄂还是那派悠闲的笑,可深邃的眼却一直盯着钱管家身后因为看见敖鄂一时紧张而未合严实的门板。 钱管家原本还要争执几句的,可沿着敖鄂的目光,心头突然一颤,也不再纠缠在这个问题,摆出了主人的笑脸,虚礼客套的说道:“敖大官人当真与旁人有所区别,这个时候来拜访,虽然不合时宜,不过我司徒府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地方,待客之道一直都很周全,我这便给你安排房间休息好了。” 敖鄂还是盯着他身后的门板,轻声一笑,“有劳钱管家了。” 钱管家轻轻松了一口气,这次是真心的笑了,“请敖大官人随我来。” 说完走在了前头,敖鄂又回头看了看钱管家身后的书房,微微扯了扯嘴角,心中暗道:关心则乱,待到我静了心神,你还是跑不出我的手心。 司徒罐虽然刚开始是循着敖鄂的脚步走的,可是进到了后园子的时候,却是与敖鄂不同的方向走去,他直接走到了福玉娘的房间,推门而入,看着这房间里的种种,熟悉的画面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思绪渐渐飘到了半年前,从那个时候起,他的梦中多了些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有些很飘渺,可是很多却有好像前尘旧事,真真切切的,然后,他越来越有一种模糊的印象,福玉娘和敖鄂皆问他是谁,他到底是谁,并不是他不肯回答福玉娘,而是连他自己也慢慢的说不清这个问题了。 钱管家安排了敖鄂住下之后就来到了福玉娘的房间外,他知道司徒罐在这里,巡院说从司徒罐进门之后就一直没出来过,所以他理应还在里面的。 门子说钱管家出门了,他原本是真的出门了的,可却在出门后不久就看见了福玉娘的马车,福玉娘告诉他莫要声张,所以他们偷偷的从后门回到了府中,他原是不懂福玉娘何至如此,可现在却好像明白了些,只一个字乱。 钱管家看着一直黑着的窗户,摇摇头,旁的事,他还有替福玉娘拿拿主意,这次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两年来,断断续续的有消息传出来,京城福缘客栈的福掌柜已经与她的账房有了情意,相信不久之后许就要定亲了。 钱管家摇着头离开了福玉娘的院子,外面也真的很冷,不禁笼笼身上的衣衫,那两个人,在这样的夜里追来,毅力真得惊人,三个同样用心的人,谁才是赢家,以前他很清楚,现在却说不明了了 第二六零章 占身 已亮,心却愈加的乱,福玉娘枯坐一晚上,在天亮时推开密室的门,望着外面刺眼的白,微微扯了扯嘴角,或许,自己再过不久就可以卸除了身上的担子,想到了这点,一晚上的纠结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扯着一抹淡笑,伸手推开了书房的门,笑容一瞬间凝结,“是你?” “对,我知道你在。” 随即福玉娘竟又笑了,她的笑眩晕了眼前的人,淡淡的语调,轻轻柔柔,就好像是很多年前那个小乞儿第一次换上了白衣站在他眼前,也是一般的笑着,不过那个时候却是他用充满了惑的语气问她,“是你么?” “敖鄂,他回来了,我的心意已决,请你这次看在我们曾经的交好上,放过我们夫妻一回。” 一切的迷幻在听见了福玉娘这个要求后,烟消云散,敖鄂上前一步,扯住福玉娘的手,“玉儿,什么夫妻,你们没有拜堂,难道你以为有了城外的青石台上的那一幕,你们就是夫妻了么,你别傻了,那个男子,根本不是司徒,那个最初占了你身子的男子,是我!” ‘啪’的一声,福玉娘打歪了敖鄂的脸,才一瞬,敖鄂那精致的脸上就浮现了几根清晰的指印,福玉娘脸色惨白的,狠狠的咬着说道:“敖鄂,你越来越无耻了,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怎容你这般龌龊的来诋毁。” 寒风吹过,扬起敖鄂满头青丝,在凛冽的空气中,敖鄂像地下钻出的厉鬼,斜着脸,只眼角一直没离开福玉娘的脸,伸出手,轻拂去嘴角的血色,敖鄂冷冷的说道:“当真不信是么,那好,你看仔细了。” 福玉娘感觉自己的眼圈渐渐地生出了酸涩,可还是努力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紧紧的盯着敖鄂,“我一直看得很清楚。” 敖鄂微微一笑,竟在这寒风卷雪的清晨,一件件脱掉自己的外衣,福玉娘没有别开眼,因为敖鄂的眼神告诉了她,移开眼,她当真会错过什么的。 只一会。敖鄂上身已经。他微微地侧了侧身。福玉娘便看见了他肩头上有一排清晰地牙印。猛然地瞪大了眼睛。“这是……” 敖鄂还是斜着眼看着福玉娘。“你不该会忘记。虽然我很小心了。可你地痛感还是大过我地想像。第一次。有女人在我地身下那般激烈。这个便是你留下地齿印。” 福玉娘捂住了自己地嘴。连连摇头。“不会地。不可能是你。怎么可能会是你?” 敖鄂还是笑。带着丝嗜血地残忍。“因为他欠了我三十万两地赌债。你一夜。这债便全消。为你遮上眼睛地人是他。可是脱去你衣衫地人是我。那日与你交好地男子身上麝香味道格外地浓烈是么。你问过他。为何如此。那个时候他没告诉你。现在我便告诉你。因为司徒若宇与敖鄂身上带着不同地味道。同染麝香。你便会分不清我俩。” “你们。无耻。” 福玉娘感觉自己摇摇欲坠。在敖鄂身后站着司徒罐。他地眼中带着一丝迷茫。但更多地却是同福玉娘一般地痛苦。攥紧了拳头。小小地说了声。“玉娘。对不起!” 双眼滑泪,福玉娘突然嘶喊出声,“敖鄂,你真残忍,为何要说出来,为何一定要说出来,我恨你!” “因为我要你看清他,你以为他真地是爱你的,别做梦了,那是因为我爱你,所以他接近你,那把匕,你一直想寻到主人是么,那么就现在就告诉你,那匕是我地,从小的时候,敖老爷子就告诉了我,那匕要收好,因为通过那匕,才能肯定我到底是谁,他一直跟我要那匕,我却给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你,他因为看见了那匕,所以才收容了你,或许,我还可以告诉你,我有很多女人,可一直被人称为‘绝冠公子’的司徒若宇却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进了他的眼,因为二十年前,他见了我,上元节的烟花下,他还是少年,可却已经带着富家公子的流气了,他学他身边的少年调戏良家的女子,那个时候,我也在,穿了同你身上一般的白色,他错认了我为女子,随后的很多年,在遇见你之前,他爱着的人,一直是我,这下你该明白了,他根本配不上你!” 福玉娘突然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喃喃的说道:“怎么可能,我不容许你诋毁若宇,绝对不允许你诋毁他。” 敖鄂侧了身子,让开了福玉娘与司徒罐之间的距离,冷冷的说道:“到底是不是,你可以亲自问问他。” 福玉娘与司徒罐听见了敖鄂的话,同时对上了视线,福玉娘清晰的听见司徒罐细微的声音,“对 娘,我不知道。” 福玉娘眼角的泪更多,“听没听见,他说不知道,敖鄂,你是小人,你想混淆了我的视听,让我与罐儿生出间隙来,你做梦,此生,就算你用再多的手段,我都不会是你的人。罐儿,我们回去。” 说罢绕过还未着衣的敖鄂,上前拉着司徒罐离开了这里。 敖鄂没有转身,牙在唇上留下清晰的印记,直到确认福玉娘已经与司徒罐走远了,他才轻轻的吐出了句,“玉儿,对不起。” 随后感觉身上一热,回过身,原来是钱管家脱下自己身上的绒皮披风,搭上了敖鄂的肩头,轻轻的说着:“敖大官人,这时候受了寒毒,不好医治的。” 敖鄂微微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早已为她寒毒侵体,这个时候的风又能怎样,那年桃花潭的水,比这冷风要冰人的多。” 说罢转身离去,钱管家微微叹了口气,“这个世上,我没见过痴情若此的,可惜,你用错了方法。” 皇城外,一辆疾驰的马车,身边跟着一匹马,马上端坐着一个蓝衫的少年,身上带着凛冽的气势,那少年似乎并不畏寒,骑着马,身上的衣衫也不厚实,在进城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那马上的少年也及时拉住了缰绳,翻身跃马,快步来到了马车边,轻声的叫了句,“玉娘,怎的不进城了?” 车帘子未动,里面传出福玉娘清冷的声音,“我想过了,或许现在让你跟我回去并不妥帖,敖鄂那人还会害你的,你先去司徒宅里住一阵子,顺道去接管下那里的账目。” “你想支走我?” “那些原本就该是你承担的责任,这些年,算是我替你管了的。” “玉娘,我不能……” “司徒家那边账目不整理清楚了,我不想见到你!” “你在为敖鄂的话生我的气。” “作为一个工具,我没有生气的必要,好了,进城吧。” 司徒罐僵在原地,看着福玉娘的马车在自己眼前缓缓起步,他却没有追上去的勇气,只因为,他也说不清楚,那个所谓的三十万两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梦,他记得,竹林内是女子的叫声她是叫着若宇的名字。 可他却在绣林外面无表情的站着,可是他知道那个脸上没有表情的男子的痛苦,他清楚的感觉到,男子的指甲深陷他的掌心中,那痛苦,牵扯着梦中的他嘤嘤的哭泣,仿佛,身临其境,亦或,他就是站在绣林外听着别人欢好的男子。 福玉娘回到了福缘客栈,门内是杜子美微笑着的脸,以前他都会有所顾忌的,可这次却没有,在福玉娘进门的一瞬间,在满堂的宾客眼前,杜子美竟伸出了手,把福玉娘抱了个满怀,出乎杜子美意料的是,福玉娘竟没有推开他,随后竟会伏在他胸前嘤嘤的啜泣了起来。 客栈里许多年龄正好的富家女子眼中先是露出了震惊,随后就是同福玉娘一般的啜泣声,不过,她们没有他为其拭去泪痕。 杜子美抱着福玉娘的身子,轻轻掀起了嘴角,一切,都朝对他最好的那方面转去。 也过须臾,他嘴角的笑容就凝结了,门外立着个白衣男子,明明样貌美绝,可此刻却让所有看见他的人都缩着脖子,他如地狱恶鬼般的眼神,令所有的人不敢直视。 随后,杜子美看见那人只是微微掀了掀嘴角,伸出食指,指了指他的方向,然后缩回手,轻轻的搭在了他腰间,那里有个明显的剑把。 杜子美身子一僵,低头看了一眼福玉娘,再抬头,门口的敖鄂已经没了踪影,该来的,总会来,他知道的。 福玉娘哭过后,仰起了头,轻声说道:“谢谢你。” 然后恢复了往常的冷然,转身走进了内堂,仿佛刚刚那个脆弱的福玉娘,不过是大家的一个梦。 司徒罐没跟着回来,这点倒是出乎了杜子美的预料,不过没了司徒罐,倒是让他觉得自己的机会又大了些,是大大的好事。 那日之后,杜子美曾因为敖鄂的眼神惶恐过,可也只是几日,因为敖鄂再也没有出现,当然,还有让杜子美忘记了敖鄂与司徒罐的存在的一个原因就是大街小巷都在传那天福玉娘的举动等于直接跟大家承认了外人的推断,也证实了那些满天飞的流言福掌柜与杜账房当真有关系的,还有更贴近的,传杜子美会在皇榜高中之后,用状元之身,迎娶福缘客栈的女掌柜 第二六一章 青楼 关近,有些人开始忙了,也有些闲着无事的,还是楼楚馆间,一如朝中某些要臣之后。 自从司徒若宇的祭日后,福玉娘多半时间都不在客栈内,有人说她是去了别业,也有人说她不过是想去做些她一直想做的事情了,不过,这些都是杜子美自别人口中听说的,福玉娘似乎与所有的人都疏远了,要听了她的消息,找他杜子美这个账房,还不如去找车夫来的准些。 栓柱也上学堂未归,那姓舍的公子带着几个人在楼上包间里吃酒,这舍公子在京中也算是个鼎鼎大名的人物了,吃喝嫖赌,样样都好,偏偏他爹又宠着他,让他气焰是更嚣张,前些日子据说偶然瞧见了来福缘客栈的李家小姐,才对这福缘客栈钟情了。 杜子美坐在大堂里想着福玉娘,却见到楼上伺候了舍公子的小二急急的跑到他眼前,说他方才给舍公子同桌的人倒茶的时候,不知道那茶水怎么就洒在了那个客人的身上,现在那屋子人要掀桌子砸店了,福掌柜不在,栓柱也不在,就连陆账房也许久每个影子了,没办法,才来找杜子美问问如是是好的。 杜子美颦紧眉头,他总觉得那个姓舍的公子有些奇怪的,京城胜传,舍公子瞧上的女人,从来都是二话不过就抢回家,就算有了什么问题,他爹也会给他摆平,那次就是不小心抢了高他爹一级的官家小姐,回家直接占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这事算是闹开了,没办法,舍公子一纸休书休离了正室,然后迎娶了那小姐。 即便如此,他也未曾收敛过,这李家小姐不过只是寻常富户,按理说这舍公子没必要大费周章的,虽然杜子美心生迷惑,可每每都选了上间,有人花银子,他当商人的,也没必要拦着不是。 上楼地时候,拐角处有一个人影闪过,不过杜子美没怎么在意,随即准备好十足标准的笑脸,慢慢的向那包间走去,转过弯就到了,他都是先把看上去诚心的架势摆上的。 还没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笑闹声,“你们听说了么,那春香院里才来的兰香啊,可是有些来头地。” 杜子美摇了摇头,心中想着这些人终究离不了这样的话题,不过也没在意,继续向前走,却在手搭在门上地瞬间听见了里面传出了个熟悉的名字,一瞬间就僵在原处。 “你说的这个,莫不是那个凝兰小姐?”一个男子微微扬高了声音,好像带着丝了然的味道。 “还是舍公子见多识广。我本是想炫耀一下地。却不想让舍公子见笑了。” “这不妨事。我也是才听说不久。这个兰香可当真非比寻常地。才挂牌就压下了春香院里所有地姑娘。不过。这些按照她地身份来说。也不足为奇。想当初。她可是要送进宫里去地女子呢!” “送进宫?舍公子连这种秘密地消息都知道。果真是了得啊!” 听到这里。杜子美说不出自己地心头为何涌上了一股奇怪地躁动。打算要送进宫里去地凝兰小姐。也只那一个人而已。快三年没她地消息了。再听见之时。她已经不再是他心目中那个完美地女人了。她居然会出现在那种下三滥地地方。可是这是为什么。难道王老爷因为她没能如愿进宫。迁怒于她了? 杜子美地心思还在辗转。猛然现他眼前地门敞开了。一个尖嘴猴腮地矮瘦男子站在他眼前。泛着小眼睛。冷冷地说:“方才让你们地小二叫管事地。却不想你这么久才上来。都说这福缘客栈地招待是最好地。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杜子美脸上一白。随即点头哈腰地说道:“我是这里地账房。我们地掌柜地不在家。要是手下人有怠慢了公子地。我替他们给公子陪个不是。这餐饭算我请客。公子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那瘦小的人听见了杜子美的话,回身看向里间,只在主座的位置上一个相貌英俊,可脸上流露出一抹邪气的男子点了点头,这个瘦小男子随即转过头,对杜子美笑了笑,“你也算是个开事的人,好了,这事我们也跟你斤斤计较了,你下去给那个湿了衣衫的人换身衣服来好了!” 杜子美笑着点头,“这是当然,这是当然的。” 旋即从里面走出个衣服湿了大半的年轻男子,杜子美带着他走了出去,门才合上,方才出门的矮瘦男子就回到了那个面带邪气的男子身边,“舍公子,咱们方才的话,就是……” 舍公子瞥了他一眼,伸手挥去他的问题,沉声说道:“不该问的不问,你也是个老场面了,怎么如今没了规矩去!等一会小五换了衣服,我们还要去春香院听曲呢!” “还是舍公子爽快。” 随即几个人大声的笑了起来。 那日之后,舍公子一行人 到福缘客栈,可杜子美的心思却渐渐的飘了起来,年福玉娘没有回转,栓柱也没回来,杜子美心中空落落的,禁不住内心的好奇,怀揣着福玉娘上次走之前给他的二十多两散碎银子,在夜幕初上的时候,身披厚实的披风,偷偷的由侧门走了出去,循着人家给指的方向,杜子美来到了一处与他想象中不尽相同的地方。 夜已深,这里却明亮如昼,门口依稀能听见女子的娇笑声,还有男人的醉腔醉调,偶然还有些淫声浪语,听得杜子美脸面上一片通红,手摸着兜里的银子,慢慢的向后退去。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福缘客栈的杜账房么,原来也是同道中人,有缘啊,今日竟都在这里相遇了。” 杜子美急忙回头,是上次和舍公子一起的矮瘦男子,他脸上笑得一个开怀,可杜子美的脸却比方才还要红了,轻声说道:“你误会了,我、我只是路过、路过而已!” 那个黑瘦男子用一个了然的眼神看着杜子美,随后还是那派笑,竟伸手搭上了杜子美的肩膀,小声的说道:“我知杜账房是正人君子,可你也是男人,是男人,没几个不好这口的,走,跟我去见识见识,什么才是活着的乐趣。” 杜子美本来想走的,因为他怕这事人多嘴杂的,要是传到了福玉娘的耳朵里就不好了,可他真的想进去瞧瞧他们说的兰香是不是就是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王凝兰,他现在只是想确认一下,可也没想过,若那个凝兰小姐当真就是王凝兰,他该怎么办? 因为这个想法,所以杜子美也没用上多大的力道抵抗,加之那个矮瘦的男子虽然看似单薄,力道却大得惊人,也才几下就把杜子美带进了春香院里。 外面冬天冷得怕人,可这春香院里却是温暖如春的,看着院里的姑娘多半都穿着薄衣长裙,酥胸半裸的,杜子美竟不敢斜视了。 他身边的矮瘦男子歪着唇笑着,眼睛偷偷的瞟了眼楼上,随后拉着杜子美轻声说道:“这里的姑娘很多,可极品也就那么几个,今儿个兰香被人包下了,你是瞧不见了,不过你可以去看别的,这里以前的头牌叫香草的,也很。” 矮瘦男子边说边笑,杜子美却带上了抹失望,随即找了个借口就想走,却被矮瘦男子拉住,“怎的,杜账房不给我这个面子?” 杜子美这时候是走也不成,不走也不成,正左右为难,就听见楼上传来一个女子的叫喊声,杜子美心下一惊,猛然抬头,瞧见有个女子拉扯着另外一个女子的手臂就要往楼下推,大概所有的人都没想到会生这样的情况,都愣在原地,随后就那个被拉扯手腕的女子从楼上掉落了下来,这个高度虽然不至死人,可也能伤筋动骨的,杜子美想也不想就张开了双臂,那女子也掉了个合适,正巧落在了杜子美的臂弯中。 待到所有人都反映过来了这一幕,推人的女子已经没了踪影,杜子美低头审视着怀抱中的女子,猛然瞪大了眼睛,惊叫出声,“真的是你?” 那女子带着惶恐看着杜子美,随后微微的挣扎,在杜子美放开她之后,迅速的跑了出去,杜子美一惊,也跟着跑了出去,在大门外追上了她,把自己身上的绵披风搭在了女子穿着单薄衣衫的身子上,轻声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小姐,你能同我说说么?” 这个王凝兰和杜子美记忆中的很不相同,她眼角含泪,低垂着头,声音轻柔,喃喃的说道:“我没有完成他的期望,你以为,作为一颗棋子,没达到要求,我能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至少不会是这种地方吧?” 杜子美脸憋了个通红,只说出这样一句话来,随后听见王凝兰的嗤笑声,“在这没什么不好,总比没命要好上太多了。” 听见了王凝兰这话,杜子美心头一颤,似乎原本那些来看好戏的念头一瞬间都没有了,毕竟,他曾经真的很想娶这个女人为妻的,问问自己现在呢,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还会牵扯了他的注意力去,这个,或许,犹豫了一下,杜子美突然牵起了王凝兰的手,颤着声说道:“这里不适合你,跟我走。” 王凝兰却只是笑了笑,随后挣脱开杜子美的手,轻柔的说道:“我不能跟你走,要是跟了你走,就是连累了你。” 杜子美一愣,随即转过头来盯着王凝兰已经显出泪意的脸,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此话怎讲?” 王凝兰凄然一笑,眼角垂泪,轻声说道:“因为我赎身要三万两,你能拿出这么多银子么?” 杜子美沉下了眼角,静默了 第二六二章 春梦 凝兰的身价吓到了杜子美,三万两,三十两现在对于不是容易的,要知道一般的人月俸也就两三两而已,何况他才到福缘客栈做事没多久,今天带出来了福玉娘给他的全部余钱,三万两,哪里去弄? 看着杜子美的沉默,王凝兰又是垂然欲泣的说了起来,“我知这价钱是为难了你了,你也不用如此费心,只要有空的时候过来瞧瞧我就好了,以前是我不对,因为顾念着爹爹,所以不敢对你表现出太过亲昵,现在不同了,他不会再来阻止你我了,所以……” 杜子美被王凝兰的说话声惊醒,低垂着头看着她的眼中含着水纹的样子,那般的楚楚可怜,即便她身陷青楼,可她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有得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这个样子,和杜子美梦想中的妻子愈加的接近,想也不想,杜子美就点头应下了,“好,以后我会常常来看你的,或许等我高中之后,我会想办法给你赎身。” 这番话说出口之后,杜子美竟一愣,可王凝兰却没让他反悔,直接投进了他的怀抱中,嘤嘤的哭泣了起来,“我知道杜公子一直待我有心,原本以为你是看上了我王家的家世,如今我身陷青楼才知你是对我真心真意的,都说患难见真情,以前那些绕着我的世家公子知我沦落至此,也不再拿我当上人哄着了,唯独你待我还是这般好,此生得遇杜公子,是凝兰前世修来的福分。” 听见了怀中地女子这般地轻声软语的奉承,杜子美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心中那个开怀,好像自己已经解决了那三万两的麻烦一般。 “你放心吧王小姐,我不会让你在这里等太久的。” 怀中的女子更加的娇羞,声音腻的好像掉进了蜜罐中,“杜公子,你我也算是旧识了,不必如此的客套,你叫我凝兰便好,还有便是,若你此言不虚,我希望公子能早些替凝兰赎身,虽然我身陷烟花之地,但我现在只是卖艺不卖身的,我也怕这时日久了,鸨母还是禁不住诱惑,若我这身子破了,便再也不配与杜公子为伴了。” 天很冷,可怀中地软玉温香却让杜子美心中像着了一把火一般,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他怎能听不明白,把王凝兰拥得更紧,下巴紧紧的抵住了王凝兰的头顶,轻声安慰着她,“凝兰,既然你这样让我称呼你,那你也不要叫我杜公子,太过生疏了,以后就叫我子美好了。” 虽然王凝兰没说话,可杜子美还是感觉到了她在自己怀抱中轻点着头。 这种感觉令杜子美十分地满意,可这满意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青楼的鸨母带着一干人等已经追了出来,瞧见王凝兰和杜子美抱在一起,赶忙近前拉开了他们,随后陪着笑脸对着杜子美谄媚地说道:“这位公子啊,妈妈我在这里谢谢你救下咱们的兰香姑娘,可这兰香姑娘大家心中可都是想抱着的,也不能平白便宜了你一个人去,外面天冷,兰香姑娘穿得太少,公子若还有话要说,那就一起进来好了。” 杜子美皱了眉头看了看王凝兰。又看了看浓妆艳抹。也遮不住满面风霜地老鸨。咬了咬牙。轻声说道:“那我可以要兰香姑娘作陪么?” 老鸨那吊稍眼转了两圈。回头看了看低垂着头地王凝兰。随即摇了摇头。拎着大红地绢帕。掩着唇吃吃地笑。“公子自管进去就好。方才咱们兰香姑娘受到了惊吓。现在不适宜陪客。稍后我再给公子叫个姑娘来。绝对伺候着公子舒舒服服地。来了这次就忘不掉了。公子你看这样可好?” 杜子美又看了眼王凝兰。不是她陪着。他也失了兴致。听着话是回答了老鸨地问题。可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王凝兰。“既然如此。夜已经深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就先告辞了。请兰香姑娘好生歇息。等闲暇了。我自会来看兰香姑娘地。” 王凝兰在后面嘴角轻轻地勾起。随即慢慢地抬头。对着杜子美轻轻地点了点头。杜子美傻傻地笑着。 老鸨听见了杜子美地话。也不拦着他。大声地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带着兰香姑娘回去了。” 杜子美还是那样笑着点头,痴痴的看着王凝兰被人前呼后拥的走向楼内,心中想着,王凝兰果真是不同的,不管在哪里,她都是人群的中心点,她很像月亮,所有的人都会围着她绕圈子的。 就在王凝兰已经要进入楼门的时候,她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所有人因为她突然的动作也都跟着停了下来,随后王凝兰冲开人群,来到杜子美身前,拿下方才杜子美为她披上的绵披风,然后轻轻点起脚尖,给杜子美穿在了身上,随着她的动作,杜子美只觉得自己的鼻翼间飘散着一股浓郁的芳香,心荡神驰,喃喃的唤着王凝兰的名字,“凝兰……” 王凝兰微微的抬起了脸,他们之间的唇很近很近,王凝兰好像并没 点一般,轻轻的笑着,“夜里太寒,我知你来自住这冷,这披风你还是穿回去,别伤了身子,让人家挂念着。” 杜子美盯着王凝兰的红唇,喃喃的说道:“好。” 王凝兰为杜子美把披风的带子系好后,手慢慢的沿着杜子美的披风向下滑,直到杜子美的手在披风内微微的向外探出,王凝兰状似无意的碰上了他的手,随即快速的向后缩回,却被杜子美紧紧的攥住了,王凝兰微微一笑,她身后的老鸨大声说道:“这姑娘别冻坏了,快回去。” 王凝兰抬起头,对杜子美轻笑着说道:“我要看着杜公子离去。” 杜子美心中一动,还抓着王凝兰的手,轻声说着:“凝兰,你……” “看着你回去,我放心,快点走吧,不然我会冻死在这地。” 杜子美深深地看了王凝兰一眼,随即咬咬牙,轻声的说道:“凝兰,你要保重自己,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随即两人的手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杜子美三步一回头的看着王凝兰,见她在冷风中瑟瑟抖的样子委实不舍,只有加快步伐离去,因他知道王凝兰的倔强,她若说了,定会办到,自己要是不走,这王凝兰真能冻坏了自己。 等到杜子美的身影真的不见了,人群才七手八脚地给王凝兰披上上等的貂绒大衣,老鸨来到福玉娘身边絮絮的念叨着,“我的姑奶奶啊,你这要是有个什么地,我怎么跟上头交代去。” 王凝兰只是斜了老鸨一眼,随即扯了扯嘴角,冷冷的说道:“交代什么去,我这么做,他会高兴地。”随即转身走进了青楼内。 杜子美回到客栈后,想偷偷的摸回自己的房间,却被起夜的栓柱堵了个正着,栓柱抓着头皮不解的问道:“杜哥哥,你这半夜三更不睡觉,出来作甚?” 杜子美心下一惊,扯着嘴角笑道:“我、我出来方便。” 栓柱斜着眼睛看着他笑,“杜哥哥当真奇怪,人家起夜都随意搭件绵褂子就出来,你却穿了最好的披风,还系地那么的板正,好像要出去一样。” 杜子美脸上一红,喃喃地说道:“我怕冷,所以。” 栓柱‘喔’了声,随即走向茅房,喃喃的说道:“杜哥哥身子就是娇贵,快回去吧,冻坏了,又要福姐姐担心了。” 杜子美听了转身就往自己地房间走去,心头却像结了丝一般,福玉娘、王凝兰,两个各有千秋的女人,他到底要怎么做呢。 回了房,慢慢地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上面还残留着王凝兰身上那股香气,杜子美不禁放到鼻子下,深深的嗅闻了一番,脑子里又是王凝兰那娇的脸蛋和玲玲的身段,这一刻,王凝兰竟有压倒福玉娘在他心中地位的趋势。 坐在桌子前,掀开了书卷,可看了很久却什么也没看进去,最后索性合上书,然后躺在了床上,辗转了很久,还是王凝兰送他离开前抓着他手的样子。 外面更夫的梆子声再在提醒着他夜已深,杜子美最后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的披风,抱着厚实的披风,嗅闻着上面的香气,这才沉沉的睡去。 梦里,有一个女子躺在自己的身下,娇羞无力,朱唇轻启,身子如玉,承受着他的求欢,她的脸最开始是看不清楚的,随着他的深入,那脸慢慢的变成了王凝兰,她软语呢喃,“子美,娶了我吧,我等着做状元夫人。” 杜子美笑着点头,“凝兰放心吧,我会让你当状元夫人的,只有你这样的大家闺秀才配得上我。” 王凝兰又问了,“那么福玉娘呢,你要拿她怎么办?” 杜子美沉默了一阵,才喃喃的说道:“她连自己的账目都看不懂……” 然后他身下的王凝兰就吃吃的笑,修长的手指在他身上游移,“还是你好,这便是你,福玉娘那种粗陋的女人怎么能配的上你的才华。” 突然,门边有一声巨响,杜子美转过身去,却看见福玉娘倚在门框上,冷的盯着杜子美与王凝兰,淡漠的说道:“既是如此,就请你们这对狗男女离开我福缘客栈,我花钱不是养着你们这样来诋毁我的。” “玉娘,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我最爱的女人是你,她,那个女人我只是玩玩的,她当初伤了我的自尊心,我不甘心,不甘心的,我真的爱你。” 他急切的声音唤不回福玉娘离去的脚步声,而他的身后却是王凝兰的奸笑声,“杜子美,你离了福玉娘,就什么也不是了,你离不开她的。” 杜子美一惊,猛然坐起身,耳边有下人的声音,“杜账房,您今日起的晚了,小的过来瞧瞧!” (*_*)嘻嘻……这卷进入倒计时,谢谢亲们的耐心,陪着恋喜绕过了那么多的圈子,叩谢中啊,希望大家有票票滴,下个月投恋喜一票,谢谢了! 第二六三章 裸女 子美茫然的回神,才现前堂里与栓柱同住的小二正边点头哈腰的。 杜子美伸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随后轻声说道:“怎的,很晚了?” 那小二的笑脸是无懈可击的,他小心翼翼的说道:“也没有很晚,只是外面面行的老板一早就来了,说这年关近了,他很忙,今早有空,所以亲自来跟杜账房您对对账,好收了今年的活。” 杜子美听了之后轻点了点头,随后那小二走了出去。 坐直了身子,摇头了摇头,杜子美微微叹了口气,回想着梦里的画面,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汗湿了,翻找出一套干爽的衣服换上,回头瞧了瞧被他压皱了的那件绵披风,伸手拿过来,上面也是湿湿黏黏的,寻了个地方,便把那披风塞了进去,随后整理好了自己,用方才小二送来的水仔细梳洗了一番,整理整髻,这才出了门。 面行的老板对了账从内堂走了出来,瞧见立于一旁的后厨师傅,皱着眉头说道:“那陆账房哪里去了?” 后厨师傅一愣,低声问道:“怎的?陆师傅年岁大了,现在咱们客栈内的账目都是杜账房在管着呢?” 那面行老板听了之后,也不再多话,摇着头走了出去,一旁的后厨师傅回身看了看杜子美现在白天做事的账房那里,也慢慢的摇头走开了。 那日后,又过了几天,杜子美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每天客栈里总有忙不完的活,好不容易等到夜了,栓柱又拉着他不放,等着栓柱累了,天已经很晚很晚了,他想出去也不可能了,眼看着福玉娘随时都有回来的可能性,他心中的烦躁接近爆地边缘。 小年夜里,栓柱被外面来得人接走了,杜子美明白大概是消失了近半个月的福玉娘接走了他,不过他什么也没问,对于他来说,这便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可以再去会会王凝兰的机会,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想着王凝兰那天的似水柔情,还有那日他梦中王凝兰躺在他身下时的无比妖娆。 小年夜有家室地都回去了。没有家室地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耍闹着。杜子美找了个借口回房了。翻出放在他床头地钱袋子。这次有些沉甸甸地了。想想他心中就有了底气。也就愈加地觉得自己聪明。那日面行老板现对账地人居然换成是他了之后。回去就差人偷偷给他送来了一百两银子。他原是不肯收地。可送银子地人却苦苦地哀求着他。说他若是不收。他回去也不好跟上头交差。还有送银子给账房。是这里私下里地规矩。别家地账房也是如此做地。只要他不声张。旁地人也都不会知道。 人家那样说了。他心中又想着春香楼里地王凝兰。也便半推半就地收下了。这次带着一百几十两出门了。感觉自己与那陪着舍公子到福缘客栈吃酒地那些深宅子里地公子也差不上多少了。或许他是高于他们地。毕竟他身上可是带了那么多银子地。走路不似上次一般地犹犹豫豫地。不足半个时辰就走到了春香楼。 还是那热闹地灯火。旁地店都因为节了早早关了门。只有这春香楼。似乎什么时候都不会短了人来。 才踏进了春香楼地大门。上次打扮地有些吓人地老鸨便凑合了上来。笑嘻嘻地说道:“这不是杜公子么。当真是稀客。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杜子美脸上微微地泛起了红。轻声问着。“是。今天不怎么忙。对了。我想找兰香。她在不在?” 那老鸨听后。用一种就料到你会这么问地表情看着杜子美吃吃地笑。随后用变了调子地声音说道:“还真是不巧。你进门前一盏茶地功夫。咱们兰香姑娘被人家接走了?” 杜子美感觉自己的心中一沉,忙追问了老鸨,“怎的,她出去了,是回家了?” 老鸨斜着眼睛看着杜子美,笑他的见识短浅,随后用她那大红的帕子掩住她大红的嘴,轻笑着说道:“她哪里有什么家,又没有从良,是敖大官人今人府中有客,请了她去唱曲了。” “什么,敖鄂他回来了,你们怎么能让兰香去他那里,大家都知道敖鄂他是什么样的人,兰香去了他那里……” “行了,杜公子,你也是做生意的,难不成银子送上了门,你还有再推出门的道理不成,咱们这里是青楼,不是富家小姐收容院,敖大官人真金白银送到妈妈我面前,让兰香小姐去唱唱曲而已,咱们没有赔了买卖又折了主顾的道理,还有就是妈妈我这难听话说在前头了,哪日说不准,兰香未能给我收回本钱来,她可就要同其它姑娘一般了,当然,咱们敖大官人为人爽快,万八两的说拿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兰香跟了他,也算有福气了。” 老鸨几句话就打乱了杜子美原本的争执,带着一丝轻蔑的看着杜子美,有意无意的暗示了王凝兰与敖鄂之间可能有的将来。 杜子美面红耳赤,咬着牙,却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老鸨见了杜子美的表情,眼睛顺着他腰间的钱囊瞧了瞧,随即露出了谄媚的笑脸,“不如杜公子先到楼上等会好了,反正唱曲子,想来也用不了多久的。” 杜子美沉默着,他的心里乱乱的,怎会忽略了有敖鄂在,敖鄂果真和他是敌手,处处都跟他对着,他喜欢的女人,敖鄂都要跑来参一脚的,他这样想着,却忘记了福玉娘与王凝兰最开始认识的都是敖鄂。 只顾着想着自己的心事,身边什么时候来了几个女子他都不知道,人家推着他,他也不拒绝,竟就那么进了楼上一个包间里。 才坐下,一边年岁稍大一些的女子点上了一桌子菜,这才回身问着坐在众女子中间的杜子美,“杜公子啊,今日是节了,一个人过得不舒服,不如让咱们陪着吧。” 杜子美僵硬的点了点头,那女子随即魅惑的一笑,围在杜子美身边地两个女子随即拉扯着杜子美,口口声声夸赞着他,“杜公子,你可是来咱们这楼里最俊的公子了,瞧着咱们姐妹们心中痒痒的 ,今日定要喝个不醉不归。” 另一个也插上了嘴,“就是,我可是专门推了上届的状元公,就是听说了今日有杜公子这样一位俊才来此了。” 杜子美原本的动作一直僵硬着,听见为了他到了,有人竟推了上届的状元公的约,杜子美一下子来了精神头那个位置,他一直以为会是自己地,却不想生了那样的变故,状元公也是这里的常客,又怎会差了他一个呢。 这楼里上菜地速度是一流的,仿佛原本就有准备一样,那个龟公才下去没一会就又上来了,身后带着上菜的。 菜上完后,那龟公对着点菜的女子斜了斜眼睛,点菜的女子轻轻地勾了勾嘴角,龟公便带着人退了下去。 好吃好喝,一路作陪,杜子美知道自己样貌好,以前客栈内那些女子的目光他不曾遗漏,可她们顶多也只是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着她而已,毕竟都是良家的女子,出来看男人已经很不规矩了,又怎能在客栈里做出别样出格地事情来,就算真的有不在乎所谓的流言蜚语地,也只是上前跟杜子美攀谈几句而已,哪会有这样的待遇,真正地软玉温香抱满怀。 这个女子唤着爷,那个女子叫着杜郎,左拥右抱,好不快活,醉眼朦胧中,杜子美觉得人生之幸事,也不过如此。 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肚去,在睁开眼睛地时候,天已经亮了,杜子美揉着宿醉的额头,感觉到异样,睁开眼,身边竟躺着两个一丝不挂的女子,大叫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女子都懒洋洋的扭动了一下身子,随着她们的动作,她们身前粉嫩的蓓蕾便一览无余的出现在杜子美眼前。 杜子美更是惊跳,两步越过床外边的女子,跳到地上,随后听见两个女子都是吃吃的笑着,他才现自己的异常,忙蹲下身子捡起随意散落在地上的中衣套在身上,结结巴巴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靠在外面的女子就是昨夜年岁稍大的那个,她坐起了身,完全不去理会自己身上的,语调轻松,“还真的看不出,杜公子外表看起来并不壮硕,脱了衣服才知道身子结实着呢,香儿一个人侍候不了你,我只好也过来帮帮她了。” 杜子美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眼前的状况又让他说不出别的话,眼前说话的女子他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虽然昨夜之事他没了印象,可这个女子他还是要问问的,“姑娘,你是?” 这个年岁大些的女子同老鸨一眼掩着唇笑,差只差在她比老鸨看上去年轻漂亮些,“我是香草。” 香草,这个名字杜子美隐约有些印象,好像是那日舍公子一群人说过的,是这里以前的头牌。 想到这里杜子美突然想到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女子了,她就是上次推了王凝兰下楼的女子,想到这里,杜子美才觉得事情做得不对了,几下就穿上了衣服,才想出门,一双手臂就搭上了他的肩膀,随即女子吐气如兰的附在了他耳边,轻声的呢喃着,“杜公子,咱们这也是一次一结账的营生,我身价虽不如前了,可加上香儿和昨夜那餐饭,也有些价钱的,不知道杜公子这帐什么时候结清?” 杜子美猛然回身,瞧着香草竟然赤条条的站在他眼前,忙别过眼去,脸上微微的红着,伸手就去摸银子,才现他的钱囊不见了,急忙翻找,一边的香草轻笑着说道:“别找了,那些银子你都打赏了昨夜陪你吃酒的姑娘了。” 杜子美一僵,急切的说道:“怎么会,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那不是我干的。” 香草抱着胸,笑着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这都是真的,好了,一共是一百两,杜公子是否现在就还上?” 杜子美僵在原地,一张俊脸红得不成样子,结结巴巴的问道:“怎么,怎么会这么贵?” 香草嗤了一声,“这还算贵,去年这个时候,单单要我陪一晚上也不止一百两的,现在又是饭,又是菜地,还有我外加香儿,一共收你一百两,咱可是看着你杜公子气度不凡的面子上,香儿可、是今年的雏,原本妈妈也是要捧她当头牌的,才收一百两,你可以出去问问,是不是得了大便宜了?” “这,这个,我?” 看着杜子美的表情,香草马上变了脸色,怒声说道:“怎的,你占了便宜还想赖账不成,要不咱们就去福掌柜那里评评理去,我素闻她可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做买卖地人,该懂得这事情要怎么处理吧?” 杜子美方才还红润异常的脸色顷刻间变得惨白,连忙急急的说道:“这万万使不得,我现在身上实在没这么多银子,要不我写张字据给姑娘还不成么?” 香草地声音更大,“,老娘听过这吃饭有欠账的,买东西有欠账的,就是没听说过睡姑娘还有欠着的,要是没钱,你出来装什么爷啊?” 香草的声音够高,杜子美已经听见了门外地脚步声,脸更红,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当初来的时候只是想看看王凝兰地,这王凝兰没看见,又给自己惹来了这样的麻烦,这事情是万万不能被福玉娘知道地,可他们又不放自己,外面天已经亮了,自己若再不回去,一定会被人家现他不在的。 正焦急的当,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昨夜那老鸨地声音,还未进门,她拔高的声就透了进来,“怎地,都怎的,生了什么事情” 杜子美缩了缩身子,把身前地衣服又仔细的看了一下,香草听见了外面的声音,这才把昨夜那身薄若蚕翼的衣服慢慢的套上了身。随后伸手笼了笼那头乱,几步来到门边,翻着眼睛打开了房门,也不管外面有多少人,身子往门框上一倚,还是抱着胸,声音带着属于青楼女子特有的流气,慢条斯理的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有人睡了楼里的姑娘不想给钱罢了。” 老鸨听了春草这话,声音马上拔高了几分,“什么,敢来我春香楼闹事,难道不知道咱们这楼 矩,这白吃了一回,委实付不出钱来,就把家伙留没想再睡女人了。” 杜子美听见了老鸨的话,脸色更是惨白,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我,我昨天、昨天带了银子来、也一百多两的,可是,可是我喝醉了,昨天夜里到底生了什么,真的不记得了。” 老鸨那特征鲜明的三角眼一斜,随后要笑不笑的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是是杜公子啊,虽然你上次救了咱们的兰香姑娘,可这一码归一码,也能睡了咱们别的姑娘当补偿不是,这银子你还是给了吧。” 杜子美连连摇头,“我救下凝兰不是为了图你们的感激的,还有,我身真的没钱了,昨夜那些算是我全部身家了。” 老鸨突然掐紧了腰,尖声喊道:“你当我不知道,你可是福缘客栈未来的当家的,这福缘客栈的产业可够大了,你也不差这几个小钱了,杜公子,咱们这也不是慈善堂,不能谁家想姑娘了,咱们就让院子里的姑娘去侍候着,你说对吧?” “这个,我……” 杜子美惨白着脸僵在原地,现在是白天,那些客人多半都离去了,这里也就是几个起的早的杂役几个人在,可杜子美听见了老鸨竟提到了福缘客栈,他以为春香楼里的人是不认得他的,可是他现在不能在这么骗自己了,人家不但认识他,恐怕连他的底细也是一清二楚的,好像被算计了,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眼看人越来越多,杜子美后背的冷汗也越流越快,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给我让开。” 杜子美身子一僵,这么多年来,今天怕是他最窘迫的一天了,这比他当初没能进到考场还让他不知所措。 随着这声音,人群中让开一条路,随后王凝兰一身艳红的衣衫出现在杜子美眼中,四目相接,杜子美眼中全是尴尬,而王凝兰却有些凄凄惨惨的可怜模样,声音轻柔的问着老鸨,“妈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未待老鸨话,那香草就一脸屑的说出了口,“还能怎地,你的那个相好的,昨晚睡了我和香儿,今早想赖账。” 王凝兰眼角已经显出泪意了,她不看香草,只一直盯着杜子美,还是那样的轻声软语的问着,“子美,她说得可是实话?” 杜子美咬着牙点了点头,随后急切的解释着,“凝兰,你听我说……” 王凝兰轻轻摆了摆手,随后转过身去看着一旁的老鸨说道:“妈妈,不管他欠了多少银子,我想这二百两足够了,这是昨夜敖大官人单独给我地赏,就充了杜公子的夜资可好?” 老鸨见了那银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了,连连的点头,“好,当然好,够了,这些足够了。” 香草轻哼一声,随即婀娜多姿地挤出了人群,老鸨眼中只剩下银子了,对身后的人说道:“还是敖大官人爽快,好了,都下去吧,把这房让给兰香姑娘和杜公子。” 那些看热闹听见了老鸨这话,都急着转身,包括床上的香儿,也穿戴整齐匆匆的离开了。 老鸨捧着银子出了门,还没走远,就听见王凝兰下了话,“等等,今日之事我希望妈妈替杜公子保密,这事情若是传到了福掌柜的耳朵里,对杜公子不好。” 老鸨连连点头,“兰香姑娘你只管放心,咱们这里都不是些杂舌头,又不是不想要命了,这事绝对穿不出去地。” 王凝兰点了点头,杜子美瞧见了这样的她,差点跪地流涕,老鸨那话不但回答了王凝兰地意思,还安下了杜子美的心。 等到房间了只剩下杜子美与王凝兰两个人,杜子美慢慢地靠到王凝兰眼前,细细的出声,“对不起,我真的对昨天晚上地事情一点都记不得了,早上醒来了,她们就在了,然后说我……” 王凝兰突然抬头捂住了杜子美的嘴,轻声地说道:“那些我都不管,是男人有几个没女人的,不过我希望你明白,这样地事情以后不要在我眼前生,你应该记得,那日推我下楼的就是香草,她怨恨我顶了她的位置,我不希望你被她抢了去。” 那样的楚楚可怜,杜子美不禁深深的点了点头,低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心头一颤一颤的,以前的王凝兰气势太过强硬,这样如水一般的女子才是他最喜欢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琴棋书画,样样通晓,还有谁能比王凝兰更适合当状元夫人呢? 应情应景,杜子美轻轻拿去王凝兰轻轻贴上他唇上的指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凝兰,看着王凝兰竟在他眼前缓缓的闭上了眼,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冲动,慢慢的低下头去,与王凝兰的唇贴在了一起。 杜子美的手慢慢的沿着王凝兰的后背游移,正想再有动作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王凝兰忙推开了杜子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随后轻声问道:“谁?” 门外的女声忙着说道:“是婢子,外头有人送来了一个帖子,妈妈让我过来问问兰香姑娘的意思?” 王凝兰看了一眼杜子美,随后略略抬高了自己的声音说道:“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妈妈,我这便过去了。” 门外之人应了声,随后传来了他的脚步声。 等到人走远,杜子美突然抓住王凝兰的手,轻声说道:“不要去?” 王凝兰认他拉着,语调轻柔却不容置的说道:“我也不想去的,可是没有办法,鸨母说一年内若我没替她赚够原先说好的银子,我便要和香草一样成了卖肉的女人,我不想,所以不能不去。” 杜子美心头一涌一涌的,紧紧的抓住了王凝兰柔若无骨的手,轻声说道:“你等我,我会尽快想办法弄钱的,你这般的可人儿,怎可屈就在此,福缘客栈里的杂事太多,等我不忙的时候,还会来看你的,你一定要等我啊!” 第二六四章 心事 对着杜子美的殷切,王凝兰只是温柔淡定的笑着,间的钱袋取下,指若莲花的打开钱袋上的绳结,里面是些散碎银子,想了想,又把钱袋外的带子重新系上,一并塞到了杜子美手中,轻声说道:“你快些回去吧,时间久了,旁的人要问起了,你不好说的。” 杜子美看着手中的钱袋,上面绣着朵艳红的牡丹,钱袋下方有一个‘兰’字,杜子美用拇指轻轻的抹滑着钱袋,上面细腻的触感就好像梦中王凝兰的肌肤一般。 王凝兰淡淡的笑,轻声说着:“那香草是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想来你昨晚定然是着了她的道了,这些银钱虽然不多,但若是你回去的时候,也必太过无法交代了昨晚的损失了去,你回吧,下次若要来之前,先跟我言语声,我想办法推了别人的场。” 杜子美点了点头,看着手中那钱袋,眼圈有些酸涩,可还是忍住未落下泪来,恋恋不舍的看了王凝兰一眼,随后走出了门去,离开了春香楼。 杜子美才出门,香草随后就晃了进来,倚着门框,媚态横生,语调轻柔的说道:“也不过如此。” 王凝兰也不理会她,径自向门外走去,声音平板冷淡:“他是我的,你休得胡来,若你有那个本事,这也无需我来做了。” 香草挑了挑眉,头微微的扬高,还是那般轻松的语气说道:“到底我没有我本事,这还用不得你来评说,终究还不是借了我的帮助,真是好笑。” 随即转身走了出去,王凝兰轻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妓子而已,也如此嚣张。” 香草听见了王凝兰的话,在门外停了下来,也不恼怒,淡笑着转身,“你如今在旁人眼中与我能有什么区别,怎好意思来说我。” 王凝兰脸色一变,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香草扭腰摆臀的离开,因为她知道自己动不得香草的。 杜子美手中掂着王凝兰给他地银子。有些落寞地走出了春香楼。出了这条巷子之时还在想着王凝兰又要去别家了。不曾注意了在他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此刻正不解地盯着他瞧。 直到他走远了。那少年一起地伙伴才轻声地问着他:“栓柱。你瞧什么呢?” 栓柱急忙回身。对身边和他年岁相仿地同伴说道:“没什么。有些好奇。那边是哪里。感觉和别处不怎么一样。” 那少年听了栓柱地问题。神秘兮兮地一笑。随即小声说道:“那里啊。好地方。有很多女人地。而且都很漂亮。” 栓柱还是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那到底是哪里啊?” 那少年随即拍了一下他地头。声音微微抬高了一些。“还能是哪里。青楼。你若是想去。改天有空。我陪你去。上次我都过去了。是很好。去了就还想再去。” 栓柱脸上顿时涨红了,斜睨了身边地少年一眼,轻轻的骂道:“你当真不是好物,这话也说得出。” 那少年同样给了栓柱一个白眼,笑着说道:“栓柱你别忘了,是谁想问的。” 栓柱脸上更红,随即高声说道:“今日你特地绕道来此,不会就是奔着这来了吧?” 少年脸上也开始涨红,随即喃喃地说道:“这里有个叫香儿的小雏妓当真长得喜人,我……” “你这家伙。” 两个人边说边离开了这条街,可栓柱心中却渐渐的又被方才的现填上了,满满实实地,透不过气来,这些日子常常有人说杜子美做事心不在焉的,现在他现了事情的根源,可要不要回去跟福姐姐说呢? 杜子美回家之时,还未有下人去找他,他忙换上了身衣服,然后出了门去,像无事一样的忙着自己的事,心中却有些期待,希望还会有上次面行那样的事情生,可该结账地基本都结算过了,他的期望也渐渐的转变成了失望。 等中午栓柱回转,杜子美见了他,才有些惊奇的问道:“你不是陪着你福姐姐过节了么,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栓柱也不看杜子美,语气淡漠的回答:“夜里福姐姐差人给我送回来了,今天是最后一次去夫子那里,明个就要准备着节了,耽误了不好,杜哥哥,我以为你把福姐姐忘了呢,这么久不见,都不问问她好不好么?” 杜子美尴尬地咳了咳,随后笑着问道:“玉娘她,还好吧?” “好?怎么可能,这些日子福姐姐瘦了好多,也很忙呢,对了,你都不问问我她什么时候回来么?” 杜子美的脸微微涨红,跟着栓柱的话,轻声地说道:“对了,她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栓柱摇了摇头,“怎的杜哥哥地问题都是我说过 道杜哥哥真地不念着福姐姐了,那样也行,反正罐,他这次看上去当真有些不同了,福姐姐不喜欢敖大官人,跟了罐儿哥也好。” 杜子美听出了栓柱话里的意思有些变味了,眼睛盯住栓柱的脸,小心翼翼的探问了起来,“栓柱,你怎么了?” 栓柱没好气的回答,“路上吃了气,现在还没好转,我回房了,福姐姐说再过两天就回来了,我该好生准备转身就走了。 杜子美看着栓柱的背影,心头开始飘忽,他总觉得似乎是哪里出了纰漏,才会让杜子美如此的。 栓柱自那天回来后再也没去找过杜子美,他现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杜子美。 栓柱不去找杜子美,他也乐个清闲,可他兜里没银子,出不得门去,所以脸色也不好看。 年前,福玉娘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自那日去司徒家祖坟祭奠过后,福玉娘也便不再排斥了穿着白色的衣服,所以她里里外外都是白了,这样的她一下车门,就引来了无数侧目,街头巷尾也多有传闻,福缘客栈的掌柜的本有天仙貌,可一个女人家毕竟不易,所以用那简陋的样子伪装了自己,现在才是她的真尊,就不知道她是否是因为择了夫婿才会变回去的。 福玉娘是在预备晌饭前到的,那个时候天上正飘着雪花,纷纷扬扬的,到处都是白,与她身上的衣服颜色很像,杜子美出门的时候,就瞧见了这样的福玉娘,她站立在雪中,对着他淡淡的笑,一瞬间杜子美就忘记了身在何处,甚至房檐上落下了雪掉入他脖子中,他都未有反应,只是那么呆呆的看着。 自从见过福玉娘穿了白衣之后,他一直都觉得她像些什么,心在终于明白了她究竟像什么,穿了白衣,她似乎就是这冬日里的雪花仙子了,只要她不开口,她就是杜子美一生之中见过的最高雅的颜如玉,是他千回百转梦过的妻子形象,对,就在这一刻,福玉娘一下子填充了他梦中那个模糊的影子。 福玉娘慢慢的向他这边走来,杜子美缓缓的露出了他那口雪白的牙齿,可还未等福玉娘走到他的面前,杜子美脸上的笑容就凝滞了,因为在福玉娘身后赫然出现了一个男子,他同福玉娘一般的白衣,虽然不是并立在那里,可却如璧人般登对。 杜子美身后的栓柱瞧见了那人,对他轻笑着说道:“敖大官人也回来了?” 敖鄂轻点着头,福玉娘回过身去看了那人一眼,随即用比这素白的天还冷的声音说道:“你当真是阴魂不散的。” 敖鄂也笑,“我若散了,还有谁能给你最周全的保护?” 听见了敖鄂这话,福玉娘不屑的转过身去,杜子美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大声说道:“还有我在,玉娘怕什么?” 听了杜子美的话,敖鄂斜过了眼睛,微微轻哼一声,淡淡的说道:“你也配?” 听见了敖鄂口气中明显的不屑,若换成是原来,杜子美定要顶回去的,可现在却不同了,敖鄂那样说了,只是让杜子美感觉到了心虚,静默的站在一边,竟什么也没说出口来。 福玉娘不解的看了杜子美一眼,只见杜子美陷入了自己的遐想中,没有现她注视的目光,福玉娘收回了视线,心中却是一沉,感觉到杜子美似乎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事情大概对他很不利。 栓柱来到福玉娘身边,笑着问她,“福姐姐,罐儿哥什么时候回来?” 福玉娘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可也只是说了句,“这个问题我暂时也不知道,好了,外面天凉了,不如我们进门去说吧。” 福玉娘话才出口,敖鄂率先走进了福缘客栈的大门,福玉娘皱了皱眉头,挨到杜子美身边,笑着说道:“子美,外面天冷,你穿了这么点衣服就出来了,别着了寒。” 杜子美这才回神,点头跟着福玉娘进门了。 进门之后,福玉娘直接向后堂走去,在后堂出口,栓柱跟上了福玉娘的脚步,福玉娘回身小声的说道:“外面有你的杜哥哥和敖鄂两个人在,你不去瞧着他们?” 栓柱迟了一会,轻声的说道:“福姐姐,杜哥哥他去那种地方……” 栓柱声音越说越小,以致福玉娘没听清后面的话,笑着追问:“栓柱,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说最近店里都是杜哥哥在管着的。” “是,最近他一定很忙,都不知道他功课耽搁了没,还有不久就要春>了。” 第六十五章 绢花 玉娘回来了,杜子美也渐渐少了些外出的念头,再真没钱了,那日出门,瞧见了有男子进出胭脂店,竟让杜子美停了脚步,心中也动容了,伸手摸了摸怀中王凝兰给他的钱袋子,抬步走进了胭脂店。 他进去的时候,现一边有一处全是女子的头饰,摆在最外面的是许多现在良家女子戴着的绢花,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其中的两朵,一朵白,另外一朵是红色的,都格外装在盒子里,远远看去,竟像鲜花一般,在这飘雪的寒天中,这花若戴出去,一定很吸引了旁人的视线。 杜子美一直盯着那朵白色的瞧,一边卖花的女店主看见了杜子美的目光,笑着说道:“公子是瞧上了这绢花,想必是给心仪的姑娘家的吧?” 杜子美脸上微微的涨红,可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我瞧着你这绢花着实漂亮,特别是这白色的,不沾凡尘一般。” 那女店主听了杜子美的话,眉眼笑弯成一处,兴奋的说道:“外人都以我这花颜色不好为由,所以摆在这里这么多日子我都没卖出去,都是些俗气的人来选的,不过都要些花花绿绿的色,今天公子来了,算是识货的人了,这花寻常女子又怎能戴的,要与它相配的人戴上才能显出它的尊贵来的,我看公子面相极好,想必被公子喜欢上的姑娘家也是那天仙般的人儿了,由此我这花今日公子是定要买回去的。” 杜子美脑海里出现了福玉娘穿着白衣矗立雪地里的样子,随后淡淡的笑了,声音中带着一丝杜子美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若这花她戴不得,恐这世间也没几个戴得地了。” 女店主轻轻的笑,“那样极好,公子是否要现在带走?” 杜子美一愣,随即摸了摸手中的钱袋,小声问道:“这个,要多少铜子?” 女店主听了杜子美真想要买,也不虚应,直接说道:“公子既是识货之人,我也不与公子讲假的,这就算公子一两银子好了,难得有识得它地人来。” “什么,那么多,这不过只是朵绢花,怎么那么贵?”杜子美不敢置信的大喊出声。 那女店主伸手拿起绢花。送到了杜子美眼前。絮絮地念叨开来。“这不是寻常地绢花。瞧。外沿地绒毛是白凤羽。内里地花蕊是南海地珠。还有着花瓣是外族进贡来地绢纱。都是上等地货色。才收公子一两银子。算是便宜了。” 杜子美脑子里想出了福玉娘戴着这花时地样子。不禁咬了咬牙。伸手探向了王凝兰给他地钱囊。慢慢打开。见到了钱袋上竹着地‘兰’字地时候。犹豫了一下。随即抬头问着女店主。“红色地那朵要多少?” 女店主听了杜子美地问题。微微一愣。轻问出口。“红色和白色是配不同地姑娘地。” 杜子美脸红微微加重。吱吱呜呜地说道:“原就不是送同一个人地。” 女女店主看着杜子美地脸。也不再追问。轻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那朵你给两钱银子就好。” 杜子美伸手拿银子地动作突然停下了。猛然抬头问着女店主:“怎地都是绢花。却差了这么多?” “公子这你就不懂了,面上瞧着都是一般无二的绢花,可内里却是不同的,就像这白色的,虽然许多人觉得它的色不吉利,瞧上去也很普通,可它地做工却考究,材质也是最上乘的,反观这朵红色地,外面瞧着是艳丽异常的,可材质却和平常地没什么区别,这一日两日的是瞧不出来地,待到日子久了公子就会现了,红色的色泽会越来越淡,而这白色的,只要一直戴在上,不刻意去损毁,颜色与形状根本不会出现任何的改变。” 杜子美手中拿着那红花,轻声的说道:“这色会变得不再这么的艳丽?” 那女店主听了杜子美的问,以为他不想要这绢花了,连忙打了圆场,“不妨事的,这花怎么也能戴到公子迎了她进门的,等到成了夫人,就要戴别样的花了。” 杜子美想了想,随即拿起了那花,淡笑着说道:“也是,至少现在瞧着很美丽。” 交了钱,店主还附送了两支小礼盒,杜子美急急的奔了回去,走了侧门,直接来到福玉娘的房门外,他知道福玉娘一定又躲在了房间里,三年前她也是如此,到了年关,许久不见人影,回了客栈,便躲到房间里不出门。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福玉娘不单单是福缘客栈的掌柜的,所以她很忙,很少见人,可躲在房间里做什么,杜子美却想不明白,他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猜测了福玉娘的行为。 想推门,抬手刚碰上门板,还未待他敲出声来,现门竟微微敞开了一条缝,杜子美心 一下,轻轻的把门推开容他一人走进去的大小,快随手带上了门。 福玉娘不在外堂,杜子美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怦怦的猛然跳动了起来,慢慢的向内堂走去,却瞧见敖鄂竟在福玉娘的寝房里,他的声音无波无澜的说道:“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你与他之间的事情到底和我有没有关系你是清楚的,不过我今天不是来和你争执这个的,这是我给你的暖玉朱钗,你到底收还不收?” “你的东西,拿回你家里去,我不会戴你送来的任何东西。” “这样,那这身价万两的朱钗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随后杜子美听见了有清脆的碎裂声,可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动作,仿佛那东西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杜子美摸着怀中的绢花,突然觉得自己若是拿出这花来,恐会遭人笑话了,心头一沉,慢慢的向门外退去,可屋内却传来了敖鄂慢条斯理的招呼声,“门外的兄台既然都进来,又何必要出去。” 杜子美身子一抖,犹豫了一会,随后转身走进了福玉娘的卧寝。 福玉娘见他进了门,微笑的问道:“子美找我有事?” 杜子美先是点了点头,随后猛的摇头,“没,没什么事情。” 敖鄂不屑的说道:“有还是没有自己都搞不清楚么?” 福玉娘用与对待杜子美完全不同的声音说道:“子美这个时候来找我,定然是不足与外人道的私事,你在,他自然要说没有的。” 敖鄂挑着眼皮,杜子美听见福玉娘这样说,知道她明显是向着他的,也再含糊,直接从内里摸出了那盛着白色的绢花的小锦盒,打开盒子之后对着福玉娘小声的说道:“今日出去之时,路过胭脂铺子,进去就瞧见了这绢花,虽然不值几个银子,可我觉得它很适合你,就买下了。” 福玉娘眉眼的笑容更深,敖鄂只是挑挑眼梢,冷淡的说道:“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杜子美轻轻的侧了侧眼睛,果真在敖鄂脚下有一根破碎的钗,样式别致,玉光莹润饱满,就连他这不懂的也知道那定然价值不菲。 听见敖鄂的冷嘲热讽,福玉娘也不恼,轻声对杜子美说道:“当真别致,很多年前我就喜欢这色的绢花,这个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你能给我戴上么?” 杜子美笑着点头,“好。” 福玉娘轻轻的低垂了头,任杜子美给她戴上了那花。 再抬头,福玉娘对上了敖鄂的视线,却听他语气古怪的说道:“观花识人,倒是分得明白,没搞混了颜色。” “敖鄂你什么意思?” 福玉娘飞过了一个眼神,敖鄂淡笑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提醒一下你,我从来都是说到办到的,现在我知道了,收网不会远了。” 随后笑着离开了福玉娘的房间。 杜子美想说什么,却被福玉娘打断,她微微的笑:“子美,我现在有点累了,想睡一会,你可不可以先回去,还有便是谢谢你的花,真的很漂亮。” 杜子美轻轻点着头,眼睛盯着地上的钗子,轻声说道:“可是我买不起那么贵重的东西给你。” “东西不在贵贱,再好的东西若送得人心不诚,又能如何。” “这样,等着我金榜高中后,定然会送你个别致的礼物的。” 福玉娘还是微微的淡笑,“好。” 等到杜子美终于撤出了她的房间后,福玉娘才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伸手取下头上的绢花,最近敖鄂的态度越来越明显了,她躲着敖鄂,躲着罐儿,可杜子美那,她说不清楚对杜子美是怎样一种心思,她现在甚至想不清楚她留下杜子美终究是为了谁了,杜子美只是杜子美,他不是若宇,她一直都知道这点的。 最近这些日子她总做些奇怪的梦,有从前,也有未来,都是影影绰绰的,梦里有司徒若宇,他说因为欠了她的情,所以他不能走,他要回来偿还她;还有罐儿,那个天真的罐儿,会把钻进她怀中说怕黑的罐儿,可他却对他说,阎王生死薄,本就差池了,他只有八年阳寿,那年他已经离开了,遵循着时间轮回之道,生生死死的,一世人,来生再遇,便会是又一个春秋了;还有杜子美,他左右徘徊不定,偶尔他还会对她露出狰狞的笑容,他说他需要钱,真的很需要;当然,梦里出现最多的人还是敖鄂,他眼中含着她不曾见过的幽怨,他说自己会一直缠着福玉娘,生生死死,轮回不息 第二六六章 暖春 就是年了,虽然今年的福玉娘给了所有的人都不同觉,可这年她却照例和大家一起过的。 栓柱带着浓浓的失望,司徒罐只那日匆匆的回来了一次就再也没见,敖鄂上次来的时候被他堵了个正着,栓柱曾问过敖鄂年的时候能不能见到他,敖鄂只是笑着摇头,他说他有奇怪的感觉,该好生的打理一下自己的家业,他还说了,也许不久之后,栓柱会有一个父亲。 虽然栓柱不明白敖鄂话里的意思,可他却在听了敖鄂的话之后几天晚上没能好好的入睡,那样的敖鄂居然充满了栓柱一直渴望着的如父般的慈爱,可再回神,细细咀嚼,敖鄂那天的神态却让栓柱感觉到深深的恐惧,那口气,竟和爷爷临死之前有着一般无二的相似。 这个年,坐在一起的人只杜子美是开怀的,福玉娘头上戴着他给的绢花,满头青丝之上,也坠着他给的绢花,所有的人都夸说福玉娘的美,那花也只她能戴,才能衬托出那般清新脱俗的美感来。 福玉娘出奇的沉默,她低垂着头,若不是还捧着茶碗,旁的人或许会以为她已经睡了呢。 栓柱满脑子都是敖鄂和司徒罐,旁的人却都看出了福玉娘脸上浓浓的阴靈,好像怎么也驱散不开,也都纷纷的担心了起来。 待到吃完了饭,福玉娘率先站起了身,沉稳地说道:“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这一年多谢了各位帮着打点,我回去后,你们好生热闹一会。”随后就回房了。 杜子美见福玉娘脸色不好的离开,他也跟着起身,到了无人之处,大着胆子上前拉住了福玉娘的手,小声的问道:“玉娘,最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好像有很多心事?” 福玉娘低垂着头沉默了许久,才淡淡的说道:“若是你坚持了十年,才现自己的努力不过都是谎言,你会怎么样?” 杜子美一愣,随后摇摇头,轻声说道:“人生本就处处都是谎言的,活着哪日不见谎言,只要你自己快乐就好,是谎言又何妨。” 福玉娘沉默了一阵。随后仰起头。对着杜子美淡淡地一笑。“你终与我不是同样地人。好了。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再过不久就要春>了。年后账房那里还是把陆先生请回来。你全心放在功课上好了。” “别。玉娘。我只要晚上读书就好了。这些年已经习惯了晚上背书。白天做事。若白天不让我做事。我怕一时打乱了作息。恐到时候晚上也无法读书了。” 福玉娘扯了扯僵硬地笑脸。随后淡淡地笑了:“也好。随你。” 杜子美这才开怀地笑了。他知道自己不能没了账房地营生。短了账房那里地收入。他就没有能力去春香楼了。他地枕头边还有上次买回来地红花。他想送去。可一直没有机会。不过客栈里常常会有关于王凝兰地消息。所以他知道今晚王凝兰在敖鄂府中。 有传闻敖鄂近半年活动十分频繁。似乎进行着什么大事一样。还有人传说敖鄂把自己手下最精明忠心地门客都分散到各地地商铺中替代了原本做得好好地管事。当然有一些对此颇有意见地。可是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杜子美自然知道为什么没人不服。那种活剥人皮地事情太过悚然。相信没有几个人敢去挑衅了敖鄂会不会再重演一次那样血腥地场面。 不过他想到此刻王凝兰在敖鄂那里就不舒服,王凝兰对敖鄂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原本知道的,可因为这几次的接触,他渐渐生出了糊涂来了,说不清楚哪里是虚情,何处是假意,可若都是假的,自己对王凝兰来说,比不得敖鄂来得有用处,难道是她看中了他定会是状元之才才会如此,这样想了,原本沸腾地热血渐渐冷却,或许还是福玉娘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女子,她不认识字没有关系,他会教会她,这样想了,杜子美地心情又舒服了起来。 回了房间,福玉娘躺在自己的床上,闭着眼睛,却了无睡意,她在想着司徒罐,她不让他来,却在小年夜里接了栓柱去陪他过节,若司徒罐当真不再是以前地他,她到底该怎么办,那年的竹叶飘香难道真地只是她一个如梦似幻的错觉,他的笑,之于她,有几分真心。 敖鄂说若宇会想见他,他的自信大概就是源于爱,因为他说了司徒若宇是爱他的,这怎么可能,他们同是男人,这怎么可能,他会死,因为敖鄂逼得他走投无路,还是因为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证明了他终究敌不过他! 再见,自己看似冷漠,可只有福 己明白,她在恍惚,他话中又能有几分真心,他居然的未婚妻偿还赌债,他爱的会是她么,因为福玉娘想不明白没,所以她不想面对,她害怕每一次再见,就会想起自己的可笑,十年的坚持,终究要成空了,这些日子她愈加的感觉到身子难受得紧,似乎做什么事情都提起精神来了,很累,真的很累很累,信念没有了,她还能拿什么支撑了自己。 恍惚的入睡,鼻翼间却出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暗香,心头猛然的乱跳的起来,这中香气令她肯定了来人是谁,只是她不想面对,仍紧闭着眼。 那香气带着一股冷冽的寒坐在了她的床头,这是赶了夜路的味道。 随后有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她额边的碎,轻轻的为她别好丝,来人低低柔柔的说了起来:“玉娘,你当真恨我了么?” 福玉娘依然闭着眼,那人沉默了一阵之后,又继续说了下去,“你当真该恨我的,是我的自私连累了你,想必敖鄂已经跟你说起了曾经的事情,可他说的并不全面,我十四岁那年第一次见了他,他虽然穿了男子的衣衫,可我还是执意的认为他是女扮男装的,只一个坚持,误了我十年的光华,看过了他,世间的千娇百媚再也入不得我的眼,在你之前,父亲曾给我定下一门亲事的,那个女子就是当今的玉德妃,都说她美艳惑人,可我不喜欢她,我觉得她比不得敖鄂的俊美。 敖鄂随身携带了一把匕,偶然间我得知那匕或许攸关了他的身世,我想要那匕,可他总是淡笑着拒绝我,我一直以为那匕他不会送给任何人,可是我错了,我要了整整五年他没给我,可那日我却在你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乞丐身边看见了他的匕,我嫉妒你,当真的嫉妒,可我不会说出来,我收容了你,之后我的人生才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没想到爹爹会同意了我那个看似荒诞不经的要求,更没有想到你看似平凡,却处处令人惊艳,可等我知道自己真的爱上了你的时候,我才现一切都晚了,最初的时候,我就知道敖鄂他待你是特别的,所以我要跟他抢下你,我知道你会同意了我的要求只是因为我写的字可以与你的匹配,敖鄂身边有很多的女人,可惟独对你是不同的,所以我要娶你,我不希望他得到你,我不想承认我爱着的人终究和我没有任何结果,只因为他爱上了你。 可他用三十万两逼着我的时候,我迟疑了,然后听着你与他在一起的声音,我才现我心碎到什么程度,原来,我在不知不觉间真的爱上了你,或许,最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因为洞察了他的心思而把你拉入这场纷争,你会和他一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不想放手,我知道他害我,因为你而害我,可这是我的报应,只是,我没想到,罐儿会把命让给我,他说他太过羸弱,根本给不了司徒家任何的保护,这命本该是我的,所以他把命给了我,可同时抹去了我的记忆,因为我带着原本的记忆一点点长大,定然会不甘心,所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司徒罐。 直到半年前,我才渐渐的想起了我到底是谁,我带着罐儿的身份活了十年,可我终不是他,我是司徒若宇,那个害了你一生的男人,可是我真的爱你。” 听了他的话,福玉娘微微的颤抖了,这就是真相,敖鄂没有骗她,是她自己骗了自己么。 还是那冰冰的手轻轻扫去她额头的碎,头上之人轻叹口气,喃喃的说道:“我知你听见了,我方才的话都是真的,现在让你选择很难,这点我明白,所以我会等,等着你愿意看我的那一天。” 司徒罐说完,轻轻俯下身,在他方才用手扫去碎的地方落下一吻,福玉娘身子一颤,眼角慢慢的滑下了泪。 司徒罐起身,用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痕,“玉娘,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么,这次我不会糊涂了,三月春>,我给你份惊喜,等我。” 说罢转身离去,他知道自己该走了,不走,或许福玉娘会起身把他赶出去的。 就在他出门后不久,对面的房檐上却有一个全身皆黑的男子立起了身,盯着他的背影,微微勾起了嘴角:“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对手!就算你真的爱她,可是你给不起她想要的东西。” (*_*)嘻嘻……这卷进入倒计时!谢谢亲们一直 第二六七章 传信 后福缘客栈的生意又恢复如初,杜子美白天还会去续有人给他送银子,有了第一次之后,他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皆不做声的收下了。 过了年之后,福玉娘不像年前那样见不到影子,相反她天天都留在她的房间里,初期的时候,杜子美还有些想去春香楼里看王凝兰的,可因为怕福玉娘发现,他也本分的留在店里了,时间久了,竟不会再想着要去见王凝兰了。 年前就没见到敖鄂来福缘客栈里闹事,直到要过上元灯节了,还是没有敖鄂的影子,福玉娘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今年比往年更加的无所事事。 栓柱瞧着杜子美再也没去那种地方,倒也没把他的事情告诉福玉娘,一来他觉得只是看见了杜子美从那条巷子里出来,也不一定是去了那种地方,二来杜子美没再犯,他说了,反倒像那种挑拨离间的小人,惹人厌烦的。 一切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可是细细的观察,还是会发现有好多地方不同了,临近上元灯节的时候,杜子美陆陆续续听见了些关于王凝兰的消息,最开始是说她现在常常出入很多达官显贵的府邸,后来又说有人见过她夜探敖府,不过那个时候敖鄂已经离京了,直到这几日,有人说病了,郎中诊言:心病成疾! 这些消息渐渐的触动了杜子美的心,不过每次见了福玉娘,那不安分的心就渐渐的被压下去了。 上元灯节前一天,他准备约了福玉娘去赏灯,可那日王凝兰身边地丫头偷的来到了客栈内,说是要买些点心的,排着的人很多,她却一直让她身后的人先买,这点本没人注意,可杜子美刚好有事情出来,她就出了声,“小二哥,我要找人。” 那小二一愣,不解的问道:“这位姑娘你要找谁?” 那个小丫头吃吃的笑,“没要找谁,我突然想起要买带枣子和果仁地点心。” 可杜子美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见过那个丫头的,知道她一定是王凝兰派来地,心中也有微微的动容,便在小丫鬟面前走出了福缘客栈的大门,果真没一会那丫头就出来了,她给杜子美带来了一个香囊,同王凝兰那只荷包是一般无二的花样,附带了几句话妾身为思君,茶饭不进,若解妾身之疾,上元灯节,长街尽头,灌鹊桥边鸳鸯灯前见,若不见你,妾身定欲与不可治,恐身死于此。 得了这个消息。杜子美渐渐稳定地心又开始摇摆不定。他告诉那丫头让她等在侧门。他自己跑回了房间。取来了那只装了红花地锦盒。急忙奔跑出门。却在经过福玉娘门边地时候见了福玉娘出了门来。杜子美当时就像做了坏事被人抓住了一般定在了原地。把手中地锦盒偷偷地藏在了身后。对福玉娘微微地笑:“玉娘。你干什么去?” 福玉娘看了看他别于身后地手。微微一笑。抬头看了看天。轻轻说道:“难得好天。我想出来走走。” 杜子美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开口约她去看灯。福玉娘看完了天。把自己地视线对上了杜子美地。轻声说道:“明日上元灯节。不知怎地。今年特别想去看看灯。你能陪着我一起去么?” 杜子美心中一动。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了。“好。我陪你去。” 福玉娘点头微微地笑。随即轻声说着:“你还有事情就去忙吧?” 杜子美这才想起等在外面地丫头。点头说道:“那我先去了。” 福玉娘还是点着头,眼睛却飘向了杜子美慢慢拿到前面的手,那手中攥着个精巧的锦盒,与那日给她花的盒子一般无二,看过后淡笑着转过身去,走向了与杜子美相反的方向。 杜子美痴痴地看着福玉娘的背影许久,才转身拿着锦盒去到侧门,他把盒子递给了小丫头地时候,才想起了方才竟答应了福玉娘去看灯,这可是左右为难了。 小丫头接过锦盒,小声的笑道:“杜公子还真有心,难怪咱们小姐为你卧床不起了,你万万不可辜负了她,小姐很可怜地。” 杜子美本想要拒绝了王凝兰的邀约,听了小丫头地话,出口的拒绝又生生的吞了回去,僵硬的点了点头,轻声说着:“你回吧,明天晚上我会去的。” 小丫头领了杜子美的命令,连连的点头离去了,杜子美僵在原地,他的身后站着刚刚去外面买东西回来的栓柱,眉头紧锁的盯着杜子美看。 直到看不见了那个小丫头的身影,杜子美才收回视线,转身之后发现栓柱站在他身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 美心头一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轻笑道:“栓柱,在这里不进去。” 栓柱冷着声音回答道:“杜哥哥也不是站在这里没进去,难道这里只有杜哥哥站得,我却站不得?” 杜子美被栓柱的话噎住了,张了嘴,老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栓柱看着这样的杜子美,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说道:“福缘客栈里不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福姐姐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杜哥哥,我还是喜欢从前的你!” 听了栓柱的话,杜子美眯住了眼睛,声音也不复方才的紧张,冷着声音问道:“栓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栓柱转身不再看杜子美,便走边说:“我是什么意思,你该比我清楚的。” 杜子美咬着牙盯着栓柱的背影,心中暗道:原来栓柱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时间在不需要它的时候会很慢,可需要它的时候感觉又会很快,上元灯节的夜很快就到了,天色还未全黑之际,街上已经有灯火攒动,杜子美却还在左右为难着,他想陪着福玉娘去,又舍不下王凝兰待他的柔情。 早已经穿戴整齐,还刻意装扮了一下,却迟迟不肯出门,在房间里走动了一阵,慢慢的来到床边坐下,在他的枕头下有王凝兰昨天给他的竹囊,伸手取来,用手指轻抚,这才感觉到了这香囊的异样,忙伸手打开,发现里面竟是一缕发丝。 杜子美心弦又动了一下,把那缕发丝轻轻的凑在了鼻端,鼻翼间顿时飘散着属于王凝兰的香气,。 抓紧手中的头发,杜子美脑海中立刻闪现了一个主意,把身上的衣衫一脱,随即搭上了平日出门时候的衣服,几步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直奔福玉娘的院子走去。 杜子美到的时候,福玉娘刚好手中拎着个精致的宫灯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脸上带着笑意,可在看见杜子美的一瞬间竟然迟了,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问着杜子美,“怎的,你没穿要出门的衣服,不想去了么?” 此刻的福玉娘在宫灯柔和的光线衬托下,脸色现出一抹妩媚来,她身上穿了厚厚的白色貂绒披风,头上还带着他送的那朵白色的绢花,若不是她手中提着宫灯,这样的福玉娘出现在人前,或许会让人错认为是雪花仙子的。 杜子美有些迟,一时没回答了福玉娘的问题,福玉娘微微笑了,自顾自的说了:“也罢,想来你这些日子白天要管账,夜里还要研习,定然累了,我就不勉强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得了福玉娘这话,杜子美才尴尬的点头,“对,我是有些累了,今夜就不陪你去了。” 福玉娘微笑着点头,“好,你好生歇息吧,我等着你红袍加身呢。” 杜子美僵硬的点了点头,看着福玉娘提着那宫灯一个人走出了他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福玉娘的背影给杜子美一种即将迎风而去的恍惚,若不是刚刚她说话的声音还在耳边徘徊,杜子美或许会以为今夜的福玉娘不过是他的一个幻觉罢了。 在出门之前,福玉娘发现了倚在了门框边的敖鄂,扯了扯嘴角,福玉娘轻声说道:“你不是离京了么,怎又会出现在这里?” 敖鄂看见了福玉娘,笑容里带着柔情,声音透着淡淡的欣喜,“这是最后一次上元灯节,我知道你想看,所以就算天塌了,我也会赶回来陪着你看的。” 福玉娘挑着眉毛,不解的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敖鄂还是那轻松的笑,“因为我找到解决你我之间僵局的方法了。” 福玉娘一愣,还是听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可她不想问,缓步走在了前头,敖鄂也沉默了,他只是慢慢的跟在福玉娘身后,因为福玉娘没有说话,就代表着她允许了他陪在她看灯。 今年的福玉娘是不同的,或许至从那个人回来后,她就不同了,她不再是福缘客栈泼辣的福大掌柜,她开始慢慢的变回他记忆中的那个温婉娴静的白如玉也是误了几个人一生的白如玉! 上元灯节的京城之中,热闹是别处无可比拟的,十多年前的第一个灯节,也有娇羞可人的白如玉走在他与司徒若宇之间,三个人出现在街上,是何等的招人,那个时候,很单纯。 还未走出福缘客栈的长街,福玉娘与敖鄂对面赫然出现了一个人,那水蓝的长袍,飘逸的黑发,立于人群之间,却藏不住的风华,一如十几年前的初见 第二六八章 赏灯 个人就那么站在街头对视,谁也没说话,却好像又语。『更新超快』 路过的人都会偷偷的侧目,其中有许多是认识敖鄂与福玉娘的,可谁都没有人上前打招呼,谁也没想到,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福玉娘竟会和敖鄂出现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有对面的那个蓝衫的少年,以前有常常出入福缘客栈的人也会想起他似乎是那个叫做罐儿的机灵少年,说他是罐儿,可感觉上又不怎么相似,不过每个有疑问的人都明白一点,那就是过了今夜,明日的街头巷尾又会有新的谈论话题了。 对峙之后,福玉娘没有出声,慢慢的向前走去,对面的少年露出一个笑脸,这一笑,十几年的时间跨度仿佛不曾出现。 “玉娘,你喜欢这凡尘中的各式灯火还是漫天的繁星?” “我若喜欢这灯火你会如何,我若是喜欢漫天的繁星,你又该如何?” “你喜欢这灯火,我司徒府中夜夜为你点上百盏彩灯,你若喜欢那漫天的繁星,我便夜夜陪你看星星。”那是司徒若宇当年的的回答。 可敖鄂却不屑的说出了另外一番话来,“玉儿,你若喜欢这灯火,今后京城之中每家每户的夜都会为你点上各式不同的彩灯,你若喜欢天上的星星,我便命人为你摘来,送到你房间里去,让你时时刻刻都能见到。” 那年,都是年少轻狂,可十几年后,兜兜转转,原来,年华渐逝,可轻狂却还如故。 一样的行进,蓦然回,才觉,身边始终都站着两个如此出色地男子,立于福玉娘左边地是敖鄂,而她右手边的确是司徒若宇,十几年,从未改变过。 有老翁在这兜售制作精美的宫灯,在他们三人前面过去的年轻眷侣都会买上一只,坊间有这样的传说,十五之夜,如有幸遇见上元灯神,心诚之人买了这灯之后就会与相爱之人白头到老。 福玉娘到了他身边地时候。他照例递过来一盏灯。还是一般无二地话头:“这位姑娘。买下这灯吧。瞧着上面地花纹了么。得了这灯。您与自己地相公定然生生世世永不分别地。” 那老人说完之后。却赫然觉自己地登上并不是鸳鸯戏水。上面竟然是龙凤呈祥。且还是一凤双龙。脸上一红。轻声说道:“这灯一定是我那淘气地弟子所绘。真是胡闹。有双凤环龙尚可。怎可一凤双龙绕。” 说罢抬头。竟现福玉娘身边站了两个面相出众地男子。声音顿时梗在喉间。福玉娘只是淡淡地笑。“多少银子?” 她只是看着老翁在寒风中瑟瑟抖地样子有些不舍。却当真没怎么注意那上面地图案。老翁想了想。把灯递给一边地空着手地敖鄂。轻声说道:“这灯想来也卖不出去了。在这人间。两女一男尚可。又怎能两男一女地。成何体统。这灯既然姑娘不嫌弃。不如送了你吧。” 福玉娘点了点头。却还是伸手从钱袋中摸出了十两银子递到了老翁手中。然后继续沿着这笔直地街道走向前去。 老翁手还擎着银子。看着福玉娘一行三人离去地背影。喃喃地说道:“天意。当真是天意。一世痴缠。不知几世方解。” 走出去了许久,司徒才轻轻地说话了:“玉娘,你与以前不同了,以前你不会对旁人心生怜悯,你说世事皆有定数,你只要走好自己的路,那许多地纷扰,不是你所该关心的。” 福玉娘沉默着,一边地敖鄂却自豪的说了出来,“作为福玉娘,她是没有那么许多悲天悯人地心思,因为她要报答所谓的知遇之恩,可她若是白如玉,那样纯善的女子,她就会心软。” 敖鄂话才说完,三人之间又是令人窒息的静默,在快要走到长街的尽头的时候,敖鄂却突然转过了身对着福玉娘,淡笑着说道:“天还冷,前方有河流,会格外的寒,不如我们回去吧。” 福玉娘一愣,她知道前面肯定有些什么的,司徒听见了敖鄂的话,也不禁向前方看去,那里站着一男一女,隐隐约约的并不甚清楚,在他皱眉的当口,那红衣女子扑进了男子的怀抱,司徒皱了皱眉,他对别人的亲热不感兴趣,旋即转过头去,注视着沉默的福玉娘。 福玉娘微微的笑了,很柔顺的说道:“也好。” 这话却令司徒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福玉娘会听从了敖鄂的安排,就在福玉娘转身的时候,敖鄂挪了脚步,可福玉娘却猛然回头,那一对相拥的人就映入了她的眼。 福玉娘咬了咬唇,随后淡淡的笑了,“你就是想瞒着他们二人的事情?” 敖鄂 福玉娘会如此的淡定,随后也释然了,“我没想到半个敌手都算不上。” 福玉娘转过身子,沿着长街走,声音淡淡的,“我知道他有别的安排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撞了个正着而已,天下之大,人生何处不相逢。” 福玉娘的声音里的飘渺令司徒猛然惊觉,他转过福玉娘的身子,抓紧了她的手,焦急的问道:“玉娘,你怎么了?” 福玉娘还是一成不变的笑,“没什么,突然累了,想回去了。” 手中灯火摇曳,福玉娘沉默着走回福缘客栈,敝开的门只有她自己进去了,把敖鄂和司徒都关在了门外,二人相视一眼,司徒冷冷的对敖鄂说道:“我会是她一直希望的那个司徒若宇。” “可是她也因为那个司徒若宇碎了梦。” 沉默,然后同时回身,背道而行,现在的他们,除了福玉娘之外,再也没有了过去的情谊,他们之间,除了感情对立之外,还有灭门的恨在。 河边的二人,正是杜子美和王凝兰,王凝兰最近确实瘦了很多,她的皮肤苍白的好像是个死人一般,不过她却穿了身红色的衣服,趁着脸愈加的像个鬼魅,她的上也别着杜子美送她的红花。 王凝兰确实适合这种娇艳的颜色,可红花之于她,却不如白花别在福玉娘上那般令人移不开眼,好像王凝兰天生不过是个俗物一般,可王凝兰对杜子美却肯用心,她的羸弱代表了她对杜子美爱得多么深沉,她还有意无意的透露了她最近这段时间和这次春闱的主考官和阅卷的官员有意的接近,这些人,现在很听她的意思的。 随后杜子美就动容了,王凝兰踩在了他的心窝子里,当王凝兰欺近杜子美的时候,他想也想,就紧紧的拥住了她的身子,心有一瞬间的膨胀,他愿意和王凝兰在一起,中状元,是他十几年的梦想! 他们相依偎在鸳鸯灯后,他们徜徉在上元节的街道上,好像是红尘中最普通的热恋男女一般幸福美满,可是,面上恩爱,内心之中,却各有千秋。 夜深了,上元灯节已经过去了,王凝兰才依依不舍的与杜子美告别,她吐气如兰的靠在杜子美的胸前,低低柔柔的说道:“还有不久你便要大考了,大考之前,有时间的时候,过来看看我,哪怕只是一眼,让我知道你在就好。” 杜子美牵着王凝兰的手,柔声安慰着她,“会的,我一定会常常去看你的。” 依依话别,辗转回府,可站在他门边的确是栓柱的冷眼以对,“你欺骗了福姐姐。” 杜子美心虚的别过头去,想了许久,才淡淡的出声,“栓柱,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故意的。” “栓柱,我希望你个小孩子不要插手大人之间的事情。” 杜子美有些恼羞成怒,栓柱也不与他客套,直接反驳了回去,“什么大人孩子的,你出去见妓女我不管,可是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福姐姐。” “你?” 杜子美不知道要怎么说,栓柱转过身去,冷哼一声,“福姐姐去看灯了,人生何处不相逢,这是她的话。” 杜子美心一缩,对待栓柱的态度突然好了起来,淡淡的问道:“栓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栓柱回身,看着杜子美呲牙一笑,“福姐姐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 杜子美僵在原地,许久才慢慢的走回他的房间中,还有不久就要春>了,他该好好的想想了! 此刻,春香楼中,一个男子低低沉沉的声音透过了门缝传了出来,“你今夜的表现很好。” “是么,只要你满意就好。”那是一个女子略微颤抖的声音。 “很满意,今年的春>上,我不要看见他的名字。” “为何,你不是希望他能高中么?” “我改了主意了,他今年依旧不能得中。” “好,只要你高兴,他就绝对去不了春闱的考场。” “你做得很好,事成之后,你得自由。” “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明白,自己在什么位置上,不要太过妄想。” “这一生,遇上了你,是我的劫数。” “可惜我的劫数,不是你!” 嘻嘻……大家的支持,这个月又要月末了,下个月,还希望亲们继续支持票票。恋喜谢谢大家 第二六九章 身世 一点点暖和了,春闱的日子也近了,福玉娘虽然不用来做事了,可他竟把那多出来的时间都用在去春香楼里了,当然,都是瞒着福玉娘和栓柱的去的。 虽然当初要圆了司徒若宇的状元之梦已经没了,可福玉娘还是照常去给杜子美把该打点的地方统统上了重金,这些她没告诉杜子美,可是栓柱知道。 每次福玉娘又播银子去打点考场中人的时候,栓柱都拉着福玉娘说犯不着为了杜子美使银子,福玉娘却淡淡笑了回他:“杜子美还是颇有心计的人,文采也尚可,解元之名并不是虚得的,他只是需要一条捷径,将来或许会有作为的。” 栓柱气不过,也不经过脑子,直接说出了杜子美的事情,“福姐姐,杜子美不是好人,他是会去妓院的。” 福玉娘先是一愣,随后轻笑着说道:“他是个成熟的男人了,没有家室,或许会想去那种的地方的,不过那里并不好,你不要学他。” 栓柱就郁闷了,他还会追问着福玉娘他不明白的问题,“可是福姐姐不喜欢他了么?” 福玉娘笑得没有一丝别样的味道:“喜欢啊,就像喜欢你一样的喜欢。” 听了这话,栓柱似乎明白了什么,可他还会追问:“那么福姐姐可是喜欢了罐儿哥,才不喜欢杜子美了?” 福玉娘这次敛起了笑,沉默了许久,在栓柱以为她不会回答了他的问题之后,福玉娘轻吐出口,“我以为我一直都是喜欢他的,若没有那些事情,我会嫁给他,然后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可是,他骗了我。” 这里的他却不是栓柱认识的罐儿,栓柱并不知有司徒若宇,他理所当然的认为福玉娘说得就是他认识的那个司徒罐。 “罐儿哥会骗你。因为骗你了。所以你不喜欢他了么。那你喜欢敖大官人么?” 栓柱地问题令福玉娘不禁把眼睛对上了栓柱。原来在不知不觉地时候。栓柱竟与她一般高了。这点发现让福玉娘微微地扯了扯嘴角。十年时间。让很多东西都不同了。包括她一直以为地爱和恨。沉默了很久。福玉娘还是开了口。“我很累。想好好地睡一觉。不再醒来。真地太累了。” 栓柱听了福玉娘地话。略一犹豫之后。突然抱紧了福玉娘地身子。声音含着掩藏不住地颤抖:“福姐姐。你不要这样说话。你这样说话让我感觉很害怕。就像当年爷爷丢下我地时候一样。没了你。我就又剩下自己孤零零地一个人了。” 福玉娘伸出了一只手。就想曾经抚摸罐儿一般地抚摸着栓柱。“栓柱。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你大概是敖鄂地儿子。” 栓柱一愣。抬起了头。盯着福玉娘地脸。沉声问道:“福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福玉娘轻轻地笑了:“你不是张家地孩子。你是张叔捡回来地。在他临终之前。把你地身世告诉了我。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关于你身世地源头。可是不久前。我才发现敖鄂对你很特别。你越来越像我最初认识敖鄂地时候地样子。还有就是。那写着你生辰地白色绢帕。是敖鄂独有地。他从很小地时候。就一直用那样地帕子。或许。你不是叫栓柱地。你应该叫敖翔。” 栓柱呆呆地看着福玉娘,老半天才说了一句,“福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福玉娘轻扫去栓柱额前的发丝,笑着说:“也就是,你极有可能会是敖家产业地唯一继承者。” “这不可能,福姐姐你是骗我的对么,你不想要我了,所以你骗我说我是敖大官人地儿子,福姐姐要是不喜欢我和敖大官人亲近的,我可以不理会他,要是福姐姐讨厌我说了杜哥哥的坏话,我不说了就是,你不要赶我走,我不想离开这里。” 说到这里,栓柱竟开始呜咽了,福玉娘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当敖翔没什么不好,至少我不在的时候,你的未来不会有问题。” 福玉娘的口气令栓柱一时忘了身世的问题,拉着福玉娘的手,小心的问道:“福姐姐,你不在的话,要去哪里,栓柱能陪着你去么?” 福玉娘抚了抚栓柱的头,“傻孩子,我只是累了,想去休息一下,好了,这点虽然很难接受,但是我想敖鄂已经对你的身世做过调查了,若你不信,等他回府,你可以去问问他。” “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一直以为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的,为什么告诉我有父亲,敖大官人怎么可能是我爹,世人都传说他不能生子嗣的。” “不是不能生,是他不想生,有了你,他也算偏得了,你这样的出色 敖家的继承人,他会高兴的。” “我不想当什么敖家的继承人,敖家的人都是坏人的。” 福玉娘轻轻的抚摸着拴住的头,“事在人为,敖家开始的时候,根基不稳,每个人处事都有一套原则,敖老太爷当初就是以狠绝闻名,随后的敖鄂也是如此,可现在敖家的位置无人能撼动得了,你只要按照敖鄂给你安排下的路线走,敖家的产业就会平稳的发展,未必要狠绝,有一套管理之道叫做以德服人的,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应该明白这点的,等着日后接手了敖家,你可以改变世人对敖家的看法的。” “福姐姐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会接手敖家?” “因为敖鄂只你一个儿子。” 看着栓柱的沉默,福玉娘心中暗暗的感叹了一下,若是她没算错,敖鄂近些日子的大动作定然是为了下一位敖家的继承人上位做着准备,首先铲除任何有可能对下一个敖家继位人不利的因素,或许年前他会为朝中做事,大概也是借助了朝廷的力量保护了敖家的稳固。 福玉娘不明白敖鄂现在年纪轻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动作,可是她明白,敖家的下一任继承者,非栓柱莫属,敖鄂现在不来找他,大概只是希望把这个告诉了栓柱真相的机会让给自己,毕竟是自己收容了栓柱,并且用最大的力量抚养了栓柱。 她与敖鄂之间当真好笑,明明该是敌人的,谁知道现在她竟会替他抚养了子嗣,看着眼前的栓柱,他跟在自己身边三年,学习了所有商贾间该有的手段,她在不知不觉中把栓柱当成了罐儿,可罐儿也不是罐儿了,当一切和她预想的不一样之后,她的人生,找不到方向了。 “福姐姐,我可不可以叫你一声娘?” 栓柱低低沉沉,带着浓重的鼻音的声传了过来,福玉娘微微抬头,看着栓柱笑,“怎会有这样的念头的。” 栓柱抱住福玉娘的腰身,把头埋在了福玉娘的胸口,轻声说道:“很久之前就想这么叫,你知道我是没有娘的,看见别家的孩子有娘,我很渴望自己也有一个娘亲,今天心中莫名的就想这么叫了,你会拒绝我么,因为我有可能是敖家的后人而拒绝我。” 福玉娘伸手拍了拍栓柱的头,还是那样温柔的笑:“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耳畔是栓柱轻轻柔柔的‘娘’,福玉娘心中突然胀满了感动,或许当初她不能为司徒若宇生个孩子,心中有着遗憾,可是现在她知道了,就算当年生了,那孩子也不会是司徒家的,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成了赌债的偿还者,可是,现在想到当初那个男子是敖鄂,她心中竟没有太大的恨意,或许,她还是那个身无责任的白如玉,一切,真的就和现在不一样了。 那天之后,栓柱很少出门,杜子美却还是依然故我,栓柱对他也是爱理不理的。 春香楼里,虽然杜子美常常去看王凝兰,且都是走了后门,可王凝兰还是继续消瘦着,杜子美问她,她只是说不想留在这里,她想时时刻刻的与杜子美在一起,然后杜子美会笑着安慰她,“放心吧,大考很快就到了,你等着做状元夫人好了,对了,你可为我跟主考说过了?” 王凝兰懒洋洋的从杜子美身上爬起来,娇笑的说道:“你当真有趣,是不是来找我就是因为得知我能给你打点春闱的考官,才来的。” 杜子美每次听了这样的猜,都会把王凝兰拉进他的怀中,轻轻的安慰着她:“怎么会,我是喜欢你的,你知道,最初见了你之后,我就喜欢你,只有你这样的女子,才是最适合我杜子美的。” 然后手指不安分的在王凝兰身上游移,王凝兰每次都任他动作,直到杜子美伸手脱去了王凝兰的外衣之后,再去扯她兜衣的带子后,王凝兰才会阻止杜子美的动作,就连拒绝都是那般的娇柔:“现在不是时候,我等着我们的洞房之夜,你若当真是喜欢我的,就要拿出你的诚意来。” 每次杜子美都怏怏的放弃,这种勾人的把戏二人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大考的前一天,杜子美才兴奋异常的告诉王凝兰,等他的消息,仿佛他真的红袍加身了,可王凝兰只是看着他笑,笑容中有被杜子美忽视的轻蔑。 杜子美带着满身的脂粉香回到福缘客栈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次考生之中他的名字赫然在前,所以安下了心,可他没想到,在他的房门外居然站了个人,白衣胜雪,巧笑嫣然 第二七零章 春闱 玉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子美感觉到了心虚,他想起了栓柱的话,福玉娘是最聪明的女人,面对着一个愚笨的女子,只要甜言蜜语就能主导一切,可是对于一个聪明的女子,一个看不清楚她的感情的女子,他不能大意,所以他不敢上前,因为他明白现在身上一定沾上了王凝兰的脂粉味,若是上前,定然会被福玉娘现的。『泡書』 福玉娘还是那样淡淡的笑,“我在等你。” 看着福玉娘的笑,杜子美才感觉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似乎忽略了她的存在,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福玉娘的笑脸竟如此的生疏了,生疏到让他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他会恐惧福玉娘的生疏,由心底生出了恐惧来,他现在,绝对不能失去了福玉娘,没了她,他一无是处,因为司徒罐回来了,这里没有了福玉娘,司徒罐也会接手的,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去的。 不自觉的就为自己解释上了,“我去看看今年的考生中会不会又落了我的名字,你知道的,我真的害怕……” 还没等杜子美解释完,福玉娘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笑着打断了他的解释,“我明白的,你是不想再被遗漏,你放心吧,这次只要你去考,定然榜上有名的。” 这话福玉娘说得自信,因为这次的大考,几乎砸进去了她所有产业两年的收入,可杜子美不知道,他以为福玉娘这样说只是明白他的文采出众。 看着近在咫尺的福玉娘,他突然间意识到她能闻见他身上的脂粉味,不禁颤声说了起来,“上次你喜欢我送你的绢花,所以这次我又去了那间铺子,可惜这次没有你适合你的花,可身子沾了这么多味道回来,玉娘你莫要笑我。” 听见了杜子美为自己身上沾了地味道做的解释,福玉娘只是微笑着转移了话题,“有些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没必要特意解释什么的,就像这绢花,世人皆因它的色忌讳了它,可制作它的人,却格外用了心,好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地,这次遇上了,下次,就不会再出现了,我来找你是因为这个。” 说罢抬起了手,在她手心中有一方莹白的玉石,上面刻着猛虎的图腾,玉石下方有流苏,看不出什么特别,杜子美伸手接过,拿这冬日里,这玉石竟和人体的温度一般暖和,轻声问道:“这是什么?” 福玉娘微微地笑。“没什么。护身符。明日你就带着这玉石进入考场。会得到‘庇佑’地”说完从杜子美手中把玉石从新取回。亲手挂上了他腰带上。“别忘了带着进去。” 福玉娘没有骗杜子美。这当真是护身符。是她用那么多地金钱换来地。考场之内地官员。没有人认得杜子美。可这方玉他们却都认识。这是上届状元入场之时戴着地。每次春闱出现了这方玉石。就代表了今年地状元已经定了名。外人不知道。可考场里地官员都是明白地。以福玉娘这样地身份得了这玉。代价是比旁人高出许多地。可杜子美不清楚这点。只当福玉娘也学起了小女儿家地样子。却庙内求了菩萨了。这样相比之下。杜子美竟觉得王凝兰地可贵了。求神。不如求人! “对了。我要回去看看还要带些什么。就不陪你了。” 杜子美想到了个很好地理由躲进房间里去。他知道福玉娘不会拦着他。也不出他地意料。福玉娘当真没拦他没。只是轻笑着说道:“不要被外界打扰了。错过了这一次。或许今后都没有机会了。明天我差人送你去。不过我明天会赶早去司徒旧业里。等着再回来地时候。或许就是你高中地时候了。” 听见福玉娘说她不会送他。杜子美心中又涌现了淡淡地失落。随即他安慰了自己。她不送他也好。反正王凝兰说她会送他去地。若是她们二人遇到一起去。他要怎么解释了。这样想着。倒也安心了。 点头。错身。不过暗自好笑。什么叫只有这一次机会。就算这次真地又出了意外。凭他杜子美地才华。倾尽天下。能有几人胜他。 第二天一早杜子美就出门了,说不清楚他这么早是因为等了这么久的春>又到了,还是在心底地角落那被他刻意遗忘的声音他想在大考之前看看福玉娘,只也一眼就好! 即便天才亮,可下人们说福玉娘在鸡叫头遍已经离开了,他甚至没有见她一面,心中开始阴沉,特别是才出门不久竟会因为心绪不宁撞上了门柱,更令杜子美感觉到暴躁,门外有一辆精致地马车,那是福玉娘为他 ,杜子美是知道的,可是今天他不想坐着福玉娘的兰,或许,坐了福玉娘为他准备的车去,会让他觉得亏欠了她们的,他终于有亏欠的感觉了。 他说不让送,车夫倒也没坚持,因为福玉娘当初交代了他,无须坚持! 看着杜子美离去的背影,车夫只是摇头,他愈加感觉到,这个杜子美不适合他们的掌柜的,可是他却不明白大家心中像神女一般的掌柜的为何待杜子美这般的好。 这一点,很多人也看不清楚,因为上元灯节之后,有许多关于福玉娘和敖鄂在那灯节上的传言,其中最为广泛的那个便是福玉娘与敖鄂本是璧人,她们之间有了误会才会如此,不过兜兜转转,最后他们还是会在一起的,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彼此。 车夫虽然原本是不喜欢敖鄂,在看遍了所有人之后,当然其中还包括杜子美,才会觉得,只有敖鄂才会配的上福玉娘。 那晚上陪在福玉娘左右的还有以司徒罐的外貌出现在人前的司徒若宇,可他的年岁现在是比福玉娘小很多的,他被所有的人自动忽略了,没有人会想到他竟也是牵扯了福玉娘一生的男子,或许该说,只因他,福玉娘一生的幸福都耽搁了。 距离考场很远的地方,那抹惹眼的红就出现在人群之中,遥遥相望,杜子美竟会生出隔世的恍惚,他竟开始猜想,那时候初见的惊为天人是不是他的眼睛欺骗了自己。 王凝兰笑着,远远的向他这边奔来,杜子美就那么站在原地眯着眼睛盯着她,他想看清楚她的脸,可是越是看着那抹艳红,感觉脑海中的白绢花便愈加的清楚,那卖花之人是怎么说的?时间久了,他便会现这白花与红花之间的区别了,现在才知道,当真如此。 王凝兰看出了杜子美的淡漠,她心头不禁颤抖了,就算她不爱的男人,她也不会允许那男人心中在有了她之后,把注意力挪到别的女人身上,所以,在距离杜子美不到一丈远的距离时,她很‘不小心’的跌倒了,成功的引住了杜子美的注意力。 杜子美皱了皱眉头,快速上前抱起了王凝兰,轻声问道:“凝兰,你怎么了?” 王凝兰泪眼汪汪的盯着杜子美,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今日你要大考了,我一夜未睡,有些操劳。” 杜子美心头一动,虽然明白她这话里有别样的意思,可他还是明知故问:“为何不好生休息?” 王凝兰也不含糊,直接回答:“因为你要大考了,我连夜去见了今日的主考,想拜托他要好好的照顾一下你。” 听见了王凝兰的话,杜子美缓缓的收紧了手臂,把她紧紧的拥抱住。 王凝兰却在杜子美抱起她之前在杜子美的腰间看见了那块玉佩,眼睛一闪,缓缓的勾起了唇,随后眼含热泪的看着杜子美,“子美,那主考官或许会在今天出现在考场外的,他不认得你,不如我陪着你过去,他看见我之后,就会知道你是谁了。” 杜子美听见了王凝兰这话,只觉得正和心意,忙点着头,淡笑着说道:“也好,还是凝兰你心细。” 王凝兰勾着笑脸,任由杜子美抱着,直到距离考场之外不远处才下了杜子美的怀。 这考场外都是考生,很少能见到女子,特别还是个貌美如花,艳丽异常的女子,许多的人都对其侧目,这点令杜子美心中很是骄傲,有美眷相伴,一直都是他的幻想,在今天他实现了,旁人艳羡的眼光就是对他最好的肯定。 接近中,王凝兰眼波流转,她是王家的人,又怎会不明白了杜子美身上玉佩的意思,她现在倒是有些佩服了福玉娘,连这玉佩都能弄到,可惜,这玉佩却也是给了她使杜子美更加死心塌地的机会,她虽然没和福玉娘有过太多的接触,可是王凝兰明白,像福玉娘那种女人,即便付出了那么多,她也不会说出来的,所以,她败得活该。 主考官果真在考场之外,他会在,主要是看谁身上戴有玉佩以便行驶关照,第一眼,都先看到了王凝兰,他是不认得王凝兰的,他会看她,只因为她的出现太过突兀,随后他便看见了王凝兰身边的杜子美,眼睛一瞬间就亮了。 杜子美同时盯着主考官,看见他的眼神,杜子美微微的笑了,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了,这个状元之位,非他莫属 第二七一章 误考 下的事情,自然做得不能太过明显,那主考官只微微一笑,便转身回去了,今日他要见的人已经见到了,自然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他那笑,已经告知了杜子美他知道今年密保的人是哪个了。『泡書』 杜子美得了这颗定心丸,对身边的王凝兰一瞬间的感激放大到无可比拟,王凝兰见那主考官走进去了,心中得意洋洋,捡了现成的感激,她怎能不开心,还有杜子美看她的眼神,再在的让她觉得福玉娘与她相比,不过是个头脑简单成不了大器的女人。 开怀散去,王凝兰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对付一个书生,本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可她却要坚持着亲自出来做这件事情,因为她想知道将来有一天被福玉娘知道杜子美竟是为了她而两次丢了希望,她很期待见到那个时候福玉娘的想法,所以,她亲自来了。 杜子美看着那考官进去了,这才转身对一边的王凝兰轻声说道:“凝兰,我进去了,你等我的好消息。” 王凝兰笑得妩媚,轻点着头,目送着杜子美三步一回头的向考场里走去。 直到进了大门,杜子美定了定心神,才想举步继续向里面走,却听见门外一阵嘈杂,杜子美心头一颤,猛然回身,却瞧见了王凝兰红衣似血的躺在了地上,陆续来了些不明所以的考生渐渐的围上了王凝兰,可都习得圣贤书,谨遵着男女授受不亲地道理,没一个人敢伸手去搀扶起王凝兰。 杜子美心下猛然跃动了几次,迟了一下,才向考场的大门外跑去,来到门边,有守卫伸手拦住了他,厉声说道:“考场里的规矩,进来了就莫要再出去了。” 因为有了王凝兰的话和方才那个考官地笑,加之杜子美心中也真的有些惦记着王凝兰的,底气不禁高上了几分,对着守卫说道:“我未来的夫人病倒了,我出去瞧瞧,一会就回来,你让开。” 守卫见他说话硬气,知道定然是不能得罪的人物,又瞧见了他腰带上的玉佩,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守了考场地外门,这是第五次了,又怎能不明白其中的道道,收回兵器,放杜子美出去了。 杜子美拨开人群上前,看着王凝兰躺在地上,脸色白得更加的难看,心微微地收紧,对强悍的女子男人许会徘徊,可对于为自己如此操劳b弱的女子,就算没爱,也要生出一丝怜惜出来的。 抱起王凝兰焦急地呼唤。可她却没有任何地反应。大概是有人通知了那考官此地出现地事情。他急急赶来。命围观地考生进入考场。之后才对杜子美小声地说道:“大考耽搁不得。稍后我自会派人送她去看郎中。你先进去。” 杜子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今天来地考子基本都进去了。他知道离闭门地时间不多了。才想把怀中地王凝兰送出去。却不想王凝兰闭着眼睛。泪流满面。抓住杜子美地衣襟嘤嘤地啜泣。还有破碎地话断断续续地传进了杜子美地耳朵。“子美……我爱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杜子美皱紧了眉头。日地刻线已经到了。主考官也开始觉得左右为难。方才叫地马车此刻正停在杜子美地身边。杜子美把王凝兰送往车厢里。可王凝兰怎么也撒手。令人辩不得她到底是醒着还是真地昏死了过去。低柔嘶哑地一遍又一遍念叨着爱杜子美。 杜子美心乱成一团。他想挣脱开王凝兰地拉扯。可王凝兰抓得死紧。这个时候杜子美才现王凝兰不仅仅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地大家闺秀。她地力道。远在他之上地。 主考官不禁皱了皱眉头。只差上前明说了。就算他是内定地三甲。可这考场都没进。又怎能得了名次。在杜子美与王凝兰拉扯地时候。考场地大门缓缓地合上了。 考官才想出声阻止关门地时辰。却见考场门外又出现了一个挺拔地蓝色身影。那守门之人看了看那人。不解地看了看杜子美这个方向。便放他进去了。 考官也在好奇,可低头却现杜子美腰间的玉佩没有了,心中一惊,这基本只有内部的人才知道玉佩之事,此刻不见了那玉佩,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呢,禁不住开了口:“对了,这位考生,你腰间的玉佩呢?” 杜子美满腹烦躁,哪里还顾得上玉佩,皱着眉头说道:“不知道。” 他没去探究考官在这个时候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凝兰似乎在听见玉佩的一瞬间又醒转过来,她慢慢的趴在杜子美心头轻涕,“子美,我……” 杜子美看着已经合上的门板,伸手环住了王凝兰的身子,轻声说道:“不妨事,这次不成,还。” 那考官摇了摇头,其实杜子美这个时候要进去也是可以的,可那考官问他玉佩,听他的意思并不在意,就以为他当真是为了眼前的女子而放弃了这次大考,不禁摇头退走了,心中直叹气,“那么多银子,当真成了苦主了。” 杜子美只是安慰着王凝兰,他希望王凝兰会开口求考官放他进去,可王凝兰似乎一扫曾经的慧黠,窝在他怀中轻轻的笑,“子美,这辈子有你陪着,真是幸福。” 眼见考官也走远了,杜子美猛然推开王凝兰,才想追出去,却不想本来靠在他身子支撑着重量的王凝兰突然从马车上掉了下去,头先着地,头上顿时血流如注,这次是真的昏了过去。 那车夫见了血,不禁紧张了起来,颤着声音问道:“公子,你未婚夫人要马上送去看郎中,不然出了人命,你我就是有理也难说清楚了。” 杜子美皱着眉头看了看王凝兰,又看了看考场的大门,咬着牙,咒骂了一句出门不利,转过身,抱起昏厥的王凝兰,坐上马车去看郎中了。 大考已过,杜子美陪着王凝兰身边几天,杜子美不再的时候,王凝兰就会睁开眼睛笑,可他回房里来了,王凝兰还会照常‘昏睡’,直到春>真的过去了,王凝兰才‘清醒’了过来,她对杜子美是更加的‘死心塌地’了,可杜子美却总是无精打采的。 他以为今年会榜上有名的,可没想到又成了空,这个时候想得最多的确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跟福玉娘交到了,脑子里全是那个时候福玉娘笑着说她要等他红袍加身来去见她,可现在…… 王凝兰‘醒’过来的第二天晚上,杜子美要回福缘客栈里去,因为他听说司徒罐竟然回去了,谁知道王凝兰却身着近乎透明的衣服贴上了杜子美的后背,声音还是那般低沉勾人,说出的话确是让杜子美心头一热的,“子美,这次令你丢了状元,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不过你想要什么官职,我会给你想办法,你原来待我是这样的好,为了我连那状元之位都不要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虽然我现在身在青楼,可我毕竟是王家出来的,我爹很喜欢女儿的,我又是他半生的心血,相信不久之后,我就会回去了,到时候,你便是王家的女婿,空有的风光,毕竟比不得真正的地位来得重要,这比起那状元之命,你该心中有数的。” 听见了王凝兰的话,杜子美觉得自己的心头又剧烈的跃动了起来,他想自己定然是因祸得福,或许以前王凝兰待他的不冷不热只是不确定他的心,现在自己为了她丢了状元之位,作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能为他如此牺牲,按照常理,她没有不以身相报的道理。 这样想了,那些阴霾也渐渐的淡了,回转了身抱紧了王凝兰的身子,嘴迅速低下汲取了她殷红的唇,吸允辗转,感受着王凝兰带给他的新喜。 王凝兰瘫软在杜子美的臂弯上,看着杜子美紧闭着的脸,眼中却毫无波澜,王伦十几年的教导让她明白,要想控制一个男人,是该给些甜头的,特别是在她坏了他的人生计划后,不过,也只是点到而已。 果真,在杜子美已经脱下了她的亵裤,打算进攻的最后关头,王凝兰娇羞的阻止了他的行动,她这次给出的理由却是她现在身子破不得,若是被王老爷知道了,这今后之事,恐将麻烦,这个理由虽然牵强,可对于杜子美来说,却有足够的震慑力,他像落败的公鸡,软软的瘫在一边,声音带着一丝不满,“凝兰,或许有一天我会死在你这小妖精的手上的。” 王凝兰全然不在意的光裸着身子躺在杜子美身边痴痴的笑,笑过之后却是同一样光裸的杜子美睡在一起。 等着杜子美再回到福缘客栈的时候,身上那股子脂粉味道好久才慢慢的消散,司徒罐坐在杜子美原本坐着的位置冷着眼睛看他,竟令杜子美感觉到那眼神仿佛看穿了他,虽然有了王凝兰这颗王牌在手,可他对着那样的司徒罐还是不敢说什么,只是僵硬的笑,有些谄媚的打了招呼,“罐儿回来了,真好,你福姐姐去巡视了,等她回来,我跟她说声你来过了,你不回去忙么?” 司徒听着他用自家人的口气说话,嘴角不禁嘲讽的勾起,声音平淡的说道:“多谢杜解元的好意,我知道玉娘去哪里了,我该做的都做好了,现在要做得就是在这里等着她回来,若是杜解元还要出去,等玉娘回来,我代你跟她说声好了。” 第二七二章 高中 徒罐回顶过的话说得底气比杜子美足多了,令杜子脸,可他憋了很久才憋出来了一句话,“我回房了。” 司徒罐随意的点着头,看着杜子美垂头丧气的走回了房间,栓柱看着杜子美的架势,高兴的说道:“想来这次定然又落榜了,镇日在脂粉中打滚,能有什么好的出息。” “栓柱,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你福姐姐不喜欢旁人传乱七八糟的东西。” 拴住点了点头,随后对司徒罐露出了钦佩的表情,因为他现司徒罐的字迹竟与敖鄂是不相上下的,栓柱对字写得好的人,心中都会格外带着艳羡的佩服。 杜子美拖着无力的双腿向自己的院子里走,却在门边看见了淡笑着的福玉娘,心虚的感觉一下子冲进他的脑门,他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 福玉娘看着杜子美的表情,心中一惊,察觉到似乎是哪里出了问题,可她并不想问,只淡淡的说着:“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可还好?” 杜子美僵硬的点着头,“还好,还好。” “那就好,这些日子也累了,回房去休息吧。” 日还未到正午,福玉娘说了这样的话,让杜子美更加的心虚,他想说春>他又错过了,可是看着福玉娘的那张脸,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本是他的事情,可这个时候,他却觉得最对不起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福玉娘,他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这样的想法,可是他见到福玉娘的那一瞬间,就被这想法纠缠住了,张了几次嘴,还是没说出口,无奈只能转身,在福玉娘面前躲进了自己地房间。 “玉娘,你当真这么在意了他?” 直到杜子美地身影没入房门。福玉娘身后才出现了司徒小心翼翼地问话。 福玉娘没有回头。良久之后淡淡地笑道:“这些与你无关。” 说罢抬脚向自己地院子里走去。留下司徒僵立在原地。喃喃地说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听见了司徒地话。福玉娘顿了一下脚步。终究什么也没说。沿着自己原来地方向走进去了。 上天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么选择?福玉娘一直想问司徒这话。可是她终是没有问出口。世上无后悔之药。上天是给了他机会了。可是自己却放不下心结。她不想再给他一次机会。十年地时间。偿还司徒家三年地恩情。照理来说。她已经报答了老司徒地收容之恩了。 放榜前。杜子美再也没有出现在福玉娘眼前。他终日躲在房间里。连饭都是小二送进去地。反倒是司徒天天坐镇在福缘客栈。他说自己这次可以不走了。年前福玉娘交代下来地事情他都完成了。所以他可以安下心思留在客栈内了。 放榜那天,福玉娘还是如上次一般偷偷的去了皇榜前,她看榜,每每都喜欢从后向前看,直到最后看见最前面的时候也没有杜子美地名字的时候,福玉娘有些了然,虽然是在料想之内,不过失望是在所难免地,可待看清最前面的那个名字,只觉头顶一声炸雷,有些昏然之感。 年纪轻些地人大概怎么认识这个名字,可是微微大些的,这个名字可谓如雷贯耳司徒若宇!福玉娘想不出这个名字怎么会出现在皇榜之上,身边有两个四十岁上下的考生正在细细地叙说着:“司徒若宇早在十年前不是死了么?” “这天下之大,重名之人比比皆是,此司徒恐非彼司徒,巧合罢了,也不足为奇的。” 是重名么,福玉娘地心告诉自己,这种偶然性太渺小了,他居然用司徒若宇的名字高中状元,这代表着,那个在自己心中最初地司徒若宇当真回来了。 心胀满了,福玉娘慢慢的向回走去,她的客栈外已经人群鼎沸,有些上了年岁的人都奔着司徒若宇的名字来了,有些年岁轻的只是过来讨个彩头,自然少不得春心暗动的姑娘家,总之人们把福缘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 杜子美站在人群之后,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幕,司徒身着红袍,站在客栈门口却并不上轿,福玉娘回来的时候,司徒早早就把视线对上了她的,她也抬头,在人群中情绪复杂的看着司徒。 司徒与福玉娘的对视尽数落在了杜子美的眼中,他眯紧了眼睛,咬着牙盯着福玉娘和司徒罐,状元的头衔已经被司徒罐得去了,他没想到司徒罐竟然会用司徒若宇这个名字高中,他是知道司徒若宇的,栓柱这些日子会有意无意的在他耳边念叨着:“福玉娘一直希望司徒大哥高中的,许她这般的支持你,只不过是圆她心中一个未解的状元梦。” 现 梦被司徒罐给圆去了,并且是以司徒若宇之名,那己之间是否还有可能性,司徒罐,年岁很轻,可是之于自己,竟会令他渐渐生出了无力之感。 福玉娘一直没有表情,司徒在迎接的催促下走进了轿子,待到人群散去,杜子美才慢慢的走到了福玉娘身边,低垂着头,小声说道:“对不起,玉娘。” 福玉娘僵硬的笑了笑,“没什么的,你不要失望,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你还年轻。” 杜子美点了点头,却感觉心口被压得满满的,福玉娘转身走在了前面,杜子美连忙跟在了她身后,犹豫了很久,还是张口说了出来,“玉娘,我没地方去。” “留下来吧,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可是罐儿他……” “罐儿中了状元,他既然如此选了,就代表着即将入仕,入仕之人又怎能打点了我这福缘客栈。” 这一头午的低沉情绪在听了福玉娘这话之后稍稍得了缓解,至少他还有福缘客栈,只要他还是福缘客栈的账房,他就短不了银子,从年后到春>前,他私下得的银子,足足有两百两了,这些银子若单单做账房,要挣许多年的,而他只这么点日子,这样想了,心情自然也就开阔了。 司徒很晚也没回来,福玉娘知道这是例行的皇宴为他庆祝的,天已经很暖和了,福玉娘放下手头上的账目走向了外面,栓柱站在她院子门边,福玉娘问他,“怎么不进来说话?“ 栓柱小声的问道:“福姐姐,这次你这般劳心费神的,杜子美连榜单都没摸着,你不觉得失望么?” 福玉娘笑了起来,“你罐儿哥不是中了状元了么?” 提到这点,栓柱不禁仰起了头,笑得开怀,“我就知道要是罐儿哥去考,一定能中。” “你又知道了?” “罐儿哥这次回来,给我感觉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他写得字竟和敖大官人有得比的。” 提到敖鄂,栓柱的声音渐渐的淡了下去,许久才落寞的说道:“敖大官人许久没来客栈了。” 福玉娘轻叹口气,伸手拍了拍栓柱的头,小声的说道:“他办完了事情自会来的,你放心吧。” 栓柱仰起头,盯着福玉娘的脸,小声的说道:“福姐姐,若是有一天我真的是敖家的人,你还会理我么?” 福玉娘淡淡的笑,“以前我就知道了你有可能是敖鄂的儿子,我也对你生出不同的态度来么?” 栓柱得了福玉娘的话,渐渐的放下了心,福玉娘看着拴住,可眼角的余光中,她却现了杜子美穿戴整齐,偷偷溜了出去的影子,因为她在的地方隐蔽,所以杜子美并没有看见栓柱和福玉娘。 有了这个现,福玉娘竟是拉住了栓柱,直到再也看不见杜子美的身影,福玉娘才放开了他,随后轻轻的说道:“栓柱,有些时候不要学些不好的东西,人被那些东西侵蚀之后就回不来了。” 栓柱重重的点头,大声的说道:“福姐姐你放心,我才不学杜子美呢。” 福玉娘笑了一下,仰起了头,“或许真的逃不开你爹的算计了。” “福姐姐,你那么讨厌他么?” 虽然栓柱没说名字,可这个时候栓柱问出的人,福玉娘知道只有那个敖鄂,想了许久,福玉娘慢慢的摇头,“我恨我自己。” 栓柱不明白福玉娘话中的意思,他也不敢再去追问,因为福玉娘的表情让他感觉害怕,其实她脸上是没有波澜的,就在这样的夜晚,他们讨论使福玉娘陷入僵局的几个人,可她还是这副表情,栓柱虽然还是和孩子,但他也会害怕,人不可以没有情绪上的波动,除非看破红尘。 只这么静静的站着,直到夜深,杜子美的身影偷偷的晃了回来,福玉娘才对栓柱轻轻的说道:“你且随我进来。” 栓柱点着头,他是背对着杜子美的,福玉娘笑着转身,带着栓柱向她房间里走去,留下杜子美错愕的站在原地看着福玉娘,他看见了他看见福玉娘对着他笑了,她为什么要笑,那笑是什么意思,这个现,令杜子美越来越感觉呼吸都不通畅了。 福玉娘把张老汉临终前交给她的那些关于栓柱的东西都给了他,并告诉他要好生保存着,这些东西,将来都有用处的。 栓柱捧着那些东西,喃喃的问道:“那我娘她……” 福玉娘轻缓的说道:“你去问你爹,他会告诉你的。” 第二七三章 认子 真的暖和了,外界有言,敖家产业最近将要宣布继然这消息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没有人发现年纪轻轻的敖鄂有专门培养过继承者,而外界盛传他不能生子,这又是从何而来的继承人,所以许多人都翘首以待,敖鄂的一举一动,将会动摇了整个国内的商贾走向,不被关注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福玉娘听了这个消息只是漠然的盯着栓柱,敖鄂出了这样的消息,一定就是在告诉她,是该把栓柱还回去的时候了,再者有了这样的消息,等着栓柱得了继承人的身份也不算突兀,旁人或许会有质声,可碍于敖鄂,没有敢出来嚼舌头的。 司徒中了状元之后,竟被景帝留在了皇宫里数日,那次他匆匆的回来了一趟,只是丢下句王家要完的话,等到他完成了景帝的托愿,就会回来和福玉娘过她以前期待的日子,说完就又走了,福玉娘知道,那个曾经的少年天子也长大了,不过福玉娘想不出司徒只不过是今年才得中的状元,且他年岁看上去如此之轻,景帝为何要独独留下他。 杜子美那夜出去被福玉娘看见之后,他窝在客栈好些日子都未曾出门,其实自从得知王凝兰有可能再回王家之后,杜子美已经把自己的心思大半倾倒在王凝兰身上了,加之王凝兰在对付男人的时候很有些手段的,这些日子福玉娘对待他都不冷不热了,杜子美的心怎么可能不被王凝兰勾住了。 不过他的银子都来自福缘客栈,王凝兰现在不用出来接客了,因为他已经打点了老鸨,这些钱,自然都是从福缘客栈里得来的,上次他出门给王凝兰送去了二百两银子,身上已经没几个钱,思来想去,福玉娘从来不查福缘客栈的帐的,他想福玉娘也是不明白账目地,而前几天司徒罐回来了,他原本有些担心,因为那之前他曾挪了一笔五十两的银子,不过司徒罐才回来,对客栈内的账目还不是很熟悉,所以并没有发现,现在他进宫做事去了,更不会发现,银子没了,他的胆子也大了,即便想着王凝兰,但是他也不能离开福缘客栈,因为出去了,意味着王凝兰又要出去接客,最主要,若是她接客地时候遇上了哪家的翩翩公子,他不知道一无所有的自己还能否笼住王凝兰的心。 春香楼内,后园子上间,床上斜倚了个男子,在他腿上坐着个衣衫凌乱的女人,她的声音媚得能令人酥麻了骨头,“这么久没来,我以为你用完之后就忘记奴家了。” 男子戏谑的笑着,“什么时候也自称了奴家,你从来不屑这词的。” “对旁的男人,他们不配我这么称,可你不同。” “我也是个男人,能不同到哪里去?” “敖鄂,你若只是个普通地男子,何来我如此作践自己?” “不甘心了。那么你便出去吧。王家也不要回去了。我可以送你离开这里。到没有人认识你地地方去。” 王凝兰突然从敖鄂腿上站了起来。盯着敖鄂地眼睛咬着牙说道:“敖鄂。你知道我会如此是想要什么地。何故总要装作不知道地样子?” 敖鄂把玩着手中地匕首。眼睛也不看王凝兰。轻声说道:“想必你也听说了。敖家要易主了。如此你还想嫁给我?” 王凝兰僵了一下。软下身子。重新贴近敖鄂地身边。轻轻地说道:“虽然我一直很功利。但是对于你。我心甘情愿。” 敖鄂挑起了眉梢。盯着那把匕首。轻轻地说道:“可我不想再娶了。我敖家业下地田产和商铺随你选一处也够你度过余生。你知道我说话从来都算数地。” “敖鄂,你没有心,我为你去搪塞那个男人,你却这样待我,我王家有金山银山,谁稀罕你那些家业,我只要你。” “我说话从来只一遍,既然你不要,那我也没有办法,随你高兴吧。” “敖鄂,你不是人,我王凝兰哪里配不上你?” 敖鄂猛然站起了身,王凝兰自他身上滚落到地上,敖鄂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的说道:“我从来如此,你刚认识我地时候就知道了这些,聪明如你,怎也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当我真的不知你与王伦私下的算计,许多事情我不说,你也不要太把我当成你手中的棋子了。” 王凝兰一僵,直到敖鄂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王凝兰还趴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敖鄂,我恨你,我如此爱你,你却这般待我,我会让你后悔的,一定会地。” 敖鄂却在走出王凝兰的房间后勾起了嘴角,对于王凝兰地反应,他很高兴。 对面桃花已经开了,他轻叹一声,“玉儿,等到夏天的时候,你我相识就整整十三年了,原来 了,我也累了,所以不会再让你我继续累下去了。 离开了春香楼,敖鄂回府找到了他地大管家,那人四十多数的年纪,脸上带着精明,身材高大,此人唤作敖全,本是江湖客,十年前被仇家追杀,幸被敖鄂所救,易名敖全,从此忠心耿耿的跟随着敖鄂。 自从敖鄂发觉了栓柱的身世之后,他便把自己的权力移交了一些到敖全手上,敖全的为人他知道,他会保护栓柱成为敖家新一代的霸主。 带着敖全来到福缘客栈,正逢晌饭时间,福缘客栈里人来人往,敖鄂还是那一派的悠闲俊逸,十多年的风霜并没有在他脸色留下一丝痕迹,反倒愈加显出成熟的魅惑,杜子美虽然还出入账房,却很少在前堂了,来此的女子也少了许多,不过有才及豆蔻的姑娘家瞧见了敖鄂还是移不开了视线,敖鄂视而不见,他只是状似无意,实则有心的逡巡着福玉娘与栓柱的身影。 有个年岁大些的小二以前常见敖鄂来,今日又见了,心中也跟着紧张,点头哈腰的告诉了敖鄂,“敖大官人,您来得不巧,我家掌柜的不在店里,您看……” 敖鄂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他挥了挥手,轻笑着说道:“不妨事,我在此等她回来。” 小二瞧着敖鄂今天似乎与往日来找麻烦时的样子很不同,倒也渐渐放下了心,不过还是小心的伺候着:“这里人多嘈杂的,不如小的给敖大官人让出一个上间,您去上间里等着咱们掌柜的如何?” “不用了,就在此侯着好了,你去掂量些特色的菜,别要怠慢了我的管家。” 小二得了令,飞快的跑了下去,敖鄂却把敖全让到自己对面的位置,这里是正对着大门的,若是福玉娘回来,他该能见到,想来她这个时间应该不会走侧门才是。 敖全原本是谨记着本分的,可敖鄂却轻声说道:“你坐吧,你若不做,我反倒不敢把他托付给你了。” 敖全慢慢的坐在了敖鄂对面,随后小心翼翼的问着敖鄂,“大官人,最近总感觉你有些特别,今日又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你可是要去远行?” 敖鄂笑着摇头,“我的事情,你无需猜测,这些年你帮了我许多,我定会谢你,不过今日我厚了脸皮来跟你讨要当年我予你的救命之恩的。” 敖全听了敖鄂这话,猛然间站起了身,带着惶恐说道:“大官人有事自管吩咐,您若如此说,反倒是折杀我了。” 敖鄂伸手示意他入座,然后才缓声说道:“栓柱是当年我与一个丫头的儿子,我府内并无子嗣,这唯一的一个孩子是福缘客栈的掌柜的替我带着的,今日我便要昭告天下,认下这个儿子,自然,我希望你能辅助他坐稳敖家的位子。” 敖鄂的声音令在座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多半见过栓柱的,敖鄂说栓柱是他的儿子,这些人脑子一转,倒也觉得是那么回事,栓柱的样子与敖鄂是一般无二的,若不是栓柱和福玉娘年纪上的差距不合乎母子的关系,当初还有人会猜想栓柱会不会是福玉娘与敖鄂的私生子的,现在得了这样的消息,福掌柜替敖鄂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这敖鄂与福缘客栈的恩怨大概也要两清了,想到这里,原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客人们也开始笑着动筷子了,许多人都想着这次可有了个可以炫耀的大消息了。 杜子美坐在账房里,他现在还在瞧着账目看有哪里是做了手脚别人也不会发现的。 该用饭了,杜子美不出去,便有专门的小厮给他送进去,他找账找到激动处,那一下子足足能动三百两,外面小厮开门,吓得杜子美一惊,慌忙的盖上账本,盯着那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厮,瞧他手中端着的方盘,才轻笑着说道:“原来晌了,我竟不知道,当真过糊涂了。” 那小厮见杜子美笑了,这才放下了心,笑着说道:“杜账房近来格外的操劳,咱们掌柜的都知道了,今日还差厨子给您填些补身子的药粥呢。” 久违的悸动又涌上了心头,那小厮把饭菜送到杜子美面前,早已经忘记了杜子美方才的异常,献宝似的跟杜子美说着方才在前堂听来的消息,“杜账房,小的方才听来个事。” 杜子美懒洋洋的接过小厮递来的绣筷,头也不抬的问道:“什么事?” 小厮也不忌讳,大声说了起来:“原来咱们的栓柱是敖大官人的儿子,敖大官人今日来认他了,说将来敖家的产业都会是他的,真是没想到啊,栓柱那小子竟是混在了烂鱼眼睛里的珍珠!”(,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二七四章 归宗 子美听了小厮的话,手中的竹筷竟掉在了地上,等到小厮已经把竹筷捡了起来,仔细擦拭干净,笑着递到杜子美面前,“杜账房,您的筷子。” 杜子美尴尬的接了回去,这才抬起了头,认真的问了起来,“你说栓柱他是怎么回事?” 小厮瞧见杜子美也有了兴趣,不禁献宝一般的继续说了下去:“咱们都当敖大官人生不出孩子来的,虽然以前敖家的人说他是不想要他那些夫人给生孩子,不过都觉得那是敖家的搪塞之言,现在说了栓柱是敖家的人,旁人也都说不出什么来的,还有就是听闻敖家人已经散出来了消息了,栓柱归宗之后,便会是敖家的继承人,这小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杜子美听了这些话,不禁冷哼一声,“看来长得有钱人家的后人也是有好处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曾因为肖似司徒若宇而沾沾自喜的那阵子了,那小厮也不是木头人,听了这话知道杜子美不似他自己听见了同伴成了身价不菲的名门之后的开怀,遂默声站在了一边,等着杜子美吃完后收下了东西去,出门之后,小厮回身盯着合上的门板,啐了口,才慢慢的走远了。 福玉娘带着栓柱回去的时候,见门外站了许多的人,不时有人对着福玉娘和栓柱点头哈腰的,栓柱有些莫名其妙,可福玉娘瞧见了站在自己侧门边的黑卫心中便有数了,敖鄂会带黑卫出现,多半不会是为了来找她麻烦的,他若要来找麻烦,都是带着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市井小痞子,那在所有地事情都铺展开来之后,敖鄂再带人来此,只会是一个目的…… 一个面行的胖掌柜站在福缘客栈的大门外,瞧见福玉娘与栓柱到了门前,直接挤到他们二人前,笑眯了那胖脸上缝一般地眼睛,咧嘴对上了栓柱,“恭喜张公子,不对,现在该称呼您为敖公子了,等回去了,这以后可还要照应着小人啊。” 栓柱皱紧了眉头,沉声说道:“此事以后再说,你先让开,别挡着我。” 碰了钉子,可那人地脸上却没现出丝毫的不满,用与他身材不成比的速度闪到了一边,栓柱和福玉娘走了进去。 这大堂里原来有多少人,现在也还是那些人,外面的人就算再想进去,可有黑卫守着,无人敢擅自闯进来,不不过福缘客栈里的小二等人倒是佩服起门外那些人地消息灵通了。 福玉娘才进门。敖鄂便对上了她地眼。这个位置。最适合等人了。 福玉娘抓上一边栓柱地手。稳步走向敖鄂。敖全虽然背对着大门。可是从周围突然静了地情况分析出大概今天地正主回来了。急忙起身。让到了一边去。 福玉娘与敖鄂之间只隔了一张桌子。对视了一阵。还是敖鄂先开了口。“我是来接栓柱地。” “我知道。” 敖鄂地话里听不出激动来。福玉娘回答地声音也同样冷静。 “我想你应该告诉他了。”敖鄂说这话地时候。不禁侧了侧眼睛。看了一眼一直盯着他地栓柱。 福玉娘点了点头,轻声说着:“或许你不该叫他为栓柱,他有信物,上书他地生辰与一个‘翔’字,想来他应该是叫敖翔才是。” 听见了福玉娘平板的叙述,敖鄂倒是有些不解地看向了福玉娘,静默了一阵,还是问出了口,“你什么时候发现他有可能是我的子嗣?” “不久以前。” “既然知道他是我儿子,为何还会如此地淡定?” “他是他,你是你,或许他今后会是敖翔,但是在此之前,他永远是我心中的栓柱。” 敖鄂微笑着点头,声音里透着开怀,“你和我之间永远都会有牵连,不过我到是要真的感谢你给我解除了后顾之忧。” 福玉娘不再看他,转头对着栓柱淡淡的笑,“栓柱,跟他走吧。” 栓柱迟了,在福玉娘和敖鄂脸上来回的逡巡着,好像在考虑,又好像带着羞怯,看见福玉娘鼓励的眼神,才慢慢的走向敖鄂。 直到栓柱来到敖鄂身边,敖鄂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对福玉娘笑着说道:“你把他带的很好。” 福玉娘也未回答,在众人期待后戏的时候迈步走向了后堂,原来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这到底是轻松了,还是愈加的孤寂了呢,她要回去好好想想了。 敖鄂没有拦着福玉娘的脚步,他底下头看着栓柱,轻声说道:“做我敖鄂的儿子与做旁人子嗣是不同的,你可有信心当敖家的后人?” 栓柱盯着敖鄂的脸,许久之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敖鄂看着栓柱的动作,开怀的笑了,拉着 手,向福缘客栈门外走去。 福玉娘在自己的门前看见了杜子美,这些日子他很少会和福玉娘正面接触了,此刻出现在福玉娘的门外,的确令她很诧异,可还维持着属于她福玉娘千篇一律的笑脸,站定在杜子美面前,微微仰起头盯着杜子美,轻声说道:“你找我有事?” 杜子美沉思了一会,才轻轻的说了句:“没什么,只是最近很少能见到你,有些惦念着,所以才过来看看你的。” 福玉娘笑,杜子美也想不明白为何知道了栓柱是敖鄂的儿子之后,先想到的是来看看福玉娘,这个时候,她心中应该不怎么好受才是。 简单的招呼过后,福玉娘与杜子美相对而立,福玉娘努力的想着能打破尴尬的话,可心中已经乱成一团,什么也想不出,最后牵强的扯着嘴角,轻声说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杜子美脸色一僵,还是笑着说:“好,别想太多,你还有我。” 点过头,福玉娘在杜子美面前头也不回的离去,杜子美回味着自己的话,摇着头走了出去,福玉娘还有谁,他怎么说得清楚。 敖鄂带着栓柱回到敖府,直接来到祖宗祠堂,命栓柱上香拜祖,正式易名为敖翔,算是归宗了,随后吩咐敖全从明日起大摆筵席,昭告天下,京城中所有的商贾都要邀请来此,敖全点头下去。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敖鄂和拴住之后,敖鄂站起了身,轻声说道:“你随我来。” 敖翔环顾着房间,这里应该是书房,敖鄂走向书架,伸手挪动了书架上的一本书,敖翔惊奇的发现那书架竟然缓缓的开了一条缝,敖鄂回头看了眼敖翔,迈步走了进去,敖鄂也跟着进去了。 原来书架后方是一处密室,敖鄂轻声说道:“身为天下第一家,必要的生存通道是有的,这密室这头是连着我书房的,当然,密室与地下通道相连,在府内这密室另外还有三个入口,在我房间里一个,花园的假山后还有一个,另外就是金库里还有一个,密室出口是城郊外荒坡的废旧城庙。” 敖鄂来到椅子边坐下,看着东张西望的敖翔,笑着说道:“这些倒不是我今日叫你进来的目的,既然你是我敖鄂的儿子,有些事情你就必须知道,但是还不能对外人去说,就算是死,也不能说。” 敖翔点着头,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您为何敢肯定我就是您的儿子呢?” 敖鄂笑了笑,“因为你是玉儿带大的。” 敖翔用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敖鄂,许久之后才淡淡的说道:“也就是说您并不敢肯定我一定会是您的儿子,您肯认下我,只因为福姐姐的缘故对吧?” 敖鄂笑着仰起了头,“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是敖家的人,可我不是还在供奉着敖家的宗祠,不过,不完全肯定的事情,我也不会做的,我知道还有些证据就在你手上,玉儿会让你把它们交给我,来确定你的身份的,不过,你当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敖家交给你,我想我会放心的。” 敖翔听了敖鄂的话,伸手从自己的衣服内里摸出了福玉娘交给他的东西,今天早上福玉娘说要带他出门,格外吩咐了他把关于他身世的东西带上,原来她是知道了他爹会来接他的,把那些东西送到敖鄂面前,轻声说道:“福姐姐说这些您会想要,现在我把它们给您了,可是您能告诉我我娘是谁,您说您不是敖家的人,那么您和我到底是谁家的?” 敖鄂伸手接过敖翔递过来的小布包,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她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人。” 说完也不急着打开布包,只是从怀中摸出那把匕首送到敖翔面前,轻声说道:“我的身世都在这里了。” 敖翔不解的瞪着那匕首,小声的说道:“这匕首我是见过的,那个时候是在福姐姐身边的,后来不见了,福姐姐却没说这匕首去了哪里,原来是在您这了。” 敖鄂低头审视着匕首,轻笑着说道:“是,回到我身边,在我决定找它原本的主人的时候,这匕首原本主人的儿子却先找上了我?” 敖翔盯着那匕首,不解的问道:“那匕首主人的儿子又是谁?” 敖鄂盯着敖翔,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是景帝。” 谢谢大家这个月的,(*_*))嘻嘻……还有一个月,2009年就结束了,一年真的好快!加油吧,也不知道大家喜欢什么类型的文,o((o很想知道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二七五章 身世 鄂轻轻松松的说出了令敖翔震惊的名字,他瞪着大眼巴巴的重复着:“谁,您说的……说的是……是景……景帝?” 敖鄂淡笑着点头,“对,这匕就是先皇之物,而景帝自然是先皇的儿子?” “那您,您是……” “我乃景帝的胞兄。” 敖翔接连退后了几步,连连摇头,“这怎么可能,您的意思是说,您是皇亲?” 敖鄂把玩着那匕,好像是回答敖翔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与景帝出自同一个母亲,我们的母亲并不是皇后,当年还是皇后的太后膝下并没有一儿半女的,她便替先皇保举了她堂妹,朝中当时的重臣也送了自己的女儿进宫,二人同时有孕,可那重臣的女儿的骨肉不幸流了,当时朝中八成的人都听命与那个重臣,太后有德,废不掉,再她身下无子,并不构成威胁,可大臣的女儿骨肉没了,太后堂妹的骨肉就危险了,好在有先皇和太后的保护,可在太后堂妹临产前,那朝中重臣竟要干预后宫,那重臣之女也多次诬告太后的堂妹,而那时太后家的势力已经完全压制不住那重臣,先皇无奈,在太后堂妹孩子出生后即宣布小皇子夭折,稳住了那个大臣,之后三年,先皇一点点的瓦解了那重臣家的权力,太后堂妹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之后才敢诏告天下。” “如此说来,您便是当初那个被逼无奈宣布夭折的孩子,那后来局势稳定后,先皇为何没有接您回去?” “因为当初送我离开地人一个活口都没有了,没有人知道我去了哪里,很多时候,为了保住一个人地命,是要牺牲很多人的命的。” 敖翔沉默了,敖鄂继续说了下去,“此事知道的人甚少,我会告诉你,只是因为你有知道的必要,此事攸关皇家的颜面,你知道该怎么办。” “既然此事如此严密,先皇都不知道您身在何处,当今陛下又怎么能找到您呢?” 敖鄂摇着头笑。“树大难免招风。他找我。并不是因为知道了我地身份。不过。后来在我身边没有那匕地情况下。他却认定了我。这点倒是令我有些惊诧地。” “那么。您有没有觉得遗憾。若当初不是那样地情况。或许今日地皇位就是……” 敖鄂盯着敖翔。冷地说道:“局面已定。此生除了那一个人之外。我想得到地都会是我地。可对这天下。我是没有任何地野心地。景帝懂我。所以我才是安全地。你当我若有一点点地歪心思。敖家还会如此昌盛么。景帝不是寻常地帝王。我与他斗。只是两败俱伤。让旁地人得去了好处。他是个好皇帝。将来你若得了敖家。只要记得他是你地亲叔叔。永远都不要和他作对。明白么?” 敖翔点了点头。随后陷入长长地沉默。曾经他只是一个会在大街上偷东西以维持与身体孱弱地爷爷活命地小痞子。后来觉得是万幸才遇上了福玉娘。她给了自己与爷爷安稳地日子。在他最无助地时候。福玉娘安葬了爷爷。又教养了他。在他已经长大。觉得可以报答了福玉娘地恩情地时候。自己居然成了敖鄂地儿子。有了更大地责任。才想着到底该不该去承担这个突如其来加诸在他身上地担子地时候。他居然一瞬间又变成了皇家地血脉。一步步登天了。他却不敢相信自己是清醒地了。 敖鄂看见敖翔地沉默。轻笑着说道:“或许一下子告诉了你这些你难以接受。但是我没那么多时间等着你去适应了。作为敖家地继承人。你必须在最短地时间内成长起来。还有就是。你娘是我曾经地一个丫头。头脑简单。且为人心思狭窄。想来她不养你。定然也有了别地想法。她是远远比不上玉儿地。对。玉儿也就是你地福姐姐地。我希望有一天。你会把她当成是你地娘看待。” 敖翔听着敖鄂的话,只是觉得心头跳得难受,可他还是说了出来,“我一直把福姐姐当娘看待的,而且她也同意我称呼她为娘,只是平日里我不好意思叫出口,才一直叫她福姐姐的。” 敖鄂听见了敖翔的话,心头激跳了几下,随后轻声说道:“晚了,你会睡吧,明早起来,你就是敖家的少主人了,然后会有很多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记住的事情,今夜好好的享受,记住明天之后你的身份就不同了。” 敖翔顺从的点头,敖鄂带着敖翔到事先就备下的房间后便离开了,敖翔看着自己的房间,瞪大了眼睛,这里是自己在富裕客栈住的那间房子的十几倍大,触目所及的都是紫檀木家具,墙上是上等的墨宝,不知那些墨宝是有意还是无意挂上去的,敖翔对墨宝实在出乎一般的痴迷,单单是看着墙壁,他就不想入睡了,偌大的房间里熏香缭绕,更似仙境,来到床边,看着上面铺着的是雪白的绒皮毯子,敖翔竟不知道他今晚到底要睡在什么地方了,这个房间看上去更像是要展示给别人的,用来睡觉,太过奢侈了。 他还在徘徊的时候,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敖翔一跳,慌忙去开门,进门的却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面容美艳,声音也是脆生生的,“大公子,主子让奴婢来 的,今后我便是您的贴身丫头,您叫我黎儿好了。 敖翔呆呆的看着黎儿,他想不到敖家里的使唤丫头都是这般的美艳,黎儿看见敖翔的表情,抿嘴一笑,自顾自的走进了房间,伸手铺被子,有下人送来了热水,黎儿给他找来了纯白的缎面中衣后,又要伺候他洗澡,被他赶了出去,这个小丫头吓到他了,十几岁的年纪,身子已经育好了,也懂得了男女授说不清,他怎敢让个不怎么认识地丫头服侍他沐浴,就是让人家瞧见了身子也不妥当地,洗漱完后,敖翔也不招呼别人撤下去洗澡水,因为他有一种感觉,若是唤人进来,怕那个美艳的黎儿随后就会跟进门来的,套上衣服,自顾自的爬上床睡觉去了。 敖鄂从敖鄂门内出来后,又到敖全的房间里交代了一些事情,随后到马)牵出了他的爱马,骑马出府去了,门子对敖鄂夜晚出府见怪不怪,也追问,直接放了他走,那个方向,是奔着福缘客栈去的,这点大家都很清楚的,因为这个时候敖鄂独自出府,一般都是去了那里。 快到福缘客栈的时候,敖鄂拉住了缰绳,翻身下马,轻怕了下马背,那马沿着方才过来的方向自己跑回府去。 敖鄂站在福缘客栈地侧门外,这里进入客栈,是离福玉娘的院子最近的位置,还未待他靠近侧门,却看见那门自里面打开了,敖鄂纵身一跃,跳上了对面的屋顶,随后就看见杜子美鬼鬼樂樂地走了出来,身子很重,怕是带了很多东西。 看着杜子美走远,敖鄂扯开了嘴角,随后从屋顶跃下,伸开了杜子美方才出去的侧门,这门自然是是没落:地,大概今夜杜子美还会回来,敖鄂就那样进去了,随后很不客气的把门落了闩,对着门笑了一下,向福玉娘的院子走去。 福玉娘屋内的灯已经熄了,敖鄂站在福玉娘门口许久,竟听见了里面传来了福玉娘低低柔柔的声音,“你来此作甚?” 敖鄂挑了挑眉梢,福玉娘的房门竟在此时打了开来,福玉娘仅穿了身单衣走了出来,虽然已经春天了,可夜晚还是会冷,敖鄂皱了皱眉头,轻声说着:“你还是这么地不在乎自己的身子。” 福玉娘沉默了片刻,对敖鄂地关心不置可否,盯着敖鄂许久才轻轻的问出了口,“他还好么?” “好与不好都是他地命,我只会尽量让他不会太难过。” 福玉娘又沉默了,凉风阵阵,敖鄂只是静静的站在福玉娘对面,相对了许久,福玉娘突然转身,敖鄂却在她进门地那一刻闪到了她的身后,伸手把福玉娘揽在怀中,下巴抵在福玉娘的后背上轻声说道:“即便现在得知他没有死,你还是不会原谅我是么?” 福玉娘挺直了腰身,静静的说道:“若不是上天眷顾,他早已经死了,就算他没死,司徒老爷夫妇也是因你而死。” “司徒老爷是身患恶疾,后又被司徒所气而死,司徒老夫人是以身殉夫,若当真要怨,你该找正主去才是。” 福玉娘任敖鄂抱着,她低头看着敖鄂缠着她胸前的胳膊,微微的扯了扯嘴角,沉稳的说道:“原来有一天你敖鄂也成了敢做不敢当的宵小之流,你越来越让我觉得失望了。” 敖鄂听见了福玉娘的话却轻笑出声,随后把嘴附在福玉娘耳边,轻轻说道:“原来你也曾对我有过期望,没有期待,又何谈失望?如今你总算肯认下你曾对我有心了。” “脸皮厚之人,能把歪的想成是直的,我不与你争,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歇息了。” 敖鄂慢慢的松开了胳膊,等着福玉娘往前微微一挪之后,敖鄂又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两个人在月光下,一前一后的僵持着,许久之后,敖鄂才轻声说道:“或许真的只有从新开始,你我才会有可能是么?” “或许是吧。” 听见了福玉娘不再坚持的话语,敖鄂心头一热,慢慢的松开了胳膊,看着福玉娘走回了房内,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一道门板,却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想要解释,可十年的恩怨,要从何处解开呢?他想给二人一个机会,可是他也记得她曾说过,除非死了,此生恩怨才消除。 “回去吧,我想自己静静。” “好,我听你的。” 转身,离去,只要见过了,心就安生了,至少她还没有丢下他。 杜子美带着上次自账面上动手脚得来的三百两银子偷偷地自侧门出来之后,快速地奔向了春香楼,他已经有几天没见了王凝兰,这些日子到生出了些想念来了,他想着王凝兰躺在他怀中的柔声细语,让他有种身为男人的自豪;他也想着王凝兰的凝脂美肤贴近他的时候那种身体上的悸动,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要让王凝兰成为他的人,套句春香楼里的熟客的话说,王凝兰地身子,光是想象就绝对的。 到了春香楼先把这半个月的银子交给老鸨,随后在老鸨喜笑颜开的表情目送下进入了王凝兰地房间,今日的王凝兰没有盛装打扮,穿着单薄地红纱衣懒洋洋的趴在床上,见了杜子美也没起身相迎。 杜子美瞧见了王凝兰在红纱衣的衬托 若现的肌肤,搓了搓手,慢慢的靠近,坐在王凝兰的后把手搭在了王凝兰地后背,轻轻的说道:“凝兰,你怎么了,见了我都不打个招呼地,身子不舒服?” 王凝兰伸手扫开杜子美搭在自己后背上的手,翻转过身子对着杜子美,冷哼着说道:“怎地,我当你和福玉娘好上了,忘记了我的存在,这福玉娘当真地本事,我就想不出了,她那副模样,年纪也一大把了,若是换成了旁人,都快招女婿的人了,到底是哪里比我吸引男人了?” 王凝兰这样说话的口气与她在王家的时候是一样的,都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可是至从杜子美来春香楼找上她之后,王凝兰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听见了王凝兰这样说话,杜子美先是一愣,随后淡笑开来,手依然搭上了王凝兰的肩膀,轻声说道:“我知你是吃醋了,福玉娘连字都不识得,和你这王家的才女想比,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去了,我又怎么会喜欢她,不过这些日子我在做账,今晚上才给鸨母送了二百两银子,这里还剩下一百两,专门来孝敬你了,别生气了,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的,你不想见我伤心的回去吧?” 王凝兰听见杜子美的话,眼睛突然转了转,笑着贴了过来,软软的趴在了杜子美坐在她床头的腿上,声音又恢复了轻柔,“人家真的想你,你都不来,我怎能高兴了去?” 杜子美伸手抚摸着王凝兰的脸,低头在王凝兰唇上印下一吻,才笑着说道:“若不是敖鄂今天领走了栓柱,那死小子总看着我,我怎么敢这个时间就出来呢?” 听见敖鄂的名字,王凝兰猛然坐直了身子,杜子美奇怪的看着王凝兰,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夸张了,王凝兰才又软软的躺了下去,脸贴着杜子美的大腿,语气轻柔的说道:“敖鄂为什么要把福玉娘的小跟班带走?” 王凝兰问了,杜子美才轻哼了一声,冷漠的说道:“还能怎的,那小子竟然是敖鄂的孽种,还真看不出,敖鄂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儿子了。” 王凝兰又坐直了身子,大声的说道:“什么,那个小跟班会是敖鄂的儿子,他真的那么在意了那个女人,不是如外界传闻所说的他不能生子?” 杜子美看着王凝兰的反应,有些不明所以,“凝兰,你怎么了?” 王凝兰抓住杜子美的胳膊,追问道:“敖鄂说了怎么能确认了那个孩子的缘由了么?” 杜子美摇了摇头,想了许久,才不屑的说道:“大概是觉得那个孩子长得像他吧。” 听了这话,王凝兰软软的躺在了杜子美的腿上,这次是脸面朝上,对着杜子美咧嘴不屑的笑着:“这个敖鄂,对福玉娘当真的好,认子这么大的事情都可以这么轻易的做了,不过若那个小子不是福玉娘身边的人,怕让他认下,可是要费些功夫的才是。” 听了王凝兰的话,杜子美觉得心头一阵抽痛,好像有人拿针扎了他一下一样,可他随即忽略了那刺痛,因为王凝兰的手指竟然绕在了他的胸口,此刻她的丝凌乱,胸前的衣服也因为在床上辗转了许久而遮不住大片的肌肤,就连她高耸的胸口上那两点粉红也是若隐若现的,这景致当真美不胜收,杜子美咽了咽口水,感觉身体又开始有了变化了,这个王凝兰,当真是磨人的妖精。 “子美,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么?” 杜子美看着王凝兰的胸口,飞快地点了点头,王凝兰又继续说了下去,“子美,若是有一天,我回不去王家了,你会带我远走高飞么?” 杜子美眼中只有王凝兰地身子了,她的话还没听清楚就点头了,王凝兰痴痴的笑,随即拉下杜子美的头,吻上他的唇,唇齿相接之后,她轻轻的吐出了爱语,“子美,我这么喜欢你,若是哪日我当真不想回去了,你要对我负责。” 杜子美这才听清了王凝兰的话,猛然抬头,拉开了与王凝兰的距离,盯着王凝兰的脸,僵硬的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你不能回去王家了,还是你不想回王家了,难不成当初真地是王老爷赶你出府的,要不是王老爷赶了你出门,为何你接不接客,还要看有没有银子铺垫着才说?” 杜子美一口气问了许多的话,这些问题令王凝兰微微变了变脸色,随即隐去了自己的不快,笑着靠近杜子美,趴在他地耳边,轻声问着:“怎的,若我不是王家地人,你是不是就不会选我,而要选福玉娘那个一无是处的老女人了?” 王凝兰这样问了,杜子美惊觉自己的问题有些尖锐了,随后尴尬的笑着,“怎么会,我最爱的还是你啊,你别忘记了,我以前来找你的时候,也是不知道你还有回去王家地希望,若我不爱你,又怎么会来找你呢,我是读圣贤书的人,读圣贤书地人,怎么可以出入这种花街柳巷之地,若是不爱你,我又怎么可能弃功名与不顾,而选择了你?” 王凝兰听着杜子美的话,心中却是冷笑了,不过面上要表现了感激,上前抱紧了杜子美地脖子,附在他胸口嘤嘤的啜泣,“子美,我爱你。” 杜子美抚着王凝兰地丝,眼 忽的,身上刚刚由她的勾引吸起的悸动已经散去,轻声问出了口,“若是不能回去,你能把身子给我么?” 王凝兰笑着点头,“若真有那日,只要你能出得起价钱,我便给你。” 杜子美紧紧的抱住王凝兰的身子,“今天还是不成是么?” 感觉到胸前的王凝兰轻轻的摇着头,杜子美竟松了口气,随后轻声说道:“今夜福玉娘尚在客栈内,我是不能留下来陪你了。” 王凝兰痴痴的笑,随后轻轻推开杜子美,有些低沉的说道:“我明白的,你回去吧,不过这些日子有时间就过来看看我好么,我一个人,真的很孤单。” 杜子美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王凝兰的房间,快速的赶回客栈,回到了出来时候的侧门,却现那门是怎么也打不开了,这个时候就是正门也进不去了,春夜还是有些冷的,杜子美抱着身子转了许久,猛然现侧门打了开来,随后出现的是一个写着福字的灯笼,杜子美一愣,抬头顺着灯笼看去,“玉娘,你怎么会出来?” 福玉娘微微扯了扯嘴角,“有人告诉院子里今夜似乎少了个人,我便知道是你,不过我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间就回来,过来不过只是想敞了这门而已。” 听见了福玉娘的话,杜子美顿时紧张了起来,焦急的解释着:“玉娘,你听我说,我是出去,我出去……” 福玉娘微微笑了,“你要出去,那是你的自由,不必跟我解释的,不过有的时候,有些地方是去不得的,莫要忘记了敖鄂当初的话。” 虽然不确定敖鄂有没有参与这件事,可福玉娘还是想提醒一下杜子美,或许她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她不希望他成了工具。 福玉娘才说完,杜子美突然走到了福玉娘身前,抓住福玉娘的胳膊,脑子一热,就说了出来,“玉娘,你是不是嫌我了,那个敖鄂对你来说,是不是当真那么重要?” 福玉娘看着杜子美,还是像最初认识时候那种笑,“怎么会,你是我的朋友,现在又是我的得利账房,是你多心了,至于敖鄂,现在我不想提他。” 沉默了许久,杜子美才轻轻的问出了口,“你曾经答应了若我得中,你便嫁给我为妻,现在我不但没中,就连榜单都没进去,你和我之间还会有可能么?” 福玉娘微微侧了侧脸,轻声说道:“我没想过你会真的有这个念头,大考之前,你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么,我以为那就是你的最后选择。” 杜子美身子一抖,轻声说道:“那个时候,你没走?” 福玉娘这次正了脸,微微的笑,“走了,不过,却没想到因为些变故又回来了?” “是司徒罐?” 福玉娘既没点头又没摇头,可杜子美却想到了些什么,慢慢的放下了抓着福玉娘的手,垂下了头,轻声说道:“我和她,我和她之间不是那样的,当初她害了我,所以我才,我是去……” 杜子美说了很多,却没有一句是完整的,第一次,他也出现了前言不大后语的现象,福玉娘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明月,随后轻轻的说着:“很晚了,睡觉去吧。” 然后提着灯笼转身,风吹过,垂着福玉娘散开的丝和她身前的灯笼一起摇曳,杜子美盯着她的背后许久,竟生出了一种怎么也追不上她脚步的感觉,他想上前去抱抱她,可是这一刻才觉,有些女人是可以亵渎的,可有些女人,只能远远的看着,最初的感官,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样了。 第二天一早,杜子美房间里又冲进来了上次那个小厮,不过这次他脸上的兴奋表情却是让杜子美有些莫名其妙的,懒懒的问出口来,“我似乎没起晚才是?” 那小厮脸上一瞬间涨红,随后才结巴的说出口来,“杜账房是没起晚,不过小的听了个说道,觉得是天大的消息,特地来告诉您的。” 杜子美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脸色现出一丝不耐烦,可还是问出了口来:“什么消息让你如此的兴奋,要一早跑来告诉了我?” 小厮顿了一下,随后开怀的说道:“是王家的消息。” 听见了王家,杜子美心头一颤,睡意全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眼盯着小厮,眯着眼睛问出了口,“王家怎么了?” 小厮见杜子美产生了兴趣,脸上的表情更夸张,声音也带着掩不住的兴奋,竹筒倒豆子般的说了起来:“是王家倒了,王老爷本是想去对付了诸葛侯爷的,却不想自己反被套了进去,自己一辈子的打拼都没了,这下倒好了,他倒下了,圣上随后便以他身子孱弱,修养要紧,卸下了他的权力,朝中那些原本仰仗着王家的大臣竟无一人敢出来说话,王家再厉害,还是比不得圣上的精明,王家又没有儿子,想来这次王家是彻底完了。” 这章有点长,七千字,没分章节,(*_*))嘻嘻……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我会()的(,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二七六章 释然 子美没想到那个小厮来竟然告诉他了这样的消息,衰与他没什么的关系的,看着达官显贵的落败,本是会让他觉得畅快的事情,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大考未得进场,也有落败感,可王凝兰又给了他比春闱还有大的诱惑,他已经把大部分的希望压在了王凝兰身上,可现在王家破败了,就代表着他这条路也绝了,树倒猢狲散,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好人了,他要仔细想想,该不该再去找王凝兰了。 小厮见杜子美呆,以为他是对官场上是是非非生出了感叹,又接着说了下去,“杜账房啊,我知您想着登科入仕的,可瞧瞧这官场上的事情,哪里比得上咱们客栈里的清净,王伦一世风光,到头来不也落得个如此下场,君王座下讨生活,那可是提着脑袋的事情,依我看您也别想着再去考了,就在咱们这福缘客栈里,掌柜的待您也好,等过些日子,兴许也能给您在外面置办处宅子,到时候再娶个媳妇,过些宁静的日子,多好?” 听见了小厮的话,杜子美微微抬了头,顿了一下,随后问出了口,“若你是我,同样两个女人,一个是落败官家的千金,不过诗词歌赋样样通晓,人又上得了台面,另一个却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市井女子,年岁也不相匹配,你选哪个?” 小厮听了后眼睛珠子转了转,心中已经有些分寸了,不过面上还是维持着那种谦卑的笑样,轻叹着说道“小的哪有那般的好福气,不过若当真是我,我会选那个真性情的女子,面上的颜如玉,心中却未必真如玉,而面上的粗鄙,你怎知她人后会不会高于颜如玉呢。” 杜子美盯着小厮,直把他看得脸红了,才转过头去,轻声说道:“你也这样想?” 小厮点了点头,“这官家的小姐,难免有些脾气地,入了咱们这寻常的人家,哪里瞧得惯呢,市井女子,也未必粗俗,至少我知道的市井女子和你说的是不一样的,不过小的没那个福气,还有便是,落败的官家,帝王保护着的倒还好说,若是帝王存心地击败他,与他们有牵连的难免也要受了排挤的,斩草要除根的道理,我这客栈里的小厮都懂得,杜账房又岂会不知。” 这小厮地话说道了杜子美心头上去,杜子美顺下了眉目,对小厮轻声说道:“谢谢你,不过方才所谈之话,你且不要去外面声张了。” 小厮笑着说道:“杜账房只管放心,咱们都是店里的人,什么该说,什么是万万说不得的,心中多少还有些分寸地。” 杜子美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退下吧。” 小厮点头下去了,杜子美穿戴整洁,这个时候他最想的却是去看看福玉娘,一个晚上而已,他竟会觉得想念着福玉娘了。 来到福玉娘院子外面。静静地站立着。在春日渐渐温暖地晨光中。他要看着福玉娘微笑地走出门来。 福玉娘是出门了。不过站在晨光中等着她地却不止他杜子美一个人。另外一个便是他怎么瞧也不顺眼地司徒罐。他竟然回来了。杜子美以为他会入住圣上才赐给他地状元府地。历届状元都各有封赐。可哪届也不如司徒罐受到地重视多。从他得了状元之后。大街小巷处处流传着景帝是如何地荣宠与他。前段时间更是破天荒地一直住在宫中。杜子美一直觉得这些本该是他地荣誉地。是司徒罐平白地捡了便宜。还不到二十岁地少年。即便再厉害。能有多大地本事? 福玉娘看着站在自己眼前地两个男人。微微一迟。便走向了杜子美。她脸上挂着笑。声音也透着一丝以前不曾出现地妩媚。对杜子美轻声说道:“子美。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从始至终。仿佛并没看见司徒罐地存在。 杜子美见了福玉娘这个态度。从心底受用。笑得也比平日开怀多了。语气故意放上了轻柔暧昧。“没。昨晚深夜分别之后。一直想着你。我知道你也会念着我。所以起早来了。让你出门后就看见我。” 福玉娘咧了嘴角。司徒站在一边冷眼看着福玉娘与杜子美地一唱一和。微微眯紧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突然上前。在杜子美错愕地目光中拉上了福玉娘地胳膊。以不容置地口吻说道:“玉娘。我这次回来是当真有些话要与你说地。你先过来一下。我没多少时间地。” 福玉娘咬着唇,听了司徒的急切,并不挣扎,被动的跟着他的脚步。 杜子美见福玉娘真的要跟司徒罐走了,错愕过后,连忙伸手抓住了她的另一个手腕,司徒罐看见了杜子美的动作,恶狠狠的喊道:“姓杜的你给我松手!” 听见了司徒罐的怒吼,杜子美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可还是坚持不肯松手,福玉娘看着司徒眼中隐隐爆出来的怒火,这才回头对着杜子美微微的一笑,语调轻柔的说着:“子美,你先松手,等我和罐儿说点事情,稍后回来,你陪着我去一趟面行。” 听见了福玉娘让他陪着去面行,杜子美先是对着司徒罐胜利的一笑,随后想到什么,迅速的松开了手,顺下眉目轻声说道:“好的,我去前堂等你。” 司徒罐见杜子美松了手,确定了福玉娘不会在两个人之间拉扯出伤来,这才又继续方才的脚步,到了花园里的假山后才停下了脚步,回转过身,紧紧的把福玉娘拥入怀中,头埋在福玉娘颈项间,这一刻竟令福玉娘想起了曾经与她相依为命的罐儿那个有着天真的眼神和全然的信任的孩子。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抱在一起许久,司徒罐才慢慢的离开了福玉娘的颈项间,轻叹出声,“玉娘,真的很想你。” “是以罐儿的身份想着我地?” 福玉娘轻轻的问道,司徒罐听了她的问题,竟微微翘起他唇线完美的嘴角,轻声说道:“即便是以罐 份,我也未曾忘记了你当初答应了我,若我为你寻的宝砚,你便会嫁给我的诺言。” 福玉娘心头突的一跳,声音也冷上了几分,“你现在是要用我地这句誓言逼我嫁给你?” 司徒罐笑容更深,“若是我逼你,你会嫁我么?” 听了司徒罐的问题,福玉娘沉默了,若司徒罐还是她一直以为的那个小罐儿,她会嫁了他,并且还会辅助他光大司徒家业,因为她会给他夫妻之名,然后为他寻得心爱之人,可他现在不再是她以为的那个司徒罐了,他是那个曾经为了偿还赌债可以把她的清白送给别人,为了烂赌气死了父母,又败光了偌大地家业的人,更是因为目的骗了她地感情的男子,如此不堪的回忆,她怎能轻易的释怀。 司徒罐见了福玉娘地沉默,也不再逼她,直接转移了话题,“我这次回来是想告诉你,我暂时不能离开朝堂了,王家前些日子已经彻底的垮台了,不过圣上封锁了消息,直接打垮了王家的余孽,直到昨日市井中才有消息传开,我以为只要王家垮了圣上便会放我离去,可他昨天又突然给了我新的旨意,他说让我替他出使一趟南疆,并允诺我若此次我顺利完成他的要求,他会赐给司徒家一方皇家的匾额,并允我卸甲归商。” 听见司徒罐是为了司徒家而要去远行,福玉娘到是感觉到开怀,可随即却觉了异常之处,“你是才得中地状元,朝中能人比比皆是,出使圣上的心腹大患,怎能派你去,你年岁看上去那般地轻,也无仕途的经验,就算你再有才华,并不意味着就能应对了官场上地尔虞我诈,这种种来说,你这次去,倒是有些异常了。” 听见了福玉娘的话,司徒罐皱了皱眉头,随后又舒展开来,轻声说道:“也许圣上只是欣赏了我地文采,这次随我一起去的还有朝中老臣,自然也有外交的重臣,不过命我带队而已。” 福玉娘还是有怪异的感觉,可她明白景帝与司徒罐无任何的私人纠葛,他没有害他的必要,临别时分,以前的恩怨倒也消散了,其实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只不过现在才知道,才感觉背叛就像是昨天生的一般,死过一回后,一切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想开了,福玉娘笑得也灿烂了,她伸出手轻轻的拉了拉司徒罐的手,笑着说道:“你去吧,司徒家曾经称霸天下商贾,虽然渐渐没落,可还是有名声在的,老爷当初只一个心愿,那便是能得官府的认可,皇家御匾,司徒家多少代的梦想,你得了,也算是补上了对祖宗的亏欠了。” 司徒罐反手抓上福玉娘的手,轻声说道:“当初定下了你,是我对司徒家做下的唯一一件正确的决定,可定下了你,却是对你做得最不公平的决定。”说道这里,司徒罐轻叹口气,随后像忏悔般的说道:“其实我知道,当初若不是我的自私,你这一生和敖鄂将会是最幸福的,还有便是,替你报了大仇之人,是他!” 福玉娘一愣,猛然抬头,不解的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司徒罐尴尬的看着福玉娘,许久之后才淡笑着说道:“他很固执,这么多年都未曾跟你吐露半点消息,当年你的仇家消失,应该是他做的。” 福玉娘猛然抬头,盯着司徒罐的眼睛,看着他眼中并没有任何的戏谑之意,才不解的问道,“这件事情不能乱说的,若是他做得,你又怎么会知道?” 司徒罐沉默了一阵,随后才淡淡的说道:“那个夜里,我去过他府中,可是他不在,以前也遇到过相似的事情,他府里的下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便随我自己消磨时间,我就在他后花园里乘凉,过了子夜,我以为他不会回来了,才想离开,却看见他浑身都是血污的回府,我当时很害怕,以为他受了伤,可看着他走路的方式看去他是没事情的,我以前就知道他会武,且武艺很好,却没见过他那个样子,好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索命恶鬼般,我僵在原地,连如何走路都不会了,他大概是累了,竟没有现我的存在,第二天一早就传出了那样的消息,联想一下,也知道是谁了,他那么在意你,那个官府人家与他连相识都谈不上,会遭了那样的祸事,想来也知道所为何故了。” 福玉娘得知了这样地消息却僵立在原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司徒叹了口气,伸手去抓她,这时福玉娘才有了反应,她捂住了唇,嘤嘤的啜泣了起来,司徒伸出手把福玉娘重新揽进怀里,在那些最艰苦的时候,都是福玉娘这样拥抱着罐儿的,现在确是他来拥抱她了,这个时候不需要太过的索求,福玉娘需要的是温暖,自己恨了半辈子的男人,自己的杀夫仇人一下子变成自己地恩人,这该如何去适应,福玉娘茫然了。 福缘客栈里的下人们都开始忙碌了,不时有经过花园假山的,听着纷杂的脚步声,福玉娘才慢慢缓和了情绪,并不抬眼面对司徒罐,眼睛盯着空中莫名的一点,冷然地问着,“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件事情?” 司徒罐叹了口气,“最近突然有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我们之间的纠葛就要结束了一样,很奇怪地感觉,其实圣上本来命令我今日一早就出的,可那个时候什么也不顾了,觉得我若是没回来看你一眼再走,会此生留憾,可是见了你,千言万语的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我对敖鄂,说不出到底是恨还是怨了,可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愈加地明白,我对你是真的爱,从当初我选择了跃潭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从来爱上的,只有你一人,现在告诉了你敖鄂当初做过什么,只是我想和他站在公平的出点上,他当初对你是不择手段的,可我不是他,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这点。” 福玉娘看着司徒罐,透过他地脸,看见他身上的灵魂,“好 白了,圣上地事情耽搁不得,你去吧,给我些时间,的想想。” 司徒罐盯着福玉娘地脸,许久之后沉声说道:“我明白了,玉娘,若我们同时转世,你先遇上了我,你会给我个机会么?” 福玉娘微微仰起脸面对着司徒罐,“为何要这么问?” 司徒罐扯了扯嘴角,别过了脸去,声调中带着说不出的伤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这么想了,这些日子每天除了想你之外,心底总会跳出来这个问题,若你我转世,我不会忘记你,可你地记忆里已经没了我,你会给我个从新来过的机会么?” “既然我已然不记得了,又何谈从新来过,今生我是福玉娘,来世,我便会是又一个女子了,是另一个女子的事情,我又能说出什么来呢?” 听了福玉娘的话,司徒罐笑着点头,“玉娘,若是真有那个机会,我不会再次松手了,我本以为我放了手,你便会幸福了,可我错了,就算我松开了抓着你的手,可你与他之间的裂痕已经产生,就不会再有复合的机会,现在我回来了,你等我。” 远处传来急切的叫喊声,“状元公在么,圣上催人来传唤状元公了。” 司徒罐紧紧的盯着福玉娘,好像真要把她刻进记忆深处去,声音急切了起来,“玉娘,你要等我。” 福玉娘没点头也没摇头,她脑子里此刻都是敖鄂的影相,因为敖鄂,她乱了思绪,也做不出任何承诺来。 那个来寻人的下人经由杜子美的指引,直接找了过来,他带走了司徒罐,福玉娘只是低垂着头,完全未曾注意过司徒罐的频频回。 司徒罐出了福缘客栈踏上马车,终究没等到福玉娘出来的送他,心中一直不平静着,在马车走出去许久,他竟从车上跳了下来,无论是司徒若宇还是司徒罐都毫无半点武术根基,那马车是飞奔着离去的,司徒罐跳车的片刻,身子并未站稳,额头磕在了路上的小石头上,顷刻间血流如注,当场吓傻了前来接他的车夫,拉着缰绳的手一直在抖着,轻轻的呢喃着:“状元公,您……您还好么?” 司徒罐站起身子,摇了摇头,对车夫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司徒罐比不得敖鄂的狂傲之美,也比不过司徒若宇难得一见的斯文儒雅的俊逸,可他此刻地笑脸却令车夫一震,心中暗叹,当真是个难得的俊才,难怪颇得圣上荣宠。 “我不碍事,你稍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 司徒罐伸手抹去额头上的血迹,轻声的对车夫说了这话,也不待车夫回应了他,便转身向福缘客栈奔了回去。 车夫扯着缰绳的手还在抖着,司徒罐已经走进了福缘客栈了,他在心中暗叹,这司徒罐万万出不得闪失的,摔坏了如此得宠的状元公,他的小命怕也要难保了。 司徒罐在众人诧异地目光中直接奔到福玉娘所在的院子里,这时她还僵立在假山旁,杜子美也站在她身边,看见福玉娘之后,司徒罐突然放缓了脚步,杜子美看见了额头带血的司徒罐,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小声的提醒着还陷在沉思中的福玉娘。 “玉娘,状元公又回来了。” 福玉娘闻声抬头,看见了司徒罐额头地血,心下一抽,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他小时候偷了吃的东西,被人追打受伤的画面,那个时候他们两人都饿了几天,她不曾注意他什么时候跑了出去,可当他受了重伤后却把用命换来地东西给了福玉娘吃,两个人也是这样的相对而立,那个时候她心中曾给自己立下誓言,不管将来生了什么事情,她对司徒罐都会不离不弃,她福玉娘用命起誓,恍然之间,他与她却生出了间隙来了,回忆,打散了怨愤,快步跑过去,罢了,欺骗又能怎么样,毕竟他们在一起度过了那样的时光,不管他是司徒罐还是司徒若宇,他一直都是在意着自己的,这就足够了。 伸手摸出帕子,一如从前般地皱着眉头擦拭着司徒罐额头的血迹,轻声说道:“你从来都未曾让我放心过。” 司徒罐眼圈也红了,他伸手拉下福玉娘擦着他额头的手,两人目光相接,司徒罐轻声说道:“我回来是要交给你一样东西的。” 福玉娘轻声问道:“什么东西?” 司徒罐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朵洁白的绢花,这花才一取出来,一边地杜子美就白了脸,那花手工精良,花中心是莹白的玉石,花瓣上坠有晨露一般地水晶石,一看便知价值比他当初送的那朵要高许多,司徒罐取出了那花来,对福玉娘轻声说道:“以前,敖鄂总喜欢唤你做玉儿地,现在我倒是有些明白了,其实他和我都喜欢的是那个才华横溢地白如玉,只是最初的时候,我知道了他的心思,所以不想承认你是如玉,坚持你是玉娘,并且是司徒家的未嫁人,这样你与他之间便不会在一起了,以前一直以为是因为敖鄂的缘故我才要禁锢了你,现在我知道了,你就是你,我想禁锢了并不仅仅是你的人,我做到了,却现你一直都不曾快乐,福玉娘是你的枷锁,你还是做回白如玉吧。” 听见了罐儿的话,杜子美瞪大了眼睛,他觉得自己今天早上的耳朵似乎有些不好用了,这司徒罐说的话,他竟有很多听不明白了,这样的司徒罐似乎与他印象中的那个全然的不同,似乎是另外一个人,现在这个司徒罐与福玉娘之间有着别样的纠葛,说着些他所不知道的秘闻。 福玉娘看着不停从司徒罐额头上涌出的血水,咬着自己的唇,轻轻点了点头,“我正在想着我到底该是谁。” 司徒罐还是微微的笑,随后轻声说道:“我给你戴上好么?” 福玉娘没说话,只是微微的低下了头,司徒罐却知道在她低头的瞬间,她已经放弃了对他的怨恨。 司徒罐看着福玉娘头上原本 花,慢慢的伸过去了手,杜子美随着他的动作心底,可司徒罐只是勾了勾嘴角,随后把自己的那朵莹白的绢花别在了杜子美那朵的前面,那绢花一边还有白色的羽绒垂下,直至福玉娘的耳际,福玉娘再抬头之时,司徒罐猛然捧住了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印下了深深的一吻,随后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玉儿,十年前那个时候,我最想做的就是想这样吻上你的唇,亲口告诉你,我爱你,大概是存着这份心,我才能回来,现在,我得偿所愿了,若再有变故,也算死而无怨了。” 福玉娘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伸出手,抱上了司徒罐的腰身,嘤嘤的哭了起来,“若宇……” 听见了福玉娘地话,杜子美的身子不由又是一阵颤抖,十年前,那个时候罐儿也才是个几岁的孩子,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杜子美想跑,可双腿却僵在原地,定定的看着司徒罐的动作,听着他说出的话,脑子里渐渐空白成一片。 “状元公,真该上路了。” 在他们身后出现的是身穿铠甲的将军,他地职责就是安全的护送出使南疆的使到达目的地,当然,还有维护使在南疆的安全,那边出地时辰已到,可迟迟不见领队的司徒罐的影子,景帝才派了将军过来催促地。 真的要走了,才生生了恋恋的不舍,看着司徒罐随着将军离开,福玉娘还是没有移动脚步,突然就生出了种恍惚的感觉,似乎司徒罐与自己之间并不是偶然地分别,无形中似乎有一只手操控着一切,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令福玉娘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确定这次司徒罐不会再回来之后,杜子美用眼神示意前来看热闹的下人都退出去之后,他才慢慢的来到福玉娘对面,小心的问出了自己地疑问,“玉娘,他到底是谁?” 福玉娘看着杜子美,轻笑出声,“他是长大了的罐儿。” 随后转身,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杜子美跟着她身后,紧张地追问着,“还要去方才所说的面行么?” “去,你准备一下吧,王家倒了,我们要有得忙了。” 杜子美咬了咬牙,方才司徒罐似乎有说过白如玉是才华横溢地女子,所以他想问福玉娘到底认不认得字,可是终究没敢开口去问。 福玉娘回到房间,来到有些蒙尘的铜镜前,看着镜子中消瘦的自己,扯了扯唇角,轻声说道:“白如玉,这一生你活得真失败。” 随后收起账本,这是年后杜子美经手的账本,栓柱走的前一天夜里,他把这账本偷了来送到她的房间里,她知道栓柱的意思,可她此刻没有心情追究这些。 换了身衣服再出门,她又变成了那个会高声说话的福玉娘,与王家有关系的还有许多的产业,王家一倒,这些产业的生意势必要重新来做,在半个月的时间内,这些她都要做完,迟则生变,风光了几十年的王家没落了,有人欢喜有人愁,福玉娘既不是欢喜的一类人,也不是愁的那些人,若当真要说对她的影响,那就是她这些日子会更忙,都是买卖人,王家私下也牵扯着京城中的经济命脉,福玉娘不可能不与他家接触的。 等到福玉娘再出门,这次只有杜子美一个人迎接在外面了,杜子美紧紧的盯着福玉娘,现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的心又渐渐的放了下去,他想,或许司徒罐只是因为喜欢福玉娘到了疯狂的地步,所以他不但用司徒若宇的名字去考了状元,还处处以司徒若宇自居,福玉娘与他方才的话,只是个表演,她是为了吸引住他的注意力,才会和司徒若宇有了那样的表演的,有了这样的想法,杜子美刚才那种烦躁感一瞬间又消散了,旁人再怎么也没用,现在守在福玉娘身边的只有他杜子美,这才是最重要的。 福玉娘与杜子美一前一后的走在福缘客栈的后园子里,所有的下人都纷纷的侧目,今天早上那幕他们多半瞧见了,都是这客栈里的老人了,谁都知道谁的,可他们实在没想到以前那个欢快的罐儿会有那样的心思,下人们面上是不会讨论了福玉娘的情事,可内心里却都是做着猜测的,很多人觉得福玉娘会选罐儿,因为与杜子美相处久了,他的那些情况就暴露出来了。 才走出了大门,杜子美就瞧见了站在原处的小丫头,这次她连客栈内都不敢进了,只是远远的盯着杜子美,杜子美心头一惊,想装作没看见,可眼角的余光却现他若是这么走出去,那丫头一定会不顾及他身边的福玉娘而走过来的,看着福玉娘一直未曾回头,杜子美给那个丫头递了个眼神,随后对福玉娘轻声说了句,“玉娘,稍等我一下,我才记起去面行我们该拿着账簿的,我回去取来。” 面行的账簿在福玉娘的房间里,这杜子美若是回去取,定然寻不到,福玉娘在回头的瞬间瞧见了站着对街面露焦急的丫头,只是冷然的看了一眼,便把眼睛对上了杜子美的脸,淡笑着说道:“好,你去吧,我等你。” 杜子美得了福玉娘的同意,作势向客栈里走去,眼睛却给了那个小丫头了示意。 小丫头也不含糊,直接向上次与杜子美对话的侧门走去。 福玉娘坐上了马车,掀开了帘子,看着小丫头凌乱的脚步,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了帘子,微微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不是杜子美急切惶恐的脸,而是司徒罐鲜血直流的额头,被一个人那般狂热的爱着是幸福,可是两个呢? 汗!天啊,这章这么多字,真汗颜,恋喜有点懒,写完了就不想分页了,这章就这些吧,下次一定注意!(,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二七七章 保护 子美从福玉娘身后离去,当着福玉娘的面走进福缘客,可进去后却没有到他的账房里,而是直接穿过了后堂,进了后园子,从侧门出去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那个小丫头已经等在了那里,瞧见杜子美之后脸上立刻涌现了泪意,拉着杜子美焦急的说了起来,“杜公子,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家小姐啊。” 杜子美皱了皱眉头,他知道王家倒了一定会对王凝兰造成影响的,可他想不出这个时候他能帮王凝兰些什么,遂冷淡的开口,“怎的,春香楼那里又缺银子了?” 小丫头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飞快的摇了摇头,恐被人听了去,附在杜子美耳边轻声说道:“那春香楼的老鸨不是个好东西,落井下石的,这边才得了消息说咱们家老爷失势了,那边就说她的银子要收不回去了,立刻变了脸,说她是生意人,可不会做些赔本的营生,下个月初二夜里将要给咱们家小姐寻了人家,破了身,正式挂牌子了,小姐她身娇体贵的,怎么能让那些污秽的男人占了便宜去,婢子也实在没办法了,那些常去的男人虽然都会掏银子的,可婢子知道小姐就是跟了谁去也会不开心的,所以婢子斗胆来让杜公子给想想办法,老鸨说价高得,杜公子好歹也是这福缘客栈的账房,若想弄些银子,怎么也比我这小丫头有办法,至少至少赎不了身,也让小姐这第一次不会落下遗憾才是。” 杜子美皱着眉头听了小丫头的话,随后轻声问道:“是你家小姐差你来跟我说这些的。” 小丫头急急的摇头,“我家小姐现在每日以泪洗面的,哪里顾得上这些,就连老鸨要卖了她的身,婢子也是听了香草说的,尚未敢告诉与她,婢子知道这些日子杜公子抽不开身,可好歹下个月初二杜公子要来想想办法,不然咱们家小姐以后不知道还怎么活呢。” 杜子美眼神转了转,轻声说道:“你且回去,这事我会好生想想的,现在福掌柜还在前面等着我,我耽搁久了恐遭她怀,若出了闪失,到时候那些银子是怎么也凑不上了。” 小丫头连连点头,抹着泪水离去,杜子美心思又开始烦躁,转身走进了后院子,关上侧门,去账房翻找那本账,可怎么也没找到,前堂匆匆跑来了一个小厮找杜子美,说福玉娘告诉他不用找了,反正他看过账,心中该是有数的,见了面行的掌柜地,心中有个大概,不至落人笑话就好。 听见了小厮的传话,杜子美感觉微微的松了口气,跟在小厮后面回到马车前。 杜子美上了马车,福玉娘还是闭着眼睛的,像睡着了,又像在沉思,听见他上车了,她也未曾睁眼,只对车夫轻声说道:“走吧。”便又没了声。 杜子美偷偷地看着现在地福玉娘。她头上是方才司徒罐给她戴上地绢花。竟是格外地惹眼。许天天闷在房间里地关系。福玉娘地肌肤比寻常市井女子要格外地白晢。眉似新月。唇胜胭脂。闭了眼睛。虽然比自己大了几岁。可此般模样倒也不比王凝兰显老。 看着看着。福玉娘突然间睁开了眼睛。吓得杜子美猛然向后退去。却忘记了他们现在是在马车上。险些滚落下去。急忙稳住身形。尴尬地对着福玉娘笑。 福玉娘回了他微微地笑了。随后淡然地说道:“到了。下去吧。” 福玉娘如此说了。杜子美才感觉到车子已经停下了。僵硬地点头。也不等福玉娘。率先掀了车帘子跳了下去。 杜子美跳下之后向前走了几步。等着想起福玉娘还在车上时。才想起应该回去接一下她。才转身。就现福玉娘已经跳下了马车。杜子美扯了扯嘴角。暗自好笑怎么会忘记了她是福玉娘。这些日子她处处地表现地像个大家闺秀。可她毕竟也是个敢拎着刀架上男人脖子地女人。下马车这样地小事。也只有像王凝兰那样地女子才需要人扶着地。 想到了王凝兰。杜子美地心又抽了几下。虽然王凝兰失去了王家这个强硬地后台。可不得不承认她是个难得一见地美人。那样地女子若躺在自己地身下。是何等地风情。可那风情若是属于了别人。他是怎么也不甘心地。所以。在看见福玉娘自己跃下马车地那一刻。杜子美已经下了决定。他不会让王凝兰属于别地男人。 福玉娘虽然是后下了马车,可进入面行之后,杜子美却是要跟在她身后的,她是主,他为仆,这点认知让杜子美觉得十分的难受,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那面行地掌柜的瞧见福玉娘亲自上门,自然是笑脸迎人的,不过偶尔还是会和杜子美眼神相接的,杜子美是懂得他的意思地,两个人关于账面上的数字一开始就说好了应对,这点是在杜子美做完帐之后,那夜去春香楼前,顺路来言语交代地,他管福缘客栈的账目与大桩买卖地交易,自然他怎么吩咐,面行的掌柜地 着去做。 福玉娘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们二人的话,眼神却冷了起来,等到面行的掌柜的瞧见了福玉娘的眼神之后,突然住了嘴,认杜子美怎么引导,他也不顺着他的意思说话了,杜子美一连叫了几次,面行的掌柜的都没有应答,令杜子美不满的攒起了眉头。 福玉娘这时出了声,“子美,今日的事情我心中已经有了分寸,我身子有了累,想回去了,以后的买卖还照旧就好,对了,你先去外面等我,我有句话要单独和掌柜的说说。”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的话,心头一抽,面行的掌柜的呆滞的表情让他感觉紧张,他这一刻竟十分害怕这个掌柜的经不住福玉娘的三言两语就会出卖了他,虽然无凭无据的,可他就是怕。 福玉娘微微的笑了,“子美,先走一步就好,我只与他说一句话,难不成你与掌柜的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怕我知道不成?” 听见了福玉娘这种戏谑般地话,杜子美身子一颤,脸上僵硬的笑着,“怎么会,不会的,我这就出去。” 说完转身,可走得很慢,等确定他真的走远了,福玉娘才转过头,冷眼盯着面行的掌柜的,沉声说道:“陆账房在的时候什么样子,我希望以后维持什么样,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莫要带进我福缘客栈里,你懂么?” 面行的掌柜的伸手抹去额角地汗,连连的点头,“这个是当然的,福掌柜放心便是。” “那好,若是和陆账房在的时候一般的单纯买卖,我们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我这些日子很忙,就不留了,告辞。” 掌柜的擦着汗,跟在福玉娘身后送她出门,第一次接触福玉娘地时候,他曾瞧不起她是个女人来着,可渐渐的他竟现,福玉娘与人谈生意的时候,会比许多的男人更令人无法自如的应对,那种气势上的压倒,渐渐的树立了她在同行中的地位,敖家的酒楼是京城之中是最大地,也知是不是敖鄂有意的,每次遇见福玉娘在的时候,敖家的酒楼都不敌福缘客栈。 回到了马车上,杜子美见福玉娘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到也渐渐的安下了心,车行半路,杜子美还是问出了口,“方才掌柜的他?” 福玉娘挥了挥手,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老主顾了,格外交代一下今后要好生地循着以前的规矩来罢了。” 杜子美小心翼翼的盯着福玉娘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这才放下了心,福玉娘回到福缘客栈后,命客栈里地人都出去通知了各地掌柜的来福缘客栈入住,声势不亚于前些日子敖鄂处理了自己敖家业下那些掌权地交接。 杜子美则一头钻进了账房,开始翻开所有的账目,要买下王凝兰地初夜权,岂是三五百两就能办到的,这点他心中是有些数地。 那边的敖家,敖翔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清早睁开眼睛却现身边躺着个只穿了亵衣亵裤的女子,震撼的从床上跌了下去,这也惊醒了睡在他身边的女子,她翩然坐起了身,看着狼狈的敖翔,吃吃的笑了开来。 敖翔抓紧自己扣得很严实的衣服,盯着床上衣着暴露的女子,结结巴巴的问道:“黎……黎儿,你是……是怎么进来的?” 黎儿伸手取过一边的衣服悠闲的穿在了身上,轻笑着说道:“这里是敖大官人的宅子,他的宅子通常都不是只有一个房门的,你只记得把正门关了个严实,却忽略了那个很显眼的侧门,我要进来,自然就是走了那里的。” 敖翔眉头皱得更深,“既然如此,这房间里门都有两个,想来这房间里也是有你能睡觉的地方,却为何偏偏要挤到我的床上来?” 黎儿已经穿好了衣服,裸着玉白的双脚踏进了那双红色绣着牡丹的花鞋,慢慢的向外面走去,“大官人说公子您醒了,就去昨夜你们说话的地方见他。” 说完开了门,外面四个与黎儿年岁相仿的丫头,有端着盛满了水的木盆,有手捧巾子之类的站在门外。 敖翔没见过这阵势,有些不知所措的僵在原地,黎儿开门迎了那四个丫头进门,又转身回到敖翔身边,轻声说道:“婢子来伺候公子洗漱。” 敖鄂感觉自己的身子又是一颤,赶忙挥手,“我不喜欢别人看着我洗漱,更不喜欢被别人伺候着,你们都出去。” 那些小丫头听了敖翔的话,又看了看黎儿,见黎儿点了点头,她们才纷纷低头撤下去了。 敖翔自然没忽略了她们的动作,竖起了眉毛,对着黎儿也冷冷的说道:“还有你,你也下去。” 黎儿见了敖翔的怒目圆睁,并不似一般的小丫头的委屈样,而是笑着说道:“好,婢子这就下去了。” “请公子快些洗漱,大官人没多少时间等着公子的。” 黎儿说罢快速的退了出去,敖翔这才放下了激跳着的心。 待到敖翔出现在昨夜与敖鄂谈 室里的时候,敖鄂正坐在密室的桌前翻看着一本似账策子。 听了敖翔进门也不抬头,声音平板的问着:“可还适应?” 敖翔有些激动,来到敖鄂的桌子边,伸手撑住了桌面,大声地问道:“那个叫黎儿的丫头是怎么回?” 敖鄂放下了书本,抬头笑看着敖翔,语气好像在讨论了自己给他备下的衣服合不合身一般的问道:“怎的,你不喜欢她,那好,今夜换个别样的,或许你也可以自己去挑一个你喜欢的来伺候你。” “她是来伺候我的,那她脱了衣服睡在我身边做什么?” 敖鄂眼底盈满笑意,语调丝毫未曾改变,“那很正常的不是么,身为敖家的承位,又怎么能少了与女人交道地机会,你的年纪也够大了,我在你这个岁数早已经有你了,所以你理应要学习怎么应付女人了才是。” 听了敖鄂的话,敖翔的脸上更红了,“我不是你,你不要用你的那套标准对我。” “可你是敖家的人,是敖家的人,这样地事情在所难免。” “那我不做敖家的人,现在我明白福姐姐为什么不喜欢你了,你太自以为是,司徒大哥我是不知道的,但是你照比罐儿哥也差了好多的。” 敖鄂听了敖翔的话,眼神瞬间眯起,片刻后意识到什么,随后放松了脸上的表情,轻声说道:“既然暂时不习惯,那么就先撤下去了黎儿,黎儿身手很好的,你身边必须有超过三个以上功夫好的人在,他们之中只有黎儿可以晚上都保护了你。” 敖翔瞬间又涨红了脸,沉声说道:“我一个男子汉,又怎么可以让女人保护了,这话说出去不会被人笑掉了牙去。” “我打探过了,你身上没半点功夫,这些不过是基本的保护而已,不过若你不习惯,那就等你习惯再说,现在出去准备一下,别给你福姐姐丢了脸面去。” 若说别给敖家丢了脸面,想必敖翔并不会在意,可若是别给福玉娘丢了脸面,这敖翔便会卯足了力气去让自己在人前尽量地完美,敖鄂知道他这点的。 偌大的宴客厅里宾朋云集,敖翔最希望的便是看见福玉娘的身影,可人群中却看不见她,那失望的眼神令敖鄂都生出些许的不舍来,在午宴上,敖翔偷偷地走进了外人不得随便入内的偏厅,在敖翔进去没多久,敖鄂也跟了进去,还是以前见面时的语气,可听在敖翔耳中却有了别样的味道。 “想来她不会来了,你不要等了,她曾立誓,此生绝不踏入我敖府半步的。” 敖翔抬头了头,盯着敖鄂,犹豫了一阵,还是问出了口,“你恨着她么?” 敖鄂挑了挑眉,笑着问道:“缘何如此问?” “你若不恨她,为什么从我有记性起,你就处处针对了她?” “若换成了是你,那个人不想理你,也不想看见你,你该如何去做?” 这个问题敖鄂没以为敖翔能回答清楚,可敖翔却在他眼前一本正经地思考了起来,在敖鄂摇头想离开的时候,敖翔却说了出来,“即便她不想见我,我也会想办法让她想见我,至少我不会让她恨我。” 敖鄂顿住了想要离去地脚步,把视线重新对上了敖翔的眼,轻笑地说道:“有些事情说起来是很容易的,可是到办地时候,却未必能如此容易了,你与我的心思现在看来还是不同的,虽然玉儿看上去不似一般的闺阁千金娴静,可在她身边出来的人多半都带着儒雅的气质,或许你会开启敖家另一番景象也说不定的。” “你本不是敖家的人,为何要如此的为敖家着想?”敖翔问出了心底想问的疑问。 敖鄂还是笑,“因为我要能与她匹配的财势,所以我必须得到敖家,得到敖家之后我要跟她证明我的能力,至于现在,敖家成了一种责任,不管放弃与否,我都要给它一个交代的。” 敖翔不再问,他似乎突然间就明白了以前一直想不清楚的事情,可是明白之后,又陷入了更大的迷茫了。 福玉娘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里,桌子上是敖鄂昨晚亲自送来的请柬,以前敖府中不管生什么事情,请柬从来没有落下她的那份,就算当初敖鄂迎娶正房夫人的时候,请柬也是在大婚的头一天夜里送到她房间里的。 那个时候的心情她似乎还记得,她笑,笑得那般的开怀,她跟客栈里所有的人戏称,像敖鄂那种人,竟也会答应迎娶了夫人,真是天下第一的笑话。 可敖鄂大婚那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枕上阴湿了好大的一片,他大婚,她没去,可她一直不知道的就是,那天的洞房花烛夜,敖鄂是在她门外整整站了一晚上的,而她记得的只是那天夜里,她坐在门里,也是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七八章 竟买 柱已经成为了敖家的继承者,哪里还有时间回来管杜事,福玉娘也是每天忙得见不到个影子,司徒罐更是被景帝一个命令差到南疆好些日子了,这福缘客栈显然已经是杜子美的天下,可所有的账目他都看过了,小笔的金额他现在是不放在眼里了,大笔的又一时半会儿没个周转的,越是迫切,就越找不到头绪。 因为福玉娘的忙碌,杜子美才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情,在王凝兰身边的小丫头的多次催促下,杜子美倒也勉强的抽了时间去看了王凝兰几次,她的待遇自然是比不得从前王家还在的时候,不过相较于老鸨其他的挂牌子的妓子来说还是要好上太多了。 杜子美自王家倒了的消息传出来后第一次去春香楼的时候,感觉老鸨的态度比从前还是要好上几分了,不过言语中也透露出了打算卖掉王凝兰初夜的意思,杜子美冷然的回答知晓了,随后几次老鸨总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他,这若是换成以前的杜子美,多半会生出了退却的意思来了,可现在的他倒是有些渐渐习惯了春香楼里的淫声浪语,对老鸨暧昧的打量也能泰然处之了。 现在的王凝兰更加的b弱,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眼前定下的日子近了,老鸨的风声已经传出去了很远,虽然王家落败的,可王凝兰对许多人的吸引力却更加地大了起来,毕竟以前还会碍着王家的势力,旁人多半不敢太过造次,现在王家没了,单纯地好色之徒又怎能放过了机会,杜子美是管账的,混在帐房里日子久了,倒也明白了许多银子的为人处事的道道来,他私下递了些银子给春香楼里地龟公,那龟公得了好处,也高兴给杜子美出出主意,给了价位,至少不会低于一万两。 一万两对于杜子美来说就是天价了,可听了这个价位后却明确了杜子美的决心,他不想处处都被比下去,在王凝兰的事情上,他要当一回背地里的庄家,他问过了龟公地,许多人来得了女子的初夜权,也并不是立刻付账的,不是大笔的银钱兑现,对于杜子美来说还是有其可行性的。 王凝兰这些日子对杜子美的柔情也令许多想来窥香地男子眼红,杜子美看着别人嫉妒的目光,那感觉简直就是一个通畅,王凝兰给足了他面子,他自然也舍得对王凝兰花钱,福缘客栈上个月的所有纯利几乎都被杜子美直接或间接的取出来用在了王凝兰身上了。 杜子美敢做,一来是因为他当真被王凝兰的话哄得心野了,二来也是因为福玉娘不看账,福缘客栈除了每日地收入外还有下属商铺的进账,只要他周转得宜,这倒是成不了什么问题的。 杜子美觉得上天还是眷顾他地,他想什么就来什么,那日他突然发现了一笔一万五千两的进账,这么大地账目,并没有过他的手,不知道是谁草草地记了几笔,他去钱庄查了,是当真有这笔银子的,见了这银子,他觉得王凝兰的初夜定然是他的无了,再去见王凝兰的时候,把个信心装得满满的。 初一的早上福玉娘出门了,她说要去别业看看,让杜子美看好客栈,福玉娘这个时候走差点让杜子美跳起来,内心感叹,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了,得到王凝兰的身子还会有什么阻力呢。 初二夜还未至,春香楼早已经张灯结彩,好不热络,到真有些寻常人家嫁女儿的感觉了,今日的主角是迟迟没有露面的,倒是香草早早的站在了上位冷眼看着来捧场的宾客,自然有她的老主顾会上前摸她几把的,不过对她的落寞萧索都没有什么安慰的意思,对于那些恩客来说,过时的花魁,也就和寻常的破衣服没什么区别,有了更加艳丽的新衣,谁还会去捧着旧衣不放手呢。 没了能管着杜子美地人。虽然他还不敢明摆着夜里出门。不过时间也多半都是他自己说了算了。天还不黑。他已经把活吩咐下去。自己早早地回到了后堂。换上前几天自己才去买地白衫锦袍。头戴玳瑁。脚蹬金履。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位偏偏佳公子。对着镜子端详了一阵。觉得实在满意了。拿上名家题字地折扇。出得门去。 平日他多半走得是春香楼地侧门。自然。今日熟识地人实在太多了。他倒是想在旁人艳羡地目光中走进春香楼地正门。可他不能让福玉娘知道了他今天地行为。所以他还是走了侧门。不过今日王凝兰是不可能在房间里等着他地。她身边地小丫头留下。见杜子美到了。这才敞开了笑脸来。 王凝兰地房间里也外地布置过。处处都是红地。床上铺着地鸳鸯被。放着鸳鸯枕。看着这里地一切。杜子美微微勾起了嘴角。他闭上眼睛。曾经有过地那些幻想终于要在今天实现。内心怎能不雀跃。从他见到王凝兰地第一天开始。他就希望有一天王凝兰能属于自己。现在他终于拿着黄金屋换到了。 外面响起了鼓声。小丫头领着杜子美来到了一个能看见楼下情况地房间里。只见王凝兰一身大红地嫁衣站在了高台之上。脸上罩着单薄地红纱替代了盖头。可面容却可以看得清楚。绝对地艳丽迷人。就算杜子美不去看王凝兰。他也知道这点地。因为从那些男人们地目光中他就能想到一切。不禁露出讥讽地笑。到了春香楼之后。他觉得自己地人生才真地找到了乐趣。有些欲罢不能了。就像现在。站在最高地地方俯视着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地达官显贵。他们急欲讨好地女子是他地人。怎能不自豪。 不过杜子美还是问出了口:“那身衣服是老鸨给凝兰地?” 一边地小丫头赶快接过话去。“不是地。那嫁衣以前就是小姐私藏地。她一直跟我说。希望有一天会穿着这身衣服嫁给喜欢地男子。虽然这个愿望看上去不怎么可能实现了。不过就当今日是她地婚礼好了。所以杜公子。你万万不要让 望了。” 杜子美眯起了眼睛,眼中笑得十分地自信,今日娶妻,听上去似乎也不错的。 老鸨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还真有些嫁女儿地感觉,听了老鸨的报价之后,杜子美更是洋洋得意了,那给龟公的银子并不白送,好歹他心里是有数了。 杜子美这边是洋洋得意的,这里中间是露天大厅,转圈都是楼宇,杜子美只知道楼下都是前来寻芳的有钱有势的人,却未曾留意他对面地那间房也是微微敝开一条缝隙的,不过那缝隙却不是对着楼下,而是直接对着杜子美这边的窗口的。 最初的时候,有财大气粗地竞相抬价,等上了五千两的时候,抬价的人少了,杜子美低头看了看,一个年逾古稀地白发老者,一个脑满肠肥的黄衣富商,还有四五个不常见地商贾,两个南疆的人,自然,这些人之中还有一个他颇有印象地面孔,那就是舍公子,他是经由舍公子之人的口才会来此的,不过来之后倒是一次都没遇见过舍公子,却未曾想舍公子也来争王凝兰,且现在开出五千两的价他都不会眨眨眼的,想来这舍公子是目前最大的敌手。 果不其然,上了八千,也只剩下舍公子和那个白发老翁,还有一个南疆人,这个南疆人自然是他杜子美请来替他出价的,他是不能下去的,找个生面孔,旁人不会记得的。 没想到舍公子竟把会价钱抬到了一万,他脸上还是那副轻松的表情,而杜子美却有些受不住了,那个白发老翁在价钱过了一万之后就再也没出过口,可舍公子却紧咬着杜子美不放。 到一万四的时候,杜子美觉得头皮上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身边的小丫头却在絮絮叨叨的念着,“杜公子,咱们老鸨说过了,若是价钱过了一万两,就都有得了我家小姐的机会,自然您上了一万两,这银子是一定要拿的,叫出了一万两的人,得不了小姐的初夜,也可以在三天后得了小姐一个月相陪的机会的。” 总之说来说去,叫出了一万的价位,他咬牙也是要上的了,当他把价位抬一万五的时候,舍公子抬头望了望他这个方向,随后站起了身,对替他叫价的那个南疆人拱了拱手,笑着说道:“这位兄台当真是家财万贯之辈,恕小弟有眼无珠,得罪了。” 看着舍公子服了软,杜子美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扶额,才惊觉已然汗湿了衣衫。 而站在台上的王凝兰听了舍公子不与他争了之后,仰起头对着杜子美的窗口微微的笑,杜子美回以她一个笑颜,随后是鼓乐齐鸣,大龟公宣布了春香楼里的‘兰香’姑娘得了主,王凝兰当众表演了一曲歌舞,算是谢过大家,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替自己出价的南疆人拉着王凝兰的手向楼上走来。 门开了,南疆人得了杜子美给的十两银子,换了身常服从侧门走了出去,这个时候那个一直喋喋不休的小丫头也退了出去。 王凝兰不胜娇羞的来到杜子美身边,轻轻的福了福身,杜子美也不含糊,直接上前伸出手抓住了王凝兰的胳膊,随后把王凝兰紧紧的拥进怀中,王凝兰先是柔顺的任杜子美摆布,待到杜子美开始拉扯王凝兰的衣衫的时候,王凝兰才微微的挣扎开来。 杜子美感觉到王凝兰的挣扎,停下了动作,他停了动作,王凝兰倒也不离开他的怀抱,柔顺的伏在杜子美胸口。杜子美闷声说道:“以前你不让我碰,是碍着你爹的缘故,这下他也管不得你了,反倒是我花了一万五千两银子买来的机会,你不会又找了借口推脱了我才是吧。” 王凝兰听得出杜子美口气中的不满,至从知道了王家倒台后,杜子美对王凝兰也不似以前的客套了,反倒是时不时的现出了他高高在上的样子来,王凝兰任他狂傲,他越狂,王凝兰就越表现出来小心翼翼的样子,如此才引得杜子美更加的舍不得她,毕竟一万五千两对于杜子美这样的人,没有足够的刺激,他是不会那么狠下心来的。 看在他当真肯为了她背叛福玉娘的面子上,王凝兰更加的顺从,她的手已经探进了杜子美的衣襟里,隔着中衣似安抚又似挑逗的轻抚着杜子美的胸口,声音柔媚低沉,“想来丫头已经告诉你我的心思了,你瞧瞧我的房间和我身上这衣衫,虽然不能真的嫁给你,但是我希望你我之间能像寻常的夫妻一般的过完这个仪式。” 说道这里嘤嘤的啜泣了起来,杜子美伸臂抱紧了王凝兰,下巴抵靠在王凝兰的额顶,小声的说道:“随你便是,别伤心了,我会舍不得的。” 听着杜子美的轻声安慰,王凝兰附在杜子美的胸前轻轻的勾起了嘴角,随后说道:“我差人送来些水酒,交杯酒也不要落下了,你会与我同饮么?” 这个时候王凝兰就是说要杜子美去给她摘月亮,怕他也是会同意的,自然高兴的点着头,王凝兰离开杜子美的怀抱,走到门边伸开了房门,原来外面的丫头们已经备好的酒席,只等着杜子美同意便会送来的,杜子美瞧着那丰盛的菜品,掩不住自豪的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等二十几盘的菜上齐,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之后,王凝兰亲自给杜子美倒上了玉壶中的酒水,端着酒杯慢慢的来到杜子美身边,坐在他的腿上,双手举杯,眼角含泪,嘴角却带笑的对杜子美说道:“患难见真情,子美,喝了这杯,算是收下了凝兰的谢意。” 说完递到杜子美嘴边,杜子美眼睛盯着王凝兰近在咫尺的脸,张了嘴一仰而进。 随后王凝兰又找了个理由,杜子美也就跟着连喝了三杯进去。 杜子美本是一介书生,对这杯中物并不怎么在行,才三杯下肚就晕晕乎乎的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二七九章 初夜 子美轻抚着额头,有些不解的问道:“凝兰,你说酒,缘何只我一个人喝,我实在不胜酒力,再过一会儿怕要晕了,不如我们早些歇息吧。” 王凝兰坐在杜子美的腿上,手还是抚着杜子美的胸口,嘴凑在杜子美的耳边吐气如兰,“子美,我要给你个一生难忘的回忆,至于这酒,算这些日子我对你的情谊。” 听了王凝兰的话,杜子美只觉得通体舒畅,王凝兰说什么,他便听什么,随后王凝兰又灌了杜子美两杯酒,终究没有行那交杯之仪。 杜子美脑子里昏昏然,也没有追着要交杯礼,他心底是清楚的,一个妓子,做妾尚可,可正房的夫人,会被人笑话了去,就算王凝兰曾是大家闺秀,可一旦入了妓籍,一辈子也脱不开这个污名了,王家未倒之前,王凝兰是有不入妓籍的可能性,可现在王家没了,春香楼的老鸨敢在这个时候公然出卖了王凝兰,想来这妓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杜子美显露醉态,可还是拉着王凝兰不松手,纠纠缠缠的滚落在床上,随后杜子美敝开了手,王凝兰得到了自由,随即站起了身子,冷眼看着躺在床上的杜子美,勾了勾嘴角,随后却回到桌子边,为自己斟满一杯酒,盯着那酒杯看了许久,眼中渐渐显出了决绝,双手执杯,仰头喝下,眼神飘向了门的方向。 床上地杜子美开始挣扎,口中喃喃的唤着王凝兰的名字,王凝兰勾着唇,心底带着份窃喜,可杜子美说着说着,王凝兰的脸色却惨白了起来,因为杜子美后来竟含糊不清的喊起了‘玉娘’,反反复复就是这两个字。 再不清楚地声音,在这个退去了浮华的清冷夜里也能听得出个一二,何况他反复个不停,王凝兰咬紧了点上胭脂的红唇,狠狠的摔了手中的白玉杯,狂乱的伸出双手把桌上的东西尽数扫落于地,出激烈的碰撞声。 这剧烈的声也只是让杜子美翻转了一下身子,嘟囓了一句后又恢复了方才的状态。 原本侯在外面地黑衣人听见落地的声音,直接冲了进来,微微躬身问着王凝兰,“属下听了碎瓷之声,是要处理了那人么?” 王凝兰咬着唇冷笑,“果真是敖鄂手下的狗,比伺候王家的时候要尽心多了。” 黑卫听王凝兰有意讥讽。却不回答了他地问题。他知道王凝兰心中有气。也不理会王凝兰地恶言恶语。直接绕过了她去到床边扛起了杜子美。脚底生风地向门外走去。 王凝兰冷着眼睛看着那黑卫地一举一动。她能做得也只是图图口舌之快。心中清楚了黑卫从今之后她是得罪不得了。 就在那扛着杜子美地黑卫即将迈出门口之时。王凝兰终于低哑地张了嘴。“他今晚会不会来?” 黑卫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王凝兰话里地意思。“属下从不断言主子地行踪。” 王凝兰咬了咬唇。“那么他吩咐了会要杜子美地命么?” 黑卫这点倒是给了王凝兰回答。“不会。” 随后大踏步的离开了王凝兰红得炫目地房间。 王凝兰瘫坐在椅子上,不多时脸色开始红,咬紧了自己的唇,眼波频频望向房门,手脚也不知放在何处是好,她在赌,赌好了,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赌不好,怕此生便真会葬送于此了。 黑卫出去有半柱香地时间了,在王凝兰绝望的站在门边打算出门地时候,敖鄂竟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王凝兰用力的眨了眨眼,确定眼前真的是敖鄂之后,迅速的上前,紧紧的抱住了敖鄂的身子,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心翼翼的哭诉着,“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你若不来,我该怎么办。” 敖鄂任她抱着,看着满地狼藉,嗤笑着说道:“怎的,带走了杜子美,你很不满意。” 王凝兰想说方才听见杜子美口中喊着福玉娘名字之时带给她的委屈还未消散,她想找个人说说,可她知道有些话即便闷在心里好像要胀死了,也是不能说的,例如在敖鄂面前说别的男人想着福玉娘,这话说出去了,许要激出敖鄂的独占有来,那么自己也就更机没机会了。 “鄂,你知道我只在意你的,那杜子美也是你让我给我好么?” 王凝兰乱了心,渐渐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了,手脚也开始急切的拉扯着敖鄂的衣服了,敖鄂勾起了嘴角,声音带着丝不屑,“凝兰,你当真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王凝兰低垂着头,轻声说道:“我不是对自己有信心,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对我见死不救的,我之于你,还是有些用处的。” 敖鄂点着头,“见死不救的事情我常做,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那就是你对于我来说的确还有些用处,既然你这般急切,我也不会拒绝,可是我不会娶你,若你抱着被我占了身就要我负责的心思,那么我会现在就出门去找别人来帮你解围。” 王凝兰拉下敖鄂的头,凑上了自己的唇,与敖鄂没什么距离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当不了你敖鄂的妻了,要真正的拥有你一次,算我帮你这么久以来,你答应给我的报酬,求你……” 王凝兰已经拉扯开了敖鄂的衣衫,她的手游移在他的胸口上,可敖鄂眼中却是一片冷寂,再低头的时候,王凝兰身上的红嫁衣已经半数落下,露出凝脂一般的肌肤,在跃动的烛光中带着份令人痴迷的魅惑。 仰头,闭上了眼,不再迟,伸手抱起了王凝兰,杜子美这一万五千两地望,他敖鄂替他享了,敖鄂从不吝啬给祈求着他的女子上的欢愉,既然王凝兰如此的急切,他自然陪着她来游戏,虽然那一万五千两本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红烛泪落,王凝兰着身子痴缠着敖鄂地付出,这一刻的相属,她盼了好久,久到她曾以为他不可能给她了,深深的期待才会燃烧了一起腾飞,达到身与心的双重升华,可是这混合了泪与汗水的激狂中,身心俱愉的也只有王凝兰一个人而已。 当王凝兰困乏的睡去,敖鄂却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心一点点的破碎,随后翻拿开王凝兰即便睡下了还缠着他的手臂,低头看了看床上的血痕,讥讽地一笑,随后跃下王凝兰的床,出门吩咐了黑卫为他送水,黑卫很快的就送进了房间,敖鄂并不遮掩自己的身子,也没去理会王凝兰地,他跨进浴桶内,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却全是福玉娘的笑,她知道他得了王凝兰地初夜会恨他么,她不会,就因为不会,他的疯狂掠夺也才成了最可笑的下贱,洗净了身,也洗不掉他在福玉娘眼中污秽的形象,洗去了属于王凝兰的味道,也终抹不去他在福玉娘心中满是胭脂的下流人品,可悲,可叹。 黑卫扛着杜子美奔出了春香楼,随后上了一辆小巧地马车,向城外飞快的奔了去。 城门已关,黑卫手持令牌,顺利地出了门去,到城外荒郊,直接把杜子美从车厢里推了下去。 随后飞快的向城中返回,他们走地急切,并未注意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马车向这个方向赶来。 杜子美穿了白色地衣衫,被人丢出去的瞬间格外的显眼,待到黑色的马车靠近之后,杜子美由于疼痛出的呻吟成功的阻止了马车的行程。 车夫跃下之后查看了一下杜子美的情况,随后回转都了车前,恭敬的说着:“掌柜的,那人是杜账房,此刻他一身的酒气,身上并不带伤,想来是宿醉造成的起不了身,就是不知道缘何会如此的难堪了。” 帘子猛然挑开,随后显出福玉娘焦急的脸,“你说什么,杜子美竟被人丢出了城外?” 车夫点了点头,福玉娘随即跳下马车,随车夫来到杜子美身前,慢蹲下身子,翻过趴在地上嘤咛着的杜子美。 杜子美才一转身就睁开了朦胧的醉眼,也不知道看不看得见来人,就是憨傻的一笑,喃喃的说了句,“玉娘,你回来了。”随后就开始神志不清的呻吟开来,像是熟睡,又像要陷入昏迷。 福玉娘看着杜子美熟虾子一般的脸,皱紧了眉头,对车夫吩咐着,“把他扛到车上去,回城。” 车夫点了点头,把杜子美送上马车,驾车沿着方才的方向继续行进,福玉娘平日多半操劳,所以她专用的马车是可以躺下的,行在路上的时候,多半都是福玉娘可以安心休息的时候。 此刻杜子美是挨着福玉娘脚边的位置躺着,可不多一会儿他就不安分了起来,手沿着福玉娘的脚踝向上攀爬,福玉娘身子一抖,才要缩回脚去,却不想杜子美一个用力,她就躺平在了车厢中,后脑磕碰在车厢板上,一瞬间脑子就木然了,躺着那里无法动弹,杜子美随后压到福玉娘身上,不安分的上下其手。 似乎察觉到了车厢中的异常,车夫小心翼翼的问了起来,“掌柜的,可是生了什么?” 福玉娘被杜子美压着,听了车夫的问题,想叫他过来帮着搀扶起杜子美,可才张嘴,杜子美带着酒气的嘴就贴上了她的,使她的叫声变成了细碎的呜咽。 车夫以前不会轻易的掀开车帘子的,因为那是他当下人的本分,可由于福玉娘的挣扎,车夫还是感觉到了车身的异常,不禁破了规矩,掀开了车帘子,旋即睁大了眼睛,杜子美压在福玉娘身上,福玉娘肩头的衣服已经被扯开,露出的肩膀在暗夜里格外的白皙。 以前就有传闻说福玉娘是和杜子美暧昧不明的,可终究没有人去证实了这话,今日车夫亲眼瞧见了,不有它,匆忙放下帘子,慌乱的转身,支支吾吾的说着:“是小地唐突了,小的这就停了马车,稍后再回来。” 说罢拉住了缰绳,把马拴在了路边的树上,这个时候鲜有过往的行人,车夫也放了心,飞快的隐到路边地树林中,仿佛背后有恶犬相追一般。 福玉娘听了车夫的话,翻了翻白眼,杜子美本是一介书生的,平日里也没什么力气,可 有些不同,福玉娘已经感觉到了口中的血腥,那是味道,她咬了他,他却没有停下的意思,那痛感仿佛刺激了他体内的躁动,越痛他的力道便会越大。 直到车夫再也没一点点的声音,杜子美才放开了福玉娘的嘴,伸手抹去嘴角地血渍,眼神却还是迷茫,声音低沉沙哑,“想了这么久,你终于该是我的了。” 福玉娘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杜子美,他是睁着眼睛地,目光却没有对准福玉娘,也好像是对不准了一样,从杜子美的钳制下抽出了手来,福玉娘随即狠狠地挥上了杜子美的脸,清脆的声音令福玉娘瑟缩了一下,杜子美也只是片刻的呆滞,随后又俯下了身子,继续压向福玉娘,神情狂乱,“给我,快点给我……” 福玉娘一愣,随即明白想明白了他脸上不同寻常的红润是怎么回事,也只是片刻的迟疑,杜子美已经扯开了福玉娘地衣襟,空气凉了,福玉娘咬了咬唇,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或许,跟了杜子美,她与司徒若宇还有敖鄂十几年地纠缠会落下一个句点,十三年,她太累了,想逃避了,嫁了人,也就能逃避了…… 她的身体上趴着一个男人,他在冲击着她地神经,可是他的口中却是叫着另外一个女人地名字,一如她脑海里想着十多年前的青石板上覆住了她眼的男子,身体最亲密的相交,可是心底的空虚在这一瞬间达到了极致,直到她不堪忍受。 杜子美的身子瘫软在福玉娘身上,福玉娘伸手狠狠的推开了他,随后迅速的穿了衣服,翻身跳出马车,飞快的奔了出去。 她没听见,在自己离开了杜子美的那一刻,他口中轻轻的呢喃着,“玉娘,我爱你!” 车夫自林中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了迎面跑来的福玉娘,连忙低下头去,小声的打了招呼,“掌柜的。” 福玉娘顿住了脚,咬着唇,第一次在下人面前现出狼狈,“今夜的事情,不要声张。” 那车夫小心翼翼的回答:“小的明白。” 看着远处的漆黑的路面,福玉娘轻叹口气,淡淡的说道:“你把杜账房送回去吧。” 车夫听了,忙抬头看着面容疲惫的福玉娘,紧张的问道:“掌柜的,那你怎么办?” “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这里,这里是荒野之地,又是黑天。” “没事情,前方荒坡有一处废旧的城隍庙,你若不放心,就先把我送那里去好了。” 车夫听了福玉娘的要求,知道她既然说了,便是下了决心,也不再多话,送了福玉娘去那城隍庙里,随后又送了杜子美回福缘客栈。 车夫走后,福玉娘坐在城隍庙的台阶前,这里已经荒废了,可却很整洁,她是偶然间现这里的,见过之后心思不静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独处一阵子。 席地而坐,屈起膝盖,头轻轻的抵靠在膝盖上,在没有遇上司徒若宇与敖鄂之前,她也是这样蜷缩在废旧的破庙中的,很久了么,可是那些事情在这段时间突然就在自己的眼前鲜明了起来,就好像是昨天生的一般。 外面传来淅沥沥的雨声,今年会是好时节,自入春之后,这传说中贵如油的雨总是三三两两天的接连着下,润了地,可对于福玉娘来说确是渐渐潮湿了她的心。 轻而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福玉娘缓缓的侧过了头,初二的夜本就黑,加上这里又是孤冷的荒郊城隍庙,来人是什么样子的福玉娘看不清楚,可她却在听见了那脚步声的第一时间平缓了心里的躁动,把头又埋进了双腿之间,声音低低柔柔,“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感觉到今天晚上我若不来此,恐会落下遗憾。” “你也会有遗憾。” “跟你有关系的事情,会留下遗憾对我来说并不奇怪。” 福玉娘又开始沉默,敖鄂缓缓的来到了她的身边同她并排坐在了地上,福玉娘缩了缩身子,微微移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这个时候,她心中竟会害怕敖鄂的接近,怕他觉了她的异常。 敖鄂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跟着她的动作移动,他以为她不会理他,可是却还是听见了她的低声问,“当年那件事情是你做的吧?” 敖鄂一愣,随后意识到福玉娘问得是什么事情,略微迟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是我。” “为何一直都不告诉我?” “说与不说,你我之间会有差异么?” 敖鄂的问题反倒令福玉娘迟了,他早说了,他们三个人之间,会有差异么?她不知道,也想不出,就像现在这样的乱成一团,或许,她不该问的,问出了口,以后还怎么面对了敖鄂,该拿什么态度去对他,夜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它能隐藏了她此刻的慌乱无助!(,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二八零章 筹资 二天一早,杜子美抚着宿醉的头起身,脑子昏眩异常粘腻的难受,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搞不明白状态,随后想起了昨夜之事,一瞬间脸色苍白,他忆起了自己去春香楼与王凝兰的风流,却想不出自己一早怎么会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 身上的中衣凌乱,看去便知是随意套在身上的,身下似乎还有奇怪的味道,微微挪动了身子,会有酸麻之感,杜子美皱紧了眉头,掀开了床帷,看着窗外有人影晃动,颤声喊了起来,“来人。” 那门外之人听见了杜子美的声音,立刻开了门进来,手上端着木盆,是来服侍杜子美洗脸的小厮。 杜子美并不似以前一样见了小厮进门就急着穿衣服,坐在床上闷声问道:“昨夜是谁送我回来的?” 那小厮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杜子美,不过声音却透着谦卑,“杜账房昨夜出门去了么,小的实在不知?” 听见了小厮的问题,杜子美先一愣,随后别过脸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喃喃的说道:“是我记差了,晚上喝了些酒水,这脑子有些昏,也记不得到底做过些什么了,好了,你去给我备下一桶热水,我要沐浴。” 一早就要沐浴,小厮奇怪了看了一眼杜子美,随后点头退下,杜子美动作缓慢的褪下自己的衣服,待到看见身前的痕迹,他确定昨夜之事并非是梦,心中一阵激跳,微微翘起了嘴角,随后光裸着身子下地,翻找出干净的中衣,回身的时候却看见他昨晚穿的外袍随意丢弃在了一旁,白色的衣衫沾了污渍会格外的明显,杜子美皱紧捡起那衣服,整个衣衫都带着泥泞,心下又是一抽,喃喃的说着:“难道不是梦?” 这个时候他要的热水已经送来了,有一个搬着浴桶,四个拎着温水桶,在方才出去那个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杜子美地房间。 杜子美随意在身上套上件长袍,遮掩自己的和身体上的异常,等着他们出去后才又脱下了衣服,抬脚迈进浴桶,嘴角的笑怎么也藏不住。 天亮之后,福玉娘看着晨曦照耀下睡得安稳的敖鄂,他在她身边每次熟睡,似乎都是这种与世无争地面容,像个孩子般的纯真笑脸,令福玉娘忘却他是敖鄂,是那个以狠绝著称天下的男子,终究是不舍,她看着他随身带着的匕,那是原本陪在她身边十几年的,可现在又物归原主了。 禁不住内心地想法。福玉娘慢慢地靠近。摸上了那把匕。轻易地拿起。匕出鞘。还是透着彻骨地寒意。福玉娘看着匕。又看着敖鄂。静静地把那匕架上了敖鄂地脖子。犹豫了很久。终究下不去手。丢了匕。转身离去。却在她走出城隍庙地同一时间。敖鄂睁开了眼。盯着福玉娘地渐渐远去地背影出神。 等着杜子美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房间。福玉娘也刚好回了福缘客栈。她是直接奔着自己地房间去地。却在门口遇上了杜子美。两个人一愣。心中各有千秋。 最后还是杜子美先开了口。“玉娘。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福玉娘扯了扯僵硬地嘴角。微微地笑。“事情办完了也就回来了。早晚都会到地。不过赶了些夜路罢了。” 杜子美点了点头。他地视线扫过福玉娘地丝。却惊奇地睁大了眼。她地丝有些杂乱。但她头上居然别上了第三朵花。以前觉得司徒罐那绢花已经够奢侈咯。可现在出现地那朵却远远地胜过了司徒罐地。司徒罐地上面还有绢丝地影子。这第三朵同样也是白色地。可就连基本地花瓣都是薄玉雕成地了。 看着杜子美错愕地眼神。福玉娘微微皱了眉头。轻声问道:“怎地。今日地我看上去有些奇怪么?” 杜子美僵硬的别过了脸,低咳了咳,想也不想的冲口而出,“玉娘,嫁给我吧。” 听见了杜子美的话,福玉娘也像全无思考的就回答了他,“好。” 等两个人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再面对的时候,全然的尴尬,杜子美喃喃的解释着,“对不起,我……我自不量力了。” 福玉娘却沉声说道:“若是你当真有心,不嫌了我老与你,我便嫁你。” 听见了福玉娘的话,杜子美出现了片刻的迟,随后听不出情绪的说道:“好。” 福玉娘在他眼前走了过去,看不出她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想法,可杜子美明白自己绝对不是一时冲动才会有娶福玉娘的念头,福玉娘头上再一次多出来的那朵花他不用费心去猜也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瞧着自司徒罐回来之后,福玉娘对待敖鄂的态度明显有些不同了,杜子美害怕,时间久了,王家失势,福玉娘再被敖鄂抢了去,他将会一无所有,。 杜子美走进账房,却现有人在他之前就侯在了这里,此刻正悠哉的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杜子美先是一愣,福缘客栈的账房外人多半是进不来的,待到那人转过身来,杜子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之后,直觉的反应就是先关上了门,随后紧张的盯着来人,小声的问道:“你来做甚?” 那人笑看着杜子美的动作,却不像杜子美那样刻意压低声音说着:“上头差我过来问问杜账房,敢问那一万五千两的银子什么时候到账?” 杜子美皱紧了眉头,“短不了你们的就是,再我一万五千两银子照例说应该是和兰香姑娘有三天的相处的之后才付账的,这才一个晚上,你们就急急的赶来,是不是太过了些。” 那人听了杜子美的话,倒也是不紧不慢的说了起来,“这个若换了旁人,自然是要三天之后的,可对于杜账房,啧啧,这点倒是不怎么好说了,所以鸨母让我过来催催,一万五是多了些,杜账房就先把零头付了,也好稳稳咱们这些人的心,您看这样可好?” 杜子美看着春香楼第一龟公的脸,只觉得寒从脚下生,眯紧了眼睛,轻声问着,“说道昨夜之事,我倒是有些不解的,既然我去了春香楼,何故今早会在自己的床上醒来,这点,你可否给杜某人个解释。” 龟公对杜子美的问题是毫不在意地,“这点是该问问你杜账房自己了,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下人又怎会知道了去 这银子是一定要给我的,今日你不给,我也就不走了你也该是知道些的,若是没有了一定的身份,又怎敢收了王家地人并这么快就让她挂牌子了,想你一个账房先生,与她谁的能力大些,你自己心中也是有分寸的才是。” 听了龟公的话,杜子美软下了态度,面子虽然重要,可未来是更重要的,孰轻孰重,他是该有个计较地,遂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既然如此,我跟你明人不说暗话,这事若是被我们掌柜的现了,别说是一万五千两,就是一百五十两对于杜某人来说也属不易,你们也不是蠢笨之人,心中都该有分寸地才是,所以你容我些时间,待到我忙完手上的账目之后,会想办法去给你们提银子,这样还不成么?” 那龟公听了杜子美的话,顿时笑得开怀,“杜账房也是明白人,咱们只是想要银子,不到最后,谁也不会做那鱼死网破的打算地,大家就是要杜账房这句话,反正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福缘客栈这么大的家当,想来杜账房也不会为了咱们那春香楼区区一万五千两银子放弃了福缘客栈极其附属的产业才是,杜账房,你说小人说得可有些道理。” 杜子美额头微微冒着冷汗,他很像抽打那龟公越来越猥琐的笑脸,可他知道这龟公敢大摇大摆的上门来威胁自然有其道理地,只能低声下气的陪着笑脸,“这是自然,你先回去,我保证今天晚上会把银子送到鸨母手中。” 龟公笑着离开,杜子美坐在桌前,翻看着账本上那一万五千两地进账,心头突然有些紧张的激跳了起来,怀揣着账目就出门去了。 门外有路过地小二看见杜子美出门,奇怪的追问着,“杜账房这是要去哪里,要不要小地去给您叫车?” 杜子美斜视了小二,眼睛转了转,笑着说道:“面行的掌柜的要我过去对对账目,稍后若是掌柜的出门问起了我,你替我告诉她一声。” 小二连连的点头,“杜账房自管出去办事,掌柜的那里就交给我好了。” 杜子美点了点头,随后快速的走出了福缘客栈,这个时候去钱庄,简直算是铤而走险,可若是被福玉娘现他用账房里的钱去春香楼,那么他的一切也就要完了,福玉娘才答应了他要下嫁,至少等了他成了福缘客栈的掌柜的之后再去细想到底要怎么解决麻烦,所以眼前事,能避一则是一则。 快速来到钱庄,杜子美上前打听了那一万五千两的账目,因为这半年多来都是杜子美在打理着福缘客栈的账目,也算是老主顾,有些细节上的钱庄的管事也会适当的忽略,一切以简单方便为好,所以杜子美提出要查看那笔一万五千两的银子后,钱庄管事去给查了,随后却给了杜子美一个令他莫名紧张的结论,那银子没了半钱都没有了,在他来之前不久被人提走了! 杜子美颤着声打听这那笔银子的去处,管事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可也不好得罪杜子美,遂去详查,可结果却是他不知道是谁人提走了银子,那么大一笔,管事不知道是被谁提走了,他杜子美自然是不信他的,可是他现在不信也没办法,人家不说,他还能钻进他肚子里去看看不成,想来想去,杜子美又问出了别的问题,“你去给我查查,福缘客栈在你钱庄里还有多少银子。” 那管事也不含糊,并未出门就回了杜子美的问题,“方才在下顺便查过了,年后贵客栈并未向我钱庄投进来银子,而早先的银子,前些日子福掌柜的带人也提走了大半,现在这账面上也就剩下不足三千两,可是杜账房要对这银子有什么格外的安排。” 杜子美的心头更加的烦乱,坐的也不稳了,且不说他手中是没有这笔银子的银票,就算是有,这银子想来福玉娘前些日子来提前,剩下多少,她心中也是有数的,他若是把这银子现在提出来了,钱庄里福缘客栈的账面空了,这里的庄主一定会去找福玉娘报备的,这下子可就委实不好办了。 那管事也是聪明的人,他见杜子美面露难色,到是提出了个折中的办法,“杜账房,瞧着定然是手头有大买卖了,又不好意思跟福掌柜开口,其实咱们都知道杜账房在福缘客栈里的分量的,短了银子只要跟咱们钱庄开口,凭着杜账房的声誉,咱们小钱还是能帮着忙的,就看杜账房是不是肯开这个口了?” 杜子美听了那管事的话,眼前一亮,随后小声问道:“这个我能私下里借记多少。” 管事看了杜子美来了兴致,也不含糊,“平日里是有些官家的公子来咱们这借记,庄主都给了最高两千的价位,若是杜账房,看在咱们钱庄跟福缘客栈的联系上,怎么也可以给您三千两,不过杜账房可是要留下字据的。” 杜子美听了三千两,虽然这些相对于一万五是差了许多,但是能暂缓了一下春香楼的麻烦,接着他会再想办法,也是可行的。 “那好,三千就三千,我此时可否就得了这笔钱。” 那管事之人点头笑说:“这大笔数目的进出,在下虽然可以全权做主,但是还是需要跟庄家报备一下的,您稍等,我去跟庄家说一下。” 杜子美连连的点头,脑子里已经盘算了得了钱之后要怎么去跟春香楼的老鸨周旋了。 那边钱庄管事之人匆匆来到钱庄的楼上,推开房门,看着背对着他坐着的庄家,轻声说道:“大官人,他同意借三千两了,属下已经应下马上给他,您看这样还算妥帖么?” 敖鄂转过身来,对着管事之人微微的笑,“好,字据随后送到敖府。” 管事点着头,随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大官人为何要如此麻烦?” 敖鄂斜着眼睛看了那管事之人一眼,随后挑高了眉峰,轻声说道:“真正的伤害便是攻其心房,待到利令智昏,其人便如驯兽,你指东,他不会往西。” 管事之人微微一愣,随后点头离去,他只要遵从主上的意愿行事就可,不必寻那么许多的麻烦给自己的。(,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番外 我是敖鄂 叫敖鄂,有着天之骄子的傲然。 从我懂事起,我便知道自己是不同的,大了我十几岁的大哥总是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他不是个良善的东西,这点我是知道的,可我不知道的是,他别样的目光中却包含着敖家最大的秘密。 二哥看似纯良,可却从不与我接近,原本我只是以为是年纪上的差距,可渐渐从某些不拿主子看我的下人口中,我得知了一星半点儿关于大哥二哥对我态度的说法,他们说我不是爹的儿子,说我不知道是爹打哪里抱来的野种,对于一个野种,敖家真正的主子没有善待的必要。 尽管那些多嘴多舌的下人最后被爹拔去了舌头,可他们的话却影响了当时还很年幼的我,让我在同龄的伙伴还享受着身为孩子应有的乐趣时,过早的明白了所谓的人情冷暖。 好在爹爹待我是格外亲近的,可我还是隐隐的觉得他的亲近是包含着别样的味道,因为他在抱我的时候,我在他眼中看见的不是亲情,那是带着茫然的恐慌,真是好笑,像爹爹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巨富奸商也有害怕的人,最让人不可思议的还是他害怕的人是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小孩子。 不管外人怎么我,可大家知道爹爹宠着我,就算是一直待我有异样情绪的大哥明处也不敢动我分毫,这样的日子适应后,生活倒也安逸了许多。 那年的上元灯节,我与身的家丁游逛在大街之上,抢男霸女我倒是不会去做的,不过那些日子我还是迷上了冒充市井上的小痞子,学着歹人那些下流的道道,好玩得紧! 可是那次我还没有开始调戏过往小姑娘,倒是被一个年岁与我相仿的男孩差点调戏了去。 他喜欢穿蓝色的衣衫,他说叫司徒若宇,这个名字我是听说过的,那个少年才子,爹曾拿他给我当过范例的,他似乎待我格外的亲近,不久我便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他竟以为我是女子,瞧上了我。 被别人喜欢,会让我觉得怀,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最主要的就是,他叫司徒若宇,是爹爹眼中难得一见的奇才。 爹爹爱才地格。天下皆知。得了这样地朋友。我在爹爹眼前会比那个整日就知道呼朋引伴进出青楼地大哥在爹爹眼中多了一份重量。至于二哥。他没多少出息地。镇日与花花草草地相伴。连大哥地咒骂都不敢回嘴地男人。在我眼中。与废物毫无区别。 有了司徒若宇为伴后。父亲对我地态度更谦卑了。这点喜在我心头。却也恨在大哥地眼中。每次见了大哥那副嘴脸。我也就更喜欢与司徒亲近了。 我想要什么。爹爹从不会吝啬地给予我。十四岁那年。爹爹给我送来个面容格外俊秀地丫头。那日误闯进了她地房间。她居然会在白天洗澡。看着她玲珑地身段。我发觉了身体上又出现了近一年来常有地变化。私下里也有学堂地人偷偷给我看过那种会引发我冲动地春宫画。我明白自己此刻需要地是什么。 当我把她还滴着水地身子自浴桶中捞出来之后。她并没有怎么阻止我地侵犯。我把自己放入了她地身体里。那种滋味当真是美好地。看着她身下淌出地血丝。我心中充满了自豪。夫子说地男女授受不清。那是外面地人。从小地时候爹爹就告诉了我。若是遇上自己喜欢地东西。不管是什么。哪怕是个人。都要占到自己地身下。大户人家府中地丫头。都是供主子使唤地。她们房外是下人。进了房。就是给主人暖床地。不必想什么狗屁教条。都是没用地废话。 所以我知道。这个丫头尽管在我身下表现出一副楚楚可怜地样子。但她也是欢喜地。毕竟。给主子暖床地丫头。身份较之一般地丫头可是要高贵许多地。身为丫头。想翻身也只此一个机会。那就是爬上主人地床。何况是她眼中那从不曾掩饰过地倾慕。她是喜欢我地。 随后地一段时间内。我是那么宠着那个小丫头。可是专宠一个女人。在爹爹眼中与世人瞧着十恶不赦地歹徒一样地不可救药。他认为儿女情长会影响了一个大有作为地少年地明天。 所以他要破坏我和那个丫头之间,我是不会反对的,与一个女人相处久了,我也感觉渐渐有些索然,那些日子,我甚至要怀自己是不是也喜欢司徒若宇了,因为我与司徒在一起的时候,明显比与那个丫头高兴了许多。 爹爹说,天下女人都一样,等着你冷落了她的时候,她会像疯子一般的找你来闹的。 最初我是不信的,可那丫头渐渐使我相信了那样的话,她最开始与我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的娴静文雅的,我甚至都有要收她当妾的念头,可她在得宠之后的骄横,还有我收了爹爹给的通房大丫头之后的又哭又闹让我倒尽胃口。 尽管后来她说怀了我的孩子,爹说我还介乎在孩子的年龄,这么小,是承担不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的,所以他和我想到了一处去,就是绝对不会要一个身份卑微的子嗣。 至于爹爹到底怎么处理了那个丫头,我没去打听,因为之后的日子里,我的夜晚并不缺少各色美女,都是那种时间久了,爹爹就会替我处理的,我不会感觉麻烦,更不会付出什么真心,那种在文人墨客中反反复复歌颂着的东西,我一直以为都不过是些附庸风雅的笑话。 那年,爹爹要给我娶亲了,我是同意的,对于身边的女人,有没有名分,与我是没有不同的,只要能压得住大哥的气焰,就是偏得的。 可是那个时候,我居然遇上了一个乞儿,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柔弱瘦小,我甚至分不清她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不过当她用那双大得出奇的眼睛盯着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头颤抖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那种纤尘不染的眼睛,多少年不曾离身的匕首我忍不住交到了她的手上,看着她抓着我送的匕首那种茫然,我禁不住生出了想要抓她回去暖床的念头----不管她是男是女。 不过她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我要差人来把她整理干净,谁也没想到,我的一个闪念,使我们错过了一生----那个唯一一个让我动了情,想要给她我敖鄂夫人的名分的女子! 再遇见之后,她成了福玉娘,我知道是司徒若宇故意的,因为我的乞儿手中抱着他一直想得到的匕首,我开始对司徒生出了怨愤,可也禁不住更向往了司徒府。 我知道小乞儿原本的名字叫白如玉,我喜欢叫她玉儿,为了玉儿,我渐渐冷落了府中那些每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为的就是爬上我的床,然后得到她们 身体和物质上的双重满足。 爹身体渐渐出现了问题,也不再怎么管我的事情,我知道他是想把位置传给大哥了,那个时候我已经确认了我不是敖家的后代,所以对爹私下里的决定并不上心,位置传给谁又有什么区别,我该得的那份,爹爹早早的就告诉我,绝对不会短了我的了。 每一次见玉儿,她都给我新的惊奇,她的眼睛纯净,可总是充满了忧愁,像她这样的女子想要隐藏了身份,其实是很难的,她太过璀璨,只要我稍稍动动敖家的人脉,她的身份我就通晓个一清二楚。 居然有人能让我的玉儿如此伤心,我绝对不会允许的,所以我单身一人带着护体的软剑,把那个狗官的人头挂上了他府中的大门后,我以为我的玉儿会快乐了,可是她却好像完全找不到方向了。 我还来不及告诉她我想迎娶她当我敖鄂的夫人,司徒就兴冲冲的告诉了我玉儿要嫁给他了,最初的时候,我明白司徒是因为我喜欢玉儿才故意接近她的。 可是司徒跑来诉我玉儿要嫁他为妻的时候,他或许不曾留意,可他脸上的笑却刺痛了我,他的表情告诉了我,他是认真的,他竟然会爱上了玉儿,司徒竟喜欢上了我的玉儿,这怎么可以,玉儿只能是我的,我绝对不会允许像司徒这样的男子去沾染了她的洁白。 之后我知道了玉儿最终头的理由,竟因为司徒若宇写得一手好字,而那字是唯一配得上她的字的,什么狗屁理由,我那个楚楚可怜的小乞儿为了这个理由还有司徒老狐狸所谓的恩情牵制,竟要嫁给司徒若宇了,那个原本喜欢男人的人,还有这种心思,绝对不值得原谅。 司徒老狐狸的如意算盘我是知道,白如玉的名声太过响亮,想来司徒老狐狸早就知晓了她的身份,才会这么善待了她。 司徒空有才华,却没有心计,罐是个扶不上台面的阿斗,他连他哥哥都比不过的,坊间有传闻说司徒罐是活不过八岁的,为了司徒家的家业着想,司徒若宇需要一个能帮助他的好夫人,可又不能有一个太过强大的岳丈吞了司徒家的产业,所以玉儿就是他最好的儿媳人选。 那一刻我才又深深体会利的好处来,我要得到玉儿,就要扫除所有的障碍,我派人杀了一心想要害我的大哥,多么好笑,他派人杀我不止十次,我还是好好的活着,而我只是直接把他派来的人加了银子,送还给他,他却一命呜呼了。 我故意留下因为与爹爹意见不合而离家出走的二哥的命,爹爹是个强悍的商贾,不过人之将死,曾经被忽略的人性也渐渐的显露了出来,他要用整个敖家的产业换得他儿子的平安,我允了,反正那个没用的男子也不可能会回来找我的麻烦,何乐而不为。 至于坊间传闻我活人皮吓死爹爹的事情,倒也并不全是事实,我剥人皮的时候,爹爹可以说只剩下一口气了,可总也不死,他是痛苦的,我明白,郎中说若是结束他的痛苦,那么就给他一刀,不然那罪当真不是人受的。 他是不是我亲爹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多少意义,可好说他也养了我那么久,感情还是有的,那动刀子的事情,我是下不得手的。 所以我想到了这个方法,一方面教训了那些不听话的人,另一方面结束了他的痛苦,他的一生我不会去评价,不过他死后嘴角的弧度,我知道自己做对了。 得了敖家,吞了司徒家,就在我以为玉儿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司徒投潭了,他托付我好生照顾玉儿,可看着跟着司徒的影子投潭的素白身影,我的心揪在了一起。 曾经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没心没肺的,那种生生死死的爱情不过是成人间的传说而已。 原来,有那么一日,我也会体会心碎欲裂。 我不顾生死救出了玉儿,随后又找到已经没有了温度的司徒,为此我落下了终身的恶疾,可是玉儿还是恨我。 她抱着司徒的尸体哭得凄厉,我坚持着不倒下去,司徒是与我二哥一般的孬种,他失去了所有,包括尊严,可他不想失去了玉儿对他最后那一丝的牵挂,所以他选择了这种方式。 玉儿说她与司徒早已经私定了终身,可她怎么会知道,真正与她定下终身的那个男人是我。 这是又一个证明司徒若宇不是男人的理由,我只是随口说说,他若是让了玉儿给我睡,他那几十万两的赌债就不用他烦恼了。 谁会想到,就是这样一句话,他竟动了心思,当他神秘兮兮的带着我走进了竹林中,看见静静的端坐在青石板上,眼睛上缠着布条,衣衫却是微微敞开的玉儿,那一刻我的心情比战场上的擂鼓还要响亮的。 当我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留在了我肩膀的齿痕,是我们之间一个外人都不会知道的秘密。 她还是个处子,看着我的身体上沾染了她的血液,那种震撼是比什么都要来得欢心的,她最终是属于我的,虽然与司徒若宇定下了婚姻,可司徒却从未碰她。 得了她的人是如此的简单,可得她的心却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情。 最初的一个眼神,谁人能知,竟会有一生的! 天下间又有几人能知,福缘客栈的前身,是姓敖的! 玉儿说此生我们注定无缘,我便寄望于来世。 人世间痴男怨女多半被人笑为愚钝,其实,我这天下第一奸商又比他们聪慧多少,在那恃才自傲的年少年华,那个白衣女子一个眼神,我就不由自主的给自己下了一个套子,随后经年,我再也未从这个套子里爬出来! 说些废话:本卷即将结束,这点亲多半也看出来了,上次亲给恋喜投了加更票,恋喜没有完成,昨天和前天恋喜家又停了两天网,今天偶然间才发现还有亲给的催更票,这番外是要等本卷完结后才附送的,今天就提前放出来了。 在此恋喜谢谢亲们给的各种票票 恋喜有些犹豫了,想知道亲的意见,随后大家是想看媚索幽与阎君的故事,还是接着夏回后的设定来呢,媚索幽本是放在最后的故事的。 至于秋的故事,则是一个参女还有平凡男子与蛮横不懂事的婆婆之间的纠葛了! 跪求亲给意见了! (*^_*))嘻嘻…… 圈圈后的字数都是不花费亲的起点币的,亲们放心! 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 第二八一章 争斗 子美得了三千两银子的票据,虽然心中还是惦念着要楼里的老鸨周旋,可多少也有了些底气,步子比方才来时轻松了许多。 转过两条巷子,他竟看见了被前呼后拥着的栓柱与他迎面走来,若是平日,他或许会当成没瞧见了他一般的闪过去,都是福缘客栈里待过的人,现在栓柱成了敖翔敖家唯一的继承人,而他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账房,想起来心中就像压了块石头,堵得是十分的难受。 可今日是不同的,他见了敖翔与他迎面走来,觉得老天都帮着他呢,福玉娘答应了他下嫁的消息,他最想的便是让敖鄂与司徒罐知道,现在遇上了敖翔,敖鄂要知道也就快了。 杜子美就站在原地侯着敖翔,敖翔见到杜子美站在原地笑的一副奸诈的狐狸样,他是不想理会他的,可是他惦念着福玉娘,所以还是带着人向杜子美的方向走了过去。 还是杜子美先开了口,“!我当是谁竟有如此派头,却原来是栓柱啊,不对,不对,现在该叫敖翔公子了,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呢?” 敖翔听着杜子话中的讥讽,扯了扯嘴角,反驳了回去,“就是,杜账房若是没打招呼,我也没认出来你呢,既然偶遇,好歹也算是旧识了,不如到前面茶店,我们一起吃碗茶如何?” 敖翔这些日子一直被敖各种规矩束缚着,就连出个门也要跟着许多的随从,他委实有些不适用,这回是去敖家暗地里的钱庄找敖鄂的,也有马车准备载了他来,可他实在想走走轻松一下,竟不想会遇到故人。 这杜子美的酸令他厌烦,可他只是想听听福缘客栈里的消息,他自己是不能回去福缘客栈的,在敖家里,所有的人都巴结着他,可每次他才引出个福缘客栈几个字,那些人不是打着哈哈的离去,就是一副欲言又止,讳莫如深的谨慎模样,时间久了他才断断续续的了解到,原来关于福玉娘的一切在这偌大的宅子里,就是个沾不得的禁忌。 五年前有一个颇为得宠的女子住了敖府,许多人都是急切的附和着那个女人,她还没正式嫁入敖府,却比敖鄂正牌的夫人都张扬,自然是引来了许多人的不满,有些看不惯她的纷纷的到敖鄂的正牌夫人那里去嚼舌头,敖夫人本就是个玲珑的人,她早已经看明白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安安分分的她就是敖家的女主人,可跟着搅合到家里女人的争风吃醋中,她这夫人的位置恐怕早飞了去。 一次两次的她倒是并不意,可那个女人知道了敖夫人并不与她争,只当她怕了自己,愈加的嚣张跋扈,那日敖夫人的娘家兄长的小女儿来敖府中戏耍,也不知怎么就进了那女人的院子,随后有眼明的人知道事情不好,急急忙忙跑去告诉了敖夫人。 等到:夫人赶来院子中地时候。现她年仅八岁地侄女竟被剁掉了三根手指。敖夫人当时就来了火气。她嫁了敖鄂已经有几年了。可敖鄂不让她生下属于他地孩子。年纪大了。她就愈喜欢娘家兄长地女儿。已经与兄长说好了要把她过继到她名下。敖鄂对这事也默认了。所以这小女孩才会常常来敖府玩耍。只待选个好日子认下了她。却不想这个女人竟有眼无珠。敢动了她地人。即便她生气着。可脸上依然维持着平和如常地笑。只是紧紧拥抱着痛哭流涕地女孩儿地胳膊泄露了她地愤怒。 敖鄂别地如夫人听了事。都跑来瞧热闹。看见了敖夫人面上无波地样子。心中都开始窃笑了起来。她们想得了敖夫人地位置。可更是不喜欢这个才来女人地目中无人地样子。敖夫人脸上越是平静。心中便越是生气。这点与她相处久了地人都是知道地。 果真不久便听了敖夫人轻声问着。“敢问我这侄女是惹了多大地事端。竟让你剁了她三根手指去?” 替她剁了小女孩儿手指地婆子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可那女人仍没个分寸。杨高了声音回答了敖夫人地话。“你就是鄂地原配。也不过如此。这个小丫头竟敢跑到我院子里偷东西。吃了豹子地胆子了不成。在敖家也这么没分寸。我现在是替夫人你教训了她。不然以后敖家地亲朋中出了女贼。鄂也跟着侮了声誉。夫人你不为鄂地名声着想。我可是要替鄂好好管管地。” 旁地如夫人听了女人地话。眼睛都瞪得滚圆。也有几个切切细语了起来。“她当自己是谁。还称呼大官人为鄂。脸皮真厚。” “是啊。是啊 都不敢如此,她竟说替大官人管着,还没嫁进门呢,了,那还了得了。” 那些如夫人说话并不压低了声音,听得那女人脸上青红一片,对于她的表情敖夫人并不在意,因为那小女人尽管痛得厉害,可还是断断续续的跟她说着:“姑母,我……我没偷……没偷她的东西,真的……没有偷。” 敖夫人伸手抚着小女孩的头,眼圈有些湿润,声调轻柔的说道:“好了,姑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等郎中来了,让他好生给你瞧瞧。” 听了敖夫人的话,那小女孩儿尽管痛得呲牙咧嘴的,可终究不再那么高声的哀嚎,敖夫人却在这个时候直起了身子,扯了扯嘴角,轻笑着说道:“你当她是我的人,用一个孩子来表示你比我在这敖府中有地位对么,我也不妨直接跟你说清楚了,这宅子里所有的女人都算不得什么的,包括我在内,我只是空有这夫人的名声,在大官人眼中和路边的女人没什么区别,我想你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别把自己捧得太高,小心摔下来的时候哭都没处哭去。” 那女人听了敖夫人的话,脸色微微有些泛白,可仍维持着那样的笑,“我是不同的,从鄂见到我之后,他就夜夜与我同寝,我又怎么能和你们一样呢?” 敖夫人扯了扯角,沉声反驳了回去,“那是因为你穿上白色的衣服与福玉娘有几分相似而已。” “什么,什么福玉娘,福玉娘是什么人,我像她?”听见了个陌生女人的名字,那女人有一瞬间的呆滞,可她却明白既然敖夫人能说出来的人,定然是不同的,想到这些,那个女人不觉结巴了声音,心头浮上一抹挥之不去的乌云。 敖夫人把视对上了那个女人,眼中含着笑,却不再说话,倒是一边那些女人的笑声渐渐高涨了起来,“真是的,还当自己多了解咱们的大官人的,却连福玉娘都不知道,真没个见识的。” “不知道福玉娘的女人,还敢剁了来小姐的手指头,看来好日子是要到头了。” “就是就是,竟会不知道福,还敢说大官人对她是特别的,以前那些失宠的,好歹还有个如夫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如今看来这个没脑子的,怕连如夫人的身份都得不到了。” 听着人语气中带着掩不住的兴奋的议论声,再看着敖夫人的笑脸,那个女人顿时惨白了脸,可嘴上却是不肯服输的,轻哼着说道:“什么福玉娘,她又是哪个女人?” 听见了她的问题,大家笑一声,相携着离去,“没必要担心了,不过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 “也是,福玉娘是谁还要问,真没趣。”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敖夫人也带着小女孩儿绕过那女人就想离去,被女人伸手拦下,“等等,你还没告诉我,福玉娘到底是谁呢?” 敖夫人冷冷的看着女人,声音微微抬高,“是谁?福缘客栈的女掌柜,京城中谁人不知。” 言下之意这女人并不是京中之人。 女人咬着唇,看着敖夫人搀着小女孩儿离去,若此事作罢倒也无事,可这女人偏偏不知天高地厚,竟当天就去了福缘客栈,结果可想而知,在府中提过福玉娘名字的人都或多或少受了牵连,包括敖夫人,那个敖夫人一心想过继的女孩因这件事,敖鄂最终没让敖夫人认下,至于那个女人,听说后来出家了。 从此之后,大家对在府中提起福玉娘的名字,基本都是装聋作哑的,所以敖翔不能从下人们口中得知想知道的消息,叫杜子美和自己一道去吃茶,不过就是想听听福缘客栈里的事情,却不想杜子美竟会一口回绝了,“敖公子,今天还真不巧,玉娘才答应了我们的婚事,我与她上面都没个长辈的,操办婚事自然都要我亲自出马的,若要吃茶,待到我与玉娘完婚的时候,你回来,我们不但奉茶,还要敬酒呢!” 敖翔听了杜子美的话,身体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喃喃的问道:“你说什么,福姐姐要嫁给你,这怎么可能,我爹爹在,还有就是罐儿哥都回来了,福姐姐怎么会看上你!” 又跳出来了,(*_*))嘻嘻……恋喜最近有新的设想,当然,还想征求亲们的意见,不知道大家喜好偏好小白点的娱乐文,还是比较正统些的文呢8 第二八二章 拳脚 子美见了敖翔的震愕,心中开怀的紧,面上却不动声翔毫不掩饰的讽刺也多半不加理会,挺直胸膛说道:“那么杜某就不耽搁敖公子的时间了,就此别过。” 说完绕开敖翔,在敖翔带来的那些人身边大摇大摆的离开。 敖翔站在原地,愣了老半天,一边保护着他的家丁问道:“公子,现在要怎么办?大官人那里还等着您呢 敖翔回过神来,脸上神情阴沉,闷声说道:“去见我爹。” 本是算好时间的,可路上遇见杜子美耽搁了些许,等到了钱庄,进门的时候,敖鄂脸上有些阴沉,冷声说道:“你迟到了。” 敖鄂这脸色与音这些日子敖翔见了许多次了,心中也有些数了,不过他今日没心情替自己哀伤,也顾不得以前害怕敖鄂而不敢接近他的顾忌,直接上前抓住敖鄂的胳膊,大声的说道:“爹,不好了,杜子美说福姐姐要嫁给他了,你快想想办法,福姐姐不能嫁给那个男人,他都去花楼的。” 敖鄂听见了敖翔的话,眼微微眯了眯,可焦急的敖翔是没发现的,只当敖鄂没有任何反映,敖翔慢慢的退后,盯着自己父亲无波无澜的脸,轻声问道:“福姐姐要嫁人了,你都不紧张么,我以为……” 敖鄂勾了勾角,沉缓的说道:“你以为什么?” 敖翔低下头去,轻声说:“我以为你是在意福姐姐的,会想着让她嫁给你的,而没想到你听见了我的话,却会是这样一种反应,不对,是全然的没有反应。” 敖翔笑容更深,“玉儿不会嫁给别人的,这点你自管放心,倒是你怎么会知道你杜子美去花楼的?” 敖翔见敖说得肯定。他知道既然是敖鄂说地。就一定会做到。如此倒也渐渐地放下了心。随后想到敖鄂地问题。脸色微微红了红。声音也放低了。“那个时候和我最好地学堂朋友说自己去过花楼。偶然见到杜子美有一天早上从一个陌生地地方出来。然后那个朋友告诉我说那里是那种地方。后来杜子美还去了很多次。可是我告诉福姐姐。福姐姐说杜子美是个正常地男人。再以后。我就没再跟福姐姐说过了。不过杜子美碍着我在。基本上还算安分地。” 敖鄂喃喃地说道:“玉儿待还真宽容。” 敖翔听不出敖鄂话里到底是不是不高兴了。只能小心翼翼地跟杜子美说道:“福姐姐只是可怜他。大考两次都没中。还身落残废。他还算有些才华地。所以……” 敖鄂挥了挥手。轻声说道:“我知道了。稍后我叫这里地管事来和你交代这钱庄要怎么管。若你还有什么话。等我处理了些事之后再说。” 敖翔点了点头。敖鄂站起了身。迅速地离去。他料到福玉娘或许会逃避。但他没想到福玉娘竟真地选择了像杜子美这样一个人。看来事情要早些结束了。 杜子美别过敖翔。并不是因为他真地要去采办什么婚礼。有福玉娘在。这些事情是不用他操心地。他会那么说。只是害怕福玉娘知道他出来了。他要赶回去。晚上还是要想办法出去地。今天地账目要早些做好。时间本就紧张。他又怎么可能会跟敖翔去吃茶。看着敖翔在他面前高高在上。他会受不了地。 回到客栈,问过之后他才知道福玉娘一直待在房间里,根本就没出来过,自然更不知道他不在客栈里了。 直到下午账目都笼好了,又翻开了一些以前的账目,福玉娘也未出房间,杜子美有些坐不住了,来来回回的,终于下定了决心,慢慢的来到了福玉娘的门外,轻轻拍打着门板,久久才听见里面传来福玉娘略微慵懒的女声,“谁?” 杜子美赶紧接过话去,“是我,玉娘,小厮说你一天也没出门,我过来瞧瞧,你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稍后里面没有了声音,杜子美静静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福玉娘的回答,杜子美有些紧张了,大声喊道:“玉……” 他话还没喊完,福玉娘已经打开了房门,脸色有些苍白的倚靠在门板上,对杜子美扯出一抹淡漠的笑,“你回来了?” 杜子美一愣,不知道她这话里的回来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他出去了,还只是打招呼而已,不过这些现在在杜子美心中也没那么重要了,他看着福玉娘的脸,缓缓的伸出手去,福玉娘也并不躲闪,虽然在笑,可眼中却是没有温度的。 “玉娘,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福玉娘伸手拿下杜子美的手,还是轻笑着说道:“没 有些累,今天睡久了,还没好转,对了,结婚的日月初,你看是不是有些匆忙了?” 杜子美心头一动,脸上也不禁绽开笑容,轻声说道:“不匆忙,不匆忙,只要你选得就好。” 福玉娘点了点头,“若没什么事情,我就回房了,晚饭差人送到我房间就好。”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的话,心中本是高兴的,可脸上却装成不舍的样子问道:“既然不想出去吃,那么晚上我来陪着你吃好了。” 福玉娘盯着杜子美的眼睛,仿佛能把他看穿,“不用了,你有什么要忙的就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好,你好生休,我明天早上再过来看你。” 听见了福玉娘的话,杜子觉得幸运再一次降临了自己,说完了告别的话,转身就步履轻盈的走开了。 福玉娘盯着子美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老半天叹了口气,转身走进房间内,关上了房门。 夜灯初上,杜子美已经开福缘客栈,今天他没心情刻意打扮自己,主要那三千两希望可以暂时缓解一下他目前的情况就好。 杜子还未进到春香楼的大门,白天找他的那个大龟公就出现在他眼前了,他身后跟着几个看上去就知道绝非善类的家伙,杜子美心头颤了颤。 “杜账房当言而有信,看来这银子是凑齐了。” 杜子美看了看大龟公,随声说道:“带我去见鸨母。” 大龟公笑着的样子令杜子美心中不舒服,可他现在却是不敢说什么的,这钱不够,若是再得罪了这群人,免不得皮肉受罪的。 “这个自然,咱们就是知道杜账房言而有信,特地出来迎接杜账房的,请随我来。” 杜子美跟在大龟公的身后,慢慢的走向了挨着王凝兰房间的方向,杜子美以为龟公要带他去见王凝兰,可差两个门的时候,龟公却突然打开了一个他从未进去过的房间,那鸨母好像专门侯着杜子美的,见了杜子美进门之后,脸上还是那夸张那的笑,“杜账房啊,你可算来了,我还真有些想你了呢。” 杜子美明白她想得是银子,不过面上却不好露出任何的不满,陪着笑脸说道:“多谢鸨母惦念着。” “好了,咱们明人也不说暗话,银子带来了么?”也不过是打了个招呼,鸨母的脸立刻换了样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标准架势! 杜子美看了看身后那些人,脸上有些尴尬,“带来了,不过我想与鸨母先商量一下,原本我定下的银子出了些小差池,今天我带来了三千两,你再容我些日子可好?” 那老鸨脸上方才还是笑颜如花的,听了杜子美的话,顷刻就变了样子,冷着眼瞪着杜子美,“我说杜账房,说哪里没钱我都信,若说这福缘客栈筹不出一万五千两,我是万万不会信你的,我念在你是常客,咱们兰香姑娘对你也颇有好感,当初也没急着让你出银子,咱们一个黄花大闺女的便宜都被你占了去,你现在反倒要跟我说这些,难不成来赖了我的去,你若说自己没钱,何必去跟舍公子争呢,你不仁,也休怪我不意,来人,给我抓住了打,没些皮肉上的教训,他当我春香楼是他杜大账房戏耍之地,当我们都好欺负呢。” “等等,我又没说当真要赖了你家的银子去,你凭甚对我动手。” “废话那么多作什么,给我打。” 杜子美听了老鸨的决绝,他想不出老鸨怎么会突然就翻脸了,他当初曾预想过老鸨会很难缠,但终究会看着他杜账房的身份上给他些面子的,却不想他刚说自己没钱,又没说不给,这老鸨先差人动手了。 等到杜子美想到要跑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按在了地上,随后有拳脚落在他身上,这不是他第一次挨打,可由于被打过,他才会更害怕被打之后那种很多日子都起不来的痛苦,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尖声叫喊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没有人理会杜子美的尖叫,他最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那种无法承受的痛,可时间久了,竟渐渐感觉那痛感有些消散,眼前也有些迷糊了,脑海中却是那白衣胜雪的女子的笑脸,她说她会嫁他! 然后身体上有一个重量压了上来,他以为这会是致命的一击了,可那身子带着沁人心脾的馨香,替他挡去了那些拳脚,耳边是她轻柔却坚强的声音,“都别打了,银子我替他出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章节更多,作者,!) 第二八三章 感动 声音,最近一段时间是很熟悉的,杜子美缓慢的睁开眼前果真是王凝兰垂然欲泣的脸,杜子美感觉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对王凝兰笑一下,可是那笑意还未传达到他的脸上,面上的伤痕便牵扯出他肌肉的痛感,使他原本的笑脸变成了比哭还难看的样子。 “凝兰,你怎么来了?” 王凝兰摸出自己的绢帕,轻轻的替杜子美擦去嘴角的血痕,眼里的泪水再也承受不住,慢慢的滴在杜子美的脸上,泪水是咸的,杜子美脸上有被踢伤的地方,那泪刚好滴在上面,杜子美了微微扯了扯嘴角,可心中却因为这滴泪而盛满了全然的感动。 老鸨尖声尖气的话传了过来,“哎呦我的兰香小祖宗啊,你怎么出来了,都给我停手,伤了我的宝贝,我要了你们的命。” 听了老鸨的话,杜子美才发现王凝兰居然替自己挡去了很多的拳脚,等到老鸨发了话之后,那些人似乎才发觉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帖,纷纷的向后撤去,唯恐哪个动作慢了些,会被老鸨抓去出气了。 杜子美伸出手,轻抚着王凝兰精致可现在看上去却现出苍白的脸,眼角含泪,轻轻的说道:“凝兰,你这是何必。” 王凝兰勾起了嘴角,眼睛眨不眨的盯着杜子美,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我现在还不能让你死。” 这话王凝兰说得再真心不过,不过子美却总觉得她这话里是有别的意思的,不管怎么样,她一个柔弱的女子替自己挡去别人的拳脚,杜子美心中夹带着无法言语的酸甜感觉。 那些人退后之后凝兰又杜子美一笑,随后眼前一翻,昏厥了过去。 老鸨尖锐地声音差点刺了他地耳膜。“我地小兰香。你可万万不能出现差池。若你有个什么。我地银子啊可就是要了我地命啊。” 杜子美挣扎起身。老鸨赶快命人将王凝兰抱回了她地房间去。又是请郎中又是吩咐丫头帮忙打理地。忙得是一个不亦乐乎。杜子美被淡忘了。可他不想离开。也不敢离开。 郎中说王凝兰不过郁结过度加之没有好生地养身体。受到惊吓和拳脚外伤才会昏厥地只要不刺激她。让她好生休养她是没什么大碍地。 郎中地一席话稳定了多个人地心。摇钱树没事了。老鸨又转过头来找杜子美记得杜子美说自己身上还有三千两银子地。天上地大雁飞过鸨都恨不得拔下它身上地毛去。何况是三千两银子实她明白地。这三千两到了她手中。那就和平白捡来地没什么区别。她不但平白捡了这么多地银子。她还要让杜子美觉得自己还欠她地。多好地买卖! 叫了杜子美去一边。她地表现是那么地完美。杜子美给了银子。脸上还要显出感激来。老鸨也表示了一下她地诚意。她允许杜子美在王凝兰地房间里等她醒来。 杜子美今夜本该是回到福缘客栈地。毕竟福玉娘在。他若是没了影子。万一出了纰漏。那么他未来一段时间要怎么度过就会成问题了。可他现在不能走。王凝兰所做地一切对于他来说不得不承认打动了他。何况他以前对王凝兰是有些想法地。王凝兰现在除了身陷青楼外。简直就是个完美地夫人了。他地心。又开始拉锯着了。或许。像福玉娘那种大度地人。等他以后娶了她。接掌了福玉娘手下所有地产业。她会允许自己纳妾地。她比自己年岁大。嫁给自己。想必她也会有这种自觉性。是个男人纳妾是是正常地事情。那么他就可以把王凝兰带回家去了。这样一举两得地事情。想着就会觉得开心。 福玉娘今日身子不舒服,白天都没出门,想来晚上更不会出门了,他天亮之前回到福缘客栈,没人发现,也是不错的,想着这些,他就觉得自己还是有足够的智慧的,所以老天都宠着他,留下来也不会感觉心浮气躁了,看着躺在眼前的王凝兰,她即便这么静静的睡着也是美的,禁不住伸手去抚摸着她的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杜子美竟趴在王凝兰的床头睡着了,再有感觉的时候,是王凝兰的丫头轻轻的拉扯着他的衣衫,杜子美霍然惊醒,转身却是先看向窗外的,外面已经是大亮了,杜子美紧张的问着那个丫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到巳时了。” 杜子美心下一惊,埋怨着小丫头,“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不叫我起来?” 那小丫头有些委屈的说:“这是咱们这里的规矩,姑娘房里有客人在,客人不自己出来,我们万万进不得的,方才兰香姑娘出了门去,奴婢才敢进来的。” 杜子美揉了揉额头,发现床上果真没有王凝兰了,忙站起了身子,紧张的 ,“你们姑娘哪里去了,她好了么?” 小丫头扑哧一乐,轻笑着说道:“杜公子也真是,都醒了这么久才想起我家小姐来,不过杜子美放心,小姐她现在好多了,稍后她就回来了,您稍等。” 杜子美被小丫头的话说得面上绯红一片,随后想起该走了,也不再迟疑,轻声说道:“我还有些急事,先不等你家姑娘了,等她回来后,你跟她说一声,她该明白我的难处的。” 杜子美说完拖着酸疼的身体向门外走去,由于昨天的受伤的缘故,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了,小丫头皱着眉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呢喃着:“真搞不明白,这姓杜的是处处比不得敖大官人的,小姐为何还要与他纠缠?” 杜子美走到门边,才打开门,就看见了王凝兰的笑脸,还有她手中端着的药粥。 杜子美僵住了,有些哽咽,“凝兰你……” 王凝兰露出一口明亮的齿,笑着说道:“子美你醒了,太好了,我想你是饿了,昨夜又遭了那事,身子应该是虚着的,反正也起晚了,不如喝了粥再走,没吃早饭,也没力气不是?” 杜子美看着王凝兰手中的药粥,闻带着草药香的粥,肚子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脸上一红,尴尬的看着王凝兰,王凝兰娇憨的说道:“我身子也虚着,你不会让我就这么端着粥跟你耗在这里吧?” 杜子美赶忙伸手把那粥接去,口中连连说道:“凝兰你身子不舒服,不必为我去备上早饭的,我随便吃些就好,再则福缘客栈是什么地方,又怎能饿到了我去。” 王凝兰在杜子美身边咬低着头,似是委屈一般,“寻常人家的夫妻,这饭菜都是妻子和夫君准备的,我不喜欢你吃属于她的东西,今早看见你睡在我身边的样子,心中很是开怀,就像我一直幻想中的夫妻一般,所以我要给你准备早饭,还要看着你吃完,你不会扫了我的兴致吧?” 王凝兰说完后抬头看着杜子美,杜子美一愣,旋即说道:“好,我吃下。” 两个人围坐在桌前,子美很想快些吃完这药粥,可又怕王凝兰伤心,咬着牙寻思,反正也是晚了,也不差这一时,王凝兰翘着嘴角看着杜子美吃着东西,等着杜子美放下了那粥之后,王凝兰伸手嫩白的手搭在了杜子美手上,柔着声音说道:“今日你莫要回去了,就在这里陪着我好了,你这脸上有伤,回去要怎么跟福玉娘交代了去。” 王凝兰的手令杜子美心头一动,可他听着王凝兰的话,感觉可是愈加的紧张了起来,急切的说道:“这怎么成,我若不回去,岂不更是跟她无法交代了去,你知道的,我这次还差鸨母些银子,若是不回去,要哪里凑够那些数目去。” 王凝兰站起了身,来到杜子美身边,从自己胸口处摸出个精巧的小瓷瓶,打开瓶盖,里面溢出一阵药香,王凝兰翘着兰花指,伸手探入药瓶,勾出些里面红褐色的药膏,轻轻涂抹在杜子美脸上,吐气如兰的附在杜子美耳边小声说道:“这个是以前我在王家的时候有高人给我的,涂抹上这些药膏,不但有缓解疼痛的效果,且还兼具白皙肌肤的功用,你这脸现在还是伤不得的,抹上之后,明日就可以回去了,这还不成么?” 王凝兰站着的位置,胸口正是对着杜子美的唇角的,杜子美脑袋中一时全无他物了,只是呆愣愣的盯着王凝兰的胸口,似是拒绝,又似找理由的说道:“可是我不回去,那么福玉娘那里……” 王凝兰突然坐在了杜子美的腿上,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轻声亲昵的说道:“这个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一早就叫那丫头去找了平日伺候你洗漱的小厮,告诉他就说你老家来了故人,他有些急事寻你,先跟他们知会声,明日你便回去了,你是在给福玉娘帮佣,可并没卖身与她不是,这一日半日的光景,她若都还不允,可就失了风度了。” 杜子美被王凝兰这么一说,脾气倒也上来了,声音中带着一丝窃喜,拥紧王凝兰喜如蜂腰的身子说着:“听你这么一说,感觉倒也是那么回事,我本就是自由的,自然,说不上这以后福缘客栈还要听我的话去,身为男子,这一日两日的不回家倒也是寻常之事,还有你可是我一万五千两银子换来的,前夜没有印象了,今日我要你补偿与我。” 王凝兰嘴角弧度更大,那拿药之手举起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杜子美的肩膀,笑得花枝招展,“你这人,表面上中规中矩的,私下下也与旁人没个区别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二八四章 共浴 为听了王凝兰对他的去留有了安排,杜子美倒也心下了,少了对福玉娘那边的顾忌,杜子美与王凝兰更能尽情的调笑,这时的杜子美与一般登徒子并无区别。 不过说来也怪,这老鸨昨日是气势汹汹的对杜子美张牙舞爪的要银子,今日却没个影子,杜子美趴在王凝兰精致的大床上,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王凝兰躺在他的身边,伸手抚着他光裸的后背,轻笑着说道:“老鸨那边你先不用担心了,我允了她,若是你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我会尽力给她凑齐的。” 杜子美听见了王凝兰的话,猛然回身,盯着王凝兰的脸,不解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王凝兰咬着唇点头,那脸上全然的委屈,“我认命了,不然我还能怎么办,你别看那鸨母平日里待你客气着,那是因为你给了她银子,可昨夜你没带够钱来,若我不如此,她会要了你的命的,这些日子也总有些没带了银子就来找女人的,鸨母她早就想抓个人来治治了,好给那些人一个现行瞧瞧,奈何许多都是有些身份的,得罪不得,刚好你到了,所以……” 杜子美转过头,听了王凝兰的话,他已然明白,能来此的,多半都是有权有势的人,老鸨是想杀只鸡给猴子瞧瞧,可那些得罪不得,又想造造声势,自己势必成了最好的人选,声音有些低落,伏在枕头上,小声的说道:“凝兰不会让你等很久的,你会是只属于我杜子美的女人。” 王凝兰的手还在轻揉着子美的后背,嘴角却掩不住的笑了,那笑容了除了不屑,还有深深的嫉恨。 夜低垂,王兰和杜子美吃过饭后,王凝兰命人送来一只巨大的浴桶子美瞧见之后心头不禁一阵狂跳,这种浴桶在这里很常见,他以前常常见到有高贵些的客人会要这浴桶欢的女子共浴,想起来就是热血澎湃的。 王凝兰绕在杜子美身后,轻轻环抱住的腰身,头抵靠在他的后背之上,语调轻柔的说道:“我这身子可是你的了,你莫要太过粗鲁了。” 杜子美心跳的更加急切,转过身来住王凝兰些急切的说道:“凝兰你放心,我就算伤了自己也不会伤害与你便是。” 怎知了这话之后。王凝兰突然较真了起来。抬眼含泪地问着杜子美。“若我和福玉娘之间要你选一个。你会选谁。” 杜子美愣了片刻。:后说道:“这如何选法。你是我最心爱地女人福玉娘是我地衣食父母。这点是不同地。” 王凝兰抓着杜子美地衣襟。“你在搪塞我。我现在只是想问一下。如果有一天在我与她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人你要怎么选。” 见到杜子美地迟疑。王凝兰咬着唇慢慢地开始脱衣服。她地动作很慢看在杜子美地眼中是美不胜收。似乎一举一动都能勾出他地心魂来。 在王凝兰只剩下兜衣和亵裤地时候。她却静止不动了。杜子美咽了咽口水。终究开了口。“我会选你!” 王凝兰嫣然一笑。扯了身上地带子。身上单薄地衣衫落尽。玉体毫无遗漏地呈现在杜子美眼中。杜子美顿时血脉喷张。声音也不禁颤抖了。“凝兰……凝兰你真美!” 王凝兰娇羞的笑着,当着杜子美的面迈进了浴桶之中,随后回转过头来,轻声说道:“你不来么?” 杜子美连忙点头,“我来,这就来了。” 边说边脱去身上的衣服,几步就来到了浴桶边,随后也迈进了浴桶,迫不及待的贴近王凝兰,自她身后抱住了她,伸手揉搓着王凝兰的胸前的高耸,唇贴在王凝兰的耳侧轻声的说道:“得了你这样的女子,男人死也甘心了。” 王凝兰微微侧过了头,“越发觉得你这人不但表里不一,不但心里也偷的好这闺房之事,且对女人花言巧语的能耐,也多有精通着呢。” “哪个男子不风流,我也是寻常之人,自然也喜欢这闺房中事,且对着的还是个如此美艳惑人的女子,换成哪个男也要把持不住的,这也代表了我的眼光好,你说对吧?” 王凝兰咯咯的笑着,杜子美听着王凝兰的笑,手上的动作愈加的大胆了起来,由原本只揉搓着王凝兰的胸口,竟沿着王凝兰纤细的腰身,慢慢的向下滑去,直到探上王凝兰的幽谷之地。 王凝兰扭动着身子,似是拒绝,“子美,你莫要这样,羞杀我了。” 杜子美听着王凝兰的呢喃,却感觉这手指更 她的身子了,不禁微微的笑了,随后小声说着:的确有魅惑了人心的本事,这欲拒还迎的道道,当真的勾人。” “子美你笑我。” 杜子美也不再多话,轻轻抬起了王凝兰的臀部,从王凝兰的身后,把自己深深埋了进去,听着王凝兰轻溢出口的呻吟,杜子美勾起了嘴角,“凝兰,你终于属于我了。” 王凝兰心头一跳,眼角却有泪滑落,好在她是背对着杜子美的,杜子美看不见她的表情,她只是咬着唇,脑海中却浮现起了敖鄂的脸,越是想着,泪水越快。 待到平静之后,只见地面上都是喷溅出来的水,王凝兰靠在杜子美的肩头,声音似撒娇,又像埋怨的说道:“你这人真是的,有多大的劲都要用在我身上,难不成你忘了人家可是新人,怎受得住?” 杜子美轻笑着,“是想着你这身子,方才没注意,稍后我会注意的。” “你还要来?” 杜子美笑得更甚,“当然,一五千两银子,人家一夜千金,你可远远不止这些,我怎能错过呢!” 王凝兰身抖了一下,不过还是维持着方才的笑脸,“那好,随你了,反正我这命现在是在你手上了。” 王凝兰说这话的时候,口气是有些冷的,不过正在兴头上的杜子美可没心思观察她的态度,笑着起身,用一边搭着的大绵毯匆匆擦拭了一下自己,伸手抱过王凝兰,小心仔细的擦拭了她的身体,特别是私密的位置,杜子美擦拭的愈发的小心,不禁让王凝兰觉得他是别有用心的。 随后杜子美把王凝兰抱回了大床上,王凝兰咬着唇,想来今夜是还要受罪的在她心中,与杜子美一起翻云覆雨,就等同于受罪一般! 夜深,那边福缘客栈里,福玉娘正坐在账房里,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在账房中,小厮们多半都觉得惊奇,有些人自作聪明的猜想到大概是因为杜子美的缘故,福玉娘才出现在此的。 那个被打点过的厮硬着头皮来到了账房,小心翼翼的对福玉娘说道:“掌柜的,杜账房他老家来了故人,杜账房曾托人捎来了话,他说明日一早就会回来了,还请掌柜的莫要担心。” 福玉娘挥了挥手,淡淡的笑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今日我进账房的事情,等杜账房回来的时候,莫要跟他提及。” 小厮伸手抹去头上的汗,小声回答:“好,我明白了。” 等到小厮退了出去之后,福玉娘翻开了账目,随后皱紧了眉头,这几个月账房有异常,还是老账房那日回来之后,整理以前的账目偶然间发现的,其实她多少也有些耳闻的,不过她没想到杜子美竟会如此的胆大,心中合计着到底要怎么办这件事了。 “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进入福缘客栈的账房,原来你也会在意的。” 耳边是敖鄂慢条斯理的声音,福玉娘并不抬头,还是维持着翻看账本的动作,声调冷觉的说道:“这里是我福缘客栈的账房,并不是你敖家的账房,请你出去。” “你真的对姓杜的那么宠溺?” 福玉娘放下了账本,抬起头来面对着着敖鄂,声音冷淡的说道:“你为何不放过了他,你人生处处要赌,可他是个人,不是你的赌具,难不成一句戏言,你便要毁了他一生?” 福玉娘话才说完,就看见敖鄂双手撑靠在桌子上,脸面几乎与她贴靠在一起,声音柔和的说道:“不是我要毁了他,是你,若你当初没和他这样靠近,我又怎么会如此待他,这点你该好好想想了。” 福玉娘向身后靠了靠,正眼看着敖鄂,“很久之前你就是如此,为了你的私欲,全然不去顾及旁人的痛苦。” “旁人与我何干,我为何要顾及他们,我在意的女人心中总是装着别人,难不成你还要我去顾及她装着的那个男人的心情,若换成是你,你喜欢的男人心中装着的女人,你会处处帮着她,维护着她么?” 听见了敖鄂的话,福玉娘心头一颤,随后猛抬起头,盯着敖鄂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即便我不去维护了那个女子,我也不会处处拿她做算计的。” 敖鄂站直了身子,低头俯视着福玉娘,嘴角轻勾,冷笑着说道:“你真伟大,就是不知道哪一日那女子来算计你的时候,你还会如此的毫不在意么?”(,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二八五章 强暴 见了敖鄂的话,福玉娘仰起了脸,盯着敖鄂慢条斯>“有你在,我相信什么样的人都会遇上的,我自然不会去触犯了旁人,但人若犯我,我必反之。” 敖鄂笑看着福玉娘,“很多事情说起来的时候是很容易的,可若是要做,却绝非易事。” “是不是易事都与敖大官人没有关系,不用敖大官人替我操心。” “杜子美接连两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静默了很久之后,敖鄂终于问出了此刻他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 福玉娘斜着眼盯着敖鄂,随后扯了扯嘴角,不无讥讽的说道:“我当敖大官人今日如此之闲情,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观照了我,却原来是想知道我们夫妻之间到底会不会因为小人的算计生了隔阂,这点敖大官人只管放下了你多事之心便可,夫妻之间连这最基本的信任都无,还谈什么过日子,我倒是觉得好笑了,像敖大官人这种身份的人,也有兴趣来道我等小人的是非了,当真是稀奇。” 敖鄂听了福玉娘的话,倒不恼,他原本就知道了福玉娘已经允诺要下嫁了杜子美的,心底有了防备,虽然再次听见福玉娘亲口说了,会不舒服,可他是敖鄂,是敖鄂自然懂得怎么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只是那样的笑着,声音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你到底信不信任他,你自己的心比谁都有数的才是,没必要给我这些听起来就很无力的说辞,今晚我来也不是为了告诉你他的去处,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他去了哪种地方该不会全然不知的,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点,十年前你不能嫁给若宇,十年后的今天,你更不可能嫁给杜子美就是了。” 福玉娘挑着梢,轻笑着说道:“敖鄂,你就是专门因为这事来找我是么,你当真了得,竟对我的事情知之甚详不嫁得成,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累了,没心情与你玩笑,还有一点我也可以告诉你,那就是我与杜子美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嫁了他是必然的事情算嫁不成,一夜夫妻百日恩同他,是断不开的了。” 一直算冷静的敖鄂听了福玉娘说出这样的话来,先是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随后快步上前,抓着福玉娘的手腕,迫使福玉娘站起了身与他贴近声音冷觉的说道:“你方才说了什么,有胆你再说一次。” 福玉甩着胳膊何敖鄂这次显然动了真怒,她怎么也没甩开也便由着他抓了,不过声音却是充斥着骄傲的说道:“我说我与杜子美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在前天的夜里,城外的荒郊,在我们的马车之上,此事我的车夫可以作证的,怎的,若你不信我的话,我也可以去叫来我的车夫,你想听我们详细的亲昵,还是想听车夫所见之事实。” 敖鄂盯着玉娘眼中地笑意。盘算了一下时间。果真能对上。心中懊恼是一定地。愤恨更不用说。那晚王凝兰居然在她喝地酒水中掺杂了强烈地媚药。他一直以为王凝兰只是心思太急切。想用这种方法逼他就范。他对送上门来地女人并没有多大地拒绝。 可他现在明白了。王凝兰那酒水中下地药。在他去到之前。杜子美是一定喝过地。或许她心中原本就算计好了地。若是杜子美被送回到了福缘客栈。那么杜子美与福玉娘之间一定会发生什么地。那药多了。人地意识会很模糊。只知道抓着身边地人交合。可若是当初福玉娘没有撞见了杜子美。那么杜子美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敖鄂地眼睛眯得更紧。福玉娘没有骗他。她却是跟了杜子美。所以她那夜才会出现那种令他觉得反常地举止。才会出现在他敖鄂密道地出口处。抓着福玉娘手腕地手慢慢地放松了力道。可是另外那只手却紧紧地攥住。王凝兰这个女人。绝非省油地灯! “现在想起来了。知道我说得是真话。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福玉娘看着敖鄂眼中地阴晴不定。这样地敖鄂真地很像是个平常地人。至少能在他眼中看出愤怒来了。而不是平日那种总也看不明白地冷静深沉。 敖鄂听见了福玉娘的话,嘴角微微的勾起,声音隐隐透着阴森的说道:“你对我说得话,多半都不会是诳语的,你既然如此糟蹋自己,我也没必要珍视你了,杜子美那种鼠辈都可以占你的便宜,也不差我了,‘一夜夫妻百日恩’对么?你莫要忘记了,当初我也是与你有过夫妻之实的人,且还是你 男人,我们之间的恩情,可是要远远大于你那个杜 说罢伸出了方才攥紧了拳头的手,抓紧了福玉娘另外一只胳膊,微一用力,福玉娘就贴上了敖鄂坚实的胸口,敖鄂低头就向福玉娘脸上贴来,福玉娘急忙闪躲着,身子撞在了书桌上,书桌上的物品被撞之后滚落在地,发出剧烈的撞击声,外面路过的小厮听了这声音,也没想那么多,伸手就推开了房门,“是谁在那里……” 待到看清屋内的情景之后,那小厮一阵紧张,结结巴巴的说道:“对不起,小的委实不知道敖大官人与掌柜的在忙,对不起……” 敖鄂冷冷的斜了那个小厮一眼,大声说道:“给我滚,今日所见若是泄露半点风声出去,小心你的狗命。” 那个小厮本就因为撞见了福玉娘与敖鄂这幕心生畏惧,如今听了敖鄂的话,更是抖作一团,声音颤抖的说道:“小的什么也没看见,敖大官人放心,绝对什么也没看见。” “少废话,给我滚。” 那小厮连忙关了房门,跌跌撞撞的跑开了,福玉娘心头有些焦躁,昨日之事被车夫撞见,这没什么,她已经决定跟杜子美成亲了,可今日这事又被旁人撞见了,虽然她明白这事那小厮是不敢泄露半点风声的,可福玉娘还是觉得别扭,她一介女流,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不用旁人说,就是她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所以她卯足了力道,狠狠的推开了敖鄂。 敖鄂本因为那个小厮的然闯进而分了心,不过被推开之后倒是让他的脑袋有了些清醒,他眯着眼睛看了福玉娘一阵,脑中思绪一转,声音带着魅惑的盯着福玉娘说着,“我一直以为你会看见我的付出,可即使你知道了当初为你报了大仇的那个人是我,在面对我的时候,也不会对我有任何的软化,先入为主使你看不清我待你的好,只记得我害了你的恩人,既然我永远不可能改变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我何必要为难自己。” 听着敖鄂的,福玉娘感觉到了一丝紧张,慢慢的向后退去,可她原本就是顶着桌子的,就算再往后也不成,“你想干什么?” 敖鄂慢条斯理的脱去自己的外衫,冷笑着说道:“换掉你身体里那个吃软饭的孬种留下的痕迹。” 敖鄂管从行动上和言语中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了,福玉娘也不迟疑,在敌强我弱的时候,要硬拼着上,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所以好汉不吃眼前亏,福玉娘瞅了机会,拼命的向门的方向跑了出去,耳边并未听见敖鄂追来的声音,福玉娘心头一跳,眼看自己已经触摸到了门扇,才想推开,却惊愕的发现有一只大手绕过了自己的腰身,那门就那么被他落了闩,随后那落闩的手向后一勾,福玉娘的身子就跌进了一具温暖的怀抱中。 福玉娘伸向后想推开敖鄂的钳制,可她的手竟然摸到了一片手感细腻的肌肤,身子一瞬间僵直,想说些什么,可是开了几次口,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敖鄂轻笑出声,随后自福;身后抱起了她,快步走回到福玉娘方才看账的桌子前,那上面方才被福玉娘身子撞掉了许多的东西了,可也是有残留着的,敖鄂伸出一只胳膊,扫去那些账目,把福玉娘安放在上面,伸手就去撕扯福玉娘的衣服,福玉娘自然是要挣扎的,可也几下衣衫便遮不住她身上的**。 福玉娘想咬敖鄂,可他躲闪的好,一切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可福玉娘却明白已然没有回头之路,敖鄂在进入她的瞬间,盯着福玉娘绝望的眼,随即挥手扫去不远处的烛光,室内顿时昏暗成一片,至少彼此不相见,福玉娘心中会好些的,他看不见福玉娘怨恨着的眼,也可以把这想象成你情我愿的,而绝非是像浪荡纨绔子弟的强暴。 等到风平浪静,敖鄂还抱着瘫软的福玉娘,这么多年他想寻找的就是这样的满足感,历尽姹紫嫣红,却唯独福玉娘能带给他身心上的全然的满足。 福玉娘身上滚着汗珠,可她却感觉自己很冷很冷。 敖鄂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不久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湿润了,那个位置,是福玉娘的眼睛。 “敖鄂,我恨你!” 敖鄂收紧了他的手臂,把福玉娘紧紧的抱在怀中,温柔且伤悲的说道:“玉儿,我爱你!”(,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八六章 不问 未成勾,房间里昏暗不明,近在咫尺,却遥若天涯。 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都无语,只静静的聆听着对方的心跳,坐待天明,鸡叫头边,敖鄂附在福玉娘耳边轻声说道:“等我们重新开始之后,我不再是敖鄂之时,希望我们会有幸福的易生!” 福玉娘转过头去,避开了他的唇,口气冷淡的说道:“天亮了。” 敖鄂的视觉很好,在这黑暗的房间里还是能看见福玉娘脸上的落寞,轻叹口气,他开始穿上自己的衣衫,穿之前没忘先给福玉娘的身子搭上了他的外袍,随后向门边走去,临走之前回身看了眼福玉娘,轻叹口气,轻声说着:“我与你之间,此生不能开始,若有来世,你会要什么样的我?” 福玉娘似认真,又似轻蔑的说道:“来世我嫁傻子也不要遇见心思阴险,诡计多端的小人。” 敖鄂微微一笑,声说道:“我明白了,那么我就用我一生的智慧换得与你来世的相属。” 说罢转身离去。 待到房门合上的瞬间,福;感觉这书房一瞬间就清冷的怕人了,不禁抓牢身上的外袍,敖鄂话中的意思很诡秘,可他的声音听上去却不像在说笑,福玉娘只觉得听见了敖鄂的话,心中沸腾着,怎么也找不到平静了。 昨天那身衣;全被敖鄂毁坏了,而此刻客栈庖房里的杂役怕已经都起来忙碌了过她不能一直这样留在账房里就是了,遂系好穿在身上有些松垮垮的袍子,简单收拾了一番地上的凌乱,抱着碎衣服起身出门去了。 昨夜撞见了她与敖鄂在一起的厮正迎面与她走来,看着福玉娘身上的外袍,他脸上一红,立刻低下了头想装作没看见,不过福玉娘心底却是有些好笑了,这个孩子与栓柱年岁相当,不过有些事情却是比与他相仿的孩子知道许多,也正因为知道,他的刻意才会让福玉娘觉得好笑中多少还是有些忌讳的,看见这小厮遇见了她竟比自己这个行为不好的女子见到抓者还要显出无措来,怎能不觉得有些趣味呢。 福玉娘走到他身边小声说了句“把账房整理一下。”便不再多话。抱着衣服从那小厮身边从容地走了过去。 小回身看了看福玉娘地背影。随后抬起胳膊抹去了额头上地冷汗玉娘不可怕。可怕地是那个会剥人皮地敖鄂。若是换成撞见了旁人这样地事情。或许他会很有兴趣地拿来跟他身边地小厮好好说说地。毕竟这样地事情。还是很新奇地可这人却是敖鄂与他们掌柜地。即便他没传出去任何地风声是还有旁地人瞧见了。把这消息传出去了敖鄂来找他算账怎么办。为了这个想法一夜为睡。这一早起来。竟又撞见了福玉娘衣衫不整地样子。对于他来说。就是火上浇油地煎熬。愈发地惶恐了。 玉娘回到房间。找了身衣服换上了。其实昨晚她倒是睡了一会儿地。她气敖鄂。更生自己地气。她居然被敖鄂那人侵犯之后。还安稳地睡在了他地怀中。 捡起他替她遮体地外袍。福玉娘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她不想让自己地房间里留下属于那个男人地味道。 才走出自己地院子。竟然看见杜子美形色诡异地自侧门走了进来。福玉娘停下了脚步。杜子美原来只是看着后堂地方向。并未留意福玉娘地位置。待到确定后堂没有人注意他这个时间回来后。他才大着胆子往自己地院子走去。 一个回头。就看见了站在对面地福玉娘。杜子美心头一揪。脸上地笑容也凝滞了。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轻声说道:“玉娘。这么早就起来了。” 福玉娘静静的看着杜子美,他身上还是那天出去时的那身衣服,本是白色的外衫,可如今似乎沾染了些别的颜色,使他的衣服看上去不如平素的时候整洁,还有他脸上掩藏不住的惊恐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猥琐,那些受伤的痕迹还是隐隐可见的,随着他的靠近,隐隐还传过来一丝浓重的脂粉味,这味道令福玉娘感觉窒息。 在距离福玉娘一臂远的地方,杜子美停了脚步,似乎才意识到身上的异常,在他停下之后,又不禁微微向后撤了一步,抬眼却发现福玉娘一直在盯着他看,他尴尬的笑了笑,伸手轻抚着脸上的伤痕,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前天家乡来了故人,说是要找京城中的亲戚,一时又寻不见的,便央我陪他一道去找,竟遇上了歹人……” 福玉娘貌 的问了一句,“是家乡的故人?我怎么好像听说你业里的朋友的。” 杜子美脸上一抽,脑子里飞快的转着,暗暗埋怨了王凝兰没把事情交代清楚,害得他出了纰漏,如今福玉娘这样说了,他只有跟着往下顺了,“啊,对,是旧业里的朋友,瞧瞧我这脑子,竟说错了。” 福玉娘顶着敖鄂身前肩膀的位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许是我记错了。” 杜子美心头又是一阵剧跳,梗在原地,看着福玉娘的笑脸,这才发现她怀中竟抱着一套男子的长衫,他想问,可是终究没问出口,因为福玉娘对他现在的样子也没有多问,只是轻笑着的说道:“瞧你的样子,想来这两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杜子美点了点头,“那好,我下去了。” 福玉娘也跟着头,眼神再也没有停留,抱着那身衣服在杜子美面前走了出去。 杜子美看着福玉娘的背,总觉得她似乎知道了什么,可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般,转身回房,昨夜与王凝兰一个晚上也没休息,他是十分的困乏,怕再有什么差池,他见王凝兰睡着了,也不敢睡,偷偷的离开了春香楼,以为这么早回来会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让最害怕的人遇上了,心惴惴不安的。 回到房间,换衣服才发现这身衣服上竟沾上了胭脂的颜色,想起了福玉娘那个眼神,愈加的觉得她是知道了些什么的,只不过她不问而已,忆及福玉娘的笑脸,杜子美那种惴惴的感觉开始慢慢的消散,或许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荒唐,那个时候瞧着拴住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对自己不满的,也难免不会去跟福玉娘告密,可福玉娘不但从来没找自己问过什么,还答应了嫁给自己,不代表着她是默认了自己的行为么,既然会默认,就代表福玉娘会如自己想得那样。 杜子美越想越是开心,脑子里竟渐生出了别样的念头来,或许他可以跟福玉娘说说,在同一天迎娶了她和王凝兰两个女子,都是京城中有名有姓的奇女子,同一日嫁给他,想想就是会令无数男子眼红的事情,同一晚上洞房,那些什么状元郎、大官人的又能怎么,嫉妒他去吧! 有这样的想法,杜子美光着身子就睡过去了,睡着后他的嘴角都是挂着笑的,不过那笑容,使他看上去愈加的没有正经的样子了。 一睡到下午才起来,账房那个小厮来伺候着他,不过那小厮的脸色不好,与杜子美的神采奕奕完全是两种样子。 子美心情好,斜着眼睛问着小厮,“怎的,有不顺心的事了,跟我说说看?” 小厮抬眼看了一眼杜子美,瞧着杜子美的满面红光,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羡慕,这还没成亲就戴上了绿帽子了,不知道的人果真是开心的,瞧杜子美就明白了。 想了许久,小厮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口,或许传言是假的,若是他们掌柜的原本是要嫁给敖鄂的,那么他的烦恼也就没有了。 “杜账房,您与掌柜的她什么时候举行婚典呢?” 杜子美一愣,随后微微的笑了,“这消息还蛮快的,连你都知道了。” 小厮确认了传闻后,脸色愈加的苍白了。 杜子美瞧出了异常,收了收满脑子的不着边际的幻想,小心翼翼的探问着,“怎的,莫不是你听见了什么传闻不成?” 小厮连忙摇头,“没……小的哪里能听过什么传闻啊,小的只是替杜账房与掌柜的开心呢,想咱们掌柜的独身也有十多年了,最算再有本事,终究是个女人,少了个男人帮着她,总是有些不妥的,再则小的听说这福缘客栈原本是要让罐儿继承的,可是罐儿当状元去了,后来还有人说掌柜的也有意想让栓柱成为福缘客栈未来的掌柜的,现在栓柱也有了家业了,咱们掌柜的总要找个继承人才是啊。” 这话听着杜子美心中又开坏了,福缘客栈现在没有继承人,等他将来有了孩子,就极有可能是福玉娘所有产业的继承者,想着想着,脸上那种掩不住的开怀又浮了起来。 小厮看着杜子美的表情,慢慢的低下头去,暗暗叹气,果真不知道的人,才是最开心的人,如果有可能,他还真的希望自己昨天晚上偷懒了,没出现在账房外,或许他现在还可以开心的玩乐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八七章 飞鸿 子美安心的享受着小厮的服侍。若说以前他多半还的,年后得知了王凝兰还有回到王家的可能性,能让旁人做的事情,他就绝对不会自己伸手了,现在更是如此,身份已经确定了会不同了的认知,让杜子美觉得端盆送水的活,本就不应该是下人们的活,他是主子,再自己动手,会折了颜面的。 等到收拾妥帖了,杜子美穿上一件才定做不久的淡青色长衫,束腰窄袖,领口与袖口都是缎子的镶边,腰间还挂着垂带流苏的玉石,若是他不动,真的有几分富家公子的气势了。 对着人高的铜镜审视了一圈,这铜镜是前些日子他特地找人打造的,上好的光面,人的影像在里面比平时他用的那面小的要清楚了许多,看完之后,杜子美对着还没有退出去,躬身立在一旁的小厮吩咐道:“随后你差人去裁缝那里把他叫来。” 厮还在想着昨夜的事情,也没有听清楚杜子美的话,只是喃喃的重复着:“叫裁缝来做甚?” 杜子美有些不耐烦,粗声粗气的说道:“你这泼儿,今早上这是怎么了,阴阳怪气的不说,连这点事情也不懂了,叫了裁缝来还能干什么,自然是裁衣了。” 杜子美生气了,厮才正视了他的吩咐,可还是犯了糊涂的追问着:“杜账房前些日子才添了十几件换季的衣衫怎么……” 杜子美立刻沉下了脸,冷冷道:“怎的要怎么样,福掌柜的还没说什么呢,你这一介小厮也要来管我不成,我即将迎娶了掌柜的身份自然是不同的,又怎么能只穿那几件,去不同的地方要穿不同的衣服的,不然丢了可是咱们福缘客栈的脸面若是不懂,就多学学,省得将来出去了,提及是福缘客栈里走出的人,落人口实,遭人笑话了咱们这里的人见识短浅了去。” 厮见子美生气了缩了缩脖子,愈加的觉得自己这两日不但脑子不清楚了,人也愈加的犯浑了,自己抽了自己几嘴巴,点头哈腰的说道:“杜账房莫怪这几天有些烦心的事,脑子也不清楚了,像咱们杜账房这样玉树临风的人自然是要穿着体面的衣服的,上次也不过添了十几件少了,这有钱人家的大官人个不是一换季就要订做上百套的,小的这就出去给杜账房找全城中最好的裁缝去。” 杜子美听了小厮的话,觉得很受用,头挥手示意小厮可以下去了,小厮端着木盆退出去之后,回头又是啐了一口,轻咒道:“不过是个靠女人吃饭的,也装起了爷来了,绿帽子都罩顶了,还觉得自己了不得呢,我若是掌柜的,也要选那敖大官人的,总比这没什么本事的杜残废要好多了。” 喃喃的念叨完,厮才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些,快速的离去了,背后咒骂一下尚可,可上头吩咐了的事情若是不办了,少不得些麻烦的。 杜子美去到账房。看着桌子与前些日子不同地摆设。早感觉到有些异常。不过他心中觉得大概是他不在地时候。福玉娘差了下人来收拾过了。倒也没多在意。可他才翻开面前堆积着地账目。账房地门就应声开启了。杜子美猛然抬头。站在门边地确是一个四十岁上下地中年人。身上穿着灰白地长衫。并不束腰。头上是中规中矩地书生帽。来人瞧见坐在桌子前地杜子美显然也是一愣。 杜子美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问道:“你谁。这里是福缘客栈地账房。寻常人不得随意入内。难不成你不知么?” 那人听见了杜子美地话。躬身一作揖。随后轻笑着说道:“想来您就是福掌柜地未婚夫婿吧。我叫陆。是原本陆账房地侄子。昨日福掌柜去找了家叔。说是您要与她成婚。这采办婚礼等等事情怕您要忙不开。所以让我来此帮忙打理一阵账房。” 杜子美心头一惊。现在他多半都是要指着这账房地。换成了别人打点。他那些欠地银子要找哪里弄去。再则若是被这新来地账房查到了他以前做过地账目异常。报备了福玉娘。想想就是件难办地事情。 杜子美轻轻地咳了咳。对着陆淡淡地笑道:“这样。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管着就成了。多用些时间就好。我不妨事地。” 他这样说了。却不想原本站在门边地陆并没有知难而退。反倒走到了杜子美桌子地对面。同样淡笑着说道:“对不起杜账房。是福掌柜请我来地。昨日福掌柜已经把基本地账目给我瞧过了。今日我还会再翻翻以前地旧账地。福掌柜要我三日之内给她个答复。若您不想让我管账。那么您先和福掌柜商量妥当了。我知这福缘客栈现在似乎还是福掌柜管着地。我是受命于人。不能半途而废地。” 杜子美咬着牙,盯着陆许久,霍然站起了身子,拂袖而去,他定要去找福玉娘把这个不把他放眼里的陆赶出去。 陆看着杜子美显然动怒的背影,耸了耸肩膀,他是不怕他的,敖家的账房本就没怕过任何人。 杜子美来到了福玉娘的房门外,却听见门内有隐隐的交谈声传来,他定在了原处,竖起了耳朵,却是敖翔的声 姐姐,你当真要嫁给姓杜的?” “有何不可?” “你明明知道他那人,他那人……” “栓柱,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谢谢你带来的信。” “福姐姐,这些是我无意间发现的,虽然是被我爹扣下的,可我不想你们之间再出现什么纰漏信都放在我这里三天了,想了许久罐儿哥也是我喜欢的人,所以我还是把这信拿来了。” 福玉娘的声音着轻松,轻柔的说着:“栓柱,这些信本就是你爹让你带来的不必这么惶恐的。” 栓柱不解的声音传了出来,“么会,真的是我偶然间在爹爹的书房里发现的,他没有让我带来现在倒是有些害怕若是被他发现这些信没有了,我要怎么跟他交代的,会不会连累了打扫书房的下人呢,爹爹的脾气很不好的。” “以你爹的脑子,你认为若不是他故意的,这些东西能到了你手中么?” “这样是福姐姐了解了我爹,你若说,我倒还是真的未留意呢,可他既然扣下了,又为何要我给你送来样不是被你知道了他这种不好的行为么?” 福玉娘沉默了会儿,就在杜子美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里面又传来了她有些低沉的声音“或许是他想让我知道罐儿的想法吧。” 杜子美伸出的手又抓紧了,见了福玉娘提及敖鄂就忍不住想退后,还有他们之间的对话已然让他心中有些分明的福玉娘知道了他的不安分,可是福玉娘到底知道了多少,他现在还不知道的,难不成福玉娘现在找来了新人替他管理账目,就是因为看到了苗头,那他现在是该进去争取把陆赶走,还是乖乖的听从了福玉娘的安排,若是现在他进去要赶走福玉娘,会不会引起福玉娘更大的猜,可若是不去赶走陆,被陆发现了账目里的亏空,那么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 不过好在当初那一万五千两的银没动,所以就算现在查账,也不过是千八百两的出入,相对于福玉娘的产业来说,这些都还是小钱,身为她的夫婿,她多少会给些面子的,再则或许那新来的账房也发现不了什么的,毕竟他做的隐秘,如此想了,杜子美又悄悄的退了回去,等着晚饭的时候,他再问福玉娘好了。 杜子美一走,房间里的翱翔便说了话出来,“福姐姐,我似乎感觉到方才门外有人走了过去。” 福玉娘抬头看着门的方向,轻声呢喃着:“或许吧,这个时候,那补觉的人多半醒了,既然醒了去过账房,是一定会来找我的。” 翱翔猛然回身,盯着福玉娘的脸轻声问道:“福姐姐,难不成方才门外是杜子美,他去过账房就要来找你,你换了账房先生?” 福玉娘扯了扯嘴角,“你爹在害他,我不知道要怎么拉他一把,暂时把他调离那些能招来是非的地方,对他对我都好。” 翱翔盯着福玉娘笑着淡然的脸,突然茫然的问出了口,“福姐姐,你知道他去花楼里找女人,现在他又做了这样的事情,你还能如此的淡然,你嫁给他,到底是因为喜欢他,还是想和我爹赌你能胜他?” 福玉娘皱了皱眉头,声音带着严肃的说道:“栓柱,只有你爹把杜子美当成是一个赌具,对于我来说,杜子美是个活生生的人。” 翱翔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福玉娘,“福姐姐,你虽然没把他当成赌具,可是你还是利用了他的贪念来达到你逃避的目的,你喜欢我爹,也舍不下罐儿哥,当两难的时候,你选择嫁给杜子美,这样对你们四个人,没一个有好处的。” 福玉娘静静的看着翱翔,等到他说完之后,福玉娘却不是生气的反驳,而是淡淡的笑了起来,“栓柱是大人了,也懂得大人的心思了,或许将来敖家会比现在还要昌盛的,福姐姐现在倒想拜托你一件事情了。” 敖翔看着福玉娘,随后抓了抓头皮,点着头说道:“什么事情福姐姐尽管开口,只要我敖翔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我绝对不会推诿的。” 敖翔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充满了商贾之间的豪气了,这让福玉娘心中带着欣慰,毕竟他也算在她身边长大的,多少会有成就感的,有了敖翔的承诺,福玉娘开口也轻松了许多,“若将来我手下的产业没有了继承人,那么你能替福姐姐把司徒家的产业继续下去么?” 翱翔一愣,他现在关心的事情并不是责任可福玉娘却把话题转到了这上面来了,他想拒绝是看着福玉娘眼中似乎有隐隐的水波,翱翔僵硬的点了点头,“福姐姐,若当真有一天这福缘客栈以及司徒家的产业无人打理了会代劳的。” 常人这个时候多半会如是说着:不要说这些晦气的话,你还这么年轻之类的……可是跟在福玉娘身边也有好些年头了,他知道福玉娘需要的不是那些无谓的废话,她需要的是一个承诺虽然他总不能理解福玉娘眼中那不经意间现出的绝望为了什么,可他能做的只是应承。 就算对于才找回来的生身父亲,敖鄂没有给予敖翔一直幻想的父爱, 是命令所有的人拼命的给敖翔塞东西,使他在很短的白自己已经不再是个孩子,可他也会答应的只因为他给了自己生命,福玉娘又是不同的,她没有给予他生命,却给了他一个人生的新开端,若是当初没有遇上福玉娘个时间上到底会不会有敖翔这个人在,想想也是未知数。 门外有敲门声传来,福玉娘起身去开门个黑卫,脸上的表情很平板的声音也是平板的,说是个人给人的感觉却只是个会说话的木头人而已。 “福掌柜,我家大公子可曾来此?” 福玉娘让开了身子,敖翔喃喃的说道:“看来我当真又被爹利用了一回,怎么会以为自己能那么轻松的摆脱了那些跟屁虫的。” 福玉娘回身对着敖翔笑,“你权当他给你一个放松的机会出来散心了,好了,回去吧,这些日子多半我不会再离开了,等着你完成了一天该完成的任务后,就来这里看看,你来此,你爹不会拒绝的。” 敖翔恋恋不舍跟着黑卫走了,福玉娘回到书桌前打开了方才敖翔带来的那些书信,却是笑了起来,若是方才杜子美心细一些,定然会发现她是识得字的,发现了这点,他心中就该有些分寸了,她不进福缘客栈的账房,并不代表着她无法看懂福缘客栈的账目,只是当初对陆账房的全然信任而已。 这里大概积攒了十几封信,来即便司徒罐离开了京城,敖鄂也没放松对他的提防,竟会偷偷的截断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联系,当初她心思烦乱,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司徒,所以并未给他寄去只言片语的,现在看来即便她寄了信,大概司徒也不会收到的。 可在得了她即将嫁给杜子美的时候,敖鄂放出了这些信,难不成是缓兵之计了,他是有拖延自己与杜子美结婚的念头,这又是为何? 这些信都是封蜡的,纹丝未动的回了她手上,想来敖鄂只是不想让司徒与福玉娘取得联系,倒没有窥探了司徒的心思。 展开一封看起日子久了些的,上面司徒罐只是絮絮叨叨的说着南行的风光和他对福玉娘的思念。 随后又展开了几封,字迹都那样苍劲有力,不似从前的柔秀,或许是与他这些年的经历多少有些关系的,不过他信中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福玉娘拿起最后一封信,微微皱了皱眉头,感觉这信与别的是有些不同的。 站起身,把信拿到窗户边细细的观,果真是不同的,这信的蜡是重新封过的,福玉娘连忙回到桌子前,小心翼翼的启开了信封上的蜡,随后封口朝下,轻轻的颠了颠,那里面的信就随着一个薄薄的金箔掉落了出来。 福玉娘眼睛一眯,随后拿起了那张金箔,上面是细密的纹路和她不认识的文字,福玉娘看了一阵,却是没看明白这到底是什么。 拿起掉落的那封信,待到展阅之后才豁然明白了,这金箔是南疆的王室所有,司徒是在告诉她已经到了南疆,并且一切都顺利的,或许再过不久他就要回来了,里面夹带金箔的是他最后一封信,可那蜡是谁动过的,难道是敖鄂? 福玉娘又皱起了眉头,慢慢的坐回到了椅子上,呆呆的看着桌子上打开的一堆信纸,心中又开始乱了起来,她明白司徒的意思,他要她等着他,等他回来,他会辞别朝堂,因为他去参加春闱,不过是完成十年前他对福玉娘的承诺而已在出使南疆也是困于景帝的要求,可是自己真该等他么。 仰起头揉了揉额角门外是轻巧的敲门声,福玉娘睁开了眼睛,把那些信重新收好放到了来人看不见的地方,随后才淡淡的说道:“进来。” 门外之人得了福玉娘的允许轻的推开了房门,福玉娘抬起了头,看见来人之后,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笑着说道:“怎的,陆先生这个时候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陆抱着几本厚重的账目走了进来,随后放到了福玉娘的桌子上,轻和的说道:“福掌柜,您给我的都是去年家叔理过的账目做的账本我相信绝对不会出任何的纰漏的,我做账都是跟他学过的,每天做好后,都要反复对过账,待到确认了没有一丁点差池算这一天的活做完了,可是从过年之前杜账房接管之后,他整理记录的账目是一本都没给我的,这是何故?” 福玉娘微微仰头看着这个与他叔叔一般耿直的账房笑的说道:“我给你以前的账目看,只是想让你了解咱们福缘客栈的基本营运情况的些不过是参考的,并不是真的让你找出账目里有哪些漏洞。” 陆皱着眉头,“可是我以为福掌柜是希望我能和杜账房管理的账目能衔接上的,你若是不给我看他管理的账目,我又怎么掌握今年的基本情况呢?” 福玉娘抬头看了陆许久,把他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看得有些不舒服之后,才淡笑着说道:“你也不必太过认真的,我可以给你句实话,进入了今年,单单是福缘客栈的账目是亏空的。” 陆一愣,随后轻声问道:“这怎么可能,据我 过了年之后,福缘客栈的生意与往年并无差异,空了呢,难道真像叔叔说的那样……” 福玉娘坐直了身子,“也许吧,陆账房还是惦念着福缘客栈的,可他年岁大了,我实在不忍心让他再继续操劳下去了,今后这福缘客栈的账目就交给你了,先生可否帮着好好打理呢,我知道凭借着陆账房的为人,先生定然也是高风亮节的。” 陆听了福玉娘这顿夸赞,脸色微微有些泛红,不过还是轻叹着说道:“福掌柜莫要忘记了,我来此只是暂时帮着的,等着你与杜账房婚典之后,这位置理应还是杜账房管着才合理,若不是福掌柜先交代了若是杜账房气愤了我不必理会,想来现在我大概已经离开福缘客栈了。” 福玉娘点了点头,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我知他定然会有些气愤,这样的事情若是换了旁人,也要恼的,何况这账房对于他来说还有着别样的意义,不过他现在如此,多少也是和我有些关系的,我希望他能自魔障中走出来,前些日子是我忽略了他的存在,现在不知道会不会太晚了。” 陆一听,眼睛一闪,“福掌柜缘何与我说这些,难不成福掌柜不知家叔拜托我来此之前,我是投在谁人的门下么?” “我既然和你说就是知道你是个值得相信的人,若是你不值得相信,别说与你讲这些,就是我这账房也断然不会让你进去的,好了,从今天开始重换个新的账本,你在原来的账房是怎么记得,就那样记好了,不必来找我报备的,用人不人不用的道理,我是知道的,我这福缘客栈找个账房,只是让账目清楚些而已,并不一定要写出新意来。” 陆盯着福玉娘看了一阵,随后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些去年家叔记的账目,想来我也不必看了。” 福玉娘:微的笑道:“好的,只要先生记下新账目就好。” 陆点头,“那么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福玉娘点头,陆又抱着他拿来的账目走了出去。 在陆出门还没走出福玉娘院子的时候却看见了杜子美走了过来,杜子美见到陆,脸上明显一白,慢慢的向陆走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陆手中的账本,待到距离陆不到一臂远的距离时候,还是陆先开了口:“杜账房。” 杜子,:,见陆脸上并不异常,这才微微扯出抹笑,轻声说道:“不是说要三天么,这么快就查好了以前的账了?” 陆笑着点头,却不说杜子美管过的账本他一本都没看到,只淡淡的说着:“想来杜账房来找福掌柜是有些事情的,我也不耽搁你们了,这就回去继续理账去了。” 杜子美像主人般的点头示意陆离去,看着陆从容的背影,杜子美眯起了眼睛,微微翘起了嘴角,若是陆是来找福玉娘告状的,想来陆瞧见了他应该不会这么淡然才是。 杜子美站在院子里盯着陆走远的方向出身,此刻坐在房间里的福玉娘,在陆走出房间合上门板的时候,她自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了三大本账目,这些就是陆要来找的那些杜子美记的账目,栓柱第一次送来给她看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异常,虽然杜子美心思很缜密,可对于福玉娘来说,上面的动了什么手脚,她只消一眼便一清二楚了,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理会,大概只是她的幻想,她希望杜子美不会是又一个当年的司徒若宇,可是显然杜子美让她失望了。 要跟敖鄂认输么,认了输,他就会放过杜子美么,这个答案太过明显,明显倒她不敢去想象,若是自己输了,杜子美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司徒若宇,他本是无辜的,无端的被搅了进来,若是第一次他参加春闱的时候,福玉娘是因为他外貌肖似司徒若宇而盼着他能得中,那么第二次花了大笔的银子买他高中,不过是一种补偿的心理而已了,或许嫁给了他,不但能逃避了她与司徒和敖鄂十几年的情感纠葛,还能补偿了杜子美急于上位的心,可是杜子美再如此下去,恐怕她还没嫁给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敖鄂害了,所以她要想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重新放好账本,福玉娘起身向门外走去,却在门边杜子美撞了个正着,杜子美盯着福玉娘,小心的问道:“怎的,玉娘你要出去。” 福玉娘看着站在门口的是杜子美,淡淡一笑,快声说道:“没要出去,我只是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情。” 杜子美心头一动,他怕福玉娘跟他说不嫁他了,又害怕福玉娘是要问他那些账目的事情,看着福玉娘的脸,只见她把眉头皱得紧紧的,心头一颤一颤的,即便害怕,他也是问出了口的,“怎的,玉娘,你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的?” 福玉娘微微仰起了脸对着杜子美,“子美,我们把婚事提前吧?” 杜子美突然笑了,“我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事的,我等不及下个月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k 第二八八章 决定 玉娘听见了杜子美的话,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杜找她来说这事的,随后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点着头说道:“既然你也同意,那么我们就选在七天之后好了,七天后我们正式成亲,也无需找太多的人,只是把旧业里的人找来就好。” 杜子美脸上的笑容不是装假的,可是福玉娘却不怎么想看见了他的这张笑脸了,虽然那个时候司徒若宇带着目的接近了她,可是他对着福玉娘笑的时候,却总是真心的,司徒若宇是天下第一才子,可每每对着福玉娘笑,总会让她感觉杜子美只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带着纯真和全然的信任,可杜子美的脸,即便是真心的笑,也给人种浓烈的目的性。 福玉娘轻轻的叹了口气,淡声说道:“既然你我都同意了,那么你就下去准备一下吧,想必那裁缝你也是认识的,你自管去找来他,订做好了你喜欢的礼服,有什么需要的,也跟陆先生说一声,叫他拨银子给你。” 福玉娘不提陆,杜子美也只顾着笑,现在福玉娘提到了陆,杜子美倒是紧张了片刻,现在他要拿银子都要先跟陆知会了,难不成是福玉娘要全然断了他从客栈拿钱的可能性,想到这点,杜子美试探着问道:“方才我瞧见陆抱着账本进来了,难不成是我做的账目出了什么纰漏不成?”杜子美问完之后又觉得这话太过直白,不禁又补充了一句,“玉娘莫要怪我的马虎,实在这些日子你对我很冷淡,我心情不好,所以才……” 福玉娘挥了挥手,“账目上的事过去了在你该忙的是我们的婚事,那些先不必记挂了。” 看着福玉娘没任何怪罪他的意思,杜子美又放下了心,他觉得大概陆根本没发现他动过手脚的账目,既然婚事要提前,他原本是以为福玉娘会差人去准备这婚事的,现在看来大概她请了新账房来代替自己是为了让他亲自操办了他们两人的婚事,或许她认为身为男人的他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所以才会想让他来准备他们二人之间的婚事到这里,杜子美心情又好了许多。 现在福玉娘的脸上看不:喜怒,杜子美看了许久是小心翼翼的问了起来,“玉娘,你看上去不是很开心,怎么了生了什么事情么?” 福玉娘抬起,“没,没什么,突然要成婚了,有些不适应而已。” 杜子美上前一步,抓住了福玉娘手玉娘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可是杜子美还是没放开她的手玉娘倒也任他抓着了,“玉娘你放心等我们成亲之后,我替你打理福缘客栈和司徒旧业的生意好生休息着,或许再过不久可以给我杜家生个一男半女的,也好承袭了这福缘客栈与司徒家的产业不是?” 听了杜子美的话,福;突然抬起了头来,淡淡的说道:“子美,若是我让你跟我什么也不要了,遁隐山林,你会怎么选,你还会娶我么?” 杜子美眼角抽了抽。随后认为福玉这是在考验了他。忙伸手把福玉娘微微发抖地身子拥入怀中。在福玉娘看不见地地方。他地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声音却再柔和不过地说道:“玉娘。你不信任我是么。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地时候。就觉得你是不同地。或许那个时候我不敢觊~你。可你不讨厌我不是么。现在更是要嫁给我了。这点让我十分地开怀。我是爱你地。没了你。我不知道我地未来要怎么度过。” 杜子美说地是实话。没了玉娘。他真地不知道他地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在他体会到了大笔大笔地花钱带给他地荣耀之后。让他再过回以前那种葬父母还要卖房子。借一两银子还要被人数落半天地日子。他是怎么也不肯了地。 福玉娘任他抱着。可语气却是坚决地。“如果有可能。或许我会为你生孩子。但是即便我生了孩子。他也不会是福缘客栈未来地掌柜地。这些产业我已经找到合适地继承人了。你若是现在反悔了。还是有机会地。” 杜子美听见了福玉娘地话。猛然抓紧了福玉娘地胳膊。把她从自己地怀中抓了起来。福玉娘微微皱紧了眉头。因为杜子美这一抓当真抓得她很痛。 可抓着福玉娘地杜子美是丝毫也没察觉到自己地力道地。他只是知道福玉娘地话让他很震惊。口气也急切了起来。“玉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戏耍与我吧。我听人家说了。这福缘客栈是你一手壮大起来地。还有那些司徒家地产业。也是你一点点地夺回来地。若你我有了子嗣。这产业本就该是你我地后代继承地。难不成你想把这产业还给司徒罐。他现在已经是状元公了。是朝廷地人。又怎么可以研商地。” 福玉娘盯着杜子美急切地眼。始终没说话。杜子美没得到福玉娘地回答。还想接着追问。可渐渐发现了福玉娘眼中地冷淡。才发现自己方才地反应太过急切了。慢慢地松开了抓着福玉娘胳膊地手。想着福玉娘是个脑子十分清楚地女人。或许是栓柱来了给了她不确定地信心。才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没有人过惯了荣华地日子。还能隐遁山林地。所以她或许只是在试探他。这么想了。杜子美倒也放弃了那种狰狞地样子。脸上尽可能微微地笑着。声调平和地说道:“玉娘。我只是喜欢了你而已。不管你地选择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你若想遁隐山林。那么我就同你一道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地眷侣。” 福玉娘微微的笑,轻声说道:“那好,成亲那天就是你我归隐的时候,这红尘浊世实在太过飘摇了,我不想留下让你渐渐迷失了本性。” 看着福玉娘再认真不过的表情,杜子美心头又揪紧了,不过他这次却不敢再有那种激烈的反应而只是小心的问着:“玉娘,是不是敖鄂那厮让你畏惧,既然你已**妇,他又能怎样,难不成你是想退居幕后,这样也好,我们就在京城外的山野中建座大宅子栈就先让账房什么的给管理着,我 在山林中坐着收收钱就好了。” 福玉娘把眉峰攒得更高,淡然的说道:“我的意思不是要退居幕后是真的远走天涯,什么也不带,就这么轻松的走出去。” 杜子美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紧张的追问着:“玉娘,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我们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做的,你若真的害怕了敖鄂我们想些旁的办法,不让他找到我们就好了,再说你这些家业要转交到谁的手上呢,这些可都是你的心血啊?转到哪个人手中也都是外人,你这么多年的心血,交到不熟悉的人身上会放心么,若是他们没那个能耐福缘客栈败落了,你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忍心么?” 福玉娘把自己的视线自杜子美那已经明显现出焦急的脸上移开了,“人选我已经找出来了现在只是想确认一下,既然我已经决定放弃了,这福缘客栈的未来也就不再是我改操心的了,就算是自己的儿女,也有自己管不到的一天,我只是想这点,我若不在是福玉娘了,你会不会跟着我离开。” “玉娘,我……” 杜子美想说会,是张了嘴许久,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倒是福玉娘似乎并不在意了他的答案一般,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做了十三年的福玉娘,或许当初该报答了司徒家的,我已经报答过了,我想做回自己,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想来你对我多少也有些了解的,我本名不是福玉娘,我叫白如玉,出身官宦世家,这商场中的沉沉浮浮本就是我所厌烦的,在很久之前我就幻想着有一天有一个人能陪我浪迹天涯,现在是时候了,我选了你,你的选择呢?” 道这里,福玉娘又把自的视线对上了杜子美,眼神一眨不眨的,里面似乎还波光盈盈的,再真诚不过了。 杜子美看着玉娘那双眼睛,心中的浮躁渐渐淡去,许久之后,终于像下定了决心般的轻点了点头,抓着福玉娘的手,柔和的说道:“也好,我选的就是你,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会娶你的。” 福玉娘扯了扯嘴角,声音竟生出渺来了,“或许离开这里,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十年前那个时候,我若有了这样的认知,或许我现在并不是十分的幸福,但至少不会是这么的绝望。” 听着福玉娘的声音,子美只觉得心头一揪一揪的痛着,随后淡淡的叹气,把福玉娘拥进怀抱中,淡淡的说着:“我听你的。” 福玉娘附在杜子美的胸前,听着他稳的心跳,不再多话,她希望他能懂她的心,只有远离,才是对所有人都算是最好的决定的,天涯海角,总有敖鄂找不到的地方的。 待到平复了情绪,福玉娘扎着离开了杜子美的怀抱,“子美,你先出去忙去吧,我还要找些东西。” 杜子美看着福玉娘,最开始想问那个陆的事情要怎么处理的,可现在福玉娘有了这样的心思,或许他也不该再去纠缠一个小小的账房的事情了,一万五千两相较于福玉娘的所有产业实在是杯水车薪的。 福玉娘又回到了房间,当着杜子美的面把房门关了起来,在门板合上的那一瞬间,是福玉娘与杜子美门里门外的对望,好像有千言万语,却又好像是一对才认识的路人,面对着渐渐缩小的缝隙,直到渐渐的看不到彼此的脸,千般纠结,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福玉娘说出了自己才做的决定,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可杜子美看着福玉娘充满的决然的表情,心是彻底的乱了。 落寞的离开,杜子美很茫然,王凝兰本来说是会回王家的,他曾经把大半的希望寄托在王凝兰身上了,毕竟入仕是他从懂事开始就一直梦想着的,可王家在他眼看目标就要实现的时候突然就倒了,王凝兰现在还需要他去拉一把的。 随后他又把希望寄托在迎娶了福玉娘身上,虽然照比迎娶了王凝兰看上去是差了好多,可以福玉娘的财势,在这京城乃至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如此想来,福玉娘也是个若要娶进门来,做梦也能笑醒的妻子人选的,何况福玉娘现在的样貌与举止当真没几个赶得上她的。 可现在呢,福玉娘说要放弃自己的家产,要去山间过普通夫妻的穷日子,杜子美才从穷日子出来没多久,他真的害怕了再回去,他要想办法,一定要回去想办法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杜子美还没坐稳,就听见外面小厮细小的声音,“杜账房在么?” 杜子美豁然站起了身,他现在想要找个人出出气的,刚巧这个触了霉头的就撞了进来,快速的打开了房门,杜子美也不看清楚外面的人,伸手就抓住了那个小厮的衣襟,怒吼着说道:“你这没眼神的,怎这个时候来惹我,烦不烦?” 厮显然也没料到杜子美会这样待他,声音一颤,结结巴巴的说道:“杜账房,不是小的,是那个……那个小丫头找你,她说有急事的,耽搁不得,我瞧着她说得不像谎话,所以才来找您的。” 听见了小厮的回答,杜子美心头又是一跳,迅速的转过头去,盯着门外,果真看见了站在门边笑着灿烂的小丫头,眼睛眯了眯,这个时候就算是王凝兰来了,杜子美也会觉得是个麻烦的,何况只是王凝兰身边的小丫头,她站在那里,就让他想起那一万五千里的银子,虽然昨夜的翻云覆雨带给了他许多前所未有的刺激感,可**过后,他就愈加的觉得一万五千两,实在是个冤枉钱了。 松开了小厮,对他冷冷的说道:“你先下去。” 厮看了看杜子美,又看了看那个小丫头,随后迅速的离开。 确定小厮离开了之后,杜子美冷冷的问着小丫头:“怎的,有事?” 丫头看着杜子美的冷淡的态度,慢慢的收起了笑脸,轻声说道:“是,是找您有点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k 第二**章 发现 厮走下去之后,杜子美向外面瞧了瞧,发现没有人这里,才把小丫头迎进了自己的房间,掩上房门,还是冷着眼盯着小丫头,口气并不好的问道:“你怎会如此大的胆子,竟寻到这后院子里来找我,若此事被人发现,你但当得起么?” 小丫头被杜子美说的有些紧张了,忙解释着,“杜公子,这也怨不得奴婢,奴婢以前都是在前堂等着您的,可今日奴婢站在外头等了一个半时辰了,也不见您出来,后来遇上了方才那个好心的小哥,这才知道您不再前堂了,奴婢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壮着胆子来寻您的,不过奴婢方才跟着那小哥进来的时候已经仔细瞧过了,并未被人发现。” 好心的小哥,杜子美冷着眼睛看着小丫头,发现她在举止言谈间,竟会与王凝兰有些相似的,心中算是了然了,这小丫头,自己是瞧不入眼的,可若细看,她也算得上是十分清秀的。 再者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奴才,这小丫头跟在王凝兰身边,总也会学到王凝兰言行的三分皮毛,那些刚刚春情萌动的杂毛小子又怎能抵得住她的软语哀求,想到她也绝非脑子愚笨之流,杜子美倒也渐渐的放下了心,慢慢走回到一边的桌子边坐下,斜着眼睛盯着小丫头,不声音还是有些不耐的问道:“你这么急切的来寻我,到底为了哪般?” 小丫头听了杜子美的问题,立刻哭了起来,声音抽抽噎噎的说道:“是我家小姐,她一早起来,却不见公子,也知道公子是情非得已才不辞而别的本只是有些低落的,可是适逢要吃饭的当,那香草没个好心的,竟告诉了小姐她说杜公子您即将要迎娶福玉娘了小姐一下子就失了精神,早饭时就一口没吃,到了午饭也说没胃口,我眼瞧着小姐情绪就妥帖了,心中担心着,这才想着来找杜公子想想办法的,您若是再三五天抽不出时间的,我害怕小姐她……” 说到这里,小丫掩着面哭得没个声音里子美心头之气是愈加的憋闷了,方觉得,两个女人,哪个也不是省心的角色,这心头堵得是个闷气。 杜子美看着小丫头的声俱下,哀伤悲觉的烦躁的挥了挥手,“行了,你也别哭了,这天尚未全黑,我也不能出去,你先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晚些时候去跟她解释清楚了,你就让她只管放心就好了,我即便迎娶了福玉娘,心也是在她身上的,待到婚事操办完之后再想些办法替她赎身,福玉娘也不是个小气的女子以后会容下她的。” 听见了杜美的话,小丫头的哭声戛然而止着有些红肿的眼睛不解的问着杜子美,“杜公子您的意思是要纳我家小姐为妾?” 杜子美扯了扯嘴角,“怎的,已经是我能做到最好的安排了?” 小丫头地声音有些抖了。“这怎么能。我家小姐虽不是金枝玉叶地。可也比那皇宫内苑里地公主们差不得多少地。怎么能嫁了你这等身份地人为妾地。” 自从听见了玉娘地决定之后。杜子美就有一肚子急待发泄地怨气。却不想这没个眼力地小丫头此刻不但来找他麻烦。还拿了他地出身说事。此时地处境对即将有可能做回到那个穷困地杜子美来说。提及他地出身。无异于揭了他伤疤后。还要往上面洒盐巴。他不再是那个低声下气任人咒骂地杜子美了。所以他当时就拍了桌子。冷冷地反驳了回去。“怎地。要给她赎身你还不愿意是怎么地。哪怕她曾经是金枝玉叶又能怎么样。现在也不过是个人尽可夫地妓女了。我杜子美肯娶一个妓女对她来说已经算是有情有义地了。你这丫头到来说三道四地。好令人厌烦。我也不与你争辩。若是你觉得你家小姐嫁了我为妾是委屈了她。那么你就给她找个出身高贵地好人家。看旁人会不会迎娶她一个残花败柳之身地青楼女子为正房。 听着杜子美地话。小丫头一地惨白。杜子美住声了许久。她才结结巴巴地开了口。“杜公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只是担心了我家地小姐。杜公子千万莫要生气。若是被我家小姐知道了奴婢说了这话气您。她定要撕了我地嘴去。杜子美。奴婢求您莫要生气。” 这小丫头边说边给杜子美跪下了。 杜子美俯视着小丫头。随后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交代你地话。你照常跟你家小姐说就是。今晚福玉娘若是没事找我。我自会去见你家小姐地。还有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要与福玉娘成亲了。那我也不瞒着你们。我和福玉娘地日子已经定下了。就在七天之后。所以这段时间难免要忙地。没时间去见你家小姐也是正常地事情。最近这院子里因这喜事。多半要人来人往了。你们无事地时候不要总来找我。被人发现了。我和你家小姐地未来就堪忧了。你明白了么?” 小丫头站起 惊的看着杜子美,不解的问道:“怎会如此的快,备的时间都没有?” 杜子美斜着眼睛,冷哼道:“你没听过夜长梦多了,这事自然是越快越好,若将来生了变故,谁能担着我的损失,还有便是,这事是要我与福玉娘来准备就好,你们要什么时间。” 小丫头被杜子美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她想说现在的杜子美和她印象里的有些出入了,可仔细想想倒也觉得杜子美似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瞧着今天他看上去情绪似乎十分的不好,这小丫头倒也没有自找没趣的必要,反正她话已经带到了,事情做好了,她也可以回去复命了。 小丫头走了,杜子美坐回到桌子前,闭着眼睛揉搓着额头望这七天可以过得快些。 那边自小丫头走出春香楼来找杜子美之后,王凝兰也知道杜子美大白天是不会来春香楼里看她的,她也就安心的出门了,老鸨是不敢拦着她的草倒是想拦着,可她也有畏惧的人,如此又怎敢说出个不是来。 王凝兰出了春楼,叫了马车直奔着敖鄂府就去了,敖府中每天进进出出的人不计其数,她是不敢走正门的,在门子不解的眼神中,王凝兰递了属于敖鄂的玉佩,门子认识敖家的标志才让她进了门来。 王凝兰进了敖家的侧门,有些懵懂的,不过她不好意思问门子哪里是哪里的,根据着一般大府中的结构,王凝兰直奔着主屋的方向就去了。 在路过大的一处假山花园里,王凝兰瞧见了里面坐着个穿着黄褐色碎花缎面褂子内趁深黄色裙衫的年轻女子,此女子看上去娴静淡雅,手中抓着一串念珠,此刻坐在那里,似在晒太阳,又似在静心念禅之她整个人瞧着都与敖府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这也使得王凝兰对她产生了兴趣,缓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瞪着坐在椅子上的女子。 王凝兰抱胸站立很久,也见那个女子睁开眼睛只是手中的拨念珠的动作没有一点点的停留,这点倒是让王凝兰惊奇了皱紧了眉头,不解的问道:“怎的是个聋子不成,听不见有人到了么?” 那女子听了王凝兰的话睛才缓的睁开,略一打量了一番站在她对面的王凝兰,随后眼中竟然现出了一丝同情。 这女子的眼令王凝兰十分的不舒服,她以前从未进到过敖鄂府中,对敖府中有许多女人她是有耳闻的,可她不曾听过有哪个女人是要念佛的,瞧着她身上穿着素雅,也不见戴着什么贵重的首饰,只在发髻上别着根乌木簪子,王凝兰想着她大概是敖鄂哪个失了宠的女人,对她说话禁不住开始趾高气昂了起来,“你这女人倒也是,你家大官人来了贵客,你不迎接倒也罢了,本小姐都到了你眼前了,居然还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你若是清高,何必要赖在这里,还假惺惺的拨起起念珠来了,若当真有那份诚心,不如去找个庵子,剃了你这头烦恼丝,大家都跟着清净了。” 那女子听了王凝兰的话,只随意的挑了挑眉梢,然后轻声说道:“我同情你,但是不代表着我就会纵容你的跋扈,来人!” 女子话才说完,她身边的假山后一下子走出来了三个家仆,毕恭毕敬的对女子说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女子看了看王凝兰,沉稳的说道:“这一女子扰了我的清净,把她轰出府去。” 王凝兰听见了女子的话,心中已经了然,这个女子定然就是敖鄂的夫人了,看着夫人,王凝兰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感觉,她在敖鄂的夫人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得了这个位置的女人该有的基本表情,反倒是一种超脱的空然。 待到那些家仆拉上王凝兰的胳膊,王凝兰才反应到自己的失神,挣扎着身子,大声的喊道:“你们谁敢动我,我是你家大官人的贵客,伤了我,你家大官人追究起来,你们担得起么?” 她这样说了,抓着她的人确是一点点的迟都没有的,而敖鄂的夫人又安稳的继续拨念珠去了。 王凝兰眯起了眼睛,趁着抓她的人松懈的机会,伸手摸进了自己的腰间,把敖鄂那玉佩抓出来放到自己身前,大声的说道:“瞧见没有,你们大官人从不离身的玉佩现在就在我手上,可想而知我与他的关系了,你们谁敢动我,都不想活了么,难不成忘记了他生气的话,会活剥了人皮的么?” 听到王凝兰口气如此的强硬,那些杂役到有些瑟缩了,是拉她离去也不成,不拉她似乎又不妥,两头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这敖府多半都是夫人在管着的,说真的,敖鄂很少会留在府中的,他最喜欢的还是那处并不起眼的别院,可是那里许多年来,也只住进去过一名女子,宅子里这多女人,竟无一人得窥那里的真容的,至于那女子是谁是不必说的事情。 敖鄂夫人 王凝兰的话之后,笑着站起了身子,眼睛只是淡淡的凝兰手中的玉佩,声音无波无澜的说道:“看来大官人也破了你的身子了这玉佩,只要是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都会有的,并不真的是什么稀奇物儿。” 王凝兰听着这话,身子禁不住的抖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可能的,你这是嫉妒我,从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身上戴着的就是这块玉佩的,这玉佩在他身上怎么也有许多年了。” 敖鄂的夫人也不与她争辩手自她的腰间摸出了块玉佩,在王凝兰眼前晃了晃。 王凝兰的底气顿时矮了下去,喃喃的说道:“这怎么可能,我是不同的,我王凝兰是不同的。” 敖鄂夫人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瞧着你也是个痴心的女子想来你就是最近声明很盛的王凝兰了,素闻你在京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名媛,缘何也泛起了糊涂来了呢?敖鄂那人对旁的女子是没心的,你看不清楚这点,吃苦的只能是你自己。” 王凝兰摇着头喃的说道:“我不像你,守着夫人的位置还抓不住他的心,若我当他的夫人,我会让他的心中只有我的存在。” 敖鄂的夫人还是摇着头,不与她争执下去了,她以前还想着王凝兰当真是不同的凝兰与自己几年前很相似,都是要进宫的女子可因为种种原因却与敖鄂牵扯上了,她对她除了好奇有一丝丝的同情,敖鄂夫人用了几年时间才学会了怎么让自己看淡王凝兰似乎比当年的自己更加的疯狂,看不开的,最终才会是受伤最重的----若敖鄂当真在意了她,又怎有传闻有人用一万五千两的天价买下了王凝兰的初夜权呢,没有男人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去勾引别的男人,而最终的目的却还是为了另外一个女子! 挥挥手,轻道:“罢了,既然是来找大官人的,就让她去见见,你们带她到大官人的院子去,以后注意些院子里的清净。” 那些人听了夫人的话,明了口气,王凝兰看着敖鄂的夫人又闭上了眼睛,也无心再与她纠缠下去,只是几眼,她就知道自己胜不过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外貌与技艺上逊色她多少,相反她有信心,就是福玉娘与她比起来,也不是对手的,可敖鄂夫人的淡然,是让她害怕的,那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才具备的,荣宠不惊,遇事从容,大家族管事女人,要的就是像她这般的。 跟在那些家仆的身后,王凝兰七拐拐的,总算到了敖鄂的院子,家仆并不进去,只是恭敬的站在一边,对王凝兰小声说道:“这位小姐,咱们这些人是进不得主子的院子的,您自己进去找大官人吧。” 王凝兰本就打算要他们跟着进去,心下想着一个人去最好,她听闻的那些事情,敖鄂定然会感兴趣的。 这样想着,王凝兰方才在敖夫人那里得来的憋屈一瞬间又消散了,快步走进了院子,即便是单独的一个院落,也要比寻常员外家的整栋宅子要大上许多的,这院子倒也清静,并不见有家仆穿行其中。 王凝兰翘着嘴角,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鬓发,又检查了身上这才换的蚕丝薄衫,虽然已经是暖春,可相对于旁人的衣服,这王凝兰还是穿得实在是少了,即便冻得瑟瑟发抖,也要维持着最好的仪表,莲步轻移的向敖鄂的房子里走去,这样的自己,走到哪里都是最吸引男人目光的,王凝兰明白,身上的蚕丝长裙在走动中轻轻摆动,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怎能不勾人。 敖鄂的院子有江南园林的结构,越是靠近,王凝兰就愈加的觉得心跳的异常,终于靠近,才想推开房门给敖鄂一个惊喜,却听见里面隐隐传出了交谈声,“大官人,福掌柜那边已经同意了。” “好,你办得很好,稍后去账房支些银子,算是赏钱。” “属下谢过大官人。” “玉儿答应的时候,有过别的要求么?” “没,福掌柜只是说会在婚典前一天出来见您,地点还是您城外的别院,对了,福掌柜说了不能让她的新婚夫婿知道。” “这是自然的,你下去吧。” 门外王凝兰听见了敖鄂的话,连忙闪到一旁去了,可她的心中却开始不平静了,一股难以平复的苦涩瞬间涌了上来,果然这敖鄂是念着福玉娘的,即便那个女人要结婚了,他也要去找她。 福玉娘也是个抓心的主,都要嫁给杜子美了,却要和敖鄂出来偷情,那个女人凭什么想要什么就得什么,她哪里比得过自己,越想越难过,修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手心中也不自知,脑子里只一个念头,敖鄂想让杜子美蒙在鼓里,她偏偏要让杜子美知道福玉娘也不过如此!,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九零章 咒骂 敖鄂对话的侍从已经敞开了房门准备离去,敖鄂却是翘起了嘴角,窗上的人影尽管表现的格外小心谨慎,却也像是影子戏表演一般,尽数的落入敖鄂的眼中,看着那影子,敖鄂的嘴角翘得更高,不过眼睛里确是一点点温度都没有的,嘴中轻轻的呢喃着:“时间刚刚好!” 看过那个影子的表演之后,敖鄂又低下头去,他还有许多要做的事情,那个女人若有什么心思,稍后自会来此跟他说的,他对她,没那么多时间关注着的。 王凝兰平复了自己心中的震撼之后,又抚了抚自己的发,愈发的觉得今天来得刚刚好,这样的消息许能让她的眼中钉身败名裂的,她只需告诉了杜子美,和几个好事的女人,谁不希望看场好戏呢。 越想王凝兰是越开心,之后装作才来的样子,抬起玉臂轻敲着敖鄂的房门,听见敖鄂沉稳的声音,微微翘起了自己的唇,表现出最迷人的样子,扭摆着腰肢向敖鄂的方向走了过来。 不过王凝兰所有的扭摆却是全无意义的,因为敖鄂只是低着头并不看她。 王凝兰见了敖的态度,咬了咬唇,心中又生出了许多的怨愤来,也不再装成淑女的样子,大踏步的向敖鄂的方向就走了过来。 也许是敖鄂听见了她脚声发生了变化,嘴角又勾了起来,这次却是抬起了头,眯着眼睛盯着王凝兰了。 王凝兰一瞬僵硬在了原处一直希望在敖鄂心中留下的是最完美的闺秀形象要让敖鄂知道,福玉娘那种会拿着杀猪刀乱吼乱叫的女子与她这种大家闺秀是不同的,可每次她似乎出现在敖鄂眼中的样子与期望中的总是不尽相同的。 王凝兰的脚方才在敖抬头的一瞬间抬了起来,也因为敖鄂的突然抬头,所以不知道是维持着向前大踏步的迈进的原速度,还是如她一直的形象那般文文弱弱的缩回来,所以就那么一直抬着子是很滑稽的。 鄂轻笑着勾起了嘴角,他喜欢看见王凝兰出丑,却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开怀。 于这样子笑着地敖鄂。看不出他地态度可王凝兰还是觉得深深地痴迷着。忍不住弱弱地开口“鄂。我想你了。可你总也不来看我。” 敖云淡风轻地说道:“凝兰。似乎我们才几日不见而已。你就要追上门来。这点不是你该有地风度才是院子里地女人。许多也是想我地可是她们很多几个月也不会见我一面。即便我在府中们也没有擅自就跑到我地院子里来地。这些事情我想你该是明白地。” 王凝兰听见了敖鄂地话。也想不出他地情绪。张了张口。随后想到了今日她来地目地。这时语气才壮了些。又开始维持着扭腰摆臀地大家闺秀表现。来到敖鄂地身边。伸出玉白地胳膊。轻轻搭上了敖鄂地脖子。对着敖鄂地耳朵凑上了她抹上了厚厚胭脂地唇。轻笑着说道:“这点规矩我也是懂得。想我也是王家出来地人。怎么也比那些身份未明地野女人要明白分寸地。” 敖鄂眯起了眼睛。他懂得王凝兰这话并不是平常地比喻地。王凝兰是个聪明地女人。话也会拐着弯去说地。不过即便她没直接说。可她还是触犯了敖鄂地禁忌。王凝兰不该贬低了他地玉儿地。玉儿是真正地贤良女子。那些粗鄙地形象不过是她地保护色而已。 可王凝兰是什么样地女子。她从小虽然接受着种种规矩礼仪地训练。可多半都是为着当一个高级点地妓女而做地准备。这样地女子。竟自诩高于玉儿。敖鄂心中怎能开心。不过敖鄂现在是不会表明了他心中地不满。因为王凝兰对于他来说。还是有着不可或缺地用处地。对于还有用处地棋子。敖鄂不会吝啬了他地微笑。 “也是。王伦是何种聪慧地人。他身边得宠地女儿又怎么会落了人后去。” 敖鄂这样说了,王凝兰的心就更开怀了,胆子也大了,慢慢的挤到敖鄂的大腿上坐下,动作极其轻佻暧昧着,伸出两只胳膊缠紧敖鄂的脖子,两个人的唇只间隔了不足四指远的距离,“鄂,人家除了想你之外,还听了个消息,你又不去看我,没办法,我只有亲自过来了这消息可是够震撼的,我想你该知道的。” 敖鄂眯紧了眼睛,轻笑着说道:“说说看,是什么消息,竟劳烦你亲自跑来告诉了我?” 王凝兰勾起了唇角,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敖鄂却是默不作声的审视着王凝兰,她这个样子看上去很像是只狐狸,还是那种专门来害人的老狐狸。 “鄂,福玉娘那个老女人要嫁人了,居然还是要嫁给姓杜的那个呆子,你说好笑不?” 看着王凝兰掩着唇吃吃的笑,敖鄂眼睛眯得更紧,心中也好笑着,若是杜子美瞧见了王凝兰现在提到她的时候的样子,是否还会左右摇摆,不过杜子美的左右摇摆一直就是他期望的,杜子美摇摆着,对于他来说才有最后的意义。 王凝兰也不知道是聪明的还是愚蠢到这点都想不清楚,这样的事情,敖鄂又怎么会不知道的,或许王凝兰只是想知道他知道了福玉娘要嫁人了,自己会不会在意而已,敖鄂的心思翻了几个转了,脸上却并未显山漏水的。 “这样的消息,你又怎么会知道的?” 敖鄂的口气很淡,淡的令王凝兰心头猛然跳动了几下,只有不在意的人才会出现这种淡漠,难道许多人说敖鄂最爱的女人就是福玉娘,这个消息是有错误的?既然他不爱福玉娘,那么自己是不是就有希望了或许敖鄂现在让自己去勾引了福玉娘的未婚夫过只是他想得到福玉娘名下产业的一种方式而已。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一般都是关乎到利益的,敖鄂是最成功的商人,那种儿女情长不适合他,他或许只是用喜欢福玉娘这个理由来蒙蔽世人而已。 王凝兰的想当然令她自己十分的开怀,想抓住商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利益切入点,她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怕他逃出了她的掌心么。 瞧着敖鄂院子里这些女子,当敖家女主人并不逊色于当皇妃,可这里是要比宫中好待多了,这些看着那些女人一个个不敢惹事的态度就明白了怎么想都觉得目前的情况对她来说,十分的有力。 王凝兰陷入自己的遐想中以敖鄂问她了,她也没做出回答。 敖鄂眯着眼睛看着王凝兰的笑,眼中现出了一抹不屑,但是脑子中现在全是荣华的王凝 有注意到。 敖鄂语气中的不屑更深了,轻缓的问道:“怎的,这消息你又是怎么会知道的不以为杜子美那人会亲自告诉了你他将要迎娶了福玉娘才是。” 这次敖鄂的问题打散了王凝兰的遐想,她微微翘起了嘴角凝兰放下了勾着敖鄂脖子的手,慢慢的从敖鄂的腿上站了起来虽然不喜欢杜子美,可是曾经那么迷恋着自己的男人要娶了别人为妻多多少少还是会影响了王凝兰的心情的,她自敖鄂的腿上站了起来,就是想避开敖鄂那穿透了人心深处的眼睛,她还是害怕这个时候引起敖鄂不必要的误会。 “哼,杜子美那人我是了解的,他自然是不想让我知道他要娶福玉娘了,不过凭着他那张扬的个性,即将要当福缘客栈的掌柜的了,又怎么忍得住不告诉了旁人,这种消息,坊间流传的速度有多快,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恨不得全城的人都去巴结着他,但他又不想让我知道了他这事,又想要江山,还舍不得美人的,如意算盘拨的倒是好了,或许他还有希望,将来得了福玉娘的同意,也有可能会纳我为妾室的呢?” 最后这句话,王凝兰本不想说得,可想了许久,她还是说出了口,这话自然是她凭空猜想的,不过又不好在敖鄂眼前太过折了她的面子,她想让敖鄂知道福玉娘要嫁给杜子美了,这样也好让敖鄂对福玉娘死心了,又不想承认自己竟败给福玉娘了,不管是基于利益还是别的原因,杜子美娶了福玉娘,自己便是败了,所以加上那话,就会凸显出自己并不至于败得太惨,因为即便结婚了,那人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己,这样才会让敖鄂明白自己是多么可贵的。 敖鄂冷哼一声,凝兰心中又开始茫然了,她听不出敖鄂这冷哼的意思,却也不好开口问,僵直了身子,站在原处,静静的盯着敖鄂。 许久之后,敖鄂伸手抚了额角,王凝兰见状急忙跑到了敖鄂身前,伸出双手按住了敖鄂的手,口气轻柔的说道:“怎的,头痛了,我替你揉揉,这杜子美也是个麻烦的人物,不过他既然要娶福玉娘了,想来我也没有应承了他的必要不是,所以我今后便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了……” 边说边把身向敖鄂的怀中挤了挤,她的手轻揉着敖鄂的两侧太阳**,胸前的薄衫并未系带子,随着她的动作慢慢的向肩膀外滑落,露出了半裸的酥胸。 不过敖鄂却是闭着眼的,他自然瞧不见王凝兰故意现出的美景,王凝兰咬着唇看着敖鄂紧闭着的双目,迅速停下一只手,把一侧的罩衫褪下,随后又停了令一只手,另一侧的罩衫也滑落了,这罩衫本来轻薄,可落地也是有声的,敖鄂听见了,可他还是未睁眼。 兰看着他,终究忍不住,身子向前,改揉着敖鄂额头的手为捧住了敖鄂的脸,凑上了自己的唇,眼看就要贴上之时,门板却传来了撞击声,随后是敖翔不敢置信的声音,“爹,你怎么可以大白天在自己的书房中玩妓女?” 鄂听见了敖翔的话,只是偷偷的翘起了嘴角,可王凝兰的脸上却是一片死灰色,慌张的就去穿衣服,口中还念叨着:“你这孩子真不懂事,你爹的书房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闯进来了,将来若是换了我……” 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不喜欢跟妓女说话,怪恶心的,你先出去,我找我爹有话要说,你在,我怕我家的秘密明儿个那些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被敖翔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训话,王凝兰本就一肚子气了,现在敖翔又这样说了,王凝兰折了面子又在敖鄂面前丢了脸,她想也不想,上前就要去扇敖翔的巴掌。 敖翔眯起了眼睛,他对王凝兰的印象还只是三年前那个时候,不过他对她也算多多少少了解些的,方才听了下人们议论,这王凝兰就是那个杜子美包养的女人,心中更是气恼,敖鄂虽然在外人眼中声誉十分不好,可对于敖翔来说,他却犹如他心底的神,又怎能让王凝兰来玷污了敖鄂来。 所以现在王凝兰竟想对他动手,他竟挺着身子对着王凝兰大声说道:“我可是敖家未来的继承者,我看哪个烂手的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是不想要命了,不过是野巷子里的一个前夫骑的女人,也敢来我爹的书房里大呼小叫的。” 敖鄂对敖翔赞许的点了点头,站在敖鄂对面的翱翔是瞧着一清二楚的,不禁开坏了,原来爹爹对这个妓女并没什么过多的纵容,若是纵容了,他也不会对自己笑了,自己的爹爹明显是要看自己要怎么对付这个女人的,那些人说得没错,除了福姐姐外,任何女人在爹爹眼中,都是不值钱的。 可敖鄂的表情背对着他的王凝兰却是看不到的,她只顾着伸手指着敖翔的脖子,声音气愤的说道:“好你个福玉娘**来的身份不明的小杂碎,竟敢如此说我,将来我嫁给你爹,生下了正统的子嗣之后,你这小杂碎该去哪里还是回到哪里去?” 王凝兰是被敖翔气急了,她骂出来之后,看着翱翔不怒反倒笑得开怀,立刻明白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这种念头对于大户人家来说,简直就是忌讳了,王凝兰竟如会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怎能不懊恼,急忙转身,看着冷若冰霜的敖鄂,结结巴巴的解释着:“鄂,我不……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被……被他气坏了,他……他竟说我是个妓女,我现在……现在如此,也都是为了你的生意,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敖鄂冷淡的说道:“翔儿说得也是对的,你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好了,我与翔儿还要说些话,你就先回去吧。” 王凝兰立刻就泪如泉涌了,生意也悲悲戚戚的:“鄂,你不要怪我,我当真不是有意的,不要赶我离开。” 敖鄂只是冷淡的说道:“天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别让杜子美空等了怀疑你。” 听见了杜子美,王凝兰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泪水,声音轻柔的说道:“好,我会替你办好杜子美那事的,不过我还会来的,希望你不要拒绝了我,方才我真是无心之言。” 敖鄂挥了挥手,王凝兰走出了敖鄂的书房门,回身看着合上的门板,贝齿咬唇,心中暗自发誓,“敖翔,你等着,还有敖鄂,你不该伤我的心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www.23us.com 第二九一章 ** 凝兰这幅表情被随后赶到的敖权看得个分明,敖权心这女人,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他是不放在心上的,敖府哪房夫人也没省过油,现在还不是一个个服服帖帖的,男人,既然敢娶这么多女人,就该有能摆平她们的能耐,若是没有那能耐,还娶这么多,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了,何况这个女人还不是个如夫人,也过都是些闲花野草的罢了。 王凝兰咒骂完之后才发现对面竟还有人,心中一颤,低下头拉紧身上的薄衫,匆匆离去。 此刻书房中却是敖翔与敖翔大眼瞪小眼的。 “爹,我不反对你玩女人,自然对与你来说,玩女人也是你的手段,但你至少要玩些高贵点的,这个女人我是不喜欢的,今后我不想看见她出现在这里。” 敖翔这样说了,敖鄂也不怒,反倒带着欣赏的语气说道:“我的翔儿愈加的有领导者的风范了,这样若是爹哪天若管不住这敖家的产业里,走得也放心了。” 方才敖翔急切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今听了敖鄂的话,又不禁担心了起来,口气也软了,“爹,你怎么了,难不成是生我的气了,若你想要那个女人,我不反对就是了,只要别丢下了我自己,还是你要去哪里?” 敖翔的急切让敖鄂微微笑了起来,这笑容是真心的,因为它达到了敖鄂的眼底鄂伸出他的长臂,隔着书桌抚摸着敖翔探过来的头,声调还是那般的轻柔,“翔儿,有你这样的儿子,我此生倒也算是完满了,不过爹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你的是哪日爹爹不能陪着你了,你该明白爹的心思,此生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与玉儿生不能夜夜同床,若是我们同去了,我与她的尸骨,定要日日同**。” 听了敖鄂这的话翔怎能不紧张,可他还是咬着唇问道,“爹算福姐姐不愿意,你也要强迫她么?” 敖鄂微微的笑了,“她不会不愿意,只是说活着不能与我在一起从未说过死了不能属于我,你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多多少少应该能懂她的。” 敖翔点着头。算是应承下敖鄂地又一次奇怪地嘱托。 外敖权已经在敲门了。敖翔知道是他。快速地去开门进了敖权。声音带着并未全脱稚气地兴奋“权伯伯。方才我教训了那个恶心地妓说我有领导者地气势了。” 权听了敖翔地话。伸手轻抚着敖翔地头朗地笑着。“你这小子。总能让我们开怀。” 敖翔骄傲地点头。“那是当然。我是爹爹地儿子啊!” 说笑完了。敖权不忘了随口点了一下敖鄂。“大官人。方才出去地女子。笑得好没道理。” 敖鄂挥了挥手。轻声说道:“她还有用处。这个你们不必去管。先说正事吧。” 听了敖鄂的话,他们三人再也没有关于王凝兰的一点点话题,先是敖权报了一下敖翔最近的表现和下面管事对敖翔的认可,随后又讲了些与司徒家接触后得到的消息,几人分析之后竟会有奇怪的发现,似乎福玉娘这些日子做的事情与不久前敖鄂做的很相似,这些都是要交接权利才会出现的作为,敖权是想不出福玉娘如此做的必要,可敖鄂心中却翻腾了起来,他有一种感觉,就是福玉娘真的在准备接受他了,虽然她现在大张旗鼓的说要嫁给杜子美,不过杜子美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王凝兰出了敖府,才想起敖鄂竟没有差人送她回去,又不能再进去要车,方才再她来的马车也被她差走了----她本是算好的,来了之后勾引了敖鄂与她翻云覆雨,随后敖鄂定会体谅了她,差了人送她回春香楼,谁知道愿望即将实现,却被敖翔那个小杂种打扰了去,王凝兰咬了咬牙,身上没有带银子,只要自己走回春香楼。 待到回春香楼之后,就瞧见她派去找杜子美的小丫头焦急的张望着,王凝兰心头一惊,看看天,太阳还未全落下,难不成杜子美那里出了什么意外。 身子劳累,还是几步走了上来,急切的问道:“怎的,是杜子美那边?” 小丫头点了点头,“小姐,您这是去哪里了,我去找杜子美,等了许久才等到了他,他说让我先回来,可却不曾想他天还没黑便说福玉娘休息了,怕晚上在起来找他,所以先过来瞧瞧小姐您的,可等了都要半个时辰了,也不见小姐您回来,我瞧着他的脸色十分的不好,也不敢进去,方才香草进去了,我才得以出来迎着您,跟您先透透气,方才老鸨告诉杜子美,说小姐您瞧着太落寞,她也不敢管,放您出去透风了。 王凝兰点了点头,咬着唇怒骂了一句:“你这没脑子的小蹄子,随便给姓杜的找个女人侍候着,怎么能让香草那女人接近了杜子美,若是香草跟杜子美说了什么,我这么久的努力不是全白费了。” 王凝兰在敖翔那里受了气,正愁没处发去,如今一回来就听见了香草那个女人居然敢接近了杜子美,虽然香草是不敢真正的坏了敖鄂的事的,可难保她不会拖自己的后腿,所以方才的怒气到现在的担心凝结在一起,使得王凝兰一起发泄到了小丫头的身上。 那小丫头瘪了瘪嘴,最后细声细语的解释道:“原本奴婢与老鸨都想着随便给杜子美找个女人应付一下的,可进去了几个女人,都被杜子美给骂了出来,最后香草主动要进去的,我是想拦着的,可老鸨她被杜子美吵得烦了,大概是得知杜子美要当福缘客栈的掌柜的了,也不敢得罪他的样子,香草要进去,老鸨是求之不得的,奴婢不过是个小丫头,又怎么敢在老鸨面前说了自己的意见呢。” 小丫头才说完,王凝兰一巴掌就招呼到了她的脸上,“不要脸的贱货,居然敢反驳了我的话,我现在才想起来了,你处处都替香草那个贱人说话,你该不会是她派到我身边来祸害我的吧,说,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小丫头捂着被王凝兰打得嗡嗡作响的脑袋,连连摇头,委屈的说道:“没,小姐知道奴婢的,奴婢自小就跟在小姐身边了,和香草又没认识多久,怎么会是她的人呢!” 看着王凝兰赤的眼,小丫头抖成了一团,以前王凝兰就是骄纵的,却不像最近这样的反复无常,王凝兰那张脸平素笑着的时候即便女人瞧见了也会觉得是赏心悦目的,可而今在小丫头的眼中,王凝兰这张脸在她梦中等同于牛头马面的。 王凝兰瞪视着小丫头瑟发抖的身子,这时候才嘘出一口闷气,方觉得呼吸顺畅了些,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会怕她王凝兰的。 大概是发现里的嘈杂,老鸨那滚圆的身子急急的跑了出来,直接抓上了王凝兰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哎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回来了,快去瞧瞧那个姓杜的,我是没办法了,这人是狂不得的,还没当上福缘客栈的掌柜的,底气到是比敖大官人还压人了,我没办法,才让香草去的,香草那个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哄住了他,不过事后我才想了起来,若是香草迷住了杜子美,你可怎么是好,快些进去把香草那妮子给我弄出来,若是坏了敖大官人的事,我也担不起的。” 王凝兰被老鸨这么一说,更觉得情有些麻烦,也不再去跟王凝兰计较,急忙跑到了杜子美所在的包间外,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传出了**浪语,王凝兰只觉得一瞬间火气就冲上了头顶。 抬脚踹开了房门,盯着房里,春香楼的上间,前面都是精致的饭桌,此刻那桌子上摆满了奢华的菜点,不过桌子边却是没人的。 桌后面是一张白纱的屏风,上面绣着美人出浴图,那屏风后便是张偌大的床,透过那近乎透明的屏风,王凝兰隐隐约约看见了床上有一个女子在跪坐在男子腰身上方,正上上下下的起伏着。 兰瞧见了这架势,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窜去了,她最初没想到杜子美竟会在她面前与别的女人芶合,当然了,杜子美也是男人,会偷腥也在所难免,而且她明白,杜子美会如此,多半是香草那个贱女人勾引着的,香草是花魁,媚术当初也被敖鄂称赞过的,凭杜子美这样的男人,是万万抵挡不住的,令王凝兰受不了的是她踹开了门,床上的两人居然当没听见一般,还在剧烈的起伏着。 抬腿,王凝兰又踹翻了那根本挡不住什么的屏风,这次瞧得更明显了,杜子美仰面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双手游走在香草那高耸的酥胸上,口中念叨着:“你这女人,果真不愧为花魁,这功夫了得,当真伺候着爷通体舒畅,爷还未遇到过你这样好本事的女人,别停,千万别停,就要出来了。” 香草口中笑着说道:“奴家好久也未遇上你这等尔雅的公子了,这身手也绝非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老头子能比的,奴家真喜欢公子啊!” 她嘴上是这样说着,眼睛却是轻蔑的瞟着王凝兰的。 王凝兰怒喝一声,“贱人,你给老娘下去。” 说完上前就去撕香草的头发,直接把她从杜子美的身上扯了下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九二章 ** 发 草一脱离了杜子美的身子,杜子美豁然睁开了眼睛,身**,看见王凝兰与香草拉扯,也不顾自己现在的丑态,翻身坐在床上,笑嘻嘻的看着王凝兰与香草二个人之间为其大打出手,却并不阻拦。 香草本就没穿衣服,王凝兰穿了也和没穿差不多,她们二人拉扯之时,王凝兰身上的衣被香草扯落,渐渐遮不住她粉嫩的身子。 这杜子美在王凝兰大声呵斥香草的时候下体软了去,这会儿瞧见了二女拉扯后若隐若现的私密,感觉到身子又有了反应,也顾不得再去看戏,直接跳下了床,拉过已经骑在香草身上的王凝兰柔声哄劝道:“凝兰,我不过是与她玩玩而已,你不必在意,丫头说你想我了,瞧瞧,我也想你了,来,等我们亲热过后再说旁的。” 王凝兰低下头,看着杜子美的样子,愈加的觉得心烦气躁,伸手就挥向杜子美,声音也更冷淡上了几分,“你闪开,我今日定要与这贱人了解一下,也不照照镜子,身上没几两肉,敢跟我王凝兰争,什么东西。” 杜子美被王凝兰推开了,眼角的余光中瞧见了仰躺在地的香草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一瞬间火气也上来了,并不理会王凝兰的动作,直接上前拦腰抱起了王凝兰,随后抗上肩头,私密地方一览无遗的对上了香草的眼,香草掩着唇,吃吃的笑将开来。 王凝兰一声尖,手脚并用的挣扎,口中还叫骂着:“姓杜的孬种,你想做甚,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要不然我诅咒你断子绝孙。” 她的叫骂还没结束子已经把她扔在了床上,动作并不温柔。 王凝兰的后磕碰在木质的床板上,脑袋嗡嗡作响,一瞬间也没了声。 香草从地上坐起,抹去角的血迹,斜着眼睛看着此刻被杜子美压在身下的王凝兰,笑着说道:“怎么,你说杜郎是个孬种,我瞧着杜郎可是真的男子汉呢瞧今日的架势,真是喜到我心底去了。” 有香在一边浇油子美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强占了王凝兰。此刻只觉得气血上涌。豪气云天一般。拉起王凝兰地大腿。对着她已经在与香草地扭打中撕裂地亵裤接贯穿了进去。 王凝兰一尖叫。她还未做任何准备地子美这无疑让她有些不堪忍受。还有更难堪地就是香草居然站在杜子美身后抱着胸审视着杜子美强暴她。她嘴角掩不住地嘲讽仿佛在说:你不是高高在上么。也有被这等男人如此压着地一天! 王凝兰咬着唇。尽量忽略下地感觉。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再去看香草地嘲讽。眼角流下了泪水来悲叹命运不公。怨天尤人是少不了地过她舍不得怨恨敖鄂。所以这一切一切地羞辱她尽数归咎到了福玉娘地头上。 王凝兰咬着唇唇角渗出了鲜红地血丝。她恨福玉娘。心中只一个念头。若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了福玉娘。那么她也不会如此地悲惨。至少她可以抓住敖鄂地注意力。不用再来讨好这个人面兽心地杜子美。 杜子美身下动作着。手和唇也不闲着。所以他很快就发觉了王凝兰地身子由最初地紧绷慢慢地放松。偶尔还能听见她唇中溢出细碎地呻吟声。 香草还站在他们地身后。眼见了王凝兰脸上地表情。脸上地嘲讽也愈加地浓烈。她与王凝兰都有一个共同倾慕地人。最初地时候这京城第一大花楼中唯一能挨到敖鄂边地人只有她。可是王凝兰来了。抢了她地一切。声誉、男人、地位和数不尽地黄金白银。她又怎么甘心。明里她不敢对王凝兰怎样。可现在这个时候。却是能给王凝兰最大地羞辱。她不会放过任何打击令她难过地女人地机会。 眼看着王凝兰的表情已经显出了迷醉,香草突然轻柔的贴上了杜子美的后背,声调暧昧的说道:“杜郎,你方才还没让奴家舒服呢,你可是应了奴家的,说让奴家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男人,奴家不管,兰香妹妹现在已经舒服了,奴家也要,你可不能偏心啊。” 听见了香草媚得让人直掉鸡皮疙瘩的声音,王凝兰猛然睁开了眼睛,对上的就是香草透过杜子美肩膀,对着她笑得张扬的脸,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想来香草现在已经体无完肤了。 虽然觉得被杜子美在香草眼前强占是件耻辱的事情,可是若此刻再被香草把杜子美自她身上夺去就代表着她王凝兰输了,输给了以前一直败给自己的女人,所以王凝兰不能让杜子美离去, 媚惑,却远远不及香草那种运用自如的勾引。 杜子美想也不想的就从王凝兰的身体里退了出来,王凝兰伸手拉住杜子美,软语呢喃:“不要子美,不要去找她。” 听着怀抱中的王凝兰如此低声下气的哀求着他,杜子美也不过只是微微一迟而已,怜香惜玉对于杜子美是说不上的,他只是感觉自己此刻当真的荣耀了,春香楼上一届的花魁和现在在任的花魁都哀求着他的占有,多荣耀的一件事情,早有传言:春香楼里的姑娘,一夜千金,春香楼里的花魁,睡一夜死了也心甘! 如此的传言怎能不让杜子美找不到南北方向了,他的虚荣心在一瞬间膨胀到难以收复的地步,这等事情原来是正人君子羞于出口的龌龊之事,可对于自允饱读圣贤书的杜子美来说,此刻却是恨不得除了福玉娘之外的天下人都知道了他今日的壮举,三人行,果真妙不可言,从心到身皆满足了! 只是片刻的犹豫之后,方才与香草纠缠的激烈感觉一瞬间又冲击到他的脑海中,杜子美伸手拨开王凝兰的胳膊,翻转过身子仰躺在床上,对着香草眯起眼睛一笑,语调轻佻的说道:“你上来吧,方才那味道,我还想再试试!” 王凝兰瞪大自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香草扭腰摆臀来到了杜子美身前,毫不犹豫的跨坐在了杜子美腰间,然后起伏着自己的身体,画面只能说是不堪入目的。 王凝兰冷哼一声,随后也再拉扯香草了,收拾起了自己不能避体的衣衫,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后在杜子美的嘶吼中和香草越来越刺耳的呻吟声中找回了自己。 她本就不喜杜子美,现在她有恨,她恨所有给她麻烦的人,她居然也能像方才的香草一样,坐在这个三个人一起滚动的大床上,冷眼看着香草和杜子美的表演,嘴角的嘲讽进一步扩大。 杜子美是因为她不是家小姐了才会如此的放肆,这种男人永远不可能是敖鄂的对手,不过她也不会处处让敖鄂如意的,敖鄂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把她安排进了这场戏,她王凝兰是有脑子的女人,不会当一颗如香草这样白痴的棋子,敖鄂想要福玉娘,杜子美也舍不下福玉娘,凭什么她一个粗鄙的女人处处都比她王凝兰来得幸运,她恨福玉娘,既然福玉娘这般得宠,那么她要做的就是让福玉娘彻底消失。 当房里不在有声音之后,杜子美仰躺在大床上,头里脚外,胳膊伸直,香草乖乖的躺在了他的另一侧,杜子美转头看着还在沉思中的王凝兰,笑着说道:“凝兰,还在生气呢,放心吧,香草说了只当我的红颜知己,我的心中还是有你的,将来得了机会,正房的名分我不能给你了,可是侧室的名分我还是能给你的,到时候你将分得我最多的宠爱。” 听见了杜美的话,再看他的红光满面,王凝兰只是觉得杜子美更加的令作呕,初次相见之时,她对杜子美没什么好印象,但也没坏印象,可现在看来,这杜子美有些不可救药,他现在多半是以为自己稳坐了福缘客栈的掌柜的才会如此的骄傲,心中不禁冷哼,有敖鄂在,你杜子美想得了福缘客栈,简直做梦,我王凝兰本是欲做皇妃的人,又怎么会屈就来当你个靠女人吃饭的杜子美的妾,真是笑谈! 说任性也罢,王凝兰还忍不住的问出了口,不过声音却没了方才的冷觉,慢慢的趴下身子,脸贴上了杜子美的胳膊,手指在杜子美的胸口画着圈,吐气如兰的说道:“原来你心中还是有我的,这么说香草不过是你逢场作戏的对象而已,男人么,有那些不知羞耻的女人硬贴上来,又不好明摆着拒绝,想尝尝鲜,这点我倒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么福玉娘呢,你对福玉娘是种什么感觉。” 香草原本听了王凝兰的刻意的贬低,也来了火气,随后听见了王凝兰牵扯出了福玉娘的名字,也住了声,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明争暗斗,绝对不能坏了敖鄂的事,她心中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王凝兰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香草的沉默,笑得更是花枝招展的。 杜子美沉默了一会,自香草头下抽出了自己的胳膊,侧过身子搂住了王凝兰,下巴抵在王凝兰的头上,笑着说道:“她与你怎么相同,我若是不娶了她,你这一夜几千两的身子,我又怎么能养得起你?”(,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发首发 第二九三章 误杀 然杜子美这话说得极没骨气,可听在王凝兰的耳朵中的,这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杜子美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同王凝兰在一起,没有名分算得上什么,只要真心爱着她就好了,再者,她王凝兰是从来都没想过要嫁给杜子美的,她想要的不过是杜子美的绝对忠诚,男人用征服世界来证明自己,而女人自然就是用征服男人来证明自己--王凝兰一直信奉这点。 王凝兰顺从的任杜子美搂在了怀中,透过杜子美的颈侧盯着香草,笑得更加的开怀,香草也觉得无趣,不再与王凝兰争风,懒洋洋的翻起身子,拉过方才勾搭杜子美的时候脱下随意丢开的衣服,一件件的套在身上,语调平顺的说道:“还真是没趣,我还有客人等着呢,杜郎,下次来得时候,若是这兰香妹妹又‘不小心出去散心了’,你就还来找我,春宫三十六式我都会的,保证能让杜郎在别的女人身上体会不到的**滋味在我这里全然的感受一遍。” 听着香草这般没个羞耻的话,王凝兰脸面都微微泛起了红,不过她只是眯起了眼睛,紧紧的抱着杜子美的身子,阻止他回头跟香草话别,忍住不适,王凝兰的唇畔刷过杜子美的耳侧,声调轻柔的说道:“什么三十六式不三十六式的,我的子美不稀罕,若是他喜欢,我会陪他学学七十二招,要胜过你许多的,你还是快些出去吧,对了,忘记了跟你说了,这些日子你都没什么生意,今日你的老主顾赵屠户来了,虽说这赵屠户年逾五十,不过我听花姐说他还是有些功夫的,你跟着他也够快活,且他一次也多多少少能给你些赏钱可万万不要怠慢了人家啊。” 边说边吃吃的笑了开来,听见了王凝兰的话,香草咬紧了唇瓣赵屠户是有名的花楼常客,上至春香楼至路边野店,凡是有差不多他瞧上眼的姑娘的地方,他都会去的,脑满肠肥,身上常常带着令人作呕的奇怪味道,不过肯大把的花银子,许多姑娘也便忍受了他身上的味道去,曲意逢迎着他愈加的没什么自觉性,还当自己果真是那仪表堂堂的俊美相公了。 赵屠户是早就闻听了香草的美名,以前就欲成其入幕之宾,可老鸨总以香草是春香楼的头牌,若是跟了这赵屠户恐降了身价为由挡了去,可王凝兰来了之后草的身价降了,赵屠户自然得偿所愿,之后倒也算痴情,三不五时的给香草送些银子什么的。 尽管如此,香草是因为跟了赵屠户被楼里的姑娘偷偷嘲笑着过碍于她曾经的辉煌,倒也没几个敢像王凝兰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的。 而今听了王凝兰的话,香草是气愤下了往外走的步子,转过身子就回转了过来上前一把就抓向了王凝兰的脸,王凝兰不及躲闪上留下了三条深深的血痕,随即大叫出声,“要死人了!” 门外是过客的,听见了这里的声音,只是摇头笑着,他们只当这房间内此刻在做什么暧昧的事情,不过这女人的叫声也够让人惊奇了,只是有声音,却是没有人要进门来瞧瞧究竟的。 香草瞧见了王凝兰脸上那三道明显血痕,笑得是前仰后合的,“你个贱女人也有破了相的一日,怎的,看以后那些男人还能捧了你上天去。” 听见了香草笑声。王凝兰更是血气上涌。咬牙切齿地对着杜子美说道:“子美。你若替我教训了香草这贱人。我心甘情愿嫁你为妾。哪怕没有名分也可。” 杜子美原本被香草地动震呆过去。随即看着王凝兰脸上狰狞地伤口发呆。心中盘算着若是王凝兰破了相。自己还有必要冒着有可能惹福玉娘生气地险。一定要迎娶她么。她现在早就没有了那些大家闺秀地气质了。再加上这幅模样。似乎与福玉娘地差距是越来越大了。 看见了杜子美地犹豫。凝兰更是难以忍受。猛然坐直了身子。也不知哪里来得力气。一把抓起了杜子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地当口。脚上一个用力就把杜子美踹向了香草。大声说着:“子美。快去给我教训香草这个贱女人。若你不去替我教训了她。我与你从此之后就是路人。” 香草还是笑看着王凝兰。等着发现杜子美步子趔趄地向她这个方向奔来。知道杜子美大概稳不住身子。遂往一旁微微地侧了侧身。可她才挪动了不过半尺。杜子美就已经到了她地身前。香草来不及躲闪。被杜子美压倒了下去。 随即听见一声剧烈地撞击声。然后是瓷碗碎裂地声音。 杜子美慌张地自香草身上爬了起来。随后站直了身子。看着香草眼睛瞪大地盯着他。杜子美慌张地询问着:“香草。你 ,没事吧?” 王凝兰几步上前,推开紧张兮兮的杜子美,跨坐在香草的身上,抓过一边摔碎的瓷片,直接划上了香草那张粉嫩喜人的脸蛋,边划边说道:“你敢抓伤我的脸,我让你十倍偿还了我,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身份低等,人尽可夫的妓女,也妄想处处跟我抢,我现在就毁了你这张勾人的脸,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争。” 杜子美低头看着王凝兰的疯狂举动,心头一惊,这样子的王凝兰是他不曾见的,原本还是香艳的**,现在已经渐渐显出了血腥的味道。 杜子美想伸手阻止王凝兰,可是心头却是激跳着,他感觉自己的手脚都软了,没有一丁点的力气。 香草的反应有些特别,她竟然没有一点点的反抗,盛怒中的王凝兰力道很大,没几下香草已经面目全非,看上去竟与传说中的恶鬼有几分相似了,杜子美看着香草越睁越大的眼睛和慢慢张开的嘴,终于找回了力气,上前就拉住了王凝兰,大声说道:“凝兰你住手,香草怕是摔伤了脑子了,别闹出人命来。” 听见了杜子美话,王凝兰才停下自己的动作,手中还抓着划花香草的瓷片,上面通红一片,血水沿着她的胳膊还往下不停的滴着,眯着眼睛盯着杜子美,冷冷的说道:“你心疼这个贱人?” 杜子美忍不住又打了一个战,时间已经晚了,房间里一片昏暗,此刻王凝兰瞧着竟比香草还人,身子不由自主的抖着,淡淡的说道:“我哪里会心疼了她,我只是惦念着你,若出了人命可怎么好。” 王凝兰了片刻,随即低下头审视着眼睛定格的香草,伸手探向她鼻翼之间,随后咧嘴吃吃的笑道:“这贱人没气了,活该。” 杜子美听了王凝兰的话,接连退后几,抖着声音说道:“凝兰,你真的搞出人命来了。” 王凝兰自香身上站了起来,笑盯着杜子美,淡淡的说道:“子美,并不是我杀死她的,若要追究起来,她可是被你撞在桌角而死的,这事,你也是脱不得干系的。” 杜子美结结巴巴的说道:“兰,你……你莫要……吓我,我明明……明明是被你踹……踹过来才撞了她,她死了,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凝兰冷哼一声,盯着子美一字一顿的说道:“现在不是研究谁弄死了她的时候,她死了只能算她倒霉,这死人我从前见得多了,没必要这么慌慌张张的,今夜你先不要回去,等着后半夜我们一起处理了香草的尸体,这贱货若是被人发现了,总也是个麻烦的,你说不是么。” 杜子美本来还惦念着怕被福玉娘发现他出来了,可是眼前人命官司要比福玉娘重要多了,他心中烦躁着,也只能如此了,可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口:“这么大个人突然没了,我们要怎么跟老鸨交代,她下午可是陪着我的?” 王凝兰斜了一眼杜子美,轻巧的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就说我来了之后她就出去了,这春香楼也不是没死过人,顶些银子给老鸨,她自然不会张扬了。” 盯着冷静的王凝兰,杜子美只觉得心头一跳一跳的,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一生恐将毁在这个冷血的女人手中,只是他现在全然没了主意,王凝兰说怎么做,他就跟着怎么做。 收拾了地上的残渣和血迹,杜子美又忍着恐惧把香草拖到床下面,怎么敢想象前不久还与自己翻云覆雨的女人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具令人惧怕的尸体。 夜渐渐地降临,晚饭时间有丫头来叫门问其二人要不要吃东西,杜子美颤声说道:“不要,别打扰我与兰香姑娘快活。” 随后听见门外的人细碎的笑声,杜子美才稳下了心思,随后转头却发现了王凝兰近在咫尺的脸,杜子美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王凝兰阴森森的笑着,声音也带着魅惑,紧贴着杜子美的脸,柔和的说道:“方才你竟然敢强占了我,虽然初时我是恼你的,不过现在想来,香草那贱人说得对,你那个时候真的很男人,我现在倒想回味一下了。” 边说边盯着杜子美,伸手探向了杜子美的胯间,恣意搓揉着,可床下躺着个死人,杜子美哪里还有那兴致。 王凝兰搓揉了一阵,杜子美还是软趴趴的,王凝兰一时气愤,抬腿就把杜子美踢下床去。 杜子美身子一颤,随即转身,却看见了床下香草那还滴着血的脸和瞪得大大的眼睛,好像对他控诉着自己死得冤枉一般,杜子美大叫一声:“有鬼啊!”随后晕了过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九四章 控制 着晕过去的杜子美,王凝兰冷笑一声,随后躺在床上子,一天的闷气在杀了香草这个眼中钉之后算了得了出口。 迷糊了片刻,这里本是上间,来回走路的人不多,等过了子夜更是寥寥无几,王凝兰这才坐起了身子,伸了伸懒腰,随后慢条斯理的走下床,踢了踢还躺在地上的杜子美,轻啐了一口,绕过他的身子向门外走去。 她贴身丫头因没得了她的命令,也不敢走,更不敢进门询问她能否退下,倚靠在一边的墙壁上打瞌睡。 王凝兰出门之后就瞧见了小丫头的模样,直接抬腿踹了过去,口中咒骂着,“没用的东西,才守了多大一会儿就睡了。” 小丫头被王凝兰这么一踹,直接躺倒在地,随后抖着身子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连连磕头的说道:“小姐饶命,奴婢知错了,小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王凝兰本就没个心思与小丫头计较,看着她发抖的身子,心中觉得舒坦开来,也不再追究,冷淡的说道:“去膳房给我取把刀来。” 小丫头听了王凝兰的命,只觉得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去追问,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不多时就拎着一把明晃晃的切肉刀跑了回来,唯唯诺诺的说道:“小姐您要的刀,奴婢给您取回来了!” 王凝兰接过刀,抬头看了一眼小丫头,随后笑得阴森森的,看得小丫头只觉得头皮发麻,“你去给我端盆才打上来的井水去,越凉越好。” 小丫头看了看黑漆漆的院子,眼还是王凝兰拿在手中把玩着的刀,硬着头皮去井中打来了满满一盆凉水,还是用她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奔了回来。 这次王凝兰却是先进了房间的见了小丫头的脚步声,直接告诉她进门,小丫头进门之后瞧见的确是躺在地上的杜子美,还有蹲在那里不知道忙些什么的王凝兰。 不解地上前。却猛然发现王兰正举刀剁掉了一具脸面血肉模糊地女尸地手掌。 小丫头一声尖叫。她手中端着地应声翻落。尽数洒在了杜子美身上。杜子美一个激灵身坐起。目光呆滞地说道:“怎地。怎地。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后看见了王凝兰手中拿着那只惨白地手掌。惊恐地说道:“凝兰你在做什么?” 王凝兰扔下了那刀住那只惨白人地手掌。眼泪汪汪地来到了杜子美身前。也不理会小丫头茫然无措地脸那手掌直接伸到了杜子美胯间。来来回回地游移着。声音还像以前同杜子美说话一般地低柔优雅地说道:“方才我睡了过去。可是梦中全是这个贱货地手掌像此刻一般抓着你这物感觉自己心都碎了。所以我见不得这手。见不得她。自然也不会想着留下它来。你今后还会像今日这样伤了我么?” 那冰冷异常地血手掌在杜子美地胯间还在动着。杜子美感觉那冷从他地阳物一直蔓延到他地四肢百骸上已经冒起了冷汗。声音竟带着几分哭意了细声哀求道:“凝兰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王凝兰只是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又继续下去,“你说什么呢方才不是跟我说喜欢这感觉么,现在我是在满足你呢,缘何要这么说!” 王凝兰才说完,就见杜子美竟尿了出来,小丫头见了这幕,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了,杜子美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继续苦苦的哀求,“凝兰我真的错了,真的错了,今后但凡有事,都你说了算,你要怎么的就怎么的好了。” 杜子美说完,王凝兰翘着嘴角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随后靠近杜子美,轻声说道:“你这话当真。” 杜子美鼻涕和着眼泪连连点头:“当真,当真,我杜子美用自己的命发誓,这话若是假的,我天打雷劈。” 王凝兰丢下了刚才抓着的香草手掌,随后用这只沾着血的手抚上杜子美没有血色的脸,笑着说道:“既然你如此说了,如果我要你杀了福玉娘证明你对我的真心,你可会去做。” 一边的小丫头听了王凝兰的话,眼睛瞪得更大,虽然她不甚清楚敖鄂与王凝兰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但是她明白敖鄂是绝对不会允许王凝兰如此想的。 而杜子美在听见了王凝兰这话之后,只是觉得呼吸一瞬间就不通畅了,嘴巴大大的张开,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王凝兰看着杜子美的表情,斜了一眼呆立在一边的小丫头,阴沉着声音说道:“你先下去给我找两个可靠的人来 不是问题,但若张扬出去,你明白自己的下场。” 小丫头连连点头,随后快速离开了这间令人作呕的房间。 王凝兰回身看着杜子美,轻巧的说道:“我只是说笑的,你我都知道她现在还死不得,不过这以后可就不好说了,对了,你们大婚之前福玉娘会去敖鄂京郊外的宅子与他私会,这事你知道不?” 听见了王凝兰的话,初期杜子美是微微松了一口气,让他去杀人,他是下不得手的,何况那人还是福玉娘,他更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随后王凝兰竟说了福玉娘要去私会敖鄂,这消息让杜子美一瞬间不舒服了起来,声音也迫切了起来,大声问道:“凝兰,这话你是哪里听来的。” 看着杜子美惊愕的表情,王凝兰掩着唇吃吃的笑,“你还真的不知道呢,这事在京中早都传开了,对了,还有人说这福玉娘当真好本事,要想跟了敖大官人,又怕世人戳她脊梁骨,落下忘恩负义,与杀夫仇人狼狈为奸的骂名,这才用你当幌子,实则得了机会就去与敖鄂厮混的,这事被人发现,早已传扬开来,福玉娘脑子也算活络,这才找了你这么个挡箭牌,明着是要嫁给你,其实不过是想让你当乌龟而已。” 听见了王凝兰话,杜子美只觉得血气上涌,那些胆怯一瞬间也消散无踪了,男人可以出去花天酒地,但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同别人有私情,杜子美可以跟王凝兰翻云覆雨,好不快活,但是听见了福玉娘大概会与敖鄂有些暧昧,就感觉自己男人大丈夫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心中还翻搅着怎么也掩不住的酸意,猛然站起了身,大声说道:“凝兰你这话是子虚乌有的对吧,玉娘她不是那些流萤野雁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王凝兰看着杜子美的怒,还掩着唇吃吃的笑,“我没那个必要骗你,你若不信,等到那日亲自去验证一下就知道了,不过念在你也曾待我有过真心,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脑子活络些,别学那卖烧饼的武大,稀里糊涂就成了妨碍别人好事的没眼之人,最后死了都落得个旁人的笑柄去。” 杜子美胸口烈的起伏着,脑海里却是最初相见之时,福玉娘与敖鄂之间的一言一行,还有后来他们二人之间那种旁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越想心口就越觉得难以忍受的痛了起来。 那边小丫头请来了两个伙夫,这二人皆是獐头鼠目,平日里偷鸡摸狗的,只要能得了钱财,什么都敢去做,小丫头也是无奈,叫了他们二人来此,站在门外是先敲了门的,王凝兰听了声,对杜子美使了个眼神,杜子美心领神会,与王凝兰一起把香草的尸体拖到了一旁去,随后遮上屏风,二人躺在了床上,方轻声说道:“进来。” 小丫头带着二人进门,凝兰压低了声音说道:“一旁桌子上有二百两银子,你们把这死人处理之后,那银子你二人便分了去好了。” 二人看了看桌上的银子,又了看地上身段玲珑有致的尸体,连连的点头,“姑娘只管放心,此事包在我二人身上,管保神不知鬼不觉。” 王凝兰轻笑出声,“那就有劳二位了。” 这二人原本就是下层人,今日听见有女子如此称呼,早已经飘飘然了,只当他们今日幸运。 随后王凝兰抓着床上的毯子抛了出去,其中一人抓过毯子,二人动作娴熟的把香草的尸体一裹,一个帮扶着,另一个把香草的尸体抗上了肩头,伸手拿过银子,两人迫不及待的离去。 王凝兰轻声说道:“你也下去吧,打点水把地面清理干净。” 小丫头看着地上那苍白的手掌,抖着身子拿起方才掉在一边的木盆,飞快的退了出去。 那两人说话的声音此刻竟顺着风轻轻传到了她耳朵之中,“这女人身段真好,皮肤也很嫩滑,真是可惜了。” 另一个人却是开怀的笑着:“你懂什么,这样的女人若是不死,我们怎能进了她的身去,虽然脸面花了,不过这下面又没花,不如一会儿咱们兄弟找个没人的地儿,试试这死人是什么滋味。” “亏你想得出,不过这注意倒还算是刺激,哈哈哈……” 小丫头听完了那人的话之后,身子又禁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口中喃喃的说道:“我今晚上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九五章 不举 草的尸体被人带走之后,杜子美再也没有入睡的念凝兰也没让他睡,整晚在折腾着他,可是每当王凝兰的小手触碰着他下体的时候,他脑子里却全是香草那截断手,哪里还能提得起‘性’致来。 杜子美第一次感觉到夜的漫长,鸡叫三遍,杜子美差点要感激涕零了,当然,这是不能当着王凝兰的面表现出来的。 最初他对王凝兰用硬的,感觉自己很大丈夫,可是香草死了之后,王凝兰却完全变了个模样,杜子美每一次看见她那张精致的脸,心口就会突突的跳,以前看过的那些妖女惑人的故事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天若再不亮,杜子美感觉自己也许会疯在这里。 “凝兰,天亮了,我要回去了,昨夜就未归,被福玉娘知道了,恐生变故,还差这么几天了,若是福玉娘借此解除了我与她的婚事,那么这么多年我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王凝兰斜着眼睛盯着杜子美,口气中竟是不耐,“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还未娶就已经怕上了,将来还不被她吃得紧紧的,男人么,夜宿花街本就寻常,若她不喜欢,就是犯了七出之戒中的妒,你可以休妻的。” 杜子美眼角的了抽,慢慢靠近王凝兰,自她身侧搂住了她的身子,柔声细语的说道:“你也知道,我当真没那么多钱,福玉娘有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产业,她虽比不过敖鄂有钱,但也不至于太过逊色的,娶了她,我才能给你想要的一切,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考虑,王家也没落了再不抓住福玉娘,我怎么忍心你这千金之躯跟着我受苦呢。” 听了杜子美的话,王凝兰睛突然转了几转,随后转过了身子,伸手搂住杜子美的脖子,天色渐明,此刻的王凝兰温柔似水,与杜子美记忆中的那个完美妻室很相似,不过杜子美还是感觉到她的手上都是香草的血腥味笑容背后,全然的阴谋与杀戮。 “子美还是你我最好,听你之言,福玉娘的产业的确够你我逍遥一生了,不过要她在,这产业也就未必是你我二人的不要忘记了她与敖鄂之间的关系,若是哪天她以你不是研商的材料便找了个理由把她名下的产业都送了旁的人,怕你浪费了这么许多的时间陪着她周旋,到最后竟得了个人财两空的下场,那就太过悲惨了。” 王凝兰只不过是哄哄子美的,但她的话还是戳上了杜子美的痛脚,因为福玉娘也的确是把这话跟杜子美挑明了说过的过他还是舍不下拂袖而去,一来他没地方去;二来他也有些侥幸的心理在觉得福玉娘这样说了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他的真心;至于第三个他舍不下的理由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许这三年来,他就根本没清楚了自己的心意过。 现在王凝兰这么一提子美略一犹豫,就跟着问了下去,“凝兰,照你的说法,我该如何去做?” 王凝兰眼微微一转。随后笑容百媚千娇地靠进了杜子美地怀中。语调轻柔地说道:“还能怎么样。在她没有把自己地产业送给别人前杀了她。” 杜子美身子明显一颤。抖声音说道:“这怎么成。我……我不能……” 王凝兰霍然起身。用她尖尖地手指指着戳着杜子美地头。声音中除了嘲讽还有着命令。“你这蠢货。在她没有把财产送到别人手中之前她若死了。你身为她地夫婿。自然能得了她地全部遗产地。可她要是把自己地名下地产业尽数送到了敖鄂手中。你想想自己还能剩下什么。敖鄂那人你该多少有些了解地。他本就是个疯子一般地人物。什么他都不会放在眼中地。福玉娘真心待他。他又怎么能放走了她。最后他们二人双宿双栖了。你杜子美还剩下什么。大概也只有被人嘲笑地份了。” 被王凝兰这么一说。杜子美心头突突地乱跳了几下。可还是迟着。“玉娘和敖鄂之间有私情……” 王凝兰笑了一声。“有没有。等着你们婚典之前你跟着去瞧瞧不就知道了。等你确认之后。再做决定也好。” 被王凝兰这么一说,杜子美心头真的摇摆不定了。 王凝兰瞧着杜子美的表情是暗喜在心,明面上却是没什么表现,只温柔的说:“好了子美,天真的亮了,你若再不回去,福玉娘那贱人现了,心下提防了你,于你我也不利,昨夜我有些累了,也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先走吧。” 杜子美整理了一下有些破陋且还沾染了血迹的衣服,不管怎么装扮,样子还是 堪,尴尬的笑了笑,杜子美翻身下床,脚下一滑,,脸上又白了,抖着声音问着王凝兰,“这东西怎么还在?” 王凝兰低下头去看着地上香草那只断手,笑着下床,捡起断手在杜子美面前晃了晃,笑嘻嘻的说道:“也不知那两个人怎么处理了香草那贱人,总归与我相识一场,这手掌也算她留给你我的纪念好了。” 杜子美脸色煞白,伸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喃喃的重复着,“留下点纪念,这不就是你我杀人的证据么,若是被人现了,你我项上的人头恐将不保。” 王凝兰拿着断手搂住了杜子美的脖子,嘴唇挨着杜子美说道:“有了这只手,你我便是一棵树上拴着的两个人,谁也跑不掉了。” 杜子美心头一惊,他现在是明白了,王凝兰留下了这断手,不过就是想威胁他的,看着昨夜王凝兰处理香草时候的疯狂,杜子美清楚的明白,自己这次是犯在了王凝兰手上,香草昨天跟他在一起,莫名的死了,有几个人能相信人是王凝兰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杀的,自己既然没活够,必定会被王凝兰牵着走了,心下烦乱着,应付了王凝兰一个笑脸后,杜子美拖着比平日更沉重的步子离开了春香楼。 处理香草的失,王家的人对这很有一套的,不过半日光景,街头巷尾都知道了春香楼的上届花魁昨日竟与一个没什么钱财的男人私奔了,老鸨哭得是惊天动地的,说香草这一走,她可是亏了不少银子的。 她表演的很真实,差点让子美以为香草真的没死香草不过是跟一个穷酸之人私奔了。 杜子美从侧进入的后院子,那个时候平日伺候着他的小厮正焦急的守在那里,二人见面,都是一愣,小厮是看见了杜子美身上的血迹怵,而杜子美则是没想到这么一早就有人等在这里守着他。 小厮结结巴巴的指着子美身上的血迹问道:“杜账房这是怎么了,弄得这一身血的,难不成是受了伤?” 杜子尴尬的低头看了看身上不小心沾染上的污血,轻缓的说道:“没什么,昨夜路过屠户的店里,进去与他吃了几杯水酒,我不胜酒力,竟醉了,随后屠户要杀猪,我一时好奇,跟着去瞧,竟不想当时酒的后劲上来了,更是站不稳,也不知道怎的就沾上了这么多的血水来。” 这个解释上去也算合理,小厮没那么多心思追问了,只拉起杜子美就向他院子里跑去,便跑边说着:“杜账房真让人跟着担心,昨夜晚膳的时候掌柜的就命小人来寻你,可遍处也寻不到你的影子,小人没办法,只好扯了个谎话说杜账房大概着了风寒,小人叫你不醒的,掌柜的本是要进去看你的,好在小人机灵,说杜账房是裸着身子睡下的,若是掌柜的去看您,许不方便,掌柜的这才说了等今早上在过来瞧瞧你怎么样了,小人以为你半夜能回来,不想这天都亮了,您也没个影子,小人委实担心了。” 杜子美听见了小厮的话,中却是高兴了,原来福玉娘并不知道他昨晚没在附中,这样是最好的,省得口舌受累。 回了房间打来了洗澡水,杜子美怎么洗还是感觉自己身上有血腥味,后来命小厮又找了个新浴桶,学人家千金小姐一般洗了花瓣浴才觉得那味道淡了些。 水温刚好,杜子美闭着眼坐在浴桶中,心剧烈的跳着,伸手探向自己的下身,以前他会在沐浴的时候如此,昨夜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晚上不管王凝兰用什么办法,他也没有再立起来过,想着许是被王凝兰吓到了才会如此,现在回来了,环境也是同以前一般无二的,想来该是没问题的。 可是他自己不管怎么揉捏,那软趴趴的下体也毫无树立的迹象,杜子美心头一惊,伸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喃喃的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是昨天累了,好好的休息休息就好了,我杜子美的身子怎么可能会出现问题呢,一定不会的。” 这澡杜子美已经洗了快一个时辰了,外面等着的小厮有些焦急了,不禁出声追问了他,“杜账房,你可洗好了?” 杜子美放下了手上的动作,对着门外轻声说道:“好了,你把我那身玉白的外衫给我送来,我这就出去了。” 经了那触目的红之后,杜子美只想穿着他最开始喜欢的那白色,那种曾经属于心思单纯的杜解元的色!(,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二九六章 奸情 杜子美回来的早,所以他洗干净自己的时候还未错,按照小厮的指引去寻福玉娘,她正在前堂的隔间里把玩着银汤匙,等着杜子美一起用饭。 尽管一切似乎都与往常没什么区别,可是杜子美站在福玉娘眼前的时候还是觉得局促不安,福玉娘表情一直都是这么清淡宜人的,经历了昨夜之事,杜子美再见了这样的一张脸,胸肺间全然的感动,历劫之后见了彩虹才会觉得分外妖娆!这一瞬,杜子美突然很害怕王凝兰说得福玉娘与敖鄂之间的事情是真的----很怕很怕! 福玉娘对杜子美点头示意他坐下说话,看着杜子美态度谨慎,福玉娘也不多问,只轻柔的说着:“子美,听闻你昨夜身子不适,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杜子美眼睛左右游移,就是不敢盯着福玉娘的眼,语气温和的说道:“多谢玉娘惦念着,我这身子也是有些单薄了,大概近日忙碌,加之即将娶了如玉娘这般天下无双的贤妻,高兴的接连几日都睡不着,又吹了凉风,昨日才感觉身子不适,不过今早起来已是神清气爽,没什么大碍了。” 福玉娘低下头搅弄着桌子上的汤碗,声音柔和的说道:“既已无大碍,我就放心了,找你也什么事情,只是最后问你一声,你当着决定迎娶了我么?” 杜子美连连点,“这是自然的,我要娶的只是你,又不是你的家业,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泯灭的印象我最后终修成正果,何等开怀的事情,我又怎能有其他的念头。” 福玉娘轻叹一声,随后放手中的汤匙,轻柔的说道:“既然你不反悔了,那事情也便最后定下了,稍后你就去通知你认为需要到场的朋友吧。” 没有定下婚事之前玉娘与杜子之间说话倒还有些随意,可是定下之后感觉确处处都是尴尬了,她早知道了杜子美把消息已经散发出去了可还是要有此一说,以表示她的支持。 至于她多此一问,只是想确了自己真的没有退路了,临到头了,她就愈加的不能确定自己到底做的是对还是错了。 教规矩婚姻之事全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可她两次应下的婚事都是自己做主了上次害了司徒一家,这次呢子美是没有家业的,自己还会成为他的不幸么? 一起用过早之后就各自回到各自地位置上了。之后福玉娘与杜子美几日都未再见面对福玉娘来说算是松了口气地。 他们不见面地理由充分。未婚夫妻之间----结婚前是不宜见面地! 杜子美卸了账房地活虽当初福玉娘是说让他下来是为了准备婚事地。可这活有下人们去办也得了逍遥。多半窝在自己地房间里。脑子都乱糟糟地一片。不敢入睡。睡下之后就是香草血肉模糊地脸。瞪得大大地眼睛。贴着他地身子。握着她地断手。抚摸着他地下体…… 惊醒之后。身上地中衣湿了个通透。之后几天沐浴。试过摆弄下体。始终柔软不举。杜子美有些绝望。 果真在他们婚事前地早上。福玉娘一早就装扮一新。全然地白。仿若纤尘不染地白莲花。杜子美顶着黑眼圈。在看见福玉娘果真有了反常地举止后。说是了然于心地轻蔑。却不如说是排山倒海地悲伤。 有了这点认知后。杜子美竟觉得惊奇。后来他把这些怎么也压不下去地情绪归结为身为男人地尊严受到了挑衅后地愤怒。这样想了。倒也渐渐地平复了心情。 福玉娘出了门就坐上了一辆精致的马车,这车不是福缘客栈里的,车后面有一个醒目的‘敖’字,杜子美不用问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福玉娘上车,杜子美现出了焦急,正巧路对面又出来了一辆马车,杜子美招呼了那车过来,交代了一句跟着前面的车,随后上车放下了帘子,他注意到前面马车上那个醒目的‘敖’字,却未留意现在坐着的这辆车辕上也是刻着字的,那字的笔法与福玉娘坐着的那辆车上的一般无二,都是刚劲有力的‘敖’字。 车子直接驶出了城门,出了城之后也如所料的向敖鄂城外的院子里去了。 这里福玉娘并不陌生,杜子美却从未来过,远远的看见马车停下,杜子美也叫停了车,递了银子打发了那车夫,随后蹑手蹑脚的靠近了这处清幽的院落。 福玉娘进门没有任何阻力,杜子美怕被人瞧见,间隔了一段时间之后 的跟了过去,欣喜的发现大门并没有落:,推开了见无人发现,他才偷偷的潜入了门内,心中想着大概不是正式的院落才会如此的疏忽。 那边有童子引着福玉娘进了院子,至始至终,福玉娘脸上都挂着愤恨,不过她却没有办法。 童子带着福玉娘进入了一间厢房,厢房内有人打开了门,杜子美清楚的瞧见是敖鄂笑嘻嘻的脸,那童子随后退了回去,房门随之在杜子美眼前缓缓的合上。 福玉娘看见了敖鄂,声音带着掩藏不住的愤恨,“你把他怎么样了?” 敖鄂上下审视了一圈福玉娘,随后笑着给自己沏上了一壶茶,轻声说道:“看来他在你心中还是如此的重要的,为了他,你竟如此的委屈了自己。” 说罢倒了碗茶给了福玉娘,“请你吃茶。” 福玉娘伸手扫去敖鄂递来的茶,冷着声音说道:“少废话,我按照你的吩咐,穿成如此模样,又坐了你的车来此,你把罐儿给我放回来。” 敖鄂挑着眉梢看着地上的茶碗,摇晃脑的叹息,“当真可惜了,这碗是前朝第一的玉石师傅的遗作,当时他从一块玉石上打磨出来了四只碗,正好凑成一套,做出不久之后,玉石师傅的小孙子无意间打破一只,剩下三只也就格外的珍贵,玉石师傅还想找出一块相同质地的玉石再打出来一只,可寻来寻去终不得偿,这三只玉碗随后流入本朝,景帝手中有一只我是知道的,剩下的两只,刚刚被你打碎了一只,还有一只在桌子上,看来这玉碗是愈加的珍贵了。” 福玉娘挑了挑眼睛,冷笑着道:“若你把剩下的那只也打破了,再到景帝面前要那唯一的一只,怕要价值连城了。” 福玉娘不过是讥讽之言,不了敖鄂听了之后,略一沉思,随后点了点头,慢悠悠的回到桌子前,端起了那只玉碗审视了一圈,大声的叹了口气,随即似喃喃自语,又似对着那碗在说:“你们本是一对,现在那只已经去了,留下你来也就没趣了,皇宫之中那只负了你,不过天下无双的才是最珍贵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说罢手掌微:一斜,掌中托着的玉碗就滚了下去,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碎片与福玉娘打碎的那只混在了一起,竟分不出彼此了。 福玉娘微微眯起了,她总觉得敖鄂的话里带着别样的味道,可却是说不清楚的,反正是敖鄂的玉碗和她没有关系,她只是关心了被敖鄂扣下的司徒罐现在的情况。 那日敖鄂手下的黑卫找上了她,旁的话并未多说,只是递了一件沾血的蓝衫和一件纯白的女服,交代了今日这个时辰穿上白衣来此,略一思考便知道这又是敖鄂的老把戏,他一直都抓着她的软肋,既然明知,福玉娘也不敢忤逆,因为她赌不起。 “你究竟把他怎么样了?” 敖鄂眼睛看着窗外慢慢接近的人影,嘴角微微勾起,缓步靠近了福玉娘,在人影用润湿的手指戳开了窗纸的那一瞬间,敖鄂突然把福玉娘搂入怀中,在福玉娘错愕的当口,低头深深的吻上了福玉娘的唇畔。 孔洞上透出的那只眼睛看见了房间内的一幕,瞬间瞪大,随后踉跄的退了开去。 确定那人一切都瞧得分明之后,敖鄂慢慢放松了对福玉娘的钳制。 福玉娘得了松,用劲力气推开了敖鄂,随后伸手就给了敖鄂一巴掌,飞快的抹去敖鄂残存在她唇边的味道,沉声咒骂着:“你这畜生不要碰我,你究竟把他怎么样了,你说是不说,” 被福玉娘打了敖鄂也不恼,反倒笑嘻嘻的像个奸计得逞的狐狸,声调柔和的说道:“也没什么,那日我的人刚巧路过平川,恰逢司徒皇使遇敌,他们也好心,我就做个顺水人情,请来了你就是为了告知他目前尚还安康,让你能安下心思与姓杜的完成婚事,司徒是敢不回来破坏了你的美满姻缘了。” 听了敖鄂这个解释,福玉娘心中的虑是更加的深刻了,也不过是无心之言,她便张口问了出来,“怎会有如此巧合,为何他的行踪都在你的掌握之内,或许该说他的行踪都按着你的意思去的。” 敖鄂眼睛明亮的盯着福玉娘,沉默了一阵,随后才淡淡的开了口,“因为我和景帝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他没有理由不帮着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九七章 侵犯 乎一切再合理不过,敖鄂表现的居然有些像正人君子除了他强吻她的那一幕,他甚至解除了福玉娘这么久以来的问缘何一个才得中的少年状元竟如此深得龙颜! 敖鄂是景帝的兄长,这是令人多么无法消化的消息,既然是兄长,还是一奶同胞的,那么敖鄂就应该是太后的儿子,若是他想,现在怎么也能有个王爷名号的,当然政治不会那么简单,可景帝是宠着他的,所以他就算有的时候经商用了些旁门左道的手段,官府中人也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样的靠山,没几个人敢去轻易尝试动他的。 这种本该算是皇家秘闻的,敖鄂对她说出来,却是用着好像谈论天气冷暖的语气,是他太过信任她了,还是他了解她不会出卖他? 随着婚期的临近,福玉娘心头本就纠结难解,现在又得知了敖鄂的身份,她愈加觉得自己好像要疯了一般。 敖鄂就那么轻易的放了她回去,似乎他有意成全了福玉娘与杜子美的婚事一般,因为他连极有可能阻止了他们的司徒罐都拦下了。 就是因为他的:常行为,等到福玉娘脑子清醒一些的时候,才感觉到了敖鄂今天行事的蹊跷,他费尽心机把她找来,应该不会单单只是为了告诉了她,他要祝福她的婚事才是。 想到这些,福玉娘感觉心罩上了一层难以剥去的阴影,不知道是因为敖鄂的微笑,还是因为她看不清敖鄂笑容背后的真实表情。 回转福缘客,出乎意料的是杜子美竟坐在了大堂里自斟自饮,福玉娘本来还是想用未婚夫妻不能见面这点来搪塞的,可愈加的感觉杜子美似乎哪里不同,快速的走到杜子美的桌前,伸手抢下杜子美还往自己口中灌酒的酒杯声音带着不解,和缓的问道:“子美你这是做什么,你并不善饮酒,醉了可怎么是好?” 子美望了望被福玉娘抢走的酒杯后对着福玉娘笑得暧昧,声调带着一丝调侃的味道,轻声问着“怎的,这还未成亲,玉娘便要管着我了?” 福听清了杜子美话中的讥讽,眉头攒紧,轻柔的说道:“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 杜子美摇摇晃晃地起身。笑嘻嘻地说:“是有些喝多了。不过没有关系有玉娘这样地贤妻。我杜子美是前世修来地福气。玉娘不会让我丢了脸面地。” 福玉娘盯着子美。心头有种说出地怪异感觉。不过她并没有多加思考杜子美为何要如此。 敖鄂只留她在别院留了不多时。所以她回转福缘客栈地时候还不到用午饭地时间。不过杜子美在此自斟自饮地还是被许多人现了。 明日福缘客栈地掌柜地结婚。司徒家业下属地管事地得了消息些三天前就陆陆续续地住进了福缘客栈。福玉娘也不阻止了他们。 杜子美如此大大咧咧地坐在前堂喝酒。不被现是件很难地事情。那些管事之人中有与杜子美接触颇多地。瞧见了杜子美心情似乎不好上来劝慰地。可竟都被杜子美一一地骂了去那些管事平素在一方商场上也都算是些有头有脸地人物。哪里受得住这气他们来劝他。多半是瞧着福玉娘地面子是没有福玉娘。有几个会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叫杜子美地人呢。 此刻大家见杜子美几乎把全身地重量都倚靠在了福玉娘身上。有几个带着不忍。上前欲帮着福玉娘搀扶一下杜子美。却被杜子美冷笑着扫开。“起来你们这些奴才。我家夫人与我两个人之间亲近。你们来掺和什么。都是当管事地人。连这些人情世故都不明白。白活了多半辈子了!” 听见了杜子美的话,上前的管事莫不脸红耳赤,若不是碍着福玉娘的面子,恐会拂袖而去的。 福玉娘对着受辱的管事尴尬的一笑,轻声劝慰着:“子美这是喝多了,他不知自己说些什么,我替他向各位叔伯道个不是,还请各位叔伯多多包涵。” 那些管事的听了福玉娘这么说了,倒也不好再说旁的,只能纷纷点头表示谅解。 可一边的杜子美并不这么就消停了去,见那些管事都点着头对福玉娘微笑,他更是把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大声的叫嚷着:“我没喝多,玉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难不成是不想让我迎娶你了!” 那些人听了杜子美的话,莫不是面面相觑的模样,福玉娘脸上的尴尬更深,杜子美这话听在旁人耳中就是福玉娘有意求着杜子美要嫁给了他一般。 福玉娘突 惚的感觉,这杜子美似乎并没有看上去喝得那么 转过头对着那些僵住的管事笑着说道:“杜账房当真喝多了,我这便扶他回房,各位莫要介意,稍后的午饭吩咐下去做一些咱们福缘客栈新近学来的菜品,大家可以给些意见。” 听见了福玉娘这样说了,那些管事的也没再纠缠着杜子美与福玉娘之间的怪异,笑着离去了。 杜子美还想说什么,可是被福玉娘拖着就向后院子走去,在杜子美的院子外,福玉娘吩咐了那个平日照顾着杜子美的小厮,轻缓的说道:“我与杜账房谈些事情,有什么事情等我出来再说。” 小厮点了点头,福玉娘进了院子,竟把这院落很少关闭的门落上了:。 杜子美刚开始放在了福玉娘身上七分力道,待到进了他的院子,杜子美便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福玉娘的身上。 福玉娘咬着牙坚持着把子美连拉带拖的送入他的房间,随后丢在那张有些凌乱的床上,回头审视了一圈,现杜子美的房间与她记忆中的相去甚远,似乎他最近都不收拾了一般,桌子上还是纤尘不染,当然这是小厮打扫后的状态,可小厮打扫过后,似乎杜子美又把房间里的各种东西丢弃了一遍,就在她的脚下还有一件沾了血的袍子。 就在福玉娘>房间的当口,她身后传来了杜子美轻轻的低语,“玉娘,你让我心都痛了,你答应嫁给我,是不是想利用了我,现在我们之间还能有婚典么?” 了杜子美的话,福玉娘心头一抽,随后柔和的说道:“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觉得委屈了,我可以去宣布取消了明日的婚礼。” 福本来以为是杜子美后悔了才会借酒浇愁,所以她想放弃,给自己与杜子美一个公平的机会。 可福玉娘的话听在杜子美耳中却是外一种味道了,他脑子里都是敖鄂抱着福玉娘亲吻着她的画面,那个时候他没敢接着看下去,因为只那一眼就让他心痛欲死了,加之他回来了有一段时间福玉娘才回,他不想让自己那么去想象自己的未婚夫人与敖鄂生了什么,可脑子里全是福玉娘与敖鄂纠缠的画面,那画面折磨着他,让他坐立难安。 现在福玉娘要取消了婚礼,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王凝兰说得不错,福玉娘利用完了他之后,就要踢开他,现在与敖鄂冰释前嫌,打算双宿双栖了。 霍然起身,一把拉过福玉娘,一个转身,福玉娘已经被他压倒在身下,近在咫尺,杜子美咬着牙对福玉娘说道:“老子一直像猴子般的被你们这对狗男女玩弄在鼓掌之间,都要结婚了,你却说要取消了婚事,想让天下的人耻笑了我是么,你休想,就算你跟了他,但名分上,你也是我杜子美的妻子,休想踢了我嫁给他……” 福玉娘瞪着眼盯着杜子美,大声喊道:“你说什么疯话,快放开了我,若是不想解除婚事,明日就照常举行好了。” 杜子美眼睛充斥着通红的血丝,他是盯着福玉娘的,可又似乎看不分明,脑子里全是福玉娘与敖鄂的吻,还有王凝兰那夜说的那些话,他竟听不见福玉娘在说些什么了。 伸手,不顾福玉娘的挣扎,杜子美直接探向福玉娘的胸口,狞笑着说道:“既然他能占了你的身,我是你名正言顺的相公,凭什么我不能,你是我的,我等不到明日晚上的洞房花烛夜了,我现在就要你!” 听见了杜子美的话,福玉娘有些明白了他今天了什么疯,似乎敖鄂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也有了最好的解释了。 杜子美本是一介书生,可喝酒加上愤怒使他的力道竟大得让福玉娘无法抵抗了,既然无力,也就不虚耗体力了,反正已然定下夫妻名分,这样的事情早晚都该去面对的。 福玉娘顺从的躺平,杜子美脱下了福玉娘的衣服,面对着福玉娘比王凝兰还玲珑的身段和细腻的肌肤,杜子美眯起了自己的眼。 快速的脱去自己的衣服,随后迫不及待的压在了福玉娘的身上,张着嘴就对着福玉娘的脸像狗一般的又添又咬。 福玉娘克制着内心的厌恶,默默的告诉着自己: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这样状态维持了一段时间,就在福玉娘实在无法忍受,准备推开了杜子美的时候,杜子美却一声嘶吼,从她身上滑了下去!(,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二九八章 绝望 对着杜子美的动作,福玉娘先是有些摸不到头脑的,子美是一介文人,苦读圣贤之书十几年,大概是因为敖鄂的奸计使得他受到了些刺激,现在可能是一瞬间觉悟了,明白这样做是不对的,所以才放过了她。 福玉娘会如此想,只是基于对当初那个像冬日里雪花一般纯洁的杜解元心存着最后一丝的幻想,她执拗的认为杜子美本性还是纯善的,如果不是纯善,不过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他却要站出来为个与他毫无关系的泼皮说话,他会成为现在这个模样,只是因为敖鄂那人故意陷害使然,当初像司徒若宇那般俊逸非凡的人都被敖鄂害了,何况现在这个并不出彩的杜子美呢。 不过福玉娘只猜出了他是觉悟,却万万想不到杜子美现在的感觉是绝望,因为休息了这么多日子,在面对着福玉娘赛过王凝兰的柔白,他竟然还是不举,只因为香草的那只冷冰冰的残手,他竟变成了太监,他不再是个完整的男人了,杜子美一直以为自己是满腹傲骨的,可遭逢奇耻大辱,他找不到方向了,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眼前的一切。 福玉娘与敖鄂有私情,王凝兰现在比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还恐怖,他杜子美现在也不是男人了,杜家还没有继承人,他该怎么办,若是被旁的人现了他的这个事实,他要如何去解释当初也有过设想的,他要使福玉娘受孕,然后生出杜家的血脉,他有十足的理由接掌了福玉娘手下的所有产业,然后再纳几房美妾十几年的苦读为的不就是这些么,可他现在连个男人都算不上了,一切还有什么意思。 最主要的,杜子美实在不想在福玉娘的心中留下了男人最大的污点,就算被王凝兰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对王凝兰现在那些朦胧暧昧的感觉一丝全无,剩下的只是无边的恐惧,在看见了王凝兰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处理了香草的尸体后,又拿着香草的断手在他面前摇摆的时候,他就对王凝兰彻底的死心了了那样的女人,说不住哪天她会在你睡梦中就给你一刀子的,就是有了王凝兰这样表里不一的女人做了对比,他才愈加的感觉到福玉娘的和善至少她包容了他的一切,现在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担心被福玉娘知道了去许还有一点就是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他不想在福玉娘心中再一次的输给了敖鄂。 两个人就这么静的一仰,一趴的挨靠在同一张并不宽大的床上,许久之后福玉娘慢慢的坐起了身子,把衣服重新一件件的套在了身上,低头看了眼还趴着不动的杜子美叹了口气,已然维持着那样的好态度说道:“子美明日婚礼照旧,我知道你本性不坏不过是被这繁乱世界迷了眼,今晚好好休息吧。” 说完稳步走出了杜子美房间。 杜子美一直在床上到听见福玉娘开门之后又合上了门板的声音,他才翻转过身子,就那么的仰躺在床上,眼角湿润,这一刻,他竟要感激了福玉娘的不问和不责怪,或许她多一句话,他也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福玉娘和杜子美一致定了婚事从简,所以他们连花轿迎亲都直接省略了,这婚事办得更像是江湖中的广邀见证人,异性兄妹义结金兰般的场面。 杜美原本就是带着些伤感的,尽管全身都是喜气的红,可他的脸却是惨白惨白的,这样的反差令许多人都看在了眼中,却没几个敢上前询问的,只当他杜子美心有不甘,因为福玉娘与敖鄂之间的暧昧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杜子美地苍看见了两个人之后更是明显。 若说那两人是谁。自然少不得王凝兰和敖鄂了。这个时候王凝兰是怎么也要来瞧瞧地。因为她那日毫不费劲地铲除了她一直看不顺眼地香草之后。那想法就在她脑中沸腾了。她来了。目地只有一个。就是促使杜子美完成了她怨恨地解脱。 王凝兰对杜子美地笑令他不知所措。至于另外一个。福玉娘嫁人。断然少不得他地。京城之中也是来了不少人地。说是前来祝贺。莫不如说是来瞧热闹地。 大家原本都想知道敖鄂与福玉娘之间长达十几年地争斗最后是谁输谁赢。不曾想半路竟出来个默默无闻地杜子美。先是沸沸扬扬地用一万五千两银子地天价买下了春香楼新一任花魁地初夜权。随后又要迎娶了福玉娘这样一个传奇一般地女子。可谓是春风得 尽齐人之福。他们倒是要见识见识这样地能人生得堂堂。竟挫败了敖鄂这等俊才! 福玉娘第一次穿了红衣。她头上也是有盖头地。却不像寻常女子那样是瞧不见脸面。她盖头是薄纱。走动之时拂面而过。那脸竟也能看得清楚五六分来。 她才出现,敖鄂就眯起了眼睛,心头感觉一丝难以名状的痛苦,因为此生福玉娘这般模样注定不会为了他,就在他们之间所有的误会看似都解决之后,福玉娘还是找了个如此龌龊不堪的人来逃避了他,甚至那个人是连司徒若宇都远远不及的,想起司徒若宇,敖鄂又翘起了嘴角,这个日子是刚刚好的,结束就在眼前,明天他们三人之间,就会找到最后的胜利。 杜子美看着由侧门进入到前堂的福玉娘,心头也是百感杂陈的,不过他还是微笑着伸出手,不去想那些烦乱的事情,只单想着现在,他是幸福的,至少他比敖鄂幸福。 就在福玉娘与杜子美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五步远的时候,敖翔突然站在了福玉娘眼前,伸手拦住了福玉娘的脚步。 他的突然出现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包括敖鄂和王凝兰。 福玉娘看着翱翔抬起了态度坚决的对着她,轻柔的笑了,今天的福玉娘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要解脱了一般,就是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不管说话和动作都是平和着的,这样的平和是自内心的,不是从前那种身为福玉娘而装扮出来的刻意伪装,这个时候,她希望自己是白如玉。 “福姐姐,这个配不上你,为何你偏偏要跟了他呢,你说过要当我的娘的,从小你就告诉我,身为商贾,诚信最重要,缘何我听了你的话,现在努力在做一个言而有信的君子,你却反倒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若你当真不喜欢我爹,那么还有罐儿哥呢,我记得罐儿哥也说过你答应要嫁给他的,你与他在一起有十多年了,我知道你处处为他担心,甚至为了他也可以放低身段去求爹爹,可为何最后偏偏要选这样一个人,他用你的银子去包养那种下三滥的女人,跟着他,你不会快乐的。” 被敖翔这么一阵抢白,子美感觉血气上涌,满脸都是难堪,特别是旁边竟有人开始毫不避讳的私语了起来,“这样是有些不对了,不过那个司徒罐貌似是新科状元吧,现在很的圣宠的,还有敖大官人,这两个随便找出来一个也要比这个子要强上太多了,简直是云泥之别。” 福也听见了那些人的私语,明摆着是说给她和杜子美听的,福玉娘微微扯了扯嘴角,若不是敖鄂昨天找了她说出了让她与杜子美结亲的话,她兴许会怀了现在这些人是被敖鄂指使来说这些的,因为他们的话语里那种刻意令人无法忽视。 看着杜子美:微颤抖的身子,福玉娘对敖翔轻声说道:“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这样选择,或许对谁都要好,你爹也是同意的,不然你觉得会有今天的场面么,谢谢你来参加我与你杜哥哥的婚典,等到这事结束之后,我希望你能来我福缘客栈一趟,就上次我对你的嘱托,或许要出具些书面上的东西的,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么?” 敖翔先是,随后好像想起了福玉娘这话该是对她的家业的一种托付,虽然他想不通福玉娘为何如此,可还是坚决的点了点头。 福玉娘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些什么,转身之际,对那些还在议论着的人递了个颜色,那些人便乖乖的住了嘴。 福玉娘看了看敖翔,又瞧了瞧那些年逾不惑的商人,脸上竟绽开了一抹笑,她的栓柱真的大了! 没有人搀扶,福玉娘轻轻拉起裙摆,缓步来到了杜子美眼前,对着杜子美伸出了自己的手,这种行为是不合礼数的,不过也没有人再敢议论一句。 杜子美愣愣的伸出手接住了福玉娘柔软的手心,福玉娘的手,是温暖的! 在他接住福玉娘的手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两道绝对不能忽视的视线,好像要穿透了他的身子,溶掉他的握着福玉娘的那只手。 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在意,坚持到那个唱礼的高声宣布着送入洞房,他还轻轻的松了口气,礼已成,只要他不话,福玉娘就是他的,谁也夺不去,敖鄂算什么,在他眼中,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二九九章 歹念 毕,少不得觥筹交错,杜子美满身红装,置身其中,与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杜子美茫然无措了。 几人欢喜几人愁,最先过来和杜子美打招呼的却是司徒旧业的钱管家,他眼中带着欣喜,不顾自己年事已高,本该是作为长辈接受了杜子美的奉酒,可他瞧见了杜子美的不安,所以亲自上来跟杜子美打了招呼。 “子美,钱伯伯这次跟你卖个老,以前就希望你能娶了玉娘,这么多年她也没个快乐日子,一个女人把最好的青春年华都葬送在这尔虞我诈的商海之中了,她其实早可以再嫁的,毕竟她只是与大公子定下了婚约,但并未过门,我劝了她许久,她终于知道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虽然有些年岁大了,但她会是个好妻子,她有了你,也算有个指兴了,我替过世的老爷谢谢你了,先干为敬。” 说完眼角带着激动的热泪,仰头喝下了那杯酒,杜子美瞧见了钱管家喝了那酒,他也作势要同他一般的喝下,却被钱管家伸手拦下了,只见钱管家和善的笑着,这一刻杜子美竟感觉司徒家里走出来的人,似乎都会这种笑容的,此刻钱管家该是真心的,而不是福玉娘惯有的敷衍。 “子美……不,现在该叫掌柜的了,我知道你不善水酒,这酒还是省了吧,不然醉死过去,玉娘该埋怨我了。” 听见了钱管家呼他为掌柜的子美心头一阵激动,这是他许久以来一直就幻想着的地位是随后又听见了钱管家的后话,杜子美感觉似乎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兴奋全消只留满怀的落寞和恐慌。 再低头,却是钱管家不解的>目光,杜子美心下一惊,仰头把手中的酒滴水不漏的喝干了后挤出抹僵硬的笑,轻缓的说道:“钱管家敬酒,子美怎能不给颜面,虽然你是司徒家的旧仆,但我知道在玉娘心中,你一直就和她的爹爹一般敬着你,我身为她的夫婿,自然也不敢怠慢了,再者我虽不胜酒力,但生意场上的人炼久了,这些还是能忍下的一杯半杯的,自然我不能借此推脱了钱伯伯的美意。” 听了杜美这话管家是感动的连连点头,可对于杜子美来说话不过是他的过场,他倒是希望钱管家能快些离开因为在钱管家身后,王凝兰手中端着个精致的瓷碗,正对着他微微的点头,杜子美明白,王凝兰是有话要对他说的。 钱管家听了杜子美这可圈可点的,当真以为福玉娘寻到了良缘,絮絮叨叨的念着些吉利话,随后话别离去。 杜子美左右看,发现没几个人是把视线对着他的,说来好笑,在他大婚的日子上,他这个新郎官不受重视,反倒是敖鄂抢尽了风头,若不是他心中有些烦躁,他许会和敖鄂争执一番的,因为敖鄂竟也穿了红色的衣服,里里外外的红,就连发丝都是用一条红色的缎带系上的。 不过现在他到是有些感激鄂能把众人地视线吸引了去。因为这样他去见王凝兰也就可以放心大胆地进行了。 王凝兰是恐怖地。可杜子美现在却;听听她地意见。他不知道今晚地洞房花烛夜该怎么度过。只是很急切地希望有人能给他个主意。就算是王凝兰这个处处看不过福玉娘地人能帮他出个主意。他也是乐意听听地。 王凝兰见杜子美向她这边走来。微微笑了笑。转身走进一边地侧间。这里是个狭小地储物间。里面一般地时候都是放着白天要用地水酒地。今日场面盛大。这里地酒水都搬了出去。下人们也都知道地。多半都不会进来这里。王凝兰事先观察好了。杜子美在福缘客栈里待了这么久。更是明白这点。他也没有再犹豫。直接跟了进去。 他们这一前一后地。大多数人没有发现。可是被人如众星拱月地敖鄂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地。他地嘴角勾着笑。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一股邪魅地味道。站在他一边地人看了。有些更是连连摇头。心中暗叹:“如此风俊地人。福玉娘竟看不上。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呢!” 杜子美才进门。就被一具柔软地女体扑倒在地。想也知道是谁。杜子美才想推开身上地女体。就听见耳边传来了细细柔柔地声音。与他记忆中那个贤淑美好地王凝兰极其地相似。仿佛那夜恐怖地画面不过是他地一个噩梦而已。 “子美。不要推开我。看着自己所爱之人娶了别地女人。你知道我有多伤心么。 起来,就让我这么抱一下可好?” 王凝兰这般的低声下气,杜子美还能说什么,他慢慢的放软了身子,任凭王凝兰压着他。 许久王凝兰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杜子美有些心急了,毕竟外面还是人来人往的,若是有那个不明就里的呆子误闯了进来,他杜子美不声名狼藉也差不多了。 似乎察觉到了杜子美的担心,王凝兰微微的勾起了嘴角,装成无辜的样子,伸手抹上了杜子美的下体,声调没有一丝丝的看不起,倒像是关心着他一般的问道:“子美,上次是我不好,后来想想那样的画面对于我们王家的人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可你是一介书生,又怎么承受得住,也不知道那手会不会对你照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影响?” 在王凝兰的手一接触到杜子美的下体的时候,这次杜子美也没有迟疑,或许他是连想也没去想的,直接伸手推开了王凝兰,翻身站起,身上的寒毛也在一瞬间都直立的起来,在他心中,王凝兰的手是与香草那皆断手没什么区别的。 等到杜子美察到了自己的动作,再低头的时候,却看见王凝兰跪在在地,低低哭泣,声音哀婉凄绝的好像死了亲人一般。 “子美,都是我不好,现在害了,想来你是不行了,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你可怎么向福玉娘交代呢?她若是黄花大闺女倒还好说,可你也知道她与敖鄂是什么样的关系了,敖鄂的女人,有哪个是完璧的,经了人事的女人,没几个能忍受自己的夫婿是这种状态的,子美,都是我不好,害了你了。” 王凝兰哭,杜子美倒还有些平静,可被她这么一说,杜子美心头那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愤怒和惶恐使他连站立都不稳了,来来回回的在这不足丈宽的房间里徘徊。 王凝兰还跪坐在地的,杜子美也不王凝兰这样会不会凉了身子,他满脑子都是今天晚上不知道该怎么跟福玉娘交代,还有就是福玉娘不是处女了,她跟敖鄂有关系,他们竟然是有关系的。 杜子美绕到王兰身后的时候,王凝兰伸手捏着丝绢的帕子,好像是在拂去眼角的泪,可那被丝绢帕子遮住的眼中哪里有什么泪水,全然的开怀,这样的效果,就是她想要的。 杜子美转累了,直接蹲在了凝兰身前,伸手抓起了王凝兰的肩膀,使王凝兰的脸对上了他的,心烦意乱的问道:“凝兰,你说说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办?” 王凝兰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眼带着决绝的恨意,咬着唇说道:“还能怎么办,一不做二不休!” 杜子美身子向后一退,差点坐在地上,待稳住了身子,急忙站起了身,看着王凝兰眼中的坚决,喃喃的说道:“这怎么成,这怎么能行?” 王凝兰伸手捧住了杜子美惶恐的脸,迫使他对上了她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大概没有忽略了方才福玉娘在大堂里对敖翔说得那些话才是。” 杜子美木然的点了点头,王凝兰接下去又阴笑着说道:“那么你听不懂他们话外的意思么?” 杜子美茫然的摇了摇头,他找不到自己的意识,只能顺着王凝兰的思想继续了。 “很好,福玉娘大概还没有告诉了你,她有意把自己名下的产业统统交给了敖翔,那话的意思就是让敖翔明天来找她,她要交接了福缘客栈和她属下的所有产业了,你还不知么?” 杜子美一阵趔趄,喃喃的念叨着:“她没有骗我,她当真要去山间过那穷苦日子了,这怎么可以,我过够了那日子,她没了财产,又大字不识几个,我有满腹才学,正值风流年少,为什么要娶她这个年届三十的老女人,我图什么,图什么!” 看着杜子美神情有些癫狂,王凝兰伸手楼上了他的腰身,头轻轻的枕在了杜子美的胸口,语调轻柔的说:“只要福玉娘活不过今天晚上,你就有机会得了这福缘客栈的不是么?你放心,官府那里我已经打点好了,福玉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官府会给个暴毙的说法,你是要失了所有的产业跟福玉娘去过那些穷日子,而且还要面对着福玉娘很有可能随时干出那些伤风败俗,给你面上抹黑丑事;还是得了享不尽的荣华,今后呼风化雨,被人仰视的杜掌柜来得惬意,你自己心下该有个分寸才是。”,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零零章 滴血 凝兰在杜子美不曾留意的当口,已经把自己的念头了身、乱了心的杜子美脑子里。 王家出来的人,奇门遁甲之流也曾有接触的,对于某些对付男人的招数更是信手拈来,所以杜子美不举,绝非偶然,不过这点是杜子美做梦也曾想到的,他只当那日王凝兰会那样待他是源于女人的嫉妒----善妒是不被允许的,可真正大度到能容忍自己喜欢的男子在自己面前毫不顾虑的与别的女子翻云覆雨的女人,想来绝非泛泛寻常之流。 杜子美捧着脑袋贴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王凝兰瞧着他这样的表情,笑容已经是十足的满意,挺直了腰身,整理了一下方才压倒杜子美弄乱的衣衫,身姿婀娜的来到杜子美面前,伸出双手勾上他的脖子,额头抵靠在杜子美的脸颊边,语调轻柔的说道:“子美,你我来日方才,这里人来人往,恐被人发现坏了大事,这世道,有了银子就有了一切,身无分文的,谅你是诸葛再世,旁的人也瞧不起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回来。 说罢在杜子美冰冷的唇上印下一吻,随后转身离去。 也知是巧合还是人为的,王凝兰才出去没多大一会,就有人过来敲门,杜子美自浑浑噩噩的思考声中被激烈的敲门声惊醒,急忙走过去开门,看见平日里伺候他的小厮站在外面对着他笑,杜子美眉峰竖立,不解的问道:“你此番紧张的寻我所谓何事?” 小厮抓了抓自的头发,随后轻声说道:“掌柜的差了丫头命我寻你!” 杜子美听见了是福玉娘找他猛然的激跳了起来,此刻他居然害怕去见福玉娘,他甚至希望当初没有答应了福玉娘要娶她,或许当初没有了他的私念在就不会闹成这种进退两难的境遇。 也或许心头有一丝丝的侥幸身子还没坏,福玉娘也没有要把家产送人的念头,他们会有幸福的日子,如果当真还有那种可能,他杜子美可以放弃纳妾的念头只要与福玉娘两个人过那种曾经幻想中的日子就好,他甚至可以想办法摆脱王凝兰----那个女人实在太过恐怖是他这种男人所能控制的! 小厮见他脸色一阵青,阵白的,当他生了病,有些担心的问了起来,“杜账房,你身子不舒服么色怎么这样难看,用不用小的去给您请郎中?” 杜美回过神来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声音有些无力的说道:“没什么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有些紧张罢了莫要出去多言,被人笑话了去,伤了掌柜的颜面。” 杜子美一直在小厮心中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地感觉。可听见杜子美说自己也会有紧张地时候。突然间就发现他也不过是个人。毛病缺点地并不比自己这个小厮少多少。这样想了。笑弯了眉眼。心情也像周遭地红一般地吉庆了。 该地总会来。任你怎么躲也是躲不过去地。杜子美接受了现实。步子不很稳健地越过前堂嘈杂地人群。他在走。可每一个人注意到他这本该惹眼地人。这个时候不被注意。到还算轻松。加快脚步向后堂地方向走去。 眼看就要出了后堂地门。身前却突然站出来一个人。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 杜子美心头一震。竟不敢看向他地脸。眼睛左右摇摆着。随后请问出口。“敖大官人拦着我是有事情要与我说?” 一般无二地红色。可是穿在敖鄂身上却比在杜子美身上要好看了许多。似乎敖鄂穿什么都是好看地。可杜子美也只适合穿着玉白地颜色。就算许多人都相信杜子美长得与司徒若宇相似。而司徒是喜欢蓝色地衣服。可穿在杜子美身上。也总带着丝不伦不类地味道。至于现在杜子美再去沾染了白色地衣衫。王凝兰都会掩着唇吃吃地笑。她对他说。‘这颜色。早就不适合你了!’ 因为敖鄂处处胜过他。因为敖鄂极有可能是福玉娘地第一个男人。所以当他也穿着红衣站在他眼前地时候。杜子美感觉心头地怒火一瞬间达到了极致。可他也只是唯唯诺诺地问着敖鄂为何拦住他。敖鄂只是用那种再寻常不过地表情看着他。他已经从心底发怵。恍惚间有一种错觉。被敖鄂那双眼盯着他。他心中地一切思量都无处遁形。好像明晃晃地展示在了敖鄂地眼前一般。 敖鄂看着杜子美不停游移的眼睛,嘴角噙着的笑慢慢的收拢,手指 出了声响来,随后笑出了声,“没什么,只是恭喜了得此贤妻,希望杜解元待她能有些情面。” 杜子美先是一愣,心头浮出了骄傲,他觉得敖鄂找他来说这些话是因为敖鄂自己得不到,所以酸溜溜的来祝福了他,一时高兴,连连点头,口气中也带着不屑掩饰的愉悦,“那是当然,从我们初见的时候玉娘就一直待我很好,我会善待了她的。” 敖鄂轻轻的点了点头,绕过了杜子美的身子,前堂走了回去,那里还有许多人是奔着敖鄂来的,而敖鄂只是走向了敖翔,脚步之下带着沉稳,可看见杜子美眼中,恍若觉得敖鄂的背影竟是悲伤无限的。 敖鄂走过的路面上,是一滴又一滴的鲜红,落在地表之上,本是极不易被发觉的,但杜子美还是瞧见了,在他身前的位置是一小滩,没有干涸,触目惊心。 杜子美心头激跳了起来,敖鄂身上出血了,在与他对话的时候敖鄂伤了自己,此刻敖鄂心中的悲伤,让杜子美感觉到惬意,再细细回味了敖鄂方才的表情,杜子美只是觉得心头跳得极没规律了,他的话里好像有了别样的味道了。 猛然间又有了的发现,敖鄂是出现在他面前拦着他的,那么他应该是从后院子里回到前堂,正与他撞了个正着才是,这样想了,杜子美又被新的想法堵住了胸口。 他能在储物间里与王凝勾搭拉扯,那么敖鄂又怎么会错过了趁他不在的时候去他新房的机会呢。 这样想了,杜美不再去看身后那些烦乱,几步跑回了他与福玉娘的新房,说是新房,不过是福玉娘的院子重新简单的装饰了一番而已,这点杜子美原本是不在意的,可现在看过敖鄂之后,他愈加的觉得福玉娘实在敷衍他。 杜子美与福玉娘的婚京城皆知,源于他的努力,旧部前来贺喜,也多半是他通知的,现在就连这新房也不过是把老屋子随意打扫了一下,他才第一次结婚,可是福玉娘却并不见得用心,难道是她也没打算好好的与他成就百年么? 冲新房,福玉娘还是端坐在床上的,这婚床上铺着的都是红色,这些红色比当初王凝兰屋子里那红色要精致了许多。 看到这里,杜子美心头突然现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王凝兰初夜那时发生的事情就要在他脑海里重现了,在他还没看清楚的时候,就瞧见了福玉娘头上的盖头已经揭开了,她的脸上挂着清泪,眼神空洞的望着远处,那样的福玉娘是他未曾见过的,最主要的就是她的领子口微微的敝开着,而她敝开的领口中透出的料子竟是白色的。 杜美突然大笑了起来,有几个女人真心要嫁的时候,会只是外面的罩衣是红色的,内里竟都是白,平日看她穿白只是觉得她有种说不出的空灵,可今天杜子美的心性不稳,哪怕本不是什么问题的小事看在他眼中也有了别样的味道。 杜子美几步来到福玉娘眼前,伸出手抓住了福玉娘的肩膀,恶声问道:“是不是他来过了,你是不是为了他才哭的。” 福玉娘没有出声,抬起头来看了杜子美一眼,随后淡淡的笑了。 杜子美被福玉娘这一笑给镇住了,不过他没有忘记了方才敖鄂身上那惹眼的红,又接着追问道:“你给我说实话,敖鄂刚刚是不是进入你我的新房了,他进来干什么,你的盖头是被他揭开了么,还有你的领子口怎么会敞开了,你跟敖鄂到底是什么关系?” 杜子美一连串的问话和手不释闲的摇晃令福玉娘有些头昏眼花,可杜子美越得不到回答,脾气越暴躁,上前抓住了福玉娘胸前的衣服一把撕开,露出了内里全然的白。 杜子美眼睛赤红的盯着这白衣,咬着牙问道:“你当奔丧呢,我们的结婚的日子你居然穿成这个样子。” 杜子美不摇了,福玉娘才舒缓了一口气,微微的笑了,轻柔的说道:“子美,你既然说了要与我过平凡的日子,我也不妨告诉了你,从今天起我将要做回白如玉,白如玉只适合穿白色的衣服,这是爹爹当年告知我的,至于敖鄂与我,即便是见过面也是不可能的了,我们之间斗了十几年,对峙是我们之间剩下的唯一相处模式,这样的两个人,你认为还有可能么?”(,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零一章 狂暴 了福玉娘的解释,似乎也有其道理,杜子美渐渐思,看着被自己撕碎的红衣如飞絮般的散落在一旁,面上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福玉娘也没与他计较,站起了身子,来到摆满食物的桌前,缓慢的落座,转过头来对着杜子美轻轻的笑,“今日桌上的都是福缘客栈里的上品,过来尝尝,许明日便吃不到了。” 听着福玉娘这样平淡的语调说出了又掀起了他恐慌的话题,杜子美心头再次感觉到那种怎么也压不住的躁动,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福玉娘的对面,盯着桌子上的白玉壶,伸手抓过,给自己斟满了酒。 福玉娘只是默默的看着杜子美的动作,也不拦着他的烦躁。 杜子美倒完之后把酒杯靠近了嘴边,脑子里不禁又出现了那日的情景,那个时候是王凝兰灌他喝酒的。 想到了王凝兰,子美到了唇边的酒也不喝了,抬起胳膊,把那盛满了琼浆玉液的白玉杯对着福玉娘直直的甩了过去,那杯子穿过福玉娘脸颊边飞撞上了她身后的墙壁,福玉娘脸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的脸上也被喷溅上了些许的酒水,与她原本眼角滚出的清泪掺和到一起,竟分不清到底哪里是酒,哪里是泪了。 白玉杯碎裂的声音本很脆,听在夹杂着心事的两个人耳中却觉得分外的刺耳。 福玉娘伸手抹去脸上的液体,没有头看那白玉杯,杜子美发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脸上全然的不自然,轻声细语的说道:“对不起玉娘也不知道最近这是怎么了,方才只是失手,我没有针对了你的意思。” 福玉娘嘴角缓缓的勾了起,还是那派的轻柔,“不碍事的。” 也只是那么一句,便把杜美的满腹紧张打散了去。 可是商场上滚了十几年。福玉娘又怎么看不出何谓偶然谓故意呢。 交杯酒。这个时候不忽略地礼节。上次王凝兰就是用这个借口给杜子美灌入了那些掺杂了异物地酒日却是真真正正该喝交杯酒地时候了。想到这点。杜子美竟也涌起了一丝雀跃。与福玉娘挽臂同饮。时间赏心悦目地事情。 等到杜子美有了这个觉悟之后再去看那玉壶边地酒杯。竟只剩下一只了上一瞬间惨白。低低沉沉地说道:“原来这杯子也只有两只地只被我打破了。现在这只到显得孤零零地饿了。我再去取来一只好了了杯子你我就可同饮交杯酒。此后就要不离不弃了。” 福玉娘伸出了手下了杜子美。声音愈加地清冷了“洞房之内。凡是都要为双才会让人有种佳偶双成地味道。这房间内本该只容你我二人。酒杯自然也就是只有两只地。我本不是个处处讲究礼节之人。既然已经碎了那只。就不必再去寻新地了。用第三只杯子填补了这空缺。与你与我都不是什么开怀地事情才是。” 杜子美本没想到那么许多。如今听见了福玉娘地话。却觉得里面含带了许多别地意思了。伸手拂去额头上地冷汗。轻笑着说道:“玉娘说得极是。怎好再放了旁地进来。莫要说玉娘觉得不舒服。就连我想到这点也觉得怪异得狠了。也罢。我们两人用一只杯子好了。” 福玉娘也不说话,素白的手擎着筷子,桌上的菜品每样都夹上一些,然后慢慢的送到口中,细细的品味,就好像每次她要检查了新做出的菜品是否合口一般用心。 杜子美看着对面的福玉娘,心头又开始犹豫了,或许一切都还有转换的余地的,想到此处他好似下了个决心,伸手夹起自己面前的一块鹿肉递到了福玉娘的碗中,柔声说道:“咱们这福缘客栈的厨子果真了得,这肉的味道极好,玉娘也尝尝。” 福玉娘点着头把杜子美替她夹来的肉放到了口中,她在细心的尝着这些美味,看似享受,实则不过是机械运动而已,这里的每一道菜入了口中都是一般的味道,不苦不咸、不酸不甜的----不知何时,福玉娘竟失了味觉! 杜子美满意的看着福玉娘吃下了他给夹的肉,感觉两个人之间此刻是这般的亲密,常言有云:出嫁从夫! 福玉娘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她就该听从了他的吩咐做事,或许她的财产他现在才是最有权力处置的人,带着这份想法,杜子美笑得开怀,语调轻松的说道:“玉娘,既然你我已经是夫妻了,我又怎么忍心见你操劳,你名下的产业今后我替你管理了,你只要安心的当你的夫人就好了。” 听见了杜子美的话,福玉娘顿了一下,随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伸手拿过一边的巾子擦了擦嘴,放下了巾子,才把头抬起对上了杜子美带着期盼的脸,微微的叹了口气,轻缓的说道:“子美,那日我已经与你说了,这家业我已经找人过继了,原本就已经说好的事情,又怎能半路生出变故来,今后我只是白如玉,福玉娘在交出司徒家的产业后就不存在了,你忘记了么?” 杜子美脸色一沉,声音也冷上了几分,“玉娘,你若是觉得把持这些家业太累了,那么凡是都有我,我是你的夫婿,这些本就该是我替你扛着的,你想做回白如玉也好,只要你喜欢,但是这偌大的家业是你用十几年的青春换来的,为何要平白便宜了旁人。” 福玉娘轻轻的叹了口气,慢慢的站起了身子,不想再去看杜子美,因为这样的他令她觉得厌烦,杜子美,不管她再怎么用心,他还是爬不出来了,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感动了他,毕竟杜子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不小心被搅进了她与敖鄂之间的争斗。 等到如今她才醒了,杜子美之所以会被敖鄂算计了,不单单是敖鄂的过错,若是杜子美真是的正人君子,本性纯善,又怎么一步步的掉进了敖鄂的圈套。 杜子美看着福玉娘站起了身,眼睛也不再看他,伸出手扫开桌子上堆得层层叠叠的盘盏,霍得起身,来到了福玉娘的身前,伸手抓住了福玉娘明显消瘦了许多的肩膀,大声的追问着:“玉娘你说,你是不是把福缘客栈及其司徒家的旧业都给了敖翔那个小杂种了?” 福玉娘皱了皱头,盯着眼前面露狂暴的杜子美,声调却还是那么的平淡,“是,敖翔是我能想到最适合的接管家业人。” 杜子美一愣,继续追问了来,“你这算什么理由,当初就连钱管家都知道你是要把旧业那里的产权都传给司徒罐的,现在司徒罐回来了,你又不给了,你不要装了,我知道你是水性杨花的,你这么做只是为了讨好敖鄂,敖鄂也是个厉害的男人,不过用了这么轻松的方法就得了他一直想到的东西,兼并了司徒家的产业,敖鄂就真的是天下第一,无人能撼动其在商海中的地位了,这对你和他来说都是最有利的决定,好啊,当真是一怕集合,男盗女娼的一对杂碎。” 虽然这个时候不宜刺激了盛怒中男人,杜子美说话实在太过难听,福玉娘还是忍不住的反驳出了口,“敖鄂一直都不屑这些虚无的,他若是想,司徒家的旧业还会落到我的手中么,若你不说,我是一直想不清楚这点的,被你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豁然开朗,司徒家的旧业,曾经一直是在敖鄂手中的,不过他一直都没有怎么动,后来我收购回来的时候,只用了这家业价值的一半资金,原本我带着仇恨的心理,看不分明了这一点,现在一瞬间就醒悟了,司徒家的产业,是敖鄂有意让给我的,他一直都是默默的帮着我,面上却做出了要与我为难的样子,我一直以为我们无法和平的相处,此刻才有了顿悟,我是不是很笨。” 福玉娘的眼睛应该是对着前面的杜子美的,可是她的视线却是飘渺不定的,她的眼角还流出了泪,那样的晶莹剔透,却灼伤了杜子美的心。 “贱人,你给我住口,凝兰说没错,你果真是与他有奸情的,你有也便有了,还要这么明白着讲出来羞辱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中,你给我说,说话啊……” 杜子美又开剧烈的晃动着福玉娘了,晃得福玉娘头昏眼花,哪里还有说话的机会。 福玉娘没有说,杜子身后却传来了个女子妖娆的声音,“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却还要带着侥幸的心思,福玉娘这种下贱的女人,一直都是敖鄂的性奴,在当初司徒若宇还没死的时候,她已经和敖鄂有了奸情了,你当这么多年为何凭她一个没有靠山,又没有家底的女人会爬上如此地位,还不都是敖鄂帮着的,若是没有关系,敖鄂为何要死心塌地的帮着她,就连这福缘客栈,最初也是敖鄂创立的,这里,若是我没说错,应该是福玉娘起家的地方才是。” 听见了女子的话,杜子美松开了对福玉娘的摇晃,回头呆愣愣的盯着女子。 福玉娘稳住了身子,脸色惨白,轻轻的呢喃着:“你这话,说得可是真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零二章 杀心 玉娘对王凝兰怎么会出现在她与敖鄂的新房中并不多她只是想知道福缘客栈是敖鄂创立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她甚至都没有去细想为何王凝兰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听见了福玉娘的问题,王凝兰款摆着水蛇般的腰肢来到了福玉娘的身前,身子状似柔若无骨的靠在了杜子美的胸口上,笑得张狂暧昧,语调也是带着酥到骨子里的媚,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是自然的,敖鄂一直对你这么有心,现在知道了这些,会不会觉得后悔,你以为你是高尚的,你可以为了报恩委曲求全,可我知道,这天下最自私的女人就是你,你的爱真可怕,因为你的胆怯,所以你要一味的逃避,三个男人都为了你不得善终,你高兴了,你开怀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女人比你厉害,你是不是十分的自豪!” 福玉娘眯起了眼睛,听到了确切的答案,她反倒静下了心,冷眼看着王凝兰在自己眼前与杜子美放肆大胆的暧昧,冷冷的问道:“这么隐秘的事情,我都不曾知道,你又从何得知的?” 王凝兰靠在杜子美胸前的娇柔,竟会让人生出了恍惚的错觉来了,好像这王凝兰才是杜子美的妻子一般,柔嫩娇羞的,她当着福玉娘的面解开了杜子美胸前的衣服盘扣,随后伸手探向了杜子美更里面的肌肤。 两个人这样明显的动作,傻子才瞧不出他们是何等关系的,福玉娘抽了抽嘴角,继续冷着眼盯着眼前的两个人----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不过她此刻却是全无感觉的,因为不爱,才会如此吧。 杜子美察觉到玉娘的眼神,心头一颤开了王凝兰的手,尴尬的轻声咳了咳。 王凝兰见杜子美这个时还会紧张,眼睛翻了翻,慢慢的站直了身子,斜着眼睛盯着福玉娘了理自己的根本挡不住任何东西的外衫,轻笑着说道:“这些事情当然私密,若问我如何得知,既然现在大家要把话挑明了说,我也就不再瞒你,这些自然都是敖鄂亲口告诉我的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就算当初王家的黑卫也不会知道的,我知道了,唯一的一个可能只有他亲口说的,怎么样个答案你满意么?” 听见了王兰的话,福玉娘居然干笑了,笑得杜子美和王凝兰都觉得莫名其妙的,福玉娘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得眼角的泪水都流了出来,可是她止不住自己的笑意。 王凝兰说出这样的话,杜子美要稍稍用心会发现了异常来,可是他的全部心思已经被福玉娘的一举一动所牵制,他的眼中只剩下福玉娘笑得前仰后合的身子,口中轻轻的说着:“玉娘,你怎么了?” 子美这话只是由心底想问的有经过脑子就直接说了出来,大概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站在他身边的王凝兰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王凝兰微微眯了眼睛。身子向杜子美身上靠了靠出手抓向了杜子美地胳膊。轻缓地说道:“子美看见了没有。福玉娘听见了敖鄂给了她这么多地帮助是多么地开心。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与那样一个男人争斗么?” 王凝兰话是漏洞百出地。可是杜子美已经分辨不出真伪了。他只知道这边王凝兰说什么。他照着做就好了。僵硬地点头。喃喃地说道:“是啊。我比不得敖鄂地。我怎么与敖鄂比。他比我有钱、有势、就连外貌他都强过我。这样地男人。我要怎么与他比。” “子美。不用比。你只要杀了敖鄂地野女人。你就有资本了。也阻断了敖鄂地奸计。这是一举多得地事情。只要你肯动手。” 杜子美木然地转过头对着王凝兰。呆呆地问道:“我要怎么动手?” 王凝兰巡视了一圈。笑着说道:“那方头盖是上等地绢丝料子。这等料子。中原还很少见。明明很厚。隔了几层。人地面目也是清晰可辨地。看似轻薄。却当真结实。比绳子还要好用。对了。我想你还不知道。这料子就是敖鄂上次走商地时候带回来地。” 听着王凝兰贴在他耳边如诉如引的话,杜子美伸手拿起了被福玉娘方才自行揭开丢在一边的盖头,杜子美没有想错,在他回来之前,敖鄂的确先进入到了新房中,在他进来的一瞬间,福玉娘直接反应就是自己先揭开了盖头,因为敖鄂这人极有可能会代替了杜子美的动作,为了躲避那种可能性,福玉娘就自己动手了,不过杜子美一直以为福玉娘的盖 敖鄂揭开了,因为这个假象,杜子美如鲠在喉。 伸手抓过那方盖头,原来看起来那么大的一方,抓在手中却可以变成很窄很窄的一条,就好像常用的绳子一样。 王凝兰还附在杜子美耳边像巫女一般的轻声念着:“用这代表了屈辱的盖头,挂上那个令你痛苦万分的女人的脖子上,微微用些力道,你的所有烦恼就结束了,从此之后你杜子美也可以在商贾中呼风唤雨了,再不必为了只欠了区区一万多两而每天胆战心惊了,多好的买卖。” “是啊,只要现在微微有点力气,我的屈辱洗去了,明天我就成了真正的杜掌柜,只要我肯动手!” 王凝兰勾起了嘴角,再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福玉娘早已经不笑了,像没有魂的尸体一般直立在他们二人面前,冷着眼睛盯着王凝兰和杜子美在切切细语。 王凝兰一瞬间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身子一阵趔趄,急忙抓住了杜子美的胳膊,惶恐的说道:“你还不快些动手,所有的计划已经被她听了去,若是晚了,你我都要被关进大狱里面去,到时候别说什么荣华富贵和风光无限,怕就连自由都没有了。” 杜子美听见王凝兰这么说好像才反应过来他该做些事情了,盯着眼前还在发愣的福玉娘轻声说道:“玉娘,你不要怪我,谁让是你先对不起我的,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怨不得我。” 听到了这话,福玉娘似乎才反应过来杜子美的心态,这一刻她居然不会感觉害怕,更没有像寻常人一般的逃走,只是那么站在杜子美眼前,静静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就明白了,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在等待这一天了,所以她不会逃,前尘旧事,纠葛难解的爱恨情仇,只有这样,才会有结束的时候,这一世,她太累了! 杜子美对着那双清明的大眼睛,的身子和手都在抖着,颤抖的声问着福玉娘,“那好,我现在最后一次问你,你当真要把自己的家业都送给敖翔那个小杂种?” 玉娘翘起了嘴角,坚决的点了点头,“这个是自然的,这些家业只有到了敖翔手中才有继续平稳发展下来的可能,我是怎么也不会把这些家业传给你的,你应该明白自己是什么分量的,靠福缘客栈和司徒家吃饭的人有很多,我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人而把那么多人的生死置之与不顾。” 福玉娘说了最心的实话,往往实话也是最伤人的,杜子美接连退后了两步,王凝兰伸手在他身后推了他一下,那力道令杜子美不由自主的又前进了三步,这个距离更加的接近福玉娘了,敖鄂能清晰的看见福玉娘眼中的坚决,那坚决在杜子美赤红的眼中渐渐变成了嘲讽,让他感觉血管中的血液都在暴动着,急于寻找一个突破口,不然他一定会就这么死掉的。 “我再问一句,你与敖鄂是什么时候有了那种龌龊的关系的。” 福玉娘迟了一下,随后淡淡的笑了,“王凝兰说得没错,在若宇还没有死的时候,我与敖鄂就已经成就了夫妻之事,只不过我一直都不知道罢了。” 听见了王凝兰这么毫不在意的口气,杜子美抓着盖头的手指顿时握紧,尖锐的指甲一瞬间贯穿了他的皮肤,他却毫无反应,猛然上前一步,把手中抓着的盖头绕在了福玉娘的脖子上,快速的向后拉去,他们身后是福玉娘那张红艳艳的大床。 福玉娘探手向后抓住了杜子美的手,眼前微微上翻着,印象模糊前,是王凝兰笑得花枝乱颤的脸。 脑子渐渐开始不甚清楚,脖子上的剧痛令她有些承受不住,可她的手却没有伸手去抓缠在她脖子上的盖头,这盖头其实是她自己的,那是很多年以前司徒若宇送给她的,这天下,不单单只有敖鄂才有的,不过她不会对杜子美说了。 福玉娘的手心是温暖的,她只是轻轻的搭在杜子美的手背上,等到杜子美发觉的时候,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寂寥,那感觉似乎比当初明了自己不能人道了还要绝望。 慢慢的松开了手,居高临下的看着福玉娘紫红色的脸,她居然还在对着他笑,那笑容就像最初的相见,绝不含有任何的杂质,真心之人,也不过如此。 “子美,谢谢你,让我终得解脱……”(,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零三章 命绝 见了福玉娘柔弱的声音,杜子美呆在原处,王凝兰只是呆愣愣的盯着福玉娘气若游丝的笑脸,心头一阵紧张,她竟感觉害怕,害怕事情不成,被敖鄂知道了去。 想到敖鄂的脸,王凝兰不做迟,身子也不再款摆作态,几步跑了过来,直接挤开了杜子美,伸手拉过那盖头卷成的绳子的两头,闭上眼睛,使出全身的力道,心下只一个念头,既然动了心思,就绝对不能留下福玉娘的活命,倘若被敖鄂知道了去,她连个完尸恐怕都留不下。 杜子美僵在福玉娘前方,看着福玉娘缓缓合上的眼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颤抖而惶恐,喃喃的说着:“玉娘对不起,你原谅我,是你背叛了我,你若没有背叛我,我也不会这么待你,这样做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王凝兰听见了杜子美的话,才睁开了眼,她是知道了福玉娘这是没气了,再看着福玉娘的脸的时候,竟现福玉娘是嘴角含笑的,王凝兰心头又是一颤,她感觉似乎自己好像做了生平最该后悔的一件事情。 “你个没种的男人,还不快过来把她放平了,今晚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没几个敢来过问的,明天一早你就哭喊了福玉娘毙命了,稍后让官府里的来验过之后,就葬了,明白么” 杜子美僵硬的了点头,慢慢的来到福玉娘的身子边着她还挂着笑的嘴角,杜子美迅速退后几步,声音颤抖着对王凝兰说道:“凝兰,玉娘她在笑我们呢,怎么办笑我呢?” 王凝兰也有些莫名其妙,过坚持着对杜子美说道:“你少废话,她哪里有笑了,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她现在这样是因为被勒死才如此的,被勒死的人都这样的表情的。” 王凝兰已经始信口胡言了,只希望事情快点解决,毕竟福玉娘不是香草,香草死了,她觉得满心的快慰福玉娘没气了,王凝兰却感觉连身体上的每根毛孔都泛着惊恐了,她想逃离,离得越远越好。 听见了王凝兰的解释子美却猛然上前,一把抓住了王凝兰的前襟面近在咫尺的对她怒吼着:“你这鸨儿说什么呢,你咒我夫人死,没安好心的东西。” 王兰一愣。看着杜子美赤红地眼睛。咽了咽口水。轻柔地说道:“子美怎么了。怎么能这么伤害人家……” 没等王凝兰完子美已经一把甩开了她。声音有些癫狂地说道:“你给我滚开里是我和玉娘地新房。她说过新房里地东西都要成双成对地进来作甚。出去。” 王凝兰咬盯着杜子美。随后想着或许是他杀人了才会一时受不住了。反正福玉娘死了。她地最终目地达到了。这个世界上少了福玉娘。敖鄂早晚就是她地人了。若是事情一旦败露。还有杜子美顶着。是他贪恋福玉娘地家产。跟自己没有关系地。 王凝兰想到这些。神情也轻松了。笑着整了整自己身上地衣服。扭摆着腰肢离开了福玉娘与杜子美地新房。 这房间里只剩下杜子美和福玉娘地时候。杜子美伸手抚了抚福玉娘地脸。随后抱起了她地身子。轻轻地放到了他们那张喜气地大床上。福玉娘身上地白和她身下地红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杜子美轻轻地坐在了一边。伸手抚着福玉娘地脸。又哭又笑地说道:“玉娘。为什么我地目标就要完成了。可是我却感觉什么意思都没有了呢。只有你睡下地时候。在你面前。我才不会自卑。能这样看着你。一直都是我地愿望。虽然你答应要嫁给我了。可是我知道你心中还想着敖鄂。我比不过那样一个出色地男人。我原本只是腿残了。可以由于王凝兰那个贱人地陷害。我居然不能人道了。我害怕你知道我这点。所有地人都可以拿异样地眼光看着我。可是我却独独害怕被你知道。害怕在你心中更加地比不得敖鄂了。我不是男人了。不再是个男人了!” “你从来都不是男人!” 杜子美身后突然传出了一声仿若千年寒潭飘出来的声音。 杜子美身子一颤,唯一的动作确是伸手抱住了他眼前的福玉娘,头也不回的说道:“谁也没想抢走玉娘,她已经与我成亲了,她生是我杜家的人,死了也是我杜家的鬼!” 站在他身后的人并不理会杜子美的话,上前一步,伸手就对着杜子美的后肩重重的拍了下去。 杜子美一阵吃痛,手上不觉放开了福玉娘,等到杜子美再看向福玉娘的时候,现她已经到了敖鄂的怀抱中。 敖鄂抱着福玉娘,就好像在呵 生的婴孩一般,小心翼翼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脸,声调柔和的说道:“玉娘,你也想到了会有这样一日,却还是奋不顾身的,死在他手上,也比死在我手上让你安心对么?” 杜子美看着敖鄂低着头对福玉娘说话,心头一震,旋即想上前去抓福玉娘,口中喃喃的说道:“玉娘是我的,你莫要来跟我抢。” 敖鄂眼角一斜,杜子美竟感觉心头又是一颤,因为在敖鄂的眼角明显挂着一滴晶莹的泪,他的声音也带着愤恨,抱着福玉娘的身子的手微微的抖着,“我给了你机会,可是你真的没给自己留条后路,在你之前我已经进来过这里了,可是玉娘不跟我走,她对着我摇头笑,她说此生与我注定无缘,你与王凝兰的事情哪件脱离了她的眼,她一直觉得是因我的陷害才让你成了现在的局面,她觉得愧对了你,真是可笑,你与司徒若宇没什么区别,都是那种轻易就被撼动了的男人,可玉娘却为了这样的你们贻误了一生。” 杜子美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子,轻轻的呢喃着,“你说什么?” 敖鄂冷觉的看着杜子美,突然笑了起来,“你一直觉得只有像王凝兰那种略懂文字的女人才是完美的,觉得王凝兰出身官宦,才配做你杜子美的夫人,什么叫有眼无珠,你可以转过身去看看墙上的字!” 听见了敖鄂的,杜子美猛然回头,才现福玉娘的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张字画,上有比翼双飞鸟,边角题书:荣辱与共! 那字体令杜子美瞪大了睛,他怎么也不会忘记了第一次来京看见福缘客栈的匾额之时那种震撼,对书字之人从心底散出来的敬仰,后来他问过那匾额的手书出自何人之作,被告知的却是写字之人已经故去了,那个时候心头的失望是那般的浓烈,可现在面前这幅字画落款却是前日,这要如何解释了。 敖鄂看见了子美眼中的惑,笑得更加狂肆,“我一直爱着的女人不是福玉娘,是白如玉,想来你只知死读圣贤书,对天下之事充耳不闻,白如玉,十几年前天下才子皆知其名,聪颖慧黠,其手书更是无几人能左,诗词歌赋信手拈来,父亲也属朝中重臣,清正廉洁,颇有盛名,王凝兰与她一比,有如云泥,后来白家被人陷害,司徒家收容了她,并且以她当时那样无依无靠的身份许下她与司徒若宇的婚事,若没有才华,司徒老爷怎会如此,偌大的家业,不是只要出出主意就能掌管了好的,你才接触了账册多久,当真以为自己动了手脚,玉儿是看不懂的么,我也可以告诉了你,玉儿从来不进福缘客栈的账房只不过是因为她想让心思敏感的陆账房体会了被信任的感觉,你现在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了?” 杜子美努力的瞪大了睛,可他还是看不清敖鄂怀抱中福玉娘那张似是熟悉,却很陌生的脸。 随耳边的敖鄂似乎看他不够痛苦,还在接着说着:“司徒罐的才华你是远远比不过的,我当初也未曾想过,他竟会是司徒若宇带着对玉娘的亏欠与爱借尸还魂了的,司徒若宇当年是天下第一大才子,那个时候也只是因为他手书是玉儿见过唯一能与之匹配的,她才同意了下嫁,不过第一才子若误了考场的规矩,他也是不能进去的,你知道他在春>考场已经关门之后才到,为什么还能得了状元么?” 杜子美听着鄂的话,感觉自己的心头猛然的跳动着,他知道了敖鄂说出的答案之后,恐怕是令他心碎到难堪的局面,可他还是想问,弱弱的开了口,“是什么” 敖鄂眼中着畅快,对于杜子美,他没有如福玉娘的亏欠,只是想伤害,“很简单,他带着玉儿送给你的玉佩,有了那方玉佩的人,在春>考场中是有特权的,你当主考官大人会那么的闲,无事喜欢在外面迎接了新近的考生么,那不过是因为他要确认今年被保护的对象是谁罢了。” 杜子美连连摇头,“这怎么可能,是凝兰她与考官交好,考官才会善待了我……” “王凝兰,你别做梦了,第一次你没得了教训,第二次怎么还会这么天真,一万五千两的初夜,你是在她房间中醒来的么,我可以告诉你,她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脱光了自己,不过那夜她对自己也下了药,我成全了她,她的身子虽然是初次经历人事,可她却很热情,没几个女人有像王凝兰这样生就适合当鸨儿的身子!”(,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三零四章 心碎 鄂的轻蔑和说出口的事实彻底颠覆了杜子美的心思,头,“这不可能,凝兰她是爱我的,她与我之间曾经那般的舒心,她说过患难才能见真情的,她跟我亲热的时候,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爱你,你觉得以你这种人,还配得到女人的爱么?你以为王凝兰爱你,你凭什么认为她是爱你的,就是因为她一直对你说她喜欢你?” 杜子美咽了咽口水,轻声说道:“她说过的,她不会骗我的!” 敖鄂又是一声冷哼:“写在嘴上的才是爱么,那些太过虚幻了,我现在还可以告诉你一些你一直不曾知道的东西,三年之前的放榜之日,玉儿起早去登九百九十九阶天梯给你祈福,可后来得知你没中,她竟然皇榜之前捅伤了我,敢在皇榜前行凶,罪同欺君,还有那方她给你的玉佩,你没放在心上的那块,只要你当初没被王凝兰迷惑,直接走进了考场,就算你才识比司徒罐差很多,今年的状元名号也会是你的囊中之物,完成了你认为是最有出路的仕途之始,三年前的春闱,那状元是官家子弟,且与王家交好,可得了那玉佩,也花费了不菲的银两,凭着玉儿这样一个纯粹的商贾,若想得了那玉佩,你可以想象她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了。” 杜子美连连摇头,“不会的,你骗我,玉娘她不会对我这么好的,她没理由的,她不爱我!” 敖鄂叹了口气,“爱不爱你现在再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可是有一点我想你必须是该知道的,那就是她真的诚心要与你过日子了,过她从小就幻想避开浮华的日子,那些日子本是我与她一起的憧憬是她最后却还是要选择和你一起度过的。” 杜子美站起了身子,已经满脸泪痕的,男儿泪不常见到,可是见了就是心碎的绝望。 “你知道王凝这样的女人,为何还要让他掺和到我与玉娘的生活中,没有你,我和玉娘会很快乐。” 敖鄂垂着头,把自己的脸贴上福;的脸调轻柔的说道:“我们需要一个结束,十几年了,玉儿累了,我也累了。” 杜子美看着敖鄂的动,心底涌上了新的恐慌着声音说道:“一切都是你计划的,都是你计划的?” 敖鄂并不理会了他。稍后杜美就听见房门被人猛烈地踹开后是敖翔地大吼声。“爹。方才见了这个女人鬼鬼樂樂地从新房里面走了出来。我跟了她一段愈加地觉得她很可。难道是我福姐姐怎么了?” 杜子美转过头去。敖翔手中拉扯王凝兰地头发。怒目圆睁地说着:“爹。这个女人行色诡秘。我抓了她还不交代。有人说看见你向福姐姐地新房来了个女人听见了这话。脸色立刻变了我知其中必有隐情!” 王凝兰地外衫已经除去。内里地长裙也松垮垮地连胸前地粉红偶尔也会随着动作时隐时现。敖翔对这样地王凝兰十分厌恶。果真是青楼里面出来地下贱女人。连兜衣都不穿。敖翔见了只是觉得恶心。也不想抓着她地肌肤。直好揪着她地头发了。 王凝兰被敖翔抓着。原本还扭动身子挣扎地。她也只比敖翔大不了几岁。敖翔现在正逢年少。王凝兰明白这个时候地男孩对异性魅惑地抵抗力很差。所以她偶尔还想对敖翔献媚。王凝兰一直对自己地色相颇具信心。特别是敖鄂占了她地身子之后。更产生了一种天下男子皆躲不过她地魅惑地想法。可任凭她怎么对敖翔献媚。敖翔也是目不斜视地。等看着翱翔抬脚踹开了新房地门之后。王凝兰地身子瞬间就瘫软了。别说是献媚。就是以前最在乎地仪表也不再留心了。 敖翔看见了敖鄂怀抱中地福玉娘。心头也是一阵乱跳。声音更加地急切。“爹。福姐姐没事吧?” 敖翔说话地时候已经松开了抓着王凝兰头发地手。王凝兰头发一得了解脱。腿上也来了力道。转身就往门外跑。 敖翔反应迅速,见王凝兰转身就跑,他想也不想,一个回身,抬起一脚,王凝兰的身子就飞了起来,随后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墙上是福玉娘的比翼鸟,王凝兰身前是错愕僵直的杜子美。 杜子美听见了王凝兰撞击墙壁发出的闷响,也只是缩了缩身子,连头都没有回的。 王凝兰头有些昏,可还是坚持着爬了起来,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看着眼前的情景,知道她是逃 了,随后吃吃的笑了开来,“敖鄂,我替你解决掉那了,她死了,你就解脱了。” 敖鄂冷冷的盯着王凝兰,并没有说话,杜子美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过身面对着王凝兰,伸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肩膀,急切的问道:“凝兰,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王凝兰斜眼看了杜子美一眼,随后伸手扫落了他的抓握,冷寒着声音说道:“若你与福玉娘没有关系,这辈子都别想让我对你多看一眼。” 杜子美身子一软,瘫坐在地,随后也笑了起来,“我真是笨蛋,一直以为是我的相貌与文采吸引了像你这样的女子,原来不过是你们的阴谋,我以为你是天仙,其实你连寻常人家的丑女都比不过的,至少丑女还知道什么是贞烈,你只知道要怎么害人性命。和玉娘比起来,你更是个渣滓,跟在玉娘三年了,我还当她不识字,我自恃才华横溢,可玉娘只是随手几个字,便已经让我明白什么才是真的才情,与玉娘比起来,我简直无地自容,没了玉娘,我杜子美就什么也不是了,连总是对我投怀送抱的女人,也不过是带着目的来的,一切只是想害了我的玉娘。” 王凝兰笑声更大,却是对着敖鄂说得:“敖鄂,你想离间了福玉娘和杜子美的感情,只因为福玉娘你就利用了我,甚至让我陪着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行房,你把我看成了什么,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你,可你有没有仔细看过我的真心,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你舒服了,女人的爱是很可怕的,你不是想得到福玉娘么,我成全了你的愿望,她死了,以后就能安安静静的留在你身边了,再也不会反抗你了,哈哈哈,你利用了我,我就让你为你的自以为聪明付出代价,你不该忽视我的爱,我要让你后悔忽视了我的存在!” 敖鄂冷冷的斜凝兰,淡淡的说出了口,“这个世界上,是我的计算,就不会出现纰漏,这一生,我只没算对一个女人的心思,但那个女人绝对不是你!” 听见了敖鄂的话,王凝兰脸色一瞬间惨白无比,这比被敖翔抓住了还令惶恐,张了嘴许久,王凝兰才吐了一句话,“你不是人!” 敖鄂转过头,好像福玉娘还能听得见一般的说道:“玉娘,你说过只有死去了,我们才能在一起,我已经把敖家的产业交给翔儿了,你也有了同我一般的心思对么,所以你也早早安排了身后之事,这么多年,第一次你我是这么的默契。” 敖鄂的话才出口,敖翔已经连连头,几步上前,抓着敖鄂的衣襟,恐慌的问道:“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你让王凝兰来害死了福姐姐对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福姐姐当真死了,你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让像王凝兰和杜子美这种小人奸计得逞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了福姐姐,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是她养了我那么久,你怎么能恩将仇报,你说说,你不是要让她当我的娘的么,为什么她却死了?” 面对着敖翔的追问,敖只是淡淡的笑,“翔儿,我没想到自己还会有你这样一个出色的儿子,有了你,我才更放心完成自己的心愿,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一切的,还记得你当初答应我的么” 听见了敖鄂的轻声软语,敖僵在原地,轻声的顺着敖鄂的话,喃喃的说着:“我答应了爹很多事情。” 敖鄂笑得还是那么的轻,平和的道:“你答应了我,将来若我与玉儿双双亡故,你会把我与她同葬,现在我还要你在我们的墓碑之上提上我与玉儿为夫妻,要生生世世!” 敖鄂一时慌乱的手脚,抓着敖鄂的胳膊,抖着声音说道:“爹爹,你莫要吓我,我只有你了,你怎么能这么吓我呢?” 敖鄂看了看敖翔,又低下头去看着嘴角勾笑、面容平和的福玉娘,这样的她真的像是睡着了一般,边看着福玉娘的脸,敖鄂边轻柔的说到:“你是我的儿子,就算没有我,一样能成就敖家的在商路上的主导地位,这点就是你的叔叔也会帮着你的,玉儿真的只是最适合这白色的,你看看她睡得多安稳,这次司徒没有来得及赶回来,我在他前面属下了玉儿,等到转世之时,也会是我先遇上她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零五章 殉情 翔现在已经完全懂得敖鄂的意思,他本不是迂驽之人略一盘算王凝兰和杜子美的对话,心下已经了然事情的大概。 王凝兰是喜欢敖鄂的,不管她是基于什么考量,她在敖鄂这场游戏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一个人物,因为杜子美对其有些偏爱,所以敖鄂找上了王凝兰,让她假装成青楼女子,诱使杜子美上钩,杜子美心性不定,自然逃不过这般算计,呆呆的一头栽了进去,成为王凝兰手中的玩物。 最后王凝兰竟真成了鸨儿,这点或许敖鄂早先也算到了,毕竟他是景帝的亲生兄长,年前他去北方的时候,也是受到了景帝之托,一项项都没有脱离了敖鄂事先安排好的,那个青楼里的一万五千两也是敖鄂命人抬高的价位,单凭着王凝兰的身子,是远远达不到这个价位的。 杜子美在青楼之中的花天酒地是因为福玉娘对其的信任,让他管理的账房,那就有如把凶猛的饿狼当成了牧羊犬去放羊一般,他下手容易,恶从胆边生,没有与他一起管账,一味纵容的放任,才会越陷越深。 而王凝兰却是利用了杜子美对其美貌和家世的痴迷,再诱之以虚情假意,令其眯住了心头,甘愿为了她一次又一次的背叛福玉娘,乃至最后又加以看似合情合情的理由杀死了福玉娘。 至于王凝兰,她真心的喜欢了敖鄂的,不管是外貌还是家世上来说,喜欢上敖鄂的这个人也是很寻常的事情,不同的却是王凝兰心计太深。 王凝兰不甘心只屈就与:鄂的小妾,她想要得更多,可幻想与现实相抵触了,她发现自己不但得不到敖鄂的正室地位至有可能连个妾室的名分敖鄂也不想给她的,这让王凝兰感觉自己骄傲的心受到了侮辱。 更让王凝兰想到的却是敖鄂心中还有个女人,最真心想宠爱着的,并且敖鄂为了这个女人,要出卖了王凝兰的,作为一个女人,这是莫大的耻辱,何况王凝兰一直认为福玉娘是比不上她的。 所以王凝兰要报复,看是因为一个痴情的女子为了爱所作出的疯狂的举动在再去看敖鄂的表情和福玉娘嘴角的笑容,就会感觉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正聪明的也只是敖鄂与福玉娘两个人而已。 福玉早已经看到了危险,所以她要把自己的家业托付给了敖翔,把交接都做得圆圆满满,或许她当初也有活下去的憧憬,不然她不会写下那墙壁之上的荣辱与共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和敖鄂赌,她赢了子美就会摆脱了王凝兰的纠缠与敖鄂的算计,与她一起做一对这世上最寻常的夫妻,或许没有爱情,但是绝对温馨,她输了,命就交给了杜子美走得也无缺憾,甚至是找到了曾经一直期待中的宁静死了,杜子美也该顿悟了来赔上自己的性命做最后一次的赌注,在福玉娘心中是不会败的。 敖鄂呢。他用了王凝兰地爱。主导着她地嫉妒与心肠歹毒。他把杜子美牵在掌握之中。又用自己地算计让王凝兰冒险最后一搏。福玉娘死了。就像曾经一直被福玉娘所嫉恨地那场夺家伤夫之痛。再间隔了十年之后。他又步步为营。终于让福玉娘香消玉殒。或许这才是他地目地。怎样才能天长地久。唯有如此。情才不变。 敖鄂曾吩咐了敖翔要与玉娘同葬。他知道敖翔能办得到。就算司徒罐现在就回来了。他也不能阻止了敖鄂给自己身后事做地安排。因为他已经提醒了敖鄂。不管有什么。他有个叔叔可以替他摆平。对。那样身份地叔叔。除了起死回生地把戏做不来。天下之大。又有几人敢对他说个不字。 敖鄂颤抖着身子。他是该成全了敖鄂地苦心。还是要拦下才才体会到地亲情。还没有出声。泪已先落。 犹豫良久。敖翔也只是双膝落地。跪倒在了敖鄂面前。只一句话。就明了他地心思:“爹。孩儿懂您。您放心吧!” 再抬眼。所见便是敖鄂满足地笑。随后是缓缓倒下地身子。至始至终都未松开了怀中紧紧地拥着地福玉娘! “爹----” 一声长嚎,随后便是王凝兰吃吃的笑,“原来你敖鄂也不过是个孬种,你不敢守着活着的福玉娘,你就处心积虑的害死了她,真好笑,男人也要殉情,真好笑,哈哈,真好笑,我要去告诉大家,敖鄂是个孬种,他为了一个女人杀了自己,哈哈……”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在注意了王凝兰 里的表现,她的又哭又笑被更多的人声压住了。 “敖大官人……” 天将破晓,鲜红的婚床上躺着一对男女,男子的手还是紧紧的拥着女子的腰身的。敖鄂本是内功高手,在敖翔说他懂他之时,他自断了心脉,了结了他充满了飘摇的一生,终究得偿所愿! “玉儿,我们要怎么才能在一起?” “除非我死!” 这是敖鄂与福;之间常常有的对话,说者不是无意,听者也很有心,在福玉娘第一次说出这话的时候,敖鄂已经给自己与她两个人的未来找到了出口,不过,他一直还带着幻想,他希望这不会真的就是他们的结束。 那年福玉娘入狱,敖鄂亲脱掉了她的外衣,已然立下了外人不曾知晓的誓言:你或许会有伤我性命的念头,但我知道就算给了你机会,你也下不得手,你放心,我与你注定宿世纠葛,我允你----同年同月同日死,生不同床死同**! 杜子美是坚反对要把福玉娘与敖鄂同葬,他还在口口声声的念叨着福玉娘已经嫁他为妻,她生是独家的人,死是杜家的鬼。 也过一夕之间,杜子便老去了容颜,现在说他有四十岁了,恐怕外人也不会怀疑,他的争执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在这个空间里,他是最没有发言权的。 就算:翔知道了福玉娘的死是敖鄂一手导演的,不过杜子美是亲自动手的侩子手,若他心里还有福玉娘当初待他的好,他也不会动手。 福玉娘死后,杜子美还明白了,那方他用来杀死了福玉娘的红盖头竟然是福玉娘自己的,那与敖鄂没有关系,因为那盖头滑落在地的时候,杜子美还发现,上面竟然有福玉娘的亲笔题字,日期已经是许多年以前----她是真心的要嫁了他的,那字写着是:此生与良人共度! 福玉娘与敖鄂的灵堂设了福缘客栈内,夫妻合葬按照礼俗也要双棺,不过敖翔懂敖鄂的心思,因为分不开他们彼此,所以他要去京城中最好的棺材铺子定做了合棺,不过他派去的人直接用十六匹马的车拉回了一口巨型合棺,下人们说,敖鄂在三年前就已经定下了这口合棺,这棺材极其精致,并没有合缝之处,却原来是个千年巨树雕制的,用了五名工匠,整整三年的工期,与昨日才完成,却没想到今日便用上了。 听见了下人们的话,敖翔除了哭之外,竟对着棺材放声的笑,“三年前就订好了,昨日刚刚完成!爹爹,这世上,还有几人能算过你的心思去!” 敖鄂与福玉娘的尸身方才入棺,门外急急又进来了一人,那人双目赤红,身上还带着清晨的朝露,直奔着合棺走来,口口声声的咒骂着:“敖鄂你这个小人,你又用卑鄙的手段对付了我,我绝不原谅了你!” “罐儿哥,你回来了!” 敖翔的声音低低柔柔,他拦身在了司徒罐的面前,唯恐他饶了死人的宁静,司徒罐却是一把推开了他,冷着声音说道:“栓柱,我不是司徒罐,我是玉娘的夫婿,司徒若宇,你若还顾念往日你我的情分,就放我过去!” ‘栓柱’这个名字已经渐渐成为了过去,可如今听见了,敖翔还是觉得感动,可他却无力承受了这样的情谊,因为他答应过自己的爹,要让他们同葬的。 “对不起,罐儿哥,我不能让你去分散开他们。” 司徒罐瞪着眼睛,他是文人出身,这里层层叠叠都是敖家的人,他要硬来,一定就会像远处那个萎靡不振的杜子美一般,连灵柩都不允许接近的。 软下了声音,带着哭腔,司徒罐妥协的说道:“栓柱,算我求你,我不会亵渎了玉娘的尸身,但你总该让我见她最后一面才是。” 栓柱迟了片刻,司徒罐已经越过了他的身子,靠上前去,棺盖还未合上,他能清楚的看见了里面福玉娘洁白的衣服和脸上平静的笑脸,心在看见的那一瞬间揪紧,还未上前,却感觉到了自己的腰间一动,等到他反应了过来,才发现自己腰间的佩玉被杜子美抢在了手中。 一个大男人,对着个玉佩又哭又笑,“敖鄂没有骗我,玉娘真的在乎我的,这玉佩是她当初给我的,真的是玉娘给我的!” 司徒罐还想伸手抢回来的时候,却听见了外面高喊声,“圣上驾到!”,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零六章 后事 翻阅着手上的魂卷,似是明白了阎君的话。 福玉娘的遭遇确是与那花心的屠户有些相似的,不过却又不尽相同,她是被与她有牵连的男子阴谋陷害,而她所谓的夫婿杜子美,不过是扮演了个棋子的角色,可到底谁才是她心中最重的那人,竟也让我吃不准主意了。 在她身死之后,敖鄂也追着她来了,可她们却在黄泉路上分散了东西,这一点,当初设计一切的敖鄂是否会想到呢? 我本以为福玉娘已经身死,那么夏回的混卷便暂时结束,只待福玉娘圆灯之后,书下另一段忧伤,便可以封卷束之高阁了。 随手放下了混卷,轻揉着额头,窗外有和缓的风,虽然幽池之中四季相同,但也有专门负责历法的长使,倒也明了现在是什么时节,算算日子,她与春归是同年所进的幽池,不过却分了春夏,春归之卷已经完结,现在也该是夏回圆灯的时候了,可细观魂卷,我到认为她是该找敖鄂结束她的劫难的,可敖鄂追谁着她身亡了,现在到似乎有了别样的刁难。 我还是纠结的候,窗口溜进来的风吹开了桌面上的魂卷,后面居然还有满满当当的字,原来是我粗心了,只顾着替夏回忧伤,却忘记了每一个魂卷都会记录些忧伤的女人身后之事的,再去翻开,却是别样的惊诧了。 敖鄂殉情而亡,他与福玉在一夜之间双双故去,这等震撼之事是比福玉娘终要嫁人了令人更加的无法忽视,也不过一夜的光景,大街小巷都已经传开了哭又笑的,也少不了些当新鲜奇闻来说的,关注程度不亚于国丧。 最令人称奇的是凭借敖鄂一个布商贾,他才入殓,景帝竟会亲自去吊丧,且遣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敖翔独自守在灵堂之内他们整整在内里一个时辰,说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后景帝还朝敖鄂谥号敖亲王,乃王侯封爵头等上位,恢复白家清廉之美誉,赐封白父为廉勤公,赐白如玉为天下第一才女同封为敖睿王妃,许葬皇家陵园! 天下恍然原来这敖鄂是皇室之流落民家的后人,景帝胞兄! 敖翔承袭敖之位并不入朝参政。他所要做到地便是把敖鄂与福玉娘手下所有地产业承袭下去便可。不过民间已得知家产业本为帝王家产。敖家此后便算得上位皇商了。 福玉娘已被分封了子美是不敢再去觊觎了。惶惶如丧家之犬日流连与灵堂之外。不分昼夜! 敖鄂与福玉娘停丧七日方下葬。下葬当日。谁也不曾想到。新科状元竟撞死在了刻有夫妻墓志地石碑之上。只留遗言。尸骨若不得陪伴福玉娘左右。便折了他地发。留待伴香魂! 景帝顾念其真心实意。另辟小墓与敖鄂大墓侧安葬了司徒罐! 半月之后。皇城外荒山背阴坡。有人发现一具面露惊恐。身上衣衫尽除。下体污秽不堪地女尸。经由仵作勘验。证实其因多人强暴而亡! 后有见过此女地传言。最近时常见此女与街边徘徊。发丝粘结。衣衫脏污不堪。偶尔以路边弃物与野狗残渣为食。神情似乎有些问题。每日口中念叨着:“让你不爱我。我是什么人。我是王家地小姐。是王伦最疼爱地女儿。是要进宫当皇后地。我处处比那个野女人强。可你不爱我。你利用我。好。我让你利用我。我要让你伤心。让你也尝尝我所受地痛苦……” 再追根下去,得出结论,此女正是与福缘客栈的杜账房勾结勒死了福玉娘的王凝兰,她从福玉娘身死之后,被敖翔所擒获,抓去见敖鄂,竟恐慌过度,后吓出了脑子混沌之症,无人敢治,春香楼的老鸨本念着王凝兰是她的摇钱树,可听了景帝赐封之后,路遇王凝兰,也当不曾认识一般的别眼闪过! 至于杜子美,景帝倒并未追究了他的责任,后一次敖翔不解,轻言出口,“圣上,您为何不斩了杜子美?” 景帝只是但笑不语,后敖翔出宫回府,随行太监递给他一封用寻常信封写得书信。 回府之后,敖翔与密室之内拆开,信上只寥寥数语,并未有密旨的意思,只与平日叔侄通信一般无二: 殁,时间万物必经之道,对罪大恶极之人,殁也过是一次结束,相较于痛快之殁,留其残体,日日受思念噬心之苦,惶惶不可终日之躲藏,方才是最重之惩处! 敖翔展信读后,脑海中浮现的便是景帝那似笑非笑的脸,再读就愈加觉得有理,三读之 子汗然,却原来杜子美此刻并不是他最该惦念着的强 杜子美去了哪里,敖翔是不知道的,初期他还有景帝不追他自己就派了黑卫追杀他的念头,后慢慢的发现,自王家垮台之后,黑卫的势力便愈加的单薄,直到他兴起了动用的念头,才当真的发现,他能用之黑卫,也只剩下些可以保护了他性命的几人,后从敖权口中得知,黑卫全数归于景帝所有,就连护卫在其身侧的几人也都听命与景帝,若是没有敖翔意思与景帝相同,他们便不必报告景帝,直接按照了敖翔的吩咐去做,若有了相悖之处,选择不必敖翔费心就知道结果了。 敖翔初期倒是有些怨恨着自己的亲叔叔的强势,随后也就释然了,自己只要不养黑卫,安安心心的当个商贾,景帝倒也给了他许多方便,他可以在天下第一的商海脉络中呼风唤雨已经足够! 后来常常听说有人瞧见一个衣衫褴褛,腿脚不灵便的乞丐在皇陵外徘徊,敖翔听完之后心绪飘扬,他知道那人是谁,平常日子他时不时的出现在皇陵之外,但每逢初一十五,他是必到的。 月中十五,敖翔穿了粗布短衫,扮作皇陵扫墓之人,手执扫帚,来来回回的在皇陵门外徘徊----皇家陵寝,寻常百姓不能随便入内的,敖翔是皇侄,自是有出入的自由权的,但他明白只有在外守候,才能见到了杜子美。 也是必然,竟真被他遇上了,远远就瞧见了那人身穿白布长衫,不过略显衣衫宽松,远远望去,却似套在了骨架之上一般的,那白衫陈旧,却漂洗的干净,与传闻中的衣衫褴褛并不尽相同,发丝披散着,看得出是才才梳洗过的,他手中执着根毛笔,眼睛只是专注而痴迷的盯着皇陵的大门,并没有发现了敖翔的存在。 敖翔本是想上前抓住他,他一直都没放开想追杀了他的念头,虽然景帝的意思他懂,可是因为这样一个龌龊的男人,他失去了最重要的福姐姐和爹爹,还是心有不甘,至少他要让杜子美知道了他的愤怒! 杜子美来到皇陵的门外,呆呆的注了那皇陵外的大门许久,随后转过身去,寻到后侧的水源,润湿了毛病,随后就在皇陵门外打磨光亮的石阶中夹层上奋笔直书,口中是念念有词的,丝毫不理会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翱翔。 写完之后站起了身子,又呆的看上了许久,待到约摸着他写的字迹风干之后,便又去水源润湿毛笔,反反复复的整整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天晌之前,杜子美最后一次写好之后,才转过身去,好像游魂一样的飘走。 如此一般,持续了三年,翱偶尔也会来这里看看杜子美的的手书,每次都是同一段文字:玉娘,每夜深,惶惶然,司徒当以还魂来见守候与你,缘何你不能来见我,我知总一日,我会再见你一面,到时是结束,也是开始! 世俗功利迷的双目,却待梦醒之日才发现,世间无悔恨之药! 你因若宇之字而自下嫁,敖鄂也是时间少见之男子,只我无所成就,他们能追着你去,我却没有那等勇气,去见,身无长处,恐落得个被人耻笑! 我以替人执笔为生,镇日不离,再见之日,定有所成! 三年后,翱翔再见杜子美的字,惊觉的发现,当真是苍劲有力了,颇具大家之风范,可他也只是遁隐与世! 待到又一届春闱之时,翱翔已经名甲天下,他已经定下了当年福玉娘收养的那个司徒旧业账房的孤女为正室,婚典会在孤女长成之后举行,他给了理由,只因那孤女为福玉娘所收。 当然,作为敖鄂的经营手段,他同时接纳了很多妾室,其中包括景帝送他的两个官家闺秀,伴君之时,不可太过外露,这点他还是懂的----在最后的日子,敖鄂耳提面授,你可以目空一切,可以行事乖张,可以用尽一切手段保住你的产业,但你不能忤逆了他,世人都道我是天下最善算计之人,可与他相较,差之远矣! 杜子美还是整日碌碌,春闱,他连看都没去看的,那块玉佩最后景帝默许随司徒罐下葬,对于以前状元之事不再追究! 不追究,很久之后,翱翔明白,天下读书者众,科举,帝王选贤才之捷径,更多的却是令天下悠悠之平民,有一个可以跻身名仕的幻想,安稳文人之心,天下----安大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零七章 杀生 上魂卷,心头浮现了淡淡的怅然,一生遇上一个倾心人是幸福,那么三个呢,却倒最后才明了,原来杜子美也是有爱的,他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心,他的脑子里被那些世俗的标准所禁锢了,一味的追求功名利禄加身,闺阁千金相伴,却永远不会想到,那般声势浩大的科场动作,怎能瞒得住景帝那样的人。 帝王业,下面得了银子,时不时会给国库也增加些收入的,敖鄂也说了,他的睿智比不过景帝,敖鄂生长之时,只是和敖家的人在斗,可是景帝自幼却是和各种权臣背后着的皇子贵妃相斗,出点就高上了许多,自然,心思也就更加的难以琢磨,那样的人对很多事情都有异乎寻常的容忍能力,那么像杜子美这样的人,又怎能真的达成了所谓的黄金屋与颜如玉,最基本的,景帝只一眼,就能决定了他的荣辱之路。 翻来覆去的琢磨,景帝饶他不死,却并非是真的饶恕了他,再怎么说,敖鄂也是景帝的一母同胞,景帝怎能不怨,不过他比敖翔懂得人心,善于控制人心,才会是最有能力的帝王。 慢慢的放下了魂卷,虽没有鸡叫之声,也不能见了黎明破晓,但我还是知道又是一夜过后,突然很想见见夏回,她是个干脆的女子,从她到了我身边,我便已经知晓这点,春归最初之时去圆灯,总也迟迟下不得手因此险些遭了惩罚,其后许久才可以心平气和,因为她懂了,即便她不动手,那些人的大限也将至,不同的是她动手了,那些人能落得个痛快,她若不动手,不但那些男子要遭受极刑之苦,连带着那些背后心伤累累的女子也跟着受难归同情的是那些女人。 夏回第一次面对的是一个浪荡的公子,表里如一的花心,他明明定下了婚姻,却还要同时强占了宅子里长工的一双女儿,大女儿本来定了人家,因为他而毁了好好的一门亲事他允诺给她个名分,大女儿倒也安心的跟了他,可是不久之后她的妹妹却是莫名其妙怀上了身孕,姐姐知道了她肚子里竟是那公子的孩子,一时气愤难平,却也莫可奈何。 可是不久之后妹二人又接连听说了同她们一起长大的闺蜜也都或多或少的与那个公子有些关系的,心中的恐慌也就愈加的深刻了,加之妹妹的肚皮是一天高过一天,眼看就藏不住了,姐妹二人一起在又一家闺蜜的家外头堵上了你个花心的公子闺蜜本不知道这姐妹二人与那个公子的纠葛,还喜滋滋的告诉姐妹二人公子要迎娶她为妻了,姐妹二人当场变了脸色,谁知道那公子竟不认账,转身离去。 那样的难堪,令姐妹不知措,妹妹的身子终被其父现,他先是狠狠的教训了妹妹,打了胳膊,伤了腿没敢打在她的肚子上,一个不好,人命也就没了,打完之后,蹲在茅草屋的门外低低的呜咽像困兽一般,听心碎。 终究是老实生了这样的事情,总要找个解决的办法长工去找公子要求给姐妹俩一个名分,那个时候正逢了公子要迎娶了定下的小姐人家小姐是官宦人家的千金,他娶了人家算是高攀,又怎敢滋生出事端来,为了不被现,竟把长工扔进了城郊的枯井,随后往里投石头,活活的砸死了长工。 几日不见长回返,姐妹二人的娘很担心,姐妹却感觉到事情恐怕出了问题,去寻那公子,公子斜着眼睛看妹妹明显藏不住的肚子,脑子里全是该怎么解决了这两个麻烦,随后公子的跟班递给了公子一碗茶,眼神示意了这茶是加了料的。 公子会心的笑,把那茶给了妹妹,妹妹不疑有它,滴水不漏的全部喝下,却没想到不多时肚子就剧痛难忍,再之后,下身流出了血水来。 在她凄厉叫喊声中。公子却是抱着她地姐姐在行那夫妻之事。 妹妹绝望之中血过多而亡。 姐姐初期沉醉在公子带给她地欢愉中。听见了妹妹地叫喊心中有着担心。想要起身去看看妹妹怎样了。公子却按着她不放。语气好像再讲别人地事情。告诉了姐姐说女人流孩子都会这样。不必介意。姐姐听后感觉身子寒。想要起身。奈何还是被压着。不过她从公子地眼中看出了异常。耳边终究不再传来妹妹地嘶喊。公子嘴中却溢出了满足地呻吟。 公子最终放开了姐姐。下地去看妹妹地时候。只现妹妹瞪得滚圆地眼睛里地绝望地泪水。咬破地唇。下体地血。那些并不单单是堕胎地药物命地成分里面。 姐姐找公子理论。公子只是穿上了衣服。狞笑着走出房间。对外面几个大汉招了招手。慢条斯理地说道只要人不知鬼不觉。这两个要怎么处理随便他们。日后不见。他还会另外付给他们银子。 那是七八个人,姐姐的惶恐无助在公子身后凄厉哀婉的叫了许久,那公子也只是觉得笑得更开怀,他甚至冷眼旁观着那些壮汉凌辱了方才还躺在他身下的女子。 那些人连她妹妹的尸体都不放过,终究在一切都淡漠无声之后,姐姐也同妹妹一般沉睡了,她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因为同一个男子而毙命于同一个日子。 若只是单单这一对姐妹,夏回不会那般的狠觉,毕竟那个公子终究是人,这世界,莫要做坏事,凡是不可能天衣无缝的,同时失去了夫婿与一双女儿的妇人终得了消息,有村民在枯井中同时现了三具尸身,妇人去见了,当场晕死了过去。 也在那夜里,人悬了梁,村名们说白天这妇人还哭喊着要替夫女报仇,怎晚上就悬梁了,有了这样的疑问,官府也没有办法,派出了仵作,还是给了自杀身亡的说法,可是有明眼的人还是看得清楚那妇人脖子上是有两道不同的勒痕,可没人能有办法,公子已经在这几日迎娶了县太爷的千金。 那公子身负多条命案,待到了夏回眼前,夏回只是觉得满腹的怒火,她以前就喜欢拎着杀猪刀吓唬人的,不过那日却是在公子惶恐的目光中细数了他的罪行,在他惊吓得尿湿了裤子后,夏回把自己脸幻化成了一个又一个当初被公子所害的女子,声声凄厉,终于在他瞪大到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夏回用自己的手穿透了他的胸腔。 那个公子死许多厉鬼也得了安心,夏回是我进入幽池后,遇见的第一个杀人可以那般无所畏惧的女人。 她不是无情,是情太深,才会让自己的愤怒主使了自己的意念。 晨雾缭绕,我手执素黑纸伞出现在了夏回园灯的隔间外。 门缓缓的了,夏回带着疲惫,第一次见到了她的苍白,我轻轻的问出了口,“怎的,是那个人处理得不顺利。” 夏回对着我无的摇了摇头,随后淡笑着说道:“那人是色中恶鬼。” 我轻轻的感叹了一句,“来这里的人,多半都有急于性色的念头,何况遇上了你这种人见难见的标致女子。” “漂亮不是女人的错!” “可是不漂亮,缘何滋生出这般许多的事端来?” 听见我的反驳,夏回又默了声,许久之后才淡淡的说道:“这是我的第九十八盏灯灭。” 我心头一抽,喃喃的说道:“敖鄂死了,你可知道” 夏回猛然抬起了头,瞪着她那一双似是浮上了水纹的眼,轻声说道:“我知道。” 听见了夏回的回答,我却惊住了,不解的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夏回微微的笑了,随后平缓的说道:“黄泉路上我见到了他焦急的身影,可是我竟躲开了,因为躲他,我才来到了幽池。” 听见了夏回这样说,我愈加的不明白了,“为何要躲他,你曾允诺生不能与他一起,难不成这死后还要别扭着?” 夏回咬着唇,许久之后才淡淡的回答了我的问题,“因为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我以为死了之后与他还有若宇的纠结也便结束了,可我却万万不成想到,他竟与我同死,我该拿什么表情去见他,难不成孟婆尊神前,我与他同饮忘川的水?” 幽池中收容的是被所爱之人伤害的女子,我一直用这点来诠释夏回的爱恋,隐隐间,我觉得她是爱着敖鄂的,可是敖鄂已然身死,用幽池圆灯之劫,那么杜子美在夏回心中该是特别的。 兜兜转转,却原来是夏回自己躲进了这幽池之中。 微微叹了口气,我又继续的说了下去,“你可知景帝封你为敖鄂的王妃,给你白家平反了,封了你父亲为廉勤公?” 夏回总算出了些惊慌,连连追问着,“为何?是因为敖鄂?” “他是景帝的兄弟,又拥有敖家的产业,景帝封他为王,合情合理,自然,你是他最后要迎娶的女人。”(,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三零八章 言谈 见我的回答,夏回低下头去,最后有细碎的笑声,伤还是开怀,“那人也真的霸道,就连这死后之事也要处处都算计了,我身已去,硬留下了那虚名臭皮囊还有何用?年余之后也不过枯骨一副罢了!” “至少这一世,你最后还是属于他的,他不是个服输的人,他在商海中已经达到了巅峰的位置,在各类女子中也是无往不利的,你把司徒家的产业虽然维持在了看似还辉煌的位置上,可你自己也该是清楚的,敖鄂给了你多少的空间,这样一个人,唯有你他求不到,这一生又怎能安心的去了,所以即便是最后,他也要与你同穴,这些连司徒若宇与已经与你正式拜堂的杜子美都不能抢了去,景帝在利用他,他又何尝没有利用了景帝!” 听我如是说了,夏回又沉默了,我轻叹一口气,轻柔的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敖鄂陪着你死了,那你可知司徒罐不,或许我该说是司徒若宇,他在你们下葬后,撞死在了你与敖鄂的坟前,景帝念其情浓,允其葬与你与敖鄂的坟旁,虽不能与你同葬,但也算守在了与你咫尺的眼前!” 听见了我平静的说出了司徒若宇最后的归宿,夏回却是终见了反应,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喃喃的说道:“魂使这话莫不是骗我开心的?” 我坚定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是知道我掌管着魂卷的,那里有对你一生的记录,也有你身后之事的记载,我没有必要欺骗与你的。” 夏回的情绪突有些撼动她也只是喃喃的重复着,“这怎么可能,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该了解生的美好,却为何要这般的执迷不悟,他身死之后司徒家当真断了血脉,我当初未给他留下司徒家的产业,只是因为他已经得中了状元既然已经去做了状元,又为何要如此的轻视了自己的生命?” 看着夏回不敢置信的连摇头,我苦涩的笑了,轻柔的说道:“他会去考取功名只因为欠你一个承诺,他也说过功名过后,会归隐与你同游天下,他还是懂你的,你那个时候要与杜子美过的生活,便是司徒若宇一直给你的承诺过因为敖鄂懂他,所以景帝才会牵制了司徒若宇请辞的念头的生生死死,一直都绕在了你的身上以为这是结束,可是对他们来说却是另一种开始或许,等到入了轮回,这种纠缠,也还要继续下去吧?” 夏回眼中全的不敢置信,我的心思已经恢复了平静,看着她显出了波澜的脸,知道杜子美的事情不该再与她说了,春归的个例是不可复制的,我想夏回的九十九次历劫,应该就是杜子美了,若她再心软,明白杜子美终究还是受了敖鄂的利诱,放过了杜子美一命,那么杜子美得不到解脱,她也有可能面临着魂飞魄散的结局,这种事情,不是我所期望的。 淡淡的笑,“夏回,忘川的水过了喉,些烦恼便不再是你的了,好好的休息,你的九十九次灯劫应该是三日之后就到达,到了那时,莫要手软,对你对他都是最好的。” 说完也不再等她的应,我转过身,依旧撑着那把黑色的油纸伞,慢慢的走向索魂楼,夏回应该会跟上来的,索魂楼现在是我与她的栖身地。 可是我才走了没几步。就听了夏回有些飘渺地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中泄露了她些微地惶恐。“魂使。我可不可以问问。我地灯劫会是谁?” 我撑着伞。慢慢地转过身。对着夏回淡地笑了。“夏回。以你地智慧。不可能想不到你地灯劫是谁地。你现在来问我。只是不敢去想。对么?” 夏回眼睛微微缩了缩。随后也跟着我一般地笑了起来。声音一瞬间云淡风轻了。“魂使。我明白了。该来地总会来地。你放心。我不是春归。明白自己最终该做地是什么。也不会让魂使为难地。” 听她这样说了。我地心渐渐地放下了。随后笑得十足地真心。淡声地说着:“夏回。你是我来幽池之后地第二个朋友。” 夏回脸上现出了一瞬间地迷茫。随后又恢复了笑。“魂使。只要你想。这幽池中地怨魂都将是你地朋友。” “,好大的口气呢!” 在我与夏回即将迈入索魂楼的大门时,耳边响起了这样一丝嘲讽的声音,我与夏回同时回过头去,却是看见了那个环佩叮当的女人,她身上穿着金黄色薄如蝉翼的罩衫 趁着同色缎料连身长裙,胸口处裸出大片的肌肤,凝,曲线玲珑。 莲步轻移,她带着醉人的香味来到了我的身边,伸出葱白的玉臂,轻轻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不管对着的是男还是女,她的口气一直都带着那样的魅惑,这种女人,是天生的尤物,想来她是比她妹妹王凝兰要强上许多才是,毕竟王凝兰连杜子美都没有彻底的俘获,而玉迎幽却在举手投足间连女子都为之倾迷。 由于她的手是搭在我的肩膀上的,所以她说话的时候,我能感受到被她吹浮着的气流轻缓的冲向了我的脸庞,又是一阵错愕,这玉迎幽不但身子是有温度的,说话居然能可以带动了气流的,现在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她真的只是个魂魄么? 她对着我笑得魅惑多情,她的语调也是那么的轻柔,在我耳边咫尺之遥的说着:“媚索幽,许这幽池中的人都愿做你的朋友,缘何我却并不这样的想呢?” 看着女子艳美异常的脸,我慢慢的勾起了唇,轻轻的拿开她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轻缓的说道:“这个世界上本就同生了许多各式不同的生命,每个人的心底都有其自己的喜好,旁人的,我们也不能擅自批判了就是,就像玉迎幽喜欢这华服美饰一般,可偏偏这些东西之于媚索就如同那束身的刑具,戴上之后便是全身的不舒服,怎么也没有素面朝天让人觉得惬意。” 玉迎幽的手被拿了下去,她也并不在意,脸上还是一般无二的轻笑,声音里似乎能带出水来,“玉迎幽这话不见得全是事实,你这面皮,不抹水粉而白皙;还有你这眉,不用黛砚而墨;还有你这唇,胭脂不点而朱,此等美貌,何必用那刻意的装扮,站在你身边,我到像是俗物来了,怕卸了身上这华丽的衫,更不敢站在你身边了,也不与你说这些无用的话来了,阎君大人吩咐了我过来寻你,告诉你今夜园灯时分,他会亲自来见你,你还当真的好命,听这阎君大人的意思也便知道了,你今夜又躲过了园灯之劫,怎像我这寻常的苦命女子,心心牵念却被刻意的忽视,还要见心中所恋之人与旁人亲密去,当真活着得不到真心,死后还要受这等煎熬!” 说完之后,还要再回头看我身旁的夏回,丢了莫名奇妙的一句话出来,“很多时候,我倒是有些羡慕你的。” 随后不待夏反应,扭腰摆臀的离开了索魂楼的大门边。 夏回看了看我,眉梢轻轻的挑起,和的说道:“玉迎幽倒是个可喜的人,若不是她是个女子,我会以为她在嫉妒我能陪在您身边才说了那样的话呢?” 我对夏回摆了摆手,中愈加的觉得这个玉迎幽有些怪异了,对于那些颇有心思的女子,我多半的时候进而远之,镇日书香环绕,便愈加的讨厌起了那些勾心斗角的繁琐,没进入幽池之前,我一直都不是个复杂的女子。 轻缓的说道:“回吧,再过些时不进去,你我都要遭难的。” 夏回抬头看了看困顿不明的幽池结,轻叹口气,“这里虽然景致不美,日子倒也平淡,竟与我期待中的生活十分的相似呢,有些舍不下这里了。” 看着夏回的表情,突然就想起了春归,淡淡的笑,随后对夏回轻柔的说道:“春归当初也是这般的眷恋着这里的,不过她现在很幸福,诸葛裕待她很好。” 听见了我的话,夏回眯起了她的眼睛,那样子的她笑得很甜,“魂使大人不必担心与我,我也只是随意说说现在的想法,并不见得就是有了别样的念头。” 闻听了夏回的保证,我才放下了心思,转身迈进禁锢了我的高楼。 再次歌声环绕之际,我已经起了身,床头站着夏回,她的手中捧着艳丽的华服,声调柔善,“魂使大人,您的衣衫送到了,今日掌灯十分阎君大人会到,您不好太过随意了,若是处处都被玉迎幽那个女子比了过去,小人得志之后,您这等处处礼让他们的性子,恐将有得苦头吃了!” 我斜了眼睛看着他捧得衣衫,这次却不是红色的了,淡淡的紫色,上面有晶莹的坠链,并不像寻常的汉服,带着浓浓的别样情怀。 “这衣服是哪里送来的?” “阎君大人说这样的衫,很适合您!”(,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三零九章 再遇 过了夏回的魂卷,突然间有了莫名的感觉,有些事过执拗,虽然我不喜欢那些式样繁琐的服装,可还是穿上了那身据说很适合我的衣服。 在夏回晶亮的眼神我知道那个男子的眼光确实不错,也是,他活了那么久,对美丽的定义也渐渐深刻了,所以他若诚心要选,我又怎能挑出个不字来呢? 这淡紫色的衣衫微微通透,可是穿在身上却见不到像玉迎幽那种显而易见的暴露,倒好象周身被薄烟笼罩,若隐若现的带着非比寻常的诱惑来了。 那些坠链也是存在的,不过只腰间一根,这衣服很垂,并不束腰,有那条坠链,便把纤细的腰身烘托了出来,异常宽大的袖摆,交并与身前的宽肩领口,整个脖子都露了出来,连带着还显出了我纤细的锁骨,这种衣服有些类似了宫装,因为方才夏回捧着的时候落出了腰链,我以为是异域风气,原来还是接近汉服的。 夏回连连点头,“果真这幽池中最美丽的女子还是魂使,玉迎幽怕是因为嫉妒,才总会莫名的来你面前说些稀奇古怪的话来。” 我微微皱了皱,回到书桌前坐下,轻点着桌面,并不刻意在意了身上到底穿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因为这样的衣衫阎君每过几日都会从来一件的。 夏回见我坐下了,急忙拿子走了过来,放下我的发,轻笑着说道:“今日给魂使梳个飘逸些的发,正巧这衣服也是紫色的,那跟钗子也是紫色的,配上去一定好看。” 她要怎么摆了我的发是不介意的,只是问出了心中的不解,“夏回,很快就到了你园灯之期,你也不必再来伺候着我了,这两天就好生休息了吧。” 夏回沉默了一阵才说:“春归陪在姑娘身边许久我只守了这么短的日子,今后也都没什么机会相处了如趁着这两日再好好的尽尽我身为奴婢的本分。” 听见回如此说了。我又想起了那日春归要为我梳头地情节。此生别过。不只还有再见之期。她曾伴在我身侧三年同姐妹。终至不识池地事。外人不可知。他日即便走在对面。怕也不再相识。心中因这个想法浮上了淡淡地痛。一时也不想在与夏回生疏便随了她去。 她地动作很轻很柔。却也好像怎么也梳理不完一般次又一次地从头顶慢地向下。一直到发梢。 我闭上了眼子里却忆起一个场景。那场景就好像是突然生出来地好像在记忆深处。等发觉。如是想了。才肯定了出来。那并不是虚幻。很久之前那个男子。手执着精致地象牙梳。轻轻挽起了我地发。温柔地替我梳理着。他说我这发便是他此生又一个挚爱。他说他会一直替我梳头。直到我地乌丝变白发。 可我地乌丝还在。我地白发遥遥。那男子已经被月素迷住了心神。那么久了。心居然还会抽痛。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在试着平复了我地心。 月素说。这个世上。只要被她瞧上地男子。就不能恋上别地女人。 月素说。我不过是她地影子。而且一直都会继续下去。她地高度。我一生也不会达到。 月素还说,我不可能比她幸福…… “你又再想他了” 身后的男声让我一瞬间回神,恍然间明白为何我又想起了文廷,只因男子与女人梳理发丝的感觉是不同的,那执梳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阎君,想来夏回已经退出去了,也好,让她好生休息一下,九十九次劫,也是件累人的事情。 阎君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停止梳理我发丝的动作,我能感觉到他的手还抓着我的发梢。 轻轻的伸手抽回被他修长的手指抓着的发,让自己的动作再寻常不过的起来,回身行礼,“媚索幽见过阎君大人。” 阎君先是一愣,随后扯出了抹淡淡的笑容,“媚索,你也有害怕本君的时候。” 我心头微微的一颤,却还是不想承认了心底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出的恐慌,遂轻声的回答了去,“媚索没有害怕了阎君大人,媚索如此,也不过是因为对阎君大人的尊敬而已。” 阎君又淡淡的笑了开来,“你也学会了打诳之词了,不过本君当真的好奇,那人已经成了上一世的恩怨,你为何还要心痛?” 听见了阎君的问,我才正视了他的眼,赫然发现,那双幽深的眼,此刻却有如不懂世故的孩童般清澈,还带着深深的迷茫,急于探知了我的答案。 再观他的衣装,竟是与我身上一般的淡紫色,样式似乎也有相通之处,那 很怪,就好像那个时候初见了文廷的悸动,察觉到自辗转,我急忙压下了那些渐渐浮出水面的波澜。 再次面对的时候,已经可以如常般平静的对话了,“阎君大人已经掌管了幽池有千年之久,理应看通了这红尘中的男男女女,即便死去了又能怎样,春归便是最好的例证,她死了,三年的园灯之劫,看过一个又一个薄情寡义的男子,可是再遇诸葛裕,她还是宁肯牺牲了自己,以换取所爱之人的生存,是人,都会痛的,哪怕已经阴阳两隔,只要动过情,就不可能淡如止水,除非情已断,爱全无。” 阎君用那双还是不解一般的眼睛盯了我许久,突然提出了个令我无法相信的要求,“媚索,如果有一日,天帝命我经历红尘情关,你可不可以陪着我走?” 这个时候的阎君和我第一次见过的那个高高在上的他已经全然的不同,他的眼中带着期盼,他的口气也有些小心翼翼的恍然。 沉默了许久,我还是问出了口,“阎君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阎君听见了我疑问,一瞬间又恢复了冷觉,身子微微向后漂移了一段,与我之间断开了距离,声音又是那般空冷了,“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或许不久之后,你我会带着寻常的身份再回尘世,算我徇私也好,说我舞弊也罢,我要你记住,等到真有那一日,你要选我!” 说完淡漠的转身,留给我头的雾水,还在低头沉思的时候,却又听见了门外传来了阎君说得另外一句话,“夏回圆灯之后,她的来世,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了,看她要作何选择,至于这里,你暂时还不能离开,随后我会派来一个新的丫头,你可以叫她秋仙。” 默默的念叨这个名字,感觉到好像生辰在轮回,那么春夏过后,便是秋冬,待到轮回伊始,便是阎君说道的人间之行了吧? 灯火升起又灭,时间总不停的流逝着,这点就是幽池中的上人----阎君都掌握不了的,何况是夏回。 今日夏回盛装打扮,她是幽池中唯一一个可以穿着白衣服圆灯的怨魂,她的头上也是同身上一般颜色的珠花,远远看去,似是迷路仙子。 可她手却是抓着我的----紧紧的不想松开。 “夏回,你是害怕面对杜子,还是害怕去面对敖鄂与司徒若宇,过了这一劫,之后的事情便不再是敖鄂掌控的了,你们的纠葛痴缠,全凭着你做主了。” 夏回看了看我,随后笑着咬唇,“我生就不幸,可每次却在最不幸的时候遇上命中的贵人,所以说我又是幸运的,魂使大人,谢谢您!” 说罢带着决绝之姿迈进了隔间中。 房内不久就传来了丝绣之声,我立于一旁,冷眼旁观,乐音一起,这里的景致便换成了完全不同的样子。 飘渺的暗香浮动中,恰似一般的寻常花楼,巷子尽头似乎还有飘扬着的灯笼,上面有个大大的花字。 本是光洁的鎏金地面,现在却换成了青石板,偶尔还有更夫的梆子声。 幽池是不可能被外人发现的,所以掌灯之后,这里通往外界的结界就有了突破口,那个本该来此的男子,就算是走往回家的路上,最终也会走到这里来的----这还有个通俗的叫法,就是鬼打墙! 嘀嘀嗒嗒的脆响,是木屐磕绊在青石路面的声音。 我循声看去,木屐的主人是个面容异常憔悴的男子,竟让人有种分不清年纪的沧桑,他的手中握着根狼毫,他的步履却是蹒跚的,我知道他是看不见我的,所以并未躲避,他路经我身边的时候,我闻到了浓烈的酒气。 “咦,怎么出现了个青寨,难不成撞鬼了!” 听他之言,心下竟有些担心了----我担心他不会进入。 不过我的担心也只片刻,因为屋子里出现了夏回淡淡的声音,“公子路经小女子门前,就是有缘,却缘何要过而不入?” 杜子美听见了夏回的话,身子竟剧烈的一颤,随后眼角就流下了清泪,好像已然知晓门内是谁。 这是不可能的,幽池的女子见到故人的时候,面容都是难以分辨的,只知道他们看见的是人间绝色,却不知道眼前之人便是伤害最重的那个。 杜子美现在连夏回的面都没见,又怎么知道了她是谁,眼角的泪那般的激烈,想来该不会是随意流出的才是,那么,是夏回的话,触动了他的心弦么? 第三一零章 凄美 吹过,那种渐渐迷惑了人心的暗香更加的醉人,格子上,挂着一排檐铃,伴着风轻柔摇曳,叮叮当当的悦耳异常,不过在这空冷的夜中,却似乎染上了异样的忧伤,印在人心坎子上的,如女子低低的控诉,勾魂摄魄。 我以为杜子美已经定格,好像化身成为一具逼真的木雕,只是静静的守候在夏回的门外,可他还是动了,动作是那般的小心翼翼,生怕哪个不稳,房间里抚琴的女子就便会从空气中蒸腾了一般。 木屐的声音更加的清脆,却突然让我生出了不忍,踏上青石板,又怎么会有如此的脆响,那是踏在幽池的鎏金地面上的回音,在这空旷的地方,绵远飘长。 或许那个时候我该告诉夏回,这个一直不知道自己真正目标的男子,在那个最初相见的夏日,在那个福玉娘拎着刀架上了旁人脖子的时候,已然心动,只为了那个看似粗糙的女子,萌生了他此生第一次异常的心跳。 我能清晰的看见,杜子美握着狼毫的手掌青筋暴突,我还能看见那晶莹的泪从听见了门内女子的声音后就不曾停止。 “公子走得好慢,不成当了小女子为夜半时分山野中突显的妖狐鬼怪,怕小女子吃了公子不成?” 许是门内的夏回也受不这样的煎熬,终究还是开了口,声调带着我认识的夏回所不曾出现的魅惑。 再回头看向子美,那只狼毫有些微的破损,这点我是懂的,一个细节,便是一种心性,只因为当初白老爷的一句戏言,便招来了几个人一生追求的改变。 玉因为听了她爹的戏言,见了司徒若宇的手书易定下了终身,那个时候的孤女,早已经心系与送她匕之人,只是她忘记了他的样貌没有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心动,不然不会把一把匕从不离身几年之久。 敖因为这个缘故,背着人苦练了经年只因为拥有了冠绝天下的字迹,便能得了白如玉的青睐,那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的表现,若是爱了,哪怕不会写字又能怎样,就像当初的杜子美,只是用福玉娘不识得字的借口来掩盖自己愈加不可收拾的爱恋,若没有心动何让他看不清楚事实,三年的相识,半年的朝夕,若还是没有现了卿本奇才女,当真就有些问题了。 待到觉。却原来这场混乱地关系中。只有他是最没用地那个。他甚至连字体都比不得所有地人以他承了下一个为福玉娘痴狂地男子。日日笔不离身。不管路上颠簸。停下之后只要有水。就要写写画画至今日。再这样凄楚地夜是要把手中地笔紧紧地攥住。似乎害怕一个闪神笔就没了影子般。 “公子。您还在” 方才没有得到杜子美地回答内地夏回不禁再次出口询问了。其实这个夜。杜子美才应该是最紧张地那人。却没想到反倒夏回急切地追问了。 杜子美地脸上却带着几不可见地笑。终还是回答了夏回地问题。“即便你是那出没于夜晚荒郊。要吃了人地女鬼。我也不会怕你!” 门内地夏回听见了杜子美地话。却是冷哼了一声。清淡地说了句。“果真男人都是要不得地坏东西。听着公子这声。原本也该是个老实人地。却不想说出地话却是这般地轻佻。哎。小女子就是毁在了公子这样地男子手中地。” 我不知道夏回说这话到底是撒娇。还是隐隐带着埋怨。可我依旧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杜子美在听见了夏回地话之后。脸上地忧伤更浓。嘴唇聂诺了一阵。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地。只是身子已经到了门外。抬手探上门板。似是再犹豫进还是不进一般。 我站在他的身后,知道他若是进去了,我也就不能再跟着了。 幽池内的规矩,许初入幽池,怨魂下不得手,可以有心肠好的旧魂帮着提点,可最后的九十九次历劫,别说不得帮扶,就连入内观摩也是不可以的。 那是对其此世最后的总结,又怎可随随便便的让旁人瞧了去,我想,即便我是夏回的主子,她大概也会希望我看见了她最后的狠觉才是。 至于春归,她是不同的,因为心底总有隐隐的感觉,她那么爱着那个男子,即便最后,她也不忍伤他的。 门内琴声戛然而止,我有些惊慌,因为杜子美身后的场景因为夏回的骤然停止而完全变了样子。 写着花字的灯笼变成了高高的回字,那是夏 要圆的那盏灯,中正的青石板也变回了幽池中的鎏长的巷道更是变回了宽阔异常的广场,广场中间有一方池水,终日不停的喷涌着墨黑的泉。 我曾翻过幽池的典藏,最初的时候,据说那泉是天下间最纯净的水,阎君本是天帝与一凡尘绝艳女子的私生子,因其特殊的身份,绝对不能与外人相道,阎君便是生在这池水之侧的,那凡尘女子在生下阎君之后,镇日忧伤,她的泪水滴入这泉水之中,终究在阎君诞生下九十九日那天香消玉殒。 那样的女子,天帝只要开开天恩,她便不会去了,不过她的身份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所以天帝便在这泉水周身建起了这座游离与三届之外的幽池,阎君,也只在幽池索魂楼中有其身世的记载,外人多半不知的,包括了名为尊下,实则为幽池真正的主人的孟婆尊神,我最初的时候猜不透缘何我会看到那典藏,可看过了阎君迷离的眼之后,我却有了别样的情愁,再去找那典藏,终不得见,有些莫名,幻想那份震撼不过是我的一个梦而已但我知道,那不是梦,因为我看见了阎君傲然独立的背影,带着深深的孤寂,就好像被人抛弃的孤孩,那一瞬间竟有拥他入怀的悸动,久久不曾平静。 千年的成长,阎君是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种暗淡的幽池中,他一直都是方外之人,看尽炎凉百态,看尽万千怨魂总也抹不去的悲伤把那清澈的泉水染成墨黑。 他从来不去思考,也不想去懂,至少遇上我之前,他有着千年的阅历,却只有着比孩童般还稚嫩的情感,什么时候,他的眼中带上了忧伤,我竟是不知的。 杜子美还在犹,看似无心,却最专注,因他的专注,所以看不见身后的改变,可是我是不同的,所以我看见了在幽池的墨泉边站着的那个男子。 他的衣飘飞,他那长及地面的丝随风轻舞,带着魅惑人心的笑,与我遥遥相对。 在这清冷的中,有一抹惊艳,叫做怦然心动。 的,在文廷带给了我痛彻心脾的背叛之后,我再次堕入红尘,只为了他那忧伤不懂情爱的眼,和那一抹怎么也掩不去的波动! 他夜身上是通体的红,长摆及第,素要广袖,带着飘渺的华艳,若是不知他是阎君,我会当他也是绕在墨泉边悲泣痛伤的绝色! 杜子美终究还是进了门去,可却不是自己走进去的,夏回还是放不掉自己的紧张,她竟然丢了琴,亲自迎出了门,这个也就是杜子美,若再有些别样心思的,眼睛带着不规矩,见了周边的环境赫然的改变,只一声惊嚎,那么要圆灯的怨魂也便失去了这次机会,只因那一阵惊叫,会打破了幽池的结界,带他回返了最初来此的入口处。 夏回是明白个道理的,可她还是没有稳住心神。 我看着缓慢合上的门板,心中全然的迷惑,她的紧张,因为杜子美,还是因为灯熄之后,那忘川的水润喉头,便会忘却,曾经,有那样一个心思深沉的男子,为了她误了终身! “公子,见到小女子,可有惊恐?” 是夏回低低的语调,与福玉娘完全不同的声音。 我微微侧过了脸,似是再看向门内,可是对面男子却微微的扯了扯嘴角,他虽不懂情,可他懂得人性,他知道,我不是再看门内不可窥视的汹涌杀机,只是再避,避开了他那令我乱了心思的双眼。 “玉娘……” 竟是杜子美的低喃,我瞪大了眼,“他真的认出了夏回,这意味着什么? “等了这么久,我相信着自己的感觉,终究还有再见的那一日,皇天不负有心人!” 久久的沉默,随后是夏回依旧柔媚的笑,“公子,难不成我长得像你的故人?” “虽然你不认我,但是我明白,是你!” “公子,性子急切的,小女子也多有常见,不过却没想到公子这样看似正人君子般的男子,见了面,却也是要动手动脚的,不过这也怨不得你,倒是常常有男子错认了小女子,却原来小女子生就一副大众的面容,常常被人错认了去!” 说完耳边传来了夏回如黄莺般的笑,她在笑,我懂她,她终究还是泄露了她的脆弱,那笑,不过是种掩饰,就像我不敢看向阎君面容的掩饰!(,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三一一章 含笑 子美听见了夏回的笑,许是懂了她,亦或是是真也不再纠缠于夏回是不是福玉娘的问题上了,门内,是杜子美低沉的笑,带着解脱的了然。 “公子,缘何要带着根笔夜晚独行?” “独行是因为本就没伴,带着笔,是因为我此生最爱的女子,曾言要嫁了懂得冠绝天下笔法的男子。” 夏回没有说话,我却听见了清脆的撞击声,应该是夏回替杜子美斟茶,却在听见了杜子美的话之后失手啐了茶碗的声音。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烫了自己?” 是杜子美紧张追问,那样的男子,在放掉了曾经被功名利禄蒙蔽的眼之后,三年的沉淀,倒也有了体贴女人的心性了。 夏回接下来的回答却让听出了她的不适,她大概没想到杜子美会变成如今的样子,这样的杜子美,想来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了,突然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如春归一样心软,与爱情无关,只是不忍下手。 “没什么,您瞧这拙手笨脚的样子,也不知伤了公子没?” 他们的一言一语,好像再平常不的初识男女间的对话,我站在门板前,犹豫着是不是该离去,这毕竟是夏回自己的私事,我再停留下去,总带着窥视的味道的。 “你放不下她。” 耳边地男子声音令地心头猛然跃动里几下。他说出地话。似是在问我。可我知道不是问我。只是在说出她看见地事实罢了。要怎么掩藏了我地情绪是掩藏。越让我地改变更加突兀地浮现在他眼中。莫不如承认。 “是与我很亲近。” “如是。站在门外。不如进而观。” 猛然抬头对上了他清澈地眼是试我。他地眼神告诉他地认真。阎君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地。他还未学会那种转弯抹角地试探。 “阎君大人不合乎幽池地规矩。” 阎君突然绽开了一抹笑,声调再轻松不过,可听见我耳中却全是揪心,“幽池墨泉边,曾有一个哭泣的女子,她唤灯索幽池中的许多规矩,就是按照她的悲戚定下的括了九十九次历劫,便是源于她那九十九日命绝。她名中含‘灯’以冤魂复仇,便会高高挑起一盏明灯到人亡,灯也灭,那灯便是点给灯索看的,让她知道,这幽池中的女子,同她一般伤心比比皆是,冤魂有转世投胎的机会,可是灯索却没有再世为人的可能性,她支离破碎的魂,永远只能飘荡在这幽池中,她不曾知道,她生过一个孩子,也不知道,她曾恋上了不该恋慕的男子,她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看着阎君平静的说出了那个在我心中留下了无限遐想的女子的遭遇,我竟莫名了,捂住了唇,令悲伤不至于冲口而出,静默了许久,我还是轻轻的问出了口,“为何要如此待她?” 阎君的声音一如平常,好像那个故事,记载的只不过如幽池中所有女子一般平淡的人,“因为她沾谁不好,偏偏要委身与那样一个男子,他是律法,是天条,世有白蛇雷锋之镇,牛郎织女银河遥遥相望,又有七小姐董永的此生不见,此等世人皆知,又怎能让制定了那律法之人以身涉法,他是高高在上的,他标榜着事态定律,所以,他不可以犯错!” 我的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阎君,“那么,你怎敢断定,他一定会放过你?” 阎君微微的笑了,“只因为,没有人知道本君的存在,就像这广袤的幽池,又是有谁知道的呢,既然本君不存与世,那么就不会招惹了事端。” 突然很想把眼前的男子拥抱入怀,他看起来是那般的轻松,就是他的轻松,带给了我无止尽的悲伤。 “缘何要告诉了我?” 我没有把他拥抱入怀,可他修长白晢的手指却慢慢的抚上了我的脸,“因为我想让你与我同游红尘。” 一般无二的要求,一如我初入幽池,那个时候我能断然拒绝,哪怕我遭受了幽池内最残酷的惩罚也不会改变,可我现在竟说不出来决绝的话,思来想去,还是请问出口,“你待我的特别,只是因为我是千年功德后,遇上的第一个怨魂么?” 阎君迟了一下,随后别开了他又浮上迷雾的脸,“本君无法回答了你这个问题!” 不必再多问,慢慢的转头,里面传来了夏回轻轻的召唤,“这位公子要纸墨,门外可还有侯着的人?” 我心头一动,夏回这便是允了我进门了,阎君微笑着点头 是他知会了夏回的。 待到推开房门之时,我已经化身穿着翠绿的窄袖短衫,头梳丫鬟髻,显然一个十成的小丫头,手中捧着阎君给我的纸张,慢慢的来到了桌子边,放下纸张,夏回对我微微的点头,看见了她的笑,我知道她认得出我。 跟在我身后的是阎君,不过我是明白的,这房间中怕也只有我能见了他便是了,很多时候,他都会默默隐去了身形,但是从来我都能现了他的存在,在他是他从来不想瞒着我的! 杜子美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最初到达京城,杜子美的目标只在那皇榜之上占有一席之地,或许他的野心大些,他的目标是独占鳌头,那种势在必得与眼前眼中的熠熠生辉恐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给人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观感,这个时候的杜子美,让人感觉动容。 夏回不明白杜子美的兴奋源自何处,可翻阅过魂卷的我却是知道的,杜子美这是在向他的玉娘展示了他终于一事有成,那便是他的手书终于能拿得出手了。 杜子美伸手展我送来的宣纸,用他那有些破损的狼嚎饱蘸了研好的墨汁这些年,杜子美不知道换掉的多少的笔,毕竟那种闲时席地而书的人,想经年只一只笔,似乎可能性并不大。 微微迟了一下,我看见子美的手在房内的豆烛之下,微微的打着颤,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终屏气落笔,洋洋洒洒,那专注的表情,竟也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来了。 杜子美现在身子消瘦的不成人形,可他的笔法中却带着通透凌然的大气,站在他身后的夏回猛然的抽了口气,我再抬眼,却捕捉到了自杜子美的嘴角带出来的一抹欣慰。 夏回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这就杜子美落笔之前的样子,只划下一撇,杜子美身上的颤抖已然消失,可也就是在那一撇成型,夏回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那样的明显,好像那一撇沾上了魔幻,能主宰了人的意识一般。 许久之后,我听见了间里飘荡了夏回不确定的声音,还是低低柔柔,却染上了惶恐,“公子这手书绝非常人能及,当真让小女子看了眼界了,却不知小女子能否有这个荣幸,能得知了公子姓甚名谁?” 听见了夏回的问题,杜子美然回身,他手中的狼嚎倏然滑落,他的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疑惑,轻颤着声问了起来,“你当真不认得我,还是装成不认识我的样子,我知道自己当初错了,且错得离谱,你可以怨我、恨我、甚至是杀了我,当算我求你,玉娘不要装成不认识我的样子!” 夏回的脸上已经带着不安,她不敢面了杜子美,只能把视线对上了我的眼,我锁紧眉头,随后对着她缓缓的笑。 杜子美似乎现了夏回的异常,直接忽略了站在一边的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口,我看见了他紧紧的抱住了夏回的身体。 幽池中的怨魂,历劫多了,也便生出了一种自然的反应,当有男人的身体带着令人窒息的拥抱贴上来的时候,她们的手,会自动的穿透了男人的身体。 我听见一声闷哼,随后看见了夏回瞪得大大的眼,杜子美的身子还是紧紧的拥抱着夏回。 我站在了夏回的身后,所以看见了杜子美脸上一瞬间浮现的的痛楚,随后是淡淡的笑,然后有艳红的液体沿着他的唇角滴了出来,落在了夏回素白的衣上,染下了触目的红。 夏回的手还在杜子美的身体里,杜子美的脸上已经由方才的开怀慢慢的变成了满足,“玉娘,从听见了你那声轻唤,我便知道是你,这个声音,最近日日萦绕在我的梦中,所以最近我喜欢上了夜中穿行,我知道,一定还有再见的机会,今日终被我等到了。” “为何不躲?” 这是夏回在身穿透了杜子美的身体后的第一句话,带着更深的迷惑,还有我能听懂的悲鸣。 其实一切都很简单,只要她抽出了手,杜子美也就不再与她紧密相拥,只要分开了彼此,外面那盏高高挂起,写着回字的灯笼也便熄了,夏回功德圆满,可以选择她的未来,至少到孟婆尊神那里领了忘川的水,我相信,下一世,她会是幸福的。 “因为,能这样抱着你的机会,我整整等了三年,又怎能轻易错过,死在你的怀中,黄泉之下,我也能含笑而过,玉娘,我爱你……”(,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三一二章 解脱 着最后一口气,杜子美说出了心中所愿,随后嘴缓缓的靠在了夏回的肩膀上。 一世荣辱,半生蹉跎,徒留空梦一场。 杜子美真的去了,他三年的努力,只为了能在他为之深深亏欠的福玉娘面前展示了他也能挥墨争荣,给福玉娘一个内心深处最执着的诠释----他也可以像敖鄂与司徒若宇一样,为了她不顾一切,他要让福玉娘明白,她当初的选择,并不是双目无珠的错误,杜子美,只是因为当年的青春年少,被浮华遮了眼,等待醒时,他也能有惊艳天下的技艺。 许久之后,我听见了夏回嘴中出现了一声细微的呜咽,随后这声音慢慢扩大,直至嚎啕。 在敖鄂一次又一次的与其为敌的时候,夏回不曾哭泣;在得知了司徒罐竟然就是司徒若宇灵魂的转世时,夏回也仅仅是躲藏了起来;在同杜子美定下了婚约,终下了决心要与敖鄂和司徒斩断联系的时候,夏回还是淡笑以对。 可是入了幽池年后的今天,夏回放声宣泄了自己的情感,那样的忧伤令我也为之动容,可是伸出了手抚上了自己的眼角,还是干干的,我终究不再是人,荡涤灵魂的泪珠,进入幽池之后,我便不再拥有。 “子美,我从来也没有怨恨你,为何你却偏偏如此的让我心头难安。 醒也好,梦也,总待花落后,才忆香扑鼻。 题了回字的灯缓缓的熄灭,我微微的叹息,轻缓的说道:“夏回,你给了他解脱,如果还要再见概随孟婆尊神入了地府,到也还能见到他最后一面,这九十九次的劫,只为了能去尊神那里找到你下一世的幸福,你可以有一个新的选择。” 我语调再寻常不过,夏回不是春归不可能复制了如春归一般的重回今生的运气,杜子美死了,倒也算是给他们几个一次新的开始,即便能给了夏回再返阳间的机会,想来没有了敖鄂的世界,她回去也不会再有开怀。 待到走到了夏回正面。看清了她地脸。得不承认瞬间又让我对幽池中地无泪之说有了怀。都说幽池里地怨魂是哭不出眼泪地。可是缘何我见了春归地眼泪。也见了夏回地泪水。她并不是干哭。眼前地夏回。满脸泪痕。看上去倒不像幽魂是一个人了。 待到回神。才;起了她地手还停留在杜子美地身体里。微微颦紧了眉峰。抬头看了看阎君地方向。他在对着我淡淡地笑笑容中带着鼓励。 再转头之时。我已经能做到一个真正地魂使该有地表情是冷眼一切。 “夏回。你地历劫完满地完成在还不到子时。去寻孟婆尊神会带你到你该去地地方。去吧。” 夏回目光空洞地对上了我。她还是没有松开杜子美地身体。让一个身体在自己地怀中慢慢僵硬会是什么样地感觉? 本就是件残忍地事情。若那人又是被自己杀害。便更加地锥心。可是夏回地手还是停留在了杜子美地身体里。他已经死了。夏回拔不拔出来手都对杜子美没什么影响了。可似乎她并不清楚这一点一般。只是木然地接受着一切。 我伸出双手,轻轻搭上了杜子美的双肩,只微微一用力道,杜子美的身子就慢慢的向后仰躺。 夏回的手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待到拔出来之后,才会感觉触目惊心,那手全是鲜红,血液还沿着她的手臂向下滴淌,滴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本来细微的响声似乎格外的惊心。 不过夏回也只是一瞬的愣怔,在杜子美的身子倒地之前,又伸出了手接过,最后却是双双倒地。 “夏回,走吧,若是晚了,孟婆尊神要等着心焦了。” 夏回沉默了一阵,轻喃的问道:“那他该怎么办?” 我看着被夏回小心翼翼的护卫着的杜子美,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祥和,就好像在做梦----梦到了开心的事情。 “夏回,死在幽池怨魂手里的男子,死后会回到他最想去的地方,就像很多魂灵有那样一种执念,死也要死在自己家的门内,那么第二天等到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许就会躺在自己的床上,后事自然有人安排。” 夏回那带着不安的眼睛紧紧的凝视着我,“可是子美只他一个人,难不成要他弃尸荒野?” 这一瞬间我有些犹豫了,竟在我都不曾留意的时候,把眼睛不自觉的对上了阎君,他淡淡的笑,随后轻声说道:“杜子美的墓地,与司徒若宇毗邻,下一世,他们将是兄弟,其实他们前世本就是兄弟,所以相貌才会如此的接近, 一世他们死于不同的时期,才会错过了彼此,奈何司徒若宇都还在徘徊,只等着该到的人去了,随后一起面对转世的机会。” 听到了阎君的话,我竟不敢相信,他的意思很明显,要是转世,他们几个人还会相遇,那夏回的未来…… “魂使,我若走了,子美该怎么办?” 听见了夏回再一次开口询问,我才想起了该要给她一个心安,遂低缓下头,轻柔的说道:“子美他会葬入皇陵,与司徒若宇毗邻。” 听见了我的回答,夏回似乎并不相信,小心翼翼的继续问着,“可是他是一介平民,又怎能入了皇家的坟地?” 我不知道该要何回答了这个问题,把视线又对上了阎君,他只是淡淡的笑,语调轻柔的说道:“帝王也要听天命!” 豁然开朗,随后淡笑着对回说了出来,“夏回,春归你是知道的,她破了例。” 夏回睁着眼,愣愣的看了我许久,随后露出了淡笑,“谢过魂使大人。” 本不是我的功劳,可我知道不能让夏回知道阎君也在这里,所以只能微笑的表示了接受。 再相视,却已经满目不舍,“魂使大人,今后还有再见的机会么?” 这个问题令我一呆,随后也涌上了淡的离愁,“若我能转世,许还有相见的机会,不过那个时候,大概你也认不出我来了!” 再是离情依,却也不能就此停留,夏回看了一眼杜子美的尸身,随后对着我做了个完整的叩拜之礼,起身,稳步向外走去,那里,有孟婆尊神的童子可以指引着她去该去的地方。 我没有跟出去,剩下的路,只是她该选择的了,我已经参与了她这一世终结日的前半段,孟婆尊神那里,我没有理由巴巴的跟着。 “阎君大人,谢谢您!” 阎君的脸笑容平和,可他说出的话却带着丝令我心惊的胆寒,“轮回中,没有一丝不透的墙,春归已然犯戒,也便不差再多这一次了。” 说罢也不再等我的反应,慢慢的伸出了手,掌心向下,对着杜子美的尸体,放出了柔和的蓝光,随后杜子美的尸身消息不见。 虽然不知道阎君把杜子美的尸体弄到了何处,但是既然他已经允诺,便不会食言与我,所以我沉默了,我不问,他也不答,只留下艳红的背影,和随风轻摇着的长发。 回到索魂楼,去了春归,又走了夏回,一切恢复了我最初被锁进这里之时的空聊,桌上夏回的混卷还在,可她已经走远。 突然很想知道阎君说的那件事情的真实性,若是当真如此,那么要怎么才能让夏回来世幸福。 烛光点燃,伸手去合魂卷,却见到了此刻孟婆尊神那里正在发生的事情,却原来,魂卷也是与它所记之人同步乃至预知的,不过后世所发生的事情,会因种种因缘而偏离了预想的命运,所以魂卷上的后世,多半都不会显现,所以我也便不会窥探天机,可是莫名就生出了一种念头,很想知道,夏回会有怎样的未来。 清风吹进了窗口,也带来了一阵轻柔的歌唱,是会能在幽池中唱歌,从来只能听见幽池内到处都是悲叹哀戚,却从来没在幽池听见会有唱歌的。 放下了手中的魂卷,慢慢的来到了窗边,伸出了手,打开了这里唯一的一扇窗子,索魂楼上本是没有窗的,在我进来后才给开了窗,春归说这里开了窗,是因为阎君想让我看看外面的热络,好生出服软的艳羡。 许久之后我愈加的感觉,这窗,只是让我更透彻的看清了那些悲伤的过往,而今,竟有人在外面唱歌,怎不引起我的好奇。 探出头去,首先看到的便是一个红艳艳的身影,不能不说我看见了红,心头会跳,因为我想起了今夜始终笑得柔和的那个华服红袍的男子,不过下面的那个红衣绝对不会是阎君就是了。 她的身段玲珑,她有一条乌黑的发辫,她身上衣服相对于幽池中的女子,绝对是别样的,红衣红裤,都是窄瘦的类型,若说是怨魂,倒更有些像丫鬟的打扮。 “泉水清流,衔女住山头,却道是莫从尊长言,必遭恶来报,终得魂归去,断我前世情,遇与不遇都是伤!” 谢谢大家的支持!oo~~夏回卷拉拉扯扯的总算要有个结束了,一如既往感谢亲们,下一卷也即将开始,希望亲还能支持!叩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www.23us.com 第三一三章 转世 是察觉了我的探视,那红衣女子微微的侧过了头来,白晢的脸,虽然我们之间的距离遥远,而她也只是微微的侧目,我却恍惚间觉得自己看见她脸上有一双大得出奇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带着不沾尘垢的慧黠。 进入幽池,渐渐觉自己在此的日子久了,倒也生出了许多的能力来,就如现在明明站在索魂楼之颠,我却能清晰的看见站在地面上的女子的面容,这是幸还是不幸? 那个女子只是微微的侧过了头,不多时便又转了回去,随后翩然离去,耳中还有她的歌声在盘旋,可她给了我梦一般的感觉梦!进入幽池之后,很久都不曾出现了。 微微叹了口气,那个女子,既然能出现在我索魂楼下,日后就还有见面的机会。 再回到桌子前,夏回的魂卷还在,咬了咬唇,我伸手掀开,前面的记载很清楚,后面倒是一片模糊。 闭上眼晴,我是使,掌管着魂卷,最初并不知道这魂卷要怎么去看,时间久了,倒也渐渐得出了技巧来,还未显示出来的魂卷,只要凝心静气,用心眼便能窥视了去,那里有寻常小魂一直期待,却无法实现的先机指引。 眼睛还是闭着的,把手搭魂卷之上,心里就出现了夏回现在的情景,清晰可辨,犹在眼前。 完成了灯劫,回一身纤素得体的白,跟在领路童女的指引,来到了孟婆尊神的大殿之中。 那绝艳的妇人却是淡的笑这里的景致与我记忆中的孟婆大殿是不同的,想来该是离开了幽池,所入地府之中了。 因周边的场景不再只存留着女子的忧伤,偶尔还能听见有男声粗声粗气的喊着自己死得冤枉自己不该死之类的话语。 幽池中。除了阎之外。我从来没见过有异性灵魂地存在。 在孟婆尊神地大殿中。周边有高着地灯火。照着大殿之内一片通明。 孟婆此时立身于大殿内地祭坛上。头微微地扬起。双目紧闭是在做着什么样地祈祷。 夏回是全然无惧地。她地目光中带着一丝凛然。这一刻。她等了许久。她能看见孟婆尊神面前摆着地瓷碗。晶莹剔透。雕龙画凤。似是通透可见碗中地汤水。又转瞬什么也见不到。 “夏回。你来自幽池尊允你做一个特别地选择。今后你要怎么安排了你地人生。安排了别人地命运。这点你可以有自己地意见尊身前就是幽池历劫之后地最终目标。因为上一世苦难一世定会圆满。不过这忘川地水你是定然要喝下地。可是想来你也该了解些东西地。你可愿意?” 夏回有些茫然地点头。声音空冷。“尊上之言回定不会忤逆。” “也好,你可知你身后的大殿之外此刻还徘徊着三条因你而滞留在外的游魂?” 夏回总算有了她的情绪然的抬起了头来,喃喃的说道:“尊上此话怎讲?” “敖鄂、司徒若宇早先已经到了地府之中过因他们找不到你,所以自愿奉出了转世投生的机会鄂上一世本有帝王之相,可他让了出来,下一世,他还是帝王之体,不过,他又想要让与了别人,只为了跟本尊交换一个机会。” “敖鄂是帝王之命?” “他在这一世,本该是帝王之命,奈何出了差池,现在的帝王,是天神下凡受戒,如此也便争了他的空缺去,其实只要他肯争,那个帝王之位还有可能是他的,上天曾给了指示的,这机会是被天神下凡之后偶然间所得到的,所以若是敖翔想争取,天界不会干涉,不可终究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命数,虽然敖鄂让出了帝王之尊,可这悬空的帝命还将为他保留,现在,我便给你这个选择,在敖鄂,司徒若宇和杜子美之中选一人,那人可以成为君王,你会选谁?” 夏回的脸上表情有些僵硬,许久之后才喃喃的说道:“这是天命,又怎会是我这样的小女子可以决定的。” 孟婆微微的笑了,“这不但是天命,还关乎到你来世的幸福,转世,你想选择帝后之命,还是平凡的妇人?” 夏回听见了孟婆尊神的话,不解的问道:“尊神,为何独独偏爱与我,这样的转世,该不能魂灵自己可以决定的才是,为何给我选择的机会?” 孟婆听了夏回的话,也不迟疑,缓缓的伸出了手,掌心向上,距离其掌心三寸远的上方漂浮着一个淡粉色的团雾般的亮球,声音平板无波,“因为有一个男子用他来世的睿智跟我交换了你下一世的幸福。” 夏回看着那团球,想也未想,张开说咯出来,“敖鄂?” 孟婆赞许的点头,“下一世,他不但不能拥有了比旁人深不可测的谋略,连最基本的 将受到阻碍。” 夏回掩住了自己的唇,阻止了自己的呜咽溢出口,良久才喃喃的说着,“尊上的意思,是下一世,敖鄂将会是个傻子?” “对,你的选择呢?” “既然连最基本的思考都会受阻,又怎么会有帝王之命,这个不合情理的。” “若是我把他的智慧给了你,你愿意用你的智慧填补了他的缺憾么?” 听见了孟婆的,夏回似是思考,也不过片刻时间,她便做出了选择,“尊神,不管如何,下一世,我会是敖鄂的妻,他若为帝,我愿为后;他若为商贾,我愿为他掌钱;他若为农夫,我会为他洗手调羹,织布缝衣。” 孟婆听了夏回的话,微微笑,随后竟问出了一个我最想知道的问题,“你这样做,是为了感激还是为了爱?” 夏回一愣,随沉默了一会,才坚定的说了出来,“我爱他!” “你可想清楚了,难不成忘记了司徒若宇和杜子美?” 夏抬起了头,淡笑着说道:“他们有完美的智慧,不怕月老的因缘谱上没给他们定下终身。” “如此,这就是忘的水,我已经知道了你的选择,喝下之后,便去等待转世。” 夏回犹豫了一下,轻轻的问道,“那鄂他们呢?” 孟婆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们只是想知道你心中想了什么,你方才已经说了,他们也该明白了!” “什么?” 夏回转身,背后却是三名男子修长的身影。 “尊神,这是为何?” “神仙也难免会生出差错,月老一时糊涂,弄乱了因缘谱,你们几人之间的因缘是混乱的,下一世,到底该怎么走,只能看你到时候的选择,帝王还会是敖鄂,不过他的头脑不会再睿智,你将遵照你方才的誓言,成就一代帝后,而司徒若宇与杜子美,会是你的辅臣,这便是你们的后世,不过我可以保证了一点就是,因为你出自幽池,下一世,你的人生不会再处处都是悲戚,现在可以饮下忘川的水了!” 夏回有些难以置信,望着前面精致的花碗中的孟婆汤,犹豫了很久,还是捧到了手心之中,她不敢看身后的三条魂,他们也不与她多话,只是默默的承受,许久之后,夏回终于幽叹一声,轻问出了口,“若是再见,敖鄂可还会认得出我?” “他也只认识你!” 夏回对着孟婆微微的一笑,扬起了头,一口气饮下了忘川的水,昏睡过去之前,她的嘴角挂着满足的笑,似乎,她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下一世,她与敖鄂之间,将会是幸福的。 夏回昏睡之后,孟婆把她的魂灵收到了一个小小的囊袋之中,转过身来对着面前的剩下的三名男子面色还是一成不变的,“她已经做出了选择,该你们了!” 三个魂相互看了一眼,随后谁也不去看谁,同声称是。 “敖鄂,你可有后悔你的选择,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没有了智谋,将成为天下笑谈?” 敖鄂轻点着头轻声说道:“我知道,她会成为我的智慧!” “那好,你饮下那忘川的水,阳间十年之后,你会是少年帝王。” “十年,那么景帝他……” “天机不可泄露。” 孟婆这般说了,敖鄂也不再迟疑。 随后孟婆又问了司徒若宇和杜子美,“你们二人也听见了他们方才的话,同样,本尊也可以给你们一个选择,你们可以选择来世见或不见那个已经定下终身的女子。” 二人同时沉默了许久,双双给了一个答案:“见。” 片刻,四条魂灵尽收囊袋,二十年后,会是令一个开始。 他们,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这一世的纠葛,许要下一世还清。 敖鄂,一生都在为白如玉付出,下一世,她该偿还了他的情。 而司徒若宇和杜子美,这一生欠了福玉娘很多很多,下一世,他们将会是位高权重的双生兄弟,有着天下之人为之艳羡的智谋与俊逸,辅佐愚钝的帝王与瑞利冷艳的皇后,开创继景帝之后,又一个繁荣盛世! 睁开眼睛,心思泉涌,却原来,还是解不开的缘,但愿来世的福玉娘,不会悲戚。 “魂使,奴婢秋仙来复命!” 汗终于结束夏回卷了! 对手指啊! 这一卷维持了很久的,原本我也想过直接跳过原来的大纲,写完了媚索就结束了,不过还是舍不得接下来的衔女的故事,再亲也说了!(*_*)嘻嘻……那我就继续了!(,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三一四章 秋仙 见了秋仙这个名字,我心头一颤,阎君说过的,继我的婢女便是秋仙。 原本担心着夏回,可是窥视了天机之后,便更担心了起来,我只当他们来世会是平凡的,经过了这一世的纷扰,宁静也便愈加的美妙,却不想下一世许会更加的惊心动魄。 我的心纷乱着,虽然再世为人之后的事情我便管不得了,可心中还是有着淡淡的不忍,夏回终与我是那般接近过的,我害怕转世后的夏回,还是无法走出执拗的心结。 其实这一世,她本可以幸福的,可是脑子里的所谓的恩怨情仇禁锢了她,只要放开就好,她想让所有的人都快乐,那么结果只能是一种是到了最后,所有的人都悲痛! 那些看不开的纠结让她错过了挚爱,只望下一世,她懂得把握。 转过身去,门边敬的立着的人影让我有一瞬间的呆愣,她竟然是在索魂楼下唱歌的女子。 看了她许久,我竟脱口而,“你不是人?” 随后想到了:己问题的可笑,在这幽池之中,竟有如此问法。 却不想立于门边的女迟了一下,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魂使大人目光如镜,我却不为凡人,我是长白山间七百年道行的小参,山妖婆婆叫我衔女。” 听见仙地回答。我倒是有些惊奇了。竟不想这幽池中还会有异类地生灵存在。想想也是。世间生灵都有命。轮回之道。环环相扣然人有情。难道物便是无情地?有了别样地生灵。只是再在地告知。万物皆有情! 新奇却是眼前这个毕恭毕敬地婢女。看似比春归还要卑微着地。竟有七百年道行只比阎君小三百岁而已。 再次细看。衔女没有繁琐妆打扮乌亮地只于头上挽了个简单地髻。上面戴着个十来个红珠地簪子。远远看去。有些像人参花。余下地长编结成一条组黑地辫子刻垂与胸前。 身上是红色地衣服。斜襟窄袖身也是同色地裤装。看上去整个人都很简洁。 我是没看错地。她脸上有一双大大地眼睛。那双眼很清澈。却在顾盼之间。生出了一抹幽怨。 她地唇比她身上地衣服还红是染上了血。她明明对着我微微地笑却感觉她笑着都是在哭地。 “那歌是你唱的?” 秋仙点了点头,“回魂使的话是我唱的,我喜欢唱歌!” “你入幽池多久了?” “到秋了一年了。” 听了她的回答,我倒是一愣,这样说来,她也许也会像春归一般的陪着我许久了,因为春归是一入幽池便跟了我,夏回是接掌了春归的班,她们在幽池中都停留了三年,有如此想法,我也状似随意的问出了口,“如此说来,你还要很久才出得了幽池了?” 秋仙沉默了一阵,轻缓的说道:“我已经元结了九十八次灯劫。” 猛然瞪大了我的眼睛,幽池中的怨魂,初入幽池中之时,都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过程,所以一般都是三年左右来完成了她们的灯劫,却是第一次见了不到一年就完成了灯劫的女子,想想,倒也寻常了,七百年的道行,心思怎是寻常人所能比拟的。 “既然你还差一劫,却为何要来跟着我?” “我只是听从了安排,我知道,那些用真诚的目光看着我的人不会害我,只要听话,应该不会再有任何的伤害了,阎君大人说我把自己逼得很紧,大人说让我跟在你身边些日子,等到秋日我头年祭,就是我功德圆满的时候了。” 听了秋仙的话,我算了算日子,那就代表着她将会陪在我身边大概有三个月左右了,分别总是苦,可是谁也不可能永远停留,分别之苦与长长久久的孤寂,我能肯选择前。 听她话里的意思,想来就如不听话的孩童,吃过了亏之后,才懂得了该如何面对俗世,倒也有些好奇,不过心中还惦念着夏回,脸上倒也没什么开怀的表情。 “魂使,阎君大人吩咐了我给您带几句话来,他说世间之事,本就玄妙,此一世,白如玉与三个男子有了感情乃至上的纠葛,下一世,终也是说脱不开的宿命,不过,下一世,他们会是一个整体,不会再彼此相斗,有了家国天下的责任,有些计较,自然也就淡了。” 听了秋仙的话,我竟放下了心结,他们的路,无需我来操心,我太寻常,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是我无法想象的,一过经年,我还是希望当我那个隐藏在浮华背后的星凡,只一方斗室,便能书写了属于我的传奇。 “谢谢你!” 对着秋仙淡淡的笑,却不想她笑得比我还开怀,她的声音也是柔嫩 “一直没想到魂使大人如此的平和,你比那凡间了许多!” 听了她的话,我微微的颦紧了眉头,“秋仙,我也是来自凡间的,从未改变过自己一如既往的待人处事,你不可一句话便挡了所有人的好来。” 秋仙还是像孩童一般的瞪着自己的大眼,“可是为什么我在凡间六年有余,却没见了好人去!” 秋仙的眼睛,不自觉的便让我想起了阎君的眼,都是一样的清澈,带着怎么也解不开的迷茫,活过千百年又能如何,还是解不开心中的迷茫。 “你在凡间生活了六年之久?” “是,我嫁人为妇,整六年,我不肯相信山妖婆婆的话,所以我有了报应,其实来这幽池倒也没什么,山妖婆婆在我离山之前便已经告诉了我,若我执迷,许不多年之后,我便要到一个三界外的地方历劫,被那里收容的人都是带着诉不完的忧愁的,山妖婆婆的话,每次都是对的。” 听见了秋仙的话,我心中起了一阵寒,都说幽池是不被外界知道的,那么那个山妖婆婆是怎么回事,她竟在早先就算好了秋仙的劫难,却为何还要放她下山。 无数的问缠着我,见了我不说话,秋仙小心翼翼的问道:“魂使大人,是不是秋仙说错了什么,令您不高兴了,方才您念着夏回,我遵照阎君大人的吩咐带来了他的话,是见了您松了口气的,缘何这会儿又皱紧了眉头?” 微微的侧目,终究笑着:口,“秋仙你多虑了,既然入了索魂楼,许多规矩倒也可以省略了,我只希望你我今后能好好的相处便是。” 秋仙得灿烂,“现在除了见人的时候外,我想我能找回最初的那个我!” 我们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惺惺相惜的了然。 风起风灭,直道流年匆匆,终从秋仙的口中得了山妖婆婆是掌管了一方的山中妖物,不过别于其他的便是她是个女人,可也仅仅知道这些而已,至于她的样貌与年岁,秋仙也说不分明,只是说自己与山妖婆婆比起来,嫩的就如同早春的新绿。 阎君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不过圆灯之劫之于我还是遥遥无期的。 竟有些想念了,是想着文廷还是阎君,我也说不分明。 有了秋仙之后,索魂楼中日日飘散着歌声,一日那歌声引来了玉迎幽,她还是环佩叮当,永远的绫罗绸缎,珠光宝气,即便面对着我与秋仙,只是同为女子,她也要把自己展现的雍容华贵,许这便是做过皇妃的人与我们之间的区别。 “这索魂楼每每都是与幽池中的别处不同的,我是一直都想着要来这里的,可是阎君他不允了我,偏偏要让我住在他的大殿里,那里虽然奢华宽敞,可却少了媚索幽这里的闲情雅致,还是秋仙有福气呢!” 听见玉迎幽的话,我无法忽略了心底突然涌上的烦躁,玉迎幽让我想起了月素,可我除了藏起了文廷之外,再也没有与月素争取过任何东西,所以,面对着别有心思的玉迎幽,我也仅仅是淡漠以对,“索魂楼上太过萧索,并不适合如玉迎幽这般的女子的!” 我的话才说出了口,突然便瞧见了玉迎幽近在咫尺的脸,近处看,她的肌肤更有如凝脂。 “虽然索魂楼是幽池中最萧索的地方,但这里却藏了那个男子的躁动,你觉得,我可有会不喜欢这里的道理么?” 微微让后了身子,避开了玉迎幽让我觉得怪异的亲近,随后轻声出口,“你莫要把我看成了假想敌,你自管放心,若是当真喜欢了他,你便去用你自己的手段得了他,若是不喜欢,更不必跟我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见我后退了,玉迎幽才仰头笑了起来,“媚索,这些道理不必你教我,我自然也是懂的,我来此,只是想跟你说一下,随后,我会全力的争取,不管你喜欢与否,我只要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活了这么久,我为自己心动一次是多么的不易,所以,我不会放弃,不管最后结局如何,至少,我努力过了!” 谢谢一直陪着恋喜走过来的亲,有了你们的鼓励,恋喜才感觉码字特别的有动力,已经开始第三卷了,不知道新卷亲们会不会满意! 对了,推荐一本与我的小说完全不同的故事,比较轻松的! 俊男坊:简介下有直通车的! 上天的眷顾塞给她七个八字不合的冤家。 誓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事事却总牵扯在一起。 腹黑女vss暴烈男,武斗不成,文斗气死人!(,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三一五章 嫉妒 见了玉迎幽的话,我竟然感觉到了一阵嫉妒。 所有的人只看到了这个曾经距离母仪天下只一步之遥的女人风光无限,可有几人能知道那短短的一步,却难比登天,她是颗最华美的棋子,不但是她的父亲的棋子,也同样是她夫婿用来缓解她父亲猜忌的棋子。 人生而不遇真情,何等的难堪。 最初被收入了那个给予她一半生命谓之父那人的眼中,只因为她的乖巧美貌能成为他登上权力巅峰的助益。 随后因为别人的目的,她的人生便被早在的定下了方向,不管她喜欢这个定位与否。 后来嫁了个被数子期盼了的男子,却不想那个人从始至终也没给了她所有女子都曾幻想过的爱情,只能说她是才出了狼窝,又迈进了虎**,终究死在了那个天下至尊御赐的白绫上。 即便如此,再遇上令自己动的人之后,她还是敢大声的言爱,积极的去争取,这样的女子,带着永远不服输的劲头,虽然过程或许会是令人生厌的,可是她的决心,却是我一直不曾拥有过的。 对上了文廷不信任的目光打量,我也只是选择了以死以明清白,至于曾经那个玉露儿,她的死却是身不由己的,或许,只要给她个机会,她会活的很好很好。 这样的玉迎幽,不禁让假想起一个问题,若是换成玉露儿遇上了文廷,她的选择会是怎么样的,一定比我精彩吧? 这的心性是我不曾拥有的,所以我嫉妒她,十分的嫉妒着她! 见到我地沉默。地秋仙站了出来“玉迎幽姑娘。魂使大人还有些魂卷需要整理。想来今日是没时间陪着您了。还请您自便!” 玉迎幽那样地身份地女子。怎么听不出秋仙地意思。她转头对秋仙嗤笑一声。随后淡漠地说道:“果然媚索幽就是不同连身边地丫头也是如此地牙尖嘴利。人家不欢迎我。我也不能厚着颜面赖着就是了。好了。想说地话都说过了。我也该回去了。媚索幽。以后我会常来这里地。像你这般随和地人。是不会给不得半分地情面把我挡在了门外对么?” 我僵硬地点着头。而她说地话也当真实现了。可是她选地时间。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次都在阎君来找我地前后出现在索魂楼里。 后来连秋仙都瞧出来别样地味道。而她也只是低声说道:“这个玉迎幽每次都这么刚好在阎君大人来找魂使地时候出现后在阎君大人离去地时候也跟着走了。天下哪有这么巧地事情。她让我想起了别哥地妾。” “别哥地妾?”听见了秋仙地话。我似乎找到了些苗头。不自觉地便追问了起来。 秋仙也不与我打诳,直接说了起来“对,就是别哥的妾像玉迎幽这般,每次都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在我和别哥之间怕是我们一起说个正事也不成的。” “别哥是……” 才出了口,便知道自己这话问得实在多余了再追问,可秋仙还是现出了别样的愁情来,那双奇大的眼睛一瞬间波光闪闪了,喃喃的说道:“别哥是我的夫婿!” 得了这样的答案,倒也不再新奇,慢慢的仰起了头来,看着窗外阎君悬挂上的檐铃,喃喃的说着:“天凉了,檐铃已经慢慢由红变成了金色的了,秋仙,你的魂卷可送来了?” 秋仙一愣,随后顺着我的视线看向了窗外,幽池内没有季节,有心的魂会在初入幽池的时候记下节气,随后根据日子推算了外面的季节。 可是多数的人都不会记得,那个时候只顾着自哀自怜,有几个会留意了朝夕几何? 阎君大人最初挂上这檐铃,我只知道风吹之时,那檐铃的脆响有些像阎君在跟我说话,可春去夏来几个秋,我渐渐的发现了那檐铃的秘密。 春天的时候,它是新绿的颜色,到了夏天最热的时候,它又变成了刺目的火红,等到了秋,它会呈现金黄色,当然,入了冬,它也就褪变成了银白的色。 就是根据那个檐铃,我知道秋仙的魂卷大概已经到了。 秋仙低垂着头,随后喃喃的说道:“魂使大人,是不是魂卷到了,也就是我该离开的日子了?” 看着秋仙的落寞,我倒是生出了些不忍,轻轻的问着,“怎的?你当真不想离去?” 秋仙先是摇头,随后好像下定了决心,又点了点头。 当初春归是个柔弱的性质,到了要见诸葛裕的时候也没秋仙这样的反复的,不禁好奇的问出了声,“你是害怕了那个男子?” 秋仙先是点着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最后才清淡的说了起来,“从他伤我的那一刻,我就告诉了 从此以后,不会再与他相见,我怎好违背了自己的誓 “你不见他,你与他之间的纠葛,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秋仙沉默了。 我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该来的总会来,你躲不过去的。” 秋仙依然点了点头,但是我看见了她眼中的哀戚。 秋仙的歌还是在索魂楼上飘荡,可是随着那檐铃的颜色愈加的金黄,秋仙沉默的时候明显比唱歌的时候多了许多。 再之后,孟婆尊神下了秋圆灯的日子,秋仙至此全无歌唱。 当然,日子定了,魂卷便理所当然的出现在了我的案头。 终究,在秋仙沉默的第天,我翻开了魂卷----又是一个鲜活的忧伤,与我咫尺之遥,却承载者越来越让我茫然的忧伤,幽池之中觉得不要待得太久,许哪一日我会失了自我,也只有像阎君那样不懂情爱的男子才能停留千年而不疯----无心之人不懂愁! 秋,集天地之灵气,受日月之精华,于三百年成型,五百年平地窜走,待到七百之时,已然化身俏丽女子,年岁看上去有如初及~。 长白山脚下,一容貌俏丽的女子坐在暖池水边,脆生生的歌飘荡在山谷之中,好比珠落玉盘。 女子的长发此刻披散着,发梢还暖池的水中飘荡着,女子停下了歌唱,面色绯红的问着她身旁的妇人,“山妖婆婆,梅露姐姐好多个秋天都没见回来了,她去了哪里?” 那妇人看着女子皱紧了眉头,脸也随着板了起来,“衔女,很多的时候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问题,不过同你说说她也无妨,算做是个教训,梅露她不听我的劝告,擅自离开了长白地界,出了问题,自然都是她咎由自取的,我曾告诉了她,人是不能接近的,可她偏偏不听,终落得个难以收拾的下场来了!” 衔女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解的继续追问着,“难以收拾的下场,难不成梅露姐姐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事,婆婆怪罪了她,把她关起来了,所以我见不到她了?” 山妖婆婆叹了口气,“若是被我关了起来,那也算是幸运的事情了,可现在关着她的并不是我。” “那会是谁,难道还有比山妖婆婆还厉害的妖精,能有本事关住了梅露姐姐,在我还不能自如行走的时候,梅露姐姐已经有了踏雾腾云的本事了,松柏爷爷也说过的,梅露姐姐的本事大了去了,以前有三十个猎人同时围追了她,都让她脱逃了去,若不是梅露姐姐心地善良,换了是咱们这山界中的随便一个妖兽,那么许多的猎人,怕也都要弃尸荒野了。” 听了衔女纯真的问题,山妖婆婆伸手抚摸上了衔女的头顶,“你还是个孩子,不懂得这世间并不是那些猎人才最可怕,有一种人,可以不用任何的捕猎工具便可要了这山界中的妖精的性命去?” “那是什么人,天上的仙人?” “不是天上的仙人,就像那种你前几日见到的巡山的普通人,他们不用任何的工具,只一张巧嘴,便能让你心甘情愿的跟了他去,然后利用了你,待到你没了用处,他们便会抛弃了你,这就是人。” “只用一张嘴便能降伏了我去,那还当真有些稀奇了,让山妖婆婆说得我也想见识一下这般厉害的人了!” 衔女只是随意的呢喃着,却不想山妖婆婆听了她这话之后,竟狠狠的打了衔女一掌,把衔女震出去了好远,随后滚落到了暖池中,倒也没伤了她的性命去。 衔女不解委屈的从暖池中爬了起来,所有的人都知道山妖婆婆宠着她,就是打谁也不可能打她的,可今日山妖婆婆竟动了手,衔女还是孩子的心性,受了这般的委屈怎能甘心,缓慢的爬上了岸,始终不抬头去看山妖婆婆。 头上响起了山妖婆婆陌生的声音,“衔女,我要你记住了,若有一日你也学了梅露,非要跟了那凡间的男子去寻找所谓的爱情,那么从此之后我与你便恩断义绝。” 听见了山妖婆婆如此冷漠的声音,衔女也顾不得耍了小性子,急忙抬起了头去,不解的问道:“山妖婆婆缘何要这样的说话!” 也只是一个抬头,衔女便愣在当场,因为她居然看见了山妖婆婆的眼角似乎有一粒晶莹。 很久之后,山妖婆婆转过身去,快速的离开,衔女耳边飘散着一阵带着悲伤的声音,“梅露再也不会回来了,因为她死了,就是被那会说好听的话的人类带走后害死的,衔女,我要你记住了,人和妖之间,不会有真爱!”,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www.23us.com 第三一六章 挖参 是什么?” 山妖婆婆走了之后,衔女一直在思考了这个问题,没有人教给她什么是爱,不过通过山妖婆婆的话,衔女知道了有一种强大的杀伤力叫做‘爱’。 松柏爷爷说梅露姐姐足有两千多年的道行,如果她没有失踪,许再过不多时便可以上天当神仙了。 那样厉害的妖精都打不过‘爱’,那她这个才几百年的小人参是更不可能打得过‘爱’了。 死了的意思她是懂的,生活在山间那么多年,常常见了那些熟悉的动物不多时便消失不见,活的愈久,那样的来来去去便更加寻常,她不懂为何那些常常前几天还围在她身边的小东西转日便可以不见,后来山妖婆婆告诉她,这个就叫做轮回,谁也不可以避免的。 轮回又是什么,妖婆婆说轮回是转生,这一世不管幸福与否,再有来世,便会是不同的活法了,许这一世是头野猪,下一世便会是人;而这一世是人的,下一世也没准投生个畜生的。 衔女又问起了山妖婆婆也回么? 山妖沉了许久,只是冷冷的告诉了她,自己不会去轮回,她会在这长白山山脉守护着这里成千上万的生灵。 梅露死了,衔女心中有着淡淡的忧,只因为梅露是陪着她除了山妖之外,活得最久的一个妖精了,久到已经忘记了初见时候的模样。 可衔女也只是有着淡的忧伤,别无其他,她是人参,是没有泪水的,她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还分不清楚。 山妖婆婆告诉她为妖精。活着地大意义就是成仙。等着衔女她成了神仙不会再被把头捉起来。然后成了别人地盘中餐。 衔女曾经问过山妖婆婆仙了不会被把头捉起来。还会有什么好处? 山妖开怀地告诉了衔女。成了仙。就可以活得更久! 活得更久会与现在有什么区别。衔女不知道可是她心中隐隐有一种奇异地感觉。她想要见识一下人间所谓地‘爱’----那种能把快成了仙地梅露都杀死地东西! 衔女还坐在暖池边梳理地自己及膝地长发。那边匆忙地跑过来一头小貂。大声地喊了起来。“衔女姐姐快些跑。今年放山地把头提前带着人进山了们说今年势必要找到人参地。那些参娃娃都躲起来了。你也快些找地方藏起来吧!” 听了小貂地话。衔女地心莫名地快跳了几拍。想也不想地起身就往深山中奔去。 山妖婆婆也是告诉过她的百年前有一株上千年的人参因为去到人间走了一遭,回来后惶惶不可终日的,后来被当时最厉害的把头王挖了回去。 那千年人参的命运如何婆婆是没说的,但是衔女明白山妖的意思----有把头来放山的时候必须要躲起来,不然自己也极有可能变成人家的囊中之物。 小貂已经躲进了他的洞里女还在奔跑着的时候,突然听闻上山间有人漫天的喊了起来,“棒槌----棒槌!” 只几声,衔女便吓得走不了路了,原地入土,却忘记了隐藏起头上的人参花。 没一会又听见头上有一个兴奋且微微带着磁性男声高声喊着,“人参,这里有人参,快来人啊!” 衔女感觉自己心口的跳动声越来越大,她想把身子更往下缩一缩,奈何她怕自己一动,更会被人发现了异常去。 那男声喊完,接着就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带着衔女常常听见放山人的那种粗,“别哥,你做梦呢,咱们这些老山人都很难见到人参的,再说这人参都在隐蔽的地方,哪有在这大道中间长着的道理,难不成成精了,到处乱跑了,哈哈哈!” 那人的笑声与衔女记忆中那些人类的声音很接近,可是相比起来,发现了她的那个人的声音倒是有些不同了,旁的人见了人参都要高喊着‘棒槌’,为的就是镇住了人参,让参不至于跑了去,可这人也大声喊,却只是说她是人参,这让她不禁生出了好奇,她很想见见说话这个人的样子,这个时候反倒不害怕了,她还有一种更奇怪的感觉,她想再多听听那个男子的声音。 那个男子也没让她失望了,被同伴笑了去,别哥的声音有些沉闷,“弓子叔你也莫要笑我了,你知道我娘她……要不是如此,我也不能厚着脸皮求了把头带我进山,不过你过来瞧瞧,这个与把头说的人参样子真的很像!” 那个被别哥唤作弓子叔的人听见了这话,才不确信的过来瞧瞧,没想到一瞬间就直了眼,抓着别哥就喊了起来,“你这小子还真是个福星呢,这样的参,百年难得出一个,竟被你遇上了,快,用青铜线镇上了它,莫让它跑了。” 别哥听了弓子叔的话,急忙翻找着他上山前按照放山的人习惯备下的拴着青铜钱的红绳,手 抖了起来,慢慢的向前走去。 别哥这边向衔女靠近,那边弓子叔已经漫天遍野的吆喝了开来,通知了把头等人过来汇合。 没一会山头便传来了回声,“我们这边是五品叶!” 这边弓子叔声音都抖了,“把头,先莫要管那个五品叶的参了,这个是大参,先挖了再说!” 那边把头听了弓子的话,似乎明白了是遇上了大货,也不废话,直接带着人向这边赶了来。 别哥已经蹲在女身前,他颤着手把那红绳小心翼翼的缠在了衔女露在外面的发丝上----当然,对于衔女来说这是发丝,可是在别哥等人的眼中,那便是人参的茎枝。 衔女第一次被人拴上了青线,她到没感觉到害怕,只是更加的想看看这个叫别哥的男子是什么样子的,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很温柔在她发上的感觉令她很惬意,竟忘记了别哥再不同,他的目的也只是要挖回个大参去。 那边把带着人赶了过来看见了衔女纷纷跪地,大谢山神口中念念有词:“今年多谢山神庇佑,自祖师爷之后,便再也没挖到过这般大的参了,多谢山神庇佑!” 听见了把头的话,衔女有些莫名其她是从来都没听说过的,她只知道这里所有的生物都是要听山妖婆婆的,相对来说,山妖婆婆最恨的就是人,她怎么可能庇佑了人去。 这边衔女的危险迫在睫她却不自知,而那边的小貂在听见了弓子的喊声后了望方向,这里根本就可能有大参,除非是衔女,她方才就是从这里离去的。 心中只想到了这些,也不再躲藏来巡山的毕竟只是挖参人,并不是猎人,他们的目标不同算自己现在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也不会在意了自己因为自己同衔女的价值比起来,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明白的。 有了这些算计,小貂也不再迟,快速的向山巅跑了去,山妖婆婆是住在那山巅的大池子里的,这本不是什么秘密,只要不出了长白山脉的生物都知道,可是出去了之后,好像不由自主的就忘记了山妖的存在了一般,这是山妖保护了长白山和她自己的一个方法。 山妖有了别样的感觉,刚好由池中走了出来就见小貂慌慌张张的跑了来了,山妖的原型,没有任何的生物见过,每次她都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寻她的人面前,所以至今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什么。 “小貂,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小貂喘了口粗气,才大声的说了起来,“回山妖婆婆,是衔女,她刚才坐在暖池边发呆,我发现今年放山的人提前入山了,就喊着她快跑,平日她走也都是走大路的,把头他们多半带人都走隐蔽的地方,可不知怎的,这次来了个年轻人,他竟然不同旁人,走了大路去,便把衔女堵了个正着,此刻已经拜完了山,就要开始挖参了!” 山妖婆婆听了小貂的话,咬牙叹了口气,“孽障,我千叮咛,万嘱咐,却没想到还是出了这样事情,劫数,怕什么当真就来什么,希望衔女这丫头明白了我的苦心。” 小貂不解的摸着头脑,随后跟着山妖婆婆快速的去找衔女在的位置。 把头已经画好了位置,准备要挖参了,挖之前还不忘跟别哥说着:“别哥,我就瞧着你一脸的福祥,没想到带了你来,还真的有了收获,这么大的参,能卖多少躺银子啊!” 别哥动了动嘴,还是小声的问了起来,“把头叔,当初咱们也说好了的,挖到了参,先给我娘下药,等日后我再想给你帮工抵你带我进山的钱的。” 把头听了别哥的话,脸上一沉,咬着牙说道:“你这小子也真是,这进山的规矩,见者有份,难不成你想独吞了去,若没我们跟着,就你自己瞧见了这棒槌,想必她早就跑了,这棒槌少说也几百年了,卖了她,想给你娘用什么药材没有,就你娘那身子骨,能受得住几百年的劲么?” 别哥被把头这一阵抢白说得没了声,沉默着看着把头开始挖他发现的参。 分割线下不计费: _*))嘻嘻……我又跳上来了,给大家推荐一本十分好的种田文:九(我简介下有直通车) 豪门似海,萧郎成子,咫尺之间的距离,却耗费了她一生的时光来守候 她:青灯古庙~持经效佛是我最好的归宿。 他:不要你的发就是断我的命!我要亲手为你绾发画眉!你等我! 她:何苦痴缠?生生世世,终有一日,我们会在轮回中相逢 他:我只要这一世!你等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一七章 告诫 头才圈好了位置,刚拿出工具打算开始动手的时候,风乱作,像这样的天气,把头放山将近四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心中一阵惶恐,也不顾着挖参,大声喊道:“不好,这棒槌是动不得的,有妖物护着它,大家都快跑!” 听了这话,那些跟着来的放山人顿作鸟兽散,大家谁也顾不得谁了,这也才一眨眼的功夫,天空中好像一瞬间就失了太阳,四周全是黑色的,伸手不见五指。> 有胆子小的,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可是别哥却不想松手,他想着把头说的这参很值钱,有了这些钱,他那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却没钱医治的娘就有了希望。 别哥死死的抓着拴住衔女的红绳那头,闭着眼睛,趴在地上。 山妖已经来到了衔女与别哥的身边,伸手就要向别哥的头上拍去,口中念念有词:“真是要钱不要命的东西,如此贪财,将来也必将是个祸害,不如先了结了你,以绝后患。” 说完就要落掌,现衔女已经跑了出来,张开双臂拦在了山妖的身前,大声的说道:“山妖婆婆不要,这人也没怎么伤了我,听他的话应该是为了给自己的娘治病才进山的,婆婆就饶了他这次吧!” 山妖见了衔女那双水汪的大眼睛,咬了咬牙,大声的说道:“罢了,我且饶他这一次,不过衔女你我有言在先,我放过了他,不管他以后生了什么事,你都莫要管他在就随了我回山上去,今后小心点,你不是一二百年的小参了,像这样的错误若是再犯年内就不要给我再下山来!” 衔女点着头说清楚为何不想让山妖婆婆伤了那个人的性命,只是不由自主便念了起来。 山妖说完之后,不再多别哥一眼,伸出手把拴在衔女头上的红绳扫了下去,别哥是不会缠红绳的以那红绳要比寻常放山人备下的绳线长很多,绳子的一头拴在了衔女的头上另一头却还是在他自己的手中的。 解了红绳,山妖抓着衔女的肩膀,不容辩解的说道:“衔女,随我回去。” 衔女点着头。却在要走前回看了一眼还趴在地上地别哥。他地身子颀长身上穿着半短地麻布粗衣。下身也是粗布地黑色裤子上是一双乌拉草地鞋子。他地一只手垫在头下另外一只手伸在外面。紧紧地抓着那截红绳地一头因为那艳红地绳线。所以衔女更是仔细地观察了那只紧握着地手。很匀称。也很白晢。并不像寻常地庄户人家或靠山为生地人那样粗糙。 大是因为她地这一眼。竟引起了山妖更多地愤恨。她随手一挥。别哥已经没了影子。也就在别哥消失之后。天恢复了那湛蓝地色。 看着地上还残留着半截红绳。衔女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梅露给她讲过地新鲜事:人家男女之间地姻缘早就注定好了。掌管姻缘地神仙叫做月老。待到姻缘近了。月老便把那对男女脚上拴上一根红绳。被那红绳栓柱地男女。即便再有不甘。也逃不出去了。很想让月老也给我牵一段红绳。让我也明白何谓只羡鸳鸯不羡仙! 衔女也想要红绳。现在她看见了自己地红绳。是拴在了那个叫做别哥地男子地手上地。 “山妖婆婆。你让那个人死了么?” 山妖冷哼一声。“衔女。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让他死了地。不过我讨厌你看他。你明白么?” 听见了衔女的沉默,山妖又讲了起来,“衔女,你知道紫貂么?” 衔女点了点头,“知道的,小貂就是紫貂。” “那好,你既然知道紫貂,也该知道小貂是没父没母的,那你可知道小貂的父母去了何处?” 衔女摇了摇头,喃喃的说道:“衔女从来没听您提起过小貂的父母的。” 山妖冷哼了一声,“紫貂的毛皮很名贵,每年都会有很多人来捉貂,在数九寒天中,那些人喝上了足够多白酒,然后脱掉自己的上衣,躺在雪地里,小貂的同族都有会这样的习性,他们不忍见人被活活的冻死,那个时候便会上前用自己的身体去捂热人类的身子,你可以想想结果,他们本就是为了紫貂那一身毛皮来的,又怎么肯放过了用自己身子捂暖了他们的紫貂,小貂的父母就是这样被抓去的。在小貂的父母没了之后三年,小貂终见了自己娘亲的貂皮,穿在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的身上,你能想象出他那个时候的感觉么,他在我面前立过重誓,从此之后,再也不会犯下同他爹娘一样的错误。” 衔女听见了山妖的话,感觉自己的眼圈有了一点的酸涩,可也只是酸涩,别无其他,想了想,又追问了起来,“婆婆,那个穿着小貂娘亲的人呢?” “死了, 吓死了,他取回来自己娘亲的皮葬在了他现在住的洞说那样他娘就会时时刻刻见到他了。” “那小貂的爹爹呢?” “还未见到,他爹爹的身子比他娘亲的大许多,想来是给了更有权势的人穿了,貂皮,不是寻常人家能享受的。” 衔女沉默了许久,终于喃喃的说了起来:“为何人类要这样为难我们呢?” 看着衔女轻颦着眉头,山妖勾起了唇角,声音平和的说着:“衔女,人类都是自私的,他们为了自己的私欲,疯狂的对世间万物进行着掠夺,你能想象么,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东西人不敢吃的!” 衔女咬着唇,默,她总有一种感觉,别哥不会是像山妖说的那样的人,第一次,因为陌生的人类,衔女开始对山妖的话出现了怀疑,但她也只是沉默,她绝对不会说出自己心中的考量的。 山妖见衔女默不作声了,并未当事,带着衔女向山巅走去,心中已经有了计算,那些放山的人类没走之前,她是绝对不会放衔女下山的了。 山妖走了没一会,方才突变的天立刻就恢复了宁静,天空也是万里无云的,弓子跟在把头身后逃的,因为把头是他们这里面经验最多的人,跟在他身后是绝对不会错的。 弓子抬头看了看天,粗咒骂了起来,“还真他***奇了怪了,刚才一瞬间就好像没了月亮的黑天,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又好了,莫不是撞鬼了!” 把回头看了看自己跑来的方向,对弓子一递眼神,冷冷的说了一句话,“走,回去看看方才那棵棒槌!” 弓子这才想起了刚才的人,心中又开始雀雀,等到了回了原地,却现早已经没了参的影子,当然,他走的时候曾经要拉别哥的,可是别哥死命的抓着红线,令一只手拉着身边的树枝,好像怕被他拉走了一般。 弓害怕被别哥连累了去,自己跑了,现在回来现了别哥和那颗人参都没了,禁不住张口就骂了起来,“别哥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咱们惦着他,他可不顾咱们,竟然偷偷的卷了那棒槌,自己跑了!” 因为天好了,刚刚那些跑的人又陆陆续续的回了来,虽然都害怕,但是那么大一颗人参,哪个心中能不惦着的,等回来的人听了弓子的话,纷纷抱怨了起来,“那个别哥,我瞧着就不顺眼,细皮白肉的,哪里像是能吃了苦的人,都见了他刚才护着那棒槌的样子,自私自利的,哪里是适合当放山人呢。” “就是就是!我也瞧着他不顺眼。” 把头围着他刚刚圈好的位置转了一圈,随后伸出了手轻轻的摆了几下,对着众人说了一句,“行了,都莫要说了,虽然别哥这小子我也不是十分待见,可这次我是要说说的,那棒槌不是被别哥私吞了。” 弓子听了把头这话,倒是有些惊奇,喃喃的问道:“把头,何来此话?” 把头指着方才衔女藏身的地面,声音微微有些颤,“你们瞧这处地方,那样的参,集我们几个人的力量还要挖许久,别哥他一人,在方才那样的环境下,怎么可能一会儿就挖了出来,再,这个地面的土层也只是比别处略有微动,显然不会是挖过棒槌的样子。” “那依把头之见,那别哥他……” “那么大的棒槌莫名出现在道路之中,想来也不是什么寻常的事情,定然成了精,方才我要动它,可天随之变了颜色,想来那棒槌定然有妖兽相护的,好在我们跑得快。” 弓子听了这话,身子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听把头的意思,别哥他莫不是……” “哎,谁让他要财不要命,罢了,这次就这么回去吧。” “可是我们才进山了两天,什么都还没搞到呢?”弓子有些不确定的问了起来。 “那又如何,捡了命都算万幸了,我们进山动了那棒槌,已经得罪了妖兽,你以为我们还能得到什么。” 弓子想了之后只觉得后背开始泛起了寒意。 那些人听了把头的话,也是纷纷的点头,“我家中还有几亩薄田,今年冬也够吃了,我可不能出了事去,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那几个娃和没什么本事的老婆就要饿死了。” “是,我也走,把头咱们下山,可不好留下了,也不差这一年的山货了。” 许久之后弓子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把头,别哥他该怎么办?” “进山死人再寻常不过了,他非要跟着来的时候,我已经跟他说好了,生死自负,总不能为了他一个,搭上咱们这么多人吧!” 第三一八章 别哥 般放山都是十个、八个的人组成一个小队,然后由验的把头带着,别哥他选的既是他住的村子里的姓方的把头,死乞白赖的求着他带着自己进了山。 进山之后,他们十个人分成了五对搭子相伴着走,别哥与弓子组成了一组,所以这弓子对别哥还是比较照顾的,现在听见了方把头要抛下了别哥,心中也有些不舍。 别哥住在长白山脚下的一个叫阳岔的小村子里,村子里的人有些条件比较好的,家中也有那么二三亩的薄田,不过阳岔的人多半都是靠放山为生的。 别哥姓段,段家本是南方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段父带着别哥兄妹和段田氏与十五年前来到了阳岔。 最初来到阳岔的时候,段父身上是些银钱的,他先在村靠后的位置买了五亩良田,随后又在田边盖起了三间瓦房。 村子里的人家,多都是住在茅草房里的,即便有些人家放山得了大货,也都搬到县城中去住了,很少有这样殷实的人家从别处搬到村子里来住。 那个时候别哥已经七岁长得自然是眉清目秀,村里的婶子们见了都会在他的小脸上掐一把,笑嘻嘻的说道:“这别哥生就好模样,像个闺女似地,长大了,指不定要有多伤了女孩子家的心呢!” 别哥的妹妹别哥小三岁,粉扑扑的笑脸,乌黑的眼睛外的讨人喜欢。 别哥十岁那年父学了和把头放山,以前带来的闲钱花的也差不多了,总想着也捞个大货,充裕一下,带段父放山的是个姓秦的人家,这琴家有个七岁的女孩,因为段父为人机敏,很得秦把头的欢心,便把自己七岁的女儿定给了别哥。 琴的小女孩叫秦暮烟,样子是比别哥的妹妹俏媚还要讨喜田氏对秦暮烟也十分的喜欢,这种日子平静快乐,却没维持多久。 别哥三岁那年。段父和秦把头进山却再也没回来一年同去地是十三个人。都落得个活不见人不见尸地。 村子中一下子塌了几乎人家地。段田氏听见了这个消息后就病倒了。好在家中还有些储蓄勉强度日。 就在那年冬天。别哥十岁地妹妹俏媚出门给自己地娘买药再也没有回来。因为同一年没了段父和俏媚。段田氏没日没夜地哭身子是彻底地垮了。 别哥还小。段田氏又这样了日子更是紧巴巴地了。第二年春天四岁地别哥要下地耕田。可也只维持了一天里满手血泡地回了来。段田氏一下子就不忍心了。其后她把田地租了出去。每年靠租子勉强度日。青黄不接地时候。也把以前段父留下地东西拿出去卖。维持着温饱。 不过段田氏从没有让别哥吃多少苦头。她让别哥读书。不让他跟着那些把头学放山。她心中是害怕着地。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年。待到别哥十八岁那年。段田氏托人去秦家说媒。要把秦暮烟娶了过来。说是给别哥安了家。哪天她若有个三长两短地。走得也安心了。 也是那个时候,别哥对人生的认识第一次有了别样的感觉。 秦家失去了秦把头,秦暮烟她娘随后又找了个姓李的人家,嫁人了,那姓李的人家也还算殷实,可是对秦暮烟母女并不好。 李家原本有个大儿子,比秦暮烟大两岁,李家爹爹娶了秦母,不为贪图了秦母的姿色,多半的心思还是想把秦暮烟养大了后当自己的媳妇。 这李家大儿子也是个短命鬼,在秦暮烟十四岁那年得了肺痨死了。 随后李父伤心欲绝,害了重病,镇日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秦暮烟早已经美名在外,县城里经营山货生意的赵员外总在去送山货的人口中听说秦暮烟的美名,心中也便痒痒了,在李家的大儿子死了之后那个冬天,赵员外亲自登了李家的门,果真发现了秦暮烟姿色艳丽,名不虚传。 赵员外当场就把他带来的收购山货的二百两银子拍在了李父眼前,说要纳了秦暮烟,还说李家若是允了,还要再送来三百两充做聘礼。 秦暮烟本来就不是他的女儿,五百两,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数目,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赵员外走了之后,秦母才出了声,秦母是个没主见的女人,可她知道不应该这样,遂轻声出口,“他爹,暮烟她爹早把她许给段家的后生了,这样做,十分不妥吧,再说这个赵员外,看上去比我还要大的,村子里的人常提起他,说他有十六房如夫人的,怎能把暮烟往那火炕里送。” 秦母小心翼翼的话,李父顿时暴怒了起来,不停的“我就知道养了一对白眼狼,你以为我当时收了你们母女为了什么,还不是指望着把暮烟许了我的狗儿,不想我那狗儿苦命,才这么点的寿,现在我身子也不中用了,就差这钱保命了,你们这对白眼狼竟然不允,你们的良心让狗叼去了。” 秦母小声的啜泣着,“他爹,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嫁了你,也带着家产的……” 却不想她的话还没说完,李父就躺不住了,伸手操起头边的瓷枕就向秦母头上砸去,“滚,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这是要活活气死了我了,想我亏待过你们母女么,这些年你也不是没看过段家是什么情景,段别哥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命了,还有那个病恹恹的娘,他段别哥身不能抗,手不能提,这山也不跟着进,你让暮烟跟了他是要饿死么,嫁了赵员外有什么不好,我会害了暮烟么,暮烟要是不嫁,你们就滚出我李家的门,我现在自己保命都难了,你不是就想让暮烟跟了段别哥么,你们一起去住他家吧,看后来是谁要饿死的。” 秦母也心疼了自己的女儿,她也顾不得额头上被那瓷枕砸出来的血洞,只是静默着声站在一边。 这个年代,吃饱才是上策,虽然赵员外年岁大了些,可若是秦暮烟能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就算以后赵员外有个三长两短的,秦暮烟也不能委屈了就是了,有了这样的念头,秦母更是不言语了。 一直躲在门外秦暮烟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她也不想让秦母为难,心中微微对段别哥说了声抱歉,也就闯进了门去,扑通一声就给秦母和李父跪下了,声音中听不出多少悲伤的说道:“爹,娘,你们也不必为了我的婚事争执了,我同意嫁给了赵员外为妾!” 秦母犹豫了一下,小声的着,“可是段家那边……” 虽然在一个子里住着,可是秦暮烟和段别哥却是很少见面的,这距离上次见面也过去了大半年,倒也没什么十分浓厚的感情,舍也就舍了,遂轻咬着朱唇说着,“段家的日子太苦,我不想让爹娘跟着我一起受罪。” 李父连连的夸赞了秦烟乖巧懂事,说等着秦暮烟及~,就送她出门子。 等段家拖了邻居的婶子里说媒的时候,秦暮烟已经决定要嫁给赵员外了,那热心的婶子回去把这事告诉了段田氏,段田氏大喝一声:“造孽啊!” 随后不省人事,再之后,段田氏就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的时候一连多少天都不醒,还有的时候整日整夜的睁着眼,村子里传言段田氏受不住一场又一场的打击,得了失心疯了。 县城中的赵员外的花轿进村的候,许多人都去看了,说那场面那个盛大,这次是开了眼界了。 段别哥原本是躲在屋子中的,可是花轿要出村的时候,他还是偷偷的跑去了,就在花轿必经的村口小山上蹲着,亲眼看见了三四十人的婚队吹吹打打的走出了村子,娶个妾都如此风光,他段别哥是万万做不到的。 自然,他也瞧见了骑在马上的新郎官,宽厚的身子有他两个大,面庞通红,腮边的胡子稀稀落落的,有些像太监一般,骑在马上左摇右摆好不风光。 就是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让别哥很想打人。 那年是别哥最痛苦的一段时间,好在过去了之后,倒也算平顺。 别哥更用心的读书,他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让秦暮烟知道了选了别人是多么大的错误。 奈何生活不是幻想,从去年入了冬,段田氏的病就愈加的严重了,有人给出了方子,说长白山里的人参做引,辅以多少道药材,倒是还有治愈了段田氏的可能性。 别哥咬了咬牙,变卖了父亲留下的最后一件家底,买了些礼品来求了方把头,得了个进山的机会。 进山的前一夜,别哥把买东西余下的钱尽数给了邻居,拖他家帮忙照看一下段田氏,至少不能饿死了她,邻居允了,别哥才算踏实了。 依稀的记得方把头交代带的东西,虽然都不成样子,但对于别哥来说,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力量了,准备好了一切,别哥才安心的跟着方把头进了山。 再推荐一本,这本书的作者比较彪悍: 407877,龙龙驯夫,仲夏轩,美女龙宠vs腹黑男主,谁上谁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一九章 心善 把头带着放山的人没几天就回了阳岔,去的时候明明可回来的时候也只剩下九个了,自是有许多心有问的村民,却并不上前打听,只默默的叹息,这别哥也算是个苦命的人了。 方把头他们下山的当天夜里,弓子偷偷的给照顾段田氏的邻居李阿五家送去了半斗谷子,李阿五的老婆方婶和方把头是兄妹,日里她也听说了自家兄长回来了,当初别哥进山,也算是有她给牵的线,现在所有的人都回来了,只别哥没回来,这方婶心中就开始打起了小九九,却是不敢打听的。 李阿五说什么也不肯收下弓子的谷子,两个人推来让去的僵持了许久,猛然听见了外头有狗吠声,知道是来了人,这弓子也机灵,站起了身,急着说告辞,出了房门,竟从李阿五家后院墙翻了出去。 方婶心中这下子是有数了,也顿时没了底气,跌坐在地上,李阿五白了方婶一眼,闷着声说道:“你这婆娘是怎么回事,外面来人了,你也不出去看看,坐在地上干什么?” 方婶抬起头对李阿五喃喃的说道:“完了完了,别哥怕是回不来了,以后这段家嫂子可怎么活。” 听了方婶的话,阿五一瞬间也没了底气,外面已经有脚步声,方婶竖起了耳朵,却听见自家兄长的叫唤,“阿五,在家吧?” 方婶立刻站起了身子,陪僵硬的笑脸,语气有些紧张的说道:“在家在家,是大哥吧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坐坐。” 应着方婶话,方把头已经走进了门来了。 李阿五也上前来迎自己的大舅子,方头不像是弓子扛着粮食来的,这个时候方把头会来,方婶心中明白他的目的大概同弓子一般无二,可是方把头手上空空如也的,倒是令方婶怀疑了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李阿五把方把头让进了屋里在炕上对着方把头笑,“大哥这次回来的要比往年早了许多呢,是今年山里的光景不好么?” 李阿并不是有心要这么问地只是在找话题和这个在他眼中十分有能耐地大舅子说话而已。 方把头进门地时就瞧见放在桌子上地布袋子。那上面地一角破了个小洞。用别样颜色地布补上去了。也算手巧。还在那布头处绣了个张字。弓子姓张地。下山地时候弓子一直沉默着。想来心中极其地不安稳。所以才会如此。 心中是有些数了。不过他不会开口问出声来地。只是听见了李阿五问了这么忌讳地话题。他也没想着要回答他。方婶跟了李阿五也二十多年了。这个李阿五时不时就说一些没边没沿地话是没什么坏心肠子。可有些时候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方把头知道李阿五对他很敬重。尽管如此。他还是极少来李阿五家。到不是没时间单纯地就是不想来。 方婶站在桌子边。发现了桌子上弓子留下地送来地谷子些不好意思。伸手拿了下去到了身后地米缸里。 这里是庄户泥草房。入了门就是灶房子很低矮。方婶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都各自成家。分住在附近。这房子也不大。入了内间就是土炕。地上伴着一个掉漆地老桌子。屋角还堆着些零碎地东西。再就是米缸。也就这些东西。 方把头看见了自己妹妹的动作,也再迟,从自己身后背着的褡裢里摸出了两吊钱放在了桌子上,沉声说道:“今后这段家嫂子,你夫妻二人就多费些心思吧!” 李阿五听着方把头的意思就是这钱给了他们夫妻二人,忙站起来推开,很是紧张的说道:“大哥,我们要谁的钱也不敢要你的,这钱你拿回去,都是邻里邻居的,有我们一口饭吃,就不会让段嫂子饿死,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方婶也如是的说着。 方把头瞧着这夫妻二人的表情,心中已经明白了他们大概是知道了,也再隐藏,轻声说了开来,“你们也都不是胡涂的人,与其猜着,莫不如我直接说了,这别哥今后都有可能回不来了,那孩子毕竟是我带着出去的,规矩也没多教他,进了山,见了大货,就不想着要命了,想来是触怒了山里的妖兽,落得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 方婶手不禁的抖了起来,喃喃的说道:“这段家嫂子想来也是个带煞的命,这一家老小的,也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余下都是叹息,段田氏的赡养有了着落,这也算是安排了别哥的后事去,吃饭都难的庄户人家,若是死了人 买那三长两短的体面寿材,用破席子随便一卷,埋葬岗子里,就算本生完结了。 这别哥是没有尸身的,那些麻烦倒也省去了,都不是文绉绉的风流学士,也没必要安放个什么衣冠冢。 别哥是没结过婚的,在乡下的地方看来,没结果婚的,哪怕你到了五十岁,也不能算个成人,又没有后,段家算是绝了根,无人继承香火,安排了衣冠冢,更是添了麻烦的事情,所以这要安排了段田氏今后的生活,也算对得住别哥了,至少方把头觉得这样睡觉才会踏实些。 至于段田氏,身子本来就虚,谁家也没那多余的闲钱给她治病,照顾她的生活,不至于在阳岔出现活活饿死了人命的事情,小山村的人,都是平和的。 方把头走了之后,李阿五和方婶看着那两吊钱叹息。 日子也是照旧过的,不足百户人家的村子,别哥的事情没三天就传开了,倒也有心肠软的,多少帮着方婶照顾一下段田氏。 没几天,别哥的事情就成旧闻,谁也不再去理会了。 却说别哥日是被山妖扫开了,她力道控制的好,扔远了他,却不见得要了他的命去,在一处山坳里躺了有一天半,下了一场小雨,才把别哥淋醒了。 别哥爬起来之后,饿的心慌,也不管是么野果子,找来就吃,可他在那深厚的林子里整整转了三天,竟没找到出去的路,光靠着野果子充饥,终支撑不住他那身量,到第四天傍晚的时候,别哥昏倒在了一处泉水边。 也在他昏倒后没多久,他的身边: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她慢慢的蹲下身子,看着别哥苍白的脸,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轻轻的捧起了他的脸,靠着很近很近。 那是苍白的脸,干涸的唇,顺长整洁的眉宇,紧闭着的眼睫,处处都现出病态,可在红衣女子的眼中却是别样的动心,第一次,她很想体会一下梅露告诉她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感受,而眼前的男子就是与她一同体会的那个人。 有了这个想法,红女子突然笑了起来,她的身后却是一个还带着童稚的声音,略微担心的说道:“衔女姐姐,山妖婆婆不让你下山来的,你现在跑了来,若是被她知道了去,你要好多年都不能再出来了。” 衔女听了身后声音的劝告,眯起了眼睛,轻柔的说道:“小貂,山妖婆婆是不让我下来的,可是你也知道,这几日是山妖婆婆例行闭关的日子,要有半个月都不会出了池子的,若是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我下来了,等着婆婆出来了,我再回去好了。” 小貂瘪瘪嘴,声音透着伤感,“衔女姐姐,为什么要救人,人都不是好东西,等着你救下了他,随后他醒了,就会反过来伤害了你的。” 衔女知道小貂会这样说一定是因为当初他父母的事情给他造成的伤害,可她就是莫名的相信着眼前的男子,温柔的说道:“婆婆说,世间万物都有阴阳两极,人类中是有坏人,可也一定是有好人的,就像不但是人类要追杀了你们貂类,若是撞见了虎兽之类的,想来也不会放过了你,同样,你也是要吃东西的,不是么?” 小貂心中有些软了,可还是反驳了回去,“衔女姐姐你这话说得是不对的,虎兽遇见了我,它要吃了我,是因为它为了生存,可人呢,他们没有我们的皮毛,也是可以活下去的,虎至少是直来直去的,绝对不会像人那样利用了别人的心善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有就是,我知道这个人的,他就是那日抓住你的人类,若是当初山妖婆婆没有及时赶到,想来现在你已经被他们带下山去了,这样的人,你还要救他。” 衔女转过头,用自己那双清澈的眼盯着小貂,坚定的说道:“小貂,我们是朋友对吧?” 小貂瞧着衔女这表情,知道她接下去的话一定是让他为难的,可他还是点着头肯定了衔女的问题,“是,我们是长白山中最好的朋友!” “那就好,你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我相信你。” 衔女说完了这话,又回过头去看向别哥,小貂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衔女姐姐,我希望你这次是对的。” *_*)嘻嘻……又跳出来了,这回是有衔女和别哥的故事了,希望大家继续恋喜,叩谢了 第三一九章 心善 把头带着放山的人没几天就回了阳岔,去的时候明明可回来的时候也只剩下九个了,自是有许多心有问的村民,却并不上前打听,只默默的叹息,这别哥也算是个苦命的人了。 方把头他们下山的当天夜里,弓子偷偷的给照顾段田氏的邻居李阿五家送去了半斗谷子,李阿五的老婆方婶和方把头是兄妹,日里她也听说了自家兄长回来了,当初别哥进山,也算是有她给牵的线,现在所有的人都回来了,只别哥没回来,这方婶心中就开始打起了小九九,却是不敢打听的。 李阿五说什么也不肯收下弓子的谷子,两个人推来让去的僵持了许久,猛然听见了外头有狗吠声,知道是来了人,这弓子也机灵,站起了身,急着说告辞,出了房门,竟从李阿五家后院墙翻了出去。 方婶心中这下子是有数了,也顿时没了底气,跌坐在地上,李阿五白了方婶一眼,闷着声说道:“你这婆娘是怎么回事,外面来人了,你也不出去看看,坐在地上干什么?” 方婶抬起头对李阿五喃喃的说道:“完了完了,别哥怕是回不来了,以后这段家嫂子可怎么活。” 听了方婶的话,阿五一瞬间也没了底气,外面已经有脚步声,方婶竖起了耳朵,却听见自家兄长的叫唤,“阿五,在家吧?” 方婶立刻站起了身子,陪僵硬的笑脸,语气有些紧张的说道:“在家在家,是大哥吧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坐坐。” 应着方婶话,方把头已经走进了门来了。 李阿五也上前来迎自己的大舅子,方头不像是弓子扛着粮食来的,这个时候方把头会来,方婶心中明白他的目的大概同弓子一般无二,可是方把头手上空空如也的,倒是令方婶怀疑了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李阿五把方把头让进了屋里在炕上对着方把头笑,“大哥这次回来的要比往年早了许多呢,是今年山里的光景不好么?” 李阿并不是有心要这么问地只是在找话题和这个在他眼中十分有能耐地大舅子说话而已。 方把头进门地时就瞧见放在桌子上地布袋子。那上面地一角破了个小洞。用别样颜色地布补上去了。也算手巧。还在那布头处绣了个张字。弓子姓张地。下山地时候弓子一直沉默着。想来心中极其地不安稳。所以才会如此。 心中是有些数了。不过他不会开口问出声来地。只是听见了李阿五问了这么忌讳地话题。他也没想着要回答他。方婶跟了李阿五也二十多年了。这个李阿五时不时就说一些没边没沿地话是没什么坏心肠子。可有些时候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方把头知道李阿五对他很敬重。尽管如此。他还是极少来李阿五家。到不是没时间单纯地就是不想来。 方婶站在桌子边。现了桌子上弓子留下地送来地谷子些不好意思。伸手拿了下去到了身后地米缸里。 这里是庄户泥草房。入了门就是灶房子很低矮。方婶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都各自成家。分住在附近。这房子也不大。入了内间就是土炕。地上伴着一个掉漆地老桌子。屋角还堆着些零碎地东西。再就是米缸。也就这些东西。 方把头看见了自己妹妹的动作,也再迟,从自己身后背着的褡裢里摸出了两吊钱放在了桌子上,沉声说道:“今后这段家嫂子,你夫妻二人就多费些心思吧!” 李阿五听着方把头的意思就是这钱给了他们夫妻二人,忙站起来推开,很是紧张的说道:“大哥,我们要谁的钱也不敢要你的,这钱你拿回去,都是邻里邻居的,有我们一口饭吃,就不会让段嫂子饿死,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方婶也如是的说着。 方把头瞧着这夫妻二人的表情,心中已经明白了他们大概是知道了,也再隐藏,轻声说了开来,“你们也都不是胡涂的人,与其猜着,莫不如我直接说了,这别哥今后都有可能回不来了,那孩子毕竟是我带着出去的,规矩也没多教他,进了山,见了大货,就不想着要命了,想来是触怒了山里的妖兽,落得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 方婶手不禁的抖了起来,喃喃的说道:“这段家嫂子想来也是个带煞的命,这一家老小的,也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余下都是叹息,段田氏的赡养有了着落,这也算是安排了别哥的后事去,吃饭都难的庄户人家,若是死了人 买那三长两短的体面寿材,用破席子随便一卷,埋葬岗子里,就算本生完结了。 这别哥是没有尸身的,那些麻烦倒也省去了,都不是文绉绉的风流学士,也没必要安放个什么衣冠冢。 别哥是没结过婚的,在乡下的地方看来,没结果婚的,哪怕你到了五十岁,也不能算个**,又没有后,段家算是绝了根,无人继承香火,安排了衣冠冢,更是添了麻烦的事情,所以这要安排了段田氏今后的生活,也算对得住别哥了,至少方把头觉得这样睡觉才会踏实些。 至于段田氏,身子本来就虚,谁家也没那多余的闲钱给她治病,照顾她的生活,不至于在阳岔出现活活饿死了人命的事情,小山村的人,都是平和的。 方把头走了之后,李阿五和方婶看着那两吊钱叹息。 日子也是照旧过的,不足百户人家的村子,别哥的事情没三天就传开了,倒也有心肠软的,多少帮着方婶照顾一下段田氏。 没几天,别哥的事情就成旧闻,谁也不再去理会了。 却说别哥日是被山妖扫开了,她力道控制的好,扔远了他,却不见得要了他的命去,在一处山坳里躺了有一天半,下了一场小雨,才把别哥淋醒了。 别哥爬起来之后,饿的心慌,也不管是么野果子,找来就吃,可他在那深厚的林子里整整转了三天,竟没找到出去的路,光靠着野果子充饥,终支撑不住他那身量,到第四天傍晚的时候,别哥昏倒在了一处泉水边。 也在他昏倒后没多久,他的身边: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她慢慢的蹲下身子,看着别哥苍白的脸,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轻轻的捧起了他的脸,靠着很近很近。 那是苍白的脸,干涸的唇,顺长整洁的眉宇,紧闭着的眼睫,处处都现出病态,可在红衣女子的眼中却是别样的动心,第一次,她很想体会一下梅露告诉她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感受,而眼前的男子就是与她一同体会的那个人。 有了这个想法,红女子突然笑了起来,她的身后却是一个还带着童稚的声音,略微担心的说道:“衔女姐姐,山妖婆婆不让你下山来的,你现在跑了来,若是被她知道了去,你要好多年都不能再出来了。” 衔女听了身后声音的劝告,眯起了眼睛,轻柔的说道:“小貂,山妖婆婆是不让我下来的,可是你也知道,这几日是山妖婆婆例行闭关的日子,要有半个月都不会出了池子的,若是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我下来了,等着婆婆出来了,我再回去好了。” 小貂瘪瘪嘴,声音透着伤感,“衔女姐姐,为什么要救人,人都不是好东西,等着你救下了他,随后他醒了,就会反过来伤害了你的。” 衔女知道小貂会这样说一定是因为当初他父母的事情给他造成的伤害,可她就是莫名的相信着眼前的男子,温柔的说道:“婆婆说,世间万物都有阴阳两极,人类中是有坏人,可也一定是有好人的,就像不但是人类要追杀了你们貂类,若是撞见了虎兽之类的,想来也不会放过了你,同样,你也是要吃东西的,不是么?” 小貂心中有些软了,可还是反驳了回去,“衔女姐姐你这话说得是不对的,虎兽遇见了我,它要吃了我,是因为它为了生存,可人呢,他们没有我们的皮毛,也是可以活下去的,虎至少是直来直去的,绝对不会像人那样利用了别人的心善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有就是,我知道这个人的,他就是那日抓住你的人类,若是当初山妖婆婆没有及时赶到,想来现在你已经被他们带下山去了,这样的人,你还要救他。” 衔女转过头,用自己那双清澈的眼盯着小貂,坚定的说道:“小貂,我们是朋友对吧?” 小貂瞧着衔女这表情,知道她接下去的话一定是让他为难的,可他还是点着头肯定了衔女的问题,“是,我们是长白山中最好的朋友!” “那就好,你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我相信你。” 衔女说完了这话,又回过头去看向别哥,小貂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衔女姐姐,我希望你这次是对的。” (*_*)嘻嘻……又跳出来了,这回是有衔女和别哥的故事了,希望大家继续恋喜,叩谢了 第三二零章 照顾 貂劝不住衔女只能默默的离去,山妖婆婆不在,就小貂也不会出卖了衔女,因为若是被山妖知道了去,衔女大概一百年之内都不能走出山里半步了。 曾经也有一个被世间男子勾去了心智的女妖,那男子是京城中一个富商家的公子,世人常唤他为欧阳大公子的,那次他随欧阳家的账房来北方收账,路过了长白山,早就听闻了长白山的别致,不顾账房的劝阻,竟跑到山巅赏风光,也就那么巧合,被女妖瞧了去,顿时倾心,女妖瞒着所有的人跟着欧阳大公子下了山,随后随他进了京。 山妖婆婆知道后,杀了欧阳大公子,捉回了女妖,那女妖初期是不解的,她一直怨恨着山妖婆婆。 待到百年禁忌期满,女妖得了释放,她立刻赶到了欧阳大公子家的原址,却不想早已经物是人非,女妖觉得生无可恋。 就在她要封印了自己的内丹的时候,她遇上了一个老者,那个人已经有百岁的高龄,孤独的守护着欧阳家早已凋敝的旧宅子,女妖惊奇的发现,那个老者竟然就是欧阳大公子的儿子。 静下心思推算,阳大公子死的时候,那个老者还没有出生,他是欧阳大公子的遗腹子,而女妖那个时候已经跟着欧阳大公子在一起将近一年了。 得到了这个认知,女妖立回转长白山,跪地求证,才知道了真相。 她是同衔女样的人参,得了她虽不能长命百岁,可对延年益寿也很有些帮助的。 也不能全怪欧阳大公子无情初并不知道女妖是什么,只是觉得她貌美喜人,除了她之外阳大公子的宅子里还有四个通房大丫头,对于主动贴上去的漂亮女人,他是不会拒绝的是因为欧阳大公子的婚期已经近了,所以他并没有把妖女接到他的宅子里,而是安置在了他京郊外的别院里间隔个四五天,都会到女妖的宅子里住上一夜。 在女妖跟了他半年后,欧阳大公子娶妻了,那个女子是京城官宦人家的小姐生就水一般的柔嫩,婚后三个月即发现怀上了身孕,欧阳大公子自是满心欢喜,竟生出了娶妻若此,夫复何求的慨叹,那一次是动了真情,不过他的爱却是给了他的夫人妖在他眼中,不过是个攀龙附凤了有钱人家的公子就往上贴的山野女子。 可是天命不顺人。在欧阳大子结婚地第四个月阳家地商队在去西域回返地途中遭了劫。损失惨重。祸不单行。欧阳大公子地娇妻身子也突然害了怪疾。常常夜里起来哭闹。家里家外地事情让欧阳大公子身心俱疲。 从欧阳大公子结婚之后。他就遗忘了他带回来私藏在京郊外地妖女。 妖女见不到他。只当他又像上次去北方收账一样有‘正经事要忙’--每次很多日子见不到欧阳大公子。等到再见地时候。他总会这般地告诉了她。因为爱。所以他说什么。她便信他什么。 可那日欧阳大公子又来到了她地院子。她是满心欢喜。却不知道这次他是带着目地来地。因为有一个游方地道士看见了欧阳大公子。后来随着欧阳大公子回府瞧见了他地妻子。掐指算了一阵。旁地话倒是没有多说。只是给了欧阳大公子一道符咒。告诉他符咒贴在女妖地额头上。随后给女妖放血。拿回来了女妖地血给他地妻子喝完之后。准保康复。 游方道人说他多半都不会给人随便瞧这些地。他也只一个要求。待到欧阳大公子放完了血。把那女妖送给了他。 一个道士要女人。这本是件稀奇地事情。但是对于欧阳大官人来说。女妖不过是他玩乐地对象。而他地夫人才是他要倾心爱着地。为了自己地爱。牺牲掉一个本就来路不明地女人。是个合适地买卖。他是个商人。商人分得清楚感情和交易。 也是在那个时候,山妖婆婆赶到,她当着女妖的面杀死了欧阳大官人,随后把女妖带走了,那个时候,欧阳大官人的符咒已经放在了手中,只等着接近了女妖贴上之后便要开始放血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山妖婆婆当初没告诉女妖事情的真相,她以为爱了,却原来不过是人家眼中没脸没皮的硬贴。 百年一梦,终究有醒来的时候,顿悟之后,既是飞升,女妖成了山妖婆婆手下飞升的又一个神仙,至于那沉寂百年的爱恋,不过是浮世的烟云,百年时光,对于女妖来说相当于眨眼一瞬,可对于人间沧桑,却可以是几世人生了。 小貂是知道这个故事的,因为知道,所以他害怕衔女也成了那个女妖,可是那个女妖是幸还是不幸,对于小貂来说却是说不清楚的。 山妖说,若是女妖没有遇见了欧阳大公子,许她还要再历千年的劫难才能位列仙班,就是因为遇见了,所以她不过只用了百年便 悟。 成仙,长白山中的妖精都是想的,可是小貂明白,衔女虽然年长他了许多,不过衔女太过心善,她的心善会让她经过那么大的打击之后,生不如死,他怕,又希望她能快乐,矛盾过后,小貂决定他要和衔女赌一把--山妖婆婆也许会有错得那天呢。 天空中千鸟齐飞,衔女手中端着个破了口的瓷碗,微笑的高高捧起,纷飞的各式鸟雀来来回回之后,那碗中竟慢慢的盛满了晶莹的白米。 衔女肩膀上蹲着一只头圆尾细,前两翼长,后两翼短,淡黄色,形同峡蝶,声似黄~[的鸟,待到碗里渐渐满了的时候,衔女笑着对肩膀上的四翼鸟说道:“谢谢你。” 那鸟轻快的飞了起来,与另外一只相聚在一起,笑着对衔女说道:“衔女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了,我们还欠着你的恩情呢这点小忙,还是不足挂齿的。” 说罢振翅离去,:双入对便是四翼鸟给衔女的所有印象,遇见了别哥之后,衔女突然生出了艳羡了很希望自己也能与别哥同四翼鸟一样比翼双飞。 四翼鸟一走,那些别样鸟都散了去,天空中一瞬间就恢复了宁静。 衔女端着那集结千鸟之力得来的白米回到了身后的木屋里。 这处木屋原本是一个守山老人下的,那老人三年前去世了女没事的时候,会来打扫一下,有过客没地方住的时候,也会到这木屋中住几天再离去。 别哥还躺在床上,不看上去已经好了许多,衔女把米放在了床边的粗木桌上来到别哥身边,伸手在自己的手腕处划出了一道浅细的伤口后伸出另外一只手掐住别哥的腮边,别哥的嘴自然而然的张了开来女把自己的手腕对上了别哥的嘴,随后有乳白色的液体滴进了别哥的口中。 没多久哥的脸色就开始起了红润,衔女瞧见了,脸上绽开了开心的笑脸,缩回了手,在自己的手腕处绕了块白色的棉布。 这是她两天来第五次给别哥滴血补,山间所有动物的血都是红色的,可她的不,她的是乳白色的,就因为这血,衔女才懂得自己是连动物都算不上的,她比动物低等,很久之前,她看见受伤的小动物身体里淌出来的是红色的血,一直都很羡慕的,可现在她反倒觉得自己这白色的血也很可爱,就是因为这白色的血,所以别哥才会恢复的这么快。 不过前三次放血的时候,她的伤口可以马上的愈合的,到了第四次,已经不能自动恢复了,所以她找了四翼鸟,要了白色的棉布,给自己缠上了手腕,只要不流血,到下次给别哥滴血前,她的伤口还是能恢复的。 缠上了自己的手腕,衔女站起了身,她知道是动物都需要吃东西的,最初有她的血顶着,不给别哥吃到也无大碍,可现在不同了,自己的血似乎没有最初的时候好了,好在四翼鸟知道了她的为难,找来了千鸟,飞到了山外的人家,叼来了白米给她。 同时教给了她要如何煮米,木屋老人当初留下了锅子和碗筷,衔女是个听一遍就会的女子,所以她来到溪泉边淘好米,开始给别哥煮粥。 现在的衔女知道自己是快乐的,清泉过后,米粒晶莹,她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洗手调羹。 梅露说过,世间的女子,一生的目标就是能嫁一个良人,为其缝衣做鞋、为其素手调羹、为其生儿育女,听着平淡乏味,可是当你遇见了那样一个男子之后,全副心思就是让他快乐,那么你便是爱了。 衔女还是不明白爱,但是她知道要让别哥好起来,在她给别哥做饭的时候,她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因为这份满足,衔女觉得今天连山间的阳光都是格外的让人舒服。 别哥睁开了酸涩的眼睛,木屋中是昏暗的,别哥活动了一下四肢,虽然感觉到肚子还是饿的,可是身子却前所未有的通畅,精力充沛。 耳边断断续续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唱着他听不懂的歌曲,那声音十分的悦耳,好像也只几句就钻进了他的内心深处。 禁不住好奇,别哥站起了身子,慢慢的来到了门边,走向了屋外。 木屋不远处,有一个红衣女子,此刻正仰起了头来,闭着眼好像在晒太阳,脸上全是满足的笑。 就在别哥看向她的一瞬,她低下头,睁开了那双明亮的大眼,看见别哥先是一愣,不过也只是一瞬,随后就对着别哥露出了纯纯的笑来。 都不知道亲们喜欢什么样子的小说,最近有一本叫《狙魔特工》的书,是灵异恐怖的,作者是皂白,大家有空可以去看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二一章 心动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齿如瓠犀,螓蛾兮,美目兮。’ 别哥耳中一瞬间就充盈起了《诗经》中的诗句来了,婉转悠长,涵盖中如老夫子般正经八百的声音,却是说了如此儒雅的描写,他原本是猜不透这样的句子写得是怎般的美人,现在却懂了,眼前的红衣女子把这诗句诠释了个清楚。 别哥愣在了原地,衔女见他只是瞧着自己呆,脚步轻盈的走了过来,边走边说着:“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别哥瞧见衔女已经走近了自己,才觉她不是自己的幻觉,也不是一副唯美的画,这个女子是真实存在的,因为这个认知,让他还没说出话的时候,已经红了面皮,声音低低柔柔的说着:“好……好了许多,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 衔女摇摇头,“你客套了,我叫衔女,你是叫别哥的,对么?” 别哥听了衔女话,有一瞬间的迟,可还是问出了口,“我是叫别哥,衔女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衔女又露出了那样毫无机的笑来,“我好像听见过这个名字,所以才问问你的。” 别哥觉得怪,可到底哪里怪却说不出口,看着衔女方才蹲着的地方,却是一个支起来的简易灶台,上面架着口乌黑的铁锅,里面不时飘散出米粥的饭香味来,这味道对于很多天没吃饭的别哥来说,实在具有说不出的诱惑。 大概也是因为闻到了那米粥的味,别哥的肚子突然山响了起来,听见了这声,别哥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去。 衔女却是轻笑着说道:“肚子咕咕叫了,小貂说肚子叫就是饿了,他们告诉我,米粥这样就可以吃了先吃些喂饱了你的肚子吧。” 一人听见了别人肚子里出了声音多半是不会说出来地。可是衔女有什么便说了什么。因为这样。别哥反倒不会感觉尴尬了那双清澈地大眼睛中。别哥看不出一丝嘲笑。 正午地间。天还算暖和屋前有一个整块还算平板地石头充当地桌子。衔女取来个碗筷。给别哥盛了满满一碗米粥。后来又拿出来了一只小碗里面盛着几块腌制地箩卜干。要别哥坐在桌前吃。衔女坐在别哥地对面。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别哥。 这白米粥。别哥就是在家中地时候也很少能吃到地在饿了好些日子。闻到了粥味已经忍不住。一碗粥匆匆下肚一旁地萝卜干都没来得及吃。 待到碗空了之后。肚子里热乎乎地才想起干坐在自己对面地衔女。满是尴尬。轻声问道:“你都不吃么?” 衔女还是托着腮看着别哥。那双大大地眼睛弯成了月牙样。轻声说着:“我不需要吃地。不过四翼鸟跟我说了。人家吃东西。都是要有饭有菜地。你怎么只喝粥。都不吃菜呢?” 听着衔女地话。别哥知道她说地是那几块萝卜干。不是他不想吃。是刚才根本没倒出时间来吃。因为尴尬。别哥没听出衔女话里地异常。只是轻轻地摸着自己地头。连连地说道:“是太急了。忘记了。” 衔女看着别哥的空碗,眼睛眯着,轻声说道:“要不我再给你盛半碗吧,小貂告诉我,饿久了的人,不能一下子吃得很饱,还有就是不适合一下子就吃干饭,所以我才给你做了粥,不过我想你再多吃半碗应该没有关系的。” 说完就去给别哥盛粥,别哥看着衔女的背影,心中有暖暖的感动,这个女子是他长这么大以来见到了最好看的姑娘,甚至要比秦暮烟都好看的,虽然她给自己调羹,可别哥却觉得衔女该是那种素手不染凡尘的仙子般的女子。 有了这样的想法,再看看自己身后的木屋,很狭小的一处,满腹的心思渐渐乱了阵脚,待到衔女再回到桌子前的时候,别哥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衔女,你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住么?” 衔女把碗送到了别哥面前,又坐下了身子,双手托腮,声音还是刚才那般的清脆,“我不是一个人在住啊,这里有很多的朋友的,有小貂,松柏爷爷,还有四翼鸟。” 别哥有了方才的粥垫底,这次再吃的时候,已经就着面前的萝卜干一道入口了,听见了衔女的回答,别哥含在嘴里的萝卜干差点噎住了他。 呛咳几声,吐出了萝卜干,盯着衔女的脸,不解的问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问的是,这小木屋都是你在住么,你的家里人呢?” 这次衔女懂了别哥的意思,是生物 母家人的,不过她是没有的,她只知道自己是被山着长大的,山妖婆婆说她的父母在她还是嫩参的时候,就被放山的人挖走了,那么,用人类的话来说,她该算是孤儿的,经历了几百年,倒也没什么伤感,只是觉得那些很悠远了,悠远到她体会不到所谓的心痛。 “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坏人害死了。” 衔女平淡的说出了这样的解释,别哥听着却是心怀不舍,碗也放下了,轻柔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你会是孤女。” 衔女还是托着腮,不管别哥什么样的表情,她都是喜欢的,“没什么的,那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那你与谁一起生活呢?” 衔女想了一下说了出来,“是婆婆带大我的。” 虽然她是相信着别哥的,是山妖婆婆的事情不能告诉人类,这点基本的常识她还是有的,所以她省去了‘山妖’两个字。 别哥听见她有个婆婆,看看身后的木屋,他刚才躺的床足够睡下两个人,想来是衔女和她婆婆在住的,可是他来了,那么要怎么办。 禁不住的,别哥又问了出来,“衔女,你的婆婆在哪?” 听着别哥的问题,衔女出了自然而然的警觉,“婆婆这几日不在,你要干什么?” 看衔女的防备,别哥突然笑了起来,“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若留下,你婆婆该怎么办?” 听见了哥的回答,衔女又把那双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新月般的模样,笑嘻嘻的说道:“没事的,婆婆现在不会出来的,你自管住下,养好身子再说。” 别哥看着衔女那双亮亮的眼睛,心中开始翻荡,他看着衔女,衔女也不回避,就那样与他对视着。 对于衔女的‘大胆’,别哥自动自的解读为养在山中的女子,没有所谓世俗的忌讳,所以才敢盯着男人瞧的,就像阳岔里的女子,即便恋慕着他,也只是低着头,偶而有机会才偷偷的看他一眼的。 可惜恋慕他的女子很多,却没有肯嫁给他的,因为他家的日子实在太穷了,入了门之后,还要伺候那么个疯子般的婆婆,有几个正常人家会把姑娘给了他。 就连秦暮烟,很久之前的那次走了对面,他曾清楚的看见了她红润了面皮,他们早就定下了婚约,但她最终也是嫁给了别人。 衔女看出来了别哥的落寞,放下了支撑着腮的手,站起了身,隔着狭小的石头桌子,双手捧起了别哥的脸,让他的眼睛与自己的相对,喃喃的说着:“你不笑了,你好像有了不开心的事情,梅露姐姐告诉我,爱就是让自己喜欢的男人开心,看见你不开心,我也不舒服,我想我是爱你了,所以我要你开心,你怎么才能开心起来呢?” 衔女最初的动作让别哥吓了一跳,可是随即就感觉到内心如擂鼓般的跳了起来这个漂亮的像仙子一般的女人竟说她爱他,不由自主的,别哥也抬起了手,覆盖住了衔女的手,就这样彼此静静的对视着,也不过半刻的相识,却让他生出了长长久久的念头,只一瞬,他便问了出口,“我家里很穷,你不会嫌弃我么?” 衔女一愣,随后笑着摇头,“我只是喜欢你,与你的家庭无关。” 多动听的回答,让别哥眼角有些酸涩,可也有些失落,“衔女,对不起,我请不起媒人上门来提亲!” 衔女睁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有很多的不解,最后只是淡淡的问出了口,“媒人是什么,跟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 听了这样的问题,别哥倒是生出了好奇来了,想了想,觉得衔女大概是因为与年岁很老的婆婆住在一起,婆婆没教她,所以她才不懂的。 尽管她什么都不懂,对于像他这样一无所有,却到了该娶亲年纪的别哥来说是有好处的,可他还是耐心解释了,“当男子与女子要一起生活前,都会找一个婆子上对方家里来提亲的,等到匹对完了八字,然后定下日子,男子迎娶了女子,两个人从此之后就会一直住在一起了。” 别哥如此说了,衔女却生出了忧伤来,她轻轻的挣脱开了被别哥握紧的手,直起腰,别过身子,落寞的说了起来,“婆婆不会让我离开这里的。” 今天晚上是平安夜,恋喜祝大家一切平安! 第三二二章 滋味 见了衔女的话,别哥感觉自己的心微微的被刺了一间疼痛了起来,可也只是一瞬便放下了,低下头去,把碗里剩下的几口粥喝完了,随后拿起碗筷,走向了木屋前方的清泉边。 衔女好像有些明白了梅露离开的决心,她也才与别哥相处了两日,别哥醒来后,他们也才说了几句话,可即便如此,她竟期待与别哥过那长长久久的日子了,成仙若是和以前一样,只是活得久了些,那么她宁可不去成仙,只要与别哥在一起,她就会觉得十分的幸福的。 想到这里,她竟开怀了起来,待到封山之后,山妖婆婆就很少出来了,那么她就可以下山去找别哥。 她明白,在山妖婆婆心中,他们这些草虫花鸟的,都像孩子一般,山妖阻止她们离开,只是害怕他们吃了苦头,可在衔女心中,别哥是不会如此的,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那么的清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害了自己呢,山妖婆婆一直告诉了自己的,脸上的表情可以伪装,但是眼睛是装不了的。 有了这样的计算,衔女不再伤感,她看着别哥拿着碗去清泉边,笑着走了过去,站在别哥的身后,歪着头看着别哥仔仔细细的清洗着碗筷,随即轻柔的说道:“梅露姐姐说,这些活都是女人要做的,没想到你也会。” 别哥听见了衔声音又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带着甜腻的开怀,笑着转过头去,波光映着他的脸,还有他那双眯笑着的眼,让衔女愈加的想就这样一直看着他以向梅露说的那样,直到天长地久。 “有女人帮忙操持着家务时候些活多半都是女人在做的,可是我没有,所以要自己做,我家中有个母亲,不过她生病了能干任何的活,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干这些的。” 听着别哥的理解不了那种属于人类的繁琐忧伤的感觉,所以只有默了声。 别哥见她沉默了,以为是听见他中还有一个病母,生出了怯意来转过了头去,继续去机械的刷洗着本来已经很干净的瓷碗,脸上早没了笑意,心中希望富有的念头愈加的激烈了,也暗下了决心,等着哪日身子方便了还会回去,去挖出那棵人参。 他听人家说过的有的货,挖到了就能卖到上万两的银子的是何等概念,二百两银子能买上十几亩的良田了那大货,就是换了银子,然后买良田吃租子,也够他一辈子不愁了。 至于他为何敢肯了那日现地是个大货。最初看弓子和方把头地表现就知道了。生活在多半靠放山为生地山村里。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概念地。五品叶都算是好货了。可是相较于他现地那棵人参来说。在弓子地意思里。方把头口中地五品叶却有些不值得一提地感觉。方把头最初见了也瞪大了眼睛。分析着看来。就知道那棵人参绝对是个难得一见地上品地。 有了这番地思量。别哥竟也不再担。只要他挖到了那样地人参。然后给自己地娘医好了病。再来找到养大衔女地老婆婆。想来那个老人家也会嫌弃了自己才是。 再回头。又是满面地笑容了。别哥轻柔地问着衔女。“衔女。你对这山里熟悉么?” 衔女地月牙眼睛又在别哥眼前显了出来。欢快地点着头。“当然。我在这里生活了好久了。” 有了衔女这样地回答。别哥也动了心思了。家中地老母有隔壁李阿五夫妇照顾着。想来一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他现在要做地就是养好了自己地身体。然后让衔女带着自己进山。把那棵大参挖回来带回去卖掉。这样想着。满心都是欢喜了。 一下午。别哥都坐在石桌子边。看着衔女脱掉自己脚上地鞋子。把一双玉足伸到了他下午刷碗地清泉地下游。边用脚上下击水。拍溅起一片晶莹地水花。边唱着欢快地歌曲。 “我是衔女,幸遇别哥,愿能与别哥从此比那齐飞的四翼鸟……” 衔女的歌,曲不成曲,调没有雕,就连语句也是颠三倒四的,可是别哥却觉得那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听见的就好听的声音,渐渐的移不开眼,只是傻笑的看着衔女玩水,她真的一点点防备心里都没有的,普通女子,有几人会把自己的玉足在第一次遇见的男子面前露出来呢。 衔女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别哥曾问过她的年纪,她笑着说自己记不清楚了,他又不死 问了衔女让她想想她的婆婆记得不。 衔女还是笑,她说婆婆要照顾好多的孩子,就算知道,也是算出来的。 别哥会问衔女年纪,只是想着日后若当真要迎娶了衔女,好匹对了生辰八字,可她既然不知道,或许也是个简单的事情,他可以给衔女找一个与自己相匹配的八字来用。 从衔女捧着他的脸说要让他快乐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一定要娶了这个女人,因为这是他活了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觉得温暖,也是他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一个年轻的女子给他做饭吃,把一双大眼睛笑成了月牙样的女子,只几个动作,便让他的心底彻底的沸腾了。 衔女边洗着脚,边把自己那头墨黑及膝的长放了下来,让长顺着水漂,她抬起自己素白的手,勾曲成梳子一般的梳理着自己的长。 这样的情景在哥眼中,别是一番滋味的,维持着一个姿势半个时辰过去了都不会觉得累。 衔女也不会累,她坐在清整整梳洗了一个时辰后,太阳渐渐的向山脚靠去,衔女知道这个时辰,大概是人类做晚饭的时候了,遂不向以前一样,没事的时候,一整天都泡在水边,很多人说她不像是山参,更接近了水参的感觉那么的喜欢水,离不开水! 也只是几个作,衔女便整理好了自己,别哥甚至没看清她是怎么完成的,随后衔女又回到了那个简易的灶台边,掀开了破旧的锅盖,现里面的米粥还剩下一些,却不够别哥吃饱的,添了些新米,又加上了水,引燃了灶台里的干柴,动作一气呵成,似乎很久以前她就在这样做了,别哥是绝对想不到的,其实衔女这是第二次引火做饭。 长白山间的小动物衔女是不会,所以给别哥吃的只能是素菜,人到底要吃些什么,衔女是没有概念的,好在四翼鸟懂,中午的萝卜干就是那四翼鸟中的雄鸟给她叼回来的。 她做饭的时候,别哥一陪在她身边的,她害怕让别哥瞧见了四翼鸟,所以支开了别哥,端着个小碗来到了木屋后的林子里,拿起别在胸前的红色巾子,挥了挥手,那对四翼鸟就飞了过来,嘴上都叼着腌制好的豆皮。 衔女抬高了碗,接了豆皮,笑得开怀,轻声带着新奇的说道:“原来人就是要吃这些东西才能活下去的。” 四翼鸟扑扇着翅膀,当然也会有不的问着衔女,“衔女,你救下了个人类,山妖婆婆知道了么?” 衔女听见了四翼鸟的问题,带着丝紧张,小声的说道:“山妖婆婆还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替我保密了,若是被她知道了去,这人怕就要没命了,我舍不得他死掉。” 四翼鸟似乎有了了然,他们出双入对,看见了形单影只的人,总会带着怜悯的情绪的,看来衔女是有了朦胧的情感,衔女当初用自己的血救了这对四翼鸟中的雄鸟,在他们眼中,衔女就是恩人,恩人有话,他们又怎么会不去遵从。 他们的对话才完成了不多时,就陆续有几只身子大些的鸟飞了过来,这豆皮要比白米好叼了许多,也才几只鸟就叼满了碗。 衔女看着满满的小碗,眼睛又成了新月,挥手送走了那些给她叼菜的鸟雀,可却在转身的时候脸上一瞬间就失去了笑。 别哥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脸上带着不解,迷惑的看着衔女。 两个人就这样僵立在原地的看着彼此,最后还是衔女受不住这样的沉闷,先开了口,“你都看见了?” 别哥点了点头,话却是不同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见了别哥的疑问,衔女的眼睛又眯成了新月,“我在给你准备晚上要吃的菜。” 别哥似乎是看见有鸟在衔女的眼前飞过,不过看着衔女现在没有任何的异样,只当是自己看错了,再低头去看衔女手中小心翼翼捧着的小碗里盛着腌制拌好的豆皮,只觉得自己本来就没吃饱的肚子更饿了,僵硬的别过头去,没什么心思的问道:“我方才似乎瞧见鸟不怕你?” 衔女听见了别哥的问题,心头微微的一颤,喃喃的重复着,“你看见了鸟都不怕我?” 别哥的眼睛早已经转到了周边的树林中,声音带着几分随意,“也大概是我看错了吧!” 第三二三章 美味 哥不敢肯定自己方才是不是看错了,若是没有错,有不下十只鸟从衔女身边飞走了,他想不出那些鸟为何会绕着衔女飞,又瞧见衔女不解的询问,别哥才改了话头,若当真是自己瞧错了,还不让衔女误会了自己的眼神也是不好的,惹了嫌弃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衔女听见了别哥并不敢肯定自己所见,倒也慢慢的放下了心,一双手紧紧的捧着那只装满了豆皮的瓷碗,眼睛弯成了月牙样的与别哥并肩走在了渐渐暗淡的黄昏里,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的。 太阳还没落的时候,大的林子里已经没多少光亮了,听着四周渐渐多了起来的夜鸟叫声,别哥突然生出了好奇来了,“衔女,你婆婆不在的时候,住在这山里,你都不会害怕么?” 衔女摇着头,“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呢?” 听了衔女的问题,别哥反倒显得尴尬了,“你一个姑娘家,且不说这是深山密林,鸟兽奇多,若万一哪日来了歹人,可如何是好?” 衔女转过头来,着别哥的脸,“何谓歹人?” “歹人……就是那种看见了姑家,会生出恶念来的人。” 衔女眼睛晶的盯着别哥,缓缓的说道:“你是歹人么?” “怎么会,我不会心生恶念的。” 得了别哥的回答,衔女又眯起了睛,轻柔的说道:“没事,只要你不是歹人就好,旁的我不怕,婆婆说过最可怕的只要动动嘴,就能要了我们的命些你口中的歹人,我是不怕的,婆婆不会让他们接近我的,至于这山间的鸟兽,他们本来就是我的朋友自然更是不会害我的,其实很多的时间,这山里倒是要比那些所谓的安全地方要静很多的。” 看着衔女自信地笑脸哥只当她是没有见过什么风险。才会如此地说。还有衔女对那个所谓地婆婆地信任。更是让别哥觉得大概是衔女自幼被那个老婆婆带大地见过真正地危险。所以那个婆婆在她地心中才有了神乎其神地能耐。说来说去。只是因为衔女太过单纯了。 衔女有一种想把下地路一直走下去地感觉。可再长地路也是有尽头地。尽管他们走地速度比平时慢上了许多还是不多时就回到了木屋前。空气中已经有米粥地清淡香气哥地肚子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衔女却没有说话把手中捧着地瓷碗送到了屋里。小屋虽然昏暗还能见了四周地东西。倒也没点上油灯。 再回来地时候。已经看见别哥把粥下来了。衔女倚靠在门框上。看着别哥笑颜逐开地端着米粥。对着她轻柔地说着:“衔女。为何你煮出来地粥。味道似乎和别人是不同地呢?” 衔女不会告诉了他。以前她可以割腕给他喂血。可是他醒来了。又怎么能让他瞧见了她骇人地举动。所以她趁着别哥不注意地时候。割开了手腕。把自己地血滴入了米粥里。自己地血颜色与米粥都是白地。就算混合在一起。别哥也是看不出来地。只不过这粥地味道有些不同了而已。 既然有些不同。衔女是不懂得到底相差了多少。所以小心翼翼地问了起来。“怎地。我煮地粥。比你们山下人家煮出来地粥味道难闻了很多?” 别哥还是微微地笑着。“怎么会。你地粥有一股别样地香味。似乎更像是药膳地味道一般呢!” “只要你喜欢就好。” 别哥把粥锅放到了一边石台子上,那石台上是有个凹槽的,上面似乎还隐约可以看见锅底灰的颜色,想来定然就是专门安放锅子的位置。 别哥放下了锅子之后,再回头,却生出了不解,之间衔女还是像中午一般端坐在桌子的另外一边,双手撑腮的盯着他看,可是桌上除了中午他没吃完的箩卜干还有衔女刚才从林子里端回来的豆皮之外,只一双碗筷。 别哥的脸色有些不同,他盯着那碗筷,小声的嘀咕着:“衔女,是不是我来了之后,就把你那份粮吃了去,中午就没见你和我一起吃,怎的这晚上你也不想吃么?” 衔女脸上的表情暗了暗,随后笑了起来,“我方才在前面的林子里吃过了,我饭量很小的,真的不会饿的,你放心的吃吧,我只要看着你吃就会感觉很开心,你不会不让我开心是么?” 别哥努力的从衔女脸上找出谎言的痕迹,可她的表情一直如此,让他找不出任何的破绽,也因为如此,别哥才放下了心,想着衔女大概生活习惯使然,饿了便吃,也就没等他而已。 他自己给 了粥,这粥的味道确是与山下那些粥差距十分的杂着别样的东西,使粥的味道格外的甘美爽口,其实就算衔女不为他准备小菜,单单只是喝这粥,已经足够了。 一碗也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底朝天了,别哥端着碗有些尴尬,衔女托着腮,温柔的笑道:“别哥,中午没让你吃多,是因为小貂告诉了我,这饿久了的人,若是一下子吃了很多,会撑坏了胃的,现在倒是不怕了,你吃饱为止。” 别哥笑着点头,转身又给自己盛上一碗,这次却是要慢慢的体会了,偶尔还会夹起一块豆皮或箩卜干送到口中,一连吃了三碗,别哥才放下了碗筷,拍拍肚子,笑着对衔女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吃到的这样的美味,你是如何做的,我细细品了,却实在猜不出你在这粥里加了些什么,而且感觉吃下你粥,没多大一会,这周身的血液到温热了。” 衔女想了想,最后只是找了个最合理的答案给了别哥,“你身子虚,中午的时候我没想到这点,倒是下午闲着了,我才想起了婆婆走之前,给了我些补气活血的药材,我便加在了这粥里,却没想到你要说这粥合口的。” “是药粥,这点我倒是没想到,为何闻不到药味,只是觉得芳香可口呢?” 衔女笑着说了,“这长白山脉,什么样的稀奇物都是有的,没有药味的药材,其实也不算奇怪,你说对么?” 别哥点了点头,试了试自的手劲,心中开始沸腾了这力道比上山之前还是要大了许多的,因为他偷偷的在桌子下掐着桌沿,那沿竟被他掐掉了一块下来,或许这样明天就可以进山去寻参了,越想是越兴奋。 衔女知道他掐着桌沿的动作,就算她没看,她也是知道的,看着别哥兴奋的脸,衔女心头却浮上了说不出的紧张,不过她是没有问的,她在为自己的情绪心乱着,因为遇上别哥之后,似乎她只在很短的时间内,并不宽大的心思一下子涌进了好些情绪,让她渐渐开始不知所措。 别哥站起了身,拿起了碗筷,向门走去,天还没有完全的黑下来,他要去溪水边刷碗,虽然他的家里很清贫,不过别哥倒是个整洁的人,今天该做完的事情,没什么特别的情况,是不会拖到明天去的。 看着别哥起身,衔女也起了身,默默的跟在别哥的身后,像一缕影子一般的不离左右,听着潺潺的溪水声,衔女很想再把自己的双脚伸进了那水中泡一泡,她离开了土,放了身上的血之后,把脚浸泡在水中,会让她感觉舒服些的,因为她的脚可以吸收了水分到身体里。 别哥刷静了碗,笑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衔女,却见她只是呆,别哥微微的挑了挑眉梢,轻柔的问出了口来,“衔女,在想什么?” 衔女猛然抬起了头,对别哥温柔的道:“你先回房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坐一会。” 听见了衔女的要求,别哥倒是有些不解了,要是炎热的夏天,他倒是可以理解,很多女子会在夏天没人注意的时候到水边简单的清洗一下自己,可现在已经入了秋了,中午的时候衔女在玩水,还可以说出个一二来,这山间的清泉,本就比山下的要凉上许多,若是晚上再用它来清洗,要有多大的耐性才是。 “衔女,这水实在的凉了,你这样会伤了身子的,不如我去捡拾些干柴回来,给你烧些温水……” 听见了别哥的话,衔女感觉自己的身体这一刻是暖暖的,微笑的脱去了鞋子,把脚直接伸进了水中,她害怕别哥瞧着她怪异,才会让他进房去,既然别哥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她也无需遮掩,回过头来,给了别哥一个笑脸,随后轻轻的说道:“我喜欢泡脚,一年四季都不能断的,哪怕就是冬天,也要泡的,不管凉水还是暖水,只要是水就好。” 别哥看着衔女伸进水中的玉足,他说不清楚是不是幻觉,总感觉衔女的脚和寻常的女子有些不同,可是哪里不同,他也说不清楚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也没见了多少女子的脚,只常常的会给自己脑子不清楚的娘洗而已,可是衔女的脚,一定和自己的娘是不一样的,无关乎年龄的问题。 别哥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不敢再去看了,总不好在衔女心中生出副猥琐的印象来才是。 亲们,一缕幽魂闯异世的完稿作似水静阳,本月pkk榜暂居第二的文,种田,亲们喜欢的可以去看看:聂府深宅,失忆女对上腹男,边斗边种田。 第三二四章 同榻 在别哥转过去视线的时候,衔女也发现了异常,因为然开始迷糊,似乎还有要拉长的迹象。 衔女感觉自己的神经立刻就绷紧了,回头看了一眼别哥,见他没注意到她这边,急忙把脚从水里拿出来,随后穿上了鞋子,站起了身,对别哥轻柔的说道:“下午洗了许久,这晚上只要沾了水,就感觉舒服了,自小养成的毛病,别哥莫要笑我,天要黑了,也没旁的事,先回屋里去吧。” 别哥不疑有它,与衔女并肩的走进了木屋,进了木屋之后,别哥眼睛是左顾右盼的,就是不敢看站在自己身边的衔女。 毕竟这里只一张床,又是那么狭小的空间,他是第一次单独与一个年轻的女子在这样的环境下相处,再者那女子又是自己心仪的姑娘,怎能不生出别样的心思。 而衔女现在倒是没想到这点的,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脚,暗自咬着牙,就怕自己的脚突然在别哥面前变了形状,吓到了别哥可怎么是好? 走回到木屋,衔有了心思,倒也忘记了别哥是需要点灯的。 别哥一直等着衔女去点,这不是他家,他不熟悉位置,也不好随意走动,可是始终不见衔女有任何的动作。 因为黑暗,所别哥屏住了呼吸,就怕出了什么响动把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提到更高的点去。 许久之后,衔女才发现了异常,对别哥不解的问道:“你为何还不去睡觉,站在这里干什么?” 衔女的问题倒是让别哥觉十分的不好意思了,遂轻轻的说了起来,“这房间了没点灯有只一张床,也不知道有没有多余的木板,我搭个地铺好了。” 听见哥说没点灯。衔女才反应过来。她是不需要灯就能把房间里各个角落都看得个通透。但是别哥不成。他是人。没有她地能力。 衔女去油灯边看了看+还是有些地。这里常常会有过路地人留下些必须地日常用品给后来入住地人用权当自己入住地费用了。当然这留下地东西或少全凭个人能力。也有不留地。下次再来会多留些。时间久了倒也成了个规如此反复与人方便也给了自己方便。这小屋原本地主人死了好久。可这屋子就和当年主人在地时候没什么区别至还多出了许多精巧些地家什。 衔女点好了油灯。转过身对着别哥微微地笑道:“灯点好了。为何要木板。不是有床么你只管睡在上面就好了啊?” 看着衔女地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地。别哥倒是赤红了一张脸。喃喃地解释着。“衔女。不是夫妻地男女是不可同榻而眠地。坏了规矩被旁人耻笑地。就像我们想在即使不同榻算住在一个屋子里。这孤男寡女地在无人知道地山间倒还好说。反正你我知道是没什么地是若是换在了有人住地村子里。你地声誉就彻底地毁了。弄不好。连命都没了去。” 衔女扑扇着她那双大大地眼睛。“为何要耻笑你我。我们又没有什么见不得光地事情。比起那些用阴谋诡计害人地家伙强多了。还有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样不就可以住在一起了么?” “这个……” 别哥盯着衔女的大眼睛,突然间就生出了问来了,她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因为自己是她见过的第一个男人,所以她认为自己是喜欢了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他心里不舒服,可却也是他急于知道的,“衔女,在我之前,你有没有见过除了你婆婆以外的人?” 衔女有些不解的偏着头盯着别哥好一会,才又把眼睛弯成了新月般的模样,她那双大大的眼睛在暗夜里格外的明亮,让别哥不忍别开头去,看着衔女的眼睛,别哥会生出种天上月就在自己眼前一般的错觉。 “见过很多很多,可是让我有了梅露姐姐说的那种感觉的人,只有你!” 听见了衔女说出了这样的话,别哥不解的追问了下去,“什么样的感觉呢?” 别哥问这话的时候,竟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山响,全身的骨头都带着兴奋。 衔女想了一下,才接着说了下去,“看见你之后,觉得再也没有比你好看的人了,希望你不要离去,如果能和你在一起,那么连神仙我也不要做了,梅露姐姐说,这叫只羡鸳鸯不羡仙。” 别哥轻轻的笑了,“看来你那个梅露姐姐还是个才女呢,她现在在哪里啊?” 衔女有一丝落寞,“梅露姐姐被人害死了。” 别哥一愣,不知道这话该要如何接过去了,衔 抬起头,瞪着那双大眼睛瞪着别哥,竟让别哥生出哭了的恍惚,可她的眼角却是干干的。 “别哥,如果我跟了你走,你会不会有一天也因为别的原因害死我?” 衔女直接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这问题却是令别哥猛烈的呛咳了起来,把个脸面涨的通红。 衔女见了别哥这个样子,有些担心,上前来轻轻的拍打着别哥的后背,直到他顺过起来,衔女才退后了一步,用那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别哥瞧。 别哥好不容易止住了咳,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唇,微微的侧过了脸,看着衔女再认真不过的眼神,和缓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我为何要害了你,我害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衔女缩了缩头,睛眯起,嘴角也微微的撅着,欢快的说道:“我就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梅露姐姐被害了,是因为她没遇上好人,可别哥是好人,别哥自己也说了不会害我的,我相信你。” 别哥看着这样的衔女,只觉得她当真是孩子气十足的,就像方才的问题,即便是坏人,也不可能说自己是坏人才是。 “恩,我决定等你下山的时候,便跟着你走。” 别哥心头一跳,想说些什么,衔女经转过身去,对着别哥说道:“天晚了,你休息吧。” “那你呢?”别哥带着不确信口气试探着衔女。 衔女来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的,可是决定要和别哥在一起了,那么她就要适应着人类的生活习性,而首先就是和人一样睡在床上。 看了看那张足够容下个人的大床,衔女眯起眼睛,轻柔的说道:“我和你一起睡!” 别哥身体一僵,看了看那张床,又看了看衔女在夜晚比白天更妩媚的脸,然后轻叹口气,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我还是睡地上吧!” 衔女皱着眉头,轻声的说道:“小貂告诉我,天冷了之后人就不可以睡在地上了,说会凉了身子,然后就会生病,生病了之后会要人命的,所以你不能睡在地上。” 别哥听见了衔女的话,只是觉得好笑,若是这么寻常就要了人命,那么放山的人里就没有能活着回去的了。 放山的人一走就是很久,住在山里,自然都是睡在地上的,有听说过被山上的猛兽吃掉的人;还有被毒蛇咬死的;再有就是失足落山的,就是没听说过因为睡在地上冷死的,好笑归好笑,却也为衔女孩子气般的关心所深深的感动着,也不再坚持,反正他已经打算娶了衔女了,这里又没有别人,先住在一起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想了,别哥也不多话,先脱了鞋子坐在了床沿,看着衔女轻柔的问着,“那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衔女看着别哥,眼中没有一丝丝女子该有的羞怯,好像这样睡在一起是理所应当的一般,“我睡外面!” 她选外面,只是因为这样别哥睡下以后,她要出去,别哥也不会注意到,她必须出去,因为隐隐之中,她感觉自己的脚还在变化着,她要去找山里除了山妖婆婆之外最有智慧的松柏爷爷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从前根本没发生过的,若是自己明天还是这样,下半身变成了参须的模样,她要怎么见别哥呢? 别哥听着她平淡的语气,才想起她就像个孩子一般,根本就不懂那男女之事,也因为如此,自己的担心到让自己看上去比衔女想法污秽多了,淡笑一声,别哥翻身躺在,然后向里面靠了靠,对衔女轻笑着说道:“睡吧。” 衔女点了点头,去把油灯吹熄,随后爬上了木床,这床上也只一床被子,还是去年路过这里的商队瞧着原来那床实在不成样子了才留下的,进进出出的入住者很多,这被子倒也保存的整洁。 衔女才挨着别哥躺下,别哥随即伸手把自己的被子分了一半给衔女,柔声说道:“盖着,别着了凉!” 一直对同榻而眠没有任何概念的衔女在别哥给她盖在被子的瞬间,感觉自己活络的起来,她似乎隐隐之间听见自己也拥有了一颗人类的心,并且还在跳动着,她为这颗开始跃动的心感觉兴奋。 伸出手,缓缓的揽在了别哥的腰身上,把自己的头埋进了别哥的颈侧,就这样睡去,也是幸福。 不知道有多少亲是过圣诞节的,今天晚上是狂欢夜,祝大家玩得开心!(,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二五章 伤病 哥是个成年的男子了,身边躺了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安稳,特别是衔女还要往他的身边贴靠过来,对他来说更是考验,可他不敢有一分一毫的挪动,因为他知道衔女的心思单纯,他怕自己若是有了别样的举动会吓坏了衔女,最主要的是怕在衔女心中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衔女的头轻轻的枕靠在别哥的颈窝处,她是不知道人要如何的安睡,更不知道世间男女晚上要怎么相处,只是本能的觉得这样的靠近舒服,也便随性而为了。 也不过许久,衔女就发现了异样,因为别哥的身体越来越紧绷,衔女轻轻的拉开了自己与别哥间的距离,小声的问了起来,“别哥,你怎么了,难道身子又不舒服了么,怎么突然不同了?” 别哥听见了衔女的问题,脸一瞬间涨的通红,好在是在昏暗的环境下,让他的表情不至于太过难看,却没想到衔女直接的问出了口来,“别哥,你的脸好红,怎么了?” 别哥听见了衔女的问题,脸一瞬间又变得惨白,抖着声音问道:“衔女,这房间里一点点的亮都没有,你怎么知道我脸上红了的?” 衔女微微的笑,“的眼睛一直比寻常的人好使很多,就算不开灯也能瞧得清楚房间里的东西,所以也能看见你的脸。” 别哥直接坐起了身子,伸使劲的**着自己的脸。 衔女也做了来,不解的问道:“别哥真的不舒服么哪里不舒服?” 听着衔女担心的声音,哥猛然回过头来,虽然看不清衔女的脸,但是他能确定衔女的大概位置,伸手把她按在了床上,栖身压了过来,当然并不完全的压紧她,身子与身子间有一段间隙,居高临下的对着衔女,声音低哑的说道:“衔女婆婆没告诉过你么,晚上是不能和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因为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衔盯着别哥的眼睛,看得出他的异常是她并不害怕,只是轻柔的说道:“别哥不怕你,你说过不会害我的。” 听了样地话。别哥觉得自己现在很像是个禽兽。狼狈地翻身下床。衔女坐直了身子。看着别哥地动作“别哥。你怎么了?你地话还没说完呢。” 听见了衔女地声音哥挺直了背。咬着牙说道:“衔女别跟着我。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拜托你了。” 衔女听见了别哥地有些无奈地声音。眼睛四下在别哥地身体上游移。确定他真地没什么之后。才轻轻地出口。“好。你去吧。小心些。” 别哥点头离去了。衔女这才掀开自己用被子盖住地脚。她很轻易地答应了别哥地要求。除了因为别哥那很坚持地语气之外。还有就是她感觉到自己地脚发生了变化。现在掀开了被子一看。果真全然地不同了。她那双被小貂都赞美过地人类地脚现在已经变回了根须样。满是紧张。衔女挪动了自己地身子靠近床边。随后翻身下地。那双红色地绣鞋也没有穿地必要了。只是一落地。她地身形就遁入了土中。没了人类形体地束缚。她走地也更快了。来到木屋外。瞧着别哥正用冷水清洗着自己光裸地上半身。衔女不以为意。因为对于她来说。现在地水还是温暖地。就是数九寒冬地时候。她也会用水泡脚地。那时地水才是冷地呢。 确定别哥没什么问题。衔女迅速向山谷中地密林深处窜去。那里有一株老松柏。没有人能说清楚它到底有多老了。不过衔女能遇见过一个活了两千年地蛇精。她告诉了衔女。在她还是根小蛇地时候。就喜欢盘在老松柏那宽阔地树干上了。所以长白山上地万物生灵都说。这地界上。除了山妖婆婆。也就是老松柏才够睿智了。 没人知道老松柏为何还留在山间而不是上天成仙。这个问题。就像没人有知道山妖婆婆到底是什么一样地神秘。 不过衔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是绝对不能去找山妖婆婆的,一则,她进不去天池,二来,就算她能进去,也不能让山妖婆婆发现了她的异常,她多少是有些明白自己现在的样子大概是跟接触了别哥有关系,可是若是别山妖婆婆知道了她的心思,被关百年,她是不怕的,她怕的是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别哥了,所以这个时候,找老松柏才是最明智的。 衔女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老松柏,那个时候老松柏正闭着眼睛打盹 衔女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淡笑着问她,“小丫头,可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 听见了老松柏的问题,衔女从土中钻了出来,坐在地上,把自己那双从膝盖以下化成参须的腿递给了老松柏看,“松柏爷爷,我今天晚上突然变成了这般的模样,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了么?” 老松柏看见了衔女的腿,有些微的愣怔,随后带着几分担心的口气问了起来,“你最近受伤了?” 衔女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手腕,脸上却带着茫然的摇了摇头。 老松柏看着衔女的动作的时候已经找到了症结所在,微微叹了口气,轻柔的说道:“衔女,你的体质接近于水参,是离不得水的,而你每天吸进体内的水分维持着你活动所需要的能力,参血对于你来说太过重要,若是你接连把体内的参血都排放了出去,却没有及时补足水分,你体内的参血将无法供给给你足够的能量让你维持着人的外貌。” 衔女似乎明白松柏的意思,现在也开始焦急了,“松柏爷爷,那我该怎样恢复了呢?” 老松柏半眯着眼睛说道:“:女,你身子太虚了,回山上吧,回去后好好养养,很快就能恢复了。” 回去,意味着别哥分别,衔女猛烈的摇着头,坚决的说道:“不要,我不要回去,松柏爷爷,我知道你有很多办法,一定能帮我找我原来的样子的,你教教我。” 老松柏微微的叹息,“衔,是不是你也犯了梅露一样的错误了,你该知道的,山妖她宠着你,你是她这么多年最看好的一个娃娃,只要你肯听话,这长白山中下一个飞升的仙子将会是你,为何你偏偏要走那条不归路呢!” 听老松柏的话,衔女有些憋闷,也不虚套,直接反驳了回去,“松柏爷爷,我没有选不归路,我只是希望知道什么叫只羡鸳鸯不羡仙,我知道你也宠着我,你不要告诉山妖婆婆,我会很快乐的,求求松柏爷爷,你让我变回人形吧,我一定会快乐的。” 老松叹息了一声,“衔女,我在这长白山间活了几千岁,见过了许多世间的痴男怨女,那个人会不会真的让你快乐我不知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这个模样已经有几百年了,从你可以变**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了,作为人参娃娃的时候,山妖不敢让你幻化人形,就是害怕你到处跑被人捉了你,等你可以幻化**的时候,你就是现在的模样了,几百年都不曾改变,可是人的寿命至多上百年,你与人类在一起,等到他白发苍苍的时候,你还是现在的模样,他不会怀么,他不会害怕么?” 衔女听着松柏的话,感觉到身体开始不舒服,可是她却不想去想那么的多,随后音声中带着丝悲戚,呜呜咽咽的恳请着,“就算我们不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那么至少等让我和他一起过上几年,哪怕几年,让我知道人类的感情是什么样子的也好,松柏爷爷,算我求求你还不行么?” 老松柏闭目思考了一阵,随后睁开了眼睛,又微微的一阵叹息,“也罢,是福不是祸,你过来一下,从我的主干上割开一道口子,把你变化了的腿沾上我的血,明天天亮之前就能恢复。” 尽管要整整一个晚上不能恢复,可是照比回到山上,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衔女知道山中许多妖精都用这种方法给自己疗伤,倒也没那么多余的话,把手变成刀子样,随后伸手在老槐树身上切开了一道口子,接了些树血,抹在了自己的参须上,没多久,就感觉腿上有了温暖的感觉,衔女慢慢的放下了心,尽管心中惦着别哥,可她这样子回去,定然会吓跑别哥的,还不如暂时先不回去了。 那边别哥在溪水中留了很久,终究让自己稳定下来了之后才迈步走回了木屋,这个时候的他已经能肯定能好好如常的面对衔女了。 可是他没想到的却是在他进门抹回到床边的时候,却惊愕的发现床上没有人,急忙点燃了油灯,床上空空如也,床下还有衔女的绣花鞋静静的摆在那里。 别哥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方才的行为吓到了衔女,急忙跑出了木屋,房前屋后的喊了起来,“衔女,你去哪里了,回答我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www.23us.com 第三二六章 谎言 整夜的寻找,终没见衔女的身影,天亮之前,别哥那张木板床上,木板床不堪压力,发出吱嘎的抗议声,加之山间清晨的风吹进了房间里,愈加让别哥感觉到清冷。 若是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么不会有任何别样的情绪,就是因为出现了,还曾经那么的接近,才会在失去踪影之后格外的失落,若不是床下还静静的摆着衔女那双绣花鞋,别哥会以为那个仙子一般的女人只是他的一个梦,一个在现实生活了无生趣之时,上天给他开的一个玩笑。 ‘咚’的一声打碎了别哥的痴想,猛然抬头,却发现门边站着个女样的女子,她的衣衫已经湿透,黏在身体上,那玲珑的曲线在别哥的眼中展露无遗,她是赤着双足站在门边,望着别哥的眼睛又眯成了那习惯的月牙样,她的发丝披散开来,额头上的几缕还在不停的滴着水,那水珠沿着她光洁的脸颊向下淌去,汇聚到颈侧,随后顺着她修长的脖子没入她那衣服里。 “别哥,我回来了!” 别哥呆呆的痴看了一阵,随后站起了身,飞快的来到衔女身边,张开双手捧起了衔女的脸,唇飞快的落在了衔女的嘴上,热情和激狂,他的双臂把衔女紧紧的拥抱在自己的怀中,似乎怕一个松手便再也见不到一般。 衔女被别哥这其来的动作震呆了只能任由着他的进犯,无力的承受着他的恐慌。 待到呼吸不顺的时候,别才离开了衔女的唇,可双臂却依旧紧紧的缠着衔女的身体,头抵靠在衔女的颈侧,喃喃的说道:“我找了你整整一夜,你去了哪里?” 衔女感觉到:己真的有了那种激烈的心跳声,因为遇见了别哥,所以她感觉自己要成为人类了,她有了人类最基本的感觉也会紧张和害怕了,正如此刻,从未说过谎话的衔女,竟要第一次说谎,还是和自己喜欢的人说谎,但是没有办法。 沉默了良久,:女才悠悠的说出了口来,“我去了山间里的暖池里,你跑出去了,我担心你不会要我了,我害怕自己留在这空冷的房间里,所以我去了暖池,在哪里整整待了一夜,别哥,今后都不要抛弃我不好?” 衔女边说边把自己的臂缠上了别哥紧实的窄腰,她说了谎话,因为根本不可能告诉别哥,她是因为双腿变形才躲了一夜的,但她又说出了心底的实话,爱有的时候不需要长长久久,只一个眼神,便已经沦陷。 为了不再受那分别地苦难。衔女决定如梅露般背叛山妖婆婆。她要偷偷地随别哥下山因为她今天早上离开待了一整夜地地方之前。松柏爷爷告诉了她。山妖婆婆每百年便是一祭。这次又刚好是她百年大祭。 衔女问过老松。百年一祭有何说法? 老松柏也告诉了她百年一祭。明年开春之前是不会出了天池水面地。 这个消息对于衔女来说简直喜到了心里去。因为山妖婆婆不会出来以即便她跟着别哥离开了。山妖也不会知道使得她暗自下定了要随着别哥离开地决心。 别哥听着衔女如此地说话。怎能不开怀。他恨不得能此刻就把衔女压在身下。可那也只是他地想法。他知道。此刻不能。他不想伤害了怀中这个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般地女子。 “衔女。跟我回村。回村之后。我便迎娶了你。可好?” 衔女笑着点头。 别哥这个时候才想起衔女身上还湿着,九月的山间清晨空气是格外凉的,别哥一个用力已经把衔女抱在了怀中,衔女微微一惊,伸手揽住了别哥的脖子,娇声问着,“别哥,你做什么?” 这个问题倒是引出了别哥的笑意来了,这话很像是浪荡的公子要欺辱了良家女子一般。 不知道为何,衔女听见了别哥的笑,竟感觉自己的面颊泛起了热。 “不做什么,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若不及时换下来,稍后着了凉便不好了。” 衔女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水中出来,忘记了把身上的衣服晾干,不过听着别哥如此说,她倒是有说不出的开怀了,任由别哥轻抱着她来到了床边,把她放到了那张木板床上。 随后别哥转头便走了出去,衔女有些不解,轻唤出声,“别哥,你要去哪里?” 别哥住了脚,却没有回头,轻柔的说着:“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我去给你清洗一下晾干,对了,你换洗的衣服在哪里,我给你找出来?” 听了 解释,衔女倒是一愣,随后她轻咬着贝齿,良久才+句,“我只身上这一套衣服。” 这话倒是惊奇了,别哥转过身子盯着衔女,不解的问出了口,“衔女,即便是寻常贫困人家的女子,也总要有一身换洗的衣服的,你怎可只这一身,难不成你的那个婆婆都没有给你准备别样的衣服么?” 衔女身上的衣服艳红,瞧着便像是新的一般,既然是新的,那么旧衫总该是有的,缘何她要这么回答了他呢。 被别哥用不解的眼神瞅着,衔女似是察觉到了问题,眼睛随即又眯笑了起来,轻快的说道:“山顶还有我的住处,我的衣衫多半都在那里。” 这下别哥算是懂了些,点着头说道:“也罢,你脱下来,等着稍后晾干我再给你拿回来。”说完之后转身走出了这狭窄的木屋。 其实衔女幻化后,也只这一身装束,倒是没怎么离开过身体的,今天别哥让她换下来,她又不能在别哥面前把衣服阴干,只得如别哥所说慢慢的脱下了衣服,随后拉起棉被盖住自己的身子,对别哥小声说道:“别哥,我换下来了。” 站在门外的别哥听见了:女的话,面上一热,表情不自然的走了进来,来到床边,尽管衔女把自己遮了个严实,可别哥却还是不敢左右乱瞧,低着头把衣服收了出去。 待到来到昨洗了碗筷的溪水边,散开了衔女的衣服,才发现这些也只是外衣,并不见亵衣亵裤。 想到这里,别脸上又热了起来,衔女终究是个没嫁人的姑娘家,又怎么会把亵衣亵裤这等私密的衣服交给他这个男子。 如此想了,倒也不甚在,伸手拿起衔女的上衣,就要往水中伸去,却在手入水之前体会到了异样,再次把衔女的衣服展开放到眼前,瞧上去与一般衣服并没有什么区别的。 这衣衫拿手中极其的轻柔,有如丝绢一般的顺滑,可是瞧上去却与普通的粗布衣服并无两样。 别哥摇头,许自没什么见识,世间该是有这等布料的,不过他眼浅识不得好货罢了。 在溪水中简单的清洗了一番,捞出来之后悬挂在了树枝的高处,他未曾留意,在他清洗完之后的溪水中渐渐的淌出了一股乳白色的浅流----那是衔女身上由于赶在日出的时候回到别哥的身边,强行迫使自己变回人形,虚耗甚多,渗出来参血。 别哥这才高高的挂起了衔女的衣服,也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那衣服已经风干,别哥未曾留意,转身回到了木屋外,却是不敢进门的。 衔女头上的发丝已经慢慢的干了,她盖着那床被子,被子里的身上空无一物,别哥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脱下亵衣亵裤,可是对于衔女来说,亵衣亵裤是何物,她却是不懂的。 听见别哥回到了木屋外却不进门,衔女想起了他的早饭还没有吃,遂轻唤出声:“别哥,把我的衣服拿回来吧,我好下地给你做饭。” 听见了衔女的话,别哥心中又卷过一阵暖流,第一次有女子说要为他做早饭,别哥想起了那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曲调,或许,他也有可能过上那样的日子,不需要太过富足,只要生活得安逸便好。 随即想起来那衣服他才挂上去,哪里有干得那么快的道理,看也没看便回绝了衔女的提议,“你不要担心了,我自己会做饭的,忘记我告诉了你了,自小我就开始操持家事了,今早上我做给你吃。” 衔女笑眯了眼,轻轻答应了,其实她的衣服,当真只要风一过便可以穿了,别哥不信她的,她也没必要硬要别哥去看,把身上的被子又拉了拉,心中想着或许她也可以试试人类的睡眠方式的,随后躺在了床上,虽然不是很舒服,倒可以安下心来,听着外面有别哥忙碌的声音,衔女觉得十分的满足,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她太累了,世间万物,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都是需要休息的。 别哥煮好了米粥,轻轻嗅闻了一下味道,却远远不及了衔女煮出来的香甜,心头有一丝失落,但也只是一瞬。 太阳慢慢的高了,别哥去看衔女的衣服,却发现真的干透了,别哥倒是有惊叹,不过他只当是这料子特别的关系。 先是拿下衔女的衣服回到小木屋,可才一进门,眼前的情景便又让别哥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跳不再安稳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二七章 吃饭 说这别哥方一进门,竟瞧见了衔女身抱着那床被子下却是全无遮挡的。 衔女脸面朝外躺着的,她的头并没有枕在枕头,而是靠在自己伸出来的光裸的手臂,那线条优美的大腿此刻却是放在了被子外,清晰的呈现在了别哥的眼中,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玉白色的肌肤,是衔女没有遮挡完全的身子。 这幅画面让别哥有些要崩溃了一般的感觉,他知道作为饱读圣贤的君子此刻应该别过脸去,奈何脚下像生了根,他怎么也移动不了。 似是觉了房间里有人,衔女睁开朦胧的眼,模糊中瞧见是别哥,微微勾起了嘴角,缓慢的坐了起来,遮挡身的被子顺势滑落,衔女身的风光此刻便是明明白白的展现在了别哥的眼中。 一股暖流从别哥的鼻孔中流了出来,先惊叫的却是衔女,她全不理会自己此刻是光裸着身子的,从床一跃而下,也不穿鞋,就那么全然光裸的来到了别哥的身前,喃喃的问着,“别哥,你流血了,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 看见了那副娇的身躯毫无遮拦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别哥感觉自己的鼻子又开始有暖流流动了,轻叹口气,对衔女轻柔的说道:“衔女,大概是最近天气燥,我有些火了,自小我便如此,每逢火气升,便要流鼻血的。” 衔女看着别哥的眼睛,不是在安慰她也了然的点头说道:“也是秋天本来气候就干,加之小貂说身体好了的人吃参太多是会火的,我大概是明白了。” 别哥尽量把:己的眼睛抬高不去看衔女脖子以下的地方,精力集中在衔女说的人参,心思又一瞬间有了别样的激动,“衔女,你说什么你给我吃了人参,你哪里得来的参呢?” 衔女听见了别哥的问,这才现了自己说了什么话,尴尬的扯着笑脸缓的说道:“早先婆婆给备下的,我瞧见了你身子虚常听说吃参补身子,也便给了些你吃,却不想令你火气升了。” 哥是不敢说的,他流了鼻血,本就与衔女给他吃了人参没有太大的关系,可若是被本就没什么概念的衔女追问了起来也生出尴尬来,便默认了去过他更在意的却是衔女的婆婆给她备下了人参,这才是他进山的目的是衔女还有人参,或许他到可以不用费那么多的力气了去。 哥是清楚地日与他一到进山地都是老放山人。那么大地参。当初他们就说要一起分享地。如今自己没了影子。许他们早已经把那参挖走了。与其寄希望与那没边没沿地挖参去。倒不如现成地来得实惠。 “衔。你还有参么?” 衔女听见了别哥地问题。感觉自己地身子跟着一颤。抬起头来。眼中盛满了不解。轻声问道:“别哥。你要人参做什么?” 别哥被衔女这样一看。反倒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没有良心地势力商贾了。带着些尴尬。别哥轻缓地说道:“我娘病了。有个好像地郎中来给看。说是用人参做药引。许能让她好起来。再。若是有了人参。我便有钱风风光光地迎娶你进门。能给你个像样些地房子。” 听见了别哥地解释。衔女只轻应了一声‘哦’。随后从别哥地怀中接过了他给拿回来地衣服。脑子里此刻却是风云变幻地。因为她想起了小貂地话别哥是个人。他山来是为了挖人参地! 看着衔女瞬间变了态度地背影。别哥心中有些莫名地担心。却也只是转瞬即过。因为他无意间又看见了衔女光裸地后背。还有浑圆挺翘地臀。心中也只剩下一个念头。一定要快些把衔女娶进门。不然这样毫不设防地衔女对于他来说。就是致命地折磨。 衔女穿了衣服,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因为这个决定,她又开怀了起来,再转身面对着别哥的时候,又是一派如新月一般的笑眼,语调欢快的说着:“别哥,既然是为了你娘还有我们的幸福,你放心,人参的事情,我替你想办法。” 别哥不知道衔女能想到什么办法,可是看见了她的笑,别哥心中便有了怪异的感觉,似乎人参已经到了他手中一般的兴奋着,忍不住的,别哥伸手就把衔女拥抱进了自己的怀抱中,随后张嘴便吻了衔女如花一般的唇瓣,吸允辗转之后,放开了对衔女唇瓣的掠夺。 衔女第二次被别哥如此的亲吻着,第一次是不解加紧张,这第二次到也 起来,愈加的喜欢了别哥这样对她的亲昵,她是有什么的,别哥才一放开她的唇,衔女接着便说了起来,“别哥,我喜欢你吃我的嘴。” 别哥听见衔女这话,是想笑又笑不出的尴尬,伸手轻轻的摸着衔女身后顺长的黑,轻缓的说道:“衔女,这样的事情,是夫妻间才该有的,夫妻间还有更加亲密的事情,不过现在我们还不能做,再就是你的身子,今后只能在我面前露出来,旁的人不能让他们瞧了你,你明白么?” 衔女点着头,“你说什么我便听你什么,可是还有更亲密的事情,那是什么,为什么我们现在还不能做呢?” 别哥叹了口气,轻缓的说道:“因为我们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 他嘴是回答着衔女的问,心中却带着茫然,他不知道如果衔女一直这样对他不设防下去,他能不能坚持到迎娶了衔女进门才碰她。 “那我们现在就堂好了。” 衔女这话才说出了口,别顿时笑了起来,“衔女,拜堂是需要有人见证的,还有我虽然无父,可我还有一个老母,若我娶亲,必须要让她看着的,这是人与人之间基本的礼数孝道的,你懂了么。” 衔女似懂非,别哥也不再多话,笑得比此刻的天空还要灿烂,拉着衔女的手就向屋外走去,“衔女,饭早就好了,好在还有些柴底子再烧的,不过若是再多一会儿,便要凉了,还是先吃饭。” 衔女来到了石桌前,有惊愕的现桌子摆了两幅碗筷,衔女嘴角的肌肉抽了抽,别哥已经在衔女愣怔的当口给她盛了满满的一碗白粥,亲热的送到了衔女的面前,欢快的说道:“我的粥虽然没有你的可口,但你也该吃些了,一晚都在外面,想着也该饿了,不要告诉我你这次也吃过了。” 女本打算是这样同别哥说的,不过别哥如此跟她先说了,她倒也不好意思再推脱了,遂点头伸手小心翼翼的捧起了面前的瓷碗,看着别哥也捧起了饭碗,她依样学样,开始小口的吃着碗里的米粥,并不抬头去看别哥。 哥开怀的看着衔女把他做的饭一口口的吃进了嘴里,然后自己也开始吃了起来。 衔紧了眉头,把那一碗粥吃了个碗底朝天,这才放下了碗,站了身,对别哥柔着声音说道:“我吃饱了,先出去一下,马回来。” 别哥听着衔女的话,会心的一笑,便放了衔女离去。 他猜想衔女大概是去方便了,可衔女才进了林子不久就伏在树干一阵猛呕,引来了小貂关怀的眼神。 “衔女姐姐,还是不要跟着人去了,且不说那个叫别哥的男子是好是坏,就单单你这身子也是不适合当人的,你连他们的食物都吃不下,这样下去,你跟着那人不久便会暴露的,你是几百年的人参,在他们眼中就是无数白花花的银子,终究会害了你自己的。” 衔女把方才吃进去的米粥都呕了出来,这才直起了身子,伸手抹去嘴边的残迹,眼中全是坚信,“不要,我不会放弃的,这次我吃不下,多吃几次一定能吃下的,小貂,我真的喜欢别哥,你别阻止我。” 小貂叹了口气没,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一块晶亮的石头,小声的说道:“衔女姐姐,这是‘福愿石’,可以给你三次愿望,你可以要金银,也可以要田产,但只能要三次,三次之后,这石头便没什么用了,你还可以把它当成普通的宝石卖掉换些银子,你收下。” 衔女不解的盯着小貂手中宝蓝色的石头,不解的问道:“小貂,如此宝物,你从何而得?” 小貂伸手摸着自己的额头,笑得有些尴尬,“这个不是正宗的‘福愿石’,所以它也只能满足你简单的物质要求,若是要银子,它至多给你不超过万两,若是要良田,它最大的能力达不到千亩,这石头是‘福愿石’身边的子石,我偶然间在山的人手中捡到的。” 这便是小貂的解释,但他绝对不可能告诉了衔女,这宝石是他从山妖婆婆那里偷来的,山妖有许多的宝石,少了这颗许不记得什么,但是对于衔女来说,有了这颗宝石,会让她在人间的日子不至于太过难过,他还是舍不得衔女吃一点点的苦,在小貂心中,衔女和山妖就是他的亲人。 第三二八章 眷恋 女本是不肯收下小貂送给她的宝石的,可是小貂告石只是对人来说才有用的,换做是山间的动物拿着这宝石,金银珠宝,田产地皮什么的,根本连粪土都不如的,所以这石头放在他手中便是个多余的物什,倒不如让要下山的衔女拿了去,还不至于埋没了它,如是劝解,衔女倒也乖顺的收下了‘福愿石’。 再回到木屋前的时候,衔女已经恢复了笑脸,她对自己和别哥的未来已经是信心满满的了,别哥说要钱结婚,他们现在也有了钱了,别哥说只要有人参就能医治好了他娘,她本参就是长白山中的大参,没有比她身的东西更适合给下药的了,有了这样的认知,衔女怎能不开怀。 别哥这时已经吃饭了饭,碗筷也刷洗好了,此刻正坐在石桌前等着衔女,见衔女回来了,快速起身前,直到站定,他是困了的,可是想到衔女说她是有人参的,便又把困意全部的驱散开来,他只是希望能早些把参拿回去,然后医治好自己母亲的病,再然后许还有机会换些钱,置办房产,迎娶了衔女。 衔女见了别哥的笑,她心中也是开怀,两个对立而站,最终却是两个人同时开了口: “衔女,你的人参呢?” “别哥,你想要多子?” 听见了彼此的问题,同时,不过随即对笑开来,这次是别哥让了衔女先说,“衔女,你想要问什么。” 衔女听见了是问她人参的事情,倒也不急着再问了他的要求,只是重复着自己的问题,“别哥,要多少银子和你才能好好的生活了呢?” 别哥不明白衔女为何要如此的,心中盘算了一下,心下想着人家说的大货一下子能换万两银子的,不过那种情况是什么罕见的,他还是有那个自知之明,便安安分分的盘算了开来,若是要风光的迎娶了衔女,再置办些房产后买些地,思来想去,最后伸出了五个手指,“大概要五百两。” 衔女听了别哥的话,眼微微的眯了起来说过的,这‘福愿石’最多可以要求万两银子,别哥只要五百年差很多才超过‘福愿石’的极限,如此心中倒也安稳,便轻快的点头,“没问题的婆走之前给我留下了些银子,想来也该有这么多数的,等着你的身子好了,我们就带着银子和人参下山。” 别哥听见衔女说得此地巧。心中地兴奋自不必说。可他也是有些担心地小心地问出了口来。“衔女婆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地银子有你要跟我走地话。都不用跟婆婆说一下么?” 衔女听见了别哥地问题事先貂教给她地话说了出来。“婆婆本是山下地大户人家地夫人。可是后来遁隐山野。自然身是有些银两地。她这次出去了。暂时有事脱不开身。我们就先下山办婚事。再者。婆婆希望我一辈子都不要嫁人地。只有你我已经结亲。她才不会再反对了你我地。” 别哥听了衔女地话。倒也觉得合情合理。对于那个有钱而神秘地老婆婆是充满了好奇。不过听衔女地意思她不会让衔女嫁人地。这样倒是件麻烦地事情。衔女都提出了这样地想法。他倒也没有反驳地必要。 有了人参。还有了五百两银子。另外还有如此娇妻。别哥觉得自己真是天下最幸运地男子。是老天终于开了眼了。紧紧地抱着衔女。舍不得松开。 心情放松了。别哥渐渐把自己地头抵靠在衔女肩膀。语调带着浓浓地困乏。“衔女。昨天找了你一晚。现在困了。你困么?” 衔女听了别哥的问题,知道他是累了,人不可以熬太久不休息的,小貂告诉过他,是动物都需要休息的。 衔女想着昨天晚她靠在别哥肩窝处那种惬意的感觉,通体的畅顺,直接说道:“我也想休息一下。” 别哥对衔女眨了眨眼睛,在衔女为他那双如黑宝石般的眼睛显出的顽皮迷茫的时候,别哥矮下身子,拦腰抱起了衔女,大踏步的向木屋走去,“娘子,让为夫来服侍你入睡。” 衔女搂着别哥的脖子,她又感觉到了自己的胸腔内有什么在激烈的跳动着,或许,她真的有变**的那一天的。 别哥是真的累了,拥抱着衔女带着异香的身子不多时便沉沉的睡去,衔女听着别哥均匀的呼吸声,把自己的身子更往别哥的身边靠了靠,头轻轻的枕在别哥的胳膊,伸手揽别哥匀称的腰身,闭了眼睛,也跟着别哥一道睡了过去,也只一次,她便 像人一样的休息方式。 日将偏西,别哥与衔女才双双醒来,衔女睁开了眼睛,看见的便是别哥对着她痴痴凝望着的眼睛,那种还未熟悉的悸动又回到了衔女身体里,引得衔女轻柔的问了起来,“别哥,你看什么?” 别哥没有回答,只是迅速的靠近了衔女的身边,深深的吻了衔女的唇,那样的迫切让衔女愈加的迷茫,再次分开之时,别哥向后仰躺而去,伸直腿脚,像个大字型一般,随后才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衔女,我越来越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衔女带着不解趴在了别哥的胸前,脸面对着脸面的问着别哥,“你要控制什么?” 别哥叹了口气,伸手揽衔女纤细的腰身,轻柔的说道:“或许不能我们成亲,你再勾引了我去,我们便提前做成了夫妻了。” 别哥以为自己样说了,衔女会怕了他的,却不想衔女只是轻缓的笑道,“那好,我们就提前做了夫妻,那样就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了。” 别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后才轻轻的问出了口,“衔女,你不会后悔么?” 衔女盯着别的眼睛,盯了许久,她喜欢看着别哥那双眼,好像是夜空中的星子那般的璀璨的眼睛,看着看着,便把她那双大大的眼睛眯成了新月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完全不隐藏了,轻柔的说道:“只要能跟别哥在一起,我就不会后悔的。” 别哥低吼一声,随后翻身把衔女倒了身下,瞪着眼睛对衔女轻柔的说道:“这是你说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衔女不明白别哥要做么,可是她心中只一个念头:别哥绝对不会害她的,他现在要做的事情与他们未来能否在一起是有关系的。 如此想了,衔女只是咬着唇,轻的摇了摇头。 别哥见到了衔女的坚持,他也不压抑着自己,缓缓的压了衔女娇软的身体。 他与她只是初相识,可她对他却是交付了心与身,那是陌生的悸动,却也是最原始的旋律…… 待到雨静风消,衔女像猫儿一般的蜷曲在别哥的怀抱中,声音低低柔柔的念着:“这样我们就是夫妻了对么?” 别哥被衔女问红了脸面,只好轻点着头,“是,我们是夫妻了。” 衔女更加的偎依进了别哥的身体,“这样婆婆就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听衔女如此说了,别哥轻轻的拥抱住了衔女的身体,爱怜的吻了吻衔女光洁的额头,轻缓的说着:“是啊,以后就没有人能分开我们,我们是夫妻了。” 衔女把耳朵贴了别哥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眼睛再次眯了起来,柔声说道:“这声音真好听,比我在山间听见了溪流声还要好听许多的。” 别哥收紧了自己的手臂,虽然不舍得起身,可是他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又饿了,怕再次出现尴尬的情况,早早的问了起来,“衔女,很晚了,你饿不饿?” 衔女听见又要吃饭,感觉那种恶心又浮了来,可既然要与别哥生活在一起,就一定要克服了这点,轻轻点着头,“好,我去做饭。” 别哥却是起身按住了她,轻缓的说道:“方才累坏了你,我去,你再躺一会。” 说罢穿了衣服走下床去,衔女感觉脸又开始泛起了热,却不再躺着了,起身穿衣,随后也跟着下地,她希望能一直看着他只要看着就是幸福,或许她会看他一生都不觉得腻的,这便是梅露姐姐说得那种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别哥忙着烧水煮饭,由于两个人吃,那慢慢一个大二碗千鸟叼来的米已经剩下不多了,勉强维持了晚这一餐饭,衔女看着别哥迷惑的眼,才想起了米没有了,连忙起身前,微笑的说她去拿些米回来,让别哥看着火。 这个理由似乎很充分,别哥有着好奇为何衔女会把米和菜都放到远处,却没张口去问。 衔女离开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回转木屋内,摇头看着床凌乱的被子,摇头笑了笑,他就知道衔女不可能叠被。 伸手拿起被子,待看到床的情景的时候,心下却是猛然的一颤,随后感觉有痛的感觉沿着心口向四肢百骸蔓延。 别哥扔下了被子,猛地坐在了床,伸出双手捂了自己的脸,不停的**着,叹息一声声的传了出来,为何,怎么会,他明明感觉到了,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三二九章 心结 哥在揭开被子的一瞬间,本以为会看见点点红痕,却后,也只找到了几粒乳白色的痕迹,随后便颓然了。更新超快> 在他心中,衔女本该是圣洁的,可是床却没有落红,经历了昨夜的相处之后,衔女那种别无心机的表现有让别哥在回忆起来的时候充满了迷茫,或许,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因为不懂,所以被别有心机的男人欺骗了别哥已经试着开始给衔女找理由,可即便如此想了,他还是满腹的不甘心,只因为老旧的木板床,在他们那样激狂的缠绵之后,却没有传说中的落红。 别哥在很久之前便听说过的,若是女子第一次与男子欢好,会在床铺留下痕迹的,可是衔女没有,别哥已经翻遍了这床铺所有的角落,却是连半滴红都未曾寻见,然后他心中便开始不舒服了,好像被一条恶蛇缠住了一般,怎么也摆脱不开。 等到衔女自四翼鸟那里接满了米之后回转,看见的便是别哥坐在床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的痛苦模样,衔女忙走到破旧的桌子放下了那只盛满了新米的碗,快速来到别哥身前,蹲下身子,仰起头看着焦躁的别哥,语调轻柔的问,“别哥,你怎么了?” 听见了衔女的声音,别哥才猛然觉衔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转了,她的脚步是那么的轻盈,轻盈到他竟没有现她的存在。 垂下头,衔女蜷别哥的双腿之间,像个宠物一般,以那双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的眼中全无杂质,清澈的就如这密林深处的山泉水,这样的一副表情,又怎能找到怪罪她的理由。 别哥沉默了许久是伸双手捧了衔女的脸细的端量之后,才淡淡的问出了口,“衔女,在遇见我之前,有没有男子让你也会像方才那样毫不设防后做出那般亲密的事情来?” 衔女听着别的话,脸微微起了热还是思考了别哥的问题,良久,茫然的摇了摇头,语调中带着一丝羞涩,轻柔的说道:“婆婆是不会让我轻易见人的,别说是男子是有女子进山,婆婆也不会让我多去看一眼的至于你,是第一个与我说了这么多的话的人样的事情,我是明白的常常有到了年岁的那样的纠缠在一起,小貂告诉我说,那样的行为,就是要有小婴孩了。” 说道这里,衔女顿住了,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覆盖了别哥捧着自己脸颊的手,再看别哥的眼中已经显出了一丝期待,声音也略微高了几分,喃喃的说道:“别哥,我们那样了之后,不知道会不会有小婴孩呢,要是有了,那是像我还是像你呢?” 衔这样说了之后,别哥坚持着与衔女对视着,他要知道她的眼中有没有谎言的存在,许久之后,他觉,她的眼中,只是全然的清澈,再无其他,叹了口气,别哥告诉了自己,许不去理会,便不会在意了那落红之说,最初的那份身体感官的认知是那般的激烈,只要不去细想,自己就是衔女的最初。 尽管别哥一次又一次这样安慰了自己。可他眉宇间还是有展不开地褶皱。这些让衔女也跟着愈加地担心了起来。她慢慢地放开了覆盖着别哥捧着她脸地手。转而向伸去。摸了那些褶皱之后。才担心地说道:“别哥。你不快乐了。因为什么。是银子地事情么。那些你不要担心。我方才出去地时候。已经给你备下了银子。这里有五十两。等到我们下山地时候。再把那些都拿出来。你样你是否就不会担心了。” 听了衔女提到了银子。别哥果真舒展开了眉眼。好奇地问着:“银子呢。你把它放到哪里去了?” 衔女见了别哥不再那副死气沉沉地样子。笑着伸手到自己身后地钱袋子里。这些银子是她方才去收米地时候。闲着无事地空当拿出了‘福愿石’。张口要下了银子。她也只是好奇。却不想张口只是五十两。这边银子给了她。那边‘福愿石’地颜色却不相同了。 四翼鸟回转瞧见了。眼中带着惊叹。也只是告诉了她。这石头若是显过灵验之后。便会渐渐地暗淡。她才知道。小貂说过这石头能应允了她在物质地要求。且只有三次。这宝贵地三次机会。就这样被自己稀里糊涂了浪费了一次。余下地两次。她一定会好好地利用地。 衔女把那五十两送到别哥地面前地时候。别哥眼中全然地欣 代了方才地烦闷。从衔女手中接过了那银子。张口去。衔女带着不解。伸手便要去阻止。别哥已经松开了咬向那银子地嘴。笑着说道:“这些都是真地。我们有银子了。今后便不会被人瞧不起了。” 听见了别哥的话,衔女又把眼睛眯成了那般新月的形状,别哥看着衔女的眼睛,心头又涌现了那种酸涩的感觉,衔女没有落红,这竟成了他的心结,他是懂得衔女是真心的喜欢着自己,可他还是不敢保证,曾经那么天真的衔女是否有被男子欺骗过,事后衔女却不记得了,所以她可以用那般清澈的眼睛与自己对视,只是因为她记不得从前呢。 这是两种心思,一种是见到了目前最为渴望的银子所感觉到的充实,而另外一种却是因为衔女没有落红,那心有不甘的怨愤,这样的复杂心思纠结在了一处,令别哥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好。 衔女见了别哥的表情,她是不懂的他心思的复杂,只是献宝般的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了,待到明日一早,你便带着我下山,你说这样可好?” 别哥听见了衔女的话,心头一瞬间又被满满的希望所填充,罢了,没有落红又如何,像他这样一个原本穷困到连个女人都娶不的男人,这次回村,不但有了大把的银子,还能娶得个如此貌美的妻子,这衔女的美丽远在秦暮烟之,他要让秦暮烟知道,她不嫁给他,他会娶个比她还要貌美的女子,嫁了那样一个脑满肠肥,年岁一把的老家伙,是她的不幸,衔女有没有落红,他不出去说,外人也不会知道,这样一想,别哥倒也渐渐的放下了心结,只要他生活的幸福,便是最开心的事情。 别哥笑了,孝女得比别哥还开怀,她轻柔的说着:“别哥,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要时时刻刻都笑着,你不要皱眉头,你皱了眉头,我心里会不舒服。” 衔女这样说了,别哥还能旁的什么话,伸出手来,拉起还蹲在他身前的衔女,然后一把搂住了她,下巴轻抵靠在她的头顶,轻轻柔柔的说着:“衔女,下山后,等医治好了我娘,我们就成亲。” 衔女柔顺的头,等到放下了那令心中不舒服的感觉之后,别哥才大叫一声,“完了,我在灶还做着米粥的。” 衔女扬起了头,像小孩赏一般说着,“我方才回来的时候见了那粥好了,便端了下来,现在放在灶台的一边,灶台边是暖的,放到那里想来也不会凉了,现在就等着你出去吃了呢。” 别轻轻的拥抱了一下衔女,把衔女给他的银子小心的收到了他的褡裢里,这才跟着衔女出门来吃东西,中午就没吃,他现在肚子十分的饿,早些吃了,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跟衔女去拿了银子和人参她就可以回家去了。 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可是面已经开始冷了,别哥把盛粥的铁锅端到了房间内,他已经能把这里当成他自己家一样的随意了,随后点燃了油灯,端来了碗筷和早吃剩下的萝卜干和豆腐皮,等着衔女来吃。 衔先给别哥盛满了一大碗的粥,随后硬着头皮给自己盛了小半半碗米粥,把个粥碗端了个严实,静静的坐在了别哥的对面,别哥因为饿了,倒也没注意衔女的异常,自顾自的开始吃了起来。 衔女颦紧了眉头,闭了眼,慢慢的吞下了那些饭菜,许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她这次让吞咽的动作尽量的缓慢,这样倒也缓解了一下她吞咽的痛苦,好在粥并不多,喝下之后,衔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忍了几忍,最后还是坚持不住,脸苍白的站起了身,对别哥尴尬的说道:“我先出去一下。” 别哥已经在吃第二碗了,听了衔女的话,也没抬头,口中含糊不清的答道:“好,快去快回。” 衔女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这次虽然不像第一次一样完全的不能接受,可这热乎的米粥入肚之后,还是引起了衔女的不适,出了门没走多远,她便剧烈的呕了起来,好在她确认别哥这个时候不会出来。 等她呕吐完了,抬起头来,面前还是小貂,他的眼中盛满了担心,看着衔女感觉自己的心口处一揪紧,随后尴尬的说着:“小貂,我已经好多了,你不要担心。” 第三三零章 宝藏 站在衔女身前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衔女苍白的脸,许带着迷惑不解的声音,似喃喃自语,又似埋怨的说道:“或许我错了,本不该让你接触了人类的,你现在已经开始不轻松了,将来没了我们的帮助,你该如何好好的生活下去呢?” 衔女听见了小貂的话,僵硬的笑了起来,轻柔的解释着,“我次吃的时候,一点点的都无法忍受的,现在好多了,只因为这粥是温热的,吃进去暂时还无法适应,小貂你相信我,我现在真的很快乐,明天一早我就跟别哥下山,我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我也想知道什么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小貂,你看看四翼鸟,从来都是比翼齐飞的,为何它们可以,我却不成,这点对我是不公平的,除了梅露姐姐,你是我最好的朋了,你不会出卖我的,对么?” 看着衔女急切的表情,小貂寒着脸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埋怨,“衔女姐,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你也不过见了几面就要为他放弃了大好的前程,你有仔细的考虑清楚了么?” 衔女咬着唇,缓缓的回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那小木屋里现在有一个男子,陪着她一起徜徉在深山密林中,陪着她同桌吃饭,还陪着她做那样奇妙的事情,这样一个男子,她现在真的不忍分别。~~~超~速~首~发 小貂看着衔女的表情,也沉默了,不久之后,小貂突然扭身跑了,连个分别都没有同衔女说,衔女心头浮一抹落寞,这一次分别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了,小貂竟然连话都没有跟她说一句。 衔女心头正在怨的时候,却猛然听见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低头看着方才自己吐出的污秽之物,伸手一挥,那些秽物尽数散去,随后抬起方才挥散秽物的手去嘴角的残迹,还未转身,身子已经被人自身后紧紧的拥抱住了,随即衔女便感觉到了别哥轻柔的呼吸吹了她的脖颈,勾引着她那颗才才生出的心脏一阵怦怦的乱跳。 “出来这么久了,我有心担你,却不想你站在这里呆,怎么了?” 被别哥这样抱在怀中,衔女微微的笑了起来,随后把自己的身子更加用力的偎依进了别哥的怀抱是万万不肯承认她此刻在做什么的。 “只是突然想看看这山的落日,明日便离开了,心中多少有些不舍得。” 听女地解释。别哥不有它只是更加用力地收紧了自己地手臂。附在衔女耳边地嘴柔地呢喃着:“衔女。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你幸福地。” 衔女眯起了眼。伸手抓住别哥缠在自己胸前地手臂。头轻轻地向后靠去。贴了别哥地脸颊柔地笑道:“别哥。我爱你!” 知道是一回事衔女亲口说出。却是另外地一种感觉了哥只觉得地身地肌肤都在这一瞬间雀跃了。这一刻两个人之间全然地静寂女不说。因为她在为自己突然出口地话感到迷惑。而别哥不说话。却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许久之后。还是衔女先出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异样地魔咒。“我不知道‘爱’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山妖婆婆曾经跟我说过。爱是让人昏头地。梅露姐姐当年以为自己是爱了。其实那是她在自欺欺人。可是我知道。梅露姐姐为了爱这个字而送了命。我一直想不出。为何不用任何地武力就能要了一个女子地命。现在我明白了。或许有一天。你让我为你送命。我也会心甘情愿地。这便是爱了。对么。它令我昏头昏脑了。” 别哥把自己地鼻端埋在了衔女地颈项间。深深嗅闻着属于衔女身那种特殊地味道。似乎那样地味道能让别哥放松了自己紧绷地情绪一般。待到确定自己真地平和了。别哥才淡笑着出口。“衔女。你以为爱了便是爱了。我只要知道你是真心地想与我过一生便好。我们暂时先不说这个了。要黑天了。不如趁这个时间。我们去你婆婆放着银子地地方把那些银子拿回来。这样明天一早我们就能下山了。也不用耽搁时间了。” 衔女听见了别哥这话。心头涌起了紧张来了。她哪里有什么放银子地地方。那些话不过是她随口说说而已。若是再像‘福愿石’开口。许她该求个‘福愿石’能力所及地限以备今后地不时之需。这等事情。要细细地掂量着才行。 想了许久,衔女终于想出了一个理由,确定这理由十足的好之后,方才开了口,“别哥,这些是属于婆婆的东西,我们要偷偷的拿了已经触犯了婆婆的忌讳了,若是再被她老人家知道了我还带了你 她定然不会开心的,不如这样,我带着你到林子深婆放东西的地方我是不会带着你去的,你在外面等我,等到我拿够了五百两,明天一早我们就下山好么?” 听见了衔女折中的办法,别哥是心有不甘的,他很好奇了那个衔女口中带大她的婆婆到底有多少资本,可是他怕万一忤逆了衔女,她若觉得自己不是她心中的良人之后,自己将会人财两空,这样想了,倒也勉强答应了衔女的办法。 两个人肩并肩的走进了林子里,太阳很快就要落山,林子深处昏暗的好像已经黑天了一般,两个人都是沉默着,好在衔女对附近的地形还是比较熟悉的,她现在需要找到那样一处地方,可以藏起来大笔的银子,又不容易被旁人现,兜兜绕绕的,总算找到了一处满意的,遂停下了步子,转身对别哥温和的笑道:“婆婆藏了银子的地方就是前面了,你留在这里等我。” 别哥点了点头,衔女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别哥看着衔女的背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的说了出来,“衔女,别忘记了拿人参。” 衔女身子一顿,脸浮出一抹惊恐,可在转过身子面对着别哥的时候,已是笑颜如花,“好的,我不会忘记的,你要站在原地等着我,我耳朵可是很好用的呢!” 衔女说完之后,过头去,接着走了起来。 别哥看着衔女纤细的背,不得不说,方才心头是涌现了一丝恐慌的,因为衔女竟然知道了他的心思,他本来已经打算好了,等着衔女走进了林子之后,他会偷偷的跟着去看看的,可是衔女说了她的耳朵好使,便是警告了自己莫要跟着,也罢,他还在站在原地等着,若是惹恼了衔女,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想着,别便靠着一颗大树原地蹲了下去,他并没有现在那树枝站在一对外形怪异的鸟,它们一直盯着别哥,似是再审视着…… 衔女飞快的向前方奔,那里曾经有一处天然的地穴,她进入过,深达百米,寻常的人是进不去的,那里放银子最为保险,来到了地穴处,衔女左右张望了一阵,见真的没有人,她才翻身跃进了那处地穴。 一来到穴底,这里倒是有一个一丈见方的平台,虽然凹凸,但勉强能站住脚,衔女抬头看了看方,已是全然的漆黑,这里实在令她觉得满意,伸手向自己的丝间游移,在头顶的髻里摸出了那方‘福愿石’,随后双手合十,捧在了胸口,喃喃的念叨着,不多时她眼前的地面便出现了银子,并且越来越多,直至不再出现。 看着眼前排列齐的银子,衔女露出了笑脸来,随后想到了别哥还要人参的,咬着唇良久,似是终下定了决心,果决的伸出坐手抓住颈侧垂下的那根乌黑的辫,然后伸出了右手。狠狠的劈向了辫,手过辫落,衔女脸一瞬间冒出了汗滴来----她的身体不同于人类的,丝对于衔女来说也是同肌肤一般是有感官的,所以断了,她自然会痛,眼见断里滴出白色的浆液,衔女咬了咬牙,伸手拂过还烫着参血的断口,确定已经好了之后,才慢慢的平缓自己的呼吸。 再低头看向自己方才截断的,经变成了一把参须,粗细与三年生嫩参差不许多,但药效却是嫩参所远远不及的,这样处理好了之后,衔女才露出了一抹谦和的笑,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的幸福。 把又褪了一层颜色的‘福愿石’小心翼翼的挽到头顶的髻里,衔女这才摸出别哥给她那个打了补丁的布袋子,若是要她把这近万两的银子都带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可她却不想那么做,只是拿够了当初和别哥说好的那些之后便起了身,几个跳跃,已经到了地面,才站稳,就瞧见了小貂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全然的不舍。 他们刚才由于别哥的突然出现,匆忙的分开,这会小貂来找她,到没有出乎了衔女的意料,她对着小貂微微的笑,语调轻柔带着感激,“小貂,我就知道你还会来见我的。“ 小貂点着头,随后幻化成了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眉宇清秀,眼睛却是分外灵动的。 衔女盯着这样的小貂,赫然瞪大了眼,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小貂成了人的样子,禁不住几步前,悄然的问着,“小貂,你什么时候可以变幻的?“ 小貂尴尬的笑着,“也就这几日的事情,总想让你在走之前见一下。” 第三三一章 失眠 见了小貂这话,衔女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伤感,以前怀中四处奔跑,这次又上前来,才赫然发觉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蜷起来只一小团的小家伙了,难免悻悻然的,终究把拥抱变成了如大人对孩子一般的拍打着肩膀了,淡淡的说着:“小貂,谢谢你一直帮着我。” 衔女不说这话倒还好,她这样说了,小貂反而激烈了起来,大声的反驳了她,“衔女姐姐,你还是莫要跟着那个别哥下山了,再怎么说,他是个人,是人的心思都十分狡诈的,你太过相信旁人,这样的你若跟了他去,我实在害怕……” 小貂还没说完,衔女便微笑开来,“小貂,我知道你挂念着我,可是我真的已经决定了,我相信别哥,他不会害我。” “看着衔女那又成了月牙一般的眼睛,小貂慢慢的低下了头,也就在他低头的时候,他的身子慢慢的缩小,终成了原来的样子。 小貂其实也只有三百年的道行,本来这个年岁是变不**形的,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改变的,但终究道行太浅,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他还是会恢复原形的。 “衔女姐姐,这山的万物总也与你有几百年的感情,却终究比不得一个才认识了几天的人类。” 小貂的抱怨让衔女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对面对待如亲人一般的小貂,更是害怕被山妖婆婆知道了这事去。 恐惧到还是回事,最主要的便是山妖婆婆对她的好,自己这样做意与背叛,她要背叛她了! 别哥停留的地方传来鸟儿振翅声音,衔女猛然间惊醒才想起别哥许是等得心焦了,万万不能让他瞧见了小貂,遂陪着笑脸对小貂说道:“小貂永远都是我的好弟弟,那个人间的男子,我真的喜欢望你莫要拦着我,我会永远感激你的。” 说罢用手拎起那个着银子的布袋子抬脚便走,可她没走几步就又听见了小貂更加沮丧的声音:“衔女姐姐,你居然断了山妖婆婆最喜欢的长发又是因为那个男人对么?” 衔女这才想起了自己地发已断。脸上浮现一抹尴尬。因为这抹尴尬。她没有转过身子。只是顿下脚步。幽幽叹道:“小貂上了别哥。我也说不清楚自己地感觉是因为不清楚。我才更加地好奇不知道这是不是山妖婆婆口中地‘爱’。但是我知道在要让我与他分开。那是万万不成地。哪怕用尽手段。我也要随着他下山去。小貂。你知道我说到做到地。” 沉默许久。小貂才垂头丧气地说道:“衔姐姐。我明白了。你走吧。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时候。将来若是用得着我地地方。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来帮着你地。” 衔女点头称谢。随后快速地向别哥地方向走去。果真不多会儿便与别哥碰面了。衔女因听鸟飞地声音。料想别哥许是过来了。倒也不会太过惊奇。 别哥瞧见衔女睁着眼睛盯着他看。脸上浮上了一抹红润。伸手摸了摸头发。喃喃地说道:“你走了许久。随后我想了起来。要拿几百两银子。你一个身子单薄地弱女子。恐将拿它不动。所以我过来了。” 别哥这样解释了。衔女到才想了起来。她手中拎着将近五百两银子。这分量相对于凡间女子该是拿着十分吃力地。可她现在只用一只手便轻轻松松地拎了起来。这些是不合常理地。想到这里。衔女偷偷地放下了那只布袋子。心中暗叹好险。脸上却还是维持着那样和善地笑容。“是啊。拎着走了一段路。若你不过来。我还愁着要怎么拿回去呢!” 别哥听见了衔女这样说了。那尴尬尽数散去。眼睛开始在衔女身边游移。衔女知道他是在找布袋子。微微一笑。伸手对着她脚下地位置说道:“银子都在这里了。天黑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别哥却是不急着回家的,快速上前,伸手打开了布袋子,眼睛在里面摸索了一阵,脸上现出一抹失望,转过头来问着衔女,“你没有拿到人参么?” 衔女先是一愣,她一直以为在别哥心中,见了这么多银子一定会是十分开怀的,却不想到是先问起了人参来了,伸手摸进自己的腰间的囊袋中,拿出那一把参须送到了别哥眼前,柔和的声音说道:“你要的人参全在这里了。” 别哥伸手接过了衔女递过来的参须,他是不识货的,只当人参越粗便越有效果,他甚至分辨不出衔 的只是参须,并不是整棵的人参的。 “怎么会这么小,这样能医好我娘的病么?” 衔女听见了别哥的问题,心头倒是有淡淡的喜悦了,因为在别哥眼中,娘亲胜于金钱,由这点便确认了别哥的人品,如此衔女倒也安下了心思,语调轻柔的说道:“别哥务虚担心,这并不是主参,这些不过是大参上的须子,单单就这须子,也抵得过三四百年的人参的效用,想来若单单只是要下药,这些足够医好了你娘的病了。” 别哥听了衔女的话,这才举起了那些参须凑到眼边细细的审视,果真这参须的顶端是没有卢头和芦碗,别哥看了看衔女的笑脸,不解的问道,“那大参哪里去了?” 衔女一愣,咬着唇许久,才轻柔的说了起来,“你只是说要给你娘医病的,若是医病,单单这参须便好了,至于大参,那是婆婆的,我动了她的银子已舒万万不该的了,又怎好擅自偷了她的参去?” 别哥看着衔女唇,那里留下了几个清晰的齿印,到让他生出不舍来了,轻叹一声,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那些参须,放进自己的怀中,伸手拎起装满银子的布袋子,对衔女绽开了她喜欢的笑脸,语气也格外轻柔了,“也好,只要能医好了娘的病,入冬前我们就能成亲了,或许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可以抱着宝宝了。” 见到别哥的笑脸,衔女也一双眼睛眯成了新月样,连连点头:“好。”脸上却是生出了不自然的红润来了,自别哥的表情上看来,他定然是喜欢孩子的,若是她能为别哥生个孩子,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别哥把布袋上了肩膀,与衔女并肩走回到木屋里。 一回到木屋,别哥先把银子放在尾比较隐蔽的位置,随后让衔女休息就好,自己先把一边的油灯点燃,然后出去打来了盆温水放到衔女的脚边。 衔女不解的低头看别哥,别哥却是温和的笑着,“我知道你不泡脚会不舒服,那溪里的水实在太凉了,方才我们吃过饭之后,我收拾碗筷的时候,见灶里还有火星,便温了些水给你泡脚。” 衔女咬着朱唇,感觉自己的圈都酸涩了,久久才细细的说了声,“谢谢别哥。” 脱了绣花的鞋子,把脚伸入温热的水,偶尔她也会去泡在暖池里的,可这温度毕竟让她有些难受,身子是难受的,但可心底却觉得十分的开怀,待到时间久了,这水温适合了,倒也有惬意的感觉了。 衔女泡脚一般的时候都是一泡便一整个下午的,可现在却不能,她也只是泡了半个时辰,见别哥一直在一旁等着,实在不忍他一直坐在一边不肯到床上来,衔女才抽回了脚。 未待衔女穿鞋,别哥先弯身端起了木盆,对衔女笑着说道:“你先躺着吧,这便由我去倒了。” 衔女乖乖的缩回了自己的脚,看着别哥轻快的背影,感觉自己是从未有过的充实,山妖婆婆也宠着她----至少所有的人都说山妖是宠着她的,可是那种宠却与别哥的完全的不同的。 衔女面朝里躺在了里面,别哥回来后,也脱了鞋上床,不过也只是伸手揽在了衔女纤细的腰身上,再没有别样的动作。 衔女静静的等了一会,见别哥不再有别样的动作,这才回转过身,把头埋在了别哥的怀抱中,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聆听着彼此的心跳。 听着听着,衔女便生出了困乏,不久就睡了过去。 别哥低头审视着闭着眼睛的衔女,心想她许是睡着了,也不知是今天白天睡的太久了,还是因为有心事的关系,别哥竟了无睡意。 听着衔女沉稳的呼吸声,别哥轻轻抽出了被衔女压着的胳膊,随后转过身子,翻身下床,摸黑来到了床尾的位置----那里放着银袋子的,他记得十分清楚。 别哥伸手打开了袋子,摸出一锭银元宝,放在口中狠狠的咬了一下,咯生疼,这才敢肯定了这银子真的存在,他不是在做梦,进了一次山,竟有如此的收获,别哥轻轻的感谢起了上苍。 衔女在别哥抽出胳膊的那一瞬间已经醒了过来,听着床尾别哥的呢喃声,衔女微微的笑了起来,等着明日同别哥一起下山了,她也会过上完全不同的生活,真的生出了无限的期待来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www.23us.com 第三三二章 回村 哥直到后半夜才爬了床来,翻来覆去了许久,衔女他传出来均匀的呼吸声,可天不亮的时候便又醒了来,这一夜,别哥真不见得有休息充分了的。~~~~~~.~~ 不过在别哥心中,他是真的思念着家中的老母,再身体里也有一种压不住的兴奋,脑子里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回村的事情,不禁开怀着,他段别哥也有荣归故里的一天,光是想着被别人艳羡的目光包围着,脑子里就全是雀跃,又怎么能睡得着。 别哥不睡,衔女也是睡不着的,她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细细的体会着别哥的开心,她觉得感受别哥的快乐,她便也是幸福的。 别哥起来之后,又看了那些参须和银子之后,才转身出门去了,昨天衔女带回来那一碗米,还没吃呢,他要给衔女做些吃的,然后与衔女一起下山去。 别哥前脚才出门,衔女便坐直了身子,用心聆听,木屋前是别哥忙碌的脚步声,衔女笑着蜷曲起自己的双腿,静静的聆听了一会,有一个人,在为了她而忙碌着,这样是不是代表着她以后也可以不用一个人孤单了呢。 听了许久之后起身,下地穿鞋,还没出门,别哥已经走了进来,他瞧见了衔女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说道:“怎不多睡一会,是不是我扰了你的清梦?” 衔女淡笑着摇头,柔着声着:“睡久了,脑子都沉了,你说今天要回去的,我心中也念着这事,又怎能睡得安稳了去?” 别哥点头,起衔女的手着说道:“我已经做了早饭,等着吃饱了之后,我们便有力气了,到时候再下山黑之前差不多就能到家了。” 衔女只是笑着点头,这倒引起了别哥的惊奇,一般女子听说要走一天的山路,多半会抱怨一些的,可衔女仅是微微的笑着,似乎对要走一天没什么概念一般,禁不住又再说了一边,“衔女,我们要是吃过饭就快些走中间不耽搁,也要走一天的,那样会很累的,你清楚我的意思么?” 衔女有些茫然的看着别哥,轻轻的出了口,“怎的说了若是我们快些走,天黑之前就能到你家了,这不是很远的路啊,我怎么会不明白的呢?” 衔女轻声反了回去。反倒让别哥生出了尴尬来了。轻咳了咳后口气还是一派轻柔。“也好。我以为你听见我们要走一天会觉得累地呢。既然你不怕。那就打扮一下过饭。我就带你回阳岔村。” 衔女笑着点头着别哥走了木屋。 别哥去看灶台地米粥锅。衔女则走到了那条小溪边今天要好生地装扮一下自己。既然要去看别哥地家人了怎么也要让自己看去非常地讨喜。也不至于丢了别哥地脸面。 衔女在认真地装扮了自己。她没有胭脂水粉。金银玉饰。可她有水。只要沾了水。她便能让自己看去水嫩迷人。 别哥看完了粥锅。慢慢地走了过来。他想仔细地看看衔女。却在站到了衔女身后才现了异常来。几步前。轻轻地捧起了衔女地丝。不解地问道:“衔女。你这头是怎么回事?昨天地时候还很长地。现在怎么只剩下一半了?” 衔女尴尬地抓回被别哥抓着地。笑着说道:“没什么。去拿婆婆地银子地时候。不小心挂在了缝隙。挣不开。便剪断了。” 她在说谎,可她不知道若是不说谎,她要怎么跟别哥解释,似乎遇了别哥之后,说谎也便寻常的如同每天都要水一般的寻常了,衔女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她不知道如今自己这样的改变,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听见了衔女的解释,虽然有着不合理的地方,别哥却是没有问的,因为他隐隐之中觉得不管衔女那是怎么没有的,多多少少也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真相,所以也就不想再去深究了。 吃过早饭,衔女带着还无法完全适应了人类习惯的弊端随着别哥路了,中午的时候,别哥和衔女停下来在一处泉水边架起了简易的火堆,别哥抓了两条鱼来烤着吃,衔女是不吃的,她说自己在别哥抓鱼的时候在附近找到了果子吃,她如此说了,别哥倒也信她的话。 等着简单的吃过之后,别哥再次抗了那些银子,却想起了跟在自己身后的衔女,有些不解的问着她:“衔女,这样走,你都不会觉得累吗?” 衔女看着别哥气喘吁吁的样子,心中自然是不舍,从自己的衣襟里摸出块红色的帕子,轻轻的为别哥拭去了额头细密的汗珠,笑着说道:“我自幼生活在山中,已经 山中行走,倒是你看去有些吃力的,一个人背东西爬山是很累,不如你分些给我,我们二个人背着,你许会轻松些的。” 别哥断然的拒绝了衔女的提议,在他心中,衔女便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让她跟着自己走一天的山路已经算是极限了,现在又要带着东西走,更会让她受不住的,宁肯自己累些,等到天黑回家的时候,她还是神采奕奕的样子面对着大家,想着想着别哥就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了。 其实若那些银子衔女全带也不会感觉多累的,不过别哥这样说了,衔女倒也任由他去,因为她知道别哥现在即便背着这些银子也是开怀的。 果真天黑之前,衔女见到了坐落在山脚的一个小村庄,炊烟渺渺的,别有一番滋味。 别哥带着衔女才到了村子的入口,就瞧见了一群孩子在打闹着,别哥对着衔女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又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尴尬,“衔女,这便是我住的地方了,虽然有些简陋,但是人都很好的。” 衔女点了点头,村庄并不很大,人家也算密集的,特别是围在村口这些笑闹着的孩童,愈加的生出了无限的趣味来了。 那些玩耍着的孩子听见哥的说话声,都转过头来,随后现是别哥,都笑着靠了过来,争先恐后的和别哥打着招呼,自然也有看见别哥身边站着的红衣衔女,都睁大了眼睛,兴奋的问着,“别哥哥哥,这个漂亮的姐姐是你的媳妇么,怎么能长得这么漂亮,会不会像奶奶讲的那样,是天的仙女落了凡间,看着别哥你可怜,才要嫁给你的!” “才不是呢,定是山里的仙女姐姐,看着别哥哥哥长得好看,所以才要跟着别哥哥哥回来的。” “真漂亮的姐姐,比秦暮烟姐漂亮多了……” “……” 听着眼前的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着衔女,别哥的心中别提有多开怀了,衔女看着这些说话的孩子,却是想起了小貂来了,虽然今天早没见小貂,但是她知道小貂一定来送她离开,他不过是没露面罢了,不管怎么样,看着眼前这些小孩子,会让衔女心中充满了亲切的感觉。 也知人群个已经要变声的孩子用略微沙哑的嗓子大声的说了句,“不对,不对的,我娘说别哥跟大人们山之后被怪物抓去了,现在都已经死了的。” 众孩子听见了那人的话,也好像想到了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会的功夫,都跑得没影了。 衔女看着眼前的混乱,有些不明就里,别哥似乎意识到什么,一手把那些银子往肩挪了挪,另一手抓过衔女的手,大声的说道:“不对,他们都这样说了,也不知道我娘会怎么样,快走,见我娘去。” 衔女点了点头,跟着别哥的步子快速向村长后面的位置跑了去,许是小孩子们回去说的,在别哥奔跑的时候,有些人家会从门缝里偷偷的向外张望,衔女的耳朵十分的敏锐,她隐约之间听见有些小声的议论声:“真的是别哥呢,难道没死,还是真的见鬼了?” “快别看了,怪吓人的,关门。” 这大概是一对夫妻的对话,衔女笑着摇头,眼看别哥带着她到了一个老旧土房子前住了脚,房子前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穿着蓝布祅子乡下妇人手中端着个大的盖子,面晾晒着些干物,大概是山间的野菜,那妇人见了别哥,把个嘴巴大大的张开,随后手中端着的盖子竟然掉在了地。 衔女好奇的打量着那个妇人,老半天才听见妇人口中大声喊了一句,“他爹,快出来啊!” 听见妇人的叫唤,有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自门内传了出来,“你这婆子嚷嚷什么,见鬼了啊!” 衔女随即把目光对了从门内出来的中年男子身,他身穿了个厚麻布的斜襟衣服,天凉了,可袖子还是高高的挽起,下身是暗色的麻布裤子,脚穿着看不出本色的乌拉草鞋,见了别哥,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老半天才僵硬的说出了口,“别哥,你娘我们有替你好好照顾着的,她现在就在屋内,你便不要跑回来吓我们了,我们又没有坑了她去。” 真没想到,今年这么快便要过去了,算算,这一年收获也算颇为丰盛的,至少知道有真心帮扶着我的朋们呢,谢谢大家的支持!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中能快乐! 鞠躬中…… 第三三三章 疯娘 哥听见了那男子的话,沉下了脸面,拉着衔女的手子的面前走去,声音中带着掩不住的疲惫,喃喃的说道:“阿五叔,你这是做甚,我回来了,我别哥回来了啊?” 李阿五瞪着眼看着别哥,似是审视又似研究,别哥进一步,他便要退两步,等到身子已经倚了土坯房的墙,这才喃喃的说出口来,“你别过来,我已经知道了,我舅哥说过的,你在山出事了,算算日子,这头七都过了,你还回来作甚啊?” 听见了李阿五的话,别哥把自己的一双眼睛瞪得牛大,恶狠狠的说道:“阿五叔这话说的,我分明未死,方把头为何偏要说我死了,你若不信便过来摸摸,我这身子可是软的,还有我也是有影子的。,。,首。发” 李阿五却是不信的,奈何别哥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他是退无可退,才颤抖着手摸向别哥,却发觉他当真温热的,这才相信了去,也是因为不紧张了,才看见了跟在别哥身后似乎跟了个女子,面容倒是没看清楚,只觉得一团的红,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出了不解来了,却是不好多问的,因为别哥此刻已经抓着他的手,焦急的问了出来,“阿五叔,我娘可还好。” 听见了别哥提到了段田氏,李阿五叹了口气,只是摇了摇头,并无他话。 别哥瞧见了李五的动作,身后背着的银子也顾不得了,瞬间滑落在地步的向房间内跑了去。 衔女跟在他的身后,随手起了那些银子,对审视着她的方婶笑了笑,然后跟着别哥的脚步走进了李阿五家。 进了门,方才现了这房间的简陋,竟不比那山间的木屋,此刻别哥正拥抱着一个看不出年岁的妇人在哭泣着,那妇人发丝凌乱,遮住了半边的脸面,余下的半张脸露出的眼睛目光呆滞躺在铺着破席子的土炕半身是被别哥抱在怀中的。 “娘,我回来了,你看看我!” 那人仿若根本没听见了别哥地话。口中却是喃喃地说着:“你们都是骗子。你们见不得我地别哥好都是来骗我地。我地别哥才没死们是坏人。你们骗我。你们嫉妒别哥。嫉妒他长得好看。又懂文采……” 随后进门地方婶瞧着段田氏这般样。伸手拉着袖子抹去了眼角渗出地泪珠有些悲伤地说道:“哎。别哥日跟你一同进山地人都回来了。却独独见不到你家本来已经生了问地。随后我大哥那晚送来了些铜子你在山是不见了。让我们好生照顾了你娘。本来你娘那些日子地神志已经见好了。也不知道哪个饶舌地。竟在你娘出门晒太阳地时候。跟她说你死了。随后你娘就成了这般模样啊。哎。真是造孽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了。” 别哥紧紧地抱着段田氏。额有青筋蹦出。大声地叫嚷着。“我没死。为何偏偏都要说我死了。我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我活着又碍了谁地眼了。就这么见不得我家好。” 李阿五蹲在一边唉声叹气。方婶更是**着眼睛说道:“现在好了。你回来了。那些多嘴多舌地也该消停一阵子了。还是先医好你娘才行。” 听见了方婶地话。别哥似乎才想起了这次回来是带了银子和人参地。随后有了底气。对衔女说道:“衔女。给阿五叔十两银子。让他替咱们去找个郎中来。余下地银钱便算是李家叔婶娘照顾了我娘该得地。” 衔女听见了别哥地话。笑着点头应下了。随后从布袋子里摸出了十两银子递给了李阿五。李阿五看着手中沉甸甸地银子。瞪大了眼睛。大声地问出了口来。“别哥。怎地。你在山发现了宝藏了不成?” 听见了李阿五的问话,别哥倒也应对得宜,“是啊,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厚福,我被那山风刮了去,醒来后竟然发现了这么一处地方,里面有些银子,可身子那些日子受了伤,下不得山,幸好有山里的姑娘衔女照顾着。” 这些话本是他下山之前便事先想好的,他无缘无故多了这么多银子,还带着个漂亮的姑娘回来,怎么也有遭人质疑的可能性,总要有个说法的。 李阿五听见了别哥的解释,倒也觉得合情合理,转过头去扫了眼衔女,这一扫眼睛珠子差点凸出来,因为这次衔女把自己的脸对了李阿五,让他瞧了个分明,当初秦暮烟是远近闻名的漂亮女子,孩子们也曾有过一首童谣的:山脚下有个阳岔村,要问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是谁----是暮烟,她美的连京中大宅子里的千金都比不得的! 这般漂亮的姑娘,许了村中最好看的男子,那人便是别哥。 才女貌,天作之合,老天看了都要嫉妒的…… 也知道最开始是谁传出来这歌,土言土语的,倒是可见对秦暮烟十分的称赞,而那秦暮烟与别哥身后这女子一比起来,就是云泥之差了。 方婶从衔女进了她院子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衔女,心中也带着惴惴的不安,总是觉得怪异的,这别哥大难不死,现在不但带着银子回来了,还带了了这么漂亮的女人,她心中总会想着那些妖狐之类的传说,尽管衔女是一直笑着的,可方婶脸色却是至始至终的惨白。 别哥见李阿五和方婶的眼睛始终盯着衔女,也不去给他请郎中,这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开心的,可面却还维持着笑,声音略略提高了几分,叫着李阿五,“阿五叔,眼看外头就黑了,还要劳烦阿五叔给我娘请郎中,当真的不好意思。” 李阿五听见了别哥的话,尴尬的点了点头,还是方婶脑筋活络,马前几步,把那银子从李阿五的手中抢了过来,又塞回到别哥的身边,笑着说道:“别哥,都是邻里邻居的,照顾你娘也是应该的,请个郎中哪里用得着这么多的银子,银子你先收着,等着郎中来了再付钱也好,你叔这就去给你请郎中了,你先等一会。” 别哥点了点头,:女慢走几步,来到了别哥的身边,方婶见了衔女老实安分的样子,这才慢慢的放下了心,转身拉着李阿五走出了房门。 别哥抱着段田氏,衔女仔的审视了一番,在别哥没注意的当口,伸手掐在了段田氏垂在一边的手,略微动了动力道,便缩回了手去,她多少懂着医术,方才试过了,这段田氏没什么大碍,只是长期的郁闷所致,用过她那沾了灵气的参须之后,几日便会好起来的。 不过别哥既觉得请郎中把准,她也不会刻意去阻止了他就是,只要别哥心中能舒坦便好。 那边方婶才拉着李阿出了门,李阿五还在纳闷呢,小声的抱怨着,“你这婆子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两家的情况,这不带了银子去,哪里能请到郎中来,你偏偏要把银子给别哥退回去。” 方瞪了李阿五一眼,小声说道:“我总有些奇怪的,这别哥虽然可以肯定了是个人了,可你瞧见没有,他带回来那个闺女长得实在太好看了,秦暮烟跟她一比都差了太多,山中会有这样好看的女子,我是有些担心的,叫你去请那个平日里总照应着别哥的郎中就好,请了他到了之后,你再去前村把我大哥找来,他见多识广,让他过来瞧瞧,这女子究竟是怎样个门道。” 方家祖也是有些能耐的人,脑筋:然比旁人活络,听了方婶的话,这李阿五才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严重,又不禁担心了起来,“这样,若是我走了,要是他们真的有什么问题,你要怎么办啊?” 方婶听见了李阿五惦着她,中自然也是高兴的,嘴却是不露什么,白了李阿五一眼,“你还是快些走,就是你在,若是他们要怎么样,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再说你也是看着别哥长大的,他不会怎么对我的,我只是觉得那个漂亮的闺女有些怪,那么漂亮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深山里长大的,肤色一点都不见黑的,就是秦暮烟一般很少出门,肤色也没她的好,你快去找大哥来给瞧瞧,别真的是什么,给村里带来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李阿五听见方婶如此说了,心中倒真有些急切了,连忙点头走了出去,目送着李阿五走了出去,方婶才转身回来,陪着笑脸面对着别哥和衔女。 衔女也笑着回应了她的礼貌,方婶瞧见了衔女的笑,也觉得心中动容,这女子笑得实在亲切,倒让她希望自己是多心了,不过方婶是想不到的,她与李阿五的一言一行都落入到了衔女耳朵中。 衔女对他们口中的大哥有些胆怯,但是她知道一般的人是拿她没什么办法的,如是想了,倒也渐渐的放下了心思,只等着一会人来了之后,她多注意一下就好了。 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原来自己的美丽在旁人的眼中也有着别样的味道的。 真的是新一年了,2010年,多么奇妙的数字,思绪似乎还停留在对付千年虫那会儿,却不想转眼又是十年! ~还是要感谢大家在过去一年给恋喜的支持,新的一年到了,恋喜一定会更加的努力, 最后祝福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中生活开心,幸福…… 第三三四章 虚与 回来了,因为她与李阿五的对话被衔女听了个分女心中倒也有了别样的感觉,虽然面上还是一派柔和的笑,可却不再与方婶多言。 衔女不说话,方婶也不当事看,只以为这衔女惯于山中生活,不善言谈而已。 别哥还抱着口中痴言痴语的段田氏,心头难免伤感着,只在这一刻盼着李阿五能早早把郎中请了来。 却说这李阿五听了方婶的话出得门去,因心中有了恐慌,难免这脑子就乱了起来,方婶命他先去请郎中,随后再找方把头,可这李阿五却是直奔着方把头家里就去了,这个时候方把头在他心中无异于落水之人心中的救命稻草一般,自然满脑子都是方把头的能耐了。 李阿五进了方把头家,他正在吃饭,见了上气不接气的李阿五,心中有些不悦,沉声问道:“却说你也是年岁一把的人了,怎么还如毛头小儿一般的慌乱,也不怕让后生晚辈瞧见了笑话了你去?” 换做平时,李阿听见了方把头的教训,总要老老实实的听着,随后才有什么说什么的,可今日他却是没那么时间听方把头的教训的,直接上前拉住方把头的便说道:“舅哥,你先莫要怨我,随我回家瞧瞧去。” 方把头看着李阿五即便吁吁的,可脸色却是苍白的,知道大概真的是有什么事情,也顾不得吃饭忙站起了身过一旁的灰布褂子便往身上套去,嘴上带着试探的口吻问道:“怎的,你这么的慌张,难不成是段家嫂子她有什么事情不成。” 方把头的妻此刻正从门外端了些才炒好的青菜进门,看着方把头的阵势,不解的问道:“他爹,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 李阿五听见了舅嫂的话,这才陪着笑脸说道:“嫂子莫怪,我这来寻大哥有些事情,一会儿他便回来了。” 把头的妻子见了是李阿五也堆上了笑脸,“是阿五找他我也不急了,你们去吧。” 着李阿五和方把头出了门之后。这方把头才又问了起来。“阿五。有什么痛快地说。不然我便不去了。” 这李阿五才显出了惶恐来声音也抽抽噎噎地了。“舅哥别哥他回来了。” 方把头听了李阿五地话。脸上随即也是一沉过他见识照比李阿五是广泛多了。很快便稳住了心神声问道:“怎地。别哥他回来了。你也要怕成这样。难不成他现在成了一副鬼样子?” 李阿五急忙摇头。“别哥倒是没什么变化。可他身边带了个女子回来。那女子长得还真是俊俏。别哥说那女子是山里地。可是我那婆娘却说山中地闺女要长成那个样子。怕不是什么好物儿了。” 方把头原以为李阿五急急来找他。是因为段田氏病重了。他也是知道段田氏得知了别哥没了踪迹之后情绪便不稳了。郎中也说过。若是如此继续去。恐这段田氏将命不久矣。可却是听见了这样地消息。他心头当时便有了些许地恐慌。想起那日山上地怪事。方觉得这次别哥回来地倒是蹊跷了。 李阿五见方把头默了声,他也不敢插话,待到方把头沉思片刻,才又问出口来了,“你莫要担心,许也没什么的,你且说来,这别哥此次回来可有什么变化没有?” 李阿五想了一阵,别哥外貌还真的没有太大的变化,若硬是要找出什么不同来,怕就是他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似乎体格也在这些日子中变得健硕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样,遂直接说出口来,“别哥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就是气色好看多了。” 方把头点了点头,随后又接着追问了开来,“除了别哥的外貌,可还有别的不同?” 李阿五沉思了一阵,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这别哥一回来便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给他请郎中,似乎出十分的阔绰了。” 方把头这才点了点头,喃喃的说道:“看来确有蹊跷,照你的说法,别哥是让你出来给他寻郎中的,你却在此浪费了许久,也不怕别哥心中起疑,快去找个郎中,我与你分开走,免得被别哥怀了去。” 李阿五连连点头,“对,对,还是舅哥脑子好使,我这便去。” 说罢二人分走东西,各自往不同的目标走去。 这方把头来到了李家门外,略一犹豫,想先探听一再进到里面,可转念一想,这别哥若当真带回来的不是人的话,自己这样探视,反倒引来那女子的怀了去 此处,也不再迟,迈步走进了门内去了。 方婶见方把头进了门,眼睛顿时一亮,心中已经料定是李阿五寻了他来,可嘴上却如是说道:“咦!是大哥来了,今个怎么有空来了呢?” 方把头微微的笑道,“这才吃过饭,闲来无事,过来瞧瞧段家嫂子这几日身子好些了没。” 这话说的漂亮,让别哥心中微微的动容着,可站在一边的衔女却只是静静的审视着方把头,心中竟生出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恐慌来了,这个人,该是她的对头的,她能感觉得到,他身上带着参类所为之恐慌的煞气。 别哥瞧见了方把头,先沉闷的打了招呼,“方叔,您过来了。” 方把头这才见哥回来了一般,几步上前,伸搭在别哥的肩膀上,眼瞅着就开始抹泪了,“别哥,你这是当真回来了,还真是好,那日你被怪风刮了去,我们遍寻不着你,心中这个担心,山之后,大家对段嫂子也多有照顾的,可没有你在,终是不同的,现在你回来了,当真的好。” 别哥也伸做拭泪状,声低沉的说道:“谢谢叔惦着。” 若不是因为哥怀中抱着段田氏,方婶子许当他们要当场抱头痛哭了呢,悲戚完了,方把头要说正事了,伸扯着衣角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沉声说道:“别哥,你怎的逃过那阵风的,那风看起来可是蹊跷着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角意间瞟见了站在别哥身边的衔女,眼睛自然是瞬间瞪大了的,这女子生的果真如李阿五说得那样好看,特别是她那嫩得能掐出水来的白皙肌肤和明亮的大眼,再在不像是他们这种乡间野地能生出的女子,难怪李阿五夫妇要怀了这女子不是人呢。 女见方把头已经注意到了自己,一个屋子适应了一番之后,倒也不怕他了,他看她,她便沉着的回以寻常她常用的笑脸。 把头见这女子笑得像个孩子,特别是那双眼,是大大的,一笑之竟似新月一般,心头倒是涌起了一股想要亲近的感觉,实在看不出怪异,也只当李阿五夫妻没见过世面,这样好看的女子,京城中也是有的,只不过这夫妻二人一辈子窝在这山沟沟里,权当这世上只有秦暮烟才是最好看的,再有比她好看的便是妖精了。 别听了方把头问起了当初的事情,知道这方把头也带着怀了,其实他倒是没说多少的谎话的,只是这银子得来的方式,衔女说不能让外人知道了去,因为婆婆是隐居在这山中的,若是外人知道了婆婆的存在,恐滋生了事端来了,她只这一样交代,他自然要照着办,遂把对李阿五夫妇所说的话这又拿出来重头说了一遍,方把头细细的听着,倒也找不出什么破绽来。 别哥说完之后,也不想纠缠在这个问题上,有些急躁的问道:“阿五叔去了许久了,怎地还不回来?” 方婶和方把头对视一眼,心中都生出了埋怨来了。 这李阿五办事还还真的不怎么利落。 也在方婶和方把头埋怨的当口,李阿五带着村里的老郎中走了进来,这老郎中也是当初给段田氏方子的,这是他几日来第三次过来给段田氏诊断了,每次也就那么一句话,一则别哥回来,二则有上好的人参为引,这段田氏尚且有好的可能性。 他这话方把头是不信的,在方把头的印象中,这棒槌多半都是富贵人家用来养身子的,先观段田氏的病症,怎能有那棒槌为引便能医好了,不过他这话可是不敢当着别个的面前说的,病患的家属,听不得这样的声,他还是懂的。 老郎中见别哥这会儿回来了,先是一愣,随即微微的笑道:“我就瞧着你这孩子有福相,又怎能轻易遭了难去,这回来了便好,你娘这病也算有了一半的保证。” 这话自然让别哥开怀,忙接口道:“您说过我娘这病若有上好的参为引,再加之少量清神的药材,便有会痊愈的,这话现在还当真么?” 老郎中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别哥心头顿时温热了起来,伸摸进自己的怀中,嘴上说道:“您瞧着我这参可有治愈我娘的希望?” 老郎中不解的接过别哥递过来的小布包,这才刚打开,一边的方把头就直了眼睛,急切的说了起来,“先生,可否先让我看看这棒槌。”,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www.23us.com 第三三五章 身世 哥听了方把头的话,方觉得这参大概当真是不同的,人,见了大货难免都要生出新奇来,老郎中对这参也是有好奇的,可方把头如此急切的要求了,到也不好推脱,便把手中的小包裹连参须一道递给了方把头。 这参须才到了方把头的手中,他眼睛顿时就闪了光泽,心中再无其他,只是颤着手翻看着那些参须,口中连连念叨着:“好货,当真的好货……” 衔女听了方把头的话,心中多少是有紧张的,可随即便稳下了心神,她到是真的不怕这人的,就算这人抓参再过厉害,终究不过是肉眼凡胎的,她现在可是人的形态,难不成这方把头还能把她看成了参不成,这样想来,她自然不怕了,因为山妖婆婆曾跟她说过的,她若幻化**形,放山的人中,没些道行的是认不出她来的,后来山妖婆婆不放心,又给了她三百年的功力。虽然她只有七百年的参龄,若细细算来,却绝对不下一千年的老参了。 别哥却是盯着方把头的脸开怀着,声音也带着丝外人不易察觉的兴奋,“方叔,您瞧着这参须是有些用处的,对么?” 方把头点着头,“对的,这须子定然是从一棵大的棒槌那里得来的,别哥,你且说说看,这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从这断头上来看,想必那棒槌也不会离我们太远便是,这断头绝对不会超过半个月的。” 别哥顿了一下,的扫了一眼衔女,他的动作自然没逃过一直盯着他看的方把头的眼中,他带着虑眼睛对上了衔女,衔女带着羞怯的样子垂下了头去,她也只能用这个样子来掩饰了她的紧张了。 别哥没有立刻回答了方头的话,方把头看过了衔女之后又转头盯着别哥试探着出口,“别哥,这须子莫不是也是那位姑娘给你的。” 别哥刚想回是,想了想又收了回去,只轻笑着说道:“是我运气好好就得了这参须,我也不识得货不知道这东西可好,方叔自然是认得的,可否指点一二?” 谈起参的学问,这方把就是讲它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不过站在一边的老郎中却是没什么心情听他说这些的,轻咳了咳即说了起来,“方把头段田氏的病可是宜早不宜迟的,既然药引子已经有了否先开了药之后,再来说这些呢?” 其别哥只要知道这参是有用处的便开怀了是真的没有一定要学习这其中的学问的必要,老郎中这样一说,他也乐得转了话头,急切的说了起来,“既然这参须有用处,那还是请先生给快些开药,银子我是不缺的,只要能医好我娘就好。” 听了别哥地话。老郎中先是解地打量了别哥一番。随后也没有多问什么。伸手取出笔墨开了方子。然后沉声说道:“你找个人先去拿药。药拿回来之后。我给你熬。” 别~过方子。看了看站在一边地李阿五。低声问着。“阿五叔。可否再劳烦您给跑一趟。” 这李阿五虽然没什么主见。可却是个热心地人。别哥这样央请了他了。他也乐得帮忙。接过了方子。别哥又把方才那银子给了他。这次李阿五看了看方婶。瞧见了她点着头。才接过银子。没多少时间便隐没在了夜色中。 老郎中开完方子之后。把那参须自方把头手中拿了回来。就着李家昏暗地油灯。仔细看了一阵之后才说了起来。“单这须子就这么大。想必主参也该有几百个年头了。” 听见了老郎中地话。方把头连连点头。“先生。却不想你也是识货地人呢。” 这个老郎中是两年前才搬到这个村子上地。没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他在医术方面很有些能耐。平日里多称呼其为先生。 老郎中听见了方把头的话,脸上表情却是没什么变化的,只轻轻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是行医的,若对这人参没什么见地,还怎么给人下方子抓药。” 方把头点头称是,随即追问了起来,“依先生之见,这须子是怎么得来的呢?” 老郎中又审视了一阵子,才坚定的点了头说道:“这参须大概是在**上得来的,也就是说那人参并无大碍,可这参须却可以为人下药了。” 别哥听了老郎中的话,心中自然是充满了问的,可他明白这事先在不能当真这么多人的面问衔女,也只是当成没听见其二人的谈话,专注的抱着段田氏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娘,我回来了,您瞧瞧我啊?” 方把头本来还想追问了这参须的来历,瞧着别 表情,也实在不好意思开口,遂默了声,方婶见大了,气氛有些诡异,急忙上前,笑着跟衔女热络了起来,“对了,大家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呢?” 衔女听见方婶把话头引到她身上了,微微眯笑了眼,声音平和的说道:“回婶子的话,我叫衔女。” 听见了衔女如出谷黄莺的说话声,大家把目光再一次集中在了她的脸上,倒是方婶快言快语的接了去,“衔女,这个名字倒是新奇,这衔,莫不是参的意思?” 衔女笑着回道,“这个我便不知了,自我懂事起便一直叫这个名字,倒也不觉得新奇,自然没有问过家里人这名字是什么意思的。” 衔女面上回答的轻松,心头却是泛起了紧张来的,放山的人喜欢叫人参为棒槌,所以方把头一直称呼他类为棒槌,当然还有些别样的称呼的,不过有一种叫做人衔,这称呼知道的人确是很少的,山妖婆婆自然是知道的。 当初她出落人,梅露便想着给她起个名字,想来想去都不甚满意,后来问过山妖婆婆,山妖直接丢出了一个衔女的名字,这个名字梅露倒是觉得很适合了衔女,从那以后,她便一直用这个名字的,转眼已是几百年,却不想在她渐渐淡忘了这个名字的意思的时候,却偶然间被这个看上去粗陋的民妇问了起来,她心头怎能不有别样的防备。 听了衔女的回答,这方婶没往心里去,又追问开来,“衔女,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么?” 衔女轻了轻子,笑着回答,“我还有一位奶奶。” 听见了衔女的回答,方也好奇了起来,“还有位奶奶,那她人呢,她舍得让你一个丫头家跟着个男人走了。” 方本是好奇,可她问完之后才觉得这话说的不妥,还想着怎么补救呢,便听见衔女似乎毫无防备的说了起来,“她年岁大了,这入了冬日子不好过,便去我一个姐姐家藏冬了,家中只剩下了我,这才遇上了别哥,我很喜欢别哥,舍不得跟她分开,这才随他下山了,别哥说等他娘好了,便要迎娶了我。” 衔女这样说了,等于把自己名声也搭进去了,没媒没聘便跟着男人走了,这属于什么样的行为,可她这般毫无城府的说了出来,才能抵消了这些人对她身份的猜,方婶面上显出一抹尴尬,可还是问出了另外的一个问,“你一个姑娘家的,怎敢一个人留在深山之中,你奶奶也不念着?” 衔这才又展开了笑脸,“不妨事的,奶奶性格很强,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我怎么一个人生存了。” 方婶看着衔女,心中已经不再寻思她是个妖精了,因为在她心中,妖精都是狡猾凶险的,又怎么会像衔女这种会温暖的笑,然后毫无城府的说出自己与一个男人私奔了的话。 “那你的父母呢?” 衔女就知道这话也是方婶必然会提及的,也不多加思考,直接脱口而出,“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歹人害了,我奶奶心灰意冷,才带着我归隐山林的。” 衔女这话说完之后,方婶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一个故事雏形,衔女如此漂亮,却原来本不是山中的女子,想来是哪里的大户人家的千金,后来被自己要强的奶奶带大,许这人岁数大了,脑子也不活络了,许多男女之事并没有教给衔女,所以才令衔女见了喜欢的男子便跟着他下山了,这样倒也好,至少别哥算是因祸得福,不但平白得了银子,还能娶个如此美貌的媳妇,她看着别哥一家的苦难,现在算是苦尽甘来了。 如此一番审问,衔女知道自己的应对得宜,别哥却是不好意思的,他也算饱读诗书,却做下诱拐良家女子的勾当,说出去怕落人口实。 别哥这边的不自然也尽数被方婶和方把头收进眼底,如此更是打消了这几人的怀,也愈加的肯定了衔女只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女子,遇上了别哥之后,看着喜欢,便生生的跟了来,如此也不再坚持心中当衔女是妖精的念头了。 “回来了,先生要的药我抓回来了。” 这次李阿五动作倒是飞快的,这才出去了没多少时辰就回来了,他的话也顺利的打破了众人又一度陷入沉寂的尴尬气氛。 祝福大家元旦快乐,在元旦期间,每日保持三更,oo~~望大家有票票的,给恋喜一份鼓励,鞠躬,谢谢了,爬走!,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www.23us.com 第三三六章 入药 阿五是没注意了周边的人是何种表情的,他手中拎大踏步的走进屋子之后,直接把手中的药放在了桌子,随后大声的说道:“先生,药我都抓回来了,您快些瞧瞧可有遗漏,好给段家嫂子熬药呢。 老郎中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这人办事还真的利索,好了,我家中的小童抓药从来没有错过,这就必看了,你家中可有砂罐,我好熬药。” 李阿五连连点头,“有的,有的,这个又怎么会少得,我这便去引火,先生且随我来。” 老郎中又是赞许的点着头,可一边的方把头紧张了起来,前几步,拉着已经作势要跟出去的老郎中沉声问道:“先生,别哥这可是拿回来了许多的须子,难不成都要入药?” 老郎中先是一愣,衔女瞬间眯紧了眼睛,她心中不清楚这方把头心中有些什么算计的,方把头面一红,轻轻的说道:“我平生最大的意愿便是如祖师爷那样能寻得一棵好棒槌,可我都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也没得了好货去,前些日子终是见过了,可又起了那样的变故,看来是开罪了山神了,这以后还敢不敢进山又是一回话呢,今日看见了别哥这须子,心中喜欢的紧,问先生是否都要下药,若是用不着这么许多,我匀个一根半根的。” 老郎中回头看别哥,沉吟了一下才说了起来,“这参须是很有些分量的,要给段家嫂子入药,根本用不着这么许多的,不过这事你该和别哥商量,我只管给段嫂子医病就好。” 方把头听了他这话,心头是安稳了见着老郎中从那些参须中只抽出了两根比较细瘦的,余下的便放在了桌子,然后捧着药,沉稳的追着李阿五离去的步子离开了这屋子。 方把头眼睛直盯着桌的参须,别哥却是把眼睛对了衔女的,这参须是她给的又怎能不当了事去,见衔女瞪着大眼睛看了方把头一阵,这才接着淡笑着点头哥心下有数,却也不再急着开口的。 方把头看了一阵,这才转过头来着别哥,和善的说道:“别哥叔跟你商量一下,这须子我实在喜欢,多少银子你说,我匀它个一根半根的。” 方把头这话可是让别哥难了去。他本就不懂参行。这方把头又让他自己出价钱要怎么回答呢? 想许久。别哥把个脸憋了通红后伸出五根手指头。还未待有下一步地动作方把头已经急切了起来。 来这方把头看着别哥地比划。脸微微一沉中已经暗自地算计了开来。终究是老行家。买进卖出十分地懂行嘴倒也沉着:“别哥。你要五百两。我委实拿不出那么多。不如这样。你看在我们乡里乡亲地份。我也不会骗你。这须子我并不是为了换银子。纯粹地就是喜欢。就三百两银子匀给我可好?” 方把头这话是吓到别哥了。他伸了五根手指出来。并不是要钱地。他只是想摇摇手说不要银子地。可方把头却说了这样地话。他心头怎能不激动。他看过地。衔女给他地参须。大概有二十多根地。给自己地娘医好病之后。哪怕就是三百两卖了。这也是好大地一笔了。这分激动令别哥说不出话来了。 方把头见别哥不言语。咬了咬牙。直接说了起来。“别哥。你莫要太过硬心肠了。我最多再给你加五十两。若你还是不肯同意。太贵我也负担不起。便不要了。” 这会别哥才找回了声音来。他本是不想要银子地。现在这是方把头主动要给他地。两家无亲无故地。收钱也是合理地。遂陪着笑脸。轻缓地说道:“方叔想要。我怎能折了你地面子去。叔看好哪根。便自己拿去。” 方把头点头哈腰的,连连的说着:“别哥,你放心,这银子我三日内凑齐给你,这样,规矩你也是懂的,我这便回去取了定钱给你,你稍等。” 说完也不顾别的了,急忙就向门外跑去,好像迟了这参便没有了一般。 方婶怕方把头头脑热,对别哥和衔女尴尬的笑了笑,旋即追了出去。 这方把头跑得也快,幸好出门的时候撞了门框,不然方婶也抓他不住的,在院子里破木门前,方婶抓住了方把头,压低了声音,却很急切的问了起来,“大哥,你脑子混了,就那么一根参须子,也值得你花几百两银子买,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多银子呢?” 方把头白了方婶一眼,沉声说道:“你懂 这须子也顶整棵三四百年的参值钱了,这买卖我不赔是损了我毕生的积蓄,这须子我也是要拿下的,这别哥是当真的好命,竟让他得了这么多宝贝去。” 方婶被方把头这一顿训斥,倒也默了声,她明白方把头的能耐,看来这别哥当真是来了厚福了。 衔女本来是想听听这兄妹二人出门在呢喃些什么的,可这当口段田氏却了病,又吼又叫、寻死觅活的,吓坏了别哥。 衔女哪里还有心思去探听别人的谈话,只是快速的靠前,在别哥没注意的当口,飞快的伸出了双手按了段田氏的太阳**,随即暗自用力,没多大一会段田氏便稳定了下来,脸色一瞬间便好看了许多,可衔女却是虚汗直流了。 别哥只顾着安抚段田氏,却是没看见衔女的动作,这会儿段田氏稳定了下来,别哥只当她是要好了,眼中盛满了不解,待看见了段田氏嘴角的微笑,心头才安稳了,多少年了,他未曾见过段田氏脸露出笑容来,觉得天真是宽带了他,这些日子所生的事情,曾经在她梦中都是不敢想的。 还未等老郎中药的当口,方把头已经带着一百两银子回来了,身后跟着放把头的妻子,他家中也就存了这么一百两,这会方把头要全部拿出来买根须子,这方李氏怎能不跟来瞧瞧的。 别哥瞧着这银子,喜眉自不必说,这参须得来的容易,别哥倒也不那么的重视,不过原本他是打算送方把头两根的,既然这东西这么值钱,他心中却是有了盘算,也不准备送了,只要方把头瞧了哪颗,他不说旁的便是了。 方李氏对参少也有些研究的,可她是看不出那参哪里值钱,遂不再多看,她很少来这个小姑子家,李家和她家是有些差距的,虽然方家住的房子不见气派,可银子是真的有的,方把头那年独自挖回来一棵二百年的大参,一下子便卖了五百两银子,当然这事村子里没几个知道的,前几十年也有过这样的事情,不过那人却是不懂的。 大概有二三十年了,那次有一个十岁左右的把头,也不知道算不算得幸运,山挖了一棵一棵三百左右的参,也是卖了些银子的,这人心浮气躁,并没有压下事来,这事在村里只一个下午的功夫便传开了,也就是在他得了银子的那个晚,他家老少十三口,一个活得都没留下,自然,那几百两银子也不翼而飞了,这事惊动了官府,在村子里调查了整整两个月,最后得出了结论,是那把头卖参回转的时候,被附近的流匪瞧见了,这才丧了满门的命去,不过长白山脚下的小村子里自那之后,谁家得了大货,都不会张扬的,就算是一群放山的人一同得了个大货,也不会告知旁人,漏财遭灾的事情,谁心中会不害怕。 方把头得了那参之后,这子与平素没什么区别,旁人也不会怀疑,况且每年到了放山的时候,他也不会计较辛苦,依然跟着进山,这谁又能想到他是有钱的。 当,让他一把拿出五百两,那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这便显出了他的财来了,谁都想省着些的,他在家中留了一百两,在后山中还埋着余下的几百两,这事,他是不会让旁人知道了去的,不过这参须,他是一定要得到手的,别哥不识货,他看在他年岁轻,也不太跟他压价钱,放山人该有的道德底线,他是有的。 只是这别哥年岁实在的轻,这财不外露大概是不懂的,这全是自家的人到还好说,如是被外人知道了去,就不知道这别哥是好运还是歹命了,想到这里,方把头挑好了其中一根看去似乎要生出卢头的参须子,别哥也不与他计较,方把头知道自己这次是赚到了,单单就这参须若是拿到京城去卖,五百两是不成问题的。 方把头笑了,小心的用红布包把那参须包好掖进了怀里去,随后跟别哥如是说道:“别哥,你可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 别哥心下一惊,他也在这村子里生活了好久了,那样的故事自然是听说过的,那人只是单单得了几百两银子而已,便遭了那么大的祸事,他现在手中的东西折算下来,大概有几千两,又加之衔女这般漂亮,以前只想着让旁人怎么艳羡了去,现在才想到了这事来,这样想了,别哥方觉得后背泛着寒,惊出一身的冷汗了。 第三三七章 喂药 把头与别哥说过之后,见别哥脸色顿变,知道他是明意思,也便不再多言,许多事情,点到为止,说多了,反显得罗嗦了。 也在此时,李阿五端着老郎中给熬好的药进门来了,边走边兴奋的叫嚷着,“快,快点闪开,药熬好了,段家嫂子有希望了。” 别哥听见了李阿五的话,一瞬间眼睛便亮了起来,也不再理会方才的恐惧,直接对着怀中的段田氏喃喃的说道:“娘,药好了,若是好使,你很快就会好了的。” 段田氏此时因为衔女的帮助已经恢复了镇定,只是目光还显出呆滞,愣愣的盯着别哥,似乎并不认识他一般。 李阿五把药吹凉之后才送到别哥的手上,别哥这边刚想着给段田氏灌药,段田氏立刻就挣脱了别哥的怀抱,幸好别哥眼疾手快,不然那碗药许就被段田氏打翻了去。 段田氏一逃开哥的范围,光着脚便跳到了地上,眼中全是惶恐,口中如念经一般的呢喃着:“你们要害我了,你们把我的俏媚带走了,又把我的别哥骗走了,现在你们要来害我了,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别哥,快些回来救我,把这些坏人统统的杀死,我的别哥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别哥听着段田氏的话,眼中有热泪闪烁,嘴中轻柔的说着:“娘,你看看清楚啊,我是别哥有人要来害你,这是药,能医好你的病的要,你吃下,吃下后身子就好了。” 段田地上蜷曲着身子,眼睛木然的看着自己前方的地皮喃的说道:“不要,我不要吃药,你们不是好人,我的别哥会来救我的,一定会来救我的。” 别哥皱紧头,看着要变凉的药,感觉十分的无奈,方婶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眼前的场面,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听见了衔女轻柔的说道:“别哥我试试看吧。” 别哥也没办法。只能把中地药递给了衔女。衔女笑着接过。不知道为何。别哥每次看见了衔女地笑。心态便稳定了。总有一种莫名其妙地感觉。似乎有衔女在。一切都不会是问题了。 衔女接过那碗药在大家不怎么确信地目光中蹲下了身子。段田氏感觉到有人靠近。眼中自然全是惶恐。方才被衔女按在了太阳穴上。心神清楚了些。可还是认不得人地。这会才一见了衔女大红色地衣襟。站起身子就想跑。 衔女看见了段氏地动作。眼睛又眯了起来。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空了出来。在段田氏转身地片刻。直接抓上了她地手腕语调轻柔地说道:“婶子莫怕。吃了这药后你身子便好了。也好看着别哥娶妻生子啊。” 在众人诧异地目光中田氏竟真地点了点头。似是听进了衔女地话女脸上还是一派柔和地笑。却是没人发现她抓着段田氏地手在微微地颤抖着。还有她地额头竟会渗出细密地汗珠。 段田氏听话了。可衔女抓着她胳膊地手却是不曾放开地。衔女把另外一只手中端着地药碗递到了段田氏地嘴边。轻柔地说道:“喝下去吧。” 段田氏看了看衔女。随后木然地点了点头。真地张口把整碗药都喝进去了。 见段田氏喝下了那些药,衔女才笑着松开了抓着段田氏的手,她这边才一松手,那边段田氏就直直的向后躺去,好在别哥就在段田氏的身后,把她接了个满怀。 众人都围着段田氏在转,也只有站在人群之后的老郎中看见了衔女在段田氏倒下的瞬间,脸上一闪而过的无助和差点跌倒的虚弱,好在这屋子本就不大,又加上这满屋子的人,衔女偷偷的把自己的身子倚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看上去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老郎中眯紧了眼睛,他想看得更仔细,可别哥却已经张口喊了起来,“先生,我娘这是怎么了,她怎么昏过去了?” 老郎中无奈的转过头去,扫了一眼段田氏,这才轻松的说道:“不碍事的,她身子本就虚弱,加上这药劲太强,一下子受不过,只要好好的休息,等明天早上我再过来瞧瞧,若是快的话,大概明日中午便能醒过来,最迟应该不超过三天就能恢复神智,以后在好生养养,不过月余就能完全的康复了。” 别哥听见了这话,简直要给这老郎中跪下了一般的兴奋,嘴上连连的说道:“谢谢先生,真是太谢谢先生了。” 老郎中倒也不居功,轻缓的说道;“或许你也该谢谢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家的 别哥听了老郎中的话一愣,随即想着许他的意思是因为衔女帮忙给段田氏喂药,想到这里淡笑的说道:“多谢了先生的提醒,不过衔女是自家的人,还是最应该感激了先生才是。” 老郎中不再多话,只是点头微笑,别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忙对衔女大声的说道:“衔女,先生以前多有照顾了我们家的,娘的病一直都仰仗的先生的帮忙,现在有了银子,你拿十两予先生。” 衔女听了别哥的话,勉强的站直了身子,随即从别哥背回来的袋子里摸出了十两银子慢慢的走到了老郎中的身边,笑着说道:“先生收下了吧。” 老郎中也未伸手,只是眼睛一直盯着衔女方才抓着段田氏的那只手上,衔女自是不解,别哥以为老郎中是与他客套,遂又说了起来,“先生莫要嫌弃了我这银子,前些年先生一直不收诊金给我娘看病,我娘能活到今天,也全仰仗着先生的慈善心肠,从先生第一次来给我娘看病的时候,我便暗下决心的,等到哪日若得了好处,定不会忘记了先生的恩情,还有便是方叔说那参须有用处,多了我也没有太多,想来先生也用得着那参须的,您自管挑一个自己喜欢的拿去罢了。” 老郎中听了别哥的话,微笑的点了点头,口吻中带着一丝欣赏,轻缓的说道:“以前我便知你是个有良心的人,也罢,这银子我便不收了,想来等你娘好了之后,你也是要迎了这闺女进门的,权当我的贺礼了,不过这参须么,你当真舍得,我也厚着面皮拿一根回去了。” 老郎中舍了银须,别哥倒不介意,点头任凭老郎中去拿。 老郎中选了一根之后,笑告辞,夜深了,方把头夫妇也要走回了。 因为几个知道别哥是带着大货回来的,方把头夫妻倒也不那么的害怕,可还是会比以往小心谨慎的。 李家倒是些地方,不过别哥却是要回自己的家里的,只一墙之隔,别哥先回去把屋子暖和了,这才回来接走了段田氏。 衔女至始至终都跟在哥的身后,别哥接走了段田氏之后,李家夫妻心头算是松下了一口气,毕竟伺候一个疯子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可夫妻二人刚爬上了土炕躺下,就又听见了门外有敲门声,李阿五差点跳了起来,喃喃的问道:“这会儿又是谁呢?” 方婶想了想,笑着说:“你这人也真是大惊小怪,大概是别哥落了东西,你开门去瞧瞧。” 李阿五听了妻的话,倒也想到大概真是如此,也放下了心,套上了褂子,几步来到门边,打开了栓柱,推了房门,外头果真是别哥,这次只他一个人来,李阿五先是一愣,随后咧开了嘴便笑,口气一派柔和,“你婶子说是你,还当真就是你,怎的,落了东西了么?” 别哥摇了摇头,当自己家一般随意的走进了李家,到了土炕边也不客套,自己坐下,随即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十两银子和一根参须,李阿五和方婶见了,都是不解,还是方婶先开口问了起来,“别哥,你这又是作甚?” 别哥微微的笑了,随后轻声说道:“李叔,婶子,你们听说我,自那年我娘遭了这病,我们母子得以活下来,多亏了你们的帮衬,那老郎中我都要谢的,又怎能短了你们的去,这一根参须和十两银子你们收下,方叔说这东西值钱,我想这些也够你们今后生活无忧了。算是我对你们这么多年照顾的一个报答吧。” 听了别哥的话,方婶连忙说道:“别哥,这般贵重的东西我们万万收不得,你拿回去吧,随后等你娘好了,用钱的地方还多了去呢。” 别哥却还是淡笑着,“婶子,你也不必与我客套,再者我还有事求你们呢,若不收下这钱,日后我别哥怕都不敢见你们了。” 方婶与李阿五对视了一眼,她也拿不定主意了,李阿五叹了口气,沉声说道:“他娘,也别让孩子为难,你收下吧,听听孩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尽心便是了。” 方婶看了看李阿五,随后也点头了,随后轻声问着别哥:“你倒是说说看,想要什么?” 谢谢大家元旦之初便给了恋喜这么多的支持,谢谢大家的粉红票和月票,恋喜会再2010年好好努力,回报大家的支持,o(o谢谢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三八章 打算 了李家夫妻是打算收了那东西,别哥这才放了是真真切切有要感激李家夫妇多年来对他们母子的帮扶;二来,这知道他得了大货的人家都收了他的东西,想必谁也不敢声张了出去便是了,这样他多少才能有自己有高枕无忧的保证。 听着方婶的问题,别哥敞开了笑,轻声说道:“婶子,我知道方叔有能耐,方才忙着给我娘医病,倒也忘了问这事,改天婶子闲了,就去跟我方叔说一声,他人面广,脑子又活,对置办家定比我熟悉的,改日若他进城去,看见了县城有什么好宅子,劳烦他给我留意一,自然,事情办妥之后,该有的佣金我自不会短了他的。” 方婶听见了别哥的话,声音不禁微微的抬高了,“怎的,别哥这是要进城去住了,也罢,像衔女这样的女子,也委实不适合了咱们这乡野之地。” 听了方婶的声音,这别哥倒是生出了不好意思来了,喃喃的说道:“只是有那么个想法,婶子也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不是,我这力气,靠耕作吃饭是不成了,若再想进山,更不是那料,要想养活了老婆孩子的,自然要有些打算才是。” 方婶听了别哥的解释,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看来这别哥是长大了,也,我会托人给你在县城留意一的,那么你们今年冬就要进城么?” 别哥笑着摇头,“会的,我那房子也算好的,只是这些年没有收拾,等我娘好些了,我便去请几个人来,把我家好生的收拾一番,个月初有好日子,婶子也帮我留意一我和衔女就在咱们村里完婚。” 看着别哥喜笑颜开的侃而谈,李家夫妇也替他高兴着,心中也念叨着别哥这孩子有人性,自然更把他的事当成自己的看,不过有些规矩方婶还是会说的。 “别哥既然还成亲,若是住在一起,你不怕落人口实?” 听了方婶的话,这别哥却是一愣,旋即喃喃的说道:“婶子不说我倒是不会注意了这事子这一提我才想起来了,那婶子可否给我想个主意去呢?” 方婶眼睛转了几转。随淡笑着说了出口“别哥若是不嫌我与你李叔身家不好。便让衔女认了我们当自家地叔婶。外人问了起来。便说她老家遭了难只剩她这一个女儿。来投奔了你我。这样也省去了那些平白地猜测来。别哥你说这主意可好?” 别哥想了想。眼前顿时一。憨笑地说道:“还是婶子门道多如此当真是最好地了。也省得衔女没亲没顾地来了旁人地非议去。” 哥来地目地已经达到了。这衔女自己在家看着段田氏哥也不怎么放心。遂不再多话身告辞。 李阿五送了别哥到门外去。再折回来地时候。脸面有些胀红。轻轻埋怨着方婶。“你这婆子。真是马不嫌自己脸长。那衔女天仙凡一样地人物。你也敢认当自家地亲戚。就我这等模样。谁能信了咱们家能出得了那么俊地闺女去。” 方婶白了李阿五一眼。“闷头汉子。你懂个甚。睡觉。” 李阿五才提起了勇气。听方婶这样一说。全然消散。默默地脱了鞋上炕。嘴上却还不忘念叨着。“都和你过了一辈子了。我能不知道你那些小心眼子。人心莫要太贪了。” 他这边念得欢,方婶那边却是不高兴了,直接拿起枕头,对着李阿五就砸了过来,口中大声说道:“你这烂嘴的东西,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就变了味了,我能有怎样的心思去,我就算真有心思,也不会害了人家,对谁都有好处,凭甚不做,你再嗦嗦的,今天晚上就给我睡地去。” 方婶如此说了,这李阿五也没了声,上炕之后闷头躺了。 却说那边的衔女,这别哥才一走出了房门,她转身便来到了段田氏的身边,低头审视着段田氏紧闭着的眼睑和睡梦中依然皱紧的眉头,心明白她这是不舒服的,遂又咬着牙伸出了双,轻轻的按上了段田氏的太阳**,没多久段田氏的眉宇间的褶痕便收了起来,随即也翘起了嘴角,衔女的脸色却开始泛着乌黑了。 那边别哥才进了院子,衔女已然听了见,随即快速的缩回了,伸出袖子拭去额头上的汗滴,随后退到一边,蜷缩起了腿,抱着膝盖看着别哥进门,她不敢让别哥瞧见了她的脸色,她不用去看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若被别哥瞧见了去,定然心生怀。 别哥进了门,笑看着蜷曲在段田氏身旁的衔女,轻柔的说道:“衔女,我已经跟李家叔婶说了要办房子,娘的气色当真好了许多,这婚姻 是不懂的,便拖他们给张罗着,等着个月初,我亲。” 衔女听见了别哥的话,温和的笑道:“成亲了,真好。” 衔女现出的不自然,兴奋的别哥并未注意,他又接着说了去,“还有呢,婶子说要认你当李叔的侄女,我想想也是那个道理,你没个正式的身份,外人总要说三道四的,所以我没回来问了你,便擅自应了,你觉得可好?” 别哥带回来的消息衔女是没想过的,他如此说了,衔女心中自然是开怀的了,有了正经八百属于人的份,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要与别哥在一起,当个人,真的是最快乐的事情了。 屋子里的油灯放在木桌上,离得远,若不刻意去看,别哥倒也不会注意了她的脸色,他全副的心思都放在了段田氏身上,靠近了看,现这段田氏的面容似乎比他方才出去的时候还好了许多,口中连连的夸赞道:“衔女,看来你给我的那参须当真的神奇,遇上了你,似乎我就好运不断了呢?” 衔女只是轻柔笑,并不多话。 昨夜别哥睡得就少,这白又整整翻了一天的山,眼时辰已晚,别哥是坚持不住了,打个哈欠便要睡了,可随即想到自己家中的被子,脸上倒也浮现了一抹尴尬,虽然别哥生性干净,可家中的被子也都有些年头了,被面基上都有了破洞,想到这点,别哥反倒一瞬间又清醒了起来,伸抓着自己的头,喃喃的说道:“衔女,我家中委实的简陋,你莫要笑我。” 听了别哥的,衔女淡笑着摇头,“别哥,我喜欢你。” 衔女话音才落,别哥已经上前紧的拥她在怀,口中说道:“衔女,得了你,此生足矣,你放心,今后我定然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并且今生今世只你一人。” 衔女是坐在一旁的,被哥这样拥着,姿势虽然难受,可心中却再舒服不过,伸揽上别哥紧致的腰身,把头埋在了别哥的胸口,嘴角噙满了笑,语调轻柔的说道:“别哥,有你这话,我便心安了。” 是夜,别哥与衔女相拥成,家中也只剩两床被子,另外一床自然是盖在段田氏的身上,这房子明明有两个房间,可别哥却是把段田氏放在与他们一起的房间里,他怕夜里段田氏有什么问题,离得远了,他听不见。 到衔女确认别哥是睡熟了,这才从别哥的身边爬了起来,悄悄的爬到了段田氏的身边,伸出了自己的,方才若是别哥再在外面待久些,她便完成了,可别哥却比她现象中的提前回来了,以至于她最后还差一步给段田氏补养的。 伸出自己的腕,用另一只在自己的腕处轻轻一划,便有乳白色的液体沿着划口慢慢的流了出来,这夜晚即便别哥醒来了,想必也瞧不见什么的,衔女倒也安心来给段田氏滴血,她明白段田氏的身子太虚弱了,若是要她早些醒来,最好的便是让她身子恢复了强健。 即便在这伸不见五指的夜里,衔女也能清楚的看见段田氏脸上显出了红润,这才高兴的收回的腕,抚好了伤口处,慢慢的爬回到了别哥的身边,还未躺稳,便被别哥伸过来的胳膊搂了个严实,衔女想翻身好好躺着,别哥的腿也抬了起来,重重的压上了衔女的腿,令其动弹不得。 其实以衔女的力道,她若是想挣脱,别哥是拦她不住的,不过衔女却喜欢了这样的感觉,即便身子不舒服,也不想移动分毫。 不多时别哥口中似与衔女说话一般喃喃着,“谢谢你!” 衔女以为别哥醒来,尽管知道别哥是瞧不清楚的,可衔女还是露出了抹开怀的笑,她的笑容是美的,这点她是清楚的,以前她从未在意过所谓的美丽,可是认识别哥之后,她便带上了刻意,她要在别哥的心中一直都是最美的样子。 她还没笑完,别哥接来的话却让她沉了脸面,“秦暮烟,我要你等着看,没了你,我段别哥照样能娶了娇妻……” 秦暮烟是谁,这个名字似乎听见过,不管她是谁,衔女心中却有一种了然,这该是个女人,且与别哥有着别样的关系,别哥在意了那个女子的。 这样想了,衔女方才的兴奋一瞬间都消散无踪,她想她大概知道了别哥此刻并没有醒过来,这些都是他在无意识的时候说起来的。 衔女因为这个认知,全然失去了方才的悸动,伸把别哥的脚从自己的身上拿开,翻转过身子去,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www.23us.com 第三三九章 醒了 哥这一觉很香甜,他梦见了自己住进了琼楼玉宇、味、穿得是貂皮裘毛、最最令他兴奋的便是美女坏绕,秦暮烟在他面前摇尾乞怜,如果梦可以一直持续下去,那么别哥希望自己可以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不过,那终究只是他的一个梦而已,耳边是渐渐清晰的轻声细语,含带着宠溺的温柔,轻轻的叫着他,“别哥,醒醒了,先生来看婶子了。” 听到了有关段田氏的事情,别哥一下子从美梦中清醒了过来,他不会忘记了自己的娘,等到睁开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衔女,想到了方才的梦境,别哥脸居然一红,感觉到自己似乎对不起衔女了尽管那些只是梦! 衔女看着别哥的窘困,笑着别开了脸,声音还是一派的温和,喃喃的说道:“先生在门外等着呢,快些起,让人家等久了并不好!” 别哥尴尬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就起了。” 随即利落的起穿衣,然后去给老郎中开门。 老郎中见别哥起来,笑得善,他进门之后见衔女也在,先是一愣,随后了然的点了点头,倒是没说什么。 别哥带着他到了段田氏的身边,老郎中斜坐在了段田氏的身边,伸手搭了她的脉搏,不多时便缩回来手,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段田氏。 别哥看出了老郎中的,心下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喃喃的问道:“先生,可是我娘这脉有什么问题不成?” 老中抬起了眼,却不是盯着别哥,而是越过了他看向了站在他身后的衔女。 他这一眼令衔心生警觉可她却只是直直地与老郎中对望。并没有低下头去。她甚至还对老郎中露出了一抹笑。 这抹笑倒是让老郎中生出了些地尴尬。把视线对了别哥。轻笑着说道:“你娘地身子出乎我想象中地好。这样看来。许不多时她便能好起来了。” 别哥开怀了郎中和衔女却陷入了各自地心思中。 屋内静寂了一会。却又听见门外有召唤声传来。“别哥。起了么?” 未待别哥有所动作。倒是衔女先去开门了。这声她是认得地。昨夜别哥说这方姓地婶子要认下她当亲戚地。就因为这个消息。令衔女觉得这方婶也格外地亲切了起来。她现在是十分喜欢见到这个人地。 山妖婆婆说是人都是坏地衔女在慢慢地接触了人之后。便对山妖地话生出了怀疑来了。在她看来。她遇见地每个人都是善良地因为这样地怀疑。令她更想着与方婶这样地人靠近。 开了门果真是方婶的,她手中端了一大碗的热粥,见了衔女便是笑,柔声说道:“衔女,就知道你们起来了,这早饭还没做?” 衔女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粥得那粥似乎也蒸腾了她的眼,令她眼圈有些微的湿润连连的摇头,笑着说道:“没起呢,还没来得及做。” 方婶听见了衔女的回答不客套,直接就往屋内走,边走边说:“你也用做了,我今儿早起来特意多做了些,带了你们的那份,这些日子想来你们也是要忙的,哪里还有时间做饭,我和你李叔商量过了,今日让他走趟县城,一来给你们留意一下别哥昨夜说的那事,再来便是去买些精制的粮食,以后这饭就在我家吃了。” 衔女眼睛又成了习惯的月牙样,“实在劳烦婶子了。” “哪里的话,你不是我家里的人么。” 方婶这话说得是水到渠成,也让衔女当真生出了自己便是这方婶失散多年的亲人的感觉了,连连的点头,待到方婶走进了内间,才发现老郎中早她一步到了,脸倒是闪过一抹尴尬,随后笑着说道:“先生今日可当真的早。” 老郎中点了点头,“了岁数,不比年轻人,起得难免就早,心中惦着段家嫂子,便过来瞧瞧。” 方婶听了老郎中的话,也是笑着点头,“咱们这阳岔,也多亏了有您在给兜着,不然枉死的还不知多少呢!” 方婶说罢,看着还躺在一边的段田氏,方想起她的话说得似乎不妥,连忙改口道:“瞧我这嘴,倒是没有旁的意思,脑子都不寻思,说的话多半要惹人嫌的。” 老郎中淡笑以对,“李家嫂子是爽直的人,说话都是直来直往的,大家心底都清楚的,也务虚解释的。” 方婶扯了扯嘴角,那边别哥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娘,您醒了?” 方婶与老郎中纷纷的转过头去,瞧见段田氏真的睁开了眼睛,内心的皆是一震。 老郎中因为先前已经给段田氏诊过脉,心中多少也有些数了,这段田氏只是比他方才估计的早一些醒来 而对于方婶来说却是不敢相信的,因为昨日老郎中说过这段田氏大概最早要今天中午才会醒,现在醒了,且不似从前醒来既要哭闹,她怎能不惊奇呢。 衔女站在一边,嘴角扬起了欣慰的笑,这段田氏经由她的能力醒来了,她自然是骄傲的,段田氏一醒来,别哥也不再担心了,或许她很快就可以和别哥心安理得的结成夫妻,过那赛过神仙般的舒服日子了。 段田氏睁开了眼,眼中显出一阵迷茫,等看清楚坐在她身边的别哥的时候,眼圈中一瞬间涌了热泪,似是梦呓般的说道:“别哥?” 别个是比段田氏还要激动的,紧紧的抓住段田氏的手,连连点头,“娘,是我,我是别哥,你能认出我了,太好了。” 段田氏眼睛一:不眨的盯着别哥,许久才喃喃的说道:“我是不是在做梦,为何这一睁眼,你就这么大了?” 听见了段田氏的问题,别先是一愣,随后回转过头,问着老郎中,“先生,我娘这是怎么了?” 老郎中靠了来,前仔细查看了一下段田氏的情况,随后笑着点头,“别哥,要恭喜你,你娘这次看来是没事了,大概是脑子混沌久了,一时半会的还想不全面,再过些日子恢复一下便好了。” 方婶似乎这才反应过了一般,嘴中絮絮的念着,“段家嫂子终于醒了,还真是值得开心的事情,这粥太少,我这便回去再端些来。” 方罢转身就走,别哥倒是没拦着她,看着方婶忙碌的身影,别哥似乎有了别样的想法,这个想法让他心中有些开怀。 老郎中又给段氏简单的查了查之后便走了,他那间医坊虽然简陋,却是常常都有村子外的人慕名而来,离不得他的。 老郎中走了,方婶还没回来,别哥手拉着段田氏,另一手抓着靠过来的衔女,轻柔的询问着衔女的意思,“娘醒了,疯了这么久,身子终究不怎么健朗,你觉得我请个婶子来帮帮忙可好?” 衔女初期没听懂别哥的意思,只是睁着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别哥。 别哥瞧着这样的衔女,心中已经有了了然,衔女是山中长大的,有许多东西她都不懂的,这事情自然要细细的说与她听才成,如此又耐着心说道:“是这样的,过几日我们要成亲,这些日子自然要忙,又不好总是劳烦方婶,所以我们找个利落的婶子,给她些钱,让她帮着我们做事,城中的大户人家都有这样的婶子的,所以我想给娘也请一个?” 衔女垂着头,她一直以为跟着别哥来这,然后只他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的,现在别哥这样说了,衔女心中略微浮了一抹希望,可她却是不想反驳了别哥那张兴奋的脸,遂喃喃的问道:“别哥,找了那婶子,她要和我们住在一个房间里么?” 衔女的问题倒是让别哥笑了起来,“这怎么会,昨夜娘和我们住在一起,只是因为她没醒,我怕她夜里有什么情况,娘现在醒了,日后便会住到东头的房间里,让那婶子陪着她住。” 听了别哥的解释,衔女眯起了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笑着回道:“好,那就请个婶子来。” 别哥与衔女说得开心,却全然没注意了段田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衔女,那眼神,说不出的诡异。 方婶回她家又端来了一大碗的米粥,风风火火的赶来,口中念道着:“快,这些是我方才给热了的,吹吹给你娘喂下,吃饱了也才有力气不是。” 衔女接过了方婶的粥,笑着说道:“好,让我来喂。” 方婶把粥递给了衔女,随后站在一边,笑着跟别哥说着:“别哥,你这一趟山进的还真是赚到了,不说别的,就单单有这衔女一样,也够你小子这辈子乐的,不但人美,心地也善良,想来你这福气也都是衔女给你带来的呢。” 别哥笑得腼腆,“婶子这话说得有理,衔女就是我命中的贵人。” 别哥夸着衔女,段田氏的眼睛却是没离开衔女分毫的,衔女被方婶与别哥这样说着,脸现出羞涩,用汤匙轻轻的搅拌着碗里的粥,觉得差不多的时候,盛起一匙让别哥扶起了段田氏,把那匙子粥轻轻的送到了段田氏的嘴边,语调轻柔的说道:“婶子,吃些热粥,肚子暖和些。” 段田氏的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衔女,慢慢的张开了嘴,谁知那粥才入口就被段田氏吐了出来,口中直喊着‘热’,在衔女愣怔的当口,伸手打翻了衔女端着的粥,那粥尽数落扣在了衔女的怀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三四零章 打探 对着段田氏这般的反应,衔女当即愣在了原地,对于粥也全无处理的动作---- 方婶见衔女被段田氏泼洒了个满怀,禁不住心疼了起来,嘴也不客套,直接对段田氏抱怨了起来,“段嫂子,也不是我说你,这粥虽然瞧着热,可我自我那屋端了过来,外面天也凉,这粥早就不至于热人了,再衔女方才也细心的搅凉了这粥了,它就算再热,这又能热到哪里去,你这反映实在是有些过了,你瞧瞧把孩子吓得。” 方婶边说边替衔女清理着她怀里的粥,衔女这才有了反应,低垂着头,喃喃的说道:“多谢婶子帮衬,这些我自己弄就好了。” 别哥听见方婶埋怨起了自己的娘,虽然方才的事情他是没想到的,看着衔女现在的狼狈,脸有着歉然,可嘴却是这般说着:“婶子,你也别埋怨了我娘了,她才醒来,这脑子还不清楚呢,许衔女那粥却是有些让娘受不住,她才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的,说来说去,也都是娘无心之过。” 方婶撇撇嘴,说话中带着份极浅的不满,“别哥,你还真是个孝子呢,好了,你娘醒了也算是件大喜事,不说这些恼人的了,既然你昨晚同意了我的提议,那么衔女便是我该管着的了,她要是受了委屈,我是不会同意的。” 别哥点头笑道:“子放心便是,衔女是我的福星,我又怎会亏待了她去。” 衔女微微的笑,可方才打了衔女手中端着粥的段田氏却完全是一副不知眼前生了什么事情的茫然。 方婶见别也听了她的话,这才点着头说道:“衔女,衣服脏了,去我家换换,你李叔一早就进城去了,去我那里换比较方便。” 听见了方婶的话,却是别哥先想到么先说了起来,“婶子,衔女她走的时候也忘记了带衣服出门,您看……” 转头看向衔女,皱紧了眉头,带着丝宠溺,轻声训斥着,“你这孩子也是,看来心思全放在别哥身了,这出门怎么能不带衣服呢罢,我家你姐出门那会儿,这家里还留下了几件衣衫,虽然她身材不及你,可勉强也能遮体,不嫌弃就先跟我去换换。” 衔女低垂着头笑道:“好。麻烦婶子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地是我侄女不是。那几件衣服你姐生了孩子后就穿不下了。都是成新地衣服。改了怪可惜地。你若是不嫌弃。就拿回来穿好了。” 衔女还是微笑地道谢。其实她现在身地红衣只要穿着进水中一。随后风一吹便会干地。可她若镇日穿着一身衣服这红衣不会变旧。日日如此。似乎真会被人怀了去。再她身地红衣太过显眼。并不适合在这样地小山村中穿着招摇地。有了寻常村姑地衣服。看去到是更自然更像别哥与方婶原本给她安排地身份了。 方婶拉着衔女地手离开了别哥地房间。她们这里一走。那边段田氏僵硬地盯着别哥说道:“别哥。你要负了暮烟?” 听见了段田氏地问话。别哥先是一愣即各种情绪涌了来。有对段田氏当真清醒了地兴奋有便是心中难以言喻地落寞。良久才喃喃地说出了口来“娘。你当真忘记了秦暮烟已经嫁人了。” 听见了别哥地话。段田氏明显地一愣。随后喃喃说道:“怎么可能。她怎么能不遵守她爹地意思呢?” 别哥低垂着头,叹息一声,“娘,看来你当真忘记了那些事情了,因我们家太穷了,所以她便嫁给了别人了,不过那样也好,我现在有衔女了,她处处都比秦暮烟强了很多。” 段田氏斜着眼睛看着强作欢笑的别哥,脑子里似乎有那么点印象,可似乎又记得并不十分的分明,这两种纠结让段田氏褶紧了眉宇间的空白处,即便如此,她的语气却是并不让人的严厉,“哼,你也甘心,男子汉大丈夫,是不当为了背叛伤感,你该做的就是让她知道背叛了你的后果是什么,让她后悔当初没选了你。” 别哥猛然抬头看着自己的娘,他这次是真的确认段田氏已经好起来了,这便是他记忆中那个严厉的母亲,面对着这样的段田氏,别哥心中有些茫然,他怕段田氏看不衔女,方才掀翻了那些热粥便是一个预警,可是他却说不出,像衔女这样的女子,为何段田氏第一眼没有喜欢她呢? 那边衔女跟着方婶进了她的家门,方婶告诉衔女先脱了衣服,虽然那粥方才是热的,可这么久了,早已经凉掉了,怕衔女穿着那样的衣服 子。 衔女只是淡笑着摇头,因为她内里是什么都没有了,这若是脱了,虽然她本不介意被人瞧见身子,可还是会感觉有些怪异,遂语调轻柔的说道:“婶子,等有了衣服我再脱好了。” 方婶停下翻箱子的手,回过头来对着衔女笑,“你这孩子还要害羞,你放心便是,门我已经闩了,外人是不会进来的,都是女人,怕些什么,再旁里便是被子,你脱了衣服,拉过被子盖在身好了。” 方婶这样说了,衔女别无他话,开始脱衣服,方婶这才放心的给衔女翻找衣服,都是些简单的碎花短衫,农家女子,穿不来那种长裙摇曳的风姿,方婶翻找出来的都是如衔女身那种裤装,找出来捧在怀里,转过身子却现衔女果真脱了个精光,她的身子泛着玉石一般的莹润,这般的肤色令方婶有一瞬间的愣怔,说不出哪里怪异,可她明白这个衔女是有些异常的。 衔女双手环胸,蜷曲在一起,拉过被子也只挡住了下身,方婶看过之后,才想到衔女似乎还缺些什么的,急忙审视,才现少了亵衣,喃喃的说道:“这亵衣衔女不知道会不会嫌弃。” 说罢又接着翻去了,衔女连连说道:“婶子,真要谢谢你了,我哪里会有那么许多的要求了去,只要能避体便好了。” 方婶转过身子,点着头笑:“别哥能找到了你这样的女子为妻,当真的好福气。”说完之后又转过头去继续寻找。 看着方婶和的笑脸,衔女有些动容,随即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的问了起来,“方婶,你可知道秦暮烟?” 听见了衔女的问题,方婶愣了一下,:即转过身子盯着衔女,不解的问道:“衔女,你从何处听来这个名字?” 女一时结舌,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方婶的问题。 方婶看着衔女的窘态,笑出声,“你瞧我这脑子,你也就与别哥有过接触,还能从别处听了她的名字么,这秦暮烟你不必介意,嫌贫爱富的,都成了县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妾了,别哥还会有别样的心思么?” 听了方婶的解释,衔女低垂头,咬紧了自己的唇,喃喃的说道:“还真的有这个人的存在呢。” “怎的,衔女,你在意?”方婶瞧见了衔女的落寞,禁不住的问出口来。 衔女这才抬起头,对着方婶尴尬的笑了起来,语调轻柔却带着份执着,“婶子,能和我说说那个女人么?” 方婶微微颦紧了眉头,带着份不解,“你问她做什么,那个女子,我是不喜欢的。” 衔女微微低垂下了头,“别哥似乎曾经喜欢过那个女子,所以我有些好奇,让婶子见笑了,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别哥。” 这样的解释当真的合理,却也是衔女心中的话,方婶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抓起了一件泛着黄的亵衣来到衔女身边,伸手把这亵衣递给了衔女,轻声说着:“家里当真没什么好衣服了,等着别哥闲了,他脚程快,让他进城给你扯些花布,精巧的样式我不会,可这平时穿的,我倒是全会的,我那几个孩子小的时候的衣服都是我给做的,有了料子,我也给你做几身,这件你先穿着,遮遮身子。” 衔女伸手接过,却也是不看的,直接套在了身,利落的穿戴整洁了。 方婶绕着衔女的身子转着圈,语调都是欣喜,“这人美果真是不一样的,哪怕穿了这样的粗布旧衣也光彩夺目的,这样的你,哪里是那秦暮烟所能比拟的,你实在不必惦着那女子,她与别哥并没有什么私下里的情分的,他们以前是别哥他爹与秦暮烟她爹给定下的婚事,这老人都去了,私下里也管不得那么许多,县城里经营山货生意的赵员外瞧了秦暮烟,给了些银子,秦妈和她继父便允了亲,一个花样的闺女,给了那么个人当十七房小妾,原本我是不知道的,以为这秦妈也太过狠心了,后来听人家说,这事也怨不得秦妈,女人家自甘下贱,旁人又怎么拦得住去,好在别哥当初是没定下那样的女人,如今看来,即便娶了她,怕日后也指不定给别哥招惹多少是非了去呢。” 衔女静静的听着方婶的解释,虽然方婶这话是刻薄了些,不过却是让衔女放下了心头的石头,自然,衔女是不会说的,她甚至坏心的喜欢听方婶这样说那个素未蒙面的女子,这样,或许别哥当真就不会再去想着那个女人了! 第三四一章 安排 婶也不多就秦暮烟的问题与衔女多说,她不知道当和衔女提及的秦暮烟,又怕说多了衔女心中有了疙瘩,影响了其二人之间的关系,未结亲的男女,之间生了间隙委实的不妥,若又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令人家小夫妻有了别样的心思,那更是万万不该,方婶这个道理还是懂的,遂转开了话题,“衔女,我给别哥说的那个提议,你不会觉得辱了你?” 衔女笑着摇头,心中对于昨夜别哥喊着秦暮烟名字一事算是渐渐的放下了心思,她知道方婶是不会骗的,既然那个女人成了别人家的妻子,想来别哥也只是在梦中喊着而已,她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了,这样便好了。~~~超~速~首~发 在衔女的心思里,那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便是两个字之间的快乐甜蜜也单单是只有两个人的。 所以方婶提了别哥昨夜告诉她的事情,衔女也是笑着应答了,“婶子不嫌弃我这山林之中出来的丫头我就该偷笑了去,又怎敢有别样的要求了去。” 方婶笑着点头,心里出奇的开怀,连连点头,嘴中念叨着:“果真的好女人,秦暮烟照比你可是差的太远了。” 这话说得衔女头又是一阵开怀,被别人肯定,即便是她这个不懂得人间冷暖的人参也快乐的。 方婶把她找出来的几件裳翻了个灰白色的包裹皮全部包了起来,笑着说道:“这些稍后你拿回去,别哥没买回来布料前,你便先穿着,这河在村子后方的位置,不是很远的,你还没吃早饭,这衣服我便帮你洗了,你先去吃饭!” “吃饭倒是急的,我与别哥自昨夜下山一直打扰着婶子与李叔,现在怎么好意思还让婶子给我洗衣服,我还是自己去。” 说罢捧起了衣服就往外走,方婶几到了衔女的身前,伸手抢过了衔女手中的衣服,笑着说道:“你这孩子,还跟婶子我客套,你昨天擦黑来的村里,这位置想来也是分不清楚的,哪里有我熟悉有便是别哥他娘才醒来,她时疯时醒的状态断断续续的都许多年了,她最初来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还是记得的,口头绝对不是个会让着人的主,你多担着点,谁让她偏偏就是别哥他娘呢,至于这叨扰里的话去,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了,俗话不是说了,远近不如近邻,地理的活也忙完了,现在是农闲的时候,我与你叔都是闲不住的人,别哥给我带回来了活,我还要高兴去呢哪里会有别样的计较,这些你便不用想了,给我便是。” 女本来是想自己去洗衣服,方婶如此说了,才让她惊觉寻常的女子,应该有许多的不方便之处,例如这方位哪里有水,她才步入村口的当便已经了然,她是离不得水的,每到了一处新的位置,最先找的便是水且这阳岔的河流算是大的,对于衔女的耳力远便听见了流水的声音,方婶不提醒她倒是忘了这点作为一个寻常的女子,这种种的能力是要不得的最好的处理方法便是应下方婶的好心。 “那就多谢婶子了。” “哪里来了那么许多地套。你回去。和别哥他娘好好相处着。人心都是肉长地。她方才或许是无心地。老郎中不是也说了么。她才醒。脑子还不清楚呢。” “谢谢婶子。我知了。” 方婶抱着衔女地衣服出门。腿才迈出大门口。却停住了。回转过身子盯着衔女。笑着对跟在她身后出门地衔女说道:“把那衣服一道拿回去。” 衔女还是温和地点头。回转过身子就去拿方婶给她地衣服。方婶笑着看着衔女听话地动作。才把后腿也迈出了门口去。脑子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来。放下了手中地衣服。随即做到一边地就马扎。皱了皱眉头。小声地说道:“衔女。你先别动那些衣服了。我突然想起了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衔女听着方婶一本正经的口气,心下却是一颤,放下了已经提在手中的包裹,几步来到了方婶身边,慢慢的蹲下身子,仰起头盯着方婶的眼睛,轻柔的问了起来,“婶子有什么要说,只管说了便是。” 方婶看着衔女眼中的清澈,是愈加的觉得喜欢,看着衔女眼中泄露出来的惶恐,笑了起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的,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咱这阳岔也就屁大点的地方,别哥昨夜回来的事情,不多时便要传将开来的,昨夜到还算容易,可今日却是不同的了,你要留下来,又不让旁的人 今晚就住在我这里,我与你叔住这间大的,隔壁壁出来的小房间,那是咱家你姐姐们出嫁前住的地方,别哥他娘也是个古板的人,你今晚若还住在她家,她会用别样的眼光看着你的,你便住我这里好了。” 衔女先是一愣,她是不想与别哥分别的,哪怕只是几日的夜里,可若不照着方婶的安排行事,她倒是不太在意了所谓的名声,可她却是怕折损了别哥的声誉,还有段田氏那样的眼神,她是别哥的娘,爱屋及乌,她不希望引起了他娘的不快。 表情有些落寞,可还是努力的把自己的眼睛完成了新月样,“婶子如此的帮衬着我与别哥,当真不知道要如何谢婶子了。” 方婶瞧出了衔女脸的落寞,心下却是淡笑,柔声安慰着说道:“衔女,不用伤感,下个月初六就是好日子,这也还差不到二十天了,等过了这段日子,你们天天就能在一起了,还有别哥要收拾房子,你们三个挤在那里也不方便不是,还是住我这里方便,我去年才做了一床新被褥,正好给你用,暖和着哩!别哥家里我是知道的,这些年头吃饭都是顿吃了下顿就不知道哪里寻去的,哪里有机会添置被褥去,再者就是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跟婶子说谢,怪生分的,既然认下了你当侄女,咱就是亲戚了,我和你李叔都是实诚的人,讲不来那些虚头八脑的客套话,你再口口声声的谢,我倒真的不好意思了。” 衔女这次是真心的笑了起来,也不好再说‘谢’字,想了想,轻声的说了起来,“住婶子这里已经算是叨扰,这新被子就不必给我了,住山里习惯了,婶子家里暖和着呢,就是不盖被子也可以的。” 方婶别了衔女眼,以长辈的口吻说道:“女孩子家怎能不好生照看着自己,凉坏了身子,这以后要养娃娃就不容易了。” 娃娃,这个词在衔女心中别样的,自己与别哥的娃娃,一定是很漂亮的,或许自己与别哥有了娃娃了,山妖婆婆便不会计较了她私自下山的事情,有了这样的念头,方婶说什么,衔女自然乖顺的应下,虽然自己活了几百年,可是对于人间的事情,她却是全然不懂的,方婶子实际年纪对于衔女来说不过是凡尘一瞬,可相对来说,方婶却真的算得她的婶子级别的,毕竟,方婶在人间活过了多半辈子,而衔女却是初来乍到的。 见了衔女乖巧,方婶喜在心头,连连催促着,“衔女,也别再愣着了,回去,那饭想来是凉了,叫别哥给你热热吃,我一会便回来。” 方婶说完又抱着衣服起身,衔女见连忙起身跟在了方婶身后,到了院子,却是东西两个走向的。 方婶家耽搁了许久,她是不想吃饭的,回去之后别哥不问,她也可以不说,心下有了这个算计,步伐倒也轻盈了。 进了门,屋子里已经多:了几个不认识的面孔,衔女一愣,随即低垂下头来,奈何她转的再快,那些人已经瞧了个清楚,还是弓子率先发了话,“这闺女是谁,咋长得这么俊俏。” 弓子这一说,一直小心服侍段田氏的别哥才转过身子,见衔女穿了一身普通的村姑衣服出现,先是一愣,随即眯着眼睛笑了,眼中全然的自豪,他的妻子,哪怕穿得最普通的衣服,也是如此的迷人,想到这里,别哥跟别人介绍起来衔女也是底气十足的,“弓子叔,这是衔女,我们下个月初成亲。” 弓子挨着别哥站着,听了别哥的话,伸出大巴掌便拍了别哥的后脑勺,“你这小子当真的福气,那个时候我就不信你会有什么三长两短的,现在看来果真如此,你娘也好了,又有了这么俊的媳妇,当真应承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厚福的话呢。” 别哥笑得开怀,“承弓子叔吉言了。” 与弓子一道来的还有几个同村的村民,他们看向衔女的时候却是不同的表现了,特别是其中一个叫山子的男人,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别人在他这个年纪,都要抱孙子了,可他却是连个媳妇都没有的,以前觉得别哥和他有些相似,大概多多少少存在点惺惺相惜的念头,这次听说别哥回来了,一进门就发现了别哥的不同,房间里的桌子竟然还摆着白米熬成的粥,那是县城里老爷们才吃得的,这已经让他心中不舒服了起来,现在看到了衔女,这脑子一瞬间便像炸雷响过,嗡嗡个不停。,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三四二章 山子 然,山子的特别反应没有人注意,像他那种人,即着,多半也是嘲讽的眼神。,。,首。发 其实山子身体强壮,照比起别哥来,还要高出他半头的,在阳岔这地方,虽然不说有多富裕的,可比起很多地方来说,要想安逸的生活下去还是不难的,山子和别哥的身世有些地方还是比较相似的,例如山子他爹也是同别哥他爹一道进山的时候没了影子的,不过山子他娘比段田氏要有心宽了些,那个时候山子他娘的反应在那些失了男人的妇人间,算是令人佩服的,硬是咬牙挨了过去。 山子他娘生他的时候难产,好不容易保住了命,那以后也不能再生了,山子他爹没的时候,山子已经二十多岁了,本是可以劳作的,山子他娘却舍不得让他做任何的事情,什么都要自己揽在身做,任凭旁人怎么劝她也是不听的。 前几年,这里了场旱,作物比平素减了五六成,这平常没什么的时候,单靠那几分地,山子家也只能勉强维持个温饱,这遭了灾,山子家自然是吃不饱,方把头那次进山刚好缺一个人手,便想起了山子,去找他,却被山子他娘连打带骂的赶了出去,说方把头是没安好心,要去害她家的山子,山子他爹就是放山没的,她就算饿死也不会让山子跟着方把头去的。 她那话说得绝对,后来山子他娘果真就在那个冬天饿死了等她死后三天才被人现的,那个时候山子随收山货的商人一道走了,说是家中以前还有山子他爹放山的时候留下的山货,进城去看看能不能换些什么粮食。 他爹的山货是了许多的银钱,那些钱算起来足够山子和他娘生活个三五年的了,可山子却把换来的钱都挥霍了,出了青楼进赌场的家的时候,老冷的天,身就剩下一个粗布的单褂子,他进城的时候,他爹留下的那件羊皮的大祅也没了踪影,现老娘死了才想起哭天抢地是伤感了他的娘死得可怜,莫不如说是害怕了之后的日子不知该如何过去来的恰当。 他娘死了,可年近而立的子连衣服要如何洗都是不懂的没钱安葬了他娘,方把头不忍见,和村里的人商量了一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总算是安葬了山子的娘。 那个时候山在村头,生生的立誓,定要痛改前非,好生做人,耕作他嫌累;放山怕出事而久之,又故技重施不过没了他娘的照应,每日穿得狼狈期还有见他可怜的,施舍些他吃的间久了,没几个喜欢他的,不过别哥心底纯善,山子每次饿到受不过,就来别哥这里混吃的,别哥也不恼,有一口吃的,就要分给山子一半。 山子与别哥称兄道弟,方婶也说别哥几次,山子这人心思斜,让别哥离他远些,别哥每次都是憨笑的应对过去。 其实山子平日里很少在天出现在人前,若说方婶怎么知道了他的心思斜去,还要从几年前的一件事情说起,方婶的大闺女长得也算清秀,当初山子就瞧着是个事,后来一天夜里,李阿五听见细微的啜泣声,循声找去,却是山子进了李家大女儿的房间,那个时候正压着他家大女儿,一手捂着她的嘴,另外一手正解着她的裤带。 李五当场就拎了菜刀。也算山子腿脚好。跑得够快。后来细细问过了大女儿。知道没真地让山子占了便宜去。李阿五和方婶商量过后。决定不与外人说这件事情。毕竟李家大女儿那个时候还没嫁人。这等有损闺誉地事情。他们怎能声张了去。 山子一天天无所事事。可时不时到也会有喝酒吃肉地时候。方婶瞧着就知道这山子准没什么好事。倒也没听说村里哪家遭了难。方婶也就不得罪那人去。君子得罪了。兴许人家今后只是对你视而不见地。可若是得罪了小人去。恐怕夜里睡觉都不踏实了。 房间里地人都把视线对了衔女。可衔女却独独地注意到了山子地存在。那个人看她地视线。令她全身都不舒服了去。奈何满屋子地人。她无法与别哥说什么。 衔女就站在原地盯着别哥。与其咫尺相遇。却在身边都是人地时候。生出了远在天涯地恍惚。 段田氏见衔女进门。命别哥扶她起来。方才别哥亲自喂了她些米粥。吃过了饭之后。果真身子舒服多了。这会儿瞧见了衔女换了衣服。虽然还是对她有说不出地不满。可好歹当着这么多人地面前。她不好薄了别哥地面子。再别哥也说了他这次带回来地银子和人参都是衔女地。这样算下来。衔女 少也算是自己地恩人。段田氏心下不满。面地礼地。 坐了起来,见了衔女脸的不适,段田氏心中却泛起了欢喜,可还是轻柔的说出了口来,“衔女,方才掀了粥,也算是我脑子混,你别介意,瞧瞧,这满屋子的都是咱们的恩人,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衔女见段田氏给了她一个笑面,被山子瞧着的不舒服全然的消息,眼睛眯成习惯的月牙样,快步来到段田氏的身前,轻柔的说道:“好的。” 衔女这个行动倒是让段田氏生出了几分好感来,别哥见段田氏嘴角挂了笑,心头也是欢喜的,下地找了家里所有能让人坐的椅子之类,安排了人坐着去。 好在别哥他爹初来这里的时候,习惯了坐椅子,倒也置办了不少,后来别哥家里贫困,许多有用的都卖了去,不过这椅子对于许多人家也没什么用处,现在都留了下来。 却说山子这人,本看着别哥比自己强了,心中本就愤恨着,又听说别哥可能娶了漂亮的媳妇,他更是不满,可是瞧见了衔女回来后,他又打消了立刻离开的念头,这衔女,他只是瞧着就觉得心头一阵酥麻了,又这么舍得离开,别哥给他一个宽边的椅子,他也不客套,直接坐了去,连‘谢’字都不曾给别哥一个,坐下之后,眼睛更是不离衔女你纤细得宜的身子半分,似是要生吞了她一般。 别哥忙着给旁的人分座,并未留意了山子的异常去。 衔女却是感到了,因为山子的目光与旁人的太不相似,他的目光令她不舒服。 分完了椅子,别哥的兴奋也达到极致,坐下之后便直接对弓子说了起来,“弓子叔,我听了方婶的话,知道下山之后你还惦着我娘,这事当真让我觉得感动,对了,下个月初六我便要与衔女成亲,这些日子我想找几个人给我这房子好生修理一下,我知道弓子叔以前做过木匠,可否劳烦叔帮帮忙呢!” 他这话本是对弓子说的,子却是听进了耳朵中,听见别哥很快就要娶了衔女,他心中的愤恨更深,因为单单是看着,山子脑子里便全是污秽的遐想,下身因为那些遐想有了剧烈的反应,渐渐的他竟把衔女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可别哥却说他要娶她,山子怎能甘心。 “别,要修房子可好些钱的,你有么,没钱要娶那么漂亮的姑娘,你用什么养着她啊?” 子这话明显带着挑衅的,听得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其中弓子为最,别哥那样说了,弓子根本就没有要钱的意思,当初撇下别哥跑了,他本就觉得亏欠了别哥的,现在看见了别哥好好的回来了,他心底的石头也算放下了,就算别哥不说,他也是要给别哥出些力气的,所以略一思考,弓子便笑着说了起来,“不妨事的,反正我也有几年没怎么做活了,别哥若是不嫌弃,我就做了,不过这木材……” 弓子想到这点顿住了声,他在想去哪里弄合适的木材,别哥却当他是迟疑了,遂轻笑出声,“弓子叔,这个不用你操心,这工钱我也不会短你的去,木材我会在后天之前给你备下,只要叔帮着我便是,还有便是弓子叔对于做这木匠活的人想来也是熟悉的,一并给我寻他几个来,旁人给什么价钱,我照付便是,绝对不会短谁家一个铜子的。” 听见了别哥的话,弓子挑了挑眉梢,心下也有了些了然,怕那个时候别哥真得了大货去,自然,这事他心中有数,放山人的规矩,同伴就算得了什么宝贝,他也不会宣扬了去,不过瞧着别哥说话这口气,也是个仗义的孩子,弓子点头应下了。 那边山子的话又不冷不热的传了来,“还当真是个爽快的人呢,哎我说别哥,你哪里得了银子,跟哥哥我说说看,我也去弄一些来,难不成放山真的那么好,山之前,你这锅都揭不开了,下了山,就成了员外了,还捞了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真是稀奇啊!” 山子的口气让沉寂在兴奋中的别哥终于现了异常,心头乱跳了几下,诺诺的笑道:“山子哥你这话说得,还真是让我不好意思了,我哪里是什么员外,只是偶然间得了几个小钱罢了,至于衔女,她是李叔家的侄女,山子哥就莫要笑我了。” 弓子也接了口去,“怎的,山子你瞧不过眼了,那么下次有放山的,你也跟着去便好了,哪里来了那么许多的废话。” 第三四三章 对峙 子被弓子说了之后,眼睛翻了几翻,心下却是怨恨了中连连的嘟囓着:“当真的趋炎附势,这哪面风大,你就往那面倒啊!” 弓子却不想理会了他,只是转过身去,与别哥商量起了要购置的木材等细节了。 山子见自己讨了个没趣,也不再多话,听别哥要买木柴之类的细节,让他心中自是更加的烦闷,索性充耳不闻,眼睛禁不住又焦在了衔女身上。 衔女被这山子瞧得全身都不舒服,可也不好说些什么,一边的段田氏却是没注意到了山子这边的情况,她这些年脑子都不是清楚的,偶尔能认出方婶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又怎么会知道山子这号人物去。 正在衔女不知所措的当,方婶洗完了衣服,回转到了这里,进门便见了满屋子的人,自然她的眼睛是锐利的,只消一眼便瞧了个通透,那山子的眼神令方婶心中打起了鼓来,只是一愣,随后便笑了开来,看上去别无其他,“哎呀我说弓子,你这也快半百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个脑子,这段家嫂子才醒,自然要好生歇着,你们这一屋子的人吵吵嚷嚷的,段嫂子要怎么休息呢。” 弓子听了方婶话,才似乎恍然大悟了一般的说道:“对,瞧我这脑子,今早出门那会,我家的婆娘还细细的嘱咐过我,若是段嫂子当真的醒了,瞧瞧便走,别耽搁了她休息,这见了别哥,倒也说得开怀了忘记了这点,真是该死,起来了走吧,让段家嫂子歇一会儿!” 虽然被一群人如此重视围在中间,面子上会很惬意段田氏在方才便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了,她想躺下休息一会,又怕被人说她怠慢了客人么也不适应了,如今听了段田氏的话,她心中自然感激,连那些虚应的客套挽留也一并消散了去被人当了真,她不是自找难受么。 弓子起了身,田氏态度柔和的说道:“我这身子也不方便,就先不起来送你们了,别哥的事情,还有劳大人多费心了。” “哪里的话别哥这孩子有情有义,家都是一个村的互相帮衬着也是应该的,嫂子身子不舒服们还打扰了这么久,该是我说不好意思的子歇着吧,等您舒服了,我再带着我家那婆娘来看你,我那婆娘那些大了去的地方帮不上手,这给别哥做几床成亲用的被褥还是能做的,对了,我可是儿女双全的,如此做被也算是讨个彩头了。” 段田氏听了这话,脸堆满了笑,开怀的说道:“那自然是好,多谢了。” 方婶瞧着此二人地客套。皱:了眉头。喃喃地说着:“你们再如此下去。恐这日当正午弓子也别想出了这门了。好了。好了。我就做个主了。带了段家嫂子说句话了。你们都先走了吧。改日嫂子身子舒服了。定然请你们全来做客。” 如此段田氏和弓子才结束地客套。一地山子还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盯着衔女呢。弓子走到他身边。伸手重重地拍上了山子地后脑勺。大声地说道:“山子。该走了。你这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山子被弓子这一拍。有些恼羞成怒。却是说不出所以然来。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弓子走了。方婶见山子走了。才松了口气。回身来到了段田氏身边。笑着说道:“方才被弓子拍头地那个小子。嫂子想来是不认得地。你可要记下了。那人心术不正地。嫂子以后见了。自当小心些。” 段田氏瞪着眼睛盯着方婶。略一沉思之后。嘴上喃喃地问了起来。“磨不开说了。也不过个好色之徒。” 方婶听了段田氏地问题。只是但笑不语。这段田氏也不是个愚钝地脑子。这一瞧便知其缘故。脸色立刻沉了下去。嘴中喃喃地念叨着:“我就说了。这红颜祸水地。咱们现在不过是平头百姓家。哪里收得下那般地女子。别哥却是不听我地。看来今后是少不得是非了。” 她这声音是小。坐在她最近地方婶却是听得个分明。心头一颤。不禁转头去看衔女。山子离开了。衔女轻松了下来。此刻只是忙着与别哥对视。似乎并没有听见了这边段田氏地话。 方婶瞧着这点,微微的放下了心,随即转过身子,轻轻靠近了段田氏的身边,喃喃的说着:“嫂子,这衔女会是个好媳妇,虽然人确实是招眼了点,不过为人却是很孝顺的,你这话私下里说说便好,若是让孩子听见了去,少不得难过了。” 段田氏冷哼一声,轻缓的说道:“他婶子,你别当我是不知情的 别哥也说了,这衔女是你家的亲戚,你自然如此的说哥喜欢,最算我再怎么不愿意,想来只是愈加的让别哥为难,这亲事我是同意了,但她别在我眼前招蜂引蝶的,我最见不得这点的,哎,若当初他爹没受了那事,想来暮烟也进了我段家的门了,那丫头是我瞧着长大的,人不但漂亮,还格外的乖巧柔顺的,委实的招人喜欢。” 方婶认下了衔女之后,也不过半日的光景,便真的把衔女当成了自家的人看待了,如今听见了段田氏如此直言不讳的当着她的面夸奖起来那个她看不上的女子之后,也不客套了,直接反驳了回去,“她再好能怎么招,还不是瞧不上你家别哥人穷,早都进了县城,当了人家员外的十七房小妾去了,衔女再不济,人比秦暮烟漂亮多了,你这病,若不是衔女带过来的参须,哪里会好,当真的不知足,秦暮烟与衔女一比,天上差地上的区别了呢。” 段田氏被方婶这一阵子抢白,脸面胀红一片,张口却说不出个‘不’字。 那边对视着的别哥与衔女这才发现了方婶与段田氏这边的异常,衔女愣在原地,因为她似乎隐约之间听见了方婶有提到她的名字,大概就是因为这点,其二人才有了争执。 别哥是顾不得那么许多的,几步跑了过来,跃上了土炕之上,插身挡在了段田氏之前,笑对着方婶,弱弱的说着:“婶子,可是有什么事情惹得婶子不高兴了。” 方婶见别哥小翼翼的维护着段田氏的模样,轻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我哪里敢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只是有些看法和你娘不同罢了,也,你娘这才醒过来,还需要休息呢,我先把衔女领回去备晌饭去了。” 方婶这话说得自然,似乎:女真的就是她的侄女一般。 别哥是想抓衔女说些什么的,可是瞧着之间的娘与方婶之间剑拔弩张的模样,倒也不敢强留下了方婶,虽有不快,可还是点头称好。 衔女盯着别哥许久,见他只是别头去并不看她,心中有些失落,默默的跟在方婶身后出了门去。 段田氏见方婶领着:女离开了,沉声说道:“别哥,放我躺下。” 别哥急忙伸手扶着段田氏身子,慢慢的把她放了下去,段田氏才一躺下,别哥就想跳到地上追着衔女出去,嘴上也说了开来,“方才是我粗心了,忘记了娘需要休息,还拉着那么一群人说个不停的,这会屋子静了,娘您先躺着,我出去忙些旁的。” 别哥还没跳下去,段田氏却早先一步住了别哥的裤脚,她只是轻轻拉着,别哥却立刻停下了动作,不解的回转过头,盯着段田氏,轻缓的问道:“娘,您还有别的吩咐?” 段田氏冷哼一声,“当真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就这么想着那个女人,一时都不想分开?” 别哥被段田氏说得面红耳赤,轻缓的说道:“娘你莫要笑我,在我心中,什么时候都是娘排在第一位的。” 段田氏听了别哥这话,心下美滋滋的,脸上却还是沉着脸,“你这小子,才多少日子,竟也学会了花言巧语了。” “娘,花言巧语是用来骗女人的,您是我娘,我自当说实话,怎会说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好了,我了解我儿的本性,娘信你便是,你先莫要离开,我想与你说说话。” 别哥听了段田氏这话,放弃了出去寻找衔女的念头,脱了鞋子,跪坐在了段田氏身边,喃喃的说道:“娘有什么话吩咐我?” 段田氏看着一本正经的别哥,眼圈却是红了起来,抬高了手,别哥见状,低下了身子,让段田氏能抚上他光洁的脸面。 段田氏抚了几下,随后幽幽的说道:“这些年,我脑子时好时坏,并未怎般照顾你,这次醒来,我知道自己是好了,可你却要娶媳妇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娶了媳妇便忘了娘的不孝孩子,可想着日后你便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别哥笑道:“娘,我又不是出了远门,这日后还是一个房檐下住着,娘您放心便是,什么时候我都是您的儿子。” 段田氏放下了轻抚着别哥的手掌,随即转过身去,并不再看向别哥,喃喃的说着:“你可想好了,当真要娶了那个女人?” 别哥一愣,轻声问出了口来,“娘,您真的那么不喜欢衔女?”(,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四四章 失落 田氏听着别哥这话问道了点子上了,这才舒了口气,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别哥,轻声细语的问道:“若是我不喜欢,你能不娶她么?” 如此的答案,却是出乎别哥的意料的,他以为段田氏会委婉一些的,被这样直直的说了出口,别哥僵了笑脸,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细语的问了起来,“娘,衔女她是个好女人……” 别哥还没说完,段田氏却是先挥了挥手,冷言冷语的拒绝再听别哥说话,“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若是让你不娶她,你不会甘心,我也不讨你的不满去,你若是想娶了她,我也会陪着笑脸接受的,可是我要你知道一点,这女子太过美貌,今后少不得招惹了是非,你多留心一些吧,咱们段家家规甚严,若她出得了半点差池,将来你可怨不得我家规侍候了。” 别哥低垂着头,他原本听了段田氏的话,以为她是不接受了衔女进门,若是那样,定会让他十分为难的,可这段田氏后面的话却是转了性质的,如此已经让别哥满心的欢喜,哪里还顾得今后的是非了去,连连点头,“这个是自然,若是将来衔女哪里做得不对,娘自管教训了便是,衔女是晚辈,听娘的训斥是理所当然的。” 见了别哥的爽快,段田氏满意的直点着头,虽然她这些年脑子不甚清楚可却是了解别哥的,先说了衔女的不是,随后再接受了衔女,别哥定然会满心的欢喜,若是换了说法,直接接受了衔女,随即再念叨着她的不是哥心中许要怪她年老嗦了去。 其实她虽然对女颇有微词,不过她是答应了别哥娶她进门的,她也是个要面子的人,方才脑子也渐渐清楚了些,对于秦暮烟悔婚之事,在与方婶争执的时候子里已经有了印象了,被人家悔婚了,这是件极其尴尬的事情现在她秦暮烟走了,又来了衔女这样的美女,脑子清楚些的,怎能不懂了什么才是最能挽回颜面的去。 想到秦暮烟田氏脑子起来,不能娶了那个女子,除了气愤之外,对于段田氏来说,还有深深的惋惜的。 “罢了,我累了先出去吧。” 别哥听出了段田氏的落寞,可他实不敢再多问一句怕问出来的话又是对衔女不满意,他受不住。 别哥是不懂段田氏为何喜欢看上去如此完美的衔女自然,段田氏给他的答案是衔女太漂亮招惹是非,这个理由听上去还是有些牵强了,其实段田氏却是有自己的私心的,衔女十分的美好,她内心深处有一丝惶恐,别哥现在是她的唯一,她有些担心这个唯一今后不再单属于她自己,光是这样想了,段田氏就感觉心头似乎有一把锯子在来回的锯着,挫伤了她的肉疙瘩了去。 别走了。段田氏轻松了片刻。却看着别哥匆忙离去地背景。眼圈又酸了起来。她心中想着别哥这般匆忙。想来定是去找衔女了。可她不知道地却是别哥想起了昨日下山地时候摘回来了一些狗枣子。这出去了便是要拿回来给她吃地。 多时别哥便匆忙地走了回来。段田氏心头欢跳了几下。却是没转过头来。闷声闷气地说道:“怎地。没找到你那衔女。又没趣地回来歇着了。” 别哥像儿时碰到了稀奇物什一般捧着包着狗枣子地粗布褂子。笑嘻嘻地说道:“娘您就不要再开了我地玩笑去了。我是回来给您瞧这东西地。我昨日下山地空当。瞧见了这个。便停下来给你摘得。我知道你喜欢这果子地味道。” 段田氏转过身子。看着别哥打开了褂子里包着满满地狗枣子。眼睛一亮。随即笑着说道:“你这孩子。还像以前一般地贴心。若你始终没长大。许我也没有了此刻地烦恼去了。” 她还是惦着别哥即将娶妻地事情。别哥似是了解了段田氏地心结。却又是说不分明地。只慢慢地转移了话题。轻声说道:“娘您尝尝看。我吃着觉得是熟了地。您也知道我很少吃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这味道可适合您地口味。” 段田氏见别哥也不与她在这个话题上纠结。知道若再说下去。便是自找了没趣。若是适得其反便不妥帖了。遂笑着说道:“也罢。多久没吃到这东西了。想我第一次吃这东西地时候。还是你爹给我摘回来地。那个时候他告诉了我说这东西好吃。从前我是没见过地。竟是不敢吃地。可 上了,便喜欢上了,这味道与家乡中的猕猴桃有些相爹去了,我便再也不得尝了这物儿了。” 说罢扯起了衣袖,掩面拭泪,说道别哥也觉得鼻尖酸涩了,一时间,房间里竟是忧伤的气氛,别哥喃喃的说道:“娘您别再惦念着爹了,这以后我会代了爹爹好生服侍您的,哪怕就是将来我有了孩儿,这心中最重的位置还是会留着给您的。” 听见了别哥如此说了,段田氏才放下了袖子,眼角还是湿润着的,连连的点头,欣喜地说道:“我便知道我好福气,有了如此孝顺的儿子。” 母子两人恨不得抱头怮哭了去。 那边衔女默默的跟在方婶子身后回了李家,方婶见她始终低头不语,笑了起来,“衔女,这不同山间,不单单只你们两个人了,这以后分开的日子还多着呢,别哥许在山中只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可这回来了之后,除了你之外,他还有他娘,另外还有那么许多的朋友,大丈夫要成大事的,又岂能每日都跟在女人屁股后头,若再是难听点,有些即便是回到家里了之后,妻妾多了的,许几个月都不会有一日在一起的时光,你与别哥,算是幸运的了。” 虽然衔女不说,方婶却看出了她的不快源自何处,如此说了,只为了安慰一下她,可却引起了衔女更多的惶恐,“婶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彼此之外,还会存在着别的女人么,别哥是喜欢我的,我也喜欢别哥,为什么还要有别的女人出现在我们之间,山间的鸟都是一对一对的,难不成人不是这样的。” 听见了衔女急切的问题,暗自掐了自己一把,随即倒也释然了,衔女久住山间,许多事情是不懂得的,现在说来虽然残酷,可总比将来亲历的要好,再者她今天看了段田氏对衔女的态度,今后婆媳二人相处起来,恐也不会是那样一帆风顺的就是了。 方婶走了过,轻轻的拍了拍衔女的肩膀,笑着说道:“别哥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还是有些情谊的,你不必担心了,我们先准备做午饭,下午的时候别哥应该去联系木材了,明日再进县城去给你扯些布料,这还剩下不多日子,你们二人都有着忙了。” 衔女满腹的心事,她下山前一直为只要用她的参须给别哥他娘医好了,然后他们两个人便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可从今天早上起来,她单独与别哥在一起的时间被没了,现在又听了方婶的话,怎能放松了心情去。 告诉了衔女这些事情,方也是无心之过,瞧着衔女这样的美人伤心了,方婶也是不舍的,虽然与衔女认识不多时,不过自从见了她那双笑起来像月牙一般的眼睛后,她便喜欢上了那笑,她不笑了,方婶这心也像失了什么,空落落的,摇摇头,这个时候越是解释,反倒越添了衔女的烦恼去,莫不如什么也不说,如是想了,方婶扯过了一旁的破布拦在了身前,烧火忙中午的饭去了。 衔站在院子里,歪着头看着方婶给她洗了的衣服,那衣裤搭在一跟麻绳上,此刻随着风轻轻的摇摆着,天空很蓝,偶尔会有小鸟飞过,没个飞过去的都会低下头来看着衔女的衣服,那衣服在鸟儿们的眼中,是不同的,她知道。 久之后,衔女倒笑了起来,她跟小貂说过,她信得过别哥,方婶也不过说了那样几句话,她怎么就可以怀了别哥的好处来,真是万万不该。 有了这样的念头之后,衔女又轻松了起来,转过身子便进了屋去,看着忙碌的方婶,笑着说道:“婶子谢谢您,我现在想明白了,别哥是不同的,他一定会一直好好的待我的,我们那么要好,能在一起便是快乐的了,又何必被那些还没见的烦恼困扰了去,我许多东西都不会的,晌饭就给只能给婶子打个下手,婶子莫要见怪了去。” 听着衔女说完之后,方婶转过身子便对上了衔女月牙般的眼睛,一瞬间心思又开阔了,连连说着,“我怕你是不懂的,既然懂得了,便是好的。我也有年轻那会儿,日子久了也便这么过来了,别哥这孩子,将来会有出息的,跟了他,亏待不了你的。” 衔女笑着点头,语调也跟着轻松了,“承婶子吉言。”(,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四五章 厚颜 女跟在方婶身后忙碌着,看着方婶娴熟的动作,衔女道:“婶子,若想成为一个好妻子,就该有您这样利落的身手,当真希望婶子今后能好好教教我,许多我都是不会的,我想成为能让别哥自豪的女子,少不得婶子帮教了。~~~超~速~首~发” 方婶笑得开怀,“你这丫头,说话还真受听,好了,我已经把你当自家人看待了,只要你们一天不离开这阳岔,有什么不会的,尽管来找我便是,我就说么,别哥遇了你这样的好女人,几世修来的福气,那个段田氏还不知足,真是搞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方婶这话才说完,立刻察觉自己似乎失言了,想着要怎么补救,衔女听了之后并不恼,只是轻柔的说道:“别哥他娘若是不满意,大概就是我做的还不好,所以我才要跟婶子好生学习的啊!” 衔女这样说了,方婶才放了心,脸又堆满了笑,语气中也带着几分宠溺了,“你这丫头,当真讨人喜欢呢!” 微微仰起了头,看着方婶笑得灿烂的脸,衔女喃喃的说道:“我自幼无父无母,现在见了婶子的笑,突然生出了份惑来了,许亲生的父母,也就似婶子这般的模样了?” 方婶此刻正翻着锅里的青菜,听了衔女轻柔的呢喃,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俯下头盯着坐在灶台前给她烧火的衔女刻脸却没了笑容,老半天才说了一句,“衔女,若是不嫌弃,以后就当叔和婶子是你爹娘。” 衔女感觉自己的眼圈似又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却在酝酿了许久之后,现眼角还是干涩的毕竟还不是一个人,感觉再像,她也只是一个还弄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参而已。 “李阿五在家” 这一声叫唤打散了方婶与衔女间似是着魔一样的对视,方婶现锅中的青菜在她与衔女对视的时候一边已经熟透了,急忙翻炒了几下,却听见门外又有更大声的叫唤“哎!我说李阿五,你到底在不在,倒是给句话啊不回答,我可是自己进门了!” 衔女不解的盯着方婶,方放下了铲子,微微眯紧了眼睛衔女轻声说道:“衔女,听这声许是山子那泼皮,你先进里屋躲着,我支开他去,这小子会来这里,准没什么好心眼小心些。” 衔倒是不怕这个叫山子地男子。若说真地要怕这里地人就是方把头这个老挖参地她都不曾放在心中地。山妖说过世最能伤害她地人。不是放山地把头而是可以只用一张嘴便能伤人地男子。那个男子。之于衔女。便是别哥。 不害怕这个叫山子地男人。可方婶也是一片好心地。作为山下地柔弱女人。该有地正常反应便是胆怯。那么她是该听着方婶地吩咐躲进里面去地。遂乖巧地点着头。轻柔地说道:“我进去了。婶子也要小心些。” 方婶笑道:“这小子多半只是惦记着年轻漂亮地姑娘家。对于我这婆子能有什么念头。你自管放心进去便是。” 她这话才说了完。就听见了院子里已经有轻微地脚步声。方婶对衔女递了个眼色。衔女飞快地退到了里间去了。 方婶又翻炒了几下锅子里地青菜。现菜已经好了。找了一边地瓷钵慢条斯理地盛了出来。随后放到一边地灶台。 她心中明白。这个山子换做平日里那还会这般细致地站在院子里叫门。他都会直接进来地。今日这般。大概是知道衔女在她这里了。这是装了样子给衔女瞧呢。既然他要装样子。她也就随他。这样反倒也会让她觉得轻松些。 “你在家怎么不出来应我呢?” 方婶才放下瓷钵,山子已经开门进了屋,见方婶在,虽然是不高兴的,可也没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轻声的埋怨着。 方婶见了山子倒也算客气,她心中虽然不快,脸却还是维持着平素的笑,“呦,我当是谁这个时候在外头喊着呢,原来是山子,你可是稀客,这外头吹了哪头的风,竟把你给吹来了?” 山子被方婶这一顿抢白说得脸面有些僵硬,可他进了门之后这眼睛却是没闲着的,左右张望了好一阵,才现灶间里并没有他想见的身影,心头有些空落,嘴却已经把方才来的时候想出来的理由说了起来,“也没什么,我找你家李阿五,他可在家?” 方婶斜了山子一眼,心下想着山子这些年人不但越混越没志气,就这基本的礼貌也 ,山子虽然年纪很大了,可按辈分,他是与别哥一闭口的叫她男人为李阿五,就算他没有以前那些毛病,单单就这称呼就够让方婶从心底厌恶他了去。 这人都是相比之下才愈加的瞧得清楚好坏,山子这次带回了好些东西,方婶粗略估算了一下,最基本的,山子已经比那个秦暮烟嫁的什么赵员外有钱了去,可仍旧张口闭口称她为婶子,哪里像这个山子一般的没个尊卑的。 如此一想,脸面更加的阴沉了三分,冷言冷语的说道:“你找阿五啊,还真是不早,天才放亮那会,他便进县城去了,你要是找他,就等明天的。” 山子原本就知道李阿五不在家的,说是找他,也不过是个借口,李阿五出门那会,他正从村外回返,远远就瞧见了,怎能不知道他走了呢,方婶这样回答了,也相当于下了逐客令,不过山子的脸皮锻炼久了,就算听懂了也当成没懂的样子,看着方婶放在灶台的青菜,摸着肚皮说道:“你还真的不巧了,不过没什么关系,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好了,你看这也近晌了,我早饭还没吃呢,来得早不如来的巧,今天中午我就在你这吃了。” 方婶听了山子这话,恨不得把手中抓着的铲子敲他头去,可她也只是那样想想而已,却是没做出来的,这点理性她还是有的,可虽然如此,她脸可是愈加的阴沉了,轻声的说道:“山子,这还真是不凑巧,我家中的菜没多少了,这也仅够别哥一家与我的量,真不知道你要来,所以没炒出来多余的份。” 勉强逼着自己笑出口,如此客套委婉的说法,这山子再有一点的脸面,也知道该如何去做了,偏偏这山子是连这一点点的脸面都不要了,只见他陪着笑说道:“方婶,段家那里才三个人,加你不过四个,每个人少吃一口也省出来我那一份了,又吃不了你多少去,何必如此的小气,都不怕让后生晚辈见了笑话去。” 这个时候山子才知道叫为长辈,他不提这茬到还好,偏偏他提了出来,方婶也不客套了,直接说了起来,“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晚辈,你不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这口口声声的李阿五,倒是让我以为了你是阿五他弟弟了去。” 寻常的人听方婶的讥讽,这面子定要挂不住的,可山子偏偏就不是个寻常的人,听了这话还是一派的笑道:“叫李叔李叔的多生分,还不如直接叫了名字的好,对了那个小娘子呢?” 感觉心头一颤,方婶抓着铲子的些微的抖了一下,冷着声音说道:“什么小娘子?” 方婶话音才落,山子也不掩饰,笑嘻嘻的说道:“你还跟我装傻,我方才分明瞧见了那个小娘子跟着你进了屋了,你还能瞒得住我不成。” 说竟直接奔着衔女藏身的屋子走去了,方婶这下是真的急了,也不再理会快要烧红的锅子,前就抓住了山子的袖子,大声的说了起来,“山子,这里是我家,你要作甚?” 子挥了挥胳膊,甩开了方婶的抓握,狞笑着说道:“你这婆子闪开,那小娘子当真的喜人,我只是想与她说几句话罢了,你拦我作甚,炒你的菜去,今日中午我就在此吃了,挡了我的兴致,你小心点!” 山子这般明晃晃的威胁到真的让方婶一愣,也就在方婶愣怔的当口,山子推开了卧房的门,直接走了进去,待到方婶想起来之时,山子的身影早已经没入了房门之后。 方婶咬了咬牙,心中咒骂了一句,随后跟着跑了进屋,嘴中还念叨着,“山子,你别太过分了。” 可进了屋才现,哪里有衔女的影子,山子喃喃的说道:“不可能,我怎么会看错了呢?” 随即转身,他对李家多少还是了解些的,在另一侧还有一个小房间,他以前就进去过的,虽然那次为得逞,可这次却是说不的事情,有些事情,也只要一会便好了,等到事成之后,那人还不是平白的成了自己的,越想越是兴奋。 再进了小屋,也是没有人的,山子脸笼了阴云,转过身子抓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方婶的肩膀,喃喃的说道:“你这婆子跟我说实话,我方才分明瞧见了那个小娘子跟着你回来了,这会儿怎么不见人了,你把她藏哪里去了。” 第三四六章 邪念 管山子已经凶相毕露的山子,刻方婶还没往心里去,直想着方才躲进屋里的衔女,这内里的卧房里只挨着土炕的墙壁上有一个狭小的窗子,一天之中也只有那么几个时辰能从敞开的缝隙里透进几缕眼光,别说是走人,就是钻个牲畜过去,也要费些力气的,那衔女到底哪里去了呢? 山子见方婶望着窗户发呆,他也转过头去,却在看清了那窗户之后,更加的愤恨,“你这婆子,看来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这意思是要告诉我,那么大个人从这扇窗户里走了是么,这窗子明明没开的,你说,到底把人藏哪里去了?” 山子边说边勒紧了方婶的衣领子,不多时方婶的脸面便胀红了,声音也沉静了,轻缓的说道:“你这泼皮,莫不是想害我性命不成,这房间多大点地方,你自己都瞧遍了去,我哪里还能藏了人去!” 眼见方婶的状态不好了,何况方婶这答案也都是实话,犹豫的当口,又听见了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心下一惊,松开了对方婶的钳制。 方婶一得了解脱,猛捂着脖子剧烈的咳着,伸手指着山子,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外头的来人一惊开门进了屋来,轻笑着说道:“婶子,我娘睡了,我过来瞧瞧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说罢人已经走门来,见了方婶却是一愣,几步走上前来替方婶拍打着后背,轻声说道:“婶子,你这是怎么了?” 方婶见了别哥,感觉有了气,伸手指着山子,还是猛烈的咳着却是说出什么来的。 山子了方婶的手,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紧张的,遂笑着说道:“方才我与婶子说笑,不小心伤了她的脖子,一会便没事了,对了,别哥,我这早饭还没吃,你看……” 山子说前的话的时候,眼睛是盯着方婶的神中透出的凛冽让方婶不自觉的打了个颤,方才山子手上的力道让她明白了,山子年岁大了,已经不单单是以前那个随意的泼皮了,泼皮当久了,也会变得胆子越来越大,她是轻看了他去,想来这日后是更要防着他了,现在他还没祸害村子里的人日子久了,保不齐这山子能出些什么损事来呢。 别哥听见了山子的话,白了他的意思,遂笑着转过头问一旁的方婶,“婶子,这晌饭可还够吃,若是够了,就留山子哥在这添添肚皮吧?” 方婶听了这话。心头恼别哥地烂好心。脸上却不敢再有别样地情绪只能僵硬地点着头。 她地顺服让山上眉梢。别哥转过头对着山子。轻笑着说道:“婶子也同意了来不多时便可以用饭了。山子哥就再等上一会吧。” 山子连连点头“好地。不急在这一时哥你自管忙你地便好了。” “也没什么忙了。我这来便是和婶子做晌饭地了地手艺不及婶子。也只能劳烦婶子自己动手。我给她打下手了。” “别哥还是你有能耐。我就连打下手也是不会地。难怪那么漂亮地小娘子都能看上了你去!” 别哥被山子这一说,倒也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来了,直接笑着说道:“山子哥你就别折损我了,我哪里有什么能耐,只是运气比旁人好些,才遇上了衔女这样的女子。” 山子听见了别哥这样的说法,脸色又沉了下去,口中喃喃的重复着,“光靠运气就成了,为何我每次都没什么好运气。” 山子这话说得小声,别哥倒也没加理会,笑着说道:“山子哥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与婶子去外头忙了。” 说完搀着方婶出了门去,见别哥出了门了,山子脸上才显出了一丝愤恨,看着意气风发的别哥,他心头怎能舒服了去,不客气的往身后的土炕上一趟,拽过方婶叠得方正的被子便枕在了头下,脑子里全然都是衔女那穿着粗布衣裳也能看得出玲珑的身段,这么些年来,他第一次十分迫切的想娶一个女人。 山子心中是有自己的计较的,这个年代,女子的贞洁是比她性命都还要重要的东西,想得了那个女子,占了她的身子,想来她也不可能再有嫁了别哥的念头了,这便是他的计划,并且不管碍眼的方婶会不会与别哥说些什么,他都会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了这样强烈的势在必得的决心,他相信自己能做好了这件事,。 那边方婶与别哥已经出了门去,方婶压低了声音轻声说着 哥,你想些什么呢,这个山子他不是好人,你留了|狼入室么?” 别哥听了方婶第一次这么主观的评价一个人,先是一愣,随后轻笑着说道:“他那样要求了,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了他去,所以才留了他……” 方婶摇了摇头,别哥还是有些心软,随后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别哥,衔女可有回去找你?” 别哥点了点头,“方才是衔女叫我过来看看的,怎的,不是婶子让她回去的?” 听见了别哥的问题,方婶心头又浮上了昨晚上初见了衔女的问----衔女到底是人么,若她是个人,那么小的窗户,她是怎么出去的,这个想法也只是一瞬,随即笑着摇头,有那样笑容的女子,不是人还是什么呢? 见方婶默声不话,别哥低头看着灶台上的锅子,好在灶下的火熄了,要不这锅子许就烧坏了去,别哥舀来了清水刷洗了锅子,回过身来对方婶说道:“婶子,可还要忙些别的。” 方婶低下头去,看着灶台放着的两样菜,因为有山子在,她也没心思再多弄别的菜了,轻缓的说道:“也罢,就这几样好了,再不吃饭就凉了,你回屋放了桌子,我端菜过去。” 别哥着点头,飞快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家要比李阿五家大许多,在他家吃饭心情该是比在李家这阴暗的房间里吃饭舒服得多的。 别哥回了:己的家,衔女正光裸的双脚泡在他院子前面的一个水洼中,这水坑实在是小,衔女那双脚放进去,也就没多少的余地了,不过她却是惬意舒服的。 她的眼睛微微的闭着,:面朝天,嘴中轻轻的哼着只有她自己才能听懂的语调,这一刻,就算衔女穿得只是寻常的粗布衣服,发丝随意的梳理着,也比别哥见过的最美的秦暮烟还要动人许多。 低下头去,看着衔女;的脚,心头一颤,这水洼是他挖出来引水的,不过看着衔女泡着很舒服的样子,他也不忍心苛责她,轻笑的说道:“这天都凉了,若是想要泡脚,跟我说一下,晚上给你烧些热水便是。” 衔女停下了嘴哼唱的歌曲,她最喜欢的就是在这暖洋洋的秋日里,泡在水中,虽然这水的温度换做寻常的人会有些不适应,但对于衔女来说确是刚刚好的,她轻哼着属于山林的歌曲,晒着柔和的阳光,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参须在阳光下渐渐拔长。 别哥的声音打散了她的惬意,睁开眼,对着别哥轻柔的笑,一般无二的月牙样,能打动了人心的清脆声音,“别哥,等到你要找人修理房子的时候,能不能顺道把这个小水泉扩大些呢?” 衔女这样说了,别哥哪里还有说不的可能性,只轻笑的回复了她的要求,“只要你喜欢就好,我什么都依你。” 衔女站起了身,轻巧的套上了那双穿了很多年了却崭新如故的绣鞋,快速的跑到了别哥身边,兴奋的伸出双手缠在了别哥的脖子上,附在别哥耳边小声的说道:“今天来了好些人,我与你都没有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我好想你!” 伴着衔女紧随而至的是一股奇异的香味,这味道别哥不止一次的闻见了,却愈加的喜欢了起来,伸出手抱上了衔女纤细的腰身,把自己的脸面埋进了衔女的颈窝,深深的嗅闻着属于衔女的味道,轻笑着说道:“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惦着你!” 他们二人浓情蜜意的相拥在一起,却没发现此地并不是只他们两个人在的。 屋子里是段田氏一眨不眨的眼睛,她的手紧紧的抓在掀起的窗楞上,眼中盛满说不出的味道,或许别哥当真不在专属于她了,那个在她记忆中一直绕在她身边的男孩,现在却说自己无时无刻惦着别的人了。 而站在院子外的都是喜笑颜开的方婶和紧跟在她身后山子,这山子瞧见了别哥与衔女的热络,感觉一双眼都红了起来,他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牙齿摩擦之后发出的刺耳声音。 衔女听见了别哥的话,绕在别哥脖子上的手用上了更多的力道,她真的希望这样的亲密可以长长久久,可她明白那是很有难度的,就像此刻总会出现不讨她喜欢的人,那人磨牙的声音令她觉得厌烦至极。 “别哥,婶子来了,快些去接了她手中的东西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四七章 座位 了衔女的话,别哥才现了院子外站着端着瓷钵的方时泛起了些微的红润,急忙松开了抱着衔女的手,转身几步走了过去,接过了方婶手中的东西,嘴中连连说着歉意:“身子您瞧,我这脑子近来都不重用了,方才说过的话,转个身就忘记了.” 方婶笑看着别哥,轻缓的说道:“不碍事的,你现在遇这个情况再正常不过了,婶子我瞧见了你这般模样,该说声恭喜的呢!” 跟在方婶身后的山子撇了撇嘴,眼中全然的嘲讽,要说这山子也是个观人听风的主,他的耳朵要比寻常百姓灵敏了许多,方婶回屋里端菜的时候,他便已经知晓这是要吃饭了,也不多问,直接跟着便出了门。 经过了方才的事情,方婶倒也有些忌惮了山子,他没说话,她更是不会主动招惹了他去,低垂着头,默声来到了别哥的院子,竟被她撞见了方才的场面,她已经把衔女完全当成了自己家的孩子,衔女与别哥恩爱,她心中也是欢喜的,自然,她更希望这山子还有些人性,见了人家小夫妻的恩爱,别试图使些阴手,拆散了好好的一门亲事,做下那等造孽的勾当。 当然,这些也只是方婶心中的希望,对于山子来说,却全然不同的心情,他自方才瞧见了衔女的身影之时,眼睛就不曾离开过她的身子,衔女是感觉到了这点,对这山子的厌烦是一刻胜过一刻的,若这还是在山里,许衔女会立刻就教训了山子,不过时下不同,作为弱女子,她只能暂时让山子对其进行着视线的玷辱。 衔女转过身去给了山子一个背影,别哥对衔女轻柔的说道:“瞧我这脑子,方才明明是跟婶子说回来准备饭桌的,这进了院子见了你,便了个干净,你快回去把桌子擦擦,我好放菜啊!” 衔女听见了别哥的话欢畅,快步向屋内奔去,虽然衔女不回头却也能感觉到山子的视线是追着她的,衔女微微勾起了嘴角,心下已经有了决定个叫山子的,若只是看看她倒也无妨,若当真有了别样的歪脑筋,她会让他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些人是万万惹不得的。 衔女快速的回屋内方才还透过窗户缝看着衔女的段田氏已然躺回到了土炕,眼睛也闭了起来,似乎真的睡着一般。 衔女擦着桌子的当口,别哥已经门来了,轻柔的对着段田氏说道:“娘,晌了来吃饭?” 他这边的菜刚放在子,那边山子已经十分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桌子是倚墙靠着土炕的,也就是三面可以做人这桌子有些狭长,顺着土炕的一边比较长着墙面的一边比较窄,算起来也就几个位置,山子算准了衔女要坐的地方,直接坐了下去,因为平日里别哥家来了外人,大概都坐在什么位置山子心中是有数的。 别哥接过了方婶手中地菜之后。方便又回去拿盛饭地木桶去了。别哥自然看见了山子地动作。心头浮一层阴靈。却还是努力维持着脸和善地表情。 段田氏见了山子。冷哼了声。直接说了出来。“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家别哥都还没坐下。你怎能先坐下了。主人都还没让呢!” 山子咧着嘴。轻笑着说道:“婶子。你以前脑子糊涂。想来是不记得了。我与别哥平日里交好。每次我来了。都不会与别哥生分了去。我地东西就是别哥地东西。自然。他地东西也便是我地东西。我们感情好地都要睡在一个炕。同穿了一条裤子了。” 山子这话说地令别哥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山子哪里有什么东西是与别哥分享地。听他地话就觉得别扭。再顺着山子地目光望去。却连与段田氏说话地当口都盯着衔女地。 别哥眯紧了眼睛。一旁被衔女扶起地段田氏也见了山子地视线。嘴角微微地勾起。笑容里带着了然。 山子见他说话之后没有回他。也再绕着这个问题。指着自己身边地位置对衔女说道:“你这丫头是叫衔女对。我是别哥他义兄。你叫我山子哥就好了。这里有位置。你坐下吃饭。” 口气随意的就好像这里是他家一般,他这边话音方落,方婶已经回来了,把饭桶往桌子一摆,直接坐到了山子说的那个位置,装作劳累的说道:“别哥你这小子,回来放下饭菜也不说回去接应一下我,累了,我先坐下了。” 山子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方婶,抽鼻子瞪眼的说道:“你这婆子,这位置明明是衔女的,你为何要坐。” 方婶被山子这一说也来了脾气,大声的顶了回去,“为什么 女要和别哥坐在一起的,自然这里就是我的位置了,了,中午你要吃的可是我家的饭,别哥走之前家中早都没米了,既然吃我的饭还如此的蛮横,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山子被方婶这样一说,倒也没了话,段田氏冷哼一声,再对别哥的时候,已经是一派柔和的笑,“别哥,你来我身边坐,我手使不劲,你喂我吃。” 别哥为难的看了一眼段田氏,这一边还是挨着炕沿的,对面已经被方婶和山子占了去,别哥看看余下的位置,若是他听了段田氏的话,那么衔女势必要坐在山子的另一侧了,光是想想这个场景,他心中就不舒服了去。 段田氏见了别哥的犹豫,心中更是不满,嘴的话也尖锐了起来,“怎的,你这是嫌我了,我这么点的一个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想当初我对你可是把屎把尿的才带大了你,我现在只是让你喂我吃饭,你都不肯,我这命咋就这么苦呢,还没老呢,就被儿子嫌弃了去,我那苦命的他爹,你怎么不带我走,留下我一个人难受。” 别哥被段田氏如此的指责了,张嘴结舌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方婶却是明白别哥的心思,方才她坐了这个角落的位置,便是要挡去衔女的尴尬,其实这样坐着位置是刚刚好的,别哥坐在相对墙的那边,衔女与段田氏挨着,自己倒是与山子挨着,别哥那个位置,这边拐角是山子,另外一处的拐角便是衔女,可段田氏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找茬,方婶是看不过去的。 “我说嫂子,瞧瞧这话说的哪里去了,这别哥的孝顺,村里谁不知道,前些日子你脑子没一天清楚的,你这家中断了粮许多日子,别哥这孩子也不跟我言语,最后是没了办法,我门去拿了一碗饭回来,却原来是你饿了,直吵着孩子不给你饭吃,是要饿死了你,逼着孩子没办法,才舍了脸皮,拿回来的饭,孩子一口都舍不得吃的,全留下来给你,如此你还不满意什么,还有衔女都已经在你身边了,要是你吃不到嘴里饭去,就让喂你好了,缘何偏偏要别哥呢,这位置换来换去的,你也不嫌麻烦。” 被方婶数落了,段田氏的气也来了,沉声说道:“儿子是我的,我亲近一下都不成么,让他坐在我身边,哪里有那么多说道去,你这婆子也真没道理。” 瞧见方婶与田氏争执了起来,在座的只山子是高兴的,他知道别哥是不会忤逆了段田氏,这点方婶说得对,别哥是村里有名的孝顺后生,也因为他孝顺,所以这个时候便是看他到底要如何选择的时候了。 别哥咬着唇,衔女也看出来了他为难,心中也有些不忍,轻笑着说道:“别哥,你过来这里坐,我还有些活没做完,等着做完再回来和你们一起吃好了。” 看着衔女月牙样的睛,别哥心中是感动的,因为衔女的贴心,因此他轻声说道:“那好,你先去忙,我喂娘吃饭。” 他也怕她饿了,可相对于一时饿着和看着她与山子坐在一起,他自然毫不犹豫选了前,他是男人,受不得那些屈辱的。 虽然是衔女先妥协的,不段田氏见别哥并没有拦着衔女,心头也是高兴的,坐在一旁,当自己全然的不知情方婶已经提醒了山子是别有用心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别哥在计较些什么,不过也只有这种计较,才会让她验证了现在在别哥心中谁的位置才重些,结果是她满意的,既然满意,这饭菜的香味也便格外的浓郁了。 方婶皱着眉头看着衔女对别哥微微一笑之后便走出了房门去,心头罩了更多的阴靈,她已经预见了衔女的未来,衔女全然不顾的跟着别哥下山来了,或许期待会与现实有很大的偏离的,因为别哥是个孝顺的孩子,他处处都会遵从着段田氏的安排,可自己也在段田氏醒来之后言谈之中看得分明,段田氏不但不喜欢衔女,甚至她对衔女有一种莫名的排斥,就方才的情况,别哥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将来呢,她不敢接着想下去…… 元旦快乐,咕~b元旦已经过了很久了,对手指啊,不知道亲们对最新的章节是怎么看待的,可以给点意见么,评好惨淡! ~还有就是要谢谢亲们给的粉红票票,恋喜会继续努力下去的,希望亲们会一直支持恋喜,你们的支持就是恋喜的动力! 鞠躬……爬走…… 第三四八章 惊恐 女这才起身,屋子里余下的人却是各种不同的心思了方才段田氏与别哥僵执的时候,这里有开心的人,现在这里还有开心的人,不过却不是同一个人了。 方才是山子的自鸣得意,他知道别哥定然拗不过段田氏,他猜到了这点,却没猜到衔女会有了那样的应对之策。 当然高兴的只能是段田氏,她瞧见了别哥眼含不舍的望着衔女的背影,声音里带着不认可,“别哥,我饿了。” 别哥一直看着衔女的背影,因为他心中那份浓浓的不舍,还有方婶嘴中的呢喃,“这孩子,早上都不知道吃饱了没,中午也不能好生的吃饭,时间久了,这身子不是垮了么?” 听见了方婶的呢喃,别哥心头一紧,也不顾得段田氏说她饿了这事,直接问了起来,“怎的?衔女今天早上没在你那屋吃饭?” 得了这样的,方婶的脾气又升起来了,声音也扬高了几分,“什么,这话你要问我,衔女今早惦着你,说回来吃,你现在反倒问我,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今早给你端来的是两个人的份,后来端来的才是你娘的,你娘打翻了自己的那份,想来衔女的饭你是给你娘吃了,看我这糊涂的脑子,却是忘记了这点,这个丫头也不与我说,这都两顿不好生吃,瞧她那单薄的身子,这日后怎么给你段家开枝散叶去!” 别哥听了这话,直接站起身,才做出了想往外跑的动作,却听见了段田氏不冷不热的话又传了过来,“她少吃个一顿半顿的又能怎么样正她年岁轻,身子强健这都许多的日子不曾好好的吃饭,又是病身子,怎是她能比的,别哥,先喂我吃饭不是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么,等她做完了,自会回来吃饭的不是小孩子,不知道饥饱!” 听见了段田的话,别哥僵在原地,是走也不是走也不是。 方婶皱紧了眉头,心下的惶恐愈的深刻了,她已经有了数,有段田氏在,衔女与别哥就别想着快乐,轻叹口气竟是出奇的低落,真的就好像是自己的女儿被人家欺负了去一样了。 山子听见了这话头上了欢喜,段田氏说得没错身子硬实的少吃一顿两顿根本就没什么的,就像他这样的人饭明明没吃,现在都是晌饭了,因为有了这些心思,饿了也不会难过,别哥僵在原地进也不是,坐也不是,可他不同,他不会受制于人,所以满怀的开心,微笑的说道:“哎呀,原来衔女她竟也饿着呢,怎么能让那等娇柔的小娘子饿着做事,别哥你还真刻薄,好了,还是婶子吃饭重要,这衔女的事情,我先出去给你瞧瞧好了。” 听了山子这话。不单是别哥担心了。方婶更是惶恐。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山子。你也饿了两顿了。先吃饭吧。衔女那里我去看看就好了。” 说罢就要起身。山子地动作哪里是婶比得过地。只见他微一用力。方婶便被按回了原地。“婶子你坐着便是。我去去就回来。” 别哥心头十分地不是滋味。他允了衔女出去。就是不想她与山子有任何地接触。现在确是适得其反了。山子这次若是出去了。他与衔女之间不但有了接触。还不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背了他地。谁知道山子这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山子作势便向门外走去。别哥急急喊了出来。“山子哥。衔女是我自家地事情。怎好让你这客人去找。你还是回来吃饭吧。她一会自会回来地。” 山子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还跟我客套什么。我与你可都是不分彼此地。你地女人我照顾一下。本就没什么地。好了。你喂婶子吃饭吧。” 眼看着山子的身影就在说话间走出了房门,别哥这才想着挪步去追,却听见段田氏冷淡的说道:“坐下,喂我吃饭,这青天白日的,你还怕那女人跟了旁人不成,若这般轻易就与旁人有了那不清不白的事情,她也不配做我段家的媳妇了。” 方婶听了段田氏的话,再也没吃饭的心思,三两下扒干净了碗里的白饭,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别哥,你好生喂你娘的饭吧,我吃饱了,侄女是我的,旁人不疼,我可是舍不得的,这清白不清白,女子的力道哪里比得过男人去。” 段田氏顺着眉眼吃自己碗里的饭,却是并不理会了方婶的话的。 别哥脸上写着为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愈加的觉得对不住衔女了。 那边山子出了门去,自然满是雀跃,眼睛先在院子周边扫了一圈,却没见了衔女的身影,心头一颤,遂遍地去寻,可也没见了,比绿豆大不了多少的眼睛四下翻转着,片刻便是笑了起来,他心下已经有了理所当然的认为。 这衔女方才是吃了段田氏的气了去,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心情做事,想来大概是回到李阿五家的隔间里去了,那样正好,若是他寻了去,与她成就了那样的好事,等着方婶他们久久未见他二人回转,心下自然有所怀,再回到房间里去找他们二人,随后发现自己与衔女正有那夫妻之事,这事情便成了! 这样想了,山子更是喜上眉梢,疾步来到目的地,横冲直撞进了李家的隔间,却见了空空如也的土炕。 山子一愣,随即又来到了方婶家的大间,还是空无一人,山子愤恨的敲起了身边的门板,却听见身后有一个甜腻的声音笑着说道:“怎的,你是在找我么?” 听了这声,山子心头莫名的剧跳了两下,随即迅速的转过身子,看着站在他身后穿着那身红衣的衔女,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红衣是最适合衔女的,那料子极其的好,贴在衔女身上,竟能把她玲珑的曲线完全的衬托了出来,似是比寻常女子光裸着身子还要迷人。 她此时并不笑,却显出了笑时候的冷艳之美,衔女的年岁瞧着也只才及~一般,可是此刻的她却给山子一种历经沧桑的成熟感,愈加的让山子别不开眼。 山子眼睛直勾的在衔女身上上下逡巡,衔女也不似一般女子的羞涩,只沉着的站在原地任他打量,许久之后才冷冷的问出了口,“怎的,看够了没,看够了,就说句话出来。” 山子恬着脸笑道:“你还真是个令着迷的小女人,却原来你也不是在别哥面前那般的乖巧柔顺,这样的你我当真的喜欢,这样吧,我实话便与你说了,别哥他有什么好,木头疙瘩一个,自己没什么本事,且还要处处听着那个病秧子老娘的话,你也瞧见了,那个老女人是不喜欢你,莫不如你跟了我,我这身子骨强壮,在床上更是无人能及,别哥他一直童子鸡,能给你什么乐趣,跟了我好了。” 他这话说得直白,虽然:女知道段田氏大概是不喜欢她的,可如今听了人如此直白的说了起来,愈加的烦闷,又见了山子那副色迷迷的样子,衔女打从心底厌烦着他,嘴角勾起了冷笑,这算是他没眼,犯了她的忌讳,若将来他有了什么,也是与她无关的。 山子见衔女只是声盯着他,以为这衔女是没见过世面的,听不懂他的意思,心下更是激动,都还没有怎么样,单单只是盯着衔女,身下便起了变化,也不想多等,小心点靠前,淫笑着说道:“别耽搁了,现在我便让你知道我比别哥好的地方。” 说罢上前揽住了衔女的腰身,衔女挣扎,这点让山子更是欢喜,以为衔女也动了心思,遂低笑着说道:“你的顺从让我心痒难耐,不过我们动作可是要快,不然一会儿姓方的那个碍眼的婆子回来了,你我还没成就好事,她定不会允你的。” 衔女冷眼盯着山子,随后淡笑出声,“你不后悔?” 山子心下以为衔女这是同意了他的要求,又当自己与别哥称兄道弟,如此做便是损了道义之名,是替他着想,连连说道:“衔女你放心,那些君子之名之于我就是狗屎,哪里比得上娇妻美眷来得重要,你既然从了我,哪里还有别样的话去。” 衔女这次不答话,只是冷冷的笑,山子已经迫不及待,两步便把衔女带向了他身后的土炕上,这人还有些怜香惜玉的做法,倒下之时,竟是让衔女在他身上的,他以肉身为垫,并未撞痛了她。 随即翻身把衔女压在身下,心中乐得开怀,觉得原来不单单是只有别哥有如此好运,他如今似乎比别哥更有本事,别哥算得上什么,喜欢的女子还不是心甘情愿的躺在了自己的身下。 愈加的开怀,伸手便去拉扯衔女的衣襟,这才刚扯开了两颗盘扣,山子的眼睛顿时瞪大,随即从衔女身上翻倒下去,跌倒在地,伸手指着衔女,口中只说一个字,重复再重复的说着:“你……你……”(,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四九章 妖精 女坐起身子,冷笑的看着惶恐的山子,一如方才的的问道:“方才问过了你,你说你不会后悔的,这点可是怨不得我,但凡都是你自找的!” 山子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喃喃的说着:“你……你不是人?” 衔女轻轻拢上了自己的衣襟,那里已经恢复了女子细腻的肌肤,可在山子眼中,却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甚至隐隐之间还能见了白森森的胸骨,此番场景,寻常的人又怎能不心颤。 “我是不是人,不是你能品头论足的。” “你当真不是人,我要去告诉别哥,他带回来了个妖精,我要去告诉他。” 说罢连滚带爬就向门外跑去,却被衔女自身后拎住了后衣领的位置,冷笑着问道:“你说什么,要去辱了我声誉,这次你可想好了,不会再后悔了么?” 山子挣脱不开,已经尿湿子,喃喃的说道:“不是,你不是妖精,你是人,是别哥的妻子,求你放过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更不会去辱了你的名声的,你放心就是!” “是么,可是我是觉得你这是在敷衍我,婆婆告诉过我,人是一种很狡猾的动物,当他们说谎的时候,便会像你这般模样,眼睛全然的慌乱,我是不能信你的,婆婆说遇见了你这种人,绝对不能心软,对你心软了,就是对自己残酷,所以,你该过那种单一快乐的日子去,没了那么多的心思,旁人也少遭些难。” 明明是很单薄的衣服,算作平时,只要山子微微一用力道衣衫就破了,可今日却感觉这衣服如丝网一般的坚韧,他怎么也挣脱不开,遂放弃了挣扎,跪在地上连连的磕头,“女神人饶命,我知道错了当真是知道错了,我不敢欺骗了女神人,女神人就放小人一马吧?” 衔女幽幽的笑“也罢,看在你是别哥的朋友的份上,我就放了你这一次望你知道自己的本。” 用迷幻地场景吓唬这个山子。是小貂当初教她地办法。她本没有害人地念头。只是想让山子受些苦头山子与别哥也算是有些牵扯地。她本就没什么别样地念头地。山妖让她不要对人手软。可她却是有自己地一套规则。这算不上手软。只是不平白地害人而已。 衔女这才让开了身子听见门外有方婶焦急地叫喊。“衔女你可在里面?” 微微地笑。这世上不单单只有像山子这样地坏人地方婶才相处了这点时间。便已经让衔女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这个寻常地村妇在单单就是听了她地声。心头也是欢喜地。 山子听见了方婶地话。见衔女愣怔地当口。几步跑了出去。拉着方婶就叫嚷了起来。“身子救我。屋里有妖怪。她要害我性命。婶子救我啊!” 方婶刚才是担心来着。因为衔女与山子二人都不在段家地院子里。她害怕山子对衔女做出了什么不可饶恕地事情来。所以回了自家地院子。却是不敢进门。就怕瞧见了什么让她接受不了地事情。却不曾想山子会这般狼狈地跑出来。像受了。莫大地惊吓一般。此刻还瑟瑟发抖地躲在了她地身后。 方婶皱着眉头。衔女听了山子地话。眉头一沉。这山子若是不除。怕他会对自己造成难以挽回地影响来地。想到这里。衔女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胸前还有一个盘扣尚未系紧,头上的发丝也扯下一缕,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伏在门框上嘤嘤的啜泣,“婶子,别哥的朋友要欺负我。” 方婶瞧见了如此模样的衔女,那还有心思思考山子的异常,甩开山子的抓握,几步跑上前去,伸手搂住衔女,紧张的说道:“衔女,你不会是让他占了便宜去吧?” 衔女还是低垂着头,嘴中呜咽,却并不抬头,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没有眼泪的,遂只是作了那般模样,轻缓的说道:“我方才想着回来整理一下婶子给我的衣服,却不想这人进屋之后抓着我便说些奇怪的话,说我跟着他比跟着别哥要好,随后便把我按在了土炕之上,伸手就要解我的衣扣,我是怕他的,拼了命的挣扎,使了全力推开了他,他撞上了身后的墙壁,之后便直嚷嚷着说我是妖精了。” 听了衔女的述说,知道她没被占了便宜去,方婶心中只是开怀,山子却在身后说着:“婶子,你别听她的胡言乱语,她当真是妖怪,她的胸口血红的一片,还露了骨头,她是妖精,真的是妖精,婶子就信我这一回,不能让她留在村子里,要是留下她来,我们都会跟着遭殃的,还有别哥也一并处理了,他与妖 不清的。” 听了山子的话,方婶心头也是一颤,不禁低下头去,却发现衔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内里已经穿了件红绒样的兜衣,兜衣上还绣着白色的莲花,这种兜衣很少有女子会穿,若不细看,是有些怪异,想来这山子是摔花了眼睛,误看了去。 她这边还高兴着呢,对山子的话也没往心里去,特别是山子还扯上了别哥,方婶心中愈加的有了想法,这是山子想占衔女的便宜不成,借故陷害了她,还因为嫉妒了别哥,连别哥也要硬安了个不是去,更是瞧不起这山子了。 衔女见方婶并不生了,听了山子竟连别哥也一并要辱了去,那双平日里像月牙一般柔和的眼睛啥事变了颜色,似乎有火焰透出来一般。 与方婶拥抱着的时候,悄悄的透过方婶的肩膀向山子望去,恰好与山子对上了眼睛。 山子一颤,晕了去,后脑刚好撞上了一个突起的石子,衔女这才喊了起来,“婶子,那个人晕倒了。” 方婶听了这话,回头看了眼山子,冷哼一声说道:“那种人,不必理会,净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这回老天也看不过眼了,自然会收了他去。” 衔女喃喃的着:“可是若不管他,在婶子的院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旁的人不会说些别的话么?我常听婆婆说,这山下的人间,若是出了人命,却是要用命来抵的。” 方婶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瞧见了子遭了难,只当是老天开眼,如今被衔女这样一说,才感觉到了麻烦,若这山子就此一命呜呼了,在她院子里出的事,虽然这山子不受人待见,可追究起来了,她也脱不了干系去。 方婶想到这些,才有乱的问起了衔女,“你说的也是这么个理儿,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衔女似微微沉思了一番,随即抬起,坚定的说道:“那个老先生似乎是个能人,把他请来给这人瞧瞧吧!” 方婶连连点头,笑着说道:“得对,瞧瞧我这点出息,这一有事便乱了阵脚,我这便去找别哥,让他快些去找那个老郎中去。” 衔女笑着点头,“也好,我留在这里瞧着他的动静。” 方婶也顾不得旁的,急忙就跑出院子去了,衔女慢慢的走到山子的身边,蹲下身子,翻看了一下山子的后脑,丧不了命,不过伤了脑子的人,心思该是乱的了,这点她有听小貂说起过的。 那边别哥还乱着心思,翩翩这段田氏就要为难他,一口饭吃了好久就是不咽,老神在在的样子让别哥愈加的毛躁。 这时方婶急忙跑来,也顾不得段田氏的不满,伸手就拿掉了他手上的羹匙,急急的说道:“那山子却是没安好心,方才被衔女推了一下,本是没什么的,却不想脑子似乎有了毛病,竟摔在院子里了,你快去找老郎中来给瞧瞧,可别惹上了人命官司。” 别哥这时也慌乱了,哪里还顾得段田氏没有没吃饱,站起身子就往门外奔去,段田氏这点轻重还是能分得出的,也不再拦着别哥,不过嘴上却冷哼着,“我就说她是个招事的女人,这才一天便应验了不是,还没进门子就有了这事,若将来真进了我这段家的门,指不定还怎么招呢!” 方婶回头白了一眼念叨个不停的段田氏,这个时候也没心思跟她争执,快速的跑了出去。 别哥先进了李家的院子看了一眼山子,见他还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心头带着惶恐,急忙就去寻老郎中去了。 方婶也不敢靠前,衔女还是一派柔弱的站在一边,样子看上去楚楚可怜的。 瞧见了这般模样的衔女,方婶倒也大了胆子,觉得身为长辈,该是给晚辈撑腰的,直接来到她身边伸手抓起了衔女冰凉的手,笑着说道:“你也不必怕他,都说祸害遗千年的,想来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别哥这腿脚快,不多时便能回来,这个山子,当真的惹人厌烦。” 衔女是默不作声的,山子是生是死,她心中怎会不知,她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说话比较有权威的人出来给句话----伤了脑袋的人,是会胡言乱语的!而那个权威的人自然就是老郎中。 老郎中是什么样的人,衔女还有些看不透,不过在阳岔的村民们眼中,老郎中却是了不得的人物,段田氏那么重的病都被他治好了,他说了什么话,旁人自然确信无了去,所以,她现在只需要静静的等着老郎中到了便可。(,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五零章 疯癫 真不多时,别哥便拉着气喘吁吁的老郎中赶到了,中喘口气,方婶便说了起来,“先生您快给瞧瞧,这山子可有性命之虞?” 衔女站在一边微微翘起了嘴角,见了老郎中到了,她便不担心了,倒也没有方婶与别哥的急切,轻柔的说道:“身子,瞧先生这样子定然是赶路急了,好歹您容他歇口气再说不是?” 听了衔女的话,方婶瞧了瞧老郎中的疲乏,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也是,还是你有心,倒是我乱了阵脚,也没那么多的眼力见了,先生歇口气,这检查也能清楚些的……首.发” 衔女本是好心,不过却引来了老郎中的侧目,他不解的看了一眼衔女,心下已经有了别样的计较这个女子的镇定,实在不像一个才及的小丫头,反倒有了那种事不关己的淡漠,似乎这人命与她不过是无物,或说是她知道眼前的人是没事情的,不管是哪个答案,都引起了老郎中的猜想。 有了这样的心思,倒也好奇了起来,对衔女微笑着说道:“多谢姑娘有心,老朽也歇息好了,这便给山子瞧瞧。” “劳烦先生了。” 衔女客套一声,郎中点了点头,随即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番,随后翻过了山子的头,看见了后头些微的流出的血水,不过伤口处已经干涸。 别哥看见了山子脑后的水身子一颤,抖着声询问了老郎中,“先生,这山子真的伤了后脑,会不会害了性命去。” 老郎中并未刻作答而是转过了山子的头,随后掀了掀山子的眼皮,伸手探向了山子的手腕,静默了一阵才说了起来,“这山子的性命你不必挂怀,至于有没有别样的问题,我还不清楚,稍后看他醒来之后是什么反应!” 别哥听见山子命是保了,也不似方才的担心,不过还有疑问遂轻声问道:“敢问先生,这山子哥什么时候才能醒转过来呢?” 老中看了看别哥。随后笑着说道:“你若是想他现在想来。我也是有办法地知你可愿意一试?” 有现在就能其醒来地方法。别哥怎能错失了去这一日已经浪费了许多地时光。本来打算吃过了晌饭便要去找弓子问些关于需要什么木材地事情。现在这晌午都过了许久。若山子今天一下午都不醒来。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陪着。遂连连地点头“还请先生快些助其醒来。要知道了他没事才能安心去做旁地事情。先生知道我地情况没那么许多世间耽搁地。” 老郎中点点头。随后从自己地药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不打开。只是凑近了山子地鼻端。不多时便听见山子口中出一声呜咽。老郎中点头收回了那个小布包。重新放回了药箱子里。随后立起身子。站到一边观察了山子地反应。 别哥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盯着老郎中喃喃地说道:“先生。这便好了。不用把他头后地伤口包扎一下么?” 老郎中笑着点头。“他那小口子并不碍事地。就算要包。也需把头了。不过那也需要等他醒来才是。就算不包。只要不动水。也无大碍地。重要地是看他醒来之后地反应。” 听见了老郎中地话。别哥慢慢地放下了心事。再看山子。已经醒了过来。 这山子才睁开了眼睛,最先看见的又是衔女,差点再次昏过去,不过他翻了几翻眼皮,却是没有了方才那种昏天暗地的感觉,只能又睁大了眼睛,尖锐的喊叫出口,“妖怪,衔女是妖怪,大家快把她抓了杀死,她是妖怪。” 听见了山子的喊叫,老郎中皱了皱眉,抬头扫了一眼衔女,又低下头盯着山子,小心的问道:“山子,这衔女是哪种妖怪呢?” 别哥听见了老郎中的问题,看了看衔女的反应,随后不安的问了一句,“先生你这是……” 老郎中伸出了一只手阻止了别哥的问题,别哥倒也默了声,衔女因为方婶一直拉着她的手,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该有个正常的反应的,只是低垂下了头,枕在了方婶的肩膀,似是受了委屈一般,嘤嘤的啜泣着。 方婶见不得衔女这份伤感,伸手拍着衔女的后背,轻柔的说道:“闺女不怕,先生是个开事的人,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衔女点着头,那边山子已经说了起来,“你们莫要不信我的,我亲眼瞅见了,她那衣服下的身子是血肉模糊的,还有她的脸,居然会出现旁的脸皮,一会变一样,前一刻还是俊俏的大闺女,下一刻就变成七窍流血的腐尸面孔,再一刻就成了骷髅头, 怪,你们信我,她真是妖怪,你们瞧,她又变了,妖怪,快杀了她,还有李阿五的女人也是妖怪,是长了好几个脑袋的妖怪……” 山子说前半段话的时候,方婶心中倒是一颤,看着一如常态的衔女,不过却微微拉开了与衔女的距离,可随后山子连她一并算进去了,这方婶才来了脾气,松开了衔女,几步走了前,对着山子冷冷的说道:“死泼皮你给我瞧清楚了,我都住在这里几十年了,什么时候成了妖怪了,我看你才是妖怪呢!” 山子大叫着,“快拉开她,瞧见了没有,你们都瞧见了没有,她又变成了长毛大王八了,她是王八变的。” 方婶被山子这话彻底的惹恼了,掐腰指着山子说道:“你这泼皮,当真的无可救药。” 她这话还没说完,山子已经眼帘直翻,没一会又昏了过去。 见山子昏死过,方婶才收起了气愤,略有担心的说道:“这怎么又死过去了,不会有什么事情?” 老郎中摇了摇头,轻叹一气,“这人看来是伤了脑子了,有些人脑子受伤之后,是会有不同的反应的,命是保住了,不过这日后的生活,还真不好说了。” 方婶松了口,“不死在我家,随便他怎么样,这人是不值得同情的,也不撒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还妄图染指了衔女,得了这报,算是老天开眼。” 别哥却有些担心了起,“先生,您可有办法医好他的脑袋?” “医作甚,你可知道他方才想干什么,许这疯疯癫癫的到还好,至少谁家有那即将要出嫁的闺女家,也安全了去!”方婶气急败坏的数落着山子的不是。 别哥心肠又了,小声嘀咕着,“总是条人命,就这样下去,没人照应着,还不送了命去。” “那也是他:找的,好了,也不用挂着他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衔女还没吃晌饭呢,你不担心,我可是惦着的。” 听见了方婶提到了衔女,别哥这才转移了心思,老郎中看着昏死过去的山子,略一沉思便说了出口,“别哥你也不必挂心着山子的事情了,随后我叫人把他弄到我那里去,闲房我还是有两间的,多收他一个不过是添一副碗筷的事情,以前我就想观察一下脑子受伤之人的反应,这样也算是个便利了。” 别哥听见老郎中的话,甚是满意,这样一来山子也有了照应了,怎能不说好:“那我就替山子哥谢过您的照应了。” “别哥还真是仁义的后生,这山子与你何干,却也要替他谢我,老朽与你一比,倒是自叹弗如了。” 方婶无暇理会老郎中与别哥夸来赞去的客套,拉着衔女就往屋里走去,“衔女,这么久了,想来中午那饭菜也凉了,想吃什么,婶子另外再给你做去?” 衔女想说她不吃,可又怕方婶惦着,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那就劳请婶子给热些米粥。” “光吃粥能果腹么?” 衔女连连点头,“我习惯了喝粥,这么多年在山里,都是吃粥来着。” “这样,那好,我便去给你新做些粥,也不知道这山子方才吓坏了你没,我摸着你的手还是冰凉的。” 衔女摇了摇头,“谢婶子惦着,我尚好,这手一直便是如此,并非因被山子惊吓才会如此的。” 方婶本来已经拉着衔女进屋去了,听了这话却是愣在原地,随即像想到什么似地说了起来,“这样说来,大概是你体寒所致,对了,老郎中应该还在外头,叫他进来给你瞧瞧,女人的身子可是重要的紧,身子太寒,对怀孩子也有坏处的。” 听了这话衔女可是变了脸色的,若那个老郎中只是寻常的人,她倒是可以像迷幻了山子那样迷糊过去了他,若他略有些小本事,对付起来也算是麻烦,不如推脱过去,“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如此,若当真有了毛病,再找那个先生也不晚,此刻先生要处理了山子的事情,哪里有那么许多世间来理会我呢。” 方婶笑着点头,连连夸赞道:“还是你懂理,也罢,现在是喂饱你的肚子才重要。” 听方婶如此一说,衔女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焦急的问了起来,“婶子,方才你匆匆叫走了别哥,那他娘可有吃饱?” 衔女的话让方婶一愣,随即竖起了眉毛,喃喃的说道:“她都不想着你,你念着她作甚?” “不管怎样,她都是别哥的娘!” 第三五一章 置业 那日之后,山子逢人便说衔女是妖怪变的,因为有了话,所有的人都当山子这是真的摔坏了脑子,到也都不信他的-> 当然,有了山子的话,阳岔的人也都知道了李阿五家前些日子来了一个比秦暮烟还要漂亮的侄女,无父无母的,方婶便替那侄女做了主,把她许给了别哥,自然,这山子是看不过的,不安好心,最后竟落得个那般的下场,引不得半点的同情,若是谁被他抓着说话了,只是敷衍的摇头或点头,日子久了,就连山子自己也慢慢的认为自己当真的疯掉了。 从山子出了事之后,段田氏更加的确信衔女是个会招惹了祸端的女人,可她这话却是从不当着衔女的面说的,因为别哥告诉了她,衔女给他带来了很多的银子,段田氏明白,若衔女跟了旁的人,这些银子是要退回去的,那么她现在身上的绫罗绸缎,还有此刻身上盖着的蚕丝被,也将一并收了回去,她太喜欢这蚕丝被的质感,又怎么舍得弃了它。 衔女到底给段家带来了多少银子,段田氏是不知道的,不过她家的房子,在短短的几日,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番,又把原本的木篱笆的墙换成了像县城老爷们的大宅子里那种高高的青砖墙,这事若是换了寻常的百姓家了,莫要说这砌墙所需的银子凑不齐,就算凑齐了,怕也要许多日子才能修好,不过别哥有了银子,又让李阿五在县城给找了专门的瓦匠,总共才用了五天就把这墙修好了,如此一般,别哥愈加的体会到了银子的好处来了。 这白天的时候,她家里总是少不得人的多半都是村子里的那些婶子姑婆的,来了也就那么几句话,“老天开眼了,你们段家祖坟上是冒了青烟了,这别哥因祸得福了,还是段家嫂子你的命好啊……” 每次听见了那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奉承之后,方婶心里总会有一种优越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对衔女有个笑模样。 别哥告诉了段田氏,这钱财莫要说是衔女带来的说他是自山里挖回来一个小货,第二日拖了李阿五进县城给换了银子才得的。 他这解释也算合理,因为李阿五那日早上的确进城了黑之后才回来的,租了一辆马车,带回来了许多东西,这点与别哥的话刚好对上人也便更确信了别哥是老天眷顾了。 自然,段田氏听了别哥给她这样交代,她更是高兴,她原本是觉得别哥说银子是衔女带来的,她是不信的,以为别哥怕她反对了他们二人的婚事才会如此的说法的,后来别哥也给了解释本是个新进山的,别说是挖了大货连那棒槌到底要怎么挖都不清楚的,有这样的大手笔怎么可能,久而久之,后来段田氏偶然间看见了别哥的银子,这才信了他的去。 还有一点是别哥告段田氏的,这出手大货,他怎敢托了外人去,如此便也看得明白了,他自下了山,随后就有了银子,压根都没进过县城的,这银子不是衔女带来的,又会是谁的呢。 以后地日子。段田氏搂着蚕丝被。也慢地想开了。这衔女美貌自不必说。为人也孝顺。又十分地有钱。旁人都艳羡不来。她也实在不好太过计较了去不是。 婚礼要近了。别哥家里再看地时候。竟是全然地不同。房上地瓦全换成了琉璃地。原本露砖地墙体也挂上了新面。刷上了白漆。家中原本那些送了旁人也不会收地老旧桌椅全都祭了灶神。这新买来地都是红木制成地。单单就是摆在那里。也让段田氏笑弯了眉眼。 至于段田氏身上盖着地蚕丝被。这算是十分精贵地东西了。别哥那次进城去买被面地时候。那铺子里也只有两床了。好在别哥是带了参须进城地。倒也把这两床买了回来。 段家原本也是大户。段田氏自然认得这东西。原本段家也是有一床地。可那年逃难地时候送进了当铺。那东西并不好带着上路。即便带上了。又是招惹是非地物。段父也算在官场上驰骋过地人。对于这关外地情况也是略知一二地。富人走关外。是需要有功夫极好地保镖地。这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至于他们这没有人保护着地。小心驶得万年船。莫不如当了那些显眼地用作盘缠了。何况那床蚕丝被并不比别哥买回来地这床被子出彩。 本说要等着他成亲地时候。一共两床。一屋一床。同。 段田氏那日听了别哥地话。当即便阴沉了脸。冷淡地说道:“你们成亲又不是我地喜事。早一日晚一天又能如何。再。我这病身子。指不定哪日便没了。你们这样拖着我。说不准等到了要给我盖地那日。我还有没有命了呢。也对。我这若是盖不上了。便是给你们省下了。哎呦我这婆子命苦。这儿子还没娶了媳妇呢。娘倒是碍眼了。” 听了段田氏的话,别哥知道拗不过她,便,这段田氏现在的身子情况,他可是十分了解的,老郎中也过来给诊过脉,说这段田氏当真的不同,大概是那些参须效果的作用,这脉摸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说着段田氏不但痊愈了,且还年轻了十岁,别哥听了自然欢喜。 不过段田氏总说自己近来身子不舒服,镇日躺在炕上,他也不跟她计较,反正村子的人都过来帮衬着,倒也不至于让别哥抓了瞎。 方把头倒也对方婶的嘱托上心,那日他还完了欠别哥余下的银两便进了县城,这里有一个大户人家,才建的别院,却因为临时举家迁往了京城,这宅子也便空了,自是急着出手,别哥去看过了,中规中规的四合大院。 这院落还是二的,外宅是供府中仆人休息的地方,内外宅之间由一扇豪华的的垂花门连着,垂花门内侧还有一面影壁,上绘喜鹊登梅,进了内院,正房与东西厢房之间用圆润的鹅卵石铺就的六尺宽的路面相连接着,余下的部分并未铺任何的东西,倒是栽了两株青郁的松树,并不高壮,却极其招人喜欢。 方把头介绍说过,这宅子实并不适合这里,这是属于京城中才该有的宅子,这原本的主人多年之前进京,便喜欢上了这样一种宅院,回来之后修建的基本都是这一种形态的院子,这次真的进了京,有些人并不喜欢这种构造,因此又降了几分价钱,他家的祖宅是不卖的,可这旁的宅子留着也是耗钱的东西,因此才会有了这才建好的宅子,竟要低于市面上许多的价钱脱手,这些价钱,也只能勉强维持着这处宅子不至于折了本。 听了这样的~,别哥并没有立刻回答,三日之后,那家的主人亲自登了门,这宅子的事情便算是定下了,别哥心中有自己的计较,自然,宅子的主人进京的日子近了,这一旦走了,再要处理这宅子,便会是件麻烦的事情了,自然又给他让了些银子。 买下了宅子,别哥也未作声张,宅今年才建好的,许多地方还有待修整,这样并不适合入住,里面也只是几个短工在帮着,别哥后来与方婶商量了过后,方婶爽快的同意了待到明年开春,随别哥一起迁入新宅子里去,也算是享福了。 这冬天便把宅子里好的休整一下,方把头这人放山是个好手,带人做事也绝对差不了,别哥又送了些银子给方把头,便把这县城中的宅子一并托给了方把头,其实他用的银子都是方把头买参须给的,他不过把银子中很少的一部分又还给了放把头,便赚回了个仁义的名声,就单单这名声,别哥也欢喜的紧了。 方把头得了别哥的银子,做事自然卖力气的,他今年放山本就没什么收获,这买参须又耗费了他几乎全部的财产,得了这样轻松的差事,他又怎能不尽心去做好呢。 自然,这天已经冷了,也无做大的改动,他只要看着下人们把没收拾好的地方在收拾好了,然后置办上一些上等的家具,别让天冷的时候,宅子里少了人气就好了。 有了宅子,别哥还想着要置办些土地,衔女却是笑着告诉了他,等着吃租子,毕竟是死钱,莫不如把那些钱拿出来做些什么,只一句话便活络了别哥的心思,这置办土地的事算是过了,两个人也只等着成完亲,在阳岔过了年,那样县城的宅子也多半准备妥当了,想着美好的未来,别哥就觉得自己连睡觉都会笑醒了。 成亲的前一日,方婶偷偷的拉着衔女说了件事情,这事情让衔女心中生出了异样的感觉。 因为这份恍惚,衔女连方婶是什么时候离开她的房间里的都不知道。,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五二章 谎言 在屋子里发呆,她却是没想到别哥会在这个时候进了她的房间,她已经好多日子没有单独和别哥相处的时间了,方婶告诉她,这并不怨别哥,新婚前男女不见面这是规矩。 衔女对那些所谓的规矩并不在意的,可她懂得,这是在人间,既然下了山,进了人家的地盘,她就要懂得规矩,乱不得。 方婶与李阿五都到别哥家里帮着瞧瞧还有什么没拾掇的,要帮着整理一下,也就是方婶和李阿五都不在,别哥才能偷偷的潜入了衔女的房间里来的。 见了衔女发呆,别哥先是一愣,这样静思着的衔女是别哥未曾见过的,平日里衔女即便是坐着的时候,嘴里也要哼唱着小曲,虽然那些曲子别哥多半是听不懂的,可别哥还是觉得衔女的曲子是他所听见过最动人的,每次听见衔女唱歌的时候,别哥都会静静的站在一边不忍打断,心中总会想着那个余音绕梁的典故,大概也就如此吧。 所以当衔女只是静坐在窗边的时候,别哥心中便有了恍惚,几步上前,抓着衔女的胳膊,轻声问着,“衔女,你怎的不高兴了,明天就是你我大喜的日子,难不成你后悔了?” 这样的担心让哥有些乱了阵脚,听见了别哥的问题,衔女恍惚的抬起了眼睛,愣愣的看着别哥许久,在别哥以为她不会说话的当,衔女问出了口,“别哥,你对秦暮烟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衔女的问题令别哥有些莫名其妙的,想了许久没有给出正面的回答,只是喃喃的说着:“她已经是旁人家的妻子了,与我再无瓜葛,这个时候,为何要提起她呢?” 衔女清淡的笑了起来,“婶子说秦暮烟回娘家了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有什么感觉而已,婶子怕你心中还有她吃了亏。” 衔女对别哥就是毫无备的心思,方婶少交代了一句,衔女便把方婶给送了出来,好在别哥知道方婶这是真的把衔女当自己家里的人看待,倒也没生出什么异样的感觉来。 或许是他生出了异样的感觉过是没那么多的心思去怪罪而已,因为别哥的脑袋里最后也只徘徊着那么一句话了----秦暮烟回娘家了 衔女见别哥发愣说不出此刻心中是什么样地感觉。就是说不出来地不舒服。见别哥一直愣着。衔女还是忍不住地轻问出口。“你还在想着她?” 别哥这才好像醒转了过来一般。轻笑着摇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着明日你便是我地人了高兴着呢!” 听见了别哥地解释。衔女并不回话是盯着别哥地眼睛地。在别哥躲闪地眼神中女看见了小貂告诉她地属于人类地谎言----别哥在对她说谎! 衔女不明白为何别哥不与她说实话。心里不舒服地感觉愈加地明显。有些让衔女不顾一切了一般。靠前一步伸出双手搂上了别哥地脖子。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别哥地颈侧。轻柔地说着:“别哥。不要伤害我!” 听见了衔女地要求。别哥伸手揽住了衔女地腰身。轻笑着说道:“若哪日我伤害了你。老天就让我悔恨一生!” 听见了别哥地誓言。衔女却还是笑不起来。心中愈加地觉察到了那种不安。加重了手上地力道。在她心中。听着别哥沉稳地心跳。或许这样她会舒服一些地。 门外有方婶与李阿五的说话声,别哥一时紧张,赶忙推开了衔女,小声的说道:“婶子回来了,一会又要说你我这个时候见面是不吉利的事情了,我先走了。” 衔女点了点头,笑道;“你若这样出去,还不是被婶子念?” 别哥心下一想,笑着说道:“也是,你可有好的主意?” 衔女指了指别哥身后的窗户,别哥见了衔女的动作,十分的不解,“这窗子这么小,你不会告诉我让我从这里出去吧?” 衔女笑着点头,轻声说道:“这窗子虽然不大,可你若是过去,也不难的,我帮着你。” 别哥想来也只有如此,他不知道衔女怎会有那么大的力气,竟真的把他从窗口里推了出去,不过他有一门心思是必须现在要去的,如此倒也不再纠结在衔女的力气和窗子的大小问题上了。 别哥出了方婶的院子,直奔着秦暮烟家便去了,他的脚步急切,他的心思烦乱,因此他绝对不会注意到再他才出了院子不久,身后就一直跟着一抹艳红的身影,且并不有任何的隐藏,只是那般正大光明的跟着他在走。 到了秦暮烟家的院子外,别哥却是站住了脚并不上前,秦暮烟嫁了赵员外,这秦暮烟的继父家倒也跟着风光了起来,青砖磁瓦的,是秦暮烟嫁人后新建的宅子,气派的像新长成的小公鸡,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看见它的华丽。 李家虽然只一个儿子,可是在秦家母女初到这个宅子里之前,李家还有一个初长成的大闺女的,那闺女叫李丫,她是见不得秦家母女的,第一次见了秦暮烟,因为厌烦她的漂亮,差点用菜刀划花了她的脸,后来被李父拉了开,李丫心中不满,怨恨着李父的偏心。 夜里的时候,李父小声的告诉了李丫,这秦暮烟的脸面,也是值银子的,将来若是嫁了你弟弟,你也不想她有一副丑样子不是,当然,若是不嫁你弟弟,单单就这样脸,也够咱们李家吃喝不愁了,就是李父的这一席话保住了秦暮烟漂亮的脸蛋。 这李父算是一语中的,李丫后来嫁了个还算富足的小户人家,家中也有几亩良田的,不过李丫的公爹前年生了病,李丫眼见着还算厚实的家底一点点都没有了,十分的不满,可她夫家不打算放弃,终于在秦暮烟嫁人之后半个月,李丫的夫家落得个人财两空的地步。 李丫很是不满,收拾了东西就回了李家,说是不满,其实也不过是借了那么个由头,她惦着的是秦暮烟为李家带来的财富,李父无子,这家业自然该是她的才是,因为这个,李丫先回来了,没多久,李丫的那个没什么本事的夫婿带着李丫的三个孩子追了来,这下子李家算是热闹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五三章 缘分 丫回来了,这点别哥早已经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谁在工的时候提到过这点,对于李丫是什么样子的,别哥本不在意,可秦暮烟回来了,这别哥便往心里去了- 通过那些婶子姑婆的交谈,别哥知道这个叫李丫的女人也不是个良善心肠的,说不出为何,他心中就生出了怨愤,愈加的想不清楚秦暮烟这样嫁了赵员外,自己的终身幸福搭上了,却成全了家中的才狼虎豹,她真的不怨么? 不过随即却又是冷笑一声,这世道上有几个是衔女那般无怨无悔的女子,从前的自己是何等模样,他又不是不看不清楚的,手无缚鸡之力,唯一的选择便是去挤龙门,那是微乎其微的希望,可这唯一的希望在别哥这里也只能是空想,他是连参加乡试的盘缠都拿不出的穷秀才,朝不保夕,这次也是逼不得已才卖了最后的家当进了山的。 他只是听闻方把头这人义气,且经验丰富,每次进山,只要一同下山的人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收获的,那个时候别哥的心思就像一个赌徒,压上自己最后的老本,但求再搏他一回,这样的自己,能有几个人敢跟着受苦日子,如此倒也怨不得秦暮烟的选择了。 如此想了,别哥倒有些茫然,也不再有任何上前的举动,难不成他还能进了人家的门,大笑的告诉了秦暮烟:错失了我,你等着后悔吧! 别哥知道自己会那么做,也不可能那样去做,秦暮烟跟了赵员外,成了风光无限的如夫人,而自己也是因为遇上了衔女,才得了如此的财源,现在想来,这也是对他们二人来说最好的选择了。 想清楚之后哥毅然的转身向后,却没想到在转身的片刻便僵直在了原地,因为站在他身后的女子让他想不清楚该如何面对。 衔女见了别突然转过身子,她想对别哥露出平日里那惯有的笑,可扯了好久的嘴角,最后也只能徒劳的垂了下来,然后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要别哥看见她不快乐的样子因为有了这个念头,衔女并未等着别哥靠前身便沿着原路飞奔而去,那速度,绝对不是小家碧玉能有的,当然,大家闺秀更是望尘莫及。 别哥见衔女跑开了只当她是生了他的气,因为方才在李家的时候女问过他对秦暮烟的想法,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后又来了这里,衔女自然不会开心了。 虽然:女不知道村里各家各户的位置,可别哥却是从衔女的脸上看出来了她的了然,因为这点,别哥有一种做贼被人当场抓住的感觉偏偏这个抓了自己现行的人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子,因此他不再做迟腿就要追了过去,却没想到身后的门咿呀一声敝了开来随后是秦暮烟低低柔柔的叫声,“别哥能与你谈谈么?” 听见秦暮地声音。别哥突然僵住了身子。那已经抬起地脚落下也不是。缩回也不是了。 秦暮看见了别哥地迟。声音幽幽地说着:“你还不原谅我是么?” 听见了秦暮烟有些落寞地声音。别哥才真地下了决心。他以后与衔女还有好些相处地日子。可这秦暮烟却是不多见地。或许说说话。他那心结也便解开了----他是男人。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地未婚妻因为自己没有能耐而嫁了别人。 别哥虽然住了脚。却是不敢回头看秦暮烟地。他害怕见了一个涂抹得像个戏子。满头朱钗宝器地俗气女子。在别哥地心中。嫁了有钱人家地乡下女子都会是那副打扮。恨不得把所有地胭脂水粉和饰都戴出来炫耀。时间久了想想这些倒也是寻常地狠。穷山僻壤地丫头在家里地时候有地连新衣衫都没穿过。一朝繁华了。怎能收地住变地狂妄地心。 因此别哥害怕回头。在他心目中。秦暮烟一直是个水样地女子。穿着如水一般地蓝衫。笑起来不像衔女灿烂。她只会微微地笑。柔和恬淡。他怕秦暮烟在他心中近乎完美地样子一去不返。怕自己多年地一个梦破碎了。所以他不回头。 秦暮烟见别哥并不回头。倒也不勉强他。声调柔顺地接着说道:“你这不走了。也便是同意了我地请求。那样我便说了。与你家悔婚。你也不要怪罪我娘与我继父。这全都是我一个人地意思。我娘她年岁大了。实在不能跟着我受苦。赵员外他有钱有势地。嫁了她。我这一生也算是得了个好去处。唯一对不起地便是你与婶子了。婶子一直是喜欢我地。这点我十分地清楚。明日你也要成亲了。我听说了你新婚地娘子十分地美丽。或许你我本就没有缘分吧。如此也算是皆大欢喜地结果了!” 别哥幻想过再见秦暮烟她能与自己说些什么的,哪怕她骗自己说嫁了赵员外是情非得已也好,却是不想秦暮烟竟会给了他这样的答案,这还不如她什么也不说,还能给他留个想象的空间,她把话说全面了,他心也跟着死了,愤恨的攥紧拳头,别哥突然转过身子面对秦暮烟,“什么叫没有缘分,你莫不如说我是没有能耐配不你罢了,行了,你也无需多言,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你最好的去处,至于我娘那里,她最喜欢的人自然还是我,这点也用不着你操心,好了,我娘子她方才先我一步回去了,我们可是形影不离的,这也没工夫听你说些虚情假意的话,先走了。” 秦暮烟听见别哥说了这些话,眼神飘过一阵暗淡,随后轻柔的说道:“也好,恭喜你,那么我再见了。” 说罢也不等别哥回复,竟先转过身走回了院子里,合上门板的刹那,别哥眼中才显出了迷茫,竟忘记了是他先说要走的。 秦暮烟虽然嫁了有钱人,可她还是早先的打扮,一身水蓝色的对襟长衫,下身是白缎的石榴裙,实在不同的便是原本垂下的青丝此刻一丝不芶的挽了起来,像是嫁做人妇的模样了。 她还是那般的动人,与衔女是不同的两种感觉,衔女的举止间带着纯真,即便与他有了夫妻之实,可还是个孩子心性,而秦暮烟不同,她的一举一动再在的昭示了她的如大家闺秀一般的文静气质,大概是已为人妇的关系,在她顾盼之时,别哥看到了令他心动的妩媚。,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五四章 成亲 能不说别哥第一次让衔女有了那种被小貂常常说起叫情绪衍生了出来,她的失望来自何处,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只是在跑开了许久之后,没见别哥追过来,心头空落的紧。~~~~~~.~~ 衔女痴痴的站在方婶的院子里,盯着别哥家的大门,进进出出的有很多人,却唯独见不到她想着的别哥,然后感觉自己胸腔里彻底的痛了起来,这痛让她无法顺畅的呼吸,抓着胸口处的衣服,不知道该再次去寻他还是该回到房间里去好生的休息,就当一切都没有生过一样。 “衔女,这天都黑了,你站在院子里什么呆呢?” 说话的自然是方婶,也只是一句略带埋怨的话便驱散了衔女心头的愁云,来到这里还是有人会惦念着她的,这样想来,心头也舒服多了。 衔女转过身子,把眼睛眯成了新月般模样,随后轻柔的说道:“让婶子惦着了,是衔女的不是,只是突然想身子,想着哪里有那样的去处。” 衔女这话却是:在心中所想,以前在山里的时候,每次她有想不清楚的事情,便要在水中,有了水的润泽,她便能找回属于自己的平和。 方婶听了她的话,马想了另一个方面,这婚姻之事,对于女子一生仅有一次,怎不该是好生的装扮了去,这洗净了身子,也在方婶心中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她笑着点头,“这个是自然的,婶子都替你想到了,别哥知道你喜欢水,特地给你买回来一个浴桶,我让你叔给你烧了水,这就是出来叫你回去澡的。” 衔女听见了方婶的话自然的就走向前来,伸手揽住了方婶的腰身,把头轻轻的抵靠在方婶的肩膀,轻柔的说道:“婶子你真好,就想娘一样的亲切。” 见了衔女这般的反应婶先是一愣,这山下的庄户人家,有几个会习惯这种搂搂抱抱的亲昵,可就是因为不适应,偶尔被一个人这样的抱住了,心头才格外的激动了起来婶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拍着衔女的后背,声音都不禁颤抖了起来,“这般好的闺女,若是别哥那小子胆敢做出任何对不住你的事情第一个就不饶他。” 婶如是说了,衔女更加的偎依近了方婶,方婶身后李阿五那憨厚的声音叫了起来,“这水开了,都添了几次凉水了,还要不要填柴了?” 被李阿五这样一叫。倒是方婶先不好意思了起来拍着衔女地后背。笑着说道:“快进去。水凉了就不舒服了。” 听见可自由地澡了。衔女又来了精神。随方婶一同走进了屋里去她住地那间狭小地屋子里摆着个偌大地浴桶。这浴桶比衔女想象中地要大了许多概两个人同时进去都绰绰有余了。里面已经加了少许地凉水想来是要等着衔女回来了之后才添热水地。 进了门。方婶就把李阿五挡在了门外着声音念着。“去、去。看看别哥家里还有没有需要帮忙地。这孩子也是。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一晚都没几个人见到。” 李阿五看了看方婶。随即了然了她地意思。点头憨笑着离去。 衔女却却在听见了方婶地话之后身子又是一抖。旁人不知道别哥地去处。可是她是一清二楚地。不过她不会告诉旁人别哥去了哪里。说了许更添愁了。 方婶以衔女没有力气这个理由帮着她把浴桶里填满了水。衔女送走了方婶。把房门了闩。迈进浴桶地片刻。衔女皱了皱眉头。她还是不适合这种水温。不过随后便淡然了。既然要做人。就要适应。为了别哥牵动她心脉地笑脸。她会努力地适应一切地。就像现在她吃少许地粥也可以不吐了一样。 有水,她便会感觉滋润,小貂也说,衔女该算是水参的,进了水也便不想在出来,感觉那水沿着她的肌肤一直吸入了她的四肢百骸,嘴中轻轻的哼唱起了歌曲,可却少了抹轻快,多了份连她自己都说不出的伤感。 别哥在秦暮烟合的门板前看了许久,月柳梢头,人不留,自别离,转身之际才想起了衔女慌张离去的背影,别哥一时间生出了满腹的惶恐,匆忙往家的方向跑去。 直接闯进了李阿五家的院子,进了院子才现方婶正坐在门边,好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守护。 方婶见了别哥,自然瞪大了眼睛,语气中有对晚辈的责难,“你这孩子,今儿是很么日子,不好生在家守着,一晚都没个影子的,现在来这院子里作甚,乱了规矩的。” 别哥有些尴尬,他又怎么敢说自己去见秦暮烟被衔女抓了个现行,现在来了这院子,便是来找衔女挽回一下的。 因此听了方婶的话,换做平日他或许会离开,但现在却是不走的,一直站在方婶眼前,看着方婶不解的目光,别哥沉默了一阵,轻问出口,“婶子,我想见见衔女。” 方婶听了别哥这话,离开站起了身,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别哥你怎么这么急,又不差这一天了,就等等好了,这结婚前一晚见面是不合规矩的,再衔女她在洗身子,怎能出来见你。” 屋里的衔女听见了别哥的说话声离开站起了身子,其实她已经在这浴桶里了许久了,这屋里没人,她一个翻跃便出了浴桶,伸手一点,那衣服便飞到了她的身,方婶说不让别哥来见她,可是她知道自己真的很想见见别哥,为了心中的那明确的念头,她一定会出去见见别哥的,不管方婶如何去说,那些山下的繁文缛节对于衔女来说,本就不值得一提的。 伸手敞开了门,她的丝还滴着水珠,身的衣衫也被似乎带着水汽,她就那样站在门内与别哥遥遥相对。 方婶见衔女竟这样一副面貌便出来了,连忙伸手推拒着别哥,有些急切的说道:“你们这两个孩子还真不听话个一早就成亲了,有什么话,明天夜里让你们说个够,偏偏这个时候要见面的,即便没有那些传说算被旁人知道了去,也坏了名声不是。” 听见了方婶的抱怨,衔女温和的笑了,语调轻柔的说道:“多谢婶子惦着,我只与别哥说两句话便好,这说完就回去了子不必担心的。” 方婶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许久之后也只是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也罢,你们这对孩子毕竟与外人不同,但也只能说一会呆久了,被人知道了去,恐生是非的。” 衔女听见方婶允了她的动作,笑着点头,“谢过婶子成全。” 方婶摇了摇头,随后向门外走去,这个时候是不需要她在的 非的清楚。 见了方婶离开,别哥一肚子话却又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许久之后,是衔女先笑了起来,还是那样一般无二的笑脸乎她并没有看见今天晚的事情一样,就连她的话里也没有显出任何的不同“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别哥被衔女这样一说,反倒恍惚了样的笑脸让他沉迷,其实衔女真的比秦暮烟漂亮了许多只是在他见了秦暮烟之后,那心底深处一直以来的认知让他暂时陷入了不可自拔的迷醉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一直知道自己将来是要迎娶秦暮烟的,就是因为这样一个认知,即便全村的人都知道别哥与秦暮烟走了对面也淡漠如水,可谁也不会知道,在别哥与秦暮烟心中,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份量,十来年的认知,不会那般轻易被抹杀的。 许久之后,别哥才在自己无可救药的恍惚中醒转回来,看着衔女一直淡笑着的脸,声音中带着抹不容忽视的歉意,轻柔的说道:“对不起衔女。” 听见了别哥的话,衔女反倒恍惚了,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栽倒,随后淡笑着说道:“怎的,你不想娶我了?” 衔女的问题让哥一时间陷入又一阵恍惚,许久之后才轻问出口,“你还肯嫁我么?” “只要你肯娶,我不会在这时候反悔了自己的决定。” 衔女的回令别哥心头又浮了温暖,淡淡的笑了,“那好,明天我们的亲事照旧。” 衔女点了点头,“好。” 没有再多的话,他们彼此对视了眼,然后很有默契的转身,衔女又感觉到了眼睛的酸涩,她以为自己也有了眼泪,伸手摸去,还是干干的,随后喃喃的说道:“原来我还不算是个人的。” 哥却在转身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他害怕衔女跟他哭闹,他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衔女本就是孤单的女子,他知道她爱自己,因为有了爱,那么很多时候他只要稍稍换一种方法,衔女就会听从他的摆布,一如现在。 第二日,在阳岔里,全体村民都来参加了别哥的婚礼,因为这是阳岔近百年来最隆重的一次娶亲,这亲事比当初秦暮烟出嫁的时候可是要风光多了。 衔女现住的位置是别哥家的隔壁,大家商量了一番后决定要别哥骑着高头大马,到时候迎亲的队伍从李阿五家出来,然后绕着村子走三圈,别哥听了直接同意了这个提议,因为根据村民们说的路线,别哥知道迎亲的队伍一定会经过秦暮烟家的门口,他就是要让秦暮烟知道他段别哥有一天也会风风光光的迎娶媳妇。 衔女身的凤冠霞帔是别哥专门去县城请来了裁缝给衔女量身定做的,那迎亲用的婚轿更是华丽异常,再在的宣誓着别哥当真有钱财了。 也出了别哥的预想,他们的迎亲队伍是经过了秦暮烟家的门口,不过却是让别哥生出了一丝失望,因为她家的大门紧紧的闭着,仿佛全村的热闹与他们毫无关系一般。 待到婚队走远了,这李家的院子里传来了李丫粗声粗气的笑语,“!这是还惦着呢,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想出去看,便开了门去,说实话我倒是想瞧瞧那段别哥这些年头可出息个人样子了,想当初我瞧见他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女娃娃,真是可爱的紧呢!” 秦暮烟听了李丫的话,倒也不理会,转身就往屋里走去,偏偏这李丫像个不会看脸的愚人一样,秦暮烟往里走,她便跟着走,便走边说着:“我还听人家说了,别哥单单给她媳妇做的那身衣裳就值几十两银子,这别哥看来真的是财了呢,他们还说别哥那轿子都是全新的轿帘,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呢!” 秦暮烟突然转过了身子,跟在她身后说得正兴奋着的李丫差点撞了她的身子,不过秦暮烟是不会在意这个继父家里的姐姐现在有多尴尬,只是清淡的开口,“丫姐,我有些不舒服,要进屋歇会儿,你若是想看,自管去看便好,那门并未了闩,你直接打开就好了。” 说罢也不等李丫的反应,直接走进了屋去了,留下李丫抹了抹自己的鼻子,有些自讨没趣的感觉,她现在并不敢得罪了秦暮烟,所以即便秦暮烟给了她脸色,她也得受着。 她听过村民们说了别哥的婚队或许要在村子里绕三圈,因此饶有兴趣的侯在了自家的门外,李丫嫁人之后,原本的善妒没有收敛了,还多了些好打听的习惯,别哥人长得俊逸非凡,这点村中的人都在夸的,也让她活络了心,倒想要瞧瞧这别哥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了。 李丫打算的是好,却不想别哥临时换了主意,在绕村子第二圈开始前就跟队的打了招呼,省了时间,可以多吃些水酒的。 别哥了话,虽然大伙都不明白这别哥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但都是拿人钱财的,倒也没有追问的必要,因此早早的就回了段家。 拜堂,进洞房,样样规矩不差,别哥与衔女却是两番心思,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么,这点别说是衔女,就是别哥也不信的。 ~~> 第三五五章 孝顺 场都走完了,待到宾客散去,房间里只剩下衔女与,同饮交杯酒,共卧鸳鸯被,从山下下来之后,除了第一天晚他们还曾同床过,余下的日子就再也没有单独的相处过,现在衔女与别哥又能在一起了,不过他们之间却有了不用以往的味道了。更新超快 过后,衔女伸手揽着别哥紧致的腰身,喃喃的说着:“如果有一天让你在我与她之间选一个人,你会选谁?” 别哥听了衔女的问题先是一愣,随后慢慢的推开了衔女的身子,坐了起来。 衔女不解的颦紧了眉头,轻柔的问道:“怎的,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去做么?” 别哥只是清淡的说道:“起夜去。” 衔女脸一红,过头去,拉高被子遮了自己的脸。 其实现在的衔女算是风万种的,不过别哥却带着满腹心事并不留意,套了中衣便出了门去,可是未曾想他刚推开了门便吓了一跳,好在没出声,回头看了一眼面朝里躺着的衔女,迅速的迈出门去,合了门板,小声的问着:“娘,您这是干什么呢,夜深了,怎地不回去睡觉?” 段田氏眼直勾勾的盯着别哥,把别哥盯出了一身冷汗,不禁又追问了起来,“娘,您有话要吩咐么?” 段田这才阴森森的开了口,“别哥,她可有落红?” 这让别哥一愣,从方才见到段田氏到现在,他想了很多种段田氏出现在他门前的原因,却惟独没想到他娘竟会是这么直白,直白到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衔女怎么可能还有落红。他们在山已经有了那样地关系了。不过听见了段田氏这么直白地问了起来。别哥还是感觉到他地心口一抽。许久之后才尴尬地说道:“当然冰清玉洁。怎么会没有落红。” 段田氏瞪着别哥尴尬地。轻笑着说道:“当真是个姑娘就好。我怕你被了。你该知道。我们段家明媒正娶地媳妇不可以有一点点地瑕疵地。” “这个我知道。娘还有别地问题么?” 段田氏看着别哥穿着单薄地衣服出门。前一步。替他系胸口敞开着地那颗盘扣。轻柔地说道:“你媳妇也真是地么冷地天你出门。她也不吩咐你多添件衣衫。凉了你地身子可怎么好。还记得们。你小时候我就是这样给你系扣子地。没想到一转眼过去了这么多年。如今你竟都娶了媳妇了。这以后也不知道娘可还有用了。” 别哥大概是明白了段田氏心里地不适应。笑着伸手搭了段田氏地肩头调像在哄孩子一般地轻柔。“娘您放心便是。不管到什么时候。在我心中。您都是最重要地。这点无人可以取代地。” 段田氏等地就是这样一句话。听见了之后自然喜笑颜开。笑着点头。眼中泪光盈盈。“我就知道你是孝顺地孩子了。要干什么快些去后注意些。都是娶了媳妇地人了。不能还像个孩子一样地不懂得照顾了自己。还有就是娘希望可以早些抱孙子。娘这一生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别哥笑着点头是那派轻柔自信的口吻说道:“娘你只管放心,明年就让你抱孙子。” 段田氏连连点头“如此更好。” 他们谈得愉快,其实若是按照别哥的声音做是寻常的人,自然是听不见的可衔女不是寻常的人,所以屋外别哥与段田氏说了什么,她听得是清清楚楚的,别哥说了什么,段田氏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不过那是两种概念,她应该是清楚的,却还是有了更深刻的痛感,好像原本那些美好的幻想一点点的幻灭了,莫名的悲伤了起来,身边还残存着别哥身体的味道,可是却好像是生在很久之前的事情,衔女抱紧了身子,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也是害怕冷的。 别哥再回来的时候,衔女已经装作睡去了的样子,因为无法面对,才装出了熟睡的样子,别哥站在床头盯着衔女许久,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拉高了被子给衔女盖,伸手抓过了方才出门之后拿过的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床单抹了血迹,随后转身去吹熄了蜡烛,爬了床,却与衔女之间间隔了一条缝隙,两个人大概都清楚对方是醒着的,谁也不曾说话,这一刻的宁静原本该是无限的温馨的,现在却带了一股叫做虚伪的东西。 第二天天才放亮,别哥就醒了过来,因为他是知道新媳妇第一天不能赖床的,衔女是山中的女子,应该是不知道这点的,怕她引来段田氏的生气,所以别哥要早些起来把她叫起来。 可是他才睁开了眼睛,就现衔女站在床边对他在 样的笑脸比窗外的日光还要耀眼的,看着衔女的笑,生出了昨夜衔女的落寞不过是自己的梦的错觉了,如此想了,别哥也露出了笑脸,“这么早就起了?” 衔女点着头笑道:“婶子告诉我,这新媳妇第一天结婚要是要早些起来的,不然婆婆会怪罪了去。” 别哥点了点头,笑了起来,“我怎么忘记了方婶的心思如此的缜密,这事情她一定会教给你的。” 衔女笑道:“是啊,来到这里之后才现,人真的不像婆婆说得那么可怕。” 听了衔女的话,别哥一愣,笑着问道:“难道你不是人么?” 被这样问了,衔才察觉到自己失言,笑着回话,“我的意思是山下的人。” 别哥也只是逗她,看了她于解释的样子,轻笑了一声,随后说道:“逗你的,你等一下我,我马起来陪着你去。” 看着别哥笑脸,听着他这样的话,衔女觉得昨夜的伤感顿时烟消云散,笑得更甜,轻柔的说道:“你躺着便是,方婶这些日子教了我很多,我想我可以应付的。” 说罢不等别哥回答,衔女转身就走了出去,别哥摇了摇头,还是起了身,他不相信衔女可以在短短半个月之内什么都学会了,怕她做出的东西段田氏不喜欢,急忙套了衣服便循着衔女出去的方向出门了。 这小山村里的人家,很多新娶了的媳妇早给公婆做好早饭就算完成了任务,但段田氏是不同的,她来自大户人家,对一早媳妇奉茶这规是有要求的,所以衔女除了做好早饭这条之外,还需要煮好茶,而这煮茶,衔女大概是不会的,毕竟她生在山中,方婶家里也不吃茶的,要什么都不会的人弄这个,便算是为难了,他能做的也只是帮着搪塞过去就好。 对于煮茶,方婶虽然没说过,可那个时衔女特意吩咐了去买茶的李阿五这茶是要怎么煮的,李阿五听了个大概,回来之后断断续续的说了过程,这衔女倒也了然了个七八成,这会已经煮好了茶了。 她还在厨房忙着煮粥的候,别哥已经悄悄的走了进们,衔女的耳朵是灵敏的,听见了别哥的脚步声,笑得更家的开怀,在别哥蹑手蹑脚来到她身后的时候,衔女突然转过了身子,伸手就揽了别哥的脖子,轻笑着说道:“别哥,我爱你!” ‘爱’这个字是什么意思,衔女还有些搞不分明,可她却知道与别哥在一起让她不自禁的就想到了这三个字。 别哥伸手揽住了衔女纤细的腰身,这一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衔女,别无她人的。 他们的情意正浓,突然听见了门外刻意的咳嗽声,别哥连忙推开了衔女,恭敬的对出门的段田氏陪着笑叫了声:“娘。” 虽然不适应,但是方婶这点也告诉过衔女,所以衔女跟随着别哥的动作,亦恭恭敬敬的唤着‘娘’。 段田氏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衔女,随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大丈夫应远庖厨,别哥,这点日后该记下的,还有便是我饿了,这都什么时辰了,饭还没好,要饿死我么,我一早就等着这碗媳妇茶,这都什么时候了,却等来这个画面,当真乱了规矩。” 说罢转身就走进了房门,衔女方才的开怀一瞬间又散去,别哥看着衔女,轻柔的安慰着:“衔女你也莫要怪她,这些年家中没个女子的,也是我在下庖厨的。” “没关系的,我明白,你不用惦着,我是没什么的,这茶的温度也适合了,不过方才娘的房间一直关着门,我不敢去打扰,现在既然娘醒来了,我们便进去。” 别哥看着衔女,心头又浮了感动,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还有便是他知道他娘在他们出门之后先是到了他的房间里,之后才来这里的,那刀子割手指的把戏,他算是用对了。 在别哥成亲的第二天早,县城里赵员外家来人派了顶单薄的小轿子把秦暮烟接了回去,那以后再也没见秦暮烟回村。 衔女自那以后每日都细心的按照段田氏的吩咐做事,因为段田氏开心了,别哥就会笑,在最初知道秦暮烟回了县城的日子里,别哥有一阵子情绪是很低落的,不过在看见了衔女与段田氏相处融洽之后,倒也渐渐了露了笑脸,因为这笑脸让别哥有了欢喜,衔女自然会为了别哥的这份欢喜而更加尽心,爱屋及乌的思想衔女是有的,但不至于那么的浓重,她只是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快乐而已。 第三五六章 平淡 第三五六章平淡 一切似乎都那般的顺理成章,别哥与衔女成亲之后,段田氏还会有那种阴阳怪气的时候,不过日子久了,倒也渐渐放下了如刺猬一般尖锐的性格。&& 方婶给段田氏找了个使唤婆子,是别村的,家中遭了难,也只剩下她一个人带着个三四岁的小孙子,方婶见她可怜,便带她到段田氏这来了,段田氏本觉得多了个孩子,这婆子也未必能尽心做事,不过衔女瞧着那孩子可怜,硬留了下了他们祖孙,有人伺候着,段田氏倒也不那么计较了去,她心中清楚这钱都是衔女的,她花多少也是她的自由,若是别哥赚下的,她倒是要计较一下了。 事过之后衔女和那婆子给小男孩洗净了身子,这一见才发现那孩子浓眉大眼十分的喜人,那姓周的婆子说这小男孩叫做周礼,小名如宝。 段田氏初期还是计较着家中养了个没用的人,不过这如宝是乖巧懂事的,周妈做事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捣乱,日子久了倒也令段田氏生出了好感来了,平日里没事的时候,段田氏会带着如宝到村子里的庄户人家串门子。 每每都听人夸如宝长得俊,很像别哥小时候的模样,自然也少不得夸段田氏有福气的,段田氏会这么喜欢窜门子,多半就是喜欢听那些人的奉承。 夸了她的福气,也更少不得.夸衔女,虽然有了周妈衔女便不用再那么操劳,可许多时候衔女对段田氏十分的心,段田氏想要什么,衔女都会尽快的去给她把东西弄来,衔女这名声也算是传扬开来,不但人美,还是个出奇的孝顺儿媳。 或许段田氏对衔女私下了有别.样的计较,不过面子的满足,又令她渐渐消除了那些敌意,因此对衔女也不若当初那么横竖都不顺眼了。 这个年关段家又热络了起来,.特别是有了如宝这个孩子之后,更是添了那份喜庆,平日里如宝乖巧懂事,什么也不敢多话,但是过年的时候段田氏给了特别的允许,这如宝倒也玩得尽兴。 那日看着如宝,段田氏笑着问着别哥,“你们成亲也.有些日子了,衔女可有消息?” 别哥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段田氏的意思,笑.着说道:“成亲也不过才两个月的光景,哪里会那么快。” 听见了别哥的话,段田氏心中笼一层阴影,喃.喃的说道:“我与你爹当初成亲那会儿,也不足两个月便有了消息的。” 别哥也没往心.里去,笑着说道:“许她有了消息我不知道,等着闲了的时候,我问问衔女。” 段田氏冷哼一声,“你哪日忙来着,现在就给我问去,我要知道我段家的后人可有门路了。” 别哥拗不过段田氏,他也不善于忤逆了段田氏,遂硬着头皮回房间里问衔女情况如何。 衔女被别哥问过之后才有些恍惚,她也是喜欢像如宝那样的孩子,曾经与别哥说过的,等到日后他们成了亲,就要生个如宝那样的孩子出来,她是不知道人类的怀胎时间,却是知道自己这身子似乎想要个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随着结婚的日子越久,这个念头也愈加的深刻。 所以别哥问她的时候,衔女脸是有些挂不住的,可还是如实的回答了别哥的问题。 看着别哥失望的脸,衔女的心也跟着揪紧了,随后别哥落寞的离开,衔女觉得自己与别哥之间似乎和她最初的设想想去甚远,渐渐生出的各种问题把她原本雀跃的心渐渐逼凉了。 看着别哥出了房门,衔女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个时候山妖还没出天池,她或许能回去一趟,回去问问老松柏,他大概是知道的。 有了这样的念头,衔女知道别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从窗户翻身跃出,随后没入了地皮,她与别哥那个时候有走了一天的路程,这进了地面,衔女也只要一会功夫便到了。 老松柏还是那样威严不动的屹立在长白山之巅,见了衔女,微微的淡笑,就像是最慈祥的老人见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和善的说道:“疯够了,知道回来了?” 听了老松柏的话,衔女面有些不好意思的,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耽搁太久,不然别哥回了房间见不到她,会生疑的,遂直接问了起来,“松柏爷爷,我知道自己私自下山不对,不过那个人待我真的很好,我只是想回来问问,为何我没有他的孩子呢?” 别哥待她好么,也许是好的,没有过比较的,她只是知道在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别哥会对着她笑,就是那样的笑脸让她忘乎所以,还有每次夜深,别哥的笑又会带了别样的味道。 她问过方婶,方婶说她与别哥好的令段田氏也嫉妒,就是因为段田氏认为衔女抢走了她的儿子,段田氏待她才那般的冷淡,那样说来,别哥待她就是公认的好了,好到引起了段田氏的嫉妒。 老松柏听了衔女的问题,略一沉思,轻叹了一口气,他想告诉衔女,她与别哥本就不是同类,甚至她还不如当初的梅露,梅露好歹还是个能哺乳的动物,这衔女却是个人参,连动物都不如的,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与人类生出孩子来。 看着衔女急切的眼睛,老松柏却不忍告诉她真相,想着她过些日子大概玩够了也便回来了,毕竟在这长白山脉里,有飞禽猛兽,也有奇珍异草,可山妖却独独偏爱了衔女,山间的生灵都是喜欢衔女的,因为她的歌声,因为她的笑脸,还有她如孩童一般的天性,对,在山中的所有生物眼中,衔女就是一个孩子,是孩子就贪玩,玩够了也便回来了,他实在没必要让她了解太多,有几个舍得见了衔女的伤心去。 衔女见老松柏一直不回答她的问题,以为老松柏又犯了乏,这会儿是睡过去了,以往也有她问了奇怪的问题,这老松柏不想回答就悄悄的睡了。 不过以往老松柏不回答的时候,她可以坐在他的枝干下等着他醒过来,现在她却没那么多时间陪着老松柏耗,遂轻柔中带着急切的喊了起来,“松柏爷爷,您倒是说句话啊,为何我与别哥成亲了那么久都没有孩子呢?” 老松柏见推托不过,想了一想,笑着开口,“衔女,这又不是一日半日的事情,虽然有些人才成亲便能得了孩子,可也有许多成亲好些年才有了孩子的,这个是急不得的。” 衔女听了老松柏的话高兴了起来,连连的点头,“谢过松柏爷爷,我知道了。” 说罢就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老松柏的殷殷叮嘱之声,“山妖闭关,无人敢去打扰,你心中该有些数的,等到明年放了春,想来也玩够了,该早些回来就早些回来,山妖很重视你的。” 听见了老松柏的话,衔女顿了顿脚步,随后继续了自己的脚步并不回答,因为她不知道要如何欺骗了老松柏----她真的不想离开别哥。 “衔女姐姐,我也等着你回来,我们一道修炼成仙。” 这是小貂的声音,不过衔女也未作回答,早就没入了土中,如果她可以哭,那么许她此刻会是泪眼模糊的,可是她不会哭,就连小貂都能哭出泪水来,唯独她是不成的。 隐隐之中有一种恍惚,从未与她说谎的老松柏似乎与她有了隐瞒,可是隐瞒了些什么,她却是不清楚的,只知道有一点,她现在心中很难受,不过眼角却是干干的。 回到了房间里的时候,别哥还没回来,别哥白天很少有时间陪着她,县城里的宅子说还有不多日子便可以入住了,他这些日子进城的次数也加了好多,若是不进城,便要陪着段田氏说话,这样一来时间都被分走了,哪里还有时间来待在房中。 衔女是会感觉落寞的,因为这份落寞,方婶没事的时候会过来陪着她说说话,日子久了,她真的舍不下方婶了,好在方婶同意随他们一到进城。 那日无心,方婶也提了一嘴,说李阿五陪着别哥进县城的时候,又一次竟撞见了坐轿子出门的秦暮烟,却原来这秦暮烟的夫家与别哥的宅子只是街头巷尾的距离,并不遥远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衔女便记在了心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盘桓不去,不过她并不多问,她知道别哥是不喜欢她问起关于那个秦暮烟的事情的,新婚那日的场景她记得分明,她连那个女子的名字都没提起,别哥却已经变了脸色出了门去,等到她不再问了,他们两个人之间才似乎又有了山那种开心。 年关过了不久,天也渐渐暖了,因为日子暖了,衔女心头便也愈加的紧张了起来,她害怕哪一天山妖会突然出现在她家里,然后毫不留情的把她带走,不过别哥却是一日比一日开心了,搬家的日子已经定下了,他怎能不开心。 在他们搬家的前一天晚,别哥从县城了跟着方把头还有李阿五一道回转,却在村口遇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她身穿着粗布的深蓝色长衫,佝偻着背,手拄了根说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半人高的拐棍,坐在路边下张望着,引来了别哥等人的好奇,因为心情好,别哥也有了笑脸,几步前,轻声问道:“这位婆婆,瞧着您不是这村里的人,您这是来投亲的?” 那老婆婆抬起了脸,却不想她抬脸的瞬间竟让别哥一愣,心头生出了莫名的恐慌之感。 这老婆婆的脸没什么问题,跟村子里的了年岁的老人家一般无二的褶皱,纵横交错,遍布满脸,牙齿似乎也掉干净了,本来就薄的嘴唇这下子完全没了支撑,松垮垮的陷了进去。 就是这样一张脸却有一双过于深邃的眼,似是只消一眼便能把人看个通透,别哥找到了令他恐慌的原因,可他却不敢去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那老婆婆扫了别哥一眼,随后转了眼睛,并不去看方把头和李阿五,声音有些虚无缥缈的,听去不很真切,倒有些像鬼似怪的,“我有一个小孙女,年前走失了,我这婆子心中惦着,自然要四处寻她。” 听了那个老婆子的话,方把头与李阿五是不明就里的,不过别哥却有了明显的感觉,这个老人家大概就是衔女口中的‘婆婆’,因为有了这层顾虑,别哥倒也不知道该药如何接话了。 那老人家看了一眼别哥,脸显出一抹悲伤的表情,低低的说着:“我那孙女叫做衔女,人小不懂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骗了去,小伙子,你要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便给我留意一下,你就说山婆婆来找她了,要她跟着我回家。” 听了山妖的话,别哥脸是惨白一片,方把头与李阿五却是明白了各中缘由,方婶与别哥对外宣称这衔女是李阿五家的远房侄女,但他们几个人心中都有数的,这衔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只有别哥清楚的,如今这人都找了来,他们自然要想好了对策,不然这事被外人知道了去,别哥落得个拐了人家孙女的名声不说,就是这李阿五与方家也要跟着遭难了去。 山妖见别哥僵在了原处,嘴角微微勾起,轻笑着说道:“想来你也不认得我那不懂事的小孙女,天色也晚了,我还要赶路,这便不再歇着了。” 说罢拄着拐杖颤悠悠的起身,别哥还是于心不忍,急忙前搀扶着山妖,轻声问了起来,“现在实在有些晚了,婆婆一人能去哪里,不如就在这村中将就一夜,待到明日再说好了。” 听了别哥的话,山妖笑了起来,“这村中的人家我是知道的,家家户户也没个余富,我若留下还不知道要怎么安排了去,还是路要紧。” 看着山妖的坚持,因为念着她与仙女在之间的关系,别哥咬了咬牙,开口问了方把头,“方叔家还有地方,收留这婆婆一夜可好?” 第三五六章平淡 第三五七章 决心 第三五七章决心 方把头自然明白别哥的意思,他这是要回去和衔女商量一下,按理说李家是有地方的,就算别哥家住不下那么多的人,住在李家完全的可以。!。 不过这些日子李家与别哥家来往过密,若把这老妇人带回去,定然漏了馅,没什么对策之前,别哥即便再因衔女的缘故心疼这老人家,可他不会带她回去就是了。 好在方把头家里有很多空着的地方,倒也不介意多那么一个人住,别哥这一问,方把头立刻就笑着应下了,“这位老婶子,我家里还有很多地方,您老若是不嫌弃,就先随我回家将就一夜好了,我家也不远,进了村就是。” 山妖看了一眼别哥,倒也没什么推脱,脸虽然绽着笑容,声音却还是那么的空洞,“既然你们人心肠好,那我也倒不客气了,那老胳膊老腿的,就叨扰这位一晚了。” 别哥看着山妖,也只是几句话便愈加的相信了衔女的话----她说过带大自己的婆婆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今日听她言谈便知晓一二了。 想到衔女,别哥就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扎了一下,若是这老婆婆没找门来,他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痛感,他知道的,因为衔女的整颗心一直是属于他的,所以他不怕,可现在有人来了说要带走属于他的衔女,他又怎能安心了去,特别是这个人与衔女之间的关系是那么的深刻,还有她的表现也似乎是告诉了自己,若没有带着衔女回山,她不会罢休的。 跟着方把头把山妖安排了地方,.别哥迫不及待的回转,这李阿五平日里看去十分的愚钝,可也是能分得清楚别哥的心烦与开怀,尽管有满腹的疑问,却并不张开来烦别哥,只是默念着别哥是个苦命的孩子,这总算见了光,恳请老天不要再为难了他。 段田氏知道别哥在县城了买.了大宅子,明天就要搬进去了,这些日子心情也是说不出的舒畅,特别是以前都是她到别人家听那些艳羡的话,这两日也不用她出门,那些常说好话的人自己登了门来,什么祖先庇佑,老天开眼的都是大场面话,尽管这些日子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可这些话却还是百听不厌的。 更多的便是夸别哥有能耐之类的,阿谀奉承的也.不占少数,愈加的让段田氏觉得飘飘然了。 这别哥回转之时,屋子里还全都是人呢,段田氏想.让别哥留在她屋里再得一阵旁人夸她别哥孝顺之类的话,可别哥也只是僵笑着脸与段田氏和一屋子相邻打了个招呼,便说自己身子有些不舒服,先回屋了。 段田氏看着别哥的脸色不好,高声问了起来,“怎.的了别哥,是身子不舒服了么?” 别哥闷声闷气.的说道:“娘务虚担心,这几日我连连操劳,没得个好休息,身子有些乏,回屋歇一会便好了。 听了别哥的解释,段田氏倒也微微的放下了心,她还是有些了解别哥的,那样的落寞只能是因为他心里有事,段田氏想问是不是县城里的宅子出了问题,可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去,这一屋子人呢,若当真是他们的宅子出了问题,怕再惹来了这些好事的相亲们的闲言碎语去,便忍了下来,只等着这些人一走,她再去问去。 别哥回了他与衔女的屋子,他们现在也只两个屋,周妈带着如宝与段田氏睡一个房间,这人多的时候,如宝有些怕生,多半都在方婶那屋子里。 家里来了人,衔女不善于周旋在那群人之间,段田氏也不想衔女抢了她的风头,衔女不出门,她也随她去,自然,方婶要帮着照看如宝,也便没有时间来陪着她了。 今日的衔女格外的感觉心神不宁的,平日里静下来的时候总会唱歌的,今日也未曾唱,如此安静的房间,别哥进了门来她也没注意到,听见了别哥的声音才想着转头,扯开一抹淡然的笑,轻柔的说道:“你回来了?” 别哥点了点头,几步前,拉衔女的胳膊大声的说了起来,“衔女,我今晚回来的时候在村口遇见了一个人。” 衔女心神一直不稳,别哥这样说了,她也未往心里去,只是淡笑着问道:“遇了个人,怎的,是以前的朋么?” 别哥摇了摇头,看着衔女的眼中透出一阵慌乱,衔女瞧见了别哥这幅表情,心头一惊,即便有了那样的揣测,她也不敢说出口来,只等着别哥昭示答案。 “我今天晚遇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她说她孙女走失了,她这次是来找孙女的,那个老婆婆就是你说的与你相依为命的婆婆对么?” 衔女脸已经浮现了惶恐,喃喃的说道:“怎么可能,还不到日子啊,她应该还在山,为何下山了呢!” 虽然别哥形容的老婆婆与她印象中的相去甚远,但是她知道那个人一定就是山妖,山妖婆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没有人清楚,这个问山间的生灵便知道了,每个生灵眼中的山妖都是不同的形态,更有甚者见到的会是不同的物种,衔女对山妖是什么从未过心,她只要知道山妖是这个世界待她最好的便可以了,因为不想去深究,所以她不知道真正的山妖是什么,唯一清楚的就是山妖是生活在长白山的天池之中的,她闭关也是在那里的,所以听见了别哥说了山妖的外貌,即便与她记忆中的相去甚远,可她也知道那就是山妖婆婆。 因为了解山妖大概的习性,这天虽然暖和了,但距离以前山妖大关的时间来算,还差些日子的,所以尽管知道山妖要出来了,担心是有的,可倒也没如此的惶恐,现在听见了这样的消息,她怎能安心了去,遂喃喃的念叨着。 衔女的反应也揪紧了别哥的心,她不问那个老婆婆现在身在何处,也不问他见到的那个婆婆还说了什么,只是这样的喃喃自语,从她的脸别哥看出了惶恐,因为这点认知,让别哥比方才更加的慌乱,抓着衔女的手,急切的说道:“她说要带你回去,你会跟她走么,你现在都已经是我的人了,生米都成了熟饭,她不能再反对你我了,既然你们二人相依为命,那么就把她留下来,反正我买的那处宅子够大,只要她不乱说话,让乡邻们知道了你原本的身份,我们就留下她好了,别让她回去,这样一来我们可以照顾她,二来也表示了我的诚信,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衔女摇摇头,“她不会留在山下,她说过的,她只属于长白山,哪里都不会去的。” 其实衔女与他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本不必担心那个婆婆会来带走她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见了那婆婆一眼,心中就有了挥之不去的恐惧,因此回来面对衔女的时候,才不能冷静下来说话,只一个念头,衔女是他的,不能让别人带走。 “那怎么办,你说那要怎么办呢?” 看着别哥的急切,衔女反倒冷静下来了,她伸出了手抚了别哥的脸,轻笑着说道:“别哥,你担心了?” 别哥伸手抓下了衔女的手,声音里的紧张没有一丝的缓和,急切的说道:“衔女,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见了那个婆婆,我就会莫名的紧张,我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没有你。” 听见了别哥急切的说着不能没有她,衔女这次脸的笑容更加的明显,把手又抹了别哥的脸,轻声说着:“只要有你这句话,我便不会跟着婆婆回去的,你放心就是。” 看见了衔女眼中的笑意,别哥似乎也放下了心,可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当真有办法劝下她么?” 衔女眼睛眯成了习惯的月牙样,重重的点着头,“你自管放心,婆婆最疼爱我了,她不会为难我的。” 别哥并没有发觉,每次他只要看见了衔女那习惯性的笑脸,心中再慌乱也能渐渐的稳定下来。 “别哥,出来一下。” 外面是段田氏的喊叫声,别哥看了一眼衔女,见其笑着点头,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在别哥走出去之后,衔女慢慢的瘫坐在地,她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今天晚势必是要去见一下山妖了,不过她下了决心,山妖是疼爱她的,应该会给她一个机会的。 别哥才出门,就听见段田氏笑着说了起来,“别哥,村前你杨家婶子天还亮着的时候就过来了,现在天完全黑了下来,她不敢走路,你去送送。” 听见段田氏的吩咐,别哥心中是不满意的,这村子本就不大个地方,既然这姓杨的婆子敢出了门来,天都黑了也不着急,毕竟是不怕走夜路的,不过段田氏吩咐了,别哥也无话反驳,只是点着头应下。 那姓杨的婆子见别哥毫不犹豫的就应下了,忙笑着说道:“这别哥就是懂事,我家那几个有别哥一半的孝顺我就知足了,段家嫂子福气真好。” 段田氏心里是笑开了花的,看着别哥的脸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段田氏也没那么多的担心了,不过还是加了一句,“别哥,送了你杨家婶子到家后,再回来来我房间里一趟。” 第三五七章决心 第三五八章 恳求 第三五八章恳求 段田氏的声音虽然不大,不过以寻常人的耳力也是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别哥回答的声音却是刻意压低了的,这对母子现在是什么心性,衔女自是清楚的,但衔女第一次感觉段田氏把别哥叫出去的真是时候。 估算了一下时间,以前每次段田氏找别哥,都要说个把时辰的,有了这么多时间,足够衔女去找山妖了。 换回她平日里那身红衣----这衣服是有着别样的意义的。 她初化人形,却并不是如人们认知中的人参娃娃,那个时候已经是个婷婷少女的模样,不过确是光裸着身子的,虽然她并不觉得那样的自己有什么不好,可是山妖却告诉她说是人都要有衣服的,那叫遮羞,因为山妖的这句话,衔女有了这身红色的衣服。 很多年之后,老松柏告诉了衔女,这身红衣是山妖在自己出关之后,用才升级的血液织就的,看似与寻常的衣服毫无区别,可单想着这衣衫包含了山妖的血,便可知其绝非寻常了。 衔女从来都不知道这身红.衣有什么易于寻常之处,只是穿在身几百年都新鲜如初,这个是凡间织物远远不及的,现在她换了这身衣服,只因心中有一个认知,山妖不会喜欢她穿着人类的衣服的。 别哥没有告诉衔女山妖现在在.哪里,可既然已经明确山妖确实是来到了阳岔,她只要用心去感应,自然就能寻到山妖的位置。 在村后的小河边,衔女寻到了.白衣如雪的山妖,此刻的山妖已经不再是那个密布皱纹的老妇,更像是出尘不染的仙子,衔女对美丑是没有概念的,但是她知道在这个世,她最喜欢看两个人,一个便是别哥,单单是他的笑容便让她痴迷,另外一个自然就是山妖,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如雪一般的晶莹纯白。 山间的生灵称山妖为婆婆,可是老松柏却喜欢称.她为丫头,不过因为山妖的权利大过老松柏,老松柏已经有很多年不曾叫山妖为丫头了,老松柏说山妖的美是天帝都欲收藏的,可她也只是安心的缩在长白山,她度生灵成仙,自己却甘愿为妖。 “山妖婆婆。” 山妖微微挑了挑如早春柳叶般的眉,冷冷的开口,“.你还知道来见我?” 听了山妖语气中毫不掩饰的不满,衔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的说道:“衔女知道错了。”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跟我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全当你年岁轻,受不得诱惑。” 衔女摇了摇头,因为不想面对,所以转移了话题,轻声问着自己此刻心中的不解:“山妖婆婆的出关之日还不到,为何现在便出来了。” “怎的,再晚些日子,你便能跟着那个男人进县城了,你别以为你进了县城我便寻不到你,哪怕你进了京城,入了深宫大院,我照样能找得到你,至于出关之事,你觉得你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还能安稳的闭关么。” 衔女忙慌乱的摇头,轻缓的说道:“山妖婆婆勿怪,我只是担心您提早出关受了影响,这提早出关,婆婆的身子可还受得住。” 山妖挥了挥手,语气微微放缓,“这是我的事,你只要跟着我回去便好。” 衔女还是跪地不起,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山妖开口,就那么静默着。 山妖看着衔女的脸,随后眯紧了眼睛,出口的声音能冰冻了衔女身后那条奔流着小河,“怎的,梅露的错误你也要犯一次,或许为了避免你的执迷,我该去做些什么的,那个男人叫别哥对么?只不过是个寻常的人间男子,只要我动动手指,他便可以再入轮回了。” 衔女连连的摇头,声音中也染了悲伤,“衔女求您的成全,我真的十分的喜欢着别哥,梅露姐姐说得对,有一种日子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我现在也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滋味了,我不要成仙,只是希望与别哥能像寻常夫妻一样白头到老就好,这么多年我从未求过您什么事情,只是这一次,我求你成全了我。” 山妖冷着眼睛看着衔女跪地求她的样子,“若是我不肯呢?” 衔女突然抬起了头来,又再坚定不过的眼神盯着山妖,一字一顿的说道:“若是婆婆不肯,那么我便还您一株无命的人衔。” “你这是在威胁我,你以为穿着我送你的衣服,你想死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么,太过天真了。” 衔女颓坐在一边,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毫无力气,她以为可以争取的,可是也只几句话便已经败下阵去,这是她在山妖面前第一次为自己忤逆了她,。 看着衔女的伤感,山妖轻叹了一口气,语调也平和了许多,淡淡的说道:“那人我见过了,我知道他现在是喜欢你的,可以后呢,若是他背弃了你,你该如何面对,还有他毕竟是人,而你是参,与他相差太过遥远。” 听着山妖的口气,衔女知道她是软下了心肠,连忙说道:“我只要现在就好,现在能和他在一起就是幸福的。” 山妖叹了口气,背过身去,并不看衔女,声调也更加的冷淡了,“若是我一直把你看得很好,或许你不会受伤,不过得道也要多费千百年,或许他是你的劫数,也是你修成正果的捷径,端看你的选择了。” 山妖从来就不是个会轻易妥协的人,不过衔女却听见了山妖话里别样的意思,连忙爬起了身,站立在山妖面前,露出一抹令月光也为之失色的笑容,轻缓的说道:“婆婆这是允了我与别哥。” 山妖看着衔女的笑,心境却与她此刻的笑全然的不同,那一瞬间她心中也生出了迷茫,衔女是她最宠爱的孩子,这点山中的生灵都是清楚的。 山妖到底多大的年岁了,没有人知道,小貂问过山中最富智慧的老松柏,他也说不清楚,大概就连山妖自己也说不明白,只记得长白山那个美丽的池子出现的时候就有了她的存在,天帝想收了她,不过有一个很好的理由令她搪塞了过去,那就是她是那护池的女妖,离不得这山的,一旦离开,这山便要生出危险来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险,老松柏也不知道。 山妖一直当自己无欲无求,却在听见自己最宠溺的衔女私自随人间的男子下山之后,乱了心思,以前也有很多山间的生物受不住人类的诱惑跟着闯入了凡间,却没几个得了善终,因为有先前的例子比着,这山间的生物见了人多少也会有忌惮的。 令山妖想不到的就是衔女,从梅露死后,山妖对衔女的教诲愈加的深刻了,她怕的就是衔女也步入了梅露的后尘----尽管在很多年之前,山妖已经知道了衔女这个劫数。 她以为自己可以抗天的,以为自己把衔女看得很好,却没想到百密一疏,她算过山的那些男子,大概是百年大关之前身子虚的关系,竟没有算出衔女的劫数就包含其中,现在看着眼前的衔女,她知道自己输了,衔女还是走了既定的轨迹,所以她轻易的妥协了,不是跟衔女,只是觉得有些累,提前出关让她现在虚弱的像个孩子,她想用蛮力,却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与常人并无区别,所以她在看到衔女的决绝之后,决定了像衔女的命运妥协,不是低头,只是她力不从心,这次提前出关,她需要至少五年的时间来补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她希望衔女还能听她一句话,那就是不管什么时候,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这是她最真心的期待,并且也这样跟着衔女说了。 衔女一直害怕山妖会怪罪了她,现在得知山妖并不怪罪了她,心中怎能不开怀,自然满满的应下所有的要求。 看着衔女的笑,山妖竟不知道自己提前出关下山到底是要来干什么了,想了许久,想不通,最后只淡淡的说了衔女既然选择了与人在一起,自己便不会再来看她,算是一种决断。 衔女心中悲痛着,这是她面对的第一次选择,这第一次就让她体会到了传说中的锥心,似喃喃自语的问了起来,“难道我也有了心么,为何会觉得痛?” 山妖看了衔女一眼,并未回答了她的问题,虽然衔女说自己有心了令她感觉惊讶,可她还是不会说什么的,只是遥望着需要她守护的地方,不过转瞬便消失无踪。 衔女落寞的回到她与别哥的房间,果不出所料,别哥还没有回来,大概还在段田氏那里听她说教。 这个世界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老松柏曾经告诉过衔女,衔女一直都弄不明白,什么是十全十美,既然是对大家都好的事情,为何就不能十全十美呢。 现在她似乎懂了,万物都有相生相克的,在山妖的心中,人类就是她的天敌,衔女是她带大的,她用血给她织衣服,她告诉她山下的人都是坏的,山妖真的害怕衔女成了人的俘虏,可衔女自己要做出选择,所以山妖放了她,却也要斩断曾经的担心,这便是她的缺憾,她知道,在选择过后,她的轨迹便不再完美。 别哥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衔女因为与山妖的别离坐卧不宁,看着别哥疲惫的身子,衔女也无理会之心。 别哥叹了口气,轻笑着说道:“娘抓着我问了好多问题,方才见我脸色不好,以为县城里的大宅子出了别样的事情,我解释了好久,她才放下了心。” 衔女偏着头没,“你母亲为何会有那样的想法” 别哥尴尬的笑了一笑,“全村的人都等着我们住进大宅子里瞧着风光,若这住不进去了,娘会失望的。” 衔女扯了扯嘴角,却是笑不起来的,现在她愈加的觉得段田氏不如方婶讨喜,她那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等到别哥脸出现异样的时候,她最开始想到的却是县城里的宅子,罢了,她也没心思去计较这些,只是希望等到进了大宅子之后,她老人家的脾气能跟着好起来。 第二天一早,方把头就匆匆的跑了来,别哥从方把头嘴里得到了两个消息,一:昨天晚入住在他家里的老人家莫名的失踪了,他家的门是自里面的闩,门闩没开,人却消失不见了,实在诡异;二:村后的小河,本来已经化开了,却在昨天夜里又冰封了,村民一早都围在河边,谁也没感觉到昨天夜里有多冷,所以都有些莫名的紧张。 别哥对小河那条消息是不在意的,可他却是担心着衔女的亲人,回去找衔女,却见她还是那样的笑,这笑与笑也是不同的,尽管她努力的笑着,可是别哥还是在她的笑容里察觉到了一丝落寞,放缓了靠近衔女的脚步,别哥轻缓的说道:“衔女,她走了。” 细细观察着衔女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异样,别哥又说了一句,“衔女,那个老婆婆不见了!” 衔女淡淡的笑了起来,“她从来就不是个留得住的人,她知道我在这里了,只要你好好的待我,她便会开心了。” 衔女想哭,却是哭不出来的,别哥前几步,把衔女的身子搂在了怀里,轻柔的安慰着:“你还有我。” 衔女抱紧了别哥的腰身,把头紧紧的抵靠在别哥的胸前,低语呢喃:“是啊,我还有别哥呢。” 听见了山妖走了之后,别哥的心中先是不安的,因为山妖看去年岁那么大了,随后却是开怀了,山妖一走,衔女便真的只属于他自己了,更加的收紧了手臂,轻轻的嗅闻着衔女身异于常人的体香,轻柔的回答着衔女的呢喃,“放心,你一直有我。” 衔女想笑,还是笑不出来,也如别哥一样勒紧了搂着别哥腰身的手臂,轻柔的说道:“我现在也只有别哥了。” “别哥,都什么时候了,乡亲们都来给咱们收拾东西了,你怎么还和衔女耗在屋里,没个紧张的。” 听见了段田氏不耐烦的唠叨声,别哥与衔女才从方才的情绪里回神,他们今天要去别处了,那了有大宅子,有新的开始。 第三五八章恳求 第三五九章 后悔 第三五九章后悔 这村里有家中没事的婶子几乎都过来了,别哥这次搬家,倒也不需要真的搬什么的,这宅子和他家的土地暂时都托付给了方把头照看,所谓的搬家,不过只是搬人而已。&& 新宅子里什么都是一应俱全的,从旧屋里搬去了东西反倒觉得累赘了,与衔女成亲,新媳妇添的衣物却是连段田氏的一半都比不过的,搬家的时候别哥方觉得亏欠了衔女,不过衔女却是笑着告诉了别哥:“对于我来说,什么都是浮云,太过虚无,其实我想要的只是你,只要有你在,那些金银首饰,那些绫罗绸缎又代表了什么呢,只要在你眼中我是美的,我穿了什么又能怎样呢。” 每次听见衔女的话,别哥都会愈加的喜欢,这份喜欢让他迷茫,最近的衔女似乎是不同了的,可是到底哪里不同,他却一时半会想不清楚。 衣服不带段田氏不会说半句不是,反正别哥已经告诉了她,在新宅子里,他备下了更多适合那宅子身份的衣服给她穿,有了新衣服,那些本来质朴的素色衣服段田氏也不喜欢了,不过那床蚕丝被,段田氏却是万万舍不下的。 东西加起来一共也没多少,马车却雇来了十几辆,所以好事的婆子便会跟着进城去看看,段田氏自然是欢喜的,只要她开心了,别哥也便随她去。 几个人挤在一个车厢里,有.段田氏在,别哥只能坐在最前头那辆看去比较华贵的车子,别哥说这是他们段府里专门去外地定做的马车,以后代步用的,段田氏听罢笑颜迎人,第一个坐了进去,拉着如宝和别哥,还有昨夜她让别哥送回去那个姓杨的婆子毫不客气的坐进了第一辆马车。 她这样一安排,那车厢里也便没.有空余的地方了,方婶有些不满,衔女也不计较,同周妈与方婶还有同行的几个婶子坐了后面的马车。 马车启步,衔女掀开了那车帘.子看车外,那处已显出耀眼的宅子在车后远去,就好像是曾经的衔女也要渐渐的走远了一般。 方婶以为她还在惦着方才的事情,张了嘴劝她,“衔.女,你也不必计较,她那人就是那样的,不懂个里外人情的,儿子都那么大了,还整日像个孩子一样的拴在自己身边,当真愚钝。” 听见了方婶的话,衔女回过头来,又是那新月一般.的笑容,从第一次见到衔女这么笑的时候,方婶就开始喜欢了衔女,可现在还是这抹笑却令方婶觉得心酸,愈加的厌烦起了段田氏。 这同行的几个婶子也都是方婶曾经的闺蜜,多.少年的好姐妹,听了方婶劝慰着衔女,也跟着附和着,“段家嫂子我是看不惯的,这每天都想些什么呢,常常把儿子与媳妇相处的时间都给挤去了,真是的,这别哥本来就应该和衔女坐一辆车的,她却偏要那样安排,造孽的婆子啊。” 另一个也如是.的附和着,衔女倒是无所谓,笑着耸耸肩膀,她不说话,别人也不多问,马车稳健的向段家的新宅子里走去。 因为是别院,倒也不靠近县城最繁华的地方,至于那李阿五说的与赵家是街头巷尾的话,也不过只是秦暮烟的住处与段家较近而已。 赵员外是这县城中的首富,家中不说万贯家财,就是那十几房的如夫人也个个美艳如花,他的大宅在这县城中最繁华的地方,占地几十亩,光那排场就够许多人眼红的,至于这秦暮烟为何会住在比较偏远的地方,内中缘故,外人并不知晓。 偶有传闻,说这秦暮烟不懂得讨好,得罪了赵员外的大夫人,赵夫人联合了其他十个如夫人把她赶出了门去。 这事也就是别哥成亲之前发生的,后来赵员外就在这里买了处独门独院的小宅子,私下里藏了秦暮烟,倒有些金屋藏娇的感觉了,这样的感觉也让赵员外觉得刺激,每隔三五天都会过来瞧瞧秦暮烟,那些女人也知道赵员外这样的安排,不过只要秦暮烟不在她们眼前就好,管多了,引起了赵员外的反弹就不好了。 赵员外是舍不得秦暮烟的,这在县城中的商贾中也多有耳闻,每念及秦暮烟,赵员外都说她是自己这辈子见过最俊的姑娘了,还有她的身子,令他能找回年轻的感觉。 对于像赵员外这样一把年岁的人,什么都比不过年轻的好,所以秦暮烟得宠----尽管她嫁给了赵员外已经很久,肚皮却没有任何消息,依然得宠。 一行十几辆马车到了地方,这般的排场,自然是引人的,那秦暮烟的门外站了脑满肠肥的老头轻声问着身边的下人,“那人不是进京了么,怎会又回来了。” 别哥买下这宅子的时候比较低调,再者下人也未多留意了这里,遂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奴到是略有耳闻,这宅子易了主了,新主子似乎是个姓段的后生,别的倒也不太清楚了,他平日里都很低调的,这么大的排场,今儿还是头一回见的。” 听了仆人的话,这赵员外点了点头,沉声吩咐了,“你去把暮烟给我叫出来,这有了新邻居,我们怎么能不拜访一下呢!” 那老仆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劝解一下赵员外这事不妥,毕竟平日里只秦暮烟一个人住在这里,若那姓段的后生见了秦暮烟生出别样的念头,他倒是不好跟赵员外交代了去。 不过赵员外却是别样的想法的,带着秦暮烟去见新邻居,一来探探虚实,他在这唤作平县的县城里还是很有些来头的,至少这平县里的商贾都要听他的,若有新人来这平县,都是先要到他这里拜拜山头的。 他今日会主动登门,一来是看了这新来的人的排场,心下有了计较,不知其身份,莫要是京中来人,他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再来他想到了秦暮烟,心情就好,对于他来说,秦暮烟就像一个完美的收藏品,有了高档的东西,总会想让人欣赏的。 秦暮烟还是那身水蓝色的装扮,不同的是得知今日赵员外会来,她的丫头给她细心的装点了一下,头也插了耀眼异常的珠花步摇。 那老仆人只是回去通知了秦暮烟赵员外到了,让她出去侯着,却不知道巷尾的段家已经入住了。 秦暮烟自从住进了这僻静的院落便很少出门,就是那老仆人都不知道那院子里住进的是别哥,她又怎么会知道了去,次见到别哥,她只当他是进城来给他新婚的娘子买东西的,对于他已经搬到这里的这点倒是不曾想到的。 秦暮烟走出来之后,赵员外笑着说道:“不错,今天的装扮我很喜欢,那边是有新搬进来的人家,你同我一起去瞧瞧。” 赵员外这样说了,秦暮烟也没任何的异议,因为赵员外不止一次带他去见他所谓的朋,那些人的目光令秦暮烟作呕,可她却是不敢忤逆了赵员外的,在知道别哥成亲的时候,她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后悔。 悔不当初又能怎样,别哥成亲那晚她彻夜难眠又能怎样,回到了县城之中,小心翼翼的侍候着赵员外,可他不高兴的时候,也会对她动手,不过他不会伤了她的脸,因为那脸是他的骄傲。 打够了之后,赵员外会把自己的衣服一脱,然后躺在床,吩咐着站立不稳的秦暮烟过来伺候他。 这就是她现在的日子,很痛苦,却不能不受,家里还有一个娘等着她拿钱回去,那李家的父女就是豺狼虎豹,怎么也填不满的,她也曾经想过要赵员外救出她娘,她才起了个头,赵员外就不耐烦的挥手示意她别再说了,“你这人女人是怎么回事,我都给你家那么多银子了,现在又要来跟我说这些,以后若是再说,我连银子都不给了,你别忘记了,你是我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我现在给你银子便是宠爱着你,你别恃宠而骄了。” 秦暮烟从此再也没了声音,他知道赵员外待她是真的特别的,因为赵员外娶了十七个如夫人,可是现在其实也只有十五个如夫人,一个是她,因为太得宠被赵夫人联合余下的如夫人赶了出去,剩下的那个,对外头的说法是她偷人被发现之后吊了,可是宅子里有知道的婆子却告诉了她,那个女人是被赵员外勒死之后吊去的。 至于原因,到真的没什么偷人的说法,只是在他们干那事的时候,那女子不听赵员外的摆弄,说了惹恼了赵员外的话,赵员外就用自己的腰带活生生的勒死了她。 这女子也是赵员外收山货的时候看的,脸蛋一般,但是身段好,有些恃宠而骄,以为自己是飞枝头的凤凰,却不想竟死在了她那张她以为是枝头的大床。 那女子家中没什么本事----有本事也不会卖了自己的女儿给这个老头子当小老婆。官老爷也是赵员外的朋,还能怎样,即便整个平县的人都知道真相,可没人出来说,那么官府的文便是女子吊的死因。 因为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所以秦暮烟对赵员外愈加的小心翼翼,他说让她闭嘴,她就绝对不会再多说一句。 她这边出了门,被赵员外炫耀般的搂在了怀里,那边别哥也下了马车,搀扶下了段田氏,回身便要去搀衔女了。 车帘子一挑,别哥笑对着衔女说道:“我扶你!” 第三五九章后悔 第三六零章 惊yan 第三六零章惊艳 车厢内衔女听见了别哥体贴的照顾,心情一瞬间又好了起来,伸出了自己的手,轻搭别哥递给她的大手,随后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那边赵员外在旁人的指点下已经搂着秦暮烟走了过来,这边衔女也跳下了马车,站在了别哥的身侧个人同时看见了对方,皆是一愣。 先是别哥,他瞧见秦暮烟小鸟依人般贴在赵员外的怀中,瞬间便感觉自己的心被锥子狠狠的刺了一下,生疼生疼的,有些难以呼吸,以前便知道了秦暮烟嫁了人,现在亲眼见到秦暮烟与别人搂抱在一起,却又是一番感觉了。 衔女第一时间看见的也是秦暮烟,却是与别哥完全不同的感觉,看着秦暮烟与一个男人偎依在一起,虽然那个男人看去比李阿五还要老,可是在她的脑子里,两个人若是在一起便是有爱的,不喜欢是不能在一起的,因为这样的认知,她倒是对秦暮烟放下了以前的担心,就是有些替秦暮烟可惜了,因为她身边的男子委实配不她。 秦暮烟也看见了别哥,这才恍然,原来这条巷子的另一头住进的新邻居居然就是别哥,这算是缘分么,注定他们两个人之间不会那么就结束了,还是老天在给她提醒,她与别哥之间,还会有故事的,总之这一刻的秦暮烟是不平静的,因为这样的念头,她竟然感觉自己日渐麻木的心又要重新活络了起来,虽然赵员外是个凶恶之人,可他要了她的身,却得不到她的心,现在的别哥看去是那般的风流倜傥,这样伟岸的男子,原本就应该是属于她的,只是她一个错误的决定,便错过了彼此。 想到这里,秦暮烟感觉自己.胸口的酸涩愈加的泛滥,在侧过头去,一瞬间又被浓烈的失望打击到无法站稳,那是个怎样的女子,她在阳岔,甚至是平县都是敢称第二,无人能说自己是第一的貌美女子,赵员外的手底下人常常会去京城,在他们的认知里,秦暮烟要比那京中的女子还要貌美几分的,可与站在别哥身侧那个红衣女子一比,虽说不至于天地下的,可自己也是不及她五成的美丽的。 秦暮烟的脸是经过精雕细琢的,.可别哥身边的那个女子全是丝毫没有装点,看去是最平凡的打扮,却美到令人感觉窒息。 秦暮烟方才升起的希望在看.到衔女之后又迅速的消散了去,因为这个认知让秦暮烟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失落。 至于赵员外,他已经松开了对秦暮烟的环抱,自然.更不会注意到秦暮烟脸的阴晴不定,他的眼珠似乎要瞪出眼眶了,一眨不眨的盯着衔女的脸,嘴角似乎还闪着荧荧的光线,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拉着秦暮烟过来的目的是什么,脑子里只有一句话,“美啊,当真的美,比秦暮烟还要美几分。” 衔女被一个人一直这样盯着看,也是有感觉的,眼.角轻转,扫了一眼赵员外的丑态,心头顿时涌了无数的厌烦,她竟然开始讨厌这个秦暮烟夫君了。 那边段田氏也看见了这边的四个人,几步走了.过来,最先看见的便是秦暮烟,这一瞬间心头自然复杂,是对秦暮烟的心疼,又有怨愤,她是暂时不会原谅了秦暮烟的,毕竟这秦暮烟带给段家的是奇耻大辱,声音自然也跟着冷淡的起来,“别哥,还愣在那里作甚,乡亲们都等着看咱们这新宅子的气派呢!” 秦暮烟小声的呢喃了句,“婶子。” 也只能小声,她.害怕赵员外知道了她与别哥之间的关系,对别哥与自己都不好,毕竟要是做生意,这赵员外在平县也是个只手遮天的人物。 其实这秦暮烟的担心倒是多余了去,因为赵员外此刻眼里,心里都是衔女,哪里还有秦暮烟的存在,一门心思都是想着怎么能接近了衔女,自然不会去注意了秦暮烟说了些什么。 别哥被段田氏这么一叫,方自愣神中醒转过来,方才秦暮烟与赵员外小鸟依人,羡煞旁人,这一刻他也不客套,直接伸手揽了衔女纤细的腰身,对赵员外点了点头,转身就想走。 赵员外见别哥与衔女要走了,这才想起自己原本的打算,若方才他还是抱着好玩的念头过来认识新邻居的,现在却是全然的目的了,他对衔女有兴趣,只要他看的,在这平县境内,管她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更甚者是商场对手的宠姬,他都是想方设法压到自己的身子下去。 一次心动便是秦暮烟,不过这秦暮烟倒是手到擒来,也没那么多的刺激,眼前的女子令他更为的动心,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个女子她是要定了,不管她与这个看去很帅气的后生是什么关系。 在别哥才转身之际,赵员外先喊了出口,“我是本县的行会的会长,姓赵,你可以叫我赵员外,敢问小哥就是这宅子的新主人” 别哥有些不解,他倒是真的不知道秦暮烟嫁了是什么人,听这赵员外一介绍,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这赵员外在这平县应该是个十分有势力的人,既是有势力的,他便不会去得罪,遂笑着回道:“是,年前我买下了这宅子,今日方才入住,我姓段,日后还望赵员外多多关照。” 赵员外听了别哥这般说话,知道他也不是个榆木疙瘩的脑袋,既然买他的帐,那么便一切好说,知道了这点,他心头更是雀跃,说话也爽朗了起来,“既然今我相遇也算是有缘分,既然才入住,大概你还有些要忙的,人手可还够用,若是不够,我吩咐我宅子里的人过来帮帮忙。” 别哥对赵员外的好心倒是有些惊奇,不过他还是笑着说道:“这宅子里早先就收拾好了,倒也不需要忙什么,不过别哥还是谢过赵员外的体贴。” 赵员外连连点头,“今后便是邻居了,也无须多礼,你这头一天入住便遇了我,也算是你我有缘,这样,今天晚我做东,就到春香楼一叙,段公子不会不赏脸?” 听见了赵员外的话,秦暮烟一愣,虽然她足不出户,可是对这春香楼还是略有耳闻的,既然是有耳闻,便知道那是什么去处。 平日里赵员外招待京城里来的客商的时候,都会去那春香楼,在赵员外眼中,配他请客到春香楼的人都是有用处的,可别哥不过是乡下地方出来的,还不知道靠什么营生过活,单单只是见了一面,这赵员外便要请他去春香楼,这事也算新奇了。 因为不解,秦暮烟这才把视线对了赵员外的脸,如此竟惊奇的发现这赵员外的眼睛总会时不时的飘向别哥身边的女子,这下秦暮烟算是了然了,一时间心头又涌出了别样的愁丝,即便自己违心的念着别哥身边的女子不如自己,可是赵员外的脸却是分明的证明了自己与别哥身边的女子谁才是更招人的。 当初赵员外看自己的时候也是眼神都不眨一下的,却完全没有现在的急切,春香楼那是什么地方,是供男人们发泄的地方,据说那里的姑娘都很会勾人的,赵员外有了什么目的便会去春香楼,那楼中的姑娘哪个赵员外没‘关照’过,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然后楼中的姑娘在精心伺候一番,随后吹吹枕头风,这买卖多半也就成了。 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秦暮烟再转头看别哥的眼中已经有了别样的提示,别哥自然没有忽略了秦暮烟的眼神,如此也倒生出了迟疑。 那边段田氏已经来到了别哥的身侧,听见了赵员外的介绍,眼神一转,已经有了算计,这赵员外绝对是个得罪不得的人物,既然他要主动与别哥攀关系,他们自然不能不买这商行行长的帐,有了这层关系,日后别哥要是在这平县干什么营生,也算是有了靠山,一举多得的事情,段田氏又怎么容许别哥拒绝了去,遂笑着替别哥应下了,“你这孩子,人家赵员外要请你去那什么楼,算是看得起你,你还迟疑些什么,还不谢谢赵员外的情分。” 别哥听了段田氏这话,也不敢迟疑,连忙点头谢了赵员外的‘盛情’,衔女却是在别哥身侧轻轻的拉了拉别哥的手,小声的说道:“别哥,你说过今天晚会早些陪着我的。” 衔女的话令别哥一愣,她从来未曾要求过别哥任何事,如今却要这样的说,想来是要提醒了他推了这个赵员外的邀约,如此倒真让别哥有些为难了。 虽然衔女的声音不大,可站在他们身边的段田氏也听了个分明去,遂不满的说了起来,“这男人要成大事,少不得应酬,你这女人不支持反倒要拖了别哥的后腿,今后若传扬开来,少不得引来旁人的白眼去。” 听见了段田氏的话,别哥轻轻出声维护了衔女,“放心的,我会早些回来陪着你的。” 他不能扫了段田氏的颜面,又不能让旁人知道自己与衔女根本没有任何的约定,没办法才如此说了。 秦暮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段田氏,她有些希望段田氏能看她一眼,却又怕段田氏当着赵员外的面与她相认,不过她心中是有些开心的,并不是幸灾乐祸,至少只段田氏的一句话,她便知道段田氏并不十分待见别哥的身边的女子,那样看来,段田氏当初是真的喜欢了她才是,不过她没有珍惜。 秦暮烟不去与段田氏相认,这段田氏也懒得与秦暮烟打招呼,何况她心中也多少有些忌惮着的,若是被赵员外知道了自己家与他的宠妾有这层关系,想必这段家以后要在平县立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段田氏不傻,有了这层计较,她又怎么会出面与秦暮烟相认呢。 赵员外一直想问问衔女的身份,听他们之间的对话,虽然对衔女的身份也有些了然了,他当初是有些侥幸心理存在的,因为衔女并没有像寻常的妇人那般把头发挽去,他也曾幻想她是别哥的妹妹,不过听了方才她的呢喃心下也有了数了,却还是要最后确认一下,“段公子,你身边这位是……” 别哥听见了赵员外的问话,笑着把衔女更往自己的怀中揽了揽,他知道此刻秦暮烟在看着他的动作,所以他要让自己更加的自然,对赵员外也表现出了自己与衔女之间的恩爱,“这个是我新婚的娘子,没见过世面,望赵员外不要笑她。” 赵员外心头一颤,不过话还是那般的自然,“哪里,哪里,段公子当真的好福气,竟有如此的娇妻,看着我也嫉妒了去。” 别哥扫了一眼一直贴在赵员外身边的秦暮烟,冷笑着说道:“赵员外莫要折杀我了,我进城之前便听闻赵员外坐拥半边平县,家中还有十七房娇妻美妾,我这等小地方出来的晚辈哪里比得赵员外您的气派了去。” 赵员外听见了别哥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段公子当真是个爽快人,我有十七房夫人又能怎样,他们十七个加起来也比不你一个夫人来得俊俏,若是有那可能,我倒是心甘用自己的十七个夫人换你一个娘子呢!” 赵员外这话像是玩笑,却还是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特别是秦暮烟,明知道赵员外那话只是随意说说的,尽管他心中可能会那么想,但也不可能实现的,可心下还是活络了,若是自己被换给别哥,那么她的日子是不会就不再这样的痛苦了,她实在厌烦了这赵员外那滚圆带着刺鼻的味道的身子压着她的感觉,每次想起便觉得隐隐作呕。 别哥听见了赵员外的话,只是微微的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脸的表情却还是维持着谦和,“赵员外还是个会说笑话的会长,如此的平易近人,令晚生佩服。” 第三六零章惊艳 第三六一章 屈辱 第三六一章屈辱 听着别哥与赵员外你来我往的客套,衔女心中那些不舒服的感觉更严重了,这个赵员外给她的第一感觉就不是个益类,且他身带着股连放山的人都不具备的邪气,这邪气污秽的令她喘不气,想来死在赵员外手下的生灵定然不在少数。 别哥虽然与赵员外客套的,不过他眼睛也不瞎,又怎么会忽略了赵员外一直盯着衔女的模样,这点既让他心中骄傲着,因为从赵员外的眼神中,他便能知道衔女到底是怎样的美丽,可心中也不禁浮了担忧,脑子里想着段田氏当初的话,这个衔女太过美艳,将来怕是会给他招惹麻烦的。 如是想了,只一个念头此刻在脑子环绕不去,就是快些把衔女藏起来,不让这个赵员外再用目光调戏着他的女人。 “赵员外,我那边还要忙,便先离开了,至于晚的事情,我会去赴约的。” 赵员外可是舍不得就此离去,想了想倒也笑了起来,“既然段公子的夫人舍不得离开段公子,那么今天晚便与段公子一道来好了,想来段公子初来咋到并不熟悉咱们平县的位置,我会差马车前来接应了你们夫妻二人,你看这样可好?” 段田氏也听出了这里面的.不寻常,她毕竟经历得比别哥多,对这些事情多少心中也有些数的,虽然她并不十分待见了衔女,但这个时候还是分得清楚里外的,已经有一个秦暮烟被赵员外抢了去,这秦暮烟并未入门,大不了也只是赚个他们段家没本事的名声,可衔女已经是别哥名正言顺的妻子,若在被这赵员外寻摸了去,他们段家可真的要被熟识的人耻笑了,如此段田氏怕别哥应下了这话去,禁不住前说道:“还多谢了赵员外有心,可衔女她一个寻常的家庭妇人,又怎能得了男人们谈事的场合去,这晚别哥会去的,衔女便不去了。” 听见了段田氏插话,赵员外心中.自然不满,可面却不好轻易露了脾气,只能笑着点头,“也罢,今夜老朽便在春香楼恭候着段公子光临了。” 别哥笑着点头,随即拥着衔女.与一干乡邻进了段家的宅子。 那边赵员外一直站在原地,直到见不到衔女的影.子还未有动作,一边的秦暮烟小声的说道:“老爷,您不进屋里去了么?” 赵员外低头看了一眼秦暮烟,随后若有所思的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再像过来的时候那般紧紧的拥抱着秦暮烟,而是丢下她独自走在了前头,秦暮烟看着赵员外,以前被他拥在怀里,她心中满腹的厌恶,现在他不理她了,她却是说不出的心酸,好在想到别哥,这心酸随即掩了去。 回到了宅子里,这赵员外也不说话,直接躺在了.床,冷淡的吩咐着,“过来伺候我!” 秦暮烟一愣,喃.喃的说道:“可是老爷,现在还是白天呢!” 赵员外沉下了声音,“怎的,你没听见我今天晚还有事,管他白天还是晚的呢,你是我的人,我要什么时候玩儿你的身子,我高兴就好,什么时候容你插嘴了?” 秦暮烟小声的回答:“是,妾身明白了。” 说罢向段老爷的方向走去,还未走到床头,便听见段老爷又来了新的命令,“脱了衣服,用亵衣把你的脸遮!” 尽管这赵员外总喜欢些稀奇古怪的玩法,可那些都是在晚,对于秦暮烟来说勉强还能接受,可现在却是白天,什么都能看的分明的,就这么让她脱衣服,她是有些受不了的,咬着唇,迟疑了片刻。 那边赵员外已经等得不耐烦,狠狠的把手中抓着的瓷枕丢了过来,秦暮烟见了这瓷枕,却是不敢躲的,只能让那瓷枕砸了自己的胸口,砸得她闷哼一声,她不怕自己的脸面受损,因为赵员外从来都不舍得伤了她的面皮的。 赵员外砸完之后才冷冷的说道:“你也开始不听话了,来脱了衣服,让我仔细瞧瞧你这身子伤了没。” 这次秦暮烟已经不敢不从了,乖巧的脱下自己的衣服,到最后的时候咬牙把自己的肚兜掀了起来,盖在了自己的脸,眼角含泪,有兜衣遮着自己的脸,她是看不见什么的,却还是闭紧眼睛,咬着自己的唇,牙齿深陷入她红润光泽的唇瓣,不多时便见唇瓣隐隐现出了血丝来。 赵员外冷冷的看着秦暮烟的身子,那样的玲珑有致,却还是让他提不起精神,“过来。” 冷冷的说出口来,秦暮烟听话的向前走了几步。 “爬床来。” 又是这刻板的命令声,秦暮烟还是乖顺的爬了过来,待到秦暮烟一接近床侧,赵员外就伸出了手抓了秦暮烟的胸口,那样柔软的触感令赵员外眯紧了眼睛。 对于赵员外冷不防的动作,秦暮烟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身子微微向后退了一步,随即便又前来,她知道若是自己一直后退,赵员外定然借机找她发火的。 对于秦暮烟的动作,赵员外自然是清楚的,不过他倒也不介意秦暮烟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轻缓的说道:“不知道那个女子脱了衣衫,会不会也是你这种风情。” 秦暮烟心头又是一抽,对于衔女她除了嫉妒她能得了原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外,倒也没太多别样的情绪,可是听见了赵员外的话,秦暮烟却紧张了起来,她怕赵员外对别哥不利,忍不住的问出口来,“你喜欢那家的小娘子?” 听见了从来不过问他是非的秦暮烟竟开口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赵员外眯紧了眼睛,顿时加重的手的力道,引得秦暮烟又是一阵抽气声,却还是不敢反抗。 “怎的,你也要过问我的私事了?” “妾身不敢,只是那个小娘子的确漂亮,妾身也自叹不如了。” 听见了秦暮烟的说法,赵员外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他当真不知道秦暮烟与别哥的渊源,知道今天见了衔女,这秦暮烟是嫉妒了去,这年头虽然是不允许女子吃醋的,可是不吃醋又怎么表示了秦暮烟的在意,所以赵员外心情出奇的好了起来,改抓着秦暮烟胸口的手为搂抱她纤细的腰身,一个用力便把秦暮烟抓到了自己的身,随即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浓重的呼吸直扑着秦暮烟的胸口,笑着说道:“你放心,只要你听话,乖乖的伺候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便是。” 秦暮烟脸的兜衣还是没有掉下来,隔着兜衣便不必去面对了赵员外那张令她愈加反感的脸,任由着赵员外肥重的身子压着自己,那些并不十分激烈的撞击令秦暮烟的悔恨几乎将她湮灭,在沉沦中才看得清楚----别哥愈加的俊逸了。 那边进了宅子,乡下人很少能直接进到大户人家的宅院里的,虽然别哥的宅子并不是顶级的奢华,可看在乡亲们的眼中却是格外的富丽了。 正房本应该是别哥与衔女入住的,可段田氏一进门便相中了正房,衔女并不与她计较,只是同别哥说她住在东厢房便好。 别哥觉得这段田氏本就是长辈,既然她要住正房,他也便随她高兴,再者虽然正房的装饰比较的华美,可东西厢房也不至于太差的,衔女也同意,别哥自没有反驳的道理去。 西厢房便安排了方婶与李阿五入住,至于周妈和如宝,本应该是安排到外院的下人房的,不过那里晚照顾段田氏并不容易,再者段田氏近来也真的喜欢如宝这个孩子,这周妈有幸随段田氏住在了正房里,段田氏愈加的喜欢如宝,只是因为她发现如宝真的很像别哥小的时候一般的讨喜。 外院住的也只是几个了年岁的家仆,这些原本是一个主子留下的,他们年岁有些大,带到京城中也没什么意义,别哥买院子的时候,也一并把这几个人留下了,若是他不留下,这几个的将来也不好说,算是他心善一把。 安排妥当了,这段田氏自然又引来一阵艳羡,其中不乏有人心下活络了,说今后也让自己家的人跟着方把头放山去。 别哥笑得尴尬,这外头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他去放山,险些丢了性命,若不是有幸遇了衔女,怕现在该是尸骨无存的了。 他的好运气在外人眼中是得了大货,可是也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是真的是幸运的,不过他的幸运在于他遇了一个水一般美好的女子,且这个女子还爱了自己,因为这份爱,所以她放弃了自己的亲人,随着自己下山了,给了自己足够的银子,让自己有了现在的风光。 有了这个念头,倒也渐渐挤下去了方才秦暮烟带给自己的震撼,是啊,与秦暮烟这样为了金钱背信弃义的女子比起来,衔女实在太过美好了,她从来不跟自己计较,哪怕是见了自己在新婚的前一夜去了秦暮烟家里也不曾多问。 还有就是段田氏待衔女一直都不好,她却要处处的让着段田氏,有了这样的女子为妻,自己还能要求些什么,慢慢的靠近,衔女似乎能感应到别哥的存在一般,准确的在人群中找到了他的位置,与他对了眼,遥遥相望,绽开一抹温和的笑,这一瞬间,秦暮烟的影子随着衔女的笑,愈加清淡了起来。 第三六一章屈辱 第三六二章 应酬 第三六二章应酬 一切都安排了妥当,待到夜幕还未低垂之际,门外已经有赵员外的车侯在那里了。 段田氏是希望别哥去的,她已经听了府中那些老仆人的话,知道这赵员外是什么来头,尽管段田氏也知道这个赵员外是秦暮烟的夫家,按理说他们理应避开的,可她还是在想着赵员外的身份以及他可能为段家带来的财富,因为这些想法,她是希望别哥能结交了这姓赵的员外去,所以门子一通报,段田氏便吩咐了别哥跟着赵员外的车出门了。 余下那些相邻中午吃过饭之后也都坐着别哥雇来的那些车又回去了,段家新宅自此归于平静。 这一早便起来奔波,段田氏也感觉到累了,待到别哥一走,她便回她的正房歇下了。 衔女见赵员外的马车拉走了别哥,那边段田氏也歇下了,她吩咐了方婶与周妈说自己也累了,让她们别来扰她,方婶自是瞧见了赵员外的猥琐,可是瞧见了衔女当真一脸倦意,倒也不再去为难她,心下念着,等衔女歇息够了,再找她说一下她关于那个赵员外与别哥攀交情的缘由也不迟,因此都笑着应下了,想着迟一些也没什么大碍的。 衔女回了自己的房间,随即.就把房门了锁,翻出窗外,跃屋檐,她无需用眼睛看,只消闭了眼睛,便能感觉属于别哥的气息,随后沿着那气息的方向,一路追了过去。 那是一种怎样的味道,全然的人.工、刻意的雕琢,虽有扑鼻的艳香之气,却沾了腐朽的感觉,令她全身都不舒服的,可是别哥的气息却是被那样的味道环绕着的,她必须要去看看,让别哥一个人去面对这样的环境,她是不放心的。 衔女是没有跟错的,别哥当真.被带到了这般的环境中,在他的记忆中,夜里即便是点一根白蜡,也算光亮的紧了,却不为曾想原来夜晚也是可以如此的明亮的,整个春香楼都被大红的灯笼照着,进了大堂,更是处处都点着蜡烛的。 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在春寒料峭的天里居然能.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她们笑脸迎人,一举一动皆是妩媚,别哥与赵员外走在一起,才进了门,那帮女子便一拥而,有的拉着赵员外的袖子撒娇,自然也有贴着别哥轻言软语的,“这位公子好生面生,想来也是第一次到咱们这里才是,需不需要奴家来服侍您呢……” 别哥里脸面胀红,想伸手扫开女子的拉扯,却见赵.员外要笑不笑的瞅着他,声音中掩不住的淡笑,“怎的?段公子不喜欢这种阵势,这可就是你的不该了,男人么,这本是寻常之事,虽这些女子是比不得你家中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来得媚,可这些女子在某些方面可是绝对要比那才经事的小媳妇要来得够味,大丈夫,怎能屈就此等小结,还是怕了你家中那个小娘子心中不快了去?” 别哥听了赵员外的话,虽然懂得他这话未必全.然的正确,可也找不出反驳的道理,自然更是怕被这赵员外小瞧了去,只能硬着头皮任身边的女子靠近,这个女子若换做平常人来看,倒也算眉清目秀的,可别哥心中却想着他走出家门之前,衔女那柔顺的目光,这女子是万万比不衔女的,就是比那秦暮烟也要差好多的。 别哥身边的女.子也有双十年华了,像她这种女子,很小的时候已经在这春香楼里迎来送往的,这身边的客人脸是喜是怒,她一瞧便知,也因为这点,所以赵员外有了大客,一般都要找她的,她花名香凝,照理说这年岁相对来说算是大的,不过能得了赵员外赏识,她自然有过人的本事,也因为这本事,赵员外是要高看她一眼的。 赵员外从秦暮烟那里发泄之后出门,亲自来这春香楼找了香凝,吩咐了她今天晚他会带人前来,让香凝伺候好了,若是伺候好了他带来的贵客,他会赏她五十两银子。 这香凝自然明白自己年岁大了,像她这种人在春香楼这里无非是那么几种选择,要么一直熬下去,直到熬了鸨母的位置,也算是做到老了;要么就是找一个差不多的本分人家从良了----这点她当初也想过嫁给赵员外当小妾,可思来想去还是没下定了决心,她心中清楚,这赵员外现在喜欢找她是因为她对他有用处,像她这个年纪,又是这样的身份,即便她肯从了赵员外,这赵员外也未必会收了她,再者赵员外是什么样的人,她最初就是知道的,嫁了赵员外无异于从狼窝里爬出来,又进了虎穴,实在没那个必要;第…是她现在全部的希望,那就是自己攒够银子,等到鸨母放了她的时候,她出去做些小营生,加之往日与赵员外的情分,想来也不会太差了去,将来若是能遇个差不过的良人嫁了,倒也算是像她这样的人最好的结局了。 因为香凝有这样的念头,所以最近有赚银子的机会,她是怎么也不会错过的。 见了别哥,倒是与赵员外平日里带来的那些客人有很大的区别,香凝第一个感觉便是这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该是好对付的,可是她偎依着别哥的时候却明显的感觉到了别哥的抗拒,脸色立刻变了,不过却还是维持着那种从容的笑脸,“这位公子是姓段的?” 别哥听见了身边女子的疑问,不回答实在不妥,这才尴尬的点了点头,轻声回答:“姓段,段别哥。” 香凝笑了一下,轻柔的说道:“奴家名唤香凝,段公子似乎不喜欢奴家的。” 别哥被这香凝如此直白的一问,脸红润更甚,喃喃的应着,“姑娘是误会了,只是我家中已有妻室,如此做只觉得亏欠了她的。” 香凝听了别哥的解释,笑得更是花枝乱颤,“我当是怎么回事,却原来真的被赵员外说着了。” 说罢松开了对别哥的拉扯,慢摇着身子便像赵员外那边走了过去,便走便还说着,“赵爷,今日您带来的这人还真的别致,不过他实在不适合咱们这里的环境,却不像个大丈夫,倒有些小家碧玉的感觉了,一个男子还能坚守着对自家的娘子忠贞不二的念头吗,那是只有女子才会有的想法的,赵爷,您也莫要难为了我才是,这要是男人我管保伺候着他舒舒服服的,可这不是……” 说道这里,香凝倒是自动自发的顿住了声,别哥那白润的面皮早已经如关公一般的颜色了,似是怕她再说些什么,几步前,抓回了已经走近了赵员外的香凝,伸手便拉住了她,强自压住了紧张,大声的说道:“你这人说话还真不讨喜。” 香凝笑了起来,“奴家这人说话讨喜不讨喜,咱们整个春香楼都是知道的,也罢,奴家方才只是与段公子说笑,你也莫要与奴家这小女子一般见识了去,赵爷早先天字甲号间定下了一桌晚宴,看来你在赵爷心中当真的不同,平日里赵爷总要带四五个人一道来吃饭的,今日却是独独招待了你,想来也定然是个非比寻常的人物,香凝怎敢得罪了去,日后还要仰仗了段公子关照着呢!” 说话是一种艺术,方才香凝那样说话,也只是想激激别哥,毕竟这人都不理她,那五十两的银子之于她便如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别哥毕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第一次遇了,便有些毛神,再被香凝那样一激,自然会钩,如此香凝的目的便算是达到了,只要别哥入了她的套,赵员外那五十娘银子也便到了她的手了,自然,等到别哥屈从了她的,她还是要说她一些好话的,不然得罪了客人,与她也是不利的。 别哥老实了,赵员外也不含糊,左拥右抱带着别哥一大群人涌入了这春香楼最好的包间里。 这包间比春夏楼中别的基本都大两倍,包间内外侧是一个能同时围坐二十个人的圆桌,此刻面已经摆好了一些菜品,看着便勾人口水的。 圆桌后面有美人出浴图的屏风,别哥只一眼便不自在了起来,偏偏身边的香凝又喜欢逗他,凑在他耳边小声的呢喃着,“瞧见那屏风了么,你是第一次来,该是不知道这屏风后的门道的,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了你,平日里咱们赵爷招待了客人的时候,这在前头吃了酒水之后,随后便要入了那后头去,也不管几个人,这屋子里屏风够用,只要间隔开,便都是独立的天地,任你想干什么都行。” 香凝的气息吹到了别哥的耳边,配合着她那样暧昧的语气,若别哥再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便委实的笨了去,就是因为听懂了,这别哥才愈加的不安,他的心一直不安分的跳着,还有一种十分好笑的错觉,他自认为这是错觉的----那便是衔女一直在看着他,看着他伤害了她的感情。 别哥叹了口气,轻笑着说道,“赵员外这晚宴还真的是够别致了呢。” 赵员外已经率先端坐在了桌边,斜着眼睛盯着别哥,好笑的说道:“你这人也真是的,旁人都巴不得我要如此的招待,偏你要唠唠叨叨的,还真不爽快。” 听着赵员外抱怨着自己,别哥意识到自己的话是多了些,禁不住连连的笑道:“赵员外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像我这没名没势的竟要赵员外如此破费,实在是受之有愧。” 赵员外摆了摆手,“哪里的话,今日初见,我便觉得与你有缘,心中对你倒是颇有想提拔的念头,只是还不知道你今后的打算如何?” 赵员外的话才说完,别哥眼睛便亮了起来,衔女当初便是此种说法,告诉了他那租地的营生虽然保本,却也赚不了太多的银子,要想成事,还是经营买卖为策,他置业的时候也留意过这平县里的铺子,做山货买卖的倒是不少,多半都是和赵员外的有些关系的才能做大,铺子多了,生意便不那么兴隆,除了赵员外家的铺子,多半都是保本经营的,赚不到多少银子,自然这街还有别样的铺子,琳琅满目,绕花了他的眼,最后却没拿出个像样的主意来。 因为想不出到底要怎么样,衔女给他的那些参须他半数换了银子,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自然就不那么急切,想着先把家收拾妥帖了,再与衔女合计要做什么,不想今日赵员外竟问了起来,别哥犹豫了很久,还是笑着摇头,“不怕赵员外笑话,我倒是想过这个问题的,不过我苦读多年的圣贤,对这研商当真的不熟悉,现在倒是有这个念头,也看了许多的铺子,可还是没想到要做些什么才好。” 别哥的回答正和赵员外的心意,他连连点头,“年轻人有想法自然是好的,我见你便知道绝非俗人,想来也是会成就一番大的作为,不如这样,你跟着我干,我保你在这平县一年之内得以立足,你看这样可好?” 别哥有些迟疑的看着赵员外,实在想不清楚这赵员外为何要挑自己。 赵员外看着别哥只是盯着他看,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他是精明的像狐狸一般的商贾,自然是懂得别哥的猜疑的,这对策他是早都想好的,遂笑着说道:“你也不必防着我,我不妨与你直说了,我近来要扩张了我名下的产业,却是缺少个能融些资金的人,我打听过了,你当初买下那处宅子的时候,出手十分阔绰,再加你的排场,想来也是个有些本钱的,所以想找你来合作,你私下里想想,我不等着你的回答,今日是你我初次相识的日子,我们该是把酒言欢的。” 这个解释在别哥耳朵中是十分的合理的,其实这些也只是赵员外今天见了别哥的排场随口说的,他倒是没真的去打听了别哥的身份,从秦暮烟那里出来后便直接来了春香楼,随后回了趟家宅,换了身衣服便又出来了,哪里有时间去打听了别哥的底细。 自然,像赵员外这样的人要是没银子了才是稀奇的事情,他只是在找借口,一个可以接近了别哥的借口而已,只要别哥放下了心防,他的计划倒也完成了一半了。 第三六二章应酬 第三六三章 * 第三六三章 赵员外吃得是惬意之极,别哥却是味同嚼蜡,身边的香凝还频频对其敬酒,别哥倒是吃下了几杯,不多时酒劲来了,人便不中了,慢慢的向桌下滑去。 香凝见别哥是真的醉了,这才敢看向赵员外,只一眼便看见了赵员外眼中的欣喜,不禁喃喃的问出了口来,“赵爷,这段公子是什么来头,也犯得着您如此大费周章的,我见他言谈倒有些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呢。” 赵员外心情也好,倒是不至于被这香凝知道了什么内情去,只浅笑着说道:“你说的不错,这姓段的当真没什么见识,只看他今日的表现便可知其一二了,不过这话也不全然的正确,他还是有些过人之处的,就像他家中藏着的那个小娘子,真如天山下凡一般啊!” 听见赵员外的话,这香凝皱了皱眉头,眼中带着些嘲讽,却并不让赵员外发现了她的表情,只是浅笑着说道:“我当初听了这楼中的姐妹们说,咱们赵爷当初迎娶的十七房如夫人是个仙子般的人物,难不成这段公子家的娘子竟要比十七夫人还要美么?” “那是你没见了,我关内关外闯荡了几十年,像那个小娘子般美丽的还是第一次见,那般细致的肌肤,顾盼生辉的眼,还有不笑似笑的表情,当真的美妙。” 香凝这回算是明白了赵员.外的意思,轻笑出声,“咱们赵爷瞧的人,算是她的福分,既是看了,直接给了这段公子些银子,让他把那女人让与赵爷便是,何须如此麻烦。” 赵员外听见了香凝的讥讽,抬手.便把手中的酒泼向了香凝,香凝条件反射的躲开了,当下觉得不对,随即便把桌前的酒杯拿了起来,自己尽数倒在了身,然后也不去擦脸还在滚落着的酒水,小心翼翼的说道:“赵爷莫怪,是奴家不会说话,奴家方才不是有意要躲赵爷那酒的,赵爷莫怪啊!” 赵员外见香凝自己给自己泼.了酒,倒也不那么气了,看着香凝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那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的,当真的勾人,不过他年岁大了,加之白天才在秦暮烟那里发泄过,实在力不从心,也只是过过眼瘾罢了。 “好了,以后我的问题说给你听的,你便安分着听,别.自以为是,这别哥莫名就出现在了平县,且做事高调,你知其是什么身份,我做事自是有自己的道理,现在你去做你该做的便是,还有方才我说过的话,你心中该有数的?” 香凝连连的点头,见赵员外有了笑模样,这才敢伸.手抹去脸还在淌着的酒渍,走过去便开始扶着别哥,别哥以为又是衔女,伸手摸了香凝搀扶着他的小手,笑着说道:“衔女,我回来了。” 随后便没了声,香凝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了赵.员外,赵员外脸色又开始阴沉,瓮声瓮气的说道:“还真是个痴情的种,那衔女便是他那个小娘子,你不必理会,只要让他忘不了今天晚的滋味便可。” 香凝是还有疑.问的,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搀着别哥便向屏风后走去,这赵员外见香凝带着别哥进去了,心头这个欢喜,对一旁有些不明就里的女子说道:“眼神哪去了,这酒没了也不知道添些,都不想要银子了。” 那女子这才回神,连忙笑着答道:“奴家方才欣赏着赵爷的神武,这会便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了,奴家任凭赵爷罚,怎样罚了奴家都乐意受着。” 女子这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身子偎依向了赵员外,赵员外因为自己有心无力,这女子还要这般的勾着他,心中竟生出一股烦躁,喃喃的说道:“好了,我今晚没那念头,你把酒给我满,我们坐在这里看戏便好。” 听了赵员外的话,那女子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再看向那美人出浴的屏风,因为屏风那头也是有蜡烛的,且那烛光并未熄灭,此刻已经能隐隐瞧见了香凝透过了屏风映出的影子,外衣已经脱了,那屏风的影子是引人浮想联翩的,女子呛咳了一下,随即别过了脸去,对赵员外娇嗲一声,“赵爷,您真坏……” 那里面的香凝确实是在脱衣服的,可是别哥却不再里面了,在香凝把他放下来的时候,别哥已经被衔女抱了房梁,香凝脱了衣服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床的别哥不见了,她刚才站着的位置是唯一的出口,左右都看过,全都没有别哥的影子,香凝这才发现了疑点,闭了眼睛,捂了自己的耳朵,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啊!” 赵员外本是等着听好戏的,却听见了香凝这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忙站了起来,由于他身子重,跑起来并不很快,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别哥好生生的躺在床,还有香凝赤身**的闭着眼睛叫嚷。 赵员外眼角抽了抽,随即伸出手狠狠的甩了香凝的脸,冷声说道:“嚷什么,今后若还想在这平县里待着,就别想着玩什么花样。” 被赵员外这么一打,香凝随即反应了过来,伸手揽着自己的胸口,先是看了自己的眼前,却见别哥还好好的躺在那里,随即转过头看着赵员外,喃喃的说着,“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人方才明明不在这里的,这会儿怎么会突然出现了呢?” 赵员外冷哼一声,“这姓段的喝多了,难不成你也不胜酒力了,这么大个活人不躺在这里,还飞了去,你给我老实些,不然小心了你那身细皮嫩肉的吃苦头。” 香凝也是了解赵员外的,外加看了他阴沉的脸,哪里还敢说些旁的去,只是连连点头道:“奴家知道了,奴家再也不敢了。” 赵员外点了点头,看着跟在他身后那名女子吃吃的笑,冷着声音说道:“笑什么,今日之事不成,你就陪着她一道给我消气去。” 那女子听了赵员外的话,脸的笑有些僵滞,可还是试探的问道:“赵员外要怎样罚了奴家去?” 赵员外瞟了一眼那个女子,还是方才的冷声,自他了年岁,这身子愈加的不中了之后,竟慢慢的喜欢了窥视别人做那事的时候的画面,初期他倒是害怕被别人知道了他这喜好去,后来经商的时候发现不单单只有他有这喜好,便也放开了自己,就像他方才并不介意被身边的女子知道了他的想法一般。 不过令赵员外恼火的是本来已经喝着酒,品着菜,一番好兴致的等着看戏,许来了兴致,他也能找到些感觉来,然后便可以抱着身边的美女快活一会,可这一切都被香凝这个女人一声尖叫打得烟消云散,他怎能心甘了去,如今身边这个女人也没眼神,他是不高兴的,那女人还当他说笑,他岂是容那人笑了去的人,随后愈加的阴冷的说了起来,“若是不成事,我会命了这春香楼的鸨母用了那好玩的刑罚,对了,她怎么说来着,把裤带扎紧,然后把那夜猫扔进了裤子里,封了这腰身,随后用棍棒击打对,想想倒也是个别致的乐子,我是没见过的,现在想见见那用刑之后的女人下身会是个什么样子。” 听了赵员外的话,那女子脸已经惨白一片,香凝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噤声站在原地。 赵员外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随后说了起来,“好自为之,服侍我去吃酒。”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那女子回头给香凝一个恳求的眼神,随后亦步亦趋的跟了出去。 香凝站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在低头发现了床的别哥又没了影子,这次香凝不敢再叫出口来,伸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只是一瞬间觉得她的头皮一炸,接着全身都泛起了寒意来,慢慢的走向那张床,那床的褥子也是有被人躺过的痕迹的。 香凝心中害怕,可是她更怕了外头那个比恶鬼还恐怖的赵员外,颤着手抚了那床,褥子似乎还残存着别哥的温度,香凝却好像别哥是根针一般的摸索了起来。 衔女坐在房梁看着香凝的动作,不知道为何竟由心底生出了些许的怜悯来了,她知道自己是不该同情了这个意图与她的别哥做那样的事情的女子,可就是没由来的觉得她可怜,倒也不再为难了她,一挥手,香凝身后的蜡烛便熄灭了。 香凝本能的想叫,衔女已经跳下了房梁,电光火石间,把别哥安放在了床,随后伸手捂住了香凝的嘴,用心底传声的方式告诉香凝,“你别吵,我没恶意,只是帮你渡过眼前的难关,若你不肯,我现在便松了手,你随便的喊去。” 衔女用的是心底传声,外头的那几个人自然听不见,可香凝接受了衔女的传声,只觉得是她伏在耳边说的。 外头赵员外那边已经传出了砸酒杯的声音,香凝听衔女的声音便猜她是一个柔和的女子,这个时候出现,觉得她不过是功夫好些,倒也没那么害怕了,随后在赵员外的脚步声到了屏风外的时候急切的点了点头。 衔女得到了她肯定的答案,不由裂开嘴笑了起来。 第三六三章 第三**章 伪装 第三章伪装 这屏风后的蜡烛熄灭了,外面人的一举一动也便更加的明显了,香凝紧张的看着赵员外快速的靠近,感觉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为何,她竟有些替她身后那个说话温婉的女子担心了。!。 赵员外拐到屏风里的时候,香凝把眼睛瞪得滚圆,这赵员外看见了还站在床边的香凝,抬起一脚就把那屏风踢倒了,香凝便**着身子暴露在了桌子其他人的眼前,虽然这屋子里除了赵员外之外余下的都是女子,可香凝还是觉得此刻自己狼狈之极,有些无处躲藏的感觉。 赵员外伸手又狠狠的扇了香凝一耳光,这次的力道是比方才还要大的,随后有些暴躁的说道:“我这人最恼便是总要与我对着来的,方才你那一声已经卷了我的兴致了,这一会又弄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这是摆明了要与我作对是?” 香凝连连说道:“赵爷饶了奴家,奴家怎敢有那样的念头,只是方才也不知怎的就刮来了一阵凉风,随后这蜡烛便熄了,奴家当真没去吹熄了那蜡烛的,若不是念着赵爷方才的吩咐,想必奴家又要叫喊了,就是怕扰了赵爷的兴致,奴家把自己的唇都咬破了,不信赵爷您瞧瞧。” 说罢硬着头皮送了自己方才被咬坏的嘴唇。 赵员外眯起了眼睛盯着还残存着血迹的嘴唇,随后白了一眼,扫了四周一圈,也没见什么异常,窗子关得好好的,别哥也安稳的躺在床,不过听了香凝的话,赵员外也感觉到了脖子后似乎有冷风在吹,不禁缩了缩脖子,却不好表现出他的紧张,遂沉声说道:“也罢,念在往日的情分,我便再信你这一回,若是再出什么事,你就等着领罚,这屏风也不用拦了,就这样好了,省了你再给我玩什么旁的花样来,一惊一乍的倒是弄到人心惶惶的。” 香凝惊慌的看着赵员外,老.半天才喃喃的问道:“就这样?” 赵员外笑得yin邪,“是,就这样,看着.你动作,我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省得你一会儿尖叫,一会儿吹蜡的。” 赵员外身后的女子换做是方.才怕又要笑了,不过瞧着今天晚赵员外已经被香凝惹恼了两次,也怕这香凝再惹来了什么事情,让她们也跟着受罪,别说是笑,没哭已经算是好的了。 这些女子纷纷对香凝使眼神,自然是鼓励着香凝.好好的表现,香凝也是知道,她们都是拴在一棵树的人,她这会要出了什么纰漏,想必那余下的人也跟着不舒服了去,那些个平日里貌合神离的女人们,此刻却是都一条心想让她坚持下来的。 要想得了大钱,必须是要吃些风险的,伺候像赵员.外这样的人便是如此,因为平日里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她们也便渐渐淡忘了赵员外的本性,每次赵员外来,能争取到陪他的鸨儿便觉得自己是交了好运,没被指派到的心里愈加的不自在了,会觉得自己在这春香楼里愈加的不得宠了,就是有这些念头,所以以香凝双十的年华还在春香楼里耗着,因为赵员外每次来都会叫香凝陪着,所以在所有的人的眼中,香凝便是这春香楼里的招牌,可过了今天晚,大家怕是要对这个想法动摇了。 香凝自是明白那些人的意思的,索性咬紧了唇,.慢慢的贴躺在床的别哥,在她距离别哥不足一臂远的时候,房内的蜡烛一时间全都熄灭了,这次香凝心中已经有了数了,倒也没了方才的紧张,不过赵员外身边那些女子是忍不住的,想想这情景也够诡异,若是一根蜡烛熄灭了倒也不会引起什么大的骚动,可这满屋子大概有二十多根蜡烛,在这同一瞬间都熄灭了,这些人怎会不紧张了去。 赵员外因为心.底的那些恐惧倒也不在意了身边女子刺耳的尖叫声,有些女子已经站起了身子打算往外头奔跑了,不过赵员外却是还端坐在原地的,他不是不想跑,只是跑不动了而已,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屋子暗下来不多时,大家便适应了这里暗淡的光线,这里是三楼,外头挂着的灯笼散出来的光线透过窗子隐隐的印了进来,赵员外吃惊的发现香凝身前的床当真已经没有了别哥的影子,而香凝背对着他站在那里,朦胧之间,赵员外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因为他在朦胧中看见这房间里多出来了一个女子,可他却看不清楚那个女子的样貌,越是瞪大了眼睛看,越是看不清楚了去。 赵员外也忍不住大声的喊了起来,“来人,快给我来人掌灯。” 赵员外带着的打手都站在门外,他们方才也看见了这屋子一时间熄了所有的灯火,随后是女子们的尖叫,因为赵员外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玩些花样的东西,他们也就没在意了去,以为赵员外这又想到了什么新花样去,可听见了赵员外的喊叫之后,他们才发现了异常,互相看了一眼,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赵员外见门外的人并没有照着他的吩咐进来,这身子都气哆嗦了,才想着再开口喊,却见那女子竟到了眼前,面对着赵员外却是一副期期艾艾的声音,她的脸赵员外还是看不清楚的,似乎被头发挡住了,又似她根本没有头发,只是一片恍惚,就是这样的形象让赵员外更加的紧张,他想往后缩缩身子,可实在没有动的力气了,只能把眼睛越瞪越大,颤抖着声音问到:“你是谁?” 衔女轻笑了一声,不过这声音在赵员外耳中却是虚无缥缈的,“你还真是个喜新厌旧的人,这么快就忘记了我了?” 赵员外听了衔女的话,颤声指着衔女,老半天也只有一个,‘你’字说出了口,翻来覆去,没有别的声。 门外那些人听了赵员外第一次叫的时候,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最后其中一个小头头伸手去拉门,却怎么也敞不开,随后便再也没听见赵员外出声,只当他方才是无意间喊出口的,倒也都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了这屋里的情况了。 屋里的赵员外恨得牙痒痒,可他却是不敢出半点声的,这春香楼到底死过多少女人与他来说并没什么直接太大的瓜葛----至少在他的想法了,他是不承认这春香楼里死的女子与他有关系,他只当那些女子轻声了是因为她们脑子死,想不开,这营生又不费力气,又能大笔的得了银子,吃香喝辣的,在赵员外的想法里,她们就该高兴的来承受了这些屈辱。 细细想来,若说真的有直接的瓜葛的便是那年老鸨出去买了个雏儿回来,他是瞧了,当天便按倒在了这间屋子里的大桌子,怎奈那女子拼命的反抗,他扇了她耳光之后,见她老实了,便放心的站起身子脱衣服,却不想那女子在这个当口居然一跃而起,在赵员外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从窗口跳了下去了,动作是那么的一气呵成。 这是春香楼最高也只有三层,他们当时也是在三楼的雅间里,这个高度若是跳下去不应该死人的,不过那个女子求死的决心很大,竟头朝下跳了出去,当即命绝。 但是那个女子与眼前的女子是全然不同的,所以赵员外虽然想过那个女子,却并不觉得眼前的就是跳楼的那个。 再听衔女话里暧昧不明的意思,赵员外想到的便是被自己亲手勒死的那个小妾,她是人的时候,他不怕她,若她变了鬼,他又怎能不怕了她去,更何况他做了那样的事情。 衔女不过是随口说说的,她是不知道赵员外的心思,不过看着眼前的情况,她知道自己是用对了办法,也不再与他虚应,直接说了起来,“我一个人在下面寂寞,不如你来陪着我好了。” 有一种人是十分怕死的,他们怕死的程度比很多寻常人还要厉害,而赵员外就是这种人,有几辈子用不完的银子,娇妻美妾排成行,他怎么舍得死,所以听见了衔女的话,他当即身子前倾,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轻声细语的说道:“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你放过我,我会善待了你的父母,还会给你请高僧,做道场,超度了你,把你的坟墓重修,让你风风光光的,你放过我。” 衔女听见了赵员外的话,知道这人身大概是真的背负着人命的,不禁眯起了眼睛,脑子里想起小貂说的那种坏坏的人,今日算是被她遇了。 当然,赵员外叫来的那些女人已经抱着一团,乱了分寸,赵员外说出这样的话,她们也没什么别样的反应,或许也有过的,但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这里没有人是不知道赵员外和他那房小妾的事情,自然她们的惊奇也不必牵扯在这面了。 香凝还是站在床头那边,她并不觉得衔女是个鬼魂,虽然衔女方才捂着她嘴唇的手虽然不温暖,可也不至于像死人那般的冰冷,还有她身居然有淡淡的香味,在她的认知里,鬼魂是没有香气的,她心中清楚大概这个女子是来骗赵员外的,因此她也装成害怕的样子,却没有那几个女子那般的夸张。 衔女听见了赵员外的哀求,眯紧了眼睛,心下明白自己是耽搁不得的,那门虽然被她用法力禁止了,可也不会维持太久,毕竟外面的人气是很高的,她现在要做的便是救赎出方才那个女子和别哥----她要救那个女子,那是她答应过的。 “记住你说过的话。” 赵员外听了衔女的话,知道她是不会伤他性命的了,倒也没方才那么紧张了,慢慢的直立起身子,却听见头衔女愈加阴冷的声音,“我可有允许你起来?” 赵员外一听又连忙跪了下去,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衔女冷笑一声,“今日之事想来你是不会去跟外人说的对?” 赵员外连忙点头,“这个是自然的,我保证今天晚的事情没有人会知道的,更不会让人知道你来找过我。” 衔女听出了他话外的意思,心中一笑,正好入局,“我知道你的本事,不过你若是再有伤人性命的劣迹,想来阎王也不会再容下你了,我倒是听说过的,这辈子作恶越多,下辈子就要做那牛马的畜生来偿还,你若再伤人性命,想来不但要早早下去,许还要做那最倒霉的畜生了。” 衔女也不知道自己说起谎话来竟会如此的顺畅,生死轮回,她只是偶尔会从山妖婆婆那里听闻个一二,倒是没想到放到谎话里,可以有如此的效果来。 赵员外心头一颤,随后看着身边那些女子,心下又开始想着别的计较了,他原来信奉的是死人不会泄露消息,现在却不再肯定了,又不能伤了身边几个女子的性命,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他那边还在苦思冥想,衔女已经给他指了路去,“这天下之大,不认得你的人何其多,你是这平县一方的霸主,离开了这平县,想来也没多少认识你的人了。” 那些抱在一团的女子是听不懂她这话的意思的,不过香凝是懂的,她一直就想要那样的结果,若今日能因祸得福也是不错的。 赵员外听了衔女的话,略一沉思便说了起来,“多谢指引,我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那好,记住你说过了什么。” 说完轻飘飘的便升了屋顶,赵员外是不敢抬头的,香凝见了她的动作,不禁也惊出一身冷汗,她也开始怀疑衔女到底是人还是鬼了。 衔女这一去,屋里顿时全部亮了起来,赵员外老半天才爬起了身子,随即大声喊道:“来人,想要命的都给我进来。” 那外头的人听了赵员外的话,这次哪还敢迟疑,还是方才的带头人去推门,这次轻轻松松的便推开了房门,才进门便得了赵员外劈头盖脸的痛骂声。 第三章伪装 第三六五章 救赎 第三六五章救赎 得了赵员外的咒骂,那些人是有些莫名的,却都是低垂着头,没人敢反驳他一句话的- 他们了解赵员外,即便这事是赵员外的错,赵员外也绝对容不下旁人说他一个不是,再者赵员外如此多半是吃了晦气的,他们任他骂去,骂过之后,他也便舒坦了,若这个时候有人敢顶着他来,想必是脑子被驴踢了。 果不其然,赵员外骂了一阵住了声,所有的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在他们的想法里,方才赵员外那一声叫喊是与那些女子玩的新花样,这主子玩在兴头,谁敢去打扰。 想当初就是有一个才来的打手不懂事,又想着出风头,这赵员外那次看好了十一如夫人,那个时候十一如夫人还是小家碧玉,家中也算是富足的,赵员外知道利诱大概是不成的,那个时候的十一如夫人似乎已经与别家定下了亲事,那家与十一如夫人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的了。 后来便有人给赵员外出了主意,让他借着理由在夜里留宿在了她家,半夜里摸进了小姐的闺房,强占了小姐的清白,在刚得逞的时候,赵员外兴奋的一声高喊,那愣头青啥也不懂,又想抢了功劳,直接冲了进去,之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赵员外没打死他算他得了便宜,自然那次赵员外占了大闺女心情舒坦,才放过了那个人,十一如夫人出了这事,才不得不跟着他过日子了。 基于这点,以后赵员外在与.女子同房的时候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他那些手下基本都是充耳不闻的,今日这事是他们始料未及的错误。 说罢之后,赵员外才冷声吩咐着,“.把这房间里的鸨儿都给我送出城去。” 香凝在这些人闯进来的时候.飞快的套了一件长袍,倒也遮住了身子,听了赵员外的话,微微的翘起了嘴角,可那些抱作一团的女子是不了解这里面的缘由的,心中难免都跟着害怕了去,像赵员外这人说出来的话,她们只会往最坏里打算,胆子小的已经开始嘤嘤的哭泣了起来,自然也有人在心中把香凝咒骂了一遍又一遍,可饶是如此又能怎样,她们到底是要去面对结果的。 中间有个胆子大的,颤着声音说了起来,“赵爷,我们.不舍得离开了你的,我们保证不会乱说话,赵爷便留下我们。” 换做是方才的赵员外,他定然会杀人灭口的,现在.确是不敢如此,想了想怕这群女子哭哭啼啼的坏了他的事去,无奈还是耐着心思解释了,“你们方才应该是听见了那个神女说得话的。” 让他说那女子是鬼魂,他是不会承认的,他要在.所有人面前保持他顶天立地的形象----尽管这点就是连他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要让他乖乖承认了自己是问心有愧,他也是万万不肯认下的,唯有如此的说法,他的面子才能保住了。 当然,他这样说.了,跟着他的下人们便是不知道事情的缘由了,而当这些女子被送走之后,还是不会有人知道了他今日的狼狈去。 他如此说了,那些女子为了保存自己,自然全都跟着附和了,“听见了,我们都听见了,所以赵员外放心便是,我们绝对不会泄露半个字的,姐妹们会当今日赵员外根本没来过春香楼一般。” 这话又让赵员外不满意了,皱着眉头冷冷的说道:“你这话说得还真的虚假,所有的人都看见我来过了,这又怎么可能当做我没来过,也罢,我也没了那么多的耐心与你们周旋,你们自管走便是,想去哪里就跟我的下人说,但是不准你们留在平县。” 香凝终于问出了口来,“那鸨母那里怎么办,我们的卖身契都是在她手中的。” “你们走的时候我会命人把那卖身契给你们一道带的,另外看在你们这些年服侍我也算尽心,我会给你们每个人五十两银子当做安身费的。” 香凝跪下连连谢着赵员外,那些女子听了赵员外这话,也跟着道谢,得了银子去了别处,虽然还是有些不舍,但好歹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了。她们中的有些人已经想着许到了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能找个本分的人家嫁了,这是比现在的日子要好太多了,再者五十两再加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私房钱的,也够她们维持几年了。 衔女还隐身在房梁之的,她方才没带走别哥,因为若是她就此带走了别哥,定然会引起了赵员外的怀疑的,她已经想了若是中间再生了别的变故,她会立刻想办法应对的,不过她是没想到香凝会好心的问道了赵员外,“赵爷,床的段公子要如何是好?” 香凝会有此一嘴,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与别哥算是同命相连的,目前都身陷在此种尴尬的局面里,因此才会有此一问。 赵员外扫了一眼床的别哥,这别哥实在醉得厉害,如此倒也省去了麻烦,他今日被这事一闹,也没了那么多的花样心思,挥了挥手,吩咐着那些下人,“也罢,你们找两辆马车,送姓段的回他家去。” 下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纷纷点头应下了。 赵员外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睡得香甜的别哥,竟有些嫉妒了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惬意。 马车来了,鸨母虽然不懂赵员外这人想了什么,不过也不敢得罪了赵员外,乖乖的翻出了那些女子的卖身契,又是哭天,又是悲地的送走了那一拨女子。 那辆马车坐不下了,香凝与另外一名女子让了她们先走,她们二人跟着别哥这辆车走了,这算是大手笔,下人们是不敢肯定的又确认了赵员外的态度,赵员外怕他们伤了这些女子,到时候连累了他去,自然是交代又交代的,这群拿人财的听了主子怎么说,他们一定会照着去做,不过心中都是一个念头,这赵员外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转性了。 那些人抬着别哥出门,衔女是一直盯着别哥瞧的,发现他们也算小心,这才放了心,随后跟着马车一道向家中返回,看着快进了家门,这衔女才先走了一步回到了院子里。 方婶是在大门附近见到的衔女,心中并不起疑,她只当衔女是放心不下别哥,笑叹口气,轻声的安慰着衔女,“这男子也都是如此的,既然你让他做生意,又怎么能不去交际应酬了呢,这初期几次是不适应的,日子久了也就忍过来了。” 衔女点着头笑,也不多时便听见了外头的敲门声,方婶不解的问着:“这个时候难不成是别哥回来了,这个孩子也算有心了,我以前常听人家说,县城里的员外老爷要是出门应酬,天不亮是不会回来的。” 衔女心中好笑,若自己没跟着去,别哥想来也大概要天亮之后才能回来。 方婶边说着便去开门,那是个陌生的男子,不过方婶却并不表现出她的不解,微微偏着头,隐约的看见男子身后果真有一辆黑色的马车,笑了起来,“可是来送我家侄女婿回来的?” 那人看着方婶的装扮与普通的农家妇人没什么区别,还想着吩咐了她进去找主子,却听见了方婶如此的问题,脸一愣,随后轻笑着点头,“回夫人的话,是来送段公子回来的。” 方婶第一次被人称作夫人,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心中却是美滋滋的,连连说道:“还真是有劳这位小哥了。” 衔女也走出了门来,那个送别哥回来的人见了衔女,眼中顿时显出一抹惊艳,可也只是转瞬而已,他那种人心中明白是配不衔女这样的女子的,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念头,才会对衔女这样的女子纯粹的只用目光艳羡。 衔女轻柔的说道:“多谢送我家夫君回转。” 那人听了衔女的话,连忙转身去搀扶着别哥,坐在别哥身边的香凝也跟着起来了,帮着这人往车下搀扶别哥,车帘子一挑,她见了衔女的时候也是一愣,这才想起了赵员外的那些话,心中默默的叹息了一声,当真是红颜祸水,只怕这小娘子今后的生活该是风雨飘摇了。 看见有女子搀扶着别哥回来,方婶脸一沉,衔女却是对着香凝微微的笑了一下,看着这两个人全然不同的反应,香凝又是不解的一愣,随即想到了自己在人家的夫人面前出现,她家的态度怎么会好了,摇了摇头,不过这些她都不会在意了去,因为明天她就不会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衔女已经站在了香凝的身侧,语调还是那般的轻柔,轻轻的说道:“谢过这位姑娘的帮忙,我来搀着他便好了。” 香凝知道这个是别哥的夫人,连忙快速的自别哥身边让了出去,衔女前一步搀了别哥的胳膊,别哥很自然的就把自己的头垂在了衔女的肩膀。 也就是这样一个随意的动作,却让香凝陷入了更多的迷茫,还有衔女身的味道,那味道不禁让香凝浑身一颤。 衔女与方婶搀着别哥向门的方向走去,也许是因为才想起了还有身后木然的男女,衔女在进门之前回身对香凝微微的一笑,轻声说道:“姑娘好走。” 说罢转过身去,香凝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随即笑了起来,她知道今后是该谢谁了,还有就是这个看似娇柔的女子,赵员外要想得到,香凝知道,绝对是件痴人说梦的事情了。 第三六五章救赎 第三六六章 下舌 第三六六章下舌 看着衔女的身子隐在了房间之后,香凝这才转身,对着方才驾车的男子说道:“有劳大哥了。 那个男子见衔女回到了院子里,从始至终并没有多看他一眼,也有些落寞,可还是谨记着自己的本分,头吩咐了的事情他若是做不到,那后果不是他所能承担的,尽管香凝出身卑微,可他还是恭敬的问出了口来,“请问香凝姑娘要去哪里?” 香凝想了想,随后笑着说道:“我素闻京城是个繁华的地方,想去哪里瞧瞧,不知道大哥可会送了我去?” 男子也不细想,只是点头应到:“也罢,老爷吩咐了,你们想去哪里我自管送了你们去,无需我多问些什么,既然香凝姑娘也做了决定,那么现在就路,老爷说过,天亮之前你们必须出了咱们这平县的境内的。” 香凝顺从的点头车,在她车的前一瞬间,段家的大门内出来一个妇人,她看了一眼这边的马车,只是冷淡的对身边的周妈问了一句,“那个女子是那种地方出来的?” 周妈尴尬的点头,小心的陪.着笑脸,“这个我便不太懂了,不过瞧着那个女子的穿衣打扮,倒也真的不像是本分的女子。” 段田氏冷哼一声,“好个不知羞的.小蹄子,竟有脸跟着到了人家的大门之外,也不知道别哥与她有过什么牵扯没有,可莫要辱了我段家的门楣去,稍后差人把这大门口给我好生打扫一番,再想办法驱驱晦气,别才住了进了,就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来。” 周妈只是低垂着头笑,她是不.会反驳的,这段田氏也是个有趣的人,这别哥是她鼓动着去的,如今烂醉如泥的被人家送了回来,反倒要咒骂起人家了,不过像她们这种寻常的人家,自然是对那青楼中的鸨儿并不待见的。 方才要车的香凝自然是听见了身后段田氏说.话的,她微微的侧过了头来,想说些什么,却是终究没有说出口的,随即转过身去毅然迈了马车,她终究可以抛开这个身份了,怀中还有自己当年的卖身契,何必再去计较了这些呢。 在那个男子跳了马车的时候,香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大哥,可否先去一趟阳岔呢?” 那个男子皱了皱眉头,随后有些为难的说道:“香.凝姑娘该是知道的,这阳岔和京城是相反的方向,若是去了阳岔,再折回来跑京城的方位,日出之前便不会出了平县了。” 香凝淡淡的笑.了一声,“也罢,还是走,去了倒也未必找得到什么了,反倒耽搁了大哥的事儿去。” 那个驾车的男子听了香凝的话,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随即驾车沿着官道向京城的方向奔去。 车厢里是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了驾车男子的耳朵里,“香凝姐,为何突然想要去那种小地方?” 香凝摇了摇头,“今日在鸨母那里拿回了卖身契,偶然间发现面有这个地名,突然就生出了亲切感,不过我倒是真的想不起来这个到底是什么地方了。” 同车的女子轻声说道:“还是快些远离平县,像赵员外那样的人,今日被那神女哄着放过了我们,若哪日不再计较这些,后悔了起来,我们留下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个女子说完之后,香凝点了点头,轻轻的应着,“也是这个道理。” 脑子里不禁又浮现了衔女最后给她的那个笑脸,心中暗暗的下了决心,若将来她有机会,一定会报答她的----她虽然出身风尘,却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那边衔女已经抚着别哥进了自己的房间了,段田氏还跟着她和方婶身后絮絮叨叨的念着:“你们接到的消息还真早呢,不过我儿子就是不一般,现在看来是愈加的有商人的气质了,还是个顾家的,你嫁了他,算是得了好运气了。” 衔女并不言语,一边的方婶却是立刻的反驳了回去,“我家的侄女也不差,别哥能娶了像她这样的媳妇也算是好运了。” 段田氏撇着嘴,冷哼了一声,随即转过身去,却听见了身后方婶不大不小刚好能一字不漏的说进她耳朵中的声音,“衔女,日后可是要把别哥看好了,你也瞧见了,方才的女子虽然长相比不得你,可她那股子骚劲可是男人最无法抵抗的,瞧她搀着别哥的样子,指不定他们之间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呢,倒也不是婶子我下舌,这别哥原本在阳岔平日里连门都很少出的,现在一下子经了这样多的事情,若是管不好,说不定哪日受了坏人或者那些没什么脑子的人的蛊惑,将来指不定是种什么样子呢!” 方婶说这话便是要针对了段田氏那话中的意思来的,她以前就与段田氏为邻,不过那个时候的段田氏给她的感觉却不是如此的,也不知道为何这段田氏一醒过来就变得如此的尖酸刻薄,在方婶愈加的喜欢起了衔女之后,对段田氏的态度也就愈加的厌烦了。 段田氏本来已经打算回房间里去睡了,却在这个时候听见了方婶的话,猛地回过头来盯着方婶,冷冷的说道:“你这人是什么意思,我的别哥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住,却说这样的话来埋汰他,你这人脸皮有多厚,要是我像你这种心思,早都离开这宅子了。” 方婶也不客气,直接回过嘴来,“怎的,你要有这个想法就该知道这个院子谁才是最有说话权的那个,每日都不知道感恩的,要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要是你真有这种觉悟,早该走了。” 段田氏脑子一转,便懂了她这话外的意思,脸一热,当然她的面皮比较的黑,倒也看不分明,不过她并不想在气势输给了段田氏,强自坚持着,“无论如何也也是我家里的事情,你这外人是没说话的份的,我现在也懒着和你计较这些,只是你该明白一点,没我家别哥,也就没你今天的逍遥了去。” 方婶还想说什么,衔女已经轻柔的开了口,“婶子,我怕别哥在外头受了凉,他这身子有些虚热的,还请婶子陪着我把他送进去可好?” 衔女说完了这些,旋即回过头去对着段田氏轻柔的说道:“婆婆也回去歇下,这一日也够累的了,回去好生睡一觉,有话明日等着别哥醒了再说不迟。” 衔女给了段田氏台阶下,她也懂得她的心思,却还是收不住她的脾气去的。 方婶回头瞪了一眼段田氏,也不好让衔女跟着受凉,点头搀扶着别哥就向房内走了回去。 身后还有段田氏絮絮叨叨的咒骂:“没脸没皮的,这世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呢,当真气死人了,周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周妈是拿人银子给人做工的,即便她也觉得这个段田氏有些无理取闹的样子,却不好说些令段田氏不高兴的话,陪着笑脸小声的应着,“是,这个世界总是有别人的心思我们搞不懂的,夫人,外头天凉了,还是回去歇下。” 听见周妈似乎同意了她的意见,段田氏才收住了自己的怨气,不过愈加的觉得日后定要想办法赶走李阿五与方婶了,这李阿五是个蠢笨的庄户汉子,有辱了他们段家的声誉,还有那个方婶,她是处处针对着自己,自己怎么能容下她呢。 那边方婶一边搀着别哥,一边对衔女小声说道:“衔女,你当真莫要怨婶子方才那番话,婶子并不是针对着别哥说的。” 衔女笑着点头说着:“婶子放心,衔女心中是有数的。” 听见了衔女的回答,方婶点了点头,轻声说着:“婶子知道你乖巧,不过这日后还是防着些你婆婆好,倒也不是我有意挑唆了你们婆媳之间的关系,这以前我就看出来了她对你的不满,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她是一直放不下秦暮烟的,今也见了秦暮烟了,我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秦暮烟,不过你婆婆见了她都不会去认她,我便知道秦暮烟在她心中也没什么地位了,她太过在意了别哥,自古婆媳多半都有说不出的些微抗拒的,她把这份抗拒放大到了极致,想来你与别哥愈加的亲热,她便愈加的瞧你不眼了。” 衔女默下了声,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样的尴尬,心中有些淡淡的忧伤,在她第一次体会生离死别的时候,山妖就告诉了她----这个世界没有十全十美! 是的,这个世界的确处处都是缺憾,她那个时候以为只要跟着别哥下了山,躲过了山妖婆婆的禁锢便会与别哥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可却未成想到当初她以为是最大的障碍的却没有给她任何的压力,反倒是别哥这边,先是知道了在别哥心中还隐隐的藏着一个叫做秦暮烟的女子,现在又确认了段田氏是不喜欢她的,她迷茫了,想不出自己的未来还会有什么更加令她心痛的事情发生。 方婶见衔女沉默了,倒也不再说话了,她只能做到点到为止,说多了就真的像那些长舌的妇人,每日不思进取,最喜欢那些家长里短的话头了。 衔女把别哥安放到了卧室的大床这里是那个老爷按照了京城中的宅子建造的,多半都是用床的,像以前家中那温暖的土炕倒是没有了,不过相对于衔女来说,她倒是喜欢这床的,那火炕的温度让她十分的不舒服,好像要把她烤干了一样,她睡了那热坑一段时间,每日都要瞅空在水中的,即便这样方婶也说她这些日子瞧去不如初见的时候那般的水灵了。 方婶帮着她放下了别哥之后站在了一边,看着衔女细心的给别哥脱下了鞋去,方婶轻缓的说道:“也罢,我也该回去歇下了,你也不必多想了,别哥他还是喜欢你的,这便是你还要值得开心的地方。” 似乎要顺应了方婶这句话,别哥喃喃的说着:“衔女,我回来了。” 听着他不甚清楚的话,衔女觉得自己的心头有暖暖的感觉,方婶站在一边看着衔女脸并不掩饰的微笑,轻笑着说道:“还是小孩子的心性,听了不开心的事便要难过,这别哥一句话你笑得都藏不住牙了。” 衔女感觉是不好意思的,方婶也不再逗她,转身出了门去。 衔女坐在了别哥的身边,轻柔的为他脱去了外衫,其实别哥还是可以再多喝几杯的,因为衔女怕他喝太多了第二天身子不舒服,所以在别哥喝第三杯的时候,衔女暗暗的滴下了一滴能让别哥陷入睡眠中的透明液体,那是以前小貂送她的,用一个精巧的瓷瓶装着的,不过她以前并没有用过,所以现在要细细的查看了别哥的状态。 在衔女接近别哥的时候,竟不想别哥竟突然伸出了手来,紧紧的缠了衔女的腰身,随后呢喃着:“衔女,我回来了。” 衔女轻笑出口,伸出双手轻捧了别哥的脸,随后轻轻的在别哥唇印下一吻,轻轻的说着“别哥,我知道你回来了。” 衔女以为别哥是醒过来了,却发现她说完之后别哥并不回答,再之后别哥竟闭着眼睛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张嘴覆盖住了衔女的唇。 衔女闭着眼睛承受着,她本来以为别哥今夜是要与她有些暧昧的故事的,却没想到别哥吻完了她之后便不再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了。 别哥虽不强壮,但这若是换成寻常女子被别哥这么压着,许不多时间便要没有力气了,衔女自然是没有这般娇弱,所以她很享受着别哥如此的对待。 就在她以为今夜就要这样继续下去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别哥嘴边发出的细弱声响,衔女忙急切的问了起来,“别哥,你想要什么?” 别哥喃喃的说着:“好渴,我想要水,你去给我拿水去。” 衔女微微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还是慢慢的推开了压在她身的别哥,随后起身去给他倒水。 别哥躺在大床,不多时便又絮絮叨叨的念了起来,“衔女,你真香,不过为何你今日的香味是有些不同的,衔女,我现在很难过,她居然对着我的时候好像并不认识我一样,你说我要不要报复她,她伤了我的自尊,若是不见倒也那样了,可她现在就在我面前,我要怎么平和的与她毗邻而居,这点我是受不住的,衔女,你帮帮我!” 第三六六章下舌 第三六七章 警告 第三六七章警告 衔女给别哥倒水回来,听见的已经是别哥的另一番呢喃了,“秦暮烟,你让我该如何对你……” 衔女直觉的反应便是抓紧了手中的杯子以防止它从自己的手中脱落,她知道自己在这一刻是悲伤的----那样的感觉应该就是悲伤的,在她第一次被山妖训斥了,还有她第一次遭遇了生离死别的时候,都会有那种全身都不舒服的感觉,后来老松柏告诉她那就是悲伤。 衔女不是动物,所以她是没有心的,或许在她成了人形之后,她也开始要慢慢的生出心脏来了,不过老松柏告诉了衔女,如果她能生出了心来,还是那种会像动物一样跳动的心脏,那么她的道行便是又精进了几分,也就是她离升仙不远的时候了。 小貂给她的说法是动物有心,每当他们悲伤的时候,心就会痛,衔女也感觉在自己胸腔里心脏那个方位有痛苦的感觉,随后摇头苦笑,喃喃的念着,“这便是心痛了么,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心痛,难道别哥是真的有像山妖婆婆说得那些本事,并不需要动手,也只几句话便让我失去了全部的功力么?那么我是该高兴自己真的生出心脏来了,还是该为这突然多出来的痛苦感到烦恼呢?” 那边别哥念完了这句,又开始喊着要水。 衔女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杯中温热的水送到了别哥的身边----当初山妖婆婆还说过的,人类的男子很有本事,即便你被他伤害了,他还是会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由这点衔女得出了一个令她惊恐的发现,原来别哥也是有那样的本事的,他会几句话就让自己痛了,然后再用几句话让自己心甘情愿的做事,她到底要不要像方婶说得那般防着他呢! 喂别哥喝下了水之后,别哥.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衔女专心的盯着别哥许久,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吹灭了蜡烛,慢慢的回到了床边,随后挨着别哥躺了下去,她还是舍不得他的,在衔女的心中,这个世界除了山妖婆婆之外,就属别哥是最重要的了,她甚至为了别哥放弃了山妖婆婆,既然他们之间是这么的亲密,所以她不该不去信任他的。 第二日一早段田氏就吩咐了如.宝来找了别哥去她房间里,因为衔女那滴药液,别哥没有常人宿醉后的痛苦,笑看着窝在床里的衔女,轻声说道:“娘找我,我过去瞧瞧。” 衔女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已.经很寻常了,在阳岔的时候,段田氏一早就要叫别哥去她房里说话,晚也是要说很久才会放他回房间的,衔女以为到了新的地方这段田氏会有改变的,却不想还是如此,加昨天夜里别哥的话,让衔女又没了精神了。 别哥前脚才走出了房门,却没想到那个如宝随后.又转了回来,笑着站在了衔女的床边,歪着头看着衔女,可并不说话。 衔女初期也好奇了他回来是要做什么的,与如宝.大眼对小眼的对视着,可是许久之后如宝还不说话,衔女勾起了嘴角,伸出胳膊轻轻的摸了摸如宝的头,笑着说道:“你来寻我作甚,既然来这,却为何并不说话呢?” 她说话的语气像对着大人一般,如宝在这一刻.让她想到了小貂,小貂也一直是孩子一般的声音,但她知道他已经有几百年的道行了,所以她不会把小貂当成小孩子看待的,也因此在面对着如宝的时候,衔女用了完全对着大人一样的口吻说话。 如宝是第一次.听见大人这样对他说话,随后把歪着的小脑袋直了起来,然后开怀的说道:“少夫人似乎没有把我当小孩子一般的哄着的。” 听了如宝的话,衔女却是一愣,随即笑得更加的开怀,“你这孩子还当真的有趣,方才我是忘记了你原本是个小孩子了。” 如宝也点着头,随即淡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大概是错看了我的,或许把我看成了别的小孩子了。” “你知道?” “是啊,我还知道你不是人呢!” 衔女听见了如宝这话,心头顿时一跳,随后紧张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问道:“如宝,你看见了什么么?” 如宝扑扇着他那双大大的眼睛,随后想了一阵,才淡笑着出声,“昨夜我见了少夫人从院墙外头飞了进来,落地之后,却并不是现在的样子的。”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衔女在心中细细的琢磨了一下,倒是没想起自己曾经恢复了人参的形状,随后有些紧张的问了起来,“那你看见了我是什么样子,这事你还跟旁的人说了么?” 如宝连忙摇着头说道:“我连奶奶都没有告诉的,我似乎看见了奶奶说的人参的形状,却是不敢确认的。” 衔女眯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如宝,并没有发现他与平常的孩子有什么区别,她心中也是有顾虑的,这个时候山妖婆婆告诫她的话在她脑子里又回旋了起来:人类即便是小孩子也会说谎的,所以你要小心,别以为他们小便放松了自己的防备。 心中有了这样的话,衔女愈加的矛盾了,咬了咬牙,她还是不忍心下手,随后僵硬的笑道:“既然你知道了我本不是人,却为何不去告诉了你奶奶和别哥他娘,你平日里只是与她们二人亲近的,现在跑来告诉了我,不怕我伤了你,让你今后不会对旁的人说起。” 如宝还是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略微一阵沉思,随后说了起来,“我知道少夫人是不会伤害我的,因为你的眼睛很亮,比段奶奶还要亮,奶奶说,少夫人是个好人,是好人的就绝对不会伤害了我。” 听着如宝的童声童语,晟语蝶心头一阵悸动,可还是觉得不解,继续沉默着等着如宝的下文。 如宝见衔女也是瞪着眼睛在看他,这才说了起来,“奶奶告诉过我,在很久之前我家中曾经来过一个很有些本事的道长爷爷,他那个时候看见了我便说我是与寻常的孩子不同的,会看到寻常之人所不能见之物,他想收了我去,可是奶奶不舍得,那之后我确实见了很多的据说是已经死去的人,他们都很和善,并不伤害了我,我第一次跟奶奶说这些的时候,奶奶吓得脸色惨白,非要带着我去见找高人做法,我并不懂得那些,那人做法之后很久我才又见了那些待我很和善的人,他们却与我生疏了,只是告诉我,我那几句话险些让他们灰飞烟灭,那之后我便再也不跟奶奶说这些事情了,昨夜见了你从那院墙翻阅下来,我本是不奇怪的,可是之后我竟发现了你与那些人是不同的,因此我才觉得好奇的,少夫人,你会因为我知道了这些而来伤害了我么?” 衔女笑了起来,这个解释不管从什么角度来听都是最合理的,加如宝那种天真的眼神,是不像在说谎的,不过他这样的说法却是不像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想到这里衔女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如宝,轻声问道:“如宝,你到底多大了?” 如宝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随即才说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了,不过五年前发生的事情我还是记得的。” 若是寻常的人听了如宝这话大概是要害怕的,不过衔女不是寻常的人,自然不会怕他,可是还是问了起来,“这样你就绝对不是看去的那个年纪了,不过你一直都不长大,你奶奶不会担心么?” 如宝笑了起来,“她再担心我也是她的孙子,何况那个时候高僧爷爷已经告诉了奶奶,我本就非常人,很多的情况也不能拿常人的对比,奶奶说我虽然长得慢,但我并不是不长,这样的我会比寻常的人多活很久,奶奶说想到这点,她就是开心的。” 衔女又眯紧了眼睛,可她是看不透如宝到底是什么的,因为看不透,所以她也懒着平白的去费力气,直接问了起来,“那你可是人么?” 如宝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个是自然,我只是与常人有些不同,但我还是道道地地的人的。” 衔女微微的点了点头,也跟着轻笑出声,“能这样自豪的说出自己本是个人,真好。” 如宝听了衔女的话,却是默了声,许久之后才歪着头盯着衔女看了老半天,喃喃的说着,“少夫人你并不开心?” 衔女没想到如宝会这样说,先是一愣,随后同他一般的歪着脑袋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懂得看心的人呢!” 如宝笑得尴尬,不过还是说了起来,“少夫人请放心,这事我是不会去跟外人说的,只当是你我的秘密好了。” 衔女还是有些不解,小心的试探着:“如宝,你今天跟我说你知道了我的原型,可是要什么好处不成,若是想要金银珠宝的,我是能给你些,且保证你与周妈一生无忧。” 如宝摇了摇头,“我不图财,只是想来告诉你,以后要小心些的,到的地方越大,高人就会越多,若是撞了那种有心之人,你的未来怕是不好说了。” 第三六七章警告 第三六八章 愁思 第三六八章愁思 衔女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在她的印象中,如宝一直是个天真到不懂凡尘困扰的小孩子,硬要找出那么点不同来,就是如宝比和他同龄的孩子要沉默些,可是如宝却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且面相与实际年岁是不相符的。&& 那日如宝同衔女说过那番话之后便再没有别的交谈,不过在一颦一笑中她是懂得了如宝坚守了要把这件事情当成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的允诺,日子久了,看着如宝一如既往天真的笑脸,衔女渐渐放下了心,若她不是个山中出来的人参,许她会认为那个别哥离开的清晨,她是做了个别样的梦的。 那日方婶在如宝出了门之后也絮絮叨叨的念过这个段田氏的不是,前一日夜里别哥回来晚了没去她房间里报道她便不舒服了去,这隔天一早就差了个孩子把还没出门的别哥硬叫到了她房间去,这个婆婆是有些过分了。 方婶是愈加的看不惯了段田氏的所作所为,面也开始不让她了,衔女两边帮着打圆场,别哥近来却是很少能在白天见到了。 方婶说别哥恐怕被这县城里的花花事迷住了眼,段田氏是不满意了方婶说别哥任何一个不是的,那些难听的话在方婶在的时候会一股脑的都说出来。 她继续让别哥去与赵员外.接触,私下里却是偷偷的把衔女叫到她的房间里去,先是很懂的样子告诉了衔女别哥注定是要成大事的人,要成大事的男子就该像别哥这样不拘小节,镇日关在家中是不会有出息的,告诉衔女应该理解了别哥的作为。 若单单这么说也倒罢了,那之后.段田氏还有意无意的告诉了衔女,说衔女是出自山野之中,不要说识文断字的,就是这人情世故也是不懂的,自然段田氏她自己是出自名门大户,她现在找别哥也只是给他提些意见而已,希望衔女不要胡思乱想的,然后便是吩咐了衔女作为一个贤惠的妻子该督促别哥多出去应酬,万不好沉溺在那些儿女情长里。 衔女应下了段田氏这条看似.合理的解释,她是不会告诉段田氏的,虽然她人世间的纷扰并不懂得很多,可这识文断字的活却是远在段田氏之的,她那些本事都是山妖所赐,几百年的时间,她看过的东西又岂是一个小小的段田氏所能通晓的,不过只要段田氏高兴,衔女便随了她的自以为是去,谁让她是别哥的娘呢。 不过那之后段田氏的要求却是衔女所接受不了.的。 段田氏说他们现在住的宅子是别哥花钱买下的,.那么这宅子也就是姓段的,虽然别哥的银子是从衔女这里得来的,不过衔女既然嫁给了别哥,那么她就是别哥的人了,既然是别哥的人,那么银子几所当然就算是段家的,李阿五夫妻是李家的人,这做客还可以,但也不能久居在段家,段田氏算是大度的要给李阿五与方婶在这平县的境内买间独门独院的清净院落让他们搬过去住,省得到时候是分不清主客的。 衔女听了那话之后就不开心了,她能容忍段田.氏旁的决定,甚至在他们搬到平县几个月日日都要瓜分了她与别哥那一日少过一日的相处时间,可是她不能容忍了段田氏要把方婶赶出去的决定。 在别哥不在的.日子里都是方婶陪着她的,这宅子里也只那么几个人而已,如宝白天的时候要跟在段田氏身边替周妈陪着她。 周妈还要打理一些段田氏的生活起居,数来算去的也只有这个方婶还要好些的,可段田氏现在要赶他们夫妻二人出府了,这是衔女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忤逆了段田氏,她怎么也不同意了段田氏把方婶夫妻赶走的决定。 段田氏当时那个气氛,可她也对衔女莫可奈何的,随即便转了转眼珠,那个夜里别哥比平日更晚回房,因为衔女已经听见了街道过了子时的梆子声。 别哥回房间之后便与衔女商量要给方婶与李阿五在外头买房子的事情,衔女看着别哥,第一次眼中显出了那种悲伤的表情,她告诉了别哥现在只有方婶才有时间与她说说话的,若是方婶走了,那么日后那总也熬不到落日的白天她要怎么度过。 别哥妥协了,他说他们家旁边还有一个小院子,他会去找赵员外想想办法,让那户人家让了那院子出来。 衔女有自己的坚持,可最后方婶与李阿五还是搬到了隔壁的小院子里去住,方婶搬走的那天,段田氏在衔女面前是喜笑颜开,那副表情只差没告诉了衔女----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 衔女却愈加的沉默了下去,尽管方婶处处的开导了她,说在那个小院子里住的舒服,还说他们以前就是比邻而居的,现在这样也更好,省得她会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的。 不管方婶怎么开导,这衔女也放不开她的愁思,这不单单是方婶从他们的院子迁移到另外一个院子里那么的简单,还有更多别样的意义在里面的。 许别哥也是害怕了衔女与他计较了这些,自那日方婶迁出去了之后,别哥居然一连七天都没有回到他们的房间里。 段田氏给出的说法是别哥已经跟着赵员外去京城里做买卖去了,可李阿五那日却说在巷子头似乎看见了别哥进了秦暮烟的院子。 衔女这次确认了自己当真是有心的,因为她胸腔里多出来的那个东西跳动的让她在夜里三更的梆子过后愈加的揪痛。 她是可以去秦暮烟的院子里确认了别哥是否真的在那里,可是她却没那个勇气。 对于赵员外,衔女也是看不透的,那日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她本来以为赵员外至此便不会再来找别哥,却不想第二日一早便给别哥又下了新的帖子,说是他最近看好了瓷器的买卖,那种精巧的东西在这平县还是比较少见的,想来是有些出路的。 别哥欣然同意去了,那之后别哥与赵员外似乎真的就像忘年交的谊了。 对于那些突然不见了的鸨儿们,尽管有人是问过的,不过风月场的事情,也没几个当了真的,问问已经算是多情了。 别哥也只消失了那七天的时间,回到了他们的屋子里,别哥只是歉然的笑,说自己当初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和衔女打了招呼,希望衔女不要生气。 看着别哥眼中的闪烁,衔女知道他是与自己说谎了,可是她不敢再去细想,怕想多了心思不定。 对于衔女的不提不问,别哥许才感觉到了亏欠,他允诺日后会多陪陪衔女的,当然那晚之后别哥再回自己的房间里的时间就提早了很多。 段田氏自然是不高兴的,也不知道别哥跟她说了些什么,段田氏也不再去计较了。 再之后,别哥从衔女这里拿了钱办了个瓷器的铺子,初期倒是有许多人觉得新奇,也都会买几只会去摆着,可日子久了,那种精巧的小碗小碟子的也不实用,在这种相对于落后的县城中并没有多少人会花钱在这面,即便是有大户人家舍得花钱,那瓷器也多半都是差人走商的时候直接从南方盛产瓷器的地方带回来的,样式要比别哥的还精美,价钱也便宜了许多。 别哥第一次开始学着做生意的瓷器铺子倒闭了,赵员外倒是想着就此吞了别哥虚耗甚多所买下的铺子和那些卖不动的瓷器,可他没料到这别哥居然能承担得起那千两的风险,赵员外开始不开心了。 后来方婶来告诉了衔女说秦暮烟在嫁给了赵员外两年多之后竟给他生下了一个女儿,赵员外在之前很多就都不曾去过秦暮烟的院子,突然听说了秦暮烟竟生下了孩子,心中初期还是不信这事的,直到看见了那个粉嫩的小奶娃才不得不认了。 赵夫人当初听了这个消息只是冷哼一声,不过赵员外自第七个如夫人之后就没再生出任何一个孩子,这最得宠的十七如夫人自从生下了女儿之后便被打入了冷宫,赵员外自秦暮烟生下了孩子之后便再也没去看过秦暮烟母女,自然也没给她们生活费,好在曾经赵员外对秦暮烟并不吝啬,秦暮烟母女的日子也不算太难过,还听说秦暮烟自从生下了女儿,人是愈加的漂亮了,尽管赵员外不去看她,不过她却是比之前要快乐了许多,很多人说那是因为秦暮烟当了娘的缘故。 衔女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人有些落寞,她嫁了别哥很久了,肚子却没有一点点的消息,方婶给她找了很多治疗女人没孩子的方子,也带她去拜过送子娘娘,都没有结果。 段田氏听了秦暮烟生了孩子的消息,坐在屋里骂了三天,到底骂的是谁,衔女不想去探究。 别哥的瓷器生意失败之后,当初衔女带来的那五百两银子和参须也都用的差不多了,别哥一连多少天都喝得烂醉如泥的回到了房间里,最后那次竟呜呜的哭了起来,他难过的问着衔女自己是不是个没用的男人。 衔女见别哥伤心,只是劝慰。 后来别哥却是拉着衔女不放的,他问衔女山妖那里还有没有银子了,他不甘心,赵员外也说他这银子都挣不来,怎么养像衔女这样的漂亮妻子,莫不如让给了别人。 衔女大概知道了这事是和赵员外有些关系的,她不忍见别哥这般模样,只能同意了要回去给别哥再拿些银子。 别哥得了衔女如此肯定的回答,自然满是欢喜,那夜别哥对衔女十分的尽心,他们整整纠缠了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别哥浅浅的睡了一会儿,在衔女没起来之前他就起来了,习惯性的去段田氏的房间里报备说自己要与衔女回趟山间的。 段田氏第一反应便是这别哥不好好的再去找赵员外忙些生意的事情,却要陪着衔女回到山里,在段田氏的脑子里,山里就是衔女的老家,这衔女也是不懂事,在别哥这般难的处境里竟然要他陪着自己回家,他们段家的大门外还有等着领薪俸的伙计帮工呢,这别哥一走,她也不好应对了去,如此还没等别哥说了下文,段田氏坐在床便骂了开来。 别哥并不知道从他起了床,衔女就醒了,别哥前脚才出了房门,衔女随后跟了出来,只是因为别哥身的衣衫有些单薄了,衔女是拿着外衫追出来的。 她刚好追到了这里,自然听见了段田氏大声的咒骂,似乎就连衔女的祖宗都对不住她了一般。 衔女皱紧了眉头,她在等别哥的回答,可别哥一直沉默着,知道段田氏骂累了,才吩咐了别哥去给她倒水,段田氏的房间里没有水了,别哥端着水碗向外面走,才开了门就发现衔女抱着他的衣服定定的站在了对面的甬路。 别哥当即尴尬了,衔女还是抱着衣服不动分毫,在两个人对视许久之后,衔女听见了房间里传出了段田氏不解的声音,“你怎的不去给我倒水,要渴死我么?” 别哥这才回神,快速的走出了房门,对段田氏笑着应道:“娘,我这就去了,您稍等。” 得了段田氏的应允,别哥才快速的走出了房门口,回身关了门,来到了衔女的身边,拉起了她的手就向对面的厨房走去。 衔女却甩开了别哥的拉扯,轻声问着:“别哥,你都不会反驳了她一句么,即便你心中明白她话中多半都是在无理取闹的无意义的骂我。” 别哥听见了衔女的话,顿住了脚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衔女,轻声问着:“衔女你怎么了,你知道她是我娘的,什么时候那个温婉的你也开始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她现在口渴了,我要去给她倒水,你先回房间去,随后我再跟你说。” 说罢也不再去拉扯了衔女,自己走了。 衔女盯着别哥的背影,好像很熟悉,却更多的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她开始怀疑了自己到底是否是认识别哥的了,那种心脏不舒服的感觉沿着身子蔓延,那般的强烈,一次胜过一次! ¤¤¤¤¤¤¤ ~又跳出来了,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了我。 推荐一本新给大家看看: 名:鸳偶天成 作者,梵路 简介:本文完全符合穿越定律: 穿越后,她是名动京城的莲花仙子,清丽雅致,温婉动人。娘家是富甲一方的大茶商,婆家是地位显赫的皇宫大内特供商,俗称皇商。 可是,她是茶商晟家的庶女,而她嫁的则是皇商平家的私生子,这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更何况,她还有一个腹黑的姐姐,是她的嫂子兼平家的嫡媳,不照顾她也就罢了,还处处给她使绊子。 她的穿越之旅,便有了一个艰难的开端 ~大家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另:分隔线下不计入收费章节! 第三六八章愁思 第三六九章 置气 第三六九章置气 别哥倒了水回去的时候,衔女还是捧着他的衣服站在院子里发呆的。 看着衔女的样子,别哥只觉得心口一抽,可他却刻意忽略了自己的感觉,快速的从衔女身边绕了过去,回到了段田氏的房间里。 即便别哥并没有多做耽搁,段田氏还是抱怨开来,“我生你养你一回,眼下还没炕吃,炕尿呢,这就不愿伺候我了,让你去倒杯水也要磨磨蹭蹭的,还是你那媳妇就那么重要,见了她就忘了你母亲我的存在了?” 听着段田氏的问题,别哥愣了一下,随即不解的问了起来,“娘,您方才知道了衔女就在外头?” 别哥这样一问,段田氏才斜了别哥一眼,随后冷冷的说道:“你那副表情明摆着就是告诉了我外头是谁,你真当你母亲我是啥子么?” 脑子里闪过衔女脸的落.寞,这次别哥倒也不那么客气了,直接回顶了段田氏一嘴,“既然您是知道衔女就在外头的,为何要那般高声的咒骂了她去?” 别哥的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埋.怨,这点令段田氏一愣,随即声音又高了几分,“别哥,你是越加的放肆了,我这么多年的教诲,就让你学得这般对待与我了,为了那么一个山里来的女人你居然敢大声的与我争执,她有什么好,都和你成亲一年了,现在肚子里毛都没一个,你去看看人家秦暮烟,她都当了娘了,你怎么能输在了她的后头去,人家都说赵员外以前走商的时候伤了身子,那以后就不能生孩子了,现在这秦暮烟都有了孩子,你那个像妖精一样的衔女毛都没给我生出来一个,你居然还为了她跟我大声的吼,你怎么对得起我?” 说罢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嚎了.起来。别哥却似乎从段田氏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来,也不管段田氏的哭天抢地,大问了起来,“娘,您方才说了什么?” 段田氏被别哥这样一吼,方才夸张的表现都收了.去,顿住了声,喃喃的说道:“我说了什么了我,你要这样喊我,我不过是说衔女没给你养下一儿半女的而已,如宝那孩子我是喜欢,可他毕竟不是咱们段家的人,难道我想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含饴弄孙也不可以么,这对一个寡了多年的女人来说不算过分,你是有媳妇了,可我有什么,只这么点要求,你也要吼我。” 说罢扯着袖口嘤嘤的啜泣着,这次是真的到了动.情之处了。 别哥这才觉得自己的话是大声了一些,也生出.了不忍,轻声软语的哄着段田氏,“娘,我方才只是听了你说的那话有些奇怪,这才要问你的,我平日里与他有很多的接触,也没有听说过他是有问题的,还有他都常去了春香楼,这样的人怎么会生不出孩子来呢,娘你莫要道听途说,到时候传进了赵员外的耳朵里,咱们也跟着受累。” 段田氏白了一.眼别哥,“我只是说他生不出孩子,又没说他不能做那样的事去。” 别哥听了段田氏的解释,似乎陷入了遐想里去了。 段田氏见别哥做这样的反应,只当他心中也是念着儿子的事情,随即趁热追击,“别哥,你也莫要怪了娘不知你二人恩爱,这段家的香火万万断不得,改日我找媒婆说道说道,再给你纳一个身家清白的小妾?” 别哥还在恍惚,段田氏见他不理会她的问题,面有些挂不住,直接拍了一下别哥的脑袋,大声的说道:“别哥,你可有听我说话?” 别哥被段田氏这样一拍,才从自己的遐想中回过神来,喃喃的问着:“娘,您说什么?” 段田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息了自己的怒火一般,随后才冷冷的说道:“我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断不能让段家在你这代断了香火,等过了眼前的这段人心惶惶的日子,我会托人给你纳房清白的小妾,若你为了那么个粗野之地出来的女子断了咱们段家的香火,将来等我下了黄泉,也没脸去见你爹和段家的列祖列宗了。” 别哥听了段田氏这听去很符合道理的话,眼睛转了转,只是轻声的说道:“娘,我方才已经和您说了要去阳岔的事情,您还记得?” 段田氏撇了撇嘴,“又怎么会不记得,亏你还有那些心思。” 别哥不计较段田氏的冷嘲热讽,继续说了下去,“那您可还清楚了那瓷器铺子的生意我亏了所有的余下的银子。” 段田氏这个时候底气已经不足了,有些紧张的说道:“这个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要搬出这大宅子去,再回到阳岔那个小山沟里去?” 别哥摇了摇头,“衔女的奶奶似乎很有钱,次她只拿了一部分,她奶奶也是来过的,并没有计较了这些,我还是不想认输,所以我想……” 段田氏方才被别哥那几句话说得有些低落,现在听了他的回答,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随后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板着脸说了起来,“这事也只能再拖个一年半年的,若还是没有消息,衔女要是个识得大体的媳妇,自己也该知道要如何去做了。” 段田氏退了一步,别哥倒也没像以前那么兴奋,只是淡淡的笑道:“谢谢娘成全。” 段田氏挥了挥手,和声说道:“得了,你也甭给我灌那**汤去,你是我儿子,但凡我做的决定都是为了你好,断不会害你便是。” 别哥还是那般清淡的笑,“娘,这个我知道的。” “那好,我也不拦着你了,这事宜早不宜迟,你什么时候动身?” 别哥略微思考了一下,随后淡淡的说道:“若是衔女同意,明天一早就走。” “为何不是今天?” 看着段田氏有些急切的眼神,别哥微微一笑,“今天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办。” 别哥说他要去办事情,段田氏也不再多话,点头允了别哥出门。 别哥出了门才想起了方才院子里那个带着悲伤的衔女,急忙向他们的房间里跑去,却没见了衔女的影子,随即转身又向大门外跑去,却看见巷子尾站着抱着一个用被子包裹着的婴孩的女子,别哥顿住了脚步,盯着那个女子怀中的孩子看了好久,直到那个女子被一边马车下来的肥胖的男子拉进了门内。 别哥觉得心脏一缩,他似乎可以想象得到那个胖子会对那个女子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是见过赵员外用男人胳膊粗的棍子击打一个不听他话的鸨儿的,那样的凶残,像个地狱里跑出来的索命恶鬼一般。 别哥愣神的当口,方婶已经走了过来,“别哥,这一早的站在门外发什么呆呢?” 被方婶这样一问,别哥才回过神来,笑着与方婶打了招呼,“婶子这般的早也出门了。” 虽然段田氏是与方婶不合的,不过别哥却还是感激着方婶,以前在段田氏不甚清楚的那些日子里,基本都是方婶与李阿五帮衬着他的,他是不知道段田氏到底对这些知道多少,可是他是清醒着的,所以他不会忘记了这点。 方婶见别哥笑着与她打招呼,脸的笑容更深,手中捧着一件红色的襦裙,高声的说道:“这衔女平日里也只穿那么几件窄衫,瞧着像个下人的打扮,我前些日子街去买东西,一眼就瞧了这料子,听说精贵着呢,买下之后,照着人家打的式样,我给衔女做了身襦裙,等着家中再来个人之后,让她换换也好。” 方婶这边越说越是开心,别哥的脸色却愈加的阴沉了,方婶说罢才察觉出来了别哥脸的难看之色,心下合计自己也没说错了什么话,遂小心翼翼的试探了别哥的口气,“怎的,别哥你不喜欢婶子给衔女做衣衫么?” 听了方婶的问题,别哥这才说了起来,“别哥谢过婶子有心,我方才脸的表情许让婶子误会了去,只是这是婶子说衔女未曾去过您那里的担心而已,方才我娘有口无心的说了念了几句她的不是,却不想竟被她听了去,那个时候我急着给娘倒水,倒也没理会了她去,谁知道等着我与娘说完了话再回来寻她的时候,她人已经不见了去,衔女这些日子也真是的,本来我心中便烦躁得紧,她不但少了以前的乖巧,现在还要给我惹来这样的麻烦去。” 方婶默声听着别哥的抱怨,心下已经了解了个大概,冷哼一声,“若我换了衔女,早早就没影子了,省得碍了那些不知道好歹的人的眼去。” 说罢也不待别哥反应,抱着衣服就向她的院门走去,她是不打算再去理会别哥了。 别哥看着方婶的背影,脸浮出了一抹尴尬,可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去,隐约间似乎察觉到衔女没了影子的缘由,尽管这个缘由本不是他愿意接受的。 再低头,眼前却是一个看去十分稚嫩的孩子,那双大眼睛黑得出奇,别哥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不属于他这个年岁该有的世故,遂不解的问道:“如宝,这一早你出来做什么?” 如宝定定的看着别哥,只说了一句,“我看衔女姐姐去了哪里。” ¤¤¤¤¤¤¤ 分割线下不计入付费字数,~,推荐一本十分曲折的种田文,作者文字细腻,人物刻画深入人心,是我喜欢喜欢的大大的文字。 作品:九娘我页有直通车,点击进入即可、 作者:小喜 简介:豪门似海,萧郎成子,咫尺之间的距离,却耗费了她一生的时光来守候 她:青灯古庙持经效佛是我最好的归宿。 他:不要!断你的发就是断我的命!我要亲手为你绾发画眉!你等我! 她:何苦痴缠?生生世世,终有一日,我们会在轮回中相逢 他:我只要这一世!你等我! 第三六九章置气 第三七零章 摔婴 第三七零章摔婴 别哥只是随意的问着如宝,却不想如宝竟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别哥感觉自己的心又突突的跳了几下,随后状似不经意的问着:“如宝,你个小孩子的,这一早不在家里睡觉,却为何要看衔女去了哪里?” 如宝侧着头,想了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道:“她不开心了,我怕她离开之后再也不回来了- 别哥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随后还是轻笑着说出口来,“不会的,你衔女姐姐没去处,她不会走的,也许她只是有什么心事没想开而已,女人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些小情绪的,她在这里又没有家人,能去哪里呢,也只有我的家才是她最应该待的地方。” 如宝慢慢的正过了头来,看着别哥自信的表情,似小孩子的不解,喃喃自语一般说着:“衔女姐姐会没有地方去么,不会的,我去外头的时候听过很多的人说,要是能把衔女姐姐带回家里去,要他们怎么样也愿意,既然那么多人都眼巴巴的等着衔女姐姐,你为什么说衔女姐姐没有去处呢?” 如宝用那种不解的天真眼神看着别哥,若是大人如是的说法,别哥不会在意,就拿方婶来说,她若是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别哥会当她是为了让他好好带衔女而用的激将法,可若是这番话出自一个孩子的口中,别哥却是感觉到惊慌的,在任何人的眼中,孩子多半都只会直观的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却是不会加些别样的东西的。 到了这时候,别哥才想着着.急,伸手抓了如宝的胳膊,焦急的问了起来,“如宝,那你可有见了你衔女姐姐去了哪里?” 如宝摇了摇头头,“我追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她的影子,想来她大概是回到山里去了!” 别哥抬头看了看这条巷子,衔.女一个弱女子要步行回到山里,他只是想想就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这里距离阳岔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走要走个把的时辰,而从阳岔到衔女当初住的地方,又要用一天的,那样一个柔弱的女子,脑子清醒的,多半都不会选择这么做的,就是因为肯定这点,别哥才会不那么在意了衔女的恼怒,因为他心中有数。 可现在却得了这样的消息,他心中怎么会不怕,低.头看着如宝,声音中已经有了不耐烦,“如宝,你跟我说实话,衔女到底去了哪里?” 如宝还是天真的点着头,“衔女姐姐大概是真的回.山里了,她有些事情想不清楚,所以要回去想想。” 别哥看了看如宝,也不再与这个小孩子多话,转.身就向巷子的另一头跑去,他说不清楚这个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出了这巷子的另外一头,过去了便是一条大路,沿着路走不超过一刻钟,就会看见一条城中河。 别哥自认为他.是了解衔女的,每一次衔女不开心的时候,她都会偷偷的找到一个水源,然后把自己的脚在里面,当她越气愤的时候,找到的水源就会越大,很多时候别哥会有一种错觉,似乎衔女就是因水而生的,他甚至觉得或许哪一天,衔女会驭水而去的。 想到这些别哥才紧张了起来,了解是因为什么----熟悉了!那么熟悉又是因为什么----接触的次数多了,原来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让衔女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到了需要临水而悲的境地。 可是,为何有了这样的了悟,他在路过秦暮烟的院子的时候,会不知不觉的放缓了脚步,亦或许,他还有些担心那个粗鄙的老员外会对他年轻的宠妾做出些什么来。 其实这些本不该他去介意的,那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能有什么说话的权利呢。 可是,他真的忍不住了,因为里面清晰的传出来了秦暮烟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老爷,妾身求求您,放过她,她还小,您若当真的不待见她,那么就把她送人,妾身今后给老爷当牛做马还不成么?” 别哥听了这话,禁不住的前,推开了院子门,这处小院落本就不大,他进去的时候,赵员外手中高举着方才秦暮烟抱着的那个包裹的严实的婴孩。 赵员外见别哥进了门,也不再与秦暮烟讨价还价,直接把手中的婴孩重重的向地砸去,秦暮烟一声尖叫,随后直直的仰躺了过去,这是昏了。 也就在婴孩落地的片刻,别哥扑倒了身子,稳稳的接住了落下的孩子。 孩子这样一落,受到些许的惊吓,‘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那边秦暮烟却在孩子哭的瞬间有了反应,睁开了眼睛,看着别哥手完好无损的婴孩,露出了一个凄美的笑,眼角挂泪的,语调轻喃的说道:“谢过段公子,这孩子我家老爷不待见她,奴家知道段公子与我家老爷交好,奴家求段公子好心收留了这个孩子,她命苦……” 说着嘤嘤的哭了起来,赵员外见别哥接住的孩子,冷笑一声,随即来到秦暮烟身边,抬脚就踏了她的肚子,秦暮烟痛哼一声,却并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别哥小心翼翼的抱着方才接着的孩子起身。 对于抱着这么弱小的身子,别哥这是第一次抱孩子,所以动作是那般的笨拙,可是他眼中已经藏不住了愤怒,冷冷的开了口,“赵员外,您这一早是作甚?” 赵员外碾了碾踩在秦暮烟肚子的脚,笑着说道:“这话该是我问段公子才是,虽然你我交好,可这怎么也说是我的家务事,却不知道段公子这个时候闯进来所谓何故?” 别哥咬着牙冷冷的说道:“若是我不进来,员外爷就要闹出人命来了。” 赵员外斜了别哥怀中的孩子一眼,不屑的说道:“口不能言,腿不能行,算什么人命。” 听了赵员外的话,别哥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她还在嘤嘤的哭泣着,却没有了方才的凛冽,那粉扑扑的小脸一双眼睛是紧闭着的,小嘴似乎还在逡巡着什么,一瞬间,别哥就觉得自己的心思被眼前的弱小的生命牵扯住了。 “既然赵员外不喜欢这个孩子,那么就把她让给我好了,你要什么条件。” 赵员外听了别哥的说法,声音更冷了几分,“段公子,你要这物儿作甚,对了,我倒是忘记了,你家那个小娘子到现在还没给你生个一男半女的,你想要这个孩子,倒也合理。” 别哥听了赵员外的话,脸一瞬间胀红,却明白这个时候不能激怒了赵员外,因为在他脚下还有一条人命的,他怕激怒了赵员外,那个男人会做出让别哥后悔的事情来。 尽管赵员外话中含带着明显的讥讽,可别哥还是认下了,轻声细语的说道:“对,赵员外说得极是,因此赵员外若是同意,我便抱了这个孩子回去,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会尽量的满足你?” 赵员外听了别哥的话,挑了挑稀疏的美貌,眼睛微微的眯起,笑着说道:“段公子这话可当真?” 别哥点着头,“君子一言。” 赵员外听了别哥的话,竟放开了踩着秦暮烟的脚,几步向别哥这里走来,秦暮烟经过了方才那一摔,后又被别哥这样踩着,有些气不接下气,爬了几次都没爬来,最后索性还躺在地不起来。 赵员外这个时候已经被别哥的话吸住了全部的注意力,也不再管秦暮烟的反应,脸笑得猥琐,轻快的说着:“既然如此,这个物儿你便抱回去,要是没有奶娘,我身后还有一个现成的,带回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别哥一愣,不解的对了秦暮烟的眼睛,而秦暮烟在听见了赵员外的话的时候,心中开始升出了希望来,她想让别哥同意了,却知道赵员外那人绝对的老奸巨猾,他是用了几百两银子买回来了自己,绝对不会轻易就放过了自己的,所以她不敢对这事抱有任何的期待,再与别哥对视了那一眼之后,秦暮烟迅速的移开了自己的眼睛。 看着秦暮烟的反应,别哥也知道这事情绝非那么简单,遂开口问了起来,“赵员外想要什么?” 赵员外抚了抚自己留着的那几根比眉毛还稀疏的胡子,脸的笑藏不住的猥琐,轻笑着说道:“看来段公子是动了心了,那好,我也不与段公子虚应了,我瞧着你家那个小娘子委实的动人,你把她让给我,你怀中的孩子我也给了你,还有孩子她娘你一并带走。” 悲歌听见了赵员外的话,脸顿时涨红,喃喃的说道:“这怎么可以,赵员外莫要拿这个与我说笑,我只这一个娘子的。” 秦暮烟听见了赵员外的话一出口,心中顿时激跳了起来,她清楚的记得别哥成亲的前一夜他曾到她家的门外,那是不是代表着别哥对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感情的,可是听见了别哥想也不想的拒绝,秦暮烟感觉自己原本雀跃的心就恢复了死寂,甚至比方才还要绝望了。 听了别哥一口回绝,赵员外脸是有些挂不住的,冷冷的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会是随便玩笑的人,若是你不同意,那小娘子还是你的,你只要让她陪着我半个月,这秦暮烟母女我随便你带走还不成么?” 别哥这个时候却是不敢去看秦暮烟的,只是继续摇头说道:“赵员外,若你说了别的条件,我是定然会努力做到的,可这衔女是我的发妻,我又怎能用她做了交易去,那不是要让人戳断了我的脊梁骨么!” 别哥小心的观察着赵员外的表情,却不想他听了别哥的话倒是仰头笑了起来,别哥也跟着僵硬的笑。 笑过之后赵员外才伸手搭在了别哥的肩膀,似没有方才那些不快一般的说了起来,“段公子,我方才与你说笑的,你莫要介意,这之事,我不过是逗逗你罢了,不过你若当真想要了这个孩子去,我话倒是先要挑明了讲的。” 赵员外见别哥真的想要他怀中的孩子,这次也不客套,直接要求了起来。 别哥听见了赵员外的解释,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不是要衔女,别哥知道旁的他都会同意的,遂笑着说道:“有什么要求,赵员外你且说来听听。” 赵员外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后讲了起来:“我x前又盘下来一个买卖,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店面了,近日我倒是瞧着你那铺子愈加的冷清了,莫不如让给了我,这样你我都得了好处,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么?” 别哥盘算了一下,当初那间店铺就是赵员外给自己选的,还有自己认购的那些瓷器也都是赵员外给牵的线,没想到竟让自己搭了近千两的银子,好在他是有衔女支撑着,这若是换了平县中寻常的商贾,多半都要倾家荡产了,现在这个时候赵员外竟要这样的要求了去,这里里外外只坑了他一个人的,可即便知道赵员外的心思,他还是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让我用那店铺换这个孩子?” 赵员外点了点头,“当然,虽然你我私交甚好,但常言道,亲兄弟,明算账,段公子也可以不跟我换她,反正这街面还是有几家别的店铺的,我倒是不怎么急,对了,怎好劳请了段公子给我抱着孩子呢,暮烟,还躺在那里装什么柔弱,赶快起来抱你的物儿,怎么好劳请了段公子这么贵客替你抱着那又是屎又是尿的晦气物儿去。” 秦暮烟听了这话,急忙从地挣扎的爬了起来,她害怕赵员外与别哥谈不拢,若她没去接过孩子,让赵员外接了去,方才那种情景,说不住是还要发生的。 看着秦暮烟挣扎的样子,别哥咬着牙说道:“好了,赵员外,就这么说定了,可否请如夫人再给我带两天这个娃娃,我暂时有些事情,等我寻到了奶娘,咱们对来对接可好?” 赵员外自然是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这个是自然的,如此说来,我倒是要问问的,段公子什么时候交铺子?” 别哥想了想,轻声说着:“我要陪衔女回家一趟,再回来怎么也要三四天的时间,到时候再找个合适的奶娘,大概也要两天的时间的,这样算下来,赵员外再给我七天的时间可好?” 赵员外想了想,随即说道:“成交。” ¤¤¤¤¤¤¤ ~又出来了,分割线下不计收费字数! 还是要跟大家推荐一本目前在起点比较火的小说;文字雅致,人物塑造十分成功,大家有时间可以收藏来页下方有直通车 名:俊男坊 作者:末果 简介:天的眷顾塞给她七个八字不合的冤家。 发誓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事事却总牵扯在一起。 腹黑女v暴烈男,武斗不成,文斗气死人! 他无休止的寻找,只为了那一夜的缠绵! 他百般的温存,为的却是一个赌约! 他阅女无数,却对她无从下手! 他违背誓言,只想默默守候! 他吻着她,你是我最厌恶的女人! 他冷笑,这样的女人,谁要?得知她的死讯,却失了魂。 他永远站在远处冷眼看着她,在她孤苦无依时,却将她揽在了怀中 第三七零章摔婴 第三七一章 **** 第三七一章 别哥与赵员外达成了共识,秦暮烟这才从别哥手中接回了越哭越大声的婴孩,心中却是明白这孩子即便哭得再大声,赵员外没允许了,她也是不能当着别哥的面奶孩子的,因此只能小心的把孩子的小脸贴上了自己的脸面,眼中已经浮现了泪意。 别哥看着秦暮烟的动作,心中生出了不忍,想要打破这份尴尬,遂轻笑着问道:“这个孩子可有名字?” 秦暮烟听了别哥的问题,眼睛扑闪了一下,随即低垂下了头去,赵员外却不像秦暮烟的尴尬,直接说了起来,“一个还不懂事的女物儿,要什么名字,不过若是段员外喜欢,随便你给起个名字好了。” 秦暮烟听了这话,猛然间又抬起了头,那眼中带着渴望,定定的盯着别哥,别哥略一沉思,倒也不客套的说了起来,“既然赵员外已经把她允给了我,那么让我给她起个名字,我也就不客套了,这娃娃水嫩可人的,将来定然像个水中仙子般明艳动人,既是如此,就叫她水儿。” 别哥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就想到了衔女,她那么的喜欢水,其实衔女才是最适合叫水儿的,别哥嘴上念着的是水儿,可他自己却是清楚的,在他心中,衔女才是更适合叫水儿的那个女子,但她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他该去哪里寻她,这点又让别哥的心中不舒坦了起来。 秦暮烟见别哥给她的女儿.取了名字,又把孩子的小脸往自己的脸面上贴了贴,赵员外似乎并不在意了别哥给那个婴孩取什么样的名字,只是笑着说道:“既然你我又达成了新的共识,这本该是值得庆祝的事情,现在莫要再在这里耽搁了大好的时光,你且随我一道去春香楼畅饮几杯可好?” 别哥对赵员外的反应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方才似乎与秦暮烟发生了很大的争执,这一会儿却似乎方才的一切就好像专门表演给他看的一般,虽然心中存在着疑问,可是他却是知道现在自己绝对耽搁不得的。 衔女一时没找到,他心中便不.安生,别哥知道自己太高看了自己了,他一直都认为衔女除了他这里再无去处,经如宝这般无意的一点,他方才察觉到了衔女的可贵,方才虽然赵员外说他是开玩笑的,不过别哥与赵员外也有了将近一年的接触,又怎么会不了解他是个怎样好色的人,会说出那样的话,若自己不在意了衔女,只消点个头,这赵员外定然会把衔女接到他那里去的。 在别哥心中,衔女一直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女若.是她有心眼,当初就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跟着自己走了,他不敢想,若是衔女当真被他娘气走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里,那样美好的衔女若是遇上了一个觊觎了她美色的男子,她是否还能全身而退,越是如此想了,心中越是惶恐。 嘴上也不再与赵员外搪塞,他也没那么时间与赵.员外搪塞,脸上挂着僵硬的笑,轻声说道:“实在是抱歉,我家中还有些事情急需处理,等七日之后我再请赵员外上春香楼一叙,这样可好?” 赵员外点着头说道:“也罢,段公子有什么要忙的,.尽管去忙就是。” 别哥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去看了一眼秦暮烟怀中抱着的水儿,似乎担心着什么的。 他的一举一动自然是没逃过赵员外的眼睛,赵员外哼笑一声,随即说道:“段公子你尽管放心,我这人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信,既然我答应了要替你保存这样物什七天,那么我自然就会替你保存了这物什去,断然不会有任何的损伤的。” 虽然赵员外的为人比较奸险,可他做了如是的保证,别哥却是放了心的,赵员外既然想要了他的那间铺子,这水儿他断不会伤了去,在他接受了赵员外的条件后,别哥竟生出了一阵恍惚的感觉,今日这事发生的竟会是如此的巧妙,他接了水儿也是时间这么的刚好,不管怎样,别哥倒也渐渐的放下了心,对赵员外拱了拱手,随即大踏步的离开。 看着别哥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秦暮烟突然跪在了地上,怀中的孩子搂得紧紧的,轻声细语的说道:“老爷,我已经照着您的吩咐做了,水儿她……” 赵员外斜了秦暮烟一眼,冷笑着说道:“你倒还算是个明白的人,既然我应了那姓段的不会伤了你的咋种,就断然不会再害了她去,不过你可是要托老天保佑姓段的是个言而有信的家伙,不然你就等着给你的小咋种收尸。” 秦暮烟眼泪不禁簌簌的落了下来,紧紧的抱着怀中的水儿,连连点头哈腰的说道:“谢过老爷成全。” 赵员外上前伸手就要擦去秦暮烟粉腮边的落泪,却被秦暮烟条件反色的避让了开来,赵员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随即眯上了自己的眼睛,握紧了拳头,对着秦暮烟的脸狠狠的招呼了过去。 口中还咒骂着:“贱人,竟敢躲了我的怜惜,当真的不知好歹。” 秦暮烟在作出那样的动作之后,随即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赵员外这一下子还是把她掀翻在地,她怀中抱着的水儿本来就饿了,这一颠之后哭声更甚,好在方才秦暮烟已经料到了赵员外会打她,事先做了防备,在她倒下的瞬间,把水儿轻轻的举了一下,抬到了自己的身前,所以并未伤害到她。 赵员外见衔女又躺在了地上,她心腹部还有水儿在大声啼哭,身上一瞬间竟有了别样的反应,几步上前就把秦暮烟手中的孩子抢了过去。 秦暮烟没想到赵员外会有此动作,顿时傻了眼,急忙就要爬起身,大声喊着,“赵爷,您说过只要我处处听话还有段公子允了那铺子的事情就会暂时放过水儿的,赵爷,求您莫要伤她!” 赵员外见怀中的小婴孩哭声更炽,感觉全身都在沸腾,这次只是随意的把那孩子往一边已经有些寒气的地面上一放,随后便栖身压倒了跪在她面前的秦暮烟,恬着脸说道:“却没想到这样的你生了孩子之后倒是愈加的娇美了,就是不知道这身子可还会像从前一般的**。” 边说边去解秦暮烟的衣服,秦暮烟一直挂着已经哭得有些变声的水儿,却不敢再去拦着赵员外的动作,喃喃的喊着:“赵爷,妾身求您,水儿饿了,您就让妾身喂喂她,等她消停了,再服侍您,妾身求求您了!” 赵员外却是不听秦暮烟这话的,冷哼一声,笑着说道:“只她叫了我才觉得身子异常的昂扬,又怎能让她停了去,少罗嗦,不然我宁肯不做了姓段的那门生意,。” 在水儿的哭叫声和秦暮烟微微的反抗下,赵员外在这院子里强 占了秦暮烟,这里的声音外头的人是能听见的,还有躲在屋子里的老奴才也是明白的,却是没有一个敢过来问问是怎么了。 当赵员外心满意足的站起了身,然后笑着扬长而去,秦暮烟愣神了片刻,随即顾不得整理自己身上的狼狈,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哭得没声的水儿身边。 屋子里的婆子听见了赵员外开门出去的声音,这才敢出门,并不意外见到了秦暮烟的狼狈,只是连连摇头说道:“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边说边上前帮着秦暮烟把水儿放到秦暮烟的怀抱中。 眼下的秦暮烟已经没有了初当如夫人时候的风光,虽然面容上更加的艳丽了,可再看看此刻她的样子,裙子被卷高露出了里面雪白的大腿,上身的衣服也敞开着,方才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散了开来,胸前的衣襟是被硬生生的撕开的,这些秦暮烟是全然的不顾的,只是抱着水儿让她吸允方才还胀满,此刻却已经没有乳汁的**。 水儿那一阵的哭声,脸色已经发紫,秦暮烟温柔的哄了许久,水儿这才微微的缓了过来,可吸了一阵的奶水,随即竟又哭了起来。 秦暮烟无助的看着一脸无奈的婆子,喃喃的说道:“婶子,求求你帮帮我,我现在没奶了,我的孩子若再哭下去,怕就要害了病了,你瞧瞧她现在的脸色,是这般的不好的。” 那婶子一愣,随后看了一眼秦暮烟的胸口,又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喃喃的说道:“这爷竟会有如此的喜好,这真是……” 说道这里停下了声音,搀扶起哈坐在地上的秦暮烟,轻声说道:“如夫人先回房间里去等一会,我给如夫人做个催奶的汤水,再给小姐喂些水,稍后等如夫人奶水来了再喂小姐吃些就好了。” 这个时候秦暮烟已经完全没了神,那婆子说什么,她便听了什么去,怀中的水儿还在吸吮着秦暮烟没多少奶水的乳 房,生意是抽抽噎噎的,听在秦暮烟的耳中却是更多的担心,果真在那个夜里,水儿害了病! 第三七一章 第三七二章 寻找 第三七二章 寻找 衔女真的不见了,别哥已经在他想到的所有衔女可能去的地方寻找过了,都没见到过她的影子,这个时候才愈加的担心了起来,有些惶惶然的,拖着落寞的步子回到了他的宅子里。 段田氏已经出门了,此刻正在院子里晃着,见别哥的神态不对,带着丝不解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的神态?” 别哥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轻声说道:“娘,衔女不见了。” 段田氏一愣,随即叫了起来,“怎的,这一早就触我的晦气是不,难不成是方才让你给我倒水,她不乐意了去,跟你使了小xing么?什么东西,越把她当回事,她自己还就越高看了自己了,还真当自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了,动不动就给咱们脸色瞧,我呸!不过是个山野丫头罢了,她既然走了,那也不用咱们费力气了,你直接写了休,我这便给你娶了大户人家的小姐去,就凭着你的才貌,哪家闺女不都心甘情愿的嫁过来。” 这话段田氏以前说的时候,别哥只是一笑置之,可现在段田氏在这么幸灾乐祸的说着,别哥心中却全然的不是滋味了,遂大声的斥责道:“娘,您能不能少说几句,衔女就是因为你镇日这般絮絮叨叨的嫌她才没了影子的,她哪里做得不好,您觉得就你我这样的家庭,当真能有大户人家肯把闺女嫁进来么,要是单单看才貌,那秦暮烟也不能舍我而选了赵员外那么个粗鄙的男子了,即便迎娶了大户闺秀,那身娇体贵的千金小姐就能做得好过了衔女么,这点是不可能的,还有一点方才出门的时候我已经同你说过了,没了衔女,我一无是处,就是咱们这宅子里的一砖一瓦哪个不是用衔女的银子买回来的,娘,您可想过这些,还有我们现在没银子了,衔女又走了,您和我今后就等着过回原来的日子好了,想来那样是最适合你我的,没有了碍着您眼的衔女,想必您的日子今后就舒坦了去。” 段田氏那番话也只是心中所想,她听了衔女没了影子,心情大好,却是没想到了这其中还有这项曲折的,猛然被别哥这样一吼,换做以前怕又要哭天抢地了,但是她这次却不会,因为她脑子里清楚的转着别哥那番话----衔女若是走了,他们的日子又会变成从前的样子! 从前的日子对于现在的段.田氏来说简直是堪比地狱的,越是安逸过之后,段田氏越加的无法忍受了那样的日子来了,遂也跟着急切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快出去找,现在回来做什么?” 别哥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就是没见了她的影子,心中倒也有些期待她能回来,这才回来看看的。” 段田氏脸上又阴沉了起来,从.你方才出了门之后我就一直在这个院子里了,并没见了衔女回来,你没到姓李的他家去瞧瞧,衔女喜欢和李阿五他婆娘混在一起的。“ 别哥摇了摇头,“我刚才出门的时候就遇见了方婶,.可她也说自己没见了衔女。” 段田氏眼睛转了转,随后伸手点了点别哥的头,大.声说道:“你这傻孩子,那女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她最见不得我的好了,这次衔女负气出走,对李阿五他婆娘来说刚好是个机会,这藏起衔女个两三天,让你我母子之间生出来了间隙,到时候她再把衔女送回来,这不是个一举两得的营生,你我间隙已经生成了,她又能平白装那个好人去,在这里衔女也只认识了李阿五夫妇俩,除了他家还能去哪,她出来虚晃你一下,你就当了真,这衔女才一会儿不见,你的脑子就糊涂了,让我说你什么好,也罢,现在不讲这些了,你别惊动了李阿五他婆娘,偷偷的潜入她家去瞧瞧,这衔女多半是在她那里的,想要玩这种把戏离间我们母子的感情,她姓方的还嫩。” 段田氏是越说越自信的,别哥却是没想过方婶.心中揣着这个念头,不过经段田氏这么一说,别哥倒是生出了希望来了,他真的希望段田氏猜对了。 有了这个想法,.别哥也不再迟疑,方婶的院子与他们家只隔了一条宽约六尺的巷子,别哥出了自家的门,随后绕到了方婶家院子的后面,虽然这院墙比乡下的院子高上了许多,可是因为别哥心中有这样的念头,这墙也不放在眼中了。 搬来了几块石头垫脚,别哥攀上了方婶家的院子,李阿五一早就回阳岔去了,方婶方才要给衔女送襦裙,却得知了衔女没了影子,回家放下了襦裙之后,也出去找过衔女,不过她却是与别哥两个不同的方向走的,一直没找到,这才回转了自己的家里,此刻正在屋子里瞧着她给衔女才做好的襦裙。 相处的久了,方婶夫妻是愈加的喜欢了衔女的乖顺懂事,这次听了别哥的话,虽然他也是避重就轻的三言两语就交代了去,方婶却是猜到了一个大概的,这越想就越觉得生气,不多时眼泪便扑闪扑闪的落下了。 方婶专注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别哥落入院子她也没听见。 别哥落下之时,由于不稳竟摔倒了去,弄出了那么大的声响,别哥是十分紧张的,平日里从门正大光明的走进来,那是全然不同的感觉的,可今日他却像个偷儿般的从墙上进来了,难免也生出了偷儿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来。 别哥站稳之后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倒是没听见了什么声音去,这才大了胆子,直接走到前门,伸手便推开了房门,却没想到竟瞧见了方婶坐在堂间里的椅子上,泪眼朦胧的盯着眼前的襦裙瞧。 别哥心中一紧,这么多年方婶的照顾一瞬间又涌进了他的脑海里,他怎么会去揣测了方婶的为人,她一向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直爽xing子,也正因为这点才看不惯自己的娘。 别哥小时候习惯了对他娘言听计从,长大了之后还顺着自己的习惯,却是没想过,自己的娘怎么会越加的刻薄了,也因为这份刻薄,就连自己有的时候也是受不住的,何况了衔女这个原本就没有与自己的娘相处过的女子呢。 方婶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湿润,抬起头来态度冷淡的问道:“别哥,你这是来作甚?” 别哥脸上有些尴尬,可还是说了起来,“婶子,我哪里也寻不见衔女,我实在是想知道她到底在不在您这了?” 方婶一愣,随即站起了身子,冷冷的说道:“别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能戏耍了你不成,我方婶做事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从来就不是那种玩弄手段的人,别你家有那么一个人物,就当别人也都和她一般模样,这衔女虽然是你自己带回来的,可与她相处的日子久了,我早就当她是我自己的女儿了,你把她弄没了,我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反倒先来找我的不是了,别哥,这衔女孤苦无依的,为了你把什么都放弃了,你竟然如此的待她,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它还在不在,或许早就被狗吃掉了!” 别哥被方婶这一顿抢白,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沉默了许久,才喃喃的说道:“婶子,我知道了,是我以小心之心看待了婶子了,可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会病急乱投医的,婶子莫要怪我,若是婶子见了衔女,我希望您跟她说一声,就说我和我娘知道错了,只要她回来就好,我亲自给她赔不是。” 方婶又拉起了袖子抹眼泪,喃喃的说道:“衔女当真没了影子了,这苦命的孩子,你没找车沿着回家的路线追追看,她一介弱质女流,又能走出去多远呢?” 听着方婶的交代,别哥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去,老半天才喃喃的说道:“难道她真的要离开了我么,那么远的路,她路上吃些什么呢,若是遇上了坏人,那她该怎么办呢。” 方婶又扯着袖子抹泪,倒也没有什么办法去。 别哥方才像一阵风一般的进了门,这会又像电一般的撤了出去,来来回回不过片刻。 之后当真叫了马车沿着回阳岔的方向追去了,可即便到了阳岔也没见了衔女的半个人影,别哥心彻底的沉了,即便他在衔女不见的时候耽搁了许久,可是依着衔女平日里的娇柔样子,想来她也不会走得太快就是了,这一路上没见,她更不可能已经进山了。 别哥带着侥幸回到了他家的旧宅里,这里没有人住,收拾的却是一丝不苟的,方把头的老婆是个讲究的女人,别哥拖了方把头帮着办事,她每隔三五天就会过来给彻底的打扫一下的。 即便整洁如新,可是没有人住的房子总会感觉有阴又冷,空荡荡的,别哥看着原本他与衔女成亲的时候住过的房间,心头又开始抽紧。 这村子本就不大,方把头与他妻子都在附近,听闻了别哥回家的消息,都赶了过来,笑脸相对的说着村子里事情。 别哥没这些心思,却不好卷了方把头夫妇的面子,默声听着方把头的妻子叙叙念着,从村东头的破落户小狗子年前也讨上了媳妇且还生了个俊俏的大胖小子,到村西头的张老汉病怏怏了多少年,终究熬不住的在开春归了西,反反复复念着却没个正事的。 别哥才想着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方把头的老婆突然神秘兮兮的说了起来,“别哥,你可知道了秦暮烟他娘的事情。” 别哥是没心思听这些的,不过提及了秦暮烟她娘,别哥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句,“她娘怎么了?” 方把头的老婆叹了口气,“这秦嫂子也是个命不济的女人,原本指望着姑娘大了嫁了县城里的员外老爷,她这今后的日子也有个保证,可这李家父女三个月没收到了秦暮烟托人捎回来的银子,就有些不是心思,前几天李丫打发了自己的女婿进县城去跟秦暮烟要钱,却得知秦暮烟早就不受宠了,赵员外好久没给她一个铜子,她以前从赵员外那得来的银子都供奉了这李家父女,现在的日子也是要变卖了赵员外以前赏给她的首饰才勉强的过活,这李丫的女婿回来把话跟李家父女讲明白了,这李家父女当即翻了脸,说秦嫂子年岁大了,做事也不中了,留在家里也只是个吃白饭的主,挤兑了几天,终究还是把她赶出了家门去,现在秦家嫂子可怜啊,东家住个三天,西家待个两日的,心中不舒坦,可也不敢进县城去找秦暮烟,哎……” 别哥心中突然有了别样的感觉,似乎有些窃喜,在别哥的心中,这秦暮烟她娘是罪有应得的,毕竟当初就是她为了贪财才毁了他与秦暮烟的亲事,不过开怀之后,别哥却有了别样的念头,想了想,对方把头老婆说道:“方叔,莫不如这样,你们夫妻二人看着这院子,也要劳烦了你们来来回回的走,就让这秦暮烟她娘住在这里好了。” 其实方把头他老婆说了这话,也早就有这个意思的,可她也知道了别哥与秦氏母女之间的恩怨,怕直接说出来这个要求,被别哥拒绝了去,这日后若是再想提及,怕就难开口了,却没想到还没等她要求了,别哥就先自己答应了,她自然是连连点头说好的。 这方把头夫妇只当别哥是心眼好,哪怕是自己的仇人也见不得她难过了去,却是不知道这别哥还有别样的心思的,有秦暮烟的母亲看着水儿,她定然会尽全心的呵护着的,想到这点,别哥又开了口来,“婶子,您可知道谁家有奶水足的嫂子,我想请个奶娘。” 方把头老婆听见了别哥的要求,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她一直和段家有联系,却没听说过衔女生了孩子,这会儿要奶娘,还真的有些奇怪,不过这方把头老婆也知道自己不能多问了,眼睛转了转,随即想到了破落户小狗子他媳妇,忙笑着说道:“小狗子他媳妇的身子壮实,生了个娃娃,那奶水是吃不完的吃,让她匀出来些,想必是可以的。” 别哥笑着点头,“那正好,就托婶子帮帮忙,给我说和说和,她好生的伺候了我送回来的水儿,这好吃好喝的不会短了她的,多弄些老母鸡之类的下奶的物儿,然后我每个月会格外付给她五两银子当月钱。” 方婶听了别哥的安排,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笑着说道:“五两,够狗子忙几个月了,这事他们一定会同意的,别哥你就放心好了。” ¤¤¤¤¤¤¤ oo~,编辑给了大封,这些都是要与朋友们捧场才得了的,分割线下不计费,推荐本09年12月pk榜第二名的,大家有时间去看看! 《平穿花嫁娘》作者似水静阳。(本简介下方有直通车!) 夫不好,爬墙过,瞅准机会换一个 第三七二章 寻找 第三七三章 病了 第三七三章 病了 奶娘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自然别哥交代了方把头夫妇,就说是他们接了秦暮烟她娘住在他的院子里的,自然,这也不能平白的住着,不多日子便要送来个奶娃娃,这娃娃是需要了秦暮烟她娘看着的。 秦暮烟她娘原本听见了这方氏夫妇是要她住了别哥的旧院子,自是不肯的,不过这方把头老婆也是个懂得说话的人,细声细语的劝着:“别哥早都进了县城,现在跟城中的员外老爷们忙着做买卖呢,哪里会有时间回这山沟沟里,再说日后我们也要忙了,这院子没个人住,再怎么打扫,日子久了也要破败的,你现在住进去,不但帮了我们,这也算是补偿了当初亏待了别哥的,再者你一个妇道人家,总这样东家出来西家进去的也不是个事,莫不如就这样安顿下来,还有过些日子,县城中的老爷会送过来一个奶娃娃,你给照看着,花销都算是那老爷的,他还说了每个月会给你些月钱,日后你的生活也算有了着落,你何乐而不为呢!” 秦暮烟她娘被方把头老婆这样一劝,心思也活络了,人穷志短,虽然还是知道这样做实在是被人耻笑的事情,可她犹豫了很久,还是点头应下了。 方把头老婆见这事算是说成了,直接带着秦暮烟她娘来了别哥家,这屋子里的家具都是新换的,并不需要怎么打扫,别哥走之前也交代过了,宅子里的东西随便秦暮烟她娘用,就连被子别哥当初也是做了很多床,夏天的时候,方把头他老婆怕被子受潮,都会拿出来晒晒的,眼下虽有些潮气,烧了暖炕之后,被子铺在炕上,不多时里面的潮气就烘干了。 那边小狗子他媳妇也同意当奶娘,事情都有了着落,方把头夫妻才喜滋滋的到村外的小河边来找别哥回话,这里是外人回村的必经之路,且还有河水,别哥还记得当初他与衔女才成亲的时候,衔女被段田氏骂了之后,偷偷的坐在河边沉思的样子。 当初那个石头还在,可是衔女却已经没了影子。 终至日暮低垂,别哥的心思.也凉了,现在的他已经敢肯定衔女没有回村,那种落寞让别哥有说不出的难受。 方把头夫妻来到当初与别哥约.定好的地点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别哥对着河水沉思的样子,虽然他们二人并不知道别哥突然回来的缘由,可这个时候却又不得不再小心翼翼的问着别哥了。 “别哥,你这是怎么了呢?” 别哥这才回过神来,对方把头.夫妇淡淡的一笑,“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里比较陌生了而已,对了,托婶子的事情……” “这个你倒放心就是,我做事一向都很准成的,好了,.都办妥了,对了,你要给秦暮烟她娘多少月银啊?” 这个当初她忘记了问,和秦暮烟她娘说话的时候.也不好轻易的下了海口,秦暮烟她娘得了地方住已经算是好的了,至于要给她多少月银这事她是想问也问不出口的,现在那后悔的感觉简直要把她湮没了一般,她以为嫁了秦暮烟去县城的员外老爷家,自己与女儿这后半生都有了保证了,谁知道这局面竟比从前还要难堪了。 之前最少她还有个容身之所,可听了李家有银.子了,这李丫夫妇来了之后,秦暮烟给银子,她在家中就有些地位,秦暮烟一失宠,他们立刻变了嘴脸,就连李父也是一般的模样,她是他们的摇钱树,这树上摇不出银子之后,他们会毫不留情的连根拔起。 那个时候她摄.于李父的威逼,心中也有些自私的念头,私自毁了与段家的亲事,怎料这风水轮流转,段别哥一趟山里之行便风生水起了,可秦暮烟却是被打入‘冷宫’了。 秦暮烟她娘一直以为凭着秦暮烟的美貌,赵员外定然会宠爱她一生的,却没想到秦暮烟嫁了赵员外之后,竟比他那些房的妾室失宠的还要早。 她想去看她,却又不敢去,在矛盾中徘徊着,每日做的就是厚着脸皮吃嗟来之食,阳岔是个纯朴的村子,可越是这样的地方,才会越加的彰显出来了她的龌龊。 面上每个人都待她和善的笑着,可是私下里她却是明白那些人的鄙夷----趋炎附势的终落了如此下场怪得了谁呢,她以为抓住了踏脚石,却不过是水中的月亮;她以为人家是上不了台面的山沟破石头,却不想人家才是真正的金镶玉! 别哥听了方把头老婆的问题,却是迟疑了起来,这个时候让他允诺了月钱,他是真的不好说的,衔女若是找不回,他又把瓷器铺子让给了赵员外,林林总总的,家中剩下了总共不超过五十两银子,这些还要解决他们这段日子的开销,况且他还允许了给小狗子媳妇每个月五两银子的月钱,越想脑子越大,也不禁烦躁了去,冷淡的回道:“这个等着过几日我送来了孩子之后再说。” 方把头夫妻见了别哥心情十分的不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阳岔的事情安排好了,别哥也无心再做停留,既然这里找不到衔女,他心下合计这衔女还是在平县他们家的附近,那样的山野之地,常常有老虎黑熊出没的,要想进山,最少都要三五个粗壮汉子结伴同行的,他现在站在这个位置,不但是平县回转阳岔的毕竟之地,还是当初他和衔女下山经过的地方,这样看来,衔女定然没有回到这里才是。 有了这个了然,别哥匆匆拜别了方把头夫妻,又坐着马车回了平县,到了平县外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许久,他却在这个时候命令车夫放缓了车速,心思矛盾着,害怕回去了之后面对着的是失落。 就在这个时候,秦暮烟的院子里却传来了秦暮烟的哭喊声:“婶子,您说我的水儿怎么了,自从中午吃完奶之后就没再吃了,这都好些个时辰了,她一直半睡半醒的样子,她是怎么了呢?” 婆子听了秦暮烟的哭喊,几步来到了秦暮烟的身边,看着她怀中抱着的水儿,脸色顿时变了,伸手去摸着水儿那红的异常的小脸,大惊失色的叫着:“如夫人,这孩子是害了病了,现在要快些去找郎中,不然再拖下去恐怕事不好啊!” 秦暮烟被这婆子一说,随即也跟着变了脸色,喃喃的说道:“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婶子,带我去找郎中,我们这就去找郎中。” 这个时候那个婆子却现出了为难,轻声慢语的说道:“如夫人,可咱们家中并无银子了,上次您家中的姐夫又来催着要银子,您忘记了您把最后的那个成亲时候员外爷赏的金镶玉的镯子都给了他么?” 秦暮烟茫然了一阵,随后大声的说了起来,“孩子要紧,我们去求,对了,找老爷,老爷答应段公子要给把孩子给他的,这个时候他会给银子救命的。” 那婆子摇了摇头,却是没再说什么,替秦暮烟好生包紧了水儿,随后跟着她出门了,她们的身上竟没带一个铜子。 孩子的病重要,她们先奔了最近的医馆去,在门外敲了好久的门,才有一个十三四岁的童子出来应门,见了秦暮烟与婆子,倒也不细看,睡眼朦胧的问道:“这才睡下,你们吵什么呢!” 秦暮烟急切的说了起来,“这位小哥,我家孩子病了,想来找郎中给瞧瞧。” 那童子挑了挑眉,不耐烦的说道:“可带了诊金来?” 秦暮烟与婆子对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童子见了她们两人的表情,也不再多问,冷淡的说道:“既然没带了诊金来,那你们回去拿银子再来。” 说罢转身打算关门,却被秦暮烟急切的拦住了,更是低声软语的哀求着:“求求小哥了,我孩子病得厉害,您先给瞧着行不,稍后我筹了银子给您送来。” 那童子看上去年岁很轻,却是个冷硬心肠,听了秦暮烟这话,非但不觉得心酸,反倒冷冷的说着:“你们这种情况我是见得多了,咱家老爷给人家医好了病之后,许多都没了影子,快回去筹钱,筹到了诊金,咱们老爷自然会接待了你们的。” 秦暮烟听了童子的话,扑通便跪了下来,声声凄厉的哭诉着:“小哥,求您了,我保证日后筹到了银子定然把这诊金给补上还不成么?” 那童子又打了一个哈欠,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瞧着您这身行头也不像没银子的,夫人你也莫要戏耍咱了,还是先回去带了诊金再来说,有这些说话的时间,早都回去拿银子了。” 说罢重重的摔上了门板。 这条街上一共三家医馆,每家都是一样的态度,最后在婆子的指引下来到了春香楼外,那个时候赵员外正和老鸨新买回来的鸨儿喝花酒,秦暮烟抱着孩子跪在了春香楼外头,赵员外却是连面都没出来见她一见的,最后只是冷淡的让人传话给了秦暮烟,字字狠觉----若再来扰他兴致,他立刻就毁了与别哥的约定,摔死那个小咋种。 秦暮烟知道了赵员外的心狠手辣,自然也明白在他享受的时候最厌烦的就是被人打断,她不敢再去冒这个险,抱着孩子再回到第一家那里敲门,因为相对于两外的两家,应门的童子还算是客套的。 那个童子见又是秦暮烟,皱着眉头问着她可带了银子,秦暮烟又跪了下去,声声凄厉的恳求着童子,“小哥,我暂时真拿不出银子,求求您,我的孩子真的不成了,求你行行好。” 那童子皱紧了眉头,冷淡的说道:“这事我天天都遇上,咱们又不是什么慈善的大老爷,也是有本金在里面的,您还是想办法去筹钱。” 说罢就要关门,随即眼前出现了一锭元宝,跟着耳边响起了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这些足够孩子的诊金了!” 第三七三章 病了 第三七四章 怜惜 第三七四章 怜惜 这个时候谁能救了秦暮烟的孩子,对于她来说就是再生父母,秦暮烟与她身边的婆子一道侧过头来,看见的便是别哥寻了一整日的衔女。 秦暮烟心头一动,却是不知道该要如何说的好,她怎么能想到,在这个时候唯一对她伸出援手的竟是被她嫉妒着的女人呢。 还是那婆子先喊了起来,“这个不是巷子头的段家夫人么,您这个时辰了,怎会在这里了的?” 衔女温和的说道:“偶然间路过的。” 秦暮烟把怀中的孩子抱得更紧,可是她现在却是说不出话来的,自然更没有勇气拒绝了衔女的好意,衔女对秦暮烟淡淡一笑,随后转头对那个守门的童子轻声说道:“这是诊金,请放我们进去,找你家老爷来给这个孩子瞧瞧,若是耽搁出了人命来,修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童子见了银子早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盛气凌人,且衔女说话还是颇具气势的,遂点头哈腰的说道:“这个是自然,几位请先进来,咱家老爷还没睡下,这会儿进去了正好让他给瞧瞧。” 衔女勾起嘴角对那个童子.一笑,却差点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姓氏来了,脸上也在一瞬间浮上了红润,虽然是童子的身段,却早已经有了少年的心思,在衔女这样的女子面前,他又怎么能镇定了去,好在这夜里天黑,他当衔女是看不见的,却哪里会知道即便再黑些的坏境下,她也能瞧得清清楚楚的。 童子转过身去,领走在前,衔女对.不知该如何反应的秦暮烟轻柔的说道:“孩子的事情要紧,有什么话随后再说,快些进去。” 听见了衔女的话,秦暮烟才有.了动作,对衔女又是一阵跪拜,随后轻声说道:“段夫人的恩情,秦暮烟铭记在心,他日若有能力,暮烟定会报答了您的大恩大德。” 说罢眼圈一热,并不敢去看衔女的表情,快速的跟.上了走在前头的童子。 衔女对秦暮烟身边的婆子也是习惯xing的一个笑.脸,却听见那婆子恭敬的说道:“段夫人当真是个好人,又如此的美貌,难不成是天上的菩萨下凡?” 婆子的话倒是让衔女一阵笑,随后轻声说道:“若.我是菩萨,倒不会在这里了。” 那婆子煞有其.事的摇着头说道:“也许夫人您就是那天上的菩萨,现在不过是来凡间走一遭的,我家如夫人好运,才会在这个时候遇上了您,就算您不是那菩萨,也是个有菩萨心肠的女子,将来定然有好报的。” 衔女摇了摇头,她不是菩萨,她是山间的人参精,她是来凡间走的,却没想到这凡间的事情当真并不那么单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放在以前是够她想上一百年了,她也回到了长白山,不敢去见山妖,怕让山妖见了她的难过,这日后必然见不到别哥了,山妖是会要人命的----在想到那一刻的时候,衔女就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对别哥的思念,因此只上了山巅去见老松柏。 那个时候老松柏正在打盹,她像从前一样倚着老松柏的树身上,她以为只要靠在他的躯干上,就可以还想原来一样欢快的歌唱,可是唱出的歌曲却全然是别样的味道了。 许久之后,她身后的老松柏张了口,“既然不舒服,就回来,那些红尘中的情情爱爱的本就不适合你,你终究会是上届的天神。” 也就是这样的一段话,让衔女摇摆着的心又坚定了起来,她还是舍不得别哥,因为一段歌落之后,会猛然发现,在她支离破碎的歌词中,全都是别哥的影子。 随后衔女就想明白了,她站起身,对老松柏深深的一鞠躬,唇角挂笑,轻轻柔柔的说着刚毅的话语:“松柏爷爷,我不会这般就退缩的,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会轻易的放弃。” 之后就去把上次藏起来的银子全部找了出来----跟别哥一起下山的时候,那些银子是别哥背下去的,这次她的身边没有别哥,虽然带着的银子是上次的十几倍,可却不必像上次那般的麻烦,只张一张手,她便把所有的银子收入了她腰身上看似寻常的香囊中,所以她不必那般缓慢的行走,在天黑之前就回到了平县,只是到了平县又不想立刻回家了,在这入了夜便清冷的街道上徘徊,却不想竟见了这一幕。 衔女是渴望着小孩子的,她知道那个女子是秦暮烟,所以最初的时候她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可终究耐不住自己的心软,上了前来付了银子,她看见了秦暮烟眼中感激的目光,可是她最想的还是看看那个孩子,但她知道现在首要的事情便是保住了这个孩子的命才行。 进了医馆中,那个老郎中也和一般的行医者一样的满身药香,可只一眼衔女便瞧出了他与阳岔那个老郎中的区别,心头不由的一颤----眼前的郎中的医术绝比不过阳岔那个老郎中的。 见了银子,这郎中也算尽心,秦暮烟按照郎中的吩咐把水儿放在桌子上解了开来,衔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暮烟的动作,却在被子解开的一瞬间,心头又轻轻的颤了一下。 衔女别过头去,决定忽略了心头的不适,随即再转身的时候,已经听见了那个老郎中叹息的声音,“这位夫人,您来的晚了些,这诊金我也不收您的了,您还是把她带回去。早早的安排一下!” 秦暮烟听见了郎中的话,顿时叫了起来,随即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声声凄厉的哀求着:“求求您救救她,这里有银子,求您救救她,您是老人,救救我的孩子!” 衔女盯着安静的躺在桌子上的小小身子,她的面色异常,只能看见身体上有微弱的起伏,秦暮烟跪在地上,身子抖成了一团。 那个老郎中见了秦暮烟的样子,也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原本身子就弱,想来今日可能还着了凉气,似乎还有气结的症状,种种合在一起,也难免会有如此的结果,老朽是无能为力,这街上也只老朽的医术算是高明的,夫人若是不信老朽,那老朽也没什么办法,你们自管去旁的店铺去问问去,这救人一命本就是积善的事情,我没有推脱的道理不是。” 秦暮烟还跪坐地上不肯起来,衔女却是慢慢的来到了水儿的身边,伸手轻轻的抚上了水儿柔软的小脸,轻缓的说道:“可还有一点点的回天之术?” 那郎中听了衔女的话,倒是有些惊奇了,遂把自己的眼睛对上了衔女,只是觉得衔女在夜晚看得有些不真切,这点让他的心突突的跳了几下,随后方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的念着:“这孩子原本身子就虚,现在又是寒毒入体的,何况这位夫人耽搁的太久,此婴孩现在只有出的气,却没进气了,实在太弱了,如此浪费大笔的银子,最后再诊她不好的,老朽丢了声誉,夫人丢了银子,两厢都不的好的营生,如此还医治她作甚?” 衔女默了声,听见了郎中的话,秦暮烟突然站起了身子,上前就抱起了水儿,转身就要向外头跑去,却是被婆子拦了下来,声音中也带着悲戚,不过还是问了起来,“如夫人,现在外头天黑,又风寒露重的,您这是作甚?” 秦暮烟急切的说道:“婶子你放我出去,这一家怕医不好损了他的招牌,我们就去别家,婶子,你放我过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水儿等死,婶子也是当娘的人,该明白我此刻的心情的。” 婆子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让开了身子,秦暮烟又想往外走,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时候,衔女已经来到了秦暮烟的面前,站定了身子堵住了她的去路,坚定的说道:“你不能走。” 秦暮烟心头一跳,更加收紧了抱着水儿的手臂,声音中带着恳求,“段夫人,我知道自己对不住您,可是您放过了我的水儿,我今后就给您当牛做马,这样还不成呢么?” 衔女看着秦暮烟带着悔恨和哀求的眼神,轻轻的摇了摇头,“对不对得起我,那是你的事情,与这孩子无关,我不放你走,并不是要有意难为你,郎中也说过了你的孩子现在身体虚着且还有寒毒,若你们就此走了,外头方才的温度又低了,怕是没到下一家,你怀中的孩子便受不住了,若是你肯信我的,那么就让我试试看,如此可好?” 秦暮烟一愣,低头看着怀中的水儿,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把孩子放在了衔女伸出的双臂间。 衔女接过了水儿,转身对着郎中说道:“我是有一个土方子驱寒毒的,不过这方子却不可被外人所知,且还不知道效果如何,可否请这位老爷给我个单独的房间,若是还没有效果,我们即刻带着孩子离开您的医馆,绝对不污了您这间医馆的声誉,若是这方子还有些效果,那么这孩子便算是您救下的,您看这样可还好?” 郎中听了衔女的要求,盘算了一下,自己倒是吃不了亏的,随即点头同意,命方才的童子带着衔女去医馆后侧的房间里。 秦暮烟是想跟着进去的,被衔女挡了回去,“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方子,我承袭的时候跟祖上发过毒誓的,绝对不能让外人瞧见了我的做法,如夫人难不成是信不过我的,你只要守在门外就好,若房间里有什么动静随时可以走进来,我跑不掉的,也万万不会伤了你的孩子的。” 秦暮烟听了衔女的话,这次是真的不敢再跟着进去,也只能焦急的守在门外,衔女进了房间,见里面有一张没有帐子的小床,随即把水儿放了上去。 水儿的呼吸更细微了,衔女没那么许多的时间耽搁,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上面曾经的伤口都随着愈合而隐去,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她是不知道的,只依稀的记得山妖曾经告诉了她,她的身子是与寻常的人参不同的,寻常的人参多半只是滋补的灵苗,可她并非如此,且随着道行的增加,她的身子能治愈的疾病也便更多。 那个时候山妖曾对她说过,这种能力若是成仙,将有助于她到更上层的宫殿中任职,可若是不成,留在人间,这种能力便会成为她的隐患,她若到了两千年的道行还不成仙,那么在人间便有活不下去的危机----因为山妖给她的能力中,有使生物长生不老的能量。 衔女虽然只活了七百年,可是她的道行已过千年,既然她有千年的道行,那么给一个婴孩驱寒外加补身子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当初段田氏也是被她这样医治好的。 想到这里,衔女也不再迟疑,抬起一只手,用她比刀子还锐利的指尖在自己的手腕处划出一道伤口,原本乳白色的液体现在颜色居然深了些,衔女是没注意到了这点的,她把自己开始滴液的手臂放在了水儿的最上方,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捏开了水儿小巧的唇瓣,刚好她的参血在这一瞬滴入了水儿的口中。 那个小小的婴孩确实太虚弱了,她连吸吮的力量都没有了,那参血滴入了她的口中之后,她似乎连吞咽都不成了,初期少的时候还好,这参血微微的多了起来,便从水儿的口中溢了出来。 衔女微微的皱紧了眉头,随后把捏着水儿的那只手移到了她小小的身子上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不多时睁开了眼,便见水儿的脸色开始变好,随后她手腕上滴出的参血她也能咽下去了。 许久之后,水儿的小脸开始有了血色的时候,衔女才收住了自己的力道,伸手拂过方才的伤口,伤口慢慢愈合,衔女抹去额头上的汗滴,嘴角勾起了笑来,这个孩子算是救下了。 衔女低头审视着水儿的睡颜,她的呼吸虽然还不强,却已经平顺,再去看着水儿的脸,衔女觉得自己的眼圈又开始酸涩,可还是没有泪,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门边,伸手拿下了门闩,对着等在外头的几人说道:“好了。” 秦暮烟先冲进来的,随后那郎中不解的看了一眼有些虚弱的衔女,也跟着迈着步子进去了,只有最后那个婆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段夫人,瞧着您的气色不好,您这是怎么了?” 衔女无力的摇了摇头,她的身子虽乏,却远远没有心乏。 不多时那个郎中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奇了,还真是奇了,这样都被你救活了,我活了多半辈子,如此奇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第三七四章 怜惜 第三七五章 恩** 第三七五章 恩** 终于熬到了日出,天亮之时,水儿竟醒转了过来,吃了奶之后才又睡了过去,一夜无眠的秦暮烟终于放下了高悬着的心,至此了然,自己算是欠下了最不该去欠的人的恩情,且不知道这份恩情要怎样去偿还----她心中很清楚,若是没有衔女的帮忙,自己的水儿怕是早就没希望了。-_() 天亮之后衔女才离开,秦暮烟还是说不清楚自己的心中的感觉,却明明白白的知道衔女在她身边令她十分的安心。 别哥回到了家中,在门边侯着他的却没见了衔女的如往常般的迎接了他,心中顿时就空落了起来,在那之后,别哥也没继续留在家中空等,那会让他更加的难受,随后在平县中疯了似的转了一整晚,天亮之前回到了他与衔女的房间了,还是了无睡意,就那么干坐在衔女最常坐着的位置上,对面是那偌大的木桶,那个时候他专门定做了这样一只浴桶,自然脑子里是有些迤逦的画面的,可是这里有他娘在,他们没有时间洗他想了好久的鸳鸯浴----段田氏每次看见厨房里烧了大锅的热水,都会把别哥叫去说话了,快一年了,段田氏没有给他们一次机会,现在也只能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些空洞的点点滴滴。 天亮之后,段田氏又如往常一般的派来了如宝,这次别哥再见如宝,已与常日完全不同的感觉了,好像落水的人遇上了救命的稻草,见了之后便要紧紧的抓住。 被别哥那样急切的抓在怀中的如宝却是与寻常的孩子全然不同的反应,他只是对着别哥笑,笑得好像是天真烂漫的,可别哥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别样的味道,这些别哥是不在意的,他只想知道衔女去了哪里,因为昨天如宝跟他说的话,此刻他见了如宝自然只能是这样的反应了。 “如宝,你告诉我,衔女到底去.了哪里,她还会不会回来了?” 如宝侧着头笑,“衔女姐姐会回来.的,这点你放心,她还舍不下你,对了,老夫人说让你过去一趟的。” 别哥在这个时候最没心思见.的就是段田氏,可他不会忤逆了段田氏,遂低垂着头跟在如宝的身后走向了段田氏的房间。 与昨日一早一模一样的情景,在别哥心头却是两.样的感觉了,不禁咬上了自己的唇,进了屋子只是低垂着头并不看着段田氏,冷淡的说了一句:“娘。” 若平日里别哥这样跟段田氏打招呼,怕她又要叫.嚷开来了,可今日是什么情景,她瞧见了别哥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便已经了然,又怎敢再说了旁的去,这个时候她只能对衔女又恨又想。 恨她是因为这个衔女如此的行为在她眼中就.是全然的不守规矩,可想她却是因为别哥昨日说了,现在也只有衔女可以维系下去段家的体面,没了衔女,他们段家的荣华将成为一个幻影,不但会从新过回那种落魄的生活,且还面临着被人耻笑的局面,如此看来,她怎么能不想着衔女呢。 “没找到是么?” 别哥轻轻的点.了点头,段田氏那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此刻咬着牙盯着别哥,她想喊叫,又怕让别哥更加的记恨了她去,只能强忍着。 段田氏知道衔女在意了别哥,因为有这点保证,她一直觉得衔女是不会轻易离开了别哥的,现在却不那么肯定了,不过还是在心中下了暗自的下了一个决定,这衔女若日后回来了,她定然会找她出了这口恶气的。 母子二人彼此对坐着,其实很多个早晨和晚上,别哥与段田氏都是这样默默的对坐着的,最初的时候段田氏还能给别哥出出主意的,可是时间久了,这赵员外的心思以段田氏的能耐就有些猜不透了,她越猜不透,能给别哥出的主意就越少,以致很多的时候都是拉着别哥来她的房间枯坐而已,不过尤以今早为最尴尬的。 以前就算是枯坐着,段田氏也最少要让别哥坐上将近小半个时辰的,可今日别哥没了那么多的心思,坐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站起了身,对段田氏还算恭敬的说道,“娘,衔女还没找到,我要去找她了,就不在这耽搁了。” 说罢不等段田氏回话,转身就走了出去,段田氏愣愣的看着别哥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 别哥先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趟,他是带着一点点的侥幸回去的,进了门还是空空如也,就和昨天早上一样的情景,这样的情景他的心中多少也有防备了,却没想到再见还是揪着的痛。 不忍见,转过身子,却看见身后站着眉眼如月的女子,有些不敢相信,老半天才轻轻的问了一个字,“你?” 衔女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是我。” “你去了哪里?” 别哥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点,可衔女的表情却还是那么的平淡,平淡到就像最近这段时间,他对她的表情一样。 “我去给你拿银子。” 别哥愣在了原地,“可是那么远,你一个弱女子,这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有绝对的答案,我想不到答案,才会如此的迷茫,你也不能直接就反驳了我的回答。” 别哥对衔女话中的意思并没有全然的了解,不过有一点他是明白的,他的衔女没有放弃了他,也只有这样的认知才让别哥高兴了起来,几步上前,把衔女紧紧的拥抱在怀中,脸面贴着衔女一直不温热的颈侧,轻轻的呢喃:“今后不开心的时候你就对我说出来,千万别再这个不声不响的就没个影子了,我好担心你!” 衔女站直了身子,认别哥紧紧的抱着,这具胸膛还是热的,却渐渐的让衔女觉得不如初见时候的温暖了,她没有回答别哥的要求,因为没有回答,便不算是给了保证,不给保证,她便不会食言,即便她真的说话了又能怎么样,她不相信别哥会为了自己的不开心而去忤逆了她娘。 衔女的身子依旧柔软,可是别哥却觉得她比曾经任何时候都要僵硬,不禁担心了起来,小声的问道:“衔女,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衔女才出了声,“没什么,银子我带回来了,不过这次要做什么,你却是得听从我的吩咐。” 有了银子就能解燃眉之急,别哥哪里还有别样的要求去,连连的点头,“这个是自然的。” 衔女轻飘的笑,笑过之后才淡淡的说道:“既是如此,那么你便去做你该做的事情,那个姓赵的员外我不喜欢,所以他不可以在如此招摇的留在这个地界上了。” 听见了衔女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别哥先是一愣,像衔女这么柔顺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来,是让别哥有些惊奇的,可是她说的意思却与他此刻的想法不谋而合的,从赵员外想要摔死水儿并借机要挟了他的时候,他对赵员外的反感便已经升级,他是恨他的,既然有恨,他自然想他不得好。 衔女说她带回了那些银子,别哥这次却不敢问她带了多少,更是不敢问她一个弱女子何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往返,隐隐之中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感觉,他才愈加的惶恐了起来,当然,收养秦暮烟的孩子的事情,也是绝对不能告诉了衔女的。 赵员外给了他七天的时间,他却是一天都等不及的,这店铺要给了赵员外,该如何跟衔女解释,这种种都困扰着别哥,像寻常一样出门,却不去瓷器铺子,更不去赵员外那里,沿着以前觉得无比繁华的平县正街走着,身边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多数都是像从前的自己一般带着山货进城的乡下人,又是放山的进城送山货的时间了。 那些人中有偷偷的看着别哥的,这点他是知道的,因为从前的自己进县城之后也会偷偷的去看别家的公子爷打扮得富丽异常,然后在心底艳羡着那些人可以不用做事,悠哉随意的在大街上乱晃,却可以吃喝不愁。 他现在也在大街上乱晃了,却想到了当初那些人也未必就一定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惬意了。 路过一个水粉的摊子,猛然间听见摊子前面两个打扮的不似寻常正经人家的妇人窃窃的说着:“那个赵员外的十七妾还真的挺漂亮的,可惜啊,这赵员外也真心狠,她抱着孩子那个样子,还真是可怜呢。” 另外一个女子听了那女子的话,冷哼了一声,“当初香凝姐还说若日后嫁了赵员外也算个好的结果了,瞧瞧昨天那个场面就知道了,那个叫秦暮烟的女人我是听说过,出身清白人家的女子都落得个那样的下场,何况是我们呢,不过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后来治好了没?” “那谁知道,瞧着秦暮烟那穿着单薄襦裙跪在地上的模样,我瞧着是难好了。” “这个赵员外也真够狠心的了……” 别哥听见了那两个女子的话之后,心头猛烈的跳了起来,只一个念头,绝对不会放过了赵员外,脚下也不迟疑,向秦暮烟家飞快的跑了过去。 第三七五章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