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的军阀》 关于小说1 :在两帝国间,没有什么想法,依靠强大的军力无法无天。跟有些小白书类似啊,我来了,谁也别惹我,我牛b。期待看有什么新风格。 :老书遗憾,可惜新书还是小众作品 这本书有些老了,旧瓶旧酒,刚开始写的时候,很有些理想化的成分,后来写的很夸张,无以为继。 小白书大概不会,毕竟凯撒《五战记》,《朱古达战争》,《柯提林阴谋》,《罗马史》的两个有名的版本(其中一个好像是塔西陀),《罗马帝国衰亡史》(现代),希腊《历史》(关于希波战争)、《波罗奔尼撒战争》、《远征记》、《亚历山大远征记》,这么几本著名希腊罗马史读过一遍或数遍。 当然,作为业余爱好者,做不到考据的层次,只能写些“穿越之穿越”以避免出丑。 至于小众作品,也没什么办法,性格不够开朗,小说也就不可能很阳光,能够吸引部分读者就行了,所以,我的要求不高,推荐和点击不至于太难看就行了----写书赚钱,好像离我很遥远。 如果读者能够提出好的建议再好不过,毕竟,能够让自己的书更受欢迎总是好事情。《南亚》时候,有些读者的建议,本人不仅没有接受,说话也有些冲,这里再次说声抱歉。我会尽量接受读者的建议,但力有不逮之处,或者不愿改变之处,也请原谅。 关于tj,这本书存稿十万,另有其它可拆解融合的旧稿十万字。某种程度上说,我写书很少安排结局,地球少了谁都能照转,主角在一本书中或许很重要,但在整个故事(背景)里,他不过是个微小的存在。 西门子阁下 感谢西门子阁下提醒: 罗马军制,军团长都是荣誉职位,实际的指挥官是首席百夫长,而决策机构是首列百夫长会议。 一直想找到《罗马军制》这本书,一直不能如愿。 一直以为: 罗马军打仗都是出征的执政官统兵并临时指派军团长,平时由百夫长负责军队管理; 马略改革前,罗马没有常备军,发生战争时,由元老院指派某人负责征兵; 罗马征服的好处被贵族窃取,参战的罗马公民甚至没有时间和精力打理自己的土地,平民与元老院贵族的矛盾导致格拉古兄弟改革(悲剧),然后是马略改革和苏拉的独裁统治,然后职业化的军人帮助凯撒和屋大维顺应名义,帝国取代共和国制度。 bug肯定很多,欢迎更多读者指正(人名、地名、城市名、气候之类的谬误就不要提出来了,那会让我自卑的)。 写书的动机 [评论]看点是什么,主角的动力目标是什么 一句老话,给个理由先 发表人:爱看书的某人发表日期:05-1117:10点击数:0回复数:0 回复: 起点写书,要么为了改善生活,要么为了摆脱受雇于人的不自在,要么是为了打发时间。 作为一个长在红旗下的优秀少先队员,曾经觉悟太低,一直未能如愿加入光荣的共青团,深以为憾,故此,特写书以明志:争取做个有文化,有道德的大好青年。 此书特表示个人高尚情操如下: 为了宣扬中华民族的光辉伟业和光荣传统,为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特写此书以彰显我五千年文明的辉煌,鄙视野蛮落后的西方人,深刻认识到,作为伟大中国人民之一员,我等的神圣使命,简言之:yy救国是也。 大概,我说出自己的意思了。 p.s:板砖笑纳盖房,鲜花留下换粮。 罗马军营生活(转) 本文主要内容翻译自《thecompleteromanarmy》作者adriangoldsworthy 部分资料取自 《theromanarmyfromcaesartotrajan》作者michaelsimkins和ronembleton 维基百科 塔西陀《编年史》 加入 帝国时期绝大部分的军队是志愿兵,法律规定所有的罗马公民都有服兵役的义务,但征兵制非常不受欢迎,特别是在意大利地区。内战结束后,在奥古斯都四十多年的统治期里,只有两次征兵。分别是在ad6和ad9,两次军事上的惨败之后。征兵过程中出现了大量逃避服兵役的案子,一个骑士砍掉了两个儿子的拇指以求免役,案发后被奥古斯都卖为奴隶。 奥古斯都之后,皇帝们都避免在意大利强制征兵,但在各个行省征召辅助部队(auxiliary,由非罗马公民组成)时偶有实行。每一次大战役之前,如果召募的士兵无法使军团满员,总督就会考虑在当地实行征兵(dilectus),补足差额。在dilectus里,强制征兵占多少,用其它手段鼓励参军占多少,没有可靠的资料。 2世纪初小普林尼任本都总督时,审理了一个案子。两个奴隶伪造身份加入军队,小普林尼写信给图拉真,请求皇帝的指导。图拉真在回信里提到,士兵的来源有三种:募兵、征兵和替代兵役,替代兵役是指被征召者可以交钱代替兵役。这时正值图拉真准备远征帕提亚,东部各省都在征募兵员,所以图拉真会专门提及征兵制。在帝国的大部分时期,募兵制都可以满足军队的需要。 士兵几乎都是出身社会下层,军队可以提供衣食、住处、医疗和稳定的收入。收入不高,与城市里的苦力差不多,但在军队里士兵可以得到教育,学习技能,有提升的机会,法律的倾斜(与平民打官司时,士兵可以得到照顾),无论父亲是否在世都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财产(罗马法律规定,父亲有权支配子女的所有财产,不管他们成年与否,结婚分家后除外)。最重要的是,军团士兵退役时能拿到一笔可观的退休金或一小块土地;辅助部队的士兵则可以在退役时成为罗马公民。 士兵们得到这些好处,付出的代价就是二十五年的兵役。在这期间,他必须接受严格的训练,遵守严酷的军纪,违纪者将受到**和金钱上的惩罚。由于军纪太严惩罚太重,逃兵始终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服役期禁止结婚,但与妇女的长期同居关系则不受干涉。士兵们虽然不能与同居者合法结婚,生的孩子也没有罗马公民权,但可以合法地将财产留给他们(结婚禁令由奥古斯都颁布,两百多年后被塞维鲁废止)。 军团和辅助部队通常是在各自所在的行省招募新兵。由于军团的驻地相对稳定,例如不列颠的第二军团在同一个地点驻扎了超过200年,军团的兵源基本上来自同一省份。辅助部队的流动性就大得多,经常根据需要四处调动,配属不同的军团,所以它的士兵常常是来自帝国各地。比如不列颠尼亚第二大队(辅助部队以大队cohort为单位),名字里的不列颠只是表示它最初组建的地点在英国,而它在组建后的几十年里相继调到了斯洛文尼亚、黑山和罗马尼亚,士兵也是来自各个民族。但不管成份如何,军队里统一使用拉丁语。 在招募处,官员们要仔细检查应征者的身份和身体状况,身高是一个重要因素。据记载,身高要在1米7以上(有的资料说只有军团的第一大队和骑兵要达到这个身高),最理想的是6罗马尺(1米77),身体强壮,视力良好。如果其它条件很好,矮一点也行。奴隶和犯过重罪的人不能加入,记录表明有很多犯过轻微罪行的人加入了军团。 通过检查后,合格的新兵们发誓效忠皇帝,就算正式入伍了。先拿到身份牌(signaculum,铅制的小牌子,刻有士兵的名字和特征,装在小皮袋里挂在脖子上),发给旅费75第纳瑞斯,在护送队的陪同(或押送)下分批前往各自的驻防地。 一份写于ad103年的接收报告记录了六个新兵的到达,年龄从20到25岁。他们加入的是辅助部队,说明他们可能不是罗马公民,但在报告上用的都是罗马人的名字。还有一个加入罗马海军的埃及人apion,在抵达意大利的驻地后写信给父亲,他到部队后起了个罗马名字,并且感谢父亲给他的教育,使他有机会得到提升。这说明非罗马人加入军队后改用罗马名字是普遍现象。 辅助部队的士兵退役后成为罗马公民,他的孩子就有资格加入军团。但到了帝国中期很多新兵都愿意加入他们父亲服役过的辅助部队,这使得军团和辅助部队在兵员成份上的差别越来越小。几代人之后,在公元3世纪,军团和辅助部队的差别消失了,军队主要分为野战军和驻防军。 新兵营 新兵营建在招募地或是军团驻地,似乎两种情况都有。在这里新兵们首先要进行体力和纪律的训练:队列、行军、修营垒、挖战壕、整理装备、游泳和骑马。 4世纪的罗马军事作家维吉提乌斯(vegetius)提到军团士兵要全副武装地在5小时内走20罗马里(1罗马里=1.45公里),强行军时要走24罗马里,历史学家认为这个应该是指在状况良好的道路上行军。同时vegetius还提到罗马人行军时的步长有两种:军事步用于紧密队形;全长步用于长途行军。没有资料说明罗马人是如何调整行军的步伐节奏,但肯定不是象近代军队一样敲鼓点,因为罗马军队里从不用鼓。 接着是武器训练,使用比真实武器更厚更重的木剑和柳条盾,对一根一人多高的木柱练习刺和捅的动作,同时学习如何用盾牌撞击敌人上半部,当敌人抬高手抵抗时,用短剑从下至上给予致命一击。投掷标枪也是必修课,可能还包括使用投石器、弓箭和弩炮。 完成个人训练后,就可以用尖头包上的真武器两人对练、多人对练,最后是整个百人队、大队的演练。这些基本训练通常要持续几个月,完成后新兵才算一个合格的军团士兵。此后更严格的训练将贯穿整个服役期。 ad80年罗马27个军团的驻防地。边境的第一线是辅助部队驻守,军团驻扎在第二线的交通要道上。 奥古斯都时代,罗马基本停止对外扩张,各个军团长期驻扎在边境,并建起永久性的兵营。大部分的军团兵营占地20-25公顷,驻扎一个军团。在地点的选择上,易守难攻的地形并不是首要因素,最主要的是交通方便和充足的水源。 这是英国南威尔士第二军团的军营,据考证第二军团在这里驻扎两个多世纪,军营多次被改建。灰色部分是道路,军营外还有剧场(amphitheatre)。剧场相当大,至少能容纳6000人, 中心的principia是司令部,会议室、金库等都在这,在司令部的大厅里通常立有皇帝的全身雕像,大家要对着它进行军事方面的宣誓(宗教方面的宣誓在神龛)。司令部上方的praetorium是军团司令官邸,配有暖气花园浴室。 左下方tribunes’house是军团将校的宅子,第一大队的百夫长们可能也住这。右下方有医院、澡堂和神龛。医院很大,能容纳全军团5-10%的人员。 每个百人队(满员的百人队有80个大兵,第一大队的百人队有160人)住一栋房子,每个班(8人)两间,一间住人,一间当储藏室。储藏间约4.6平米,睡间8-9平米。上图近端的几间大屋子是队部,远端的两排房间一大一小,就是士兵宿舍。 外墙大约高4-5米,墙外至少有一道壕沟,深2-3米。通常营地越小,驻军越少,壕沟就越多。辅助部队的营地外一般有三条壕沟。以罗马人的建筑能力,这些防御设施可以说是简陋的,这似乎说明罗马军队更愿意在军营外野战。 辅助部队的军营要小得多,这是驻守在哈德良长墙的一个辅助大队,将近1000人。除了面积小,辅助部队与军团最大的不同就是澡堂建在兵营外,有人认为这是防火的需要,另一种不厚道的说法就是他们不像罗马人那样爱洗澡。 大部分的永久军营旁都会出现一个平民居住区(canabae或vici),里面住着随军家属、军用物资供应商以及为军人提供各种服务的人员。军团士兵们手里的军饷,足以支撑起一个繁华的商业区 哈德良长墙附近vindolanda要塞,城墙外就是平民区。这是个小要塞,平民区也小。对于那些驻扎了一两个军团的要塞,平民区的规模不亚于市镇,澡堂剧院广场应有尽有。 军营生活 如古往今来的很多军队一样,罗马人相信让士兵们保持忙碌是必须的。驻埃及的第三塞仑尼加军团留下一份公元1世纪后期的报告,详细记录了某个百人队内31个士兵在10天内的工作。最多的是站岗、巡逻、修理装备、保养弩炮和澡堂工,其次是当建筑工和搬运工,最不受欢迎的当然是清扫厕所。不过还算公平的是只有两个人各干了一天厕所工,这两人在十天里再也没有其它任务。 每天早上都有全体集合,军官们点完名后就分配当天的任务,委派任务是以个人/天为单位,有些任务是在军营以外,如护送、修港口等,花的时间就不止一天。同期的另一份记录显示有四个士兵奉命外出执行某项任务,7年后才归队。 虽然违反纪律,但资料显示有一些士兵贿赂他们的百夫长,以避免分配到脏活累活,这种现象始终无法根除。而且部分百夫长故意把累活分配给有钱的士兵,以此来敲诈钱财。 16bc,奥古斯都最初建立职业军团时,规定服役期为16年,16年后作为老兵再干4年,老兵可以不用站岗放哨干杂活。但由于召兵不易,二十年后奥古斯都又规定服役期为20年,然后作为老兵超期服役5年。 约瑟夫(josephus,1世纪后期的犹太作家,他参加了ad66的犹太人大起义,后来又加入罗马军队)在提到罗马军队训练之严格时说:“他们的训练就是不流血的战斗,而战斗对他们来说只是流血的训练。” 真相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大量的资料显示,帝国各地的军队都常常被一些非军事任务干扰了训练,被军官和地方官们当作免费的劳动力,去盖房修路搭桥(帝国的公路网大都是士兵修的),甚至挖运河开矿山。因此皇帝和总督们三令五申,要求保证军队的训练。哈德良就用他在位的大部分时间,巡行各地,检查军队的战备水平和边境的防御设施。 ad128年,哈德良访问了北非的第三奥古斯都军团。在观看了军团和辅助部队的一系列大规模演习后,皇帝集合全军作了演讲。他先回顾了这支队伍的光荣历史,接着提到军团内的一个大队被总督调走,再早两年另一个大队被拨给在埃及的第三塞仑尼加军团,而且军团最近搬了两次家,大量的时间被花在修兵营上,同时还要巡逻漫长的边境。但是,皇帝话锋一转,他很高兴地看到,士兵们没有以此为借口荒废训练,他对队伍的训练水平非常满意。 除了战斗演习外,一个混合大队(500步兵+120骑兵)还演示了快速扎营:移动到指定地点,用石块垒起外墙,在坚硬的地面挖壕沟,搭起整齐的营帐,开伙做饭,然后收起营帐开拔。该大队由于行动迅速得到了哈德良的表扬。 收入 罗马最早是在公元前4世纪初给士兵发钱,做为他们离开农庄,参军打仗的补贴。前2世纪中,波里庇乌斯(polybius,希腊人)用希腊的货币单位记下了当时罗马军队的工资:骑兵每天1德拉克玛(drachma,4克多的银币),步兵2奥波,百夫长4奥波(1德拉克玛=6奥波)。同盟军队不由罗马发工资,但管吃。 罗马的常用货币单位1奥里斯=25第纳瑞斯=100塞斯特斯 奥里斯(aurei):金币,恺撒时代重8克,1世纪中尼禄时代7.1克,3世纪初卡拉卡拉时代6.4克,到了3世纪末戴克里先时代就只剩5.45克了。 第纳瑞斯(denarius):银币,前3世纪4.5克,1世纪降到3.8-4克,以后一直慢慢下降。奥古斯都时代罗马城内一个非技术工人的日工资约为1第纳瑞斯。 塞斯特斯(sesterces):共和国时期为小银币,帝国时期改为铜币。庞培古城的一份记录显示一个奴隶的卖价是6252第纳瑞斯。 对罗马军队来说,加工资可以说是百年一遇的大事。前2世纪中,按波里庇乌斯给的数字换算,士兵每年是120第纳瑞斯。50bc左右,恺撒在发动内战前,将手下士兵的工资翻了将近一翻,达到每年225第纳瑞斯;到1世纪末,图密善将士兵工资涨到300;过了100多年,塞维鲁将工资涨到450;此后仅过了二十年,塞维鲁的儿子卡拉卡拉又加薪50%。这次加薪间隔之短,说明罗马铸币的成色下降得很快。 帝国时期军官和百夫长的工资还不清楚,2世纪初小普林尼曾提到自己为手下谋到一个百夫长的职位,为了置办百夫长的全套装备花了他1万第纳瑞斯,这说明官兵之间的差距很大。 禁卫军的工资也没有直接的资料,根据塔西陀的《编年史》,ad14年奥古斯都刚死,驻扎在匈牙利的三个军团就发生兵变。兵变首领在煽动演说中提到,军团士兵每天收入不到3分之2个第纳瑞斯,禁卫军不用面对危险,舒舒服服地呆在罗马,每天却能拿2个第纳瑞斯。如果塔西陀的数字可靠的话,当时禁卫军士兵的年薪应为730第纳瑞斯,是军团士兵的3倍。城管大队(urbancohort)的工资介于军团和禁卫军之间。 辅助部队的工资比军团低一些,奥古斯都时期步兵是187.5第纳瑞斯,混合大队中的骑兵225第纳瑞斯,骑兵大队是262.5第纳瑞斯。后来军团工资涨了,辅助部队也跟着涨,但涨幅不明。 一年里的工资分三次发,1月1日、5月1日和9月1日。发工资是军营生活中的大事,和举行庆典差不多。ad70年提图斯围困耶路撒冷时,为了振奋士气,顺便打击敌人的士气,将发薪仪式办成了一次盛大的庆典。大家都穿上最好的盔甲服装,马匹披上华丽的袍子,列队在守城敌军的视野内,士兵们一个个出列,由军官发饷,前线上金银闪烁。庆典足足搞了4天,每个军团一天。 上面的数字只是毛饷,士兵拿到手的净饷要少的多。现存的一份写于ad81年的记帐单,记录了驻扎埃及的两个士兵在一年里的收支情况(原文单位是德拉克玛,是当地的铜币而不是古希腊的银币,1德拉克玛=1塞斯特斯,下面的货币单位都是塞斯特斯)。其中一个的记录如下: 第一次发饷:247.5(应发250,但扣掉了2.5的货币兑换费) 干草10 口粮80 鞋、皮带、袜子12 营地庆典20?60 总支出182 盈余65.5 上次盈余136 总盈余201.5 第二次发饷:247.5 干草10 口粮80 鞋、皮带、袜子12 军旗4 总支出106 盈余141.5 上次盈余201.5 总盈余343 第三次发饷:247.5 干草10 口粮80 鞋、皮带、袜子12 衣服141.5 总支出247.5 盈余0 上次盈余343 总盈余343 另一个士兵的记录也类似。一年的总收入是750塞斯特斯,合187.5第纳瑞斯,说明他们是辅助部队的步兵。干草可能是喂骡子的(每个班8人,配一头骡子)。一年的军饷扣掉各种支出,真正到手的不到三分之一。(明匪在他挖的一个坑里提到清末北洋军的士兵饷是8元一个月,伙食和军服就要扣掉6元,古今中外当兵的都一样啊) 在马萨达要塞(1世纪犹太人大起义的最后一个据点,ad73年被罗马人攻克)发现了一份类似记录,属于第十军团的一个士兵,他的服装支出要多一些,口粮支出和上面的两人一样,也是一年240塞斯特斯。由于罗马军队的口粮大都是在当地购买,其它地区士兵的口粮支出可能不是这个数。 士兵们的积蓄通常都是存在百人队的旗手处(signifer,每个百人队配一名旗手,兼会计),每个士兵都存一些,整个军团加起来就是个不小的数字。图密善(ad81-96)时期,有一个总督就企图利用这些钱作为他的造反基金,因此图密善下令,每个士兵在会计处的存款不得超过250第纳瑞斯,不过这个禁令很快就没人理会了。 奥古斯都去世时,在遗嘱里自己掏腰包给禁卫军每人250第纳瑞斯,城管大队每人125,军团每人75,辅助部队没有。后面的皇帝也都沿袭了这一传统,而且数额越来越大。克劳狄乌斯给禁卫军每人3750第纳瑞斯;马尔库斯.奥勒留斯给到了空前绝后的5000,当时的禁卫军大概有1万,这就是5000万第纳瑞斯。军团发的数目不详,如果按奥古斯都定下的标准,军团奖金为禁卫军的三分之一,30个军团算12万人(每个军团满编是6000人,但和平时期通常严重缺编),军团的总奖金就是2亿第纳瑞斯。这可是个庞大的数字,ad180奥勒留斯去世时国库总盈余不过7亿第纳瑞斯。 退役金和退役田地的情况还不清楚,有的资料称奥古斯都给军团士兵的退休金是3000第纳瑞斯,禁卫军5000。但在ad14年匈牙利的三个军团兵变时,士兵们提的条件是退役时不要田庄,改发退休金,理由是所谓的田庄都是在穷山恶水的贫瘠之地。这说明军团的退休金是后来才有的。 勋章 无论是尚武的共和时期还是堕落的帝国时期,罗马军人都十分看重勋章(dona)所代表的荣誉。胜仗后罗马军队都要举行仪式颁发勋章,ad70提图斯攻陷耶路撒冷后,在奖励仪式上“(提图斯)一个一个地宣布受奖者的名字,在受奖者上前时(提图斯)鼓掌喝彩,高兴得就像是自己得奖一样。他亲自将金冠戴在他们头上,将金链子挂在他们脖子上,给他们金质短矛或银奖章,并给每个人升职,然后他又从战利品中给予他们不同的奖励。” 罗马人极少给战死者发奖章,士兵们要活着向军官申请奖励,同时还要有2到3位战友发誓证明他在战场上的表现。军官们拿奖章就容易得多,在帝国时期,只要打了胜仗,中高级军官们都可以得到各类奖章,无论他们是否英勇杀敌。 奖章上刻有受奖者的名字,所有的奖章都是以皇帝的名义颁发。很多士兵们都在自己墓碑的浮雕上,刻上获得的奖章。上图是1世纪第十四军团的掌旗手gnaeusmusius的墓碑,浮雕的胸前挂满勋章。 辅助部队的士兵作为个人很少能得到勋章,奖励通常是对整个单位颁发。奖励可以是提前获得罗马公民身份,如达西亚战争中的第一不列颠大队;也可以是奖给大队的勋章,这时大队可以在名字上加一个后缀,表示曾获得某个勋章,勋章越多,名字就越长。 伙食 上面说过,罗马军队的口粮费是直接从军饷中扣除,据说每个士兵每月口粮为36公升(未脱壳的谷物)。历史记载上罗马军队的伙食包括谷物(通常是小麦)、咸肉、奶酪、蔬菜、扁豆和酸葡萄酒(acetum和vinum)。一天有两次正餐-早餐和晚餐,口粮下发到个人,然后以班为单位做饭。 这是军事爱好者在重现军团士兵的野战伙食。中间的手摇磨将小麦磨成面粉,然后加发酵粉和成面团,放在营火旁烤面包。 用标枪烤肉。枪头的金属未经过回火,所以用这种方式烤不会造成损坏。 军营内的开伙方式与行军时略有不同,英国的一个军营遗址显示,每个百人队似乎配有1个面包师和两个助手。面粉除了作面包外,还可以直接加水煮成类似麦片粥的东西,或混合了蔬菜和肉煮汤,或制成其它面制品。 面包作为罗马人主食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如果让士兵们少吃面包多吃肉,大家就会有意见。ad60左右,科尔布罗在亚美尼亚作战时,由于缺乏麦子,“他们只能用顿顿吃肉的办法来防止饥饿”。后来罗马军队占领了一个农业区,收割庄稼后才吃上了面包。 肉类里面军团多吃猪肉,辅助部队多吃牛羊肉,这可以通过军营周围发掘出的动物骨头的比例证明。随着军团里罗马人比例的降低,军营附近发掘出的猪骨头的比例也在降低。而且不列颠的军营羊骨头多,日尔曼的军营牛骨头多。 军队下发的口粮通常是可以吃饱的,但是比较单调,士兵们要调剂一下口味的话就得自己想办法。在现代发现的罗马士兵的信件里,食物是重要的话题,很多士兵写信给家人要求寄食物来。或者可以向当地的商人购买,在哈德良长墙附近的vindolanda要塞,发现了一个高级军官的奴隶写的食品采购单,包括17升豆子、20只鸡、100个苹果、100个鸡蛋、4升鱼酱和橄榄油。 士兵们买不起好吃的,打猎就成为一个不错的选择,特别是在人烟稀少的边境地区。在北方行省猎鹿是军队里很普及的运动,日尔曼地区比不列颠拥有更多的猎物,在军营遗址里发现了不少熊、狼和野牛的骨头。捕鱼也同样是丰富食物品种的好方法。 啤酒(cervesa)也是军队伙食的一部分,在不列颠的一些军营里发现了士兵们自己酿造啤酒的证据。 医疗卫生 罗马军队相当重视士兵们的健康,医院、澡堂、厕所和有盖无盖的下水道是所有上规模军营的必备。医院通常是按照容纳全单位5-10%人员的要求建造,即使没有大战,医院里也经常挤满了人。ad90年vindolanda要塞的一份报告指出,在第一辅助大队的750人中,31人因伤病住院:生病15人;受伤6人;眼部发炎10人。 军团里的医务人员从医生到初级护理员都有,高级医生的地位相当于百夫长。他们的业务水平不亚于民间的同行,在伤科上还有过之。罗马的名医塞尔苏斯(celsus)和盖伦(galen),在著作里都经常提到一些著名军医的名字。出身社会下层的士兵在军队里能得到的医疗保障,远比和他们同一阶层的平民所能得到的要好得多。 这是vindolanda要塞的澡堂复原图,几个隔间提供不同的温度,旁边建有厕所,用澡堂流出的废水冲洗。 罗马人对温泉的医疗作用也很感兴趣。占领不列颠后不久,军团就在温泉胜地bath建起了一个澡堂兼疗养的建筑群,伤病员被送到这里疗养。 罗马军团(英文):士兵组成 英文勉强能看懂,但翻译水平太烂,比如:theorganizationofthelegion,虽然我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但不知道怎么翻译贴切。 哪位读者牛人能翻译的话,这里先感谢了。 注:考虑到起点每章的字数限制,标题比较随意。如果有读者能够翻译,或许可参照标题分类。 themilitaryestablishment themilitaryestablishmentconsistsofthreeparts,thecavalry,infantryandmarine.theoreconsiderablethanthatoftheauxiliaries. differencebetweenthelegionsandauxiliaries themacedonians,thegreeksandthedardaniansformedtheirtroopsintophalanxesofeightthousandmeneach.thegauls,celtiberiansandmanyotherbarbarousnationsdividedtheirarmiesintobodiesofsixthousandeach.theromanshavetheirlegionsusuallysixthousandstrong,sometimesmore. asaveryconsiderableadditiontotheirstrength. butthecompleteromanlegion,initsoanopportunitytoengage. causesofdecayofthelegion thenameofthelegionremainsindeedtothisdayinourarmies,butitsstrengthandsubstancearegone,sincebytheneglectofourpredecessors,honorsandpreferments,penses. catotheelder,anner. theexpenseofkeepingupgoodorbadtroopsisthesame;butitdependsationtheadvantagesofwhichwillbeequallyfeltbyourselvesandourposterity. 罗马军团(英文):军团编制 theorganizationofthelegion allourberofwelldisciplinedforceshethinksproper. therecruitshavingthusbeencarefullychosenpire. thelegionshouldconsistoftencohorts,thefirstofedontherightofthefirstlinewhenthelegiondrawsupinorderofbattle. thesecondcohortcontainsfivehundredandfifty-fivefootandsixty-sixhorse,andiscalledthequingentariancohort.thethirdiscomposedoffivehundredandfiftyfivefootandsixty-sixhorse,generallychosenmen,onaccountofitssituationinthecenterofthefirstline.thefourthconsistsofthesamenumberoffivehundredandfifty-fivefootandsixty-sixhorse.thefifthhaslikeposethefirstline. thesixthincludesfivehundredandfifty-fivefootandsixty-sixhorse,illariancohorts. theofficersofthelegion havingshober.inthewholelegiontherewerefiftyfive. lieutenantsofconsulardignityandtheexcellenceofthesoldiersredoundedentirelytohisownhonorandcredit. thepraefectofthecamp,thoughinferiorinranktotheformer,hadapostofnosmallimportance.thepositionofthecamp,thedirectionoftheentrenchments,theinspectionofthetentsorhutsofthesoldiersandthebaggageself. thepraefectoftheen thelegionhadatrainofjoiners,masons,carpenters,smiths,painters,anden. 罗马军团(英文):士兵训练 thetribuneofthesoldiers theirexercisesandevolutionswithdexterity. centuriesandensignsofthefoot thechiefensignofthepanyordivision. legionarytroopsofhorse asthedivisionsoftheinfantryarecalledcenturies,sothoseofthecavalryarecalledtroops.atroopconsistsofthirty-tenorhorsesinhistroop. drawingupalegioninorderofbattle . thefirstline,asisaidbefore,anubalistaeorarcubalistae. intherearofallthelines,thetriarii,completelyarmed,oreeasilydistinguishedbytheirrespectivesoldiers. thefolloed troops,composedasabovementioned,advancedinthefrontoftheline,andattackedtheenemy.iftheycouldmakethemgiveedtroopsandthecavalry.bytheseprecautionsanddispositionsthelegionwasvictoriouswithoutdanger,orifthecontraryhappened,waspreservedwithoutanyconsiderableloss,forasitisnotcalculatedforpursuit,itislikewisenoteasilythrownintodisorder. 罗马军团(英文):军团精神 namesofsoldiersinscribedontheirshields lestthesoldiersintheconfusionofbattleshouldbeseparatedfromtheircomrades,everycohorthaditsshieldspaintedinamannerpeculiartoitself.thenameofeachsoldiere;forthenecessaryexpensesonceprovided,diligencesooneffectswhateveritundertakes. recordsandaccounts severalpostsinthelegionrequiringmenofsomeeducation,thesuperintendentsoftheleviesshould‘somerecruitsfortheirskillinhisdutybyfavor. theyarealsoexactinenteringthetimeandlimitationoffurloughs,unifices. soldier‘sdeposits theinstitutionoftheancientsanforhisownproportion. promotioninthelegion heavencertainlyinspiredtheromansentandunionbetweenallthecohortsandthecavalryandinfantryofthelegion. 罗马军团(英文):军团装备 legionarymusic themusicofthelegionconsistsoftrumpets,cornetsandbuccinae.thetrumpetsoundsthechargeandtheretreat.thecornetsareusedonlytoregulatethemotionsofthecolors;thetrumpetsserveedintheheatofactionshouldconstantlybepracticedintheleisureofpeace. thedrillingofthetroops theorganizationofthelegionbeingthusexplained,letusreturntothedrills.theyoungersoldiersandrecruitsbers. therecruitslike. thearchersandslingerssetupbundlesoftissileweaponsandloadedjavelinswasanotherpartofthedrillstrictlyattendedto. tocontinuethisdrilliscertainthattheveryessenceofanartconsistsinconstantpractice. machinesandtoolsofthelegion thelegionopbythrowingstonesasthebalistaedodarts. thelegioncarriesayhaveallthestrengthandconveniencesofafortifiedcity. 全盛时期的罗马行省(公元120年前后) 1)baetica(hispania)巴埃提卡/或贝提卡(西班牙) 2)lusitania(hispania)卢西塔尼亚/或吕西塔尼亚(西班牙) 3)tarraconesis(hispania)塔拉格南锡斯/或塔拉空(西班牙) 4)narbonensis(gallia)纳尔榜南锡斯/或纳尔榜-高卢(高卢) 5)aquitania(gallia)阿奎塔尼亚/或阿奎丹尼亚(高卢) 6)lugdunensis(gallia)卢古德南锡斯/或卢格敦(高卢) 7)belgica(gallia)比尔及亚/或比尔及(高卢) 8)britannia不列颠尼亚 9)germaniainferior下日尔曼尼亚 10)germaniasuperior上日尔曼尼亚(见塔西陀《编年史》上册) 11)langobardi/cherusci/sugambri朗哥巴底人(即伦巴底人)/乞卢斯契人/苏刚布里人[蛮夷荒服](见《日尔曼尼亚志》、《高卢战记》) 12)rhaetia莱提亚/或莱蒂亚 13)italia意大利 14)sicilia(italia)西西里(意大利) 15)corsicaandsardinia科西嘉及撒丁尼亚 16)alpespenninae(gallia)阿尔卑斯-潘尼奈(penninae?拉丁文?) 17)alpescottiae(gallia)阿尔卑斯-科提埃(或阿尔卑斯-克蒂安山) 18)alpesmaritimae(gallia)阿尔卑斯-马里提麦(或滨海阿尔卑斯) 19)noricum诺里库姆/或诺利西 20)pannonia潘诺尼亚 21)dalmatia达尔马提亚/或达尔马西亚 22)dacia达契亚/或达西亚 23)moesia美西亚(或密西亚) 24)thracia色雷斯 25)macedonia马其顿 26)epirus伊庇鲁斯(或伊壁鲁斯) 27)achaea亚加亚(或阿开亚,亚该亚) 28)asia亚细亚 29)bithynia俾泰尼亚/或比提尼亚 30)galatia加拉提亚 31)lycaonia吕卡奥尼亚 32)lycia吕西亚 33)pisidia彼西底亚 34)pamphylia旁非利亚 35)cyprus塞浦路斯 36)cilicia西里西亚/或奇里奇亚 37)cappadocia卡巴多西亚 38)pontus本都 39)armeniainferior下亚美尼亚 40)sophene索芬尼 41)osroene奥斯若恩(见吉本《罗马帝国衰亡史第一卷第一章》 42)commagene康马革纳(或科马基尼) 43)armenia亚美尼亚 44)assyria亚述 45)mesopotamia美索不达米亚(以上3行省为图拉真东征所得,哈德良即位后放弃) 46)syria叙利亚w 47)judaea(palaestina)犹地亚(巴勒斯提纳) 48)arabiapetraea佩特拉-阿拉伯(或山地阿拉伯) 49)aegyptus埃及nr] 50)cyre奶ca昔兰尼加(或西里内伊卡) 51)numidia努米底亚 52)africa阿非利加 53)mauretania毛里塔尼亚(或毛利泰尼亚) 54)baleares(hispania)巴里阿里(西班牙) 《嚣张的军阀》中,人名地名有篡改(太拗口)。 第一、二章 美女价值一公斤面包 林枫搂着一个美貌少女进入后院的时候,吃惊的发现自己的父亲,西班牙总督,昆图斯-卡里鲁斯就站在自己的房间外面。 “回来了?” “嗯?”林枫含糊地说。 “你找这个女人过来,花了多少钱?” “没多少。就一斤面包。”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高卢人已经围攻努曼提亚三个月了,城里的粮食快吃光了。” “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城里不是还有两万军队吗?而且,帝国的援军应该快到了吧。” “你的大哥昨天战死了,你的弟弟也死了。我的三个儿子,最勇敢的死了,最聪明的也死了。现在就剩下你了。” “你是不是要问我,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你优秀的儿子全死了,我这个最没用的反而活着?”林枫满是讥诮的语气说,“我的从小习武,弓马娴熟,勇冠三军的大哥死在战场上;我的自小修习哲学,文艺,艺术,修辞学,逻辑学,文韬武略无人可比的二哥,第一次出使,就被高卢人砍掉了脑袋;为什么,我这个只会赌钱,酗酒,玩女人,只会带着卫兵四处耀武扬威的小儿子反而活的很好?” 昆图斯看着自己这个无法看透的小儿子,终于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就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说:“明天我决定全军出击,很有可能战死,我给你留下了公爵卫队和一封信,等一会儿,你就带着他们突围吧,直接乘船去罗马,找你的叔叔,将我给你的那封信交给他,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林枫知道这个叔叔在罗马担任帝国**官的职务,算的上是个一手遮天的人物,投奔他前途无量,不过---- “那么,我可以知道,你留给我多少钱吗?” “什么?” “老爷子!没有钱,我去罗马做什么??” “你!!!”昆图斯狠狠地甩下衣袖,狼狈地走了出去,心里在哀叹,“我铁血公爵英明一世,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儿子?!” 看着远去的父亲,林枫几乎是喃喃地说,“你真是一个单纯而又可爱的老傻瓜!” “你说什么?”少女惊异地看着刚才的一切,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 “你走吧。”林枫回过神来,松开了抱着少女的手,见少女还不肯走,他叹息了一声,拉着她走到一边的厨房方向,“看到那个房子了吗,你过去,就说是弗拉维斯少爷让你过去要食物,能要多少就要多少吧。” 少女在一边静静地看了林枫几秒钟,忽然抱住林枫,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然后飞快地朝着厨房跑过去。 林枫用手轻轻擦了擦脸,看着少女远去。 林枫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有十四岁,简单地说,他本来是个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然后,一觉醒来就莫明其妙地成了西班牙行省总督的三儿子----弗拉维斯-卡里鲁斯。本来,他还以为是到了罗马时代,可随即就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 这个世界的历史是这样的:汉尼拔取得坎尼会战的胜利以后随即包围罗马,并于次年得到迦太基的援军,随后攻陷罗马城。经过十几年的南征北战,汉尼拔统帅的大军打下了大片的疆域,随后在罗马城自立为皇帝,国号大秦,汉尼拔改名为世民-李。 于是原来叫林枫,现在叫弗拉维斯-卡里图斯的人知道了,大约是李世民穿越到这里,然后附身汉尼拔,改写了历史。不过,奇怪的是,李世民为什么不是建国号大唐,却要自称大秦帝国,于是他就怀疑,到底这个李世民是不是唐朝的那个李世民呢? 更加奇怪的是,罗马时代的罗马在地中海所向无敌,高卢,日尔曼,马其顿,希腊,埃及,小亚细亚,色雷斯,帕提亚要么还处在蛮族时代,要么就已经是希腊或者波斯文明的余晖,而在这个世界,这些曾经匍匐在罗马军刀剑下的民族和国家,却在文明程度上丝毫不亚于大秦帝国,军队也各有特色,并不比大秦帝**差多少。令林枫更吃惊的是,这位名叫李世民的穿越者似乎也没有在科学技术,军事装备上作出多大的改进,在大秦帝国也看不到什么中国的痕迹。骑兵战术接近中世纪的欧洲,文化上是拉丁文明和后世欧洲骑士文化的复合体。由于这里已经出现了造纸术和印刷术,所以,大秦帝国在文化上的普及做的很好,间接也就造成了大秦帝国各行省对帝国的向心力要大的多。 林枫觉得有意思的是,所有大秦帝国的贵族纹章和帝国行政印章,甚至帝国的军旗和战旗都是使用隶书的汉字。李世民共制造了一百零八枚贵族纹章,十二枚行政印章,三十六面军团旗。这些老外不知道那些纹章印信旗帜上汉字的意思,也就无法衍生仿造,因此,虽然一百多年过去了,帝国也无法制造出新的汉字,也就是说,帝国的继承者虽然想增加贵族世家的名额,增加军团数量和改组官制,但限于纹章印章军旗的数量,也只能老实地遵循旧制。 因为文化上的统一和帝国制度上的规范,大秦帝国在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发展极为迅速,帝国繁荣远远超过同时代的罗马,只有军事扩张除外。造成大秦帝国早早放弃军事扩张的主要原因是:当帝国的东征军打下一片巨大的疆土,帝国皇帝决定建立一个新的行省的时候,掌玺大臣不得不遗憾地告诉皇帝说,行政印章已经用完了。 全盛时期,帝国共有十个行省,四十三个伯爵领,直到华历113年,帝**遭遇了有史以来最惨重的失败,损失了一个伯爵领和整整八个军团,帝国不得不从各行省调集军队防止莱茵-达西亚联军继续南下,而帝国的调军行为,又造成了连锁反应,在随后的三年时间里,在希腊,高卢,埃及的进攻下,帝国再次丧失了八个伯爵领。 华历113年及后来三年的连续作战失利,大秦帝国虽然仍然是最强大的国家,但帝国的权威遭到了巨大的挑战,周边国家几乎完全联合起来,共同进退,帝**因此而完全被牵制在边境,三十六个满编军团的编制,让帝国财政日渐困难,内部矛盾丛生,帝国仿佛已经走到了它的迟暮之年。 既然来到一个莫明其妙的世界,并且还家世显赫,林枫也就满不在乎地享受人生了,反正帝国有十个行省(相当于军区)和数十个伯爵领地(相当于省),帝**队虽然吃了不少败仗,但总兵力还是有六七十万,足够保证他舒舒服服地过完这一辈子。 对于林枫来说,这是个美妙的世界:他的父亲是世袭公爵,所以他一出生就拥有伯爵的封号。这个世界不流行世袭领地,大多贵族只有封号没有领地,但林枫还是仗着父亲的权势理所当然地享有一个伯爵的所有特权,即使是西班牙五大伯爵领的领主,也只能对他唯唯诺诺;大秦帝国虽然采用了封建分封制度,但是,却保留了奴隶制度,因为他的父亲是西班牙总督,掌握西班牙行政军事大权,所以,几乎不用自己动手巧取豪夺,就有大堆人送他奴隶,庄园;在林枫十六岁成年并正式掌管自己的财产时,他已经拥有上千个奴隶,十几处庄园。 就在正式掌管自己的财产的同时,林枫花了近十万金币,将一处庄园改成游乐园,并命名为“后宫”,从奴隶市场上购买了上百个美貌的女奴充入其中,他要好好地**一生。 然而,拥有铁血公爵之称的昆图斯-卡里鲁斯却无法忍受自己的儿子留恋于声色犬马当中,在溺爱他的母亲去世以后,强行将林枫带回努曼提亚城,并聘请最好的武士和学者教导他。 抱着早点学会,早点解放的念头,林枫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学会了这个时代的所有知识,直到所有的学者在见到他以后会转而拜他为师为止;军事技能上,林枫虽然前生只是一个普通的三流大学的学生,但因为爱好的关系,知道不少特种兵的训练方法(训练体能),加上前世良好的数学基础(射箭的弹道控制,弓的改良),一流的街舞水平(身体的平衡性,马术),学起来事半功倍。 儿子是个天才!库图斯兴奋不已,马上将林枫送进军营,每次出征必带在身边。 新奇地跟着父亲出征了几次以后,林枫就对无聊的军营生活厌倦了,更主要的是,他对这个时代的军人生活的艰苦无法忍受了:虽然林枫作为统帅的儿子,在军中享受着最好的待遇,几十斤重的武器装备也有专门的仆人帮他扛着,但是,在这个食物保鲜技术落后,纺织技术落后,野外宿营装备落后的时代,行军口粮单调乏味,衣服冬天不保暖夏天不散热,帐篷不防蚊蝇不防潮四面透风, 医学落后,在军中,感冒发烧疟疾水土不服缺乏维生素,都可能要走一个人的性命,对于大多数疾病,医生能做到就是放血放血再放血,仿佛放点血,病毒也就被放走了;恐怖的是,如果不幸在战斗中受伤,军医最经常的处理方式是随便找块看起来干净的布给绑上,如果化脓发炎(这几乎是一定会发生的),军医就直接用烧红的铁片烫伤口消毒,受伤的人太多,受伤的部位是手或者脚,军医甚至会很干脆地直接用斧头将手脚砍掉,典型的“四肢受伤砍掉,头疼等着挂掉”;更恐怖的是,如果军医不够用,木匠也会拿着锯子过来帮忙----看过一次木匠玩大锯活人以后,林枫连续做了半个月恶梦,以后在战场上也生怕受了伤,落到木匠的手中。 在一次行军中,林枫从马上掉下来,虽然没有受伤,但却让他大有启发,刚转世的时候没有玩的失忆**,这个时候很干脆地用上了。林枫也就因此得到了退伍的机会。于是,库图斯老爷子就郁闷了,他的这个天才的小儿子声色犬马的时候比谁都精明,花样百出,一旦谈起正事,马上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腹痛腹胀,耳聋耳鸣,猩红热,登革热……后来不论跟谁说话都是前言不搭后语阴阳怪气,只有遇到漂亮姑娘的时候,才能勉强清醒一点。 虽然怀疑林枫可能在装疯卖傻,但是一个还不到二十的年青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心计,儿子又有什么必要这样做呢?所以,无奈而又伤心的西班牙公爵只好在心里面哀叹,自己一个天才的儿子怎么就这么没了? “虽然与你没有多大关系,但这些年承蒙你的照顾,我又一不小心就上了你儿子的身(呸!好像有歧义!),在这个危难的时刻,还是让我来挽狂澜于既倒吧。”林枫臭屁地对着天空伸了伸手,仿佛自己真有能力抓住这个世界的命运似的。 “巴里尔!巴里尔!!” “我在这,少爷!” “你马上出去,召集公爵卫队在总督府门前集合,记得将我的马牵过去,记住,是我的那匹乌云踏雪,不是那匹风骚少*妇。” “少爷,你平时不是都骑着风骚少*妇吗?”巴里尔疑惑地问。 “日!你哪那么多废话!你喜欢就将两匹马都带过去吧。给你自己也找一匹,找一匹跑快点的!” “哦!!”巴里尔恍然大悟,“少爷要跑路了啊!” 大秦帝国200勇士 总督府门口,200个骑士列成整齐的10x20的方阵,骑士们表情刚毅,两眼目光炯炯直视前方,腰杆挺直,手中的骑枪直指苍天。 “勇士们好!”林枫看着表情严肃,队列整齐的骑兵,忍不住就冒出来这么一句。 “一切为了卡里鲁斯家族!”骑兵们齐声回答。林枫在马上一歪,险些掉下来。 从马上跳下来,林枫抽出短剑,忽然狠狠地扎进旁边的“风骚少*妇”的心脏位置,拔出短剑,马血从创口喷出来,将林枫全身都染红了。 “现在!是战争的时候了!牺牲!和荣誉!”林枫大吼,随后一个纵身跃上“乌云盖雪”的背上,“现在,出发!增援外面的战斗!” 公爵卫队的骑兵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经常神神道道,痴痴傻傻的少爷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真的要带着这么点人参加战斗?不过,公爵卫队都是最精锐的军人,服从命令几乎是他们的本能,所以即使怀疑,他们也毫不犹豫地跟在林枫的后面,朝着南城门冲去。 巴里尔看着全身抽搐,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倒毙在地的母马,楞了好一会儿,也猜不透这个少爷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林枫知道自己杀马祭旗的举动,旁人是这么看的话,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以前在电视里面看到的镜头未必就真的属于或者适合这个时代的。 到达城门的时候,林枫挥手示意骑兵停下,自己跳下马,飞快地窜上城墙,驻足远望。 此时,城外两支军队正在激烈地交锋。身穿白色战甲的帝**突入绿色的海洋,缓慢但执着地不断突进,身着绿色作战服的高卢军在帝**的冲击下被拉成了一道长弧,现在,就看是帝**先突破高卢军的阵线,还是高卢军先击溃帝**的侧翼了。 远远的,西班牙公爵猩红的披风在白色的帝**中额外醒目,公爵带着西班牙的重骑兵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这个傻瓜,难道还怕人家不知道他是谁么?那么显眼的目标,又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你真当自己是神么??” 林枫知道形势危急,马上跑下城头,翻身上马,带着200个骑兵冲出城门。 高卢军统帅爱普雷多-利克斯远远发现城里又跑出来一队骑兵,慌忙命令自己的卫队冲过去拦截,这已经是他最后的预备队了,帝**强大的突击能力让他不得不将所有的军队投入战场,支援摇摇欲坠的中线。 “幸亏谨慎,如果刚才沉不住气将卫队投入战场,我就没有一个士兵来应付这支新出现的骑兵了,看那些骑兵的装备和威武雄壮的队列,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啊。怪不得刚发起进攻,帝**就仿佛吃错药的发疯朝前冲,看来是想将我的军队都牵制住,用这支精锐骑兵来冲阵啊,那么好吧,就让我的一千人的卫队来会会你的200人的铁甲精骑好了。”爱普雷多有些得意地想道,冲动是魔鬼啊。 “右转!右转!!”林枫大声呼喊,公爵卫队在他的带领下划过一道弧形,冲向了高卢军的左翼。 高卢统帅远远看见公爵卫队的红缨头盔冲向他的左翼,不由大吃一惊,部署在左翼的主要是高卢地方小领主拼凑起来的杂牌军,完全靠着一时的兴奋和冲动在战斗,攻击快一个小时了,他们的战斗热情已经消退,说不定就会在对方重骑兵的冲击下崩溃,那样,这场仗他就危险了。没有办法,只能带着身边最后的五百个骑兵亲自迎了上去。 拼命打马跑了一阵,高卢统帅再次发现,敌方的这支骑兵并没有攻击自己的左翼,而是直接绕向了自己正在交战的中军后方。这下他看出来了,或者说,他以为自己看出来了,这支骑兵的首领应该是个善于审时度势的人。中军虽然是他的主力部队,但是在帝**疯狂的冲击下,已经有好几个团溃退了下来,目前的形势有点危急,完全靠着三倍于对方的兵力优势列成的纵深苦苦支撑,如果在对方骑兵的冲击下再有几个团的步兵崩溃,中线就要被帝**突破了! 与帝**交战多年,爱普雷多非常清楚帝**战斗的韧性和意志,即使在目前,战场上的情况是高卢军已经从三面包围了帝**,但是,谁也不敢保证,首先崩溃的不是他的军队。因此,高卢军统帅有点胆颤心惊地看着茫茫头盔之上那一小撮红色羽毛在他的军队最虚弱的地方跑来跑去,心脏差点跑出病来。 “元帅!他们只有几百人,我们根本不用管他们,大概这已经是帝国最后的军队了,不用再保留预备队了,不如我们直接绕到他们后面,包围他们,这样就可以全歼了这支帝**队,当时候,整个西班牙都是我们的!”一个高卢军官说。 “铁血公爵的军队一向军纪严明,战场上很少出现逃兵,你觉得,我们这两千骑兵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冲垮他们的阵线,而我们的军队,在对方骑兵的冲击下,又可以坚持多长时间?现在,冲在帝**最前面的是公爵本人!”爱普雷多狠狠地批评了这个冒失的人。 林枫带着200人的卫队绕着敌军阵线的外围驰骋,所过之处,能够明显看见高卢军的士兵们一阵阵骚动。不过,现在还不是他冲击高卢军阵线的时候,200人要想取得最理想的战果,就要抓住最好的时机,此时,高卢军锐气依旧在,就目前他这点人马,投入战场不过是沧海一粟。林枫很清楚,即使他只是绕着对方的阵线外围奔跑,也可以很好地打击对方的士气,同时,他也对帝**的战斗韧性有信心,毕竟他在这支军队里也呆了差不多一年,他更担心的是自己那个冲在最前面的便宜老爸。 看见一支五百人左右的骑兵向他们冲过来,而在另一边,大队骑兵正绕向帝**的背侧,林枫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林枫现在几乎恨死这个该死的高卢军统帅了,每次作战,这个家伙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以往的五年时间里,他的父亲至少在会战中击败过他三次,但每次这个家伙都能全身而退,他的父亲跟他打了五年,每战必胜,但就是不能将他从西班牙赶出去。 在发现一支溃退下来的高卢步兵的时候,林枫抓住了机会,“兜住他们,将他们赶回战场!” 公爵卫队的骑兵不明白林枫的意思,但是他们毫不犹豫地执行了,他们在心里面觉得,这样做简直就是给高卢人担任督战队的角色。 溃退的高卢步兵,甚至不需要骑兵的驱赶,发现一支敌方骑兵朝他们冲过来,他们都马上跑回阵线当中,这些士兵都是老兵,虽然溃退了,但是起码还知道,他们是跑不过骑兵的,要活命,还是回到激战的己方阵线更安全一些。 “嘿嘿,就让他们帮我宣传一下,我已经将他们包围的消息吧。”林枫看着消失在敌军阵中的溃兵,心里有点得意,他可以肯定,这些前线溃退,看不清战场形势的家伙,一定会将“后方出现大股敌军骑兵”的消息带给前方激战的步兵。 将大部分溃兵赶回战场,林枫命令一百骑兵迎战冲过来的由高卢统帅亲自带队的五百骑兵,并特意关照他们,尽可能地缠住对手,而不是想着要将他们多杀死几个。自己带着另外一百个骑兵冲入了敌军的后线,他也只能在心里希望,他能够因此而将更多的恐慌带给前线的高卢士兵,统帅被缠住的高卢兵会因为心慌而崩溃。 连续冲开四道步兵线以后,林枫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公爵了,就在他前方五六十米处,中间隔着二十几道步兵线。 浑身浴血的林枫骑在马上,左手战刀右手骑枪,不断地击杀两边的高卢步兵,后面的公爵卫队成员也在努力地朝着公爵的方向行进。在三四万高卢兵形成的绿色海洋当中,公爵卫队犹如破浪而行的小舟,不时地被吞没,但他们也离白色的海岸线越来越近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浑身是血,杀的高卢人不断后退,公爵感到颇为欣慰,自己的这个儿子终于还是个天才啊。 五六十米的距离虽然短,但中间却隔着战场上五六万人的命运。公爵和他的儿子回合了,也就意味着高卢军被击破,他们将立于不败之地,反之,如果高卢成功挡住了他们,他们就彻底陷入高卢军的包围当中,全军覆没。 林枫白色的战袍上酣畅淋漓的鲜血和干净利落的进攻,让看到他的帝**都士气大振,而高卢军却被他吓住了,他一身的血,需要多少人的生命才能染成那样----他们是绝对不会想到,那一身的血不是人血,而是马血。 高卢军统帅眼看着林枫的骑兵狠狠地插入自己的步兵当中,也只有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们,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步兵们身上,他甚至无暇给自己惊慌的士兵打气,因为他必须首先将林枫留下来的一百个骑兵消灭。骑兵的对决本来都是短暂而又激烈的,但是这次,在一方的刻意回避下,他们只能做好长期作战斗准备,毕竟双方都有很强的突击能力,谁都不敢放弃机动,给对方冲击己方的机会,追追赶赶之下,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高卢将军卫队的另外数百骑,在运动到帝**的后方的时候,似乎忘记了统帅给他们的任务,转而冲向了帝**,在他们看来,林枫的两百个骑兵在五六万人的大战中,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相反的是,如果攻击帝**后背,则有可能彻底打垮帝**的士气。 不过,这支高卢骑兵注定不能完成任务,现在的形势就像是当年坎尼会战的翻版,当年的罗马军就是用密集阵形企图突破迦太基军队阵线的时候,被迦太基的骑兵和少量步兵四面包抄最终崩溃,大秦帝国前身的迦太基玩过的战术,又怎么可能又被对方利用来击败自己?公爵早考虑到自己的后路可能被包抄,出兵之前就向自己的军队下了死命令,要求自己的军队,不管前面还是后面,左边还是右边发生任何事,都要勇敢地向前,只要打垮他们前面的敌人,他们就可以赢得胜利;在鼓舞士兵的同时,公爵将作战最顽强的第三十一军团留在了后面,并且特地命令三十一军团里每一个百夫长将自己的士兵聚拢在一起,随时准备在必要时候以百人队为单位,做好三面作战的准备。 在杀死大约二三十人以后,林枫感觉自己已经挥不动骑枪了,索性将骑枪作为标枪,将一个靠近他的高卢百人队长扎个对穿,用右手抓着战刀继续砍杀,在他的身后,100公爵卫队剩下已经不到三十人。 “这场仗,一千年以后,会不会也拍出个《大秦帝国200勇士》或者《勇往直前》的电影呢?”砍杀的已经麻木的林枫忍不住想,然后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大力冲撞,啊的一声就向马下堕去。 “操啊,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穿越者都软玉温香,决胜于千里之外,要么也是一大帮nb的部下保护,最差也能在穿越中获得宇宙能量,以一敌万,我怎么就这么衰呢?早知道,便宜老爸死就死了,我傻愣愣地跑来救他干吗?否则过段时间,我就去传说中的罗马城逍遥快活去了,说什么,老子也是个世袭的伯爵,还有十几万枚金币的身家啊……” “少爷!”就在林枫被打落马背的同时,一个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林枫看见一个人踩着密集的人头,以凌波微步的绝世轻功,越过差不多十米远,跳在了他的身边,一把将他扶了起来。 “武林高手啊!!”林枫看见飞过来的居然是他的贴身仆人巴里尔,忍不住激动地抓住他的手,相处五六年了,咋就没发现这是个武侠世界,自己的仆人竟然是个武林高手呢? 巴里尔可不知道自己的少爷在想些什么,战刀拼命地砍开了围过来的几个高卢兵,一边大声对林枫叫着,“赶紧上马!赶紧上马!!” 公爵卫队的成员,对面的卡里鲁斯公爵,以及前面的的帝**士兵,都看见了林枫堕马,一个个奋不顾身地杀了过来。 林枫定了定神,发现刚才被高卢步兵用长矛捅下马背,自己居然并没有受什么伤,所有的伤害都被铠甲挡住了。“感谢李世民,感谢你超越历史,提前造出了这种骑兵甲,否则,老子就挂了。” 试了好几次,林枫都上不了马,穿着四五十斤重铠甲的重骑兵,上马本来就是需要人扶上去的,虽然林枫是穿越者,在这个问题上,林枫也没有什么特权。 “如果这次捡回这条命,老子就去发明手榴弹,炸死你丫的。”上马失败的林枫只好背靠战马,与身周的高卢兵搏杀。行动不便的林枫听见自己身上发出的,兵器刺击铠甲发出的阵阵沉闷的叮叮当当声,心里拜着菩萨,顺便向上帝祈祷,如果这次大难不死,回去一定找到耶稣,给他一笔钱,不让他再被人钉死在十字架上。 “少爷,赶紧上马!我帮你!”巴里尔靠过来,对林枫说。 林枫顾不了那么多,再次转身,准备上马。 公爵卫队经过一番拼命厮杀,也慢慢靠近了林枫堕马的地方,缓解了一定的压力。林枫将脚刚塞进马镫,一股大力就顶在他的屁股上,他直接被顶上了马背。 重新回到马上的林枫感觉一阵重生的喜悦,短短几十秒钟,仿佛经过了一次生死轮回。 “巴里尔?”在马上安定下来的林枫想到自己这个忠心的仆人,四处一看却没有发现他的踪影,“难道真的是武林高手,高来高去,神龙见首不见尾?” “少爷----” 林枫回头,发现浑身是血的巴里尔就在他的马后,身上插着五六根长矛。 “啊!”林枫出离愤怒了,狠狠地打马,想要在密集的人墙中转过身来,朝巴里尔杀过去。就在这个时候,在帝**的方向响起了震天的怒吼,公爵战死了!! 帝**仿佛发了疯一般地朝前面冲过来,周围的高卢兵被挤的不断后退,阵形终于完全松动了! 林枫眼看着就在他前面不到半米的巴里尔被人群推倒在地,消失。相对于公爵,他与巴里尔的感情要深厚的多,他是林枫刚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而且,这些年来,也一直是巴里尔照料他,虽然他只是一个奴隶,但林枫已经将他看成是一个贴心的朋友了,毕竟在二十一世纪,一个能够不计得失全心全意照顾自己的人(朋友)真是太难得了。 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林枫疯狂地砍杀着两边的高卢人,直到帝**的主力越过他的身边,向溃退的高卢士兵追去。 虽然林枫很想抓住高卢军的中线溃败,彻底消灭战场上的高卢人,但是帝**失去主帅,四个军团长已经完全不能约束自己的部下,如果继续追击下去,部队就会越跑越散,最后甚至被高卢军消灭。因为高卢军虽然大部崩溃,但两翼还是有些部队实力未损,编制未乱,高卢的统帅仍然活跃在战场上。想到这里,林枫只好在战场上重新竖起帅旗,鸣金收兵。 这场会战从早上十点持续到下午三点,战斗结束以后,双方都疲惫不堪,林枫收兵的时候,高卢人也尽快地退往他们的营地。地上躺满了死亡的士兵,但是,双方都没有精力去管他们,那些负伤的士兵,如果不能在当时引起自己人的注意,也就被遗忘在战场上,因为双方都没有精力打扫战场。 战斗结束了,林枫需要考虑的问题更多,公爵父亲战死了,他必须尽快获得军队的支持,建立自己的武装,压制西班牙贵族,考虑帝国对西班牙局势可能采取的行动,否则,他将失去一切。 林枫,他没有多少心思去考虑自己这个世界父亲的葬礼,很残酷,不是吗? 第三、四章 第一个效忠的是女战士 军队回到努曼提亚,全城陷入悲恸当中,不仅是怀念公爵对待城民的仁慈,也担心他们自己的命运。高卢军还在城外,没有了公爵,谁还能保护他们? 阴沉着脸,林枫命令剩下来的公爵卫队,大约五十几个人,命令他们就骑在马上,守在公爵府。命令公爵府的仆人,将努曼提亚所有的贵族和军官都召集过来。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多半的军官和近半的贵族到达了公爵府。 命令公爵卫队阻止迟到的人再进入会场,林枫向在座的所有人询问接下来他们的打算。 贵族们纷纷要求有条件的屈服或投降,而一些军官则要求在全城征集兵员,不管是平民还是奴隶,将他们都编入军队,与高卢人决一死战。 林枫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下面贵族和军官们吵吵嚷嚷,等他们终于声音小下来以后,林枫忽然说,“你们告诉我,目前,西班牙行省已经失去了一个伯爵领,但还有五个伯爵领,为什么现在,高卢人打过来的时候,只看到行省的军队而没有看到伯爵领的部队?” “可是,坎特博雷的军队已经都交给公爵指挥了。”坎特博雷领主急忙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坎特博雷应该有一万军队,可是,你交给我的父亲的只有五千人。还有,为什么其它四个伯爵领一个兵也没有派过来?” “弗拉维斯-卡里鲁斯!你只是一个世袭的,没有封地的伯爵而已,你凭什么指责我们?!即使是卡里鲁斯公爵,行省总督,也没有要求过我们交出伯爵领的军队。根据帝国法律,要调动伯爵领的军队,必须要有帝国皇帝的特别任命才行!”一个子爵站出来说,林枫看着他胸口的贵族纹章上,一个大大的隶书“杨”,如果他记得没错,这是瓦卢斯家族的纹章,瓦卢斯家族族长现担任贝提卡领主。 “那么现在我宣布,引用帝国战时法案第十三条:在行省遭到外敌入侵陷入危难时,行省总督可以全权掌管行省一切事务;引用帝国继承法案第三十三条:在战争情况下,战场牺牲的贵族,其一切权利可由其继承人临时继承,直到帝国新的任命下达为止。各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我反对!战时法案的颁布,必须由行省伯爵领共同投票才能决定!”伊比利亚伯爵领的代表站起来说,其它贵族都保持了沉默,但他们都露出了关注的神色。林枫欣慰的是,他们没有发现他的谬误,帝国继承法案并不适用于军中,他即使可以引用此法案得到总督的行政权,也得不到军事统帅权。 “那么,关于战争法案的颁布,各位有权利投票吗?” 下面的贵族们窃窃私语,一会儿以后,他们派出一个代表,老实地回答,没有。林枫知道,其实不是他们没有,而是他们不敢。如果在他提出战时法案而又被他们拒绝以后,坎特博雷被高卢军完全占领,战败的后果将直接与他们关联,他们很有可能因此而被判处死刑。 另外,林枫可以肯定,自己血迹斑斑的身体,刚从战场上杀回来留下的煞气,也震住了他们。 “莱西-马科斯!”林枫高叫了一声,公爵府总管马上跑了进来,“准备十个信使在门外候着,三十分钟后他们将要前往其它伯爵领。” 莱西-马科斯领命而去。 “现在,先生们!给你们的主子写信吧,让他们派个合适的人过来商讨战时法案的颁布问题,作为临时的行省总督,个人建议在信后补充一句话:努曼提亚顶多还能再坚持一个月,让他们跑快点,也多带些军队过来。顺便说一句,虽然本人非常信任你们,但是为了你们的清白,我将亲自查阅你们的信件,以防不小心泄漏军事机密。” 贵族们愤怒地看着林枫,不过林枫不在乎,他走到另一边的军官当中,与那些认识到军官打招呼。 军官们见林枫三两句就说通了贵族,都非常敬佩,少数几个人重提将城里所有的青壮编入军队的事情,林枫只好假装没有听见。只有那些中下级军官,或者说,出身平民的下级军官,才不会去注意帝国法律的第一条: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在不经帝国允许的情况下私自征兵,违令者杀无赦。 半个小时以后,八个信使分两组前往四个伯爵领,贵族们想要离开,被公爵卫队挡住了。看着身上的血迹都没有擦的卫队成员,贵族们都知趣地回到客厅。 “我会派人通知你们的家人,因为事情紧急,你们都将暂时在公爵府住下,直到其它伯爵领的援军到达这里。”林枫说完就出去了。 在公爵府后院。 “弗拉维斯!你刚才做的真棒!如果公爵阁下早这么做的话,我们说不定早就击退高卢军了。” “真的如此吗?阿塞娅?”林枫看着走过来的阿塞娅-列克苏斯,苦笑着说。 阿塞娅的父亲是卡里鲁斯公爵麾下的头号猛将,阿塞娅本人又继承了列克苏斯家族的蓝湖雇佣军的首领位置。林枫附身前的弗拉维斯从小就与阿塞娅认识,关系非同一般,但是,林枫对于英姿澎湃,身材健美的阿塞娅却没有什么兴趣,这让林枫每次看到阿塞娅都很尴尬。尽管如今的林枫,已经完全忘记了前世的拘谨和所谓的负担,厚颜无耻,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 “我听说公爵战死了?”阿塞娅问。 “你怎么不安慰我啊?”林枫猛地一把抱住阿塞娅,嘴巴已经凑了过去。 “别逗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你喜欢体态轻盈,束腰秀美的姑娘。”阿塞亚一把推开林枫,但林枫看到了阿塞娅慌乱中带着的惊喜,林枫感觉自己真是卑鄙。快要走投无路的林枫已经打算尽自己所能地搜罗自己能够掌握的力量了,而阿塞娅,却关系到三千蓝湖雇佣军和帝国三十一军团对他的支持。 “只要你喜欢我就行了,你知道,我的爱情观点一向是喜欢喜欢我的人,而不是让我喜欢的人喜欢我。”林枫并没有完全放开阿塞娅,不过,他也没有厚颜无耻地说他有多么喜欢她,毕竟,她不是傻瓜。 “你绕什么口令呢?汉诺-乌尔索要见你。如果你确实不怎么伤心你父亲的死,那么,你就去见见他吧。”阿塞娅没有再挣扎,只是盯着一脸温柔地看着她的林枫,一会儿后,阿塞娅忽然说,“我听说,今天你亲自带着骑兵出击了,真是让人大吃一惊,你是为了你的父亲,还是为了帝国呢?” “如果我说是为了帝国呢?” “我宁愿相信高卢入侵西班牙是为了帝国,全世界的人,大约对于帝国的忠诚你是最低的。那些恨不得攻陷罗马的人,也比你对帝国有感情,至少他们也是仰慕帝国的繁华。” “那么,我说是为了我的父亲?” “不可能!见过没心没肺的,但没见过你这样的,好像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你在乎的东西。”阿塞娅马上说,语气中明显带着点气愤和哀怨。林枫觉得自己要吐,一个孔武有力的女人,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虽然这个女人的确很漂亮。 “那么你呢?好像你挺关心我的。” “去死!我只是很羡慕你什么都不用愁,要什么有什么。虽然在你身上怎么也挤不出什么优点,但你至少还有胡乱花钱的缺点,你知道,我是很穷的,能够在你这里占便宜,不沾白不沾。”阿塞娅忽然笑了,好像很开心,并且很自然地抱住了林枫。林枫好像听到她在他耳边轻声说,“即使只是一场交易一样的婚礼,我也会满足的。” 林枫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认真地看着前面的少女。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发现有一天,我忽然嚣张跋扈起来,你会不会还跟在我的身边?” “你现在还不够嚣张吗?”阿塞娅怀疑地看着他,“我可是听说了你不少的故事的,什么一个子爵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就要人家赔偿一万枚金币。理由是,既然平民碰了一下贵族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么,一个子爵碰了一下伯爵,赔偿半条命总不算什么吧,你的半条命就算一万枚金币好了……” “那些都不算,不过是欺侮几个没什么势力的小贵族而已。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将这个世界闹腾的天翻地覆呢?” “你?”阿塞娅再次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林枫,“虽然我不想打击你的积极性,但是,你不过是个伯爵而已。现在公爵战死沙场,你的靠山已经倒了。帝国皇帝可能会因为公爵的原因也封你为公爵,但是,行省总督的位置,恐怕就轮不到你了。一个没有实权的公爵,在帝国的任何地方也嚣张不起来的。而且,据我所知,公爵一生勤于军务,并没有积累什么财富。你的母亲虽然给你留下了十几万枚金币,你自己也捞了大约十几万,但这笔财产,相对于罗马城里面的富豪,真的不算什么的。” “我既然能够在还没有成年就捞到十万金币,你怎么就这么对我没信心呢,说不定过一段时间,我捞个行省总督,或者岛国国王的位置呢?不要忘了一句话:罗马是一座可以出卖的城市,只要出的起价钱,在罗马没有买不到的东西。而且----”林枫还想接着说,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不过,他的吞吞吐吐,她并没有注意。 “那么好吧,如果有一天你成为了公爵或者国王,我就做你的亲兵队长。阿塞娅好像下定了决心。 “那么就说定了?”林枫奇怪她提出做他的亲兵队长,至少他已经认为,他们已经默契地谈好了协议,根据协议,未来的他们应该是对夫妻。 “一言为定!”阿塞娅半跪着身体,抓住林枫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于是林枫算是初步获得了第一个效忠他的人。 富贵荣华而又平静地享受生活的计划被打乱了,林枫决定选择另一种生活,这是他刚刚从战场上感受到的:战争,杀戮,胜利,和征服。李世民前辈打下来老大一个帝国,现在既然来到了这里,就继续他未竟的事业,将大秦帝国的旗帜插遍这个世界吧。如果不是因为怕苦怕累又怕死,林枫早就在那面黑底红字,隶书的秦字大旗下纵横沙场了,他喜欢那面简单而又气派的旗帜,而且,谁没有英雄梦呢? 林枫目前是临时的西班牙总督,剩下的一万余人的行省帝**团,对他的父亲忠心耿耿,即使不怎么认同他,也一定不会背叛他,至于那些伯爵领的军队,只要将那些贵族全部关押起来,也一定能够控制住。帝国目前虽然危机四伏,但是,帝国在所有行省仍然有很高的威信,换句话说,没有那些贵族的阻扰,只要林枫以总督的名义向西班牙发号施令,他就一定可以控制整个西班牙。 卡里鲁斯公爵是个非常传统的军人,并且,他也瞧不起那些装备差,战斗力低下的伯爵领地方部队,所以,他并不勉强那些地方领主将军队带过来,但是,林枫可不会这么想,即使是做炮灰,五六万领主军队,也可以消耗高卢一些战力,再不济,就是在旁边摇旗助威也好。 按行程算,伯爵领的军队应该可以在二十天左右到达努曼提亚,至于离的较远的阿加利亚伯爵领,那个贫穷的地方,就是带过来也是一群叫化子部队,连饭都吃不饱的军队,林枫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只要手中有了四五万军队,他有信心逼迫高卢退兵,只要高卢退兵,他就的是时间和机会重整大军,即使就凭着在二十一世纪学到的一鳞半爪的军事知识和用人之道,什么三十六计,孙子兵法,他也有信心带出一支一流的军队,再不济,至少还可以玩玩火药,造造手榴弹什么的…… 第四章侠盗罗宾汉式的强盗头子 汉诺-乌尔索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彪悍大汉,是林枫十七岁那年,也就是他随同父亲出征那年,在山上认识的,当时,汉诺是个强盗头子,自称游侠,很有梁山精神。 “你好,摔跤手。”汉诺-乌尔索见林枫进来,马上迎上来问好。 “你好,大个子。”林枫走上去,一把拥抱住汉诺。 “我在山寨里听说你的城市被围了,就带着兄弟们来帮你。不过,路上不太好走,我们不得不避开伯爵领的军队。” “那么,你带来了多少人?” “两百三十二个,山寨最近与领主的军队闹的不愉快。” “领主?你不是在坎特博雷吗?” “我也奇怪着呢,怎么坎特博雷被高卢人进攻,领主的军队怎么还有兴趣征讨我们这些不交税的良民。” “你告诉我,你现在总共有多少士兵?” “不是很多,两三千,前段时间占领了一个小城,撤军的时候,不少原驻军加入了我们。” “你的军队仍然在原来的地方?” “大本营仍然在山上,不过,部队都分散进入附近的村子。你讲给我听的《罗宾汉的故事》,我可是记忆犹新呢。” “那么,你现在有没有兴趣跟我干呢?” “我听你的,两年前我就要加入你的军队了,你看不上我啊。” “两年前,我只是觉得,你真不应该放弃山贼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而已。” “当然了,如果是你来做我们的头的话,说不定我们的士兵就可以扩充到一万人,到时候,整个坎特博雷就没有谁是我们的对手。”汉诺似乎认为,做山贼真的比世袭伯爵更有前途。 “我现在需要一个勇敢的冲锋营营长,你愿意做吗?顺便问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城市被围了,又是谁建议你过来的?我想不是你自做主张的吧。” “嘿,如果不是阿塞娅提醒我,我的确不会过来,就我这点实力,对于强大的行省帝**团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阿塞娅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如果你现在去努曼提亚的话,你就有机会打败当年打败你的人了。’联想到最近有大股的难民沿途逃亡阿加利亚,我大致也能猜到,你的情况很不妙。” “我的父亲就在今天上午战死了。在战场上我们重创了高卢的军队,但是因为我父亲的阵亡,帝**失控,无法扩大战果。在上午的战斗中,我们大约消灭了八千高卢人,自己也付出了两千人的代价。我已经暂代我父亲的位置掌握大军,并且,正在召集各伯爵领的军队。我需要一支完全效忠于我的军队以控制局势。行省的帝**团,因为我父亲的原因,他们一定会接受我的调遣,但是,我无法得到他们的效忠。” “我需要你的效忠,需要一支完全听命于我的军队。”林枫用最最真诚的眼神看着汉诺-乌尔索。 在林枫的灼灼眼神下,汉诺-乌尔索终于单膝跪下来,宣誓向林枫效忠。 “我的前途和命运都在你的身上了。”汉诺说。 “我发誓,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帮助你恢复乌尔索家族的名誉,用不了多久,我会得到公爵爵位和西班牙行省的总督位置,以我的名誉起誓,我将封你为伯爵,并在适当时候推荐你成为伯爵领的领主。”林枫郑重地说。 “巴里尔!”林枫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喊道,随后想起来,巴里尔已经战死了。 “公爵阁下!请问有什么吩咐。”一个少年走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林枫审视了一番进来的少年,他大概是莱西-马科斯为他新安排的贴身仆人。 “汉尼拔-巴卡,公爵阁下。” “你是贵族?”林枫还记得很清楚,历史上的汉尼拔也是叫汉尼拔-巴卡的,不过他不知道汉尼拔的全名是汉尼拔巴卡,还是汉尼拔的姓名是汉尼拔-巴卡。 “我的曾祖父曾经跟随伟大的汉尼拔参加过坎尼会战,大秦帝国立国时曾被封为子爵,并被赐姓巴卡。” “嗯,很好,现在你带这个将军去客房,如果他有什么需要,不用请示我,尽量满足。”林枫没有在汉尼拔的出身问题上深究下去,即使他真的是历史上那个汉尼拔的亲属后裔,既然现在是他的仆人了,他也没有必要特别注意他。 汉诺出去的时候,躬身示意,然后退出了房间。林枫看着汉诺的表现,满意的同时也觉得很好笑,他不知道那个李世民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现在的大秦帝国的气派像极了中世纪的欧洲,并且在大秦帝国所有行省还完全推广了拉丁文字,形成了相对统一的文化。 对于汉诺的效忠,林枫认为是可以信任的,乌尔索家族在当年汉尼拔大军当中拥有崇高的地位,在大秦帝国第三代皇帝时期,对达西亚人作战失利,丢失了帝国东部屏障的塞吉斯提卡,因此而被降罪,失去了世袭贵族的权利。尽管如此,乌尔索家族还是代代从军,希望靠军功洗雪前耻,但是命运却始终拒绝关照乌尔索家族,到汉诺的时候,家族已经只剩下汉诺一人,并且还得罪了坎特博雷伯爵领领主,连从军的资格都没有了。在汉诺的内心,林枫还是可以看到乌尔索家族前仆后继,复兴家族的勇气和决心。 公爵卫队,汉诺带来的一帮山贼,阿塞娅的雇佣军,现在,林枫可以信任的军队也就有三四千人了。这些军队,足够他控制整个努曼提亚。 现在,林枫还必须考虑怎么解除高卢人的围城。高卢全军有六万余人,在之前的系列战斗中,高卢伤亡了近两万,但高卢的军队不断得到补充,所以,林枫估计高卢军的人数不会低于五万。二十天后,即使领主军队能够顺利突破高卢的防线,也不过是将帝**队的人数提高到四万余人。 统帅高卢军的爱普雷多-利克斯是高卢王国的第一元帅,与帝**作战多年,并一度逼迫前西班牙总督放弃塔拉戈兰尼斯伯爵领。林枫的父亲接管西班牙行省以后,在五年的时间里发起过三次大规模的战役,三次都赢得了胜利,却并没有重创高卢人,谨慎的爱普雷多从来就没有给过对手重创他的机会。因此,即使帝**队数度攻到了塔拉戈兰尼斯首府奥斯卡城下,却一直并没有取得什么战果。 对于这个拥有不倒翁之称的爱普雷多,林枫相当的头痛,他多少后悔起当年的生活态度了,在前年他随父亲出征的时候,如果多出点主意,比如离间,反间什么的,就算不能在战场上将对方放倒,起码也可以让高卢的国王将他调回去。没有了爱普雷多,性格急躁的高卢人一定会与帝**来一场大决战,以当初行省帝**团的实力,说不定就一战定乾坤,西班牙的局势就不会这么糟糕了。 第五、六章 战争动员 从乞丐到外交官只在一念之间 时间紧急,已经容不得安排什么阴谋诡计,林枫决定,这次与侵略的高卢军决一死战!他的父亲不能在战场上重创高卢人,但林枫,他相信,他可以做到! 打定主意的林枫带着几个仆人在街头闲逛,寻找他想要找到的人。看着街道上有气无力的几个半开的店面,林枫觉得有点沉闷。 一些地痞流氓远远地看着林枫过来,都是敬畏地跪在地上,向他顶礼膜拜,看着瞧都不瞧他们一眼的林枫从他们身边过去,多少有点纳闷。一些绷紧着身体,在心里面低声地叨念着“打我啊,打我啊”的人,则比林枫更加郁闷。 “三少,今天怎么没有兴趣‘惩罚’这些地痞流氓了?”一个在街头懒洋洋地唱歌的吟游诗人招呼林枫。对于这个三少,他是“非常感激”的,全靠着林枫经常惩罚地痞流氓,努曼提亚的街头才会这么“平静”。林枫会经常出来惩罚地痞流氓,然后每次惩罚以后大力打赏被打的人,他的行为直接导致了街道上到处都是流氓地痞,毕竟,挨一顿打就可以得到一个月生活费的“工作”,很多人都是愿意去做的。 “就这些垃圾,老实说,欺侮他们真没有成就感。波尔吉奥,有没有兴趣给我做事呢,我每个月给你三枚金币,怎么样?” 听到三枚金币,附近跪着的地痞都将脖子拉的老长,眼睛放着绿光,三个金币就是一百三十几个银币,近三千枚铜币,四个铜子一斤面包,那该有多少面包啊。 可是,波尔吉奥对两千多斤的面包并没有兴趣,在周围地痞流氓羡慕和杀人的目光下,干脆地拒绝了。来自高卢的波尔吉奥大概也猜到了林枫的目的,作为吟游诗人,他可是到过很多地方,不会被三个金币的高额收入吸引的。 “那么,我给你一百枚金币,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情,怎么样?” 这下,波尔吉奥有点心动了,一百枚金币足够他买十几亩田产,几个奴隶,做一个小庄园主。不过,考虑了好一阵,波尔吉奥还是摇摇头。 “一千枚金币,要么,这一千枚金币就买你的这些街坊邻居好好招待你一番,并且,不允许他们取你性命。” 看着围过来的流氓地痞眼睛里期待的凶光,波尔吉奥打了个冷战,马上答应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说服高卢军一个月不攻城,一千枚金币就是你的。如果你不能完成任务,那么,这一千金币将在全世界买你的命。想象一下,一千枚金币可以买到上百个最强壮的奴隶,那么,可以买到多少人杀你呢?” 波尔吉奥心中一寒,这个西班牙恶霸还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千枚金币,足够凡是认识他的人都将他看成是会走路的金币。虽然目前高卢在进攻这里,但是,像林枫这样的大人物,只要不是想死,还是可以在城破时逃走的,何况,西班牙行省虽然偏僻,大秦帝国也一定不会允许行省首府被攻占,帝国一定会派出新的大军夺回这里。 “给他两百枚金币,作为经费。”林枫吩咐一边的仆人,仆人早有经验地掏出了钱袋。 林枫看着仆人交给波尔吉奥的满满两袋子,大约二三十斤的金币银币铜币混合物,有点苦笑不得,平时打赏消费都是用银币和铜币的,仆人们也就没有带多少金币出来。 留下一个仆人帮助波尔吉奥数钱以及过一会儿送他出城,林枫带着另一个仆人朝军营走去。 波尔吉奥是个有名的老滑头,看在金币和性命的份上,他一定会有办法说服高卢统帅的,而且以爱普雷多的谨慎性格,说服他不攻城本身也不会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现在,林枫只剩下最后一个任务了:说服行省的帝**团,至少让他们不插手他控制行省的一系列行动,当然了,他更希望因此而得到四个军团长的效忠。 第三十一军团长阿德巴尔-列克苏斯,阿塞娅的父亲,也是他父亲最亲密的战友,一直也对他关爱有加,虽然阿德巴尔将他看成是内定女婿的行为,让他非常郁闷,但林枫可以肯定,阿德巴尔是军中最坚定的支持者; 第三十二军团长丹尼-萨尔乌特,一个对帝国忠诚,作战勇敢,行为放荡的花花公子,与他私人关系密切,两人在一些欢乐场所经常聚会,只要不是在损害帝国利益的前提下,一定可以得到他的支持; 第三十五军团长德西乌斯-维列斯,是维列斯家族的未来继承人,在军中有较高的威望,而且,维列斯家族在罗马有很大的影响力,是未来西班牙总督的有力角逐者; 第三十六军团长朗图卢斯-马克林,是前塔拉戈兰尼斯伯爵领的领主,夺回领地一直是他的夙愿,他肯定不会信任自己这个不满二十的小青年,但是,只要自己在战场上取得成就,他就一定会支持自己。 就算四大军团长并不看好他,也没有关系,虽然他以前打定主意要享乐腐化这一生,但出于个人安全的考虑,平时还是努力与军队和军官搞好关系。大多数百夫长都是平民,林枫平时对他们表现出来的一点尊重和恩惠,常常让他们感恩戴德,感动莫名。其中几个很优秀,但限于身份而得不到更多发展机会的百夫长,他更着意拉拢,甚至找机会安排他们的家人在自己的庄园里面担任管理人员,这些人,如果他能表现出一定的强势,架空军团长而让他们做实际的指挥,并不会影响军团的战斗力。 仔细想想自己的筹码,林枫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在有意无意间,为自己培育了一支不弱的力量,虽然基础并不牢固,但是,这次只要击退高卢人,那么,他的地位就可以得到稳固。 “我还真是个天才啊!”林枫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怪不得他装疯卖傻以后,老头子每次看到他的时候,眼神总是怪怪的,说不定,他已经在怀疑自己儿子的真实目的了。只是那时候,老头子绝对不会想到,他的儿子这样做只是想要更安全地享受人生,而不是要建立什么宏图霸业。 许诺让阿塞娅担任自己的亲兵队长;许诺丹尼-萨尔乌特不再跟他抢醉红楼的姑娘;许诺朗特鲁斯-马克林,将调集整个西班牙的全部军队,与高卢决一死战,夺回塔拉戈兰尼斯伯爵领;向德西乌斯-维列斯陈述目前的危机及自己的决心;林枫顺利地得到了四个军团长的支持。其中,林枫看出了德西乌斯的阴险,这个家伙之所以现在不跟自己抢总督的位置,只是因为他没有把握击退高卢人,害怕被帝国惩罚而已。 “战争!战争!所有的权势和财富都来源于战争!!”林枫走出军营的时候,望着高卢军营地的方向,向跟着他的两个卫兵宣言。 第六章战争动员 二十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五个伯爵领的领地兵都赶了过来,本来对阿加利亚领地并不抱有信心的林枫,几乎是欣喜地发现,虽然阿加利亚的军队装备最差,但是,却是所有领地兵当中最剽悍的,而且很明显,他们都经历过实战。 除了阿加利亚,其它伯爵领的领主都没有过来,他们派来了自己的儿子或亲信,这让林枫非常不满意。不过,阿加利亚领主的到来,让他非常兴奋,从他刚毅的面容,坚定的眼神,强壮的肢体,以及简洁干练的语言和动作,林枫看到了一个优秀的军事指挥官的所有特质。 将其它伯爵领的人安排住进各自的军营,林枫将阿加利亚领主单独留下来。经过询问得知,阿加里亚经常遭到不列颠海盗的袭击,阿加里亚人主要靠出卖矿石换取粮食维持生活,海盗的袭击经常切断他们的贸易通道,领主哈斯-朱拔遂组建了一支机动部队以保护运输线。现在,哈斯朱拔带过来的就是这支机动部队,他们多次与海盗作战,经验丰富。 “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饭。”林枫旁敲侧击终于知道,哈斯-朱拔在与海盗作战多次以后,激起了他的雄心,决心从军作战,在战场上获得武勋。之前,哈斯已经向他的父亲请求过带兵过来支援,却被他的父亲拒绝,拒绝的很委婉,但林枫听出了其中公爵态度的软化。看来,公爵对于目前的局势也是非常忧心,但是他也的确高傲的有些过分,在这样危机的关头,仍然认为堂堂帝国公爵,手握四大军团的兵力,却要向那些伯爵和他们的杂牌军求援是很丢面子的事情。 林枫好笑的是,公爵内心明明希望对方带兵来救,却硬是放不下面子,还要说什么,“伯爵阁下不辞幸劳,不畏艰险,一心为国,我非常感谢,但是,抵抗敌军入侵是帝**人义不容辞的责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个哈斯也太笨了点,好意心领难道不可以理解为另一个意思?何况公爵已经在前面说了那么多,明摆着就是要他看在同是帝**人的份上,赶快过来支援!可这个哈斯,却硬是绷着一根弦,认为公爵是因为他不是职业军人而拒绝了他。 纯粹,勇敢,有带兵经验,并且渴望武勋,林枫觉得,自己不抓住时机好好笼络重用,简直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根据帝国的法律,身为公爵和行省总督,可以自主决定组建一支三千人以下的近卫军,因为高卢入侵的缘故,西班牙行省已经根据帝国的命令,额外组建了两个军团,所以,我的父亲放弃了组建卫队的权利,而只保留了原来五百人的公爵卫队。现在,既然由我暂时继承父亲的职位,那么,我就有权利组建我的近卫军了,我决定,任命你为我的近卫军统领,近卫军番号----羽林。你的军队从今日起编入羽林军,直接接受我的指挥。”林枫严肃地宣布了他对哈斯-朱拔的任命,心里面偷笑,这些老外肯定不知道羽林军的真正含义吧? 哈斯明显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么大的重用,当即感激地单膝跪下,宣誓对林枫的效忠。似乎哈斯-朱拔没有想到,林枫只是暂代行省总督的职位,说不定不用两个月,罗马就会派人过来,宣布新的总督人选,但八成不会是还没有满二十的林枫。 林枫估计,哈斯之所以这么干脆地向他效忠,一定是因为他的出身问题,虽然也是个领主,但是,阿加利亚伯爵领基本上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之所以被建成一个伯爵领,大概仅仅是因为帝国需要它来流放一些不方便处理的贵族而已。而林枫所在的卡里鲁斯家族,却是传承百年,帝国最显赫的十大世家之一,即使林枫得不到行省总督的职位,以后也前途无量,毕竟,他是当前卡里鲁斯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得到哈斯-朱拔的效忠,加上他带来的两千多人,林枫不由地雄心万丈,就等着完成整编以后,与高卢人约战了。 二十天的时间,林枫有些伤感,有些兴奋地用盛大的仪式将昆图斯-卡里鲁斯安葬在万神殿的贵族墓场。五六年相处下来,林枫对于这个异世界的老爸还是有点感情的,虽然这个感情有点奇怪,有点像父子,有点像朋友,也有点像苦主和冤大头,有时又觉得,根本就是两个陌生人。 在人情冷漠的二十一世纪,林枫在学校没钱交“狐朋狗友”;在家父母忙于工作,对他也疏于照顾,大多时间只能靠电脑,电视,漫画打发时间,他家所在的小区,又处于一个人员流动大,环境相对复杂的地方,左邻右舍基本上谈不上有什么交往,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要指望林枫对某人产生深厚感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援军全部到达的当晚,林枫集合所有军官贵族,宣布合并公爵卫队和阿加里亚领地兵,组建他个人的近卫军羽林军,任命哈斯-朱拔为羽林军统领;宣布雇用蓝湖雇佣军,并改组为蓝湖军;宣布将其它四个伯爵领的军队按照帝**团的编制组建成二十个营,每个营包括十二个百人队,各营的营长由林枫亲自在领地兵中挑选士兵担任,各营的百夫长,由营长决定。其中,汉诺-乌尔索及其山贼部队被编入了羽林军,汉诺担任哈斯-朱拔的副手。 关于领地兵组建的二十个营,林枫恶搞地将他们命名为唐军,反正这些人也不知道“唐”是什么意思。唐军作为林枫以后征战天下的主力,军中后来出现了无数的高级将领,为了安抚这些将领,林枫宣布了一个新的决议,即建立一个新贵族体系,新贵族不再沿用原来的贵族纹章,他们统一使用唐作为他们统一的封姓。林枫当然不知道,后世有些国家还真的将“唐”这个称谓保留了下去,作为新贵族的象征,比如----唐-吉诃德。 领地兵原来的指挥官不服,但是早有准备的羽林军和蓝湖军很快地将他们软禁起来,四个军团的军团长和首列百夫长们(相当于副军团长)很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经过五天的基本训练,也就是距离上次战斗的第二十八天,林枫在城市广场将他所有的军队集结起来,总共四万七千人,其中包括四个兵员没有得到完整补充的军团近两万人。 “士兵们!我想,我没有必要向你们讲述更多。西班牙正遭到高卢人的入侵,行省的军队都集中在这里,在这座人口二十万,被围困已经三个月,粮草缺乏的城市。我们不再有时间在这里等待,作为帝国的战士,我们也不能再等待。 我们必须出击,必须获得胜利,如果我们在战场上失败了,整个西班牙,你们的家人朋友,你们的田地房产,你们的财产女人,都将落入高卢人之手。只要我们获得胜利----高卢人人数并不比你们多,并且,我们有最勇敢坚强的战友,他们就是帝国的开拓者和捍卫者,帝国无敌的军团----胜利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遥不可及----我们即将发起反攻,收复帝国失去的土地。 士兵们,战争总是死亡伴随着荣誉和收获,胜利者主宰失败者的命运,赢得胜利,在你们的前面,五万高卢人,就是每个价值十个金币的奴隶!收复奥斯卡城!城里面那些高卢人从我们的土地上收刮的财富,就将回到我们的手中,由我们支配! 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将再次集结在这里,我们将离开这个城市,与外面的高卢人决一死战。在明天的战场上,我要求你们,来自各个领地的士兵,坚持住你们的阵线;要求你们,帝国的军团,像狮子一样地战斗! 来自各个领地的士兵们,我许诺你们,在战斗胜利以后,你们应得的荣誉和财富!每个坚持住阵线的营,营长,和营长任命的百夫长们,我将亲自为你们请功,并将你们调进军团,表现最优秀的营,全营调入军团并且每个人奖励十个金币! 军团的士兵们,我许诺你们,战争胜利以后,每个人将获得五个金币!百夫长十个! 任何一个在战场上逃跑的团队,以万神殿起誓,我将沿用曾经罗马共和国的什一抽杀令。 现在我宣布散会,各部队返回各自的营地!” 在晚间的时候,林枫召集所有的军官,包括军团百夫长和领地军队所有指挥官,安排他们各自的战斗任务。 林枫相信,明天的战斗他一定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第七、八章 胜利 第七章斧头兵大作战 清晨的薄雾还没有完全消散,在努曼提亚城下,两支军队已经走出了各自的营地,远远地排开阵形。 林枫将唐军放在第一线;在第二线,是三个帝**团;第三线,是林枫亲自率领的羽林军,蓝湖军和第三十一军团,作为全军的预备队。林枫这样布置,就是希望通过残酷的消耗战,一次性地解决高卢人。 林枫看着前方的高卢人,眼睛里闪过嗜血的光芒。 虽然林枫不惜冒犯部分贵族的尊严,用那些贵族的纹章图案做了二十个军帜,方便唐军二十个营的排军布阵,但唐军本来拙劣的军事素质,排军布阵仍然耗费了林枫大量的时间。等唐军终于完成二十个方阵的排布,高卢人已经完成他们的部署很久了。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高卢人一直只是静静地站着,并不忙于进攻。 下午一点钟左右,林枫命令军队前进,太阳在他们的左面,不会刺伤任何一方的眼睛,非常公平。 在距离两百米左右的时候,高卢军里冲出来三千余人的轻步兵,与这些轻步兵一起的,是大约一千余人的弓箭手。 林枫军的弓箭手们也马上跑上去,迎击他们,不过,只有五六百人,并不能压制住高卢弓箭手。 唐军虽然装备都很差,但是,林枫之前却已经将努曼提亚所有的盾牌都发给了他们,在一千弓箭手的打击下,唐军的伤亡并不大。在奖励的激励下,林枫可以远远地看见尽责的营长和百夫长们或在前面,或在后面,不停地给自己手下的士兵打气。其中虽然有几个营出现了混乱,但是并没有影响大局,在其它营的表率作用,以及后面步步跟进的帝**团的逼迫下,他们还是保持了基本的队形前进。 当双方的距离缩短到五十米的时候,趁着高卢弓箭手后退的当口,林枫命令司号手吹响了第一次喇叭,一短一长。 刺耳的喇叭声中,最前面的十个营扔掉盾牌凶猛地冲上去,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三米长的长枪,在经过五十米的冲刺以后,扎入了高卢人的阵线。 后面的十个营在前面的营冲出去以后自己也没有闲着,他们摘下背着的标枪,有些人有一根,有些人有两根,有些人没有,反正林枫给这十个营都分配了一千支,营内部如何分配并不在他的考虑当中。 几乎在唐军的十个长枪营冲入敌阵的同时,后面的十个营已经扔出了第一批标枪,大约一万根标枪飞进高卢人的阵线当中,瞬间放倒了上百人,然后是第二轮标枪。 后面的唐军扔完标枪的时候,前面的十个营也已经扔掉了长枪,取出背后藏着的斧头杀了上去。林枫看着前面的斧头兵将高卢人一个个劈翻在地,内心为他们默哀三秒钟,同时在心里面回想黑旋风李逵的大板斧应该是什么样的,那东西砍起人来应该比这些人现在用的斧头有力多了。 高卢排在最前面的都是只装备有肩甲,胸甲,头盔和盾牌的轻步兵,防御本来就不高,在唐军长枪冲刺,斧头狂砍,所有士兵仿佛疯子一样地贴身肉搏的打击下,一个个被彻底打懵了,战线不断后退。 也许高卢军的统帅会非常郁闷地想,斧头不是曾经野蛮的日尔曼人用的么?怎么帝国的军人也会用,而且比那些日尔曼人砍起人来还野蛮?但不管他怎么想,为了保住阵线,只有命令后排的步兵往前支援。 斧头兵在前面砍了大约半个小时,林枫看斧头兵的攻击队形已经完全冲散,有些进攻受阻不断后退,有些已经完全陷入军阵艰苦求生,有些却已经冲破了对方的第一道防御线,正与高卢军二线的重步兵硬捍。 林枫命令司号手吹起第二次喇叭,一长两短。 唐军另外的十个营早就扔完了标枪,此时正在距离斧头兵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待命,在喇叭的指挥下,马上抓起早就准备好的各种武器,棒槌,镰刀,短剑,战刀,长矛……一股脑儿地冲上去。 三个军团随后移动到后面,用手中的短剑敲打着盾牌为前面唐军的进攻伴奏。 唐军悍不畏死的进攻和乱七八糟的武器的进攻,让高卢军防不胜防,再听到唐军后面几乎声调一致的短剑敲打盾面的嘭嘭声,高卢军终于出现了溃败,然后,溃败变成了大面积的崩溃。高卢人的第三线不得不提前做好出击的准备,唐军的突击已经距离他们不远了。 唐军在战场上取得的成绩,成就了林枫的冒险:如果唐军营不能突破高卢军的前两道防线,林枫就不能不放弃自己的战役企图,理智地选择撤回城中了。 高卢统帅将因为唐军的突击面临痛苦的选择:是放弃自己前面两线的部队,避免大规模的决战呢?还是投入最后一线的部队,一战决胜负? 林枫让身边的阿塞娅传达命令给她的父亲,让蓝湖军和第三十一军团一起,包抄高卢军的右翼,他自己带着羽林军包抄高卢军的左翼。林枫给其它三个军团的命令是:没有他的命令,除非两翼崩溃,或者敌人发起全面的进攻,否则坚守原地,不得擅自冲锋。 当林枫的羽林军到达高卢军三线右翼位置时,高卢军终于忍不住投入了最后一线的兵力,而高卢的骑兵也对蓝湖军和羽林军发起了进攻。 高卢统帅无法忍受放弃自己一半的兵力,只有冒险将决战进行到底,这正是林枫所希望的。 蓝湖军和羽林军都是步骑结合的军队,在高卢骑兵进攻的同时,林枫军里的骑兵们率先冲上前去,及时挡住骑兵对步兵的冲击,然后步兵突入其中,围杀失去机动能力的骑兵。 战斗进行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双方都已经疲惫不堪。林枫这边,左翼包抄的蓝湖-第三十一军团凭借优势兵力,已经击溃了高卢的左翼骑兵,并开始支援唐军的右翼,而右翼的羽林军,则在高卢骑兵的打击下伤亡惨重,林枫亲自督军才避免了完全崩溃。右翼的危急局面,林枫不得不放弃自己的部分打算,削弱中线的兵力,将第三十六军团调上来增援。 高卢军这一面,投入第三线部队以后,终于遏制住唐军的进攻,并且打得唐军不断败退,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唐军早就已经各自为战乱作一团,只是靠着高卢人不能理解的意志在苦苦支撑,所以,高卢人在应付唐军的时候异常郁闷。 高卢军统帅在这场战役中郁闷到了极点,唐军混乱而又坚强的行为,让他始终放不开手脚,在后面帝**团的虎视眈眈下,他不得不限制自己的军队,不要让他们因为忙于进攻而陷入与唐军一样的混乱,而如果要保持队形,又无法做到坚决地打击唐军。在唐军混乱的外表下,高卢军统帅也看到了唐军内部形成的小型作战单位,大到几百人(一个营),小到几十人(一个百人队),这些小团队内部成员之间似乎相互认识,所以,即使在混乱的情况下仍然保持着一定的联系,紧紧地靠在一起(领地兵很多本来就是同一个村子里召出来的,一个村子构成若干个百人队)。 右翼作战失利,左翼相持不下,高卢军的形势已经岌岌可危,爱普雷多的痛苦抉择也到了顶点,是放弃一贯而来的谨慎,命令全部的军队全面突进,拼个你死我活,还是及时地掩护陷入战场的部队撤退?在当前的形势下,爱普雷多深知,想要不大出血是不可能顺利撤退的,但是,如果投入全部的兵力,他也只有大约五成的机会战胜对手。 战场形势由不得犹豫,爱普雷多终于在咬牙间作出了林枫希望他作出来的决定----他派出了最后的预备队,也就是他的卫队投入到右翼当中,并命令第三线的军队全面突击。 就在高卢军终于发起全面进攻的同时,林枫的三十二,三十五军团也发起了冲锋。 中线的混乱,也就注定了林枫的军团也只能放散了队形渗入其中。 双方中线完全陷入混战,一时之间谁也无法奈何谁,决定战场胜负的在于两翼的决胜。高卢军统帅将胜利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卫队能够击溃蓝湖军和第三十一军团,而林枫的希望就是,羽林军和第三十六军团能够击溃他们前面的高卢骑兵,以及一支高卢军从三线分离出来的步兵。 势均力敌而又混乱的战斗又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太阳开始下山了,林枫有点沮丧地看着山边的夕阳,心里面不由再次承认,爱普雷多的确是个老狐狸,他大概早就料到,这场战役可能要打到天黑吧?林枫很不甘心,他现在已经占据着一定的优势,中线的优势,虽然这与他的计划有些出入。林枫原本的意图是维持中军的稳定,打垮高卢军的左翼,或者通过吸引高卢军集中兵力打击他的其中一翼,而将重兵部署到另一翼,玩一个轮盘转,看谁的包抄能够最先击溃对方的中军。 林枫的两翼包抄军队没能及时打垮高卢的任何一翼,高卢统帅努力地用最后的预备队维持左右两翼的平衡,让林枫的两个愿望成为泡影,但他本来没有抱多大希望的中线,却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成绩。在作战顽强的唐军和感染下,最后投入战场的军团士兵士气高昂,强大的突击能力几乎打破了人类的极限,高卢军靠着可怜的三线根本就不能抵抗,如果不是因为这些高卢战士也是百战老兵,恐怕早就溃散。也许,只要太阳再晚一个小时下山,这场战役就将是以林的完胜载入军事史。 就在林枫自怨自艾的时候,战场形势出现了出人意料的变化,林枫军右翼忽然传出来一片惊呼,夹杂着一个不怎么齐整但肯定很清晰的声音:爱普雷多死了!统帅死了!! 就在右翼传出高卢统帅战死的消息不久,本来还能支持到天黑的高卢中军瞬间崩溃,连带着,高卢的两翼也随即崩溃。所谓兵败如山倒,整个战场上到处是慌不择路,四处逃跑的高卢人,在这些溃逃的高卢人后面,唐军也完全跑散,四处追赶乱作一团的高卢军,无数的高卢被他们在背后砍倒。帝**团虽然仍保持着一定的队形,但追杀的速度也并不比唐军慢多少,也保证了追击的安全。 林枫相对要理智的多,马上下令让羽林军直接冲向高卢人的军营,占有了军营,这支高卢军就将失去最后的机会,跑散的他们不用再指望重新聚集起来了。 第八章凯旋 随着部分败兵,林枫随着羽林军一起冲进了来不及关上营门的高卢军营地。 看着营地里到处是堆积如山的粮草物资,还没有从山贼这个角色中完全转变过来的汉诺-乌尔索山贼部队马上重新干起了老本行,能拿走就抢,拿不走的就烧。 等林枫回过神来,命令部下不要放火的时候,高卢的军营已经烧成了一片。火光中,林枫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银色的铠甲,罩着绿色的长袍,正在指挥着一些高卢人在拼命地朝粮草上扔火把。 “爱普雷多-利克斯!”林枫惊呼出来。 林枫旁边的原公爵卫队成员顺着林枫的方向,也看到了正在放火的高卢军统帅。没有经过多少考虑,公爵卫队成员和部分阿加利亚骑兵都冲了过去。在燃烧的帐篷和粮草中,爱普雷多的身影仿佛惊虹一瞥,尽管林枫和他的羽林军找遍了整个烟雾弥漫的营地,也再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林枫可以肯定,爱普雷多还活着。 “难道战场上喊出爱普雷多死亡的消息,只是我的某个部下的阴谋诡计?这个简单而有效的诡计可真是伟大而又及时啊。” 担心努曼提亚那些被扣押的贵族闹事,林枫并没有在战场上多做逗留,草草打扫了战场,命令哈斯-朱拔带着羽林军和蓝湖军还能作战的共八百多个骑兵,顺着高卢溃兵逃往塔拉戈兰尼斯的方向追击,林枫带着军队返回了努曼提亚城。 尽管已经是黑夜,但是,努曼提亚街头还是聚满了人,人们争相欢呼着林枫的名字“弗拉维斯-卡里鲁斯”!林枫一面向火把掩映下的人群挥手致意,一面在心底对自己说,我是林枫,我是林枫!总有一天,我要人们都记住我的名字,不是弗拉维斯-卡里鲁斯,而是林枫!! 胜利的消息传遍努曼提亚城,到处是欢呼的人群,被软禁在公爵府的贵族们自然也听到了。当林枫走进贵族们聚在一起的客厅的时候,所有的贵族都一声不响地看着他,羡慕,惊诧,嫉妒,也有崇拜。 “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之前都不怎么看好我。简单地说,之所以我可以这么顺利地拿到军队的指挥权,而没有受到多大的排斥,不过是因为,你们谁也没有能力做的比我的父亲更好。 不过,这次我回来了,而且赢得了巨大的胜利,不仅高卢人的围城被打破,并且重创了高卢人!明天,我将带着我的军队继续追击直到收复全部西班牙行省曾经失去的土地。 我在你们的眼睛里,看到了羡慕和崇拜的目光,我很欣慰,因为从中可以感受到大秦帝国贵族们的荣誉之心。也许曾经,我冒犯过你们中的某些人,与你们中很多人的往事并不愉快,在这里,我希望得到你们的原谅。 我的父亲,昆图斯-卡里鲁斯公爵,曾经有个心愿,他希望自己的三个儿子能够做出超过他的成就。 在希腊,在埃及,在达西亚,在莱茵王国,在亚细亚,几乎帝国所有需要他战斗的地方,他都曾经战斗过,并立下了无数的武勋。但是,在这里,在西班牙,他遭遇了最悲痛的挫败,在这里,整整五年时间,他奋不顾身地战斗,勇敢地冲在战斗的第一线,但是,他还是不能完成帝国皇帝赋予他的神圣使命----收复塔拉戈兰尼斯伯爵领。甚至,行省的首府,也一度被高卢军队围困达四个月之久。 现在,我的两个哥哥都战死了,父亲的心愿落在我的身上,虽然他已经不在人世,但是我相信,在万神的殿堂里,我的父亲一定在看着我。 我的父亲很固执,他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在以往的五年中,他带着四个军团勇敢地作战,没有要求过你们的帮助,虽然你们中,很多人都愿意带着你们的军队,与我的父亲一起,为了帝国的荣誉而战! 前段时间,非常遗憾的,我夺取了你们的军事指挥权,正如我在前面说的,这是因为,在你们的眼中,这是一场危险的战争,危险到你们不看好我,也不看好你们自己,我不勉强你们,不勉强任何人,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我也相信,战争是我们军人的事情。身为贵族,你们有更多的事情可做,而且必须做。 我希望得到你们的原谅,并且,现在,我希望你们中,希望继续为帝国而战的人,能够站出来,明天,我将会把原该属于你们的军事指挥权,重新归还到你们的手中。 我也希望,因此而能够得到你们的支持,支持我完成我的父亲没能完成的事业,也能支持我,完成我的为我父亲复仇的夙愿。 收复塔拉戈兰尼斯以后,我将带着军队继续前进,朝着高卢人的腹地进军,今天的胜利,已经证明了,我和外面,那些勇敢的士兵,都拥有打败高卢人的实力,并且我相信,帝国也一定会支持我的进军。高卢人蹂躏西班牙行省,法兰西行省已经很长时间了,是时候,我们向他们讨回债务的时候了!” “可是,弗拉维斯阁下,你目前只是临时的行省总督,帝国的命令说不定就在这个月下达,也许,你会被剥夺军事统帅的权利。”一个男爵站出来说,贵族们纷纷应和,但是,并不是敌意的,林枫在刚才的话语中所表现出的友好态度多少软化了他们,何况林枫是站在公爵的余荫和刚取得的胜利之下。 “我已经派出了我的信使,带着给皇帝的信和给我的叔父科尼留斯-卡里鲁斯的信,我相信,即使帝国皇帝并不准备让我担任西班牙行省总督一职,那么,皇帝陛下也会给我足够的时间,让我在临时总督的职位上,完成收复塔拉戈兰尼斯的使命,并且给我更多的机会,让我可以带着帝国的大军,越过比利牛斯山,让高卢人明白,帝国的尊严是不容侵犯的。你们,愿意支持我吗?” 下面的贵族们先是相互眼神示意,然后干脆低声讨论起来,最后结果,有三个贵族愿意加入军队,其它贵族都表示,自己因为……的原因,不能参加军队,只好委托勇敢坚强睿智的弗拉维斯伯爵承担起帝国的重任了。 林枫走出这个客厅的时候,心里面直想笑,“哼,就知道这些家伙都是些怕死鬼,只要告诉他们,如果想要继续领军,就要时刻准备在战场上与高卢人死斗,他们大部分人就一定会放弃领军。不过,还是有三个人啊,是不是该重用他们呢?” 第七、八章 第一场胜利 第七章斧头兵大作战 清晨的薄雾还没有完全消散,在努曼提亚城下,两支军队已经走出了各自的营地,远远地排开阵形。 林枫将唐军放在第一线;在第二线,是三个帝**团;第三线,是林枫亲自率领的羽林军,蓝湖军和第三十一军团,作为全军的预备队。林枫这样布置,就是希望通过残酷的消耗战,一次性地解决高卢人。 林枫看着前方的高卢人,眼睛里闪过嗜血的光芒。 虽然林枫不惜冒犯部分贵族的尊严,用那些贵族的纹章图案做了二十个军帜,方便唐军二十个营的排军布阵,但唐军本来拙劣的军事素质,排军布阵仍然耗费了林枫大量的时间。等唐军终于完成二十个方阵的排布,高卢人已经完成他们的部署很久了。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高卢人一直只是静静地站着,并不忙于进攻。 下午一点钟左右,林枫命令军队前进,太阳在他们的左面,不会刺伤任何一方的眼睛,非常公平。 在距离两百米左右的时候,高卢军里冲出来三千余人的轻步兵,与这些轻步兵一起的,是大约一千余人的弓箭手。 林枫军的弓箭手们也马上跑上去,迎击他们,不过,只有五六百人,并不能压制住高卢弓箭手。 唐军虽然装备都很差,但是,林枫之前却已经将努曼提亚所有的盾牌都发给了他们,在一千弓箭手的打击下,唐军的伤亡并不大。在奖励的激励下,林枫可以远远地看见尽责的营长和百夫长们或在前面,或在后面,不停地给自己手下的士兵打气。其中虽然有几个营出现了混乱,但是并没有影响大局,在其它营的表率作用,以及后面步步跟进的帝**团的逼迫下,他们还是保持了基本的队形前进。 当双方的距离缩短到五十米的时候,趁着高卢弓箭手后退的当口,林枫命令司号手吹响了第一次喇叭,一短一长。 刺耳的喇叭声中,最前面的十个营扔掉盾牌凶猛地冲上去,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三米长的长枪,在经过五十米的冲刺以后,扎入了高卢人的阵线。 后面的十个营在前面的营冲出去以后自己也没有闲着,他们摘下背着的标枪,有些人有一根,有些人有两根,有些人没有,反正林枫给这十个营都分配了一千支,营内部如何分配并不在他的考虑当中。 几乎在唐军的十个长枪营冲入敌阵的同时,后面的十个营已经扔出了第一批标枪,大约一万根标枪飞进高卢人的阵线当中,瞬间放倒了上百人,然后是第二轮标枪。 后面的唐军扔完标枪的时候,前面的十个营也已经扔掉了长枪,取出背后藏着的斧头杀了上去。林枫看着前面的斧头兵将高卢人一个个劈翻在地,内心为他们默哀三秒钟,同时在心里面回想黑旋风李逵的大板斧应该是什么样的,那东西砍起人来应该比这些人现在用的斧头有力多了。 高卢排在最前面的都是只装备有肩甲,胸甲,头盔和盾牌的轻步兵,防御本来就不高,在唐军长枪冲刺,斧头狂砍,所有士兵仿佛疯子一样地贴身肉搏的打击下,一个个被彻底打懵了,战线不断后退。 也许高卢军的统帅会非常郁闷地想,斧头不是野蛮的日尔曼人用的么?怎么帝国的军人也会用,而且比那些日尔曼人砍起来还野蛮?但不管他怎么想,为了保住阵线,只有命令后排的步兵往前支援。 斧头兵在前面砍了大约半个小时,林枫看斧头兵的攻击队形已经完全冲散,有些进攻受阻不断后退,有些已经完全陷入军阵艰苦求生,有些却已经冲破了对方的第一道防御线,正与高卢军二线的重步兵硬捍。 林枫命令司号手吹起第二次喇叭,一长两短。 唐军另外的十个营早就扔完了标枪,此时正在距离斧头兵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待命,在喇叭的指挥下,马上抓起早就准备好的各种武器,棒槌,镰刀,短剑,战刀,长矛……一股脑儿地冲上去。 三个军团随后移动到后面,用手中的短剑敲打着盾牌为前面唐军的进攻伴奏。 唐军悍不畏死的进攻和乱七八糟的武器的进攻,让高卢军防不胜防,再听到唐军后面几乎声调一致的短剑敲打盾面的嘭嘭声,高卢军终于出现了溃败,然后,溃败变成了大面积的崩溃。高卢人的第三线不得不提前做好出击的准备,唐军的突击已经距离他们不远了。 唐军在战场上取得的成绩,成就了林枫的冒险:如果唐军营不能突破高卢军的前两道防线,林枫就不能不放弃自己的战役企图,理智地选择撤回城中了。 高卢统帅因为唐军的突击面临痛苦的选择:是放弃自己前面两线的部队,避免大规模的决战呢?还是投入最后一线的部队,一战决胜负? 林枫让身边的阿塞娅传达命令给她的父亲,让蓝湖军和第三十一军团一起,包抄高卢军的右翼,他自己带着羽林军包抄高卢军的左翼。林枫给其它三个军团的命令是:没有他的命令,除非两翼崩溃,或者敌人发起全面的进攻,否则坚守原地,不得擅自冲锋。 当林枫的羽林军到达高卢军三线右翼位置时,高卢军终于忍不住投入了最后一线的兵力,而高卢的骑兵也对蓝湖军和羽林军发起了进攻。 高卢统帅无法忍受放弃自己一半的兵力,只有冒险将决战进行到底,这正是林枫所希望的。在以往的战斗中,高卢统帅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因为帝**不会将自己的一二线部队当成炮灰与高卢军拼消耗,帝**人太有荣誉感了! 蓝湖军和羽林军都是步骑结合的军队,在高卢骑兵进攻的同时,林枫军里的骑兵们率先冲上前去,及时挡住骑兵对步兵的冲击,然后步兵突入其中,围杀失去机动能力的骑兵。 战斗进行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双方都已经疲惫不堪。林枫这边,左翼包抄的蓝湖-第三十一军团凭借优势兵力,已经击溃了高卢的左翼骑兵,并开始支援唐军的右翼,而右翼的羽林军,则在高卢骑兵的打击下伤亡惨重,林枫亲自督军才避免了完全崩溃。右翼的危急局面,林枫不得不放弃自己的部分打算,削弱中线的兵力,将第三十六军团调上来增援。 高卢军这一面,投入第三线部队以后,终于遏制住唐军的进攻,并且打得唐军不断败退,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唐军早就已经各自为战乱作一团,只是靠着高卢人不能理解的意志在苦苦支撑。后面严阵以待的帝**团给了唐军勇气,两翼的厮杀让他们无路可退,唐军的作战意志被激励到极点,高卢人面对唐军的负隅顽抗异常痛苦。 高卢军统帅在这场战役中郁闷到了极点,唐军混乱而又坚强的抗争,让他始终放不开手脚,在后面帝**团的虎视眈眈下,他不得不限制自己的出击军队,既不能让他们因为忙于进攻而陷入与唐军一样的混乱,又要保持必要队形以保持对帝**团的威慑,也就无法做到坚决地打击唐军。 唐军混乱的外表下,高卢军统帅清楚看到了唐军内部形成的小型作战单位,大到几百人(一个营),小到几十人(一个百人队),这些小团队内部成员之间似乎相互认识,所以,即使在混乱的情况下仍然保持着一定的联系,紧紧地靠在一起(领地兵很多本来就是同一个村子里召出来的,一个村子构成若干个百人队,相互熟悉的人聚在一齐,他们的配合和勇气都增强不少)。 右翼作战失利,左翼相持不下,高卢军的形势已经岌岌可危,爱普雷多的痛苦抉择也到了顶点,是放弃一贯而来的谨慎,命令全部的军队全面突进,拼个你死我活,还是及时地掩护陷入战场的部队撤退?在当前的形势下,爱普雷多深知,撤退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如果投入全部的兵力,他有大约五成的机会战胜对手。 战场形势由不得犹豫,爱普雷多终于在咬牙间作出了林枫希望他作出来的决定----他派出了最后的预备队,也就是他的卫队投入到右翼当中,并命令第三线的军队全面突击。 就在高卢军终于发起全面进攻的同时,林枫的三十二,三十五军团也发起了冲锋。 中线的混乱,也就注定了林枫的军团也只能放散了队形渗入其中。 双方中线完全陷入混战,一时之间谁也无法奈何谁,战场胜负决定于两翼的战斗。高卢军统帅将胜利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卫队能够击溃蓝湖军和第三十一军团,而林枫的希望就是,羽林军和第三十六军团能够击溃他们前面的高卢骑兵,以及一支高卢军从三线分离出来的步兵。 势均力敌而又混乱的战斗又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太阳开始下山了,林枫有点沮丧地看着山边的夕阳,心里面不由再次承认,爱普雷多的确是个老狐狸,他大概早就料到,这场战役可能要打到天黑吧?林枫很不甘心,他现在已经占据着一定的优势,中线的优势,虽然这与他的计划有些出入。林枫原本的意图是维持中军的稳定,打垮高卢军的左翼,或者通过吸引高卢军集中兵力打击他的其中一翼,而将重兵部署调集到另一翼,玩一个轮盘转,看谁的包抄能够最先击溃对方的中军。 林枫的两翼包抄军队没能及时打垮高卢的任何一翼,高卢统帅努力地用最后的预备队维持左右两翼的平衡,让林枫的两个愿望成为泡影,但他本来没有抱多大希望的中线,却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成绩。在作战顽强的唐军的感染下,最后投入战场的军团士兵士气高昂,强大的突击能力几乎打破了人类的极限,高卢军靠着可怜的三线根本就不能抵抗,如果不是因为这些高卢战士也是百战老兵,恐怕早就溃散。 “如果太阳晚一个小时下山,这场战役就将是以我的完胜载入军事史。”就在林枫怨天怨地的时候,战场形势出现了出人意料的变化,林枫军右翼忽然传出来一片惊呼,夹杂着一片不怎么齐整但肯定很清晰的高卢声音:爱普雷多死了!统帅死了!! 就在右翼传出高卢统帅战死的消息不久,本来还能支持到天黑的高卢中军瞬间崩溃,连带着,高卢的两翼也随即崩溃。所谓兵败如山倒,整个战场上到处是慌不择路,四处逃跑的高卢人,在这些溃逃的高卢人后面,唐军也完全跑散,四处追赶乱作一团的高卢军,无数的高卢人被他们在背后砍倒。帝**团在军团长的约束下保持着一定的队形,但追杀的速度也并不比唐军慢,也保证了追击的安全。 林枫相对更理智,他马上下令让羽林军直接冲向高卢人的军营,占有了军营,这支高卢军就将失去最后的机会,跑散的他们不能再重新聚集起来,他也就赢得了一场真正的完胜。 第八章凯旋 尾追溃散的高卢军,林枫随着羽林军一起冲进了来不及关上营门的高卢军营地。 看着营地里到处是堆积如山的粮草物资,还没有从山贼这个角色中完全转变过来的汉诺-乌尔索部队重新干起盗匪老本行,能拿走就抢,拿不走的就烧。 等林枫回过神来,命令部下不要放火的时候,高卢的军营已经烧成一片。火光中,林枫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银色的铠甲,罩着绿色的长袍,正在指挥着一些高卢人在拼命地朝粮草上扔火把。 “爱普雷多-利克斯!”林枫惊呼出来。 林枫旁边的原公爵卫队成员顺着林枫的方向,也看到了正在放火的高卢军统帅。没有经过多少考虑,公爵卫队成员和部分阿加利亚骑兵都冲了过去。在燃烧的帐篷和粮草中,爱普雷多的身影仿佛惊虹一瞥,尽管林枫和他的羽林军找遍了整个烟雾弥漫的营地,也再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林枫可以肯定,爱普雷多还活着。 “难道战场上喊出爱普雷多死亡的消息,只是我的某个部下的阴谋诡计?这个简单而有效的诡计可真是伟大而又及时啊。” 担心努曼提亚那些被扣押的贵族闹事,林枫并没有在战场上多做逗留,草草打扫了战场,命令哈斯-朱拔带着羽林军和蓝湖军尚聚在一起的八百多个骑兵,顺着高卢溃兵逃往塔拉戈兰尼斯的方向追击,林枫带着大军返回了努曼提亚城。 尽管已经是黑夜,但是,努曼提亚街头还是聚满了人,人们争相欢呼着林枫的名字“弗拉维斯-卡里鲁斯”!林枫一面向火把掩映下的人群挥手致意,一面在心底对自己说,我是林枫,我是林枫!总有一天,我要人们都记住我的名字,不是弗拉维斯-卡里鲁斯,而是林枫!! 胜利的消息传遍努曼提亚城,到处是欢呼的人群,被软禁在公爵府的贵族们自然也听到了。当林枫走进贵族们聚在一起的客厅的时候,所有的贵族都一声不响地看着他,羡慕,惊诧,嫉妒,也有崇拜。 “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之前都不怎么看好我。简单地说,之所以我可以这么顺利地拿到军队的指挥权,而没有受到多大的排斥,不过是因为,你们谁也没有能力做的比我的父亲更好。 不过,这次我回来了,而且赢得了巨大的胜利,不仅高卢人的围城被打破,并且重创了高卢人!明天,我将带着我的军队继续追击直到收复全部西班牙行省曾经失去的土地。 我在你们的眼睛里,看到了羡慕和崇拜的目光,我很欣慰,因为从中可以感受到大秦帝国贵族们的荣誉之心。也许曾经,我冒犯过你们中的某些人,与你们中很多人的往事并不愉快,在这里,我希望得到你们的原谅。 我的父亲,昆图斯-卡里鲁斯公爵,曾经有个心愿,他希望自己的三个儿子能够做出超过他的成就。 在希腊,在埃及,在达西亚,在莱茵王国,在亚细亚,几乎帝国所有需要他战斗的地方,他都曾经战斗过,并立下了无数的武勋。但是,在这里,在西班牙,他遭遇了最悲痛的挫败,在这里,整整五年时间,他奋不顾身地战斗,勇敢地冲在战斗的第一线,但是,他还是不能完成帝国皇帝赋予他的神圣使命----收复塔拉戈兰尼斯伯爵领。甚至,行省的首府,也一度被高卢军队围困达四个月之久。 现在,我的两个哥哥都战死了,父亲的心愿落在我的身上,虽然他已经不在人世,但是我相信,在万神的殿堂里,我的父亲一定在看着我。 我的父亲很固执,他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在以往的五年中,他带着四个军团勇敢地作战,没有要求过你们的帮助,虽然你们中,很多人都愿意带着你们的军队,与我的父亲一起,为了帝国的荣誉而战! 前段时间,我夺取了你们的军事指挥权,正如我在前面说的,这是因为,在你们的眼中,这是一场危险的战争,危险到你们不看好我,也不看好你们自己,我不勉强你们,不勉强任何人,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我也相信,战争是我们军人的事情。身为贵族,你们有更多的事情可做,而且必须做。 我希望得到你们的原谅,并且,现在,我希望你们中,希望继续为帝国而战的人,能够站出来,明天,我将会把原该属于你们的军事指挥权,重新归还到你们的手中。 我也希望,因此而能够得到你们的支持,支持我完成我的父亲没能完成的事业,也能支持我,完成我的为我父亲复仇的夙愿。 收复塔拉戈兰尼斯以后,我将带着军队继续前进,朝着高卢人的腹地进军,今天的胜利,已经证明了,我和外面那些勇敢的士兵,拥有打败高卢人的实力,并且我相信,帝国也一定会支持我的进军。高卢人蹂躏(roulin)西班牙行省,法兰西行省已经很长时间了,是时候,我们向他们讨回债务的时候了!” “可是,弗拉维斯阁下,你目前只是临时的行省总督,帝国的命令说不定就在这个月下达,也许,你会被剥夺军事统帅的权利。”一个男爵站出来说,贵族们纷纷应和,但是,并不是敌意的,林枫在刚才的话语中所表现出的友好态度多少软化了他们,何况林枫是站在公爵的余荫和刚取得的胜利之下。 “我已经派出了我的信使,带着给皇帝和给我的叔父科尼留斯-卡里鲁斯的信,我相信,即使帝国皇帝并不准备让我担任西班牙行省总督一职,那么,皇帝陛下也会给我足够的时间,让我在临时总督的职位上,完成收复塔拉戈兰尼斯的使命,并且给我更多的机会,让我可以带着帝国的大军,越过比利牛斯山,让高卢人明白,帝国的尊严是不容侵犯的。你们,愿意支持我吗?” 下面的贵族们先是相互眼神示意,然后干脆低声讨论起来,最后结果,有三个贵族愿意加入军队,其它贵族都表示,自己因为……的原因,不能参加军队,只好委托勇敢坚强睿智的弗拉维斯伯爵承担起帝国的重任了。 林枫走出这个客厅的时候,心里面直想笑,“哼,就知道这些家伙都是些怕死鬼,只要告诉他们,如果想要领军,就要时刻准备在战场上与高卢人死斗,他们大部分人就一定会放弃领军。不过,还是有三个人啊,是不是该重用他们呢?” 第九、十章 出战 第九章四千套骑兵装备吃掉一个行省 经过一番考虑以后,林枫决定建立三个专门的骑兵营,每个营一千两百骑。反正贵族们都很有钱,敲诈一下他们,凑出三千六百个骑兵的装备不会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将公爵府总管叫过来,林枫命令他去联系购买四千套重骑兵装备,包括四千匹战马。 总管听到林枫要四千套重骑兵装备,吓了一大跳。 “少爷,你确定是要四千套骑兵装备吗?” “废话!” “可是,一匹战马要上百枚金币,一套重骑兵装备,至少要八十枚金币,即使在这个数量下有点优惠,武装一个重骑兵也需要一百五十枚金币,四千个重骑兵,就是六十万枚金币啊!!” “什么!!”林枫被总管报出来的数字吓了一大跳,六十万枚金币哪!!林枫记得,去年整个西班牙一年的税收也就四十几万。他原本以为自己二十几万的身家已经很了不起了,谁知道,也就勉强够武装起两千重骑兵!! “如果只是武装四千轻骑兵,或者辅助骑兵的话,只需要十五万枚左右的金币。”总管看林枫颇有不愉,马上补充说。 “怎么差这么远呢?” “轻骑兵或者辅助骑兵用的其实都是普通的马,价格也就是每匹十几枚金币,另外,轻骑的半身甲和辅助兵的皮甲的价格都不是很高,大约二三十枚,所以,加起来四千个骑兵需要的费用也就在十五六万之间。”总管小心翼翼地说,生怕林枫突然发脾气,这个脾气古怪,神秘高深的少爷,他的精明狠辣一直让公爵府的人畏惧。 “普通的马啊。”林枫只想到骑兵本身的问题上去了,对于总管的小心翼翼根本就没有注意。对于战马和普通马的区别,林枫只记得曾经在网上看过的一个帖子,好像是说当年八国联军进攻北京。蒙古骑兵骑的普通马,在战场上,被洋枪洋炮的声音一吓,都在战场上要么不敢动,要么胡跑一气,导致八里桥一战,三十多万清军被不到两万人的洋军赶鸭子一样地杀的到处跑。要不,以当时蒙古骑兵的突击能力和战斗力,怎么也不可能冲不过射速慢,精度差的滑膛步枪,就是在抗日战争时期,骑兵还能顶着日本人的步枪机枪迫击炮突击呢! “其实,目前大多数骑兵都是轻骑兵和辅助骑兵,在战场上的主要作用是掩护两翼和追击溃逃的敌人,这些任务,它们都可以完成的很好。重骑兵虽然战斗力很强,但作战条件苛刻,后勤保养维护困难,并且非常昂贵,即使是帝国,也只在中央军中维持了大约五千人。”总管继续补充说明。 “那么好吧,就轻骑兵、辅助骑兵分别准备两千五百套。至于费用,就以行省军费的名义,让四个伯爵领分摊吧,阿加利亚很穷,并且这次增援努曼提亚,阿加利亚总督亲自前来,就不用交这笔款子了。每个伯爵领四万枚,并不是很多不是吗?” “一个伯爵领全年的税收也就在十万枚金币左右,你说四万枚金币多不多?”总管在心里腹诽了一番,但还是老实地去执行了,至于真的能够收回来多少,天知道? 林枫需要麻烦的事情除了贵族外还有军队,尤其是组建不久的唐军。唐军在战场上表现英勇,立下了赫赫战功,但是也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二十个营,两万四千人,伤亡了六千余人,其中战死三千多人,一千余人终身残废,抚恤金真不知道需要发多少,所幸占领了高卢军的营地,虽然粮草大部分被烧,但这围城三个月,高卢军掠夺的财富里,还是有价值大约十万枚金币左右的东西被夺了回来。 每个阵亡的士兵抚恤金十个金币,残疾士兵每个人五个金币,另外,发出去奖励的金币大约有八万,这样算下来,这场仗他已经赔了大约五万金币,亏啊!尽管如此,还是有些士兵颇不满意,尤其是那些残疾士兵,五个金币的确是太少了。不得已,林枫只好牺牲一个庄园,将这一千多残疾兵安置下来。林枫还暗自庆幸,阵亡的两千余军团士兵和蓝湖雇佣军没有找他要钱,否则,以这些人的身价,恐怕每个人的抚恤至少需要三十到五十枚金币吧? 林枫已经决定豁出去了,财产都看成了身外之物,反正,他也相信,只要他能打赢每一场战役,他就一定不会赔钱,这次只是一个意外,他需要这场仗建立自己的威望。为了保持目前的总督职位,他已经命令一个忠心的仆人带着他的庄园房产,以及十万枚金币前往罗马,指望着买通帝国的官员,先想办法延迟皇帝讨论任命新的西班牙总督的时间,再看准时机让一些被买通的官员向皇帝进言,正式任命他为总督,目前,以他的威望人气,是远远不够格的。 将唐军中表现勇敢的三个营调入军团当中,另外,林枫秘密地召集了其中的四个营,这四个营的表现只有比那三个营更好,他许诺他们更多的金钱,权势和荣誉,将他们笼络在自己身边。虽然他许诺的东西除了钱,其它都不过是句空话,但是,这些平民出身的人都相信了。在二十一世纪,一个百万富翁对一个下岗工人的许诺,也会很容易取得信任吧? 以伯爵领领主的名义征集足够兵员,林枫恢复了唐军二十个营的编制。在与高卢的战斗中,林枫军缴获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加上行省本来的库存,彻底武装起这二十个营也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情。帝**团他是不可能控制住的,也开不出那么高的价钱,但唐军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林枫将唐军看成了自己的亲军,他需要一支完全效忠于自己的军队。 帝**团在这次战斗中的伤亡虽然超出林枫的估计,但也在帝**团可以接受到范围之内,并且,帝**团在战场上缴获了不少的物资,而这些物资,根据帝国法律,其中一半是由军团内部支配的,这让他们很兴奋。另外,帝**团抓获的大约一万多战俘,全部当奴隶做低价处理卖掉以后,军团也可以分到三四万金币。总之,帝**团对于上次的战役很满意。林枫也因此省去了浪费唇舌,鼓动他们继续为他卖命的必要,他只是遗憾唐军杀人杀的不少,俘虏却没有几个,只好在以后加强教育,不要太浪费。 补充兵员,处理一些必要的政务,联络与部下的感情,林枫很是焦头烂额地忙活了差不多半个月,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林枫在这年的七月份,也就是华历141年七月,林枫带着他的军队,开始了他光辉的征战历程。 第十章出战 华历141年七月,林枫带着四个满编的军团,二十个营的唐军,三个营的贵族骑兵,三千羽林军,四千蓝湖军,两千工程部队,全军六万人,从努曼提亚出发,沿着通往奥斯卡城的执政官大道进发。 唐军新补充的士兵素质不高,但是,唐军本来的素质就不高,林枫干脆地采用了中国古代军队中普遍使用的准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三个营的贵族骑兵的组建,是林枫最得意的事情,莱西-马科斯三天以后告诉他,只在贵族当中凑集了三万金币,根本凑不出十几万枚。林枫回忆了中世纪的骑士制度,干脆地下令,让那些愿意参加战争的贵族们自筹武器装备,林枫军不包吃,不包住,也不发军饷,林枫许诺,战场上他们冲锋在后,撤退在前,战利品自己分配,战斗胜利还给他们记战功。结果,不用三天,就有十几个贵族带着他们的卫队私兵赶过来报道,不仅他们同意了自己掏钱扩招骑兵,林枫还从这些贵族中敲诈了上万枚金币。就这样,组建三个营的骑兵,林枫不仅没有花钱,还赚了三四万枚金币。 五天以后,林枫的军队进入塔拉戈兰尼斯,并在一场小规模战斗中全歼了高卢镇守关隘的一千余人。林枫命令贵族骑兵加速前进,自由出击,尽快将帝**到来的消息通知这个伯爵领的人民。 这些从军的贵族都是来自西班牙最有钱的家族,他们从军的目的,要么是响应他们的长辈的号召,积累以后的晋身资本,要么就是一时冲动,觉得军队很好玩,但军旅生活的艰难,很快让从军的贵族以及他们的追随者叫苦连天,得到林枫自由出击的命令,一个个高兴的要命。 实际上,林枫也是厌烦了贵族们的唠叨。与其说,是让他们走在前面,向“饱受高卢人摧残的人民”传播王师归来的荣光,倒不如说,林枫是打算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眼不见耳不闻,但求安静。 由于工程兵带着大量的攻城器械,行军的速度不快,平均每天二三十里,直到差不多十天以后,林枫被告知,已经到达塔拉戈兰尼斯领首府奥斯卡城的外线。 高卢大军此时严阵以待,但是,高卢军的统帅不再是爱普雷多-利克斯了,而是一个叫黎阿-诺里克斯的人,诺里克斯家族在高卢的地位仅次于吉奥斯王族,这次却被派到了这里,可以想象高卢人对西班牙局势的重视。 随同黎阿-诺里克斯到来的是三万人的高卢援军,加上高卢原来残存的军队,共有六万余人。虽然并不害怕以少击多,但是,能够在士兵人数上与对方相等,林枫还是觉得更安心一些。 高卢军在一个面向执政管大道的山坡扎下营盘,并且,在四面的很多小山上都派驻了小部队。林枫猜想他们的意图是利用山坡的优势阻止帝**,似乎他们也没有指望过击败敌手。 林枫考虑到帝**团的伤亡抚恤将由帝国财政买单,很是爽快地将军团派出去抢占山头,他则带着唐军,蓝湖军,羽林军从容不迫地与高卢军主力对峙。构筑好防御阵地以后,林枫命令工程兵将弩炮,投石车架设好,每天向山坡上的高卢人倾泻石块火球,虽然因为高度的原因并没有给高卢人造成多大的损失,但也打击了高卢人的士气。 山头争夺战,帝**团慢慢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四周的山头一个个沦入林枫军手中。高卢人终于沉不住气,派出一些小部队支援山头的争夺战。双方在山头上反复玩着争夺与反争夺的游戏,只是这个游戏进行八天以后,双方已经付出了三四千人的性命,其中帝**凭着装备的优良,只损失了七八百人。 贵族骑兵在这八天里也陆续回到了营地,他们大多数人都满载而归,可以想象他们是怎么向原来的帝国人民宣扬“帝国的荣光”的。林枫并不在乎,他想要一支植根于平民的精锐军队,同时,他也需要笼络一堆贵族站在自己的身边,这些贵族在这场战争中如果毫发无损地掠夺了大量财富,那么,下次就一定会有更多的贵族加入他的军队。唐军毕竟还是假借伯爵领的名义,林枫需要那些领主们的支持,纵容那些贵族骑兵劫掠就能够赢得他们的好感的话,林枫不介意多多发扬这样“借花献佛”的风格。 贵族骑兵的回归,大约给了高卢人一个错觉,他们以为林枫军要大举进攻了。为了干扰林枫的军事部署以及试探对手,高卢人开始频频发起夜袭战,有时候甚至在白天派出小股部队进攻林枫的工程兵,双方的本部大军也开始了小规模的战斗。 争夺山头和小规模的战斗一直持续了一个月,双方都已经非常熟悉对方了,气氛也变得慢慢轻松下来。不论是帝**还是高卢军,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互相派出小部队骚扰,匆匆打上一阵再匆匆撤退。 华历九月上旬的一个下午,高卢军忽然派出大股步兵,在两翼骑兵的掩护下朝林枫军冲过来,林枫军像往常一样,留守的第三十一军团迎击,两翼由两支贵族骑兵压阵。 双方步兵在山脚下激战许久,不分胜负。就在林枫认为这次的冲突将再次以近乎无聊的步兵消耗战结束的时候,高卢骑兵忽然一反常态,主动向林枫军贵族骑兵发起了进攻。 高卢骑兵的反常举动很快被告知林枫,林枫站在了望台瞭望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己左翼的贵族骑兵溃退,幸好后方掠阵的另外一支贵族骑兵迅速填补了上去,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情况异常,观战的阿塞娅,哈斯,汉诺都尽快地集结了各自的部队,随时准备接应前线。 远远看过去,高卢营地里面人潮涌动,很多的士兵也跑了出来,并且在营外列队。 不管到底是高卢骑兵擅自出击,导致双方被迫严阵以待,还是高卢军早有预谋,反正双方都意识到,决战近在咫尺。 命令通信兵向占领山头的军团兵传达伺机而动的命令,林枫马上召集所有的唐军营长,亲自对他们动员,向他们派发任务。 看着唐军的二十个营长离开帅帐,以报效知遇之恩不惜赴汤蹈火的豪迈精神走向各自的团队,随后带队走出各自的营帐,林枫感觉自己真他妈的是个天才,也真他妈的邪恶。他好像听到自己用哲学家那意味深长的语气对历史说:“上位者就是好啊,几句话就可以让人感恩戴德,士为知己者死,而这些死去的人,不过在历史上淡淡地打个印记,用于证明上位者的丰功伟绩。” 山脚下的鏖战再次以帝**团的胜利而告终,如果是往常,帝**队肯定会撤回来,然后,今天的战斗算是结束了。但是,在剑拔弩张的形势下,出击的军团见己方大部队做好了战斗准备,似乎也忘记了自己本来的命令,他们几乎在高卢军溃败的同时,拼命地追杀了上去。 蓝湖军和羽林军担心冲上去的军团吃亏,也只有命令军队跟进。高卢骑兵本来与林枫军贵族骑兵相持不下,但步兵崩溃和蓝湖军羽林军全线压上,很快击碎了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他们慌不择路地朝着营地逃去。贵族骑兵见军团步兵追了上去,加上这些贵族本身就有些不听将令,战斗的胜利,让他们得意忘形,早就将林枫之前的叮嘱忘的一干二净,一个个大声呼喝着也追了上去。 眼见前方军队都拼命地朝着溃退的敌人追上去,而高卢军也大部走出营门列队,林枫无奈之下只有命令全线推进。 高卢人似乎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次会演化成一场决战,林枫看到高卢军营地里也是一片忙乱,这让林枫多少心里平衡了一些,至少没有落入高卢人的圈套。林枫可以肯定了,高卢骑兵也是擅自出击,至于高卢步兵出营布置阵线,象林枫军一样,也是出于谨慎。 在这一刻,高卢军统帅恐怕和林枫一样的郁闷----双方其实都没有做好决战的决心和准备。 第十一章 血战 高卢军的目的只是挡住帝**,而林枫,他正在耐心地等待着帝国的任命,如果他被任命为总督,那么,自然是马上撤军,将军队训练好再来;如果当不上总督,不用说,军情紧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林枫也只有赌一把,只要收复塔拉戈兰尼斯,他还是有机会得到总督的职位。 贵族骑兵追了一阵,很快就到了高卢步兵线前面,也许是刚才的骑兵对决激发了他们的雄心,几乎没有经过什么犹豫,骑兵们快速地切入了高卢步兵被己方溃退的骑兵冲乱的防线。冲锋在前的第三十一军团三个大队(每个大队十个百人队,每个百人队六十人)也很快接近自己的对手,随后发起进攻。 蓝湖军,羽林军此刻也快速跑动到了距离高卢阵线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不论是山贼还是佣兵抑或阿加利亚那些与海盗作战的原山地矿工,他们都有不错的体力,跑过七八百米的山坡,他们仍然有足够体力,只是队形有些散乱。 大概以为有机可乘,高卢统帅命令步兵突击,冲向队形散乱的蓝湖-羽林军。高卢军与蓝湖-羽林军很快纠缠在一起,战斗接触面很快扩展到整个并不宽阔的山坡,由于两军后方都有不断涌上的士兵,两军将士无法后退,战斗从一开始就血腥而残酷。 林枫看着山上混乱的战场,觉得命运之神再次光顾了自己。除了四大军团以外,他的军队根本就没有什么队列的概念,即使是战神,也不能指望雇佣军,山贼,矿工,农民会在战场上纪律严明,队形严整。不过,林枫相信,自己的军队都有不错的战斗意志,武器装备上,也要略优于高卢人。 更主要的是,他发现高卢统帅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为了保证主战场的胜利,高卢军抽调了本来就不多的几个外围山头的驻军。主战场的胜利决定整个战役的胜利,高卢人的想法不错,但是,高卢统帅肯定没有想到,林枫将最精锐的帝**团派出去夺取山头了。主战场的决战受地形限制不可能很快结束,抢占山头的帝**团极有可能在主战场分出胜负以前夺取高卢的外围山头阵地,这样,高卢军的下场只有一个:被困死在主营地所在的山上。 唐军随后投入战场的时候,整个战场已经完全分不清各自的阵线了,相互突击渗透下,双方的士兵完全混在一起。林枫手上还有六个大队的军团兵预备队,而高卢人也保留着大约一万人的高卢精锐步兵作为全场策应。 原占领各个山头的军团步兵沿着山脊绕行到高卢主营地的时候,高卢人的形势已经变得十分危机。蓝湖军和羽林军(山贼和矿工)都是小规模战斗中锻炼出来的百战老兵,而唐军更是在光明的前途和闪亮的金币的刺激下,一个个热血沸腾,队形散乱缺乏配合的高卢军逐渐被混乱的战斗形势吞没。受地形限制,高卢统帅不得不将自己的军队一点一点地投入战场当中,这样,本来拥有高度优势和局部兵力优势的高卢军,却不得不面对战场狭窄,一次能投入的兵力反而比帝**少的窘迫境地。 随着从四面山头绕过来的帝**团的到来,高卢统帅已经不得不投入手中最后的一万精锐步兵,以防止自己陷入被包围的危险。战场的主动权完全落入林枫军手上,高卢军在四面包围下,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密集的人群不仅抗帝**远程打击的能力大大降低,军队调度能力也被削弱,高卢统帅身边尽管还有大量成建制的军队,却根本无法从整体上调度他们。 高卢士兵尽管拼死作战,他们已经在实际上失去了统一指挥,前线军队撤不下来,后面部队也增援不上去,只能逐层消耗死战。高卢人现在只能将他们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己方士兵的战斗意志上。 随着战斗的持续,天色慢慢变暗,太阳下山,月亮升了起来。 高卢人的崩溃已经是迟早之事。在高卢人奋勇作战的后方,他们的营地,此时已经燃起了大火,那是从山脊上绕过去的帝**团已经突入军营的防线,并且开始用火箭焚烧敌人的营帐,这些老成的军团士兵都知道,此时此刻点燃敌军的营地,是对前方激战的己方部队的最大支持,也是对敌军士气的最大打击。 月亮很是照顾这个残酷的战场,在明亮的月光下,双方一直战斗到深夜,高卢人已经被围堵在营门附近,在四面八方的打击下,伤亡非常惨重,倒下的高卢士兵的尸体甚至已经堆成了一道胸墙,但是,这些剩下来的高卢人仍在奋力搏杀。 虽然隔着一定距离,人墙掩映下,林枫看不到高卢人的表情,但他不得不说,这些高卢人顽强得简直可怕。最前方的林枫军有几个团队甚至在己方绝对优势下,也忍不住溃退了。林枫唯有带着最后一个大队的预备部队在场外冷酷地担任着督战者的角色,迫使那些想要远离战场的人勇敢地面对前方残酷的杀戮。 在帝**团终于完全占领了高卢人的营地,并且从高卢人的后方向他们发起进攻的时候,高卢人终于完全崩溃。此时,六万高卢人已经不足一万。 当第二天,晨曦照亮朦胧的战场,林枫军所有士兵终于看清昨天晚上他们制造的场景:横七竖八的尸体躺满了方圆近半平方公里,尤其是营门,最高处,站在尸体上可以直接跨上高卢军高达五米的木墙。尸体大部分都是高卢人的,但也有很多林枫军的。 到中午的时候,清点完所有损失的军需官向林枫汇报的时候,林枫也被昨天晚上战况的激烈程度震惊,高卢人在战场上战死了三万多人,林枫的军队也战死了近两万,小半个白天,大半个晚上,双方战死的士兵超过五万人!! 林枫走出帅帐,士兵们一个个仿佛劫后余生,无精打采地躺在地上,或者呆呆地茫然看着远方或者天空,那些空洞的眼神表示着,白天所见到的一幕,给这些可怜的士兵造成了怎样的震撼。 战斗结束当天,在山坡上稍稍休整了半天,林枫就带着大部分士兵下山朝奥斯卡行进,留下两个军团清理战场。他知道自己的军队需要时间来适应昨晚的血战,但绝不应该将他们留在地狱一样的战场旁边。 帝**团的士兵是不屑于清理战场的,但这个时候,也只有他们还能保持心理的平衡,不至于被战场上的可怕场景吓住。林枫无可奈何之下,也只有尽力请求军团的百夫长们,让他们说服军团士兵,负责将战场上的尸体堆在一起火化。 高卢人在之前的对峙中,大约是为了开阔视野,将山顶大多数的树木都砍倒堆在一边,经过这近一个月的对峙,基本上都已经干燥,这多少方便了尸体的火化。近一万军团士兵,花了差不多三天的时间才终于将近六万具尸体清理完毕。 “也许,如果不是因为黑夜的原因,高卢人也不会坚持那么久,也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吧?”林枫对自己说,但他的心里面,征战天下的雄心消散了不少,堆积如山的尸体让他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慌。 没有等待清理战场的帝**团,林枫带着军队朝奥斯卡城前进,他可以肯定,塔拉戈兰尼斯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奥斯卡只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林枫军到达奥斯卡城下的时候,奥斯卡城城门大开,城市公民都迎了出来,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在战场上逃脱的高卢统帅黎阿-诺里克斯,已经带着高卢军所有剩下来的大约几千士兵,以及大约三万移民,早他们一天的时间,朝着比利牛斯山退去,其中一个公民还拿着一封信交给林枫。 林枫看完信,汉诺-乌尔索问他要不要追赶,林枫兴味索然地摇摇头,信是黎阿-诺里克斯写给他的,除了赞叹他的军事才华以外,还告诉他说,高卢这些年在塔拉戈兰尼斯收集的财富大多数都放在总督府的地下室里面。林枫当然知道,黎阿的意思是,他留下财富,请求林枫不要再追赶他们,林枫同意了。 整理地下室的财富,总价值大约在三十万金币左右,林枫拿出了其中的十万奖励给幸存的士兵们,十五万作为抚恤金给了阵亡士兵的家人,剩下的五万,按照帝国法律,上缴帝国中央政府,林枫没有要这三十万,仅仅是因为,他觉得,这三十万金币有太浓厚的血腥味。 p.s:考虑到编辑的建议,稿子会做少量调整,暂时2k党。 第十一章 剽窃 漫步在奥斯卡的街头,汉尼拔-巴卡作为他的仆人,紧紧跟随在他的身边,林枫开始认真地考虑自己的未来。做一个纨绔子弟,他可以毫不犹豫,做一个欺男霸女的恶霸,在他所在的历史阶段,他没有任何罪恶感。但是,用各种手段获得军官士兵的效忠,再将他们送往战场,他知道自己还有些于心不忍。 林枫不无讽刺地想到,“没想到在我的内心深处,居然还有这样的良知?” “少爷,有人叫你。”汉尼拔在一边提醒走神的林枫。 林枫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发现一个美女,确切地说百分之九十符合他的审美标准的美女,露出来的一节手臂光洁而滑腻,修长的脖颈,柔和白皙仿佛透明的脸庞,大而迷人的眼睛,长长的蒲扇蒲扇的长睑毛,身材虽然谈不上前凸后翘,但也称的上凹凸有致,尤其是纤细的腰肢,在她走过来的时候,摇曳的仿佛风中的柳树,柔韧而又不失娇媚。 林枫对于所谓的大波女人没有什么兴趣,东方人有东方人的审美观念,一定要自以为跟上时代潮流,追求欧美人的审美观念。东方审美观念里强调风雅,而大波女人,永远只会激起男人的色心和征服的**,说到底,这样的女人是西方苦寒环境进化下的结果,人能跟熊比身材么? 前面的这个女人,无疑足以引起心底的怜爱和疼惜,甚至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详----这大概就是东方人心目中仙女的气质? 如果眼前的这个女人胸前波涛汹涌,此时此刻,林枫不介意砸出几千金币,或者干脆派一个百人队过来,将她“请”进自己的卧室,好好发泄一番,可面对这个女人,他却兴不起强行霸占的念头来。他忽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话,“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林枫觉得,这句话根本就是那些风骚女人为自己开脱的一面之辞,男人真正的爱情来临时,绝对不会是首先想到将对方扒光,让男人在第一时间兴起这个念头的女人,往往在男人的眼里,不过是个可以征服,可以发泄,也可以炫耀的工具而已。 男人的爱情,其实比女人更纯洁,帕拉图式的爱情就是这么说的,而科学家早就证明了的,男人潜意识的雄性特征是力量,男人比女人更能耐得住寂寞;社会调查也证明和尚总比尼姑多。 权势让林枫对西班牙的几乎所有女人唾手可得,也让林枫对于女人的兴趣越来越低,因为他能得到的乐趣和刺激越来越少。这一切,让林枫对于女人几乎已经没有了兴趣,他离不开女人,这是生活和心理的惯性,就像烟瘾,他换床伴的频率越来越快,记住的女人却越来越少。 但是很明显,前面的这个女人的气质让他倾倒,虽然还不至于一见钟情。 领着这个美丽的女人,林枫随意走进就近的酒馆。 这个时代,能够提供贵族们享乐交际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庭院,剧院,角斗场,猎场,神庙,这也是为什么,能够为贵族服务的**不叫**,叫交际花,因为她们能够认识自己“客户”的地方,也仅至于贵族在家举办的舞会,或者在剧院竞技场里。 林枫与这个陌生的女人一起走进酒馆的时候,他们一身贵族的打扮引起了一片惊呼,酒馆是些平民,佣兵,冒险者之类的人呆的地方,即使是最低等的勋爵,也会自持身份,不会光顾这样的酒馆。贵族和平民之间的鸿沟,加上李世民亲自设定的一百零八个无法理解衍生仿制的贵族纹章,让帝国的贵族非常稀少,如果不是在军中,几乎很难见到贵族的踪影。 很是配合的,酒馆里所有的人都躬身退了出去,就是那个老板也不例外,只是留下了他特地叫出来的女儿在一旁伺候,酒馆老板认为,原来的酒吧女郎明显是不适合打搅两位尊贵的客人的。 “你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你完成了你父亲没有完成的事业。”女人说。 “或许,你首先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林枫从来与人说话就是用“你”,那个敬语代词,在二十一世纪大致上是已经被淘汰的,这直接影响到林枫对所有人说话都只用一个相同的代词。 “我的名字?露希娜-马克林。”露希娜在回答自己的名字时有点犹豫。 “马克林?马克林家族?塔拉戈兰尼斯伯爵领前领主家的人?”林枫反应过来。 “嗯,是的。我的父亲,朗图卢斯-马克林就在你的帐下服役。” “那么,你找我有事情吗?不会仅仅是想赞美我一番吧。”林枫语带讥诮地说,他已经猜到了露希娜的意图,在心里面鄙视了一把,她带给她的良好形象崩塌了。 “我----”露希娜眉头颤动,似乎也说不出什么来,但最后她还是说了,“我的父亲希望,你能够允许我们马克林家族重掌塔拉戈兰尼斯伯爵领,毕竟,这里曾经是我们家族的领地。” 露希娜说完,神情紧张地看着林枫。 “据我所知,不论是世袭贵族还是听封贵族,其领地所有权都是属于帝国的,贵族领主只是代帝国管理领地上的大小事务。每一代领主去世,新的领主将由帝国皇帝决定,而不是原来领主的继承人----如果我没有记错,前塔拉戈兰尼斯伯爵领的领主已经战死了,你的父亲,法律上是不能继承领主之位的。” “可是,马克林家族已经连续三代担任塔拉戈兰尼斯伯爵领的领主了!而且,根据继承法,我的父亲也是名义上的领主。我恳求你,就算是暂时沿用帝国继承法,让我的父亲暂代领主也行!我的伯父也是战死在战场上的!” “话说的没错,我现在也只是利用帝国继承法案的第三十三条,暂代我父亲的职位而已。可是,塔拉戈兰尼斯已经失守七年了,你确定继承法还能够使用吗?而且,我为什么要帮助你?”林枫玩味地看着露希娜。 露希娜在他的注视下脸红到了耳根,低头沉思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我父亲说,为了马克林家族的未来,马克林的子孙可以牺牲一切,不论是你要财富还是庄园,只要马克林家族能够交出来的,做的到的,我们一定满足你的心愿……如果你是想要我的话……也是可以的……” 林枫刚喝进去的酒差点喷了出来,这个小妞,说话有这么直接的么? “你刚才说,第三十六军团军团长朗图卢斯-马克林是你的父亲?亲生父亲?” “哦----不是的,我是他的养女,不过,我从小就在他的抚养下长大,父亲没有儿女,一直当我是亲生女儿看待的。” “怪不得。”林枫沉思,心里大大鄙视了一番,真要将露希娜当亲生女儿,怎么会舍得将她交给自己?对于自己在西班牙的声名狼籍,林枫知道的很清楚。 “怪不得什么?” “我曾答应过朗图卢斯,攻下奥斯卡以后,推荐他担任塔拉戈兰尼斯伯爵领的领主。”林枫没有直接回答。 “什么?”露希娜失声道,“你真的早就答应过,推荐他,我的父亲,做伯爵领领主?” 林枫奇怪地看着露希娜吃惊的样子,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朗图卢斯没有提前告诉自己的养女,露希娜也不该这么吃惊才对。 “我的父亲告诉我说,你打算将伯爵领交给羽林军副将汉诺-乌尔索。” “汉诺-乌尔索?”林枫的确是答应过他,要给他一个伯爵领的,但是,任他胆大妄为,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以一个总督的权势,并不能随意封一个平民,更何况,是给一个平民一个伯爵领。在林枫的心里,他也不打算这么快就满足汉诺的愿望的,那样,他以后靠什么作为激发汉诺效忠的动力? 瞬即,林枫明白了,朗图卢斯不过是借这个女儿探探他的口风。林枫心里面也恼怒汉诺-乌尔索,他一定不放心自己忘了他,有意在外面散播些谣言的。 “这个你放心吧,不会是汉诺-乌尔索担任塔拉戈兰尼斯领主的,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正式任命新的领主,是因为我需要等待罗马的消息。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今年年底,一定会让你满足的。” “可是,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帝国就会派遣新的领主。马克林家族为了支持我的父亲升任军团长,已经耗尽了财力,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付出的了!” “还是有的啊,马克林家族不是现在在贡献他们最后的资本了么?”林枫瞄了瞄坐在旁边的露希娜。 在林枫近乎淫荡的目光下,露希娜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但迅即还是抬起头,有些羞怯地回视。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露希娜说。 林枫觉得自己的大脑有点短路,即使现在露希娜夸赞他是军神再世,也不会比夸赞他是个好人更让他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更希望你的父亲能够继续在军中服役的,他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也许,在军中发展,比他做领主要好的多。”林枫说,他本来要说朗图卢斯在军中发展前途无量什么的,但考虑到自己的年龄,评价一个比他大的多的人以后前途无量,太别扭了。 “这个,我也知道。我父亲其实还是更喜欢军队的,但是,他必须为马克林家族考虑,如果家族不能回到伯爵领,家族就无法在帝国立足了。” “这样吧,你先劝说一下你的父亲,我可以保证,他在我的帐下服务,我是不会亏待他的。至于你们家族的领主职位,请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好么?我想如果一切进展顺利,我会在年前得到行省总督的职位,到时候,我的推荐会更加有用。而且,关于你的家族的事情,我有一个不错的想法,不过,现在我不打算说给你听。”林枫狡猾地看着露希娜。 似乎意识到什么,露希娜的呼吸变得急促,如果林枫真的愿意接受她,而且正式娶她的话,她的家族的确有更好的前途。不过,可能吗?即使是不怎么关注外界事务的露希娜,起码也知道,像卡里鲁斯这样的大家族,是不可能跟马克林这样的小家族联姻的----除非弗拉维斯的哥哥们没有阵亡她才有机会。 “嘿!我的话你在听吗?” “啊?!在!”露希娜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应道。 “不用紧张,还是轻松一点,我们说不定可以好好地相处的,不是吗?” “啊?好好相处。”露希娜有点恍惚。 林枫微微笑起来,用手扶住露希娜的肩膀。他与露希娜当然不可能在未来结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打算好好地与她谈一场恋爱,他的也不用为以后离开她而内疚什么,他可以给她她想要的任何东西,除了婚姻。作为一个小贵族家的养女,露希娜的婚姻本来就不可能美满,林枫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非常伟大了,至少,他能够给露希娜一段难忘的时光。 “我们去大剧院怎么样?” “可是,奥斯卡还没有恢复秩序,现在大剧院还没有开放。” “那么,就让大剧院开张吧,就为了我们两个。”林枫霸道地说。 露希娜有些惊愕,但迅即高兴起来,甚至拉着林枫跑起来。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有个梦想,想要一个剧院,有一天,它能为我一个人表演。” “表演的是你写的剧本吗?”林枫问。 露希娜停下脚,用难以置信的眼睛看着他,许久才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可以肯定,你不是那种跋扈的女人。”林枫虚荣心得到了绝大的满足。 “是呀,我喜欢希腊戏剧,不论是喜剧还是悲剧!埃斯库罗斯还是阿里斯托芬。不过,相对于希腊戏剧我更喜欢埃勒格(格律),比如萨福和阿纳克里翁(人名),他们的抒情曲让我陶醉。你知道的,就是早期的埃勒格体哀歌演化出了后来的希腊戏剧。比如,悲剧就是累斯博斯岛的哀歌诗人阿里翁根据纪念酒神迪奥尼索斯的乐舞,结合埃勒格体……” “好了,宝贝!我知道了。”林枫差点要崩溃了,什么亚提拉闹剧,优剧,默剧,哀歌,笛歌,琴歌,喜剧,悲剧,关他什么事?他去大剧院,是为了看美女,泡美女的,管它诗歌质朴有力,演员的歌唱富有漏*点,是庄严的颂诗,还是轻快的抒情诗? “对不起。”露希娜低声道歉。 “没什么,不过,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了,再好的诗歌,也是会慢慢消磨战士的斗志的。” “提尔泰奥斯的诗歌帮助培养了伟大的斯巴达战士,梭伦也曾用哀歌和抑扬格写诗,号召雅典人为保卫国家而战。诗歌也不总是风花雪月,靡靡之音的。”露希娜点头称是,心底却想反驳,不过,想到林枫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她相当然地认为,林枫是个铁血军人,所以不喜欢诗歌戏剧。 “谢----谢----”露希娜诚挚地说,“谢谢你陪我去剧院,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是从来不会去那里的,是吗?” “嗯。”林枫干脆地回应,他的确不好意思让露希娜知道,在努曼提亚,他几乎每晚都去大剧院,那会很没面子的。 “弗拉维斯,你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一个声音忽然从他们后面传过来,“我怎么在努曼提亚听说,努曼提亚大剧院之所以更名为汉姆莱特大剧院,就是因为某人写的悲剧啊?” 林枫回头,发现是第三十二军团长丹尼-萨乌尼特。 林枫觉得,在这个时代,自己最大的失败是“创作”了《汉姆莱特》,他当然不可能在前世将汉姆莱特背下来,但他还是记得其中大部分的剧情,并用这个时代的语言把他大致写出来。良好的家庭教育,加上前世流行歌曲的熏陶,林枫也能够将自己写的语句制作的朗朗上口,相对于这个时代死板的格律,局限于神话传说的思维,林枫版的《汉姆莱特》虽然在文学艺术修辞上不值得一提,但单就戏剧的表现形式,表达手法,情节构思而言,简直开了一个新时代。 果然,刚才还尴尬而又略带遗憾地看着他的露希娜,现在震惊而又崇拜地看着他,林枫还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亮闪闪的东西,也就是传说中fans看到自己偶像的时候,眼睛里的小星星…… “呜呼,让我死吧。”林枫痛苦地在心里说。在努曼提亚,自从林枫甩出了《汉姆莱特》以后,他泡妞无往而不利,但是,林枫面对美女的第一想法是扒光她们,而她们却老是崇拜地看着他,问一些诗歌啊,艺术啊之类的问题。他真害怕到时候,露希娜跟他交往,也是三句不离用崇拜的语气询问他一些关于艺术的问题,要知道,他其实对这个时代的艺术是一窍不通的。 “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位美丽的小姐,《仲夏夜之梦》也是他写的哦。”丹尼唯恐天下不乱地接着说。 “丹尼!如果你再胡说八道,我发誓,只要你看上的女人,我都要去抢。”林枫凑在丹尼的耳边,威胁他说。 “可是,努曼提亚最后的美女,四大军团的偶像,美丽的欧罗巴-奥斯提奥提斯也已经成为你的女人了,这个小姐看样子也是你的,现在,西班牙还有漂亮的女人不是你的了吗?”丹尼用浓浓的酸意伴随着嘻笑的语气说。 “那么,罗马的美女你也不用想了。只要我宣布,《仲夏夜之梦》是我写的,加上我现在在战场上取得的胜利,全帝国的美女,不论是柔情派的还是铁血派的,都会对我投怀送抱。”林枫继续威胁。 丹尼-萨乌尼特想想林枫对美女的杀伤力,联系自己的实力,就算是自己的老婆,恐怕也抵不住林枫的诱惑,这太可怕了!与林枫相处久了,丹尼自然不会担心林枫的打击报复,但是,让自己戴绿帽子,泡不到漂亮女人的事情,他相信,林枫是绝对做的出来的。 大秦帝国,虽然不至于鼓励女人偷情,但对于这类风流韵事,男人之间都是很有默契的,哪怕互相勾引老婆也心照不宣。问题是,丹尼知道,自己与林枫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而且,林枫现在还没有娶妻的打算,光挨打还不了手,这样不对称的仗,丹尼是绝对不愿意去打的。 “咳,我这不是帮你吗?在漂亮女孩面前,男人是不应该谦虚的。” “当我不知道吗?靠!”林枫心里面狠狠骂了一句。 丹尼非常了解,林枫对于那些无聊的吹捧是不屑一顾的。以前他不理解,现在,丹尼觉得自己很了解了。弗拉维斯有这样的军事才能,又怎么会在乎那些闲人对于他的艺术才华的赞叹呢? 不过,不管是丹尼,还是军团中那些与林枫相熟的军官贵族,他们都很乐于看到林枫在美女面前,尴尬地敷衍,吞吞吐吐地谈论那些所谓的文学艺术诗歌戏剧。刚才,丹尼只是惯常的嘻笑林枫而已,他没有想到林枫会认真起来,传说中的浪荡子也会在一个女人面前认真起来? “第三十二军团长,丹尼-萨乌尼特。这位是第三十六军团长,朗图卢斯-马克林的女儿,露希娜。”林枫介绍了他们。 一番客套以后,林枫带着露希娜继续朝大剧院走去。丹尼则跑去军营了,太空旷的剧院是不好的,林枫让他去军营,带过来两三个大队的帝**士兵。 如狼似虎的帝**士兵听高雅的诗剧?露希娜脸上闪出了一点点的不愉。 林枫看在眼里,心里还是暗自高兴的,他讨厌美丽的女孩在他面前谈艺术,但是,他偏偏又喜欢爱好艺术的女孩,这真的是个不幸的癖好啊。 大剧院在林枫的权势,帝**的恐吓下,老实地开张了,老板痛苦地选择了许久,最后将《汉姆莱特》搬上舞台,他的担心并不是没有必要的,如果演出太温柔,肯定会让这些大兵哥不满意,而如果表演的太热烈,那么,谁知道这些士兵会不会因此互动,将大剧院掀翻了? 林枫也不希望士兵们的反应会影响到大剧院的浪漫气氛,这些士兵,是不会理解希腊诗剧的幽雅的,也许他们还会把剧院当竞技场,将诗剧当成是酒神节的狂欢表演?所以,在戏剧开始前,林枫站出来,在舞台上发表演说,在赞扬了士兵们在以往战斗中的勇敢表现以后,表达了自己希望他们能够安静地听诗剧的愿望。 士兵们轰然积极响应,能够在这个面向上流社会的大剧院里与帝国公爵、行省总督看戏,他们兴奋得快要丧失思考能力了。 诗剧结束以后。 “我送你回家吧。”林枫站起身,将胳膊伸给露希娜,虽然觉得这个举动有点无聊,但这也是基本的帝国礼仪,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林枫觉得自己很长时间没有在女人面前耍派头了,随着他父亲在行省地位的稳固,基本上在西班牙行省,他想要某个女人,只需要告诉自己的仆人就行了,不管那个女人愿意与否,那个女人的家人都会马上将她送过来。 对于敢于反抗的家族,林枫最简单的处理方法是向他的父亲建议,让这个家族负责军需供应,或者干脆推荐这个家族的青壮年从军。靠着控制努曼提亚的大多数商人和军中大多数军官与他的默契,基本上,林枫想要对付的家族,到最后没有不被他玩的家破人亡的。一些家族告到罗马城,不过非常遗憾,林枫的叔父就是帝国**官。 将露希娜送回家,林枫情绪好了很多,至少,现在有一个还算过的去的女角来陪他了。 征集意见: 罗马的月份和节日与后来的基督教有很大区别,比如他们每个月都纪念某个神或者某个人,八月(august:奥古斯都)纪念屋大维,比如他们的新年等等,本书应该注意这些细节吗?以牺牲更新速度为代价。 第十二章 罗马时代和《帝国时代》 军队进驻奥斯卡是在九月份,为了保证军队的战斗力,林枫自主决断将四个军团临时打散编制与唐军混编在一起,由军团兵单对单地训练唐军士兵。 借着收复失地的胜利,林枫在完成了唐军和军团的补充之外,再组建了五个营,以塔拉戈兰尼斯伯爵领的名义编入唐军,另外,在这次出征尝到甜头的贵族的宣传下,更多的贵族组建了贵族骑兵。在敲诈了积极从军的贵族们五万金币以后,林枫将自己的骑兵扩充到了五个营,六千人,加上军团骑兵,大约现在,行省军队里,骑兵最多的大概就是西班牙行省了吧? 在林枫的刻意拉拢下,近百个军团留用老兵退出军团,转投唐军担任营长,唐军原来的混乱景象得到了极大改善,基本上现在担任营长职位的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了。另外,林枫也成功将几个私自向自己效忠的唐军营长,百夫长调入帝**团当中,帝**团里面,即使没有军团长的支持,他也至少可以调动其中七成以上的兵力。当然,距离向他绝对效忠还早的远。 华历141年十一月,罗马的信使到达西班牙,正式宣布由林枫担任西班牙行省的总督。不仅如此,林枫还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任命,任命他为大高卢区全权特使,主持对高卢的战争和外交,允许他在帝国允许的范围之内,自费招募兵卒。随同回来的仆人还带来个好消息:卡里鲁斯家族对于林枫在西班牙的表现十分满意,有意全力支持他。 让部下认真查询了帝国关于自费征兵的法律条款,林枫想出了一个绝好的主意,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继续保持唐军领地兵的身份,由各伯爵领负责军费;另外,以自费征兵的名义,在整个行省广泛征集兵员,组建西班牙卫戍部队和唐军预备役,所有参加卫戍军的人,都必须自备武器,平时劳动,空闲训练。行省总督府保证一次性补偿每个应征者十个银币。 到141年年底的时候,根据各领地统计上来的数据,林枫知道,自己除了拥有三万唐军,两万四千的军团兵,六千蓝湖-羽林军,六千贵族骑兵,两千工兵兵,还拥有大约三十万的应征卫戍部队。这些惊人的数据着实让林枫自我陶醉了好一阵子,虽然他也欠下了西班牙商人大笔债务。 华历142年元旦,林枫突然召集西班牙所有贵族,并宣布,帝国已经接受了他的推荐,从这天起,帝国西班牙行省,塔拉戈兰尼斯伯爵领,领主一职由露希娜-马克林担任,露希娜成为大秦帝国第一任女伯爵领主。 林枫推荐自己的女人担任领主,并且得到帝国的承认,一下子震惊了整个西班牙。如果说之前林枫能够在西班牙发号施令靠的是强权、军功和胁迫,那么现在,林枫已经将自己的统治权植入了西班牙贵族每个人的心里面了。 “弗拉维斯,为什么让我担任领主呢?”露希娜挽着林枫的胳膊说。 林枫一把抱住露希娜,他放弃了温情脉脉的伪装,事实上,认识露希娜才三天,他就将露希娜带进自己的卧室,半wap.ㄧ6k.cn www.ㄧ6k.cn强迫地占有了她,他给自己的一个简单的理由是,老子没有时间谈恋爱,实际是,他根本没有耐心谈恋爱。 “当然是因为,”林枫重重吻住露希娜的嘴唇,许久松开,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的露希娜宝贝最乖啊。”露希娜认为林枫在**,林枫说的却是实话,付出了无数人命和金币,他怎么舍得将塔拉戈兰尼斯伯爵领送出去? “我的父亲,你真的打算让他担任西班牙行省留守最高军事长官?” “当然了,好事情当然应该由我的露希娜宝贝一家来做,明年出征,我还准备带着你呢。” 行军打仗是很辛苦的,如果能够带着你一起去就轻松多了,还能表示我对你的宠爱,让马克林家族对我更死心塌地。像马克林这样的中型家族,能够攀上我这棵大树正求之不得呢,林枫的想法中透着邪恶。 露希娜感动地连连献给林枫好几个吻,身体死死贴住林枫,仿佛恨不得就地献给林枫她能给予的最大欢愉。 “权势果然是个好东西。”林枫再一次对自己说,他当然知道,露希娜对他根本只有感激,没有爱情,不过,他不在乎,也许,真正的爱情只会属于潦倒而不贫困的艺术家,也只有他们有时间有能力考虑感情的事情,那些食不果腹的人,即使夫妻间相濡以沫,也只能算是感情深厚,但绝对不是美妙的爱情。 林枫心底叹息,他的确想过要好好与露希娜谈一次恋爱的,她是一个相当可爱的女人。但是,林枫的确每天的时间不多,不仅需要处理行省的大小事务,还要搞好自己与军队的关系,关心罗马的舆论风向,关心高卢军的最新举动等等。另一方面,林枫也知道,他和露希娜在心理上是不平等的,露希娜早就做好献身的准备了,这样的情况下,可能产生自由爱情吗? “露希娜宝贝,明年八月,我决定了,出兵高卢,我要你陪我一起。” “为什么是八月呢?”露希娜奇怪地看着林枫,“我原本以为,你很快就要出兵的。” “傻瓜,出征的事情,涉及到很多方面的事情,要越过比利牛斯山,起码也要等冰雪消融才行,而且,军粮的筹备,也要等粮食丰收以后,又不是玩帝国时代,造好兵就可以……呃,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林枫马上住嘴,还《帝国时代》呢,靠! 露希娜听了林枫最后那句耍赖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非常开心。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去高卢抢劫呢?” “抢劫?”露希娜一时没有明白这个词。 唉,这个时代的人真没有幽默感,也不懂革命乐观精神。根据情报,高卢人对于这次在西班牙的战事失利非常恼怒,已经征集了至少十万大军,虽然到时候未必都派过来,但是,如果帝**深入高卢,难保他们不倾巢而出。靠目前林枫军的军力,自保或许有余,但真要发起入侵,到时候高卢大军环伺下,林枫军肯定死的渣都没有。林枫的打算也就是跑到高卢境内,抢一把就走,反正他有一支庞大的骑兵部队,六千骑兵,一日之间足够抢好几个地方了。 嘿嘿,高卢,也就是传说中的法国啊,希望明年的武装游行能够多点浪漫吧。当然了,这个浪漫是单方面的,相信他的部下们也会这么认为的。 林枫没有向露希娜解释什么了,再说就是泄露军事机密,他再次吻上露希娜的嘴唇,一双手也不闲着,露希娜也很快忘记自己的疑问,迷醉于**当中。 林枫忙着与露希娜亲热,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声低沉的叹息慢慢地走远了。 阿塞娅觉得很委屈,非常的委屈,她从小与弗拉维斯一起长大,他们的父母也很赞成他们在一起,两个人青梅竹马,就差在合适的年纪谈婚论嫁。可是,弗拉维斯十四岁以后,莫明其妙地忽然对她非常冷淡,甚至可以说,非常陌生了。十四岁以前的弗拉维斯,虽然资质一般,但学习非常勤奋,一直以他的父亲为榜样,他瞧不起那些软绵绵的女子,常常与她一起切磋武技;十四岁以后,弗拉维斯忽然变得天赋惊人,十四岁的年纪,居然就懂得了很多事,那些老奸巨猾的商人,像孩子一样地任他摆布,十五岁的年纪控制了努曼提亚大多的商人,结交了军团中大多数的百夫长,积累了庞大的财富。他不再练武,每天留恋于“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快感”(林枫语),每次她去找他,弗拉维斯都会表现的非常积极兴奋,好像非常高兴见到她,然后,就会鼓励她好好习武,她当然更加努力,可是,在不久后,他忽然告诉她,他一直是将她当成亲妹妹,他不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女孩! 然后,阿塞娅悲哀地知道,弗拉维斯之所以不喜欢她,就是因为她的武技太出色,她的体魄太强健,可是,她一直是按照弗拉维斯喜欢的在做啊---- 公爵死后,弗拉维斯果断掌控军权,集结全行省的武装人员,一举消灭围城的高卢军,随后,整编军队,出征塔拉戈兰尼斯,再次赢得胜利,只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做到了公爵五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弗拉维斯在军事上表现的强势,在战场上表现的冷酷,让阿塞娅震惊,但同时,她在心底高兴,以为弗拉维斯终于又喜欢上军事,也会喜欢上她了,可是现在,他却与那个看上去柔弱的露希娜搅合在一起,还奉她为伯爵领的领主! --------------分割线--------------- 点击和推荐是写作的精神动力,收藏和**是写作的物质奖励,如果喜欢本书就给点掌声,否则写的也没意思啊啊。点推1:70啊!! 第十三章 大军出征 华历142年三月,林枫不得不面临一个痛苦的问题:他凑不出钱了。 三万唐军由伯爵领供养,四个军团由帝国皇帝供养,可是,羽林军和蓝湖军必须要他自己掏钱。虽然掌握着西班牙军政大权,但是,公爵和总督的俸禄并不高,加起来一年不到一千枚金币。每年的税收,都是由帝国派过来的财政官负责征收,帝国中央拿走百分之三十,财政官管理百分之六十,只有百分之十能够由行省总督支配。 西班牙行省的财政官是塞扬鲁斯家族的人,这个家族对于帝国的忠诚不容置疑,但是,这个该死的家族的每一代,每个人,都是出名的守财奴。西班牙每年的财政收入四十几万,这个塞扬鲁斯家族来的财政官,却在担任财政官八年来,为行省的金库积累了两百万枚金币!! 可是,行省金库的钱很多,林枫一分钱也别想取出来,身为总督,他对财政的干涉能力甚至不如伯爵领主,至少他们能获得领地包税权。 没钱了,林枫只好出台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公共公益事业建设,大量贪污财政支出,但是,就在林枫与几十个贵族一起,商讨好贪污分成,准备在行省所有城市建设大批公共厕所的时候,这位塞扬鲁斯家的财政官死死地捂住钱袋,打死都不愿意再掏钱了。看着财政官可怜地跪在他面前,哭诉他在短短三个月支出高达二十万枚金币的公共建设费用,就差在他面前为了保卫金库自杀,林枫只能作罢。 就在林枫无奈之下准备提前出兵的时候,一个惊喜的消息突然降临了。 在林枫的回忆录中,林枫是这样描述的:“华历142年三月某天,我趴在窗口,数着外面经过的鸟雀,一边在心底计算,我每天需要猎杀多少只才可以还清粮草的货款和拖欠的军饷,露希娜跑进来,高兴地对我说,有钱了,有钱了,我问她,钱从哪里来?她说,就是刚才她在外面招待的人带来的。我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如果她真的这么值钱,我是继续将她留在身边,还是为她特别建一个妓院?我想,那时候,我的确想钱想疯了。” 为林枫解决财政危机的是法兰西行省,确切的说,应该是高卢人。 高卢人在西班牙的败绩,不仅让他们恼怒,也斩断了高卢一笔可观的财政收入,为了对付西班牙行省,高卢王国征召了十万士兵,这十万人进一步耗干了高卢的财政,高卢到了非战不可的地步。比利牛斯山的积雪没有融化,高卢人没有办法进攻西班牙,只好进攻法兰西行省(今法国南部,意大利的一部分,又名山外高卢行省)。 十万高卢军兵分两路,一路出毕布拉克德,进攻马西尼亚,人数大约三万人;一路经阿奎塔尼,进攻纳尔傍,人数六万人。从他们的行军路线可看出,高卢人念念不忘的仍然是西班牙,因为他们唯一能扩张的方向也只有西班牙,法兰西行省临近地中海,他们或许能占领,却守不住。 纳尔傍伯爵领主抵抗不了六万高卢军,向行省总督求援,被行省总督毫不留情地拒绝,因为马西尼亚自顾不暇;向罗马的求援也没有回应,帝国去年在马其顿再次吃了败仗,不得不再派两个中央军团,帝国的机动兵力所剩无几;纳尔傍能指望的援军,只有最近的西班牙行省。 露希娜在知道纳尔傍信使的目的以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林枫这段时间在床上也忍不住的抱怨,马上报告wap.16k.cn wαp.16k.cn好消息。 林枫听到这个好消息,完全露出了他的本性,抓住露希娜就要好好宣泄一番内心的激动。 在财政危机的三个月里,林枫成百上千次地考虑着诸如玻璃,水泥,火药,香水,化妆品诸如此类的东西,但是,他不能不沮丧地发现,以目前的技术能够做到的事情,这个时代的人民已经非常聪明地做到了。玻璃有了,水泥也有了,而且还是纯天然的,香水和化妆品----他做出来的还不如那些爱美的女孩子搜集的玫瑰花露之类的东西。 除了火药。考虑许久,林枫还是没有胆量把他做出来。 火药本身的技术含量并不高,既然他能够做出来,他的对手也一定可以仿制出来----那种技术程度的东西,几乎不可能保证不被人学去----到时候,战场上炮声轰隆,说不定一不小心,一枚炮弹落到头上,林枫就要挂了,冷兵器虽然不咋样,但是,至少作为统帅更安全。 经过一番热烈而又感人的讨论,事实上,大多时候都是林枫的漏*点表演,这个名叫希兰-莫纳提乌斯的可怜子爵完全被搞昏了头,毫不犹豫地签订了大量协议,最后以万神殿起誓,西班牙军队的困难他一定会帮助全部解决。纳尔傍的金矿,银矿,大城,小城,只要西班牙军队从高卢人手中夺回来,就归西班牙行省“暂行管理”,诸如此类。林枫好心地说,他是不会要纳尔傍的矿藏城市的,激动的希兰子爵马上表示,他可以答应下二十万金币的借军费用,林枫估计,二十万金币已经是纳尔傍的极限,于是另外索要了二十条大型船舰,协议全部达成了。 林枫笑嘻嘻地掏出一百枚铜币,用一个华丽的丝绸口袋装好作为礼物送给希兰子爵,又赢得了子爵一番交口称赞。至于这位子爵出门以后发现口袋里只是一百枚铜币会有什么感想,就不在林枫的考虑之中了,这个家伙签了这么不平等的协议,纳尔傍领主不会放过他。另外,向人求援居然还敢接人家送的红包,当自己是耶和华啊。 三月份翻越比利牛斯山虽然有点困难,但也不是不可以,当年汉尼拔还翻越过阿尔卑斯山,虽然九万人路上挂掉了五万多。林枫不打算将军队全部带过去,法兰西行省的危难并不是他关心的,他只想利用高卢练练兵,发点财,与高卢人“联络”感情,这就是他积极准备“救援”的动力。 送走希兰-莫纳提乌斯,林枫马上命令自己的仆人将四个军团长,五个贵族骑兵营营长,二十五个唐军营长,阿塞娅-列克苏斯,哈斯-朱拔,汉诺-乌尔索,请到总督府。 林枫很照顾部下的自尊,从来不在私人场合谈军务,将他们看成是朋友,二十一世纪平等思想影响下的林枫,不用装就可以显得平易近人;在总督府议政厅讨论行省的国计民生,在公爵府联络感情,公私分明。这些细节上的表现,加上两次军事上的胜利,林枫在军中民间获得了崇高的威望,他原来声名狼籍的口碑也得到了很大改善。 唐军的营长们对林枫基本上已经死心塌地,他们都是平民,而现在,却在林枫的帐下,能够与帝**团长一起共事,贵族对他们也笑脸相迎,这让他们对林枫感恩戴德。 像往常一样,会议很短,独裁者林枫宣布了将要出兵支援纳尔傍,以及出征部队:三个军团,五个贵族骑兵营,羽林军,蓝湖军,以及十五个唐军营。 分三次进兵,由阿德巴尔的第三十一军团带队,包括第三十五军团,蓝湖军,一个贵族骑兵营和两千工兵为先导;林枫亲自带着羽林军,十个唐军营,三个贵族骑兵营随后;第三批由丹尼-萨尔乌特的第三十五军团带队,包括五个唐军营,一个贵族骑兵营,护送辎重走在最后。 丹尼-萨尔乌特建议可以走海路,被林枫否决,这个时代的航海很不安全,而且,林枫不希望直面进攻纳尔榜的高卢军。德西乌斯-维列斯对于自己处于从属位置有所不满,林枫建议他与丹尼换个位置,负责辎重运输,于是他立刻闭嘴,阿德巴尔要求林枫将蓝湖军留在身边,林枫稍有犹豫,答应了,然后从第二路分了一个贵族骑兵营给他。 林枫想不明白:阿德巴尔怎么还想推销他的女儿?他现在是行省总督,不是没有继承权的第三子,他们已经门不当户不对了。 至于具体哪个贵族骑兵营走哪路,哪十五个唐军营出征,由骑兵营长和唐军营帐各自商讨决定,到时候交个报告就行了。懒惰的林枫不愿意为琐碎的安排烦恼。 经过十几天的紧急筹备,先路军做好出征准备,在奥斯卡广场阅兵以后出发,两天后,林枫带着第二路军队出征,第三路落后第二路半天的行程。 虽然林枫不惜工本代价地赶制了大量御寒登山的衣服装备,但是,路上还是有些士兵冻死摔伤,走在最前面的贵族骑兵营终于不能忍受前方开路的痛苦,在路上等待与林枫的中路军回合。林枫很是得意自己的先见之明,如果将唐军营放在前面,这些没什么行军经验的唐军士兵肯定会在半路上逃亡,现在,在他的亲自指挥下,加上有前面久经考验的帝**团开路,他们就轻松多了。 开路的帝**士兵每天伤亡数十人,林枫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既然帝**团的军费和抚恤金全部由帝国负责,白白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当然,奖励一定是多多益善,反正只要不过分,帝国也会买单的。 考虑到阿德巴尔军团长与林枫的“特殊”关系,所有林枫军士兵都认为,林枫让三十一军团开路是多么无私的举动。唐军士兵的赞誉,让脸皮厚的林枫都忍不住脸红了。 一个月后,林枫的军队走出山区,踏上高卢人的土地。 第十四章 临战 高卢人完全没有想到西班牙军会在这个时候翻越比利牛斯山,沿途几乎毫无防备。发现这个状况后,贵族骑兵亟不可待地脱离大军的束缚,肆意劫掠和蹂躏高卢人的城镇和土地。 贵族骑兵的劫掠收获让其它部队非常不满,林枫不得不重新考虑原来的策略。在本来的计划中,他不打算攻击城市,没有火炮的年代,攻城往往意味着军事上的冒险,因为城市的防御相当程度上依赖守军的决心,而守军的决心无法精确判断! 现在,林枫必须考虑攻城了,骑兵过处烟炎张天,贵族骑兵以屠杀和毁灭为乐,沿途破坏太厉害,不攻城不仅没有收入,粮草供应也得不到保障。 与阿德巴尔的军队回合后,林枫军开始攻击第一座城市(市镇),花了五个小时,付出近千人伤亡后攻占了它,从这座人口大约一万的城市,大军劫掠了两万余金币的财富,掳掠了九百多个强壮奴隶。 三万多士兵瓜分了劫掠所得以后都高高兴兴,躺在伤兵营等死的人,则只能算他们倒霉。士兵们对于攻城伤亡没有意见,军团长和百夫长们却对这样的攻城毫无热情,忠于帝国的军团甚至质疑林枫的决定,认为大军应该尽快南下,解除高卢军对纳尔榜的围攻。 林枫不能将自己的真实意图告诉军团指挥官们,只好装出老成持重的样子,尽量降低行军速度,一面加大骑兵队的出击频率。至于他们到底是侦察还是劫掠,林枫并不在乎,他真实的目的是打草惊蛇。 崇尚个人勇武精神的高卢人,体魄强健,野蛮凶悍,单打独斗,高卢人号称一个顶俩,但高卢人也以自由散漫闻名于世,他们作战的勇气和动机不是来自理性的思考,而是一时的热血冲动,进攻时悍不畏死,败退时则乱作一团,既不注意安排前军后队,也没有起码的战术安排。 百人规模的战斗,帝**很少取胜,千人规模的战斗,两军旗鼓相当,万人规模的战斗,高卢军必败无疑。除了在有数的几个高卢将领的指挥之下,高卢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林枫希望自己的打草惊蛇奏效,如果高卢人聚集起一支大军与他作战,则他可以成片成片地解决敌人,然后成片成片地劫掠。西班牙的两次大胜,林枫相信,与高卢军作战,胜利是一定的,问题仅仅是他不想付出太大代价。 林枫的第一第二路军走的很慢,押着后勤的第三路军慢吞吞地居然也赶了上来,三军回合了。 “兵马未到,粮草先行”,林枫对于后勤部队的行军神速表示了热情的欢迎,不仅将不少的女俘交给他们,以表物资奖励,还将走在最后的五个唐军营的营长收入卡里鲁斯家族的外围,换句话说,他们也算是准贵族了,拥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骑士!他们立刻感激涕零! 林枫军上下则完全不能理解林枫的做派。冷兵器时代的西方,城邦制基础上的西方军事,小国寡民的实际国情,西方的战争不仅投入兵力少,而且周期短促,后勤大多依赖就地征集,后勤部队也因此被西方军队认为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林枫大力嘉奖“行动迅速”的后勤部队,当时算得上惊世骇俗,按照经验丰富的百夫长提议,作为累赘的后勤部队为了立功竟然追赶主力部队,增加主力部队负担,简直罪大恶极!要知道,哪怕主力部队的三万多人,为了保证粮草供应也不得不多路并进,只有在遭遇大股敌人的时候才聚集在一起! 华历六月初,林枫军正在攻取第三座高卢城的时候,贵族骑兵营逃回来告诉他,高卢大军来了。林枫询问一番,知道这些贵族骑兵根本就没有看到所谓的大军,他们在劫掠一个村子的时候,忽然发现前方烟尘弥漫,他们匆匆上马迎击,却发现冲过来的骑兵数目至少也和他们不相上下,于是就逃跑了。 对于贵族骑兵营的德行,林枫算是见识了,不过,也没有指望过他们,军费装备人员都是贵族自备,不损失他什么,这些贵族也没有义务拿自己的财产为林枫服务。 起码这些贵族还是做出了他们的贡献,他得到了消息,高卢人来了!! 林枫这次带来的士兵有四万人,即使对拼16k小说www.16k.cn文字版首发 16k小说手机站wap.16k.cn整理进攻纳尔傍的高卢军,他也有信心,但他不想打大决战,他是来打劫的,不是来拼命的,而且,由于后勤部队“擅离职守”,导致后勤部队携带的本来不多的粮食消耗殆尽,根本无力支持一场决战! 蓝湖军统领阿塞娅建议过去看看,林枫看着阿塞娅期盼的眼神,不知怎么就同意了。 两个人骑在马上,快速地前进,在他们的后面,跟着蓝湖军的七百多个骑兵。 高卢乡间清新的空气,明媚的阳光,无际的绿野,让林枫心情极为愉快,侦察敌情的目的完全被他放在一边,只当作是一次出游。 阿塞娅本打算借这次机会好好与林枫谈谈,现在看林枫心情这么好,也愉快地陪在他的身边。两个人甚至在大道上比起了赛马,把后面的蓝湖骑兵看的胆颤心惊,他们现在可是在敌人的土地上,高卢的军队就在附近哪! “阿塞娅!你觉得在这里生活怎么样?” “好啊,这里环境真好,比西班牙好多了。可惜,却被野蛮的高卢人霸占。” “野蛮?你觉得他们真的很野蛮吗?” “我们蓝湖雇佣军在这里做过很多次任务,其中很多任务还是帮助那些高卢地方贵族争夺继承权和土地。”阿塞娅慢慢谈起雇佣军的业务,看着林枫专注的样子,她莫名地感到一阵欣喜。 “我曾经在这里做过的一次任务就是将军队潜伏在树林里,等我的雇主与另一个领地的贵族作战正邯的时候偷袭。那个恶心的贵族在击败自己的对手以后,将对手的妻子女儿统统纳为自己的床奴。” “还有一次任务,一个附庸贵族看上一个大贵族的女儿,委托我们假扮盗匪袭击那个贵族的领地,他再装着大义凛然,义无反顾,过来支援,讨取大贵族和他女儿的欢心。后来事情败露,这个恶心的贵族居然强娶那个女人,宣布自己为那个大贵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而高卢的王族居然许可了!” “据说莱茵河边的高卢人(即比尔及人)奉行强者为尊,解决争端的唯一方法就是生死决斗,有时候,亲兄弟也不例外。” “还有高卢人奉为国教的德鲁伊教,他们处罚罪犯的时候将罪犯塞进柳条编制的笼子烧死,可笑的是,他们献祭选择纯洁的人献给他们不洁的神灵的时候,也将祭品塞进柳条笼子里烧死!” “你说,高卢人还不够野蛮吗?” “关于野蛮,每个人都有各自看法的。不过,你确定我们此刻应该讨论这些扫兴的问题吗?”林枫看着阿塞娅,似乎若有所思地问,德鲁伊这个称呼让他想起来网络游戏,他忽然有些感动于身边的人了,他清楚,在这个异样的世界里,真心关怀他的只有身边这个女孩,其他人都不过是他权势和地位的附庸。 阿塞娅看着林枫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后好像突然明白了过来,直接从马背上跳起来,跳进林枫的怀里。林枫被阿塞娅的这个举动完全惊呆了,要不是弗拉维斯留给他的非常好的骑马素养,他肯定会在卒不及防下被撞下马背。 “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要谈些别的吗?” “我只是不想谈战争的事情而已,像这样平静的环境,以后恐怕很难见到了。”林枫苦笑。 “可是,我并没有谈起战争啊?” “但是,你却让我想到了战争,让我忍不住想,假若好好利用高卢内部各领主之间的矛盾,我是不是可以瓦解高卢军?兵书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 阿塞娅抱着林枫的脖子,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因为最后的几句话,林枫用的是中文。 林枫没有再解释什么,阿塞娅缩在他的怀里,有种前所未有的厚重,厚重到林枫有点沉迷,他在心底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老子居然在女人的身边感到了一种奇怪的安心,就像航行许久的船靠上了港湾,靠! 见没有反对,阿塞娅有些陶醉地伏在林枫的肩膀上,林枫感觉到了阿塞娅身体的颤抖。这个有点让他躲闪不及的女人,在这个一刻,竟然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怜惜,林枫有点迷惑了,难道我的审美观念发生了改变? 轻轻拍击着阿塞娅的后背,林枫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二十一世纪的记忆已经成为残片了,一幕幕地被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人取代:溺爱他的母亲,关爱有加的父亲,两个雄心勃勃,其实志大才疏的哥哥。如果他多关注一下他在这个世界的亲人,或许,他的两个哥哥,他的父亲和母亲都不会死吧,他亲眼看着那个溺爱他的母亲,把含铅毒药当补药吃,慢慢把自己毒死----在当时的林枫看来,这些和他的前身有瓜葛的人,全死了全干净,免得干扰他享乐,在他的心里,他不认同这些人。来自二十一世纪,让林枫总是觉得自己相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要高一等,在他的内心深处,更多是将这个时代的人当成是高级玩具而已。 除非是必须,否则,大多数人还是愿意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能够改变环境的人,总是不会愿意自己去适应环境的。 林枫曾想过要教会一些人,让他们理解他曾经所处的时代,这样,在心理上,他就可以不这么孤单,但他是自私的,如果让更多人理解他的认知和知识结构,那么,这个时代有的是智商比他还高的人,他就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他不是个高尚的人,在中国古代,高尚的人讲究“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而在二十一世纪,虽然每个人都表现的穷也要兼济天下,但本质上,即使是富的流油的人,也很少做到“乐于助人”。看那些千万富翁,掏出几万块钱支援几个穷学生,就恨不得招来全世界的记者,真他ma一个比一个虚伪。 阿塞娅在林枫的拍击下,安畅地睡过去了。 林枫看着熟睡的阿塞娅,第一次对自己在这个时代的作为产生了内疚,这个女孩,自己青梅竹马的情人被他这个外来者侵占了灵魂,而她却还是那么认真执着地维持着真爱,期盼他的回心转意,一直在后面,默默地为他做了很多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原因,恐怕阿塞娅早就退出军旅,将蓝湖军首领的位置让给他的哥哥。他多少能够看出来,阿塞娅并不是那种热心权利和军旅的女孩,可仅仅是为了能够帮上他的忙,她不惜与自己的哥哥反目,执意掌管蓝湖军。 回到营地,军团斥候传来消息,在林枫军的前方和后方,都出现了大股敌人,其中,后方敌人正在截断林枫军撤回西班牙的道路。 陷入两面夹击,后路可能被截断的境地,林枫军众将领都有点担忧。他们的粮草只能维持十天,如果高卢早有预谋地夹击林枫军,林枫军非常危险。 “我想,我们没有必要担心高卢人。在我们的后方发现敌人,并不一定就是高卢人的预谋,对于我军的战斗力,高卢人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根据斥候回报,我们后方的敌人只有两万,而前方的敌人,也只有四万,两支军队都不足以对我军造成威胁。不论是进军还是撤军,他们能做到事情也仅至于骚扰。 造成高卢军一分为二,我宁愿认为,那是因为高卢人根本就无法承担六万大军出征的费用,或者,他们认为,进攻纳尔傍只需要四万人,而将两万人留在了后方。 我们进入高卢已经一个月,沿途被我们驱赶的难民早将我们到达的消息传了出去,但是高卢人没有组织起任何有力的抵抗,他们一直按兵不动。这只能解释为,他们自知无力单独抗击我军,只有等待着两支军队的会合,如果我军在他们回合前主动出击这两支军队的任何一支,我军的危急都可以缓解。”哈斯-朱拔分析。 林枫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这个打海盗打出了从军建立武勋的雄伟壮志的领主,莫非是个天才将领? “对啊,我们只需要主动出击,各路击破就行了,高卢人根本挡不住我们的进军。等我们到达纳尔傍,就可以获得我们想要的给养了。”一边的汉诺-乌尔索接着说。 汉诺的话让林枫反胃,虽然他并不觉得,在军事会议上,自由发言并不是件坏事,但是,汉诺做的有点过分,他在用这些附和的废话向军官们显示,他是统帅的心腹,所以比军团长还要高上一等? 林枫不希望因此而闹得与军团指挥官不快。将唐军,羽林军,蓝湖军当作自己的亲军是一会事,因此而让军团产生怨怼,那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从战斗力来说,四个军团仍然是林枫军的绝对主力。 “阿德巴尔,德西乌斯,丹尼,你们怎么认为?” “随便怎样都可以,六万高卢军会合,我们可以借机将他们一网打尽。”阿德巴尔豪迈地说。 “或许我们可以撤军,那些高卢人如果跟上来,我们就可以选择一个合适的战场,迎战他们。”德西乌斯有些谨慎。 “粮草不足,我们耗不起的,还是尽快联合上纳尔傍,否则,我军的情况不妙。这些高卢人完全可以通过不断的骚扰来干扰我军的前进和粮草征收,十天的粮草储备,不够支持我们到达纳尔傍。我认为,主动出击是最合适的。”丹尼看了看汉诺-乌尔索,然后向林枫提议,林枫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笑意。 “这个家伙,也是认为自己在培养心腹,努力营造自己心腹表现的机会。”林枫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那么,好吧,我赞成丹尼军团长的提议。不过,我觉得,带来的十五个唐军营,需要一个统一的领导者,我决定由哈斯-朱拔担任。羽林军统领一职,交给乌尔索,贵族骑兵整合成军,军长由马拉加伯爵担任,希望各位能够戮力同心,为了帝国,战胜所有敢藐视她的敌人。”林枫干脆地说,既然他们已经认为我在培养党羽,并且看丹尼的样子,也没有恼怒的样子,那么就放到明面上来吧。 “总督大人,我一个人可能无法完全掌控唐军,我想推荐几个人担任我的副手。”哈斯-朱拔站起来说。 “说吧。”林枫非常高兴,哈斯没有得意忘形,唐军在规模上相当于五个军团,由一个人掌控,不仅容易引起其他人的不满,甚至有可能引起上位者的猜忌,林枫军中也没有能同时指挥五个军团的将才。 “我提议吉斯哥、普拉克斯担任我的副手,统管第十一营到第二十营。推荐安东尼-塞里努斯,阿克巴-楚鲁分别指挥第一营到第十营和第二十一营到第二十五营” “两个平民担任他的副手,尤其还是两个我非常看重的平民;将贵族也拉入唐军当中,而且,将战斗力最强的十一到二十营抢在手中,照顾了西班牙最显赫的塞里努斯家族的安东尼,又挤进了贵族中最靠近我的阿克巴-楚鲁,一举多得。”林枫叹息一声,觉得自己真是屈才了,哈斯-朱拔不愧是流放之地出来的,有真材实料。不过,多少还是有点遗憾,照这样安排,唐军第一到第十营算是放弃了,安东尼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没有起码的军事常识。 “很好,我赞成哈斯-朱拔领主的提议,各位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我们赞成这个提议。”本来只是贵族骑兵营长的维提亚斯,安东尼和阿克巴连忙出来表示赞成,他们的家族都地位显赫,连带着,那些与他们关系密切的家族都同意了。军团长们无力反对。 “那么好吧,唐军现在一分为三,算是建立三个军吧,努曼提亚军,伊比利亚军和贝提卡军,军统领分别由安东尼-塞里努斯、哈斯-朱拔、阿克巴-楚鲁担任,军统领在军中拥有完全的任免权。考虑到第一军的营长们,有很多都是平民出身不适合作为主力的位置,我个人建议,这次高卢战役结束,回到西班牙以后,将他们都调入第二军当中。”林枫大爆人气,既然第一到第十营要放弃了,就干脆放弃的更干脆一些,将那些优秀的营长和百夫长们都调出来,提早腾出位置给贵族们塞人。 经过一番折腾以后,军队完成了基本的重组,林枫也算是了结了一个小心愿,不要老是担心自己手里拿着唐军,被来自罗马的一纸命令要过去。 第一营到第十营都被留在西班牙,所以,林枫也不用担心,被放弃的这些可怜士兵们会有什么反应,要怪,就只能怪他们自己不争气,在上次战斗中,他们冲锋在前没错,可是,居然有六个营出现过溃退。另外,他们的运气也的确差了点,林枫的习惯就是将自己最好的部队放在中间,这样,不论是作战还是玩政治斗争,舍车保帅的时候,都会少点心痛的感觉。 第十五章 危局(1) 华历142年六月,林枫军在经过几天的修整以后向纳尔傍进军,在他们的前方和后方不到一天路程的地方,同时活动着两支高卢人的大军。 经过新任贵族骑兵营统领维提亚斯-马拉加伯爵的统合,骑兵营的状况得到了一定的改善,在保护步兵们征集粮草的过程中勇于作战,保证了征粮的顺利进行。 从林枫军出发的小城到纳尔傍,大约有三四百里的路程,一路上要经过很多山林,山林间只有冒险商人和牧羊人走出来的羊肠小道。行军速度一直不快,军士们疲惫不堪。由于地方偏僻,军队的粮草供应仍然入不敷出,形势越来越不利于林枫军了,造成这样恶劣局面的主要原因是林枫军对高卢山林的认识不足。用丹尼-萨尔乌特的话说,这里的原始状态让我怀疑高卢人算不算人。 十天的行军后,林枫军被一条河挡住了,当地的高卢人称这条河为阿土拉河,据说是加隆河的分支,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林枫非常郁闷的是,如果要渡过此河,他只能老实地架桥,或者绕行上百里,在上游的一个河面宽阔,水流缓慢的地方涉水。关于架桥,林枫一窍不通,看着并不那么宽阔的水面一筹莫展,穿越者的自尊让他不好意思询问他人。 第三十五军团长德西乌斯-维列斯在第二天提出了他的意见,林枫就任命他为架桥工程的总指挥,并且许诺他,攻下下一座城市以后,由他的三十五军团率先入城。 德西乌斯带着三十五军团和五个唐军营,经过一天的筹备,开始了架桥工程。 用树枝编织的上千个箩筐装满大石头被投石车投进水中,最后成功在河心制造了几个突出水面的“礁石”,在派出几个会水的勇敢士兵尝试了“礁石”的坚固程度以后,将砍伐的几百根大树拉过去,架在“礁石”上,一座简易的便桥便搭好了。 搭建了三座这样的便桥以后,林枫军开始逐步渡河。简易便桥桥面狭窄,一次能够通过的人很少,辎重车的通过更加困难,士兵只好在过桥时每个人搬点粮草被服帐篷之类,然后抬车过河。一天下来,过河的士兵还不到三千人。马匹过河更是费尽心思,在损失上百匹马以后,林枫只好无奈地同意维提亚斯的建议,让他带着骑兵绕行上游。 骑兵孤军深入,步兵们可能要被分割在河流两岸,这让林枫深为忧虑。原本后方远远跟随的高卢军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山林行军,高卢人的表现让人不可思议,而林枫军派出的侦察部队却只能侦察八里以内的敌情。 高卢人似乎早就料到林枫军将要在河边遭遇困难,在渡河的第二天,后面的高卢人就冲了过来。 林枫忽然想起他们一直追击的,一直处在他们前面不远的高卢军队,如果他们也没有办法在短期内渡河,而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那么他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在哪?如果那支高卢军在上游,那么,骑兵的处境就非常危险;如果这支军队成功避开他的侦察,潜伏在河流附近,则他的军队就危险了。 如果被高卢人合围,则高卢军将超过六万人(包括高卢邻近的部落军),而林枫军这边,已经有一部分军队渡河,并且,渡河将继续下去,留下的军队将很难对抗高卢人的进攻。山林中行军,因为生病而丧失战斗力的士兵已经有上千人,这些非战斗减员大部分都是唐军士兵,他们既得不到贵族骑兵一样的防护装备,也没有军团士兵《16k小说网手机访问http:wap.16k.cn》 《16k小说网电脑访问http:www.16k.cn》一样的行军经验,现在唐军中人心惶惶,害怕德鲁伊巫师用他们不能理解的力量将疾病传播给他们。 林枫发现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加紧将唐军送过河去,而这也意味着,自己的力量被分割的越来越少,遭受惨重损失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他急忙命令军团紧紧修建防御工事。 高卢人在发现自己的对手忙于建造工事的时候,不断派出他们的弓箭手,投石兵,轻步兵和骑兵过来干扰。 林枫军没有专门的弓箭手营,他的每个军里面都有一部分弓箭手,他们在两军对垒的时候走在前面,必要的时候,就扔掉弓箭,和其它步兵一样的战斗。 现在,林枫无奈之下也只有将军队中所有会射箭投石的人集中起来,与高卢人对射,这些集中起来的远程兵大约有四千人。 高卢人在骚扰没有占到便宜以后,开始派军过来进攻,他们每次急忙跑过来,一边抵挡林枫军的进攻,一边破坏林枫军建立起来的工事。林枫军骑兵只留下五六百人,每次勉强追击一阵就不得不返回,而高卢人却可以在每次进攻后,从容退入丛林。 林枫越来越担忧,而他的士兵们也开始担心起他们的未来。 到渡河的第五天,唐军士兵基本上全部过河,军团也开始渡河的时候,高卢人发起了大举进攻。 林枫军依托半完成的工事,不断地打退高卢人的进攻,到中午的时候,林枫估计高卢人至少阵亡了一千人,林枫军这边,只有几个不幸的家伙被对方的远程兵射伤。 林枫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妥。五天时间,应该足够他的骑兵到达河对岸的。但是,在河对岸,并没有见到骑兵的踪影,另一方面,这些天骚扰进攻的虽然有不少的高卢骑兵,但最多的一次也只有一千人左右,而据斥候情报所知,跟在后面的高卢军骑兵的人数应该在两千人以上。 本来一直走在林枫军前面的高卢军主力一直不见踪影,那么他们去什么地方了? 特别地派了个信使过去,要求哈斯在河对岸小心戒备,并且要求他们构筑工事和坚固的营地,林枫努力将忐忑不安的心安静下来。 下午的时候,高卢军再次发起进攻,林枫在瞭望塔上发现,进攻他们的高卢军增加到一万人。超过两千米的防御工事上,到处都发生着激战。有几处没有完全建好的地方甚至被高卢人突破,军团士兵们只能列成密集阵形,在缺口处抵死抗击。 人数上万规模的进攻,高卢军在下午共进行了三次之多,最后一次,林枫甚至觉得,进攻的高卢人已经超过了两万人。 “难道,高卢人的根本目的就是想借助河流将我军分成两部分,各个击破,高卢军的四万人,其实就藏在附近的山林里?”林枫在自己的帅帐当中苦思。 “枫,你这几天都不开心呢。”露希娜在后面抱住林枫说。 “这不是我的错,露希娜宝贝,军队现在陷入危机当中,也许,这次的行军真的有些冒失了。如果是在平原之上与高卢人决战,即使对面是十万高卢人,也不会让我如此担忧。” “可是,我军并没有损伤啊,只要渡桥还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们总是可以全部渡过河的。到时候,高卢人追赶不及,我们就可以顺利进入纳尔傍,完成救援。在纳尔傍,我们可以乘坐运输船返回西班牙。” “只要渡桥还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上游?”林枫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就算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水淹三军》总应该记得吧?中国老祖宗玩剩的东西,如果让我栽在这上面,我就不用活了。 骑兵迟迟没有出现,一定是前方受阻,能够挡住五个骑兵营前进的,敌军的数量一定不会少。那些贵族骑兵这几天下来都没有回报,根据他们一贯的态度,完全可以解释成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前路受阻的原因,那些自以为是的贵族说不定因此跟阻击他们的高卢人卯上了,坚持要冲破他们,而不是返回营地,甚至连个信使都懒得派。 阻挡骑兵的高卢兵应该不会很多,否则那些贵族再怎么死要面子,也会老实地退回来。假如上游筑坝的高卢人有两万人,大概也只能这么多了,那么,他们能够分出来阻击贵族骑兵的人就不会超过一万,那些白痴贵族肯定认为,五六千的骑兵,要冲破他们并不难,而那些高卢人为了保住自己“水攻”的秘密,一定会拼死抗击。 那么,现在高卢人开始拼命进攻营地也很好解释了,贵族骑兵应该已经冲破了拦截,高卢人以为自己的秘密败露了。 想到这里,林枫急忙跑出帅帐,派出一个信使将自己的猜想送到河对岸去,马上召集军官,商讨应付的办法。 等林枫将自己的猜想公布于众,所有军官面面相觑,他们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统帅这么富有想象力。 “呃,总督大人,我可以肯定,高卢人不可能是准备用水来淹我们,即使只是用水来冲掉我们的便桥也不容易,最近几天都没有下雨,所以,靠截留溪水是积累不了那么多的水量的,至于截断阿土拉河,我想,即使是罗马城最出色的工程师也只会认为,那是众神才能做到的事情。”阿德巴尔在一边小心说,表情异常尴尬。 “你的意思是说,目前的技术完全不能做到截断阿土拉河?” “相对截断阿土拉河,我想,我们的确应该担心另一种情况。”丹尼忽然说,“高卢人可以扎几个巨大的木排,木排上满载油脂松木麻屑,到时候,真有可能撞断或者烧掉我们的便桥。” “如果是那样,我们大不了重新再搭建,只要桥礁还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一边的德西乌斯说,他似乎已经慢慢进入了角色,不再将林枫看成是阻挡他成为西班牙总督的敌人了,“我担心到时候,最后留守的军团恐怕会有很大的伤亡。” “这个,就由我们蓝湖军负责吧。”阿塞娅站出来说,“蓝湖军每个士兵都会水性,即使最后来不及从桥上撤过去,我们也可以泅渡。” “阿塞娅,我不赞成你这么做。阿土拉河在这一段水流虽然算不上湍急,但河面也有上百米宽,天气还没有完全回暖,士兵们泅渡肯定会伤亡很大。”林枫急忙说,“我们应该另外想个办法。也许,是我的错误,我不该将骑兵放出去,这样,我们就可以利用骑兵掩护我们渡河。” “或许我们可以主动出击,击溃我们后面的这些高卢人。”汉诺说。 “那并不容易,我的朋友。”林枫有些犹豫地看着阿塞娅,如果不是从个人感情上说,将蓝湖军殿后的确是最好的安排,蓝湖军以前是雇佣军,自然有他们的取生之道。但是,将阿塞娅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并不是林枫所愿,他的心里,始终还是对她有所愧疚的。 “就由我带着蓝湖军殿后吧。”阿德巴尔忽然说,“我是蓝湖军的老首领了,指挥他们轻车熟路。” “可是,父亲!”阿塞娅拉住阿德巴尔,但终于没有说什么。 “不要搞得这么悲情好么?”林枫苦笑起来,就这么样一个小问题,他就解决不了了,往简单里说,不过就是决定哪支部队做出点牺牲而已,有必要这么愁云惨淡,仿佛已经弹尽粮绝,九死一生了? “明天,如果高卢人继续发起大规模的进攻,我们就在他们撤退时追上去,杀一阵再说。第三十一军团,明天的反攻中担任总的预备队,防止敌军的反击或埋伏。我将带着羽林军在工事上接应你们。记住,不要给敌人可乘之机,也许,敌人的主力一直潜藏在森林当中。追杀一阵回来,按照第三十五,三十二,三十一,蓝湖军,羽林军的顺序渡河,不用再议。” “可是,你呢?难道你要亲自断后?”阿塞娅吃惊地说。 “笑话,早在努曼提亚城下,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绝不亲身犯险。”林枫在心里说。 不过功夫要做足,林枫大义凛然地对全部望向他的将领们说,“不用担心我,我相信,我的羽林军会保护我的。” 阿塞娅还想说什么,被林枫一把握住了嘴,这个动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大家马上知趣地告辞了。 “阿塞娅,你先回去吧,明天的事情我自有分寸。”林枫捂住阿塞娅的嘴,虽然有做戏的成分,但另一方面也是不愿意多做解释。他可以肯定,如果明天真的出现了形势危机,汉诺会优先保护他渡河的。 p.s:书评啊,书评啊,书评啊…… 第十六章 危局(下) 第二天,高卢人果然再次来攻,他们一波又一波地扑在工事上,留下一地的尸体和兵械以后,又一次次地退回去。 林枫不敢肯定对方的统帅到底是什么人,从目前高卢军队表现来看,他甚至无法知道,高卢军统帅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愚蠢。昨天的进攻,高卢人大概阵亡了三千人,却并没有给林枫军造成多大的伤亡,那么今天,他为什么又要用这种无效的进攻方式呢?仅仅是为了拖住林枫军?这些推测让林枫再次地怀疑自己做出的反击决议是否妥当。 高卢人的第二次进攻大约在上午十一点左右。这一天,林枫军放弃了渡河,所有部队在工事的掩护下要么休息备战,要么负责打退高卢人的进攻。下午三点钟,高卢人的进攻结束,高卢的军队开始回撤。 几乎与此同时,林枫军这边吹响十个铜喇叭,刺耳的喇叭声中,林枫军搬开工事上的障碍,五百余骑兵一马当先地冲杀上去,工事中其它部队也冲了出去。 林枫站在瞭望塔上,紧张地看着下面的战斗。 后撤的高卢军遭遇林枫军的突然反击,马上陷入混乱当中,惊慌失措四散逃进山林,一些逃得慢的则被追上,砍倒在地。反击的军团士兵都没有接受战俘的打算,不能卖为奴隶,他们热衷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噗嗤声响,老兵们认为,那是生命谱写的人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看着士兵的追杀开始变得忙乱和肆无忌惮,林枫急忙命令信号兵发信号将军队撤回来,从出击开始,他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高卢人不该这样愚蠢。 追出去的军团一点点地重新集合,但就在这个时候,在四周的山林里想起浩瀚的喊杀声,随着喊杀声冲出一队队的高卢兵,绵绵不绝,绿色的作战服蔓延如绿色的海洋,跑散的帝**团士兵纷纷被淹没。 接应的第三十一军团六个大队迅速散开,组建一道防线,接受退回来的帝**,同时反击扑上来的高卢人。 林枫见冲出来的高卢人越来越多,命令司号兵吹起二次冲锋号,部署在工事前面的蓝湖军随着喇叭冲上去,打击企图从左翼包抄帝**后路的高卢军。 激烈的战争随着不断从山林中涌出的高卢人而不断升级,林枫可以肯定,此刻投入战场的高卢人已经达到三万人以上。从追击中退回到第三十一军团战线后方的士兵,有近半数根本就没有时间找到自己的团队,只能就近加入竖起的队旗或者军团旗下。 帝**在高卢军的打击下不断后退,阵线不断压缩。看着已经开始混乱的阵线,林枫知道,如果不能将阵线维持住,就要面临可怕的溃败。他现在手头只有羽林军三千人,投入战场,就不会再有任何的预备队,万一高卢人还留着一支军队等着夺取林枫军营地,那么林枫军就要全军覆没! 注意到左翼位置有一个无人占据的斜坡,林枫马上命令汉诺带着五个大队下去,占领那里,支援左翼的战斗。 汉诺领命而去。 两千米长的工事上,现在只有一个千人大队(十个百人队,实际六百人)防守。看着工事上稀稀落落的士兵,林枫感觉自己是那么孤立无助,他将眼睛看向河对面的唐军,不知道如何是好,丢掉三个军团,帝国皇帝会毫不犹豫地处死他,哪怕他的母亲是皇帝的表姐。 丹尼-萨尔乌特的第三十二军团在完成了“混乱的”集结以后,在第三十一军团后面列成了第二线,第三十五军团则来不及完成集结,就不得不投入右翼,阻挡住高卢人的包抄。 林枫看着汉诺带着的两个大队快速地朝着他关注的斜坡冲去,心中期望进占顺利,那些高卢人还没有意识到那个斜坡的重要性。 汉诺在林枫的关注下,占据了斜坡。 斜坡上竖起的羽林军战旗引起了全场的注意,高卢人也看到了斜坡上的人对自己右翼造成的威胁。马上,不论是高卢军还是队形施展不开的帝**,都在向斜坡靠拢。 依托斜坡,帝**艰难地将原来十分被动的弯月形阵线重整为攻防兼备的镰刀形阵线,并在二线的第三十二军团的帮助下拉成斜线,一部分军队可以得到工事上远程打击的支援了。 帝**收缩战线,在帝**的右翼,留下了大片的空隙,高卢人很快就冲过这片空地,朝着工事发起进攻,他们想占领工事后面的林枫军营地,这样,他们就能完成对帝**的合围。 林枫军修建的工事是这样的:首先是一条两米深,四米宽的壕沟,然后是一道用木料为骨,泥土夯筑的寨墙,寨墙高四米,宽度在两米左右。壕沟底部倒插着尖锐的木桩,寨墙上也有些荆棘和铁蒺藜,士兵们可以站在寨墙上,向下面的敌军投掷标枪,或者发射箭www.l6k.cn wap.l6k.cn石。寨墙每隔五米就有一个平台,上面可以站数个弓箭手,或者布置一台投石车,或者几只巨弩。 因为时间仓促,有些地方的寨墙高度只有两米,厚度更是仅有不到半米宽,三米宽的壕沟有很多地方在这几天的战斗中,被高卢军用泥土和尸体填满,寨墙也有几处被高卢军用巨木强行推倒。 高卢人进攻工事的方式是这样的:用木板和粗陋的梯子铺开道路,用巨木撞击寨墙,徒手朝寨墙攀登。林枫军用长矛、刺枪将高卢人捅下去,如果高卢人爬上寨墙,则拔出短剑冲过去,将他们赶下去。 林枫赶到作战地方的时候,已经有好几处出现爬上寨墙的高卢兵,他们沿着寨墙攻击,不断扩大缺口。没有什么时间可以浪费,林枫不断派遣身边的士兵冲过去增援。 在某个缺口处,五十多个士兵死死地用盾牌顶住高卢人的推进,他们薄弱的力量在高卢人的推动下不断后退,眼看涌入寨墙之内。林枫身边只有十几个士兵了,顾不上增援其它地方,他带着身边的士兵全部冲过去。 林枫搏杀在战斗的第一线,明晃晃的刀子和枪尖不断在他的视线中徜徉,此起彼伏的撞击声和刀剑入肉的钝响让人牙根发酸。手心全是汗,林枫这次的处境比努曼提亚城外更加凶险,他是作为步兵战斗在第一线,而且,他的身上装备着统帅专用的描金铠甲和金盔! 高卢士兵不断朝着林枫所在的方向涌过来,将他看成是猎物,林枫的盾牌完全无法挥出去,只能死死地顶着挤压过来的高卢人,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短剑,因为左手太用力,竟然无力刺出! “真想咬你一口!”林枫脑子有些浑浑噩噩,被他的盾牌挡住的高卢人的脸和他不到十厘米,宽大的盾牌也挡住了高卢兵的进击路线,两个人隔着盾牌拼命推搡着,呼出的热气打在对方的脸上。 “真是该死!他的嘴真臭!”林枫想吐,但是,他的嘴里火辣辣的干涩。 “顶啊!!”林枫军几个士兵竭力喊着,喊出号子,“一二,一二!” 战线仍然稳固,双方都坚持着不后退一步,他们都知道,只要后退一步,则他们就将在这场较量中败北。 “我受不了了。”林枫嘴里的咸腥味越来越重,他肯定自已因为用力过度,嘴里满是血末了,他曾经见识过这样死去的士兵,他们在战场上尽管没有流血,却耗尽了生命力。 高卢军人数比他们多,在这样的对拼中,这个缺口的林枫军士兵只能依靠个人的意志维持。 “希望在哪!!”林枫想喊,却喊不出来,他手上的力道在衰竭。 对面的高卢人本来死死按住盾牌的手扩张开来,他开始尝试拔出腰间的匕首,林枫这才发现,他挡住的高卢人手上没有武器,也许,冲撞盾墙的时候,这个高卢人将碍手的盾牌扔掉了。 林枫后面的士兵并没有因为他是统帅而照顾他,也许,这些士兵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完全失去辨别身边战友的能力了,他斜斜地搭着盾牌,整个身体,全部力量都压在林枫背后,几乎将林枫的五脏六腑挤出来。 主要阵线上,战况朝着有利于帝**的方向发展,但并不乐观,林枫军已经没有任何的预备队,任何一个团队崩溃,都将造成全线的溃败。工事上布置的大量投石车,蛇弩,蝎子弩,仍然吱吱喳喳地向高卢的后军发射。以发射的精度和频率,一个小时足可干掉对方上千人,但高卢的后军源源不断从山林中涌出,似乎没有休止。 缺口位置,就在林枫不想再坚持下去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对面的压力消失了,感觉畅快地就像全身是个突然松开的弹簧,轻飘飘地仿佛要直上云端。 “公爵大人,你没事吧?”恍惚中听到声音,林枫努力从眼前闪耀的无数金龙中找到呼唤自己的人,但眼睛肿胀的厉害。 “如果战斗还没有结束,扶我上瞭望塔。”林枫放弃认出眼前的人,尽量平和的说出自己的要求。 海拉西奥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激动地热血沸腾,他是个工程兵,他的同伴都在拼命射杀远处高卢军后队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在追寻着军队中指挥官们的身影。他很聪明,他深信,战场上跟着指挥官们走决不出错,指挥官临阵脱逃,跟着逃跑能保命;指挥官们奋勇向前,跟着冲锋准能捡功劳;指挥官全部死战到底,跟着拼命准没错,指挥官全部死战还吃败仗,则不论怎样选择,反正都必死无疑了。 “救下了公爵!!”海拉西奥被光明的前景照耀的骨头都轻了,他刚才发现公爵大人战斗在第一线,毫不犹豫地向着公爵所在方向连射了六箭,他本来不错的箭法超水平发挥,缺口处的高卢人被他连杀六人,绊倒了更多人,被杀退了。更幸运的是,公爵身边的傻大兵居然没有只顾着追杀后退的高卢人,没有扶倒下的公爵一把。 扶上瞭望塔,林枫的眼睛恢复一点光明,战况也点点浮现在他的眼前。 山林里再没有冲出高卢兵,帝**虽然趋于劣势,却仍然战线稳固。 高卢统帅将大量军队布置在林枫军右翼,希望首先打破寨墙的防御,进攻队形却被林枫军在对决中无意拉成的斜线扯乱,攻击力量遭到大幅削弱,第一波攻击失败后,能够有配合地冲到工事前的团队越来越少。在其它地方,高卢军也在这个斜柄镰刀下拉散队形,最后整个攻击序列凌乱不堪。 相对于高卢军慢慢变得混乱,帝**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不同于高卢军,帝**团里全部是职业军人,他们免不了要与不同的团队和战友配合,高卢士兵要站在自己熟悉的战友旁边,才觉得自己的侧翼是安全的,但是,帝**士兵可以信耐自己身边的每一个战友! 自从帝**收缩成斜线,高卢军进攻营地被羽林军依托工事打退,高卢人已经在事实上丧失进攻的动力。 高卢军统帅也意识到自己的军队在帝**的斜线下变得混乱,在林枫的期待中吹响了撤兵号。虽然趁着高卢军的撤退再追上去很诱人,但是,林枫控制了这股**,高卢军虽然已经有点混乱,但总体阵线还没有乱,追上去说不定又要演化成决战,林枫今天受够了,他想找个地方睡觉。所以,高卢人撤退,帝**也没有追赶。 帝**撤退回来,林枫勉强支起身体向回来的士兵祝贺,交代身边的人立刻渡河,然后,在副将们焦急的呼喊中仰天倒下,他实在太想睡觉了,比任何时候都想。 这场持续三个钟头的战斗,帝**伤亡三千人,其中阵亡近千人,蓝湖-羽林军伤亡八百多人,高卢军伤亡人数应该在五千人以上。 林枫倒下休息了,军务落在几个军团长身上,他们对于林枫晕过去前发出的立刻渡河指令迷惑不解,虽然理论上刚刚经过一场大战,高卢军可能不能立刻重新组织进攻,但需要这样着急吗?而且,经过一场大战,所有士兵都疲惫不堪,营地里躺倒了一片,是不是先休息一晚? 德西乌斯提议叫醒林枫,遭到阿塞娅毫不犹豫地拒绝,她守在林枫身边,将营帐周围百米以内划为禁声区,决不容许任何人打搅。军医检查过林枫的身体以后认为,总督大人可能在白天的战斗中借用了神灵的力量,以至于灵魂的力量损失殆尽,需要长时间的休息才可能恢复精神。 第十七章 脱困 天黑以后,士兵在工事上点着大量的火把,干扰高卢军视线,在便桥两侧点起火把,军队连夜渡河。蓝湖军和羽林军在营地里面休息。 因为没有辎重的拖累,经过下午和一个晚上的渡河,林枫军这边的四个军团已经过去了三个。白天,帝**团继续渡河,蓝湖军羽林军则在工事上警戒。 到上午十点,高卢军又组织了几次进攻,人数在三千人左右,都被蓝湖军打退,最后渡河的羽林军为了节省体力,都在工事下面歇息。 到中午的时候,蓝湖军也开始渡河了,工事上只有羽林军负责防御。 林枫站在瞭望塔上,看着前面的高卢军营地,自昨天以后,高卢人不再掩藏自己的形迹,在林枫军前方开始构筑防御,建立他们自己的营地。大约是昨天的战斗惊吓了高卢人,他们开始担心帝**队反攻了。 下午两点,蓝湖军完全过河,羽林军开始按照第三,第二,第一大队的顺序渡河。令林枫担忧的高卢军仍然没有进攻。 林枫是跟着第二大队走的,当他踏上河对面的土地的时候,在河的那一面再次传来了进攻的号角声。 河对岸的厮杀大约持续了三个小时,直到太阳下山,林枫看着最后一批士兵踏着便桥过来。工程兵损失一百多人,羽林军第一大队伤亡过半。 从这些幸存下来的士兵口中得知,高卢人最后的几次进攻都非常凶猛,在试探出林枫军这边防御空虚以后,五千人规模的进攻进行了三次之多,一千工程兵和一千羽林军士兵依托工事和防御器械,大量地杀伤敌人,最严重的时候,工程兵都不得不拿起武器与冲上寨墙的敌军战斗。 挽救留守在营地最后两千人的是贵族骑兵营,在留守士兵做好负隅顽抗,血战到底的全部准备,要与冲上来的高卢人同归于尽的时候,大约三千余人的骑兵沿着河流的方向冲了过来,将正在进攻的高卢军冲的七零八落。留守士兵趁着这个机会消灭已经冲上寨墙的人,然后就马上渡河了。 “贵族骑兵?”林枫仿佛听到了不可置信的神话,贵族骑兵迟迟没有出现,他原本以为已经全军覆没了,在最后关头居然会再次出现在营地前面?那么,现在,这些骑兵该不会凶多吉少了吧? 在派出几个“飞毛腿”侦察兵过河探听情况以后,林枫在河这边的营地里住了下来,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使节,必要时候,做点让步,将那些可能被俘的骑兵换回来。那些骑兵对于林枫来说,就是将西班牙贵族绑上自己战车的绳索。 侦察兵回来的时候,报告并没有发现骑兵的踪迹,也没有发现骑兵被俘的迹象,这让林枫颇有点为难,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派遣使者,使者到时候又该说什么。他希望骑兵没有事情,但是,这个希望应该会很渺茫。林枫实在搞不懂那些骑兵到底这些天在做什么,不是让他们绕道渡河了吗? 派出侦察兵继续打探,林枫军派出了使者,他告诉那些使者,他们的任务就是了解林枫军到底有多少士兵被俘虏,赎回这些俘虏需要多少代价,至于谈判的底线,林枫说,只要高卢人愿意放回那些俘虏,他可以保证一年时间不进攻高卢。 使者们在听到林枫开出的底线以后,都有点哭笑不得,现在的情况是帝国不希望高卢人进攻,他居然用帝国不进攻高卢作为交换的筹码。 谈判理所当然地毫无进展,林枫也没能从谈判中得知骑兵的下落,倒是知道了,自己至少有三百名士兵被对方俘(电脑阅读www.16k.cn) (电脑阅读www.16k.cn)虏。高卢人开出的价格是每个俘虏一百个金币。 既然是没有结果的谈判,但林枫还是让使者继续谈下去。在将俘虏的价格谈到了每个五十金币以后,林枫掏出将近两万枚金币将所有的战俘赎了回来。虽然因此而将林枫沿途的劫掠分成全部用光了,但是,他获得了更广大的士兵们的拥戴,也算大有收获。 在谈判的第五天,高卢人忽然变得强硬起来。林枫估计,如果不是高卢人直到现在才俘虏了那支游离的贵族骑兵,那么,就是原本进攻马西尼亚的高卢军队已经赶来这边。 林枫向纳尔傍派出去的信使在两天前带来了回信,纳尔傍玛提厄斯城的围困已经被解除,纳尔傍领主正带着粮草和援军朝这边赶过来。林枫得知纳尔傍派出援军,觉得可笑极了,这个纳尔傍领主八成是听了信使添油加醋地描述了阿土拉河战役以后,以为高卢大军遭到重创,想要过来分一杯羹。在信使出发前,林枫告诉信使说,如果纳尔傍领主询问为什么西班牙总督没有带领大军去纳尔傍休整,就回答说是目前正在与高卢人谈判,并且叮嘱信使一定要将阿土拉河战役大大吹嘘一番。 既然双方的援军都赶过来,林枫倒不介意在这里多呆几天,他现在还有差不多三天的军需供应,以后的军粮军饷,就要大吃特吃纳尔傍伯爵领了,不吃白不吃。联系高卢的政治体制,统治方式,打后勤消耗,还不将他们活活熬死。 在谈判的第六天,林枫军全营一片欢腾,因为五个贵族骑兵营回来了!! 林枫亲自在营门前迎接,不管这些骑兵之前是不听调遣自做主张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反正他们立下了大功,要好好奖赏。对于这些贵族们,林枫不能用军法去约束他们,总之,有过不究,有功必赏,绝对不能打消他们的战斗积极性。 骑兵营的样子真够狼狈的,五个骑兵营,六千人马,到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千人,而且大多带伤。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马匹,残破的兵器铠甲,无不在说明,这支可怜的骑兵在这十天里遭遇了怎么可怕的命运。 不过,骑兵总统领维提亚斯-马拉加伯爵却非常兴奋,在骑兵们都进入安排好的营地,并有专门的军医仆人照顾他们以后,维提亚斯马上跑到林枫这里来请功,说自己在这十天里杀死了多少高卢人,杀散了多少围攻他们的高卢军队。 尽管维提亚斯在叙述中极尽夸张之能事,但是,林枫还是从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这些贵族老爷们沿河上溯寻找渡河地点的时候,异想天开的贵族们终于厌烦了翻山越岭,索性顺着大道行走。结果,他们迷失了方向。 在高卢的地头迷失方向,如果他们对当地的高卢人采取适当的手段,或许也可以从高卢人当中问明道路,但这些贵族们却非常干脆地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劫掠下去,那些带路的高卢人在发现这些贵族的凶残以后,索性抱着同归于尽的心理将他们往山林中带。 也许这些贵族骑兵营的确是运气太差,那些高卢向导们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莫明其妙地将骑兵营又带了回去,并且一头撞进高卢人埋伏的地方。 在自己的后方发现大股骑兵,高卢统帅自然地以为自己的伏击计划被发现了,马上派出大军进攻骑兵,同时派出军队对林枫军做骚扰性进攻,以求拖住林枫军渡河。骑兵们在发现大股高卢军队向他们冲过来,第一反应自然就是逃跑,他们的逃跑让估计错误的高卢军大吃一惊,更加怀疑这些骑兵的真实目的。 高卢军的主力就在山林间与贵族骑兵零零散散地打起来,高卢军统帅非常郁闷,这些贵族骑兵老是在他们的藏军地点附近出没,却又老是看到他们就逃跑,想要追上这些骑兵吧,这些贵族们别的不会,马术一个比一个精,高卢骑兵老是追不上,步兵就更不用说了。有几次虽然追上了,却被贵族骑兵的反攻打得伤亡惨重,高卢人只好放弃对贵族骑兵的围攻,也不敢肆无忌惮地进攻林枫的营地。 贵族骑兵则被高卢军打懵了,也想不明白他们在林子里面转来转去,怎么老是碰到高卢人的军队,这些本来没有吃过什么苦的贵族们,这次几乎什么苦都吃尽了,以前瞧不起黑面包,没有鱼子酱香肠红酒就吃不下东西,在被高卢军围攻的几天里,这些贵族甚至连树叶也能吃下! 高卢人放弃围攻骑兵,转而大举进攻林枫军营地的时候,骑兵们才终于脱身出来,然后靠着老马识途寻找返回营地的道路,他们已经彻底迷失方向了。 骑兵们回到营地,却发现营地完全陷入了即将被攻陷的危机中,他们不知道营地里面已经空了,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他们马上发起冲锋,在背后给了正在进攻的高卢人重重的一击。 贵族骑兵营杀散了进攻的高卢人就想返回营地,却发现工事上已经没人了,这些骑兵才知道,大军已经过河,自己被遗忘在这边了。 不过,不能不说这些贵族们的运气很好,一个蓝湖军骑兵受伤落马,遗留在战场上,并且装死躲过了高卢军的搜索,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认出了刚打过胜仗,不知道何去何从的贵族骑兵们。这个蓝湖骑兵以前到过这里,对这边的道路略有了解,骑兵们靠着这个负伤的蓝湖骑兵领路,花了三天时间找到渡河的地方,成功渡河并与大部队回合。 “好啊,我会向罗马请功的。”林枫假装非常兴奋地说,心里面在感叹这些家伙的好运气之外,大大鄙视了他们一番,他安排过几个高卢向导给他们的,八成路上被他们弄死了。 维提亚斯不知道林枫心里在鄙视他们,他清楚自己在这十天里立下的功劳----虽然是无意的,如果没有他们在后面牵制住了高卢人几天的时间,林枫军哪有时间构筑防御工事?而且他们后来还成功杀散了进攻工事的高卢军,救下了一千多殿后的部队。 老实说,林枫颇为头痛怎么奖励贵族骑兵们,尤其是在知道有两个子爵,七个男爵,十八个勋爵在这“漫长的”十天里阵亡以后。 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以后,林枫结合前世的耳闻目睹,将战死的贵族大大夸奖了一番,加官晋爵,并且表示,自己一定不会亏待英雄的贵族们的后代,并做出千金买马骨的举动,命令使者不惜代价将战死贵族的遗体买回来好好安置。没有战死的贵族一律奖励两百枚金币,并通令全军,向贵族骑兵营学习。 贵族之间的利益纠葛不是林枫愿意参与的,只能一棒子奖赏下去,幸亏整个贵族骑兵军只有九十几个真正贵族。 令林枫意外的是,尽管贵族骑兵军伤亡过半,那些活下来的骑兵们仍然歌舞升平。林枫后来才知道,战死的大部分是贵族们的侍从和仆人,以及一些花钱请来的佣兵和退伍老兵,贵族们很少在乎侍从仆人的生命的。 骑兵营回归,林枫借此机会,通过一系列的奖励授勋,既讨好了贵族,又给了广大士兵们一次又一次狂欢放松的机会。那些跟随他们的奴隶贩子,战争商人们,此刻也拿出了他们能够拿出来的精品,努力掏空林枫军每一个军官士兵的口袋。 林枫很乐意战争贩子们狂赚他的士兵的钱,因为其中他有百分之十的分成。林枫在心里面感叹,这些士兵还真够奢侈,短短三天的狂欢,他的分成就达到了两万金币! 在林枫的重赏下,贵族们对于恢复遭受重创的骑兵营也表现了前所未有的积极,他们本来就在这次的行军中劫掠了大量财物,马匹武器装备的购买根本不需要额外掏腰包,至于兵员问题,光是纳尔傍地区,就有无数亡命之徒意在贵族骑兵营讨前程。 纳尔傍领主在骑兵回归的前一天来到军营,除了带过来五千人的援军,还有可供五万大军吃食十天的补给。 十天的补给或许并没有林枫想象的多,但是,绝对不会比高卢人的少,林枫忧心的是,纳尔傍领主几乎是哭诉和斩钉截铁地说,纳尔傍的所有粮秣都已经在这里,不可能比现在的更多,他甚至向林枫赌咒发誓说,他已经将沿途能够向农民“征集”的粮秣也带过来了。 如果得不到更多的粮草,林枫军就只有提前撤退,或者紧急从西班牙调运粮食。 蓝湖斥候回来报告说,原来进攻马西尼亚的高卢军队已经赶到,两军回合的高卢大军超过八万。目前,高卢军队正在大量建造木筏和渡船,准备发起渡河进攻。原来的高卢军统帅被撤职,原因是擅自出击,林枫因此知道,原来高卢最高统帅部是打算将林枫军堵在阿杜拉河,然后回合三方面的军队三面夹击,但是,从纳尔傍回来的高卢军将领却否定了统帅部的计划,执意渡过阿杜拉河准备将林枫军消灭在阿土拉河北岸,然后再集合三方面的力量,尾追林枫军溃退的方向,直接杀入西班牙,一雪西班牙败退之耻。 指挥纳尔傍这边的高卢军统帅是林枫的熟人----黎阿-诺里克斯,双方曾在西班牙鏖战了差不多一个月。一直尾追着林枫军过来的高卢军统帅也是老熟人----爱普雷多-利克斯,杀死西班牙公爵的凶手。至于率军从马西尼亚过来,随即接管所有高卢军队的,更是全高卢赫赫有名的人物,三十年前,就是他带着全高卢五万人与入侵的八万帝**战斗了一年,最后迫使帝**签订和约,退出高卢;十年前,这位享有高卢军神之称,被封为亲王的名将,带着自己的私兵,纠合三万乌合之众侵入法兰西行省,并在第二个年头击败法兰西总督率领的两个帝**团,卢格杜兰西斯伯爵领不战而降,塞广尼人脱离帝国的控制,法兰西行省领土损失近半,自此帝国与高卢攻守易势。 听说自己的对手是高卢,乃至世界知名的名将,文德克斯-德米泰,林枫也不由地有些兴奋和担忧。文德克斯从军三十年没有吃过败仗,从他的战史看,这个家伙相当滑头,特别擅长游击战和破袭战,敢于冒险,胆大妄为,同时又心思细密,对他,阴谋诡计陷阱伏击不会有什么效果,但如果他的对手露出一点破绽,却会被他死死盯住,直到永世不得翻身,绝对的流氓派战术大师。 玩游击战,林枫没有什么可怕的,虽然ccav拍的很多片子偷工减料,与真实的战争相去甚远,但是,游击战的基本理论还是贯彻在影片当中的。受伟大的ccav一再渲染的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乃至早期的红军革命的熏陶,林枫别的没有学会,对于游击战深有体会,以至达到了这个认识程度:不会打游击的军队,就是愚蠢的军队。 可问题是,林枫现在扮演的是入侵者的角色,怎么说,也不大可能得到占领区老百姓的支持,如果将军队放出去,先不说能不能打游击,到时候,恐怕光是迷路就会将军队丢光了。 那么,撤军吗?这一路行来,林枫军虽然劫掠了几个地方,但是,总体来说,广大士兵收获很少,纳尔傍即使真的按照协议支付了军费,扣去奖赏和抚恤,也剩不下多少。至于纳尔傍是否真的能支付,还是个大问题,一不小心,说不定就陷入文德克斯准备的战争泥潭,像三十年前入侵的四万帝**一样,打遍高卢无敌手,但是,却在伤亡了三成兵力后发现,大军居然被逼回原来出征的地方了。 进攻?防御?撒手不管了? “总督大人,如果击败德米泰,高卢就是您的。”将军们怂恿,阿土拉战役林枫军吃了亏,他们渴望报复。 第十八章 高卢第一名将(上) 华历142年七月,林枫军离开阿杜拉营地,进入纳尔傍境内,随后,在归顺帝国的高卢人一支,桑东尼人的城里面驻扎下来。 林枫军驻扎在桑东尼城里面也有他的无奈:纳尔傍的信使从罗马讨来了大秦帝国皇帝的命令,要求林枫及其大军驻守法兰西,负责对高卢的作战事宜。 林枫要求纳尔傍领主兑现前面的协议,但是,纳尔傍实在交不出二十万金币,高卢劫掠法兰西行省已有数年,虽然大多只在边境,但也耗尽了法兰西行省的财政。最后,林枫不得不接受一个对折的方案,纳尔傍付给林枫军十万金币,将两座银矿作为补偿。 两座银矿一年的收入大约有八万金币,但林枫对于这个折中方案并不满意。为了银矿收成,林枫不得不保证纳尔傍的安全,也就是说,他必须积极筹备与高卢大军决战,哪怕他没有足够信心应对高卢人的进攻。 这次救援纳尔傍远远没有达到林枫预想中的收益,林枫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不好,如果高卢人老老实实地围攻纳尔榜,他就可以安然渡过阿土拉河,将战场摆在纳尔傍境内,这样,他就可以用战争需要的名义名正言顺地霸占纳尔傍的城市和矿山。他也在心底暗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如果当初越过比利牛斯山以后,毫不停留地南下,他也可以将战场摆到纳尔傍,谁叫他当时一定要等着辎重一起上路? 至于高卢人经过西班牙战争,对林枫忌惮到什么程度,林枫从来没有考虑,消灭高卢十万军队,高卢精锐损失过半,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场微不足道的“局部战争”。 纳尔傍领主比萨提斯-伊科希温在私底下告诉林枫说,如果林枫能够帮助他脱离“没有前途的”纳尔榜伯爵领主,他愿意向林枫效忠。对此,林枫在心底叹息,他已经知道,伊科西温家族为了守住领地,每年都要倒贴数万金币,他们已经承受不住领主之位了。 林枫派往罗马的第二批信使回来,带来一个让林枫激动,兴奋的好消息,全罗马都在热烈地讨论、赞颂他在西班牙、在高卢取得的胜利,一些激进的罗马贵族已经在动员和游说皇帝陛下,要求在林枫的帐下服役,为了帝国的荣誉而战。 林枫估计,罗马城的贵族想要来高卢的原因是,皇帝对于贵族骑兵营的奖励太丰厚了。骑兵营的八十多个贵族,几乎每个人都为他们的家族获得了一次加爵的机会。林枫也可以理解皇帝的做法,大秦帝国现在太需要胜利了,只有胜利和征服才可以恢复帝国的威信,震慑住周边国家的挑衅。 “如果打得高卢投降,将高卢王国改成高卢公国,将高卢王族的继承人带回罗马作为人质,估计我都可以封王了吧?”林枫想。 除了奖励贵族,林枫也有不少的赏赐,不过,林枫的爵位和职位都已经达到极限,大多的封赏落到他所在的卡里鲁斯家族身上,这让林枫有点郁闷。 即便如此,落到林枫头上的好处也多的吓人,也就印证了林枫之前发出的感慨:“战争!战争!所有的权势和财富都来源于战争!!” 皇帝允许西班牙免缴一年的税赋,这个奖赏等于是将整个西班牙彻底交给林枫一年,林枫已经在心底算计怎么贪赃枉法,尽可能搜刮西班牙的财富了。 卡里鲁斯家族中,本来对林枫继承公爵爵位不满,不想将族长的位置给他的人,在林枫取得连番胜利以后,一致认为,在林枫的领导下,卡里鲁斯家族一定会更加辉煌。卡里鲁斯家族的很多产业,包括商业,殖民,私兵,工矿,甚至奴隶贸易,林枫都能够从中分到不少利益。相应的,在林枫军中也多了一个商业集团,或者干脆说,家族自己的战争贩子。 来自卡里鲁斯家族的战争贩子名叫提图斯-卡里鲁斯,按照辈份来说,是林枫的孙子辈。 林枫感叹:不论中外,为什么都奉行长子才有继承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征族长的辈份。对于荒淫的贵族来说,自己的小儿子比自己的孙子小的情况,是经常发生的。 提图斯来到营地的第一天就送了林枫一队贴身侍卫。林枫起初还莫明其妙,难道罗马的卡里鲁斯家族认为带着数万大军的他还需要家族的侍卫?等到林枫发现站在他帐外的那队侍卫以后,算是明白了提图斯所说的“我的主要业务是奴隶贸易”了。整整一百个美女战士! 从提图斯口中得知,这些美女战士都是他从数万女奴中挑选出来的极品,经过一定的军事训练以后,冒充士兵塞进军营为那些在军中服役的贵族服务。一个经过军事训练的漂亮女奴,在罗马能够卖到数百到数千金币,提图斯特别告诉林枫说,这些女奴战士都是他精选的。 林枫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许尚武的军事贵族都很喜欢经过军事训练的女奴,但是,对于林枫来说,不管他是个纨绔子弟还是现在的军中统帅,他的审美观念都没有改变。即使这些女奴很漂亮了,也不及阿塞娅吧?想到阿塞娅,林枫觉得自己还是有个不错的主意的,他决定将这些女奴送给她,说不定以后给她组建一个女兵营? 阿塞娅听了林枫的建议以后,一面满含着欣喜,一面还是忍不住地责备,女兵在战场上的作用有限几乎是肯定的,而军营里面有个女兵营,势必造成宿营上的困难,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尤其是,当那些士兵们知道女兵营的女兵都是女奴以后,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几乎不用猜就知道。 林枫听了阿塞娅的话,马上想起亚历山大远征期间,也有一个国王送给他一支美女侍卫队,亚历山大马上将那些女侍卫送走了,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军队因为争风吃醋而垮掉。 “那么,这些女兵怎么办?”林枫询问阿塞娅,他觉得这样的问题还是征询一下阿塞娅的好。 “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阿塞娅猜出了林枫已经想好的处理方式,虽然不大舒服,但是,她对于林枫还是无条件支持的,不管阿塞娅有多少的同情心,她还是在当时的时代,奴隶作为个人的私有财产,主人爱怎么用那是主人的事情。 “那么好吧,这些女兵暂时寄放在奴隶营中,以后就作为奖赏送给那些作战勇敢的士兵吧。”林枫对阿塞娅说,“你对于这些女兵有更好的安置方法的话可以告诉我。”他有意地将这些女奴称为女兵,对于美女,男人总是有点同情心的,他也不愿意做的太过分。 “如果是那些贵族军官得到了这些女奴(手机阅读16k.cn) (手机阅读16k.cn),他们肯定玩腻了就会卖掉。”阿塞娅轻轻说。 林枫明白了他的意思,贵族们是不会在乎几个女奴的死活的。 “那么,我就将她们奖赏给唐军士兵吧,他们并不是职业的军人,大多还是希望打完仗以后回家过好日子,将这些女奴给他们,他们说不定会把她们当妻子一样地对待。” 阿塞娅点点头,这也是她所期望的,在她的心里,也是将唐军看成是林枫的私兵,林枫将女奴送给自己的私兵,也没有给林枫造成什么损失。 桑东尼城加上周围的十几个村镇,就是桑东尼人的全部地方,人口大约十万。作为“优待”,桑东尼人可以组建自己的军队,因为帝**是不会额外在他们的城市里面驻军保护他们。桑东尼虽然被帝国纳入版图,但是,对于这个地区,帝国的经营是漫不经心的,尤其是在与高卢人交恶以后,更是干脆地将桑东尼的土地作为双方的战略缓冲。 不久前高卢人过境,将桑东尼人的田野农庄蹂躏了一遍,桑东尼人交出巨额的赎金,才得到赦免,免除了屠戮之祸。经过高卢人的劫掠,桑东尼人可算是困穷到了极点,对于林枫军的驻扎,桑东尼长老会简直是十二万分的愿意:帝**士兵虽然免不了偷鸡摸狗,但总的说还是军纪严明,而且,帝**士兵的军饷往往都很高,间接上也能刺激当地消费;不论是大军出征还是驻扎,都会有大量的商人跟随,而这些商人,在与帝**做生意的同时也会在当地采购一些商品,避免空车返回,也能在间接上造成一个地方的繁荣----至于帝**士兵生理需要是否扰乱社会治安,关键往往在于士兵们的腰包,而林枫公爵大人一向对自己的士兵非常慷慨。 林枫军退驻桑东尼,高卢军也没有闲着,他们在帝**之前渡河用的便桥基础上,利用大量的木筏建立了一座半稳固性的浮桥。林枫军没有阻止他们渡河,每天只是派出骑兵骚扰他们,偶尔那些嚣张的贵族骑兵还向高卢人的营地里面投掷火把和火球。 林枫的打算是,假如高卢要入侵法兰西行省,那么就让它来吧,在帝国境内打仗总要比在境外有优势。另外,林枫已经向罗马请求,希望得到驻法兰西四个帝**团的指挥权,靠着林枫目前在罗马的声望,这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因此能够将两个行省的驻军都集中到自己手里,林枫相信,自己可以在对高卢的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那样,林枫不会介意全力推动帝国与高卢的战争。 西班牙完全委托朗图卢斯-马克林,林枫军则由委派的将军们指挥,在没有战事的日子里,林枫非常空闲。他既不用担心政务,又不用担心军务,他这种放手的管理方式,还能得到部下更诚挚的效忠,他觉得,自己不好好放松自己真是对不起自己穿越了两千年的历史。 露希娜随军照顾林枫,早在阿土拉河就病倒了,林枫不能不承认,在古代的战争中,再高级的将领,也没有多少机会带着女眷,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女人,根本无法承受军旅生活的艰苦。 为了露希娜的身体着想,林枫就不得不派人将她送往纳尔傍玛提厄斯,在那里上船返回西班牙。目前没有战事了,但谁知道高卢人什么时候发疯,突然大举来攻?高卢军仍在渡河,他们不惜钱粮集结一支庞大的军队,绝不仅仅是为了威慑,高卢弱国小民,做不到帝国的财大气粗。 送走露希娜,林枫不由地在心底苦笑,他以后不用再指望在军中享受柔情了,即使他的地位能够做到,现实的条件也不允许。阿塞娅倒是非常宽容和理解地在露希娜走了以后陪着他,林枫在百无聊赖中对于阿塞娅的陪伴也是很欢迎的----如果不是因为林枫心中对弗拉维斯的愧疚(占了人家的身体还要用人家身体去占人家女朋友的便宜,林枫觉得自己没有这么无耻),恐怕阿塞娅早就难逃他的毒手。 在阿塞娅的影响下,林枫慢慢放弃了过去精致的生活,比如,他能够吃下草草烧烤只抹有盐末的烤肉,能够看着上游某人在河中撒尿自己在下游喝水,能够在地上铺上一块油布不理蚊蝇肆虐安然入睡……造成林枫抛弃掉生活的舒适的真正原因是:桑东尼人生活的地方有大量的丛林,林枫一不小心答应了陪阿塞娅打猎,作为一个男人林枫决不允许自己比一个女人差。 九月份,就在林枫厌烦了打猎,烧烤,河中泛舟,给阿塞娅唱流行歌曲,给军队的士兵安排一些广大士兵无法理解的训练方式以后,高卢人终于将他的全部军队渡过阿土拉河,朝着桑东尼前进----可见高卢的行军效率是如何低下。 根据斥候的禀报,林枫有点难以相信高卢军的统帅是那个老滑头,高卢的行军太中规中矩了,而且是直指桑东尼林枫军的驻地,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与林枫军决一死战似的。 林枫猜想可能是高卢王国内部有什么变故,只是没有情报网,他也无法探知高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枫早在去年的时候,就打算建立自己的情报局,但是,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传统和信仰,那些受过教育,能够胜任情报搜集任务的人根本就不能容忍充任间谍,认为这是对于他们人格尊严的侮辱;愿意为他刺探情报的,又往往没有什么才能。 除非从小就开始培养,否则林枫不用指望建立自己的情报网络,从另一方面来说,林枫也意识到,在这个时代,建立一个情报网络的作用并不大,以现在的通讯能力,即使间谍探听到了什么情报,受通信能力限制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 战争,主要还是依靠两军对垒完成。 得知高卢军只是常规行军赶过来,林枫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如果高卢人只是不停地避战和游击,要征服一个国家该要多少时间。 高卢派了一个从来没有打过正面会战的绝世名将与他作战,帝**拥有本土优势,天时地利人和全占,林枫做梦都差点笑出来。 “打败文德克斯后,高卢就是您的了。”军官们劝谏主动出击的话语再次浮现林枫的脑海。 “帝**士兵们,唐军战士们,高卢人来了,八万人,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勇敢无畏的士兵们!打赢他们,高卢的命运将由你们主宰!在以往的战斗中,我从来没有让你们失望过,财富和荣誉!你们相信你们以往的勇武,相信我会像从前一样,带着你们继续赢得胜利吗?” “hoooooah!!!!!”集结在一起的五万林枫军齐声发出了巨大的呼喝。 在纳尔傍领地兵羡慕的目光中,林枫军一排一排地走出城门,迎着高卢军而去。 见了纳尔傍领地兵那副乌合之众的样子,林枫开始接受原西班牙公爵,他在这个世界的父亲,昆图斯-卡里鲁斯的理念。战争,终究是职业军人的事情,一群乌合之众,带上战场只会碍手碍脚。所以,林枫坚决拒绝了纳尔傍领主的提议,只带着自己的军队迎战,至于唐军,林枫有了割舍不了的感情,觉得没有队形也没关系,起码士气不比帝**差。 气势如虹的五万大军黑压压一片,林枫相信,即使不能百分百赢得胜利,但失败,那是不可能的。他开始命令商人收集高卢王室的资料,他希望击败文德克斯后直接进军巴黎,把高卢的公主们全部霸占了。 第十九章 高卢第一名将(2) 根据军团斥候绘制的地图,林枫大致估计,适合十万人以上规模决战的地方只有两处,一处是个坡地环绕的山谷,一处是个丘陵平原。 如果高卢人没有兴趣一次性解决战斗,那么,就只能围绕众多的山林,一处一处地打下去了。 高卢军的战争态势证明了林枫的猜测,他们没有选择山林接触战,而是直接在山谷口安营扎寨,做好决战的准备。对高卢人了解较深的阿德巴尔推测高卢军粮草不济,不得不选择他们并不擅长的战斗方式。 最开始的战斗是在骑兵之间进行的,双方互有死伤。双方主力营地相隔大约五里地,因为已经是深秋,而双方士兵都是夏季装备,山上晚间寒冷,营地都建在山下。 华历142年九月下旬,林枫军骑兵在追击高卢骑兵时遭遇了伏击,林枫军因此损失了上千人。 听到骑兵被打败,损失惨重以后,林枫军大小军官将领们都非常愤怒,坚持要尽快进军,一举荡平高卢军营地。尤其是贵族骑兵们,被伏击而死的有好几个贵族,兔死狐悲下,恨不得现在就将高卢军统帅抓起来,抽上几千鞭子,再钉死在十字架上。 群情激昂自然是好事,但是,双方对峙还不到三天,没有摸清情况就冒失地发起进攻,那只是莽夫的行为。林枫这些天一直在等待蓝湖斥候的消息。绘制地图,探知敌方的意图,佣兵出身的蓝湖军并不适合,但是探路探消息,蓝湖斥候比帝国斥候要强多了。 就在林枫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弹压住下面请战的军官的时候,蓝湖斥候终于带回他想要的消息,他们找到了一条小路通往高卢军营地侧面的一座山峰,通过这座山可以绕行到高卢军的后面,不过,这条道路并不适合大军行动,只能是小部队。 林枫经过仔细考虑以后,将阿塞娅请了过来。 阿塞娅得知林枫的意图以后,就要带兵上山。林枫在感动的同时,陈恳地说,进占那座山非常危险,以文德克斯的狡猾,高卢军一定已经在那座山上部署了一些军队以保护他的侧翼。三千人的蓝湖军,要攻占那座山,并且牵制住高卢的注意力,需要付出巨大的牺牲,他不希望阿塞娅去冒险。 阿塞娅笑了,说她是个战士,战士是不应该害怕战斗的,还取笑林枫说,他一点统帅的气度都没有。 林枫被阿塞娅说动了,同意阿塞娅前去,在他的心里面,最适合这个任务的就是蓝湖军,蓝湖军由阿塞娅统领,他也更放心。他叮嘱阿塞娅小心,万一情况不利就退回来,并不会影响大局。 阿塞娅想起林枫得到一百个美女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并且将她们交给她处理,乐开了怀,只想着这次好好表现一番,向林枫表示自己的能耐。林枫看着她兴高采烈地离开,很是不解和担心,但没有多想,阿塞娅的愉快神情,让他在这个世界最后的罪恶感都快没有了。 阿塞娅是在黄昏的时候带着军队出发的,第二天黎明,林枫留下两个唐军营看守营寨,带领其余部队朝高卢军营地前进。如果能够在正面吸引高卢人的注意力,蓝湖军的潜行要安全很多。 双方距离缩短到八百米左右的时候,林枫命令军团士兵配合工程兵安置好远程打击武器,命令唐军在后方挖掘壕沟和垒建胸墙,壕沟和胸墙之间的距离大约五十米。林枫这样安排工事是为了吸引高卢军主动进攻。 上午九点的时候,一个派出去的军团斥候回报说,高卢营地侧翼的山顶上面有高卢人的军旗,并没有发现蓝湖军的踪迹。 军团斥候的回报让林枫担忧,也失去了吸引高卢人的兴趣,他命令骑兵在前面掩护,让工程兵将远程攻击器械(包括蛇驽、蝎子弩、投石机)拆下来,运回去。 高卢人见林枫军准备撤军,马上将骑兵派出来,双方骑兵在两军之间的地方展开了大战。 不放心骑兵,林枫急忙将第三十二军团部署在壕沟前面,将第三十一军团,三十五军团和八个唐军营部署在壕沟后面,再将唐军的五个营分散派驻到工事两边的山坡。工程兵在工事上重新构筑小型远程武器发射场地。 林枫在两个小时内发出两个完全相反的命令,让将士很有些不解,但出于对林枫以往战绩的信任,他们都照做了。军团长和军团副将们虽然没有说什么,他们的表情上却很有些焦虑。 一个名叫布鲁图斯的副将很有些纷纷不平地说,弗拉维斯连起码的领军常识都没有。这个副将很快遭遇唐军营长和军团百夫长们的围观和鄙视,他们异口同声的说,这是公爵大人的策略,像他这样浅薄的人,是不可能理解公爵大人的英明之处的。 德西乌斯脸色很难看,因为布鲁图斯是他安排的副将,丹尼-萨乌尼特则很有些幸灾乐祸。林枫的独断专横又不是第一次了,实际上,从林枫掌握军权开始,百夫长会议就成了摆设,不论军团百夫长还是唐军百夫长,对于林枫的任何提议都是无条件赞同。 如果在其它时候,军团长们肯定会利用否决权压制林枫的专横,但西班牙那样的非常时期,谁也害怕承担战败的后果;而现在,林枫在军中的威望太高,在罗马的声誉很好,如果因为非难林枫导致战败,哪怕他们正确地动用了否决权,狂热的士兵和热情的首都人民也会毫不犹豫地拥护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所以,除非林枫下达了自寻死路的命令,军团长们都有意地,很有默契地选择了默认----指责林枫的军事错误,最好在战后。 “不过,弗拉维斯(林枫)自踏足高卢的领土以来,真犯了不少常识性的军事错误呢。”丹尼忍不住忐忑不安地想,如果军团长们对主将的常识性错误视而不见,也可能被判决为渎职的。 “也许,这就是弗拉维斯的指挥风格吧,如果我们都不能理解,那就更能迷惑高卢人了。”丹尼最后选择了自我安慰。 骑兵的战斗相持不下,高卢军调动了更多的军队。林枫军骑兵见对方步兵赶了过来,就舍弃自己的对手跑回.手机看小说访问wap.16k.cn. 电脑看小说访问www.16k.cn来,并在第三十二军团的接应下退到后方。高卢骑兵在赶走对手以后,追击一阵,随后在后方的指挥下冲向帝国第三十二军团的阵线。 第三十二军艰难地抵挡着高卢三千骑兵三千步兵的进攻。在大约半个小时以后,高卢人派出了第二个三千人的步兵团队过来,接替原来的步兵和骑兵。 遵照林枫的命令,丹尼趁机将第三十二军团撤过壕沟。 壕沟发挥了林枫希望的作用,高卢军尽管很想与林枫军纠缠在一起,一鼓作气地推平林枫军的外围工事,却不得不驻足于壕沟前。跳过壕沟的高卢士兵,都因为他们的冒失被严阵以待的军团士兵杀死了。 凭借壕沟的阻拦,三十二军团从容扔出了他们携带的上万支标枪,高卢军无法承受这样凶猛的打击,狼狈地放弃了这次的试探性进攻。 林枫认为今天的战斗只能就这样了,便命令后方的八个唐军营继续修建工事,做出就地死守的态势。三十二军团长(丹尼-萨乌尼特)建议主动出击,林枫担心遭遇埋伏,又寄希望于蓝湖军的策应,决定继续等待时机。 下午三点钟,在林枫军的后方忽然出现了高卢人的军旗,四面的山顶上也飘起了浓烟。本来偃旗息鼓的高卢人,再次向林枫军的阵线发起凶猛的进攻。 林枫担心自己被围困,命令第三十一军团抽调六个大队攻占周围的山顶,派遣骑兵巡视与老营联系的通路。 第三十二军团连续打退高卢军四次进攻以后,疲惫不堪,丹尼数次向林枫请示轮换防守部队,遭受林枫毫不犹豫的拒绝。林枫的坚决态度让丹尼非常吃惊,如果不是因为他肯定自己没有得罪过林枫,他甚至认为林枫有心要借高卢人之手消耗掉他的军团了。 整个下午,高卢人都在不断地进攻,到晚上的时候,林枫军壕沟完全失守,第三十二军团撤过胸墙,由第三十五军团接替他们的位置,在胸墙之上阻挡敌人的进攻。 这一天里,三十二军团损失了近千人,高卢人的损失大约是他们的五倍。 傍晚,巡视通路的骑兵报告,大约有五千高卢军进攻他们原来的老营,被驻守的两个唐军营击退,被击退的高卢人都退入了山林。 林枫派出去攻占两翼山顶的部队成功占领了山顶,但是,没有带着防寒衣物的他们在山坡上并不适应,林枫只好命令他们看情况再撤回来。同时命令唐军在两翼的山坡上构筑新的工事,以防止高卢军从山上冲下来。 唐军修建了整整一天的工事,多少有些怨言,不过,看到林枫淡定从容地不断巡视他们的工作进度,他们还是感受到了被关注的满足。殊不知,林枫巡视唐军完全不是因为他关心工事的建设,仅仅是觉得非常烦闷。副将和一些经验丰富的百夫长纷纷进言,请求林枫放弃对峙,尽快将军队拉回老营,认为在这样敌情不明的情况下,深入敌军的实际控制区非常危险。 林枫觉得部将们的意见是对的,但是,眼看着工事即将修建完成,他实在不好意思下令撤军,而且,他寄予极大希望的蓝湖军仍然没有消息。 第二天中午,军团斥候传来令林枫震惊的消息,大约两万人的高卢军队包围原来的营地,并且截断了两个大营之间的通道。 林枫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万高卢人是怎么运动到他的后方的。直到第三十一军团一个名叫拉提鲁斯的百夫长,他特意跑过来告诉林枫说,他们一个大队进攻山顶的高卢驻军时,明明高卢军的人数比他们多,却只是稍做抵抗就撤退了。 林枫明白过来,那些高卢人都是通过山顶转移过去的,他们在遭到帝**团的进攻以后,假装撤退,躲进山林,然后就向林枫军的后方移动。林枫和他的将军们在高卢军凶猛的正面进攻下完全吸引了注意力,以至忽略了山顶上那些高卢军的撤退方向。 “高卢人第一次进攻老营地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林枫沮丧地想,他高估了高卢的军队,将那次失败的进攻看成是高卢军的袭扰,目前的情况看来,却更像是高卢将领的擅自作为。 德米泰的目的是林枫的老营,想要困死林枫军,主持袭营的高卢将领等不及大军回合,急躁的进攻提早泄露了德米泰的意图;而林枫被德米泰的名声迷惑了,认为德米泰不可能那样轻易地暴露自己的意图!最后的结果,反而是高卢将领的低级错误成功误导了林枫! “真是该死!!”林枫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是咒骂那个急躁的高卢将领还是一时不察的自己。 到底是迅速回军击退后面的敌人,还是索性全力进攻,夺取高卢军的营地?林枫可以肯定,高卢人的大部分粮秣也是放在林枫军正面的营地里的,进攻林枫军后方的高卢军不可能带很多的补给。 林枫军新营只有士兵随身携带的三天粮食,三天时间,如果林枫军可以攻占高卢军的营地,则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结束这场战役;回军,如果高卢军能够成功阻断林枫军归途三天,或者,他们能在林枫军回到老营地之前攻占那个营地,林枫军就要面临困死的危险。 林枫最担心的是,如果这次进军未果而撤军,会严重伤害部队的士气,将他积累起来的军中威信损耗殆尽。 “还是谨慎一些吧,”林枫叹了口气,虽然非常不愿意,但是,他对于现在所拥有的东西还是很珍惜的,如果一不小心将自己手中的军队败光了,他的前途权势就都没有了。 陷入围困的危机当中,没有壮士断腕气概的林枫唯有当机立断,派哈斯-朱拔带着羽林军和五个唐军营赶赴后方,德西乌斯-维列斯的第三十五军团随后策应。另外,林枫将三个军团的斥候兵全派出去寻找蓝湖军的踪迹。 林枫军的动态被高卢人发现了,他们在正面发起更猛烈的进攻,两边的山顶也再次出现高卢人的身影。重新占领山顶的高卢人不再像上次那样,虚晃一枪就放弃阵地,他们不仅击退林枫军的反击,甚至开始朝着山下的林枫军工事推进。 高卢军想压缩林枫军的活动空间,迫使林枫军四面受敌,干扰林枫的判断,四面进攻下,阻扰林枫军撤退。 “可恶,难道他就不会老老实实地与我决战一场?”林枫很怀念西班牙的正面交锋。德米泰的高卢军简直在四面出击,林枫完全无法猜测德米泰的主要意图,他原本以为后方的战斗是袭扰,现在却更像是主攻,而如果后方的战斗是主攻,那么,高卢军对林枫军新营的拼死进攻又算什么? “高卢军的主力到底在哪?在我的后方,还是前方的高卢营地,或者,在我的两翼?”林枫感觉到自己战争经验的不足了,也许,只有他老爹那样的百战老将,能够从高卢军的调动中看出点蛛丝马迹。 “询问阿德巴尔或者德西乌斯?”林枫狠狠把这个想法甩出脑海,如果他们能看出来,他们早就过来提示了。 无计可施的林枫选择了尽量稳妥的方式:派出更多的人保护半山腰上的防御工事,为了保护水源,林枫还派出两个大队驻扎在右边的山顶,以保护从山上流下来的溪水。 “是时候拿出主意了,要么险中求胜,要么万劫不复。”林枫看向阿德巴尔的营帐,他决定找他确定自己的决心,这里的几万大军,最亲近他的就是阿德巴尔(阿塞娅的父亲)了。 p.s:很郁闷,为什么连个调查都没人填写呢?下个礼拜争取每天一万字,筒子们好歹给点掌声,鼓励一下下啦 第二十章 高卢第一名将(3) “阿德巴尔!有没有阿塞娅的消息?”林枫找到阿德巴尔,急切地询问。 靠着唐军营构筑的防线,林枫军挡住了高卢人的三面夹击,但林枫军却也被压缩得动弹不得。林枫唯有指望哈斯和德西乌斯打通通往老营的道路,或者找到蓝湖军。 指望蓝湖军是一回事情,林枫更担心的是阿塞娅的安危,他现在很后悔当初的决定了,与打了三十年运动战和游击战的德米泰玩偷袭,他脑袋没问题吧? “还是没有找到蓝湖军,不过你放心,既然帝国斥候没有发现蓝湖军,估计高卢人也不会发现的。高卢人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消灭蓝湖军,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蓝湖军以前也做过这样的潜伏,也许,蓝湖军现在就在某处等着合适的时机出现。”阿德巴尔乐观地说。 “是吗?”林枫看着阿德巴尔。 阿德巴尔点点头。 “可是,蓝湖军为什么不派人过来联系我们呢?” 阿德巴尔只是看着林枫。 在阿德巴尔的目光下,林枫感觉脸在发烧,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关心则乱了。 “那么,我打算撤军。我不能再在这里耗下去,你知道的,我不能因为一个猜测,拿全军做一次赌注。”林枫说。 阿德巴尔点点头,“虽然我希望你能够相信蓝湖军,但是,这毕竟关系到数万军队的命运,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建议你发起进攻。” 阿德巴尔的神情里明显带着惋惜,林枫想了想,着重问了一句:“你确认蓝湖军的存在?” “蓝湖军是世界知名的佣兵团,你不会忘记了吧?” 林枫回过神来,马上想到高卢已经有大量部队分散在四面的山顶,高卢营地可能已经空虚。 文德克斯是个擅长游击的人,那么,他就有可能对于正面决战的认识有所不足,也许,他会以为,凭借坚固的营地,可以用少量的军队就可以挡住林枫军的进攻;可能,他也绝对没有想到,林枫军在此刻还会全力进攻他的营寨。 虽然林枫对高卢军的状况只是猜测,但是,林枫已经决定了。 “我明白了。我决定赌一次!”林枫说。 林枫离开阿德巴尔,马上将军团和唐军的百夫长以上军官全部召集起来,向他们说明了现在的处境: “高卢人的军队在包围我们,我们陷入了危机当中。但机会也来了,高卢军已经分散,给了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现在,在你们前面的高卢营地里面,大约只有两三万人,两三万人,躲在他们简陋的防御后面,由一个从来不敢正面对抗对手的高卢元帅带领着! 他们最精锐的军队,已经被派遣到了我们的后方,想要截断我们的后路,他们想这样困死我们!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亏待过我们!以后也不会!!现在,我需要你们,需要你们为我击碎前面的敌人,高卢的女人和财富,都将属于我们!! 狭路相逢勇者胜!前进,勇敢地前进!占领前面的高卢军营地!胜利,就属于我们!!” “hooooah!!” “总督大人,看我们的吧,我们不.电脑看小说访问www.16k.cn. 手机看小说访问wap.16k.cn会让你失望。”一个百夫长站出来说,“我们一直得到大人的照料,现在是时候报答大人的恩情了,伙计们,站出来吧,把你们早就决心要为统帅出的力,拿出来吧!” 林枫没有认出这个人,他穿着坎特伯雷领地兵的军装,也许,他曾经的确照顾过他和他的家人,不过,这不重要了,在这个百夫长的带领下,百夫长们大多数站起来,向林枫宣誓此战死战到底。 “今天,统帅,不管是死还是活,我一定要让你好好感激我!”这个勇敢的百夫长在跳下胸墙的时候说。 林枫目送他们离开。在这个需要英雄的时刻,这个百夫长的出现,让林枫对于自己的胜利增添了信心。虽然在林枫的心里面还是认为,这些英雄主义的背后,有提图斯送给他的一百个漂亮女侍卫的功劳。对于像林枫这样的上位者,看待部下的忠诚,有时候就是这样。 冲在最前面的是八个唐军营,在他们的后面是帝国第三十一军团,三十二军团,也许,以两万余人的兵力进攻一个两三万人防守的营寨是件很愚蠢的事情,但是,林枫已经决定赌这一把。 高卢人的营寨相对于帝国要简单很多,他们将大量的木排连成一片,树起木桩,他们的土木建筑能力远远不如大秦帝国。 “可惜了,这个时代没有很好的火油,否则,高卢军这样的营寨,一把火就可以将高卢人全部烧成高卢火鸡。”林枫远远看着高卢人的营寨,很是遗憾地叹息。 唐军士兵举着盾牌,在木桩间穿行,不时有不幸的家伙被高卢人发射的矢石打中,一头栽倒在地。高卢人似乎也没有想到林枫军会突然发起进攻,组织防御非常仓促。布置在营地外面的警戒部队几乎是瞬间就被进攻的唐军击溃,慌忙朝着营地中心逃去。 在高卢的寨墙下,唐军架起人梯朝上面攻去,一些唐军远程打击手完全舍弃了盾牌,向高卢营地投掷标枪,掩护自己这边部队的进攻。一些走在后面的唐军营则朝两边的山上进攻,不仅掩护进攻部队,也争取两翼包抄。 唐军士兵在进攻高卢营寨中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但是,唐军的勇敢发挥了作用,那个带头向林枫表示决心的百夫长在被砍断右手以后尚且死战不退,在他的鼓励下,唐军士兵终于突破高卢军防守的寨墙。 士兵们轰然朝着高卢营地内部涌去。在高卢军营地的两翼,唐军士兵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功,防守两翼的高卢人完全被压制住,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帝**团随着唐军后面攻入自己的营地。 林枫跟在第三十二军团的后面进入高卢军营地,高卢人已经完全混乱了起来,林枫看着自己的军队进攻顺利,免不了得意起来。文德克斯会打运动战,将自己的军队包围起来又怎么样,自己只要占据了他的营地,再多的花样,又能怎么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毫无意义。 “战争应该考勇武而不是阴谋轨迹。”林枫忍不住教育身边的几个卫兵,卫兵们崇拜地看着他,连忙点头称是。 林枫军的进攻在占据了大半个营地以后停了下来,几个溃退下来的唐军战士说,高卢人在前方排成了密集的队形,已经战斗了很长时间的唐军士兵撞上他们,寸步难进。 两个军团也顶了上去,但是,高卢近三千人列成的密集阵列,就像是一道坚固的堤岸,阻挡着林枫军的进一步前进。现在的情况,林枫军骑虎难下,高卢援军正不断从四面八方逼近,如果不能在他们赶到前击溃前面的敌人,林枫军就可能陷入被这支部队掐死在高卢军营地。 这最后的三千高卢军明显做了充足的准备,他们甚至修建了一条简单的木栅栏,唐军士兵前赴后继,不断被伸出栅栏的马其顿长枪刺杀。想到可能高卢人将自己的营地也布置成一个陷阱,林枫全身发寒,他不该小看这“高卢第一名将”的。 在林枫军的左翼,大股的高卢人正从山上冲下来,本来占尽优势的唐军被打的不断后退,眼看着这边的高卢人就要击溃左翼的唐军,包抄林枫军。在林枫军的右边,负责进攻的唐军营也只能靠着一时的勇武奋勇抗拒着山顶下来的高卢人。 林枫焦躁起来,如果不能及时肃清高卢军营地的反抗,自己这支军队的前景就一片漆黑了。 “士兵们!为了胜利!为了荣誉和生命!” 林枫将退下来的唐军集中起来,亲自带着他们朝前面冲去,他已经孤注一掷了,现在再撤退,他完全不能承受这样的损失。 林枫亲自带兵进攻,林枫军大受激励,他们对着高卢的阵线发起了更猛烈,甚至是野蛮的进攻。 高卢人在这个时候也憋着气死死地抗争,他们也明白,只要坚持到部署在山上的军队包抄过来,最后的胜利者就是他们。 两军都在为了自己的命运抗争。 左翼的高卢人越来越近了,林枫的心瓦凉瓦凉的,虽然在正面战场上,林枫军占据了绝对优势,但是,没有一个小时,不可能击溃眼前防备充分的三千人。两翼的唐军却在以不到三千人的兵力抗拒着居高临下的上万人! 就在林枫几乎绝望,准备吹起撤退号,能带回去多少算多少的时候,在高卢人的背后想起了大秦帝国的冲锋号。苦苦支撑的高卢人遭遇背后夹击,终于溃败。 林枫擦着额头的冷汗,命令第三十一军团,三十二军团支援两翼的战斗,自己带着唐军士兵追了上去。 这支出现在高卢人后方的军队就是蓝湖军。 林枫在人群找到阿塞娅的身影,直接跑过去将她抱了起来,在这个生死关头,阿塞娅的到来,让林枫的心里瞬间充满了无限的感激和感动,兴奋和欣喜。 经过林枫身边的军团士兵和唐军战士都吹起口哨,发出一阵阵起哄的欢呼。他们也兴奋地与身边的战友拥抱在一起。 占领了高卢人的营地,原本两翼进攻的高卢人全部撤去,他们知道,继续进攻已经没有意义了。 林枫军在清点了高卢军的物资以后,能搬走的搬走,不能搬走的一把火烧掉了。 高卢人在林枫军这次的进攻中,伤亡被俘的士兵有近三万人,粮草物资大量被抢夺烧毁,林枫军获得了他们想要的胜利。 原本截断林枫军后路的高卢军也在林枫军占领高卢营地以后退回了山林。林枫军顺利地返回老营。 接下来连续几天,林枫军全营狂欢。 林枫将战利品大多交给提图斯处理,原来的战争贩子们只能喝点汤了。全部战利品出售所得有十七万八千金币,林枫将其中的十二万金币作为奖励,唐军作为立功最大,也伤亡最大的团队,分到了八万金币。 经过三场血战,唐军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最精锐的军队了。林枫看着那些在这次战役中伤亡了六千多,整体伤亡近半的唐军战士,此刻正像其它所有的团队一样地大声呼叫,喝酒玩女人,心中颇为自豪。借用帝**团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现在,林枫一手带出了一支不弱于帝**团的军队,实在是值得骄傲了。至于军团长们善意地提醒他说,唐军士兵勇武有余,纪律太差,只适合担任辅助军,林枫将之完全当成是军团长们的嫉妒。 林枫最想知道阿塞娅在战前的行程,蓝湖军的出现太及时了! “我带着军队到达原来约定的山下时,前面的侦察兵发现山上已经出现了高卢人的驻军。原本我们打算潜伏上山,在大军发起进攻的时候跟着进攻,但是我们却发现山上的军队越来越多,他们似乎打算绕道到大军的后面,我就派出了一个信使通知你,然后带着军队潜伏到他们的后面。还好,大军的确在随后就发起进攻了,否则,我们在后面就要被发现了,高卢军的斥候非常多。” “运气!运气!!”林枫连声感叹,作为一个军事统帅,林枫不能不感慨自己的好运。林枫肯定阿塞娅派出来的信使被高卢人截住了。但是,恐怕高卢人绝对不会想到,林枫军在将自己的一部分军队调走以后,会突然地转头向高卢人发起大举反攻,打了高卢一个措手不及。 文德克斯-德米泰尽管敏锐地察觉到了林枫军的反攻,但他的精锐部队已经全部派出去,他尽管做出了最大努力,但还是没能守住自己的大本营。 “弗拉维斯在军事上的大胆甚至超过汉尼拔,这个世界上,谁有勇气在分兵一半以后再向敌人的主营发起进攻?!如果他不是疯子,他就是上天眷顾的天才将领。”战败的高卢军仓促后撤数十里才重新集结,面对高卢贵族们的责难,德米泰平静地说,“我们应该庆幸,以较小的伤亡明白这次我们招惹了怎样可怕的敌人。” p.s: 读者帐号丢失,所以无法管理书评,在本书书评区广告的朋友,请原谅不能回复或者回报。个人一直认为,喜欢文学,勇于写书的人都是好青年,好学生,值得互相鼓励和进步。 本人兴趣广泛,但在很多方面谈不上精通,能力和时间许可,作品相关中会对某些广告书做出个人的注解。当然了,个人更期待读者对本书的评论,哪怕一声简单的加油,也能给作者写作的动力。 第二十一章 横行(1) 失去主营地的中间策应,高卢军差不多被打散,闻讯赶来的伊科西温伯爵迫不及待地建议林枫军乘胜追击,被林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林枫的部将十分不解,但他们最后都屈从于林枫的意志。 伊科西温伯爵不受林枫节制,带着自己的五千领地兵单独追击,却被化整为零的高卢军一路袭扰,跟着吃了个大伏击,人员损失过半,狼狈逃回来。 伊科西温伯爵的狼狈遭遇让林枫军上下恍然,对林枫的崇拜到达新的高度,或许只有这几天照顾林枫的阿塞娅知道,林枫不追击高卢军的原因是林枫的心态还没能从当时的险境中恢复。 “打仗,永远是劳心而痛苦的事情。”林枫对阿塞娅说,“我希望和平。” 阿塞娅紧紧握着林枫的手,“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 “所以我决定,除非以后我的军队人数是对方的两倍,我决不轻易出击。” 阿塞娅:“……” 林枫军在营地里休整十天,尚未痊愈的伤员被送往桑东尼,林枫军朝着高卢进发。 高卢主力军队被击溃,林枫从没打算放弃收割胜利果实。士兵们或许能接受一次惨胜,却绝不能接受没有收获的胜利,这样会让士兵觉得,长官们在拿他们的牺牲换取个人的成就。 所以。林枫必须给士兵们在战胜敌人后“自由活动”地机会。 闻知林枫军终于发起反攻。兵员损失殆尽地伊科西温痛苦地闭上眼睛。“为什么要那么急躁呢?否则。好歹也能跟在后面捡点功劳!” 这次进军。林枫派出更多地斥候刺探情报。所有情报都显示:高卢在上次战役中耗尽钱粮储备。武器装备也丢失太多。虽然人员没有大损。却至少在半年内无力组织大军了。 “现在。高卢就像家里男人全部外出地俏媳妇。只要愿意做流氓。谁都能捞到好处。”林枫得意地向部将们说。“如果将俏媳妇哄好了。说不定还可以灭了她家男人。与高卢长相厮守。” 林枫军通过地中海运输很快获得所需地粮食。在这之前。林枫向高卢人派出使者。要求高卢人赔偿五十万金币地军费开支。威胁他们说。如果他们不答应赔款地事情。他将带领大军亲自去巴黎索取。 很快。使者带回文德克斯地回信。信中。文德克斯说。高卢有千座山。百条河。十条江。如果帝**敢进入高卢人地土地。他要让高卢每座山。每条河。每条江。都躺满帝**士兵地尸体。 林枫派出另一批使者直接前往巴黎,估计要半年后才能回来。这批使者将为林枫接下来的决策提供情报,如果高卢王国示弱或者真的虚弱,林枫将毫不犹豫地发起总攻;如果高卢人犹豫不决或者尚有一战之力,林枫就会将进攻目的定位为敲诈勒索。 在巴黎使者回来以前,为了犒赏士兵和锻炼军队,为了震慑敌人和维护帝国权威,林枫军当仁不让地兵进高卢,帮助高卢国王拿好主意。 根据军团斥候的侦察,文德克斯收拢败军四五万人,因军需不足大部遣散,目前带着大约一万多人的军队,驻扎在马西尼亚边境小城毕尔索。纳尔榜正面的高卢,只有地方贵族领主的杂牌部队,最大规模不过两千拿着草叉的农民----对于高卢人来说,战死十万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十万人的武器装备。 林枫将文德克斯的回信印刷多份,让林枫军的每一个士兵都知道这件事情,如林枫所料的,林枫军群情激昂,发誓要好好惩罚狂妄的高卢人,他们等待收割的命令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在林枫军的强烈请求下,趁着冬季还没有完全降临,林枫带着两个军团和十个唐军营进入高卢,将士们坚信,这是一次愉快的武装游行。 连续攻取高卢数座城池,大肆劫掠一番,纳尔榜伯爵领周边的高卢部落震慑于林枫军的武力,被迫缴纳粮草赎金和人质。这些弱小的高卢部落,帝**力不足时依附高卢王国;帝**强大起来时,臣服于帝国。不论他们怎样选择,高卢和帝国都不将他们看成是本国人,进入他们的土地,都像侵略另外一个国家似的。 林枫向他们宣传帝国“天下一统”思想:如果你们帮助我征服高卢,则以后不再有战争,你们也不用承受战争的痛苦。 林枫不过开个玩笑,《英雄》中的这个反战理论一直让他觉得很可笑,没想到很多高卢部落居然真的相信了,还派了辅助部队帮他打仗!!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塔佩里、皮几里翁奈斯等阿奎塔尼部落得知林枫军的主张后,甚至主动派人与林枫军联系,表示只要林枫需要,他们可以派出千人以上的武装了力量协助作战。 林枫颇为惊奇地询问这些部落派来联系的长者,这些长者声泪俱下地说,高卢王国的实际权利完全掌握在公爵侯爵和伯爵部落之手,那些人口太少,地方偏远的高卢部落,他们不仅要向大部落提供兵员和粮食,不论战胜战败,他们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塔佩里部落原有人口八万多人,他们认为自己的实力完全能成为侯爵部落,掌管一方,拒绝效忠王室以获得伯爵地位。华历133年,塔佩里部落遭受巨大灾难,王室主导的出征西班牙的军队“顺便”路过塔佩里,伙同周边两个侯爵部落瓜分了塔佩里的部落和人口。 如今,塔佩里部落人口不到三万人,王室拒绝承认他们的伯爵地位,相邻的两个侯爵部落很有默契地拒绝接受他们的效忠(附庸),塔佩里部落成为夹在两个大部落之间的羔羊,被轮番敲诈和洗劫! 皮几里翁奈斯的遭遇比塔佩里更悲惨,他们拥有十一万人口,王国成立之处被吸收进入贵族议会,王室划分贵族等级时被归入侯爵部落。两年前,部落首领去世,首领的两个儿子争夺爵位,死了不少人。王室以调停为由将肢解部落为两个直接效忠王室的伯爵领,旁边的索几亚德斯侯爵和阿孚尔公爵非常不满,再次挑起瓜浪潮。现在,皮几里翁奈斯部落三分之二的人口和领地被吞并,托庇于王室之下,为了安全,他们不仅需要向王室上贡税赋,还要每年向索几亚德斯和阿孚尔人缴纳“驻军保护”费! 哈斯-朱拔针对高卢的实际情况,向林枫建议承担起“保护”高卢弱小部落的责任,他说,“如果我们能够获得高卢广阔土地上散居的小部落的支持,我们在高卢的征战将犹如鱼在水中。” 林枫呆呆地想了一阵,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声:“这不是革命时代的农村包围城市么?” 林枫越想越来劲了:如果他的军队打垮高卢的大部落,允许小部落瓜分大部落的人口和财产,这不就是“打土豪分田地”了么? 仿佛找到好玩具的小孩,林枫激动地向部将们说出自己的构想,阿德巴尔、丹尼含蓄地表示支持,表情上却不以为然;汉诺-乌尔索这个山贼受林枫讲述的《罗宾汉的故事》影响,叫嚷着惩奸除恶、辅助弱小的侠义精神;军中贵族们则很有些担心地认为,他们的统帅神经可能有些不正常了。 “你要怎么分配高卢的土地,怎样对待高卢的人民,怎样保证,你的军队能获得高卢人广泛的支持?”哈斯-朱拔小心地提醒林枫,“你这样做,如果传到罗马,你的离经叛道会被贵族们集体唾弃。” 这是奴隶社会!你不能指望你的士兵有八路军一心为民的觉悟,你也不能指望高卢那些弱小的部落有中国人民“吃水不忘挖井人”的高尚情操。 林枫从部将们的议论中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从奴隶社会直接进化到**,太快了! 第二十二章 横行(2) 满腔热情被冷水浇灭,林枫很有些无精打采。 没有林枫的“怪”主意捣乱,林枫军的行军作战有条不紊:斥候侦察敌情,骑兵掩护辅助军沿途征集粮草,军队经常偷鸡摸狗打打牙祭,偶尔士兵开小差夜宿高卢村姑,等等。 沿途反抗的城镇被林枫军荡平,缴纳人质和提供军粮的高卢部落不断增加,林枫军控制的地区不断扩大。 直到半个月后,行军不快的林枫军兵临安巴利人的领地。 安巴利效忠于爱杜依,这是个很庞大的部落,人口二十万,武装士兵超过三万。高卢入侵西班牙的主导者是爱杜依,在入侵战争取得阶段性胜利以后,黎阿-诺里科斯遣散了附庸军队。林枫异军突起,消灭入侵的高卢军,爱杜依遭受重创,安巴利的损失却微乎其微。 不久前的决战,安巴利派出了一万人参战,这场会战,高卢第一名将的战败严重挫伤了高卢的士气,但高卢的兵员损失并不大,他们主要损失的是武器装备和军需。安巴利的军事实力基本没有遭受损伤。 “总督大人,我恳请您不要进攻我们,我们只是高卢的撮尔小邦,我们愿意支持大人进攻爱杜依,并保证不干涉贵军的军事行动。和平是可贵的,侵犯帝国威严的是爱杜依人,我们一直愿意成为帝国可靠的朋友。百多年前,汉尼拔大帝远征罗马,我们的族人曾派军支援,我们一直很珍视与帝国的友谊。” “除非你们缴纳十万金币的财物,从最显赫的家族中挑选三百名人质,保证一个月内提供一万石粮食,我可以考虑接受你们的友谊。” 安巴利人表示需要长老们商议才能给出结果,林枫给他们三天的时间考虑,但必须立刻交出千担粮食作为林枫军的军需。 “安巴利人不会答应那个条件的,那样等于他们投降了帝国。”哈斯-朱拔提醒林枫,“安巴利人将他们的粮食和人口集中在卡尔莫城,完全做好了抵抗我们的准备,他们只是在拖延时间。” “有什么好担心地呢?”林枫不屑地撇撇嘴。“高卢没有能力派出援军。德米泰地军队仍然在毕尔索。安巴利人能干什么?依靠他们简陋地城防和几万乌合之众抗拒我地大军?” “可是……”哈斯-朱拔担心地说。“我们没有足够地时间。冬天很快要到来。如果不能尽快拿下安巴利。我军今年就不能往前推进了。” “难道我军地目地是征服整个高卢?”林枫很随意地扬扬手。“你认为我会这么疯狂吗?” “难道不是?”哈斯仿佛难以置信地说。“您已经击败高卢地大军。高卢再没有能挡住您地力量。难道大人就没有考虑过。如果征服高卢。您地功绩将迎来整个帝国地欢呼。” “是呀。征服高卢地确是件值得夸耀。并且很有成就地事情。”林枫语气平淡地说。“可是。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难道帝国会让我掌管高卢?” 哈斯-朱拔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他觉得。林枫地想法大有问题。太有问题了。以至于他不敢想下去:总督大人地语气里没有一点对帝国地尊重。 “我们不是在为帝国的荣誉而战,为了开拓帝国的领土而战?”哈斯-朱拔狠狠砸了砸头,他很不明白,就算林枫不愿意为帝国开疆拓土,征服高卢这样的伟大事业和光辉的成就,林枫怎么就一点都不动心呢? 林枫命令工兵在大军驻扎的洛特河畔修建了一座简易的别墅,环绕修建一座半永久性的行营,足够驻扎整个羽林军。从西班牙出兵到现在,半年过去了,林枫很有些怀念西班牙的安逸生活,怀念西班牙莺歌燕舞的家了。 “总督大人!”林枫骑马接近别墅,别墅里立刻走出六个年轻貌美的少女,他们穿着林枫高价购买的丝绸,满身珠光宝气,以至于到了庸俗的程度。这六个少女的主要职责是等在别墅门口,做林枫上下马的踏脚石。 “弗拉维斯,你太邪恶了。”丹尼第一次到别墅,见识了林枫的做派后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错了,萨乌尼特,她们可都是心甘情愿的,我给了她们最好的生活和享受,她们唯一的付出仅仅是轮流做我的踏脚石而已。” “如果我是您,我会将她们养在房中,宠爱她们,而不是如此作践她们。” “是吗?你觉得,到底是我在作践她们还是你在作践她们?”林枫说,“我从不侵犯她们。” “当然,更好的女人才会被你收进房里。”丹尼心底嘀咕一声,“你会让众神嫉妒的。” “弗拉维斯!你就不能放过这些可怜的女孩子吗?”阿塞娅正好看见林枫的包铁马靴踩在少女柔软的腰背上,忍不住说了一声。 “过来,我问你,你愿意做我的贴身女侍,为我叠床暖被,还是守在门口,继续你现在的工作?”林枫很有些恼怒了,他觉得自己挺怜香惜玉的,至少,他没有辣手催花不是?谁叫巴结他的人都不学好,不停给他塞女人,他总得为这些女人找点事做吧? “我,我愿意服侍老爷。”少女几乎将惊喜写在脸上,她的同伴毫不掩饰脸上的嫉妒。 “真是----”林枫很有些无语地招招手,“你们以后都住进别墅里面吧,除了我的卧室,你们爱睡哪睡哪。” 阿塞娅忍不住笑出来,“弗拉维斯,你,你真是太坏了。” “我将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林枫随意臭屁了一句,去年的时候他还想着《罗马艳情史》,想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现在,他真正发达了,身边女人多了,他反而觉得很无趣了,光是这半个月的高卢行军,高卢小部落进献的女子就有两百人之多。更夸张的是安巴利人,他们缴纳上来的人质是三百个年轻女子,难道他们不知道人质的意义么? “也许,这样发展下去,没等我征服高卢,高卢的漂亮女子就被我一网打尽了。”林枫有些厌烦,有些自得地想。 “弗拉维,你答应陪我钓鱼的,现在有时间了吧。”阿塞娅不再纠缠于林枫对女奴的态度了,见多识广的她认为,林枫在所有的贵族子弟中,已经算得上一个很有良心的人了。讨好林枫的人总是习惯送女人,这只能怪林枫在西班牙积累的坏名声,林枫以前对女人太痴迷了。 “钓鱼?”林枫头大了,他“发明”了钓鱼没错,可是,从来没有耐心的他,钓鱼的水平不仅烂,而且非常烂,每次和阿塞娅钓鱼,他钓一条,阿塞娅准能钓一桶。 “太打击人了,阿塞娅怎么就不懂得照顾男人的自尊心呢?”林枫每次都忍不住想,如果阿塞娅没有那么事事争先,他至少不会到处逃避她吧。 第二十三章 横行(3) “弗拉维,你上次说,扶持高卢小部落打击高卢的大部落,建立高卢的王道乐土,我,我支持你。”阿塞娅坐在阳台伸出的栈桥上,两条腿悬在半空,不停地荡啊荡的。 “你说什么?”林枫有些恍惚,温暖的阳光,洁白的脚踝,河面上凉风习习,温软的话语,童话一样的河滨绿园胜景,他几乎要发出浮士德的临终感叹:真美啊,愿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我支持你,哪怕帝国没有人理解你。”阿塞娅大声说。 “没这么严重吧?!”林枫忍不住说,“貌似我在与天下人为敌似的,我什么时候这么伟大了?” “你----”阿塞娅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认真地说,“我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人,一直知道。哪怕你嬉皮笑脸,哪怕你故意玩物丧志。他们不能理解你,他们只看到你与那些贪婪的商人混迹在一起,看到你嚣张跋扈,却从来没有注意你的努力。” “你重整西班牙的商业秩序,你惩戒那些欺压平民的贵族。西班牙日趋繁华,人们都说是公爵大人治理有方,其实,我知道,那都是你的功劳。” “我知道你同情弱小,你有《罗宾汉》的侠义心肠,你讨厌这个不公平的世界,你希望人们都能自由地活在南天之下。” “等等!”林枫惊讶极了,他可没有刻意做过任何好事,一切不过随意为之。整顿商业秩序的最初目的不过是为了捞钱,惩戒不法贵族不过是为了“微服私访”的荣耀,阿塞娅这样说起来,倒像是他一直有意在改变这个世界似的。他脸皮虽厚,这样高姿态的赞扬还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阿塞娅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的苦恼,人们不理解你,不支持你,为了家族的利益,你不能不屈从于世俗的权利争斗,所以,你宁愿人们认为你是个沉迷酒色的纨绔之徒。” “你影响了汉诺,他在坎特伯雷山区建立的游击区,那里完全仿效你的理想国,那里的人民,他们自由而平等;你影响了西班牙的商人,他们不再惟利是图,人民的生活因为商业的繁荣更加方便富足;你影响了军队,士兵与市民关系融洽,他们相互依存彼此信任。” “好了。不用再夸奖我了。”林枫抱着头。感动地想哭。“让你这么说。我都觉得自己成了圣人了。” 阿塞娅看到了林枫眼里地泪水。忍不住也流出了眼泪。“我一直不敢说这些。我知道。你需要地不是同情。我一直想要理解你。更多地认识你。但是。我一直做不到。我知道。我太笨。我做不了你地……伙伴。” 伙伴两个词。阿塞娅踌躇了一下。贫乏地拉丁语里没有知音、知己这样地贴心词汇。真是难为她了。 “帝国地疆域虽大。却没有地方容纳你地理想。你希望在高卢这片你征服地土地上实现你地理想国。是吗?” “那些贵族。他们担心你地做法触犯他们地利益。他们害怕西西里地起义。你曾在公开场合表示对起义者地同情。” “人们说。你是格拉古兄弟改革地拥护者。我知道。你地思想走地比格拉古兄弟更远。他们只是希望废除帝国公民地债务奴隶。保障公民地权益不受贵族侵害。而你地理想国里。没有奴隶。没有贵族。甚至没有异族和蛮族。所有人都平等地生活在一起。” 林枫无语地听着,他有那样的理想才怪!他当年可是高唱着:奴隶社会好,工作不用找,主人包吃喝,老婆有分配,当上奴隶主,神仙都不换----身为奴隶主,偶尔释放几个奴隶是小善怡情,释放所有奴隶这样的大善事,在他看来完全是发疯。 跟漂亮mm谈谈人生,谈谈理想是种享受,要是mm对谈论的人生和理想认真了,那真是太糟糕了。 阿塞娅关注他,希望认识他,理解他,这让林枫感动,但是,她明显有些走火入魔了。 “这个,在高卢搞王道乐土只是我的一个想法,我毕竟还年轻不是?或许再过二十年,等我思想成熟了,我会认真考虑现在的一些想法的。我的导师说,没有五十岁以下的思想家,对不对?” “你的导师是谁?”阿塞娅忍不住问了一句,她看出林枫有意回避,她很失望,觉得林枫拒绝与她分享他的理想,他没有认同她。不过,如果林枫能跟她谈谈他的导师的事情,她也会很满足的。人们都猜想弗拉维斯有一个睿智的导师,这个导师教导林枫军事、哲学、修辞和文艺,但没有人知道这个导师是谁。她希望林枫能跟她分享这个秘密。 “他叫林枫,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我的一切都是他教我的。”林枫很是郁闷地说,他并不喜欢弗拉维斯这个名字。 阿塞娅期待地看着他,渴望林枫更多地谈论他的导师,但林枫闭口不言,他的目光搜寻着河岸。看不到刚才的美景了,林枫觉得这里的环境很沉闷,他明显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阿塞娅伤心地垂下秀美的头颅,将头发扎成便于活动的马尾,再将头发盘在头顶,带上头盔。她狠狠地将一双略显粗大的双脚塞进牛皮战靴,站起来整理一番身上的甲胄,像模像样地抽出短剑查看一番它的锋利程度,然手唰的一声还剑入鞘。 “我这次来,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林恭内斯人决定接受我军提出的条件,允许我军在他们的领地里建立息冬营。”这是阿塞娅这次来找林枫的原因。 “建立息冬营?在林恭内斯的领地?”林枫疑惑地问,“我下过这样的命令吗?” “这是百夫长列席会议讨论的结果,报告五天前就交给你了。现在天气转冷,很快就不适合行军打仗,我们需要在前线建立冬令营以巩固我们的战果。” “可是,我打算把冬令营建在安巴利。”林枫根本没有考虑过冬令营的事情,阿塞娅提醒了他,不过,林枫绝对不愿意将冬令营建立在林恭内斯,他还想趁着不用打仗的冬季返回西班牙享受生活呢。 如果将冬令营建立在林恭内斯,林枫肯定他必须在行营中度过漫长的冬季了,这不是要他的命么?简陋的行营中没有美食,没有美酒,没有歌舞,也没有温柔乡,里面只有一群嗷嗷乱叫的粗鲁的傻大兵。 更糟糕的是,林恭内斯的位置太敏感,那里向北钳制爱杜依,西连沦陷的卢格杜兰西斯(简称卢格),不论爱杜依还是高卢王室,只要他们还有最后的力量,他们绝不会放弃林恭内斯。高卢的大军被解散了,野蛮的高卢人仍然存在,以他们的尚武精神,不排除他们经常派出小部队伏击外出的帝国士兵,林恭内斯人的屈服也并不可靠,冬令营之外,将危机四伏。 “林恭内斯人要求我们在打垮爱杜依以后,扶持他们成为这一带土地的主人,我们在这里建立新的防线,保护他们免受高卢军的侵害,他们保证提供一万驻军的粮饷供给。”阿塞娅着重提醒了一句:“军团财政官(军需官)和军官们认为这个条件可以接受。” “有了林恭内斯人的支持,收复卢格和塞广尼伯爵领指日可待了。”林枫无奈地点点头,“我会赞同他们的意见的。”林枫没有兴趣恢复帝国的疆域,军中将领却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可以控制唐军,却不能阻止军团指挥官们这样想,这样做,这是罗马军制的悲哀。 阿塞娅直直地盯着林枫的眼睛,林枫在她的注视下很有些不安地撇过脸,“我会任命阿德巴尔担任冬令营的驻军司令官。” “我能说动我的父亲支持你,还有我的蓝湖军。”阿塞娅很有些冲动地说,“如果你下定决心,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什么决心?”林枫只想在冬季抛开军务,理直气壮地回西班牙享福,既然不能将军队带回去,他宁愿将军队交给最能信任的阿德巴尔。 阿塞娅却误会了,林枫的语气中很有些气恼的意思。她认为林枫不满军官贵族们做出的决定。扶持林恭内斯以拓展国土,恢复帝国疆域,对于帝**来说是无上的荣耀,但她知道林枫看不上这些。 林枫只相信实际的利益,不愿为了一点虚名吃苦,阿塞娅却认为,林枫是因为无法完成“理想国”的“提案”而暗自伤神。 “要不,我们一起去林恭内斯人的领地看看?”阿塞娅发出邀请,“或许,我们能找到一个折中的方案。”阿塞娅着重说了“我们”和“折中”两个词。 “好吧,去看看。”林枫同意了,他厌烦这里枯燥的生活。 第二十四章 横行(4) 林枫出现在军营的时候引起了相当的轰动,在普通士兵眼里,击败文德克斯-德米泰的林枫已经成为帝国第一名将了。三十年前帝国十个军团(半个帝国的军力)入侵高卢铩羽而归,成就了德米泰的辉煌,这个高卢的辉煌和帝国的耻辱如今被林枫打破。 桑东尼山谷之战后,林枫一直深居简出,军务交给将军们打理,林枫这种放权的态度赢得了军官们的极大好感,普通士兵则坚信他们崇敬的统帅正在制定更深远的战争计划。向高卢进军的两个月里,慷慨的高卢敞开了他们的怀抱,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征服和掠夺了上百个村镇,还有数目大致相当的高卢村镇缴纳了人质和保护费,每个士兵都获得了丰厚的奖励。 如果说老公爵的同甘共苦赢得了士兵的拥护和爱戴,林枫光辉的胜利和慷慨的赐予更赢得了他们的忠诚。士兵们的这份忠诚,丝毫没有因为林枫生活的奢侈放荡而减弱,相反,他们觉得这样的统帅更值得信任:统帅吃肉他们喝肉汤,比跟着一个同甘共苦吃野菜的统帅更有前途。 “公爵大人来了,为我们即将到来的新的胜利欢呼吧!”士兵们热切地敲打着盾牌,以他们的热情欢迎带给他们胜利和丰厚战利品的统帅。 “看吧,士兵们都向着你。”阿塞娅低声说,“帝国十八个军团,除了四个禁卫军团,只有你的军团的士兵不用担心他们家乡的亲人,你给他们的赏赐,让他们足够养活自己的家人。” 林枫明白阿塞娅的意思:帝国的军饷不高,如果不能打胜仗,士兵不能通过劫掠获取外快,士兵们就无法照顾他们的家人。 战斗激烈的希腊-马其顿军团,因为希腊行省的财政空虚,据说有两年没有发军饷了,吃败仗的士兵们也没有机会收割战利品,他们的家人生活艰难,被迫出卖他们的土地,甚至卖身为奴(债务奴隶,有时限性)。 西班牙军团没有战利品,但行省财政状况一直良好,他们的军饷是足额发放的,仅仅因为这一点,前西班牙公爵被认为是最体恤士兵的好将军----要知道,驻扎在财政状况最好的迦太基的阿非里加(非洲)军团,总督也经常拖欠士兵的军饷。 林枫听出了阿塞娅的意思,军队下层支持他,如果他要有所作为,完全不用担心上层军官和贵族们的阻扰。 林枫心动了,如果他的计划能成功,征服高卢将不仅意味着巨大的军事胜利,也能极大地扩充他自身的实力。西班牙总督的权势虽然显赫,盯着这个位置的却有太多的人,如果卡里鲁斯家族在罗马的政治斗争中落败,或者罗马不再支持林枫,则不论林枫取得怎样的军事胜利都不能阻止一件事情:罗马派遣新的总督接替他。 “如果征服并挟持整个高卢为后盾。那么。即使是帝国地皇帝。也必须认真考虑我地存在了。” “或许你是对地。”林枫偷偷握住阿塞娅地手。“让我们在高卢打下新地天地。” 阿塞娅地手剧烈地抖动。她低声而激动地重复了一声。“我们地新天地!” 拿定主意地林枫热情地向士兵们致意。引起士兵更热烈地欢呼。 骑兵营地年轻贵族们带头叫着“弗拉维斯”。不一会儿。整个军营响彻着这个名字。老成地贵族和军中地老军官们。则很有些担心地想。“但愿罗马不会将弗拉维斯看成是另一个苏拉。” 十年前。苏拉指挥地巴勒斯坦军团灭亡本都王国。将大半个小亚细亚纳入帝国版图。苏拉地胜利引起罗马籍公民地欢呼。也遭到迦太基人地嫉恨。帝国皇帝迫于压力解除苏拉地总督职务并将其调回罗马。愤愤不平地罗马籍公民和巴勒斯坦军团积极请愿。他们掀起地浩大抗议活动引起皇帝地猜忌。在迦太基人地怂恿下毒死了苏拉。 第二天,晨曦刚出现在远方的天际,林枫就从床上爬起来,整个晚上他都在等待天明,军营中的硬板床,差点磕断他全身的肋骨! 放哨的士兵发现林枫走出营帐,本来睡眼惺忪的双眼立刻放出热切的光芒,直到林枫走远了,他们才小心地彼此议论:我们的统帅很晚才睡,这么早就起来了呀。 “罗马人真是变态。”林枫在营中空地上一边做伸展动作疏散全身酸痛的骨骼,一边低声赌咒,“居然不允许将士睡软床,认为这样会降低警觉性,会懈怠战斗意志,难道连最起码的道理都不知道?觉都睡不好,哪有精神打仗?!” 或许更应该责怪穿越的李世民,既然扶持迦太基征服罗马,怎么反而学习罗马人的坏习惯呢?即使是历史上的罗马军也有随军军奴照顾军官吧!!保留迦太基军队的优良传统多好,迦太基军队主要由雇佣兵组成,很多雇佣兵都带着自己的家人打仗。 十点钟,军队吃过早餐,四个大队的军团兵整装待发,林枫很有些气势地骑在一匹神骏的战马上,挥手命令一千骑兵,三千步兵,在掌旗官(flag-bearer)的节奏下踏步前进,他们的目的地是决议投降帝国的林恭内斯部落。鹰帜和队旗巍然耸立,士兵的步伐整齐而有精神,田野上是心惊胆颤的高卢人,林枫很有成就感。 阿塞娅和她的蓝湖军昨日已动身前往布尤德,距离林枫军营地最近的林恭内斯市镇。在那里他们将完成最后的商讨,然后,林枫带过去的军团步兵将驻扎在布尤德,直到林恭内斯人修建完成冬令营,林枫带着林恭内斯人提供的人质,在骑兵和蓝湖军的护送下返回大营。 整个行军路程大约三十里,安全着想,林枫命令士兵加速行军,争取在四个小时之内走完全程。根据商人们的说法,高卢人浮躁、轻率,大多数人乐于发生变故,性情反复无常。高卢人还有一个习惯,在遇到过路的旅客时,不问他们愿意与否,总要强迫他们停下来,询问他们听到或知道的各种各样事情。在市镇上,群众常常包围着客商,硬要他们说出从什么地方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往往就根据这些道听途说,对极重要的事情作出决定。 容易轻信他人和行事轻率的人,他们本身也不值得信任。尽管可能性很少,林枫仍然担心林恭内斯人在投靠帝国的问题上过于轻率,担心他们临时变卦。 第二十五章 横行(5) 林枫的担心不无道理,林恭内斯的长老们认为帝**重创了高卢军,渴望借助这次机会取代爱杜依人在高卢的地位。 睿智的长老认为,帝**的入侵只是暂时的,他们不认为帝**有能力征服像高卢王国这样拥有广阔的疆域和人口的国家。既然帝**迟早都要撤回去,他们又怎么愿意损耗部落的实力,抵抗帝国的大军? 林恭内斯部落的年轻人则不怎么认为,他们认为投降帝国是件十分屈辱的事情,他们中的领袖,卡及雷克斯,部落族长的二儿子,在劝说自己的父亲未果后,暗地里联络部落中的青年,在一些显赫家族暗地里的支持下,纠合了一支两千人的军队。蓝湖军的快速到来打乱了卡及雷克斯的伏击阴谋,他们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进攻蓝湖军的营寨,得知帝国另外派来了一支军队,就毫不犹豫地偷偷溜出城镇,准备伏击林枫。 正如高卢的天性使然,伏击帝**队这样严重的事情,卡及雷克斯不仅没有与更多人商议善后事宜,甚至没有做出细致的侦察,他们在谣传的基础上想当然地认为,帝国既然已经派出了三千蓝湖军驻扎在他们的领地,新派来的军队不会超过一千人。 卡及雷克斯和他的追随者埋伏在帝**必须经过的一座小村庄,几个自负骁勇的高卢勇士则等在村庄前方的小桥上,他们向到来的帝**发出挑战。 “挑战?”林枫得知仅仅五个高卢人居然敢挡住自己的四千大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在前面的村庄里埋伏有一支军队,人数大约有一千人。”汉诺不得不补充一句,他很不理解高卢的做法,要么悄无声息地隐藏行迹,要么大张旗鼓地主动邀战。高卢却不仅暴露他们的伏击军队,还派出五个人,向大军请求单挑? 如果是普通的高卢人,前方领队的士兵早将他们杀了,不过,带头的高卢人是林恭内斯族长的二儿子,情况就比较特殊了。 “高卢人还真可爱。”林枫让骑兵队长带着五百骑兵绕行渡河,从背后包围村庄,自己领着亲卫赶往河边。 “我不管你是谁,马上离开我们的地方,林恭内斯人决不向懦弱的人投降。”卡及雷克斯站在桥头上向簇拥而来的林枫喊道。 “他说地是什么意思?” “士兵们在等待您地命令。他们没有接受对方地挑战。”汉尼拔(林枫地贴身侍从)说明原因。 骑兵需要时间才能完成对村庄地包围。林枫决心接受高卢人地挑战。“汉诺。有兴趣上去交手吗?” 汉诺有些担心地看向高卢人。“他们都是好手。特别是那个族长地儿子。我军很难找到能单对单匹敌他们地人。” “挑几个强壮地士兵上去。跟他们打一场。输了没关系。我们需要时间包围他们。” 汉诺点点头。从前排挑选四个强壮地士兵。上前与五个高卢勇士捉对格斗。 林枫兴致勃勃地看着真人格斗,高卢人不论身材还是个头都比罗马人粗壮,(罗马)军团兵只能依靠娴熟的作战技巧阻挡高卢人野蛮的冲撞,被打的不断后退。钉锥砸在盾牌上的声音惊心动魄,林枫不能不佩服迎战的罗马人的沉着,要是他,早就没用勇气用盾牌抵挡这样暴风骤雨似的打击了。 高卢的蛮力在几分钟后粉碎了罗马人的抵抗,三个罗马士兵在被迫后退中摔倒,更倒霉的那个罗马人被砸烂了盾牌,整条左臂血肉模糊。汉诺-乌尔索与卡及雷克斯的战斗则相对平和些,两个人都使用短剑,彼此试探,互相攻击,小心翼翼地捕捉对方的防御死角。最后,卡及雷克斯趁着两剑相交,猛然发力推的汉诺一个踉跄,将短剑架在对手的脖子上,结束了这次交锋。 帝**这边鸦雀无声,五个人全被击败的事实让他们很有些沮丧。 “好,不愧是高卢勇士。”林枫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大声赞美,“以后做角斗士,我一定买你们赢。” 帝**士兵听了林枫这番“赞美”,立刻爆发出热烈的起哄,“这样的本事,在角斗场真能混一晚饭吃呢!!” 卡及雷克斯强忍着怒气,他知道角斗士是什么,世界各地的勇士被帝**团俘虏,以奴隶的身份送入角斗场,以垂死的挣扎和搏杀取悦帝国的权贵和公民,其中就有很多闻名遐迩的高卢勇士。 “你要为你的侮辱付出代价!”卡及雷克斯转身朝着村庄退去,另外四个紧跟着他。 汉诺狼狈地回到林枫的身边,“一会俘虏他,把他交给我。” 林枫不置可否,卡及雷克斯能够克制住怒吼退回村子,他有些欣赏这个高卢人了,作为军队指挥官,卡及雷克斯不合格,作为侍卫,他已经表现出了相当的实力,而且比较冷静。 “士兵们,俘虏刚才那个人。”林枫拔出短剑指向村子,“进攻!” 帝**团以整齐的队列向村庄缓步推进,察觉到帝**发现他们的伏击后,高卢人急忙从村子里跑出来,一些急躁的高卢勇士甚至直接冲向了进攻的军团。 这不是单挑了,高卢人稀稀拉拉的队列对上如墙推进的帝**团,他们凶猛的进攻被轻松阻挡住,他们砸开左边的士兵,却被右边的士兵一剑刺进心脏,他们单个的蛮力再也不能击退对手,一列列的军团士兵,将他们的力量拧成了一股强大的不可遏止的力量,将高卢人冲击的七零八落。 骑兵发起冲锋的时候,高卢人的抵抗土崩瓦解,他们在四散而逃中被骑兵轻易撞倒和斩杀。不到二十分钟,一千高卢人三百多人被杀,五百多人被俘,逃脱的高卢人寥寥无几。 卡及雷克斯被六个军团士兵逼进墙角,被六面宽大的盾牌挤压的动弹不得,万分不甘地做了俘虏。被押解到林枫面前的卡及雷克斯兀自不服,愤愤不平地叫嚷着这不公平。 林枫看他神情,觉得收服这样凶悍的人需要时间,命令士兵将他绑起来送往战俘营,每天只给他喝一碗水,直到他服输为止。汉诺-乌尔索很有些不乐意,他也想收服卡及雷克斯这样的人做卫兵的。 小规模的战斗结束不到半小时,高卢长老们在蓝湖军的带领下找到林枫,急切地解释这次伏击与他们无关,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有意挑拨他们的关系。林枫温和地接受了长老们的歉意,却假装没有听到长老们提出的请求,这五百多人的俘虏,他有更重要的作用。 第二十六章 横行(6) 布尤德镇完全被蓝湖军接管,这个人口不到一万的城市,目前聚集着高卢大小数十个部落的代表,包括爱杜依人和塞广尼人,还有德米泰派来的使者。 手上有了数百个俘虏,林枫不那么着急处理林恭内斯人的投降事宜了,他将更多的时间放到其它部落派来的代表身上。拿定主意在高卢建立完全从属于自己的势力,林枫觉得很有必要与这些小部落相处融洽。 爱杜依在林枫崛起中损失了五万名士兵和更多的军械,他们高卢第一势力的地位不再名副其实。他们急需要时间舔舐战争的创伤,他们也不能在名分上向帝国屈服,因此,爱杜依使者几乎**裸地表示,除了向帝国投降和割让领土,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与帝**议和。 这位使者自认聪明地说:高尚的人不应该欺凌穷途末路的对手,在人危难的时候给人生路,比雪中送炭更能赢得感激;让爱杜依人保留他们的国土,这份友谊,比执意将敌意的爱杜依并入帝国的版图,更符合林枫的利益。 塞广尼人的请求简单许多,他们恭贺了林枫的胜利,然后小心地向林枫表示,他们愿意出兵帮助林枫收回卢格(伯爵领),请求林枫不要追究他们曾经背叛帝国的罪责,允许他们继续保留目前的自治地位。 德米泰的使者非常狡猾,林枫与他们交流两次后就失去耐心,将谈判的责任交给提图斯。提图斯这个奴隶贩子没有辜负林枫的期望,他很快套出他们的底线:德米泰不希望林枫在林恭内斯驻军,如果林枫进攻安巴利和爱杜依,则他的军队不会干涉。也就是说,德米泰决不允许帝国有收复卢格的机会。 提图斯小心地向林枫建议,接受德米泰的底线符合卡里鲁斯家族的利益,征服安巴利和爱杜依,卡里鲁斯家族和林枫都将获得丰厚的回报,林枫军需要承担的风险也远远低于与德米泰继续作战。至于军中高级军官和贵族们的不满,提图斯向林枫保证,这不过是背后的利益交换,他可以向卡里鲁斯家族出面,保证军中没有反对的声音。 林枫权衡其中的利益得失,拿不定主意,按照他新近的构想,驻军林恭内斯有利于他在高卢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阿塞娅是坚决支持他的,军队也非常愿意他这样做。但提图斯的这番话却让林枫发觉,驻军林恭内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仅需要承受德米泰的军事压力,还可能引起家族的恶感,放弃驻军,他的收获虽然少些,却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 “德米泰的威胁根本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法兰西军团绝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也许,急躁的法里乌斯(法兰西总督)已经做好收复卢格的准备。”林枫军中最信赖的部下是哈斯-朱拔,这位加利西亚伯爵不能在军略还是眼光上都让林枫钦佩,不过,这次他让林枫失望了。 “我担心的正是法里乌斯。”林枫忍不住说,“你没有意识到,如果法兰西总督现在出兵卢格,可能会有什么后果?” “情况最糟糕的话,法兰西军团会被困在卢格,冬天的风雪会毁灭他们。”哈斯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法兰西军团陷入困境,我们不能坐视不理,这样,我们就可能要在冬季与德米泰的军队作战。” “我们不进驻林恭内斯。就不需要担心法兰西军团地安危了。我军鞭长莫及。”林枫试探着说。“这样。我们就可以避免危险地冬季作战。” “如果出现那样地情况。法兰西军团将全军覆灭。”哈斯-朱拔站起来。“我们必须阻止法兰西总督。或者。尽快进驻林恭内斯。绝不能容许这样地事情发生。” 林枫没想到哈斯-朱拔地反应怎么大。连忙掩饰。“法兰西军团覆灭关我们什么事情?我们派人劝说法里乌斯不要出兵卢格。他肯定会认为我们想阻止他抢功。反而让他猜疑我们。” “大人忘记三年前地悲剧了?两个军团在黑森林全军覆没。帝都多少人因此被处死?!”哈斯-朱拔逐渐习惯林枫对帝国漫不经心地态度了。如果是其它地方地帝**官。或许会告发林枫对帝国地“不够”忠诚。但他来自帝国流放之地。那里忠于帝国地没有几个。 牵连无辜?林枫在哈斯-朱拔地提示下想起来了。 全盛时期地帝国有三十六个军团。百年前地达西亚战争。帝国损失了其中地十六个。帝国地声威一落千丈。属国纷纷脱离帝国地控制。形成现在地世界版图。当时地汉尼拔二世在忧愤中病故。临终留下遗言:帝国绝不允许再损失一个军团。接任地帝国皇帝加强军事训练。将帝国剩下地二十个军团打造成铁血劲旅。帝国地军事改革让罗马人重新崛起。也将帝国推向新地辉煌。 十年前,苏拉远征本都和小亚细亚的同时,秦那和马略率领的意大利军团也深入莱茵王国,击败日耳曼最强大的苏威皮部落,将帝国疆域扩张到多瑙河以北。苏拉被解除军职,同样罗马籍的秦那和马略受到质疑,他们被迫返回罗马接受调查。 留在黑森林的第九第十军团,在轻率的阿德门图斯的率领下,因为轻信投效的日耳曼部落,被引入日耳曼人的包围圈,全军覆没。皇帝哈斯德鲁巴三世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吐血悲呼“还我军团”,三天后即去世。继任皇帝汉尼拔三世立刻着手调查,三百多个显赫贵族因此获罪,被钉死在罗马的城头之上。 哪怕林枫军距离被围的法兰西军团数百里,如果法兰西军团覆灭,林枫也无法向皇帝证明他没有责任,皇帝可能不会接受任何解释。 “哈斯-朱拔,你的意思和那些贵族们一样,也希望我得寸进尺,征服高卢?”林枫终于明白这位最信赖的部将的真正意思了,“难道你也认为,我们已经有足够实力挑战整个高卢?” “临门一脚,不得不射(请允许我用此文雅之词)。”哈斯-朱拔头仰起,一副男人都知道的神情。 林枫忍不住大笑,“高卢人会发疯的!” “我们要做好接应法兰西军团的准备,没有他们的支持,我们的征服计划很难完成。”哈斯-朱拔认真地说,“这个时机必须把握好,否则,法里乌斯不会将他的军团交给总督大人。” 第二十七章 救援(1) 布尤德接下来的谈判很顺利,林枫答应了爱杜依和塞广尼的条件,作为回报,爱杜依遣散附庸部落的军队,将他们所剩无几的军队全部撤离边境,放任林枫军在南高卢为所欲为;塞广尼使者则保证相应林枫号召,遵从指示派军参战,林枫肯定他们听懂了他的意思:不要理会法兰西总督的召集令。 在爱杜依人的暗示下,原本附庸爱杜依的小部落被迫为林枫军提供各种便利,包括运送军粮和修路架桥,必要时候,林枫还能要求他们派遣辅助军配合作战。 “这些愚蠢的高卢人,他们一个个希望祸水外引,难道不知道,如果德米泰败亡,他们也逃不脱毁灭的命运?”林枫觉得高卢人的想法太不可思议了。 林枫军在这年的九月下旬修建完成冬令营,冬令营距离林恭内斯最大的市镇只有不到二十里。林枫本来担心高卢无法提供两个军团的粮食,后来征收上来的粮食数量却让他吃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林枫从那些小部落中征收了上万石粮食,足够他带来的全部军队两个月的用度! 林枫军在林恭内斯境内建立冬令营的同时,准备充分的法里乌斯也率领他的法兰西军团向德米泰发起进攻。 令人吃惊的是,针对法兰西军团的入侵,德米泰应对方式不是正面阻击,而是不管不顾地避开帝**的锋锐,反向入侵马西尼亚! 法兰西总督不愿放弃报仇雪恨,收复领地的机会,他一面向林枫求援,请求林枫增援马西尼亚,另一方面要求马西利亚领地兵坚守不出,尽量与德米泰周旋。法里乌斯(法兰西总督)不顾后方不稳执意进攻卢格的做法,让林枫费解,最后简单给法里乌斯贴上白痴的标签,决定不理会他了。 林枫没有兴趣增援马西尼亚,他可以敲诈纳尔榜伯爵,但他还不会狂妄到霸占马西尼亚,直接欺凌另一个行省的总督,增援马西尼亚,他实在得不到任何好处。以德米泰的一万军队,不可能占领马赛,顶多对马西尼亚掠夺一番,林枫甚至恶意地想,等德米泰抢光了马西尼亚,他再打败德米泰,就能“合法”地享有马西尼亚的财富了。 林恭内斯和安巴利的局势逐渐稳定,林枫带来的三个军团都被调入他派驻在这两个高卢领地的息冬营中。唐军一部分被遣散回西班牙,另一部分驻扎在纳尔榜,羽林军则作为他的亲军带在身边,在屈服于他的高卢土地上肆意巡游。蓝湖军除了阿塞娅身边的卫队,全部被派遣前往卢格和马西尼亚,侦察德米泰和法里乌斯各自的表现。 蓝湖军不久传来的消息震惊了林枫。也许被林枫的胜利彻底刺激了,高卢国王直接下达了全民作战动员令,仿佛在一夜之间,将整个国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兵营。林枫也因此明白了,高卢人的那套看似混乱的贵族封爵制度有多么的可怕: 高卢的那套遍地开花的领主制,虽然极大地削弱了中央的权利,但也相应地,让高卢人从不缺少军官和士兵。高卢的领主和私兵就像草原上的野草,一**地战死又一**地复生,反正高卢人都知道,只要他们能够在战场上赢得战功,则不管他们以前是土匪还是强盗,农夫还是渔民,就有机会得到高卢国王的册封,成为新的贵族和领主。那些原来的贵族,他们哪怕全家都在战场上牺牲,他们也会通过联姻,收养义子之类的方式,维持家族的延续,并且持续不断地提供军官和士兵。 林枫控制区地高卢部落也有些闻声而动。不过。驻扎在安巴利和林恭内斯地军团压制住了这两个最大地部落。其它小部落地抗争。连抗争羽林军地能力都没有。轻松地被林枫军和骑兵营镇压了。纳尔榜地奴隶市场则多了上万新地货色。 “邪教真可怕。”林枫从一些俘虏中得知。这样浩大地反抗不仅来自高卢国王地号召。也来自德鲁伊地蛊惑。德鲁伊教没有他们地神殿。但有他们地圣地。每年都有无数德鲁伊从圣地中出来。在全高卢“云游”。传播德鲁伊地教义。治病救人。他们是医生。吟游诗人。哲学家。学者和教授。在民间享有极高地名望。配合国王地大动员。德鲁伊宣布:在抵抗帝国入侵地战斗中战死地勇士。他们可以跨越黄泉地狱重新回到所有爱地人地身边。 法兰西总督地进攻一直很顺利。但这只是相对地。他地对手只是那些匆匆走上战场。全凭血气之勇和功利之心地农民。矿工。流氓和地痞。带队地那些贵族虽然受过一定地军事训练。但相对于帝**团地专业化训练和在战场上拼杀出来地经验。他们不过是业余军人而已。 不过。再职业地军人也受不了每天遭到数次袭击。每一座城市都是誓死抵抗地保卫者。每座即将被攻下地城池都被保卫者放一把火。前方后方到处都是战场。 对于法兰西总督地四个军团来说。他们每天在高卢就是不停地战斗。没有休息。没有收获。经常后勤补给不足。持续地艰苦战斗让帝**士兵出现了大批大批地逃亡者。有些甚至逃到高卢那边去。因为高卢人许诺。任何帝**士兵逃到高卢。都将被高卢国王根据他们之前地战功和军阶册封。一个普通地士兵。只要愿意叛变到高卢。都将得到百夫长或更高地军职。稍立战功就可以获得他们在帝**团做梦也得不到地贵族头衔----虽然高卢地贵族多了点。但高卢贵族地初夜权诱惑了不少士兵。 法兰西总督在高卢作战两个月。军团伤亡不到一千。逃亡士兵却超过三千。在高卢地土地上。饥一顿饱一顿。就着残破地城墙和烧毁地房屋过夜。苦不堪言!!士兵们看着总督那介乎荣誉和叛变之间地眼神。更让法兰西总督每天生活在恶梦当中。可是。在承诺每个士兵返回马赛后奖励十个金币后。他已经想不到更好地许诺稳定军心了!(林枫语:由此可见他有多白痴) 华历十一月的时候,天地茫茫飘起了雪花,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起来。 林枫躲在息冬营与军官们烤火打牌喝酒享乐的时候,十几个狼狈不堪的信使带着冬日的寒冷和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神情闯了进来。 林枫军的军官们拔出佩剑准备将这几个不懂礼貌的家伙干掉的时候,这十几个信使居然一齐掏出了信件。其中一个信使说,所有信件的内容都是一样的,饥寒交迫中的法兰西总督同时派出一百个信使,他们是这一百个信使的幸存者。 “你们一起过来,难道你们一直是走在一起的?”林枫审视了一番这十几个信使,在得到他们肯定的答复以后,摇了摇头,真是笨蛋,一百个信使,一百封信,居然不会分成几路,如果运气不好,这支信使队被追上了怎么办?看他们的样子,八成还是组成一支小小的骑兵队,一路杀出重围的,果然很强悍哪。 法兰西总督的求援信写的很简单,也就是,我军占领了一个重要城市,准备继续前进,无奈天降大雪,寒冬已至,希望贵军带足御寒衣物和粮秣,大军护送前来与我军回合,假若卡里鲁斯公爵阁下能够带兵亲至,某不胜感激,临表涕零,不知所云,呜呼!哀哉! “大人,我们的总督大人现在被困在一个名叫瓦诺奇的城寨,我们的后队在一次意外中被偷袭的高卢人消灭,大部分的辎重和补给都丢失了。总督大人下令撤军,但是,高卢人集结了十几万人在沿途阻击我们,行军速度非常缓慢。在杀散了大批敌人以后,我们伤亡的人数也在不断增加,尤其是冻伤的人很多,总督估计以自身的实力撤回来恐怕要承受巨大的伤亡。在占领瓦诺奇以后,我们成功地在这座高卢人来不及放火的城市里找到了大量取暖的东西和少量补给,总督大人最后决定在当地停驻下来,希望您能够马上派军救援。”信使们见林枫看信,边看边笑,然后将信都搜集来分发给自己的部下,然后就没有下文,急忙在一边说。 “阿塞娅,据我所知,你还是个子爵,你有没有兴趣也做一回伯爵呢,比如卢格杜兰西斯伯爵领领主?”林枫取笑一起烤火的阿塞娅,将求援的使者晾在一边。 阿塞娅想起林枫推荐露希娜担任塔拉伯爵领领主的事情,以为林枫接受她了,很高兴,却不知道,林枫不过是随意开玩笑,主要目的是奚落眼前的求援者。 “我想,现在并不是我军出征的时候,现在天寒地冻的,士兵们又经过了连番大战,恐怕不会愿意出征啊。”骑兵统领维提亚斯-马拉加故意用为难的语气说。不过,作为林枫军贵族派的代表,他的话再明显不过了,不就是要钱么? 如果是阿德巴尔为首的军团派,这个时候肯定早就直接吵吵嚷嚷地问,这次救援可以为军团旗添上几颗星了。在帝**团中,军团之间的救援任务是最抢手的,因为被救的军团必须付出若干的金星作为回报。军团旗上金星的数量既是军团的荣誉,也是评定军团等级和士兵军饷标准的重要参数(超过十颗则升级为皇帝直属的禁卫军团),靠军团的战功获得金星非常困难,但军团救援,却可以直接要求被救援军团用他们的金星作为谢礼。 “我们总督大人也知道,如今已经是冬季,这个息冬营太简陋,我们总督希望有机会回来,亲自为你们安排过冬的地方。如果你们觉得在在马赛城过冬不错的话,有些必要的手续,我们总督大人希望能够亲自回来给你办理。” “你很聪明。”林枫赞叹了一句,屋子里林枫军的军官们都笑了起来。 “那么,可以出兵吗?” “好吧,你去找我们的军需供应商,凑齐六万人够用一个月的军需。什么时候凑齐了,什么时候西班牙的军队出发。” “好!我马上去找财务官,一定很快就凑齐的。”信使的首领连忙大声说。 “我给你个好建议,我们军队的军需供应,相当一部分是由提图斯的亚里米伦商会提供的,他们的物品,我们军队还是很满意的,现在,他们大约还有三万军队够用一个月的物资,你可以去找他们。”林枫不忘推荐一下卡里鲁斯家族的商会,自己也有百分之十的分成不是? 信使首领不是笨蛋,他马上跑出去了。 林枫非常怀疑,那个提图斯会不会在这次趁火打劫,将法兰西行省的金库给搬空了? 第二十八章 救援(2) 安巴利和林恭内斯的息冬营不能丢弃,这两个大营的存在才能保证林枫军对这些地方的占领。唐军距离太远,一时之间调遣不上,最后,林枫只带着两个军团,蓝湖军和羽林军,以及全部骑兵前往救援。 德西乌斯的军团被留下来,这个决定让德西乌斯极为不满,认为这是林枫在轻视他,林枫不得不向德西乌斯保证,明年出战的主力军团由德西乌斯担任。阿德巴尔和丹尼-萨乌尼特企图说服林枫不要带其它军队,这样样才可以让被救援的四个军团没有推脱借口,多多地奉献出几颗金星出来。 林枫舍不得放弃训练羽林军冬季行军的机会,而且,仅仅带着两个军团,林枫总觉得自己的安全没有足够保障。因此,不管两个军团长怎样夸奖自己的军团是如何优秀,林枫还是执意带着另外的两个军和全部骑兵。 信使的首领这次就跟在林枫的身边,林枫因此也就有机会知道,这个自称塞克斯图斯的家伙,居然是法兰西总督的养子,既然地位这样惹眼,林枫不介意折节下交,遗憾的是,这个年轻人并不领情,看林枫的时候甚至有点咬牙切齿。 提图斯后来告诉林枫说,整个法兰西行省的矿山,作坊,甚至法兰西总督的家族产业,几乎都被他敲诈一空,行省金库里的二十几万金币也被他搬得不剩一个铜板。听了提图斯的汇报,林枫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将其中一部分的收益归还给了法兰西。 林枫在心底对于提图斯的贪婪无耻也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这个家伙,拿着鸡毛当令箭,居然将军需以五十倍的价格出售。冬季航运的萧索以及林枫这个大靠山的暗示,法兰西行省乃至总督的家族都只有无可奈何地吃下这史上最昂贵的物资。林枫也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人吃饭的时候,看到他多吃了点熏肉就心疼的直皱眉,按照提图斯的价格,林枫一顿行军饭可是要吃掉法兰西好几个金币的…… 林枫军一路行军迅速,走在前面的贵族骑兵营,只要碰到没有被烧毁的高卢城镇,就会抓一个高卢人将林枫准备好的信件送上去,信中声明,只要城镇缴纳一百到一千枚金币的供金,则帝**过境,秋毫无犯。 由于具体一个城镇该交多少钱由送信的骑兵决定,这些骑兵们沿途享受了高卢领主的最高待遇,那些事先得到过林枫军过境消息的领主,基本上都是隔着老远就派使者迎接骑兵营,好好招待一番,希望能够尽可能减少些供金。 林枫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在高卢的地位已经足以在高卢用来给小孩子止哭的地步,那些高卢领主知道这次来的是西班牙来的恶魔,都兴不起反抗的勇气。高卢最好的三个军事统帅都败在林枫的手上,这次林枫军过境只是索要几百枚金币的贡金,他们都认为,如果能够因此而避免与林枫军的战斗,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高卢领主们虽然好战,渴望军功,但是注定的惨败,没有几个高卢贵族愿意为国王尽忠,偶尔的几个游侠和流氓高手除外。 在距离瓦诺奇三天路程的时候,林枫军遭遇了他们的第一个反抗者,一个高卢伯爵驻守一座人口三万人的城市,拒绝屈服。 林枫听了骑兵营的报告以后,不能不为那个可怜的伯爵悲哀,为了震慑其它的高卢领主,他不得不要屠城了。 林枫军地工程兵三个小时内用攻城器轰开城门。就在林枫派骑兵冲锋夺取城地时候。城头上忽然亮起了白旗。林枫觉得士气是不可以这样浪费地。所以。攻击仍然得继续。不过。他还是关照了一下骑兵营。让他们占领城门以后不得继续进攻。等待步兵过去接管城市。 骑兵们并没有严格地遵照林枫地命令。他们在占领城门以后。留了一部分人看守城门。大约有五百多骑冲进了市政厅。并与市政厅地守卫对峙起来。骑兵报告林枫说。城里面地士兵并没有真正地投降。他们辱骂挑衅了帝**人地尊严。 看着被看押起来。面上表情愤怒地两千多城市驻军。林枫大致也能猜到。所谓地“挑衅帝**人尊严”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就算林枫在这个时代没有见识过。但前世在电视上也看多了不是? “我看是你们地挑衅让那些人忍无可忍了吧?!”林枫止住维提亚斯地话。语气有些冰冷地说。他不同情弱者。但是。既然人家已经投降了。就犯不着将人家最后一点做人地尊严也拿走吧? 维提亚斯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凑到林枫地耳朵边说。躲到这个城市里地伯爵有个非常漂亮地女儿。 林枫这下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可怜地伯爵会反抗他地大军。又在攻城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宣布投降。 梅里-亚多克,也就是那个不幸的伯爵,在林枫带着羽林军赶到市政厅的时候,也许看出了林枫的身份,急忙搬开了堵在门口的杂物,将门打开,带着自己的女儿出来了。 林枫看了看那个让贵族骑兵们不惜逼迫对方誓死抵抗的女人,年纪大约二十一二。她身材修长,穿着一套棕色紧身的猎装,全身散发着仿若实质的狂野,脸有些长,下巴有些尖,但是挺直的鼻梁,以及略略突起的纤细鼻尖,却让整张脸显得额外精神,几乎锋芒毕露,柳叶眉,一双仿佛带着天然眼影的漆黑的,亮闪闪的,深邃的眼眸,带着不可名状,只要看上一眼仿佛就能沉迷其中的魔力。 “怪不得骑兵们会神魂颠倒,就是老子看了,也有了征服**。”林枫心想。 还没有等林枫说什么,梅里-亚多克就急忙对林枫说:“您就是西班牙总督,卡里鲁斯公爵,弗拉维斯阁下?”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不打算跟你多说,你现在有三分钟时间陈述理由,如果你不能说服我,三分钟以后,屠城就将开始。” “屠城!为什么!我们是投降了的,你们不能这么做!”一边的巴莱纳挣脱父亲拉住她的手,走到林枫的马前,大声质问起来。 “屠城是没有什么理由可讲的,我在之前已经派人联系过你们,只要你们缴纳一定的贡金,我从来没有在沿途为难过任何一座城市。” “可是,多里亚斯城总共才三万人口,你却要十万金币!” “是吗?我可以肯定,我的部下是不会错的,既然他们定下了十万金币的贡金,那么,这个城市一定有值得你们付出这么大一笔供金的财富。”林枫放肆地用佩剑挑起巴莱纳的下巴,直直看着她说。 “如果你和你的部下一样,只要我跟着你走,你就放过这个城市,我可以答应你。”巴莱纳平静地说。 听了巴莱纳的话,周围的多里亚斯城民都激愤地想要冲破军团士兵隔开的人墙。林枫回头看了看起哄的人群,皱了皱眉头,如果这个少女在多里亚斯乃至整个高卢都有很高的知名度,这样贸然将她带走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中世纪屠龙英雄的传说好像就是这边的人编出来的,万一这里的人打着拯救美女的口号三番五次地骚扰他,情况就不妙了。 不过,无论如何,林枫也是不能表示一点犹豫的,那样就会让高卢人认为,林枫军也有害怕的时候,这等于在鼓励他们“犯罪”啊。 “老实说,杀人并不是好事情,以前,我习惯将沿途敢于反抗我的人,统统变卖为奴隶。” “你不能这样!”巴莱纳一把打开挑着她的下巴的佩剑,大声喊道。 “哦?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不能?” “你!”巴莱纳找不出反对的理由,嗫嚅了半天,说出一句,“你这样做简直是强盗。” “强盗?”林枫军军官们都笑起来,“你们这些高卢野蛮人居然说我们帝国士兵是强盗?” “请听我说,总督大人,只要你肯放过这个城市,一切的后果,就由我们亚克多家族承担吧。事情是我们亚克多家族挑起的,与这些城民无关。”梅多科斯在一边说。 “可恶的家伙,如果亚克多家族真的这么勤政爱民的话,我不杀光你们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林枫愤愤然,说归说,他的心里并不想屠城,尤其是现在他已经在城市里,看到了这些可能被杀死的人。 似乎看出了林枫的迟疑,梅多科斯越发恳切地请求起来。林枫旁边的阿塞娅也感觉到了林枫心底的犹豫,在一边抓住了林枫握剑的手,轻轻按了按。 “好吧,包括亚克多家族在内,多里亚斯城最显赫的十个家族交出你们的人质,并且赔偿军费一万枚金币,我放过你们。就这样,明天中午之前交齐人质和赔偿金,否则,多里亚斯城鸡犬不留。” “可是……” “没有可是了,我还是看在巴莱纳的份上,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女奴。” 林枫说完就进了市政厅,市政厅被他征用了。 在市政厅,林枫将贵族营的军官全部集中起来,大骂了他们一顿,警告他们以后不要再给军队添麻烦,否则就将他们赶出军队。然后,林枫语重心长地对骑兵军官们说,这次的任务是尽快拯救被围困的帝**团,在保证帝国尊严的前提下,还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然后就将他们解散。 维提亚斯-马拉加有些羞愧地留下来,打算向林枫道歉。 “那个女孩子不错,值得打一场。不过,既然现在落到我的手上了,你也就不用再指望了。”林枫就是这样对维提亚斯说的。 维提亚斯尴尬地退出去,在他心里面默默地发誓,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先抢了再说,可不要再让大军过来了。 巴莱纳当晚就进了林枫的帐篷,不过,林枫在知道她不是处*女以后就兴趣大减,享用了一个晚上以后就丢给了骑兵营。林枫不知道,这样做给自己以后留下了多大的麻烦。 自从多里亚斯城以后,林枫军遭遇的零星战斗频繁了起来,以前都由骑兵解决的骚扰,偶尔也影响到了步兵,晚上宿营,经常有高卢人的夜袭。通过审问俘虏得知,主持围攻法兰西总督的高卢军共有四派,其中最强的一派首领是阿孚尔公爵,他有三千多人的军队,跟他结成同盟的有数十个领主,总兵力有五六万人,另外三个派系的领导人全部是子爵,不过都是当地人。 林枫比较郁闷的是,随着越来越接近瓦诺奇,破败烧毁的村庄城镇就越多,道路也有很多地方被挖断,林枫军一天的行程往往降低到二十里以下,这是个很郁闷的数据。他接到了法兰西总督的第二批求援信使,信使们说,总督的军队困在城中,已经开始割皮鞋熬汤喝了,出征的两万多军队,到现在只剩下几千人,大多数都选择了各自突围或者干脆做了逃兵和叛徒。 这个情报让林枫紧张起来,他没有想到法兰西军团衰败到这个程度。 为了加快行军的速度,林枫下令舍弃所有马车,将车上的物品转移到驮马上去,粮秣则尽量让士兵随身携带,全军只保留了两千人的骑兵和三千随时准备迎战的步兵(不携带非作战物品)。这样总算将行军速度提高到了每天二三十里,最多一天甚至走了五十里。 在瓦诺奇的外围,贵族骑兵与高卢骑兵大战了一场,不分胜负。 骑兵们返回的时候,后面上百匹马驼着尸体进入林枫军营地,让林枫军士兵的心都蒙上了阴影。 林枫仔细询问了高卢骑兵的状况以后,不能不得出这么一个结论:高卢拥有一支精锐的骑兵,一支六百骑可以与贵族骑兵一个营战成平手的精锐骑兵。 “也怪不得法兰西总督会被压制在这里动弹不得。”林枫心底嘀咕。 军官斥候和蓝湖斥候分别带来了情报,高卢人一直采取的是围而不打,至于围在城中的帝**团,每天都不得不派出大批人出来,一边作战,一边采集粮草,挖掘草根过日子。 法兰西总督养子,在听到斥候们报告的被围军团的凄惨以后,马上请求林枫出兵去拯救他们。林枫感觉他的请求太像是命令,明显一个习惯颐指气使的人,这会儿失去冷静和理智,变回原型了。 “很抱歉,阁下,我的军队你也看到了,这些日子一直急行军,如果不经过几天的休整,是无法投入战场的。现在,我的军队离你的总督不远了,急也不急在一时。我必须为我的军队负责。” “可是,公爵阁下!你是答应过我们,要尽快出兵,救出总督大人的。” “是吗?那么,我就必须马上出兵了?” “当然,这是我们的协议,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协议?根据协议,林枫军过来救援被围的帝**团,并没有具体商定时间和方式。如果你觉得你们给出了大价钱,因此要我的士兵冒着生命的危险的话,那么好吧,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准备回军事宜,我们这些天消耗的军需,我会完全偿还你们。我需要在马西尼亚等待更多军队的到来。法兰西总督两万大军被围困,我的军队只有不到两万人,恐怕耽不起这样的重任!” 林枫感觉到了愤怒,真是岂有此理,居然敢在他面前,提示他“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堂堂大资本家,到底是资本家感激工人创造价值,还是工人感激资本家提供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感觉到了林枫的愤怒,法兰西总督养子马上明白过来,连忙唯唯诺诺地说,救援本该是由卡里鲁斯公爵负责的,他只是一时心急,希望能够得到原谅。 “那么好吧,我体谅你的急切之心,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大军开拨。另外,我会派一个骑兵营过去,你在一边协助,争取尽快将援军到达的消息告诉你的总督大人吧。” 林枫到底还是心软了一点,没有借机发作,再敲诈点什么了。 奸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 第二十九章 宗教的价值 “弗拉维斯,你真的今天打算休息一整天吗?”阿塞娅与林枫一起,坐在河边,看着河水。 “不要谈那些扫兴的事情,你只需要相信,我这样做自然有我这样做的道理。” “我相信你,你总是有道理,并且真的有道理。”阿塞娅伏在林枫的肩上说。 “你无条件支持我?” “除了支持你的事业,我知道,我不能像露希娜那样,让你生活开心的。”阿塞娅坐起来,看着林枫的眼睛真诚地说。 “你,你到底是喜欢弗拉维斯,还是我……呢?”林枫犹豫着问。 “我喜欢你,弗拉维斯。” “我的意思是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也不记得了,也许从我们五岁的时候,我们抢苹果的时候开始?那个时候,你长的又黑又瘦,又小又弱。可是啊,你可真倔,明明打不过我,却一次次地爬起来,死死地与我拼抢。” 林枫看着阿塞娅一边说,一边露出缅怀的神情,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阿塞娅说着说着,发现林枫一点都不高兴,虽然很不明白,但还是马上停下来,疑惑地看着林枫。 林枫用手轻轻拢着阿塞娅地头发。也许他也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继续静静地看着湖水。 “我希望有一天。带着一支大军。一直走。一直走。向东方走去。在这块大陆地最东边。有一个国家。我想去那个国家。”林枫仿佛喃喃地说。也许是被阿塞娅说动了心思。在这异国他乡。他只能靠着弗拉维斯这个躯体存在下去啊。 “最东边地国家?帕提亚吗?” “更远。” “更远。还有国家吗?” “有的,他叫中国。” “中国?” “丝绸知道吗?就是你以前在努曼提亚看到的,那种轻柔,几乎透明的衣料。” “那不是极东之地那个传说中的丝绸王国吗?” “不是丝绸王国,我想,她现在的名字应该是大汉帝国。” “大汉帝国?帝国?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帝国吗?” “大汉帝国有十几个州,州下面是国,郡。一个州下有二十个左右的国或者郡。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个时候的大汉帝国应该有上百万的军队,人口大约在三千到五千万。” “那么?大汉帝国比大秦帝国还大?” “大汉帝国领土大约五六百万平方公里,大秦帝国大约两三百万平方公里吧。”林枫不怎么确定地说,当年的罗马全盛时期的领土好像是三百多万,至于大汉帝国当时的领土,就像那个时代大多数中国人一样,记得美国的领土范围,未必记得中国的领土范围的。林枫只是意外地知道,统一的中国王朝里面,领土最狭小的大明王朝也有三百多万的领土。 “你要带着军队去征服他们?”阿塞娅吃惊地说。 “不,我只是想要去看看。”林枫摇摇头,只有那些数典忘祖的人才会认为,带着外国的军队可以拯救自己的祖国。虽然中国有过中国的屈辱,但是,想当然地以为,引入欧洲的科技或者文化就可以拯救中国,那只是对中国文明的侮辱,如果中国文明自身不能拯救自己,那么,中国文明本身就没有存在的意义,至于中国人?没有中国文化的中国人就不是中国人。 “当年亚历山大曾经十年东征,他到了中国了吗?” “到帕米尔高原了,越过这个高原,亚历山大大约就可以遭遇当时中国最强大的兵团:大秦兵团了。” “大秦?”阿塞娅张大了嘴巴,复述着大秦的名字,似乎想从这个中式发音和拉丁式发音中找出其中的不同来。 林枫听着阿塞娅吃力地用两种口音说同一个东西、觉得好笑。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阿塞娅忽然问林枫。 “啊?我知道,所以知道。” “这句话好像是大秦帝国第一任皇帝说过的话。”阿塞娅大笑起来,一把将林枫推倒在地,跑了。 林枫愕然,不明白阿塞娅忽然变得这么兴奋起来。 真正的爱情不是与人分享权势和财富,而是分享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和信任。林枫一不小心就做到了这一点。 在骑兵营里面,巴莱纳-亚克多将一把骑士剑拔出来又插回去,看着像死猪一样躺在床上的维提亚斯-马拉加,犹豫着是杀了他还是自杀算了。 “可恶的家伙,竟然抛弃我!”巴莱纳看着林枫的帅帐方向,心中愤愤。 在崇拜武力和英雄的高卢,林枫不仅是个恶魔,也是个无敌的英雄,不少少女心中的偶像啊。 “维提亚斯!”林枫从河边回来,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骑兵营好好谈谈,高卢人绝对不会愿意自己就这样将法兰西总督救出来的,大规模决战林枫军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如果陷入与被困的法兰西军团一样的糟糕境地,那就太可怕了。只有骑兵,才能够驱散那些不断骚扰的敌人,并给他们狠狠的教训,震慑住他们的蠢蠢欲动。 “他还没有起来。”巴莱纳慌忙将骑士剑放回原来的地方,然后回头对闯进营帐的林枫说。 “啊?!不好意思。”林枫发现营帐里面还有个女人,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了。 “该死的维提亚斯,居然将女人带进军营!”大秦军法虽然不禁止军士找女人,但是,那也只能在军营外的随军商团构筑的营地里面,是不允许军士将女人带进军营的。 “那么,你自己呢?”巴莱纳讥诮地反问。 “我?我是统帅。”林枫认出眼前的女人是巴莱纳,有些尴尬。 “是啊,因为你是统帅,所以你可以为所欲为。”巴莱纳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与自己相差无几,却掀起了高卢巨大波澜的少年,“也许,被你击败的利克斯公爵,诺里克斯公爵,德米特亲王都无法相信,战胜他们的帝**统帅居然是一个这样的人。” “哦,那么,我本该是个什么样的人?”林枫看了看依然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维提亚斯,以及凌乱的地毯床铺,心下恍然,也就懒得打搅他继续睡下去了,心中不免嘀咕,莫非骑兵营的营长们共享这个女人,以至于轮到他时这么拼命? “我想,他应该是个高傲,坚强,勇敢,睿智,眼睛炯炯有神,脸庞如刀削斧刻。最重要的是,他应该在品德上为士兵表率,有情有义,与部下情同手足,部下视他为父,甘心为他驱使,战斗时身先士卒,士兵们因此奋勇争先。” “我现在都能与部下分享美丽的女人了,还不够情同手足吗?”林枫挑起巴莱纳的下巴,不得不说,巴莱纳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让人怦然心动。尤其是她撅起嘴唇说话的时候,她的嘴唇就像钢丝一样的坚韧而有质感,配上她仿佛大理石雕刻的脸庞,有点女神一样的----神圣。 “你不应该是阿芙诺狄忒,而应该是雅典娜。”林枫有些痴迷地看着巴莱纳。 “阿芙诺狄忒和雅典娜?你怎么不说是维纳斯和弥涅尔瓦呢?只是因为爱神的阿芙诺狄忒被迫嫁给了矮子工匠之神,为了自身安危不得不与强大的战神通奸,而不是罗马神话里面代表丰收,自身实力强悍,不惧其它任何神灵的维纳斯?”巴莱纳马上明白了林枫的意思,立刻反唇相讥。 “这并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应该说出来的话。”林枫被噎住了,半响才回了一句。 “我们高卢有三件宝贝,一件是首都德鲁依圣地里的精灵神像,一件是德鲁依教典,还有就是我们高卢最美丽的女人,维苏休斯-吉奥斯,布雷努斯-吉奥斯国王最宠爱的小女儿。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得到维苏休斯的爱情,因为她觉得,自己就是精灵在人间的代言人,在整个高卢,德鲁依圣地里面都挂着她的画像,她的名字被人争相传颂。” “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也被德鲁依认为是精灵在人间的代言人,堕落的精灵,暗黑精灵族。”巴莱纳挑衅地抓起一旁的骑士剑,没有拔出来,就这样搁在林枫的肩膀上,“如果你能够早几年,带着你的军队进入高卢,你就会知道两个精灵的传说,以你的军队,你的武功,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确定到底谁是堕落精灵,谁是白精灵。一如当年的高卢国王。” “那么,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做到吗?” “不能!高卢只需要一个纯洁的精灵代言人,整个高卢,都将为了精灵而战,不死不休。” “堕落的精灵将取代纯洁的精灵,暗黑的种族将取代光明,邪恶的燃烧军团将摧毁德鲁依的圣地,在精灵王国的废墟上,恶魔----弗拉维斯-卡里鲁斯,将要将他的名字,刻在世界之树的树冠。在邪恶的神坛前,被诅咒的人,堕落的人,巴莱纳-亚多克,将接过恶梦的权杖,代表着光明,正义的高卢大地,从那一刻起,将坠入历史的黑暗……”林枫很神棍地说起话来。 “你……恶魔?”巴莱纳的眼睛里充满敬畏和恐惧。关于塞拉维斯的故事,在高卢的确有很多的版本,尤其是,一个本来很平庸的人,忽然莫明其妙地成为了一个天才,天才忽然又变成一个受伤失忆无恶不作的恶霸,紧接着恶霸变成了天才的军事统帅,带着他的大军进入高卢,如入无人之境----这样的一个人,难免会给人很多匪夷所思的猜测的。 “怎么样,我给你安排的剧情。” “剧情?” “是啊,只要我还在做我的西班牙总督,我总得为我,为我的军队找点事做不是?” “你,真的想征服整个高卢,然后,然后----” “然后,你将是我在高卢的代言人。” “啊?!”巴莱纳眼睛睁的大大的,满眼不可置信,但林枫看到了她露骨的兴奋。 逗逗这个傻女人而已,当我脑袋被驴踢了,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一个国家?无聊的林枫决定继续逗弄下去: “最好救出的被困军团只剩下四个鹰帜,这样,我就可以以对大高卢作战全权统帅的身份,以鹰帜的名义亲自招募兵员,或者干脆从西班牙的三十万卫戍后备军中挑选士兵补充军团。等我的手上有了八个帝**团,再加上我的其它部队,我就可以无敌于高卢了。” “你高兴的像个得到玩具的孩子。”巴莱纳将骑士剑扔到一边,在旁边地上坐着,林枫的说法过于轻率,她怀疑了。 “假如能够将一个国家当玩具,那么,即使我不是英雄,也是一代枭雄了。”林枫很陶醉于现在的状态。“我决定了,你也将成为我的助手,考虑一下,你愿意担任什么职位?” “什么职位都可以吗?” “理论上似的。” “我想跟在你的身边呢?” “那不是职务,不如这样,你应该有崇拜者吧?”在得到肯定回答以后,林枫继续说,“你将你的崇拜者召集起来,就说,黑暗即将来临,只有相信你,成为黑暗的信徒,跟着你的脚步走的人,才能得到天神的宠信,为天神献身的人,可以上升天堂。” “德鲁依没有天神啊,还有,什么是天堂?” 晕,这个时代欧洲还只有神,神山,圣地,没有天堂和地狱啊。林枫郁闷了,看样子,他还得好好地写一部教典才行,用中国的好呢,还是外国的好?邪教的好,还是正教的好? “不如,还是简单些吧,不论是基督教还是伊斯兰教,佛教还是道教,人家教典都是几百上千年人类最优秀的智者一代代编著补充的,靠我知道一鳞半爪,还是不要丢人了。”林枫想,然后开始考虑一些邪教的教典,人民圣殿?奥姆真理?貌似都有点假借科学的幌子啊,什么人类精神堕落,地球毁灭之类的,层次太高,这个时代的人理解不了啊。 不如学轮子功?他的教典倒是很简单,通俗易懂:医院太黑暗,宰死病人不赔命,就提出有病不用治;一些异想天开的人想要成为超人,就提出修炼功法可以成仙成佛,还干脆拍张坐在莲花上的照片;还有……放到这个时代,似乎也能忽悠人呢? 想了想,林枫觉得,轮子功也不可靠,**那么强的组织能力,放任其发展才几年时间就差点失控,几乎和东汉时期的太平道一样,万一玩火**就不好了。 德鲁依,精灵?好像以前看过一个电视记录片,说那些凯伦特人(高卢-不列颠本土文明,德鲁依文明的创建者,被罗马灭族)用橡树种子,大麻之类的东西制造出了一种兴奋剂,人吃了这种兴奋剂就可以悍不畏死,成为传说中的狂战士。狂战士的基本造型就是帝国时代教程里面,华莱士率领的菘蓝武士,在美国大片里面也出现过,脸上涂着蓝色的条纹,凶悍nb的过份,能够打败英格兰重骑兵冲锋的轻步兵。 林枫觉得,即使配不出狂化药剂,至少也能找到大麻,功效差点,也能凑合着用。 想到大麻,林枫马上又想到了鸦片,提炼鸦片的罂粟或者曼陀罗好像本来是印度的特产。亚历山大东征时期或者蒙古大军西征时期,在阿富汗或者什么地方,有个名为山中老人的杀手组织,在山上盖了一座豪华的美轮美奂的宫殿,里面塞满美若天仙的女子,杀手组织在山下找些有潜力的武士,告诉他们要待他们去天堂,然后迷昏他们送进宫殿,那些武艺高强的武士,在宫殿里面享乐了一个月以后就派出去做刺杀任务,这些新出炉的杀手都相信,只要任务成功,不论是死了还是活着,都可以回到天堂,所以一个个勇敢坚韧,悍不畏死,给侵略者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到底是用哪个邪教的组织形式,行动方式好呢? 如果巴莱纳知道林枫在如此胡思乱想,她大概会气昏吧,她是多么希望借助林枫的力量毁灭吉奥斯王族。 第三十章 救援(3) “你带我走吧,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巴莱纳忽然恳求林枫。 “我不可能好好对你的。骑兵营里面有的是帝国的贵族,他们跟着我,以后也是前途无量,你可以抓住机会,以后成为公爵夫人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不是让我做你在高卢的代言人了吗,只要你的大军攻占了高卢首都,整个高卢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作为你的代言人,在高卢,我也是一人之下了吧,已经比公爵夫人要威风多了。”巴莱纳嗤之以鼻。 “你还真的相信我,能够一举荡平高卢?我的斥候告诉我说,高卢武装人员有上百万,而我只有五六万军队。”林枫的思维还停留在他的宗教狂想上,下意识说出了心底的顾虑。 “高卢真正有战斗力的军队只有四支:一支驻扎在西班牙,由爱普雷多-利克斯统领;一支是诺里克斯家族的飞鹰军,后来增援西班牙;一支是文德克斯-德米泰的军队,驻守卢格杜兰西斯;最后一支是高卢的王族军队,由吉奥斯家族统领,驻守王都。 其中的三支军队被你击败,驻守首都的王族军队虽然有四万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是,他们已经有快十年没有上战场了,即使是你现在带着的军队也可以击败他们。” 巴莱纳这次认定谈话正常了,她不再犹豫。 “听你这么说,好像我现在就可以进军巴黎似的。”林枫轻笑一声,在他的征服计划里,他打算蚕食而不是鲸吞。 “如果像法兰西公爵那个蠢货那样,就是带着百万大军也别想攻到巴黎。那个愚蠢的家伙一路进攻到这里,攻陷了多少高卢城市,自己伤亡了多少人,又造成多少高卢贵族与他势不两立?而你就不同了,你的军队一直走到这里,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战斗吧?” “对于你的建议,我不感兴趣。我要的是完整的征服,明白?迟早有一天,我的军队将离开这里,我不希望我的军队走了以后,这里重新变的不可控制。” “你要走吗?” “你觉得。帝国会让我恒久地霸占整个西班牙和高卢吗?” 两个人从高卢聊到罗马。然后又聊到了高卢王国内部地一些事情。期间。巴莱纳不断怂恿林枫进兵巴黎。推翻吉奥斯家族地统治。 聊了两个小时。林枫终于决定要出去地时候。维提亚斯醒来。看见林枫就在帐篷内。颇有不快地打了个招呼。 “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长地。本来呢。我是特地来找你地。到现在嘛。倒与她聊地挺愉快。她建议我发兵巴黎。你觉得怎么样?如果能够迫使高卢人臣服。或许是件可以载入史册地丰功伟绩呢。” “你要进攻高卢人地首都?!”维提亚斯从床上跳起来。“那样。我们万一不能在粮草用尽之前将城市打下来。我们就要全部覆灭在高卢了。这简直就是----” 林枫玩味地看着维提亚斯。又看了看巴莱纳。打断了他地话说。“我还以为你一定会赞成这样地事情。甚至于找个机会要说服我这么做呢?” 维提亚斯看着一边的巴莱纳,心下恍然。 “不要这样地看着我,你,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巴莱纳愤怒地看着林枫。 “作为我的女奴,你没有权利知道我对你有什么看法。我是一个很仁慈的人,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是愿意继续做我的女奴呢,还是给我的骑兵营长做情妇?后者,我保证你能够得到帝国的公民权,并且成为西班牙,法兰西两个行省的最高贵的交际花。” “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选择,让我回到多里亚斯城呢?”巴莱纳用讥讽的语气说。 “也可以。不过,必须等我的军队撤出高卢以后。”林枫大度地挥挥手,“当然了,前提是,在你随军期间,你的人身自由将由我的这位骑兵统领决定。”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下面的谈话并不适合你。”巴莱纳还想要说什么,被林枫毫不犹豫地赶了出去,“你可以在自己的帐篷里考虑好这个问题,什么时候想好了,就让维提亚斯通知我就行了。” 维提亚斯听出林枫的意思是将巴莱纳完全地送给他,立刻兴奋地不明所以。 接下来,林枫与维提亚斯的谈话就较为轻松了,不过,维提亚斯也不敢一口答应林枫的安排,需要和其它四个骑兵营长商量一番。 林枫回到自己的帅帐,觉得自己还是太无聊了,也许,战争是治疗无聊的最佳良方。 将蓝湖军羽林军百夫长以上军官全部叫过来,林枫做了一番简单的动员,决定明天亲自带着这两个军走在最前面。他决定了,沿途也要好好攻几座城市,反正他也可以肯定,再往下的道路不会轻松了。 傍晚时候,林枫派出去的骑兵营和塞克斯图斯回来了,出去一千一百多人,回来只有不到三百人。 惨败而归的骑兵营长满身血迹,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塞克斯图斯。 林枫分别询问了几个骑兵以后知道了大致的情况:塞克斯图斯为了赶时间,执意带着骑兵营一路沿着执政官大道前进。在经过一个名叫雷克斯谷地的地方,骑兵营长觉得谷地有危险,便将部队停下来,让一个百人队前去侦察。但是,急于赶时间的塞克斯图斯却以林枫的名义半强迫地夺取了指挥权,带着骑兵进入了谷地,结果遭到了三千人以上的高卢军士兵伏击。在危急的时刻,骑兵营长亲自带着两个百人队在前面开路,最后带出了现在的两百多人。 强忍住愤怒,林枫问骑兵营长:“你叫什么名字?” “安东尼-马克林。” “安东尼?你的名字还真有点,前瞻性啊。你是马克林家族的人?” “是的。” “露希娜是你什么人?” “我的堂妹。” “怎么以前没有听她说起过你?” “露希娜的父亲是嫡出的,我的父亲只是个私生子。” “私生子?”林枫诧异地看了一眼安东尼,“你参加骑兵营是马克林家族支持的吗?” “不是,是我的母亲,德里巴拉家支持的。” “德里巴拉?一个陌生的家族。”林枫撇撇嘴,“好吧,既然你是露希娜的堂哥,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照顾你不是?你联系一下你的部下,我打算组建一支大约三千人的骑兵团,如果他们愿意,就可以到我的骑兵里面担任百夫长或者大队长,如果他们不愿意,就自己决定加入其它骑兵营。至于你,你就担任我的骑兵团团长吧。记住,你只需要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 “以我的名誉起誓,我将效忠于您。”安东尼稍稍惊愕了片刻,马上狂喜地跪下,向林枫表示效忠。 “你!塞克斯图斯是吗?我好像给你的委任是协助骑兵营,而不是指挥骑兵吧。” “这只是意外。这里剩下的高卢军,大多不过是些民军而已,即使是打我们的伏击,也是一窝蜂地胡上,骑兵冲击几次,就一哄而散,威胁不了我们。能够威胁到您的骑兵的总共也就几个大贵族的卫队,加起来不到五千人,我怎么会料到,那些贵族居然会将那些卫队集中起来打伏击呢?”塞克斯图斯慌忙辩解。 “损失的那些骑兵都是西班牙最显赫的贵族自发组建的。安东尼,你告诉他,这次损失的骑兵里,有多少贵族?” “第三骑兵营原有子爵三人,男爵十二人,勋爵三十八人,骑士五十人,现在回来的,只有子爵两人,男爵两人,勋爵十三人,骑士二十一人。”安东尼在一边流利地禀告。 “塞克斯图斯,请问,你的爵位是什么?” “我?子爵。”塞克斯图斯嗫嚅着说。 “那么你说,我该给那些贵族的家人怎样的交代?告诉他们,我将他们的儿子交给一个外人指挥,带着他们步入死路?!” “我,我可以赔偿的。” “赔偿?你觉得,我们西班牙的贵族会那么在乎钱吗?安东尼,你告诉他,我的五个骑兵营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西班牙行省,贵族骑兵营,五个营,每个营十二个百人队,全部由西班牙贵族中,热血从军的贵族们自费购买马匹武器装备,招募兵员组建,耗费物资总价值三十八万枚金币以上,维护费用,每个月六万枚金币,由贵族自付。” “听到了吗?” “我----”塞克斯图斯张口结舌。 “等回到马西尼亚再说吧,你的事情,我想,法里乌斯公爵(法兰西行省总督)会给我一个交代的。” “不要啊!!总督大人!!!”塞克斯图斯扑通双膝跪倒在地,“如果您这样把我交给法里乌斯公爵大人处理,我一定会被他判处死刑的!那样,法里乌斯公爵也不会赔偿你任何损失了。” 他居然叫自己的养父爵位名?林枫仔细地审视了塞克斯图斯一番,然后将目光投向一边的阿塞娅。 “塞克斯图斯共有十七个儿子,三十几个养子。”阿塞娅在林枫的耳边说。 “靠,还有这样的变态!”林枫在心里面骂了一句。 “那么,你有什么能力赔偿贵族们的损失,让我给那些贵族家族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的父亲在派遣信使出来求援的时候说过,只要谁能够将援军带过去,谁就可以继承他的爵位。” “什么意思?” “派出的信使里面,有公爵大人的两个亲生儿子,二十三个养子,法里乌斯公爵就是这样说的。在冲过高卢人十一次拦截以后,冲出来的信使里,其他兄弟都死了,只有我活着,而且,我也将援军带了过来。” “即使这样,公爵还有很多的亲生儿子罢。” “只有三个了,两个在去年的战斗中伤残,剩下的最后一个是个智障。”塞克斯图斯说的眉飞色舞,他的形态看的林枫直想吐。 “法里乌斯公爵真可怜。”阿塞娅在林枫身边轻声说。 “那个家伙八成把自己可怜的智慧全部分给自己的十几个儿子了,莫非,这个蠢货认为,打仗只要看双方统帅谁的儿子多?” “喂,你给我说,法里乌斯公爵大人,他那么多的儿子,怎么死的只剩下三个了?” “十几年来,高卢人不断进攻法兰西,总督大人的儿子们在与高卢人的战斗中不断有人战死,在听说卡里鲁斯总督大人重创了高卢主力部队以后,复仇心切的总督大人就带着自己的儿子们复仇来了,没想到,却再次深陷重围,为了救出被围的军团,总督大人只有派出自己的儿子出来寻求增援了。”塞克斯图斯在说到法里乌斯总督的儿子们在战争中不断死去时,脸上也露出了悲戚的神色。 “这个法里乌斯公爵,还真有点自虐,难道只有派出自己的儿子冲在战斗的第一线才能表现出他的一心为国?有情方为人,无情不丈夫啊。”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帮你遮过这件事情,替你背黑锅,等你以后担任了总督以后,再补偿我的损失?”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只要你不让我的父亲知道这件事情,我的父亲一定会重用我,到时候,我一定可以为你效力的。” “滚吧!”林枫狠狠地踹了塞克斯图斯一脚,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好吧,不要被这个无耻之徒打搅了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马上将第三骑兵营惨败而归的消息通知下去,让所有团队在明天的行军中加强戒备。我不希望在我的军队里面,也会出现那样的白痴。” 等所有人都走出去,林枫在帅帐中静静地想了一番,伏击一支骑兵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恐怕,第三骑兵营出了军营没有多久就被高卢人盯上了。塞克斯图斯说的也值得咂摸:德米泰带走了卢格杜兰西斯的高卢军主力,剩下的军队只能够勉强守住里昂,根本无力出击,一直以来,进攻法兰西军团的都是当地的领主部队,他们各自为战,骚扰为主,即使是法兰西军团粮草被烧毁,也是其中一个领主的军队做出来的,但第三骑兵团的惨败,却很明显地体现了这个地区的高卢军已经联合起来,并且将零散的精锐集中使用。高卢贵族因为特权的关系,一个比一个高傲,能够将他们统合在一起的人,绝不简单。 林枫依稀还记得一句诗,拜伦写的:战场上,英雄就像那九头蛇的头,砍掉一个,就会长出更多。如果林枫军攻入高卢,灭掉高卢几支精锐,却锻造出更多的高卢精锐部队,那会让人郁闷死的。 而在距离林枫军营地四十公里之外的雷克萨谷地,一队黑甲的骑士正护卫着一个少女,这个少女看着谷地执政官大道上躺着的几百具尸体失神,脸上淡淡的哀愁和不忍,眼睛里燃烧的不屈的斗志和坚定的战斗意志,足以让一个暴虐的刽子手放下屠刀,也可以让一个最懦弱的男人,拿起武器奋起反抗。 第三十一章 救援(4) 华历142年十月下旬,林枫军到达雷克萨谷地入口。 “汉尼拔-巴卡!”林枫吩咐自己的贴身仆人兼侍卫,“去前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会儿,骑兵统领维提亚斯过来:“前面谷口发现大群墓葬,一块墓碑上写着:入侵者六百八十三名骑兵丧命安葬于此,立此碑,以警后来者,高卢军立。” “我过去看看。传令,部队就地休息,构筑三级工事。”林枫打马,飞快上前。 墓葬群坐落于道路旁边的一个滑坡,将近七百个墓碑列成整齐的队列,写着字的墓碑在最前面,就像一个检阅自己军队的将军。 “高卢人真是奇怪。”一边的维提亚斯说。 “安东尼,你们就是在这里遭到伏击的吗?”林枫没有理维提亚斯,直接询问跟在旁边的安东尼。 “在前面一点。当时前面忽然出现五百个左右的骑兵,第三营加快速度与他们冲撞在一起,我们搏杀了大约几分钟时间,就是从这个滑坡上冲下来上千的步兵,他们拦截住路口。见势不妙,我马上带着还没有投入战斗的两个百人队冲回来。就在我带着的两百个骑兵突入步兵当中的时候,从谷地两边的山坡上冲下来更多的人,其中有一千以上的骑兵,后来冲下来的高卢军将我的骑兵分割成两个部分。 我急忙带着身边的十几个骑兵摆脱步兵的纠缠,进攻中间的高卢骑兵,并大声呼喊着撤退,负责进攻前方高卢骑兵的尤莫鲁斯-维尔福也见到了形势危机,顾不上眼前,转身进攻中间的敌人,我们前后夹击,成功合并一处,然后冲过后面的步兵逃了出来。 当时冲出来的骑兵大约有五百多人,但是,高卢人随后派出了大队轻骑兵追赶我们,为了杀散那些追赶我们的轻骑兵,我们又损失了三百来人。” “那么,高卢人应该将所有阵亡将士的遗体都找来埋葬在这里了。”林枫沉吟了一会,转而问,“雷克萨谷地都侦察好了吗?” “我地斥候已经成功通过了谷地。”一边地第三十一军团长说。 “蓝湖斥候没有在周围地坡地发现敌人。不过----谷地两边有大量山林。如果山林中藏有高卢兵地话。他们只需要十分钟就可以冲到这两边地山坡上。完成对谷地地包围。” “不错地伏击地点。”林枫点点头。“也许。我们要在这里大战一场了。” “可是。这个伏击地点太明显了。而且。如果他们打算打伏击。就不应该伏击骑兵营。让我们有防范之心啊?”阿塞娅奇怪地问。 “伏击并不一定需要出其不意地。我们必须通过这里。而这里利于进攻而不利于防守。只要高卢人不是蠢才。他们一定会在这里伏击我们地。” “那么。不如让蓝湖军到两边地山林里去驱逐他们?” “算了,在不熟悉的山林里与他们作战,太危险。明天,既然他们要伏击我们,总是要现身的,到时候,大战一场就是了,难道你认为,他们能够击败我的军队吗?”林枫自信地说。 就算他们占据着地形优势又怎么样? 在帅帐中,林枫特别召集了两个军团的百夫长,大队长和军团长,给他们安排了任务,他鼓励他们说,我们来这里的任务是救援被围困地军团,但是,如果仅仅是从一群乌合之众当中救出一队不小心遭受厄运的帝**团,就太对不起我们从努曼提亚杀到马西尼亚,转战千里战无不胜的赫赫威名了。在前方的雷克萨谷地,西班牙勇敢的贵族骑兵们用他们的勇武和牺牲探出了敌人的蠢蠢欲动,也许,敌人会认为,在这个地形不利于我军的地方,可以消灭或者重创我们,那么,我们这些勇敢无畏的帝国将士们正好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反击并且消灭企图进攻我们的高卢人。 林枫特别指出了以往他率领着他们取得的胜利,以及在以往的战斗中,高卢人表现的懦弱和愚蠢,而这次可能在谷地进攻他们的高卢人,将远远不如曾经被他们击败的高卢军精锐。 军团将官们听了林枫的分析和安排以后,本来有些担忧的心理得到了缓解,尤其是那些百夫长们,他们很多人都从林枫手中得到了以往他们在战斗中得不到的荣誉和财富,一个个表现的非常积极,表示一定会坚守自己的阵地。 将军团将官送走,林枫又找来阿塞娅和汉诺,以及他们的部下们,着重提出,他一直是将蓝湖军和羽林军当成是自己的亲军的,在明天的战斗当中,他们将作为全军的预备队,一定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突击时要尽快歼灭敌人,协助防守时要牢牢钉住防线,战斗的胜利将决定在他们突击的勇敢和防守的忍耐上。 对贵族骑兵营,他只是简单地对他们说,他们的战友曾经在这里被卑鄙地暗算,洗刷耻辱的最好方法就是将曾经遭受的耻辱千百倍地归还给他们。骑兵,将担任全部的突击任务,消灭堵在行军路上的所有敌人,如果前方存在敌人的话。 五千骑兵在前方开路,两个军团随时准备反击冲下山坡的敌人,缠住他们,蓝湖军和羽林军负责歼灭陷入军团纠缠当中的高卢军,以及配合他们反击。 保险起见,林枫于当晚悄悄派出两个轻装大队(唐军)潜行隐藏在山坡的草丛当中,他们的任务是假如敌人冲下山坡,进攻下面的林枫军的时候,突然跳出来,从侧面进攻他们。林枫做这样的安排的另一个原因是,假如伏击他们的高卢军人数不多的话,这埋伏的两千士兵就可以完成掩护通过谷地的任务了,当然,为了避免与第一个任务冲突,他们必须听从号令才能出击。 晨曦慢慢变成朝霞的时候,林枫军离开了临时的营地,慢慢步入了雷克萨谷地。 雷克萨谷地路段长度大约在两公里,当林枫军骑兵出了谷口,林枫军将士都松了口气的时候,在谷地两边响起了密集的号角声,大群的高卢战士冲出山林。 林枫军在听到风笛声的同时,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两个军团快速地朝着山坡上冲去。蓝湖军和羽林军也迅速列队,做好出击的准备。 第三十一军团,三十五军团被高卢军冲在最前面的投石手和标枪手打的很惨,不少士兵的盾面上插满了标枪,以至于影响了行动,没有时间逐个拔出标枪的军团士兵,有些索性扔掉了盾牌,却被投石手打得鼻青脸肿,苦不堪言。 尽管高卢军的远程兵给军团士兵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也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但是勇敢的军团士兵还是冲了上去,将那些标枪兵和投石兵驱散了。接着迎接他们的是高卢军密集的箭雨,扔掉盾牌的士兵猝不及防下倒下了数十人。军团士兵只有紧紧靠在一起,依靠龟甲阵来抵御高卢弓箭手的打击。 一波接一波的箭雨让阵中不时有士兵受伤,军团士兵们唯有咬牙死撑。 冲在后面的一些士兵大声地对下面的人喊,让蓝湖弓箭手上去支援,蓝湖军没有接到命令,只是按兵不动。蓝湖军就地待命的行为让军团士兵们大为不满,一些急躁的人在山上大骂起来。林枫发现了这种情况以后,马上命令将蓝湖军和羽林军中携带有弓箭的人集中起来,大约一千人左右,命令他们支援左翼第三十一军团的战斗。将蓝湖军的指挥权完全交给阿塞娅-列克苏斯,嘱托她注意出击的时机,林枫自己亲自带着羽林军赶往右边,支援第三十五军团的战斗。 林枫带军赶到坡顶的时候,发现第三十五军团正陷入尴尬当中:所有的高卢人都躲进了山林,因为距离的原因,他们在山林里射出的箭支能攻击到军团,军团却无法追进山林,完全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 “坚持住!坚持住!高卢人的弓箭总有射完的时候,我们必须坚持下去。”林枫大声呼喊,他此刻也穿着鲜红的战袍,闪亮的战甲和头盔。在战场上,统帅身着显眼的服饰出现在士兵们的视野当中,特别能鼓舞士气。 从高卢人箭雨的密集,林枫估计至少有三千的弓箭手在进攻他们,这个发现让林枫忧心忡忡,高卢人什么时候在部队当中准备了这么多弓箭?难道这些高卢人认为,他们的这些软绵绵的弓箭就可以给帝**团造成很大的伤亡了? “传令,弓箭手!所有弓箭手!向山林发射火箭!”林枫对身边的传令兵说。 一会儿,第三十五军团的弓箭手就开始向高卢人隐藏的山林发射大量燃烧的箭矢,干燥的冬季虽然因为下雪而变得潮湿,但是,枯枝败叶并没有被零星飘散的雪花完全覆盖,没过多长时间,山林里便飘起浓烟。高卢弓箭手的攻击慢了下来。 高卢山林里的号角吹出了急促的声音,高卢步兵终于冲了出来。 林枫命令两个大队迎着他们冲上去,他觉得这些高卢人比他想象的要狡猾,他原本以为这些高卢人会借着这次机会,发起大举进攻,与林枫军彻底较量一番,战术上也不过是趁着林枫军不得不左右分兵防守之际,虚虚实实,主攻其中一翼。而现在,高卢人表现出来的,更像是为了给帝**多造成些伤亡为主要目的,而不是为了要战胜帝**。 “讨厌的游击!”林枫心里骂道。 如林枫所料,高卢步兵冲杀了一阵,不敌帝**的进攻,又退回山林,以后除了零星的箭矢飞出来,再没有高卢士兵出现。 无可奈何,林枫下令让军团各大队交替防护着退下山坡,继续朝着前方行军。 高卢人没有再追赶,林枫事先安排的隐藏在山坡中间的两千轻步兵完全没有表现的机会。否则,林枫相信,靠着埋伏的两千轻步兵和回援的两个骑兵营,一定可以让山坡上躺满高卢人的尸体。 军队有惊无险地通过雷克萨谷地,林枫没有觉得得意,反而相当郁闷,没有在这次重创高卢人,那么,下次的战斗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了。林枫甚至决定,等把法兰西军团救出来的时候,放弃走执政官大道,直接绕过雷克萨谷地,以免回军的时候被截住后队。 林枫军士兵非常高兴自己能够安全通过谷地,军团长和部分高级军官忧心忡忡,不敢肯定下次是否还能抱着这样拼命的架式通过这个地方。在山林深处,高卢军的领主一样郁闷,对于高卢人来说,眼看着人数比他们少的多的敌人从他们眼皮底下经过却不进攻,简直是对于他们勇武精神的侮辱。他们不敢质问指挥官,推举他们中最显赫的阿古斯公爵询问为什么不发起总攻。 “狄维奇-阿古斯,还是谨慎些吧。弗拉维斯善战的名声是用我们高卢十几万最坚强战士的鲜血培育出来的,我们不能用更多战士的血,成就他的赫赫威名。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帝**已经完全做好了决战的准备。”维苏休斯轻轻地说。 如果林枫军知道,自己的安排功败垂成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盛名,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郁闷,而且,他的对手竟然是个女人,高卢德鲁依圣地的圣女,或者按高卢人自己的说法,精灵在人间的代言,精灵公主。 “父王已经派人去联系莱茵王国了,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将出兵上意大利,防守莱茵的北方军团也可以调出一部分出来,我们没有必要现在就死战西班牙军团。” “可是,公主殿下,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的大军在我们的国土上横行?” “德米泰亲王也在蹂躏法兰西。我担心的不是西班牙军团的强大,而是弗拉维斯。” “不如,派出暗杀者刺杀他?没有了弗拉维斯,西班牙军团就不足为虑了。” “西班牙的德鲁依用飞鹰传回信息说,弗拉维斯已经在西班牙征募了三十万大军,如果我们刺杀他失败的话,整个高卢都将承受不了他的怒火。”维苏休斯摇摇头,“弗拉维斯私自扩军已经触犯了帝国法律,也许,我们可以借助帝国皇帝,将他调出西班牙。我真正担心的是,他在前几天攻陷了多里亚斯,掳走了巴莱纳-亚多克。” “巴莱纳?那个**能够干什么?” “我和她曾经一同被德鲁依圣地确定为精灵公主,这是德鲁依圣地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后来,因为那件事情,她被圣地认定为堕落精灵,她对吉奥斯王族,甚至于对整个高卢都充满了仇恨,如果她将这个仇恨与弗拉维斯强大的军团绑在了一起,我不敢想象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相对于王权战争,宗教战争更让人害怕。堕落精灵的信徒,随着帝国那些奢侈品和帝国的享乐工具输入我们高卢,越来越多。很多领主忘记了德鲁依教典,忘记了逻格斯(注)。 如果巴莱纳以堕落精灵公主的名义,让那些堕落的高卢领主服从帝国,以获取帝国的宽容和纵容,高卢将面临分裂,甚至灭亡。”维苏休斯陷入了往事的回忆和未来的忧郁当中。 她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啊。 逻格斯:即自然法,世界理性的意思,神话传说中的精灵就是德鲁依想象中的完美人类,认为人类社会和生活应该模仿自然,放弃享乐,抑制个人的情感和**,与中国道教的“顺其自然”,“无为之境”,“清心寡欲”有些相似。不过,相对于道教,德鲁依更强调人的天性,或者说兽性,有点像春秋战国时期中国的野兽派,比较典型的比如《寻秦记》里面强j了某女主角的那个吃人肉的变态。道家要求“克制”,而德鲁依强调“放纵”,不过,它们都有些排斥人类社会的复杂性,以及奢华的享乐。 第三十二章 以军法的名义 通过了雷克萨谷地,前面的道路就好走了,又花了一天的时间,他们已经可以远远地看见瓦诺奇的影子。 一路上,高卢人仿佛已经忘记了林枫军队存在,即使是零星的战斗也没有发生,这让林枫想起了一些经典的句子,凝结着上千年文化的精髓:“风雨袭来欲满楼”,“事出非常即为妖”,“暴风雨前的宁静” 林枫的紧张也感染到了他周围的将官们。阿塞娅不得不特地找到林枫,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枫当然不能将自己熟知的几句诗词作为根据讲给阿塞娅听,他老实地解释,高卢人既然已经集结了大军,并且将法兰西军团围困在这里,为什么作为援军的他们,从雷克萨一路过来,却没有遭到任何的阻击和骚扰?高卢人没有道理就这样放过陷入困境的法兰西军团的,既然如此,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想要用到林枫军的头上? 阿塞娅笑了起来,说,管他什么阴谋诡计,既然我们能够将行军到这里,自然也就可以顺利回军,如果高卢人的阴谋诡计管用的话,早就在路上就给用了,消灭了援军,法兰西总督也就只有投降一条路了。 林枫想想,虽然阿塞娅的说法有点太直接,甚至有点单纯,不过,却不能否认的确有道理。于是,林枫一面哀叹自己花花肠子太多,疑神疑鬼的,另一方面又在心底鄙视了一番欧洲人,他们想问题怎么就这么简单呢? 在距离瓦诺奇十公里的地方,林枫军构建营垒,停驻下来,派出骑兵护送部分军需前往瓦诺奇。一个钟头以后,法兰西总督就亲自派人过来道谢,并商量回军事宜。 一些外出采收野果草根之类“食物”的法兰西军团士兵,在发现了林枫军营地上方飘着的帝**旗后,用林枫军将士无法想象的速度朝着他们冲过来,他们扑在林枫军构筑的营垒上,痛哭流涕,不断亲吻着还散发着泥土芬芳的寨墙。 林枫军的士兵看着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法兰西军团士兵,心中都泛出一阵的心悸和自豪,看哪,如果运气不好,在一个倒霉的总督帐下服役就是这样的下场。 林枫听说了外面的事情以后,亲自带着亲兵队,大开营门迎接那些倒霉的士兵。大是赞扬了一番他们在艰苦的环境下仍然没有忘记对帝国的忠诚,亲切地称赞他们为帝国真正的勇士,顿时将那些士兵感激的再次涕泪横流。 能够有机会表示自己对于落难军团士兵的关怀,林枫当然不能错过了,不仅向林枫军表示了自己爱护士兵,可以让自己的士兵更效忠于自己,又获得了法兰西军团的好感,为他以后可能要接管法兰西军团打下了基础。 不管林枫有怎样龌龊地念头。反正。林枫亲自迎接落难军士地行为得到了在场所有人。乃至后来整个帝国地交口称赞。 法兰西军团在骑兵营地护送下。于第二天中午进入了林枫军特别为他们构筑地营垒。 法兰西军团原来有近三万人。与林枫军回合地时候。已经不到八千人了。这剩下来地人。一个个形容凄惨。精神萎靡。据骑兵营地说法。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昨天送过去地粮秣让这些士兵喝了一顿饱粥。他们走路都摇摇晃晃地了。 法兰西总督是个近六十岁地人了。看着他与法兰西军团士兵一样面黄肌瘦地样子。再联想到他为国尽忠地十几个儿子。林枫可以肯定。他是个一心为国。与士兵同甘共苦地好总督。虽然这个总督地才华平庸了一点。 “唉。如果没有您地救援。我地军队就要覆灭在这里了。”法兰西总督感慨地说。语气中有无限地辛酸哪。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一时地挫伤算不得什么。总督大人十几年来防守住高卢倾国之力地进攻。实属不易啊。”林枫敷衍着恭维。这个尺度贼难控制。 “惭愧!卡里鲁斯老公爵一世豪杰,儿子更胜一筹啊。” 林枫听出他言语间悲伤胜过了感慨,不免也有些唏嘘,可怜啊,这些权势声望显赫的人。卡里鲁斯老公爵的命运并不比法里乌斯好多少。 “我打算尽快撤军,趁着大雪普降之前。你对于这里的气候很熟悉吧?这方面,还是请你多给我点建议。” “按照往年,这个时候已经大雪封路,要赶在大雪之前撤回去并不容易啊。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攻下一座高卢人的城市,就在这里息冬吧。“ “可是,万一高卢人继续焚烧城市,我们就要拖在这里,短期内,再没有援军了。”林枫奇怪地看着法兰西总督,难道他还没有醒悟? “我也是被一时的复仇冲昏了头脑啊。这里毕竟是卢格杜兰西斯,曾经的帝国伯爵领,还是有不少的居民向着帝国的。我进军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地一路杀过来,得罪了很多人,因此也就得不到当地居民的支持。瓦诺奇能够完整的攻下来,还是靠着当地人的帮助。 我已经听闻了公爵阁下您进军,只是向沿途的城市索要贡金,对于当地居民并没有采取敌对的措施。而且,以您的威名,那些当地高卢贵族也兴不起反抗之心。” “那么,你认为我们应该进攻哪个城市呢?” “里昂。” “里昂?如果我们不能完整地打下这个城市,我想,你应该知道会有怎样的命运在等着我们。” “可是,只要我们打下了里昂,卢格杜兰西斯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们可以号召当地居民向帝国效忠,将那些高卢贵族赶出去。” “号召当地居民向帝国效忠?他们被帝国强迫效忠,又恢复自由二十多年,要是他们还忠于帝国就见鬼了!!”林枫尽可能保持温和态度,心底真想就此一脚把法兰西总督踹死。 仿佛没有看到林枫的咬牙切齿,法里乌斯继续说: “里昂是一座人口十几万的大城市,毁掉这样一座大城市,是不可能的事情。占领这个城市,收集五六万人过冬的粮草,并不困难。 如果您能够攻下里昂,将获得怎样的声望?整个罗马都将因为您的胜利而狂欢,帝国皇帝将亲自主持为你修建凯旋门。” 法兰西总督神情变得激昂,仿佛看到了无穷美好的未来。 “这个老鸟!”林枫心里痛骂,法里乌斯那么热衷于进攻里昂,还不是希望拿他当枪使,妄想以这样的军事冒险掩盖这次惨败,胜了他沾光,败了一块儿倒霉。当他年轻就好糊弄了? “算了吧,冬天并不是进军的好季节,我们先撤军回马西尼亚,休整几个月,等你的军团也补充好了以后,我们共同出兵吧。至于你说的荣誉问题,你可以放心,我已经被任命为大高卢作战总统领,我会向帝国声明,是你进军里昂的行动牵制了高卢的军队,保证了我军在西线的胜利。” 大约明白自己的图谋被揭穿,法兰西总督也不再说什么,林枫保证为他推卸战败之责,他也就放下心来,心里面开始考虑,该怎样拉拢这个帝国目前风头最盛的青年。 以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统帅五六万大军,连战连捷,歼敌十几万,这样的战绩,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哪。 两军回合以后在原地休整了两天,法兰西军团恢复了一定的战斗力以后,全军开拨了。 林枫一点也不客气地拿过了所有军队的指挥权,并且将原来法兰西四个军团重新编组,其中损失最惨重的第三十三军团,三十四军团被他编成了两个大队,状况最好的第二十七军团和第二十八军团被强行打散重编。 法兰西总督请求从林枫的两个军团当中抽调部分军士充入第三十三,三十四军团,被林枫以目前还在敌占区为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林枫的强硬态度,等于在事实上要求法兰西总督放弃军队的控制权,而不仅是指挥权。 仍然以两个骑兵为先导,林枫和自己的两支亲军走在队伍的中间,有意无意地,原法兰西军团被放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两军合并有近三万人,走在宽阔的执政官大道上,林枫看着飘扬的军旗,心中也不免得意。虽然其中有四个军团破烂不堪,但现在他的确完全控制着六个军团,在帝国历史上,控制六个或以上的军团,如果不是不幸在半路上夭折,后来无不声威显赫,那都是写在历史书上的名人啊。 不再像来时一样,回军的时候,林枫完全放弃了过分的小心和谨慎,有好几次,因为行军太紧,士兵们都疲惫不堪,只能匆匆构筑营垒宿营。 林枫觉得,每天宿营都要花上两个小时以上构筑营地太浪费时间,于是再次拿出了过来时的采用的方略,前锋骑兵拿着他的亲笔信,要求沿途城市大开城门,迎接他们进驻城市。林枫认为,这样就可以避免每天花时间构筑营垒了。 林枫军本身倒是很好约束,他们跟着林枫打了一年的仗,慢慢摸清林枫的秉性了:他们胡来的机会很多,林枫很宽容;但没有允许,他们都能克制住**,林枫很严厉。 法兰西军团就不一样了,虽然寄居在林枫军下面不用担心饿肚子了,但是,作战数月,不仅损失惨重,吃尽苦头,而且一无所获,军团旗更是被迫送去了一颗金星,心中的郁闷无法排泄,行军路上惊弓之鸟的他们或许草木皆兵不敢造次,一旦进了城,高耸的城墙利马给了他们安全感,也让他们彻底回复了本性。 在宿营的第一个城市,法兰西军团白吃白拿,城市居民敢怒不敢言,还算无事。 在宿营的第二个城市,法兰西军团抢劫了部分居民,烧毁了数座房屋,当地居民向帝**告状,林枫忽略了,认为这样的事情总是不可避免得。 在第三个城市,法兰西军团,以及部分受到蛊惑和鼓舞的西班牙军团,蓝湖-羽林军士兵,以各种名义敲诈勒索了不少当地居民,并造成了一定的死伤,林枫接到禀告,督促军官约束就没有下文,军官们分到了下级军官和士兵的贡献,草草处理了事。 在第四个城市,军队在城市的作为惊动了全城,数百人前往军队宿营的地方,要求军队遵从当初他们开放城门时的协议,未经林枫许可,法兰西军团擅自出动,杀死了数十人,全城情绪激昂。林枫获知此事,考虑到不要影响自己与法兰西军团的关系,影响自己以后得到法兰西军团的效忠,以内部惩戒为由包庇了部分军官,处死了一个百夫长,赔偿了城市居民部分财物了结了此事。 在第五个城市,城市宁愿多出贡金,拒绝军队进入城区。林枫觉得有必要惩戒这个城市,下令攻城,不过他嘱咐下面的士兵,不得奴役屠杀城市普通居民。 遭到攻击的城市表现出了林枫几乎不敢相信的勇敢,花了三个小时,大军才突破了城防进入城市当中。主攻的林枫军伤亡了大约一千人,辅助进攻的法兰西军团伤亡也在三百人以上。进城以后,愤怒的士兵完全忘记了林枫之前的嘱咐,冲入了任何一座怀疑藏有反抗分子的房屋,将里面的人全部杀死,法兰西军团士兵混水摸鱼,趁火打劫。 等林枫带着军队主力进入市区的时候,城市的三分之一沦为废墟,到处青烟缭绕。见此情况,林枫马上下令,该城抗拒帝**队,屠城一日,以儆效尤。 一日之内,屠城令让城市人口减少了一半,其中大半为法兰西军团所为,他们将全部的怨气发泄在这座可怜的城市里。 当第二天太阳升起,林枫命令军队出城集合,继续前进。 规定时间内,原西班牙军团大部分都集结完毕,蓝湖-羽林军三分之二及时完成集结,法兰西军团到场的只有不到一千人。 林枫询问原有,得知意犹未尽的法兰西军团屠了整整一夜,原西班牙军队也有部分参与其中。 命令军队原地待命,林枫带着第三十一军团快速进城。 早上出来没有特别注意,街道上的尸体和四处飘着浓烟的房子给林枫的感觉也就是比较惨而已。再进入城市,林枫再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墙上被打碎的脑袋溅出的脑浆,割破肚皮,流了一地的肠子,不久前吃的早餐完全吐了出来。 “传令,将那些畜生----”林枫说到一半马上停了下来,他想起来屠城令是他下达的,这些士兵虽然做的很过分,但毕竟还是在执行他的命令。 “派人传令下去,一个小时以内,所有士兵在南城门外集合,过期不到者,杀无赦。”林枫总算忍住干呕,勉强对身边的传令兵下令,然后立刻打马逃离城市。 一个小时以后,赶到集合地点的大约有五千人,看样子,负责传令的士兵做出了他们最大的努力。 在原地再等了一个小时,又有大约两千人过来,九成以上是法兰西军团士兵,他们都被缴械隔离,还有大约一千人左右的士兵滞留在城中,出于各种原因没有出来。 “羽林军听令!处决那些人!”林枫指着被隔离的两千人。 羽林军面面相觑,那可是两千帝**人啊!! “阁下,你不能这么做!!”法兰西总督打马冲过来阻止,“一次处决这么多人,帝国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如果你觉得,他们的罪行真的不可饶恕,就用什一抽杀令吧。” “阿德巴尔!!”林枫命令将第三十一军团长叫过来,“告诉我,你派了多少人去城里面传达我的命令,我的命令是什么。”- “总督大人,可是,那可是两千人啊。”- “回答我!!”- “命令是:一个小时以内,所有士兵在南城门外集合,过期不到者,杀无赦。我派出了两个军团的所有骑兵和部分骑兵营骑兵,传令的骑兵大约有三千人。”- “阿德巴尔!维提亚斯!将负责传令的骑兵召集过来!”- “告诉我,你们是怎么传达我的命令的。”林枫对集合的三千骑兵说。 “街头喊话。”骑兵们说。 林枫再走到迟到的士兵面前,随便指了一个人,问他,他为什么迟到。 也许知道这次在劫难逃,这个士兵没有哀求,低声回答说,当时以为时间还是有的,所以,接到命令以后没有马上过来。 “你们有谁接到命令就马上出城集合的?站出来!” 大约有三百多人站出来。 “还有没有?”林枫指着站出来的三百多人,问其他迟到的人,没有了。 “这些人,什一抽杀令!”林枫命令羽林军。 羽林军没有迟疑,让这三百多人抽签,三十多人抽死签,被马上处决。 “总督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说吗?”林枫问跟过来的法兰西总督。 总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低声对林枫说:“这些人,他们被围瓦诺奇时,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也没有逃亡和叛变的。”- “羽林军听令!处决!”林枫指着剩下来的一千八百人说。 万分无奈地,三千羽林军士兵走到了近两千将要被处死的军团士兵面前。 “等等!总督大人!”阿德巴尔大声喊道。 “你有什么话说吗?”林枫看了看那些脸上露出绝望与期盼眼神的士兵。 “帝**团犯下的错误,理当由帝**团来解决。他们都是法兰西军团的人,就交给法兰西总督来处理吧。” “总督大人!我想,你不会包庇你的部下吧。”林枫想了想,对旁边的法兰西总督说。如果让羽林军这样做,也许,他的确越权了,毕竟,这些人并不直接受他的节制。 “如果法兰西总督包庇的话,就不要怪我抛下你们。这些畜生!”林枫心里想。虽然自认卑鄙无耻,心黑手辣,但是,杀人取乐和杀人发泄的事情是干不出来的,那些法兰西军团士兵在他的心里已经罪无可恕。 “第二十七,二十八,三十三,三十四军团听令!执行处决!”法兰西总督犹豫了许久没有说话,一边的塞克斯图斯急了,他已经看到了林枫眼睛里的凶厉之色,马上代为传令。 一样的无奈,被迫执行任务的人走上前,面对自己昔日的战友。 “我恳求你,让那些违反军令的人自己解决可以么?”法兰西总督忽然说。 “好吧,你给他们说,我需要给我的士兵有个交代。”林枫一时愤怒下达处决令,很快发现这样做非常不妥,一次性处死两千开小差的军团士兵,这个似乎有些严重。 “孩子们,你们跟着我……”法兰西总督向犯事的士兵请罪。 靠,这家伙这么回忆下去,倒显得我不通人情,这样可不行。林枫看法兰西总督越说越多,感动的他都要落泪了,决心不能让他再说下去。 “士兵们,我相信你们违反军令有你们的理由,比如,觉得时间充裕,比如,觉得反正身边还有这么多人,法不责众,比如,刚刚撬开了保险柜,比如,身上的财物太多,舍不得丢弃,比如,你们觉得,能够多杀死一个高卢人就可以多出一口气。 不过,军令就是军令,作为你们暂时的指挥官,我有必要为你们,也为所有的士兵的安全负责,你们都理解军令的重要性,帝**团之所以能够横行天下,就是因为我们都是文明的军队,懂得节制,忍耐,坚韧和服从。 按照安排,早上在城外集结,尽快返回马西尼亚,昨天你们执行了屠城任务,我允许了你们足够时间,也派出了足够的传令兵,来自西班牙的士兵大多严格执行了命令,甚至大多人在我发出命令以前已经完成了集结。 帝国的总督们,每个人都有他的带兵特点。我要求我的士兵完全的信耐我,服从我,而我也每时每刻提醒自己,在每一个命令下达之前,考虑到他们的安危,不做无谓的冒险,更不做无谓的牺牲。我相信,我达到了,虽然作战免不了伤亡,但是,我每次都将伤亡降到了最低,我军的战绩则是有目共睹。 我信赖我的士兵,正如他们信赖我。 也许,我不应该错误的将约束西班牙军队的严厉放在你们的身上,正如我不能信耐你们犹如信耐我的西班牙士兵。 我不应该相信,作为帝国的军人,每一个士兵都应该拥有高尚的品质和坚韧不拔的意志,每一个士兵都应该懂得严格遵照军制,服从军令。 作为我个人错误的理解和认识,以大高卢全权统帅的名义,我愿意宽恕。 但是,我个人的宽恕并不能违背军令和军制,以宽恕的名义,你们其中一半人将被就地解散,另外一半人将被处决。 我将宽恕的权利交给你们的总督,由他决定,你们中,哪些人可以得到赦免。” 林枫说完,就返回了自己的军团当中。 三千听了林枫发言的羽林军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一眼一边的法兰西军团士兵,就像看一堆大便,然后用更加骄傲而又神气的姿态跟在林枫的后面返回本阵。 法兰西总督看着返回军阵的林枫,一时失神,他知道,自己以后在军界的前途已经彻底毁掉了,哪怕他仍然能留在总督的位置上,法兰西军团也只会信服这个冷酷而残忍的年轻人。幸存的法兰西军团士兵不会再感恩于他的仁慈,他们只会记得,是他的愚蠢和纵容,让他们陷入如此悲惨的境地。 将宽恕权交给养子塞克斯图斯处理,法兰西总督默默走到一边。赛克斯图斯积极回应林枫的态度,他明白其中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已经太老了,老到没有人再将他放在眼里。 宽恕?就地解散的近一千人,不能与军团走在一起,在高卢的土地上,刚刚犯下屠杀的暴行,他们能得到林枫的宽恕,又怎么得到高卢人的宽恕? p.s: 有读者说及本书像《紫川》,很荣幸,那是本经典,不过,真的像吗? 书友jonejone猜测剧本的来源,一:赵氏孤儿,三:陈世美?四:刘胡兰?五:窦娥冤,6;黄梁一梦,7;梁祝,8;哈姆雷特;猜对了大半,第一个,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第八个。 书友清风逝者觉得本书中人物关系和故事背景缺乏交代,这个,明日发个历史背景吧,大致取材凯撒时代,罗马共和国崩溃的时期,这里篡改为迦太基和罗马分裂的时期,即商业殖民与军事征服的矛盾无法调和的时期。 第三十三章 大军出征打兔子 “公主殿下!他们摧毁了维诺都因斯城!全城两万人口,幸存者不到一半,他们甚至连小孩都不放过!!“一个高卢黑甲骑兵冲过重重围栏,在一个帐篷前飞身落马,未等站稳就跪倒在帐前。 “什么?!”维苏休斯手上的书籍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们,屠城?!” “是的,维诺都因斯城拒绝帝**队入城,帝**发起进攻,据说战斗很激烈,帝**付出了不少死伤,入城的时候,西班牙总督下令屠城一日,以儆效尤。” “是他?他下令的?” “是的,他们传徼四方,宣布任何城市敢于反抗一律屠城一日。”黑甲骑兵顿了顿,转而又说,“不过,奇怪的是,在维诺都因斯城外,西班牙总督处决了一千帝**人,另有一千左右的帝**人被就地解散。我们的军队抓获了部分被解散的帝**士兵,审问得知,他们被处决和解散的原因是不从军令。” “有没有说是什么军令。” “他们说,是因为没有在第二天及时集合。” “仅仅这个吗?” “是的。”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以我的名义,让前面的城市放弃反抗。” “公主殿下!!”黑甲骑士急道。 “你觉得那些城市能够抵抗帝国地大军吗?” “可是。我们可以继续坚壁清野。哪怕将那些城市毁掉也不能落入帝**地手上。我们已经集合了八万人。只要延时几天。我们就可以扩充到十几万。我们。一定可以击败他们地。”骑士继续说。 “绵羊再多也不是狮子地对手。克里森(人名)。西班牙公爵在大高卢呆不了多久。很快。我们就可以与帝国签订和约。没有必要将他激怒。” “可是。殿下!如果放任他在高卢地土地上横行。迟早有一天。他会吞掉整个高卢!” “不会地。他不会有这个机会。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所能了解地。你只管执行我地命令。” “是。公主殿下!”被称作克里森地骑士无可奈何。退后几步。翻身上马。朝着外面冲去。 “他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他不忍心,为什么又会下屠城令?”维苏休斯捡起地上的书,继续看,一边看一边想。 书,她已经看了很多遍了,西班牙的德鲁依教徒将搜集到的所有有关弗拉维斯的事情整理了出来,但是,越看她越糊涂。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十恶不赦?除了在战场上,被他陷害杀死的都是该死之人;荒淫无耻?他从来没有糟践他亲近过的女子;冷酷无情?他却常常资助那些穷人,虽然方法奇怪了点,居然先要将人打一顿。 不喜欢艺术,却写了两个足以让他名传后世的剧本;控制了西班牙大半的商团,却没有趁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相反却制定商业法规,让西班牙的商业更加繁荣昌盛;从来不喜欢战争,却在一年时间取得了令人惊叹的战绩。” 看到林枫常常带着一帮护卫外出,以流氓地痞的名义殴打那些经济困难,朝不保夕的人,然后提供大量金钱粮食,维提休斯笑了起来,做好事还有这样做的么?难为那些护卫能够揣摩他的意思,下手那么有分寸,应该也是那样经常被他修理吧。 林枫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而且,自己的生平被一个人动用整个宗教的力量调查了,他非常奇怪沿途城市自从屠城以后的配合。 高卢人从来不是胆小的人,他们的勇武达到了足以让人觉得高卢人过于鲁莽,所以,林枫绝对不相信,依靠屠城就真的能够震慑住高卢人。 自从屠城以后,林枫考虑过要低调一些,恢复每天在野外修建行营的宿营方式。不过,他随后接受了汉诺-乌尔索的建议,觉得的确应该在高卢保持自己的强势态度。虽然不愿意再屠城,但是以屠城为要挟的传缴被送了出去,林枫并不认为他会受不了满城冤魂找他索命。 经过冷酷处置两千人的事件以后,不仅西班牙的军队,就是法兰西军团也对他充满敬畏,也许再下达屠城令,不会出现像上次那样的残酷,林枫虽然没有说自己讨厌屠杀,但是,他在当天进城的时候,看见满地尸体时的呕吐还是被周围的军士传出去了。 军士们并不能够理解,他们的统帅既然能够在战场上毫不留情地驱使成千上万人厮杀,冷酷地算计杀死成千上万的敌人,怎么又会害怕屠城的尸体呢? 一路无惊无险地回到马西尼亚,德米泰的军队得知林枫军的到来,流窜返回边境,林枫没有主动发起进攻。 林枫军护送法兰西军团回到马西尼亚,在边境城市塔罗迪斯城驻扎下来,与德米泰军队遥想对峙。 屠城和处决上千人,林枫在不适应中感到迷惘,他不明白当时怎么就能做的那么果决,他肯定自己本该不是那样的人的。 法兰西总督一副颓废衰败的样子,林枫处决法兰西军团士兵,就像一把尖刀扎入他的心肺,他原来还担心林枫夺占法兰西行省,霸占军团,想着讨好林枫,回到马西尼亚,法里乌斯忽然觉得,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离开这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屠夫?”林枫躺在雪地上,茫然地看着天空,进入马西尼亚后,他不至一次听到人民暗地里这样称呼他。帝国公民这样称呼他不是因为死在他手上的几十万高卢人,而是他下令处死了一千多帝**军士。 “屠夫?”林枫很不喜欢这个称号。 “弗拉维斯!你怎么躺在地上了?去打猎吗?”阿塞娅早上出来,发现林枫躺在地上,慌忙过来扶起他,她知道,一直以来养尊处优的林枫,抗寒抗病的能力很差。不过,阿塞娅知道,林枫有很强的自尊心,不能说,你这样躺着生病了怎么办,那样,林枫九成会躺在地上,直到生病了为止,她委婉地请求林枫陪他打猎。 “打猎?”林枫站起来,有些疑惑地看着阿塞娅。 “是啊,打猎。听说这里有种红鹿,奔跑灵巧迅速,能够打到红鹿的人,来年一定很幸运。” “可是,有冬天打猎的吗?” “冬天是最好的打猎季节啊。”阿塞娅忧伤地回答。弗拉维斯以前很喜欢打猎的,从八岁起就与她一起,冬季经常外出狩猎。 “哦,我只是觉得夏天的动物膘肥体壮,打起来才有收获啊。” “动物最肥的时候应该是在秋季。那时候,动物都把自己养的很肥准备过冬。” “好吧,管它是哪个季节。汉尼拔-巴卡!” 汉尼拔马上过来,林枫突然想,怪不得不少人喜欢把自己的狗啊狗啊取名为凯撒,亚历山大,拿破仑之类的,这样叫起来就是爽啊。以后再有仆人,就给他们改名为秦始皇,汉武大帝好了。 “请问有什么吩咐?” “让哈斯-朱拔带一个唐军营,汉诺-乌尔索带一个大队的羽林军过来,就说一起去打猎。” “就我们两个去不好吗?” “要不,将你的蓝湖军也带过去?” “那么,要不,将军团也带过去?” “军团也去?”林枫脑海里面浮现出一副画面:一只老熊痛苦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在它的前面,是数万帝**人的密集方阵。 “好啊,也许比打仗有意思多了。”林枫想到数万人在他的调遣下杀熊打兔子,似乎是个有趣的场面。 华历十二月,在马西尼亚(佛西尔)人睁得大大的眼睛的注视下,林枫带着从各个军里面抽调出来的六千军士进入山林,开始为期一个月名为冬训的打猎行动。 林枫下令所有部队以百人队为单位散开狩猎,每个百人队携带十天的口粮,到时候能在山林中坚持一个月的百人队将获得特别嘉奖,不能坚持的则自己返回塔罗迪斯城。 林枫身边带着全部羽林军和蓝湖军,十几个男女奴仆,以及死赖白赖跟来的卡图斯(卡里鲁斯家族派到林枫军来的奴隶贩子)。 蓝湖军作为雇佣军,经常在山林里打猎补充军粮,打猎水平大多非常高;军团士兵驻守地方,轮到休息的时候打猎为乐;羽林军大部分都是阿加利亚矿工和伐木工人,算得上山里人,打猎几乎是他们的本能;至于贵族骑兵营,打猎对于贵族来说,是最时尚的消遣,不少人出征的时候还带着猎狗。 经过桑东尼营地阿塞娅的“训练”,林枫打猎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每天打一只鸟可以,但靠打猎养活自己几乎还是不可能的。每天看见部下带着大堆的猎物回来,而身为统帅却只能在一边指点仆人烧烤,林枫觉得,打猎对于自己来说,并不是个好主意。 在这个不幸的残留着英雄主义的年代,落后的西方不要说学会了鹰猎,狗猎,就连围猎都不知道,否则,林枫好歹也能命令士兵们将猎物驱赶到眼皮底下打靶。为了个人的颜面,林枫也不能将无耻的彰显王八之气的围猎给“发明”出来,毕竟,他不好意思让历史学家严肃地写上一笔:某年月日,弗拉维斯狩猎,日射兔子六百八十七只(《清史》?)。 无事可作的林枫开始回忆一些诸如十字弩,长弓,复合弓之类的武器,不过,仅仅是回忆,网上有帖子说长弓的杀伤力毁灭了骑士文化,火器的出现毁灭了城堡和中世纪。如果满足于目前的社会形态,还是在这个背景下面做事情的好。 “嗨,你怎么还在这里,烧烤好了吗?” 一个名叫尤莫普斯的贵族走过来,看见林枫在一边发呆喊道。 “没兴趣。” “可是,你不烧烤,我们吃什么呀。”尤莫普斯走到林枫的身边,将手上提着的两只野兔一只山鸡扔在他面前。 “我是你们的统帅和总督,需要为你们烧烤吗?” “这个----”尤莫普斯犹豫了一下,老实地将猎物捡起来,朝着仆人们休息的地方走去。 “汉尼拔-巴卡!”林枫大声喊了一声。 “大人,我在这里。”汉尼拔从一个树丛里面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把弓。 “我命令你,负责营地所有人的烧烤,不许争辩,就这样。” 林枫本来在考虑解甲归田的事情,战争的刺激过去,就像电脑游戏,只是在忽然之间,他对这个游戏厌倦,以至于不想再玩下去。作为穿越人士,除了打仗,本该还有很多其它的乐趣才是,战争,太劳心劳力,没有意义的事情,何必勉强做下去? 尤莫普斯的随意之语却惊醒了林枫,林枫意识到,不论在哪个时代,如果不能有所作为,不能站在成功的阶梯上,没有人会在乎这个人的存在。 “能够被关注,只是因为你站的足够高。现在,我可以对这里的人生杀予夺,但如果我没有了军队,只是个普通的贵族,也许,这个营地里有很多丘八能当街给我难堪。” 第三十四章 女庞培 林枫处置两千开小差的军团士兵固然有一时冲动和厌恶,也有为个人打算的想法,法兰西军团死的人越多,他的掌控就越牢固。 但是,近千人在他眼前被割断喉管的场面太震撼了,饶是神经越来越粗大的林枫也被一时震慑住,以至于他一时之间忘记安排部将善后了。 后果是灾难性的,也许,在林枫的有生之年都不能消除它的影响力。 好处也是明显的,林枫的冷酷和血腥手段不仅吓住了法兰西军官,就连林枫军、骑兵营也被吓住了。 林枫没有在意的情况下,法兰西军团中残存的贵族和军团们纷纷向他表示臣服,听从林枫的安排。 不过,仅仅控制军队是远远不够的,帝国十个行省,能够担任总督的,无不是多方势力妥协牵扯的结果,即使像林枫这样异军突起的总督,在他担任总督的背后,也是卡里鲁斯家族活动的结果,而不仅是他的军功。 法里乌斯不论出身还是能力都没有担任总督的资格,他能当上总督,一方面是支持他的法比斯家族实力雄厚,另一方面也是法里乌斯本人手腕灵活,八面玲珑。还有一点就是:法里乌斯接管法兰西总督正逢高卢军势最强,卢格领和塞广尼领朝不保夕的时期,罗马任何一个家族都不希望和法兰西这条破船牵扯太深。 “法里乌斯急忙率军进入卢格领,很大程度上,是希望赶在大人前收复失地,巩固其在法兰西的地位,但他在卢格的惨败,将他最后的价值也失去了。”林枫打猎回来,家族派来的新成员,帝国**官之子,家族嫡系继承人之一,朗图鲁斯找到林枫,“卡里鲁斯家族虽然强大,无法支持你成为两个行省的总督,作为交换,我们可以和法比斯家族平分法兰西。” “我们为什么不尽最大努力挽救法里乌斯,支持他留在总督的职位上?”林枫奇怪地看着朗图鲁斯,“我不是向家族说明了吗?我有完全把握控制住法里乌斯。” 朗图鲁斯摇摇头,“现在,罗马(帝都)都认为法里乌斯是个蠢货,支持他成为法兰西总督的法比斯家族因此遭到政敌的猛烈攻击,家族决不希望牵扯进去。” 林枫沉默了一会,“新派来的总督是谁?” “即将卸任地执政官波德希姆-卢萨德。一个老狐狸。贪婪地人。我们只能为你争取到两个军团地指挥权和纳尔榜领。” “那么。高卢呢?”林枫声音大了点。他没想到自己地计谋在罗马地决定下如此苍白无力。 “以卢瓦尔河和阿列河为界。以南和以西归西班牙。其它地方归法兰西。西班牙军团必须保证收复卢格和塞广尼。将林恭内斯交出去。” “这就是结果?!”如果林枫接受了这个分配方。他救援法兰西地努力就完全白费了。不仅如此。他在明年还要为法兰西免费征战! “法兰西行省将为你地出征准备一切。”仿佛看出林枫地心思。朗图鲁斯急忙补充。“不仅如此。征战中获得地战利品完全归卡里鲁斯家族支配。不需上交帝国。” “这是卡里鲁斯。法比斯。卢萨德。尤利西斯。伊利帕亚斯五个家族共同商讨地结果。包括整个东地中海地利益分配。”朗图鲁斯语气转为歉意。“家族希望你接受这个分配方案。” “这么说,我不过是为家族打工了。”林枫沮丧中不忘调侃。 朗图鲁斯不理解打工的意思,不过,他还是做出一副崇拜和仰慕的表情,“您为卡里鲁斯家族争取到了一个执政官职务,还有共享迦太基的港口和阿非里加的贸易垄断权。” “就这样把我卖了!”林枫狠狠地想,“我会让他们后悔的!” 林枫秘密联系法里乌斯,告诉他罗马的决定,法里乌斯知道后又苍老了几分,很有些心灰意冷地对林枫说,他打算卸任后去西班牙,如果林枫愿意收留他的话,他愿意为林枫服务。 法里乌斯没什么军事才能,他的外交和管理能力却非常出色,总督法兰西期间,不仅利用高明的手段将高卢军引向法兰西,也将半个法兰西打理的很有条理。马赛城在失去半个行省的领地后不仅没有衰落,反而因为战争而更加兴盛。 “法比斯家族不过是过河拆桥吧,法里乌斯担任法兰西总督,为了法比斯垄断高卢贸易立下了汗马功劳,光是武器走私,法比斯家族在十几年里就聚敛了上百万金币的财富。现在,他们扔掉法里乌斯就像扔掉一堆垃圾。” 林枫接受了法里乌斯的投靠,并保证只要法里乌斯认真为他服务,他决不辜负他的努力。 法里乌斯感动之余告诉林枫,他不惜出卖尊严傍上法比斯家族,不过是希望为自己的儿子们争取表现的机会,怎么能想到,他十几个儿子没有一个出色的,十几年的高卢战争,他除了失去大多数儿子,连一个建立军功的都没有。 林枫愕然半响,长久无语,法里乌斯是个罗马人,几乎没有机会通过商业起家,可是,军功真有那么容易获得么?一百多年来,只有六个罗马家族依靠军功崛起,这六个罗马家族在最后无不在最后选择联姻迦太基,军功总是不可靠的,商业贸易才能保证家族的长盛不衰。 “如果你还有儿子希望获得军功,让他跟着我吧,我让他担任我的副将。”林枫同情地说。 法里乌斯听到林枫这个提议,激动地跪下来,老泪纵横。根据帝**律,将军们都能为自主任命若干副将,副将没有军队指挥权,相当于参谋。发展到后期,副将实际已经成为将军们培养接班人的手段,将军们委派副将指挥分队捞军功,只要这个副将不太笨,总是能很快出人头地。 让法里乌斯激动至此还有一个原因:年轻的弗拉维斯(林枫)还没有任命过副将,成为林枫的副将,很有希望成为林枫军的二号任务,甚至是继承人! “可惜,我只剩下一个智障儿子了啊!!”法里乌斯激动许久回到家里,猛然想起自己十几个儿子死的干净,放声大哭!! “父亲,你为何哭得如此伤心?”范尼娅跪倒在法里乌斯面前,“只恨我不能帮助父亲!” 法里乌斯努力止住悲声,“可惜了你的十六个哥哥啊,如果他们还有一个活着!” “可是,父亲,你还有赛克斯图斯。”想起十六个哥哥死在战场上,范尼娅也忍不住眼泪,但她不能陪着父亲哭泣。 “赛克斯图斯!!”法里乌斯想着回军路上这个养子向林枫摇尾讨好的样子,厌恶地呸了一句,“那条狗不配做一个罗马人!我可以让他继承我的财产,决不允许他继承我的姓氏!!” “那么,你还有我,还有塞维乌斯。”范尼娅抱着法里乌斯的腿,“就算死去,我不会让任何人玷污莫纳提乌斯这个姓氏。” 听了女儿的话,法里乌斯认真审视自己的女儿,一个想法在脑海里产生了,这个想法是如此强烈,以至于法里乌斯全身颤抖起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想。 “范尼娅,你愿意为家族牺牲一切吗?” 范尼娅看见父亲的表情有些狰狞,吓了一大跳,但对父亲的敬爱让她点点头,“只要父亲满意,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那么,让你跟着弗拉维斯呢?”法里乌斯爱怜地抚摸范尼娅的头,“你是个好女儿。” “我,愿意。”范尼娅眼泪马上瀑布一样地流下,“哪怕你让我侍奉恶魔我也愿意。” “好,好!”法里乌斯拉着范尼娅进入房间深处,掏出剪刀,“先把头发剃了。” “什么?”难道林枫喜欢光头的女孩? “从此以后,记住,你不再是范尼娅,你是庞培-莫纳提乌斯,我的第十八个儿子。” 第三十五章 饿不死的人 林枫在新年之前赶往林恭内斯的息冬营,呆在马西尼亚,他快要被不断的应酬烦死了,所有人都希望探听到林枫军明年的作战计划,希望在征战中分一杯羹。 卡及雷克斯被林枫扔在军营中饿饭,因为救援法兰西军团的事情,林枫把这个可怜的人忘记了,直到第七天,负责看守他的士兵觉得再这样饿下去就要死人了,顾不上等待林枫的命令,每天给他送一晚稀粥。 林枫回到营地,看守的士兵连忙求见,说及扔在军营中的俘虏,相对饿得奄奄一息的卡及雷克斯,他们的压力很大,既担心饿死了人,又害怕林枫追究他们私自送饭的行为。 “你是说,这两个多月,你们只给他喝水?”林枫惊讶地叫起来,“他还没死?” “没死,不过快了,可能挨不过明天了。”求见的士兵肠子都悔青了,听统帅的意思,明显要饿死俘虏,早知道,他还用的着担惊受怕? “真的没死?” “没,没死。”士兵心里狠狠地想,就算没死,今晚回去也让他断气了,两个月都没饿死,但愿统帅相信,不会追究他的渎职。 “你没有送饭?” “没,没有。”士兵冷汗直流,如果因此追究他勾连蛮族,就要死的冤枉了。 “好,好!带我过去看看。”林枫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两个月都饿不死的人啊!!” 士兵当场晕了过去,他最后的想的是,“早知道这样,昨晚就不好心让卡及雷克斯吃顿饱饭了。” 卡及雷克斯躺在肮脏地黑木屋里。不时地溜眼看向小洞外地世界。他多么怀念外面地泥土。小草。河水。想念天空。大地。高山。多么怀念外面地世界!为了能够看到外面地世界。他向看守他地士兵下跪。但是。没有人敢把他放出来。甚至不敢留一个洞给他感受外面地光明。他不得不偷偷地寻找薄弱地木板结合部。用长指甲抠出一条狭窄地缝隙一饱眼福。哪怕只能看到营地地一个小角落。 每天送饭送水地时候打开地那个小窗口就是他地天堂。昨天。那个天堂送给他整整一大碗麦片粥和一大块足有二两重地熏肉! “打开它。”就在卡及雷克斯期盼着从此以后每天都有昨晚地待遇。yy着吃饱饭是多么美妙地事情地时候。外面传来一个似乎熟悉。又非常遥远地声音。那个声音地主人。他痛骂了五天。诅咒了五天。哀求了五天。现在。他已经记不起来了。对他来说。那是上个奥林匹亚纪年(一百年?)地事情。 强烈地阳光照入黑屋。外面阴沉沉地天空。寒颤颤地冬风。给他地感受就像阳光普照地盛夏地季节。 “这个。就是卡及雷克斯。自称高卢第一勇士?饿了两个月地人?”林枫不敢相信地看着衣服破碎几乎**。全身乌漆麻黑骨瘦如柴地人。怎么也不能将这个人与两个多月前强壮地高卢人联系起来。 “没错。就是他。”看守士兵战战兢兢。不知道林枫会不会惩罚他地失职。想着自己两个月都不能帮助统帅饿死一个人。他羞愧极了。 “好好照料他,找个医生看看。”一股恶臭从黑屋和黑人身上飘出,林枫本来有些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们做的很好,一会找军需官,每人十个金币,这是你们应得的。” 两个看守长吁口气,十个金币等于他们一年的军饷,但他们更高兴的是,终于把这个麻烦卸下了。 留守营地的马尔库斯在林枫安歇下来后,忐忑不安地请示:林恭内斯长老们这两个月来都在为卡及雷克斯求情,希望能够放人。 “他们不要求我们释放其他俘虏吗?”林枫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低声哀叹一声。 “可能,他们不想另外交出人质了吧。”马尔库斯小心地说,“如果总督大人不满意,我们马上向他们要求这一点。” “我们总督大人真是太色了吧,难道安巴利人提供的三百个女‘人质’还不够?”马尔库斯又是羡慕又是叹息。 “这样的话,就算了吧。”林枫摇摇头,“林恭内斯人没有异常表现?” “他们要求我们交出卡及雷克斯,除了长老们的请求,还有两次,他们集合了数百人冲击我们的营地,都被他们的长老劝回去了。” 马尔库斯说到这里很是担心地说,“我们的士兵太少,这个营地看守不过来,所以,没有追究他们,有人告诉我们说,林恭内斯人认为软弱可欺,密谋进攻我们。” “他们的军队呢?” “几个大家族都召集了军队,我警告了他们,他们说,这是为了防备其它部落,特别是卢格的高卢人。卢格的高卢部落很不安分,大人救援法兰西军团撤回马西尼亚,但是,卢格的领主没有遣散他们的军队。” 考虑了一会儿,马尔库斯说出了自己的恐惧:“根据对我们友好的高卢人提供的消息,德鲁伊圣地推选的精灵公主就在卢格,她有一支上千人的精锐黑甲骑兵,护卫在她身边的还有高卢其它地方的领主武装。据说,她联络了卢格的领主,随时可以聚集一支人数超过十万的军队。林恭内斯人和安巴利人都在暗地里准备迎接他们的公主。” “你的意思是?” “我军可能遭受高卢人的大规模进攻,临时盟友可能背叛我军,我恳请大人尽快调集军队,先一步毁灭他们的进攻意图。” “难道他们不能安静一点?”林枫很有些不愉快,“那么你说,我需要调集多少军队,首先进攻哪里?” 马尔库斯忍不住偷看林枫的表情,他猜不准这是林枫给他表现的机会呢,还是讥笑他干涉军旅事务,他只是个出身平民,被扔在这里驻守孤营的倒霉蛋而已。 “说吧,说错了我也不会怪责你,我记得我们以前在西班牙就认识了。” 受到鼓励了,马尔库斯感激地看了林枫一眼,他曾经以百夫长的身份接受过林枫的馈赠,林枫称赞过他,说他有将才。 “一个军团,足够的骑兵,突袭勒皮尔斯,我有可靠的情报,高卢人在那里聚集了大量粮草。毁灭勒皮尔斯的粮草,我们就能破坏他们的攻击企图。” “我让列克苏斯军团(军团长阿德巴尔,阿塞娅的父亲)和骑兵营加速前进,三天之内他们会到达这里,五天后出征,你在这里做好出征的准备。”林枫接受了马尔库斯的建议。 “这次出征,我让你担任阿德巴尔的副将,不要让我失望。” 马尔库斯立刻屈膝跪下,做出保证,他的身份低微,还没有向林枫效忠的资格。 “一个军团是不够的,我随后会带着维列斯军团(军团长德西乌斯)和羽林军支援你们,不要冒失,更不要冒险。” 第三十六章 高卢情圣 冬天的高卢是危险的高卢,强壮的高卢人能够凿冰游泳,天寒地冻,高卢人能够披着兽皮,裸露他们的臂膀,住冰屋,狩猎山林。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高卢人慢慢习惯了希腊人的亚麻布和棉布,习惯了温暖的房屋,冬天的高卢人,更喜欢围坐在火炉边,等着冬天过去。 越南边的高卢人受到希腊和罗马文明的侵蚀越严重,他们瞧不起北方邻居的野蛮落后,生活艰苦,北方人,当然也瞧不起南方的堕落腐化。 里昂城里,北方人和南方人泾渭分明地占据着对立的两条街道,他们一方是跟随公主南下的比尔及人和沿海高卢人,一方是卢格高卢人和慕名而来的其他南方高卢人。 夹在两者中间的,则是势力强盛的阿孚尔(高卢)人,以及少量阿奎塔尼人。 维苏休斯痛恨同胞们相互敌视的态度,但是,南方和北方,领主之间的矛盾,即使她以精灵公主的身份也不能调和,她只能尽量打起精神,周旋于他们之间。她只盼望冬天尽快过去,比尔及和莱茵的援军尽快到来,早点结束这场痛苦的战争吧。 阿古斯公爵是追求维苏休斯最热切,也是希望最大的人,为了公主,他不惜放弃阿孚尔的领袖位置,追随在公主身边。但是,距离公主最近的不是他这个追求者,而是圣地为公主准备的守护者,来自纳尔维部落的勇士,一个粗俗的比尔及野蛮人。 围困法兰西军团,伏击林枫,维苏休斯用她娴熟的军略证明了她的智慧和才华,让阿古斯自惭形秽,眼花缭乱的军事部署,有条不紊的轮番进攻,让阿古斯自卑。他忍不住想,除了显赫的地位,他连比尔及野蛮人都不如,那个野蛮人能打遍军营无敌手,他连个普通的高卢士兵都打不过。 “如果让我返回阿孚尔,我能帮助她集结五六万人,但是,不需要我的帮助,她已经在卢格集结了十万人!!” 这是个多么不公平的社会,为什么上天不给我更强大的力量,更多的智慧?阿古斯左拥右抱,吃着千金难买的冬日葡萄,地上随意丢着万金难求的丝绸衣袍,愤愤不平地咒骂着上天的不公。 “公爵殿下,回去吧,只要您是阿孚尔人的领袖,吉奥斯王族就不能不考虑您的立场,他们会慎重对待您提出的联姻请求。爱杜依遭受重创,整个高卢王国,还有谁能媲美您的权势?以西班牙公爵的贪婪,他会继续入侵,直到整个高卢联合起来反抗他。这将是又一场伟大的战争,上次造就了德米泰亲王,两位王室公主先后嫁给他,这次,不需要公爵殿下参战,您就可以要求王室联姻,王室必须依靠阿孚尔的力量!” 可是。长者地老成之言。在阿古斯公爵听来是多么逆耳。仿佛在指着他。骂他。“如果不是仗着父亲地威名。狄维奇-阿古斯!你不过是个废物!” 所以。阿古斯公爵愤恨地拒绝了长者地劝告:“哪怕在战场上为了保护公主殿下战死。我也不要逃避爱情地考验。我要誓死守护她。以我地绵薄之力。不让公主遭受任何地伤害。” 阿古斯公爵地父亲。发现和支持文德克斯-德米泰击败帝国十个军团地入侵。扶持德米泰成为高卢第一元帅。虽然被迫允许德米泰入赘王室。声威直追高卢国王。 这位可敬地父亲给阿古斯留下了一笔丰厚地遗产。除了阿孚尔人地心悦诚服。还有高卢智者地积极投效。阿古斯地身边。聚集了大量人才。 阿古斯拒绝坐享其成。一位精通政务地人站出来。向阿古斯提出另一个建议:“公爵殿下。既然您不愿意利用您地权势。那么。为公主殿下出力吧。公主地身边多股势力混杂。需要人为她做整合工作。减轻她地负担。” “不行。那样会让公主殿下误会。认为我在夺取她地权利。我不能让公主殿下厌恶我。哪怕这个可能性不大也不行。” 接着,又有一位精通军务的人站出来:“既然如此,公爵大人,为公主殿下作战吧,公主殿下身边的军队虽多,信得过的却少,为了明年的战争,公主殿下尽最大可能地聚集粮草,这些粮草很多囤积在勒皮尔斯,为公主殿下守粮草吧。” “什么?守粮草?让我看守库房?”阿古斯愤愤地说,“难道你们认为,我只配给人守库房?” 这下,公爵身边最聪明的人都想不出办法了,他们为公爵殿下的痴情深深感动,他们心底默默地说:“怎么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白痴!” 维苏休斯对勒皮尔斯的安全很上心,但是,她不能派她的黑甲骑兵去守护。跟随她的领主,他们都是勇敢的人,武艺高强的人,但是他们各自的兵力太少,互不信服,一个领主太少,两个领主太多。 “这里,守护勒皮尔斯,你是我最能依靠的人了。”维苏休斯不能不找阿古斯公爵,他是唯一威望足够,军队够多的人。 “除了你的本部军三千人,我将从里昂的领主们中挑选十个协助你,他们都有数百到上千的士兵,这样,即使帝**突袭勒皮尔斯,你也有上万的兵力,足够坚持到我支援你。” 阿古斯听到前面一句几乎冲动地喊出声来,公主殿下终于认为他是最能值得她依靠的人了!!可是后面一段话打击到阿古斯了,他大声说:“公主殿下,不需要他人协助,我的本部军足够守住勒皮尔斯,如果帝**敢进攻这里,我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维苏休斯不置可否,她认为阿古斯有信心是好的,“很好,不过,勒皮尔斯非常重要,没有那里的粮草,我军就集结不起来。我相信你能打败入侵者,但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还是要派给你十个领主,叮嘱你,守住勒皮尔斯就是胜利,我不会忘记你为高卢做出的贡献。” 阿古斯听了维苏休斯温软的劝慰和鼓励,信心爆棚,“放心,我一定守住!” “不要主动进攻!” “我不让他们进攻。”阿古斯的意思是说,他不让帝**有接近勒皮尔斯的机会。 但是,维苏休斯听错了,她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有些精力憔悴,听到“不”就满意了,所以,她放心地将勒皮尔斯的防务交给阿古斯。 第三十七章 危险的冬季(1) 厚厚的毡布,温软的毛毯,营养丰富,口味芬芳的鸡汤,炉火熊熊,一群侍女的最贴心的服务----卡及雷克斯在林枫都嫉妒的待遇下,茁壮地重新成长。 这是息冬营外新建的小别墅里,卡及雷克斯慢慢恢复健康,每天,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林枫就会跑出军营,在别墅里陪伴这个可怜的高卢人。军团兵嫉妒卡及雷克斯受到这样的重视,卡及雷克斯遭受惨痛的折磨,对林枫又恨又怕,对林枫的重视又得意又惶恐。 其实,林枫这样做,别墅中的生活比军营舒服太多了。 “顶多再过一年,我就有足够威望废除可恨的宿营制度,至少让统帅享受应有的待遇。”但是现在不行,林枫不能给人攻击自己的理由和借口。 德西乌斯和马尔库斯出发了,没有骑兵护送他们,一场大雪,齐膝的积雪让战马无法行动,历尽艰辛赶到冬令营的列克苏斯军团和萨乌尼特军团疲惫不堪,不再适合这次突袭任务。 “这是个很艰巨的任务,你们将要以一个军团的兵力,冒着寒风和积雪,在陌生的道路上跋涉三百里,攻击一个可能严正以待的城市,这个任务能否完成,我很悲观。”林枫对出征在即的军团说,“你们可能遭受惨重的损失。” “但是,我仍然坚持派遣你们出战!哪怕是最小的希望,我也决不放弃!如果你们能够烧毁勒皮尔斯的粮草,明年的战争,我们不仅必胜,我们也不需要付出重大的损失,不用沉痛地看着更多的战友死去。” “不论这次出战成功还是失败,你们都是英雄!” “我希望你们能平安归来,不论你们能否完成任务!” hooooah---- 维列斯军团士兵以最大的声音吼出他们的力量,不需要说更多话了,他们知道此次出战的意义,他们相信自己不会辜负统帅的信任,不会让他们的战友失望。 “这次出征。我为你们准备了一样东西。也许。它们能够帮助你们。”非常满意维列斯军团地反应。林枫命令羽林军送过来大量器具。 当着上万双眼睛。林枫表演了一番滑雪。他地动作很笨拙。十几米地距离。他滑倒了两次。更多时候是矗在原地不能动弹。滑雪不是那么容易地事情。何况。这是丘陵地? 军团士兵没有笑。他们认真地看着。 “你们可以尝试一下。滑地好地话。很有用地。”林枫停下自己丑态百出地表演。指示几个滑地很好地羽林军士兵炫耀了一番滑雪技能。 维列斯军团士兵一个个接过滑雪板。将它们绑在脚上。他们中有些人很快掌握了诀窍。大多数人地表现比林枫更糟糕----好歹林枫在演示以前尝试过。并且多少知道点理论知识。 军团士兵们很快找到了滑雪地乐趣。林枫给了他们三天地时间适应。军中很快掀起滑雪地热潮。为了尽兴。百夫长们甚至建议林枫从林恭内斯人那里征集辅助军。协助军团将军营附近地积雪堆厚些。 滑雪的军团兵有一半是从军超过三年的老兵,军龄超过十年的占四分之一,其中不乏大胡子士兵,看着他们笨拙而高兴地滑雪游玩,林枫的心无穷舒畅中。 “士兵们真的很容易满足啊。”林枫感觉他成长的太快了,他现在真的觉得,不论那些年轻的士兵还是大胡子士兵,他们都是自己的孩子。 维列斯军团五千三百多名士兵,一千多人能滑雪赶路,其它人虽然能勉强滑雪,但他们滑雪花费的力气比步行更多。其它军团因为场地限制,学会滑雪的人更少,大约有五六百人。 将会滑雪的士兵挑选出来不现实,他们大多习惯了各自所在的团队(百人队),突然将他们重新编组,他们不论在行军还是战斗中,都很难做到相互默契,没有那份默契,他们的应变能力就要慢上很多。 林枫要求那些会滑雪的人,让他们主动承担路上的侦察和反袭扰任务,遭遇会战时再回到各自团队,这样就能最大可能地节省士兵的体力,避免各自为战。另外,滑雪的士兵是不能穿甲胄的,他们必须将甲胄委托给步行的战友保管。林枫准备了些马拉雪橇为他们提供运输。 其它军团(包括羽林军)会滑雪的五百多人,林枫将他们编组在一起,直接归属马尔库斯指挥。德西乌斯不需要副将了,林枫不能实现他最初的许诺,将这支“机动”步兵交给他,告诉他说,如果他在这次任务中表现出色,他将举荐他担任正在重组的法兰西军团的首列百夫长,或者军团副将。 “五千多人远袭勒皮尔斯,成功的希望真不是很大。”林枫很是不满突降大雪,但是,老天爷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 “蓝湖军能派出去侦察吗?我需要及时掌握维列斯军团的情况,虽然可能性非常小,但是,万一勒皮尔斯只是高卢的阴谋,这个军团会有危险的。”尽管还是有些心虚和不安,林枫不得不找阿塞娅帮忙,蓝湖军中有很多高卢人,他们适应这里的气候,不仅如此,他们能融入高卢当中,更方便查探消息。 阿塞娅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林枫的请求,最大可能地安排蓝湖斥候查探消息。她很认真地告诉林枫,“我说让蓝湖军跟过来好吧,蓝湖军总是能帮到你的。” 林枫苦笑,他当然知道蓝湖军的价值,长期在高卢活动,蓝湖军在高卢简直就像在家里一样。 维列斯军团离开了,息冬营的士兵更高兴了,只要不是轮到值班,士兵们都热心地在滑雪场交流经验,最高峰时期,滑雪的士兵是如此之多,以至于他们相互挤压在一起! 天气越来越冷,士兵们的兴致越来越高,他们热火朝天地铲雪建设滑雪场,抽签决定滑雪的机会。不远的林恭内斯人也被他们的乐趣感染,征求军团允许,想要在滑雪场上过瘾。 “看到了吧,那些帝**人!他们正在训练冬季作战,以后,就连冬天他们也不会让我们安宁了!”串联到林恭内斯的卢格高卢人则积极传播谣言,“我们只有团结起来,才能保护我们的自由,我们不能让帝国的人干涉我们的生活!我们绝不能接受帝国的奴役!贪婪的帝国,我们绝不能忍让!” 第三十八章 危险的冬季(2) 遥远的茹拉山下,塞广尼人前门送走林枫派来的人,后门迎进维苏休斯派来的使者。在帝国和高卢之间,塞广尼人拿不定主意,既不想投靠高卢,也不愿意接受帝国的统治。 维持现状是最好的,但是,塞广尼人知道,强势的帝国不会放弃进攻恢复法兰西行省的机会,甚至有可能,西班牙公爵已经制定出征服高卢的计划。 “我们或许可以等待帝**与高卢军分出胜负,但是,这次的胜利将不同于上次。要么,西班牙公爵灰溜溜地逃回西班牙,高卢迫使帝国接受他们的条件以换取法兰西和平;要么,帝国征服高卢。不论那种结果,维持中立都将让我们面对战后胜利者的怒火。” “我们必须做出决定!帝国,还是高卢,或者坚持我们的独立!” 塞广尼的智者(德鲁伊)将选择权给了部落,行走在部落间的德鲁伊长老没有要求塞广尼投靠高卢。德鲁伊虽然是高卢的国教,但以圣地为中心,德鲁伊并没有严格的教会制度,他们的存在让高卢认同他们是同一个民族,但是,德鲁伊世代相传的教典从来没有认为高卢(凯尔特)应该建立统一的国家。 德鲁伊不在乎国家形式,即使他们吸收了希腊、罗马、腓尼基(迦太基)的宗教因子,他们也不过认为,一个松散的,足够守护他们自由的高卢部落联盟就足够了,他们甚至仇视国家制度这样违背人类天性的东西。 “我们承认你们的自由,高卢王国愿意与你们结盟,共同对抗横蛮的帝国。”维苏休斯的使者提出了让塞广尼人意外的提议,“你们在精灵公主的名义下作战,而不是在高卢王国的号召下作战,你们为圣地和德鲁伊而战,而不是为了高卢王国。” “接受!!”塞广尼青年聚集在会议厅外大吼,“我们愿意为公主作战。” 部落长老和显赫的家族面面相觑,他们在青年们的热烈欢呼中不知所措,作为塞广尼部落的有钱人,让他们接受德鲁伊的清汤寡欲生活是不可能的了,他们希望独立,但不是圣地名义下的独立,而是脱离帝国统治的独立。 “这是人民的呼声,人民的意志。”少数几个坚持德鲁伊传统的长老站起来,支持精灵公主派来的使者,部落智者(德鲁伊)也表示,他们应该接受这个这样的同盟。 “那么,我们改怎么做?”族长(酋长)决定屈从于人民的意志,他害怕被煽动的青年冲进会议厅,赶走他们选举新的族长和长老。 “塞广尼有三十八万人。派出五万人参战。我们一起享受战后地自由和和平。”使者微笑。这样地状况在他意料之中。德鲁伊早就在青年中活动了。“这次。卢格集合了十三万勇士。比尔及三万。莱茵王国五千。阿孚尔三千。王室军一万。安巴利两万。林恭内斯两万五千。爱杜依及其盟友六万。” “加上你们地五万人。我们有三十万人。”使者慷慨激昂。“帝**只有不到十万人。击败他们。易如反掌。” 塞广尼人被使者说出地数字震住了。三十万人!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象过地数字。虽然他们地人口有三十八万。但是。他们从来没有集合起超过三万人地军队。他们原本以为精灵公主要求地五万人很过分。 “为了高卢地自由!”使者振臂高呼。回应他地是外面排山倒海地声音。会议厅中地人脸色苍白。他们发现他们地权势原来是如此弱小。 “支援我们作战地莱茵军来自日耳曼地阿鲁德斯部。三月前。他们将渡过莱茵河。经过你们地领地。如果你们愿意支援他们粮草。则你们只需要派出三万作战人员。” “日耳曼人将经过我们地领地?”族长平复心中地震惊。听到使者最新地提议再也忍不住了。 日耳曼人!在很久以前,高卢仰仗优良的武器经常渡过莱茵河,掠夺对岸的日耳曼部落。随着时间流逝,高卢人开垦农田,修筑房屋,安逸的生活松软了他们的筋骨,松懈了他们的心胸,他们不再是日耳曼人的对手了。 莱茵河沿岸的高卢部落害怕日耳曼远远胜过帝**团,他们或许有勇气对抗帝国,但是,越来越多的部落连对抗日耳曼的勇气都没有了。黑森林的日耳曼人在高卢人眼里是不可战胜的恶魔的代名词,除了高卢人中的比尔及部落能勉强守住莱茵防线,其它地方的高卢人只能通过支援比尔及的方式保护自己免受日耳曼人的侵害。 如果不是害怕日耳曼人,塞广尼也不会投靠帝国! “我们绝对不能容忍日耳曼人经过我们的领地!!”与会的塞广尼长老齐声拒绝,“我们宁愿投降帝国也不会勾结日耳曼人!” 使者的脸色黑了,他想直接告诉塞广尼人:“这由不得你们,厄尔维几人已经放开了他们的莱茵防线。” “你们放心,厄尔维几也派出了他们的军队,人数是日耳曼人的两倍,我可以代表厄尔维几人做出保证,他们绝不会侵害你们的领地。” “为什么我们高卢人的事业,要邀请我们的敌人参与?”终于抓住反客为主的机会,族长发出质问。 “帝国不仅是我们的敌人,也是日耳曼的敌人,以我们单个的力量是对抗不了他们,我们今天消灭他们两个军团,他们下次可以派出四个军团。我们必须让帝国明白,我们有足够强大的力量的力量挫败他们的进攻,迫使他们接受和平。” “三十年前,我们击败半个帝国的入侵,和平没有降临;我们攻占卢格,攻入西班牙,帝国损兵折将,和平没有降临;这次,帝国再次攻入高卢,我们能击败他们,可是,难道我们要再等三十年?” “我们不要求帝国的领土,我们只要帝国承认高卢的自由!” 会议厅再次安静下来,认真斟酌一番后,塞广尼人答应了使者的全部条件,他们的要求是:厄尔维几人必须先进入塞广尼,并且做出担保,否则,他们将武力阻止日耳曼人进入他们的领地。 塞广尼的要求并不过分使者答应了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结盟高卢,那么,将帝国的使者交出来吧。”使者临走忽然回头,提出新的要求。 塞广尼人很无奈,“好吧,他们在……那边。” “烧死他们。” 第三十九章 危险的冬季(3) 距离勒皮尔斯三十里,维列斯军团临时营地。 “今天的军事会议上,军官们吵的怎么样?” “不用说,肯定要打起来了。马尔库斯是个汉子,敢与军团长叫板。” “有了我们统帅大人撑腰,我也敢!” 士兵们三三两两聚在营地里闲聊,没有一点疲累和战斗气氛。三百里的路程,他们走了半个月了,缓慢的行军让士兵得到了充分的消息,不仅如此,沿途他们没有遭到任何的袭扰。 维列斯军团出征当天,心怀鬼胎的林恭内斯人就出卖了林枫,连绵不断的使者向周围的高卢部落传达着这个信息。但他们不知道军团出征的目标,臆想和惶恐,让他们传出无数荒诞不经的结论。 高卢各地虽然确定了各自出兵的人数和方略,但是,在他们真正付诸行动前,他们仍然散乱,每个部落都希望优先保护自己的部落,这样的结果就是:得知帝**出征,各个部落忙于保护自己的领地,维列斯军团在高卢土地上如入无人之境。 德西乌斯不赞同远程突袭勒皮尔斯,认为这是无谓的冒险,他清楚高卢在去年的几场会战中遭受的惨重损失,整个高卢,已经没有成建制的足够威胁林枫军的部队了。受老公爵的用影响,德西乌斯同样认为,战争是军人的事情,一群匆匆拿起武器的农民,不论他们有怎样的勇敢精神,有怎样强健的体魄,在训练有素的军队面前都不过是土鸡瓦狗。 “与其冒险粉碎高卢集结一支大而无当的军队的企图,不如创造机会一次性毁灭高卢的反抗意志。”这是德西乌斯的心理。 “我们的统帅,从激进到保守,转变太快了。”这是德西乌斯对林枫的看法。 林枫笨拙的滑雪表演拉拢了人心,损害了威信,从林枫宁愿冒险突袭瓦解高卢集结大军的企图,将军们感觉到,林枫失去了领军以来的锐气,以至于没有勇气与高卢决战了。 没有决战地胜利很快会被人遗忘。一场大规模地决战。能让双方将领名垂千古。 所以。德西乌斯很不希望突袭勒皮尔斯。甚至不希望突袭成功。 马尔库斯出身平民。他知道决战能提升统兵将领地名望。更知道决战中士兵生命地脆弱。他支持林枫地决定。认为突袭是真心爱护士兵地生命。 两种不同地心态。让军团从出征以来就出现了对立地情绪。一方是广大士兵要求加快行军速度。全力完成统帅地委托;一方是敷衍了事。恨不得及早出现高卢人地拦截。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放弃任务。 士兵们习惯半个月来地安全和军官们地争吵。即使在距离勒皮尔斯这样近地地方。他们也兴不起战斗地热情。隐约地。他们也知道。马尔库斯和德西乌斯争吵地原因。忠于林枫地百夫长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马尔库斯。德西乌斯执掌军团近十年。支持他地更多。普通士兵大多支持平民出身地马尔库斯。但是。他们地意见在大多时候被忽略了。战争状态下。他们是不能影响军官阶层地。 勒皮尔斯城。阿古斯和他地部将们也争吵数天了。自从确认维列斯军团地意图。阿古斯和部分领主就决议主动出击;老成地幕僚和副将、当地领主。他们担心战败地后果。坚决要求死守。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粮草和当地城镇地安全。 无序的争吵最后终于结束了,阿古斯公爵难得地强硬了一会,他的强硬态度决定一切,毕竟他的实力最强,地位最高。遗憾的是,阿古斯下定决心的时候,帝**距离勒皮尔斯太近,来不及组织伏击了。 于是,在帝**宿营的第二天,出现了可笑的结果:远袭的维列斯军团被他们的远袭目标包围了。 勒皮尔斯的城市武装和附属村镇武装共六千人,阿古斯带来一万人,这支人数是维列斯军团三倍的军队,看上去声势骇人,以至于原本过于乐观的德西乌斯也担心军团的命运了。 一万六千人不能攻破维列斯营地,但只要调度得当,足够将维列斯军团困死当地。 “这下,我们不要说完成任务,还要期望统帅大人的后续部队的及时救援了。”马尔库斯很有些愤恨地说,“如果我们遵照大人指示快速进军,恐怕就不用遭遇如此险境了吧。” 德西乌斯懒得与马尔库斯争辩,围困他们的高卢军可能是后来聚集的,也可能是勒皮尔斯本来就有的,他与马尔库斯的的矛盾在于是否将军队推进到勒皮尔斯城下,与现在的局势毫无关联。 他不屑与马尔库斯争辩,却不知道,普通士兵并没有那样的见识,他们都认为是他的过错才导致统帅的计划失败,连累他们陷入危险境地。 林枫派出维列斯军团后就没有担心军团的安全,他的军队全部呆在军营中。这是他的自信,另一方面,也是他的恼怒。 四面传来的消息都不好,高卢人并不懂得掩饰他们的反抗密谋,虽然对于高卢集结的兵力缺乏精确的了解,林枫仍然大致能推算出约数:不低于十五万。处于敌人包围之中,部将的提议是尽快找到高卢的反抗中心,向中心进军,在那里打垮敌人。 林枫知道部将们的提议没错,趁高卢人准备充分前发起进攻,迫使高卢仓促迎战,即使不能通过快速进军粉碎高卢的密谋,也能将战争局限在一个很小的氛围内,充分发挥帝**战力强悍的优势。 不过,林枫实在不愿意让自己陷入危难当中,几万人对抗十几万人,他不愿承受这样大的压力。和平中长大的林枫有他的热血和冲动,但漏*点早已冷却,战争对于没有理想和信仰的林枫来说,不过是维持权势地位的手段而已。将战争看成手段,林枫当然愿意采用稳妥、温和的方式。 决战,等于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对于林枫来说,无疑是万分不情愿的战争方式。 高卢王国实际不过是松散的部落联盟,林枫认为,他完全可以采用“威慑”战略,通过残酷镇压少数部落的反抗,以瓦解高卢的反抗意志,无须大规模的决战就可达成战略目标。 不幸的是,军队上下,林枫的忠实部将,甚至包括自认理解他的阿塞娅,他们都认为,从连番决战中脱颖而出的林枫,应该也会喜欢大决战的。像德西乌斯那样从林枫派军远袭勒皮尔斯看出林枫厌恶决战,这样的人毕竟太少,能够有这样眼光的人无不认为,林枫是个天生的战术指挥天才,决战更适合林枫的天赋,林枫的战绩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林枫不知道有人看出他的避战念头,军队上下执意决战,让他感受到了战争的压力和不被人理解的孤独,一个不好的认识让他忧愁:外面的人认为林枫军是他的,其实他是属于林枫军的;对外他可以仰仗林枫军,军队内,他的想法被军队左右。 这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没有春节,没有元旦,林枫一个人坐在屋顶上长叹。辞旧迎新?春满人间?岁岁年年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关于“年”的诗句,林枫终于能体会其中浓浓的对过去的缅怀、对未来的期望、对岁月流逝的惆怅之意了。 “我还有什么期望呢,都快被人当成战争机器了。这次战争胜利,我也该找个合适的方式宣泄一番了。” p.s:最近心态太浮躁复杂,写的东西也跟着复杂了,这章写了半个星期,废掉了两万字,还是写成这样了。旧稿还有些,却因为前面做的修改连接不上。最近几天可能更新有些不定,或多或少。 旧稿有两部分: 一:主角征召西班牙三十万预备军入侵,打的惊天动地,军队是如此之多,以至于主角控制不过来,部将们都得到了很大授权。主角在一场规模不大的战斗中意外重伤,危在旦夕,他的部将以报仇的名义攻灭高卢。坐拥大军的部将们拒绝罗马的遣散(军队)命令,挑起内战。主角苏醒过来,接受的是一个破烂的摊子;或者主角终于死去,故事结束,后记中,他留下的遗产激发了帝国的矛盾,斯巴达克起义,西西里起义,周边国家的反攻,地中海国家进入列国争霸时代,他们后来都学习林枫模式:流寇式作战毁灭敌人的战争潜力,国内半农半兵,死战到底。 二:主角意外被俘,利用前生经验冒充来自东方的流亡者,他的“东方”见识迷惑了德鲁伊和高卢人,在维苏休斯(精灵公主)的推荐下,外击趁火打劫的不列颠人,树立新的权威。林枫军失去统帅,平民部将害怕因此失去地位,隐瞒主帅失踪的事实。林枫潜回军队,来不及重新整军,罗马不满林枫军在胜利边缘停止进攻,召回林枫。 新的大纲考虑问题全面了些,但受上本书影响,写的有些复杂了 第四十章 危险的冬季(4) 寒冷的气候会影响行军速度,造成不必要的非战斗减员,但是,让冬季行军充满危险的主要原因是道路的不便。 冰雪覆盖下溜滑的道路是不适合行军的,行军路上,军队也不能随心所遇地寻找新的道路,简言之,军队的行军路线更容易暴露,行军队形也受到很大的限制。 维列斯军团的滑雪斥候虽然即使发现了高卢伏兵,但是,长达五里的行军队形,一时之间是不能很快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阵地的。 德西乌斯也绝没有想到,伏击他们的高卢军人数高达一万五千人,是他们的整整三倍! 顾不上道路两旁的湿滑和大雪覆盖下的磕磕绊绊,德西乌斯尽最大可能地收缩队形,即便如此,高卢军伏兵尽出,维列斯军团的作战锋线仍然长达两里半! 单薄的长蛇队形,随时都可能被高卢军截作数段,高卢人却可以仰仗地形熟稔,从容调兵,逐段消灭。 马尔库斯的滑雪队以他们的机动性,尽最大可能地牵制高卢的进攻,为军团的收缩争取便利时间。在这样危机的时刻,军团面临冬季作战的另一个困难,他们不能离开后勤补给,没有足够的衣物、食品和燃料,即使他们摆脱高卢军的围攻,也无法在撤退路上逃脱冬季的严寒。 不得不掩护辎重队,让维列斯军团陷入很大的被动当中。 军团庆幸的是,滑雪队发现高卢伏兵的时机巧妙,伏击地点距离他们的上个临时营地不到十里地,帝**严格的宿营制度,让他们的临时营地也具备相当的防护能力。 “坚持住,撤回营地我们就脱险了!!”百夫长们在队伍中高呼,激励士兵们坚守各自位置。 德西乌斯脸色惶然,哪怕从军三十年,他也是首次遭逢如此危急的局面,值得庆幸的是,条顿森林堡战役过去还不到十年,德西乌斯即使地克制住自己,没有下达一个错误的命令:结圆阵。 从条顿森林堡战役中汲取教训。冷静下来地德西乌斯迅速赶到队伍地最前面。鼓励他们缓步后撤。同时传令沿线部队就地坚守。等待前方部队地回合。队伍一点点地从前方开始收缩。最后在损失了两千人后聚集在一起。丢失大半辎重后。交替掩护退回出发营地。 高卢军随后包围了军团营地。 全军粮食不足维持五天。营地中取暖地柴薪所剩无几。形势危急至此。德西乌斯不得不召开百夫长会议商讨对策。 马尔库斯对德西乌斯地不满在此刻彻底爆发了。他坚信。如果不是德西乌斯在行军路上拖拖拉拉。他们肯定能在高卢人聚集一支庞大地军队之前到达勒皮尔斯城下。军团陷入如此危险地境地。所有地责任都应该由德西乌斯承担。 “统帅让我等突袭勒皮尔斯。军团长不仅没能完成任务。反而让军团陷入危险地境地。这样地军团长。怎么能服众?”马尔库斯在会议伊始就发出强烈地质问。 马尔库斯地质问不仅让与会地百夫长发愣。德西乌斯也被这样质问镇住了。一个平民出身地中级军官。居然敢质问他地指挥权威!!他认为有必要提醒林枫。提拔平民应该有个限度。不该怂恿平民超越贵族地勇气。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德西乌斯努力忍住发飙的冲动,他必须尽快恢复士气,坚守待援。所以,他用鼻孔的一声轻哼回答了这样措辞严厉的质问,然后抬起下巴,示意身边的卫队逮捕马尔库斯。少数支持马尔库斯的百夫长挡在前面,但终究没有勇气抵抗军团长的权威,任由卫队带走马尔库斯。 “统帅一定会给我们公道的。”马尔库斯大声喊着,在卫队的押解下越走越远。 “我现在是你们的统帅!统帅这个军团二十年的统帅!从军三十年的统帅!不仅你们,就是总督,也没有权利质疑我在这个军团中的权威!”德西乌斯仰着下巴, “你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配合我,全力配合,我们冲不出去,唯一的生路就是等待救援,我们出兵伊始,统帅说过,他会带着军团随后跟过来的!” 德西乌斯和维列斯军团绝没有想到,林枫根本没有派遣军队随后出征,卢格的高卢军由上百个部落军组成,高卢人不可能在冬季聚集一支庞大的军队,林枫有理由相信,卢格分散的高卢军不可能阻止帝国一个军团的撤退。 维列斯军团遭到围困的消息,还是蓝湖斥候传给林枫的,当时林枫正在筹备春季作战计划,他不得不屈从于百夫长们的要求,废弃范尼娅提出的“威慑”战略,完善大决战计划。 憋着一肚子气的林枫再得知维列斯军团陷入为难,几乎毫不掩饰地当场发泄愤怒: “我真不明白,德西乌斯怎么会突然愚蠢到这个地步,一个军团,居然被高卢人围困了?!”他决不相信高卢军会早就做好了迎击林枫军冬季突袭的准备。以一个军团的兵力,击败三倍的敌人或许很难,但是,躲避总不成问题吧?! 林枫觉得他真是流年不利,难道他就只有这样的劳碌命?难道林枫军没有他就不行了?一个从军三十年的老将,居然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总督大人,让我的军团前往救援吧。”丹尼-萨乌尼特主动请缨。 “得了吧,没有一个军团在这里压制林恭内斯人,本来蠢蠢欲动的他们不翻天了?”林枫嘀咕,现在也没有时间先镇压林恭内斯了。 “这里交给你了,我带着羽林军去救援他们。”林枫无奈做慷慨激昂状,“一万五千高卢军,羽林军一个冲击就可以击溃他们。” 阿塞娅执意让林枫带上蓝湖军,但蓝湖军大多派出去充任斥候了,营地中不足五百人,林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三千羽林军兵力不足,林枫从军团和骑兵营中抽调一千余人交给副将范尼娅指挥,协同作战。 “有庞培协同作战,心里也踏实不少了,怎么着也是前三巨头之一。”范尼娅提出的威慑战略,让林枫看好庞培的才干,甚至有些确认她真的是庞培了。他的历史知识不足以让他知道,庞培的崛起依靠的是清剿地中海海盗,陆战中并没有什么建树,后来还被处于绝对劣势(兵力、粮饷)的凯撒打的一败涂地。 阿塞娅早看出所谓的庞培是个女人了,这让她极为沮丧。 羽林军士兵每个人带足十斤干面包,林枫要求他们在十天之内与维列斯军团回合,范尼娅的一千人带着足够的粮食随后接应。 “但愿维列斯军团能坚持到我的救援吧,否则,不仅完蛋的是他们,连我的羽林军也危险了。” 马尔库斯被德西乌斯关押了两天,第三天,德西乌斯放了他,询问林枫什么时候能够领军前来,他认为马尔库斯是林枫的亲信,应该知道些更具体的消息。军团尽可能节省粮食和柴薪,乐观的估计也不过坚持五六天,如果林枫不能在五天之内赶到,维列斯军团的命运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马尔库斯回忆了林枫对他的嘱托,隐隐觉得不会有后续部队,但是,不方便说出这个猜想的他转而反问德西乌斯:林恭内斯总共有多少帝**? 这个反问让德西乌斯悚然心惊,林恭内斯冬令营驻扎不了多少军队,林枫也没有必要在冬季发起大规模进攻。那么,林枫许诺的“带着军团随后跟进”根本不可能实现。 那么,林枫派遣他远袭勒皮尔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竞争不过林枫,没有机会担任西班牙总督,但是高卢征服之后呢?林枫的军功太大,迟早要被召回罗马,空缺的总督职位归谁?接下来是他与阿德巴尔竞争西班牙总督,阿德巴尔是林枫的准岳父! 铁血公爵身陨前,林枫不显风水,突然之间,他不仅能顺利接管西班牙军团,而且能在短短一个月内组建完全效忠于他的羽林军和唐军,得到蓝湖军的全力支持,这样一个隐忍的人,心机该是如何深沉? 也许,林枫派遣他远袭勒皮尔斯的根本目的就是铲除他?落入围困的境地,军团全军覆没,则连累整个家族;全力突围,他或许能带回一千人,这样惨重的损失,足够他的声明尽毁,被召回罗马问罪! 不论他怎样做,最后的胜利者都是林枫,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将阿德巴尔推荐为西班牙总督。高卢连战连败,主力部队尽损,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即使维列斯军团全军覆没,对于林枫的高卢征服不会有任何影响。 “好狠毒啊……”德西乌斯想起林枫处死上千法兰西军团士兵的冷酷,他绝对相信,林枫有魄力用一个军团为他陪葬,“也许,他早就学会了隐忍,他不是心怀坦荡的铁血公爵,他是个恶魔。他派马尔库斯和滑雪队过来,就是要他们向人证明,军团的全部损失都是由于我的失误,将我彻底逐出西班牙!” 越想越怕,德西乌斯悔恨不已,“我鬼迷心窍,竟然相信他是罗马人新的希望了?他想得到的,恐怕不仅是罗马人的拥护,他想得到的,也许是整个帝国!” “突围吧,我们等不到救援了。”自以为想通林枫的阴谋的德西乌斯再次召集百夫长。 马尔库斯作为林枫委派的骑兵(滑雪队)队长,出席了百夫长会议,德西乌斯突然提出突围,让他很有些担心地想,军团长这次怎么了?难道他认识到过错,就做出这样孤注一掷的决定?他看向百夫长们,百夫长们也在彼此张望,他们都知道突围的后果,那将意味着大多数人因此回不了家乡了。 “总督大人的后续部队不是很快就能到了吗?”一个百夫长终于忍不住提出疑问。 “后续部队?不会有后续部队的。”德西乌斯怜悯地看着百夫长们,“不会有后续部队,也不会有援军。” “援军一定会来的,也许,大雪会迟滞总督大人的到来。我们的粮草不足,难道真的要冒死突围吗?”马尔库斯在行军路上不断与德西乌斯争吵,隐约成为军团二号人物了,不少平民百夫长和士兵支持他。 “马尔库斯,你和你的骑兵队随时能滑雪离开,走吧,你们都能马上回去向总督大人复命了。”德西乌斯冷然挥手,仿佛赶一群苍蝇。 “军团长阁下,您,到底怎么了?”首列百夫长看出德西乌斯神情的异常,急忙站起来,他跟随德西乌斯十几年了,他们有兄弟般的情谊。 军团副将们也赶紧聚集在德西乌斯身边,他们闪烁的眼神仿佛在说,“军团长莫非神志不清了?否则,怎么言语这么奇怪?” 德西乌斯想到自己三十年军龄,却遭到林枫如此阴险的算计,在这之前,他居然还那般看重林枫,痛苦和悔恨,让他快要失去冷静思考的能力了。 “突围,尽快准备突围!”德西乌斯再次重复这个提议,维列斯军团三分之二的百夫长是他一手提拔的,他相信这些百夫长会支持他,通过他的提议的。########################################## 羽林军在蓝湖斥候的带领下,沿着维列斯军团踏出的道路快速前进,路边,不时有敌意的高卢人巡弋,偶尔,有人躲在路边林地,向路过的羽林军投掷标枪和发射箭矢。 零散的攻击不能给羽林军造成伤害,但是足够林枫认识到,高卢人的抵抗意志在不断加强,他祈祷维列斯军团不会受损太重,否则,不仅他的声威大损,高卢人的抵抗也将更加积极,战争也将更加激烈,这绝不是他愿意承受的。 晚上,羽林军大多在路边村落中过夜,高卢农耕落后,他们往往在一个地方建立村庄,数年后地力耗尽,他们再选择新的地方建立新村,半牧半耕,因此村子建设极为简陋,一个村子的住户一百人左右,这样的小村子,不够羽林军驻扎,宿营的时候只好轮流休息。 即使如此,让林枫无法忍受的是,晚上宿营,有些村落居然拒绝,他们依托简陋的防御墙与羽林军对峙,攻破这样一座村落,疲惫的羽林军付出了近三十人的死伤,让林枫愤怒欲狂。如果不是担心屠村会导致高卢人提前烧掉村子迁徙,让他沿途连休息的村子都找不到,他一定会下令杀光沿途的高卢人。 沿途的蓝湖斥候不断充任向导和承担警戒任务,心中的不安,让林枫不断催促军士加快行军速度。连续三天,羽林军每天行军七十里,汉诺-乌尔索不得不请求林枫减缓行军速度,认为再这样行军下去,不用与高卢军作战,所有士兵都要累死在路途上了。 林枫全身甲胄,加上军粮,负重近四十斤,连续三天走下来,他鼓足的气力也消耗殆尽,但是,不详的预感驱使着他,让他寝食难安。寒冷的空气和急行军,吃尽苦头的林枫心里将德西乌斯骂了千万遍,恨不得将德西乌斯抽经扒皮。 拼命的赶路,终于在第七天接触到高卢的外围,林枫慌忙下令整军宿营,休整一天,羽林军完全是强弩之末了。蓝湖军留在当地的佣兵潜入羽林军营地,带来一个让林枫气的吐血的消息,他如此拼命救援的维列斯军团,在三天前发起过一次失败的突围,再次损失一千多人,整个军团剩下的兵力已经不到一半了。 “如果德西乌斯死了,记得把这个好消息通知我。”蓝湖佣兵离开前,林枫忍不住说了一句。 第四十四章 卡提林叛乱(7) p.s:为了减少写作耗费的时间和精力,相关地名、人物事件将不再追求历史的真实性,可能出现与前文相悖的情况,也可能完全捏造,欢迎读者朋友指出和修正,但请原谅不接受挑刺了。 正文: 沿汉尼拔大道一路狂奔,直到夜幕降临,在艾特里克的安排下,卡提林一行在维依郊外的树林里歇息下来。 静静的夜晚,连同卡提林九个人围着一个树墩坐着,他们不敢生火,艰难地就着劣质葡萄酒吞食匆忙抢夺的面包和肉干。卡提林没有胃口,勉强吃了点,狠狠地将咬不动的肉干扔到远方。艾特里克喝不惯酸涩的劣质酒,被干硬的面包卡的喉咙咔咔作响。老兵们过惯了风餐lou宿的野营,他们沉默地吃喝着。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一个老兵打破沉闷,低声说。 “不如,我们去希腊行省吧,希腊军团有很多原亚细亚军团的人,我们暂时在那里避避风头?” “骑队长(卡提林),你与驻守阿波罗尼西亚的马尔库斯军团长相熟,不如,你带着我们投奔他吧。” 卡提林没有说话,老兵们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眼神透lou着期盼,他怀疑这些追随者之所以没有弃他而去,只是看好他曾经在亚细亚军团中的名望。 “我不会投奔原来的同僚,谁知道呢,他们曾经对我的友谊因为尊敬还是畏惧?”卡提林回忆曾经的战友,他能信任的人只有克拉苏,能帮助他的也只有克拉苏。其他人,不论升为军团长的马尔库斯,还是调为军团副将的尤利西斯※凯撒,他们都热衷钻营,善于审时度势,他目前的处境,投靠他们前途堪忧。 “克拉苏不会忘记他的承诺,他的人会在亚里米伦等着我。”卡提林想了想,向部下们透lou最后的退路。 “克拉苏----”艾特里克念叨了一声,带着不满,“他是个不可靠的人,大人,何况,他又能帮助我们什么呢?他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我们需要钱,有钱,我们就可以收买行省官员,联络其它同伴,除了罗马城,在其他地方,我们还有更多力量,甚至可以收买和鼓动行省的驻军。”卡提林起初只是解释,最后情绪再次激昂起来,“啊,雷古里亚、乌布里亚、伊特鲁利亚,到处都有我们的同伴,到处都有仇恨迦太基的人,我们甚至可以组建我们的军队!” “可是----”艾特里克企图提醒卡提林,清醒的他很清楚后果,如果卡提林在外省组建反对迦太基的军队,这意味着叛乱,整个帝国将成为他们的敌人,所有行省的军团将向他们开战。 “好!我们需要军队!”老兵们没等艾特里克斟酌措辞,他们热烈回应,热情欢呼,将军坡虽然溃败,但他们认为只是兵力不足,只要那时候他们再有一千受控的军队,他们就可以攻破凯旋军了。 艾特里克咬着嘴唇,身上流过一阵寒意,他凑到卡提林耳边,低声说:“这是在向帝国宣战,这是自寻死路。” “只要罗马贵族支持我们,只要迦太基贵族心存顾忌,只要皇帝不希望内战。”卡提林同样低声回答,“这是我们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我们不必反对帝国,不反对皇帝,我们只是要武装支持格拉古改革。” “到底是武装支持还是武力胁迫,皇帝和元老院会选择妥协还是武力镇压?”经过一次城市暴乱,艾特里克不认为改革派还有道义上的制高点,卡提林起兵,最后一定会被宣布为叛军,将军坡的战斗,他就已经听到凯旋军称呼他们为叛军了。 “也许,可以考虑联系卡里鲁斯公爵。”艾特里克清楚卡提林的偏执,希望尽最大可能争取支持的力量。 “卡里鲁斯公爵?他是罗马叛徒!”老兵们鼓噪起来,对将军坡死去袍泽的痛惜让他们悲愤地哭喊:“一定要杀了他!” “凯旋军的严酷防守未必是公爵授意的,他们只是在尽责,或者,因为统帅他们的萨乌尼特是迦太基人!”艾特里克反驳,“别忘了公爵的《美丽的梦》,他是同情罗马人的。他为帝国立下大功,元老院剥夺他的军权,拒绝他参与元老院的决策,他与罗马人感同心受!” “可是,要是他真的支持罗马人,如果他让凯旋军袖手旁观,元老院就没有力量反对我们了。”老兵们犹自不服。 “难道公爵大人能向凯旋军下令?他还年轻,要是他能完全掌控西班牙军队,元老院能这么摆布他?” “对,公爵身不由己!我们联系他,让他支持我们,罗马城,现在没有人的影响力能胜过公爵和他的戏剧了。”老兵们被乐观的情绪左右,他们几乎纵情高呼,狼狈出逃的颓势一扫而空。 卡提林将艾特里克拉到一边,低声问:“你确定公爵真的会支持我们?” 对卡里鲁斯公爵的认识,卡提林比艾特里克深切的多,林枫组建唐军和贵族骑兵营展现出的潜势力,不止一次让他嫉恨,他当然不认为这是林枫的能力,而是认为这是老公爵镇守西班牙五年积累下来的威望。 “公爵需要机会重掌军权,迦太基人一定不希望他这么快再次领军,这样,公爵一定会更加怨恨迦太基人和元老院,也许,他不会明面支持我们,但一定会反对迦太基人! “那样也好。”卡提林有些神经质地拍了拍艾特里克的肩膀,“我们很快就可以回来,将今天的屈辱千百倍地要回来。” “该死的罗马人!”卡提林转身回到宿营地,艾特里克听到他低声诅咒。 改革?野心?罗马人的愿望,个人的野心?艾特里克摇摇头,不再去想这样的问题。 “卡提林一定可以重掌军队,总有一天,他的勇猛会让世界惊叹。”艾特里克坚信,卡提林是个天生的征服者,注定要创造伟大的功勋。 林枫和他的三千杂军踏着将军坡路的满地尸体,昂然进入血迹殷然的帝国广场,两旁茫然和惊魂未定的眼神,让林枫有种征服罗马的错觉,勤王的贵族和杂军,这时候的神态举止,已经俨然征服者和拯救者自居了。 萨乌尼特上前,在林枫马前重重锤击胸甲,恭敬地说:“欢迎你,公爵阁下。” 林枫下马,酝酿了一番感情,最后发现没啥好说的,向前方指了指,萨乌尼特立刻走到前面引路,凯旋军自动分列道路两旁,站立如标枪,对林枫行注目礼。 马蹄塔塔地进入广场,绕过维纳斯神殿,一路肃穆行军,凯旋军队列整齐,贵族私军这时候不敢放肆,低头顺眼。 “我们的公爵再次凯旋了,只是带回来的不是高卢蛮族,而是帝国的贵族!”眼见林枫的行军气势,某个迦太基元老开玩笑。 没有人笑,元老们都感觉到一种异样,他们看向皇帝,发现皇帝眉头皱了起来,若有所思的样子。 “卡里鲁斯公爵,他太张扬了。”克拉苏嫉妒地对科勒尼乌斯说。 “这次多亏他,要是没有他的凯旋军,卡提林一定会把一切搞砸,让皇帝忍无可忍,最后调遣行省军队发动针对改革派的清洗。”科勒尼乌斯觉得有必要重新考虑林枫在这次事件中发挥的作用。其他家族,特别是皇帝,经过这次事件,应该会更加重视,对林枫来说,也不知道是祸是福了。 “卡提林可能会去哪里?”第三市政官低声问克拉苏,“你一定知道他在哪,最好把他交出来,我们不能让他留下来坏事。” “卡提林的爪牙这次差不多死光,以后也成不了什么事,留着他和除掉他,没什么区别。”保民官反驳道。 “也许,克拉苏会希望留着他,以后还有用得着的时候。” “不,他是我的朋友。”克拉苏摇摇头,“我不会出卖朋友。” 旁边的人轻笑起来,他们不相信克拉苏会为了友谊掩护卡提林,在他们这样成熟的元老眼里,卡提林那类冲动鲁莽的人,那些死在暴乱中的罗马愤青们,都是一次性消耗品。 “陛下,我来了,恭听你的指示。”林枫一直走到皇帝的台阶下,才重重地行了个军礼,昂然请示。 “你没有让我失望。”皇帝走下一级台阶,抓住林枫的手,拉着他走到迦太基元老们旁边,“你们也见识一下我们的英雄吧,他拯救了罗马。” 帝国公主马克西莲娜盯着林枫看了几分钟,突然说:“这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就不会有这次的暴乱,也不会有这么多死伤了。” 正得意的林枫被这句话差点呛死,他尴尬地看向元老们,发现少数元老lou出隐藏不住的笑意,一些元老则幸灾乐祸地等着皇帝的回应。 “继续讨论改革的事情,我想,不会再有谁干扰我们了。”皇帝假装没听见,率先向元老院会议厅走去。 “陛下,圆形大厅或许更好些,元老们差不多到齐了,不如直接表决吧。”科勒尼乌斯紧跟着皇帝后面,提醒皇帝。 纳西卡在后面哼了一声,越过科勒尼乌斯的时候低声说:“你认为有区别吗?皇帝不会站在我们这边,也不会站在你那边,都将是皇帝的决定。” “不,今天,卡里鲁斯公爵才是元老院的主角。”西塞罗跟着走进去大厅的时候刺了一句。 在皇帝的强制要求下,元老院通过了改革派和保守派的折中方案:元老院组建十二个人的委员会,重新丈量和统计帝国的土地和人口(仅限公民);保证每个公民一百亩土地的基础上,保证贵族庄园的土地所有权;公民不足百亩土地者,由委员会通过赎买土地重新分配;获得重新分配土地的公民,可选择十年期的什一税偿付土地赎买费用,或免费获得永久性的委托种植土地。 简单地说:公民要么选择名义上拥有一百亩土地,每年获得一定的租税;要么选择直接拥有,但需偿付十年的什一税;他们还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从此之后,他们不再享有新征服土地的分配权。 改革的副产品是:以法律的形式确定,从此军团采用募兵制,军团士兵通过服役获得(帝国)军饷和奖励,战利品分配权收归元老院和皇帝----在此之前,战利品由士兵、军官(统帅主持)、帝国(元老院)、皇帝共同瓜分。 林枫是白袍元老,没有元老院发言的资格,这场影响欧洲千年的经济军事改革,他听着听着,居然睡着了!v [奉献] 第四十五章 被迫承担的责任(1) 改革案加强了皇帝和元老院对军队的控制,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公民的温饱问题,元老院贵族牺牲当前的少数利益,得到的是一个可能收获极大的承诺。 帝国最早军制结合迦太基人的雇佣军制和罗马人的公民兵制(注),战争时期公民义务从军,战后保留军团骨干,普通士兵就地解散;汉尼拔二世的军制改革,将军团编制固定下来,通过维持规模庞大的常备军以维持辽阔疆域的统治,另一方面,也为了削弱罗马人在军中的影响力,那时候,帝**团中,拉丁人(罗马人和意大利人)占据的比例已经超过八成。 现在,进一步强化募兵制原则,间接削弱士兵在军中行使公民权的机会,贵族们也就得到了完全掌控军队的机会。 同样的,通过削弱公民在军中的话语权,皇帝也有了更多机会直接ha手军队事务,原本军中的三巨头(公民权、元老院、皇帝)变成了元老院和皇帝的直接斗争。 这场改革中,公民们得到了土地,皇帝和贵族得到了直接ha手军队的机会,唯一吃亏的是元老院,但元老院是什么?元老不在乎,皇帝不在乎,他们都为家族(王室)争取到了他们热切盼望的东西。 “算不了什么吧。”林枫听完法里乌斯的分析,明白了这场改革中的受益受害者,不以为然。迦太基人认为他们得到了掌控军队的机会,因为他们有钱;罗马人认为他们他们得到了掌控军队的机会,因为军中罗马人比例很高;皇帝认为这样加强了中央集权,因为他可以跳开元老院直接对军队指手划脚。 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呢?谁都有机会和谁都没机会,有什么区别? “大人,想想你自己,如果这场改革发生在你卸任之前,你可以名正言顺地让这支军队效忠于你,拒绝元老院或皇帝委派的新统帅!”范尼亚受不了林枫的迟钝,尖利地做出说明。 “哦?”林枫仍然没明白过来,“改革后,元老院和皇帝能容忍我那样做?” “下克上,大人您可以授意士兵拒绝新的统帅。改革前士兵这样做会被解散,改革后,解散士兵和重新招募将是一笔极为庞大的开支,元老院和皇帝谁付这笔钱?”乌尔索在一边提示,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浅显的道理,公爵大人不能明白过来。 “有意思,原来这么简单!”林枫恍然大悟。 “这样下去,谁有钱军队就听谁的,总督卸任,元老院派遣的人如果出不起那个价,就只有被军团驱逐的下场。一旦上任,看谁不顺眼就驱逐,军队也被全面掌控了。”林枫被点透,立刻明白了其中的诀窍:“只要钱够多,哪怕整支军队反对新官上任,新任总督也可将军队全部解散,重新招募。以前是没钱别想当总督,现在是即使当了总督,没钱也坐不住。” 卡提林跑掉,皇帝没有放在心上,将军坡的战斗虽然惨烈,死亡的公民人数毕竟不能和帝国广场的流血相比,既然广场的流血没有追究,将军坡也就不值得额外关注了。为无辜死去的公民抱不平的元老虽然有心伸冤,但他们的人数太少,追究起来牵连的人又太多,最后竟不了了之。 西塞罗经过元老院的表现,被罗马人大力吹捧,迦太基人大力褒扬,俨然成为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谁都不再怀疑西塞罗将成为下一年的保民官,为他正式担任公职铺平道路。 林枫虽然没能捞到直接的好处,却进一步加深了大家族对他的好感,青年们,尤其是被他带入罗马的伊特鲁利亚人,他们紧密环绕在林枫周围,形成一个新的青年团体。罗马城青年的拉帮结派虽然不能与元老院中的派系相较,却也有很大的影响力,他们有些是家族继承人,没有继承权的则积极寻找靠山,充当鼓手和打手。 原来的林枫更多是以卡里鲁斯公爵的名义参加各大家族的正式聚会,作为根基浅薄的新来者,在那个圈子里混资历、混认同,他能付出的代价太小,并不能找到坚定可靠的同盟者,这次不自觉地进入青年们的聚会,他的功勋、名望、地位,迅速成为青年们中的领军人物。 皇帝和大贵族们都满意了,在他们看来,林枫混迹青年之间和风月场所,正是年轻人该干的事情,他们都授意家族子弟密切交往,与这个前途远大、能力突出的年轻公爵搞好关系。 “他太年轻,放置几年,去掉些浮躁,轮到他的时候,他就有崛起的机会,以他的能力,除非他从此沉沦,他也一定会重新崛起。”这是皇帝私下里对林枫的评价。 大贵族们更乐意看到的是,随着林枫与年轻子弟的寻欢作乐,他的西班牙部将与他逐渐疏远,陆续有人投靠其他家族,原本年纪轻轻实力强劲,有望挑战他们的权势地位的卡里鲁斯公爵,正日益失去他的力量。 “弗拉维斯以后还有重掌军队的机会,但是,他再也别想取得他曾在西班牙得到的权势,他可能会成为帝国的元帅,成为帝国各大家族争相巴结的对象,但是,他再也不能建立新的卡里鲁斯家族了,这是皇帝希望的,也是我们希望的。”这是大家族掌权者的一致意见。 林枫懒得理会老头子们的算计,他很受用青年们的恭维和众星捧月的得意,无数名媛淑女投怀送抱的艳遇。在他看来,法里乌斯兢兢业业地帮他打理西班牙商业协会;莱西※马科斯管家不愧卡里鲁斯家族培养的大管家,将他的日常生活、社会关系打理的井井有条;他的庄园私军有哈斯※朱拔、汉诺※乌尔索、安东尼※马克林等人看顾,只要得到授权,立刻可以重组唐军。 直到差不多半个月后,卡提林的使者站在林枫的面前,林枫才意识到自己的得意有些过头,他的进取心真的被这段时日的放纵消磨了。他的几个骨干部属虽然忠心耿耿,但许多原本看好他的家族却纷纷舍他而去,西班牙商业协会沦落为赚钱机器,庄园私军中,他的实际控制能力正在慢慢消失,更主要的是,他正在失去一年征战培养的战场意识和大局观念,变得犹疑和迟钝。 “卡提林,没有让我失望。”林枫听完解说,留下卡提林的书信,打发使者走了,然后立刻命令贴身侍从找来法里乌斯和安东尼,他们大多时候都是常在身边的。 “范尼亚小姐需要过来么?”汉尼拔走到门口回头请示。 “她?让他过来也好。”林枫犹豫了几秒钟,点了点头。 林枫听说最近范尼亚和希腊人欧麦尼斯关系亲密,欧麦尼斯又与朗图鲁斯(科尼留斯※卡里鲁斯之子,堂兄)关系密切,他的心里不自然地认为,范尼亚已经不值得信任了,但看在法里乌斯的情分上,他也不好刻意排斥她。 “也许,应该提醒法里乌斯,他应该管管自己的女儿,有些人是不适合交往的。” 一会儿,林枫留在罗马的骨干都到齐了。 “卡提林派来了使者,他说,他有一支两千人的武装,可以控制亚里米伦,乌布里亚伯爵朗图鲁斯※塔鲁提乌斯是他的人。” “大人,卡提林现在完全是个祸害,不论他有什么实力都是非法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他的任何轻举妄动都不会有好结果。”安东尼率先反对,他仍然记得将军坡路的事,萨乌尼特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明确离开林枫,也落了他的脸面。 “他想做什么?如果还想挑起混乱,这时候不会有人支持他了。他太莽撞,要是那天选择武装对峙,而不是自以为是地进军卡皮托,改革派就能以他为筹码争取更好的结果。结果,他一味蛮干,不仅破坏掉上万人流血牺牲换来的道义优势,也让皇帝彻底失望了。”范尼亚的语气毫不掩饰对卡提林的蔑视。 “在他看来,皇帝的失望恰好给了他机会,改革委员会十二个人,八个是迦太基人。他在信中说,委员会分配给公民的是最差的土地,不仅如此,很多公民得到的土地实际是不足数的。乌布里亚、伊特鲁利亚两个伯爵领如今民怨沸腾,他说,只要他趁机控制住上意大利的这两个伯爵领,他就可以直接向皇帝陈情,重新组建改革委员会。” “那么,卡提林想得到什么?”提图斯反问,语气冷冰冰的,他有两个朋友被卡提林带着冲击凯旋军,死在将军坡路。 “他想进入委员会,捞取政治资本。”林枫嗤笑道,“这是最值得奇怪的,否则,我不会找你们商量,直接答应他的请求了。” “那么,大人的意思呢?” “这些天我差点忘了自己的处境,难得卡提林居然能看出我的危机,他说的没错,这是他的机会,也是我的机会,我有希望得到上意大利行省总督之职。”林枫叹息。 “那么,您打算怎么回复卡提林?” “范尼亚,你能帮我走一趟吗?你告诉卡提林,如果有机会,我会向皇帝陈情,并且帮助他取得上意大利罗马贵族的支持。” “也许,安东尼更合适。”范尼亚拒绝。 “法里乌斯,你帮我安排。”林枫懒得说服她,他相信法里乌斯会做好这个工作。 “一个女人传信,让卡提林去猜测吧,反正不论他怎么认为,我都立于不败之地。” 注: 迦太基人直接使用雇佣兵作战,包括成建制雇佣和零散雇佣两种,汉尼拔的军队中,既有成建制的希腊人,也有努米比亚、西班牙、高卢的部落武装,算的上嫡系的,则是汉尼拔在本土雇佣的城市游民。 罗马公民兵制,义务兵性质,罗马分为四个区,共三十多个氏族,战时元老院授予执政官统兵权,每个氏族供应一个百人队的兵员(自备武器和干粮),组建成军出战。“罗马军团”早期是对所有罗马军的统称,后来每个区组建一个军团,再后来,每个氏族提供的兵员非常多,军团的界限逐渐模糊,直到被募兵制取代----罗马一直没有增加氏族的数目,百人长会议,实际也就是早期的氏族大会。 汉朝以前的中**制和罗马差不多,每个村子提供一定数目的兵员,由村民推选军官长(后来固定到村中某个家族),若干村子组建一个营,若干营组建一支军,军需多半由村子自供。楚国率先使用郡县制度,每个县一个营,每个郡一个军,郡县首长平时负责农忙生产农闲练兵。相比其它诸侯国的世家制度(相当于中世纪欧洲的贵族制度),郡县制加强了中央(王室)对地方的控制,因为郡县首长是王室指派的。 秦朝强化了楚国的郡县制度,通过奖励耕战,村民有强烈战斗**,楚国村民因为打仗没好处,积极性不高。战国的其它国家,往往都是贵族军和募兵并存,魏国武卒一度纵横,他们全是募兵,由王室指派的将军(吴起和庞涓)直接训练和指挥。 汉朝后期及后来的王朝取消郡县兵制,全**队收归中央,郡县长官失去统兵练兵权,村民不再训练,这样的好处是奠定了中国的大一统,避免了罗马帝国那样的行省军阀割据,但中国的尚武精神从此消失。 另,汉朝屯垦军、唐朝府兵制、明朝卫所军户制,都是变异的郡县兵制,即从国民中选取少数人成为兵户;宋朝使用的是全募兵制。明朝最大的失败是,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国家完全具备军队职业化的能力,朱元璋却大开历史倒车。宋军军威不显的重要原因是赵氏王室对军队的过多干涉,论训练、装备、对武器研究开发的重视,宋朝是古中国的最高峰,如果宋朝有汉唐的机遇(汉族和蛮族有绝对的武器优势和组织优势),宋军开启航海殖民时代是完全可能的,也是人口发展一定阶段的必然。v [奉献] 第四十六章 被迫承担的责任(2) 林枫故意安排范尼亚传信,果然让卡提林的智囊,艾特里克为难。范尼亚和林枫不清不楚的关系似乎在表明,卡里鲁斯公爵对于双方的结盟极为关注,为此不惜派出自己的情人;另一方面,通过情人而不是正式的在职者,也间接表示这仅仅是隐秘的联合,公爵不会正式承认他所做的一切,这就为真诚合作蒙上了阴影。 “那个女人与公爵的关系有多亲密?”卡提林很快明白艾特里克的为难之处,公爵对联合的重视程度直接关心到他们该做出多大的计划。没有公爵的支持,他们就不能不在道义上做出更多的努力,而如果有公爵的确实支持,他们就可以将更多的精力用扩充自身的武装力量。 “范尼亚不是个简单的女人,高卢战争期间,她获准指挥公爵的东路军,并且击败德米泰亲王。”艾特里克犹豫着说。 “那么说,她不仅与公爵关系亲密,而且是公爵主要的部将之一?”卡提林兴奋起来,哪怕他心里仍然不能忘怀公爵曾经对他造成的损害,他的理智却足够让他清楚,公爵是他目前最可依靠的最强大的潜在同盟者。 “问题是,他们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公爵在勒皮尔斯城下被围,范尼亚是当时最近的力量,但她对公爵的安危不闻不问。战后,其他部将都得到了公爵的推荐获得正式公职,但范尼亚什么也没得到。他们的情人关系含糊,人们传言他们将联姻,但更多人认为,公爵更可能选择传统姻亲诺里巴尔家族。” “范尼亚怎么说?”卡提林理不清头绪,直接问出他想知道的内容。 “她仅仅传话说,公爵愿意帮助你取得上意大利贵族的支持,也会在他的影响范围内为你争取更多人的同情。” “仅仅这样?” “仅仅如此。”艾特里克泄气地说,“也许,公爵只是想暂时利用我们,毕竟,我们给予他的,和他可能承受的风险,相差太远。” “这是他的机会,他目前唯一的机会。”卡提林激动起来,额上青筋虬结,表情变的狰狞,“帝国已经平静下来,以后很难给他表现的机会了,公爵如果不想沦为帝都纨绔中的一员,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这样心怀天下的。”艾特里克沮丧地说,“也许,公爵本质上就是个花花公子,他开始满足于目前的享乐了。” 难免艾特里克这样想,林枫的崛起太过迅捷,以致人们来不及看透他的本性,除了极少数人,人们都将林枫看成是个天才,而不是个老奸巨猾的野心家。少年得志,流星般地窜起,对于林枫的深谋远虑、戒骄戒躁,没多少人报以大的期望。 “如果皇帝不要求弗拉维斯卸任,继续统御高卢的战争,公爵或许可以稳固心性,成为强势的帝国大贵族,但毁灭的这样匆忙地让他从紧张中突然落入悠闲的享乐,能不被毁灭的少年天才能有几个?”艾特里克喟然叹息,当初公爵收复塔拉戈兰尼斯,他仿佛看到一个新的亚历山大(在西方人眼里,与世界征服者同义)正在崛起,转瞬间,他看到的却是个争风吃醋的帝都青年了。 艾特里克的叹息让嫉恨再次浮上卡提林的心头,作为以血统为傲的罗马人,他一直相信个人的武勇和应得的回报,但景仰的苏拉被不明不白地逼死,空有一身蛮力却被搁在帝都发霉,十年来的遭遇,让不屑深思熟虑和多角度考虑问题的卡提林变得更加偏执,他常常瞬即产生一个想法,并且坚信这个简单直接的想法来自本心,坚决捍卫。这既是卡提林的鲁莽,也是卡提林信仰的基础,让他有别于一般的莽夫和匹夫之勇。 “那个该死的杂种,罗马的血脉给与他天赋,他却像所有迦太基人一样,用来追求生活的奢靡。” 卡提林对林枫的期望落空,心底的蔑视再次浮上来,他诅咒一番,然后告诉艾特里克他的决定:既然弗拉维斯不值得过分信赖,那么就照原计划吧。 艾特里克吃惊地看着卡提林,原计划是他们立足最坏的前提下制定的,虽然公爵没有表现出明确的结盟态度,起码表明了支持立场,卡提林仅仅因为“不怎么明确”,就将公爵的支持放到一边,这样未免太不慎重了。 “卡提林,偏执有时候是坚持坚信的美德,有时候,则是毁灭和自我毁灭、蒙蔽和自我蒙蔽的毒药啊。”艾特里克心里哀叹,但最后没有说出劝解的话来,熟悉卡提林性情的他,觉得与其说服卡提林,不如将精力放到实际事务中去。哪怕不可靠的力量,能借用的都要尽量借用,何况公爵的支持是可靠的,只是程度不太明确而已? 乌布里亚伯爵领主朗图鲁斯※塔鲁提乌斯,是卡提林的众多崇拜者之一,在他眼里,勇往直前、从不妥协退缩的卡提林是罗马精神的典范,如果不是父亲的压制,他甚至愿意将伯爵领的权利全部交给卡提林。在他的支持下,卡提林在亚里米伦横行无忌,城中的弱小势力要么被迫依附卡提林武装,要么老实地卷铺盖走人。由于乌布里亚处于本土核心,领地除了充任城防军的一千领地兵,没有其它官方力量,否则,这时候的卡提林已经拥有一个军团的兵力了。 拉频努斯对于领主儿子对卡提林的盲目崇拜忧心忡忡,如果是在战争中,他不介意自己的儿子崇拜和追随卡提林那样有魄力有担当的英豪,但在政治斗争中,追随这样偏执鲁莽的人,差不多等于半只脚踩进坟墓了。不过,他劝说不了,他为帝国服役三十年,得到的回报不多,如果不是上司的青睐和联姻,他不过是个退伍的残废老兵,他的儿子也没有机会得到男爵的爵位,成为核心区的伯爵领主。 “庞培娅,你回城告诉你的父亲,如果继续放任卡提林在乌布里亚的为所欲为,不仅你的丈夫和我会被牵连,泰索丰家族也难逃被追究责任。”拉频努斯能做的就是劝说自己的儿媳,希望自己的老上司和亲家出头劝阻了。 “我的哥哥不会阻止朗图鲁斯。”庞培娅摇摇头,“泰索丰家族自从维也纳战败以来,影响力日渐衰微,哪怕这是场冒险,他会乐意朗图鲁斯走在前头。” “不会有成功的希望,如果不能说服你哥,让你的父亲出面,卡提林除了带来灾难,他做不了别的什么。” “父亲更不会反对,这是一次机会,不论卡提林最后结果如何,泰索丰都不会放弃这次机会。”庞培娅摇摇头,这次,她的脸上lou出狂热的神情。 拉频努斯不由地心里发凉,他明白了,没有帝都各个家族明里暗里的怂恿和支持,仅仅小小的伯爵领主的掩护,卡提林这条丧家之犬早被亚里米伦的下水道吞没了,那些被赶出亚里米伦的势力,哪怕他们的确弱小,既然能够在乌布里亚立足,就不是根基浅薄的卡提林能够驱逐的了,至于他名义上的领主儿子,除了道义上的统治权,他连城防军都不能实际控制。 想明白其中诀窍的拉频努斯突然很怀念他从军前的时光,那时候,他家有两百多亩地,虽然清贫却不用每天挨饿,更没有这么多算计和身不由己! “父亲(注),不用担心那么多,卡提林或许一定会死,但只要朗图鲁斯不明确声明追随,元老院不会追究他的责任,他是贵族。”庞培娅安慰道。 拉频努斯还想劝说劝说一番,发现儿媳脸上的不耐烦,终于放弃努力,忐忑不安地离开了,一边走一边想,也许,我该找我的其它战友,如果可以的话,我亲自带人把卡提林赶走,免得他祸害更多人。 庞培娅注视着拉频努斯蹒跚远去,眼神复杂,泰索丰家族是帝国的十大家族,但家族的实际力量已经衰弱到中等家族都不如的地步,否则,以她嫡系子弟的身份,怎么可能嫁入普通的罗马家庭?当时,她的父亲为她挑选的夫婿不是庞培娅,而是拉频努斯! “如果不是拉频努斯意外负伤退役,以泰索丰百年积累,仍然能扶持他成为军团长,这样,堂堂十大家族,不至于连个军团的指挥权都没有。如今,卡提林企图在乌布里亚闹事,这也许是泰索丰最后的机会,在世人遗忘这个辉煌的家族前,拼力一搏,夺回上意大利总督职位!”庞培娅又站了会,最后还是出门去,塔鲁提乌斯家完了,她这个被牺牲的女儿,这次又将不得不为家族牺牲自己的家庭,虽然对这个家没什么感情,她仍然难免黯然神伤。 “范尼亚,真是羡慕你,为什么你能认识他那样的英杰,我却只能认识这样的蠢材?” 范尼亚冷淡地完成林枫交给她的差事,将企图探出更多口风的艾特里克抛到一边,她有些放纵地流连血腥的角斗场,也为生死一线的战车竞赛喝彩,罗马城的赛事,不论角斗士还是赛车手,多少都会为了讨好观众矫揉造作,亚里米伦的表演就显得更加原始直接,花哨极少。 亚里米伦的青年难得遇见范尼亚这样美丽的贵族小姐,这段时日几乎只要是她出没的地方,都会很快成为青年们的聚集地,更有过分的青年派遣仆人打探她的行踪,守株待兔。艾特里克有意泄lou范尼亚是卡里鲁斯公爵的情人,试探公爵和范尼亚的反应,未料却引起亚里米伦青年更狂热的追求,已经有不少青年为了博得佳人一笑血洒角斗场,或者被疾驰的战车碾成碎片。 “今天上场的没几个赛车手,都来自亚里米伦的显赫世家,冠军的奖励是一束红色玫瑰花。”庞培娅进入赛场,范尼亚已经等待良久了。 “这真遗憾,培培娅,他们的技巧有专业车手的一半就不错了,我是来欣赏精彩比赛的。” “如果是为了精彩比赛,为什么不让你的车夫上场呢?公爵为你安排的车夫是拉斯维尼,罗马赛场的常胜冠军。” “是呀,让我们见识一下,十八万金币身价的神级车手的精彩表现吧。”陆续到来的名媛淑女听到两人的对话,七嘴八舌地怂恿起来,她们看向范尼亚的眼神透着浓浓的嫉妒和羡慕。 “神级车手?”范尼亚在女伴们的羡慕嫉妒中不由lou出微笑,但她的心里却并不高兴,她起码知道,林枫不惜欠下巨债买下拉斯维尼,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另外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林枫最后把拉斯维尼丢给她,也是因为那个女人突然不喜欢赛车了,而他从来就不喜欢赛车。 “你们不觉得有趣吗?那些青年明知道我有帝都最好的赛车手,却渴望通过赛车获得我的青睐。”范尼亚转换话题,语气中不由带着嘲讽的味道。 吵吵嚷嚷的女人们安静下来,她们大多数人最大的幸福就是被一群男人追逐,每当有机会含着热泪、心如刀割地拒绝男子深情的告白时,她们就会激动地发抖,更多时候,她们会接受他们中的一个或几个,度过一个个充满欢愉的夜晚。范尼亚的话超拖了她们的思维,以至于她们反应不过来了。 “那个,范尼亚,你难道不为他们感动吗?他们为了你参加如此危险的赛事?”一阵冷场,比赛也开始了,第一圈的时候,一个车手转弯时被急转的战车甩下来,十几匹马拉着沉重的战车毫不留情地碾压过去,留下短促的惨嚎和满地血肉。 范尼亚皱皱眉,虽然不在乎青年们为了她愚蠢地挑战死亡,但这样的话还是不该说出口的,否则,她的冷血无情就会传遍帝国,让她身败名裂了。 “不,我只是觉得,一个真真爱我和懂得爱我的人,绝不会如此轻率地耗费自己的性命。” “哦?”庞培娅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其它淑女们已经完全被精彩的比赛吸引了,尤其是赛车上的青年大多数是她们熟悉的人,甚至是她们的床伴的时候。 陆续又有几辆战车倾覆,引起阵阵尖叫,但很明显,她们的兴奋更多于恐惧。其中一个机灵的车手更引起她们长久的叹息,这位车手掉下战车后,或跳或躲,甚至滚在马蹄和车辙之间,惊险刺激地一次次多过碾碎的下场,直到终究没有躲过最后一辆马车,先被奔腾的战马带倒,然后,一阵奔腾的烟雾后,只剩下一堆人形肉泥了。 技术相对生疏的车手们还有更多引起女士们兴奋地尖叫的场面,比如某位车手企图越位时操控不灵,战车直直地朝着边上的卫兵撞去,卫兵机警地闪到一边,未料惊慌失措的车手紧急拉动缰绳,四匹马拼命转向,疾驰的战车在惯性下抛飞起来,车手被甩到看台上晕过去,躲到一边的卫兵则当即被战车砸的脑浆迸裂,红的白的涂满了围墙---- 十二位参赛者,除了五位安全到达终点,其他七个,除了一个在切掉双腿后可能活下来,当场死亡。 胜利者激动地接过冠军奖品的红色玫瑰花,更加激动地奉献到范尼亚身前,不知是激动还是奔腾的心尚未恢复,他嗫嚅着想说句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范尼亚在众目睽睽下只好大方地接过玫瑰花,抱着他的腰,在他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胜利者这时候似乎才清醒过来,他一只手用力搂着范尼亚的腰,几乎把她勒断,另一只手高举着,频频向观众挥手致。 范尼亚努力忍住心底的不快,也不好就这样推开他,只好挨近他的耳朵,低声而礼貌地问:你是谁? 青年似乎被她的大胆电着了,全身痉挛了几秒钟,仿佛宣布他是汉尼拔皇帝:蓬杜瓦的瓦杜瓦兹,我是高卢人! 范尼亚轻轻振动身体,提醒他放手,却被他搂的更紧了,忍无可忍地她重重地跺了他一脚,趁他气力松懈之际挣拖了出来。 只有就近的人看情了她的动作,他们都lou出惊异的神情,范尼亚气喘吁吁,恨不得招手让卫兵上来把冒犯她的家伙绑了,但赛场上成百上千的人还在盯着她,她不得不掏出一枚金币递给瓦杜瓦兹,以矜持的语调说:我住在银泉客栈,带着这枚金币来找我。 范尼亚急匆匆地走了,平静下来的瓦杜瓦兹这时候才明白,她给他的不是手绢,而是一枚金币。 “这是什么意思?”瓦杜瓦兹兴奋劲过去,茫然地看向旁边的看客,发现他们也lou出或茫然或思索的神情。 “小子,你交好运了,就算不能得到她的青睐,只要他帮你在公爵大人面前美言几句,你的前途不可限量。更不用说你是个高卢人,不论高卢王国还是阿尔卑斯的苏布莱斯族,公爵大人都是他们活着的神。” 虽然不明白范尼亚既没有交出手帕表示接受示爱,也没有伸出右手给瓦杜瓦兹亲吻以示拒绝,但人们都知道,瓦杜瓦兹要飞黄腾达了。 注: 不知道西方儿媳怎么称呼丈夫家人,生活电影里,貌似更多时候是尊称社会身份(先生、夫人等),而不是伦理的亲情关系,记不太清楚了,美国大片是没有这方面内容的,而现在,进入中国的外国片除了韩国的哭叫片,就是美国大片了。v [奉献] 第四十七章 被迫承担的责任(3) 数百贵族和伺候他们的数千仆人浩浩荡荡向皇家猎苑进发,声势骇人。曾经有个出使罗马的达西亚使团远远看见如此规模宏大的狩猎队伍,吓得急忙逃离罗马,向他们的国王通报:罗马大军已经出了罗马城! “卡里鲁斯公爵第一次组织狩猎就有这么多人参与,真是让人羡慕。”克拉苏用嫉妒的语气对身边的布鲁图说。 布鲁图轻轻一笑,指着围拢在林枫周围的青年们说:“他们不过是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公爵如果想依仗他们在罗马获得权势,未免可笑。” 克拉苏理解布鲁图的意思,参与这次狩猎的不是没落的世家,就是没什么能量的小贵族和青年贵族,他们锦上添花尚可,雪中送炭,不要说他们没有这个实力,他们能不趁机出卖以讨好公爵的敌人就不容易了。 “我们的公爵真是堕落了。”西塞罗参与到对话中,“他看起来非常享受簇拥和吹捧,至于簇拥吹捧他的是些什么人,他倒不怎么在乎。” 布鲁图皱皱眉,西塞罗语气中的嘲讽过分明显,这可不是西塞罗平常的性情。不管怎么样,卡里鲁斯公爵能聚拢这么多贵族参与狩猎,足以证明他的号召力了,能做到这一点的,罗马城屈指可数。 “我们也过去吧,既然来了,就不要让公爵感觉不快。”布鲁图打断其他人跟着挖苦公爵的话,率先策马向聚集的人群奔去。 克拉苏的马骚动不安地扬动马蹄,围着西塞罗等人转了几圈,然后似乎终于摆拖克拉苏的束缚,愉快地参与到不远的同伴中去。 西塞罗苦笑起来,克拉苏和布鲁图一走,又有十几个人跟着离去,这个独立在公爵大队之外的小团体,只剩下七八个人了。 “看来,现在不是特立独行的时候。”西塞罗轻声对自己说,然后扬扬手,跟着加入到围拢在卡里鲁斯公爵的大圈子。 林枫很有些得意,他觉得这次狩猎组织的很成功。 组织狩猎是罗马贵族展现实力的主要方式之一,法里乌斯早就在为此做准备,但愿意响应号召的大家族、大贵族并不多。林枫与卡里鲁斯家族决裂,帝国贵族都清楚参与林枫组织的狩猎意味着什么,权衡利弊后,愿意响应号召的贵族少的可怜。林枫成功转换概念,将组织狩猎的政治意义还原为娱乐活动,其他人觉得他是年轻人的胡闹也罢,他至少成功达成了目标,不至于因为组织不起狩猎而被人嘲笑。 林枫觉得遗憾的是,他向马克西莲娜公主发出的邀请被拒绝了。 这次狩猎的成功组织,即使是老谋深算的法里乌斯也不得不承认,公爵做的很漂亮。这场狩猎虽然没有大人物参与,但帝国的大家族都派来了青年代表,不论是克拉苏、西塞罗、布鲁图这样的罗马俊杰,还是裴迪※普兰库斯、坎米※法比斯这样的迦太基俊彦,不论他们自愿还是不自愿,他们都响应了这次的狩猎号召。 进入猎苑,林枫有些厌烦不断的应酬,担心不能在狩猎中尽兴,向这次狩猎地位仅次于他的裴迪建议:“不如我们兵分三路,黄昏时分在大河口的营地汇合?” 普兰库斯家族一向瞧不起罗马人,连带着对卡里鲁斯家族这样的混血家族没有好感,但出身这个家族的裴迪拥有罕见的宽容和睿智,这也是他能获得帝国公主青睐,被认为是公主准未婚夫的重要原因。裴迪对林枫也没有恶意,他甚至算的上是林枫的崇拜者之一,如果不是谣传皇帝有意将公主许配给林枫,他早就与林枫成为要好的朋友了。 “你表现了一个统帅的英明。”裴迪立刻赞同林枫分兵三路的建议,他一心要在狩猎中表现他的指挥能力,与林枫一较高下。身为迦太基大家族的继承人而不能从军,一直是他的遗憾,这个遗憾,他一直通过参与狩猎宣泄,裴迪相信,在军事指挥上或许他不如公爵,但指挥大队人马狩猎,公爵一定远远不如他。 “如此甚好。”布鲁图随即赞同。 人马立刻分为三队:林枫的队伍以原来的西班牙部将和投靠的伊特鲁尼亚贵族为主,也有不少的迦太基、罗马贵族相从;裴迪的队伍以迦太基贵族为主,也有不少归化的希腊人、高卢人、乃至波斯人;布鲁图的队伍几乎是清一色的罗马人,他的领袖地位还受到克拉苏、西塞罗的挑战。 某种程度上说,狩猎的分组隐隐展现了帝国未来的三足鼎立:迦太基、罗马、新兴贵族。 年轻、英俊、富有、才华横溢、前途远大,林枫的队伍里有不少仰慕他的贵族少女,她们有些原本跟着自己的兄长,有些完全自行其是,更多是中小家族派来引诱林枫的钓饵。女人们的讲究很多,所以,林枫的狩猎队伍也最为庞大,光是女人们置备换装衣服、起居帐篷帷幔、淋浴器皿等的马车就有上百辆之多,她们各自携带的侍女多则数十,少则十几,这些莺莺燕燕的侍女们,为队伍增加亮色的同时,也让男人们依依不舍,无心狩猎。 “这样子下去,我们的队伍能不能在黄昏时分到达营地都成问题,更不用说狩猎成绩了。”不解风情的汉诺※乌尔索向林枫抱怨,手指与侍女们打情骂俏的侍从骑士们。 林枫对于狩猎成绩不是很在意,罗马城不会因为他糟糕的狩猎成绩而鄙薄他的能力,不过,在贵族圈子里,过于差劲的狩猎水平还是难免受到些讥讽,不利于他的名声。 “传令下去:安东尼※马克林,统领西班牙新秀(即林枫着意提拔的西班牙老兵、非贵族世家商人子弟,亲兵队),循这条路线;维提亚斯※马拉加,统领西班牙人(即西班牙贵族),循这条路线;阔鲁斯※巴德拉斯,统领伊特鲁尼亚人,循这条路;拉斯维达※马西尼萨,统领其他人等,循这条路线;汉诺※乌尔索,负责主队安全。”林枫略作思考,拉过地图,向传令兵发布命令。 以陪伴忒奥妮巴塔为名,跟随在林枫身边的骑马少女们眼睛发亮,林枫发布命令时的颐指气使和统帅风范,让她们钦慕不已。 命令下发不到十分钟,长达四五里的队伍仿佛雄鹰展翅,战马腾起四道烟尘,各循分配给他们的狩猎路线飞驰而去。汉诺※乌尔索虽然抱怨自己得到的苦差事,还是一丝不苟地执行起来,他山贼式的粗鲁,胁迫的莺莺燕燕的侍女队伍,很快变得有条不紊,不那么混乱散漫了。 “公爵大人,我们也做好了狩猎准备,你怎么不给我们安排任务呀。”围绕在林枫身边的贵族少女们一边抱怨,一边奋勇争先,往他的身上靠。 林枫苦笑,三四个还好,十几个美丽的女子这般热情,他吃不消了,又不能真个众目睽睽之下调戏她们。这些女子虽然都带着弓箭,但只要看看弓弦的松弛样子,就知道她们射箭的水平,而她们骑在马上有意无意展现的娇媚和挺动的腰肢,总是让人想入非非。更过分的是其中两个少女,她们在狩猎队伍分组,林枫身边只剩下其她女子后,借口天气太热,将猎装拖掉,内里的丝绸希腊袍裙,透明得仿佛**。在她们的鼓励下,差不多有半数女子拖掉外装,lou出近乎袒胸lou乳的内衣。 浓郁的脂粉香气蒸熏的林枫有些昏昏沉沉,不是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在西拔牙的时候,他连裸舞都组织过,而是在这样幕天席地的背景下太刺激人了。 林枫认出身边一个西班牙少女,她是跟着哥哥一起来罗马的,帝都女子的豪放,让她面红耳赤,扭扭捏捏的样子反而引起林枫注意。林枫觉得她害羞的样子分外可爱,心底已经打算狩猎期间将她引为情侣了。 “你叫什么名字?” “阿丽娅※费提。”少女有些拘束地回答,来到罗马两个月,她已经熟悉了帝都的规则。在西班牙,少女们以被林枫引诱抛弃为耻,在罗马,女人们以成功勾引林枫为荣,这也影响到了她,尽管她还没有主动勾引的勇气。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帮我向汉诺※乌尔索传令,让他驱赶些猎物过来,我想,我的女战士们乐意展现她们的狄安娜(罗马狩猎与月亮女神)之技。” “愿意为您效劳,公爵阁下。”阿丽娅带着满脸失望,躬身施礼,策马奔向缀在后面的汉诺。 少女们听到林枫的传令,不甘心地重新穿好衣服,她们虽然不在意普通侍从和士兵看到她们的身体,但终究不好意思当着太多人的面赤身lou体。 “晚上有精彩的篝火会,我会邀请狩猎最出色的女士,做我今晚的伴侣。”林枫对失望的少女们说,立刻激起她们战斗的热情,不少少女开始重新整理她们的弓弦,那紧绷的弓弦让林枫感到有些不妙,这些少女并不都是花拳绣腿,其中也有很多军人世家出身。 “原来,公爵还是喜欢性情硬朗的女人。”林枫听少女们低声议论。 汉诺※乌尔索正无事可做,郁闷地听着身边兵士羡慕公爵艳福的话语,听了阿丽娅的传令,精神一振,立刻大声呼喝起来,将羽林卫和护卫队分成十组,安排他们四面驱赶野物,供娇娇少女们射猎。那些护卫们甚至得到各自女主的暗示,将猎物尽可能驱赶到她们的身边。 “耳根终于清静了。”林枫长长地吸了口气,觉得没了女人们散发的浓郁脂粉气,空气额外清新。 “弗拉维哥哥,你不喜欢她们吗?”忒奥妮巴塔跃跃欲试,想跟着贵族少女们争夺狩猎冠军,被林枫阻止了,虽然有些遗憾,她还是很听话地留下来。 “她们?”林枫轻轻拍了拍马头,想要讽刺一句,但看到忒奥妮巴塔单纯的目光,最后化为一生轻叹。在林枫看来,这些凑在他身边的女人,除了极少数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接近他,更多仅仅是为了个人的虚荣心。那些与他有过一夕之欢的女人,往往骄傲地对她们的情人们说“我是卡里鲁斯公爵看上的女人”。隐隐然,林枫觉得这些女人在通过批发他的绿帽来取悦其他男人。 “我终究不适应这里的风气啊。”林枫心里说,在西班牙他没有这样的顾虑,那里的女人不会以失去贞操为荣的。 “忒妮娅(忒奥妮巴塔昵称),我们过去看看她们的狩猎吧。”远远看过去,十几个艳丽少女和数十会骑马的侍女在马匹腾起的烟尘中清斥呼喝、弯弓搭箭的风景别有情趣,负责驱赶野兽的卫士很多开始走神了。 忒奥妮巴塔痴痴看着林枫轻骑慢行的身影,忽然有些羞赧地低下头:“这里的女人这么多,他只喜欢我的陪伴。”她尚幼小的心灵并不懂得爱情,但她清楚自己是林枫内定的妻子,她已经接受了他,并且从期望的角度,打心底去挖掘他的优良品质和高尚情操了。 至于林枫可能迎娶帝国公主,可能联姻范尼亚、阿塞亚、lou西娜的传言,忒奥妮巴塔倒不怎么在乎,卡里鲁斯和诺尼巴尔互为姻亲百年,这个习惯和传统不那么容易打破的。 近处观看,不少贵族少女的狩猎水平让林枫汗颜,虽然谈不上箭无虚发,但极少有猎物能躲过连绵的攒射。另一方面,她们使用的轻弓杀伤力不大,那些野鸡、野兔往往中了数箭还能四处乱窜,场中被驱赶过来的唯一的一只鹿,身上挂着的箭支至少有五六十只,居然还能活蹦乱跳。 “大人,狩猎队已经完成合围。”各个狩猎分队纷纷派人向林枫请示。 林枫知道这是狩猎的规矩,狩猎队将野兽驱赶到一起,由地位最显赫的人完成第一箭。刚才这些女猎手,同样请示过他,只是他将这个荣誉让给了阿丽娅※费提。 “让拉斯维达※马西尼萨射第一箭。”林枫看了看竞争激烈的女人们,再次放弃了这个荣誉,他不需要借助这个机会展现权势。 “公爵阁下,我建议你能亲临现场。”维提亚斯※马拉加派来的人低声建议,“西班牙人和伊特鲁尼亚人希望得到您的关注。” 林枫看到这个传信人认真的模样,心中一动。罗马人将他看成西班牙贵族的领袖,在西班牙人眼里,他却是帝都的大贵族,他带来罗马的西班牙贵族,维提亚斯才是他们的头号人物。 “好吧,我过去。”林枫拖帽向那些卖力表演的女贵族们致歉,在她们失望的目光下策马远去。 “维提亚斯,他想借此表明西班牙人对我的忠心?” 侍从骑士们往来呼喝,他们的运气不错,兜入圈中的鹿群有三十头之多。几头野猪在围场中狼狈窜逃,无不伤痕累累,侍从骑士没有射鹿的资格,对鹿群只能驱赶,对野猪就没那么客气。 看到林枫,一百多个贵族立刻迎接上来,三十多头鹿,被一千多侍从骑士围住,如果不是等待林枫,早就被贵族们射光了。 林枫很享受这种众人簇拥的成就感,鹿群这时候也不再奔逃了,它们战战兢兢地缩成一团,等待即将被杀的命运。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群雄逐鹿的英雄、枭雄算什么,众英雄把鹿围起来任他杀,这才是真正的风光。 忽然浮现的野心让林枫发抖,箭离弦瞬间偏向了,贵族们不管他是否射中目标,等待多时的他们纷纷出手,三十几头鹿顷刻被射倒在地,它们临终的挣扎和哀鸣,淹没在一片欢呼中。 贵族们的亲卫侍从,或者说掌旗侍从上前,根据鹿身ha着的箭矢将猎物拖上马背,带给他们各自的主人,几名书记官在一旁登记。 林枫忽然有些失落,他只射了一箭,还射偏了,不过他的失落感没有维持多久,那些有所猎获的贵族纷纷带着他们的猎物过来,请求林枫ha箭。这是狩猎的潜规则,贵族们用自己的猎获讨好上位者,林枫看上某人的猎物或者有心栽培某人,就将自己的箭ha上他的猎物,意为接受他们的逢迎或效忠。 三十几头死鹿排列在林枫马前,贵族们热切、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从维提亚斯、安东尼、拉斯维达默契的观望中,林枫清楚了其中的缘由,这些愿意加入他的狩猎队的贵族,在他的部将的撺掇下,正式向他效忠了。 “拉斯维达,你愿意将你的猎物让给我?”伊特鲁尼亚人和西班牙人向他表忠,林枫并不觉得惊讶,拉斯维达和那几个迦太基人也这么做,他有些迷惑了。拉斯维达虽然不是马西尼萨家的继承人,却是这个努米比亚望族的嫡系成员,投靠他肯定得不偿失。 “我们都愿意在你的麾下效力。”在拉斯维达的带领下,迦太基人下马,在林枫马前单膝跪下,诚恳地说。 随着拉斯维达的跪倒,西班牙人、伊特鲁尼亚人、他们的侍从们,纷纷下马跪倒。 夕阳透过如林的旗帜和骑枪的阴影,上千人跪倒在地,鸦雀无声,只有风吹动旗幡,发出低声的呜咽,他们面向跪倒的青年微扬右手,脸上神情神秘而威严。这个画面被随队的一位画家捕捉,后来被争相临摹,名为《唐※骑士的效忠》。在后世的临摹图中,跪倒马前的贵族越来越多----如果贵族家里没有收藏这幅画,画上没有他们祖先的身影,这个贵族就没有资格被称为贵族。 静默持续了三分钟之久,卡里鲁斯公爵跳下马,将他们扶起来:“神灵选择我分享祂们的荣光,我愿意与你们一起共享。” 注:历史上,维护罗马共和制度,刺杀凯撒的布鲁图据说是凯撒的私生子,凯撒遗嘱的继承人之一。布鲁图出身的家族(不是凯撒的家族,而是被戴绿帽的家族)可以追溯到罗马王政时期,正是布鲁图家族主持驱逐罗马国王,建立共和国,这个家族有最为悠久的维护共和制度的传统。本书设定布鲁图为凯撒的堂弟,尤利西斯家族的嫡系成员,凯撒为这个家族的旁系成员----本来想直接选用历史上布鲁图的家族作为十大家族之一,但最终决定不埋没尤利西斯之名。v [奉献] 第四十八章 被迫承担的责任(4) 狩猎活动结束后,卡里鲁斯公爵的声名再次传遍帝国,成为帝国当之无愧的青年领袖。传闻皇帝陛下听说上百贵族向公爵奉献猎物,不无嫉妒地说:如果这份光荣不是因为敬重公爵过去的功绩,他们也未免太看好公爵的未来了。 卡提林听说了狩猎的事,立刻召集部众,向他们暗示卡里鲁斯站在他们这一边,集会上,范尼亚看出卡提林的险恶用心,毫不犹豫地中途寻借口告退,派人向林枫紧急传信,推断卡提林要动手了。 法里乌斯接到范尼亚的传信,心中叫苦,卡提林的时机选的太好,范尼亚又因为年轻处置不当,要是卡提林真的xian起武装叛乱,公爵难免要受到牵连了。在向林枫发出紧急警报的同时,法里乌斯严厉训示了女儿,让她立刻与卡提林撇清关系,返回罗马。 “卡提林这个混蛋!”范尼亚在父亲的训斥下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超过她的预料。 卡提林在亚里米伦排除异己、嚣张跋扈,依靠的是个人的勇武和身边的亡命之徒,当地世家豪族躲避他,不过是将他看成一条疯狗,卡提林只有表面的威势,实际根基极为浅薄。现在,卡里鲁斯公爵刚刚树立威信,卡提林立刻借着她的lou面宣扬他与公爵的关系,冒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公爵授意,这下子,不仅世家豪族不敢再等闲视之,甚至有可能为了讨好公爵,主动向卡提林提供帮助! 为了补救一时不查造成的失误,接下来的时间,范尼亚主动出击,以公爵的名义拜访乌布里亚的世家豪族,要求他们置身事外,甚至不惜主动挑拨他们与卡提林的关系。 艾特里克早预料到范尼亚可能采取的措施,派人到处宣扬范尼亚私生活糜烂和公爵喜新厌旧的风流秉性,暗示范尼亚只是仗着公爵的宠爱,请缨而来的临时联络人,没有实际影响力,并且很快会被抛弃,卡提林才是公爵选定的合作者和代言人。 罗马女人的放~荡生活,范尼亚的频繁社交,让乌布里亚人深信不疑,卡提林借着这个机会,在世家豪族的帮助下,摆拖寄居他人的窘迫,将投靠于他的流氓暴徒正式安置在城里城外的斗兽场和训练场,而那些原本只能驱逐而不能利用的小势力,现在纷纷老实地呆在卡提林的旗下,仰他鼻息。 范尼亚从未遭受过如此挫折,艾特里克散播的关于她私生活的谣言,更让她愤怒痛恨。她派人召集向她示好的人,表明与卡提林势不两立的立场,结果响应她号召的人屈指可数,这些响应她的人,也以花花公子居多,除了摆谱和念情诗,什么忙也帮不上。 “斯巴达克斯,我要你帮我杀掉卡提林,你能不能办到?”范尼亚遣散那些无能的响应者,只留下斯巴达克斯,她没有想到,最后只有这个释放奴,不惜抛下来之不易的工作和前程,奔驰数百里,甘愿为她驱使。 “希望渺茫,尊贵的女士。”斯巴达克斯脸色黯然,从见面时范尼亚的惊诧神情,他肯定这位出身高贵的少女早已经把他忘了,或者从来没有记忆过他这个卑微的角斗士。 “如果我将你的同伴都找来呢?”范尼亚紧接着说,“杀掉卡提林就像杀掉一条狗,只要当场没事,以后没人敢追究你的罪责。不论你愿意从军还是想要财物田园农庄,我都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不要求回报。”斯巴达克斯低声回答,“但这是我的私心,我不能勉强我的朋友。” 范尼亚楞了楞,她听出了斯巴达克斯的意思,没有想到这个释放奴如此大胆。 “你先下去吧。”范尼亚烦闷地挥手让他离去,有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捧着脸颊心想,“难道我已经卑贱到连一个释放奴也能对我怀有觊觎之心吗?” “主人,拉频努斯来了。”侍女轻轻敲开房门说。 “说我不在。”范尼亚无心再应付任何人了,她已经打算抛开这里的一切,回到父亲身边,混账公爵派她来执行混账任务,出了事,就让他来弥补吧。 “他是乌布里亚领主的父亲。”侍女提醒道。 “嗯?”范尼亚揉揉额头,对于乌布里亚领主这样突然冒出来的暴发户,她根本没有留意过,更不用说他的父亲。 “拉频努斯曾经是驻上意大利二十一军团的首列百夫长,深受前总督的信任。” “几乎担任骑兵队长的那个平民?”范尼亚来了兴趣,在帝国历史上,只有一个平民距离骑兵队长的位置最近,虽然没有成功晋升,却一度成为罗马的热门话题。 “是的。” “让他进来。”范尼亚有预感,这位不请自来的前首列百夫长会带来她盼望的好消息。 “女爵阁下,请原谅我的冒昧打搅。”拉频努斯用蹩脚的贵族礼仪向范尼亚致意。 “不用客气,我很高兴认识一位为帝国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兵。” 拉频努斯犹豫了一会,决定抛开他不擅长的贵族间的虚伪,直接说明来意:“听说你想对付卡提林?” “是的?” “公爵的授意,还是你的主张?” “那又如何?” “如果是公爵的授意,我和我的老战友愿意为你效劳;如果这只是意气之争,请原谅我的打搅。” “公爵没有授意我,但也不是意气之争。卡提林的作为,正在侵害帝国的安全,我相信,如果现在不遏制他,以后帝国会受到极大伤害。” “那你为什么不向公爵请示呢?”拉频努斯疑惑了,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探听公爵的意向,他不希望因为驱逐卡提林得罪卡里鲁斯公爵。 “公爵大人能怎么样?宣布他跟卡提林没有任何关系?还是派人联络乌布里亚人,让他们不要支持卡提林?”范尼亚怨愤地回答。 “您的意思是,公爵跟卡提林没有什么关系,也不会刻意宣扬他们没有什么关系?”拉频努斯语气变得敬畏起来,他隐隐猜到其中的含义了。 范尼亚沉默不语。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拉频努斯轻松下来,他做出保证:“卡提林会被驱逐出去的。” 等拉频努斯走远,范尼亚长吁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想,“这些人,他们如果知道很快就有流血的冲突,他们会这样悠闲吗?” 转过身,范尼亚吩咐侍女们:“多准备些生活物品,把卫兵们都找回来,明天把门关了,任何人都不许出去,直到我解除命令为止。” 拉频努斯离开范尼亚的庭院,绕道进入阴暗的贫民区,在弯曲狭窄的街道里转了数个圈,确信没有人跟踪后,进入一个破败的酒吧。 “人都到齐了吗?”拉频努斯向酒馆老板发问,这位酒馆老板曾是上意大利军团的随军商贩,在拉频努斯的照顾下,赚了很多钱。拉频努斯退役后,他回到亚里米伦开了个小酒吧。 “他们都在后院。拉频努斯,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忠告,不要参合进卡提林的事,他背后的大人物----” “我知道,普布利乌斯,我刚才拜访过范尼亚女爵,卡提林不是卡里鲁斯公爵的人。我们不能再容忍卡提林在这里胡作非为,他迟早会给亚里米伦带来灾难。” 普布利乌斯摇摇头,放下手上的陶酒碗:“没那么简单,还记得几个月前罗马的流血暴动吗?卡提林因此逃亡到这里,他们的争斗,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 “乌布里亚是我们的,不能让卡提林这个外来者占据。我担心卡里鲁斯公爵,不是害怕他的力量,而是他的年轻和不循常理。罗马的大贵族们,他们有他们的行事规则,这是我们与卡提林之间的战争,胜利的一方才有资格受他们的关注,而不会因为胜利被他们报复。” 拉频努斯说完抢过普布利乌斯斟满的酒碗,一饮而尽:“乌布里亚的神灵保护乌布里亚人赢得最后胜利。” 普布利乌斯无语地再次斟满酒,发现拉频努斯已经离开大厅,他侧耳倾听,后院隐约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脚步声逐渐远去,很快湮没无闻。 “到底是为了乌布里亚不受卡提林的侵害?还是渴望得到上面的人关注的野心?”普布利乌斯将斟满的酒倒掉,任由酒水在柜台上流淌,照明的火盆映在横溢的酒水中,殷红如血。 领着酒馆后院的六十余名士兵离开,拉频努斯遥望夜幕下的酒吧,他有些不安地想,也许普布利乌斯已经猜到了他的目的。他不喜欢政治,但这不代表他不懂,他清楚卡提林是罗马某些人故意放出来的棋子,正因为如此,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崇拜一枚棋子,将身家生命交托给一枚棋子。 在拉频努斯看来,驱逐根基不稳的卡提林不是困难的事,困难的是以后能不能拖身,政治一旦卷入,想要全身而退就不那么容易了,那些大人物,他们可以容忍被毁掉一枚棋子,但不能容忍没有棋子可用。 “普布利乌斯,我的朋友,不是我不明白、不愿意接受你的忠告,我那个愚蠢的儿子已经被卷入了,既然如此,与其做一枚棋子的棋子,为什么不直接做一枚棋子呢?何况卡提林是枚不安分的棋子,继续放纵下去,谁知道会搞出多大的事端?”v [奉献] 第四十九章 被迫承担的责任(5) 林枫将皇家别院归还,他现在的庭院坐落于阿芬丁山下,是一位罗马富商送给他的,后院正对着台伯河。这位富商是裸泳爱好者,花巨资将台伯河水引入后院的洼地,形成方圆数里的小湖。林枫看上的正是这个小湖。 凉风习习,三五女侍划船,三五女侍斟酒喂食,三五女侍吹拉弹唱,林枫觉得这样的享受已经赛过帝王了,至少在他看来,混迹于流浪艺术家当中的哈斯德鲁巴三世远远不如他快乐。 不过,单独享受这样悠闲时光的机会并不多,每天拜访他的青年贵族络绎不绝,他们各自带着他们的习惯,有些喜欢女奴的裸泳,有些喜欢嘈杂的音乐,有些喜欢船上烧烤,有些喜欢发酒疯,更有些喜欢lou天媾合。作为好客的主人,林枫不得不纵容他们乖僻的爱好。 更让林枫烦恼的是偷入他庭院的贵族少女们,她们的大胆让他目瞪口呆,比如其中一位小贵族家的女儿,居然买通他的管事,冒充女奴**。林枫能有如此艳福,也算的上咎由自取,某个与他一夕之欢的少女怀孕,这本来只是小事一桩,私生子在帝国泛滥成灾,从来不会被追究到风流贵族的头上,林枫却大为紧张,得知该女子执意生下孩子,他亲自上门将她接到家里,几乎让人误会他们要成婚了。 这位怀有林枫骨肉的女子不过出身小贵族旁系,如果不是管家提醒,他早就把她忘记了,却因为林枫的“负责”心理,一飞冲天,向她求婚的贵族青年络绎不绝,不乏一些大家族的旁系成员。娶这位女子为妻,根据帝国传统,以后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公爵私生子的父亲,这样,他们的家族里,从此也就有了公爵的高贵血脉----嗯,在贵族们眼里,**是对领民的恩宠,让贱民拥有值得夸耀的血统,“虽然我地位低下,但我流着和你们一样的血”,文艺复兴时期流行的这句人权宣言绝不是文学修辞。 有了这位幸运女子的鼓励,那些爱慕公爵的女人们,渴望攀上公爵高枝的小贵族们,几乎是争奇斗艳,争相展现她们娇媚的身段,免不得有那些冒充孕妇者,让他不厌其烦。 这天是朱庇特的节日,罗马城到处都是向神殿敬献牺牲的游行队伍,身披彩带、角涂七彩的公牛,油头顶祭篮、身着彩妆的少女在前面引路,后面是提香炉者和乐师,再后面是戴着各式花冠、嫩枝花环的公民。早期的敬神节中,神殿祭司组织全城信徒组成一个游行队伍,现在,同一位天神可能拥有十几处神殿,每个神殿都有自己的队伍,像朱庇特这样的大天神,光贵族们私自组织的游行队就有上百支,更不用说遍及全城的数十处大小神殿和许愿殿。 林枫为了表现一番对神的虔诚,或许也是为了展现自身的势力,组织的游行队伍将近万人,近千骑马列队而行的贵族和侍从,十二辆由十二对黑奴扛着前进的花车,每辆花车上有六对载歌载舞的演员,队伍前面是抛洒花瓣的十二名花季少女,队伍后面是抛掷金银铜币的十二位散财童子。 豪奢的景象让整个罗马城为之疯狂,花掉的钱也让为林枫管家的莱西※马科斯发狂。 “您已经欠下一百万金币的债务了,以目前的收入,哪怕以后不再花钱,也需要十年才能还清!”莱西※马科斯趁宾客各自行乐,低声提醒林枫。 “那有如何?”林枫眼皮都不眨一下,“你要习惯欠债,我的朋友。你瞧,谁要敢对我不利,我的债主们马上就会过来通风报信。” 在马科斯发直的眼睛下,罗马城最著名的几个放贷人谦卑地走到林枫的面前,打躬作揖,恭恭敬敬,小心地献上他们打探到的消息。 “上意大利有不正常的军队调动,一个大队的士兵偷偷离开他们的驻地,分路进入乌布里亚,他们携带雇佣兵常用的短枪和匕首。” 帝国奢靡的风气下,罗马城其中一个谚语说“不欠债的贵族(欠不了债的贵族),都是暴发户”,但欠债能欠出林枫这样极品的从来没有过,欠债是贵族的风尚,欠钱不还绝不是贵族的光荣,不论什么人,欠下偿还不清的债务绝对是被人鄙视的。 林枫毫无疑问打破了这个传统,欠下足以让百年世家的大贵族破产的巨额债务,他的名声反而更加耀眼,人们都相信,这么一点钱,只要不出意外,前途远大的公爵大人很快就能偿清。 莱西※马科斯晃晃脑子,觉得像主人这样别具一格的人不能用常理推断,最后索性不想了,主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需要把法里乌斯找来吗?他的女儿还在乌布里亚。” “不用,让汉尼拔代我向范尼亚传个口信,就说,注意个人安全,不用担心卡提林,他xian不起多大风浪,也不再能影响到我。” “卡提林,的确不值得关注。”莱西※马科斯随口说了一句,“一个指头就能摁死他。” 林枫惊奇地看着马科斯,直到他老脸一红,躬身告退。狩猎场之后,林枫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力量,也让罗马认识到他的力量,在这之前,他绝不敢说,他不将卡提林放在眼里。狩猎场之前,他只有影响力,狩猎场之后,他才将影响力变成权力。在权力的作用下,财富、地位主动找上门来,送钱、送房、送商路、分享贸易垄断----女人不过是添头,他的力量迅速膨胀。 莱西※马科斯不知道,他欠下的巨额债务不是债务,而是他给予那些商业协会的把柄和保证,只要他们的协议在的一天,他永远不用偿还那笔钱。商业协会势力很清楚,在可以预期的将来,卡里鲁斯公爵是唯一一个有能力发动战争并取得胜利,为他们争取到征服者权益的人。 拉频努斯找来的帮手就是上意大利军团的士兵,整整一个大队的兵力,如果不是担心走漏风声,他还可以得到一些贵族私兵的帮助。 “卡提林有八千人,分散在乌布里亚的十数个地方,他的大本营在亚里米伦城外,有一千五百人,其中三百多人是有战斗经验的老兵或雇佣兵。我们的目标就是卡提林的大本营。打垮它,卡提林在乌布里亚的力量也便烟消云散。” 八个百夫长没有做声,点头赞同了拉频努斯的判断,他们都是拉频努斯的老部下,对他非常信服。 “卡提林的人多数是些临时召集的地痞流氓,军纪败坏,常有彻夜不归或者成群结队很晚才回的人。‘长脸’马尔库斯带着你的人冒充醉汉接近西门,趁机夺取营门;其它人等趁机一拥而上,打他们措手不及。”拉频弩斯用树枝在地上画图,安排百夫长们的任务。 “就这样?” “对付卡提林这样的莽汉,哪需要更多的谋划?” “可是,他曾在苏拉帐下服役,在亚细亚作战数年。” “我特地了解过他的战绩,他喜欢身先士卒,攻击凶猛,但不会防守。我专门为他准备了三个优秀标枪手,只要他冲出来,就立刻结果他。”拉频弩斯狠狠地说。 卡提林的大本营是一个废弃的农场,土地因为过度开垦而地力用尽,需要抛荒数年才能重新种庄稼。在过去,庄园主使用三圃轮耕的方式保证庄园土地的肥沃,但随着土地资源的紧张,农民们已经不能忍受三圃轮耕造成的土地浪费,农学家们因此提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农耕改进方案,这个庄园大概就是其中一个方案失败的结果。 拉频弩斯算计卡提林的时候,卡提林也在他的大本营里算计自己的力量,衡量进军罗马的可行性。暗地里,他已经安排了足够百夫长,将手下的五千人变成两个军团,他派往伊特鲁利亚和其它地方的老兵也为他招募了数量不等的同盟者,如果一切进展顺利,当他从乌布里亚起兵,他可以迅速吸收各地的同盟者,完成两个军团的满编,甚至扩编为更多的军团。 从乌布里亚到罗马,卡提林清楚帝国没有什么军事力量,罗马城虽然有两个禁卫军团,但受到元老院和罗马局势的牵制,皇帝绝不敢把它们都派出来。卡提林认为,他的进军路上,最多只需要击败一个禁卫军团,如果这个派出来的禁卫军团没有西班牙的那些杂种,他甚至可以兵不血刃地迫使禁卫军让开道路。 “我们进军路上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迦太基人,在皇帝的默许下,他们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从坎佩尼亚招募到数以万计的雇佣兵,那些该死的萨莫奈(萨宾)人,他们都是天生的战士。”卡提林对艾特里克说,“所以,我必须得到贵族们的同情,让他们帮助我阻扰迦太基人招募雇佣军。” 艾特里克摇摇头,他对卡提林开始失望了,卡提林一向是个勇往直前的人,这也是他崇敬卡提林的原因,但自从逃离罗马,卡提林开始尝试使用他的大脑了,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悲剧。 “卡提林,我们不需要担心那些雇佣军,实际上,我们已经在乌布里亚筹备的太久,错过了进军的最佳时机。” “可是,你不是一直劝说我要谨慎么?”卡提林难得地与艾特里克辩论起来。 “是的,这是我的失误。”艾特里克沮丧地说,“我习惯了这样劝说你谨慎,却没有在你谨慎的时候劝说你勇往直前。” “那么,我们进军罗马?” “进军罗马!我们不能再等!伊特鲁利亚人(贵族)这些时日一直跟随在卡里鲁斯公爵身边,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公爵为我们扫清了伊特鲁利亚的障碍;乌布里亚的豪强虽然不支持我们,他们也没有反对我们,我们的路上没有敌人!” “可是,我们只有很少的铠甲,武器还不够武装三千人!”一个老兵站出来反对,“我们不能依靠木棒和木盾击败全副武装的禁卫军!” “至少不会比将军坡路的战斗更令人绝望,我们没有时间等待武器的筹备,不论怎样筹备,我们都不可能拥有战胜敌人的力量,我们要对抗的是统治整个帝国的迦太基人!我们拥有的只是时机,我们胜利的关键也仅仅是时机!” 艾特里克拍着桌子喊道,他的狂热和凶悍之气,几乎让人误会他才是卡提林。 “艾特里克说的没错,就这么办!”卡提林脸部肌肉紧绷,嘴角几乎扬到眼角,凶神恶煞地站起来,“通知朗图鲁斯※塔鲁提乌斯(乌布里亚伯爵领主),让他明晨开放亚里米伦的城门,明天占领城市,宣布进军罗马!” “光荣属于帝国!”屋子里的人喊道。 “光荣属于罗马!”卡提林叫道。 p.s:这章办公电脑上敲的,很没有感觉,朋友们还是等等吧,可能下个月能正常更新----也不是很确信地说----话说,真需要我再次放出大纲?v [奉献] 第五十章 被迫承担的责任(6) 拉频鲁斯和他的战友们潜伏在距离卡提林大本营三里外的山毛榉丛林中,天色慢慢暗淡下来,不时有卡提林聚集的恶棍三三两两,喝的烂醉地穿过丛林的小路,大声喧哗,吹嘘各自在酒馆、妓寮中的丰功伟绩。他们中有些人短剑出鞘,在空中胡乱挥舞,仿佛随时要砍掉自己同伴的头颅似的。 “这些混蛋。”长脸马尔库斯也是乌布里亚人,眼看着这些衣冠不整、污言秽语的恶棍光天化日之下肆意横行,愤怒不已。 “耐心,我的朋友。”身边战友愤怒的神情让拉频鲁斯欣喜,作为一名军团老兵,他很清楚同仇敌忾的重要性。 “有些不对劲!经过小路的人太多了,他们很多人拥有武器!”贝利撒留在上意大利军团中以冷静、细心著名,在拉频鲁斯等人为恶棍们的恶劣举止义愤填膺时,他看出不寻常的地方。 “卡提林的大本营有一千五百人,他们是卡提林挑选的精兵强将,拥有武器的人较多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一位百夫长打断贝利撒留的话,他信服拉频鲁斯的统领,胜过其他人的理智判断。 “可是,这是一条偏僻的路,如果这条偏僻的路都有这么多卡提林的人经过……” “难道会是卡提林得到了消息?在我们的战友中出了叛徒?”拉频鲁斯阻止贝利撒留说下去,他虽然也有了疑惑,但并不希望疑惑在军中蔓延,即使卡提林有所察觉,在农场中聚集了更多的手下,也不能阻止他发起进攻,他有八百名军团士兵,卡提林又能聚集多少有经验的战士? 拉频鲁斯的反问引起百夫长们的集体嘘声,贝利撒留也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不过,没过多久,拉频鲁斯安排的内线匆匆从卡提林的营地赶来报告说,卡提林的部众正源源不断地从乌布里亚各地赶来,卡提林可能会在明天就有大行动。 这个意外的消息让拉频鲁斯和百夫长们面面相觑,他们仔细地询问了内线关于卡提林营地中的情况,揣测卡提林聚集部众到底是为了防卫他们,还是卡提林终于亟不可待地想要xian起暴乱了。 “应该取消我们的行动了,拉频鲁斯。我们只有八百人,卡提林却已经有三千人了!”几个百夫长担心地说,贝利撒留和马尔库斯沉默不语,他们都将目光看向拉频鲁斯。 “不能取消!这已经使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一旦卡提林xian起暴乱,对于我们乌布里亚人来说,将会是一场灾难!不论元老院、皇帝、还是迦太基人,他们都会毫不留情地惩罚叛乱者,到时候,无数无辜者将卷入其中。乌布里亚的命运将不再属于乌布里亚人。那些贪婪的迦太基人,那些狼狈为奸的罗马贵族,他们会像兀鹫一样地扑向乌布里亚,以平乱的名义将整个领地瓜分干净!”拉频鲁斯思考了几分钟之久,终于下定决心: “克鲁塞斯,还有你,塔斯提亚斯,你们都不是乌布里亚人,我不能要求你们为了乌布里亚流血;但是你,马尔库斯,还有你,贝利撒留,我们都是乌布里亚人,不能眼看着卡提林将乌布里亚变成他个人野心的牺牲品!” “我们不是同乡,但我们都是帝**人,消灭卡提林,不仅是保卫乌布里亚,也是保卫我们罗马人,保卫帝国和人民!”克鲁塞斯摇摇头,“不要认为,只有你拉频鲁斯是一个真正的军人。” 塔斯提乌斯没有说话,他站起来,郑重地向拉频鲁斯行了个军礼。在他的影响下,八个百夫长在拉频鲁斯面前站成一排,用立正、军礼、和沉默表达了他们的意思。 树林里的士兵们一直在关注百夫长们的对话,拉频鲁斯的话很快被他们知道了,他们跟着站立起来,结成一个个百人方阵。 “既然突袭的机会失去,我们就以堂皇的军容,向卡提林和他的追随者,展现帝**队的威严!”拉频鲁斯拔出短剑,向着农场方向挥了挥: “列阵前进!” 朝着农场前进的卡提林部将,完全被突然出现的军团方阵惊呆了,在军团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听凭一个个小方阵从从他们身边碾压过去,一个个被收缴武器,驱逐到树林里去。 卡提林很快得知一个军团大队在向着他的大本营进军,距离不到三里。 “准备战斗!”卡提林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跳起来,跑向农场中的各个小屋,将部下一个个拉起来,命令他们拿起武器,在一个临时训练场集合。 “迦太基的走狗,罗马的叛徒,亵渎帝国荣誉的小人,胁迫皇帝的佞臣,他们终于做出了反应,他们从横蛮的波河高卢那里,招来了一支凶悍的雇佣军!杀死他们!杀死他们!”卡提林在不那么整齐的大方阵前大声呼喊,用剑敲击着前排士兵的胸甲和盾牌。 “杀死他们!”三千人在卡提林近乎疯狂的情绪感染下,一个个高呼着残忍的口号:“将那些战争之狗撕成碎片!一个也不放过!” “出击!”卡提林跳上一匹马,领着三十多个骑兵率先冲出了农场。 “这就是卡提林!”拉频鲁斯眯着眼睛看着站在大路中央的魁梧汉子,心底不由地一声赞叹,真是一个猛将! “列阵!”拉频鲁斯举手示意军队停止前进,就地散开成攻击性楔形战线。 卡提林冷漠地看着三百米外的敌军左右散开,八个百人方阵形成了八个二十人纵深的突击军阵,艾特里克向他请示是否发起骑兵袭扰,他沉默地扬手拒绝了。 在三千人的大方阵倾泻出农场的篱笆后,卡提林命令部将摆出同样的攻击队型。拉频鲁斯在看到卡提林列出的阵型后,莫名地感觉到了一种恐惧。 “卡提林是个疯子!”长脸马尔库斯咽了口唾沫,卡提林只有三千人,却列出了八十个小方阵,和拉频鲁斯一样,卡提林也没有安排第二线,这样的列阵,几乎是挑衅性地向对手宣告:这场战斗,不留任何余地,总要以其中一方的全军覆没结束。 “卡提林凭什么有这么大的信心?”拉频鲁斯忽然发现自己失去了胜利的信心,他原本认为,以八个百人队的全体冲击,可以一举击溃卡提林的乌合之众,但卡提林的大胆却让他担忧了。 “前进!” “前进!” 双方的指挥官几乎同时命令士兵线性推进,同时拔剑的铿锵声和齐步前进的脚步声震慑着四千人的耳鼓,防腐两个巨人在大踏步地冲向对手。 “为了帝国!” “为了帝国!” 双方距离推近到二十步的时候,前排士兵喊出同样的口号冲向对手,惨烈的厮杀开始了。 拉频鲁斯和卡提林都在中线指挥战斗,双方相同的阵型,最后的胜利也能由中线的战斗决定! “卡提林!”拉频鲁斯瘸着腿站在后面,士兵们一排排地经过他的身边杀向卡提林军,不到三十米外,卡提林凶悍地厮杀在第一线,靠近他的军团兵纷纷被他刺死或用盾牌砸倒在地。 “卡提林!”拉频鲁斯近乎悲愤地喊着这个名字,他的战友们不亏是精锐的老兵,战斗不到十分钟就打的卡提林军不断后退,只有卡提林所在的位置,尽管他的战友舍生忘死地向他发起进攻,却被卡提林和他身边的几十个卫兵不断击退。这个卡在中线的突出部,让他的军团大队在向前推进中被拉成防御薄弱的斜线,情势变得越来越凶险。 “标枪手,行动起来,干掉卡提林!”拉频鲁斯不断催促身边的几个标枪手,但三个标枪手瞄了许久,迟迟不能扔出手上的标枪,卡提林的身边战斗非常激烈,标枪击中自己人的机会太高。 “还犹豫什么!”拉频鲁斯急躁地喊道,如果可以选择,他愿意用一次覆盖式的标枪齐射,哪怕牺牲更多的自己人,也要干掉卡提林,没有卡提林和他制造的突出部,他的军团大队就可以击穿卡提林军的战线,击溃敌人。 三个标枪手在无奈中扔出了第一轮标枪,没有击中敌人,却杀死了一个军团士兵。在拉频鲁斯的催促下,他们很快扔出第二轮,仍然以失败告终,仅仅杀死卡提林身边的一个卫兵。 拉频鲁斯不得不阻止标枪手扔出第三轮,将最后一支标枪留到最有机会的时候。 卡提林和他的卫兵们也注意到了标枪手对他们的狙击,他们没有选择退缩,却以更加猛烈的方式厮杀,不到六十厘米的罗马短剑,在攻击的时候几乎都是身子贴着身子,这样,标枪手们更没有机会瞄准了。 “拉频鲁斯,我们撤吧,再不撤,我们都陷进去了。”贝利撒留终于忍不住四面受敌的压力,尤其是卡提林突出部的存在,让大队已经无力支撑下去,而攻击的势头一旦减弱,陷入重围的大队就将陷入绝境。 拉频鲁斯狠狠敲打着瘸腿,有两个百夫长为了消灭卡提林战死,一个个士兵徒劳的死在卡提林的剑下,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亲自上前,与卡提林拼个你死我活。 “再等会,等会。”拉频鲁斯低沉地说,“我还有一次机会击杀卡提林。”v [奉献] 第五十一章 被迫承担的责任(7) 卡提林的部众虽然大多数没有参加过正式的战斗,但罗马传统和帝国的尚武精神,他们都受过良好的军事训练,他们一无所有的处境,让他们拥有同样的轻贱生死的勇敢精神。战斗意志上的坚定,以及人数众多,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他们实战经验的不足。 对于军团大队来说,随着战斗的进行,他们一点点地失去了战场的控制权,从勇猛的突进到举步维艰,眼看就要陷入苦战当中。造成这样悲剧性的战场形势,除了他们不习惯使用佣兵的装备,也因为他们对于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缺乏心理准备。即使他们后来知道将要面临三千人的暴徒,他们也只是认为这是一场低强度的武装械斗,而不认为是一场战斗。 “我们没有预备队,即将失去对战斗进程的控制,再不拿主意,我们就不得不依靠苦战争取胜利,这不是我们准备接受的战斗,我们不是来打仗的,战士们抱着帮你驱逐暴徒的念头来到这里,他们甚至没有准备趁手的武器!”贝利撒留劝说着拉频鲁斯,从帝**制来说,除非万不得已,是没有必要接受一场毫无准备的战斗的。 拉频鲁斯何尝不知道这场仗的激烈程度已经超过械斗,完全是一场大战了,不论以他的影响力,还是背后支持他的势力,都不足以支持一场这样的战斗。但是,战斗到这个地步,对他个人而言已经没有了退路,他面临的选择与其是撤军与否,不如说,是他自己的生存还是毁灭。就像他在酒馆中所说的,他与卡提林的斗争是争夺成为大贵族的棋子,这样的斗争,失败者的遭遇往往极为悲惨,那些大贵族不会希望有这样的失败者继续存在,以致对他们的声望构成威胁。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拉频鲁斯低声回答,这不仅是对这场战斗的感慨。 “我必须抓住任何的机会,哪怕----哪怕牺牲我的战友。”拉频鲁斯恼恨地对自己说。 卡提林的高个头和充沛的精力,让他在战斗的嫌隙仍然能关注到战场的发展,早在正式战斗前,他就从军团大队的行进中看出,这绝不是雇佣军,甚至不是辅助军,对于这场战斗,他并没有多少把握,这也是他摆出决死阵型以攻对攻的原因。 “如果我不能在胜利中活着,那么,就让我们都因为战败死去。” 战场形势对于卡提林同样不利,虽然他的部众很勇敢,逃离战场的人极少,但是,这三千人中,只有三分之二的人拥有武器,其他人都是用临时粗制滥造的铁枪战斗。更糟糕的是,尽管他安排了八十个百夫长,每个百夫长只负责指挥三四十人,但这些缺乏起码战术指挥能力的百夫长们仍然不能控制住攻击的节奏,不是方阵之间战线过于紧密,以致发挥不出战力,就是方阵相隔太远,防备松弛,以致不断被敌军突入,将战线切割的支离破碎。 “我们坚持不下去的!”卡提林身边都是最忠诚的追随者,也是最出色的战士,他们不能像卡提林那样分心观察战场,却不能妨碍他们感受到不断增强的压力,他们已经三面受敌,两翼的自己人毫无疑问都被击退了,他们正逐渐被孤立在战场上。 “我们没有退路,只要我们能坚持下去,我们的人也能支持下去。”卡提林退入卫兵后面歇气,全身浴血,看不出是否受伤。 艾特里克不在中线的军阵中,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在前线只会碍手碍脚,这时候,他站在农场的望楼上,看着激烈厮杀的战场,尽管天色暗淡了,他仍然能看出情况对卡提林不利,整个战场是在缓慢向着农场方向移动的,也就是说,卡提林的军队正被不断击退。 “快要败了!”艾特里克慌乱地想,“卡提林必死!” 艾特里克面临着重大的选择,要么留在农场陪卡提林去死,要么趁着战斗尚未结束逃离农场,他的姐姐是罗马有名的交际花,认识不少的贵族和元老,可以帮助他洗拖罪名。 “卡提林----”经过几番思量,英雄主义最终战胜了死亡的恐惧,艾特里克郑重地走下望楼,聚集农场中恐慌的奴隶和角斗士,甚至包括一些伺候卡提林武装的女奴,他对这些奴隶们说:出去战斗,只要这次胜利,他们就可以获得自由。 奴隶们听到自由的承诺,顿时激动起来,这些奴隶中有不少是阿布罗热人,林枫在羊角峡谷的胜利,让整个意大利的奴隶价格下降了三成,卡提林因此买了不少的奴隶,为他的追随者们提供各种服务,讨好那些一无所有的暴徒。经过羊角峡谷的战败,奴隶贩子的鞭笞,又见识了帝国的繁荣强盛,这些来自阿尔卑斯山的蛮族奴隶完全丧失了争取独立自由的勇气,主人的慷慨和承诺,在他们心里的重要性已经超过他们原本信仰的神灵。 “是真的吗?”奴隶们议论纷纷,在卡提林武装中,有不少的自由民,想到自己也可以成为那些对他们颐指气使的自由民的一份子,他们激动了。 “在农场里挑选你们的武器,任何的能战斗的武器,跟着我杀出去!” 一百多人的小队伍对于四千人的大战不算什么,但艾特里克投入战斗的时机正是双方鏖战最关键时刻,这支力量的投入,让原本回落的双方士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卡提林武装三分之二的百人队被打散,实际上已经失去战斗的队形,这支生力军的加入,让他们有机会重整旗鼓;对于军团大队来说,他们拼尽老命几乎胜利,却最终功败垂成,锐气尽失,完全丧失了继续突击的能力。 “我们被包围了。”拉频鲁斯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结圆阵!” 太阳下山,月亮升了起来,双方战斗最激烈的高峰已经过去,不论内圈中的拉频鲁斯,还是外圈的卡提林,都开始适当调整百人队的攻击序列,而不是像最初那样一股脑儿地压上去,企图用一次决死的进攻打垮对手。 “天亮以后,卡提林一定会再次发起强攻,明天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突围,我们将全军覆没。”军团百夫长们相聚在圆阵中央,此时,卡提林已经放弃了进攻,将军团大队的圆阵团团围住,不时派出小队袭扰。 “贝利撒留,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依然信服拉频鲁斯的百夫长质问道。 贝利撒留心里叹了口气,他是拉频鲁斯要好的朋友,地位相较其他百夫长高些,所以,他知道的情况也比其他百夫长多,他说出明天的顾虑,是希望拉频鲁斯翻出底牌:我们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能不能给我们派来援军?如果有援军的话,明天以圆阵坚守,如果没有援军,今晚就突围吧。 拉频鲁斯听出了贝利撒留的暗示,但他什么也没说,这次私自出兵,他的确得到过一些大人物的暗示,但是,那些大人物并不热衷于支持他,他们掩护他悄无声息地联络昔日战友,将一个军团大队的兵力带入乌布里亚,除此之外,并没有给予他更多帮助的意思。这只是一种沉默的承诺,战胜卡提林,那些大人物会支持他掌控乌布里亚;失败了,他私自向军团借兵的行为将受到严厉的处罚,那些大人物会毫无痕迹地切断与他的任何关联。 “我们没有援军,今晚必须突围,如果天亮我们不能离开这里,这里就是我们的埋骨之地。”眼看支持他、信赖他的百夫长要与贝利撒留打起来,克鲁塞斯和塔斯提乌斯却在一边冷眼旁观,拉频鲁斯不得不说出实话。 争斗的百夫长们安静下来,马尔库斯盯着拉频鲁斯,仿佛不敢相信他刚才听到的,他们两个是同乡,正因为如此,他有更多的机会询问拉频鲁斯,迫使拉频鲁斯说出更多的“真相”,而拉频鲁斯这次说出来的话,毫无疑问把“那些真相”扯破了,被愚弄和欺骗的情绪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对不起,朋友们,对于卡提林武装和卡提林,我的认识不足,我原本以为,借用你们的力量,可以轻松地驱逐他们。我犯下了大错,战友们,是我的疏忽大意,让你们陷入如此处境。”拉频鲁斯装作没有看到马尔库斯的悲哀、羞辱、愤怒的眼神,向那些支持他的百夫长致歉。 “拉频鲁斯!”马尔库斯高叫道,“我想杀了你!” “到时候,你可以用我的剑。”拉频鲁斯回答,“如果这样能平息你的愤恨。” 拉频鲁斯走后的第二天,整整一天时间,范尼亚躲在宅院中拒绝外出,一些认识不久的女伴过来邀请她,其中关系亲密的,都被她用各种借口挽留下来。她派人在佣兵聚集的酒馆招募护卫,高价收购城防器械,尽最大可能地加强宅院的守卫力量。 亚里米伦的人发现范尼亚的异常举止,消息灵通的人也察觉到了卡提林武装的不正常调动,也纷纷加强了各自宅院的力量,工匠街的人甚至将自己武装起来,将整片街区封锁了。至于城防军,在这个节骨眼上,反而没有人在乎城防了,他们都拿着额外补助,在贵族、富商们的宅院前巡逻。 凌晨时分,忐忑不安的亚里米伦人终于放下心中的担忧,沉沉入睡,这时候,卡提林的大军也进入了城市。在卡提林的强制要求下,这些暴虐的部众不得不收起他们的放肆,严格执行卡提林的命令。 天亮时分,亚里米伦人顶着黑眼圈走出门外,或者很不道德地从二楼三楼往窗外倒马桶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街道上到处是武装人员,每一个出门的市民都被强制要求前往城市的中心广场。 卡提林没有选择消灭拉频鲁斯,在军团大队成功结成圆阵后,他就放弃了消灭这支部队,傍晚的战斗,让他损失了五六百人,他不想为此损失更多的人手。在留下少数兵力包围和迷惑拉频鲁斯后,他带着两千人连夜向亚里米伦进军,即使没有艾特里克提醒,他也知道,只要占领了这座城市,他就站在一个很高的基础之上,拉频鲁斯和他的军团大队,将不再对他构成威胁,他的对手是罗马城。v [奉献] 第五十二章 被迫承担的责任(8) 范尼亚听到卡提林进城的消息是在早餐时候,前来告诉她的是艾特里克,她什么话也没说,从餐桌上女伴们的议论纷纷中,她明白自己的宅院被包围了,卡提林用实际行动阻扰她参与卡提林阴谋的可能性。 卡提林掌握住亚里米伦的几个主要街区后,取得了城市的实际统治权,在朗图鲁斯(乌布里亚领主)的名义下,城市的贵族、富商势力情愿或不情愿地被卡提林召集在一起。亚里米伦人隐约知道些关于拉频鲁斯军团大队的事,他们也一度将驱逐卡提林的希望放在拉频鲁斯的身上,但此刻,卡提林连夜进城,并且强势掌握整个城市后,他们对于拉频鲁斯的期望破灭了。 卡提林为了这一天已经等待了两个月之久,该说什么话早已斟酌细致。他告诉这些亚里米伦最有权势财富的人说,他的入城早已得到罗马城诸多贵族的暗示和认可;他向在场的人回顾了罗马暴乱后,这三个月格拉古土地改革的进程,揭示迦太基人以改革的名义侵夺他人的土地,却拒绝交出他们自己的土地;他情绪激昂地说,不论罗马人还是希腊人,甚至贫困的迦太基人,他们都不满意迦太基贵族垄断土地改革的掌控权,人民的呼声,要求更多正直的公民参与改革当中,他需要一支强大的武力让“迦太基的元老院”明白,帝国的事情不能由他们说了算,他将发起前往罗马的武装游行,不是为了反抗皇帝和元老院,只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让迦太基人明白:人民的呼声不容忽视。 贵族和富商们当然不会被卡提林的言语轻易蛊惑,但卡提林的话足以让他们思考支持卡提林的风险和收益。迦太基人掌控的改革委员会,表面上是收购地主的富裕土地分配给贫民,实际却是强制低价收购中低层贵族、地主、商人的土地,再高价出售给贫民,在实际执行中,不仅有地主宁愿用石灰破坏自己的土地爷不愿低价出售,也有贫民宁愿忍饥挨饿,也不愿接受一辈子也偿还不清的土地“分配”费用。 中饱私囊的改革委员会,不仅引起了帝国中下层的憎恨,也引起了帝国各大势力的嫉妒,这场权利与利益的争夺战,在罗马城是大贵族间的相互妥协,在外省却更多表现为武装械斗,靠近罗马的乌布里亚,改革委员会土地赎买官员与地方贵族的武装冲突从来没有消停过。为了自己的产业,有些贵族选择了屈辱地地投靠赎买官员,以高贵的身份听凭委员会元老派出的家奴使唤,更有些暴躁的贵族选择了铤而走险,指派或者指挥家将、家奴反抗改革派的暴政。 卡提林吃果果地将一个赌注放在亚里米伦人的面前,跟随他争夺改革派的权势,或者被改革派的强大实力碾压致死。 亚里米伦人在为是否投入赌注犹豫的时候,并不知道拉频鲁斯已经赶跑牵制他们的少量卡提林兵力,全速向亚里米伦城进军。在他们终于做出选择后,他们发觉自己的第一个对手是原本寄予期望的拉频鲁斯和他的军团大队。 卡提林打了个漂亮的时间差,在亚里米伦城的支持下,他的军力达到了五千,更多的部众得到了武器,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城市的话语权。拉频鲁斯的军团大队暴lou在整个城市的目光之下,他们军力薄弱、立场尴尬,不得不选择撤退,在这个过程中,一些军团士兵觉得受到了愚弄,他们拒绝继续为拉频鲁斯战斗。 拉频鲁斯知道自己的行动完全失败了,他还有六百人的兵力,但他已经完全不能与卡提林抗衡,他也不能与卡提林继续对峙下去,用不了多久,上意大利军团的军法官就会过来逮捕他,宣布他的行为非法。 “朋友们,这都是我的过错,你们都回去吧,回到军营,所有责任由我承担。”拉频鲁斯解散军队,拒绝忠心的百夫长陪伴,一个人走进了亚里米伦城。 军团大队的百夫长们争议一番后,最后接受了贝利撒留和马尔库斯的共同指挥,他们选择了撤回军营。正如贝利撒留强调的,他们都清楚,这不是他们的战争,拉频鲁斯的命运,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卡提林对拉频鲁斯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欢迎,仿佛他们昨晚的战斗不存在一般,拉频鲁斯没有拒绝卡提林的好意,他很直接地恳求卡提林放过他那个愚蠢的儿子,作为交换,他愿意以个人的名义为卡提林服务。 卡提林犹豫了一会,最后接受了拉频鲁斯的提议,朗图鲁斯对他来说只有名义上的价值,随着他占领亚里米伦,这点名义作用也剩不了多少。拉频鲁斯的过往战绩完全证明他有指挥一个军团的能力,卡提林正缺乏这样的人才,他需要担心的仅仅是拉频鲁斯的忠诚。 “我没有退路,承担不起私自将一个军团大队带出兵营的罪名;但是,如果能跟随你迫使元老院重组改革委员会,我就有了一线生机。”拉频鲁斯是这样说服卡提林的。 元老院在卡提林占据亚里米伦的问题上表现的极为迟钝,迦太基元老的大量力量被投入了改革委员会,关于如何处理卡提林的问题上,元老们迟迟不能商讨出一个明确的结论。 罗马城对于卡提林则有两个完全极端的看法,主张把卡提林打成帝国叛徒的人和主张把卡提林当成帝国英雄的人几乎一样多。前者大多数是几个月前罗马暴乱的受害者,元老院成功地引导舆论,将暴乱的死难归咎到卡提林的头上;后者则是同样不明真相的人民群众,他们对于改革极为失望,渴望卡提林将他们从贫穷绝望的处境中解救出来。 在这样纷纷扰扰中,拜访林枫的人日渐增多,谁也不知道林枫在卡提林的崛起中发挥了怎样作用,由于卡提林的有意误导,以及范尼亚的身影在亚里米伦时隐时现,甚至有人认为林枫是卡提林的幕后指使者。他们渴望从林枫这里得到更详细的情报,为以后的政治下注做准备。 卡提林在占领亚里米伦的第十一天发布《告公民书》,书中历数迦太基人冒用帝国的名义对罗马人、希腊人、意大利人的不公正对待和残酷掠夺,历数改革委员会冒用了格拉古的名义,用改革的名义************,侵害公民的利益,书中最后号召人民行动起来,用集体的呼声瓦解迦太基人对帝国的操控,将帝国的权利还给皇帝。 《告公民书》的反迦太基情绪过于强烈,引起了迦太基人的极大惊恐,冷眼旁观的贵族们这次不会再误会林枫是幕后的主使者了,他们将目光投向罗马人,也只有罗马人有这样的魄力,执意要求恢复全盛时期与迦太基人共享帝国权利的时光。至于书中最后要求还政于皇帝,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争取民心趋向的幌子。 “反对迦太基人不反对元老院,发对帝国不反对皇帝,这大概就是书中的意思。”林枫有意在他的圈子中散播这个评论,罗马城的人都知道卡里鲁斯公爵对卡提林的反对态度了。只有细心的人察觉到,卡里鲁斯仍然没有让投靠他的伊特鲁利亚人返回各自庄园,这个细节足以让他们揣测:公爵不是幕后指使者,至少也是幕后推动者,不甘寂寞的公爵想通过卡提林取得政治上的地位。 只要卡提林制造出足够的风浪,不论最后卡提林的结局如何,改革委员会不得不重组,重组委员会的机会,哪个贵族势力愿意错过呢?卡里鲁斯公爵上次因为缺乏政治根基不能抓住机会,这次,在罗马城站稳脚跟的他,怎么会放弃这次机会? p.s:每天两千或三千,尽量每天更新。v [奉献] 第五十三章 卡提林之死(9) 卡提林在发布《告公民书》后不久开始了帝国历史上着名的“向罗马进军”,从亚里米伦出发的时候,卡提林大军只有六七千人,追随的请愿群众两三千人,进入伊特鲁利亚后,这支混杂着无辜民众、暴民、退伍士兵、地痞流氓的队伍扩张到两三万人。 卡提林的进军迫使迦太基的元老们不得不放低姿态,停止内斗的同时放弃对其它派系的压制,尽最大可能地加强罗马城的武装力量。卡提林大军越过伊特鲁利亚,到达拉丁姆地区的时候,元老院征集的大军也已经整装待发。 “公民们,请阻止这场战争吧,为了改革,罗马已经流了很多血,我们怎么能容忍更多的鲜血无意义地流失?”迦太基派系以外的元老们大声呼吁,请求城市的公民阻止元老院的大军出击卡提林。 迦太基元老们对于卡提林的存在同仇敌忾,但是,罗马城的激昂情绪让他们害怕,尽管他们已经召集了一支四万人的大军,却不敢违背人们的呼声,将这支大军派出去,他们担心罗马城里的反对派们会再次发起城市暴乱。为了争取大义名分,也为了加强自身的力量,迦太基元老们频繁进出黄金宫,恳请皇帝出动禁卫军协助平叛。 哈斯德鲁巴三世对于当前的局势犹豫不决,罗马城中不仅有迦太基派、罗马派、异邦人、外省派,也有平民派、贵族派、共和派、保皇党,这些人对于卡提林的进军都有自己的看法,提出的建议各不相同。这些派系的领导人,他们的为人,他们对帝国和皇帝的忠诚,都是毋庸置疑的,也因为如此,皇帝不知道该听从谁的建议。 “卡提林武装不足为患,他既不可能打败罗马的守军,也不可能在行省大军的围攻下割据一方。陛下,这是元老院的内讧,不论谁是胜利的一方,他们最后都必须效忠于您和帝国;陛下介入他们的斗争,胜利的一方不会因此更忠诚,失败的一方却可能对陛下您产生怨怼。”凭着公主的青睐和皇后的欣赏,西塞罗很快捕捉到皇帝犹豫背后的思量,在一个早上,趁着皇后梳妆的时候,他恳请皇后将这段话转述给皇帝。 皇后的一个梳妆侍女钟情林枫,她敏感地察觉到了这段话的价值,怀抱着被感激的卡里鲁斯公爵宠爱的美好愿望,她当晚前往公爵的别墅,将这段消息转报给林枫。这位可爱的侍女之所以选择晚上,而不是上午或下午,仅仅因为她希望能在公爵的床上过夜。 林枫已经习惯了女孩子们的**,但是,他的品格还不至于低到因为感激而宠幸某个小侍女的地步,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个侍女是出于爱情向他传递这个消息,他吩咐侍从赏给这位可怜少女一袋金币,就匆匆地离开别墅,召集他的部将商量对策去了。 痴情少女带着满满一袋子足以买下十个强壮奴隶的金币,痛苦地离去。 “卡提林做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不过,他爬的越高,跌的越惨。是谁把他捧上现在的地位并不重要,接下来,关键还得看谁能卖掉他,卖出多大的价钱。”法利乌斯担心林枫的部将们过于年轻,会因为热血而误判形势,在分析卡提林的行为时,语言直白,语气中充满蔑视。 “或许,我们可以帮助卡提林进入改革委员会?”即使长期从事奴隶贩卖的提图斯,也不忍心听凭法利乌斯提出如此不近人情的主题。 林枫对于卡提林略有好感,在他势单力孤的最初时期,卡提林在很多场合表示过对他的支持,甚至出面惩治了几个他不方便出手的谣言制造者。不过,直觉上,林枫总是习惯将卡提林看成是一头猛兽,喜欢安逸的他绝不喜欢在家里养一头狮子。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看着卡提林自生自灭。”林枫叹息道,“但是,我们不能那么做,为了你们,也为了我,都不能放弃这次的机会。卡提林必须消灭,最好让他与改革委员会同归于尽,然后,在他们的尸体上,将诞生一个更广泛的委员会,我希望,至少我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林枫做出了决议,接下来,就是部将们各自发挥才智,贡献力量,他们制定计划,各自承担计划中的各个环节和任务,直到他们达成那个目标----帮助林枫重掌权利。 “也许,可以要求更多,像市政官、营造官这样的讨好公民的美差,或者凭借当前的威信,扶持几个听命于己的保民官,但是,我没有耐心陪他们玩政治,我想要的无拘无束的权利,这个权利,只有在地方上才能得到。”林枫拒绝了部下们的各种政治建议,他明确地告诉部将们,他的目标是地方大权,而不是罗马城的勾心斗角。 克拉苏、布鲁图等人也没有闲着,他们在家族的授意下一方面派出使者联系卡提林,情深意重地提醒卡提林不要忘记他们过去的情谊;另一方面竭力扩充派系的实力,与迦太基人争夺局势的控制权。罗马人非常清楚,卡提林存在的时间越长,迦太基要付出的代价越大,当然,消灭卡提林这个帝国叛徒的荣誉,他们将不得不让给迦太基人,他们的实力还不足以与迦太基人正面抗衡。 迦太基人不断抽调地方的实力以加强罗马城的防御,罗马人为首的反迦太基势力则不断借机向迦太基不得不放弃的领域渗透。 元老院会议在讨论处理卡提林的问题上始终存在争议,迦太基人十分清楚,在他们的力量不足以控制罗马前,他们无法胁迫反迦太基势力接受他们的提案。加强罗马的控制力还是地方的控制力,迦太基人面临着艰苦的协调和选择:他们不能失掉地方的根,也不能失去主干上的叶,任何一方的损伤,在各方反对势力的虎视眈眈下都难以恢复和弥补,一旦失去就很难再夺回。 在这期间,卡里鲁斯家族传统姻亲的诺里巴尔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迦太基家族这时候对弗拉维斯(林枫)的热情远远大过了与他们作对的帝国**官科尼留斯。他们希望扶持出弗拉维斯来作为对抗卡提林的急先锋,他们不缺钱,不缺兵员,缺少的是领军的将领和出兵的理由。 诺里巴尔家首先让特奥尼巴塔以私人的名义恳求林枫帮助迦太基人,在发觉林枫尽管宠爱这位表妹,却拒绝为她的眼泪打动后,家主多利亚斯不得不亲自出面了。这两位的见面很有些戏剧性,因为林枫刚刚把他的小儿媳哄上床,或者,他的那个风流的儿媳终于将醉酒的林枫剥光了。 尽管罗马城的通奸不是新闻,林枫私生活糜烂也不仅仅是传闻,多利亚斯还是为这次会面耿耿于怀,最后不欢而散。临走时候,他安排自己的孙女在林枫家住下来,暗地里要求她暂时不要回家了。 迦太基人听闻这次会面的情况,摇头苦笑,他们都知道这是弗拉维斯(林枫)用行动拒绝了他们的拉拢。尽管卡提林是迫在眉睫的威胁,迦太基人仍然不能下定决心为了弗拉维斯向卡里鲁斯家宣战----卡提林损伤的是所有迦太基人的利益,向卡里鲁斯宣战,某些家族的损失太大了----只有诺里巴尔家的那个儿媳成为罗马的笑柄。 p.s:希望读者朋友习惯了我的断更,怎么说呢,最近时日写了不少“公文”,“母文”写不出来了。写了两三千字,把卡提林写死了,然后发现不能让他死的太早,否则大纲变动太大,只好从头写。主角的性格设定不是这样的,但是,现在的心态太理智,没法简化大纲中的政治斗争,为了圆满,不得不做些精细的设定,却忘记了不少设定,来回地翻看,搞的心烦意乱。 ※lt;ahref=www.》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v [奉献] 第五十四章 卡提林之死(10) 卡提林营地,艾特里克与卡提林爆发了进军以来的第六次争吵,他们的激烈程度让卡提林的追随者们都意识到,他们的关系彻底破裂了。卡提林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让周围的人不自觉地信服他的决定,但是,这些信服卡提林的人都知道,没有艾特里克统筹规划、管理后勤,卡提林大军决不能进展如此顺利;没有艾特里克在背后的出谋划策、合纵连横,卡提林大军也不可能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在信服卡提林以前,他们都是被艾特里克说服,参与到卡提林的事业当中的。 拉频鲁斯冷眼旁观卡提林武装里两个核心人物的争吵,尽管现在卡提林已经扩张到他想象不到的高度,他仍然不看好卡提林的前途。作为勉强接触过帝国上层权利斗争的老兵,他清楚其中有多少的背叛与出卖,卡提林本来还有些被帝国大家族拉拢、扶持、庇护的价值,但是,他的实力扩张到这个程度,谁还能保护他、扶持他呢? 卡里鲁斯公爵(林枫)最后被帝国的大家族接纳,一方面是他们相互的牵制使然,另一方面也因为公爵是带着征服高卢的荣誉进入罗马的,他的崛起没有侵害到他们的根本利益。卡提林呢,他依靠政治投机得到今日的地位,他并没有为罗马带去新的荣耀,他只能通过侵夺他人的利益来巩固自己的权利,罗马城里,谁愿意将权利拱手让人?或者眼看着眼前空出的权利被一个暴发户拿走? 艾特里克黯然神伤地离开了卡提林,他知道卡提林完蛋了,他竭力劝说卡提林继续向罗马继续进军,哪怕成功的机会渺小,也胜过坐以待毙,但卡提林生硬地拒绝了。卡提林自以为强大,自以为有了跟大家族讨价还价的实力,却浑然不觉,他横行的时机正在失去,他在拉丁姆的停留,表面上是与罗马城对峙,实际不过是在等待罗马城对他命运的最后裁判。 离开卡提林,艾特里克不知道该去哪里,从伊特鲁利亚到乌布里亚,到处都是认识他的人,这些人都敬畏地看着他骑马经过,哪怕他身边没有一个随从,也不敢表示丝毫的不敬。这是卡提林的功劳,也是他的建议,卡提林的队伍经过之处,平民的利益得到保护,侵害平民的贵族遭到严厉的处罚,道路两旁十字架林立,他们都是卡提林处死的贵族帮凶:那些卑贱的狗仗人势的释放奴。处死这些人,既讨好平民,也不至于彻底得罪贵族。 “也许,有一天,我将像他们一样地死去。”艾特里克在一个十字架下停驻许久,钉在十字架上的人还没有死透,他凝视着那双浑浊痛苦的眼睛,忽然感同心受了。 “都是被遗弃的人,依靠他人的力量横行,怎么能不落到这般田地?!”艾特里克的思想忽然发生了变化,他开始憎恨卡提林,认为自己是受了迷惑,将一个粗鲁、庸俗、目光短浅、缺乏自主能力的人当成了英雄,眼看要葬送一生。 “也许,我自个也能做点什么?”艾特里克回首望了望联营十几里的卡提林大营,眼睛最后坚定地看向亚里米伦城方向。 随着迦太基人力量的加强,元老院对卡提林的措辞越来越严厉,从要求协商解决到要求卡提林解除武装,再到要求卡提林单身进入罗马接受审判,只差最后一步了。路西乌斯※科勒尼乌斯、尤利西斯家族之外,越来越多的显赫世家放弃了与迦太基人的抗衡,而这两个罗马的领袖家族,尽管他们的子嗣们还在竭力煽动罗马青年和城市公民拒绝内战的兵戈,家族的长老已经在与迦太基元老做最后的磋商,竭力捞取最后一笔收益。 林枫在一次青年聚会中拒绝了布鲁图的试探,又在另一次聚会上将试探的克拉苏讽刺的够呛,人们开始认为,他是站在迦太基一方的,之所以没有加入迦太基的阵营,仅仅因为迦太基人给出的条件还不够高。卡里鲁斯公爵态度上明显倾向迦太基势力,反迦太基派系都认识到,卡提林的价值已经所剩无几,接下来,元老院要讨论的问题也许就是由谁来终结卡提林的生命。 在拉丁姆停留半个月之久的卡提林也终于意识到了继续拖延下去的危险,他的队伍人数还在增加,但主张放弃武力的人却也越来越多,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卡提林的营地里出现了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一个阵营仍然接受他的指挥,另一个阵营正在拖离他的控制。 “艾特里克早就察觉到了这个可能性,我却没有听从他的建议,克拉苏前段时间不断派人过来问候,向我提供罗马城的情报,如今,我派去的使者都找不到他了。”卡提林在这样的局势下,清楚自己受到了愚弄,他近乎强硬地迫使追随者听从他的建议,以四个军团的兵力竖起战旗,旗帜鲜明地要求罗马城满足他们的请求:在皇帝的主持下,建立由各行省、各阶层组成的联合委员会,共同解决帝国公民的土地分配问题。 卡提林竖起战旗的消息传到罗马,反迦太基派系再也找不到拖延的理由,新上任的首席元老纳什维尔举起染血的长矛,在九百人元老大会上宣布卡提林是帝国的敌人,委派执政官阿奈乌斯※普兰库斯和玛斯塔巴尔※梅加特共同领军出征。 由于两位执政官都没有领军经验,他们都慎重选择了自己的副将,不仅弗拉维斯(林枫)名列其中,还有十几位来自帝国边陲的退役高级将校。在这次事件中,迦太基人意识到时势的变化,他们不再满足于间接控制帝国的武装力量,他们年轻一代的子弟大量被充入军中,预备在这次征战中建立军功,为以后进入军团铺路。 出击卡提林的大军,除了迦太基人以元老院的名义征召的四个编外军团(元老院授权组建的临时军团,战后解散),还有皇帝象征性派出去的一个禁卫军大队,由原驻西班牙三十二军团长丹尼※萨乌尼特指挥,兵员大多来自西班牙凯旋军。 由于迦太基人开出的军饷丰厚,军团严重超编,总兵力超过四万八千人,如此规模的大军,给后勤和行军管理带来极大的压力,两位执政官经过协商,征询副将们的意见,将大军一分为二,各领一路。军中上下都坚信,哪怕仅仅是一路大军,就足够将卡提林的乌合之众彻底消灭。 不论一向养尊处优的迦太基公子哥,还是神经百战的军团将校,都将这场战争看成是一桩武装游行,他们乘坐奢华的马车,带着成打的奴仆,一路上长笛、短笛、竖琴的美妙音符不绝于耳,喝酒饮宴的喧哗盈满路途。林枫的身边同样莺莺燕燕,不仅有漂亮温柔赏心悦目的女奴伺候,还有众多与他关系暧昧的名媛淑女,光是为他拉载惯用生活器皿和酒宴烹饪材料的马车就多达三十九辆。帝**制在这支临时征召的大军里形同虚设。v [奉献] 第五十五章 卡提林之死(11) 元老院派出的大军里,不乏同情卡提林的人,也有些罗马家族抱着万一的希望,明里暗里地支持卡提林,期望他击败元老院的大军,所以,卡提林对于元老院大军的动向了若指掌。 “我们需要一场胜利,证明我们的力量!”卡提林严厉训斥了部将的软弱,坚决要求军队继续前进,而不是避敌锋芒,在运动中寻找战机,这不仅因为他的暴躁性格,也因为他清醒地认识到,如果他选择后撤,他的军队很可能自行逃散。 卡提林的四个军团实际军力不到三万人,其中尚有近半士兵只有拼凑的装备,即使是卡提林亲自指挥的加强军团,也只有三分之二的士兵拥有锋利的短剑和坚实的木盾,其它人只能使用民间征集的标枪、斧头充数。如果是正面决战,缺乏防护装备的卡提林军队极有可能经受不住元老院军队的标枪攒射,未经交锋便因伤亡惨重而崩溃。 在这样的绝对劣势下,卡提林以他难以自信的热情激起了追随者的战斗**,既没有细致的作战计划,也没有任何鼓舞人心的胜利宣言,追随者们是在一种悲壮的情怀下走向战场的。一个老兵质问卡提林正在将如此多的优秀公民带向死亡,卡提林回复这位老兵时说:我们死了,我们输了;我们输了,我们死了。 林枫没有陶醉于身边的旖旎风光,相反,他的心里充满怨愤,因为尽管他被指定为骑兵副帅,他的手下却没有一兵一卒,他的部将也没有捞到任何一个军团骑兵队长职务。在这种怨愤情绪下,他甚至懒得参加军事会议,一路上都是呆在不同女人的马车上喝酒取乐。 元老院的两路大军,玛斯塔巴尔※梅加特统领两个军团和禁卫军大队沿弗拉米尼亚大道前进,正面阻击卡提林的继续前进;阿奈乌斯※普兰库斯统领另外两个军团沿萨拉里亚大道前进,一方面防备卡提林窜入坎佩尼亚作恶,另一方面是为了从东面包抄卡提林。林枫一度建议由他统领禁卫军大队深入伊特鲁尼亚,防备卡提林战败后西逃,却被两位执政官生硬地拒绝了,按照法里乌斯的解释,这是因为迦太基人不满林枫没有及时表态。 林枫的恶劣心情,很快因为东路军战败的消息而缓解,他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而他身边的青年男女,不论迦太基人还是罗马人,他们在得到这个消息后,都表现出了类似的心情。男青年们都在想,普兰库斯执政官这次出人意料的战败,裴迪※普兰库斯估计没脸再纠缠帝国的公主了;女青年们则在想,又一个勤勉的青年将要因为家族的衰败而颓废,她们又多了一个可以调戏的显赫世家子弟。 至于西路军的老成将校,他们并不把东路军的战败放在心上,甚至认为卡提林已经是黔驴技穷,覆亡在即。 虽然没有详细的战报,但林枫通过各种渠道仍然知道了详细的情报。 普兰库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卡提林的首要目标,加上行军区域是对迦太基人最为友好的萨宾人,他没有为行军安全做任何防备,加上队伍中的一个罗马营临阵倒戈,队伍在遭逢突袭后立刻陷入混乱,战斗始终,两个军团都是以连队(或译中队,两个百人小队组成)规模各自为战。即使如此,卡提林仍然打的几位艰苦,混战持续了一天之久,最后因为夜幕降临,缺乏统一指挥的元老院军团各自突围,卡提林才以远超过敌军的伤亡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 “目前,分散突围的东路军在萨宾人的几个市镇重新集结,如果有更多的时间,卡提林或许有机会将他们逐个消灭,但是,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玛斯塔巴尔很快会命令西路军转向萨拉里亚大道方向,卡提林除非再击破西路军,否则,他的处境不会有任何改变。”安东尼※马拉加在林枫的鼓励下分析卡提林下一步的可能动向: “卡提林接下来只有三条路可走,要么重施故技,向西路军发起突袭,这未必是他那支伤亡惨重,疲惫不堪的军队能够做到的;要么压制住分散的东路军余部,在萨宾人的地界与西路军对峙,这不过是缩短卡提林灭亡的时间,在东路军残部和西路军的两面夹击下,卡提林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犹豫了一会,安东尼说:“我认为,以卡提林一向以来表现的强势和冒险性格,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突袭罗马。” “不可能!”汉诺※乌尔索几乎不经考虑地站出来反对:“罗马城防坚固,又有皇帝两个禁卫军团的戍守,即使卡提林能绕过西路军,他也没有任何机会打破罗马的城墙,更不用说,他没有多少攻城的时间!” “我认为,卡提林的第三条路是撤回乌布里亚,他已经通过击败东路军建立起他的威信,他不需要冒险尽快与西路军作战!”维提亚斯※马拉加犹豫着,将乌尔索的意思表达完整了。卡提林前进不能,在西路军的压迫下,只能选择后退。 林枫不置可否,听凭部将们争吵,他刚刚拒绝了玛斯塔巴尔的邀请,没有参加正在举行的军事会议,他的部将们却有些心浮气躁了。 “卡提林必死,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公爵大人,难道我们就这样选择冷眼旁观?”法利乌斯有些不满于林枫的旁观态度,他原本以为,即使公爵不能得到实际领兵机会,也会想方设法地扩充伊特鲁利亚人的力量,用一次漂亮的协同作战,给自己的权势提供上升的阶梯。 “卡提林如果就这样死了,他也就不会有多少价值了。”林枫在部将们的殷切目光下,不得不做出回应,“如果罗马人不希望他这样死去,那么,他就不会那么容易被西路军击败。” 面对部将的迷惑,林枫接着说:“丹尼※萨乌尼特是我的朋友,我毫不怀疑,他会在这场战争中再放光彩,不论迦太基人还是罗马人,他们都会接受这样一个没有根基的新秀成为禁卫军的宠儿。” 在惊讶的目光中,林枫亮出底牌:“即使萨乌尼特现在不清楚,我也会让他明白,罗马城谁才是他最可信赖的人。东路军战败前,即使元老院大军中有卡提林的同党,卡提林也没有实力将这场战争拖延下去,但是,只剩下西路军了,反迦太基势力就有足够机会牵制住元老院的军事行动。” “在元老院大军受各方掣肘不能与卡提林决战时,萨乌尼特的禁卫军大队只需要一个突袭----”林枫在沙地上画出两军对峙的地图,然后狠狠地画出一条粗线,“卡提林的军队都在于元老院对峙,他身边的后备力量不会比一个大队多!” “可是,卡提林的军队会赶过来救援。” “是的,但是,如果这样,不论从军制上还是军事需要上,我们的迦太基执政官都有足够的机会----”林枫连续画了几道线,“发起全面决战!” “卡提林,我希望最后,由你们中的某一位,结束他的生命!”v [奉献] 第五十六章 卡提林之死(12) 元老院军营里气氛沉闷压抑。 林枫冷然坐在一旁,看着济济一堂的随军元老、军团将校、随从副官,他们吵吵嚷嚷,却提供不了任何有意义的建议。东西两路大军在击退卡提林后会师了,那场被林枫寄予厚望的决战并没有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萨乌尼特的禁卫军大队只是名义上接受执政官的指挥,在林枫的鼓动,以及萨乌尼特和军团将士的信任下,他们撇开对峙有犹豫不定的元老院军队,悍然向卡提林中军发起突袭。萨乌尼特大队的擅自进攻完全出乎双方预料,当时,卡提林因为过分相信同情他的人提供的情报,加上他的军队缺粮和后方不稳的缘故,他的中军只有两个大队,不到两千名士兵! 罗马野营制度的严谨挽救了卡提林,加上林枫不敢冒禁卫军大队全军覆没的危险,没有发起全力强攻,卡提林艰苦防守到周边救援部队的到来。同时,得到林枫“先斩后奏”情报的元老院大军也在执政官的强制命令下,抛开派系斗争,全线发起进攻。 这场林枫主导的决战,从凌晨五点厮杀到下午四点,卡提林军队尽管表现了舍生忘死的精神,元老院大军尽管有这样那样的配合不顺、作战不力之举,终究在绝对的军力优势下压倒了卡提林。眼看即将胜利,就像大多数没有领军经验的统帅一样,梅加特执政官犯下了致命的错误,由于不能忍受战况的持久,急于结束战斗,他在稳操胜券的情况下毫无保留地派出了所有士兵! 有经验的统帅不论情况多么危急,手头总要保持一支受控的军队,这支受控军队可以是战前预留的预备队,也可以是战场上退下来休整的一线兵。保持这样一支受控军队,一方面是为了应付意外情况,更多时候是为了实现轮番作战和梯次进攻,让己方的战力可以维持更久!两军厮杀不是几个人的械斗,就算投入的士兵再多,有限的交战锋面上,大多数时候仍然是一对一的较量----双方士兵的侧翼,都有自己战友的保护。 结果,被迫结成圆阵的卡提林大军固然在劫难逃(圆阵可以在相同长度战线下容纳更多士兵,实现最大可能减少交战面,即一线厮杀的士兵),元老院大军也因为争功和缺乏轮换而精疲力竭。更糟糕的是,自以为是的元老院将校认为卡提林不可能有援军,也就没有派出斥候警戒战场。艾特里克和他的两千奴隶士兵,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突然出现在战场上! “公爵阁下,你有什么建议呢?”梅加特执政官注意到林枫的冷然态度,努力挤出一张亲善的笑脸走过去。昨天的会战,如果没有卡里鲁斯公爵力挽狂澜,依靠个人的威信号召不成编制的士兵挡住艾特里克,元老院大军将是一场惨败! 如果前天卡提林战胜,迦太基人极有可能在帝国失势,可以说,林枫在昨天挽救了迦太基人。 “前天的会战虽然是平局,但卡提林军力严重削弱,他实际已经没有余力与我军对峙,故而,他只能后撤,听凭东路军与我们会师。为什么不继续进攻呢?”这是林枫的建议,但他没有说出来,这不过是随军元老正在讨论的若干提议的一个而已。 “卡提林无力进军,元老院有足够时间再征募两个军团,这样,我军就稳操胜券,但是,卡提林的战事,我们不能再拖了。”林枫回答。 梅加特执政官脸上的笑脸不变,心底却在急速思量,刚才过来时,他几乎下定决心,但临头他又动摇了。 “如果,我把大军交给你统率----”梅加特试探着说了半句,就被跟着过来的普兰库斯执政官拉住,最后只好抱歉地摇摇头,说上一句无关紧要的客套,匆匆离开。 “我就知道!”林枫招来侍酒女奴,狠狠地喝了几大杯酒,随手将金杯扔在地上。没什么好抱怨的,迦太基人承他的情,但还不至于将他们的前途命运交给一个他决定。 “也许,元老院很快会下令征募两个或者更多军团,直到他们有十足把握击败卡提林为止。”维提亚斯※马拉加语气不屑。 “卡提林会有更多的支持者,在人们看来,他已经战胜了元老院的大军!”法里乌斯叹息,在这之前,他绝不相信元老院的力量虚弱到这样的地步了。他忽然想,以元老院这次表现的能力,如果卡里鲁斯公爵选择割据西班牙和高卢,帝国或许真没有遏制的力量。 “亚细亚、希腊、西班牙、法兰西、阿非利加,这五个军力强大的行省总督,都该看到元老院的孱弱了吧?!”法里乌斯望了望林枫,忍不住又想,“拥有两个强力行省潜势力,年轻人中地位最显赫的人,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元老院大军商讨了三天,东路军差不多也全部完成收编,最后决定双管齐下,普兰库斯执政官返回罗马,主持征募两个军团,梅加特执政官率领大约三万人的大军(被击溃士兵在卡提林多数返回军营)继续追逐卡提林。追逐而不是追击,除非卡提林主动进攻,梅加特执政官不会挑起战斗。 卡提林在最初几天尝试性的进攻了几次,发现元老院大军严阵以待,不给任何机会后,不得不在步步紧逼下不断后撤,最后因为粮草征集困难,开始大踏步后撤。 将卡提林逐回乌布里亚,元老院大军终于再次轻松下来,新征募的两个军团也在赶来的路上,卡提林不会再有生路了,到时候,将是六个军团的齐头并进,如果乌布里亚人支持卡提林,就踏平整个乌布里亚! 迦太基人信心满满,林枫觉得可笑,尽管卡提林的进军成果让他惊讶,但他始终认为,卡提林不过是跳梁小丑,迦太基人如此郑重其事,林枫打心底在嘲笑他们,他相信罗马人的心里,更加瞧不起迦太基人了。 不甘心失败的卡提林退回乌布里亚后,做出了惊人的决定,他宣布,任何人,不论公民还是自由民,甚至奴隶,只要他们能拿起武器,与控制帝国的邪恶的迦太基人作战,都可以获得土地、自由、公民权。在这个号召下,他的军队得到惊人的扩充:奴隶赶跑主人、自由民丢下活计、贫苦无依的公民抄起父辈的武器,纷纷赶往投军。 “我说,穷人总是容易受到鼓动,他们被贫穷和饥渴蒙蔽眼睛,总是愿意为了万一的希望,轻率地投入全部赌注。”林枫越发懒得理会军中会议,为了躲避无所谓的军事会议,他索性躲进萨乌尼特的军营,在同样无所事事的禁卫军大队中,成天与闻讯而来的年轻贵族、随从们饮宴作乐,也经常自掏腰包,给禁卫军士兵提供精美的饮食,有时候甚至提供女人。 “公爵阁下,那些穷人不过是被一无所有逼疯了,死在战场上,总好过穷死在街道上。”萨乌尼特有些不满林枫的轻蔑语气,他在贫民窟中长大,后来被萨乌尼特家收为养子,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可惜收养他的萨乌尼特家有了新的继承人,没有多余的力量培养他。 “丹尼,你何必为他们辩护呢?我们都知道,流落罗马城的贫苦公民,如果他们不能被征募为士兵,都成了城市的亡命之徒。”拉斯维达口齿不清地替林枫辩护,他不喜欢任何人质疑他崇拜的人。 “你们总是过分轻视穷人!”烦闷的萨乌尼特喝得醉醺醺的,听到拉斯维达的话,暴怒起来,他也清楚自己可以向这个年轻人发怒。 “公爵大人,出事了。”眼看醉酒的人要因为争吵而打起来,法里乌斯带着信使闯进来,法里乌斯的脸上满是伤悲。 “是范尼亚?”林枫酒醒了一半,他早就知道范尼亚被软禁的事,但他没能说动卡提林放人,他派人收买看守,但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不是。”法里乌斯有些感动,但他低声否认,“是关于卡提林。” “卡提林怎么了?他反击了?”林枫重新斜躺子椅子上,眼神示意女奴继续喂葡萄,用含糊不清的话说:“他不会有胜利的机会,换汉尼拔皇帝指挥也不行。” “卡提林,他死了。” “死了?!” “死了,他的心腹艾特里克杀了他。我的女儿----”法里乌斯斟酌一番,补充道:“范尼亚是主谋。” “范尼亚说服艾特里克,他们联手杀掉了卡提林?” “传出来的情况是这样,卡提林的军队投降了,艾特里克正在来大营的路上,范尼亚在统领卡提林军队。” “到底怎么回事!”林枫彻底酒醒了,他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抢过信使手中的卷轴,急忙阅读起来。信是范尼亚写给法里乌斯的,没有一句话提到他。 “父亲,我犯下了大错。”第一句话这样写道。 p.s:本来有一场战役描写的,不过,好像的确拖的太久了,读者朋友们都有些期望让配角早点去死了----反正要死,为什么要拖呢?v [奉献] 第五十七章 被迫承担的责任(1) “我犯下了大错。”范尼亚接着写下去: 卡提林原打算强迫我随同进军,并让我担任一个名义上的军团长,我拒绝了,不论他怎么威胁,我不能连累你……艾特里克救了我,他说服卡提林将我留在亚里米伦。 被软禁期间,我只能从女伴的只言片语中了解战争的进程,看守我的罗马人很凶恶,也许,他一直将我当成是出卖罗马人的叛徒……这些天,斯巴达克斯一直陪着我……为了保护我,他与罗马人打斗了好几次……斯巴达克斯是一个角斗奴。 ……艾特里克回来……他严禁任何人跟我说起外面的情况,他经常外出……艾特里克神情激动,时而语无伦次,时而发疯一样地大喊大叫,有天,他忽然拿着刀,说要杀了我,幸亏斯巴达克斯制服了他。 我用两件珍爱的首饰买通马童,他告诉我说,艾特里克这些天一直在联络乌布里亚的世家,企图煽动他们造反,我想他已经疯了。那些世家当然不会跟着他发疯,哪怕有消息传来,卡提林一次又一次地击败元老院的大军。 ……今天我才知道,卡提林击败元老院大军的消息竟然是真的。看守的罗马人难得地对我lou出笑脸,并且用得意的语气对我说,到阳台上去听听吧,听听罗马人的声音,迦太基人要完了。那天,亚里米伦城非常热闹,他们天真地认为,卡提林的胜利就是他们的胜利。 艾特里克的情绪没有因为卡提林的胜利而改变,我猜到他们两个闹翻了,我试探性地企图说服他离开卡提林,却引来他的嘲笑,从他的嘲笑中,我隐隐觉得,他的野心也许比卡提林还大。真是可怕,他只是一个自由民,他怎么能有那么疯狂的想法。 ……斯巴达克斯再次救了我,艾特里克强迫我号召建立一支军队自守,防止战败的卡提林危害乌布里亚。这是他的借口,我很清楚他想干什么。我的拒绝让他气急败坏,他企图杀我,斯巴达克斯阻止了他 ……天啊,他们怎么可以那么做!斯巴达克斯居然建议艾特里克解放乌布里亚的奴隶!如果不是斯巴达克斯为了救我才这样建议,我真要怀疑,他才是帝国最穷凶极恶的敌人! ……艾特里克带着他的奴隶军团出发了,我尽了最大努力阻止艾特里克发布所谓的《解放奴隶宣言》,也许,卡提林的胜利鼓舞了他,也让他恢复了些理智,他接受了我的劝告。 ……多么可怕,街道上到处是暴民,到处是杀人放火,在卡提林所谓的《反迦太基宣言》下,奴隶、贫民涌入城市,他们肆意抢夺,无视法律,而维持治安的城防军,都被卡提林强制充入军中。 局势失控了,人们传说卡提林聚集了一支十万人的大军,但事实上,卡提林连亚里米伦城都控制不住,那些被鼓动起来,从抢劫中得到好处的人,他们无视卡提林的警告,却打着卡提林的旗号在城里肆意横行。 ……攻击我的住所的暴民被击退了,那个凶恶的罗马人战死在大门旁边,如果不是他拼死阻挡,我等不到艾特里克的援军。死者已矣,我忽然很可怜他,他不知道,他的死不是因为可恶的迦太基人,而是他咎由自取,捅他刀子的人中就有他想拯救的罗马贫民。 艾特里克请求我的原谅,他说,他已经认识到,卡提林给帝国公民带来的只有灾难,他问我有什么办法阻止卡提林的危害,弥补他犯下的错误。我不相信他的话,他之前表现的勃勃野心让我印象太深了,但是,最后我选择了帮助他。 我认为,阻止卡提林是当务之急,我可以暂时与他结成同盟。卡提林死了,即使艾特里克想做什么,他也没那个能力,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跟随他。 ……艾特里克引诱卡提林……只带着两个随从进入树林……在斯巴达克斯的帮助下,我们杀死了卡提林。 卡提林真是一个可怕的人,为了杀死他和他的两个随从,我们埋伏的三十个角斗士死掉了十二个。要不是斯巴达克斯冒失去胳膊的危险刺伤卡提林的左腿,断绝他逃走的希望,他肯定能杀出去的。 杀死卡提林并没有结束,他似乎有那种天生的,能够鼓动人为他效死的气质。当我们提着卡提林的头颅去降服他的追随者时,结果出乎我们预料,看到卡提林的头颅,那些追随者不仅没有降服,他们反而疯狂地进攻我们,足有上千人之多,要不是拉频弩斯的救援,我们都会被杀死。 ……在拉频弩斯的帮助下,我们接管了卡提林的军队。 我担心艾特里克趁机夺取军权,他眼睛里燃烧的疯狂火焰,让我一直怀疑,他杀死卡提林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平息暴乱,而是为了夺权。 因为担心艾特里克的野心,我说服拉频弩斯支持我掌控卡提林大军…… ……都是阴谋,我陷入艾特里克的阴谋了。斯巴达克斯从他的奴隶朋友那里知道,艾特里克为了洗拖罪名,打算趁机将罪责都丢给我。艾特里克正在前往元老院大军营地的路上,而我掌握着整个卡提林大军! 来不及阻止他了,也许预料到我可能派人追杀他,或者担心我会让父亲您帮我杀死他,他投靠了罗马家族,接受了那些大家族的保护。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卡提林大军随时可能失控,我也镇压不住乌布里亚混乱的局势。掌握艾特里克的罗马人一定会唆使他趁机攀咬,借机清除政敌,到时候,就算他们不针对我,我难逃罪责。 林枫读完信,久久不语。法里乌斯没有要求他救范尼亚,因为依照信中内容,范尼亚的罪行无法辩诉。如果他冒险为范尼亚辩护,极有可能惹怒整个帝国,如果范尼亚可以被饶恕,那么,怎么追究其他人? “范尼亚,范尼亚……”林枫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眼神扫过屋子里的每个人,除了法里乌斯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其他人都避开了。毫无疑问,他们都在心底认为,当前能做的只有与范尼亚撇清关系。 “她是因为我的原因落到这个地步,我一定会救她,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林枫咬咬牙,狠狠地说,“凭什么我的人可以被人当替罪羊?” “可是----”法里乌斯激动起来,这位失去过十几个儿子的老人,第一次因为儿女涌出泪水,“也许能救下她,可是,怎么可以为了她,得罪那么多人?” 迦太基人会愤怒,为范尼亚辩护,在他们看来就是为卡提林辩护;罗马人会愤怒,为范尼亚洗拖罪责,就是阻止他们借机ha手地方事务;受到伤害的帝国公民会愤怒,不惩罚范尼亚,不足以平民愤。 “先不要管那么多,一起想想帮助范尼亚的办法。”林枫将闲杂人等赶出去,命令书记官记录。 林枫相信,总是有办法的。至于可能付出的代价,林枫并不在乎。作为独立意识强烈的人,并且在(前世)求学经历上被动听口号鼓动惯了,林枫心底根本不相信虚幻的好感或名义,就像《光荣之路》说的,“爱国主义已经不流行了”(不能再用爱国主义鼓动人民做炮灰了)。林枫认为,救援范尼亚换来部下的忠诚,远远胜过牺牲范尼亚换来迦太基人、罗马人的好感。v [奉献] 语言组织不给力,思考中。。。 框架比较大,又心思难以集中,语言组织障碍中,征询意见:更新第一不论品质,鱼龙蛇鼠一锅煮;还是尽量保持风格品位上的一致。 另:就像之前交代过的内容提要,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只是增加了些许内容以丰满情节,主角不会倒霉----到达他这样地位的人,如果倒霉了,故事就写不下去了,主角肯定不死也残。 情节发展应该不难猜测吧,至于诡异,不觉得啊,卡提林必死,如果他是被迦太基在战场上杀死,迦太基人还不声威大震,也就轮不到主角和罗马人登上舞台了。所以,卡提林必然死于阴谋或者叛变,卡提林死了,他的军队肯定不会立刻崩溃,几万人怎么可能突然消失? 范尼亚、拉频弩斯的出现,肯定不是为了拖字数的,作为卡提林麾下唯一有将才的拉频弩斯,在卡提林死后的动乱中肯定会成为军中的强力人物,但他的家世不足以支持他掌控军队,也只能便宜范尼亚了----艾特里克是个参谋型人才,折服不了卡提林的追随者,卡提林草根出身,在当时重视门第、出身的背景下,追随他的也必然是文化素质底下的草莽人物。最后,范尼亚能在拉频弩斯的支持下成为名义上的统帅,也就顺理成章了,毕竟,范尼亚不仅出身贵族,而且又是卡里鲁斯公爵的代表,同时,她又有在法兰西行省的光辉战绩。 敬上v [奉献] 第五十八章 被迫承担的责任(2) 提奥多尔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承担如此重任。身为没落贵族,尤其是伊特鲁利亚人,他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了,就像他的父亲、他的祖父一样,要在无人问津的荒野农场孤穷终身。 如今,在卡里鲁斯公爵的指派下,他正成为伊特鲁利亚贵族之首,统领上百个伊特鲁利亚世家,不论这些世家曾经是否辉煌,或者是否现在家资丰厚,他们都不过是为了协助他完成任务的下属。为了建立他在伊特鲁利亚的权威,公爵派遣了一个大队的羽林卫接受他的指挥,这个中队在这几天用暴虐的手段证明了他们的价值。 “子爵阁下,我们已经向乌布里亚输送了两万人三个月的粮食,伊特鲁利亚的粮仓全部空了,再这样下去,伊特鲁利亚人就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挨饿了。”弗里都※基西乌斯领着一群农场主闯入提奥多尔的宅院,兴师问罪。 “基西乌斯,如果你能得到我的机会,或许,你会怂恿这些跟随你而来的人往乌布里亚送去更多的粮食吧。”提奥多尔高昂着头颅,完全无视基西乌斯的爵位高他一级。作为同样的破落贵族,有了实权的他完全不在乎基西乌斯的名义地位。 “公爵大人不会因为你送去更多的粮食而高看你,反而,你难道不担心伊特鲁利亚人因此抛弃你?”基西乌斯威胁道,在他身后的农场主们纷纷起哄起来,指责提奥多尔为了讨好公爵枉顾伊特鲁利亚人民的死活。 “是啊,是啊,正因为当年的老基西乌斯伯爵是这么想的,所以,尽管他为了苏拉远征亚细亚耗尽了伊特鲁利亚人的财富,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提奥多尔讥讽道,“公爵最后选择了我而不是你,难道不是因为他听说了老基西乌斯的愚蠢?” 弗里都※基西乌斯顿时面红耳赤,他气急败坏地将跟随而来的农场主们赶走,仿佛马上要跟提奥多尔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提奥多尔冷眼看着基西乌斯的反应,在他的堡垒式宅院里,有卡里鲁斯公爵的一个中队,他相信,即使是一个大队的敌人,也别想在半个小时里危害到他的安危,而半个小时之内,公爵派给他的军事官就可以召集至少两千人前来支援。 “子爵,不如我们直言相告,公爵选择你作为他的代言人,我并不怨恨。尚武好战的罗马人认为,擅长耕作的伊特鲁利亚人不过是自由的农奴;经商贸易的迦太基人认为,贫穷自足的伊特鲁利亚人对于帝国完全是个多余。尽管当年的汉尼拔大帝提拔我们伊特鲁利亚人进入帝国元老院,但是,我们伊特鲁利亚人在帝国中的地位,一直是可有可无的,这你我都很清楚。” “请你相信一个两百年贵族世家的经验和目光,不要被一时的宠信所迷惑,伊特鲁利亚人需要一个强者保护我们在帝国的地位,但是,伊特鲁利亚没有能力支持一位强者的崛起。” “我们在今天可以倾尽全力,为卡里鲁斯公爵提供充足的军粮,但是以后呢,这次的元气大伤,我们不仅将无力继续支持公爵,甚至还要依靠公爵为我们购买下半年的口粮。你,难道你认为,卡里鲁斯公爵愿意为了这样一个盟友而散尽家财?” “相信那些大贵族的感恩,不如相信哈斯德鲁巴三世皇帝拥有汉尼拔大帝一样宽广的胸怀!” 提奥多尔听了基西乌斯的一番话,似乎有些目瞪口呆,又似乎在忍俊不禁,许久以后,他说:“公爵是否有一颗感恩的心我不知道,但公爵的智慧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在一次郊游上,一个努米比亚商人悲伤地说,干旱导致的饥荒,让他的家乡至少有几千人饿死在荒漠里了。当场的贵族、富商听了非常同情,他们慷慨解囊,愿意无偿支援一万人的粮食,但是这个商人说,他的家乡在荒漠的深处,向他们输送粮食,路上的损耗至少是最后输送到的十倍。正因为运输困难,他才无能为力。” “人们问及商人的家乡人为什么不迁徙到便于粮食运输的海岸,这个商人说,他的族人哪怕饿死,也不愿意离开祖辈生活的土地,不愿意他们祖辈的土地被荒漠更深处的野蛮人侵染。” “当时,听了商人话的人们都为他的族人感叹不已。但卡里鲁斯公爵却说了这么一个故事: 一大一小两条蛔虫在屁眼向外张望,小的那条问,上面蓝色的是什么,大的说,那是天,小的问,下面绿色的是什么,大的说,那是地。小的又问,外面蓝天绿地,青山白云,我们为什么却要留在屁眼里呢。老的说,这是我们的祖国啊。” 基西乌斯起初还因为故事的粗俗而觉得好笑,听到后来,他张大着嘴,完全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来,他明白提奥多尔的意思了,他愤恨地说:“那么,你就去追求外面的蓝天白云,但是,不要让伊特鲁利亚人因为你个人的愿望忍饥挨饿。!” 提奥多尔耸耸肩,完全不把基西乌斯的愤恨当回事,在认识公爵前,他的心里就有个模糊的想法,认为伊特鲁利亚的贫穷和不受重视,根本的原因就是伊特鲁利亚人太爱自己的家乡了,公爵的故事让他茅塞顿开。 如果说,在认识卡里鲁斯公爵前,提奥多尔投靠公爵是为了家族和个人的前程,如今,他完全是因为崇拜才愿意为公爵付出一切。不仅因为公爵救助范尼亚时候的雷厉风行,也不仅因为公爵的风趣幽默平易近人,在公爵的身上,提奥多尔更感动的是公爵包容的心。 人们传言卡里鲁斯公爵放荡、荒淫,提奥多尔看到的却是公爵的生活极为节制,外面传言的诸如裸泳、裸舞等道德败坏之事,几乎都是公爵交往的那些年少轻狂的朋友们。 如果说交友不慎是公爵的罪过,但在这样道德败坏的朋友当中保持道德的操守就显得难能可贵。尤其难得的是公爵从来不为自己辩护。因为如此,罗马城的青年没有不亲近公爵的,他们都知道,公爵是向着他们的人,放纵他们的自由、**,又能以身作则地约束他们祸害无辜的平民百姓。 如果说,罗马城原来的空气是明里和谐虚伪,暗里勾心斗角;表面假道学假斯文,暗地里男盗女娼,公爵的到来却xian起了一股新的风潮,在公爵的庭院里,人们可以尽情地撕下伪装,因为这正是公爵公开提倡的,为此,聪明的公爵甚至发明了“假面舞”! “如果有机会支持公爵迎娶帝国公主,有机会支持公爵继承皇位,不要说吝惜伊特鲁利亚的粮食,就是牺牲全部的伊特鲁利亚男子,我也在所不惜,只要公爵需要,我愿意第一个拿起武器。”提奥多尔暗地里发誓。 伊特鲁利亚支持的军粮只是林枫计划的一部分,在要求伊特鲁利亚尽量搜刮粮食送往乌布里亚的同时,林枫命令西班牙、法兰西、上意大利的部将们或动员武装,或各自率领卫队赶往乌布里亚,他的身边除了留下数十个羽林卫,其他人马都被派遣前往支援范尼亚,全力支持她掌控整个卡提林大军。 卡里鲁斯公爵的行动让帝国上层哗然,梅加特元老亲自赶到林枫的住所,询问他到底有什么企图,并且不得不以强硬的口吻说,如果林枫打算接续卡提林威胁元老院,元老院不惧挑战。 林枫对于元老院的反应早有预防,梅加特在第三天才来见他,已经出乎他意料之外了。为了占据谈判的主动权,林枫几乎动用了能动用的全部民间力量,尽可能拖住元老院两个新征募军团的到来,两个整装待发的军团,在他的鼓动、干扰下,三天才走了二十里! “梅加特长老(迦太基称呼),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说吧,我无意与元老院为敌,也不想重蹈卡提林覆辙,但是,我绝不能容忍我的属下被人利用,我也不再能忍受罗马城中被人忽视的地位。” “卡里鲁斯家族的分裂是很多人愿意看到的,对于这一点,我并不想坚持,但是,我不能容忍的是,帝国的上层,尊贵的元老院,竟然能完全忽视我在西班牙、在高卢的战功,有意地淡化我在人民中的影响力,企图让我随着凋落的名声默默消失?!” 梅加特从林枫的话里感觉到了浓烈的怨念,不自觉地点头了,心里却在想:不错,卡里鲁斯家族分裂了,但是,帝国怎么能有两个卡里鲁斯家族?拥有巴勒斯坦、爱琴海的卡里鲁斯家族已经够强大了,再有一个拥有西班牙、法兰西、上意大利的卡里鲁斯家族,即使是帝国皇帝,也不能容忍吧,谁知道分裂的卡里鲁斯家族会不会再次统一? 延续数百年的帝国大家族,在他们的长期生存法则中,都非常清楚实力平衡的重要性,明争暗斗的同时,他们都在努力维持一个稳固的平衡,既不能让一家独大,也不能让一家被削弱的太厉害。一个过于强大的家族让们忌惮,一个过于衰落的家族未免让他们兔死狐悲。 不论是为了实际利益,还是帝国势力平衡的需要,帝国的大家族既不能容忍林枫建立又一个卡里鲁斯家族,也不可能支持林枫掌握更多的权力。梅加特不得不与林枫谈判,仅仅因为这次的元老院大军主要属于迦太基人,他们绝不愿意为了帝国牺牲自己的军队。至于罗马人,他们正等着看骑虎难下的迦太基人的笑话,他们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征集他们的军队以支持迦太基人的----只要林枫不过分激怒他们就行了。v [奉献] 第五十九章 被迫承担的责任(3) 元老院大军不会轻易进攻范尼亚,这是法里乌斯※莫纳提乌斯推断出来的,也是如此建议林枫的,在林枫心里,却是不惧与元老院大战一场。 林枫相信,不仅他,还有很多人看到了元老院的虚弱。帝国政治的终极目标就是影响和操纵元老院做出有利于己的决策,可是,卡提林却用事实证明,元老院的决策并没有那么大的威力。这足以让帝国贵族意识到,与其花费巨大代价去影响元老院决策,还不如干脆直接地抢夺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盘! 相较暴发户一样的卡提林,林枫不仅有更雄厚的潜势力,在罗马城也有更大的号召力。他甚至一度开始考虑,如果他全力支持范尼亚掌控卡提林大军,他是否能接替卡提林,得到卡提林做梦都想象不到的权势?比如,他是否能迫使迦太基人和罗马人共同推举他担任格拉古改革首席委员? 林枫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几乎不能自制,压制不住心底的蠢蠢欲动,他有成功的希望,他害怕的是失败的后果,也许,他将同样被宣布为帝国的敌人,甚至被所有帝国行省宣战。 “关键是皇帝,只要取得皇帝的支持!”林枫回想着与皇帝的每一次交流,揣摩他要挟元老院时哈斯德鲁巴三世可能的态度,最后发现,在他眼里平庸无能的皇帝竟然没有留下任何可堪利用的弱点,也没有留下足够的线索去揣摩他的心理底线。 “如果我能迎娶帝国的公主呢?皇帝没有子嗣,也许,我可以以养子的身份成为帝国的皇帝?”林枫想到这里,精神一振。但他的勃勃野心很快在理智下化为乌有:即使他有机会成为帝国皇帝,也绝不是现在,他的力量远远不足以支撑他掌握整个帝国,他的力量甚至不足以支持他巩固在西班牙和法兰西的权势。 理智下来后,林枫开始反过来思考怎么化解这场危机,考虑利用这次机会收缩过度扩张的力量,必要时候,他打算放弃力不从心的法兰西行省,全力争取得到帝国大家族的承认,巩固自己在西班牙、上意大利、伊特鲁利亚的势力。 梅加特对于林枫的布局一无所知,他甚至不能清楚,林枫如此强硬地介入卡提林叛乱,到底是因为年轻气盛的冲动、理智的冒险、还是老练的政治投机。林枫进入罗马以来,各方势力都在努力认识特立独行的卡里鲁斯公爵,但直到现在,他们仍然不能理解林枫的思维方式,无法判断这个年轻的公爵的政治倾向和心思。 林枫的身上,混杂着年轻的冲动、理智的行为、老辣的政治眼光,以致帝国的大家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公爵阁下,你让德西乌斯总督动员西班牙军队;授意法兰西行省的哈斯※朱拔将军和波河高卢的苏布莱斯人集结军队;短短几天时间里,至少三千贵族私兵在你的指派下进入卡提林大军的营地,来自伊特鲁利亚的军粮源源不断地输入亚里米伦城,而卡提林大军正掌握在你的亲信范尼亚手中。如果你是因为不满元老院而这样做,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你是在向元老院宣战?或者,你在挑战帝国?” “梅加特长老,你知道,我的部下大部分是年轻人,他们跟着我,因为他们相信,在我的带领下能更好地为帝国效力,而帝国,也绝不会辜负他们的努力。我也一直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但是,现在的我呢,我只能在女人的环绕下眼看着时光飞度。是帝国不需要我们了吗?在亚细亚,帝国与亚细亚、叙利亚的战争尚在继续;在潘诺尼亚,蛮族的军队不断企图突破帝国的警戒线;在昔兰尼加、在西西里,叛军的武装日渐强大。为什么,在帝国需要军人的时候,我们这些立志从军的人,却只能在酒肉中消磨锐气,直到肌肉松弛,斗志尽失?”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支持你成为上意大利的总督,自从森林堡战役以来,帝国在上意大利的警戒线不断退缩,需要一个强硬的总督和精锐的军队以巩固帝国在北方的统治,压制因为帝国作战失利而蠢蠢欲动的高卢人,他们是我们的盟友,但也可能成为蛮族入侵的先锋。” 梅加特叹息一声,接着说:“但是,公爵大人,你能接受这个任命吗?作为担任公职的代价,你必须放弃西班牙和法兰西,将原本属于其它家族的利益交还给他们。” “不要跟我说为国效忠的事,帝国不缺少能征善战的军团和指挥官,但是,谁愿意将自己的力量耗损在与蛮族的战争当中?这个世界上,除了埃及和希腊,还有哪个地方值得帝国征服?环绕帝国四面的,只剩下贫穷和蛮荒。” 林枫一时无语,诚如梅加特所说,任何家族都不会有意愿用自己的力量为帝国戍边,愿意这样做的人,一定会被家族抛弃。帝国的征服是为了财富、土地、奴隶,蛮族提供不了财富,他们的土地不是贫瘠的草原就是不利耕作的山林,至于蛮族奴隶,他们的桀骜不驯和不善耕作,让他们的价值极低----帝国的角斗场不需要那么多的角斗奴。 林枫揣摩着梅加特的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忽然觉得,像这样的交涉任务应该交给法里乌斯或者其他人去做,他完全不知道与人讨价还价。也许,他相对这些“古代人”有更广阔的视野,能多角度多深度地考虑问题,但是谈判经验却是靠慢慢累积起来的,至少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他原本认为,迦太基人会恼羞成怒地要挟他,这样,他就可以用强硬的姿态宣告自己的目标,然后将接下来的工作交给法里乌斯处理,这样,在整个交涉过程中,他都可以站在强硬的立场上。但是,他没有想到,迦太基人根本不知道他的性情,在他来不及宣告自己的强硬立场时,梅加特差不多就说出了他的目的,接下来就是细致性的协商了。整个工作交给法里乌斯,那么,往后他还有毁约的余地,现在,却是他亲临第一线,他忽然有些惶恐了,要是他没有争取到部将们应得的利益,那么,他就失去继续统御他们的权威了。 尽管林枫渴望获得外派职务,但绝不是流放一样地被外派出去,上意大利总督职务他可以接受,但是,绝不是当前他所能应承下来的,还必须说服那些支持他的商人,那些投靠他的贵族接受才行。这背后又有多少的谋划和交易,却不是当前的他能够决定的,他必须承担起默认的契约,为支持他的商人争取到商业利益,为他的部将争取到名正言顺的地位,否则,他就会因为罔顾支持者的利益而被最终抛弃。 “如果这不是迦太基人的试探,那么,这或许在证明,迦太基人已经承认我的地位,并且准备接受我成为大家族的一员了,但是,他们最终会留给我什么?用残破的上意大利交换我在西班牙的根基,以及我在高卢树立起来声望?” 上意大利是个烂摊子,林枫的军事实力或许可以掌控整个行省,但从行省能得到什么,却是未知的,不仅要担心派系的掣肘,还要担心部将和盟友的忠诚,虽然他的前途被看好,但是,一旦他走上这条路,原来那些看上他的人,说不定就会转变心思了,因为很多投靠他的人都是想傍他这课大树,而不是为了支持这棵树的成长。v [奉献] 第六十章 被迫承担的责任(4) p.s:很没感觉,本来要写成主角强硬得像年轻人的无理取闹,然后由法里乌斯出面收拾残局,皆大欢喜。这次交涉的成功,让林枫过于相信强硬,蔑视世俗权威,不将他人放在眼里。然后才有一次大挫折,迫使他重整旗鼓,索性与旧势力尖锐对立起来,就像凯撒和庞培、强者的**和旧派贵族的联合共和间的斗争。 将就看吧,现在的心态有些现实、有些卑微,成为被生活压垮的老男人了,实在嚣张不起来…… 正文: “梅加特长老,很感谢你能对我坦诚相待。” 林枫斟酌着语句: “你知道的,当我被迫退出法兰西,让出西班牙总督之位,众多跟随我的部将就失去了官职。他们继续选择我,而不是新的西班牙和法兰西总督,因为他们信赖我。” “我愿意为帝国征战,不论是富饶的高卢平原,蛮荒的日耳曼森林,荒凉利比亚沙漠,当然,我更盼望的日子是我在罗马已经享有的:朋友、醇酒、美人。但是,正如你看到的,我不得不承担起领导者的责任。当我的父亲战死沙场,我身为继承者的责任就不能推卸了。” “如果有选择的余地,我无意与人为敌,包括抛弃我的罗马卡里鲁斯家族。可是,在我退缩的时候,对我怀有敌意的人却在对我步步紧逼,即使像德西乌斯这样不是我的人,他在西班牙被逼迫成了什么样子?身为西班牙总督,却不得不请求我为他撑腰,为他抵挡来自罗马的争权夺利!” “再看去年无数将士牺牲收复的法兰西失地,根据帝国的法律,那些收复的土地,除了归还原主,剩下的土地,应该分配给有功的将士和无地的贫民,但是,蜂拥而至的帝国贵族,他们把卢格杜兰西斯和塞广尼糟蹋成什么样子?高卢人也许还在忌惮镇守法兰西的军团,帝国的贵族们,他们却在争相瓦解里昂的驻军,仅仅因为,驻军的指挥官哈斯※朱拔,他是我推荐的将军!” “还有我的产业,罗马城的人民只看到我奢华的生活,梅加特长老,你对于我的负债情况应该了若指掌,如果不是我的产业遭到刻意的打压报复,又何至于亏空至此?” “难道,元老院对我的公正,就是要我放弃保护我的力量,任凭我被敌视我的人攻击?” 梅加特静静听完林枫的满腹牢骚,他的表情慢慢舒展开来,既然卡里鲁斯公爵能提出如此多愤慨的理由,那么,至少足以说明,他不是跟一个莽撞的人打交道。他接着提出了第二个条件。 “诺里巴尔是卡里鲁斯家的传统姻亲,奥斯忒妮芭也喜欢你。你的舅父非常赞赏你的为人才干,他让我转告你,如果你能支持他得到希腊舰队,他愿意支持你名正言顺地成为卡里鲁斯家族的主人,保证你在西班牙的利益不受侵害。” “哈斯※朱拔的法兰西军团呢?”林枫拖口而出,在他心里,哪怕放弃卡里鲁斯在东地中海的利益,他也不愿意放弃自己亲手打下来的高卢地区。 “你将得到巴勒斯坦和塞浦路斯,那里的财富足以弥补你的债务亏空,如果帝国有意征战埃及,元老院将推荐你成为主要将领。”梅加特放松下来,他觉得自己的交涉任务快要完成了。 “卡提林大军呢?” “元老院大军将与你的部将里应外合,该惩罚的必将受到惩罚,除非得到元老院的赦免。” “我需要一份赦免名单,并允许我删改几个名字。”林枫沉思许久,向好整以暇的梅加特提出最后要求。 “有几个人的名字是必须留在上面的。”梅加特掏出准备好的名录,随意递了过去。 送走梅加特,林枫闷闷地坐在桌前喝酒,一面等待汉尼拔巴卡将法里乌斯请过来,在与法里乌斯商讨完成后,他还需要与新老部将、效忠者、同盟者商议,最后确定与迦太基人达成的协议。 “哈斯※朱拔对法兰西军团的掌控迟早都要放弃的,没有了战争,继续维持四个军团的控制权,对于我来说,是太过沉重的债务负担;” “巴勒斯坦和塞浦路斯只有一个帝**团,如果可能的话,我会请求将一个西班牙军团调过去,剩下的三个西班牙军团,两个交给德西乌斯,一个仍然留在维列苏斯手中。” “上意大利的庄园和苏布莱斯人,由于波河高卢在帝国的特殊地位,不太可能得到元老院的正式承认,在维持与苏布莱斯人友谊的同时,我打算以流放的名义,将卡提林大军中的一部分人送过去,那里,仍然作为我的后备力量。” 林枫向法里乌斯构想自己的未来势力,既然以后很长时间里他不能再得到更多,那么,就不再有必要继续在手中维持一支过于庞大的力量。元老院的名义至少还有一个好处,以后他可以名正言顺地临时征召力量保护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刻都要维持强大的力量威慑敌人,他的大多数实力,都可以从明处转回暗处,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派系的延续。 法里乌斯安静地听着林枫的畅所欲言,他的心里,一方面欣赏林枫此时的理智,另一方面,他开始担心林枫的自以为是了。迦太基人单方面的交涉,就让他轻易地亮出了底线,他们也许愿意以此达成与公爵的和解,但是,罗马人呢?他们怎么甘心在这次事件中一无所获?到时候,公爵到底该如何自处,彻底倒向迦太基人? “弗拉维,我允许我以长辈的身份提醒你,在你做出取舍前,想一想,你想要的是什么?” “老公爵戎马一生,他留给你的遗产是显赫的名声和西班牙军民对你的拥护,也是因为这份拥护,才支持你完成了击败高卢的伟业。” “你认为,一个家族的根基是什么?效忠你的部将?一个骑士的效忠需要提供一个庄园,一个将军的效忠,需要提供一支军队;一个世家的效忠,需要你提供官职和军职;你的商人盟友?他们只对你的支付能力感兴趣;人民的欢呼?伯利克里领导雅典人民取得希腊霸权,人民的歌颂言犹在耳,斯巴达的军队刚逼近阿提卡,人民就要求惩罚陷害他们陷入战争的蛊惑者了。” “那么,你认为呢?我需要什么?”林枫不耐烦地打断法里乌斯的话,他不认为有更好的处理结果,他已经用那些不可能长久维持的力量,换取了更加稳固的东西了。而且,相较这些“古代人”,他更清楚笼络人心的重要性,法里乌斯的话,无非是希望他维护好铁血公爵在西班牙留下的恩德而已。 “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那么,就这样办吧。”法里乌斯沉闷地回答,他并不能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他只是认为,公爵忽略了某些东西。那些西班牙人,那些聚集在林枫旗下的高卢人,他们一旦听说了这样的交易,他们还会支持公爵吗?v [奉献] 第六十一章 被迫承担的责任(5) 范尼亚低垂着头,默默等待着卡里鲁斯公爵的到来,她的心里有无限的悲哀,但是,她却必须尽量在公爵面前,让自己的脸上挂上笑容。 高卢的战争中,范尼亚趁机夺取哈斯※朱拔的军权,立下赫赫军功,公爵回归,她的军权瞬间丧失,身为女人,她没有要求部将长期效忠于她的资格。 又一次掌握军权的机会,她没有犹豫,她得到了,她不想再失去。 尽管卡提林大军即将覆灭,她的声名却不会再被遗忘,帝国人民说起公爵麾下的将领,他们可以忘记哈斯※朱拔,忘记汉诺※乌尔索,忘记维提亚斯※马拉加,却不会再忘记她。在迦太基人和罗马人的有意宣传下,她是卡提林两次击败元老院的幕后将军,她的统军才能和战争天赋不弱于卡里鲁斯公爵,人们甚至以帝国双骄将他们并称。 范尼亚的威望足够了,又有消灭卡提林的功劳,她有足够的威信统领一个军团。不过,这不是没有代价的,一个女人要想取得男人的信任,有一个必须的奉献:她的贞操。否则,公爵怎么能不担心她会因为感情婚姻背叛他?范尼亚要想取得军事上的地位,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嫁给公爵的某个忠诚部属,要么成为公爵的情人。她相信,不论她做出这样的选择,公爵也必定会选择接受,不论他喜欢与否。 红烛高烧,绵软的大床,粉红的大帐,四个粉嫩的美艳少女身着轻纱在旁伺候。这是个美妙夜晚,如果没有女主角就更好了。林枫并不掩饰自己的不快,见识的罗马女子多了,他也渐渐觉得范尼亚是个美女,但这并不足以让他接受这样毫无感情的“亲密”交流。残留的思维理念,他有千百个理由拒绝这样毫无意义的奉献,但设身处地地想想,他不能不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行事,否则,他不仅侮辱了范尼亚,也会让莫纳提乌斯家族寒心。 两个人沉闷地各自喝酒,想说什么却找不到话题。同样作为社交界的名流,他们的酒量都不错,侍女们已经给他们换过二三十杯了。 也许,我该说点什么,林枫心想,不过他一点兴致都没有。林枫与元老院达成的协议并没有得到部将的认同,在他们看来,拥有八个军团和近在咫尺的卡提林大军,公爵应该要求更多的,元老院绝对没有勇气挑起这场内战,如果最后让皇帝裁决,皇帝无疑会向着公爵一点,皇帝一直以来表现的对林枫的赏识,让他们对皇帝期望很高。 “也许,我该哄哄她,让她站在我这边,那些部将目光短浅,根本不了解皇帝的心意,他与卡里鲁斯家族的分裂悬而未决,不仅关系到家族的未来,也间接影响着帝国的政局。林枫虽然猜不透皇帝的底线,但他很清楚,皇帝绝不可能容忍卡里鲁斯家族拥有挑战皇室权威的力量,他一旦表现出吞并整个卡里鲁斯家族的野心,他肯定会因为猜忌成为皇帝的敌人。 西班牙和高卢,他只能选择一个,家族在东地中海的利益,以他在西地中海的根基,也不可能得到完整的地中海丝绸之路。与其如此,他为什么不能发挥军力上的优势,加强家族在巴勒斯坦的统治呢?这样,他不仅有机会参与进攻西面的叙利亚,也可以参与进攻东面的埃及,这两个地方的繁荣富裕,远远不是蛮荒的高卢可比。 “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年长的侍女轻声提醒公爵,作为公爵的崇拜者和范尼亚的贴身女仆,她对于两个人的结合非常热心,可惜当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你们都退下去吧。”林枫瞟了坐立不安的范尼亚一眼,觉得没有必要搜肠刮肚地去演戏,他们之间实在没有什么亲密的关系,还不如直奔主题。 侍女们离开以后,范尼亚也站了起来,很明显的,她也领悟了林枫的意思,很干脆地拖下仅穿的外袍钻进被窝。令林枫吃惊的是,范尼亚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他,而不是避开他的视线,她清澈的眼睛在红烛下有别样的诱惑,这种别样的风情,完全不同于以往攀附他的女子,也不同于那些热情奔放的异性崇拜者。 “三十二军团将由你统领重返巴勒斯坦,那里将是我们的,我们的儿子和孙子的。”林枫喘着粗气对身下的人说。 范尼亚终于闭上眼睛,听凭眼泪轻轻滑落,她忽然很后悔自己的付出。 第二天,林枫在萨乌尼特和一个大队禁卫军的护卫下进入卡提林军中。提前返回军营的范尼亚和卡提林军中的大小将校各自领军列队迎接。 卡里鲁斯公爵大张旗鼓地到来,给军营注入了一丝活力,军中纷纷议论公爵代表皇帝接管了大军,他们的冒险举事就要成功了,年轻的士兵甚至已经在欢呼平民的胜利,憧憬他们即将得到的免费份地。有些见识的老人,则怀着恐惧地期盼着公爵一直以来保持的好名声,自从看穿了卡提林吹嘘的背景和承诺,他们就在时刻担心自己的命运,能够得到卡里鲁斯公爵的庇护,这是他们能得到的最好结局了。 林枫满意地看着尽管人声鼎沸却队列井然的大军,经过与元老院大军近两个月的对峙和战斗,这只仓促成军的乌合之众,不论在指挥调度还是心理状态,都有了正规军的雏形,要不是失败的阴影和人心惶惶导致的士气不振,这支大军已经完全具备挑战帝**团的能力。或者,这也是元老院不得不选择妥协的原因,迦太基人已经经受不起失败的结果,却没有很大的把握取得胜利。 “唉!”林枫轻轻叹息,机会就在眼前,他却不敢把握。传说中,凯撒领军渡过象征与元老院决裂的卢比孔河时说过一句话:骰子已掷出。现在,林枫能感受到凯撒当时的勇气了,他同样可以选择掷出筛子:以人民的名义进攻元老院大军。失败了固然万劫不复,胜利了,他将以人民庇护者的身份入主罗马,坐拥西班牙、高卢、意大利,即使皇帝也将成为他的傀儡,没有人能与他的声威和权势抗衡。v [奉献] 第六十二章 被迫承担的责任(6) “公民们,为了争取生存的土地,你们武装自己,你们挑战元老院,你们,迫使元老院接受了你们的要求,你们,胜利了!” “哟呵!哟呵!”队伍中的老兵们发出振奋人心的临战呼号,呼号声慢慢汇聚成统一的声音,伴随着刀剑敲击盾牌的嘭嘭声,呼号排山倒海,这支士气低沉的大军,在听到林枫说出的胜利消息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各种名义潜藏身份的元老院代表站在林枫身后,面无人色,他们怀疑卡里鲁斯总督这是在做战前动员,而暴民军队的气势如此雄壮,完全超乎他们的想象。 “这是元老院颁布的新《土地法》。”林枫从侍卫手上拿过卷轴,高高举起,“土地法承认公民份地所有权不容侵犯,承认帝国各阶级拥有的合法土地不得超过额定最高值。” “帝国万岁!皇帝万岁!”台下众人发出震天的欢呼,即使最冷静的人也被欢乐的情绪感染,迫不及待地等待更激动人心的好消息。 林枫逐条宣读新《土地法》的内容,贵族、公民、平民的权益再次重申,士兵们不断报以更热烈的欢呼,这一刻,他们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不仅因为他们即将得到的土地,也因为他们竟然做到了如此伟大的成就。 “公民们,元老院答应了你们的条件,元老院愿意向你们妥协,因为你们的正义、不公的待遇得到了同情,你们不是在与帝国作战,也不是在与元老院作战,元老院中的正直人士站在你们这边,你们展现了自己的力量,正义的元老因为你们的力量和支持,他们战胜了元老院中的自私自利。但是,元老院的声威受到损害,帝国的稳定遭受破坏,你们的行为情有可原,但是,你们破坏了法律,为了帝国的统治秩序,也为了保护合法的公民,必须有人为此受到惩罚。如果仅仅因为情有可原,容忍公民武装起来进军罗马,容忍少数不法分子利用人民的不满挑起与元老院的战争,帝国的统治将荡然无存,人民将因为暴乱而失去帝国的保护。” “士兵们,我站在你这边,我愿意为你们、为帝国奋战到底,我将尽我所能地为你们争取合法权益,尽我所能地庇护你们免受不公平的制裁。但是,我不能背叛帝国和元老院,在元老院接受你们的条件开始,你们已经失去正义的立场,如果元老院的多数派最后认定你们是叛军或者暴民,我将不得不举起我的剑,为捍卫帝国和元老院而战。” “这一切取决于你们,你们愿意信任我,信任正直的元老,信任帝国和皇帝陛下对你们的爱护,还是继续相信你们的刀剑,选择继续作战到底?我将这个选择交给你们,士兵们,公民们,现在是你们做出决定的时候。” 林枫说完离开高台,退入羽林卫的保护当中,尽管他肯定下面的士兵不会对他不利,但并不排除他们在少数人的煽动下,企图俘虏他要挟元老院,那样,他死的未免太冤,那些元老巴不得他这样死去,不仅找到消灭这些暴民的借口,也除掉了他这个不安分份子,从此不用担心他搅乱帝国的政治平衡,他们可以维持现状,继续目前心满意足的生活。 士兵们的嗡嗡声大了起来,在多数士兵的心里,皇帝、元老院仍然是值得信赖的,帝国的法律是神圣的,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他们也不会走上武装反抗的道路。他们之所以有勇气对抗元老院,最初是因为卡提林的蛊惑,让他们以为帝国的大贵族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只要进军罗马,就可以迫使迦太基人倒台,因为存在希望,哪怕元老院征召了一支庞大的军队,他们仍然没有气馁。从卡提林的后撤开始,他们已经认识到自己上当受骗,卡提林死后,他们对元老院的恐惧便占据上风,除了极少数亡命之徒,他们绝不愿意这样屈辱地战死。 卡里鲁斯的支援给穷途末路的士兵带来了希望,为了这个希望,哪怕最骄傲的荣誉老兵,也心甘情愿地接受和支持一个女人(范尼亚)做他们的统帅,而这次卡里鲁斯公爵的到来,让他们的希望达到了最高值,然后,公爵的话仿佛一瓢冷水,将他们彻底浇醒了。哪怕下面最没见识的庄园奴隶,他们也从公爵的话语中听出了潜在的意思:他们只会部分得到赦免,其它人将被追究暴乱责任,以帝国严苛的法律,被追究责任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公爵阁下,可以告诉我,有多少人将得到赦免?”拉频努斯率先站了出来,在卡提林军中,他地位不是最高,影响力却是最大,如何处置他的问题,也是元老院争议最多的。在卡里鲁斯公爵到来之前,范尼亚已经代表公爵说明了此事,拉频努斯对于他的命运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希望尽量挽救更多的人,其中包括他那愚蠢的儿子。 林枫有些意外,这个问题不应该是拉频努斯提出来,作为卡提林武装中的实力派,拉频努斯更应该参与幕后交易,而不是这样当面提出来。 “也许,拉频努斯已经放弃了求生的希望。”林枫心想,如果是这样,他不能不重新斟酌言辞,既然拉频努斯愿意牺牲自己,那么,他与元老院回旋的余地就大了许多,在这之前,他一直很头疼怎么处理像拉频努斯这样的人。卡提林军中,真正能对元老院大军造成损伤的,也只有拉频努斯所代表的那些人了,而这些人也是最难得到元老院赦免的。 “这取决于法律的公正。”林枫想了会回答道,“公正的法律应该考虑到你们迫不得已下的抗争的正当性,考虑到你们只是受到了少数不法之徒和野心家的蛊惑。至于你们对帝国造成的损害,元老院已经认定为治安骚乱。” 治安骚乱?卡提林军中的小世家贵族们长吁了口气,他们最担心的是元老院将他们定性为叛乱,帝国对待叛乱的手段一向极为残酷,对待治安骚乱却极为宽容。 “是武装骚乱吗?”一个声音从侧面响起,林枫转身,看到了隐藏在随行元老院代表中的艾特里克。 武装骚乱!这是仅次于叛乱的罪行,惩罚区别仅仅在于对普通参与者的追究,简言之,不论是作为叛乱处理还是武装骚乱处理,卡提林军中的主要领导人都将很难得到赦免。在林枫与元老院的交易中,最关键的分歧也在这个地方,哪些人必须承担罪责,哪些人可能被罪及家族,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林枫希望尽可能挽救有用的人,提升自己在民间的影响力,元老院则需要尽可能处死够分量的人以挽救受损的声威。至于被波及的大家族旁系成员、触角和地方世家和小家族,如何瓜分他们不得不出入的利益,其中的纠葛就更多了。 “布鲁图,这是你的问题吗?”林枫没有回应艾特里克的问题,眼睛却盯着旁边的布鲁图,艾特里克投靠了科勒尼乌斯家族,作为赦免的条件,科勒尼乌斯答应不ha手林枫主持处理卡提林军的解散问题。 “这应该是所有人都希望知道的。”布鲁图狠狠地瞪了自作主张的艾特里克一眼,却没有选择退缩,反而针锋相对起来,随同而来的罗马元老的代表们随后默默站在他的身后,用实际行动展现他们早已达成的共识。 艾特里克脸色发白,他悔恨的神情被林枫捕捉到了。真是个蠢材,林枫不再注意艾特里克了,他原本还在奇怪艾特里克怎么值得罗马人付出那么多保护他,现在算是明白了。 在卡里鲁斯公爵和迦太基人联合起来以后,罗马人在卡提林事件中已经捞不到多少好处了,他们不希望看到政敌的胜利,索性将艾特里克保护下来搅局。这样,尽管他们不能阻止林枫和迦太基人的交易,却能撕下和平解决面纱下政治交易的黑暗,损害公爵名誉的同时,进一步打击迦太基人的威信,间接凸显罗马贵族在这次事件中的清白。 “真是可悲的家伙!”拉频努斯注意到了现场微妙的形势,不由地同情起艾特里克的处境来,在得到罗马人的保证后站出来,刚向帝国最强大的权贵联合势力宣战,马上遭到罗马人的抛弃,还有比这更悲惨的吗?不过,缺乏大局观念又很有些小聪明的艾特里克落入如此境地,并不是很奇怪的事情。艾特里克实在不该以小商人的智慧参与到帝国最高权力的角逐中来,如果他识趣一些,早早地保持自己的沉默,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甚至可以用沉默换取迦太基人和公爵对他的奖赏。但愿艾特里克不会继续玩弄自己的小聪明,如果他老实承认自己有罪,以他默默无闻的名声,说不定仍然可以得到赦免,但如果他竭力为自己辩护,继续搅乱公爵与迦太基人的交易,那么,不仅他的家族,就连他所属的希腊城邦也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罗马贵族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耻卑鄙,他们已经习惯在政治交易中言而无信了。”林枫低声自言自语,声音却足够主席台上的所有人听见。 “在你们放下武器以后,元老院的代表将宣布你们发起武装骚乱的罪行,根据帝国的法律,你们中将至少一半人被判处死刑和众生苦役。这些是我应该告诉你们的,但我宁愿在你们理智地作出选择以后,放下武器之前公布这个消息。因为这样你们至少有一半人将获得拯救,否则,迎接你们的只有死亡!”林枫轻蔑地望了一眼布鲁图和他身后的罗马代表们,这一切在他的预料之中,要说考虑周详,这些古代人怎么比得上他?在他穿越以前,他至少阅读和观赏了一万本书(电视剧),从中耳闻目睹了上千人的悲欢离合,上百个帝国崩溃的前因后果,哪怕最博学、最有见识的古代人,他们一生中能耳闻目睹十个世家的衰亡就不错了! p.s:主角如何在不损声誉的情况下,光明正大地出卖被自己利用过的卡提林武装,尤其是其中的贫苦公民,真不容易构思啊,原来做大纲时忽略了这一点……v [奉献] 第六十三章 被迫承担的责任(7) “在你们做出选择时,请不要忘记我为你们所做出的努力,不要忘记,我和你们站在一起!如果元老院的审判超出法律的范围,我愿意与你们一起,为了公正而战!” “公爵大人,你认为的公正是什么呢?”在所有人震惊于公爵的宣言时,布鲁图站出来发问,虽然已经认同公爵再次站在了道义的最高点,但是,这个宣言实在过于狂妄,难道公爵真的打算为了几万名负罪的公民而不惜挑战元老院?以公爵的名声,这个挑战毫无疑问会被认为是针对整个帝国,意味着公爵在挑战帝国的统治! “在帝国的法律中,审定为武装骚乱的参与者,最轻的惩罚是以奴军的身份戍守边境二十年,其次是终身苦役,再次是绞刑、斩首、鞭笞至死,最重的惩罚是车裂。律法无情,无不会干涉审判,但我的心不能容忍如此严厉的宣判,陛下、元老院、在场所有尊贵的人,你们都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卡提林,他用阴险的手段蛊惑了愤懑不平的民众。要惩罚的是民众的轻信,不是他们参与武装骚乱的愤懑不平。我们都知道,他们的愤懑不平来自他们生活的不幸。” “如果我没有误会,你的意思是,如果元老院不认同参与者的不幸,执意严厉审判所有参与者,你将与元老院为敌?”一位罗马阵营的贵族高声问道。 “我相信元老院的公正,但如果元老院丧失了公正,我将恳求陛下做出裁决,在此之前,元老院的任何攻击挑衅行为,我都将认为是对帝国的损害,为了维护帝国的利益,我将与帝国的公民并肩作战。”林枫指着台下的士兵们喊道,台下响起激昂的战斗呼号。 “高贵的公民们,我代表元老院来到这里,我要宣读的是元老院的判决。我不希望看到这一刻的到来:判决的公正得到了秉承公义的公爵的承认,而你们拒绝认可,我不认为公爵应该为你们的愚昧短视付出最惨重的代价,帝国也无法容忍这样事情的发生。”穆腾巴尔以元老院代表的身份站了出来,他怀疑如果他再不站出来,激昂的士兵会在显得过于冲动的公爵带领下杀奔元老院的的军营。这个可能性绝不是迦太基人愿意承受的,所以,他必须阻止罗马人的持续挑拨。 “卡提林和他罪恶的同党,他们已经死于众神的判决,你们为帝国和元老院除掉了这个毒瘤,蛊惑和组织骚乱的罪责不会归咎于你们。我们要审判的不是不幸的公民,而是在这次事件中,破坏和践踏法律,侵扰和掠夺同样不幸公民的罪犯。这些罪犯中,有少数凶狠恶劣的公民,他们借着你们正义的呼声做尽坏事,但我相信,大多数都是那些没有沐浴帝国的荣耀,对帝国的繁荣强盛怀有敌意的异邦人和奴隶!” “所以,在你们放下武器以后,审判你们的将是由帝国**官科尼留斯※卡里鲁斯组织的民事法庭,只有你们当中的极少数人,将会受到军事法庭的审判,帝国和元老院,绝不宽容组织和指挥进攻帝**的行为!”穆腾巴尔说完后向卡里鲁斯郑重地致意,足以让所有人看到,他所代表的元老院已经与“有良心、正义感”的公爵,为了帝国的和平和公民的福祉达成的默契。 布鲁图等人惊疑地看着穆腾巴尔和卡里鲁斯公爵的默契,不明白元老院何以做出如此让步,大概唯一的解释是公爵在自身利益的退让上让迦太基人满意了。 “如果公爵真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换取元老院的宽容,他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个圣人了。”布鲁图心想。 实际掌控卡提林军的林枫部将相继命令所属士兵放下武器。少数从属罗马人的兵将没有得到示意茫然而忧惧地讨论着,他们中不乏企图挑起混乱,用自己的生命破坏这场明显的政治交易。但他们的士兵已经被公爵的承诺和慈悲心肠打动,元老院尽管没有表现出完全的宽容,但相较他们这些日子被灌输的元老院的凶残,他们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上司了。这些企图制造混乱的罗马将领,他们在失去多数士兵的拥护后,已经影响不了什么,禁卫军轻松地击退了少数漏网之鱼发起的冲击,其他的愚顽之徒都被“醒悟”过来的士兵自发消灭了。 随同前来的罗马贵族不是没有想过利用卡提林军中的各自力量,但是,在权衡手中的力量以后,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他们更应该做的是撇清关系,将无可挽回的失败丢给那些不幸的人去独自承受。 随着缴械的进行,林枫与元老院的交易也进入了第二个阶段,这时候,也该是元老院代表抢占主动权的时候了。没有了卡提林这支虎视眈眈的军队,他们的选择空间陡然大了许多。 也许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林枫在接下来的谈判交易中极为低调,这一点,让那些对他抱有好感,或者渴望他与迦太基人闹翻的人大失所望,在他们看来,卡里鲁斯公爵在这样的机遇下居然只要求那么多,未免有些太没志气了。 不管他们如何腹诽,总之,在各方面的协同合作下,他们可以光荣凯旋了,皇帝陛下已经得到卡提林军自发缴械的好消息,虽然不能为元老院军队举行凯旋仪式,但这不妨碍皇帝陛下用一场盛大的宴会来庆祝这样的和平景象。作为和平解决“流血冲突”的大功臣,林枫被皇帝隆重地介绍给来自各个行省的贵族代表,以及世界各国驻留罗马的使节、商人们,然后,他被冠以诗人、天才、慈善家,各种各样的头衔,当场任命为全意大利的检察官,负责监督整个意大利的土地赎买分配事宜,作为这个职务的偶外报酬,他获得一个中队的禁卫军的贴身保护,以实际的钦差大臣身份巡行意大利。根据小道消息的说法,这是皇帝为卡里鲁斯公爵将来迎娶帝国公主所做的准备,等巡行结束,整个意大利的贫苦公民对公爵感恩戴德,皇帝就会赋予公爵更大的权利,让这位未来的帝国亲王担负起帝国复兴的责任,届时,帝国禁卫军将在卡里鲁斯亲王的率领下,开始新一轮的征服战争。 至于更小道的消息,则更为罗马街头的贫苦公民津津乐道,他们纷纷传说,帝国将迎来又一位在战场上长大的皇帝,帝国将在新皇帝的统治下,再度回到街头巷尾摆满来自世界各地的免费的美酒美食的后汉尼拔时代。 (原时空中,凯撒用高卢征服所得的财富,敞开供应整个罗马城市,传说有那么一段时间,罗马城各个喷泉、供水管里流的不是水,而是酒,街头巷尾,到处是凯撒摆下的任凭吃喝的流水席。用慈禧那句著名的句式来说,凯撒是“掠天下之财富,结与罗马公民之欢心”) “完美的时代啊。”林枫洋洋得意地在近千卫兵的护送和近千仆人的服侍下,开始了帝国有史以来最奢侈的意大利漫游。 哈斯※朱拔卸任法兰西两个代理军团长职务后受封元帅,据说这是迦太基人有意离间他与林枫的关系,以元帅之尊,除了皇帝再没有谁能统领。 p.s:废稿箱有另一个结尾,其实我很想用那个,用的时间也比这个多的多,废弃它的原因是难度太高,而且,没有阅读乐趣。v [奉献] 第七章 维苏威山上(1) 几十个角斗奴的逃跑,并没有影响到卡普亚的歌舞升平,角斗学院方面为了降低逃奴的不利影响,甚至刻意隐瞒了消息。由于斯巴达克斯等几人属于元老院审判的犯人,角斗学院担心事情泄露受到牵连,选择了贿赂城防军的两个百夫长,让他们带着“请假”的八十多名士兵,以及角斗学院出钱召集的一百多个临时佣兵,继续追捕。 角斗奴们逃到山林一条小溪,确认暂时逃离角斗学院的追捕后,克瑞瑟斯和斯巴达克斯对于以后的去向产生了分歧,克瑞瑟斯认为七十六个人目标太大,主张分批逃离意大利,斯巴达克斯认为只有聚集在一起,才有足够的力量冲破帝**的拦截,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两人从分歧发展到争执,克瑞瑟斯最后愤怒起来,他说,斯巴达克斯等人是元老院的罪犯,迟早会牵累他们,不如现在分开。 埃玛诺伊旁边听到克瑞瑟斯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冲过去一拳将克瑞瑟斯砸倒在地,克瑞瑟斯的拥护者见斯巴达克斯方面动手,纷纷围了过来,双方扭打起来。斯巴达克斯狠狠地推开几个厮打的角斗奴,大吼道:“你们在竞技场厮杀的还不够吗?” 角斗奴们再次安静下来,克瑞瑟斯擦掉被砸破的脸上的血水,盯着斯巴达克斯的脸,七十六个角斗奴在这样的静默中放开对手,分别走到各自认同的首领一边,克瑞瑟斯有四十二个人,斯巴达克斯三十四个人。 “这是要做什么?追捕我们的帝**很快就会到来,我们竟然自相残杀?”帕布多斯走到两伙人中间,大声喊道。 “帝**不会追捕我们,我们是逃奴,不是罪犯。”克瑞瑟斯大声说,“我们只要逃出意大利就安全了,而你们,作为元老院的犯人,即使你们逃到帝国的敌人那里去,帝**也迟早会抓到你们!” “别忘了你们脸上的奴隶印记,克瑞瑟斯!”斯巴达克斯走上前,平静地问,“难道你想作为逃奴,在帝国统治之外的山林过完一生?” “我们可以去希腊、去埃及、去马其顿、去叙利亚(塞琉古帝国)、去帕提亚、去亚美尼亚、去高卢、去莱茵,我不是没有见识之辈,帝国的领土虽大,却没有统治整个世界。你们不一样,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敢收留帝国元老院审判的犯人!” “还有,不要用解放奴隶之类的漂亮话来蛊惑我,斯巴达克斯,你我都知道,帝国的军队有多么强大,即使将全世界的奴隶鼓动起来,也打不过一个帝**团。” 克瑞瑟斯说完,挑衅地看着斯巴达克斯,却没有看到斯巴达克斯沮丧和失望的神情,他看到的是一种浓浓的悲哀。 “克瑞瑟斯,如果我是你,我宁愿逃到西西里去,那是这个世界唯一能抗拒帝**团的地方。我们这些人,有几个生而为奴?我们是色雷斯人、希腊人、高卢人、日耳曼人、波斯人、埃及人,我们都是自由人,是帝国的军队将我们带到这里,让我们变成奴隶!” “你不能一辈子逃亡在帝国的军团之外,克瑞瑟斯,你见过形形色色的帝国贵族,他们或声色犬马或嚣张跋扈,但他们都有狂热的欲-望,他们渴望征服和掠夺,渴望将他们看到的一切值钱的东西据为己有!” “你们也都看到了竞技场外的观众,那些帝国的公民,他们狂热地欣赏血腥的杀戮,无不渴望着征服和掠夺,渴望从军队的战利品中分一杯羹!” “帝国,这个贪婪、残暴的国家存在一天,不论逃到哪里,你们,或你们的子孙,都有再次沦为奴隶的一天!” 角斗奴们骚动起来,斯巴达克斯这边的人都狂热地看着他们的首领,克瑞瑟斯这边的人则犹豫地看着他们的首领。 “你认为西西里还能抵抗多久?一年,还是两年?”克瑞瑟斯开始担心追随者叛离到斯巴达克斯一方,他刻薄地反驳道:“不要高估你的力量,斯巴达克斯。在阻止帝国入侵的问题上,你能做什么?如果马其顿的国王,希腊的僭主,高卢、日耳曼的蛮酋,他们拥有十数万的军队都不能阻止帝国,你又能做什么?!” 斯巴达克斯不说话了,帕布多斯眼看己方气势再次回落,连忙补充一句:“你有你的选择,我们有我们的选择。” “克瑞瑟斯,留下来吧,逃离角斗学院的时候,我们不是说过患难与共吗?”克瑞瑟斯这边有人低声说,然后,要求留下的人越来越多。克瑞瑟斯不敢违背多数人的意愿,也不想独自逃亡,无奈地选择留下来,不过,他没有将自己的营地和斯巴达克斯并在一起,而是在小溪的另一边点燃了篝火。 晚上,就着忽明忽暗的篝火,斯巴达克斯陷入沉思,白天的话虽然是他的肺腑之言,他心里却并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对帝国的仇恨让他做出了决定,经历卡提林叛乱,他看到了帝国的虚弱之处。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依靠七十六个角斗奴挑战帝国? 经商失败,再次沦落为奴的帕布多斯,心里对帝国赐予的自由已经不再抱有幻想,七十六个角斗奴里,他是最坚决支持斯巴达克斯的人,与其说这是他的理想和执念,不如说他已经对未来绝望,一心想着向帝国复仇。他轻轻在斯巴达克斯身边坐下,粗豪地喝了大口酒,然后将酒袋递给斯巴达克斯。 “我以商人的眼光担保,角斗学院不会将我们的逃跑上报,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尤其因为我们这里有几个元老院的罪犯,我猜想,他们会贿赂一部分城防军出动,加上临时召集的佣兵,也许三百人左右,明天就能赶到这里。” 斯巴达克斯接过酒袋正要喝,帕布多斯的话让他停下来,思索了几分钟,他有些激动地抓着帕布多斯的肩膀。 “我们得救了,而且,很快,我们就会获得强大的力量。”斯巴达克斯说完这番话,站起来,心情轻松地在篝火边躺下,很快进入了睡眠。 帕布多斯摇摇头,从自己的行囊中找出一张薄毯盖在斯巴达克斯身上,自己则拔出腰间的匕首,就着暗淡的火光,一遍遍地擦拭。 明天,就要见血了。 维苏威火山下,两百多人的队伍散漫地行走在林间小道上,当地的一个庄园主对于追捕逃奴很热心,派了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户给他们做向导。七十六个匆忙逃亡的人行走的痕迹太明显了,猎户很轻松地领着他们找到了方向。 “这些该死的奴隶!”比特罗斯特再次发出抱怨,共同领队的安德鲁斯唯有发出无奈的苦笑,他们都后悔为了三十枚金币接下了如此辛苦的任务了,何况逃跑的角斗奴据说都是技艺高超的杀人狂。 “还有多远?”比特罗斯特抱怨完,再次开始骚扰苦不堪言的向导。 “沿着山林道再走三五里,前面有个小溪流经的平地,那些逃奴这一路上没有休息,到了那地方差不多也天黑了,他们一定会在那里宿营,到了那,差不多就不远了。听你们说,他们逃跑的时候没有带走多少干粮,说不定这时候还在忙着搜集些吃的东西,这时候还没有离开。”向导已经把自己的回答背熟了。 “确定他们没有武器吧?”安德鲁斯问一同前来的角斗学院的人。 “他们带走了四支标枪,两支长矛,一把短剑,大概还有几把小匕首,有两个人在路上接应,其中一个有一张短弓,箭矢可能射光了。”这个回答,同样很熟练了。 “只要能追上,他们就死定了。”比特罗斯特狠狠地说。 “说不定他们能自制些木刺枪,还要小心他们扔石头,总之小心些吧。”安德鲁斯提醒道:“我可不希望因为追捕逃奴而失去几个士兵。” 比特罗斯特耸耸肩,士兵和佣兵们也不把安德鲁斯的提醒当回事。 行经一个山林弯折处,安德鲁斯举手示意队伍停下来,命令两个佣兵上前查看,他可不希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比特罗斯特有些责怪安德鲁斯的小心,直接带着几个人继续前进,在他看来,即使几十个逃奴有胆子伏击他们,也伤害不了武装到牙齿的士兵。 “安德鲁斯总是那么小心谨慎!”比特罗斯特站在弯角处,回头大声喊道,他张开双手,向士兵们表示他是多么的安全。 安德鲁斯脸色不悦,士兵们哄笑着向前涌去,连续行军两天的疲劳也似乎因此消失了。 经过弯道,向导指着前面的小溪说:“看,那里还有宿营的痕迹,这些天没有贵族到这里狩猎,营地的痕迹一定是那些逃奴流下的。” “我跟你过去看看。”安德鲁斯推了向导一把,走到了最前面。 比特罗斯特示意几个士兵跟上去,自己则将盾牌仍在地上,坐在上面,掏出酒袋喝起来,士兵们纷纷仿效,盾牌都仍在了地上,有些士兵嫌腰间的短剑碍手碍脚,也摘下来扔到一边,锋利的长矛,则一律插在了路边,免得不小心碰伤了同伴。 向导仔细地查看火堆,很快,他露出惊慌的神情,连忙后退几步,躲到安德鲁斯的旁边,激动地说:“他们肯定就在附近!” 随着向导的惊慌语言,树林里传来了一阵标枪羽箭刺破空气的呼啸声。安德鲁斯立刻拔出短剑,将射向他的几只木箭劈开,同时快速躲开了一支射向他的标枪。躲闪不及的向导则被一支锋利的标枪扎在地上。 比特罗斯特同样反应迅速,但惊慌失措的士兵占了多数,他们慌忙躲避的乱窜干扰了少数老兵的防备,结果,在角斗奴们冲向他们的时候,来不及列队布防,甚至很多士兵和佣兵来不及拾起武器。 战斗的嘶吼响彻林间小道,措手不及的追捕队伍被凶猛的角斗奴打的溃不成军,完全依靠律己精神坚持没有逃跑,在这样顽强的战斗意志下,逃奴人数上的劣势显露了出来。在安德鲁斯和他的两个士兵全副武装跑过来帮忙的时候,逃奴们齐声发喊,相互陪着着捡起地上的武器逃进树林。 树林再次安静下来,安德鲁斯和比特罗斯特慌忙清点损伤,发现这场短促的战斗中,只有十几个人受伤,重伤死亡不过两人,不过,他们损失了大量武器。 “情况不妙了,该死的奴隶!”安德鲁斯愤恨地骂道,“他们杀死了我们的向导,夺走了我们的武器!” 比特罗斯特脸上还有来自角斗奴的血迹,在刚才的战斗中,他的个人武勇杀死了两个角斗奴。听了安德鲁斯的不安愤恨,他浑不在意地蹲下,在一个死去的角斗奴身上擦干短剑上的血迹,又从旁边拔出一支长矛,将一个挣扎着站起的角斗奴刺死。 “蝼蚁再怎么反抗,他们仍然是蝼蚁;绵羊的角再怎么锋利,仍然是绵羊。”比特罗斯特指着地上的八具角斗奴的尸体,大声说:“既然他们要反抗,就让他们接受更残酷的死亡!” “追上去!”比特罗斯特对士兵和佣兵下令。 “可是----”安德鲁斯担心地要说什么,却被比特罗斯特挥手阻止了,比特罗斯特用一个干脆地动作解释了他的行为:“不能给逃奴喘息的机会,既然向导死了,就更不能耽搁时间。” 士兵和佣兵被刚才短促激烈的战斗激起了凶性,轻微的伤亡给了他们更多的勇气,比特罗斯特刚发出命令,他们就亟不可待地追上去了,即使是纪律严明的老兵,也自动忽略了安德鲁斯的指挥权。 角斗奴逃的飞快,但是,他们中很多人并不适应在丛林中飞奔,跌跌撞撞之下,并没有落下追兵很远,逃亡中,也越跑越散。追兵中,佣兵们奋起直追,越追越近,他们同样跑散了,城防军的士兵则有些不慌不忙,即使在追击中,仍然保持着一定的战斗锋线。 各自带着两个角斗奴潜伏的斯巴达克斯和克瑞瑟斯,在发现追兵中泾渭分明的两个团体后,都露出了忧心的表情,不过,他们已经退无可退,只能决死一战了。 “决定我们命运的时刻到了!”在一声声低沉的嘶吼声中,斯巴达克斯和克瑞瑟斯各自带头,拉起了手上的藤条。 忽然升起的荆棘条,让跑在前面的佣兵大吃一惊,他们中多数人只有简陋的皮质胸甲,炎热的天气下,他们甚至裸露着臂膀,猝不及防喜爱,不少佣兵被荆棘割伤,鲜血淋漓,其中一个倒霉的士兵甚至被荆棘刺入眼睛,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呼。 借着藤条荆棘阻隔的机会,角斗奴们重新整队,按照他们在角斗场上养成的合作习惯,几人一组地寻找散乱的佣兵厮杀。有了武器的角斗奴,他们在角斗场上千锤百炼的杀人技巧完全释放了出来,从来没有被训练过防守技能的他们,在这样的短兵相接和亡命反击中,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佣兵们徒劳地发现,他们防守住了左边的敌人,却被右边的敌人刺杀,在他们以为对方会防守的时候,却被对方更迅猛的进攻杀死,而他们的兵器,则在垂死中无力重伤对手。 “这是一场屠杀!”加速冲过来的城防军士兵看到厮杀的场景,不约而同地想道。 “准备!”安德鲁斯大声喊。 士兵们停下脚步,相互靠拢。 “武器!” 士兵们竖起盾牌,护住全身,前排士兵扔下长矛,拔出短剑,后排士兵短剑入鞘,支起长矛,最后排的士兵扬起标枪。 “前进!” “哟-嘿-哟-嘿----” 士兵们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前进号子,脚步整齐地踏在地上。 角斗奴们在战斗号子的感染下,自发地放过了不堪一击的佣兵,同样聚集起来。斯巴达克斯和克瑞瑟斯相互忧心地看了看,他们没有想到追击的城防军如此精锐,对于战斗开始失去信心了。 “我们撤退吧。”克瑞瑟斯低声说,“就算我们能打过,也剩不下多少人。” “不能退了。”斯巴达克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克瑞瑟斯的建议,“如果我们后退,就永远不会有机会摆脱追杀。” “死战!”斯巴达克斯高举长矛,大声呼喊,然后率先冲向山一般压过来的的城防军阵列。 噼里啪啦的撞击声中,鲁莽疯狂的一方和沉稳冷静的一方凶狠地撞在一起,隔着盾牌,双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他们几乎脸贴着脸,中间只隔着一张摇摇欲坠的盾牌,不是角斗士的蛮勇压垮城防军的盾墙,就是坚定的城防军顶住了冲击,不是被压垮的城防军死于粗野的屠戮,就是被顶在顿墙外的决斗奴被城防军后排的长矛捅死。 比特罗斯特和安德鲁斯分别指挥队列的两翼,他们已经顶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仅仅第一轮的冲击,他们就不得不带着全部的预备队顶上去,以避免整个阵线的崩溃。斯巴达克斯和克瑞瑟斯则分别带队,顶在锥子的最前方,拼着全身的伤痕,拼命地朝着敌军的纵深穿刺。 在同样雄浑而粗野的大喊声中,角斗奴们穿透了城防军的阵线,城防军也成功从两翼挤压,将角斗奴的军队切为前后两部分。就像两个搏斗的人,在经过一番拳拳到肉的凶狠击打后,终于抱在一起,用牙齿和手指相互撕咬扣掐,用膝盖拼命地砸压,喘着粗气,浑然不顾自身的伤势,只想将对方击倒在地。 斯巴达克斯在厮杀中找上了安德鲁斯,克瑞瑟斯在厮杀中找上了比特罗斯特这个硬碴,他们全身浴血,仿佛都嗅到了强悍对手的气息,不约而同地找到了最强的敌人。v [奉献] 第八章 维苏威山上(2) 梅斯环视所有人一眼,对盖茨说道:“现在你们最先应该做的,就是下拨足够的经费,用于冰晶的研究和应用,我们不能在输给中国和谢氏国际了。” 无论是哪一个国家,得到了冰晶这种品质等级较高的能量晶体之后,国家的科研技术必将得到一次跨越式的发展,现在的美国已经落后中国一截,若再不奋起直追,相信不出十年,美国就将被中国远远甩在身后了。 美国投入军事研究的经费一直以来都是世界首位,这一回也绝不会例外,盖茨点头说道:“这次大家都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我们美国一定不能再输给中国和谢氏国际。” 提到谢氏国际,盖茨突然疑惑起来,“这次南极发现冰晶矿脉,谢氏国际怎么没有任何动静?” 关于这点,在座的一众军部将领们都议论纷纷起来,猜测谢氏国际又在暗中玩什么阴谋,但是,谢氏国际想来神秘,任他们抓破头皮也不可能猜得到谢枫内心的想法。 时值五月,夜风微凉,海城市这个时候的天气十分舒适宜人。 谢家岛上地下秘密实验室,谢枫坐在计算机面前,正在研究修改卡波特基因密码的方案。经过这几天的研究和实验,谢枫不仅学习到了亚特兰蒂斯人的技术知识,还能将某些技术中不完美的地方进行修正。 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不同的地方,亚特兰蒂斯人研究了几百年的技术,到了谢枫手里,竟然还能够做升级处理,这让普林和奥尔等人内心佩服不已,也从谢枫身上学到了很多对他们而言十分宝贵的技术。 此时,距离卡波特需要基因密码重启还有三天时间,谢枫和一众亚特兰蒂斯精英们剩余的时间早已不多,庆幸的是,谢枫已经设计出一套理论上完全可行的技术方案。这个时候,谢枫用夜里休息的时间,认真地将这套方案再仔细检查一遍,查看有需要进行修改的地方。 普林和奥尔等人已经按照谢枫的要求,将所有设备准备妥当,谢枫决定,明天就将对卡波特进行基因密码修改。 正正花了数个小时,谢枫终于将自己设计的方案又确认了一次,确定没有错漏的地方之后,他才关闭计算机,站起来舒展一番筋骨。 抽了根烟,谢枫熄掉实验室里的灯光,关门离开。 明天就要进行一项重要的大手术,谢枫必须养足精神,以免在操作的过程中发生意外。不过他对自己一项很有信心,庞大的精神力就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日次清晨,凉风习习。 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一波又一波的浪花冲上岸边,又退回大海。 在岸边做完简单的修炼,谢枫以饱满的精神状态投入到新一天的工作中去。 “大家都准备好了没有?” 实验室里,谢枫穿戴经过消毒处理的特殊工作服,环视一眼其他人,他们也都和谢枫一样,全部准备就绪。 众人点点头表示可以开始,谢枫转过身,目光落在卡波特身上。 卡波特此时已经进入昏迷状态,为了防止改造手术过程中发生意外,谢枫将他的四肢固定起来。四周围一台台仪器上闪烁的灯光显示仪器正在稳定运行中,各种需要使用到的工具也已经备齐在一旁。 “好,开始!” 谢枫眼眸闪过一道精光。 …… 整个改造手术过程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谢枫亲自操刀,在对卡波特的身体构架和他身体里的生物装置进行了充分彻底的了解过后,谢枫早就计算机上模拟过这次改造手术。 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谢枫才顺利将卡波特的生物半机械心脏取出,放置托盘上,这个时候生物半机械心脏绝对不能离开卡波特,数十条能量管依旧连接着他的身体。 将这颗半机械心脏取出之后,下一步需要做的就是通过装置连接上半机械心脏内部的运行系统,然后入侵这个系统,破解掉原始的基因密码,从新设置新的密码。 谢枫不愧天才之名,他将原本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变成了百分之五十,凭借先进的技术仪器,谢枫成功入侵了半机械心脏的内部系统,然后便是数据分析,从中找出原始密码。 这一切,都是由谢枫一个人操作,普林和奥尔等人只能在一旁帮忙递工具,这些亚特兰蒂斯的精英们在此时就想一个个学生,全神贯注地注意着谢枫每一个动作细节。 “好,终于破译出来了!” 谢枫低声说了一句,其他人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枫。想不到他竟然在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就破解了凝聚亚特兰蒂斯人智慧结晶的基因密码程序。 谢枫双手在计算机键盘上飞快敲击着,一道道新的命令程序被编写进入空白的系统,最终,谢枫设定了新的程序密码,敲击回车键,搞定! 完成这一切,谢枫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卡波特的半机械生物心脏,新的程序修改完成后,能不能成功启动和激活这颗心脏,谢枫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一秒钟…… 两秒钟…… 五秒钟…… 随着时间的推移,谢枫目光渐渐变得有些冰冷,在他面前,那颗半机械心脏竟然毫无反应?难道程序在编写或者安装的过程中出现失误了? 谢枫眉头皱起,随即打消了这个想法,他确信自己没有失误。可为什么将近十秒钟过去了,卡波特的心脏还没有回复启动呢?难道这套方案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谢枫和卡波特的半机械心脏,气氛有些沉重,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基因密码修改是整个手术最关键的一步,只要重启这颗心脏,改造就等于成功了。然而此刻卡波特的心脏却没有任何一丝反应。 谢枫瞬息之间脑海闪过无数可能,蓦地,他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急忙对普林说道:“快,给卡波特注射能量激活素,让他醒过来!” 普林闻声立即点头,从一旁取过用来催醒卡波特的能量激活素,注射进卡波特的身体里。谢枫目光收回,看向卡波特。 就在激活素注射进他的身体之后,蓦地,卡波特身体一阵颤抖,猛然间他睁开了双眼。而与此同时,半机械心脏也在同一瞬间亮起了能量的光芒,整个心脏开始正常运行了。 “呼!!终于搞定了!” 谢枫总算松了口气,看一眼茫然的卡波特,说道:“改造很成功,你死不了了。” 卡波特听到谢枫的话,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把话说出来,只是看向谢枫的目光里,掠过一丝感激。 接下来的工作依旧很繁杂,不过对谢枫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最困难的一关已经度过,基因密码被修改成功,卡波特的性命也保住了。 整个手术过程从开始到结束,一共花费五个小时又十一分钟,彻底完成之后,谢枫看一眼卡波特强悍的身体,嘴边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普林和奥尔等人亲眼见证了这项堪称奇迹的工程,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超级战士的基因密码竟然还能够被修改,这放在以前,根本就是不敢想象也不可能发生的事。然而,谢枫做到了,他以先进的技术完成了这次成功率只有万分之一的改造。 这样的工程,技术含量简直比重新打造一个超级战士还要高。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谢枫已经可以轻易打造出超级战士这样的战争武器,其中需要很多材料物质,恐怕也只有亚特兰蒂斯那个时代才有。 相比这种需要能量支持战斗甚至生存的战士而言,生命能量进化改造要高级太多了。 “好了,你们收拾一下,然后也去吃饭吧,这次辛苦你们了。”谢枫对普林等人说道,随即目光落向卡波特,“这几天你先不要乱动,等新的程序适应你的身体之后,你会发现这次改造给你带来的好处和惊喜。” 谢枫神秘一笑,“我在新的程序里加了不少料。” 卡波特望着谢枫平易近人的笑容,默默点了点头,“谢谢!” 退出实验室,谢枫看了下时间,从早上到现在花了五个多小时帮助卡波特修改基因密码,现在已经是中午一点多钟,他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了。 谢枫心中苦笑,精神力变强了,不睡觉都可以。不过这身体变强之后,不吃饭补充能量就不行了,尽管饿一两顿也没什么问题,不过谢枫可不喜欢挨饿的感觉。 就在这时,谢枫的手机突然传来一条红色短信。 红色短信代表警戒,系统发现危险之后,给谢枫发来的提示。 谢枫眉头一皱,立即点开短信查看信息。 【警戒!深海yd3320号生产基地东南方向三公里处发现未知入侵者。】 入侵者?是潜艇还是其他生物? 谢枫立即重新赶回地下实验室,迅速打开计算机检查入侵者的资料,这个时候守护者已经第一时间赶往发现入侵者的位置,谢枫将影像视屏切换到其中一个守护者身上。 根绝雷达探测,入侵者正在以缓慢的速度行进,同时发射出各种探测微波。随着守护者距离未知入侵者越来越近,谢枫终于看到了入侵者的模样。 是一艘小型海底勘探挺,这种勘探潜艇一般只能搭载五个人,主要负责对海下的物质进行勘探考察。 谢枫皱起眉头,“看样子,某些国家掌握了能量晶体的应用之后,已经可以设计制造出深海勘探工具了。” 深海勘探,最大的问题在于信号传送,没有可以深入海底的卫星信号,深海潜艇之类的装备根本无法和外界联系。这是之前一直困扰人类的问题,但现在不同了,随着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尤其是亚特兰蒂斯人的介入,例如中国、美国和英国等这些国家研发设计的太空卫星,已经可以将信号传递到深海之中。 深海帝国虽然拥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反信号侦查系统,但如此庞大一个金属帝国坐落于深海之中,难免有一天会被发现。 就比如眼前这搜海底勘探潜艇,他们只要发现了什么,就会第一时间将信息传回国内。谢枫皱起眉头,心道:看样子,谢氏帝国隐瞒不了多久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谢氏帝国已经形成了可怕的规模,拥有庞大的机器人军团,数千个深海军工基地和数百个军事基地,根本不需要惧怕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方势力。 现在令谢枫感到犹豫的是,他无法知道这艘勘探潜艇隶属于哪个国家,如果是中**方派出的勘探潜艇,他是要击沉还是驱赶呢? 击沉很简单,不过万一对方真的是中国勘探队的,那就是自家人打自家人了,毕竟现今世界上,中国的科技势力已经走在了领先的地位,能够深入海底进行勘探的,也就几个国家之一。 如果是驱赶,必然会暴露谢枫的秘密,引起对方更大的猜疑,派出更多的潜艇对存在于海底的神秘帝国进行侦查。 谢枫皱眉沉思了片刻,决定再靠近对方一些,看看对方究竟是谁。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一阵敲击,谢枫输入一道命令给正在控制的守护者。机器人眼睛一亮,立即接收到谢枫的最新指示,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向勘探潜艇悄悄靠近过去。而其他守护者则被命令原地待命,随时出动击毁这艘勘探潜艇。 谢枫设计制造的机器人自然不是其他一般机器人可以相比的,即便是深海之下,拥有级能量驱动的守护者展现出强大的机动性,竟然能够在海底进行奔跑,尽管速度不是很快,但能够在两三千米的深海之下进行奔跑,绝对不是一件轻易能够做到的事。 慢慢接近勘探潜艇,谢枫命令守护者启动信号伪装功能,慢慢一点一点接近对方。 深海之下漆黑一片,四周围都是涌动的海水,守护者无法看清对方舰艇上有什么标识,这时候还是必须依靠雷达系统。 谢枫分析思考了片刻,决定冒险博一次。 于是乎,他指挥原地待命的其他九个机器人想勘探潜艇移动过去,达到指定位置后,谢枫一声令下,十个机器人围成一圈,对勘探潜艇进行连续的信号干扰,同时截取对方的信号不断。 勘探潜艇内,几名俄罗斯人发现他们的信号受到强烈干扰之后,一时间变得惊慌失措,不断尝试发射更强的信号联系地面总部。 谢枫截取到了一段信号之后,立即咱开分析破译,很快,他就追踪到了接收这些信号的卫星。位于星空之上的帝**事卫星立即展开调查,片刻便确认了这颗卫星是俄罗斯最近发射升空的新型号人造卫星。 “竟然是俄国?”谢枫一怔,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既然不是自己人,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立即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出一道命令,谢枫目光一冷,“杀!” 瞬间,十个帝国守护者机器人同时发射出能量射线,轰响勘探潜艇。潜艇内的俄罗斯人甚至还没明白发生了怎么一回事,潜艇尾部的能量驱动炉已经受到攻击,然后传来一阵炸响,所有人一瞬间失去了全部意识。 …… 俄罗斯一个秘密军事基地,负责与勘探潜艇联系的士兵突然失去了联系目标,他立即站起来向上级报告。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军部高层,而此刻,瑞尔德克斯就做在这里。 自从控制了俄罗斯最大的势力之后,瑞尔德克斯便成了俄罗斯官方的合作伙伴,和梅斯等人不同的是,瑞尔德克斯完全拥有自己的势力,根本不是寄人篱下,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和官方政府进行某些交易。 勘探潜艇之所以会出现在深海,背后其实就是以瑞尔德克斯为首的亚特兰蒂斯人在控制,他们的手,已经开始伸向大海了。 三号勘探潜艇突然间失去联系,而在失去联系之前,似乎受到过强烈的信号干扰。 深海之下充满了未知的因素,没有人敢肯定三号勘探潜艇失去联系的原因。技术分析部罗列出各种可能性,对海洋深处并不是很了解的人类只能将这次事件归属于意外。但也有人猜测可能是遇到了其他国家的深海潜艇,由于三号勘探潜艇没有装载任何武器系统,所以双方一接触,就立即被敌人击毁。 总之,在未了解真相之前,种种假设都有可能成立。 听着其他人议论纷纷,瑞尔德克斯轻轻抬起头,问站在身后的卡隆,“卡隆,你觉得会是什么东西,能够影响我们制造的勘探潜艇?” 卡隆也很难下结论,于是说道:“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三号潜艇在深海发现了强力的海底磁场,信号被*扰,甚至潜艇内部各种仪器也搜到影响。第二,三号潜艇遇到了未知的敌人,对方发出强大的信号波干扰三号潜艇,然后将其击毁!” “未知的敌人?”瑞尔德克斯微微皱起眉头,“你说,又没有可能是谢氏国际?” ========== 神马都是浮云,订阅才是王道,求订阅啊!!!!v [奉献] 第九章 维苏威山上(3) 第九章维苏威山上(3) 经过几个小时的商讨后,起义军的队伍一分为二,克瑞瑟斯带走了更多身强力壮的人,追随斯巴达克斯的人则是克瑞瑟斯的两倍。克瑞瑟斯在部下们的怂恿下将队伍分成六个营,由六名信赖的人分别担任营官,其中只有两人是最早的角斗奴;斯巴达克斯则将队伍分成两部分,战士交给埃玛诺伊,老弱妇孺交给帕布多斯,他自己总揽全局。 三十七个幸存角斗奴,有二十人选择留在维苏威山下,他们只有少数是斯巴达克斯的信徒,多数则是不满克瑞瑟斯提拔新人,决定与克瑞瑟斯分道扬镳,却又没能得到斯巴达克斯的信赖,被委以重任。 选择克瑞瑟斯的人,除了少部分跟他有深厚交情,多数都是看上他好糊弄,不甘心服从于斯巴达克斯,期望在起义军中掌控更多权利的人。这些人中,亡命之徒占了相当多数,他们不指望能打败帝国的大军,也没希望通过战斗获得自由,多数不是准备借着奴隶起义大军横行一时,过把瘾就死,就是恨不得多杀死几个帝国的公民,为死去的亲人和向沦落为奴的悲惨命运复仇。 克瑞瑟斯的部队离开维苏威山,很快暴露出残暴的本质,队伍进过的地方,凡是不愿意加入他们的人,都遭到了血腥屠杀,屠杀对象不限奴隶庄园和拥护帝国的自耕农,也包括拒绝跟随他们的奴隶、释放奴、异族,甚至对待他们自己,都是同样的凶残。克瑞瑟斯没有长远的眼光,他的部下们也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他们的进军,也就跟所有不可一世的流寇一样,杀到哪烧到哪,抢来的东西,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分给那些失去主人的“被解放的”奴隶们,而这些“被解放的”奴隶,不论他们愿意与否,在接受了起义军分享的战利品后,都必须坚定地站在起义军这边,青壮编入战斗部队,老弱妇孺就地安置(或者说丢弃)。 克瑞瑟斯的复仇大军势如破竹,一方面,大军经过的地方,人们害怕起义军的残暴,得知起义军到来,纷纷向城市逃跑,另一方面,他们中相当多的人,对于当前苦不堪言的生活已经难以忍受了 迦太基的商业垄断,让农村一片荒芜,商业对农民的压榨,远远胜过了集权制的农耕帝国在工业极度落后、商品极度短缺的农耕时代,商业除了服务统治阶层,在社会生产生活资源分配职能上,完全是寄生于农业的毒瘤 官府再怎么压榨农民,能做官的毕竟只是少数,遭到官员欺压的也毕竟只是少数,但商人的垄断,却可以深入农村,影响到每个人在迦太基的商业剥削下,除了大庄园主可以自给自足、独善其身,小庄园主则要不断忍受着谷物价格的不断下降和日常生活用品的物价飞涨正在施行的土地改革虽然缓解了无地公民对帝国的怨恨,但却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商业对帝国的损害,在物资匮乏的时代,社会上每多一个商人,社会就多一个负担 农民们看不到商业吸干了他们的血,却足够他们看到,脑满肠肥的迦太基商人,他们住在城里,不事耕织,却吃好的穿好的,他们一年到头辛苦劳作,收获的粮食还不够他们购买油盐酱醋 农村中的二混子们,他们对于奴隶起义军的到来,更是欣喜若狂,他们终于找到了名正言顺的机会,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抢夺村里最漂亮的女人,霸占村里最好的房子,还有机会进城掠夺愚昧的他们,绝对不知道,跟着奴隶起义军掠夺,和跟着有本事的大哥掠夺,有什么不同 克瑞瑟斯的进军加剧了下层民众的恐慌,纷纷逃亡的小庄园主更将恐慌蔓延到中高层,随着克瑞瑟斯攻陷弗雷格莱城消息的传来,就连生活在卡普亚这样大城市的人民,也感受到了起义军的威胁。 拥有完整防御工事的弗雷格莱被攻陷,上千公民罹难,元老院受到极大震动,一道措辞严厉的命令下发到卡普亚,限令扎莫尔克西斯在一个月的时间解决掉奴隶暴动。卡普亚领主扎莫尔克西斯在元老院措辞严厉的命令下不知所措,他向所属家族求救,但下意大利军团已经调往希腊行省,同时,伟大的卢萨德家族突然发现,家族的财政早因投资法兰西行省和最近大量投资卡里鲁斯的车队,紧张得凑不出足够钱招募佣兵 万般无耐,又不愿意让其他家族染指坎佩尼亚的利益,卢萨德家族只得冒险要求扎莫尔克西斯接受命令,尽可能使用卡普亚自身的力量去扑灭起义的烈火。在这样的困难时刻,扎莫尔克西斯也顾不上惩罚私自出战,导致数十城防军士兵阵亡的安德鲁斯和比特罗斯特,相反,扎莫尔克西斯郑重地亲自将两位百夫长请出重犯监狱,对他们委以重任。 安德鲁斯和比特罗斯特羞愧之下,向扎莫尔克西斯大表忠心,宣誓一定杀光暴动的奴隶。扎莫尔克西斯装作很感动地拉着这位百夫长的手,不仅表示对他们既往不咎,还许诺他们未来千夫长(营官)的职务,将卡普亚军队的实际指挥权交给了他们。扎莫尔克西斯不能不这么做,因为卡普亚的城防军中,也只有这两位百夫长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因为牵扯到了几乎超出元老院控制的苏拉,才被清除出帝国的军团。 在扎莫尔克西斯和万千卡普亚民众的殷切期盼下,安德鲁斯和比特罗斯特率领三千城防军和近千充当辅助军的佣兵,以昂扬的姿态离开卡普亚城,向奴隶们占据的弗雷格莱城进军。 在帝国公民认为的弗雷格莱这座人间地狱中,克瑞瑟斯和他的同伴们、以及所有追随奴隶起义军的人,正享受着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人间盛宴,城市居民从帝国建立以来一百多年积累的财富被起义军搬到了大街上,见者有份;商店、布店、粮仓、府库被尽数打开,面包、美酒、熏肉、乃至刚宰杀的新鲜牛羊肉,正免费敞开供应。任何人,只要他的额头上有过奴隶的印记,都可以向起义军领取武器,任意领取他们做梦都没有想过的珍馐美食、光鲜衣服即使你没有奴隶的印记,只要在大街上辱骂帝国或帝国皇帝几句,都可以得到同样的待遇。 弗雷格莱的财富积累,让四五千起义军挥霍了半个月仍然没有消耗完。在这驻留的半个月里,少数存在忧患意识的人劝诫克瑞瑟斯尽快离开城市,以免遭到卡普亚军队的围攻,但是,克瑞瑟斯和多数部将都已经被弗雷格莱的繁华耀花了眼,舍不得离开。随着驻留时间的延长,附近蜂拥而至的投靠者逐渐增多,即使是那些忧虑中的人,也不免为武装力量的迅速扩大而欣喜,不再热心流动作战了,越来越多的人不想离开弗雷格莱,甚至开始有人建议克瑞瑟斯自封弗雷格斯的国王。 克瑞瑟斯对自封为王怦然心动,但他担心下面有很多人反对,觉得应该在建立更大的威望后,才能在封王的问题上让人心服口服。在这个心理下,克瑞瑟斯渴望立刻与帝国的军队作战,在战场上建立功勋,这样,就可以获得部将的拥戴,名正言顺地成为弗雷格莱的国王。 被个人野心蒙蔽眼睛的克瑞瑟斯得知卡普亚军接近弗雷格莱,不仅没有丝毫担忧,反而斗志昂扬,殷切期盼尽快投入战场。他严词拒绝了任何部将提出的撤退提议,不再执行当初与斯巴达克斯定下的作战策略,强硬要求弗雷格莱的起义军做好战斗准备,与卡普亚军决一死战。在得知卡普亚军的两位指挥官是安德鲁斯和比特罗斯特这两个手下败将后,克瑞瑟斯更是骄横不可一世,任何反对的话语都会遭到他的惩罚。 弗雷格莱的起义军在克瑞瑟斯的专横下人心散乱,卡普亚军却在进军路上不断加强指挥训练。卡普亚城防军的士兵们,他们没有因为两位指挥官曾经败于起义军之手而歧视他们,相反,他们对此更有了信心,他们相信两位指挥官有了上次战败的经验,更有助于他们取得胜利;两位指挥官的临阵脱逃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他们在士兵心目中的荣誉感,但安德鲁斯和比特罗斯特并非等闲之辈,他们用巧妙的修辞,很轻松地让士兵们对他们的脱逃产生了另外的印象:他们是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选择逃跑的,在明知必败的情况下,他们不能为了个人的荣誉,而让士兵们陪他们一起慷慨赴死。这样,反而让士兵们觉得,两位临阵脱逃的指挥官更尊重他们的生命,不会为了个人权势、名声,牺牲掉他们的生命。 卡普亚军逼近弗雷格莱城下的时候,不论指挥上还是士兵的斗志上,都处于最好的状态,他们信心十足,坚信不论在建制上、战斗耐心和战斗技能上,都毫无疑问超过一群奴隶,接下来的战斗胜利者,必然属于他们。 比特罗斯特这次接受了安德鲁斯的谨慎,上次的临阵脱逃,让两人的身心受到很大的打击,他们都意识到,他们已经不是当年敢战效死的军团战士,卡普亚的和平富裕,消融了他们的勇气。不过,两人也没有因为认识到自己怕死而沮丧,他们不是热血的青年,已经知道怕死不过是人之常情。因为怕死,两人为了决战做了更多的准备,除了鼓舞士兵的斗志、在后勤上做好万全之策,每日行军也严格军纪,坚决执行帝国的军制,将行军中一直保持一种战斗的气氛,让士兵们慢慢进入战斗状态。 弗雷格莱城下,卡普亚军队用一天的时间建立大本营,囤积战斗物资,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用三天的时间试探起义军的战斗意志和战斗力,准备用一个月的时间缓慢而坚定地建立防御工事,完成对城市的包围。 克瑞瑟斯没有耐心等待卡普亚军计划的长期战斗,他急躁的心恨不得立刻进行决战。在前两天的战斗中,他的部队轻松地击退了卡普亚军的试探性进攻,这更让他得意忘形,认为卡普亚军队不堪一击。 在卡普亚军即将进行他们的围城作业的时候,起义军的挑战书被送到了卡普亚军营,要求进行堂堂正正的决战。 起义军的骄横让卡普亚军十分意外,安德鲁斯怀疑这是起义军的阴谋,哪怕每天的侦查都告诉他附近没有其他义军,他仍然不免担忧明天的决战其实是一次伏击阴谋。在比特罗斯特没有反对的情况下,安德鲁斯在百夫长会议上再次重申他的作战计划,坚持拒绝明天的决战,继续执行围城策略,一步步完成对弗雷格莱的封锁,将起义军困死城中。百夫长们对安德鲁斯的过度谨慎有些不满,但他们对于决战的伤亡同样存在顾虑,既然弗雷格莱已经落入落入他们的围城圈套,他们最后还是在犹豫中接受了安德鲁斯的谨慎做法,同意继续围城。 卡普亚军的拒绝让起义军的士气瞬间高涨,克瑞瑟斯在弗雷格莱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拥护,他们已经不再把城外懦弱的卡普亚军放在眼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断有起义军小部队向围城作业的卡普亚军发起反攻,不断捣毁卡普亚军队建立的围城工事,偶尔甚至有勇猛的起义军分队进攻到大本营前,向卡普亚军队百般挑衅。 安德鲁斯发现自己开始压住不住百夫长们的求战意志,更糟糕的是军中开始了恐慌,两位指挥官的退让,让他们心里开始害怕奴隶们的战斗力,害怕在战斗中被杀了。为了打破这种沮丧气氛,挽救濒临破密的战斗意志,安德鲁斯和比特罗斯特经过商量后,再次召集百夫长,将工事分成四段,分别交给四个营官负责建造,两人则从百夫长中挑选战斗经验的老兵,各领一支精锐小队,对出城的奴隶军展开强硬攻击,保护工事的工程建设。 卡普亚军的强硬反击让起义军措手不及,各自为战的他们直到第三天,在损失了数百人以后,才将异常状况反映到克瑞瑟斯这里。这时候,卡普亚军的工事已经初具规模,上百个被俘的奴隶士兵被活活钉死在工事上,他们临死的哀嚎让卡普亚军低迷的士气再次上升。 克瑞瑟斯这时候再也听不进去劝告了,不论其他人的意见如何,他命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从城市四面同时向卡普亚军发起进攻,彻底捣毁刚刚修建的围城工事,不仅如此,在没有做出任何预防方案的情况下,他宣布了摧毁围城工事后,继续进攻卡普亚军大本营的计划。 p.s:不怕死的奴隶起义军乱哄哄地进攻严阵以待、拥有工事、但胆气已丧的卡普亚军,谁是胜利者?读者认为给哪一方?----反正都不影响大纲,胜负结果,都不会影响大局,反正帝国目前的本土军队,迟早会被斯巴达克斯全歼的,卡普亚军,只是帝国本土军队的一小部分而已已……(小人物的命运,真是悲哀啊,他们费尽心机的生死胜负,无关大局----) [奉献] 第十章 维苏威山上(4) 第十章维苏威山上(4) 安德鲁斯和比特罗斯特对起义军的反击有所防范,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克瑞瑟斯会如此疯狂。刚开始听到围城工事遭到进攻,两人很是沉着冷静,各自领着数百机动兵力前往支援,两人还花了点时间相聚一起,讨论在打退敌人进攻后的反击程度。 在到达战斗第一线后,两人很快察觉到情况不妙,尽管一线的百夫长们没有从乱哄哄的起义军进攻波次中看到起义军的进攻决心,拥有丰富作战经验,尤其是对蛮族驱使的奴隶军冲击军团阵列印象深刻的他们,则几乎在第一时刻就认识到自己的事先判断错的离谱。两人急忙向对方派出传令兵的同时,紧急召集尚未投入战斗的百夫长们,做决战的最后动员,他们都十分肯定地向百夫长们说明了情况的严重性:起义军极有可能将他们的全部战斗能量在这次的进攻中释放,如果他们不能咬牙撑住,他们必将惨败。 安德鲁斯严厉地反驳了部分百夫长退入大本营的退路打算,向他们解释说,如果他们放弃辛苦修建的围城工事,叛军必定能一鼓作气地尾追攻入大本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比特罗斯特没有耐心也没有很好的口才向百夫长解释守住围城工事的重要性,他将自己最信赖的部下分派到各个防御段督战,任何懈怠或者逃亡的企图,都将遭到直接处决的惩罚。 1/7 [奉献] 第十一章 维苏威山上(5) 第十一章维苏威山上(5) 第十一章维苏威山上(5) 克瑞瑟斯和他的追随者一路败逃回维苏威山的老营,清点人数,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一个个垂头丧气,沮丧不已。有人忐忑问及以后去向,幸存者们面面相觑,不能言语。在失去城市、大军以后,他们对于未来已经完全失去信心,支持他们的唯一勇气是害怕帝国的报复。 几个怂恿克瑞瑟斯的头目这时候念及斯巴达克斯的好了,有斯巴达克斯在这里,哪怕遭受惨白,也不用为以后的出路担忧,斯巴达克斯就是那么一个人,即使身处绝境,也有鼓舞人心的力量,从它的勇气和决心中感觉到一丝希望。 克瑞瑟斯不缺勇猛,但他无法将自己的勇气传染给其他人,他的勇敢,不过是一种不怕死的精神而已,可能会悲壮,但绝不会让部下心里充满希望,充满斗志。 “不如,我们去找斯巴达克斯吧。”麦克罗斯特建议道,他是一个落魄的罗马人,拥有帝国公民的身份,这个身份让他受到角斗奴的排斥,却在广大的庄园奴隶和自由民中拥有号召力,帝国公民的身份,在帝国治下的民众看来,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领导资质。 因为帝国公民的身份,在起义军中,麦克罗斯特有一种上等人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来自于他对帝国荣耀的崇拜,这种崇拜心理让他认定奴隶起义注定要失败,他参与其中,一方面是走投无路,另一方面也是想报复剥夺他的全部财富的迦太基人。正是在他的怂恿下,起义军屠杀了所有抓获的迦太基人。 “我们根本不知道斯巴达克斯去了哪里”一个角斗奴立刻站出来说,“斯巴达克斯是个懦夫,只想躲躲藏藏,逃离帝国的统治,逃回他的老家。” “斯巴达克斯不会逃跑,他的老家已经被帝**团屠戮一空,他跟帝国仇深似海。”另一个角斗奴立刻反驳。 角斗奴们因为斯巴达克斯争吵起来,他们有些是因为对克瑞瑟斯不满,所以念叨斯巴达克斯的好,有些人则是因为对克瑞瑟斯的拥护,憎恨临阵退缩的斯巴达克斯。 “安静”克瑞瑟斯受不了部下们的争吵,他开始后悔逼走了斯巴达克斯,论武艺,他自认不逊于斯巴达克斯,但论及领袖才能,他已经知道自己远远不如。既然他做不了一个好领导,为什么不能将斯巴达克斯请回来?或许,他们可以模仿帝国的双执政官制度,或者斯巴达克斯的双王制度。他找不到出路,斯巴达克斯欠缺力量,他们正好配合默契。 “你们留在山上,如果帝**上山围剿,你们就拖住他们,我去找斯巴达克斯,我们不能缺少斯巴达克斯,斯巴达克斯也需要我们。”克瑞瑟斯思索了一番,做了决定。 “陛下,你一个人下山很危险。”一个手下谄媚说,一边向他的“陛下”秀了秀瘦小枯干的肢体,希望克瑞瑟斯能带他走。 克瑞瑟斯犹豫了一下,大概是在考虑这个讨他欢心的手下到底是因为关心他的安危而期望追随他,还是认定留在山上只有死路一条,想跟着自己逃跑。 “好吧,图里安跟着我。”克瑞瑟斯说,“我在普利西亚生活了十年,那里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我很快能找到斯巴达克斯。你们不会等很久的。” 克瑞瑟斯以为斯巴达克斯南下那不勒斯,最后一定会向东翻过希拉山脉,谋求在广阔的普利西亚平原发展,那里有数不尽的奴隶庄园和破产公民、自由民,只要登高一呼,就可以很快集结一支起义大军。他急匆匆地向东而去,却不知道斯巴达克斯一直在暗中关注克瑞瑟斯的动向,等待着时机。 斯巴达克斯原本计划前往那不勒斯,因为那里有他的角斗奴朋友,而且那不勒斯的防守很薄弱,但行军不久就放弃了这个计划。沿着坡普利亚大道前进,沿途除了少数山民,一路上都很荒凉,他不仅没能扩充自己的实力,反而陷入断粮的困境。从路上掳掠的商人们嘴里得知,卡普亚的奴隶起义已经引起了南方的警觉,在那不勒斯城的倡导下,南方的希腊城邦开始加强戒备,订立相互支援的同盟,虽然希腊人的同盟一向同床异梦,但斯巴达克斯不敢冒这个险。 南下那不勒斯的不切实际,让斯巴达克斯意识到自己被克瑞瑟斯耍了,他对意大利并不熟悉,为他提供情报,让他做出决定的,正是克瑞瑟斯的人。斯巴达克斯猜测克瑞瑟斯诱骗他南下是为了让他吃点苦头,这样,如果克瑞瑟斯在北方进展顺利,他就要不得不屈从于克瑞瑟斯的指挥。 斯巴达克斯是个心思坚定的人,发觉南下计划不可行,他就停下来,派人四处搜集信息,寻找以后的出路。坡普利亚大道是条军用驰道,商人多数都是走的海路,不过,不时也有希腊的行脚商人经过,这些小商人在大势上毫不知情,对于乡野的情况则再清楚不过。 从希腊小商人那里,斯巴达克斯认识到,希腊人精于算计,对帝国的忠诚度不高,如果他的力量足够强大,他可以从希腊人那里得到很多帮助,现今的他如果南下,则无疑自投罗网。希拉山脉以东的普利西亚平原,由于长期遭受迦太基人的压榨,当地土著大多沦为贵族庄园的佃农,同时不断受到劳务成本更低的奴隶的冲击,生活困苦不堪,在斯巴达克斯看来,只要一颗火星,就能点燃反抗的火种,不过普利西亚土著历史上多次受希腊人、罗马人、迦太基人的欺骗,非常排斥外人,以他的身份,鼓动不了他们。 综合情报分析结果,斯巴达克斯自知没有克瑞瑟斯的帮助,依靠解救的少数角斗奴,他完全不能逃脱帝国的追捕,他决定潜伏下来,等待克瑞瑟斯的消息,他相信,克瑞瑟斯没有他的帮助,也是不可能独自发展的。 在克瑞瑟斯向北方进军,震动坎佩尼亚的时候,斯巴达克斯隐藏在意大利西海岸,贯通南北的坡普尼亚大道两旁的山林里,劫掠路过的商旅,训练士卒,缓慢扩充力量,在布鲁提姆海岬的官方文书上,帝国完全没有认识到这是斯巴达克斯的力量,他们开始为盗匪猖獗的坡普尼亚大道烦恼。 从不幸商旅、行人那里得到克瑞瑟斯败退维苏威火山,帝国大军随后入山进剿的消息,斯巴达克斯清楚自己的机会来了。斯巴达克斯用五天的时间将散落在大道两旁的部将聚集起来,这时候,他的军队已经有了一千五百人,这些人里,其中两三百人是原本活跃在大道两旁的山匪,其它人都是货物被劫掠一空,走投无路的行脚商人或行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追随的是怎样的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期望通过劫掠他人补偿自己的损失,获得商业资本,这样,他们就可以重新做回商人了。 一千五百人的集结很难瞒过沿途的人,遗憾的是,沿途的山民们多数是真正的土著,他们遭希腊移民驱逐,遭帝国主流社会排斥,他们对山下发生的事情保持着冷漠态度,即使有几个受到帝国的恩惠,向地方驻军或贵族禀报军情,也得不到重视。斯巴达克斯的军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沿着大道返回维苏威山,距离帝**营地不到三十里。 安德鲁斯和比特罗斯特在收复被起义军占据的城市后,获得了空前的威望,感激他们夺回庄园,保护他们免受起义奴隶的侵害,地方小贵族和世家们用他们能想到的所有恭维之词向坎佩尼亚总督府推荐了他们。由于下意大利总督和他的军团都在西西里岛平叛,总督府的实际权力掌控于总督府总管之手,这位总督在奴隶暴动以前,权力受贵族和世家的限制,几乎没有任何实际权力,这时候,借着安德鲁斯和比特罗斯特的威望,权力膨胀,飘飘然之下开始以留守总督自居,大肆发号施令。 下意大利是卢萨德家族的传统势力范围,西西里奴隶暴动,让这个大家族焦头烂额,这时候更是墙倒众人推,有机会问鼎帝国元老院的家族纷纷向总督府总管和安德鲁斯、比特罗斯特示好,鼓励他们摆脱卢萨德家的控制。 在这样纷纷扰扰的政治斗争中,帝**彻底毁灭起义奴隶的需求也就变得更加迫切了,从西西里抽调不出兵力,为了安抚逐渐离心的下意大利军政,卢萨德家族咬牙切齿地为安德鲁斯和比特罗斯特补充了两千兵力,又利用刚刚得到的法兰西行省的经济利益做保,借贷了十万金币作为剿灭叛奴的奖赏。卢萨德对平叛军的要求只有一个:尽快恢复下意大利的局势,断绝其它家族趁火打劫的希望。 注: 1.意大利半岛上,主要族群从南到北依次为高卢人、伊特鲁利亚人、拉丁(罗马)人、萨莫奈(萨宾)人、希腊人,意大利人是罗马人对(罗马以南)南方人的统称,多数是指希腊的移民城邦。 2.意大利南部地图,以前搜了好几个,也参考了《罗马史》中关于萨宾人的部分,斯巴达克斯的行军路线等,其中涉及了一些山口、平原地形等,断断续续地写,很多忘记了,找不到了,现在使用的地图是谷歌搜索到的古罗马南意大利地图(southernitalyoftheromanempire350a.d) [奉献] 第十一章 维苏威山上(6) 第十一章维苏威山上(6) 安德鲁斯将大军驻扎在山下,在下山的几个隘口留下了少量警戒,同时不断加强骑兵力量,阻止克瑞瑟斯下山劫掠。在安德鲁斯的封锁下,山上的起义军很快面临粮食匮乏的困境,每天只能依靠树皮草根,以及少量的稀粥野果野兽勉强度日。在这样的艰难时刻,起义军中离心倾向更加严重,凡是心志不坚定的人都选择了下山,千方百计地回到原来生活的地方,重新冒充顺民,能留在山上的人,都是坚定的反抗分子。 最初,安德鲁斯对于抓捕的逃亡者表现了罕见的大度,在帝国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对非公民反抗者表现出如此宽厚的一面。这种大度和宽容引起了广泛的争议,甚至在元老院,也出现了指责安德鲁斯的声音。反之,比特罗斯特憎恨让他尝到失败滋味的起义者,对于抓捕的起义者心狠手辣,为了处置俘虏的事情,两位指挥官经常爆发口角。 在元老院的政治风向偏向绝不容情,卢萨德不惜代价要尽快剿灭叛奴的时候,安德鲁斯从卢萨德的决心看到了背叛的后果,安德鲁斯在畏惧中屈从了,从原本的小心谨慎变得凶狠急躁,比特罗斯特则恰恰相反,他不如安德鲁斯看得远,却希望当前备受关注的目光能聚焦在她身上更久些,在进剿的事情上,漫不经心,开始享受起上头的赞赏,下头的恭维了。 两个人的宽容和凶狠突然换了位置,让下面的军士无所适从,他们对背后的政治斗争一无所知,有些人想借着平叛多赚点钱,有些人则希望早日平叛,早日回到家里,继续过往生活的平静。 领军将领和军士们各怀心思,加上躲藏在山里的叛匪逃的飞快,迟迟不能聚歼,帝**从上到下都在压力和煎熬下变得或焦虑或散漫,军令通行不畅,这样,卢萨德尽快平乱的愿望不仅落空,反而似乎遥遥无期了。 就在比特鲁斯特在其他家族的鼓动下,得意洋洋,沾沾自喜于当前得到的重视,安德鲁斯忧心忡忡,害怕卢萨德的报复时,意外的转机出现了。 麦克罗斯特已经对克瑞瑟斯和起义军的前途绝望,觉得既然不能利用起义军向仇人报复,不如用起义军的鲜血谋一个前程。他一方面蛊惑克瑞瑟斯说,继续在山上四处逃窜,起义军很快就会全部逃散,只有建立起坚固的营地,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激起起义军的勇气,反抗到底,才有机会等到斯巴达克斯的援军到来;另一方面,他暗地里派亲信通知安德鲁斯,让安德鲁斯放松围剿,听凭起义军建立营地,然后将起义军聚歼在营地里。 安德鲁斯不相信马克罗斯特,但他别无选择,他已经感受到了卢萨德家族的愤怒,卡普亚军中,又有比特罗斯特等人的消极怠工,如果起义军继续在山上打游击,平叛根本看不到尽头。 在安德鲁斯的暗地配合下,克瑞瑟斯和起义者终于找到了一个理想的营地,在这一点上,即使麦克罗斯特这个内鬼,也不能欺瞒他人,毕竟,这关系到所有起义者的生死,所有人都非常慎重。 起义军的营地坐落于半山腰的一块平地,背靠陡峭的山崖,左右两面是难以攀援的峭壁,只有正面有一条两人宽的小道蜿蜒直上,在小道的每个转弯处,都有麦克罗斯特建议挖掘的阻击线,每条阻击线都有一条壕沟,壕沟后面是树木架起的防卫工事,工事后面是平整的作战平台。 攻击者沿着小道前进的时候,将不断承受着来自阻击工事后的防卫者的石块、投枪、弓箭的袭击,即使推进到工事前,由于道路狭窄、正面陡峭,攻击一方在第一线也很难保持攻击锋线,而防守的一方却可以在工事后的平台上轻松组织起密集的防御墙。 麦克罗斯特建议分兵抵抗,原本是为了消耗克瑞瑟斯的力量,却没想到克瑞瑟斯也有心思慎密的一面,在克瑞瑟斯亲自带队防御下,卡普亚军连续攻击了三天,付出了三百多人的伤亡,仅仅攻克了三道阻击线,如果不是因为起义军严重缺乏铁器,这个伤亡数字至少是三倍以上。 安德鲁斯在第四天投入了上千人,发起了十一次进攻,仍然在第四道阻击线上碰的头破血流。不同于前三道线,起义军在这里聚集了最多的兵器,因为这道线的位置已经很高,起义军已经没有退路,并且地势陡峭无法扎营,卡普亚军的每次进攻,都必须先攀爬一大段距离,到达阻击线前总是气喘吁吁,既不能保持体力持续进攻,又不能驻停下来维持战果。 得益于安德鲁斯初期的分化瓦解,起义军的兵力已经削减到三四百人,更被卡普亚军高价“收购”了相当一部分兵器,起义军丧失了反击力量,卡普亚军可以有条不紊、从容进攻,用武器和兵力优势,不断地消耗起义军的力量。即使克瑞瑟斯尽了最大的努力,这样不断消耗下去,起义军仍然难逃覆亡,何况,他们的粮食早已消耗殆尽了呢? 在绝望的防守中,有人向克瑞瑟斯建议用藤条编织绳子,从侧面逃下山去,但这个建议很快被一些人阻止,因为这样顶多只能挽救少数人,愿意为他人牺牲的人,终究只是少数。接着,有胆大的人建议用这种方法背后偷袭卡普亚军,但这个建议再次被拒绝,依靠藤条能放下去的人非常有限,攻击效果难以预料,除非陷入绝境,他们宁愿继续守着营地,而不是拿本来就严重不足的兵力冒险。 克瑞瑟斯倾向于正面突击以震慑敌人的进攻,这样,卡普亚军就不能肆无忌惮地发起进攻了,但他的想法遭到所有人的抵制,当前,他们所有的兵器不过两百余件,万一反击失利,他们就不会剩下多少兵器防御了。起义军对于出击如此泄气,实在是他们在这些天的防守中,被卡普亚军密集标枪杀的胆寒了,即使躲在工事后面,一波*连绵不尽的标枪雨仍然杀死了他们一百多人。 麦克罗斯特开始忧心如焚,他万万没有想到数千帝**竟然数天不能攻破三四百人守护的防线,克瑞瑟斯已经起了疑心,其他人虽然多数不知道驻营而守是他的建议,但一旦他们知道了,只怕更加群情激昂。他在起义军中虽然有些威信,但除了身边的小跟班,其他人都对帝国仇深似海,不可能背叛克瑞瑟斯。 惶惶中,麦克罗斯特忽然想到了一个计策,足以让起义军万劫不复,仔细思量,确定没有纰漏后,他找来自己的跟班。 “巴利里,我待你怎么样?” “没有你,我早就死在角斗场了,是你教会了我做人的尊严。” “你爱帝国吗?” “我……” “我憎恨迦太基人,但我爱帝国。帝国从来不亏待热爱她的人,但迦太基人,他们是寄生在帝国躯体上的蛀虫,他们败坏了帝国的传统,败坏了帝国的荣耀,他们欺压公民,做尽坏事。” 麦克罗斯特接着问:“你知道帝国以前的远征军是什么样子的吗?” 巴利里摇头。 “你知道高卢人吧,他们以前茹毛饮血,活人祭祀,言语不合即拔刀相向,部落间混战不休,人民困苦不堪,帝国征服他们以后,将法律介绍给他们,让他们的社会井然有序,废除他们的野蛮习俗,将文明礼仪介绍给他们。帝国统治下的高卢,他们如今的生活,已经和帝国公民没有什么两样,即使那些依然远离帝国的高卢部落,也因为帝国的影响,摆脱了混乱野蛮,过上了更好生活。” 麦克罗斯特接着说:“以前的帝**团,他们征服蛮族的目的是为了传播帝国的文明,消灭部落混乱、野蛮的习俗,让那些不幸生活如野兽的蛮族,也能感受到文明的光辉。但现今的帝**团呢?他们远征东方,不是为了消灭东方的**统治(希腊人一向认为波斯帝国影响下的东方文明很**,人民都是君王的奴隶),仅仅是为了掠夺东方的财富,为了财富,他们不仅经常将整个蛮族部落贩卖为奴,甚至将文明城市的市民整体变卖为奴为了财富,他们还多次进攻希腊,对俘虏的希腊士兵经常集体屠杀” 巴利里头脑有些乱了,麦克罗斯特的话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所以,我加入了克瑞瑟斯的起义军,因为我同样仇恨如今的帝国,但同时,我也憎恨克瑞瑟斯,因为他在危害我爱的帝国。我希望有一天,不仅我,也有你,巴利里,千千万万个我们,我们能一起站出来,为了恢复帝国昔日的荣光而努力,哪怕献出生命。如果那一天到来,帝国对内不再欺压良善,对外不再滥用武力,帝国的强大,正是为了维护世界的正义,这样的帝国,又怎么不知道我们为她牺牲?” 巴利里虽然仍然不明白,但一种莫名的使命感让他热血沸腾:“头,我虽然还是不明白你的话,但我知道曾经的帝国在世界上的声名,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麦克罗斯特很满意巴利里的决心,一番话总算没有白费,之所以要花这么多时间说服巴利里,是因为这巴利里要冒的风险很大,虽然巴利里懵懂无知,上次安排他给帝**送信,他也没有表现出怀疑,但这次,他不能不加倍小心谨慎。 “明天你穿我的甲胄去防线作战,等打退帝**的进攻,你就带头冲出工事反击,假装死在工事外面,离工事越远越好,这样,起义者就没有办法剥你的衣甲,查看你是否活着,到了晚上,你就爬起来,找上次你联系上的那个帝**官。如果装死不成,也一定要装成重伤被俘,决不能让起义者看出破绽,否则,我固然难逃一死,我们的计划也要彻底失败。” “去送信吗?” “不,这次的事不能用信,你带个口信给他,就说,上次的老朋友说的,请求他在明日进攻的时候,假装后方出现了斯巴达克斯的援军,惊慌撤退。” “就这句?” “就这句。千万记住了”麦克罗斯特叮嘱道。 “即使死了,我也不会忘记。”巴利里坚定地说。 p.s:发了两个章节,加起来只有六千多字,实在对不住啊,这个月不知道还会不会更了。 [奉献] 第十二章 维苏威山上(7) 第十二章维苏威山上(7) 天色未明,安德鲁斯早早地起来了,有些迫不及待地看着东方微亮的天空。 就在昨天,卢萨德家的信使将一封措辞严厉的“嘉奖令”送到了安德鲁斯的手上,随着信使而来的是元老院派来的审计官,这位审计官用半个小时的时间,用大量的证据证明比特罗斯有罪,罪状包括作战不利纵容匪徒,私吞军饷培养私兵,嚣张跋扈欺压士兵。 尽管很多证据缺乏说服力,但审计官用娴熟的法律条文和帝**制,以及一张元老院签发的审查卡普亚驻军作战不力授权书,轻松解除了比特罗斯的军职,然后用命令的语气要求安德鲁斯派人押送比特罗斯前往罗马接受审判。 信使暗示安德鲁斯,比特罗斯最好的命运是在地牢中度过下半辈子,这个暗示让安德鲁斯的心充满了恐惧。罗马的地牢,是安德鲁斯见过的最恐怖的地方----任何人,被从井口大的入口丢进地下十几米,盖上盖子,从此独自一人,除了黑暗、潮湿,以及按时丢下来的食物和水,再也见不到阳光,听不见声音,没有人不在三个月内疯掉或死掉的。 比特罗斯自以为是,过高估计了自己的价值,不会有好下场,但安德鲁斯绝对没有想到,卢萨德家族对背叛者的惩罚竟然如此迅猛、凶残,即使是卖国贼,也很少被投入地牢发霉死掉的 “如果我不能及时消灭叛匪,让卢萨德家族满意,也许,下一个要投入地牢的就是我吧。”安德鲁斯将信使、审计官送走,心底已经绝望了,信使没有强制安排一个时间,但安德鲁斯完全不知道自己何时能消灭克瑞瑟斯,又是否能让卢萨德家满意。 “我们抓到一个俘虏,他声称一定要见你。”半夜时分,安德鲁斯的亲兵进来禀报。 “这么晚了----”安德鲁斯心情很不好,正要呵斥几句,猛然想到他曾吩咐的话,急忙换了语气:“让他进来。” 巴利里忐忑不安地看着半躺在行军床上的大人物,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人物是决斗学院的老板,和眼前的“军团长”比起来,差的实在太远了。 “你要见我?” “是----的----,是我的主人,麦克罗斯特让我来的。” “麦克罗斯特?” “我的主人说,他是你上次的老朋友。” “上次的老朋友?”安德鲁斯考虑了一会,终于想起麦克罗斯特是谁了,也难怪安德鲁斯要想很久才能记起来,麦克罗斯特自以为自己立下了大功,却不知道这段时间出卖起义军的人远远不止他一个,他在那些背叛者中,并不算很起眼。 “他让你带来什么消息?”安德鲁斯漫不经心地问,心想,如果只是普通的消息,就等着我砍你几刀消消火吧。 “我的主人请求您:明天在进攻的时候,假装后方出现了斯巴达克斯的援军,惊慌撤退。” “假装后方出现了斯巴达克斯的援军?”安德鲁斯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想到将克瑞瑟斯骗出来呢? “很好,你主人的功劳,我会给他记下来的。至于你----你现在这歇息几天,等消灭了叛奴,我保证你摆脱奴隶身份。” “我不是奴隶”巴利里急忙否定,“我得到自由了。” “好,既然你是自由人,我保举你进入城防军。”安德鲁斯懒得理会巴利里是不是奴隶,他安排亲兵将巴利里暂时监管起来,随后急忙出了帐篷,召集百夫长们商讨明天的战术。 百夫长们听了安德鲁斯的计策都是心中一亮,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做呢?光想着与奴隶们在狭窄的山道上死磕了 太阳终于出来了,安德鲁斯连等待士兵们早餐的耐心都没有,急忙命令百夫长们各自做好准备,即刻按商量好的方案行事。 两个最勇敢的百夫长带头下,整整十个百人队发动了密集的进攻,其它五十个百人队依次阵列,做好随同推进的准备。不论克瑞瑟斯和他的起义者们,还是帝**不明真相的士兵,都认为这是一场孤注一掷的大决战了,克瑞瑟斯顶不住,全部都得死;顶住了,帝**耗尽进攻的能量,他们得救。 生死存亡克瑞瑟斯在发现帝国句倾巢而出的第一世家亲临第一线,身先士卒地反击帝**的进攻,即使多处受伤死战不退,起义军都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时刻了,又有首领的拼死鼓舞,也爆发了全部的勇气和决心,受伤倒地的起义者,如果不能与对手同归于尽,也要死命地抓住刺向自己的武器 惨烈的战斗让新兵占据多数的帝**胆寒,要不是逃跑路上挤满了向前涌动的战友,不知道有多少人早就溃逃了,他们从军可不是为了跟卑贱的奴隶们同归于尽饶是如此,随着伤亡的增加和时间的延续,前方士兵后退的力量越来越大,后方向前拥挤推进的士气消散,帝**攻击的势头被遏制了。 安德鲁斯看到整个军阵开始后退,暗地里叹了口气,如果能直接攻上去,他又何必用什么计谋呢?临阵退兵诱敌,万一控制不住,退兵变成溃退,他就万劫不复了。 “可以了吧?”阵列在后方的百夫长们派人提醒安德鲁斯,他们开始压制不住士兵们的后退了。 安德鲁斯想再等等,也许,山上的叛奴已经坚持不住了,再等一会,就不用计谋了呢?但他熬不过越来越多的提醒,只好向后方晃动旗帜示意。 随着安德鲁斯晃动旗帜,后方冒起了浓烈的黑烟,仿佛突然沸腾的水,帝**的后阵开始转向,向着山下奔跑。后方的百夫长们喊“明天再打,今天不打了”;前方的百夫长喊“不好了,营地遭到攻击了” 不明真相的士兵看到后方冒起的黑烟,都着慌了,纷纷向着山下逃跑,要不是百夫长们各自带着知道真相的士兵弹压,真有可能就此全军崩溃。 起义军突然发现眼前的敌人没命地往回跑,一时间有些发愣,没人想到要去追击,事实上,他们筋疲力尽,也无力追击了。 “斯巴达克斯来了,就在山下,冲啊,坚持啊,好机会啊”麦克罗斯特发现起义军有气无力地看着溃退的帝**,没有一个冲出去,暗地里责怪帝**进攻得太猛烈了。不过,他必须配合啊,所以,比特罗斯特不顾自身受了伤,喉咙嘶哑,拼命地鼓动起义者反击。 克瑞瑟斯很信任比特罗斯特,他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他跟着喊道:“杀啊,下山接应斯巴达克斯,斯巴达克斯完了,我们都得死” 起义者们听到克瑞瑟斯这么喊,勉强打起精神,口吐白沫地追下去了,发现帝**士兵光顾着逃命,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他们又来了点精神,追的飞快了,尤其是有些人想到帝**军营里一定有好吃的东西,更是发了疯,他们好久没有吃像样点的东西了 “他们下来了”安德鲁斯远远看见克瑞瑟斯追下来,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离开山上那个乌龟壳,六千人打六百人,怎么说也不会输吧。 “不好了,不好了”退入树林整队的一个百夫长慌忙跑过来,边跑边喊,总算他有些理智,没有喊出哪里不好了,直到见到安德鲁斯,才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斯巴达克斯真的来了正在进攻我们有好几万人” 安德鲁斯眼前一黑,直觉告诉他:上当了 溃败,彻底的溃败,整整一个军团的帝**,被不到三千手持木枪的奴隶杀的一败涂地。 绝望中,安德鲁斯孤身一人冲向气势如虹的奴隶起义军,冲向彻底毁灭他的起义军领袖,那个将要给帝国带来一场浩劫的角斗奴。 “斯巴达克斯”安德鲁斯高呼着,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奋不顾身地向前冲刺,木枪、标枪、短剑,不断在他身上制作创口,但没有人能阻挡他的前进。 安德鲁斯的勇猛激起了少数逃亡士兵的勇气,逐渐有些人停止逃跑,反身参与到这场绝望的反击。 “真是遗憾”斯巴达克斯平淡地看着冲向他的帝**指挥官,心思却放在追歼上,安德鲁斯的反击造成不了多少伤害,但却遏制了起义军的追击,也许,成功逃亡的帝国士兵会多上几百人吧。 安德鲁斯在距离斯巴达克斯十米远的地方轰然倒下,很快被愤怒的奴隶们砍成肉酱,斯巴达克斯没有阻止士兵的报复,静静地看着奴隶们继续残虐其他受伤倒下的士兵。 “斯巴达克斯” “斯巴达克斯” 战役接近尾声,漫山遍野的起义者高呼斯巴达克斯的名字,这个声音响彻云霄,随着这场巨大胜利传遍四方,整个下意大利都在这个声音下颤抖,克瑞瑟斯挑起的反抗火焰眼看就要熄灭,斯巴达克斯让这堆火燃烧的更加猛烈。 “斯巴达克斯,我错了,我不该听信谗言。”克瑞瑟斯灰溜溜地走到斯巴达克斯面前,诚挚地道歉。 “我们是兄弟”斯巴达克斯抱住沮丧的克瑞瑟斯,重复高声说道:“我们是兄弟” 克瑞瑟斯羞愧地再次抱紧斯巴达克斯,用力地拍着斯巴达克斯的肩膀:“我们是兄弟” “将叛徒带上来”克瑞瑟斯放开斯巴达克斯,向自己的手下喊道。 麦克罗斯特被带上来,按倒在地,这时候的他狼狈不堪,万念俱灰。他给安德鲁斯出了个好主意,成功将克瑞瑟斯yin*了出去,眼看要将克瑞瑟斯消灭,没想到斯巴达克斯真的来了 就在帝**士兵争相抢夺功劳,疏忽防守的时候,斯巴达克斯突然杀了上来,狡猾的斯巴达克斯除了投入全部的三千起义军,还让四五千追随他的老弱妇孺在后面吆喝助威,仿佛起义奴隶军有好几万一样。帝**预备队此时也加入到了追歼残敌中,仓促中,安德鲁斯和比特罗斯尚未集结起一支反抗的力量,整个平叛军就在声势骇人的起义军进攻下崩溃了,然后是全军的溃逃。 “到底是怎么回事?”斯巴达克斯惊讶地问克瑞瑟斯,他知道麦克罗斯特,正是这个人的挑拨下,他才不得不和克瑞瑟斯分道扬镳,他以为克瑞瑟斯想杀了这个人,向他赔罪。 “他勾结帝**,刚才就是他,高喊着你来救我们了,鼓动所有人冲下山,几乎害死了所有人。”旁边一个小头领解释道。 “可是----”斯巴达克斯正要解释,猛然看到克瑞瑟斯的人都咬牙切齿地看着麦克罗斯特,立刻明白了,也马上想通了为什么他能这么顺利取得这场大胜。 “天神保佑。”斯巴达克斯低声呢喃。 “把他拉到那边去,斩断他的手足,钉在那棵树上。”克瑞瑟斯命令。 “等等”斯巴达克斯从呢喃中回过神,阻止克瑞瑟斯处死麦克罗斯特。 “这个人,尽管他背叛了我们,但是,他的背叛反而导致了帝**的大败,如果不是他,就算我能救下你们,也未必能打赢六千帝**。而且,那些逃亡的帝**,一定会将战败的罪责推卸在他和信任他的那个帝**官头上,他除了跟随我们,没有其它选择了。” “你是说,我们放过他?”克瑞瑟斯吃惊地看着斯巴达克斯。 “如果你仍然要处死他的话,兄弟,这是你的决定。”斯巴达克斯笑了,他并不在乎麦克罗斯特的死活,只是这场胜利让他莫名地想到了神迹,由神迹想到了使命,他忽然觉得,领导起义军反抗帝国,是他人生的最大意义,也是他存在的全部价值。这种突如其来的使命感,让斯巴达克斯仿佛忽然看到了神圣光辉的照耀,他不再惧怕强大的帝国,当然也不再将一个小小的,心志不坚的背叛者放在心上。 克瑞瑟斯感受到了斯巴达克斯的豁达,他不明白斯巴达克斯为什么突然笑了,脸上神情是那么安详、庄严,但深深地触动了他,让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是多么地美好,自己如今所做的,正是为了争取和保护一个美好的世界。这个美好的世界,她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背叛者的玷污,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麦克罗斯特而黯淡了向往。 “斯巴达克斯”克瑞瑟斯高声喊道,这个喊声发自肺腑,他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休息一天,向卡普亚进军”斯巴达克斯同样感受到了克瑞瑟斯和其他所有人的热情和冲动,一种豪情喷薄而出,他小心谨慎,因为他知道帝国是个怎样的庞然大物,但就在漫山遍野的“斯巴达克斯”的呼声中,他突然充满了力量,他觉得自己可以毁灭这天地,帝国,突然变得那么渺小了。 “向卡普亚进军” 斯巴达克斯喊出的口号迅速扩散,维苏威山上近万的起义者,他们都知道了,没有人感到害怕,想到帝国的强大,这场斯巴达克斯带来的巨大胜利,让他们不再惧怕任何人,不论是帝国最可怕的将军,还是护佑帝国的万神殿众神 [奉献] 第十三章 坎佩尼亚的太阳(1) 第十三章坎佩尼亚的太阳(1) 卡普亚混乱了,彻底混乱了,城里挤满了逃亡者,人们争相传播着斯巴达克斯的可怕,奴隶兵有多么凶残。(手打小说) 站在卡普亚城楼上,远远可以看到南方腾飞的黑烟,经久不息的黑烟,预示着南方的奴隶庄园已经全部化作灰烬,南方,已经是奴隶们的天下。 扎莫尔克西斯※贝利塞留有些痴呆地看着南方灰暗的天空,安德鲁斯的惨败太出乎意料了,这个可怕的消息传来,扎莫尔克西斯当场晕倒了。尽管有妹夫阿利亚多※卢萨德的鼓励,扎莫尔克西斯仍然感到了处境的悲凉,他宁愿从此不要再醒过来了。 阿利亚多※卢萨德试图安慰灰心绝望的卡普亚领主,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如果家族追究安德鲁斯的败亡,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谁知道,是不是他过于逼迫安德鲁斯,以致安德鲁斯失去谨慎?想起作为信使面见安德鲁斯的情形,他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火了,他毕竟太年轻,不懂得收敛,否则,又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如果是他的大哥,一定会不露痕迹地逼迫安德鲁斯进军,即使战败也追究不到他头上吧。 “也许,我该马上把比特罗斯杀掉?”阿利亚多想了想,放弃了这个念头,知道他处置比特罗斯,杀鸡儆猴的人太多了,而且其中还有他的朋友。 在罗马以铁面无私著称的审计官梅西路斯,是阿利亚多最好的朋友,或许也是唯一的朋友,他们的友谊已经持续十年了。 “扎莫尔,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还是赶紧想办法补救吧,暂时没有力量保住南方,但卡普亚城绝对不能丢,否则,卢萨德家族也要完蛋了。” “卡普亚军全军覆没了,城市金库空空如也,没钱补充城防军了。” “你的那些朋友都不愿意出钱?卡普亚被攻陷,他们也将一无所有了。”阿利亚多不相信局势糟糕到这个地步,有人会为了看卢萨德家族倒霉,不惜赔上全部身家。 “我的那些朋友?”扎莫尔克西斯绝望地闭上眼睛:“有四个朋友散尽家财,但只凑齐了六万银币,其它的朋友,他们跟我的友谊还没有到这个程度。” 扎莫尔克西斯顿了顿,接着说:“卡普亚城被攻陷,他们会有什么损失呢?他们有的是时间将家当撤出城。那些奴隶,就算攻下卡普亚,他们还是会败亡的,卡普亚城迟早会夺回来,那些不动产,房屋、店铺,奴隶们未必会破坏,即使破坏了,到时候他们也可以重建。” “总有愿意出钱的吧?” “你来之前,特莱邦德过来探望,他愿意提供两千名士兵半年的军饷。” “特莱邦德?跟随卡里鲁斯公爵的那个角斗士老板?听说他以前是罗马城最大的地下势力头子。”阿利亚多很快想起特莱邦德是什么人,“他有什么要求?” “他要求这两千士兵由他指派指挥官。” “谁?” “基西乌斯※普利亚克。” “想起来了,他是伊特鲁利亚人,卡提林叛乱时候投靠卡里鲁斯公爵,暗地里为叛军提供军粮----你是说,卡里鲁斯公爵企图染指卡普亚?” “不,各取所需而已,卡里鲁斯公爵有心提拔基西乌斯,他需要一个借口,让基西乌斯成为两千人的指挥官,就是公爵安排的入场台阶。至于特莱邦德,他不是公爵的人,不过是借着公爵的势力,想要在卡普亚立足而已。” “那钱是谁出的?特莱邦德,还是卡里鲁斯公爵?” “特莱邦德没这么多钱,但卡里鲁斯公爵也不会出这笔钱。公爵对卡普亚的影响有限,特莱邦德一旦在卡普亚立足,就可以摆脱公爵的控制,公爵绝不会出这笔钱。至于特莱邦德安排基西乌斯充任两千人指挥官,大概是为了讨好公爵,换取公爵宽容他为自己准备后路。” “那钱是谁出的?”阿利亚多差点没忍住反问,他很快反应过来:“是卢萨德家族的敌人?” “我的人发现特莱邦德和尤利西斯※凯撒有秘密往来。” “尤利西斯※凯撒?” “没听过这个名字?他只是一个声名不显的人物,父亲是个破落贵族,母亲是尤利西斯家族的嫡系成员。” “他是朱利亚※凯撒的儿子??”阿利亚多吃惊地喊道,二十年前,朱利亚太有名气了,一个穷光蛋成功yin*当时罗马最有名气的贵族少女私奔,甚至有人将他的事迹编写成剧本。 “如果不是弗拉维斯※卡里鲁斯的光辉,尤利西斯※凯撒早就名动罗马了。”扎莫尔克西斯叹息道,“去年希腊军团入侵马其顿,在西诺塞法拉战役中,如果不是凯撒当机立断,率领骑兵冲击菲利普四世的本阵,以巨大的伤亡惊走怯懦的马其顿国王,希腊的四个军团就要全军覆没了。经过那场战争,法迪亚※尤利西斯彻底失势,尤里乌斯※凯撒,成为希腊行省事实上的总督,马其顿国王也成了他的傀儡。” “尤利西斯※凯撒想学卡里鲁斯公爵,想借着这次奴隶起义进入帝国上层?”阿利亚多明白扎莫尔克西斯的意思了。凯撒的处境和卡里鲁斯公爵极为相似,都有巨大的战功,却找不到地方换取政治上的权利。卡里鲁斯公爵有显赫的地位,但同时受到卡里鲁斯家族的牵制;凯撒背后可能还有尤利西斯家族的支持,但他本人的地位实在过于低微,元老院很难接受一个近乎平民身份的人与他们平起平坐。 “那就接受吧,凯撒的路还长着呢,有了这笔钱,再加上你的积蓄和朋友的支持,我再为你争取些支助,足够守住卡普亚城了。也不用守多久,顶多三个月,元老院就会调军增援,到这个时候,卢萨德家族也只能将坎佩尼亚的命运交个元老院处置了。”阿利亚多故作轻松,“痛惜家族失去下意大利的主导权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靠着掌控行省多年的影响余韵,尽可能换些好处,以后,家族的重心就放到法兰西行省去吧。” “法兰西行省,距离罗马太远了。”扎莫尔克西斯望向西方,“而且,卢萨德家族没有卡里鲁斯公爵那样的军事天才。” 阿利亚多耸耸肩膀:“谁知道呢?善战者必将死于战场,高卢元气大伤,十年内无力进攻,法兰西行省土地肥沃,又有高卢的贸易,卢萨德家族从来就是商人,战争不是我们的主业。” 扎莫尔很意外,盯着阿利亚多看了许久,想知道他这番话是否发自内心,却看不出端倪。 “卡普亚城主之职,我担任不了多久了,等家族放弃下意大利总督之位,我也不会留在这个位置,如果我不那么心灰意冷,或许能在法兰西谋个职位?” “如果是我主政的话,我怎么会忘记我妻子唯一的哥哥?”阿利亚多笑了。 “三百年前,皮鲁士离开下意大利,他说,‘啊,我留下了一个好战场’,几十年后,汉尼拔来到这里,最终毁灭了罗马共和国。也许,尤利西斯※凯撒、弗拉维斯※卡里鲁斯,这里也是他们的战场,只是不知道他们谁是汉尼拔,谁是费边?(费边:时为罗马共和国**官,主持与汉尼拔的战争)” “下去吧,既然你没有意见,我就接受凯撒的好意,让凯撒和卡里鲁斯公爵去考虑卡普亚城未来的归属吧----我只是怀疑,卡里鲁斯公爵会接招吗?” “只要将基西乌斯留在这里,他就一定会,不如你任命基西乌斯担任新的城防官?” “卢萨德家族那边,就靠你去说服了,要为家族保住卡普亚很难,但仅仅是保住卡普亚,并不是困难的事,斯巴达克斯终究不过是个奴隶而已。” 基西乌斯拿到城防官的任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虽然手下还没有兵,但这个任命,就等于他半只脚踏入灰黄腾达的道路,有公爵在背后支持,他只要抵挡一群奴隶的进攻,守住卡普亚城三个月,他就可以成为帝国的一位将军 有钱好办事,只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基西乌斯重建了被摧毁的卡普亚城防军,在基西乌斯不知情的情况下,这支重建的城防军里被塞入了大量作战经验丰富的军团辅兵,其中有来自卡里鲁斯公爵的馈赠,也有来自希腊的秘密渗透。即使是不懂军事的基西乌斯,也看得出来,自己的城防军的战斗力有多么强大。 “现在,只需要等着斯巴达克斯自投罗网了。”基西乌斯志得意满地想,如果不是公爵特别交代,他一定主动出击了。 阿波罗尼西亚,凯撒听属下回报,他安插的人,已经控制了卡普亚城防军的一半,长长滴舒了口气。他手上没有基西乌斯这样的世家弟子,争取不到指挥官的职务,但他不缺百夫长,希腊行省交接达西亚、马其顿、希腊三方势力,战争频繁,军团作战经验丰富,军团辅兵中,也从不缺少百夫长人才----百夫长,在凯撒看来,只要敢打敢拼,能够服众就行了,其它条件都可有可无,在他的军队里,作战计划由他说了算,不需要经过百夫长表决。 第十四章 坎佩尼亚的太阳(2) 第十四章坎佩尼亚的太阳() 卡里鲁斯公爵回到罗马的时候,罗马城万人空巷,夹道欢迎的人群,几乎从昂波里厄姆一直排到了罗马城外三十里的加布镇。 对于罗马的贵族们来说,卡里鲁斯公爵的奢华巡行,是只应该属于帝都贵族的豪华盛宴,却让地方的乡巴佬拔了头筹。帝都的纨绔世家子弟们,他们急匆匆地前来迎接公爵,都想泄一下心的怨气,他们因为公爵的忽视而觉得委屈。 对于罗马的普通民众来说,公爵三个月的巡行之旅,一路上免费的歌舞团、戏剧表演、角斗表演,价格低廉的美酒美食,花样百出的杂技,来自世界各地的奇异商品,无不深深吸引着他们,成为他们无聊市民生活的主要谈资。罗马的市民们热切地盼望着公爵的回归,羡慕着“外地人”交上的好运,渴望富有奢华的公爵能给他们带来免费的享乐和廉价的食品,暗地里赌咒誓、嘲笑排挤公爵的其它帝国显贵。 帝都人民,不论贵族还是市民,除了其的极少数,他们都相信这场奢华之旅是公爵自己掏的钱,细心地人大致算了下巡查团每天的花销,那是个足以让百年世家都腿脚软的数据。无形,帝国人大大拔高了卡里鲁斯公爵的富有,地下流传的消息说,如果皇帝愿意,公爵可以把整个帝国都买下来。 时代所限,即使是最睿智的人,他们也不知道巡查团那些免费服务的外表之外,是贵的让人咋舌的面向所谓vip会员的消费,那些所谓的免费,不过是为了彰显品位,制造舆论,逼迫装腔作势的贵族们打肿脸充胖子罢了----在卡里鲁斯公爵的巡查团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们怎么能老是让公爵大人掏钱宴请他们,自己却一毛不拔呢? 公爵回归罗马的排场完全对得起帝国几十万民众的期待:走在最前面的是一百个小丑的表演;然后是一百名波斯音乐的演奏者----相较希腊罗马的阳刚粗粝,东方的奢靡之音更像音乐;再然后是一百名童贞儿童手提花篮,为道路铺撒鲜花;再然后是三百名衣衫华贵的年轻贵族,他们分站在装饰华丽的马车上,整整三百辆马车,他们的上千侍从随侍左右,整个贵族车队长达一公里 罗马的民众来不及惊叹,公爵的本队到了:最前面是卡里鲁斯公爵的三百卫兵,他们手无寸铁,但彪悍身姿和步伐一致,彰显着属于顶级贵族的威严。随着他们的队列前进,震慑于卫兵的肃穆气势,道路两旁喧嚣声、欢呼声戛然而止。 但随着公爵出场,全场的气氛爆到了顶点---- 三十名来自世界各国(注)的美丽女奴,相貌每一个都能媲美罗马一流的交际花,她们穿着单薄的、几乎透明的丝绸长袍,用价值等比黄金的彩绸拉着卡里鲁斯公爵那辆夸张的马车,马车上,两个年轻女人用小碗不断向人群泼洒着银币和铜币。 “卡里鲁斯公爵”人们哄抢着泼洒过去的银币和铜币,没抢到或没机会哄抢的人则大声呼喊着,直到马车上的年轻女人将银钱洒向他们。 卡里鲁斯公爵的身影隐在淡金色纱帐当,但人们并没有因为公爵的怠慢而有所不敬,相反,卡里鲁斯公爵高高在上的贵族风范,逐渐取代了公爵刚进入帝都时候的平易近人,帝都的人对公爵产生了敬畏,这预示着卡里鲁斯公爵的显赫地位正式得到了帝都的认同。 坎佩尼亚大道的尽头,横跨台伯河的和平桥上,裴迪、克拉苏、西塞罗……迦太基和罗马的名门望族,帝都的政治暴户、帝都的各个平民派系,都派来了他们的代表。平息卡提林叛乱的条件,他们不情愿地接受了弗拉维斯※卡里鲁斯进入他们的行列,在公爵的巡查团制造了如此声势后,他们原本的抵制心理消失无踪,现在都在谋划着与卡里鲁斯公爵达成政治上的同盟----没有人还有笼络、折服卡里鲁斯公爵的心思,他们已经承认一个事实:卡里鲁斯公爵的影响力,足以与他们平起平坐。 卡里鲁斯公爵的行进队伍到达和平桥边,贵族们纷纷下车,自地肃立在道路两旁,他们的侍从马夫们从两旁分散开来,驱散不识抬举的普通民众。等公爵的“马车”到达,等待迎接的人,他们震慑于公爵的排场,不论情愿或不情愿,都矜持地簇拥过去,高呼着欢迎之词。公爵从马车里站出来,也向他们挥手致意,然后,在贵族们目瞪口呆,从马车里牵出一批纯白的骏马,骑上它绝尘而去。 “我勒了个去,怪不得那些个拉车的美女们累成了这样,真不愧是不懂怜香惜玉的野猪公爵。”对卡里鲁斯公爵不满的贵族们低声骂道。 “太帅了”卡里鲁斯公爵的崇拜者们为公爵的奢华倾倒:价值千金的女奴算什么,用来拉车的镶金嵌银,珠光闪耀的马车算什么,用来拉马的 正面负面的讯息,混淆了卡里鲁斯公爵的逾越之举,皇帝听闻公爵的入城排场,变了脸色,但在听到公爵美女拉车,车载骏马的奇闻,原本的忌惮变成了忍俊不禁的大笑。 “我们的公爵这么快就学会了一个大贵族应有的处世态度,不过,他学的有些过火了,我亲爱的皇后,你该多邀请他参加你的沙龙,让他学着点贵族的高雅风度。”皇帝笑着对皇后说。 皇后看了眼旁边的公主:“让野猪公爵学会贵族的礼仪,这个艰巨的任务应该交给年轻人去完成了。” 马克西莲娜公主用力地握住手,她明白母亲的意思,她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但她的堂兄弟们绝不会甘心她得到皇位,元老院和帝国的将军们很难接受女皇登基,如果她不能利用婚姻给自己找一个强大的支持者,她的第一皇位继承人身份,将危及她的生命。 “我可爱的女儿,你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你那些癫狂的女伴吧?”皇帝拉着女儿握的白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是的,我的父亲。”马克西莲娜低声回答,她忽然想起西塞罗的话,不甘心地想,如果不是卡提林的叛乱暴露了元老院的虚弱,她的如意郎君就该是裴迪※普兰库斯,普兰库斯家族掌控元老院有好些年了----我是要找一个丈夫,还是要找一个保护者? 弗拉维斯回到庭院,来自卡普亚的信使已经等待多时了。 “基西乌斯被任命为卡普亚的城防官,有很多作战经验丰富的人加入了他的军队。”信使先将基西乌斯的信送上,然后介绍卡普亚的情况。 弗拉维斯将基西乌斯的信扔到一边:“基西乌斯还是个孩子,他看不到眼前的危险,不明白自己的处境,要知道卡普亚的情况,还是你介绍的好。” 信使感动了:“谢……公爵……大人。” 信使尽可能地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说出来,包括他推测到的情况:还有其他人想借着即将到来的卡普亚攻防战上位,卢萨德家族的敌人无力阻止这股势力的渗入。这股势力非常强大,基西乌斯可能会失去对城防军的控制。 “能打听出他们的来历吗?” “多数是希腊人。”信使不确定地说,“可能来自希腊行省,但也可能不是,公爵大人,希腊人一直有做佣兵的传统。” “是啊,当年亚历山大远征波斯,波斯军的希腊佣兵有上万人,马其顿帝国分裂形成的塞琉古(叙利亚)、埃及王国,他们无法信任被征服的异族,这些国家的正规军,都是希腊佣兵,地海沿岸的希腊殖民城邦,住满了希腊的佣兵世家。” 弗拉维斯开始漫不经心,他有些累了:“你回去告诉基西乌斯,别太认真,斯巴达克斯未必会北上攻打卡普亚,否则……否则,卡普亚是守不住的。” 信使惊异地看向公爵,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问:“公爵大人,斯巴达克斯是您的人?” 弗拉维斯摇摇头:“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儿,他是个危险人物,比卡提林危险多了,没人能控制他,我一直想杀了他。” 弗拉维斯心里补充:“我一直想杀了他,但又不甘心就这样把他杀了,没有斯巴达克斯,没有奴隶起义破坏帝国的统治体系,动摇帝国对地方的牢固统治,我又怎么会有机会摆脱无聊的政治游戏?我可不想一直忍受元老院那些依靠资历的老家伙,忍受他们对我指手划脚。” 从斯巴达克斯,弗拉维斯突然又想起了凯撒,他企图派人刺杀克拉苏,最后放弃了,克拉苏有钱,或许会制造些麻烦,但他的钱终究会花光,花光了钱的克拉苏,还不如一个破落的世家子弟危险。杀克拉苏的好处,远远不如刺杀失败的风险。但凯撒,是个真正可怕的人,完全依靠军功进入帝国的上层,在与庞培争夺罗马控制权的时候,凯撒以劣势兵力压迫的庞培不敢应战,对峙期间,凯撒的士兵没有军饷、缺衣少粮,却没有逃兵,粮食用尽的时候,还能跟着凯撒决死进攻优势兵力驻守的营垒,把庞培打的落荒而逃。 “凯撒,你在哪里?好想杀了你。”弗拉维斯很沮丧,他找遍罗马,找到了很多破落的凯撒,但没有一个值得他动手。至于外省的凯撒们,他的情报部门直属成员总共才十几个人,光是监视罗马城就很吃力了。 “也许,这个世界没有凯撒。”弗拉维斯心想。 注:就像国历代统治者将四塞之地的原看成天下,认为原加上周边蛮夷就是整个世界;希腊人、罗马人、乃至航海时代前的西方人,同样认为,世界就是地海沿岸的城市明和明以外野蛮人的总和。与华明不同的是,废材的西方明除了昙花一现的罗马帝国,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统一过他们认知范围内的世界,所以他们很少盲目自大。 个人曾做过一个假设,如果让华明取代法国的位置,不论是征服了罗马还是被罗马征服,最后都会形成一个庞大的地海帝国。埃及人、希腊人、罗马人、高卢人、伊比利亚人等,就像山东人湖南人江西人等;日耳曼人同比森林狩猎野蛮人女真,阿拉伯人同比草原游牧蛮族匈奴、突厥、契丹、蒙古,其它诸如哥特人、阿兰人、柏柏尔人、埃塞俄比亚人(可能还有不列颠人),他们格格不入的生活习性,既不能征服天朝,也不能完全独立于大帝国之外,大致相当于高丽人、交趾人、泥盆人、吐蕃人。 气候决定人口和技术储备,沙漠游牧的阿拉伯人肯定不如草原游牧的匈奴、突厥、蒙古,没有草原民族的暴力破坏,地海帝国很可能不会遭遇华明的悲剧:被蒙古人征服。至于女真人或同比的日耳曼人,森林或大山的子孙如果没有草原狼人充当先锋摧残大帝国的生产、依附山林野蛮人助纣为虐,山林野蛮人那悲剧的部落人口----部落人口过千人,他们就准备在破坏周边食物链后饿死吧,一千人的山林部落,或者几千人的山林部落联盟,你能指望它征服一个人口几千万的帝国?南方森林的少民,就是证明。 第十五章 坎佩尼亚的太阳(3) 第十五章坎佩尼亚的太阳() 意大利南部版图(大致): 拉丁姆(罗马) ↓ 坎佩尼亚(netium)→阿普利亚(apu1ia) ↓ 卢卡尼亚(1unetia)→阿普利亚(apu1ia) ↓ 布鲁提恩(bruttium)→卡拉布瑞亚(netbsp;以上行政区域受山脉阻隔,多属自然划分。 +++++++++++++++++++++++++++++++++++++++++++++++++++++ 斯巴达克斯进军的声势骇人,不断有奴隶和贫苦平民加入起义军。 沿途市镇或有投降,或有被轻松攻破,在斯巴达克斯的授意下,所有的帝国公民都被剥光财物驱逐,失陷市镇在缴纳一定粮饷后归还给市镇的自由民,所有奴隶都获得自由,可以选择作为自由民留下,或参加起义军。遇到一时间不能攻破的市镇,斯巴达克斯留下少量的军队在附近活动,继续解放周边的奴隶,吸收更多人加入起义的队伍。 斯巴达克斯的进军路上,既不耽搁,也不加快行军度,从维苏威山到卡普亚,用了八天的时间,到达城下的时候,起义军的规模已经过了一万人。 卡普亚人一直害怕斯巴达克斯的到来,在起义军到达城下后,他们不害怕了,城墙上的守卫者现,起义军的人数虽然过了他们,却远远没有传说的那么多。基西乌斯看到起义军只有一万人,而不是几万十几万的时候,甚至有主动出击的冲动,他觉得,以三千受过训练的城防军,完全可以打垮一万面黄肌瘦的乌合之众。 “不要主动出击,你的前途来自公爵,不需要你去拼死战斗,战胜了固然更好,但战败的后果极为严重,你不是那些光棍军汉,不需要你去如此冒险。”基西乌斯身边的人劝说道。 基西乌斯觉得这番话很有道理,压制住了城防军求战的声音。 斯巴达克斯并不知道基西乌斯间接帮助了他,他的一万起义军,也许只需要卡普亚城防军一个冲锋就全军溃败,按照他的猜测,卡普亚军在维苏威山全军覆没,新组建的军队没有出战野战的能力。围攻卡普亚城,只是斯巴达克斯作出的姿态,他从不认为,依靠一万拼凑的起义军,就可以攻下十几万人口的大城。 起义军和卡普亚军奇怪地僵持起来,围城十天了,双方没有生过一次战斗。随着时间的延续,围城的起义军人数不断增加,城里的气氛逐渐紧张起来,不明真相的市民害怕城市失陷,城防军内部的争权夺利则进入白热化。 凯撒安插的百夫长和老兵,轻松地掌握了大军的实际控制权,基西乌斯在幕僚的帮助下,进一步获取了城防军的掌控权。在外人看来,城防军是基西乌斯的,没人能插手其,城防军内部,基西乌斯的存在完全成为摆设,没有一个百夫长听从他的号令。 基西乌斯的军权威尚在,他可以鞭笞任何一个犯事的士兵,可以剥夺任何一个不听话的百夫长的职务,但是,不论他怎么折腾,这支军队仍然在他的控制之外,就像一股无形的力量隔绝了他与军队的联系,让他觉得,他的命令之所以能得到执行,仅仅因为这支军队愿意执行而已。 坚守不出让基西乌斯的名誉受到了很大的损害,卡普亚人虽然巴不得基西乌斯小心谨慎,稳固地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嘲笑基西乌斯的胆小怯懦,给他取绰号叫“缩头将军”。基西乌斯极为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他几乎控制不住出击的**,但公爵派给他的幕僚平息了他的冲动,他必须考虑战败的后果,那个后果不仅关系他个人的生命和荣誉。 “一定要守住卡普亚城”基西乌斯每想到城市失陷的后果就不寒而栗,他开始后悔接了这个任务。 “要是公爵在,该有多好龟缩不出不用担心舆论的压力,勇猛出击不用担心失败的后果。”基西乌斯满怀期望。 斯巴达克斯的围城部队在一万五千人后就不再增加,借着慢慢成形的围城营垒掩护,围城部队甚至开始减少,他将更多的军队派出去侵染整个坎佩尼亚,起义的浪潮急地向着四周扩散。 围城一个月后,斯巴达克斯的军队扩编到五万余人,在这期间,他的军队和帝国只有零星的战斗,惧怕起义军的威势,坎佩尼亚的奴隶主们纷纷放弃庄园,带着趁手的财物逃入就近的城市,身家丰厚的奴隶主甚至选择逃离坎佩尼亚。 一个多月的围城,起义军的耐心逐渐消失,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不攻击卡普亚城,在他们看来,起义军完全能攻下卡普亚城了。 “现在还不是攻打城市的时候。”斯巴达克斯不断劝诫着蠢蠢欲动的部众,他害怕重蹈克瑞瑟斯的覆辙,害怕一旦占领城市,起义军就会贪图城市里的享受,守在城市里的起义军,完全没有战胜帝**的希望。 商人们提供的情报,元老院正在商讨组建讨伐军,斯巴达克斯猜测帝国仍然不重视起义军,还没有拿定主意,到底是用坎佩尼亚做抵押,将奴隶起义军交给某个大贵族处理呢,还是交给国家,由元老院的讨伐军完成对起义军的征剿? 愿意为起义军提供情报的商人地位不高,无法探听到帝国高层的情报,斯巴达克斯无从知道元老院的决议倾向,是交给贵族募兵征剿,还是派出讨伐军,什么时候会出兵,征剿的军队有多少人,由谁统帅,也不知道帝国对起义军的容忍极限在哪里。 斯巴达克斯不得不小心谨慎,避免在自身力量不足的情况下过于刺激帝国,他需要时间整合起义军,将奴隶起义扩散到更广阔的地方,帝国的征剿部队出动的越晚,对他越有利。 斯巴达克斯最庆幸的是,他没有听到元老院准备动用行省军团的消息,他曾在军团辅军服役,亲眼看到亚细亚军团横扫小亚细亚和亚美尼亚,看到几百军团兵将数千色雷斯人杀的尸横遍野,那一直是他心底的噩梦。 除了担心元老院调用行省军团,斯巴达克斯时刻警惕驻守罗马城的两个禁卫军团,虽然他知道皇帝的身边至少必须保持两个禁卫军团,除非御驾亲征,皇帝不会把罗马的禁卫军交给任何人,但他仍然忍不住担忧:哈斯德鲁巴三世会不会御驾亲征? 斯巴达克斯警醒着,他希望起义军的所有行动遵循一个原则:起义军的对手,先是南方的奴隶主,然后是南方的城市,然后是帝国的征剿部队,最后才是帝国的行省军团,决不能过于刺激帝国,让帝国提前派出征剿部队,或提前调动行省军团。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斯巴达克斯将五万大军重新部署: “帕布多斯和埃玛诺伊,你们两个留在坎佩尼亚,我给你们两万人,你们继续侵染坎佩尼亚,保持围攻卡普亚的态势,但不要尝试进攻城市,只要我们不自寻死路,在帝国的城墙下损耗我们的力量,这里已经没有威胁我们的力量。如果有帝国援军北上,尽量避免战斗,尽快通知我。 “尤米(七十六角斗士之一),你还有你的伙伴们,我给你们一万人,你们继续在维苏威山区活动,注意卢卡尼亚方面的动向,特别是坡普利亚大道。现卢卡尼亚的帝**北上,或者帝**队在那不勒斯登6,立刻派人向帕布多斯汇报,不要尝试进攻他们,留在他们身后,牵制他们的进攻。 克瑞瑟斯,我和你,我们各自带领一万人,向东进军,在萨莫尼亚南部和阿普尼亚北部活动,壮大我们的力量。 以三个月为限,三个月内,我和克瑞瑟斯重返坎佩尼亚,朋友们,那时候,就是我们夺取卡普亚城,进军罗马,迫使帝国接受我们的条件的时候。” “什么条件?” “自由,帝国区域内所有奴隶的自由” “帝国不会答应的。” “那么我们北上,继续解放奴隶,直到帝国答应我们的条件为止。” “放弃我们现在的地方?” “大军北上,愿意留下的留下,只要我们能打败帝国的大军,帝国就没有多余的力量收复这里,帝国的对手是我们的大军,也只能是我们的大军。” “我们能打得过帝国的大军吗?” “帝国能组建一支多大的军队进攻我们?三万?五万?打败这支军队,罗马就没有多余的力量进攻我们,不论元老院重建讨伐军,还是从其它行省调军,都需要很长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我们建立起更强大的力量。只要再击败帝国的军队一次,不论是第二支讨伐军,还是来自行省的援军,帝国,就再也不能消灭我们,因为到时候,全世界的国家都会起来,向帝国起进攻。” 所有人都露出憧憬的神色,他们以前的反抗只是临死的反扑,但斯巴达克斯让他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在毁灭和屈服之间,帝国一定会选择屈服的,一定会屈服”斯巴达克斯给自己打气,他强迫自己不去这样想:如果帝国为了剿灭奴隶起义,不惜放弃几个行省,起义军能打败几个行省的军团?一个?两个?三个? 斯巴达克斯从来没有考虑过进攻罗马,不仅因为皇帝和禁卫军的存在,也因为他十分清楚,任何进攻罗马的尝试都会彻底激怒帝国,二十四个军团,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能经受起帝国的雷霆怒火。 斯巴达克斯的胜利机会只有一个:帝国的妥协,他赌帝国不会为了奴隶起义而放弃行省。 斯巴达克斯认为帝国会妥协,因为他不知道奴隶对帝国意味着什么,没有奴隶,帝国贵族怎么维持他们的生活?这个时代的贵族没有封地(不是封建时代),即使是迦太基商人,帝国贵族没钱买他们的奢侈品,农民多数自给自足,靠卖针头线脑的些许利润,能养活他们吗? 补充说明:前面解说过一次,小说的伯爵领只是一种称谓,并不是真正的封建领地。国行政版图里有州郡县乡多级区划,罗马行政版图只有粗糙的行省,统治远远到不了基层。当初设定伯爵领,是为了表达这么个意思:罗马历史上,行省总督拥有极大的权利,受化传统因素影响,前代穿越者无法做到细分行政区划,只好设立权利同样很大的伯爵领牵制行省总督的权利----总督拥有强大的军团,但任期有限,伯爵领受行省总督管制,但任期无限。伯爵领主除了不能私自扩军,权利相当于罗马历史上的行省总督,伯爵领主法理上由元老院任免,实际上世袭成为习惯,帝国一半以上的伯爵领掌握在大贵族手。 题外话:关于最后一段,个人认为,根据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统治基础和上层建筑,历史应该分为四个时代:奴隶时代、封建时代、工业时代、机器时代,被统治者分别是奴隶、农奴、工人、机器。当前社会处于工业时代向机器时代的过度,并出现了新奴隶时代的萌芽----大富豪追求手工制品,高级会所的会员是真正的顾客上帝----人类已经认识到,真正的享受不是工业品带来的方便舒适,而是奴役同类的快-感。 第十六章 坎佩尼亚的太阳(4) 第十六章坎佩尼亚的太阳(4) 元老院,斯巴达克斯起义的议程已经进行了一个月,并非元老院不重视,而是元老们根本不相信,在帝国的本土,一群奴隶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元老院非常重视的是:经过奴隶起义,坎佩尼亚这个原本由元老院直接管辖的富庶伯爵领,是不是可以仿效边境行省,转由贵族支配? 导致元老院一个月争议不绝的原因是,帝国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元老院财政紧张,没钱征募讨伐军。 不仅贵族们看上了这个获取坎佩尼亚统治权的机会,就连皇帝都惊动了,隐晦暗示元老院“建议”皇帝亲征,以后将坎佩尼亚划归为皇室的直属统治区。 有实力、有意愿吃下坎佩尼亚的贵族太多,再加上皇帝也有涉入的意思,元老院对于如何结束坎佩尼亚的奴隶起义十分为难。按照习惯,卡普亚城主代管着坎佩尼亚,卢萨德家族在这个问题上最有话语权,但卢萨德家族没钱扑灭奴隶起义,政敌又揪住卡普亚军的无能表现不放,卢萨德家族不得不在这个敏感时期放弃立场,听凭他人争夺。 得知起义军展到五万人,并且开始侵染萨莫尼亚和阿普利亚,元老院再也坐不住了,所有的争议被暂时搁置,元老院很果断地以坎佩尼亚三年的包税作保,向迦太基商人借贷了三百万银币,这笔钱勉强足够征募一支三万人的军队征战三个月。 商讨期间,元老院没有闲着,士兵的招募一直在进行,最初决定的一万名士兵已经招募完成,贷款一到位,这支军队立刻出,增援卡普亚城。于此同时,元老院新一轮两万名士兵的招募开始,按照元老院的要求,这支两万人的军队必须在一个月的时间完成整编,然后立刻开赴战场。 “塞内加将军,元老院的军费只能维持三个月,你必须在三个月内荡平叛奴,这是元老院的期望,也是唯一的要求。”两位执政官热切地鼓励毛遂自荐的艾米留斯※塞内加。 “放心吧,三个月的时间,足够追上那些奴隶了。”塞内加说,在他看来,奴隶们的战斗力不值得一提,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三个月够不够追上他们。 两位执政官相互看看,脸上露出更加真诚的笑意,更热情地鼓励了塞内加一番。 目送塞内加和一万先头部队离开帝国广场,阿奈乌斯※普兰库斯的神情冷了下来,他低声询问另一位执政官:“巴斯塔巴尔,你认为塞内加公爵能做到吗?” “做不到也得做,塞内加家族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堂堂的公爵世家,一个领地都没有了,为了在罗马留下最后的声音,被迫让嫡女成为维斯塔贞女祭司,你让塞内加公爵情何以堪?”巴斯塔巴尔※梅加特用嘲讽的语气说。 “塞内加公爵----”阿奈乌斯摇摇头,巴斯塔巴尔抵触艾米留斯※塞内加,跟塞内加家族的败落没有关系,塞内加家族三年前依然辉煌,五十八岁的巴斯塔巴尔实在不该在那时候向塞内加十五岁的长孙女求婚。 “塞内加家族,完了。”弗拉维斯看着大军离开城市,忽然对塞内加公爵产生了同情,斯巴达克斯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消灭,塞内加公爵复习家族的希望,注定要落空了,塞内加家族,也将因此万劫不复。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他?”露西娜※马克林奇怪地问。 “以我跟他的交情,他会相信我吗?”弗拉维斯轻轻抱住露西娜,“你觉得我应该关心一个陌生人的命运吗?” 露西娜闭上眼睛,她很想问:“我的公爵,你关心我吗?为什么跟你接触的久了,我觉得你更陌生了?” 露西娜※马克林来到罗马已经四个月,她是在父亲的暗示下来到罗马的。朗图鲁斯在西班牙的日子不好过,仗着露西娜养父的身份,他一度逼得西班牙总督德西乌斯※维列斯喘不过气来,但随着德西乌斯所在派系的力量渗入西班牙,弗拉维斯将重心转向罗马,他开始感受到德西乌斯打压的力量,德西乌斯对他怀恨在心。 露西娜很想见到弗拉维斯,却不想为难自己的情人,她不懂权利的斗争,但很清楚弗拉维斯与德西乌斯的政治交易,她的养父在西班牙的糟糕处境,在她看来完全是自作自受。 “在想什么?”弗拉维斯吻住露西娜微闭的眼睛。 “没什么,就这样,挺好的了。”露西娜喃喃低语,她一直没有跟情人说起养父的事,她怕惹他不高兴。 “弗拉维,或许,我有这个荣幸,请你介绍你的女伴给我认识?”弗拉维斯半拥着露西娜向回廊外走,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两人抬头,现马克西莲娜公主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们。 公主有明显精心打扮的痕迹,一身盛装的她看上去,少了平常的纯真,多了帝国公主的高贵气质。 露西娜慌忙屈膝行礼,退往柱廊旁边。弗拉维斯拉住她,轻轻哼了一声。 “没有向公主表示起码的礼仪。”露西娜暗想,“怎么回事?没听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事啊,为什么弗拉维斯对帝国公主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 “卡里鲁斯公爵,也许,你该辞退你的礼仪师,因为他没有把全部礼仪教会给你。”跟随公主而来的裴迪※普兰库斯用玩笑的语气提醒他。 “公主殿下”弗拉维斯向公主微微弯腰,却向裴迪露出了笑脸。 马克西莲娜受不了被藐视的态度,匆匆走了,一直走到贵族俱乐部最里面才停下来,靠着墙低声哭泣。她不讨厌弗拉维斯,但很愤恨父母的安排,在那次特意安排的会面,她故意刺激弗拉维斯说,不要对她抱有幻想,却把高傲的公爵彻底得罪了。 马克西莲娜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化解她与弗拉维斯之间的怨愤,她知道自己上次做了傻事,但身为臣子的弗拉维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她心底其实很害怕,如果她跟弗拉维斯的怨愤变成仇恨,那个年轻、能打仗、又会赚钱,很受帝都贵族青年拥戴的公爵,要是他跟她作对,以后,她该靠谁打败他、保护她?她该怎么办? 作为帝国的公主,马克西莲娜绝不会向自己的臣子道歉,事关皇室的威严,哪怕把这个臣子杀了,也比向一个臣子屈服的好,尤其在皇室的声威逐渐衰落的现在。行省军团的地方化倾向越来越强,作为皇帝直属力量的禁卫军,在频繁的征战,慢慢显现出疲态;帝国公民逐渐丧失加入禁卫军的荣誉感,禁卫军的征兵工作比以前更艰难;皇帝宣布接受行省军团加入禁卫军,缓解了禁卫军的兵源危机,但禁卫军开始被地方势力渗透----这些,都是最近她的父皇告诉她的,让她经常从噩梦惊醒。 弗拉维斯毫不在意公主急匆匆地离开,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除非公然造反,否则皇帝也奈何不了他。他的确对公主有非分之想,娶了她,他就能成为帝国的实际统治者,可公主居然警告他不要对她有幻想,这彻底激怒了他。公主很了不起么?自从正式被接受为高等贵族的一员,弗拉维斯就清楚了帝都的政治:贵族间虽然争斗不休,但贵族的共同敌人是皇室,皇室侵犯贵族的利益,立刻会受到贵族的群起而攻。 公主的确很了不起,如果有公主和未来女皇的名义,弗拉维斯可以肆无忌惮地率军进入意大利,或者命令他的军队到达帝国的任何一个角落,在贵族们下定决心联合起来与他为敌之前,他可以积聚起粉碎帝国贵族联盟的力量,成为帝国真正的**者。而他的政敌,如果能得到公主或女皇的支持,也可以以女皇的名义剥夺他的领军机会,他不能掌控军队,不能掌控住罗马,没有公主,除非他低调做人,迟早被心怀嫉妒的贵族整死----除非他愿意在蛮荒的西班牙过一辈子。 “算了,反正她还是个小女孩,有机会哄哄她就没事了,就算我娶不了她,别让她嫁给能威胁我地位的人就行,比如那个只会耍嘴皮子的西塞罗……”弗拉维斯不认为皇帝会同意将公主嫁给一个军方重臣,那将成为皇室的灾难。如果弗拉维斯知道皇帝有意将公主嫁给他,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然后立刻夹着尾巴,装作公主的裙下之臣----只要把公主娶到手,他就是帝国第一人了。 拉着露西娜回家,弗拉维斯觉得有个女人陪在身边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那些女奴,即使主动奉侍,也感觉缺少一种互动的热情,他总是不自觉地把她们忽略为工具,不认为是同类。 基西乌斯的信使等在弗拉维斯的宅院,看见公爵进来,这位信使焦灼不安地站起来,战战兢兢地垂站在一边,完全没有一丝军人的英武气息。 露西娜知趣地离开了会客厅,弗拉维斯淡漠地看着忐忑不安的信使。 “说吧,卡普亚生了什么事?” “基西乌斯被百夫长们围攻,受了重伤。”信使犹豫了一会,咬牙说出了实情。基西乌斯派他来,希望能说服公爵将他调回罗马,但不希望公爵知道他被部下打伤的事,害怕这样会降低公爵对他的评价。 “兵变了?”弗拉维斯很意外,据他所知,基西乌斯是个性格温和的人,不太可能激起兵变。 “卡普亚军坚持出战,基西乌斯大人无奈之下鞭笞了带头闹事的两个百夫长,然后----” “然后激怒整个城防军,围攻城防军指挥部?” “不是。”信使急忙出声,“没有激怒整个城防军,是被鞭笞的两个百夫长手下的士兵,他们攻击行刑的亲兵队,基西乌斯宣布他们叛变,带头反击,反而被打败,受了重伤。” “其他城防军百人队袖手旁观?” “是的。”公爵的平静让信使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对基西乌斯的安排失策了,这是我的错误,我高估了我对卡普亚城的影响力。”弗拉维斯很歉然地说。 “不,公爵大人,卡普亚城对基西乌斯大人有求必应,生那样的事,往远了说,是卡普亚军之前的几次惨败,卡普亚城有经验的佣兵和老兵多数战死,卡普亚城现在的城防军,跟卡普亚人没有多少关系了。” 弗拉维斯觉得不是召回基西乌斯的时候,考虑了一番说:“你马上回到卡普亚,告诉基西乌斯,让他坚持到讨伐军的到来,到时候,将卡普亚的部队交付讨伐军,卸任之后马上回到罗马。” “大人为什么不派些卫兵前往卡普亚呢?只需要一个百人队,一定可以压服那些可恶的佣兵。” “如果那样,不如直接解散卡普亚军,但这是非常时期,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你只管告诉基西乌斯,卡普亚城的事情就这样结束吧,我会另外给他找机会的。” 信使满怀心思地走了,他很感动公爵对基西乌斯的照料,犹豫着是劝说基西乌斯在卡普亚坚持下来,努力做出成绩报答公爵呢,还是听从公爵的照顾,辜负公爵的期望?信使心底,终究希望自己追随的人能做出一番事业,而不是躲在公爵的羽翼之下 “也许,路上我可以找些武艺高强、战斗技艺娴熟的武士,帮助基西乌斯掌控住卡普亚军?有卡普亚人的支持,只要折服几个刺头,换掉不听话的百夫长,那些佣兵还能反叛不成? 第十七章 坎佩尼亚的太阳(5) 第十七章坎佩尼亚的太阳(5) 卡普亚围城第三十六天,卡普亚军爆了内战,支持基西乌斯一方和反对基西乌斯一方在校场上火拼了一个上午,双方死伤上百人,最后在立方的介入下,对峙起来。 卡普亚军的动乱传到驻地之外,卡普亚人惊慌了,区区三千多人的城防军,经过这场动乱,分成了三个部分:基西乌斯的八百多人,立方的近两千人,兵变的一千余人。如果围城的起义军趁这个时候进攻,卡普亚城就要沦陷了 忧心忡忡的卡普亚人派来代表,带着大量财物慰劳卡普亚军的三方,在觉立方居然也有一个领导人的时候,他们自动忽略了基西乌斯这个名义上的司令官,极力讨好实力最强的人。 基西乌斯眼看卡普亚人抛弃了他,忧心如焚,这时候他的亲信兼信使告诉他,公爵并不介意他失去卡普亚军的控制权,请求他原谅他的自作主张,将沿途招募的几百亡命之徒冒充公爵支持的武装力量,鼓动他夺取卡普亚军的实际控制权。 信使这时候才将公爵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基西乌斯听,基西乌斯完全被公爵的宽宏大量感动,立刻原谅了亲信的欺上瞒下行为,信誓旦旦地说,绝不放弃最后的希望,必将尽最大努力,控制住卡普亚军,为公爵在卡普亚埋下一颗钉子----两人都没有想过,如果弗拉维斯真的打算介入卡普亚局势,怎么可能不派出一队精锐兵士?卡里鲁斯公爵手下有的是见过血的老兵。 朗基努斯是凯撒麾下最骁勇的百夫长之一,凯撒安排混入卡普亚城的希腊佣兵,一部分假装效忠基西乌斯,一部分坚决反对基西乌斯,其的大多数则汇集在朗基努斯旗下,假装立。依照凯撒的安排,先由反对的佣兵让基西乌斯吃些苦头,迫使基西乌斯容忍假装效忠的部分胡闹,耗尽卡普亚人对基西乌斯的期望,然后拥有帝国公民身份的朗基努斯就会在立部分的“多数派支持”下,顺应军心收拾残局,在卡普亚人的支持下接管卡普亚军。 计划非常顺利,即使基西乌斯最终得到了近千的支持者,朗基努斯也毫不怀疑,卡普亚人一定会选择实力最强的他接管卡普亚城防,而不是大势已去的基西乌斯。但不论凯撒还是平民出身的朗基努斯,他们都低估了世家子弟的分量,尽管卡普亚人对基西乌斯十分失望,对朗基努斯百般笼络,卡普亚人仍然在劝说他支持基西乌斯,也许,卡普亚人从来没有想过,朗基努斯一个平民也可以成为城防军司令。 终于有一个接受过凯撒贿赂的贵族提出,让朗基努斯接管军队,这个提议在造成短暂的沉默后,被卡普亚人自动忽略了----让一个平民担任城防司令官,在边境行省或有破例,在意大利,尤其是靠近罗马的卡普亚,简直不可想象 不死心的朗基努斯暗示被贿赂的贵族,让他们劝说基西乌斯放弃军权,只要基西乌斯推荐朗基努斯,卡普亚人也只能接受了。基西乌斯听了那些贵族的劝说,尤其是私底下的丰厚馈赠,心里有些动摇,但想到卡里鲁斯公爵对他的宽宏大量和真切照顾,他的心立刻变得坚定了,他言词拒绝了劝说,坚持留在军。 朗基努斯这下真的无奈了,凯撒没有料到这个情况,也就没有告诉他,如果他不能成为卡普亚城防司令该怎么办,最后军人的职责让他做出了决定,他向基西乌斯屈服了。没过几天,塞内加公爵和一万讨伐军到达卡普亚,朗基努斯彻底失去掌控卡普亚军的机会。 帕布多斯遵照斯巴达克斯的吩咐,放弃围城,避免与讨伐军的战斗,匆忙向南方撤退。 弗拉维斯在温柔乡里过着悠闲的生活,提示基西乌斯退出卡普亚后,他就没有什么力量牵扯进斯巴达克斯起义了,他现在什么都不打算做了,静静等着起义军展壮大,到时候跟克拉苏争夺第二支讨伐军的控制权,克拉苏有钱征募一支大军,他也有钱 然而,基西乌斯的信使彻底打乱了弗拉维斯的美好生活,信使告诉他,不仅基西乌斯控制住了卡普亚军,而且在塞内加公爵的指挥下,卡普亚军作为讨伐军的先锋,正一路势如破竹,大杀八方,将起义军杀的落花流水 如果事实真的如此,弗拉维斯就会在责怪斯巴达克斯不争气之余,暗自松一口气,虽然镇压奴隶起义能给他带来声望,但能不打仗还是不打的好,一年多的罗马生活,弗拉维斯本来不多的那点铁血豪情已慢慢消退,人开始变得懒惰了。糟糕的是,根据信使所说,斯巴达克斯再次分兵了,斯巴达克斯根本不在坎佩尼亚,被讨伐军打的四散而逃的起义军,不仅不是起义军的主力,而且,讨伐军也根本没有取得像样的胜利。 熟悉军旅的弗拉维斯不会被信使描述的胜利迷惑,信使的沾沾自喜,反而让他看出了讨伐军的虚弱:讨伐军里都是些什么人啊,连这样的伎俩都看不出来,坎佩尼亚的起义军,根本没打算跟讨伐军正面作战,他们在等待时机,斯巴达克斯返回之日,就是讨伐军覆灭之时。 “希望基西乌斯不会死在军吧。”弗拉维斯看着信使两眼放光的神情,懒得劝说了,他总不能告诉基西乌斯,快逃吧,斯巴达克斯很可怕,不逃就死定了,基西乌斯这时候做着协助讨伐军剿灭奴隶起义的美梦,估计是怎么也叫不醒了。 “告诉基西乌斯,我不会支持他,也不干预他的做法,让他好自为之。”弗拉维斯用这句话打了信使。 “唉,真是头疼,虽然基西乌斯不会牵连到我,但如果败的太惨,还是会影响我的声誉的。”弗拉维斯无聊地想。 帕布多斯不知道著名的卡里鲁斯公爵对他们抱有如此信心,他的军队在讨伐军的穷追猛打下,快要崩溃了。从撤除围城开始,讨伐军就一直在撵着他们。帕布多斯只是一个商人,如何知道统兵打仗?如果没有埃玛诺伊的支持,起义军对他不满的人早就杀了他,然后各奔东西了。 讨伐军不仅有后方的钱粮供应,沿途的市镇也支持他们,起义军什么都没有,他们严重缺乏武器装备,粮食总是不足三日之用,经常有外出征收粮食的起义军小队被追上来的讨伐军屠杀----讨伐军对于起义奴隶,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起义军创造过日行百里的行军记录,但是,受粮食匮乏的制约,他们摆脱了讨伐军,摆脱不了饥饿,解决了饥饿,讨伐军又追上来了。追逃,原本两万多人的起义军,剩下不足一万,这还是汇集了尤米留在维苏威一带的一万起义军以后。 一个月后,也许是讨伐军追的有些累了,或者,讨伐军改编了策略,追击他们的帝**从一万多人减少到五千人,再减少到两千人,讨伐军开始在交通枢纽和重要关防部署驻军,压缩起义军的活动空间,不再穷追猛打。 元老院征募的另外两万讨伐军到达卡普亚,塞内加公爵觉得坎佩尼亚的奴隶起义军已经不足为患,留下基西乌斯和一万讨伐军继续征剿,统帅新来的两万人前往萨莫尼亚,讨伐这段时间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斯巴达克斯。 “那些被钉死在木桩上的奴隶,他们都深信斯巴达克斯会为他们报仇,一个角斗奴,居然能得到这样的信仰,真是让人惊讶,难道他是神子?”塞内加跟部下们开玩笑说。 塞内加的玩笑不好笑,他也不会说笑话,他所以装作幽默,是因为他很紧张,他听到了一个很糟糕的消息:斯巴达克斯攻陷了康普瑟(netpso)。 塞内加和他的讨伐军不得不在卡拉提亚(ca1atia)停下来,考虑是向东进入萨莫尼亚,还是沿坡普尼亚大道南下,防止斯巴达克斯流窜入卢卡尼亚,能够攻下康普瑟这样的要塞的起义军,一旦进入卢卡尼亚将是一场灾难。也许是塞内加自己吓自己,起义军并不知道卢卡尼亚的防备空虚,不知道卢卡尼亚山区有数不清的反抗者,但塞内加怎么能冒这个险? “如果让斯巴达克斯进入卢卡尼亚,扑灭奴隶起义就不是几个月能做到的事情了;立刻领军南下,阻止斯巴达克斯南下,万一斯巴达克斯北上侵染萨莫尼亚,或者翻越提法塔山(mt.tifata),重新回到坎佩尼亚,虽然这是起义军自寻死路,但如此声势,一旦被政敌利用,塞内加家族在罗马的日子就更难熬了。”塞内加苦恼地想。 “公爵,有一个起义军的叛徒,他带来了斯巴达克斯的最新军情。”塞内加的副官兴奋地报告说。 “你真是沉不住气。”塞内加不高兴地训了一顿副官,忍不住又想到家族的败落,附庸家族连个像样的副官都挑不出了。 副官满不在乎地听公爵训话,他清楚塞内加公爵的秉性,他带来的这个叛徒提供的情报,足以让公爵赞赏他为“最贴心的人”。 麦克罗斯特有些慌张地走进讨伐军统帅的大帐,虽然他曾经有些身家,但平生见过的最大人物也不过是小城的城主,眼前的人,却是帝国的十大公爵之一。 “你是罗马人?”塞内加打量一番眼前的起义军叛徒,疑惑地问。 “是的,公爵……大人。”麦克罗斯特努力平息心底的紧张,犹豫着是背叛斯巴达克斯还是继续照斯巴达克斯的吩咐行事。 “你带来了什么情报?”塞内加语气明显不屑,一个背叛帝国的罗马人,然后又背叛了起义军,他心底已经十分鄙视了。 塞内加的蔑视让麦克罗斯特清醒过来,斯巴达克斯那个恶魔让他亲手杀掉了好几个帝国贵族,虽然当时他兴奋莫名,但他没有后路可走了。也许,他一时鬼迷心窍,斯巴达克斯的计划让他动心了,他隐约知道,帝国皇帝或许舍得放弃几个行省,但那些行省总督和大贵族,他们肯定不会愿意放弃行省和伯爵领的利益,与奴隶们决一死战,斯巴达克斯的计划可行 “我是光荣的罗马人,怎么会投靠一群会说话的牲口”麦克罗斯特想着自己这几个月的遭遇,真的激动起来了,“我假装投靠奴隶军,就是觉斯巴达克斯野心勃勃,善于鼓动人心,希望能接近他,有机会为帝国效力。” “哦?”塞内加随意地应了一声,心里想,也许,这个该死的罗马人终于觉,跟着那些奴隶们胡闹终究难逃一死,醒悟了。 “这次,我带来了斯巴达克斯的进军消息,他会派小部队假装从南部山口返回坎佩尼亚,yin*帝**南下,然后率领主力越过提法塔,截断帝**的退路,在卡普亚城下与帝**决一死战。” “哦?”塞内加心想,有这个可能,如果南下的讨伐军现斯巴达克斯突然出现在卡普亚城下,一定会立刻回军,斯巴达克斯以逸待劳,的确有可能取得胜利。 “大人,只要您假装派人南下,yin*斯巴达克斯北上,在卡拉提亚埋伏重兵,定能重创斯巴达克斯,结束这场战争。”麦克罗斯特急切地说。 “哦?”塞内加失望地想,这么急切,难道是在欺骗我?或者,真的想立下功劳? 麦克罗斯特觉自己的鼓动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有些急了,斯巴达克斯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想法将讨伐军骗在卡拉提亚,斯巴达克斯趁此机会,从南部山口进入坎佩尼亚,与南逃的帕布多斯军队汇合,整合力量与讨伐军决一死战。 要是眼前的人是比特罗斯或安德鲁斯之流,马克罗斯特也不会表现这么急切,从没见过的大人物,让他有些心神不定,连最基本的说客素质都忘记了。 “你先下去吧。”塞内加淡淡地让人带走麦克罗斯特,思量起来。 “这个麦克罗斯特表现的这么急不可耐,看上去倒像是立功心切,不过,我总觉得,他在害怕?也许,心底有鬼?我该试探一下。” 麦克罗斯特被安排住进军营的心,在这里,他见到了希腊人、非洲人、意大利人、高卢人,却很少看到罗马人,路上偶尔碰到几个罗马人,一个个低着头,默不作声。麦克罗斯特的罗马血脉沸腾了,他觉得讨伐军该死,那些该死的迦太基人,他们将罗马人排挤到什么地步了? 躺在小营帐里,冷静下来的麦克罗斯特细想白天的情形,明白自己表现的太急切,不过,他机警地想到,这并不是坏事,只要他接下来表演的好,完全可以让塞内加公爵误会他立功心切。 麦克罗斯特非常意外的是,连续三天,没有任何人传见他,放任他焦灼地等待。在这三天里,他认识了一个罗马百夫长,这位热情的百夫长宴请了他两次,想从他这里知道些关于起义军的消息。 麦克罗斯特很警醒,过于热情的罗马百夫长,或许是塞内加用来试探他的,尽管他心底却很不情愿地否决这个猜想,罗马人,尤其是罗马人的百夫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直到第三天晚上,罗马人百夫长突然溜进麦克罗斯特的营帐,告诉他,他不仅是平民派系的人,还是卡提林的人,卡提林的死,让他对帝国的贵族阶层十分失望,他宁愿相信斯巴达克斯,他已经听说了,南方有很多的公民加入了起义军。 麦克罗斯特听了百夫长的话有些蒙,他是异乡人,根本不知道卡提林和平民派是什么意思,隐约知道百夫长同情起义军,并且相信他没有背叛起义。 “来人哪,有奸细”麦克罗斯特不相信百夫长,他开始坚信这是塞内加公爵的试探,他急忙跑出去,向巡逻队举报这个百夫长。 军营喧闹了半夜,凌晨时分,百夫长再次溜入麦克罗斯特的营帐,用刀架住他的脖子。 “你这个蠢蛋,死期将至不自知,卡普亚城早就查出来,是你出卖了安德鲁斯,导致卡普亚军在维苏威山的惨败。” 麦克罗斯特的脸瞬间惨白,恐惧忘记思考这个百夫长居然没有被擒获了。 “那是意外,我根本不知道斯巴达克斯真的来了。”麦克罗斯特急忙为自己辩护。 “哦,这样,我也算立下了大功,至少我知道了卡普亚军战败的真相,我不在乎你是故意还是有意,你明白我的意思?”百夫长得意洋洋地说。 麦克罗斯特放弃挣扎,他不再抱有幻想了。 “你害死了安德鲁斯,没有被起义军处死,多半是真的投靠斯巴达克斯了,你的军情也多半是假的,斯巴达克斯其实会从南部山口进入坎佩尼亚,并且多半可能会想法联系上帕布多斯的军队。”百夫长继续说,很兴奋地看见麦克罗斯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你这个叛徒”百夫长做总结言,然后轻轻扎了麦克罗斯特腹部一刀,划出一道大口子,娴熟的手法避开脏腑,重伤却不致命。 麦克罗斯特感觉自己的肠子露了出来,腹部冰凉凉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二天天亮,肠子流了出来,却依然活着的麦克罗斯特被钉在十字架上,树立在卡拉提亚城门外示众。在这个帝国叛徒的眼皮底下,两万讨伐军浩浩荡荡地南下,准备截杀自作聪明的斯巴达克斯。 意识模糊的麦克罗斯特听到那个罗马百夫长的熟悉声音,他说:“活该你被处死,你对自己所做的事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敢充当间谍?” p.s:一个月更新一万字,被认为是神,很惭愧呀……谢谢支持和谅解了。 第十八章 坎佩尼亚的太阳(6) 第十八章坎佩尼亚的太阳(6) 讨伐军的南下落在一个路人的眼里,这位路人低声自语了一句:果然上当了,闷声不响地混入卡拉提亚城,对于钉在城门处的麦克罗斯特,没有多看一眼。 在派出麦克罗斯特这个叛徒的同时,斯巴达克斯的军队出了,从一开始,他就准备从卡拉提亚山口进入坎佩尼亚,根本没打算与帕布多斯汇合。起义军在坎佩尼亚的连番胜利,克瑞瑟斯的号召,萨莫尼亚和阿普利亚的起义如火如荼,短短一个月,斯巴达克斯就征集了三万人,攻下康普瑟后,起义军声威大震,斯巴达克的军队增加到五万人。 从萨莫尼亚进入坎佩尼亚,有两条军用驰道,斯巴达克斯留下两万老弱冒充主力向阿比利乌姆进军,做出从南部驰道进入坎佩尼亚的架势,装备最好的三万人隐藏行迹,带足粮秣,一路急行军猛扑北部山口,夺取北部驰道的山口重镇:卡拉提亚。 如果讨伐军走北部驰道,卡拉提亚作为重要枢纽,一定会驻扎重兵,斯巴达克斯派出麦克罗斯特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根本不信任这个叛徒,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麦克罗斯特就是送给讨伐军杀的,他刚进入军营,尾随而来的真正奸细就在卡拉提亚散布消息,用卡普亚军在维苏威山的败亡原因害死麦克罗斯特,yin*塞内加怀疑麦克罗斯特的情报,做出有利于起义军的决定。 一路晓行夜宿,斯巴达克斯没有收到卡拉提亚的情报,这意味着他的计谋成功了,他另一路派出去监视贝内托(萨莫尼亚城)的人,也没有回来汇报军情,意味着萨莫尼亚人不会干扰他的行军,他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防备空虚的卡拉提亚要塞,在奸细、暴动奴隶的接应下,被斯巴达克斯的三千先锋轻松攻下,斯巴达克斯在这里留下两千人,防止萨莫尼亚的军队支援坎佩尼亚。 塞内加公爵原本打算从卡拉提亚山口进入萨莫尼亚,一度将大量军需屯聚这里,大军南下后,一时带不走的东西都留在这里,被起义军缴获了,其包括上万支标枪和数千罗马短剑,盾牌、箭支、粮食等消耗品不计其数。有了这些军需,起义军扔掉木枪、狼牙棒,全副武装起来,并且正式打出斯巴达克斯的旗号,猛扑卡普亚城。 卡普亚军出征在外,城市守军只有不足千人的治安队,三万起义军兵临城下,卡普亚城连反抗的勇气也没有,直接向斯巴达克斯投降了,他们希望斯巴达克斯能像之前那样,宽容仁慈地对待投降的城市。 不论是斯巴达克斯还是他的追随者们,尽管他们有些心理准备,仍然不敢想象真的打下了一座十几万人的大城市。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让起义军上下陷入狂喜之,除了坚持释放所有的奴隶,他们几乎答应了卡普亚人的所有条件,甚至同意将大军驻扎在城外,只派遣三千人进入城市。 斯巴达克斯决定与士兵们同甘共苦,从起义军挑选了温和的军官和士兵,派遣他们驻扎城内,自己留在城外。这个决定很快被证明是个巨大的错误,进入城市的起义军,他们很快迷失在城市的繁华,在心怀不轨的奴隶的鼓动下,他们开始了对逃亡奴隶主、贵族、富商的清算。 城市里的奴隶过的比庄园奴隶好,但这些奴隶的**也比庄园奴隶强,庄园奴隶在起义军每天能吃饱饭就心满意足,城市奴隶,他们觉自己有机会过上主人的生活后,很快不满足于仅仅获得自由了,他们纷纷向奴隶起义军举报主人的残暴,借机掠夺主人的财物,甚至贿赂入城的起义军,借势公然抢劫主人。 斯巴达克斯察觉到城市的异常,时间已经过去三天,城里完全乱了,到处都有奴隶杀死主人,席卷主人的财物逃之夭夭,把持不住的起义奴隶,也逐渐加入到抢掠者的行列,入城的起义军失控了。 斯巴达克斯急忙召集部将,向他们重申了军纪的重要性,尤其是不能过于得罪帝国的公民,如果起义军被帝国认为是不共戴天的敌人,起义军和帝国就不会有和解的可能。在说服部将后,斯巴达克斯一方面命令入城的起义军退出城市,另一方面派遣新的军队入城,尽可能保护帝国贵族和公民的居住区。 平息事端后,斯巴达克斯对起义军仍然不放心,他表公告,允许城里的人离开城市,以为这样可以将卡普亚人对起义军的怨恨减少到最低。卡普亚人6续离开了城市,斯巴达克斯允许他们带走财物,却没有给他们食物,因为起义军搜刮了几乎所有粮食充作军粮。这些离开的人,一路上忍饥挨饿,遭受匪徒的劫掠,吃尽了苦头,进入安全区后,没有感激斯巴达克斯的宽容,纷纷向当地驻军哭诉起义军的暴行,并且派出代表前往元老院,痛斥塞内加公爵为了军功,罔顾公民的死活。 卡普亚城的失陷就像一场台风,把整个帝国都打蒙了,一个十几万人的大城市被一群奴隶占领成千上万高贵的人遭受奴隶的洗劫耻辱巨大的耻辱帝国广场挤满了群情激昂的人,除了声讨出师不利的塞内加公爵,元老们也受到了攻击,据说有路过的元老被板砖拍晕了。 用连续十天免费角斗表演满足了帝都公民,赢得全城爱戴的卡里鲁斯公爵,因此成为民众们高呼的人之一,他们请求元老院派遣卡里鲁斯公爵取代塞内加公爵,认为只有军功赫赫的卡里鲁斯公爵,才能拯救几十万陷入水深火热的南方公民。 弗拉维斯在民众的高呼下不得不多次出面,谦虚地表示他信任元老院的决定,坚信卡普亚城的陷落只是奴隶军的阴谋得逞,塞内加公爵必然不负众望,尤其是不会辜负英明的元老们的推荐,必将很快荡平万恶不赦的暴动奴隶。 在民众呼声的压力下,元老院不得不第三次征募士兵,军费来自贵族们的捐献,其,克拉苏一口气贡献了一百万银币,赢得了元老们的争相称赞。弗拉维斯捐献的五十万没有赢得任何名声,相反,人们觉得他过于吝啬了。弗拉维斯被谣传坑惨了,人们都认为他该捐献几百万的,却只捐了五十万,一气之下,弗拉维斯连五十万都不愿意出了。 南下到达诺拉(no1a)的塞内加得到卡普亚陷落的消息,当场晕了过去,被七手八脚地救醒后,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回去,我要亲手宰了斯巴达克斯这个畜生” 一路急行军南下的讨伐军,在士兵们的抱怨声,收拾起行军的疲劳,沿着坡普尼亚大道,无奈地北返了,但他们的北返之路并不轻松,帕布多斯和尤米同样得到了斯巴达克斯占领卡普亚的消息,欣喜之下,他们起了全面反击,纷纷缀上北返的讨伐军,一路的骚扰让讨伐军苦不堪言。 卡普亚城陷落时,基西乌斯和他的卡普亚军正驻扎在阿特拉(ate11a)附近,遵照卡普亚商人的要求,清剿从卡普亚到那不勒斯(neapo1is)之间的起义军残余,恢复这条重要贸易线。 基西乌斯主张立刻北返,趁起义军立足未稳时候起反击,即使不能收复卡普亚城,也要让帝都看到他们收复卡普亚城的努力。朗基努斯这时候已经得到凯撒的进一步指示,不希望基西乌斯立下大功,担心基西乌斯的成就会妨碍凯撒的势力进入意大利南部。 “我们不能拿几千士兵冒这个险,几千人不可能收复卡普亚城,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在这里等待讨伐军的到来吧。”朗基努斯急忙说,他的话立刻获得了一片呼应,他成功阻止了基西乌斯的立功机会。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坚持,我们不前往卡普亚,我们前往卡拉提亚,讨伐军沿坡普尼亚大道北上,要经过这个重要交通枢纽,这个要塞落入斯巴达克斯之手,我们去收复它。我有可靠的情报,斯巴达克斯在这个要塞只留下两千个守卫。既然奴隶兵可以用三千人夺取要塞,那么我们的三千人也能”基西乌斯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镇住了与会的百夫长们,他的军令通过了。 “不论能否攻下卡拉提亚,卡普亚军的军事行动将牵制住斯巴达克斯,给塞内加公爵的调兵遣争取到更多的时间,甚至成为胜利的关键。基西乌斯的成长很快,也许可以向公爵汇报,请求公爵给他更多的支持。”弗拉维斯留在基西乌斯身边的幕僚们心想,他们开始看好基西乌斯,既然公爵身边不缺少他们,他们觉得应该抓住这个机会,表现自己的才能。 这些被扔给基西乌斯的属官的建议信很快摆上弗拉维斯的桌案,弗拉维斯正为巴勒斯坦的局势头疼,这些信件算得上火上浇油,尚未看完就被他扔掉了。 “真是该死,到处都向我要援助,我哪有那么多援助给你们” 露西娜终于还是将养父的窘迫告诉了弗拉维斯,她吃惊地现,弗拉维斯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些焦虑,她不知道弗拉维斯在为德西乌斯正在侵害他的西班牙利益头疼,却以为是为她的请求为难,担心了好长时间。 朗图鲁斯与德西乌斯的争权夺利是弗拉维斯授意的,只是朗图鲁斯做的有些过火,把弗拉维斯许诺的那部分都抢走了,但德西乌斯熬过最困难的时候,借着打压德西乌斯,也在开始侵夺弗拉维斯在西班牙的根基,他与德西乌斯※维列斯的秘密协议彻底破裂了。 巴勒斯坦的情况更加糟糕,范尼亚有能力,但她的女子身份难免被轻视,埃及王国和塞琉古王国也许觉得有机可趁,都在向边境增兵。范尼亚来信说,政治解决的途径失败了,她需要军事增援,准备用军事手段打击觊觎者。弗拉维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范尼亚的真正企图,埃及和塞琉古根本没有胆子主动攻击帝国的边境,她根本不屑于跟塞琉古、埃及和平交流,对方的增兵正好给了她主动出击的借口。 “难不成,在解决西班牙内部危机的同时,我还能打赢两场战争,其一场是跟两个国家开战,另一场是打败斯巴达克斯?除非我疯了”弗拉维斯在泄了一番心的怨气后,对两个请求援助的地方做出了同样的批示:自己解决,小心我会算账。 “部下们的野心啊,真是可怕。”弗拉维斯感叹,他认为,基西乌斯和范尼亚的野心过于膨胀了,这种苗头决不能姑息。 第十九章 坎佩尼亚的太阳(7) 第十九章坎佩尼亚的太阳(7) “伙伴们,我们不能在这里坐等帝**队的到来,我们要出其不意。帝**一定会以为我们想以逸待劳,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在他们的回返路上伏击他们。”斯巴达克斯对部将们说。 起义军对于斯巴达克斯完全信服了,他们念念不舍地离开卡普亚,离开这个给了他们无数欢乐的城市,这时候的起义军,虽然有了堕落的苗头,却没有失掉反抗帝国的决心,信心、决心和勇气让他们纪律严明。斯巴达克斯决定半途伏击,与其说是为了出其不意,不如说,他担心再在卡普亚待下去,起义军会失掉战斗力。 基西乌斯渡过克拉姆斯河(c1amius)的时候,被斯巴达克斯现了,斯巴达克斯决定先吃掉这支军队,以免在于讨伐军决战的时候生意外。他派遣克瑞瑟斯带领一万人离开主力,在消灭卡普亚军后立刻前往卡拉提亚。 克瑞瑟斯完全不把三千多人的卡普亚军放在眼里,结果吃了大亏,在一场轻率的遭遇战,起义军被击溃了。所幸基西乌斯没有察觉到这是一支分遣队,他以为这是斯巴达克斯的前锋,谨慎之下,卡普亚军没有追击,错过了歼灭这一万人的机会。 克瑞瑟斯的战败震动了起义军,斯巴达克斯敏锐地现起义军的士气受到了很大影响,在这样的情况下,斯巴达克斯觉得不再适合伏击讨伐军,他率军离开坡普尼亚大道,决定先全力打败基西乌斯。 基西乌斯在击败克瑞瑟斯以后,一直害怕遭遇斯巴达克斯的主力,小心地沿着克拉姆斯河向东面的讨伐军靠拢,他已经派人报告塞内加公爵,坚信斯巴达克斯离开了卡普亚,就在附近不远了。 塞内加公爵看到基西乌斯的军情报告,犹豫一会是否先北上收复卡普亚,但很快做出先击败斯巴达克斯的决定。 “既然局势展到这样,尽快杀死斯巴达克斯就是第一要务,收复卡普亚能挽回一点政治上的不利,将卡普亚留在暴动奴隶手里,却可以yin*斯巴达克斯困守孤城,那些没见识的奴隶,他们一旦战败,一定会逃往卡普亚,而不会像老鼠一样地到处乱窜了。” 塞内加派遣一支偏师接应卡普亚军,一面寻找斯巴达克斯的动向,觉斯巴达克斯的主力的确跟在卡普亚军后面,他立刻命令讨伐军移师与卡普亚军汇合,寻找决战的机会。 两支大军缓慢地接近,两军前锋不断爆冲突,有时候起义军获胜,有时候讨伐军获胜,在这样小规模的接触战,双方都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对于决战更加谨慎了。 起义军的战斗力让塞内加非常意外,他认识到自己完全没有胜算,这个认识让他觉得非常糟糕,他命令分散的另外一万讨伐军向他靠拢,暂时放弃对帕布多斯的合围。 斯巴达克斯察觉到对手在收拢军力,决定不放过这个机会,他命令起义军尽量向讨伐军靠拢,逼迫讨伐军决战。塞内加在这样的情况下,后退到一个地势较高的临河小山坡,在这里建立牢固的营地,与起义军对峙。 两军都在接应汇聚过来的小部队,同时尽量消灭对方的小部队,相较起义军的游刃有余,战术死板的讨伐军的处境越来越艰难。在这样的形式下,讨伐军的百夫长们逼迫塞内加出击,在局势不可挽回前争取决战的胜利,这正斯巴达克斯下怀。 讨伐军采用传统的罗马三线棋盘格军阵,两万步兵向左右延伸近一公里,形成对起义军的围攻之势,以连队为单位的方阵纵深六人,方阵士兵紧密靠在一起,盾牌连成一线,方阵间隔两到三米;骑兵一部分部署在两翼,防止起义军的少量骑兵的袭扰,主力部署在步兵的前方,塞内加打算先用骑兵冲散起义军的队列,然后用全线压上的步兵围歼敌军。 塞内加的攻击性布阵在历史上是个不解之谜,一个在个人日记里描述对决战没有胜利把握的人,怎么会轻率地布阵为围歼之势?后世的人猜测塞内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过是在复制汉尼拔大帝的战术而已。 斯巴达克斯同样采用罗马的三线棋盘格军阵,但他将方阵的纵深增加到十二人,每个方阵人数在一百到三百人不等,方阵间的距离增加为七八米,方便二线方阵通过方阵间隙投入战斗。 为了尽可能削弱讨伐军的骑兵冲击力量,斯巴达克斯为第一线步兵准备了大量木拒马,将最勇敢的人部署在第一线,强壮的士兵顶住塔盾,密集地排列在一起,由他亲自督战。 讨伐军的弓箭手起第一波攻击,箭雨覆盖下,过一千起义军士兵遭受重创,起义军的投石兵和低劣的弓箭手,完全压制不住对方的远程打击。 激烈的对射进行近十分钟,双方的弓箭手、投石兵耗尽力气,退到后方。起义军正要将受伤的士兵搬到后方,讨伐军的骑兵起了冲锋。 密集的马蹄声震动了起义军的军心,第一线的人在铁蹄声动摇了,但斯巴达克斯骑着马在队列前飞奔的身影稳住了他们。 “稳住”----英单词ho1d好像更有气魄。 讨伐军骑兵第一列没有直接冲击起义军的阵列,他们在拒马前转向,用套索拉倒布置军阵前的简易拒马,绕一个圈子回到本阵,接着是第二列的骑兵,他们用同样的方式清除拒马,第三列的骑兵做了最后的试探,确认前方阻止骑兵冲阵的障碍清除干净了。 三列骑兵完成冲阵的准备,重新整队,身披重甲的战马眼睛蒙上黑布,八列纵深的两千骑兵,向起义军军起了排山倒海的冲击。 “喝”在讨伐军骑兵的锋线接触起义军军阵时,起义军齐声高吼,肩膀死命地抵住齐肩的塔盾,顶住骑兵的冲击。 在胆寒的碰撞声,致命的冲击将人、马抛上天空,接触的瞬间,过三百人死于非命,起义军第一线的方阵被冲开了,更糟糕的是,讨伐军骑兵通过起义军第一列方阵间七八米的间隙,冲向了第二列,短短时间内,起义军军的第一线和第二线都陷入了骑兵和步兵间的混战。 在骑兵冲出去的同时,讨伐军的重步兵敲打着盾牌,在砰砰的声音全线压上去。塞内加部署在线的大量轻步兵(辅助兵),他们以冲锋的度跟在骑兵后面,以散兵线随着骑兵突入起义军军阵线,全力扩大骑兵冲出的缺口。在两军全面接触前,线的厮杀进入白热化,战争巨兽大口地吞噬着双方士兵的生命。 受线的激烈战况刺激,担心起义军被击溃,斯巴达克斯立刻投入第三线后备兵,战斗进行仅仅不到半个小时,斯巴达克斯觉自己已经无兵可用,也许两翼有空闲的兵力,但他招不回来,这个现让斯巴达克斯胆寒,他毕竟缺少大兵团作战经验…… 起义军的后备军全部投入战斗,观察到这个情况的塞内加公爵长吁了口气,他还有卡普亚军没有投入战斗,两翼的骑兵很快就能击败起义军的可怜骑手,有了这两支后备力量,他就能掌握战斗的主动权。 “现在,需要等待的仅仅是投入后备力量的时机。”塞内加激动地想,有了这场胜利,塞内加家族的荣誉可以恢复了。 塞内加轻松地等待着战局的变化,陷入苦战的斯巴达克斯陷入焦虑和绝望,悔恨吞噬着他的心。他轻敌了,直到现在他才现,他根本没有掌控大军作战的能力,他完全不知道整个战场的情况,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尽最大努力支撑住线的混战,祈祷两翼能坚持住。 讨伐军的骑兵冲散了起义军的军,整个线乱成一团,明明起义军的人数比讨伐军多的多,但他们要么因为拥挤施展不开,要么因为兵力薄弱遭受围攻,起义军的士兵只能各自为战,依靠个人的勇武与有组织的敌人厮杀,在讨伐军轻步兵一波接一波的轮番进攻下,焦躁地坚持着。 斯巴达克斯深知,起义军尽管悍不畏死,但血气之勇的后劲远远不如组织严密、受过训练的帝**士兵,在这样的混战僵局,起义军完全不是讨伐军的对手,如果他不能改变这种不利的状况,起义军必败无疑。 斯巴达克斯焦虑的眼光扫过混乱的战场,现开始有起义军士兵逃亡了,他急忙将只剩下象征意义的指挥权交给自己的副官,跑向后方。在这里,他努力鼓起溃逃者的士气,将他们组织起来,得益于起义军的人数是讨伐军的两倍,通过这种方式,斯巴达克斯竟然在这种形式下集结了三千后备兵。 激战两个小时候,起义军耗不过讨伐军的耐心,崩溃之势开始了,逃亡的人越来越多,讨伐军的两翼开始向着兵力最厚的起义军军合围,所谓兵败如山倒,即使斯巴达克斯手上有三千后备兵,在这样的崩溃之势下也无力挽回了。 斯巴达克斯在这样的绝望下,对这三千人说:“我们失败了,大势已去,帝国从不宽恕她的敌人,我们要么选择屈辱的处死,要么选择勇敢地战死。” 在斯巴达克斯的带头下,三千人向着讨伐军的军方向起绝命的反击,这股反击的浪潮被追歼残敌的讨伐军现了,但他们都没有理会,这股力量已经不足以颠覆战斗的结果。 塞内加公爵在这时候却犯下了致命的错误,战场上到处是溃逃的起义军,他没有看到斯巴达克斯的逆袭,急于结束战役,将后备兵投入到线最后的围歼,在觉到斯巴达克斯这股逆袭的力量,他手上已经没有任何力量。 如果是一个富有经验的统帅,这时候带着帅旗避开斯巴达克斯,或者干脆耍流氓,将帅旗藏起来,都不会影响战役的结果,但慌了手脚的塞内加公爵却吹响了军危险的告警号,全面胜利的讨伐军听到警号,不得不放过对手,向军靠拢。 斯巴达克斯在绝望吃惊地看到讨伐军潮水一般地后退,眼看全军覆没的起义军摆脱了围歼命运,立刻改变主意,率领这三千人向尚未崩溃的军靠拢,在讨伐军反应过来前重整队列,掩护溃败的起义军逃亡。 经过半天的血战,讨伐军士兵疲惫不堪,在完成救援军,聚拢在军旗下后,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追击敌人,即使在塞内加的恳求下,讨伐军的一部分起了试探性的追击,也被斯巴达克斯拦住了。 这样,决战结束了,讨伐军损失了多数骑兵,取得了胜利,重创了起义军;起义军在决战损失近半,但斯巴达克斯成功地聚拢了败军,仍然与讨伐军对峙起来。 也许是个错觉,讨伐军和起义军现今天的太阳是不正常的血红色,这个现被当时的几个将军记录了下来,后来以坎佩尼亚的太阳寓意事态的变化出人意料,付出无数的鲜血汗水,却没有任何结果。 p.s: 本来是打算让斯巴达克斯取得决战胜利的,但推演一番,觉得起义军完全没有胜利的可能性,仔细阅读斯巴达克斯的相关资料,除了最初靠偷袭打败轻敌的罗马执政官,斯巴达克斯从来没有打赢过一场正面会战,克拉苏的军队人数比起义军少,却一直在追着斯巴达克斯打。 斯巴克斯的(最大)历史成就是:不断用他的小聪明躲过全军覆灭,起义军走到哪里,就将混乱带到哪里,古典军国主义的罗马,除了军事,她的统治基础其实极为薄弱,于是罗马共和国悲剧了…… 像多数人一样,弗拉维斯被现代影视、著作误导了,高估了斯巴达克斯的战斗力。 题外话: 比如李自成的起义军,在明廷没有将原的军队全部填入辽东那个无底洞之前,完全不是明军的对手,后来明军只剩下左良玉这样养贼自重的废物,李自成才终于抖起来----明军不是被起义军打败的,是被崇祯皇帝折腾光的。 下次更新要下月旬了吧 第二十章 进军罗马(1) 第二十章进军罗马(1) 塞内加公爵对于战斗结果还算满意,虽然没能毕全功于一役,终究打垮了斯巴达克斯,他对奴隶起义认识不足,认为接下来的征剿不会有什么悬念了。塞内加的全部精神都在头疼两千骑兵的伤亡,每一个骑兵都是罗马城身家丰厚、有身份地位的子弟,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这些骑兵的家人。 起义军被讨伐军围困在克拉姆斯河边,士气低迷,他们的领斯巴达克斯,此刻也因为信心大受打击,十分苦恼。在这样的悲伤、沮丧中,为了刺激起义军出战,塞内加公爵向起义军展现了帝**的残暴:讨伐军每天在起义军的营地前处决三百名俘虏,将这些俘虏的头砍下来,用投石机抛进起义军的营地。 在这样可怕的恐吓下,起义军一片恐慌,斯巴达克斯不敢再让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他努力打点精神,将部下们召集起来。 “朋友们,我们被打败了,但这没有什么可耻的,伊比利亚、高卢、日耳曼、达西亚、色雷斯、亚美尼亚的国王们、希腊的城邦僭主们、强大的马其顿、塞琉古(叙利亚)、埃及军队,他们都曾是帝**队的手下败将。” “我们被打败了,损失了一些兵力,但主力尚存,帝国这些天残酷地虐杀我们并肩作战的伙伴,他们恐吓我们,他们恐吓我们,因为他们同样损失巨大,他们没有信心再次打败我们” “是的,他们没有信心打败我们,我们也难以击败他们,这就是我们现在的情况。”斯巴达克斯做出总结,征询的目光看向部将,但不等其他人言,他接着说: “这个状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我们的士气很低落,帝国这次损失的兵力,随时可能得到补充,我们必须尽快结束这样的不利状况……” “……我们暂时退出坎佩尼亚,避开讨伐军,萨莫尼亚和阿普利亚,有更多我们的朋友和伙伴,我们很快可以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帝国的讨伐军,我从同情我们的人那里知道,元老院正在向贵族们请求捐献,因为元老院没有钱组建更多的军队” “可是……我们……真的能打败帝**吗?”克瑞瑟斯脸色惨白,沮丧地问,五六万起义军----虽然有一半左右是卡普亚附近临时加入的,被两万五千帝**不到三个小时击溃,这样的惨败唤醒了他的记忆,对帝国的恐惧再次笼罩在他的心头。 “能,一定能,我们这次没能打败帝**,是因为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强大。” “可是,这次我们的兵力几乎是他们的三倍……”克瑞瑟斯不安地说。 “我们没有经过多少军事训练,帝**不仅训练有素,而且,他们有骑兵,骑兵”斯巴达克斯着重说了骑兵这个词。 “是啊,骑兵……”会议终于有了些气氛,与会者纷纷诉说着骑兵的可怕,如果不是骑兵的中线突击直接毁掉起义军的两列战线,如果不是骑兵的侧翼卷击导致两翼的崩溃,起义军怎么会战败呢? “讨伐军的骑兵伤亡惨重,我们杀死了至少五千。”好像找到了失败的原因,起义军的领们开始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至于损失的两三万人,反正相互也不怎么熟,死了就死了吧。 斯巴达克斯在这样缓和下来的气氛里,说服了起义军的大小头领,甚至以汲取教训为由,模仿帝**制,任命了几个军团长,将起义军粗略地重新编组。 “战败也不算最差的结果吧,至少,我从起义军的总盟长,粗粗变成了名义上的统帅。”斯巴达克斯暗暗地想。 战役结束第四天,塞内加公爵终于说服讨伐军的百夫长们进攻起义军的营垒,将指挥的失误遮掩下去,却未料起义军一点也不配合,冲破帝**的拦截,向着卡普亚方向后撤了。 塞内加检查了工事上留下的上千具起义者的尸体,狠狠惩戒了主持修建工事的军事营造官,急急命令讨伐军追上去。 讨伐军士兵的大堆零碎如帐篷、磨刀石、石碾、圆锯、炊具、换洗衣物皮靴,虽然有利于长途行军,却大大不利于快追击,只用了三天时间,起义军将讨伐军远远甩到了百里之外,付出的代价是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掉队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起义军的士气,逃离了围困、被杀的阴影,想着回到卡普亚城的旖旎风光,起义军一个个容光焕,越跑越有劲。眼看着再辛苦一两天就到达目的地,起义军突然被头领们告知,他们不去卡普亚了,他们去萨莫尼亚。 起义差点在起义军中爆,斯巴达克斯安抚了其中的大部分,有些人仍然舍不得放弃卡普亚,坚持要回去,哪怕死在那个天堂一样的城市里。斯巴达克斯欣慰的是,他的老弟兄都没有为难他,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人,他不想多浪费口舌了,他已经决定在以后的日子里严格挑选士兵,至少要保持一支强大且绝对服从的力量。 “既然你们愿意死在卡普亚,那么,你们就去卡普亚吧。”斯巴达克斯冷冷地对那些请愿的人说。 “可是……”请愿的人当然不愿意单独前往,他们不过是抱有侥幸,希望起义军能守住那个城市。 “守在卡普亚,城内城外都是我们的敌人,既然半年前没能守住弗雷格莱,我们也守不住卡普亚。”斯巴达克斯最后说,然后毫不迟疑地抛下请愿者不管,带头离开坡普利亚大道,向着提法塔山的军用驰道而去。 最后有一千三百多名起义者,他们怀念友好的卡普亚人,怀念恭维他们,给他们好吃的、好玩的城市奴隶,他们向北前进。 塞内加收复被起义军烧毁的卡拉提亚要塞,得知起义军主力进入萨莫尼亚,愤怒欲狂,立刻下令处死五千俘虏,几乎没有迟疑地率领讨伐军追过去,仅仅派遣卡普亚军北上收复卡普亚,并委托这段时间表现卓越的基西乌斯征剿坎佩尼亚的起义军残余。 帕布多斯在克拉姆斯河战役没能帮到斯巴达克斯,很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很快他就得到了斯巴达克斯的口信,让他留在坎佩尼亚,“必要时候向南撤退,前往西西里,与那里的起义军汇合”。 从口信的最后一句话,帕布多斯觉察到了斯巴达克斯的气馁,这位希腊商人没有因此意外,反而松了口气,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斯巴达克斯的计划能成功,斯巴达克斯放弃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更好,既然反正要被帝国杀死,为什么不在死前快意恩仇呢? 克拉姆斯河战役的消息传到卡提亚,卡提亚立刻变了天,除了少数见机快的奴隶逃过了捕杀,凡是和起义军有牵连的人,不论公民、自由民还是奴隶,都遭到残酷的对待。随后赶到的一千三百起义军,他们被诱入一片大院区,多数人被放火烧死,幸存者不是被围在外面的卡普亚人射死,就是被生擒活捉,钉死在卡普亚城外。 基西乌斯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了城市,罗马城出现了赞颂他的声音,但在卡普亚城,他的名声仅仅比塞内加公爵好一丁点,卡普亚人坚持认为,基西乌斯的擅离职守是导致卡普亚沦陷的罪魁祸之一。 考虑到罗马城有大量卡普亚的逃难者,弗拉维斯放弃了宣传基西乌斯的功绩,作为补偿,他介绍了几支上意大利的佣兵,付足三个月的佣金,加强基西乌斯的军力。斯巴达克斯的战败,最出乎弗拉维斯的意料,元老院的老狐狸们却似乎早知道这个结果,甚至觉得塞内加公爵做的比他们猜测的更差。 原因是:斯巴达克斯眼里的斯巴达克斯是现代影视、著作炒作起来的反暴英雄,元老院眼里的斯巴达克斯是绵延近十年的西西里奴隶大起义。 明白自己犯下的认知错误,弗拉维斯及时地作出补救,一方面为基西乌斯补充兵力,另一方面,像那些大国难财的帝都贵族一样,他派人带着大笔的款子前往南方,以极低的价格收购刚刚分配出去的贵族庄园和“公民份田”。哪怕南意大利洪水滔天,帝都的贵族、商人们正好借机大赚特赚。 受斯巴达克斯战败的影响,因卡提林叛乱而剑拔弩张的帝都政治局势缓和下来,维比乌斯※科勒尼乌斯主动联系弗拉维斯,就西班牙的事情做重新的商议。 根据最初的协议,弗拉维斯让出西班牙总督之位和两个军团的控制权,允许路西乌斯-科勒尼乌斯家族的商队自由进入行省,但德西乌斯不得干涉西班牙的地方事务,行省的五个伯爵领仍然效忠卡里鲁斯家族。 协议表面上很公平,弗拉维斯保留了西班牙的根基,路-科家族得到了一个行省的话语权,皆大欢喜。实际上,弗拉维斯用自己对西班牙商业协会的控制能力摆了路-科家族一道,路-科家族在经济上注定要一无所获;路-科家族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想要在以后利用总督的身份,蛊惑西拔牙的伯爵领主们抛弃弗拉维斯,投入他们的怀抱。 弗拉维斯离开西班牙前,委派朗图努斯※马克林作为他在西班牙的利益代言人,将萨乌尼特军团和五个伯爵领交给他掌管,加上朗图努斯自己的军团,他在西班牙的权利实际比担任总督的德西乌斯还大不过,在朗图努斯看来,他的权利来自于弗拉维斯,总有一天也会被弗拉维斯拿回去,借着这个机会,他为什么不争取点自己的利益呢?在利益驱动下,朗图努斯处处与德西乌斯针锋相对,竭力排挤德西乌斯,期望德西乌斯任期一满,他就成为西班牙新的总督。 德西乌斯※维列斯在帝都长大,摆弄政治的能力远远不是边境行省出身的朗图努斯可比,最初几个月,他用假装示弱骄纵朗图努斯的倨傲,暗地里利用伯爵领主们的嫉妒不满,离间他们的关系,在时机成熟时突然难,击破朗图努斯的权威,声望一落千丈的朗图努斯得不到其他领主们的声援,瞬间一败涂地,从西班牙的无冕之王打落回原形。 “西班牙的局势已经出了当初的协议范围,我们必须重新商议,以免双方爆不必要的冲突,我们无意破坏协议,但继续维持当初的协议,对我们双方都不公平。” “哦,那么,你想要加西亚,还是塔拉格兰尼斯?” 这是明显的讽刺了,西班牙是迦太基的传统势力范围,除了加西亚的罗马流放者和当年塔拉戈兰尼斯的罗马战俘后裔,伊比利亚半岛没有欢迎罗马人的地方。 “公爵阁下,西班牙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排斥外人,平民百姓往往目光短浅,只要给他们一点甜头,就可以轻松鼓动他们,为此丢掉性命。”维比乌斯立刻回敬,暗讽弗拉维斯在卡提林叛乱中利用平民的血,同时指出,西班牙人同样很容易受到鼓动,背弃他们的本来喜恶,投靠新的保护人。 维比乌斯无需指出西班牙的哪个伯爵领背叛了卡里鲁斯家族,既然那些伯爵领可以抛弃卡里鲁斯公爵的代言人,当然也可以背弃原来的“主人”。弗拉维斯忙于在帝都立足,疏忽了对西班牙的控制,难免会让那些伯爵领产生异样心思,也许,他们不打算背叛,但他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获得更多的自主权利。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弗拉维斯不怕德西乌斯与他争夺西班牙的控制,他担心的是德西乌斯给予伯爵领太多的自由,自由一旦被送出,就很难再收回了,他的“主人”地位,也将沦落为“盟友”。 看出弗拉维斯明白了他的意思,维比乌斯有些小得意。 “我们无意与您在西班牙交锋,那里对你至关重要,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不值得我们与您生死相斗。” 弗拉维斯考虑了一会,向维比乌斯伸出了手:“你赢了,我接受你的提议,我们重新订立新的协议。” 路-科家族愿意退出西班牙,推举朗图努斯,或者卡里鲁斯公爵指定的其他人担任新的西班牙总督,作为交换,在征剿斯巴达克斯起义中,弗拉维斯必须支持路-科家族,支持维比乌斯指定的人担任新讨伐军的统帅,或者至少应该做到表面中立,舆论上的支持。 塞内加公爵注定只是个悲剧,被元老院丢出去试探斯巴达克斯,表现的好,或许可以换取一点政治利益的施舍,表现不好,塞内加最后的那点家底也要搭出去。三个月时间一过,塞内加就会被解除职务,真正的讨伐军统帅,那个没有讨伐期限,可以自由调动起义军所在行省资源的新统帅,很快就会产生,这个统帅之位,才是帝都的大贵族们竞相争夺的目标。 塞内加或许知道自己不过是块被扔出去试探的石头,但他不得不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冒险一试,如果他真能做到,他就是帝国的英雄。弗拉维斯知道镇压斯巴达克斯的巨大政治利益,但他不能不选择放弃,他风头太盛,根基不稳,即使有机会得到统帅职务,元老院也不会允许他得到更多东西。 既然这样,不如就放弃吧,换取西班牙的稳固,缓解与罗马家族的紧张关系,至于可能导致与迦太基关系的恶化,弗拉维斯并不在意,迦太基人同样是政治老手,不会因此觉得弗拉维斯背叛了友好关系。他们是理念上的盟友,利益上的敌人,迦太基人需要弗拉维斯承认自己是迦太基势力的一份子,保护迦太基人的共同利益,些许小分歧不过是利益上正常的竞争。 何况,迦太基人并不喜欢直接参与战争,只要有利可图,他们不在乎谁担任这个统帅,他们也不相信,小小一个讨伐军统帅,就可以动摇他们对帝国的统治。 “只是,终究有些不甘心啊。”弗拉维斯看着维比乌斯离去,烦闷极了。 注: 骑兵的训练很费时间,也很花钱,普通平民很难支付这个开销,军团骑兵只招募有经验的骑手,稍加训练就能上战场,所以,尽管原则上任何公民都可以加入骑兵,实际上骑兵仍然是属于骑士阶层的昂贵兵种,骑兵队长、骑兵统领往往就是军团二把手。 依照帝国(罗马)的传统,步兵是战场的绝对主力,骑兵在战场上的职责是掩护侧翼和追击溃兵,偶尔驱散敌军的弓箭手,这些职责不危险并且立功的机会很多,因此富裕的公民乐意参加骑兵。塞内加命令骑兵冲击步兵阵列,实际上打破了骑兵的成规,巨大的伤亡自然引起了骑士阶层的极大不满----汉尼拔(大帝)能这么做,因为他的骑兵是努米比亚蛮族,蛮族骑兵是不需要训练的,他们从小就骑马了。 b.s.: 本书的骑兵是有马镫的,但帝国对骑兵的认识并没有因此改变,骑兵是个昂贵的兵种,帝国不可能轻易拿骑兵冲阵。只有草原蛮族才这样做,因为他们的骑兵不用训练。对于农耕文明来说,要么像中世纪的欧洲,分封一个村子养一个骑士世家,骑士的儿子从小开始训练骑马和战斗;要么像中国的汉唐时期或罗马帝国,通过军功和尚武精神,鼓励民间的富裕阶层热衷马上搏击,练兵于民。像宋朝缺骑兵,个人认为缺的不是用钱能买到的马,而是社会风气缺乏热衷骑术的人。类似于,哪怕飞机再多,如果没有民间的飞行俱乐部,一旦开战,仅靠军队培养的飞行员,几场战争下来就没飞行员可用了,重新培养飞行员,绝不是几年能做到的事。 第二十一章 进军罗马(2) 第二十一章进军罗马(2) 斯巴达克斯在卡乌第乌姆(caudium)城下再次恢复了自信,在这里,他打败了贝内文托的援军,做出攻城架势,从这个城市勒索了大量粮食财物,赶在塞内加的讨伐军到来前,从容地离开了这里。 经过快行军,斯巴达克斯抛下讨伐军,赶到贝内文托城下,故伎重演,再次得到贝内文托送出的粮食财物,并从毫无道义感的商人那里购买了大量武器,将他的军队全副武装起来。 一路上不断有人加入他们,很快起义军恢复到三万人的数量,斯巴达克斯正式将起义军整编为三个军团,除了他亲自掌握的第一军团,克瑞瑟斯和一个名为拉森阿维斯的萨莫奈人分别担任第二军团和第六军团的指挥官,远在坎佩尼亚的帕布多斯、埃玛诺伊、尤米,被任命为事实上并不存在的第三、第四、第五军团长。 在汇合留在萨莫尼亚南部的两万人后,为了安抚这些人,起义军的作战序列里增加了第七、第八、第九三个军团,不过,讨伐军很快追上来,这三个军团昙花一现,被斯巴达克斯整编为第七军团。这样,斯巴达克斯手上有了四个完全受他控制的军团:第一色雷斯军团、第二希腊军团(克瑞瑟斯自称希腊人)、第六萨莫尼亚军团、第七英勇军团。 塞内加自从克拉姆斯河战役后,讨伐工作一直进展不顺,尽管费了很大力气摆平了骑士阶层的不满,但讨伐军的骑兵招募十分艰难,私底下,骑士阶层都称呼他为骑兵终结者,没人愿意加入他的骑兵队,没有骑兵的帮助,他完全追不上起义军。 元老院对于塞内加的征剿进展很不满,三个月刚到,立刻有元老提出解除塞内加的职务,审判他的渎职行为,这些元老都是罗马人。迦太基人原本同样不满,但罗马人的激烈行为激起了他们的同仇敌忾,双方针锋相对起来。在这样的氛围下,塞内加继续担任讨伐军统帅,直到第五个月。 元老院的争执对塞内加十分有利,他有了更多的时间摆平斯巴达克斯起义,遗憾的是,塞内加太穷了,没有元老院的钱,他根本不出军饷,第四个月,士兵们领到的军饷只有原来的一半,第五个月,士兵们被告知他们的军饷暂时被扣押了,这就激起了士兵的愤怒。士兵的愤怒在别有用心的人的鼓动下,演变为骚乱,百夫长们因克拉姆斯河战役的功败垂成,对塞内加公爵的昏聩不满,冷然旁观,骚乱愈演愈烈。 斯巴达克斯察觉到讨伐军的异常,改积极避战为消极进攻,用军事术语来说就是改“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为“敌进我退,敌退我打”,不断吃掉落单的讨伐军小队,态势上隐隐将讨伐军围困起来。 内外交困下,告贷无门的塞内加不得不沮丧地承认自己的失败,向元老院主动提出辞呈。 “这下,维比乌斯的目的达到了,塞内加在这样的糟糕情况下离任,克拉苏可以轻松地赢得军心,轻松地挽救讨伐军,所有的问题仅仅是克拉苏能否得到统帅职务。”弗拉维斯心底冷笑,怪不得维比乌斯并不强求他的支持,原来是害怕他支持塞内加公爵。也许,在维比乌斯眼里,除了他,没人愿意掏这笔钱吧,目光短浅的迦太基人,如果克拉苏提出自掏腰包镇压斯巴达克斯起义,一定会立刻同意的。 既然维比乌斯都计划好了,弗拉维斯顺水推舟地演了一场戏,在众多青年的聚会上,他故意用嘲笑的语气讽刺克拉苏,克拉苏很配合地表现出年轻人的冲动,誓哪怕散尽家财,他也要打败斯巴达克斯,证明他不是个害怕战争的软蛋。维比乌斯安排的“托”很配合地到处宣扬克拉苏的誓言,挤兑的克拉苏“下不来”台,嫉妒克拉苏的财富的迦太基人很快上当,揪着这个誓言不放,一定要看着克拉苏倾家荡产。 精明的迦太基元老闻到了其中的阴谋味,但耐不过舆论所向、大势所趋,加上他们既想平息暴*又想不花钱的心理,勉勉强强答应了。 在猜疑、幸灾乐祸、同情等各种异样的目光中,克拉苏成为第二任讨伐军统帅,加上第三次征募的士兵,讨伐军的兵力达到了六个军团四万余人。 克拉苏到任第一天就补了欠饷,并增一个月的军饷犒军,士兵们的欢呼声响彻营地。 经过短暂的调整,克拉苏排挤掉不听话的刺头,在各个重要职务上安排路-科家族的人,利用零星的战斗“消灭”敌对派系的人,渐渐控制住这支军队。克拉苏的作为引起帝都的争议,但考虑到这支军队的军饷来自克拉苏的钱包,他们说闲话的底气不足。 塞内加的骑兵战术虽然引起骑士阶层的很大不满,但骑兵在那场战役中的巨大作用有目共睹,克拉苏在这个刺激下,将讨伐军骑兵增加到五千人。在克拉苏的督促下,又有强大的骑兵助阵,讨伐军生猛地起一波接一波的进攻,压制起义军的活动范围。 起义军刚刚好转的形势再次恶劣,斯巴达克斯不敢与克拉苏正面作战,流动作战又抵不住讨伐军的骑兵,不得不放弃盘踞某地周旋的企图,开始战略转移。 阿比利乌姆、康瑟斯相继收复,讨伐军切断了斯巴达克斯与坎佩尼亚的联系,有位部将疑惑地问,为什么不放任克拉苏与帕布多斯汇合?这位部将立刻被克拉苏送上最前线,被背后射出的“敌”箭干掉了。在克拉苏心里,有杀错没放过,这个倒霉蛋是在不该表现的太忠心帝国。 克拉苏掏出这么大笔钱,仅仅坎佩尼亚完全不能收回成本,他怎么会让斯巴达克斯回到坎佩尼亚,他必须将斯巴达克斯赶的远远的,在他耗尽家财前,迫使起义军尽可能影响更多区域。克拉苏的财之道据说是纵火,故意点燃临时在居民区购买的房屋,烧毁临近的房舍,通过这种方式赚取建筑承包费用,某种程度上说,征剿斯巴达克斯完全用得上他的生意经。 斯巴达克斯翻越马尔图尔山(mt.multur),回萨莫尼亚的时候,心底不免有些后悔,也许,他该鼓足勇气与克拉苏大战一场,总好过这样被赶出来。克瑞瑟斯不知道斯巴达克斯的心思,他俯视着前方的阿普利亚大平原,忽然有些心潮澎湃,他想到了汉尼拔大帝,当年的汉尼拔大帝在萨莫尼亚和坎佩尼亚进展不顺,却在不久后取得了坎尼会战的胜利,这场辉煌的胜利奠定了帝国诞生的基础。 斯巴达克斯的话给了克瑞瑟斯一个好兆头,斯巴达克斯说:“接下来,我们去坎尼。” 当年汉尼拔大帝选择阿普利亚作为远征军的根据地,不仅阿普利亚是意大利的粮仓,也因为阿普利亚人性情温和。不过,所谓莽夫之怒流血漂杵,商人们或许还会算计出退缩的余地,农民一旦被逼到绝路,或者认为自己无路可走,往往会采取极端的手段,最后结果不是自杀就是被杀,总之,以生命为代价,不让逼迫他们的人好过。 阿普利亚的农夫们如今就是这样的心态,他们忍受了迦太基商人的剥削上百年,他们不能再忍!那些该死的迦太基人,他们不过是把东西从这个村子贩卖到那个村子,就可以赚取双倍的利润,他们拼死拼活干满一年,卖出粮食不够换一把菜刀,买个锄头、铁锅的钱要好几代的积累,他们怎么能忍受 言而无信的迦太基人,他们今年一个银币买一匹亚麻,农民们将地里全种成亚麻,满以为可以赚大钱,第二年迦太基商人收亚麻,十匹亚麻才换一个银币 卑鄙无耻的迦太基人,yin*他们的女儿说,带她们到城里见世面,结果不是被送进ji院,就是被关在黑暗的作坊,日夜工作 黑心的迦太基人,他们今年借你十个银币,明年就要还二十个,还不让提前归还,到期了还不出来,他敢把整村的人贩卖为奴,仅仅因为全村的人好心为邻居做了担保 心狠手辣的迦太基人,他们承包了地方税收,交不了税,他们敢烧掉房屋,没收土地,不允许任何人接济,听凭可怜的交不起税的人,整村整村地饿死 “迦太基人去死去死”平原上不利于流动作战,斯巴达克斯暂时无路可去,在克瑞瑟斯这个熟悉民情的人的建议下,起义军以“去死去死”的口号鼓动阿普利亚的农夫,将原本浅尝辄止的阿普利亚起义彻底煽动起来。 “这样做,再也不能跟帝国和解了。”斯巴达克斯脸色苍白,他不想走这一步,但克拉姆斯河的战败和克拉苏的步步紧逼,让他没有了退路。 “真应该在萨莫尼亚与讨伐军决一死战。”斯巴达克斯悔恨地想,“哪怕因此战死,也比现在这样无力地滑入深渊要好。” 退入阿普利亚后,斯巴达克斯的军中影响力再次下降,即使他能鼓动起义军与克拉苏决战,他也不能很好地指挥他们,这样的决战毫无胜算,既然如此,斯巴达克斯怎么能怂恿信任自己的人去死? “也许我能利用阿普利亚人建立一支庞大的军队,也许我能打败讨伐军,接下来,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斯巴达克斯扪心自问,找不到答案。 p.s:关于军饷,共和国时代(马略改革前?)是没有军饷的,罗马帝国的军饷是每年一次,伙食在军饷中扣除,并随着财政恶化经常欠饷,历史文献中,有边疆军团三年没有军饷的记录。有时候,行省军团盼望皇帝驾崩,因为老皇临死前都会馈赠军团(一般仅仅禁卫军),新皇登基都会补欠饷。本书中,佣兵传统的迦太基人按月饷。 第二十二章 进军罗马(3) 第二十二章进军罗马(3) 克拉苏将起义军赶出萨莫尼亚,在派出两个军团尾随起义军后,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贝内文托。手打小说['']免费文字更新!贝内文托的望族起初对他十分反感,担心克拉苏提起他们向斯巴达克斯屈服上贡的事,相处几天后,他们现克拉苏应对得体、滴水不漏,纷纷赞颂“不愧来自帝都”,争相讨好于他,盼望他早日结束这场暴*。 对于贝内文托的“好意”,克拉苏来者不拒,不仅名目张胆地收受贿赂,还主动要求萨莫尼亚各地支援钱粮,支持他的讨伐行动。来自坎佩尼亚的望族追到贝内文托,同样遭到克拉苏的索贿,克拉苏完全摆出一副商人的嘴脸,仿佛坎佩尼亚不给开拨费,他就不理会坎佩尼亚了。 坎佩尼亚人暗暗叫苦,他们时刻探着帝都的风向,知道塞内加公爵不过是个过渡,没有给予多少支持,却没想到正牌的统帅来了,却狮子大开口,吃定他们了,早知道这样,他们还不如搏一把,在塞内加公爵身上多花点钱呢。 卡普亚的基西乌斯拍着胸脯保证,依靠卡普亚军能平息坎佩尼亚暴*,但卡普亚人被破城之难吓破胆,极力阻止他带走卡普亚军。坎佩尼亚的地方贵族,他们得不到基西乌斯的帮忙,只能打掉牙肚里吞,尽量满足克拉苏的胃口。 克拉苏收了一圈的好处费,勉强做到了上任以后的收支平衡,如果不是路-科家族派人催促,他还不急着出兵。不过这也由不得他了,他想赚钱,路-科家族却想借着这个机会收买意大利南部,扩张自己的势力,路-科家族决不能让克拉苏把意大利南部的望族得罪狠了。 “可惜卡普亚人自己收复了城市,否则,不能劫掠城市,抢夺劫掠过城市的奴隶,也能有不少钱哪。”这是克拉苏的遗憾,不过,这个遗憾很快可以得到弥补了,坎佩尼亚的起义军应该抢了不少好东西了吧? 克拉苏将四个军团兵分两路,两路大军通过军用驰道进入坎佩尼亚后,南北合围,务必将起义军斩尽杀绝。在这样强大的兵势下,帕布多斯自知难以幸免,依照斯巴达克斯的划分,将坎佩尼亚的万余起义军分成三个部分,他、埃玛诺伊、尤米各领一支,各自为战,苦苦支撑,希望拖到讨伐军主力离开的那一天。 尤米在维苏威山附近活动了很长时间,继续留在这里;埃玛诺伊作战勇敢脑子却不灵活,帕布多斯不放心他,想留他在身边,但埃玛诺伊拒绝了,这个日耳曼大个子清楚当前的形势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帕布多斯不知道埃玛诺伊的决定,劝说无果后,郑重与这个同伴道别,领军南下,希望能窜入卢卡尼亚。 埃玛诺伊的部下有很多日耳曼人,他告诉这些同族人(注)说,他要带着他们回家,愿意跟着他的就跟着,反正要死,他宁愿死在回家的路上。日耳曼人纷纷同意了,他们信服骁勇善战的埃玛诺伊,愿意同他慷慨赴死。 达成统一的意见后,埃玛诺伊付出了行动,仿照日耳曼人的习惯,他们烧掉多余的财物,以免影响他们的战斗决心,他们聚集在一起,哼唱着赞颂祖先的歌谣(一般是民族神话,如中国的黄帝蚩尤之战),迈开大步向着北方前进。 不到两千人的进军,慷慨赴死的气魄影响了很多人,沿途不时有人加入他们,埃玛诺伊来者不拒,让这些后来者跟在身后。斯巴达克斯的战败和讨伐军的血腥镇压,让参加过起义军,或与起义军有过牵连的人大为恐惧,这些人的不断加入,让埃玛诺伊的队伍滚雪球一样地规模越来越大。 克拉苏听到一支人数过三万的起义军向他逼近,大惊失色,完全不明白坎佩尼亚怎么还有这么多起义者。克拉苏当前手上只有两个军团,为了兜住起义军的残余,他还将这两个军团拆分了,一时之间凑不起来。 “退回去退到卡普亚让讨伐军向卡普亚靠拢”克拉苏掂量一番手上的力量,艰难地做出决定。 埃玛诺伊不知道克拉苏的应对策略,也没有派出斥候侦查,他就这么以两千日耳曼人为先导,带着三万多人的大军一路直愣愣地北上,没有人阻止他们,就这样一直地向北进军。 卡普亚城里乱成一团,克拉苏带回来一万多人,再三向卡普亚人解释,但卡普亚人根本不相信他,纷纷传言说讨伐军全军覆没,克拉苏带回来的只是残军。卡普亚人钉死在城外大道上的起义奴隶的血尚未流干,他们在惊恐中担心起义军打破城市,对他们血腥报复,不少人歇斯底里地逃亡北方,散播着暴动奴隶的可怕之处。 “这样下去,我的声誉就全完了。”卡普亚的恐慌谣言冲击着克拉苏的神经,他不知道起义军的北上意图,但他必须将起义军阻挡在卡普亚城外,甚至不能让起义军出现在卡普亚人的视野之内,否则,真不知道惊弓之鸟的卡普亚人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为了加强自己的力量,克拉苏强行将卡普亚军编入讨伐军作战序列,基西乌斯很不满,但克拉苏有卡里鲁斯公爵的亲笔信,心中交代他配合克拉苏,他也无可奈何。 克拉苏在距离卡普亚城三十里的地方扎下两座大营,互为犄角,堵住起义军的北上之路,将手上的两千骑兵派出去,打探起义军动向的同时,骚扰起义军征集粮草,在苏拉军中的服役经历,他很清楚蛮族也好,起义奴隶也好,他们根本不懂得后勤管理,必须随时保持有至少三分之一的军队在筹粮,才能保证全军不被饿死。 克拉苏这次看走眼了,埃玛诺伊根本不考虑筹粮的事情,他不懂这么多,他让领头的两千日耳曼人带足粮食,按照日耳曼人的习惯,一路走一路吃,路上抢到的粮食一律打包平分,后面跟着的几万人,他根本不管。 骑兵看见大踏步前进的日耳曼人,觉得不好惹,绕过去攻击后面的人,他们战果辉煌,没人管的三万起义军被骑兵杀的落花流水,要不是骑兵们没有单独进攻大军营地的思维,两千骑兵足以击溃这三万人了。后面的起义军向埃玛诺伊求援,埃玛诺伊毫不理会,对方求到他的头上,他就随便任命过来哀求的人为后面军队的指挥官,将后军交给他们。 克拉苏严阵以待,他认为起义军看到他的决心,即使不会知难而退,也会在他的军营前撞的头破血流。埃玛诺伊再次出乎他的意料,日耳曼人仿佛看不到互为犄角的军营,他们在阻止他们北上的工事前停下来,吃了顿午饭,饭后,这些日耳曼人还唱了会歌。 然后,仿佛就是那么突然地,日耳曼人将身上多余的东西全部扔掉,包括他们的军粮、军帐、被褥,在做完这些后,他们疯一样地向着讨伐军的防线冲过来,不管两边的军营可能攻击他们的侧翼,不管缀在后面的骑兵可能抄他们的后路,他们就这么直接冲上去,拼命的架势仿佛嫌命太长,巴不得被工事上的讨伐军长矛杀死一样。 在日耳曼人的影响下,后军的起义者跟着一拥而上,没有章法却悍不畏死,很快就从多个地段突破了拦截,涌入防线的后方。 克拉苏对这个状况明显认识不足,他只是象征性地将半个卡普亚军放在两个军营间的拦截工事后,没有交代基西乌斯在遭遇这样突然、猛烈的进攻后该怎么做,在他反应过来,决定接受这场莫名其妙的决战时,起义军已经全线攻破拦截工事了。 基西乌斯死的极为悲壮,在全线失陷后,他和身边的两百守卫者战斗到最后,没有后退一步,这位伊特鲁尼亚人不知道有没有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过,他不希望作为农夫老死田园,结果却死在了战场上。 克拉苏的两翼出击晚了一步,仅仅留下了起义军的尾巴,骑兵的追击被拦截的工事挡住,等他们绕过工事,起义军已经从激战中回过神来,反而向追赶而来的骑兵出挑衅的呼喝,骑兵竟不敢进攻。 克拉苏试探性地进攻起义军,起义军反身作战,不仅遏制住讨伐军的进攻势头,还起反击,击溃了几支冲的太远的小部队,迫使克拉苏不得不退回营地,重整旗鼓。 埃玛诺伊在这场硬碰硬的战斗中失去了六百多个日耳曼战士,其他人几乎人人带伤,但他们已经闯过了最难的一关,他们将继续向北前进。 巨大的挫折感让克拉苏很受伤,隐隐间,他竟然被起义军压制住了,担心起义军进攻卡普亚城,他顾不上研究如何击败起义军,他急忙派骑兵返回卡普亚城,提醒卡普亚加强城防,竭力保卫城市。 克拉苏反思自己的失败,根本的原因在于,他不相信起义军真的敢进攻他,如果早知道起义军有胆量跟他正面会战,他根本不需要做这么多无用功,哪怕手上只有两个完整的军团,他也不怕跟起义军决战 派出骑兵后,克拉苏手上只剩下不到万余步兵,他自信跟起义军有一拼之力,但他眼皮直跳,不知道又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生,在这个不详的预感下,他迟迟不敢过于迫近,只好不断催促南面的两个军团尽快赶上来。 埃玛诺伊在克拉苏的眼皮底下休整了一天,从后军那里要来几天的军粮,带着日耳曼人继续出,后军仍然跟着他们,这些人不知道埃玛诺伊要去哪里,但除了依靠这个起义军的最强者,他们无路可走,这些天来,尽管日耳曼人对他们不理不睬,但他们的战斗力却是有目共睹,跟着他们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随着距离卡普亚城越来越近,后军中开始出现了欢呼,他们认为这次的目标是卡普亚城,甚至猜测斯巴达克斯就在前面不远处等着,他们即将与大军会合。 “卡普亚城,我在城里只留下两千守军,加上骑兵也不过四千,要是被起义军再次攻下城市,我就完蛋了。”起义军的进军是那么明显,克拉苏恐慌了,理智上,前有坚城,后有追兵,起义军不敢攻城,但是,前面的起义军,他们都是疯子啊,卡普亚人的抵抗决心又靠不住,万一…… 注: 罗马时代没有民族主义,也没有同族这个说法,除了同伴、同乡,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国家,日耳曼人也好,希腊人也罢,他们绝不会因为都是日耳曼人/希腊人,就会有亲切感,而且,那时候的地方方言比现在严重的多,隔一座山,也许交流就很困难。日耳曼人是帝国对生活在北方黑森林的蛮族的统称,当时的日耳曼人自己不这么认为,他们自称法兰克人、勃艮第人,但绝不会自称日耳曼人。 第二十三章 进军罗马(4) 第二十三章进军罗马(4) 卡普亚的名门望族大部北逃,留下来的代理人不是家族的旁支,就是上不了台面的管家之流,这些人被埃玛诺伊吓的六神无主,谁也不敢真的代表家主站出来,整个城市,竟然没有一个能做主的人。手打小说['']免费文字更新! “不论怎么样,我们这些人都是不能投降的,也不能逃离这个城市,家主将我们留在这里,就是要守住这个城市。”卢萨德家的卡普亚管家站出来,向卡普亚城主弯腰致意后,向聚在一起的代理者们表演说。 他们不能投降,也不能逃跑,害怕起义军的报复,也害怕主家追究他们的责任,这位管家直接点出了他们的不幸处境,然后用毋庸置疑的话说:“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守住城市,不惜代价” 代理人们在短暂的沉默后,同意了这位管家的述说,热切地等待着接下来的言语。 “我们需要一个至高无上的指挥官,将整个城市托付给他,让他集合起整个城市的力量,只有这样,我们才有保住城市的希望。” “嗡……” 这位管家的话引起了巨大的争议,多数人无法忍受这个建议,一旦这个提议被通过,他们选出了城市的**者,就等于代表家主,奉上全部的身家命运,将主家的财产和自身生命安危,完全寄托在一个他们选出来的人身上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扎莫尔克西斯站起来说,这时候他必须站出来,承担起主要的责任,否则,这些代理人是不敢投票的,他们毕竟只是代理人,不是家主。 “我推选扎莫尔克西斯城主!!”脑子灵活的人趋炎附势,认为这是扎莫尔的主意,急忙表示投诚之意。 “不,我举荐两个人。一个是卡普亚军的朗基努斯,他虽然是个平民佣兵,却身经百战,熟悉军旅;另一个是拉图斯※普劳提斯,可敬的罗马骑士,讨伐军的骑兵队长。”扎莫尔克西斯急忙阻止代理人们的吹捧,他很快要离开城市,担当如此重责对他危害远大于好处。 代理人们犹豫不决起来。不能选拉图斯※普劳提斯,他是克拉苏的人,让他担任城市的**者,卡普亚城摆脱不了克拉苏的控制,而且克拉苏公然勒索贿赂的行径,让卡普亚人非常反感。推选一个平民担任城防司令,并且给予**权力,同样出了与会者的想象。 “我们必须作出决定,没有更好的选择。”卢萨德家的卡普亚管家在扎莫尔克西斯的暗示下,硬着头皮提醒犹豫不决的人们,“残暴的奴隶军就在城外” 凯撒贿赂的小贵族们终于抓住了机会,他们动情地高呼起来,呼喊着朗基努斯的名字,这一刻,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是看在凯撒的贿赂上,还是真的在为卡普亚的未来做出了牺牲。 扎莫克克西斯听着少数贵族的热情高呼,不由地邹邹眉头,他隐约知道这些人的背后是希腊行省,作为迦太基人,他不希望罗马人入主卡普亚的,推举朗基努斯是因为这个佣兵没有基础,但有这些该死的贵族帮衬,罗马人的阴谋就可能得逞。 不过,现在不是违背众人意愿的时候,尤其是扎莫尔克西斯急于脱身,不希望再牵扯到卡普亚的事务中。既然卢萨德家族已经决定放弃卡普亚,扎莫尔的选择余地就很多了,他忽然想起了弗拉维斯※卡里鲁斯,这位年轻的公爵既然派遣了基西乌斯,那么,他应该也有兴趣入主卡普亚吧?或许,让希腊的尤利西斯家族得到军权,让卡里鲁斯公爵得到治权,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他们相互牵制,就什么都做不了,卢萨德还有机会回来。 扎莫尔克西斯在一边沉思,这边的推举结果出来了,多数人在不情愿中接受了朗基努斯作为城市的**官。 朗基努斯接到**官的任命,一时难以置信,凯撒给他的最高期望也不过是得到卡普亚军的控制权,却在最后得到了城市的彻底控制权即使迦太基人有过河拆桥的传统,有了这个任命,朗基努斯也可以做很多事情了,至少,可以在卡普亚城埋下卷土重来的种子 卡普亚城选出**者以应付起义军的进攻,在帝国掀起轩然大*。 “真是可怕的消息,拥有三十万人口的卡普亚,竟然选不出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贵族或骑士”卡普亚城选举**者的消息传到罗马,罗马城的上流社会短暂失声,出整齐的哀叹,然后用鄙视的眼神看向卡普亚的逃难者。罗马的平民们则集体欢呼,为平民竟然有机会成为将军欢呼不已。 “凯撒的人,凯撒是事实上的希腊总督。”弗拉维斯放下报告,第一次感觉到历史车轮滚动的力量,他不得不考虑,是否不惜代价阻止凯撒的扩张。 考虑良久,弗拉维斯不得不放弃干预的企图,以他的力量,足够扼杀羽翼未丰的凯撒,但付出的代价太大。理智上,如果他想摆脱帝国的统治体系对他的桎梏,在颠覆帝国统治的过程中火中取栗,他甚至应该主动交好于凯撒,至少历史证明,凯撒同样是个不安分的人。 “我的未来……”弗拉维斯摇摇头,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在帝国的框架内,他的权势差不多已经到了顶峰。皇帝、元老院、贵族,三方势力纵横交错,形成帝国的统治络,相互制衡、相互约束,即使他更进一步做了皇帝,也不过是以他的贵族、元老院势力换取皇权,一得一失之间很难得到更多,除非他能打破这个体系---- 弗拉维斯深知自己的xing子,现在他可以借着年轻得到权贵阶层的宽容,迟早有一天,他不按旧规则行事,肆意行事的行为,会惹恼整个帝国。要么被改变,要么夺取**的权利,弗拉维斯已经不能接受第三个结果:被闲置,或者被谋杀! “理智上,我该跟凯撒结为同盟,但凯撒一旦得势,我斗得过他吗?”弗拉维斯头痛啊头痛 斯巴达克斯得到埃玛诺伊的胜利进军消息已经在一个月后,这个消息让他大吃一惊,他认真反省一番,怀疑帝**队战斗力其实没有他想象的可怕。阿普利亚的起义军在这个消息的鼓舞下,鼓噪着,迫不及待地想跟帝国决战了。 在起义军高昂的士气下,斯巴达克斯做出向坎尼进军的决定,坎尼城坐落于阿普利亚最富庶的农业区的中央,占领这个城市,他可以彻底解决一直困扰起义军的粮食问题,这里的奴隶庄园,可以为他提供至少五万的兵员。 尾随在斯巴达克斯后面的两个讨伐军团,他们在确认起义军的胆大妄为后吃了一惊,这段时间以来,起义军一直沿着山区边缘活动,让他们产生了思维的惯xing:起义军不敢进入平原,害怕在平原上摆脱不了讨伐军的追击。 “既然起义军自取灭亡,我们就把他们消灭吧。”西比齐斯在百夫长会议上说,这个决定立刻得到了百夫长们的拥戴。另一个军团长是克拉苏的心腹,知道克拉苏的打算,但不敢ji起众怒,站出来阻止通过这个决议。 斯巴达克斯和讨伐军都加快了行军度,两军相隔十里左右。他们很默契地将战场选择在了坎尼,一路上各自赶路,冲突极少。两军对待路途上的阿普利亚农民同样残暴,起义军杀掉了拒绝服从他们的那部分,讨伐军随后杀掉了服从起义军的另一部分。两军都像在敌国的土地上行军,史书上,一方是为了反抗暴*,一方是为了维护帝国的统治,但都不是为被杀的阿普利亚人主持公道。 斯巴达克斯到达坎尼城下,坎尼城外至少有五万被拒绝入城的阿普利亚人,坎尼城主只允许帝国公民入城,这个愚蠢的做法让阿普利亚人对帝国彻底失望,让斯巴达克斯轻松将军队扩充到四万人。 起义军粮食不足,斯巴达克斯在克瑞瑟斯的建议下,将大军分成三个部分,一万人在周边筹集粮草,一万人日夜攻打坎尼城,两万人挖掘工事,与紧随而来的讨伐军对峙。 西比齐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仇恨一个人,坎尼城主的愚蠢行为,让他看到了帝国贵族的智商下限。讨伐军只有不到两万人,原本拥有些许兵力优势,在斯巴达克斯意外得到兵员后,他已经没有会战的信心。 “稳妥的做法是建立坚固营垒对峙下去,起义军的粮草支持不了四万人的消耗,只需要半个月,起义军就会陷入饥饿的绝境。但是我们不能这么做,坎尼城最多只有五千守军,低矮的城墙他们守不了多久,一旦起义军得到了坎尼的粮草,我们的对垒就没有意义。”西比齐斯烦闷地说,“所以,我们必须尽量牵制住斯巴达克斯,必要时候,跟起义军决战” 讨伐军众军官多有瞧不起起义军的人,对于西比齐斯的畏缩论调有些不满,但这些军官不是愣头青,在这样的军政大事上,不会轻易表自己的言论,既然他们不能从ji进中得到好处,那么,他们都懂得收敛锋芒。 讨伐军的保守给斯巴达克斯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在讨伐军的虎视眈眈下,他不能不小心部署,谨慎布防。他的这种慎重态度,在以往是睿智的表现,但深受埃玛诺伊的进军鼓舞的起义军并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即使是斯巴达克斯的铁杆支持者,这时候也开始不满于坐拥四万大军却无所作为。 “跟帝**比耐心,我们赢不了的。”克瑞瑟斯用委婉的方式批评斯巴达克斯的错误战略,这个批评无疑非常中肯。 “所以----” “用我们的全部力量,压过去,压垮坎尼城”斯巴达克斯火线提拔的一名罗马公民起义者说。 只能这么做,四万起义军,只有不到两万人拥有武器,利用工事防备讨伐军,或者进攻坎尼,这些武器轮换着用够了,但依靠这点兵器,是无法跟讨伐军野战的 “那就杀入坎尼,不惜代价”斯巴达克斯下定了决心。 第二十四章 进军罗马(5) 第二十四章进军罗马(5) 残酷的坎尼攻防战持续了七天之久,起义军在付出了上万人的伤亡后,终于攻入了这座上下离心的城市。另一边,为了阻止讨伐军救援城市,起义军的伤亡不低于一万人。斯巴达克斯入城的时候,他的军队已经不足万人,其它人不是死于战场,就是受伤被俘,或者选择了逃亡。 尽管起义军伤亡惨重,但生下来的人都意志坚定,尤其是他们夺取了城市,他们的士气得到了恢复。坎尼城的奴隶很少,那些贵族庭院中的家奴毫无战斗力可言,不过,坎尼的失陷让周边农村的阿普利亚人大受鼓舞,不仅有大量年轻人赶往坎尼,在广大的农村也到处燃起驱逐包税商人的烽火。 在这样极度不利的事态下,西比齐斯全力强攻了坎尼城两天,现急切间不能收复城市,他的士兵们疲惫不堪,不得不放弃屯兵城外,后撤至卡鲁斯乌姆(netusium),以这座城市为基地,派出部队封锁坎尼周边,压制起义的蔓延。 残酷的坎尼攻防战在军事上毫无借鉴的意义,对于斯巴达克斯和起义军来说,却是重要的转折点。经此一战,斯巴达克斯统帅大军的经验迅提升,他已经具备了一名优秀的战场指挥官的素质,与讨伐大军的连番苦战,也让起义军的战争心态也趋于成熟,他们不再是依靠热血蛮冲的愣头青,开始懂得养精蓄锐的战场意识。 斯巴达克斯进军坎尼,埃玛诺伊也没有闲着,这位日耳曼人没有选择进攻卡普亚城,大约终于受到后方跟随的其它起义者的影响,他和他的日耳曼追随者在卡普亚附近停留了十天左右,蹂)躏从属这座城市的数十个村镇,从中获取粮食和财物。也正是这十数天,让克拉苏察觉到自己的军队缺乏斗志,讨伐军在进攻起义军的时候,往往稍有抵抗就不敢前进,更多的时候,他们仅仅跟在起义军的后面,连进攻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不是起义军缺乏组织进攻的人,克拉苏甚至怀疑自己的军队可能被击溃这个现让克拉苏非常沮丧,他几乎可以肯定,起义军不会一直这么缺乏组织的,一旦起义军被编组起来向他进攻,他的战败毫无悬念。 克拉苏召集百夫长,郑重问询关于塞内加公爵在卡拉姆斯河的胜利,从中寻找对付起义军的经验,这些经验原本是他不屑于认真回顾的。根据百夫长们反馈的信息,克拉苏确认起义军缺乏的仅仅是作战经验,而不是作战的勇气,而他的军队,缺乏的仅仅是作战的勇气。 通过鼓舞士气以提升士兵的作战信念及勇气,克拉苏是不屑做的,他召集全军,重申了军队的纪律,然后祭出帝**制的大杀器:什一chou杀令。以万分藐视的语气,克拉苏痛骂讨伐军的士兵都是懦夫,是一群绵羊,声称他不介意让自己的双手沾上同胞的鲜血,因为懦弱的人不配作为帝国的公民,也不配成为他的同胞。 重申军纪后,克拉苏命令大军线xing横推,亲自统帅一个军团和全部骑兵居中策应。 讨伐军一线平推的作战态势ji怒了埃玛诺伊,这位日耳曼人在连番的胜利和部众的恭维下,逐渐丧失了初始的刚勇,也遗忘了初衷,不能忍受克拉苏的藐视。埃玛诺伊从跟随的起义军中挑选了数百人,将直属日耳曼支队恢复到两千人,亲自带着这两千人直扑克拉苏的中军。 克拉苏有无数挫败埃玛诺伊反攻的方法,但他选择了最原始、野蛮的一种:硬碰硬,他需要这场战斗ji士兵作战的勇气,不论胜负。 埃玛诺伊这次带来了六千多人,其中四千人是跟随而来的起义军精锐。埃玛诺伊的直属队杀气腾腾地撞上心惊胆战的讨伐军,在ji烈的厮杀下,讨伐军的中央步兵阵线很快松动、瓦解、溃散;克拉苏布置在两翼的骑兵,尽管克拉苏对他们赋予厚望,他们却深陷苦战,被舍生忘死的起义者纠缠,一时之间脱不开身。 值得庆幸的是,埃玛诺伊和他直属队仍然不懂得把握战斗的节奏,他们击溃克拉苏的中央步兵后,自身也疲惫不堪,而且埃玛诺伊缺乏大局观念,没有继续追击下去,反而转过头来支援苦战中的两翼,让克拉苏得到喘息的机会。克拉苏在步兵崩溃后被迫后撤,他的卫队保护着军团旗,讨伐军的士兵毕竟拥有军人荣誉,没有在溃败之下一哄而散,多数都在逃跑中向队旗和军团旗靠拢,埃玛诺伊停止追击,士兵们终于重新在军团旗下集结起来。 军团的损失不大,但心慌意1uan的士兵已经不适合继续作战了,克拉苏一面重整旗鼓,一面派出信使召回骑兵,事实上,在埃玛诺伊转过身来的时候,见势不妙的骑兵已纷纷脱离战斗,借助马快的优势游离在战场边缘了。 没有骑兵在旁边的牵制,起义军重新聚集起来,以胜利的态势向着同样聚集起来的克拉苏前进。克拉苏不敢继续应战,在起义军的嘲笑声中,带领军队退却了。起义军尽管不甘心,却忌惮讨伐军的骑兵,不敢放开了追击,追赶不及,只好听凭克拉苏离去。 这场短促的战役双方伤亡不过千人,起义军的士气进一步高涨,讨伐军则陷入惧战的阴影。不过,埃玛诺伊不懂得利用这个心理优势,克拉苏却抓住这个机会,什一仇杀令处死四百多名士兵后,严酷的军纪挽回了颓势。用苏拉(好像是他说的)的话说就是:士兵们害怕军纪胜过害怕敌人,他们就可以战无不胜。 埃玛诺伊在击败克拉苏后不愿意继续停留,卡普亚城虽然没有打下来,他们对卡普亚的伤害却远斯巴达克斯,卡普亚的三十万居民(注),大约有十万人在他们的劫掠中失踪,换言之,这片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们逗留的了。 沿着坡普亚大道,埃玛诺伊的进军没有原来的神了,他们携带的大量粮食、财物,拖慢了他们的度。克拉苏紧跟在起义军的后面,不断强制命令讨伐军贴上去,与起义军搏杀,如果能迫使起义军转过身来,他就有机会,以辉煌的胜利结束这场让他颜面尽失的追击。 坎尼的作战失利传到克拉苏这边,埃玛诺伊的军队已经进入拉丁姆,埃玛诺伊的进军让克拉苏慌了手脚,拉丁姆的战备绝不是坎佩尼亚可比,但战略意义极大。克拉苏毫不怀疑埃玛诺伊在自取灭亡,但他万万不能让起义军在拉丁姆长期逗留,更不能让埃玛诺伊的军队靠近罗马的城墙,否则,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克拉苏已经完全顾不上阿普利亚,他的全部精力都用于应对埃玛诺伊的进军,不仅在军事上,也在政治上。他毫不怀疑,他的敌人、路-科家族的敌人、罗马人的敌人,他们都在幸灾乐祸地看着埃玛诺伊bi近罗马,等着看他的笑话,将他拉落尘埃,狠狠地打脸。 拉丁姆作为罗马城的直属领地,人民生活富裕,对于起义者毫无同情,从起义军进入拉丁姆开始,当地居民就自将粮食财物搬进就近的城镇,武装自卫。起义军的攻城企图多数以碰的头破血流告终,最后不得不放弃攻城,也放弃徒劳无益的劫掠乡村,一心一意地赶路了。 罗马城里,贵族世家们抓住这个机会,纷纷向元老院和皇帝请战,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在拉丁姆招兵买马,名正言顺地动用武力,哪怕倾家dang产也是值得的,这些请战者无一例外地指责克拉苏的无能。路-克家族在这段时间承受巨大的压力,要不是躺着中枪的卡里鲁斯公爵分担了不少嫉恨的言语,路西乌斯说不定就撑不下去了。 弗拉维斯这段时间的确算得上烦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人民中的呼声有这么高,从克拉斯兵败卡普亚开始,罗马城就群情ji昂地请求皇帝和元老院将讨伐军jiao由卡里鲁斯公爵,如果人民的呼声可以忽视,上千贵族青年的热切期盼就成为横亘在皇帝和元老院心里的一根刺,让他们难以忍受了。 让弗拉维斯难以忍受的是,他再次感觉到了帝国上层对他的排斥,大家族一方面想借着这个机会打击路-科家族,另一方面却又百般提防他从中获利,这种相互矛盾的心理,让他分担了射向路-科家族三分之一的火力,他却什么也没得到 “难道受欢迎也是一种罪过么?”弗拉维斯快要忍不住了,“那帮hun蛋要是看他不顺眼,那就给他一个行省啊,他绝不在这里死皮赖脸地遭人嫉恨” 法里乌斯最后给出建议,他说:“既然你被舆论bi到了路-科家族的并列阵线,不如索xing支持路-科家族,至少可以收获这个家族的友谊。” 弗拉维斯尚有犹豫,他不信任这个罗马家族,迦太基人讲究利益,这个家族有太多理想化的东西,反而显得有些奸诈,他怕被骗了。 “我担心,要是我支持路-科家族,我会让太多人失望的。” “你选择了倾向了迦太基,但你做的并不彻底,看的出来,你同样不喜欢他们,但你终究要做出选择的,目前的势态,中间派完全站不住脚,你不能在一个事件中倾向罗马,在另一个事件中倾向迦太基,几次这样的反复,你就再也找不到可靠的同盟了。” “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次选择迦太基?克拉苏不是一个值得我支持的人,我更希望看到他永远在我眼前消失。” 法里乌斯很奇怪弗拉维斯对克拉苏的抵触情绪,不过,他不打算深入了解,“事实是,迦太基人在嫉恨你,他们担心你得到更多,即使什么也不做,他们也担心你得到什么。听听外面的呼声,谁会认为,这不是你有意为之?” “喔,也许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弗拉维斯不满地嚷嚷。 法里乌斯微笑不语。 “好吧,以人民的名义,我支持克拉苏,只要克拉苏没有让人民失望,人民就会认为我是站在中立的立场说了公道话,不会损害我的声誉,那些嫉恨我的人,也抓不住我的把柄。以当前的情形,急切间,也只有克拉苏是最好的人选了。”弗拉维斯妥协了,不过,他并不满足于接受意见,“我还要推荐一个家伙帮忙,不能让克拉苏独得荣誉。” “还有谁?” “盖乌斯※马古斯※庞培,撒丁舰队的指挥官,我让西班牙与他合作剿灭西地中海的海盗,一年来剿灭的也差不多了,他也许很乐意在奴隶起义者困在海滩,陷入绝境的时候,捅上最后一刀。” “你会让克拉苏狂的。” “但路西乌斯会很高兴我这么做,克拉苏实在太让路-科家族失望了,他们肯定希望有一个罗马的后起之秀分享荣光,免得克拉苏过于目中无人。” “迦太基人也会很高兴,荣誉的王冠戴在两个人的头上就不值钱了。”法里乌斯叹息了一声,克拉苏历尽艰辛得到的荣誉,却被迫与仅仅出最后一击的庞培共享,这个前营造官也许会疯吧。 在克拉苏疯前,他会万分感ji这个坑害他的人,没有这个准备暗算他的人帮助,他很难度过眼前这一关,知道全部真相后,他会怎么想?忌惮?这可比盟友的忠诚更有价值。 注:关于罗马帝国城市的人口,历史文献上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个人倾向于一种说法,即城市公民很多,住在城里的人很少。以罗马为例,罗马居民包括城里的稳定居民(有居所)、不定居民(流民和奴隶)和城外居民,否则实在难以解释,区区十三公里方圆的罗马城,怎么住下一百万人?罗马人的户籍管理远比古代中国hun1uan,流动人口很多,计算罗马城人口数的唯一依据是执政官选-举的选票,但每逢选举,投票的很多是外地赶来的罗马公民,因为只要是罗马公民都可以参加选举。 第二十四章 进军罗马(5) 第二十四章进军罗马(5) 残酷的坎尼攻防战持续了七天之久,起义军在付出了上万人的伤亡后,终于攻入了这座上下离心的城市。另一边,为了阻止讨伐军救援城市,起义军的伤亡不低于一万人。斯巴达克斯入城的时候,他的军队已经不足万人,其它人不是死于战场,就是受伤被俘,或者选择了逃亡。 尽管起义军伤亡惨重,但生下来的人都意志坚定,尤其是他们夺取了城市,他们的士气得到了恢复。坎尼城的奴隶很少,那些贵族庭院中的家奴毫无战斗力可言,不过,坎尼的失陷让周边农村的阿普利亚人大受鼓舞,不仅有大量年轻人赶往坎尼,在广大的农村也到处燃起驱逐包税商人的烽火。 在这样极度不利的事态下,西比齐斯全力强攻了坎尼城两天,发现急切间不能收复城市,他的士兵们疲惫不堪,不得不放弃屯兵城外,后撤至卡鲁斯乌姆(canusium),以这座城市为基地,派出部队封锁坎尼周边,压制起义的蔓延。 残酷的坎尼攻防战在军事上毫无借鉴的意义,对于斯巴达克斯和起义军来说,却是重要的转折点。经此一战,斯巴达克斯统帅大军的经验迅速提升,他已经具备了一名优秀的战场指挥官的素质,与讨伐大军的连番苦战,也让起义军的战争心态也趋于成熟,他们不再是依靠热血蛮冲的愣头青,开始懂得养精蓄锐的战场意识。 斯巴达克斯进军坎尼,埃玛诺伊也没有闲着,这位日耳曼人没有选择进攻卡普亚城,大约终于受到后方跟随的其它起义者的影响,他和他的日耳曼追随者在卡普亚附近停留了十天左右,蹂)躏从属这座城市的数十个村镇,从中获取粮食和财物。也正是这十数天,让克拉苏察觉到自己的军队缺乏斗志,讨伐军在进攻起义军的时候,往往稍有抵抗就不敢前进,更多的时候,他们仅仅跟在起义军的后面,连进攻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不是起义军缺乏组织进攻的人,克拉苏甚至怀疑自己的军队可能被击溃这个发现让克拉苏非常沮丧,他几乎可以肯定,起义军不会一直这么缺乏组织的,一旦起义军被编组起来向他进攻,他的战败毫无悬念。 克拉苏召集百夫长,郑重问询关于塞内加公爵在卡拉姆斯河的胜利,从中寻找对付起义军的经验,这些经验原本是他不屑于认真回顾的。根据百夫长们反馈的信息,克拉苏确认起义军缺乏的仅仅是作战经验,而不是作战的勇气,而他的军队,缺乏的仅仅是作战的勇气。 通过鼓舞士气以提升士兵的作战信念及勇气,克拉苏是不屑做的,他召集全军,重申了军队的纪律,然后祭出帝**制的大杀器:什一抽杀令。以万分藐视的语气,克拉苏痛骂讨伐军的士兵都是懦夫,是一群绵羊,声称他不介意让自己的双手沾上同胞的鲜血,因为懦弱的人不配作为帝国的公民,也不配成为他的同胞。 重申军纪后,克拉苏命令大军线性横推,亲自统帅一个军团和全部骑兵居中策应。 讨伐军一线平推的作战态势ji怒了埃玛诺伊,这位日耳曼人在连番的胜利和部众的恭维下,逐渐丧失了初始的刚勇,也遗忘了初衷,不能忍受克拉苏的藐视。埃玛诺伊从跟随的起义军中挑选了数百人,将直属日耳曼支队恢复到两千人,亲自带着这两千人直扑克拉苏的中军。 克拉苏有无数挫败埃玛诺伊反攻的方法,但他选择了最原始、野蛮的一种:硬碰硬,他需要这场战斗ji发士兵作战的勇气,不论胜负。 埃玛诺伊这次带来了六千多人,其中四千人是跟随而来的起义军精锐。埃玛诺伊的直属队杀气腾腾地撞上心惊胆战的讨伐军,在ji烈的厮杀下,讨伐军的中央步兵阵线很快松动、瓦解、溃散;克拉苏布置在两翼的骑兵,尽管克拉苏对他们赋予厚望,他们却深陷苦战,被舍生忘死的起义者纠缠,一时之间脱不开身。 值得庆幸的是,埃玛诺伊和他直属队仍然不懂得把握战斗的节奏,他们击溃克拉苏的中央步兵后,自身也疲惫不堪,而且埃玛诺伊缺乏大局观念,没有继续追击下去,反而转过头来支援苦战中的两翼,让克拉苏得到喘息的机会。克拉苏在步兵崩溃后被迫后撤,他的卫队保护着军团旗,讨伐军的士兵毕竟拥有军人荣誉,没有在溃败之下一哄而散,多数都在逃跑中向队旗和军团旗靠拢,埃玛诺伊停止追击,士兵们终于重新在军团旗下集结起来。 军团的损失不大,但心慌意luan的士兵已经不适合继续作战了,克拉苏一面重整旗鼓,一面派出信使召回骑兵,事实上,在埃玛诺伊转过身来的时候,见势不妙的骑兵已纷纷脱离战斗,借助马快的优势游离在战场边缘了。 没有骑兵在旁边的牵制,起义军重新聚集起来,以胜利的态势向着同样聚集起来的克拉苏前进。克拉苏不敢继续应战,在起义军的嘲笑声中,带领军队退却了。起义军尽管不甘心,却忌惮讨伐军的骑兵,不敢放开了追击,追赶不及,只好听凭克拉苏离去。 这场短促的战役双方伤亡不过千人,起义军的士气进一步高涨,讨伐军则陷入惧战的阴影。不过,埃玛诺伊不懂得利用这个心理优势,克拉苏却抓住这个机会,什一仇杀令处死四百多名士兵后,严酷的军纪挽回了颓势。用苏拉(好像是他说的)的话说就是:士兵们害怕军纪胜过害怕敌人,他们就可以战无不胜。 埃玛诺伊在击败克拉苏后不愿意继续停留,卡普亚城虽然没有打下来,他们对卡普亚的伤害却远超斯巴达克斯,卡普亚的三十万居民(注),大约有十万人在他们的劫掠中失踪,换言之,这片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们逗留的了。 沿着坡普亚大道,埃玛诺伊的进军没有原来的神速了,他们携带的大量粮食、财物,拖慢了他们的速度。克拉苏紧跟在起义军的后面,不断强制命令讨伐军贴上去,与起义军搏杀,如果能迫使起义军转过身来,他就有机会,以辉煌的胜利结束这场让他颜面尽失的追击。 坎尼的作战失利传到克拉苏这边,埃玛诺伊的军队已经进入拉丁姆,埃玛诺伊的进军让克拉苏慌了手脚,拉丁姆的战备绝不是坎佩尼亚可比,但战略意义极大。克拉苏毫不怀疑埃玛诺伊在自取灭亡,但他万万不能让起义军在拉丁姆长期逗留,更不能让埃玛诺伊的军队靠近罗马的城墙,否则,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克拉苏已经完全顾不上阿普利亚,他的全部精力都用于应对埃玛诺伊的进军,不仅在军事上,也在政治上。他毫不怀疑,他的敌人、路-科家族的敌人、罗马人的敌人,他们都在幸灾乐祸地看着埃玛诺伊bi近罗马,等着看他的笑话,将他拉落尘埃,狠狠地打脸。 拉丁姆作为罗马城的直属领地,人民生活富裕,对于起义者毫无同情,从起义军进入拉丁姆开始,当地居民就自发将粮食财物搬进就近的城镇,武装自卫。起义军的攻城企图多数以碰的头破血流告终,最后不得不放弃攻城,也放弃徒劳无益的劫掠乡村,一心一意地赶路了。 罗马城里,贵族世家们抓住这个机会,纷纷向元老院和皇帝请战,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在拉丁姆招兵买马,名正言顺地动用武力,哪怕倾家dang产也是值得的,这些请战者无一例外地指责克拉苏的无能。路-克家族在这段时间承受巨大的压力,要不是躺着中枪的卡里鲁斯公爵分担了不少嫉恨的言语,路西乌斯说不定就撑不下去了。 弗拉维斯这段时间的确算得上烦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人民中的呼声有这么高,从克拉斯兵败卡普亚开始,罗马城就群情ji昂地请求皇帝和元老院将讨伐军交由卡里鲁斯公爵,如果人民的呼声可以忽视,上千贵族青年的热切期盼就成为横亘在皇帝和元老院心里的一根刺,让他们难以忍受了。 让弗拉维斯难以忍受的是,他再次感觉到了帝国上层对他的排斥,大家族一方面想借着这个机会打击路-科家族,另一方面却又百般提防他从中获利,这种相互矛盾的心理,让他分担了射向路-科家族三分之一的火力,他却什么也没得到 “难道受欢迎也是一种罪过么?”弗拉维斯快要忍不住了,“那帮hun蛋要是看他不顺眼,那就给他一个行省啊,他绝不在这里死皮赖脸地遭人嫉恨” 法里乌斯最后给出建议,他说:“既然你被舆论bi到了路-科家族的并列阵线,不如索性支持路-科家族,至少可以收获这个家族的友谊。” 弗拉维斯尚有犹豫,他不信任这个罗马家族,迦太基人讲究利益,这个家族有太多理想化的东西,反而显得有些奸诈,他怕被骗了。 “我担心,要是我支持路-科家族,我会让太多人失望的。” “你选择了倾向了迦太基,但你做的并不彻底,看的出来,你同样不喜欢他们,但你终究要做出选择的,目前的势态,中间派完全站不住脚,你不能在一个事件中倾向罗马,在另一个事件中倾向迦太基,几次这样的反复,你就再也找不到可靠的同盟了。” “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次选择迦太基?克拉苏不是一个值得我支持的人,我更希望看到他永远在我眼前消失。” 法里乌斯很奇怪弗拉维斯对克拉苏的抵触情绪,不过,他不打算深入了解,“事实是,迦太基人在嫉恨你,他们担心你得到更多,即使什么也不做,他们也担心你得到什么。听听外面的呼声,谁会认为,这不是你有意为之?” “喔,也许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弗拉维斯不满地嚷嚷。 法里乌斯微笑不语。 “好吧,以人民的名义,我支持克拉苏,只要克拉苏没有让人民失望,人民就会认为我是站在中立的立场说了公道话,不会损害我的声誉,那些嫉恨我的人,也抓不住我的把柄。以当前的情形,急切间,也只有克拉苏是最好的人选了。”弗拉维斯妥协了,不过,他并不满足于接受意见,“我还要推荐一个家伙帮忙,不能让克拉苏独得荣誉。” “还有谁?” “盖乌斯※马古斯※庞培,撒丁舰队的指挥官,我让西班牙与他合作剿灭西地中海的海盗,一年来剿灭的也差不多了,他也许很乐意在奴隶起义者困在海滩,陷入绝境的时候,捅上最后一刀。” “你会让克拉苏发狂的。” “但路西乌斯会很高兴我这么做,克拉苏实在太让路-科家族失望了,他们肯定希望有一个罗马的后起之秀分享荣光,免得克拉苏过于目中无人。” “迦太基人也会很高兴,荣誉的王冠戴在两个人的头上就不值钱了。”法里乌斯叹息了一声,克拉苏历尽艰辛得到的荣誉,却被迫与仅仅发出最后一击的庞培共享,这个前营造官也许会发疯吧。 在克拉苏发疯前,他会万分感ji这个坑害他的人,没有这个准备暗算他的人帮助,他很难度过眼前这一关,知道全部真相后,他会怎么想?忌惮?这可比盟友的忠诚更有价值。 注:关于罗马帝国城市的人口,历史文献上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个人倾向于一种说法,即城市公民很多,住在城里的人很少。以罗马为例,罗马居民包括城里的稳定居民(有居所)、不定居民(流民和奴隶)和城外居民,否则实在难以解释,区区十三公里方圆的罗马城,怎么住下一百万人?罗马人的户籍管理远比古代中国hunluan,流动人口很多,计算罗马城人口数的唯一依据是执政官选-举的选票,但每逢选举,投票的很多是外地赶来的罗马公民,因为只要是罗马公民都可以参加选举。 第二十五章 进军罗马(6) 第二十五章进军罗马(6) “这是卡里鲁斯公爵对你的忠告,不要尝试接近罗马,我可以帮助你们联系斯巴达克斯,给予向导,带领你们与他会合。(阅读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小说!)”汉诺※乌尔索倨傲地队埃玛诺伊说,仿佛是逢元老院之名宣读国书。 “杀了他”起义军的领袖们起哄道,他们被ji怒了,“我们不怕你的卡里鲁斯公爵” 汉诺※乌尔索不理睬领袖们的起哄,他的眼睛盯着犹豫中的埃玛诺伊,他的口袋里有弗拉维斯的亲笔信,如果起义军执意要杀他,他就可以用这封信保命,这是弗拉维斯吩咐的。 埃玛诺伊想了许久,没有给出答复,他吩咐几个忠心的日耳曼人护送汉诺※乌尔索出去,务必保证安危。卡里鲁斯公爵的忠告中威胁的味道很明显,埃玛诺伊不怀疑威胁的力量,他知道公爵在bo河的号召力,bo河高卢人如果不允许他过境,那么,即使他能逃入黑森林,也躲不过高卢人的追杀。 蛮族有个很奇怪的观念,他们瞧不起打败他们的帝**团,认为那些胜利不过是投机取巧,却十分敬重那些旗鼓相当的蛮族对手。埃玛诺伊尽管不再瞧不起帝**团,他的骨子里仍然隐藏着这个思维观念,这段时间的胜利让他看到了冲破帝国围剿的希望,他却仍然对bo河高卢的骁勇善战记忆尤深。 “与斯巴达克斯会合……”埃玛诺伊不认为有这个可能xing,他不清楚周边地理,却很清楚克拉苏跟的很紧,从乌尔索得到的消息,阿普利亚的讨伐军兵力不弱,进军阿普利亚很有可能陷入两面夹击的境地。他不相信卡里鲁斯公爵会为他们主持公道,当然也就不相信公爵会好心地提醒斯巴达克斯接应他们。 “进军罗马……”埃玛诺伊并没有进军罗马的念头,帝都的威压,绝不是他这样的蛮族可以仰视的,想都不敢想。不过,汉诺※乌尔索的话却ji起了埃玛诺伊的傲气,他觉得死在罗马城下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进军罗马”埃玛诺伊高呼,他为自己的英雄之举感动的热泪盈眶,他相信自己的名字将留在日耳曼的英雄赞歌中。 “进军罗马”起义军被这个新奇的想法震动,仿佛天神附体,现自己竟然有力量对抗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战争机器,这个念头光是想想,就能让他们ji动地抖。 “进军罗马”这个消息传遍起义军后,起义军爆出了战斗的呼号,声音海啸一般地传到克拉苏的耳朵里。 “该死的奴隶,他们疯了。”克拉苏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他认为这辈子完了,路-科家族必定顶不住压力,他费尽心机得到的军权,很快要再度易手了。 灰心丧气下,克拉苏的作战热情消退,军务松懈下来,直到路西乌斯派人通告他一个好消息:卡里鲁斯公爵在帝国广场表演说,劝说民众支持克拉苏的平叛战争,演说中,公爵回顾了斯巴达克斯起义的前因后果,从帝国的危机讲到奴隶的苦难,从平民的愤怒讲到地方的**,从军队的疏于战阵讲到奴隶起义军的舍生忘死。演说虽然没有将克拉苏塑造成一个英雄,却表达了对他的理解,号召民众能宽容对待一时失利的军队统帅,更重要的是,卡里鲁斯以名誉做出保证,坚持认为克拉苏是平叛的最好人选。 帝都的民众对于演说的前面部分一知半解,不过不妨碍他们这样理解:作战艰难不仅是克拉苏的原因,克拉苏的军事才能值得信任 有了卡里鲁斯公爵的担保,克拉苏的危机解除了,除非讨伐军遭受无法掩盖的重创,这份担保至少可以保证三个月的有效期。如果三个月克拉苏还不能取得像样的胜利,他也不能责怪任何人了,相较塞内加公爵的黯然退场,克拉苏怎么都不能哀叹命运和上天的不公。 “我要感谢公爵,对,万分感谢”卡里鲁斯公爵的意外支持让克拉苏语无伦次,尤其在得知这不是路-科家族利益jiao换的结果以后,如果不是他自矜身份,没有丧失理智,他甚至要上书效忠了。 埃玛诺伊的“向罗马进军”也不那么可怕了,讨伐军在重新焕生机的克拉苏的命令下,以迅猛的穿cha刺透起义军的推进线,骑兵的积极进攻迫使起义军向埃玛诺伊的本部靠拢,埃玛诺伊的前进势头被遏制住了。 “只剩决战了。”克拉苏洋洋得意地对心腹将领们说,此时,他的军力得到了加强,路-科家族恢复了对他的信心,为他联络了更多佣兵,立功心切帝都年轻贵族,在卡里鲁斯公爵的鼓动下,纷纷加入他的骑兵队。即将到来的决战,克拉苏集结了六千骑兵和两万五千步兵,其中有两千重骑兵、 凝重的战前气氛沉沉压在起义军的心头,即使最乐观的起义者,在看到军容严整的讨伐军后,都仿佛看到了悲壮的结局。两军人数大致相当,武器装备上却差的极远,起义军虽然勉强做到了全部武装,但多数人没有任何防具,他们的武器五hua八men,无法做到兵种上的互补,更糟糕的是,这些武器缺乏精细的维护,多数不是弯折就是磨的过于尖利----奴隶们不懂武器保养的常识。 即便占据绝对的优势,克拉苏仍然选择了xiao心谨慎。六千轻骑兵被他派遣袭扰起义军的两翼,两千重骑兵作为后备力量由他亲自领军;步兵方面,克拉苏有意扩大步兵的横线宽度,鼓励步兵从两翼包抄。这样,起义军增加横线宽度必然导致纵深不足,顶不住骑兵的冲锋;起义军增加纵深以对抗骑兵,必然遭到步兵的包围。 克拉苏的轻骑兵袭扰战术比预想中的还要成功,在轻骑兵的打击下,起义军从最初的愤怒出击展到被动挨打,他们完全不懂得怎样防备骑兵。讨伐军两翼步兵慢慢包抄过来,起义军却因为骑兵的袭扰挤成一团,埃玛诺伊对于这样的情况束手无策,他也不敢像之前那样,直接带着日耳曼直属队冲阵,重骑兵的虎视眈眈让他心存疑虑,尤其是克拉苏有意让中央步兵后退,在中间制造了一个重骑兵侧击的缺口。 一个很明显的陷阱,如果埃玛诺伊的直属队起突击,讨伐军的重骑兵就可以从侧面轻松割裂他和起义军的联系,然后用骑兵的反复冲击消灭他们。埃玛诺伊不跳入这个陷阱,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讨伐军两翼的步兵一步步将他们勒死。 “日耳曼人失去冲阵的勇气了。”汉诺※乌尔索此时就在克拉苏的旁边,他听说了之前的几次战役,他以为日耳曼支队会在第一时间冲上来的,虽然仍然难逃失败,讨伐军却不会赢的这么轻松。 埃玛诺伊最后还是起了突击,突击之势先被军团步兵顽强顶住,然后是重骑兵声势骇人的侧击,第一次侧击重创了冲出阵线的起义军,就像一把锋利的斧头砍断了瓶颈,第二次侧击仿佛一把铁锤砸碎坚硬的瓶口玻璃,第三次侧击仿佛一把凿子凿穿瓶塞,第四次侧击像一把刮刀刮取了大块feirou,第五次……没有第五次了,骑兵立在垂死挣扎的日耳曼人后面,看着他们被军团步兵围歼、吞没。 埃玛诺伊战斗到了最后一息,这位日耳曼领倒在地上之前,起义军大部被消灭,讨伐军和起义军就像瓶子和瓶子里的水,在成功封堵住起义军的活动空间后,讨伐军用标枪雨打垮起义军的战斗意志,残余的起义军企图从瓶底突围,多数被六千轻骑兵消灭。 被俘的三千伤员,克拉苏派人用长矛尽数刺死,没有让他们受更多的罪。 埃玛诺伊战死的地方距离罗马城尚有近两百公里,参加骑兵的帕布利乌斯※马诺※维吉尔在他的诗篇中忽略了这个距离,将战场搬到了罗马城下,诗篇用华丽的词章讴歌了埃玛诺伊的勇敢,摘取其中一个局部反应讨伐军作战的艰难,最后用宿命、预言式的句式做出结论:永恒之城的罗马,只要帝国还有最后一个将军,她就永不陷落。 维吉尔的《罗马之歌》不仅诗篇优美,尤其是讴歌了异族的英雄,很快传遍了世界,罗马自此获得永恒之城的外号,“进军罗马”也自此成为一个成语,意为去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略带赞扬精神可嘉的褒义色彩。 埃玛诺伊解决的漂亮,嫉恨路-科家族的人虽多,却也找不到难的借口,磨磨蹭蹭地,元老院最终给克拉苏嘉奖,以克拉苏的名义免费放了一次面包。克拉苏趁机抓住机会,自己掏腰包了六天,凑足七天之数,那些不知道其中内幕的人,还以为克拉苏立下了怎样的打大功呢。克拉苏趁机占便宜之举,弗拉维斯觉得极为有趣,他在西班牙收复失地的功绩,元老院的公开嘉奖也不过是以他的名义放了七天面包而已。 埃玛诺伊的死让斯巴达克斯的起义刚有起色又回落到半死不活的状态,弗拉维斯这时候已经不怎么关心斯巴达克斯的命运了,他派遣安东尼※马克林前往撒丁岛,作为他的联络人随时通报庞培起义军的近况,由庞培自己决定什么时候介入镇压起义。弗拉维斯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要求庞培尽可能摘取胜利的果实,其它诸如擅离职守、他人阻扰,慷慨的公爵都会帮他摆平。 除了jiao代庞培的事,扎莫尔克西斯通过卢萨德家族请求他派人接管卡普亚,这件事要hua费了弗拉维斯不少的精力,汉诺※乌尔索终于如愿以偿地回到帝国的官员阶层。做完这些事情后,弗拉维斯秘密离开罗马,范尼亚在巴勒斯坦留下的烂摊子等待着他去收拾。 范尼亚终于忍不住动了手,以不到一万人的兵力击败埃及的三万大军,这是一场了不起的胜利,弗拉维斯听到这个消息,几乎要下令派人处死范尼亚。这场胜利太辉煌了,落不下面子的埃及法老调兵遣将,大有打一场倾国之战的架势,弗拉维斯不怕埃及人的军队,但他担心元老院借题挥,派出一支援军,顺便接管巴勒斯坦。 “nv人就是头长见识短,要是打胜仗有用,我还用得着窝在罗马么?以西班牙的潜势力,就算打不下埃及,也足够打下一个东方行省了。元老院不给授权,这不是授人以柄么?”弗拉维斯恼恨啊恼恨。 第二十六章 血色沼泽(1) 第二十六章血色沼泽(1) 埃及算得上勉强能与帝国抗衡的国家之一,军事实力上大约相当于帝国两个行省的兵力,国际声望上却占据重要席位。帝国虽然实力强横,始终无法冒国际之大不韪,公然吞并一个拥有广泛影响力的大国。 帝国对历代埃及法老的欺压勒索,埃及差不多只剩空壳,这代的皇帝比较有种,连续三年拒绝了帝国的保护,没有缴纳一分的供奉。不过,托勒密十二世并没有因为对外强硬而树立起个人的威望,反而因此被敌对势力利用。这位对外强硬,对内残暴的国王,在埃及亲帝国势力挟洋自重,共治埃及的法老妹妹严重不满下,地位岌岌可危,越来越依赖军队的支持,这种依赖的结果就是,军队横行霸道,将军们无法无天。 经过十天的航行,弗拉维斯带着三百卫兵在距耶路撒冷最近的港口登陆,事先得到消息的巴勒斯坦世家贵族们聚集在码头,向这位事实上的地方霸主大献殷勤。范尼亚倨傲地命令巴勒斯坦军团列队迎接,向弗拉维斯奉献了缴获的数十面军旗和埃及将军们的军徽。 弗拉维斯登上由巴勒斯坦行政长官西塞克斯※卡里鲁斯驾驭的马车,在千人仪仗队的护送下,一面频频向欢迎的民众挥手示意,一面观察着巴勒斯坦人的神情举止。虽然不太清楚民众的热烈欢迎是否自内心,弗拉维斯非常满意地方对他到来的郑重其事,这至少说明,他在巴勒斯坦的统治地位非常稳固。 在军团列队前,弗拉维斯表了简短的演讲,感谢军团士兵们镇守帝国边陲的辛劳,赞扬他们的英勇,恭维他们说,他们的百战不殆,不仅保护着巴勒斯坦的和平,也在事实上保护着帝国对塞琉古和埃及的强势地位,向东方宣示着帝国的威严。 巴勒斯坦军团在弗拉维斯的演说结束后高呼着“伟大的卡里鲁斯”,弗拉维斯从这些高呼声中,感受到了父亲留下的威望和遗产,这个军团属于卡里鲁斯家族,属于他,而不是帝国或皇帝。 范尼亚和她的少数亲信原来高坐马上,在军团的高呼声中,脸色苍白,纷纷下马,恭敬地来到弗拉维斯车前,向他奉献忠诚。范尼亚忧心忡忡地想着,她原本以为凭借一次辉煌的胜利能收获军心,军团却以毋庸置疑的忠诚暴1u了她的不恭敬,就算弗拉维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不处罚她,也会褫夺她的军权吧? 弗拉维斯跳下车,向范尼亚伸出手,拉着她回到马车上,两个人的手高举着,军团爆出更大的欢呼,除了“伟大的卡里鲁斯”,也有人在高喊着“敬礼” 范尼亚的手被紧紧抓着,高举着,心底忽然有些慌1uan,依稀看到那些曾大献殷勤的巴勒斯坦权贵子弟,他们一个个1u出或惊骇或恍然的表情,羞恼中,她认命地地垂下头,悲哀地想,她终究只是弗拉维斯的nv人而已。 当晚,弗拉维斯在城主府中住下,范尼亚卑微地述说着她在巴勒斯坦的一举一动,包括那场辉煌的胜利。弗拉维斯默不作声地看着忐忑不安的范尼亚,将她拉入怀中,他已经准备好了将范尼亚带回去,继任的军团长也选好了,在港口的时候,他开始犹豫,这时候,他已经做出决定。 “站在帝国的立场上,你没有做错,但你背叛了我。”弗拉维斯叹息了一声,阻止范尼亚的辩解,“我知道你没有反对我的意思,你只是没有看清形势。” 弗拉维斯斟酌言辞:“家族在敌国的地位,除了声望、地位,还要有与之相称的实力,卡里鲁斯家族的实力声望高于地位,这是家族遭到嫉恨的原因,我的父亲……就是因此,而不得不在西班牙孤血奋战。罗马希望借此消耗卡里鲁斯的实力,我的父亲没有让他们如愿,直到战死,他用的是帝国的力量,没有损耗家族分毫,我在西班牙的崛起,靠的就是我父亲留下的遗产的一部分:家族在西班牙的力量。” 范尼亚没有言语,眼睛里流1u出崇拜的光芒,铁血公爵的形象更加高大起来,这个时代,国家、民族、家族,是完全清晰的三个概念,铁血公爵的一生,完全当得起“舍生忘死、公si分明”的评价,这对于一个站在如此显赫地位的人来说,实在太难得了。 “你在巴勒斯坦的胜利,对于卡里鲁斯家族来说是没有必要的,我的声望不需要更多,帝都不会因此给我更高的地位,反而会加深他们的嫉妒,借机消耗卡里鲁斯家族的实力,甚至通过直接介入,以帝国的名义剥夺家族在巴勒斯坦的地位。” “你的家族现在和卡里鲁斯家族是一体的,我希望你能以家族的利益为重,不要认为,你可以篡夺卡里鲁斯家族的力量,加强你的母族。” “不,我,没那个意思。”范尼亚醒悟过来,弗拉维斯的指控仿佛一把刀扎入她的心,“我绝没有挖卡里鲁斯家族墙角的意思……(注)”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否则,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话。”弗拉维斯轻轻地说,“你是不满意我的安排,想要表现一番罢了,我原谅你。” 范尼亚感动了,紧紧抱着弗拉维斯的腰,“大人,我愿意向你奉献我的忠诚,我的一切。” 抵死缠绵,一夜温柔。 第二天,两人醒来,相互看着,久久不愿意下netg。弗拉维斯享受着难得的放松,信任一个有能力的人是如此地放松;范尼亚享受着静默下的温柔,有一个可以依靠,可以任xing的爱人,是如此的美好。两人都感觉到了这种温馨,舍不得被外界的烦扰打搅。 “埃及国王的特使求见。”临近中午,汉尼拔在men外提醒,打1uan了两人世界的卿卿我我。 范尼亚啊呀一声爬起来,很不好意思地踢打着弗拉维斯,“你是元帅啊,这里这么多事情” 弗拉维斯抓住范尼亚胡1uan踢打的双脚,有些自内心地爱着这个1u出nv人味的nv人了,并且似乎开始爱的有些不可收拾。也许可以说,法尼亚是第一个真正走进弗拉维斯心底的nv人,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情感,弗拉维斯从接受范尼亚开始,不再觉得这个世界的孤单,其他人,不论是温馨的,1ang漫的,关怀的,只是让他感动罢了。 从听说弗拉维斯将要来到巴勒斯坦开始,托勒密十二世就陷入惊惶中,这位强势的国王在拒绝帝国的保护时,并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一个怎样可怕的敌人,帝国向埃及显示锋利的獠牙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托勒密十二世的成长,就是他的父亲向帝国卑躬屈膝的屈辱史,从他成为埃及法老开始,他就梦想着洗刷父亲的耻辱,老臣的劝诫全部当成耳边风。 帝国的对外政策成熟而严谨,完全不像古典中国,汉唐的君王们不懂得扶持代理人,震慑住番邦的酋长就心满意足,帝国却是从根本上架空附属国国王的权利,扶持若干代理人瓜分附属国的势力。上代附属国的国君死掉,汉唐的君王会吃惊地现,原本恭顺的番邦突然叛变了,好不容易扶持的附属国成为白眼狼了,番邦换个领导人,汉唐就需要新的征服,几代下来,古典中国吃不住了,总结经验教训是吃力不讨好,奉行不干涉政策;帝国的附属国,国王也好,代理人也好,没了帝国的支持就hun不下去,即使是强势的埃及法老,在帝国代理人的虎视眈眈下,也不敢轻易言战,因为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 托勒密十二世这时候感觉到的就是挑战帝国失败的后果,范尼亚挑起的一次边疆战役,让帝国的代理人蠢蠢欲动,他们都认为托勒密十二世的强势之举引起了帝国的不满,帝国要换埃及的法老了。托勒密十二世打赢了这场战争,或许还可以压制住埃及内部的反对者,偏偏这场仗打输了,输的还十分丢人。不幸的法老从强势中忽然现,他不仅没有丝毫与帝国叫板的实力(连帝国一个边疆军团都打不过),甚至还需要依赖帝国的认可才能继续维持统治。认清形势的托勒密十二世听说卡里鲁斯公爵这样的大人物要来,第一个意识就是:完蛋了,帝国要颠覆我的国家,我要死了 肯塔※霍特普被授意前来卖国,托勒密十二世为了保住统治地位,给出的底线是什么都可以谈,什么都可以接受,只要帝国允许他留在法老王的宝座上。这位宠臣一方面感动法老王的信任,给他这么大的权限,另一方面也在深深的恐惧,害怕帝国的强势,也害怕法老的秋后算账。 沉重的心理负担下,肯塔※霍特普在见到弗拉维斯的时候,竟然tui脚软,跪了下来,第一句话是:求求您,放过埃及吧。 注:“挖墙角”的意思,在西方的谚语中肯定有,但没有找到,只好用中国的了,虽然看起来会很别扭。 第二十七章 血色沼泽(2) 第二十七章血色沼泽(2) 弗拉维斯耐心地听肯塔※霍特普说完,刷新了脑子里对无耻、自si的定义,在他看来,即使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祟熙皇太后,在卖国这方面也要甘拜下风,至少,太后陛下在卖国的时候不忘记报复给她不自在的人,卖国还能听个响。手打小说['']免费文字更新! “你回去告诉他,我来这里,是听说他聚集了一支大军,在帝都闷的慌,想要跟他玩一玩,你让他带大军过来,陪我打一仗。他要是赢了既往不咎,要是输了,我也不杀他。”弗拉维斯装出一副纨绔的样子,懒洋洋地说。 “这个……”弗拉维斯脑)残的话让肯塔十分意外,一时吃不准这是真情假意,他心里毕竟也是想着,这样没有开战就屈辱地投降,未免太丢脸,而且经过这样的屈辱,法老在埃及就更没有威望可言。 “决定好了吧?你可以退下去了。”弗拉维斯从肯塔的犹豫看到了不甘心,觉得需要进一步整治埃及。 “这样不太好吧,巴勒斯坦只有一个军团,听说埃及动员了六万大军。”范尼亚在肯塔走后,忍不住提醒。 “放心吧,只要我站在埃及军队前面,埃及人就会大片倒戈了。”弗拉维斯嘲笑着说,埃及只有法老有勇气挑战帝国,如今,连托勒密十二世都服软了,还有哪个埃及将军敢挑起战争? 范尼亚听不明白,不过,这不妨碍她信任弗拉维斯的能力,恋爱让她的智商下降的厉害,如果她仔细想想也能想清楚,这时候,却完全认为是弗拉维斯的个人魅力了。 “你是高卢的征服者,那些埃及人听到你的名字,当然害怕了。”范尼亚甜蜜地说。 托勒密听到肯塔的回报,有些心动,不过,这位不算太傻的法老很快醒悟过来。这支六万人大军是他的全部家当,不论打输打赢,消耗的都是他的力量,打赢了巴勒斯坦,帝国可以派来援军,打输了,他靠什么统治埃及? “你这个蠢材”托勒密十二世大骂道:“就你会摆nong聪明?卡里鲁斯公爵那么大的名声,会是纨绔子弟?这是藐视藐视” “那么,陛下,我们出兵?”肯塔※霍特普xiao心翼翼地说。 “出兵?在一个军功赫赫的帝国公爵的藐视下,你让我出兵?”托勒密十二世看看四周,没有外人,低声责骂道:“卡里鲁斯公爵的藐视说明什么?说明他有十分把握消灭我们,这……怎么能出兵?” “那……”肯塔※霍特普有些糊涂了,从耶路撒冷回来,他知道卡里鲁斯公爵没有带来援军,巴勒斯坦只有一个帝**团---- “这是个机会,机会讨好卡里鲁斯公爵,总比讨好帝国元老院的成本低。”托勒密十二世兴奋地想着,“在处理外jiao事务上,我至少不能像我的父亲那样,耗尽国库,却得不到帝国的怜悯。” “你带一千个角斗奴给公爵,还有……国库里有多少钱?” “不到五万金币,其中包括军队下个月的军饷。”随shi的财务大臣回答。 “五万,这不够,听说卡里鲁斯公爵非常有钱。”托勒密十二世来回走着,有些焦急,“最少要十万” “听说卡里鲁斯公爵很好色。”随shi的外务大臣提醒。 “好色?”托勒密眼睛一亮,“命令全国的世家权贵,让他们敬献少nv,从中挑选一千送过去。” 法老的六万大军效率很快,埃及的世家权贵们在军队的威胁下,不得不从各自的领地中抢夺漂亮的少nv,人数不够就不得不用家人充数。一个月后,雷厉风行的法老就亲自带着一万军队,护送着一万千娇百媚的少nv和一万强壮的角斗奴来到边境,向弗拉维斯奉献谦卑和讨好之意。 弗拉维斯虽然事先知道托勒密十二世的讨好之意,这时候也被法老王的礼物震惊了,一千个角斗奴尚能理解,一千的漂亮nv奴,这也太夸张了,即使是强大的满清帝国,皇宫里最大规模的汉nv也不会过三千吧。这一千nv奴,当成宫nv他是绝对养不起的,更不用说是当成嫔妃,难道派她们去种地? 范尼亚一旁抿嘴偷笑,偏见一旦解除,她对弗拉维斯的过去就有了清楚的认识,公爵顶多算是风流,nvshi有五六个,蓄养近身nv奴却没有,完全担不起好色的名声,她的父亲,nvshi和nv奴都比弗拉维斯多的多。 弗拉维斯尴尬地听着范尼亚的取笑,第一次恼恨自己的名声。法老王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不敢回应两人的相互打趣,心底却松了口气,这至少说明,公爵的心情很好,不太可能计较他的冒犯了。 “一千个少nv,送给巴勒斯坦军团的光棍们?”弗拉维斯回头看了一眼眼睛直的军团士兵们,摇摇头,要是这样,这支军队就垮掉了。卖掉也不行,他还做不到这么残忍。 眼光落到另一边的一千角斗奴,这些角斗奴,多数是黑人,但也有不少的hun血和希腊人,弗拉维斯忽然有了主意,不如把他们配对,留在巴勒斯坦军屯。一边是千娇百媚的少nv,一边是黑不溜秋的傻大个,弗拉维斯的怜香惜欲之心爆,在实际执行的时候还是做了些修改,允许这些少nv自己挑选伴侣,哪怕这些人不在那一千获得自由的决斗奴当中----让他哭笑不得的是,有一百多名少nv勇敢地选择了他。 “你的礼物我收下。”弗拉维斯走到谦恭的托勒密十二世面前,向他伸出手,“我向你保证,除了我,没有人能动摇你对埃及的统治,除非禁卫军的征讨,你在埃及的法老地位不可动摇。” 托勒密十二世惊喜地鞠躬,说了一番感动的话,他身后的shi从官将两人的对话向后面传过去,没过多久,埃及军队里一片欢呼,很多士兵将武器丢在地上,相互拥抱在一起,不用跟帝国的军团打仗,他们得救了。 “……”托勒密十二世回头看到己方士兵欢腾的样子,又看了看队列森严、默不作声的帝**团,寒意再次笼罩全身。 “就这样解决了?”范尼亚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问道,当初,她可是付出了多少勇气才决定出兵,用了老大的力气才击败埃及,解除埃及对巴勒斯坦的威胁。 “没有,还有塞琉古七世皇帝。”弗拉维斯一本正经地说,引起范尼亚的大笑。 塞琉古,这个一度东起帕米尔高原和印度,西到地中海的庞大帝国,经过内1uan、内战、亚美尼亚的征服、帕提亚和帝国的瓜分,这时候只剩下叙利亚和xiao亚细亚的一点残余,全**队集结起来不过两三万人。 塞琉古七世躲在塞琉西亚(seleucia)的都城,在亚美尼亚、帕提亚、帝国的三面包围下瑟瑟抖,反而是名义上属于塞琉古的地方军阀,塔尔苏斯(tarsus)和安条克(antioch)的总督,他们不满帝国在中东地区的扩张,不断制造事端。 威胁巴勒斯坦的安条克总督在埃及法老的支持下,趁巴勒斯坦军团东征之际,以八千大军驾临阿帕米尔(apamea),与驻守阿勒颇的两百军团步兵(三个百人队,不包括辅兵)大战了一个月,损失了上千人(其中大部分是逃兵),粮食匮乏下,不得不退回安条克,继续做出进攻的架势。 在弗拉维斯的命令下,五百军团骑兵和三百雇佣的贝都因骆驼骑兵攻入安条克,扫dang沿途村镇,目标直指安条克城。这位总督这时候才意识到帝国的强大,后悔不该听从托勒密十二世的蛊huo,认清塞琉古七世忍气吞声的原因。总督府某个不识时务的青年鼓动总督坚持战斗,宣称只要调回边境的大军就可以消灭这支突袭的骑兵,这个青年很快被请出去,然后失踪了。 惊慌的安条克总督急忙解散军队,带着少数随从日夜兼程,终于赶在弗拉维斯离开前奉献了一万金币,得到了公爵的原谅。作为附带条件,弗拉维斯要求安条克允许帝**团帮助训练安条克的军队,驻守阿勒颇的帝国联队(营队)进入安条克,接管了这个总督府的军队。 “吞并埃及的时机未到,托勒密家族统治埃及三百年,积累的人望不是短期可以消除的,通过不断加重埃及人的财政负担,迫使托勒密家族财政破产,埃及对这个家族彻底失望,帝国的军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埃及,以收取欠款的名义收取这个破产的国家。”临走前,弗拉维斯叮嘱范尼亚,提醒她加强对埃及的商业入侵,迫使托勒密十二世收不到商业税,加快这个国家的破产度。 “克娄巴特拉,埃及yan后,庞培,凯撒。”弗拉维斯回忆着这些名字,肯定距离埃及的破产不远了,十年之内,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埃及收入囊中,前提是,帝国那时候没有人能跟他争权夺利。 回程路上,弗拉维斯拜访了亚细亚总督阿布多苏※梅加特,就塞琉古王国的事情jiao流了看法,这位梅加特总督对于塞琉古是如此蔑视,以至于他没有耐心听弗拉维斯说下去。阿布多苏骄横地说,如果卡里鲁斯公爵对塞琉古七世不满,他就立刻派两个军团,把这个名不副实的国王给灭了。 弗拉维斯不得不感谢这位草包总督的好意,暗想要不是苏拉留下的威望,这个行省早在本都王国和亚美利亚王国的联合夹击下灰飞烟灭了。塞琉古七世虽然是个名不副实的国王,但好歹是塞琉古帝国的继承者,本都、亚美尼亚、帕提亚、乃至远在万里之外的大夏(希腊名:巴克特里亚),名义上,仍然是塞琉古的附属国。 阿布多苏当然也只是说说,亚细亚的三个军团守着梅加特在xiao亚细亚的家业,完全脱不开身,何况还有死而不僵的本都和亚美尼亚,苏拉虽然把这两个国家打残废了,毕竟国家还在,net亡齿寒下拼上老命,凑个十万联军还是可以的。 弗拉维斯探知了亚细亚的虚实,借着亚细亚行省敲打塞琉古和中东地区,减轻巴勒斯坦的负担,目的达到后就告辞了。 斯巴达克斯起义,在埃玛诺伊覆亡后,也进入了高)chao。 第二十八章 血色沼泽(3) 斯巴达克斯在坎尼模仿帝**制,整训军队,埃玛诺伊的消息零星传来,这边的起义军在怀疑的同时,也大受鼓舞。(阅读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小说!)坎尼会战的结果,对于正常的军队来说顶多只是平手,但对于起义军来说,却是一场辉煌之极的胜利,他们不仅击败了帝国的两个军团,而且还成功地夺取了一座历史意义非凡的城市。 经过短暂的一个月的整训,商人们带来了震惊阿普利亚的消息:埃玛诺伊进军罗马失利,英勇战死这个消息不仅没有打击起义军,反而让坎尼的起义者们士气高涨,他们内心深处对帝国的恐惧在迅消退。见识狭隘的阿普利亚人被一个念头吸引,他们认为斯巴达克斯可能是下一个汉尼拔大帝。 追随强者是人的天xing,何况斯巴达克斯曾经是个奴隶,出身比他们更低,在成为一个地位显赫的领袖以后,也一直对他们和颜悦色,平易近人?阿普利亚人的反抗情绪被彻底点燃了,他们在当地推举出无数的(城邦)国王和领主,然后将皇帝的称号送给斯巴达克斯。 埃玛诺伊进入拉丁姆的消息传开,最早得到消息的阿普利亚讨伐军完全停止了军事行动,任何的军事冒险都被将军们劝阻,他们急切地等待拉丁姆的消息,等待克拉苏的消息。克拉苏的将来关系到他们的前程,他们在阿普利亚的军事行动或许能阻止起义的蔓延,对于他们个人而言却不再有意义。 西比齐斯野心勃勃,他认为克拉苏的去任已经成为定局,他虽然没有继任的可能xing,却有很大的希望成为新的统帅的副手。在阿普利亚讨伐军不作为的日子里,他上串下跳,尽一切鼓动之能事,百夫长们在他的蛊惑下大多数选择支持他,让他成为这支军队事实上的**者。 “同胞们,暴民和奴隶正在蹂)躏阿普利亚,我们空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怎么能听之任之?”西比齐斯在百夫长的支持下,向其他将军难,以强制xing的民)主剥夺其他将领的统兵权利。 西比齐斯的计划成功了,悲剧也随即而来,克拉苏的胜利消息将这位志得意满的野心家打入深渊,他绝没有想到,克拉苏竟然可以在那样不利的情况下保住军权----至于击败埃玛诺伊,这并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克拉苏很早以前就知道阿普利亚这边的讨伐军正脱离他的控制,解决埃玛诺伊后,他几乎马不停蹄地命令大军转进,连元老院讨论为他举行xiao凯旋都没有参与。xiao凯旋的机会因为西比齐斯的夺权打1uan,克拉苏带着满腔的恨意来到阿普利亚的军营。 支持西比齐斯的百夫长们在克拉苏到来后,原本还有排斥的念头,担心这位品德不怎么高尚的统帅的报复,克拉苏带来的二十箱钱币立刻收买了他们。克拉苏奖励阿普利亚讨伐军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没有撤退,奖金分到每个士兵手里不过十几个铜币,但这些穷疯了的罗马市民,他们天真地相信,克拉苏既然这次能奖励他们十七八个铜币,那么以后一定可以奖励更多。西比齐斯给士兵们的只有承诺,克拉苏给与他们的却是实实在在的财物,至于高尚还是卑劣,光明还是黑爱,对于这些士兵们来说,他们还没有足够的分辨能力,几次演说相互诋毁,最终的结果就是:士兵只相信钱币。 克拉苏在瓦解百夫长们的联合后,轻松将西比齐斯赶到后勤将官的位置,接下来,他重申帝**制,将什一chou杀令祭出来,向坎尼附近的暴民起毫无技术含量的进攻和屠杀。斯巴达克斯不甘心外围势力的损伤,派出xiao分队与讨伐军较量,经过近一月的鏖战,双方都锻炼了士卒。 克拉苏有意地争夺战略要点,利用土木工事压缩起义军的活动空间,阻碍起义军xiao分队的相互联系;斯巴达克斯在这样的鏖战中一心想杀伤讨伐军的士兵,收拢投靠起义军的阿普利亚人,在当地人的帮助下,作战更勇敢的起义军在多数xiao规模遭遇战中都取得了胜利。 正如战术上的聪明无法取代战略上的智慧,战术上的胜利无法挽回战略上的失败,两军较量的结果,在不知不觉中,斯巴达克斯现坎尼再次变成一座孤城。这样的变化对于斯巴达克斯来说是无法理解的,起义军不断从胜利走向胜利,最终的结果却是起义军困守孤城 斯巴达克斯挽救战略上的失败,在克拉苏看来,唯一的希望是大决战,他等待着这场大战,xiaoxiao遭遇战的失利,对于军事经验丰富的帝国将领们来说无关痛痒,士气的受挫也只是接战的xiao部分,演说、加餐、军乐队、残酷处死俘虏,一点点xiao手段,就可以恢复受损的士气,提升士兵的作战信心。 “我们必须离开坎尼了”斯巴达克斯看不透战略上的失败,却很敏锐地看到了起义军的极端不利,他看到了决战对于挽救战略形势的价值,更看到了决战本身就是一个陷阱讨伐军的军心士气,斯巴达克斯很清楚,除非他能在决战中重创对手,否则收获的只能是苦涩的消耗战,不论胜负,最后的结果都是起义军的悲惨未来。起义军的骨干有限,讨伐军有的是百夫长,这是最终胜负的关键。 想清楚的斯巴达克斯立刻采取行动,轻松放弃尚未陷入围困的坎尼城,与讨伐军主力脱离接触,斯巴达克斯的雷厉风行出乎克拉苏的预料,挽救了十数万起义军及其追随者。克拉苏在得知起义军放弃城市,迅北上后,暴跳如雷,急忙命令骑兵衔尾追击,驱逐着步兵急忙追上去。 斯巴达克斯这时候再次表现出了战术大师的水准,通过虚张声势和阴*伏击,不断绞杀追的太快的追兵,迫使追击的骑兵谨慎xiao心,袭扰大打折扣。起义军进入萨莫尼亚东部山区后,讨伐军骑兵不得不停下来,等待步兵的靠近。趁着这个机会,斯巴达克斯重整旗鼓,淘汰不适合作战的老弱病残,精简军队,淘汰者或编入辅助军,或编入军属营。 克拉苏在短暂的暴躁后,重新调整征剿计划,一面派人向北方传令,阻断斯巴达克斯利用沿亚得里亚海岸的同盟者大道,一面派遣重兵沿大道加进军,同时,萨莫尼亚的守备部队也被他强行征,在几条联通城市的商道建立要塞,准备将斯巴达克斯困死在山区里。 形势对斯巴达克斯极端不利,起义军虽然得到了山区贫民的支持,但完全支持不了十几万人的粮食供应,起义军在离开坎尼的第二个月就开始缺粮了,这还得多亏帕布多斯的粮食管制。 “就在这里,我们要与克拉苏大战”斯巴达克斯对百夫长们说,两万精简的军队,斯巴达克斯没有大胜的信心,但他需要一场胜利,只有胜利才可以惊吓住前方路途的地方军,否则他逃脱不了克拉苏的追击。山区决战的最大好处是很难追击,胜利的一方难以扩大战果,失败的一方很少全军覆没,这是斯巴达克斯最需要的战场。 在山区向导的带领下,起义军兵临泰伦布拉城(trebula)下。这座xiao城远离大道,克拉苏难以利用补给优势;另外,城外北面不远就是萨茹斯河(saarus),斯巴达克斯可以利用兵力优势分兵守住北上的桥梁,不至于陷入绝境。 泰伦布拉城只有两千居民,木质城墙早已衰朽,起义军大军尚未攻城,城主仓促武装的数百平民就一哄而散,居民随即逃散,斯巴达克斯最后得到的是一座空城。克拉苏的军队随后进驻三十里外的乞维埃尔(chiviaer),遥遥对峙。 斯巴达克斯耐心地等待克拉苏的进军,未料克拉苏倒不慌不忙起来,在乞维埃尔成天饮酒作乐,仿佛忘记了平叛使命。斯巴达克斯这时候才现自己犯下了大错,他的军队里非作战人员太多,克拉苏根本不用跟他作战,只要通过对峙就可以耗死他。 想通了克拉苏的阴险,斯巴达克斯不得不放弃泰伦布拉城,全军即刻北上,期望在乌布利亚能撞上好运。克拉苏在乞维埃尔的对峙进一步消耗了起义军的补给,却让斯巴达克斯看透了帝**的虚实,摆脱了不败而败的阴影。斯巴达克斯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强大和帝国的虚弱,他不需要刻意躲避克拉苏,虽然胜利的希望渺茫,但也不是那么脆弱,他已经有了对抗克拉苏的实力。 接下来的几个月,斯巴达克斯亲率精锐牵制住克拉苏,他的大军狠狠蹂)躏沿途的村镇,给克拉苏制造压力。两人相互挑战着耐心,斯巴达克斯担心粮食供应,克拉苏担心罗马的变故,最后,斯巴达克斯赢得了胜利,克拉苏在政敌的压力下,不得不选择军事冒险。 两军在山头上、山谷中激烈jiao锋,起义军利用地利优势大量杀伤敌人,帝**则在主动进攻中不断劫夺起义军的后营,俘虏了大量起义军老弱。克拉苏利用俘虏向斯巴达克斯要挟,破坏斯巴达克斯一路上建立的仁义之名,斯巴达克斯此时不再是起义初期的热血汉子,太多大势上的考量,他已经习惯牺牲“少数人”以挽救“更多人”,却忘了很多事情,根本没有选择的对错,只有做还是不做。 弗拉维斯回到罗马,斯巴达克斯原本在平民中的良好名声,已经在屡屡放弃后营老弱妇孺的举动中声名狼藉,克拉苏在后勤压力下大肆屠杀俘虏,名声同样好不到哪儿去,在这一点上,两人算得上难兄难弟了。 不过,经过血腥的淘汰,奴隶起义军脱胎换骨,斯巴达克斯的在战场上开始游刃有余,不论是城镇的征伐还是区域控制权的争夺,起义军开始大占上风。克拉苏在起义军的强势压制下,不得不向元老院请求第四次征兵。 “真是悲剧。”弗拉维斯听完斯巴达克斯起义的近况,对于jiao战双方产生了些许的同情。斯巴达克斯完了,没有良好的名声,他领导的起义失去了道义和展的基础,起义军成为了无源之水;克拉苏前途暗淡,哪怕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干掉了起义军,没有多余的力量争取应有的奖励,以后他也只能眼看着平叛的功勋被剥夺。 p.s:这个章节写了一个礼拜,太多的分心事,都忘了怎么组织语言。 第二十九章 血色沼泽(4) “公爵阁下,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维比乌斯科勒尼乌斯秘密拜访弗拉维斯,自从克拉苏提出第四次征兵的请求,罗马城的政局剧烈动荡起来。斯巴达克斯在乌布利亚的胜利沉重地压在帝都公民的心头,城市的暴徒猛然增加,城外到处是逃跑的奴隶,一派末日景象。 元老院纷纷质疑克拉苏的能力,这不是政治上的借题发挥,而是真正感到了危机感。第四次征兵的命令很快被通过,两万人被武装起来,但这支军队的指挥权却一直没有确定下来。罗马派系在维比乌斯的劝说下仍然支持克拉苏,迦太基人却不再信任他,但他们一时之间找不到更好的人选。 迦太基人经过几天的商讨后确定了三个人选:“不败者”希米卡伊利帕亚斯、“厄运之子”艾米留斯塞内加、高卢征服者弗拉维斯卡里鲁斯。 伊利帕亚斯是最热门的人选,但他在叙拉古改革派暴乱中表现不力,失去了部分迦太基权贵的信任,传言他与弗拉维斯过从甚密,迦太基人质疑他的立场;塞内加公爵老牌贵族的身份赢得了不少推选,在坎佩尼亚一度击败过斯巴达克斯,但他“厄运之子”的不幸绰号让迦太基人非常担心;弗拉维斯是最合适的人选,但迦太基人害怕给予太多的权利,不愿意把这个机会给他。 科勒尼乌斯不知道伊利帕亚斯暗地里投靠了弗拉维斯,觉得可以说服弗拉维斯继续支持克拉苏。 “克拉苏,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啊。”弗拉维斯欢快地将克拉苏评为废材,这让他忒有成就感。 “这个……”科勒尼乌斯尴尬起来,“斯巴达克斯是个杰出的将军,而且有很多闻名遐迩的勇士投靠了他,也不完全是克拉苏的责任。” “恐怕我帮不了你,这样就太明显了,我不能因为你我的友谊,轻易开罪我的盟友。”弗拉维斯着重说了轻易这个词,他想试探一下罗马人能开出什么价码,如果合适的话,他不介意再次出手相助。迦太基人的心思,弗拉维斯隐约猜到几分,除了猜忌他,他的盟友们其实并不忌讳克拉苏的崛起,迦太基人排斥克拉苏的主要原因是不再信任这位历史名人的能力,斯巴达克斯蹦跶的太久了! 科勒尼乌斯深在局中,对迦太基人的心思反而缺乏理解,他的心里,克拉苏地位不稳仍然是政治斗争的结果,这让他忧心忡忡。 “帝国现在有四股力量,皇帝、迦太基人、罗马人,还有你。”科勒尼乌斯斟酌一番,决定刺激眼前的年轻人。 “我?”弗拉维斯吃惊地差点喊出来,虽然他在帝都有着超然地位,有不弱的影响力,并且幸运地维持着强大的力量,但要是将他与并列为四股势力之一,未免有些骇人听闻了。 “我没有说错,在帝国的历史上,像你这样强大的势力,或许成为迦太基人或罗马人的领袖,或许成为皇帝的重臣,但从来没有能像你这样地位超然。” “说的似乎有道理?”弗拉维斯飘飘然起来,不过,他也不是这么容易被蛊惑,很快回过神来,他的超然地位和强大势力没错,但这是因为他没有真正危害帝国的传统势力划分,并且被三方势力视为可以争取的对象,这是在当前剑拔弩张的局势下的临时状态。如果他贸然真的以第四派系自居,或者等政局缓和下来仍然想保持超然地位,他就要真正见识帝国老牌势力的强大了,和三分天下的政治势力比起来,不论物力、财力、军力,他简直弱小若婴儿。 “嗯,不论我投靠哪一方,都能立刻进入权利的核心,成为派系的巨头,有机会在二十年内成为派系的首领,正如你是罗马人的首领。”弗拉维斯讥讽道,不等科勒尼乌斯发言,他接着说,“但是,我现在能与你平起平坐,不是因为我有和你这罗马人的首领有同等的地位,而是因为此刻的你并不代表罗马派系。” 科勒尼乌斯没有料到弗拉维斯如此清醒,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你不能在公开的场合这样做,除非你有很大的把握将我拉入你的阵营,否则,就轮到迦太基人欢庆胜利,他们肯定很乐意看到罗马人的首领竟然堕落到和我平等的阶级。所以,我不会中你的圈套。” 弗拉维斯开心地看着科勒尼乌斯惊愕的表情,他的势力相较派系十分弱小,但单独说起来,却在帝国最强。罗马派系他得罪不起,路科家族却不是他的对手,除了在元老院吃瘪,其它场合,谁能奈何他?换言之,只要弗拉维斯老实地将自己定位为众多帝国世家势力之一,他就不用担心任何人对他不利。 科勒尼乌斯不得不端正心态,重新评估双方的立场,要想哄骗弗拉维斯白白趟这浑水是不可能了。 “不论你是否愿意加入罗马阵营,路-科家族都愿意成为你的盟友。”科勒尼乌斯郑重地说。言下之意,科勒尼乌斯不再以罗马派系的虚头诱惑弗拉维斯,接下来的谈判,是两个家族势力的盟约。 科勒尼乌斯走后,弗拉维斯兴奋地摇晃着手头的协议,他终于走出了第一步,在罗马派系中插入了自己的钉子,一颗地位如此之高的钉子!过去一年,他结交了很多的朋友和盟友,但这都有两个前提:必须成为派系的会员,才能获得派系的会员服务!交情和盟约,不能跟派系势力冲突! 两人谈判过程中,弗拉维斯察觉到科勒尼乌斯的想法并不坚定,一方面希望路-科家族借机更上层楼,另一方面又希望为罗马人争取到更多的权利。两全其美的愿望破灭,甚至可能要二选一的时候,科勒尼乌斯完全拿不定主意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抓住这个机会,弗拉维斯趁机引导科勒尼乌斯,帮助他拿定主意。 “克拉苏不会得到更多的军队,不是不能,而是代价太高,虽然富有,但这么长时间地维持讨伐军,他的财富恐怕所剩无几。从克拉苏最近一段时间在罗马政治活动的小气,这位为富不仁的奸商大概也不打算追加投资,反而在为回笼资金做准备了。”弗拉维斯成功说服科勒尼乌斯,不再将全部希望压在克拉苏身上,有了这个谅解,他能介入的方式就自由多了。 伊利帕亚斯这颗暗棋暂时还不能用,弗拉维斯偷偷派人安抚这个蠢蠢欲动的家伙,保证为他争取更好的机会;同时,弗拉维斯大张旗鼓地邀请塞内加公爵,释放友好信号。 塞内加公爵不是蠢蛋,筹码用尽,只剩下可怜名声,弗拉维斯的友好信号几乎是他的救命稻草,不需要多少心理上的挣扎,他屈服了。弗拉维斯的要求并不过分,他支持塞内加得到两个新募军团的指挥权,上任后,塞内加公爵只要密切配合克拉苏,不要喧宾夺主就行了。 卡里鲁斯公爵(弗拉维斯)的支持,罗马派系的软弱无力,伊利帕亚斯的不清不愿,老牌贵族的兔死狐悲,塞内加公爵咸鱼翻身,再次得到了军权! 居心不良的弗拉维斯没有忘记他早就准备的夺命剪刀脚,即使塞内加公爵注定将分薄克拉苏的功劳,他仍然打算在关键时候支持庞培登场,争夺斯巴达克斯的人头。 斯巴达克斯在乌布利亚只是勉强占据上风,有了塞内加公爵两个军团生力军的加入,他的败亡指日可待。帝都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斯巴达克斯一旦在乌布利亚落败,不会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元老院不会再犯阿普利亚同样的错误。 忙完了克拉苏的倒霉事,弗拉维斯空闲了,接下来的时间,这位势力强大、地位显赫的公爵再次戴上人畜无害的青年贵族面具,成天不是留恋舞会、晚宴、狩猎场、竞技场、戏剧院,就是跟一群贵族青年男女在贵族论坛里聊天胡闹。 乌布利亚不断传来的好消息安抚住了帝都市民的不安,市民们不再忐忑地谈论奴隶起义的可怕,更多地关心诸如卡里鲁斯公爵赞助了黑玫瑰赛马会,***元老调戏**夫人被抓了现行,诸如此类声色犬马的事。 “斯巴达克斯躲过克拉苏和塞内加公爵的绞杀,逃入伊特鲁利亚,那些农奴要遭殃了。”一位贵族青年幸灾乐祸地说,去年伊特鲁利亚人支持卡提林军粮,让不少贵族世家怀恨在心。 “米特兰,闭嘴!”不等其他人附和,裴迪训斥道,眼神瞟向正要进入贵族厅的弗拉维斯。 弗拉维斯在贵族青年中的威权日盛,哪怕弗拉维斯刻意低调,青年们也很难在他面前保持自然。即使像裴迪普兰库斯、拉斯维达马西尼萨这样的大贵族嫡系子弟,在这位公爵不经意流露的威压面前,表现的很拘谨。总之,尽管弗拉维斯还是那么好客,那么纨绔胡闹,带着青年们瞎起哄,青年们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或过于放纵。 亲切、随和,青年们不得不把这些形容平易近人的长辈的话语放到弗拉维斯身上,曾经那种没大没小、无拘无束的相处、交往,一去不复返了。 弗拉维斯习惯了,不知道是因为习惯所以才变成这样,还是因为这样才慢慢习惯,他已经不再是青年贵族中的一份子,从一起戏耍的“同伴”上升为童心未泯的“长辈”。唯一没有改变的是,青年们对他的崇拜,他们将弗拉维斯看成是宽容的大哥、为他们挡风挡雨的保护者,有弗拉维斯在的地方,就是青年们回归本性,不受贫富、贵贱、种族、偏见影响的天堂。 第三十章 血色沼泽(5) 万众瞩目的感觉很好,弗拉维斯在一片敬仰的目光中走上主席台,那里有他的固定席位。 第三位皇帝到第五位皇帝期间,是罗马人和迦太基人共同执政的二元帝国时期,帝国的政治风气十分开明,无法无天的贵族青年就是在这时候,模仿帝国元老院建立贵族论坛。论坛全盛时期,三分之一的军团将校声称是论坛的会员,间接影响元老院的军事决议,甚至有时候,元老院不得不依赖论坛发起或阻止一场战争,而这个逐渐军事化的论坛,毫无疑问是排斥迦太基的。 随着罗马人的衰落,论坛失去政治上的影响力,为了挽救被解散的命运,论坛不得不重新引入迦太基人,这个举措的结果就是这样:风花雪月取代了金戈铁马,时尚取代了戎装,迦太基人取代了罗马人。 弗拉维斯的年轻、地位、成就,对论坛的热衷,一定程度上扭转了论坛的奢靡,在装饰繁复的托加袍外系上了一条武装带。弗拉维斯在时尚服装上的伟大成就是,他喜欢轻装步兵的装束,相比这个时代的休闲袍服,轻步兵武服简明干练,更符合他的生活习惯----估计现代人回到古代都会喜欢穿军装,而不是零碎一大堆,至少需要四个侍衣女仆帮忙才能穿戴起来的“华”服。 尽管论坛里多了不少军事上的内容,但金戈铁马、血流漂杵的战争,一旦在论坛成为话题,谈论语气和争风吃醋打的头破血流的风流韵事也差不了多少。战场归来的英雄们听到油头粉面的贵族小资们如此轻贱他们的舍生忘死,多半要出离愤怒;不那么庸俗的贵族小姐们,听到这些无知幼稚的评论,多半会觉得生活依然是如此空洞乏味----这就是罗马的贵族青年们的生活。 像弗拉维斯这样身经百战、一度九死还生的将军,和平和凡俗的生活固然腻味,战争和杀戮绝不是值得回味的事,战争狂毕竟只是少数。对于弗拉维斯来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听一群战争小白兴致勃勃地谈论战争,用他们空洞而激昂的话语谈起军功、伟业。这些家伙,扔到战场上至少有一半会腿脚发软,偏偏都认为自己能征善战,十万大军谈笑间灰飞烟灭。 不过,作为成年人和“长辈”,弗弗拉维斯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他甚至能与一个兴奋莫名、不会骑马的小青年,热烈地讨论怎样用骑兵冲击森严的步兵方阵,并且赞同对方这个战术是绝对可行的,帝国的骑士老爷们一定能带头冲锋,一马当三步、前赴后继地和长矛林立的步兵阵列血战到底。 贵族论坛今天讨论的话题是斯巴达克斯,弗拉维斯的到来,让论坛冷了场,青年们无知者无畏,但不少人还是明白事理的,而且,这些人往往掌握很大的话语权,金子总是会发光的不是?何况,他们今天谈论的主题是伊特鲁尼亚农夫的粗鄙,他们都知道公爵大人是伊特鲁尼亚人的保护者。 自从伊特鲁尼亚人投资公爵成功,他们在帝国的地位迅速上升。穷了吧唧的伊特鲁利亚农夫,开始成群结队地涌入罗马,在低级酒馆和下流妓院耀武扬威,他们被嘲笑、轻视压抑的自尊剧烈反弹,任何招惹他们的人都会被他们勇猛地反击。有卡里鲁斯公爵在背后撑腰,治安官们对于惹事的伊特鲁利亚人,既不能像对待异乡异邦人那样发扬野蛮强横的作风,也不能像对待真正的帝都人那样,规劝他们自我克制。 如此种种,让伊特鲁利亚人和帝都人产生了错觉,高估了公爵对伊特鲁利亚人的保护力度和公爵在帝都的权势,其实不过是治安官不得不正视伊特鲁利亚人的公民身份,以及伊特鲁利亚人被压抑的自尊爆发罢了,却加深了帝都人对公爵的畏惧和对伊特鲁利亚人的厌恶,也许,一旦公爵的保护失去效力,伊特鲁利亚人在帝国的地位大概要更加不堪了。 帝都人民得知斯巴达克斯窜入伊特鲁利亚,一方面幸灾乐祸,另一方面也在热切地期待卡里鲁斯公爵的反应,不过,他们都认为斯巴达克斯在自寻死路。伊特鲁利亚人战力虽然弱,绝不会选择屈服外来者,更不会屈从起义军,斯巴达克斯在伊特鲁利亚,除了收获伊特鲁利亚的仇恨以及卡里鲁斯公爵的报复,将什么也得不到。 “同胞们,伙伴们,刚才听到你们谈起了斯巴达克斯,这个奴隶最近吸引了太多的目光,不过,现在我有必要告诉大家,他的主力部队已经被击溃了。”弗拉维斯很清楚这些人等着看他的反应,看他会为遭受斯巴达克斯侵害的伊特鲁利亚人做些什么,不过,他今天带来了好消息。 哗…… 论坛的贵族青年们喧哗起来,竞相询问、查证这个消息的详细情形,一些自认为身份高贵、能接触帝国核心机密的青年们满脸羞愧。公爵说的肯定是事实,但实在有些突然,之前,没有人感受到一点蛛丝马迹。 “斯巴达克斯在讨伐军的紧紧追赶下,不得不四处逃窜,来不及宣扬他的那套歪理邪说,偏偏这个角斗奴自认为有王霸之气,以为自己在逃窜路上也能折服伊特鲁利亚人……在艾德-芬(adfines)城下,狂妄且愚蠢的起义者被引诱,花了两天时间等待城市的投降,被尾随而至的讨伐军包围……里应外合,一场围歼战,逃亡者不足三千……”弗拉维斯有意无意地诱导着青年们,故意忽视克拉苏的功劳----事实,“也许”是这样。 “伊特鲁利亚人真是好样的,克拉苏真是个幸运的人……克拉苏在其它地方连胜利都不能保证,却在伊特鲁利亚轻松地击溃起义军主力……真是太幸运了,计划是伊特鲁利亚人提出来的,克拉苏不过是命令讨伐军配合而已,谁不会啊……”轻浮的贵族青年们的不负责任的议论中,克拉苏得到了外号“幸运的人”,这对于他的政治前途绝不是好事。 “唉,有时候觉得,这样做实在有些过分。”回府不久,听部下解说市井舆论反馈,弗拉维斯多少有些不忍心狠狠敲了克拉苏闷棍。当然,不忍心之外,更多的是得意,克拉苏这样的历史名人,哪怕他掌握了大军,哪怕他立下辉煌战功,还不是被他玩弄于指掌中?这就是权势,就是传说中的龙威压制,克拉苏,你做的再好,我一个广告就能把你整死。 p.s:继续写的可能性不大,见谅。 《血腥起义》后续: 1.斯巴达克斯率领奴隶起义军残余向北逃亡,在波河流域下游的沼泽地里面跟克拉苏死耗; 2.苏布莱斯高卢得到弗拉维斯的支持,不断南下侵蚀波河下游波依高卢的势力范围,波依高卢不得不寻求帝国的支持,然后,他们被率军进入波依领地的克拉苏蛊惑了…… 3.(被逼急了,憎恨弗拉维斯的)克拉苏为了报复卡里鲁斯公爵,诬陷苏布莱斯人支持斯巴达克斯,攻击苏布莱斯的附庸部落,引发苏布莱斯人的反击,斯巴达克斯趁机偷袭,克拉苏的大军几乎被击溃; 4.克拉苏煽动元老院,将苏布莱斯人视为帝国的敌人,虽然没有通过,却将弗拉维斯推到了风头浪尖,也彻底激怒了弗拉维斯; 5.弗拉维斯正式加入迦太基阵营,罗马派系遭到一面倒的压制,弗拉维斯得到上意大利总督之位; 6.克拉苏对弗拉维斯的私怨导致的后果,引起罗马元老派系的广泛排斥,但克拉苏的强硬获得了波依高卢的友谊和罗马派系地方势力(行省)的支持,凯撒与克拉苏的结盟; 7.斯巴达克斯无法突破波依高卢人的拦截,南下企图前往西西里,一路上再次聚集两万人的武装; 8.斯巴达克斯用牛角上的火把成功误导克拉苏,突破克拉苏的拦截,到达意大利南部,与西西里隔海相望; 9.斯巴达克斯联系的海盗被庞培消灭,克拉苏修建海岬防线,将起义军困死在海滩; 10.庞培海军冒充海盗,偷袭起义军营地,克拉苏不得不配合,斯巴达克斯阵亡,奴隶起义军被消灭; 11.庞培遵照弗拉维斯的吩咐,暗地里掩埋了斯巴达克斯的遗体,克拉苏的功劳大打折扣,但仍然获得了小凯旋;罗马局势明朗化,迦太基人的压倒性优势和皇帝的弱势;弗拉维斯与公主订婚,成为第一皇位继承人。 大纲早前放出过,写下去或许有变化,但总体思路不变。 鞠躬……谢幕…… 第一章 穿越,宁做土匪,不做奴隶 罗岩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山坡,下面是农村难得一见的土瓦房,他穿越了,毫无疑问,他一直很清醒,几分钟前,只是一晃眼,他就从繁华的大都市来到了这里。作为一个性格坚定的人,罗岩没有纠结于怎么来了这里,眼下,他首先要做的是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山下正有两拨人在对峙,其中一方拉着身段娇小,貌似尚未成年的几个女人且骂且退;另一群人手持锄头扁担,步步进逼。罗岩不关心这明显强抢民女的桥段,不是他正义感过低,而是他的理智,为了不相干的人赔上性命,这是圣人,他顶多是一个好人。 罗岩不认识眼前两群人的衣着,但他可以肯定不是现代、近代、清朝,异世界,他不熟悉古代人的衣服,但不妨碍他联想,从村子的建筑、围绕村子的农田、梯田来看,多半可以估算是明朝。宋代没有这么发达的农业,蒙元和鞑清的特征过于明显,至少,下面的人没有看到强行推广的“民族”服侍。 村民们数次做出攻击的架势,但他们似乎很忌惮匪徒的力量;匪徒们只有五六个人,抢了三个民女,除了做出威慑的架势,也腾不出力量来驱赶村民。双方的对峙,明面上,村民占了上风,实际上,匪徒们劫夺了村里的女人,村里却不敢抢回去。 匪徒只有六人,村民却有三十多人,村民不敢攻击,毫无疑问,他们怕的不是眼前的匪徒,而是匪徒背后的势力。匪徒们可能来自地主豪强,可能来自山匪强盗,近代以前,只有城里才有衙役维持治安,村子只能靠自己的力量防火防盗防土匪。 现在,罗岩面临两个选择:理智的做法,帮助匪徒,找饭碗和安身立命之所;不自量力,帮助村民打败匪徒,赢得村民的感激,然后被匪徒的大部队轰杀至渣。 罗岩是个理智的人,所以,他很快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袖手旁观,不做好人,不做坏人。 村民不敢主动进攻,但他们的武装围观,终于让色厉内荏的匪徒胆怯了,他们停下来,挥舞着手上的短刀、短矛,大声叫嚣,妄图以虚张声势吓跑村民。胆小的村民后退了好几步,但勇敢的村民却上前几步。 双方的武器碰擦在了一起,互相大声呼喝,随时可能发生惨烈的械斗。匪徒们的胆气更低了,被压迫得挤在一起,扣住民女的匪徒将刀架在女人的脖子上,进一步暴露了他们的虚弱本质。气势此消彼长,村民们果断地截断了匪徒的退路,把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罗岩叹息,匪徒们犯傻了,他们要是能果断一点,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这时候,想跑也不容易了,不知匪徒们该如何应对。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罗岩目瞪口呆了,其中一个高个匪徒突然暴起,一刀砍在某个村民的手臂上。手没有被砍断,刀卡在手臂上,匪徒凶残地一脚蹬在村民的肚皮上,把他踹翻在地,顺势起刀,接着砍向另一个逼的太紧的村民。 高个匪徒大喊了一句含混话,匪徒们一齐动手,在村民中大肆劈砍起来。村民们似乎完全没有想过匪徒们会动手一样,被杀的毫无还击之力,不过被砍伤了几人,瞬间轰然而逃。 被强抢的三个女人趁着匪徒们追砍村民,想要往外逃,其中一个年幼的被匪徒追上,一刀砍掉了半个脖子,惊天的惨叫让村民们一部分逃的更快,一部分吓的当即跪倒在地。逃跑的另外两个女人,此时也瘫软在地,身子抖的厉害。 “悍匪啊!”不说下面的村民,匪徒的暴起,把罗岩也吓的够呛,若是他是村民的一员,这时候也会被吓傻了逃跑吧?怪不得区区六个匪徒,被三十多个村民围住,居然还敢抓着女人不放。 匪徒们追杀了一阵四散而逃的村民,肆意踢打逃跑不及跪倒在地的农夫,放肆地撕扯女人的衣服,似乎他们也需要点发泄了。 匪徒们不忙着动真家伙,他们一点点将剩下的两个女人的衣服撕扯干净,用刀背抽打着,让衣衫丝丝缕缕的女人在地上翻滚哀求,他们一边看着,用手掏摸着,不时发出嘲讽的大笑。 “太没有人性了!”哪怕是强干,也不及这般的欺凌侮辱,罗岩看不下去,捡起一支儿臂粗、四尺来长的树枝,从山坡上冲过去。 匪徒们对于罗岩的气势汹汹颇为吃惊,他们放开两个女人,严阵以待。无怪他们的谨慎,现代生活的富足,让罗岩并不出色的一米七五个头、七十五公斤体重,相较匪徒们的一米五几,威慑力非常大。 罗岩也是从他们的个头和刚才没有章法的砍杀,看出这些匪徒除了打斗凶狠没有其它本事,因此找到了自信。否则,罗岩才不会有勇气以一挑六,打抱不平。 匪徒们打跑村民的气势尚在,不待罗岩靠近,就争相迎击上去。罗岩克制住胆怯心理,一个跨步横扫,打在冲在最前的匪徒小腿上,把他打倒在地,随后一个横扫千军,阻断匪徒们的一拥而上。匪徒们被打倒一人,又被横扫阻断了冲锋的架势,气势立刻弱了下去。 罗岩得势不让人,趁机一个突前一步猛戳,正中左面匪徒的胸口,该匪徒立刻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翻滚,受了很重的内伤。匪徒们瞬间被打倒两人,都不敢率先上前,抓住这个机会,罗岩连连挥动挺直的树枝,赶的剩下四个匪徒不敢近身,四散而退。 被扫中小腿到底的匪徒想要站起来,罗岩冲过去,抡圆树枝,照着他的太阳穴就是狠狠的一记,这个可怜的家伙当即五官鲜血飞溅,重重地砸落在地,死活不知。另一个被戳中胸口的匪徒忍住疼痛正要做起来,看到这一幕果断地重新趴下,连滚带爬地想要逃的远一点。 “服不服!”罗岩大吼一句,威武地用手中棍棒挨个指向胆气尽丧的匪徒们。 “爷爷,我们服了!”高个匪徒率先扔下短刀跪倒在地,他倒是想继续打下去,但同伙都被吓破胆,没人敢冲上前,他独木难支,不如早点投降。他清楚砍柴冲没有罗岩这么一号猛人,罗岩的短发短袖短裤,也让他产生了小小的误会。 匪徒们争相跪倒,口称“爷爷饶命”。 罗岩颇有些自傲,虽然是仗着身高体重,欺负六个营养不良、羸弱的土匪,但毕竟是以一敌六。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被砍死的女人,以及地上洒落的村民血迹,他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大侠!小的们也是为了活命,逼不得已呀!”高个匪徒察言观色,连连磕头。 “大侠?”罗岩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穿越到平行空间还可以勉强科学解释,但穿越到武侠小说,这只能归咎于神仙了,这也太悲催了,神仙造个世界给他玩,总不会是因为他是炎黄的子孙吧? 从高个匪徒的姓名、年龄问起,罗岩最终大致搞清了他的处境: 简单地说,罗岩穿越到了崇祯十四或者十五年,明朝灭亡于崇祯十七年,南明只有一年的寿命,这里只有四五年的时间就要遭遇南下的清军,他没有时间种田攀科技树,也别指望在风花雪月中漫步朝堂,完成挽救国家的重任。 更糟糕的是,这里属于桂阳州蓝山县地界,西南有九嶷山,用罗岩的现代地理知识判断,他现在的位置是湖南的永州或者郴州,这是一个又穷又落后的地方,渺小得除了当地人,外地人可能听都没听说过。 “我该怎么办?”罗岩用五分钟的时间做出了决定,除此,他没有其它的出路。 “黄三,你愿意跟着我吗?” “跟着你?”黄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人了,我让你们往东,你们就不得往西,否则,杀无赦。”罗岩对匪徒们吼道,黄三同意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敢当面反对。 黄三很识趣,其它匪徒也很识趣,他们默认了罗岩做他们的带头大哥,打定主意,有机会就逃跑。他们对前首领阎罗总没有好感,但他们更不愿意跟来历不明的罗岩混饭吃,畏惧罗岩是一回事,但听命于一个不明来历的人是另一回事。 罗岩清楚光靠威慑不能控制住这个六个匪徒,他得让这些家伙尝到甜头,让他们觉得跟着他混更有前途。要达到这个目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带着他们干一票大买卖,次一点的方法就是借着他们的势,先扩充自己的队伍,新旧夹杂,这样他们就会老实些了。 简单地说,他得赶紧带着这六个土匪干一票大的,想办法裹挟更多的人,有了底气,他就可以去攻打这六个匪徒的老巢。听黄三说,匪首阎罗总,手底下也不过悍匪二十四人,帮凶(不够胆)十七人,匪寨不养闲人,巢穴中经常只有十几号人留守,其他人都是轮番出去打劫。 罗岩首先问清了六个土匪的名字,除了黄三这个名比较文雅,其他人都是白毛犬、去皮松、癞上头的匪号,不堪入耳。做土匪不是光彩的事情,这些土匪入伙前不是村里的无赖,就是贪图逍遥自在的不安分青年,不过,他们仍然记得不能为家族抹黑,不敢把真名示人。黄三肯定也不是真名,三是他在阎罗总匪窝中的排行。 “说说这附近有哪些村庄和地主……”罗岩耐心地询问匪徒们。 让罗岩意外的是,眼前的村子里就有一个大户,家里有良田数百亩,养着四个家丁,号为四大金刚,村里的人差不多一半是他家的佃户。这位王大户跟匪首阎罗总还有些许的来往,跟土匪相安无事。 罗岩向六个土匪宣布要去打劫王大户,土匪们面面相觑,他们虽然算的上悍匪,但大户家的狗腿子可不是懦弱的村民,他们同样是见过血,敢打敢拼。尤其是,大户家的关系广,打了王大户,这周边的李大户、张大户,黄大户,人人自危下,说不定就掏钱找黑白两道,把他们给解决了。 “呸,他要找死就去吧,反正咱们躲在后面,出了事往山里躲,把他丢出去顶罪。”黄三狠狠地想,心里不由想起了某天惊鸿一瞥的王家小姐的花容月貌。若是撺掇这个突然窜出来的二愣子把小姐给抢了,说不定他可以得个二啖汤吧? “愣着干什么,走啊!”罗岩扬了扬抢过来的双刀,催促道。 除了黄三外,其他人都吓的半死,他们在当土匪前,谁没有见识过大户人家家丁的威风。当了几年的土匪,虽然不再那么害怕大户,但他们从来没敢打过大户的主意,这是太岁头上动土,惹毛了大户,串联起地方上的豪强,百十号人的大土匪窝子,也得躲着走啊。 不论大户人家的家丁,还是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凶神,土匪们都惹不起,除了拿定主意狐假虎威,把罗岩丢给大户家丁收拾的黄三,其他土匪都被罗岩的决定吓的不轻。 “那这两个女人?”匪号去皮松的细眉土匪急中生智,指着两个被抢的女人问。 “让你们乐乐?”罗岩随意说。 “啊!”土匪们听到这个意外的回答,不由露出淫邪的目光,这个强行当他们老大的家伙懂得大伙儿的心哪。 “滚你妈,几个打狗喂猪的丫头算什么,打下了王大户家,多的是细皮嫩肉的丫鬟小姐!”罗岩给土匪们鼓劲。 “王大户家能养得起什么丫鬟,还不是这些村里丫头临时帮衬,不过,王家的小姐真是这十里八乡出名的美人。”众匪不由地想着,脚步也快了几分,反正有个能打的临时老大在前面撑着,他们怕什么。 远处,四散而逃的村民已经惊魂稍定,三三两两的在村口聚集起来,罗岩折服山匪的过程被他们看在眼里,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朴素认识,他们对于突然而来的罗岩有了些许的好感。但摸不清情况,他们只敢在村口张望。罗岩带着六个土匪他们走过去,村民们都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们绝不会认为,这是土匪们被压着来向他们道歉,秀村嫂和王石的闺女还被扔在地上不让走呢。 众目睽睽下,罗岩略有些不安,这是要做万恶的土匪,这是要带着他们去抢钱、抢粮、抢女人啊,转而又想,辫子兵很快就要来了,做土匪总比做鞑清的奴隶强;受土匪劫掠,总比受鞑子兵凌虐强----至少,他可以控制住下限,辫子兵做起这样的事情来,可没有下限。 第二章 为服众,率领土匪抢大户 罗岩和六个土匪走到村口,胆小的村民逃走,也有不少村民留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光景。他们被土匪抢过也不止一次两次,对于土匪的到来,除了忍气吞声,也有了那么一丝的习惯成自然。 “我这次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跟你们没什么关系。你们要是跟王大户有什么冤屈,尽管跟上来。打下王大户家,里面的金银财宝,我分文不取,你们要多少尽管拿。”罗岩对村民们喊道。 “难不成真是为了报仇?”黄三和众匪满头雾水,刚才的询问,他们已经肯定罗岩是外乡人了,而且不是本地的口音。 “你们只管跟着我,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罗岩转过头对土匪跟班说。 “是,是。”土匪们小心翼翼地随声附和,心底的疑惑更多了。 村民没什么见识,心想,跟着去看看热闹,说不定能拣点便宜,少数几个头脑清醒的人想,这要是跟着去了,不就跟土匪成一伙了吗?不过,不论愚昧的村民还是清醒的村民,没有人想着要去通报王大户。土匪来了,王大户不管他们的死活,他们何必管王大户的死活? 罗岩和六个土匪走在前面,后面老老少少,跟着四五十个看热闹的村民,村民们相互低声地打探,想要摸清楚罗岩的来历。王家家主王通不地道,二三十年来,被他逼得倾家荡产的村民不在少数,给王家种地的长工,天不亮就要被叫起来干活,稍有不如意,非打即骂,动辄饿饭。村民们猜测,也许,罗岩是哪家逃出去的后代? 王通听到好心的族亲通报匪徒冲他而来,不由地有些慌神,老土匪他不怕,兔子不吃窝边草,彼此都有个情分,三五两银子、两三担稻米,差不多就能打发。这次领着土匪来的却是个陌生人,据说跟他有过节,身长八尺,端的孔武有力,七八个人近不了身,六个阎罗总盗匪,三两下被他收拾了。 “三哥儿去通报你们大舅(李大户)、二舅(张大户),让他们赶快带人过来帮忙,王敦、王大柴你们几个,跟老爷我去守门。”王通不愧见过风浪的土财主,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只要他能堵住门两三刻,李大户和张大户带人过来,就算阎罗总匪帮来了,也能让他吃不了兜着。 罗岩不慌不忙,王大户家不过四个家丁和五个长工,他后面可跟着六个土匪和四五十个村民,虽然跟他不是一条心,但只要能凑数,帮着镇住场子,打劫王大户没难度! 王大户家三进的院子,除了青砖、青瓦,刷白的牌楼,高度上跟村里的其它房子没什么区别,不走近看并不起眼。罗岩看到王大户大门紧闭,暗想,这进展比他想象的要顺利。他最怕的是王大户大门洞开,四个家丁和五个长工一股脑地冲出来打,要是出了这档子事,六个匪徒说不定就会反水,村民们也会趁机打落水狗。 罗岩观察四周,发现墙角一根合抱粗五六米长的大木,这下,攻城器械也有了。 “你们,把那木头抬起来,给老子我撞开门!”罗岩命令六个匪徒。 “太重了!”匪徒抗议。 “给老子去抬!”罗岩毫不客气,用刀背抽打匪徒的肩背,催促他们赶紧过去。 六个匪徒不知道是真的没力气,还是装模作样,大木抗不起来,罗岩看的皱眉,眼光不由落到看热闹的村民身上。 “你,你,你,还有你!”罗岩连续点了几个身体还算结实的村民,挥舞着短刀,命令他们帮着去抬大木。 村民们纷纷躲避,逃开了一大片,但到底让罗岩逮住了两个,推搡着他们到了土匪旁边。 “再敢抬不起来,老子把你们全部剁碎了喂狗!”罗岩威胁道,顺便狠狠一脚,把某个躲闪不及的村民踹飞,向这些人显示他的实力。 黄三偷眼看到罗岩凶神恶煞的样子,心底不由一凛,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猛人若真是为报仇而来,他们这些磨磨蹭蹭的人,说不定就要被当做替罪羊。算了,反正追究起来,他们是被逼的,既然打了王大户家的主意,暂时也得豁出去,别畏首畏尾了。 其它匪徒也有了一般的心思,大木大概有五六十斤重,八个人虽然不尽心尽力,却也尽能扛起来。在罗岩的口令下,八个人扛着木头撞在了大门上,一遍又一遍,嫌慢的罗岩帮着狠推了几把。 大门虽然结实,枢纽却承受不住连番撞击,随着一声轰然大响,大门被撞倒了下去,随便把门里拼命顶住的几个家丁、长工砸成了内伤。罗岩冲了进去,土匪们欢快地将大门重重扔在门板上,把下面压着的两个人给直接砸晕了过去。 家丁和长工们被一拥而入的数十人吓住,不敢反击,站在一边小心戒备。 王通胆气不小,打定擒贼擒王的主意,挥舞着一柄两米长的钢叉向着罗岩冲过去。罗岩被他狰狞的面目吓了一跳,不过,他的神经坚韧,没有被吓倒,趁机跨进几步,短刀挨着钢叉的木柄反削过去。 王大户的花拳绣腿来不及反应,当即被反削的短刀划破手指,打飞了钢叉,短刀的余力砍在他的脸上,把他直接砍成了重伤。罗岩一把抓住他的胸襟,短刀顶着他的脖颈,押着他丢给黄三众匪。 “你们看着他,问清楚财宝藏在哪里。”罗岩吩咐众匪,转过身又朝无辜的村民喊:“你们等什么,看上什么东西,拿啊!” 村民们在犹豫,他们眼红王大户家的东西,但没有劫夺的勇气。罗岩考虑该怎么加一把火,对峙的家丁和长工们忍不住了,他们返身冲进了里间,边跑边喊“大伙儿发财去吧”。在家丁和长工的带头下,眼热的村民终于有人忍不住,跟进去胡乱搜刮。 家丁、长工、村民的积极性这么容易鼓动起来,罗岩不由地感激王大户如此不得人心。不过,傻了吧唧的村民最想抢走的居然是院子里的扒犁,罗岩不由地吐槽,欺骗这样淳朴的村民,真是胜之不武! 土匪蠢蠢欲动,黄三哀求道:“再等会儿,东西都要被抢光了。” 罗岩冷冷地看着众匪,来的路上他就考虑到了一个可能性:这几个土匪只要脱离他的视线,恐怕立刻就会逃的无影无踪了。所以,他得盯着他们,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你们干抢劫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些地主老财藏钱的本事,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敲不开这王财主的嘴,你们仅仅想跟那些村民一样,抢些个粗笨家什就心满意足?” 黄三有些着急:“我们哪有时间做这些事情,用不了多久,其他大户家的援兵就到了!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我们哪打得过!” “哪等什么?走啊!”罗岩一把推开半死不活的王大户。 “什么?这都图的哪门子事?”黄三忍不住嘀咕,众匪都有些愤愤不平了。 “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现在有两条路,要么带着这王大户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严刑逼供,找出他家的藏宝;要么带路,我们挨个去打李家、张家和黄家,现出我们的本事。” “被堵住的话,我们全部都得死!”黄三忍不住了,“你到底想怎样?” 黄三公然跳出来反抗罗岩的权威,其他五匪找到了主心骨,站在了他这边。罗岩估量着杀人立威还是晓之以理,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是杀掉黄三,但他下不了手。 “杀伐果断真不是那么容易!”罗岩短暂地思索了几秒钟,“你们若是不想听我的,就给我滚吧,天大地大,老子哪都能去得;我倒想知道,王大户报复起来,阎罗总会包庇你们呢,还是把你们绑起来,惩罚你们不守规矩?” 黄三心下一颤,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罗岩可以一走了之,他们却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王大户掏银子找阎罗总要人,土匪窝里哪有什么兄弟义气,阎罗总和其他土匪贪图赏银,八成会把他们交出来! “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黄三虚弱地说,安慰自己,跟着阎罗总不过混口饭吃,左右一条烂命,跟着新头领,或许会不一样? “我们都听你的。”众匪相继屈服,作为老匪,他们或亲眼见过,或听说过,得罪乡里的大户势力,没几个山寨能讨得了好。他们真正敢抢的,也不过是些外地人,以及没根没底的乡间小姓。 “你们跟我来。”罗岩带着六个匪徒,在王大户家抢了两头猪(每头二三十斤重),四只鸡,一袋米和两口锅,以及厨房里全部的盐,匆忙离开了村子。在他们躲进树林的时候,回头看到了救援王大户的李家和张家,加起来有一百多人,武器五花八门,其中还有一匹矮脚马。 黄三熟悉这片地方,在前面带路,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在这里,罗岩给六个土匪讲课,描述跟着他混的好处: “家丁、长工、村民都动手抢了东西,其他大户家的援兵一到,王大户必然不放过他们。追究起来,王大户在这村里就众叛亲离,等援兵退走,我们再攻一次轻而易举。到时候,不仅王大户家的财物垂手可得,我们还可以在村子里招人。” “我熟读兵书战策,你们跟着我不用担心前途,只要你们好好跟我干,我保证你们每个人都能做小头目。这些大户算什么,把他们打趴下,以后叫他们按月给钱、给粮、给女人,大伙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 众匪沉醉于罗岩描述的美好了,这就是他们的天堂啊!何况,罗岩还细致地描述了细皮嫩肉的女人搂在怀里,仿佛搂着一团云的感觉,让他们大咽口水。天可怜见,他们这辈子碰过的女人,不是瘦不拉几、骨头磕得他们生痛的柴火妞,就是半老徐娘、一身骚味的窑子土娼! 罗岩用最粗俗的话演绎了大段《金瓶梅》的艳段子,满意地看到几个土匪口水流了一地。对于这些无知无识的人来说,天堂七十二个美丽处女躺在床上的传说,就可以蛊惑他们舍生忘死了,绿教的典籍好像就是这么宣扬天堂,鼓动教徒发起圣战吧? 眼看到了黄昏,罗岩带头砍伐树枝、捡拾材火。搭建的四个窝棚,他一个,其他两人一个。杀了只鸡,和泥做叫花鸡,锅里煮着米饭。 围在火堆边,罗岩大吹大擂,说些《百战奇谋》之类兵书上的战史,仿佛是他在亲自指挥一般,夹杂说些诸如朝廷昏暗,李自成、张献忠如何从一介草莽发展到统帅几十万大军的反贼,如何在北边攻城略地,大丈夫当如是云云。 黄三众人听了几个小时的吹嘘,无不为罗岩的学识倾倒,觉得跟着如此见识广博、志向高远的任务,未来真是前途远大,抵触情绪逐渐烟消云散,却有些跟对人的自豪感了。王八之气很玄乎,即便在未来的二十一世纪,某些人的王八之气,也能让炎黄子孙无盐以对,简单地说,就是一种让人信服的本领。 在这个偏僻地方,罗岩众人待了三天之久。白天安排人放哨,一明一暗,其他人在罗岩的带领下,一遍遍进行短突刺击训练。通过盘问当地的发展水平,罗岩为他未来的军队挑选了合适的武器装备,以及对应的战术。 作为军事爱好者,罗岩印象中,明军采用的是改进的六花阵。六花阵最早见于李靖的兵法,将大军分成左右正军、左右跳荡、左右奇兵。交战时,以正军正面迎敌,以跳荡左右策应,以奇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扎营时,整个营盘以左右厢军、左右虞候、前军、后军组成大六花,遭遇袭营时,各军组成小六花守住六面,奇兵指挥权汇聚于中军,由主帅居中调遣。 明军的正军以长枪重步兵为主,跳荡以刀盾轻步兵为主,奇兵以骑兵为主;相较唐朝的六花阵,明军战阵增加了“内六花”,即左右箭阵、左右伏军、中军和后备军,以加强大军作战的韧性。明朝后期,卫所军制败坏,长枪正军战斗能力低下,明军在正军前增加了敢死的选锋兵,并且不断提高正军中火器的比重。 早期的弓箭手和火箭车,后期的大炮,都是部署于左右箭阵,前出可以大规模杀伤敌人,后撤时用于射住阵脚,掩护大军重整队形。至于火枪和弩箭,都属于辅助装备,一般不会成建制地使用。 罗岩未来的理想军队,当恢复唐军的六花阵。在通讯不发达的时代,战阵越复杂,反应越迟钝。明军的战阵繁琐复杂,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依靠牺牲反应速度,增强大军的抗打击能力。间接说明了,唐军的相对(对敌)战斗力高于明军。 当然,罗岩现在手上只有六个兵,他能学的只有戚继光的鸳鸯阵,中国战阵动辄以万人以上,数人、数十人的小阵,估计只有鸳鸯阵吧。 p.s:开新书有压力啊,有压力啊…… 第三章 招新兵,欠债要卖身 第四天,罗岩带着六个土匪下山,相较原来的光景,精神面貌有了很大的改变。罗岩因为有了长远的计划而壮怀激烈,土匪们因为有了前景的展望,内心对未来充满希望。 罗岩将这支小队伍匆忙编队,他是队伍的主兵,六个土匪分成三个护兵、两个从兵,一个辅兵。根据鸳鸯阵的战法,主兵主攻,护兵主守,从兵协攻协守,辅兵负责全队杂务。简单地说,鸳鸯阵由一个个复合作战小队组成,作战思想类似现代的步兵作战班,专门用于剿匪、打海盗等小规模的战斗。 如此编练成阵,罗岩就可以从容地发起正面进攻,不用担心陷入重围了。 砍柴冲,王大户肉痛地安排了十来桌席面,款待增援的李、张两家的家丁、长工、族民、佃户。接下来的两天,在遣散了大部分援兵后,王大户掀起了凶狠的报复,村民们,不论有没有在他家顺手牵羊,都被勒令缴纳赔偿,否则宗法、家法、私法伺候。从家里搜出赃物的村民被整的更惨,若是不想被送官究办,都得老实地签下巨额的赔款,卖儿卖女、卖田卖地,或为王大户打一辈子白工。 罗岩和六个土匪潜伏在山坡上,发现村里没有援兵的踪迹,相信援兵都撤离后,大摇大摆地进村了。 远远看到罗岩等人的到来,村里先是一片慌乱,然后响起了急促的锣声。黄三解释说,他们每次来,村民们都会敲锣示警,锣声越是急促,说明村子越是畏惧,听这次的锣声,该是警示村民逃亡,不用担心遭到反抗。 “专业人才就是专业人才,不愧是打家劫舍多年了。”罗岩夸奖,然后命令土匪加快速度,他的主要目的不是打劫,而是要招人,村民跑光了,他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罗岩大声喊,命令土匪们跟着喊。队伍不理奔逃的村民,直冲王大户家。 王通没有料到土匪来的这么快,不过,上次土匪放过了他,让他有了些侥幸心理,他既不反抗,也不逃跑,妄想跟罗岩谈条件了。罗岩看到大门洞开,王大户孤零零地站在门边,不由地有些好奇。 “他怕跑了后,我们会烧掉他家的房子。”黄三看出罗岩的疑惑,解释道。 “真是要财不要命!”罗岩走到王大户面前,小心戒备。 “大王啊,你就饶了我吧,你要什么就说吧!”王通忽然跪倒在罗岩面前,哀求起来。 “哟,这不是王员外吗?”黄三忍不住得意劲,挖苦道,他跟着阎罗总做了五六年的土匪,何曾看到大户人家的家主求饶? “好了,不要为难王……员外了。我呢,也不是要为难你,只是这山里生活艰难,想要在这里讨口饭吃。” “大王如有需要,无有不从,我这就给大王准备两担米,十担稻子,家里的布帛也有二三匹,都给大王了。”王通咬牙报出大价钱,心想先把这关过了,送走这个瘟神,再召集这十里八乡的地主豪强,把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给剿了。 “这个不忙,你先帮我把村民召集起来……还有,你最好赶紧追回求援的人,否则,别怪我隔三差五地过来烧你家的房子。”罗岩威胁道。 “这个,大王啊,你们来的时候动静这么大,村民们都跑了,一时半会召集不起来;邻村的李家和张家,都是我的姻亲,要是从村民那里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即便没有派人求援,多半也会赶过来帮忙。” “那你就请求菩萨保佑吧。”罗岩对他的辩解无动于衷,“我在你家里等着,若是一个时辰后村民们没有召集起来,或者你敢找人过来帮忙,我就烧了你家的房子,杀光你家的人!” 说完,罗岩不管王大户跪在地上哀求,带着六个土匪进门,直奔后院。王大户的家眷多半跑了,但还是让罗岩他们逮着了王通的一妻一妾和三小姐,她们裹了脚,想跑也跑不掉。 罗岩吩咐黄三和去皮松上到屋顶,查看外面的动静,允许其他盗匪翻箱倒柜寻找财物,他一个人守在三小姐的闺房,看住两个人质。众匪心照不宣地咧嘴笑着走了,他们巴不得罗岩能贪财好色一点,跟着一个正派的头领,他们怎么捞好处? 王家三小姐穿着天蓝色碎花高领纱衣,尽淹腿脚的深褐色长裙。罗岩分不清是什么裙纱,却是很遗憾小姐全身被遮的严实,爽滑的纱衣,隐约露出的窈窕身材,特别是那莹白如玉、纤细修长的手指,让罗岩不由地遐想她的美好肌肤。 “你为什么低着头?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罗岩很想用手指勾起王三小姐的小脸,看看她到底如何花容月貌。光是那份静坐的恬静,就让他深切体会了什么叫大家闺秀,不由地他不心动。 “大王,你就放过我女儿吧。”王家小妾听罗岩如此轻薄的要求,不由地跪倒在地,挡在罗岩前面。 罗岩注意到,王家三小姐极快地瞄了一眼生母,惊鸿一瞥,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眉眼如画,相貌颇为清秀,美貌却是谈不上,至少,不是那种妖艳的桃花脸。 “我虽然不懂得怜香惜玉,却也知道美人如诗,需要细细地品味,不会干出牛爵牡丹,大煞风景的事。你们尽管放心,我守在这里,我的那些土匪手下不会侵扰你们。” “大王似乎颇有文墨,奈何落草为寇?”王家主母听了罗岩旁敲侧击、讨好小姐的话,忍不住问。 “落草为寇?什么是匪寇?官府难道不也是靠抢掠百姓过活?官府能做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可以做?我不但可以做,还可以做的比官府好,至少,我不会抢走百姓的活命粮。” 罗岩的强盗话,把房里的三个女人震的不轻,她们从未想过,居然有人敢把官府的收税和强盗的抢劫混为一谈,似乎……有点道理? 王大户三进大院二三十间房,四个盗匪翻找起来,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头领在小姐闺房里面逍遥快活,他们一个个想的心猿意马,哪有心思洗劫。没过多久,四个翻箱倒柜的盗匪就到了闺房阁楼下,故意发出各种声音引起上面的注意,提醒老大快活完了,不要忘记分他们一杯羹。 罗岩在小姐的闺房里胡说八道,依靠各种逸闻趣事和笑话,慢慢活跃气氛。小妾没什么心机,小姐依然十分矜持,反而是王家的主母,为了减少家里的损失,尽心竭力讨好。总的来说,罗岩跟她们的相处还算愉快,尤其是他注意到王家三小姐偷看他的目光越来越频繁了,这莫非就是偷情的乐趣? 楼下的喧闹让罗岩颇不耐烦,但为了以后的大业,现在不是泡妞把妹的时候,他故意装出怒气冲冲的样子出门,出了门却变成了和颜悦色。 “头,该轮到我们了吧?”白毛犬率先忍耐不住,向罗岩恳求。 “什么轮到你们了?我……”罗岩正要说他在房里只是交流感情,转而想,这么说谁信,何况他答应过要给手下们找女人。把房里的女人给他们?这样的禽兽行径,他怎么做得出来?不给,好像影响他的声誉? “我自有决断,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罗岩训斥道,一边下楼,“外面情况如何?” 众人慑于罗岩的威武,不敢多说,但都不由地露出失望神情,认为罗岩吃独食,不肯给他们好处。 “先忍忍,我保证三个月内,你们每个人都房有家,可以选得美女为妻,为你们洗衣做饭暖被窝,何必为了一时欢愉,做那禽兽之事败坏名声?这王大户的妻妾小姐,我们暂时还动不得。” 众匪哦了一声,念念不舍地看着楼上,暗想,莫非刚才头领真的没有偷腥? 王通看罗岩等人走向后院,担心家人的安危,又想着妻妾女儿的名节,让他去追赶阻止却又不敢,揪心到了极点。 “作孽啊!”王通凄惨地叫了一声,拖着身子向村里走去。他还是想通了,就算妻妾女儿被夺了贞操,他还有三个儿子,怎么着也要把家业传下去。 村民们逃的不远,发现土匪直奔王大户家,再次安定下来,远远地张望,他们不敢回村,王大户的追究让他们害怕。王大户看到村民们聚在远处旁观,第一次反省自己过去不得人心的做派了。 “父老乡亲们,都回去吧,好汉爷有话跟你们说……就当是我求你们了!”王通就差向村民们下跪了。 “老爷,这可是你让我们去,不是我们通匪。”村民们小心翼翼地求证,他们这几天被通匪罪名害惨了,罪魁祸首就是王老爷! “还请父老乡亲们回去吧,以前都是王某人多有得罪!”王通的话听起来颇为诚恳了。 “那边,李村的人来了,来了好多人!”某个眼尖的村民忽然喊道,得了这个提醒,村民们同时发现另一头张村的人也来了,也有好几十人。 王通内心挣扎,一会是抓住土匪,将他们当众打死;一会是土匪逃了,杀了他的妻妾女儿,顺便点一把火,把他家三代的基业给毁了。犹豫了一阵,李家和张家的人看到村民聚集在这里,也在向这边赶过来。 王通硬着头皮迎上去,他想出了勉强的中庸之策。 “泰山在上,小婿来晚了。”大女儿和二女儿的夫婿先后上前拜见。 王通顾不上礼节,把两个女婿拉到一边,请求他们暂时在这里候着,暂时不要逼近村子。两位女婿不解,他们可是带了上百人过来,区区六七个土匪算什么。王通不得不老实地解释说,若是逼得狠了,土匪会烧了他家的祖业,不如停在这里,即便不能惊走贼寇,也可以仗势讨价还价。 “难不成就这样受区区几个土匪的讹诈?早知如此,我们就集合这乡里人马,把阎罗总的匪寨铲平了!小婿愿出一半赏钱!”张姓女婿年轻些,脾气火爆,立刻进言了。 “乡里人马出动,阎罗总想必会毁寨逃跑,这样下去,双方就要不死不休了。”李姓女婿老成地说,“还是跟阎罗总重新商定和睦相处的条件吧。” 罗岩和土匪手下聚集在一起,躲在王大户家的屋顶上张望,若是李、张二家的人冲过来,他们少不得要先撤。土匪们对于欺软怕硬的做法习惯已久,无功而返虽然会让他们失望,但根据罗岩这些天对于土匪的了解,他们不会因为这样而过于怨愤。说到底,只要土匪们不愿意散伙,终究还是以拳头决定谁当老大,这方面,罗岩有信心。 王通和上百村民回村,李、张二家的人留在远处。罗岩心里有数,知道这把赌赢了,他有信心收服这个村子,获得他想要的人力和物力。接下来,趁三大户觉察前,罗岩必须尽快扩充实力,把阎罗总的匪寨夺下来,否则,他就要面临黑白两道的联合绞杀。 罗岩在村口迎接王通,并且郑重地告诉他说,他的家眷安然无恙。对于王通来说,这是意外的惊喜了,他匆匆表示感谢,跑回家去看个究竟了。罗岩吩咐土匪们看住村民,跟在王通身后。 “王员外,我还有些事跟你商量……” 村民被打垮了勇气,在六个土匪的看押下,兴不起反抗或者逃跑的念头。罗岩上次打破王大户家的事情,让他们好奇,哪怕被看押,心里也不是很害怕。小心议论着山大王到底为什么要留着他们。 黄三等土匪忐忑不安,他们不怕眼前的一百多个村民,但七八百米外虎视眈眈的李、张二家,绝不是他们能抗衡。对于罗岩的聪明才智,他们已经信服了,但是,跟随的时间尚短,他们实在不知道罗岩的为人,万一要是出卖了他们呢? 罗岩再次回到村民面前,手上拿着大把的债券。在土匪和村民迷惑的眼光下,罗岩得意地笑了。 “我跟王员外说好了,你们欠他家的钱,由我代他收回。”罗岩冷酷地对村民们说。随后,罗岩随意指定某个村民,把他家的债券还给他,“只要你配合我指出这些人,你的债全免了。” 在内奸村民的指认下,罗岩把欠债的村民一个个挑出来,用刀逼着他们还钱。 “大王,我家实在没钱啊!要不你去我家,看上什么尽管拿去抵债吧!”老农声泪俱下,苦苦哀求。 罗岩不为所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眼尖的村民看到王通亲自去把李、张二家派来的援兵遣散,他们最后的依靠也已失去,完全落到凶狠的土匪手中,不由地一个个呼天抢地起来。罗岩随便挑出的村民有两个儿子,都成年了,罗岩用刀逼着他们的父亲,对这两个儿子说:“你们给我查查看,这些债户家还有什么人没有?” 两个年轻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罗岩就对他们的父亲说:“你看,我给你家机会了,只要帮我办好收债的事情,我可以推荐你的两个儿子做王大户的家丁,以后有个好前程。但既然他们不愿意,那就只好拉他们替父老乡亲们抵债了。” 可怜的老父亲忍不住了,跪倒在地,乡亲再亲,不如儿子亲,他自告奋勇帮罗岩指出村民还有哪些家人。两个年轻人真是硬骨头,父亲跪倒,他们也跪倒,但就是不肯出声帮忙。罗岩看到两个年轻人眼睛里的仇恨,暗自高兴,不过,哪怕激起反抗,他也一定要将策略进行到底。 “如果是你们的父亲代为指认,你们两兄弟,我不得不拉走一个补偿了。”罗岩站在某跪倒青年的背后,作势砍头。 村民们一阵骚动。 “我这是替王员外收债,你们谁敢动!信不信拉你们见官啊?!”罗岩威胁村民。土匪手下听到如此威胁,差点没忍住大笑,见官,这是土匪能干的吗?! 事实证明,罗岩的威胁非常有效。土匪的威胁近在眼前,官府的威胁悬在头上,村民们纷纷想,他们的确欠了王家的钱和租子,几天前还打劫了王家的东西,见了官,官府也会站在代为收债的土匪这边。 “天哪,官匪欺压他们都有理,我们小民还有活路吗?”村民们绝望了。 “既然你们还不起钱,就罚作一年的苦役好了,每户出一人。你们尽管放心,你们的儿子交到我手上,都给安排一个好工作。我跟城里的窜林北腿常凯申说好了,扛一个包裹一文钱,我一半,还债的苦力一半,每天再上供二十文。”罗岩说谎话不打草稿,反正据他所知,古代农村,多数人一辈子都没出过远门,哪知道城里什么样子。 “那每天能扛多少个包?”某村民忍不住问。 罗岩看了看他骨瘦如柴的样子,轻蔑地说:“就你那身板,每天能扛五十个就不错了。” “大王别瞧不起人,我这身板壮实的很,村里干活能比得上我的没几个!”这位村民颇不服气。 “好了,反正我只要年轻人,万一你病了,谁给你掏钱治?死你一个不要紧,闹出人命,城里的捕快敲竹杠,你们扛一辈子包也给不起。” 罗岩的这句误导的话起了关键作用。村民们想到,若是长工暴死在地主家里,闹将起来,长工或许得不到什么好处,讲理的乡老、胥吏,却要大赚一笔,有了这层保护,地主很少把长工往死里逼,城里原来也是这样! 村民的抵触情绪降低了,罗岩从容地在村民中挑选了二十个身强力壮的人。挑选的过程中,罗岩始终采取主动,他看上的年轻人,不论家里是否欠债,或者他家只要出一个人就能还债,都一股脑儿地带走。村民们自以为没有逼到死路,心思不齐,被罗岩轻松地慑服了。 罗岩、六个土匪、二十个新成员,在王大户家带走了十担大米和足够的盐,以及锯子、斧头、铁锅若干,一行人直奔进山,罗岩完成了他的“大军”初建的第一步。 第四章 练兵忙,山里野猪泪两行 黄三等人不愧做了多年的土匪,罗岩大致说了基地的要求,土匪们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地方。当天傍晚就到了地头。 罗岩大致观望一番,但见背靠大山,山林茫茫;左面深涧,地势一落千丈;右面山坳,丛林灌木,视野开阔,行走不便;正前方俯视旷野,羊肠小道直通乡间聚落。有山有水,能进能退,万无一失。 这样的好地方没被人占据,一方面是距离村落太远,村民们跑到这里开荒,一个来回就要三四个时辰,另一方面却是地方偏僻,没有商路通行,土匪看不上眼。 黄三对于罗岩选择这个地方奠基颇为不解,罗岩把土匪和新兵召集起来,向他们解释现在的处境和将来的打算。罗岩说,大伙跟着他,保证每天都能吃饱饭,他们有一个月的时间接受训练,他威胁新兵说,谁若是敢跑,就进村杀光他全家。随后,黄三被任命为副队长,其他五个土匪被任命为伍长,各自带兵四人。 晚上,罗岩召集六个土匪,告诉这些“心腹”,第一步是练好这些新兵,一个月后,他们去攻打阎罗总的匪寨,打下匪寨后,他们每人带兵二十,每人抢一个美娇娘做老婆,逍遥快活。黄三是匪寨的三把手,罗岩不放心他,特地留下宣告更长远的计划:李自成和张献忠,一个是驿夫,一个是贩夫走卒,仗着手上有兵,在北边称王称霸,朝廷不能制;若他们能扩军几万,何愁荣华富贵,荫蔽子孙后世? 山里树木众多,罗岩带头,二十七个人一齐动手,花了八天的时间建起来一座小寨。小寨四面用篱笆围起来,中间用碗口粗的树木盖了六个大屋、两个小屋,小屋是罗岩和黄三的居所,大屋一个用来做餐厅和会议室,五个用来住人。 利用一起修建小寨的机会,罗岩四处监督、调度,调解部伍间的关系,稳固上下关系,加强组织协调和组织力度。每天早上列队出操,依照口令做些简单的诸如原地踏步、原地高抬腿跑、压腿、俯卧撑之类的训练。训练的实际效果不大,但一起锻炼,一起劳动的时间久了,自然会产生集体的认同感,有利于消除彼此间的隔阂,培养士兵的纪律和服从性。 小队的武器也在建营时间准备完成,罗岩挑选两指粗的树枝,削尖用火淬硬制作成两米长的长枪和一米二长的标枪。每个士兵除了长枪和标枪,还有一面用山间老藤和竹条编制而成的齐胸高的宽面大盾,柔韧的藤条则被用来编制头盔和藤靴。 接下来的十天是战斗训练,伍伍之间站成两排,互相刺杀和格挡,单独的一伍负责当天伙食和训练投掷标枪,每天轮换。罗岩和黄三分别负责监督枪盾训练和标枪投掷训练,枪盾刺击若不能当天刺坏对面的盾牌,受训的士兵将被勒令刺击木桩,直到罗岩满意为止;标枪投掷训练,黄三划出一条线,受训五人必须每天投掷过线一千次,投掷过程中只要有一人没过线,这一次全部作废。 不停的训练,充足的伙食,土匪和新兵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身体上、心理上,都有了极大的改善,跟以前面黄肌瘦、萎靡不振、麻木呆滞的样子相比,现在的他们活泼了许多,健康了许多。在罗岩的流行歌曲和笑话熏陶下,他们相互间也能开开玩笑,闲暇的时候哼哼小调什么的,真有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了。 “可惜没有女人!每天光吃米饭,嘴里都淡出鸟了!”这是贪心不足的士兵们念叨的最大遗憾。 应士兵的愿望,十天的战斗训练后,罗岩每天安排三伍的士兵出猎。山里的野猪极多,大大小小,成群结队。吃惯猪肉的罗岩习惯了家猪的憨厚,以为野猪跟电视上的家猪一样,任人宰割,实际上完全不是。 土匪们都有猎取野猪的经验,村民们为了保护庄稼,也有跟野猪“打仗”的经验,依照他们的说法,捕猎野猪是非常困难的事情。首先,野猪习惯昼伏夜出,善于在白天捉迷藏;其次,稍有风吹草动,野猪就会望风而逃,并且跑的飞快,人根本追不上;最后,野猪一旦遭到攻击,就会爆发属性“猪一样的愚蠢”,慌不择路,胡乱奔逃,让你任何的堵截希望落空,甚至可能直冲你撞过来!两三百斤的大家伙,冲锋速度可以达到二三十公里每小时,正面相撞,能把人撞飞了。 伍长(土匪)癞上头经验最为丰富,积极向罗岩进言,帮助搜寻野猪的踪迹,野猪夏天喜欢躲在阴凉的水边,冷静的野猪颇为聪明,清楚地知道,只要在水中逃跑一段路,就可以消除逃跑的痕迹,摆脱追踪。不过,野猪和人一样,有它们习惯的道路,通过察看野猪踩出的痕迹,可以追踪到它们躲藏的位置。 癞上头说上了瘾,还说了诸如野猪的鼻子特别灵敏,最好在下风向追踪,否则,让野猪闻到了人的气味,它们就会逃跑。猪径分主道、分道和觅食道,多在山坳的半山腰,如何辨别猪径,如何辨别行走痕迹的新旧,以及如何辨别野猪行走的方向等等。 罗岩听的头大,不由地想通了为什么“农民宁可饿死也不去山里打猎”,最后干脆把领导狩猎的任务交给了癞上头。癞上头不负众望,根据草叶的顺向,草叶上的浆泥水滴,很快找到了野猪的藏身处。 “看,这草叶上的泥滴尚圆整,野猪定然在这附近。”癞上头低声说,在得到罗岩的准许后,指派三伍士兵站位。主位站两三人,负责攻击;次位站一人,负责恐吓。至于如何选择和分辨主位和次位,这就是癞上头的经验了。 “不行!起码有三只大家伙,这是一个猪群,我们应付不过来!”罗岩以为万事俱备,就将见到人猪大战时,癞上头举手要求暂停。 “怎么了?”罗岩颇为不快。 “把野猪惹毛了,跟三只野猪打起来,我们可能会有人受伤。”癞上头小心回答。 “你妈,三只野猪就能让你害怕了,这山里还有华南虎呢,以后还要跟全副武装的敌兵打仗呢!”罗岩暗骂,训斥道,“尽管执行,把这当成一场仗来打!” 癞上头犹豫了几秒钟,终于还是带着他的那伍人,向着某片草窝试探前进。依照罗岩的训练要求,士兵习惯性地将盾牌护在身前,长枪斜搁在盾沿上,身子微前倾,保持左脚在前,成排缓步前挪。 踏入草窝,癞上头示意暂停,从盾牌后摘下一支标枪,小声喊了声“戒备”,向着草窝某处扔出去。随着这支标枪落下,但听一阵呋呋咿咿的叫唤,草窝里突然奔出了七八只黑色的野猪,在一头特别健壮的野猪带领下,气势汹汹,直接向着罗岩的方向冲过来! 癞上头急忙摘出标枪,一支支射向落在最后的小猪,同时向罗岩大喊:“让开前面的,打最后的!” 罗岩仓促间根本没听到癞上头的话,他两手紧握木枪,做好了攻击准备,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逃开!他是他们的老大! 牛也好,马也好,狮子也好,老虎也好,面对严阵以待的敌人,它们都会谨慎地退让,不会正面直冲,这是动物的本能。但野猪不是这样,就像后世某国倡导的“猪突”,一旦冲起来,前面刀山火海也不会停下,与其说是勇敢,不如说野猪缺少这么一根筋,故而人们常说“像猪一样的蠢”。 奔突的野猪飞快,罗岩看到头猪横暴的眼睛,几乎是下意识地侧退几步,避开了正面冲击,不过,他的理智尚在,在头猪越过他身前时,他几乎立刻就采取行动,手中的长矛向着猪的后半身捅过去。 罗岩这次干脆利落的刺杀,彰显了他的英雄气概、勇武精神、武功盖世,后来他的部下们,不论真的假的,都说的头头是道,仿佛亲眼所见,以此证明自己是最早的从龙之臣,资格最老。后世之人根据众多笔记宣称的“亲眼所见”,误会罗岩这个时候已经拥兵数千,真是大谬! 至于当时,罗岩在刺出这一枪后,在巨大的反震下木枪脱手,他也在一股剧力的带动下摔倒在地,险些被冲过的野猪踩着。在罗岩的鼓舞下,反应过来的士兵们纷纷向着野猪群冲过去,远的甩标枪,近的架枪刺击。 倒霉的头猪被罗岩正好刺中**,小半截木枪入体,一点一掂,痛的疯狂尖叫,向着士兵发动疯狂反击。在头猪的带领下,野猪的凶猛在这刻表现的淋漓尽致,士兵们被撞飞、挑飞的有好几个,更不幸的某个士兵被一头一百多斤重的野猪碾压过去,当场昏迷过去。十六个人大战七只野猪,现场一片混乱。 罗岩担心士兵伤亡过惨,急忙喊道:“列阵!” 野猪毕竟没有人聪明,它们的反击不过是毫无章法的乱冲乱撞,士兵们的热血和慌乱过去,在罗岩的冷静命令下,盾牌相连,架起木枪,各个方向的士兵聚拢起来,将受伤士兵围在中间,依靠众人的力量阻遏野猪的冲击。头猪血流如注,在发狂了一阵后,终于不支倒地,野猪继续冲击几次不果,终于四散而逃。 付出三人重伤,七人轻伤的代价,唯一的战果就是重大二百八十斤的头猪。对于整个队伍来说,猎猪勇士极大地提高了士气,经过这次猎猪,罗岩的威望进一步提高。猎猪后期的结阵而守,不仅检验了训练的效果,也让队伍对训练的价值有了形象的认识。 轻伤的士兵没有大碍,三个重伤的士兵,某个自称略懂医术的新兵用祖传接骨法修正了受伤的肋骨。罗岩指导用老藤、竹条做了几个胸笼,帮助重伤员稳固胸部,安排他们静养,又安排新兵秘密进村,通过父母收购了几十个鸡蛋。也不管有用没用,罗岩除了用鸡蛋为他们补充营养,也用敲成粉末的蛋壳帮助他们补钙,懂艺术的新兵帮着采了不少药内服外用。 为了报复野猪,罗岩直接下令杀野猪作为实战训练,由狩猎经验丰富的癞上头负责指挥。罗岩和黄三留在营地,帮助准备饭食和照顾伤员,在空闲时间,罗岩给黄三和众伤员上课,讲解中国的历史、匈奴、突厥、女真、蒙古、满洲的历史,讲解世界的历史。 配合世界地图和中国地图,罗岩在黄三和众伤员的心里埋下了广阔的视野,人们的愚昧往往来自见识的狭隘,思想的启蒙,总是来自视野的开阔。西方的启蒙思想,诞生的根本原因不是社会的发展和技术的进步,而是地理大发现和航海时代的到来。汉唐思想开放、视野的开阔,因为他们有实力向外拓展,思想不受疆域的限制;宋、明两朝中国思想最保守,根本的原因是被局限于方寸之地,军事上无力对外开拓(注)。 十年寒窗苦读和方丈之室能催生的思想,不过是将“不是风动是心动”的思想发扬光大,既不能指导朝政外交,也不能发展经济科技,除了培养更多酸腐秀才、呆头和尚,于国于民于社会发展,却是毫无益处。 黄三和伤员们听了差不多半个月的讲课,一方面更加信服罗岩渊博的学识,另一方面,知道世界竟然这么大,他们觉得此生真是白活了,朦胧中树立起宏伟的志向。罗岩讲到西班牙人皮亚罗率领不到一百人,依靠弓弩和骑兵打败拥有数千万人口的阿兹特克帝国,俘虏皇帝蒙提苏马,收取堆满四间房子的金银财宝做赎金,一个个更是眼睛放光,各种羡慕嫉妒遗憾,恨不能以身代之。 经过几天的“野猪战争”,罗岩的小部队积累了丰富的对敌经验;野猪当然是毫无战略战术上的进步,除了依靠厚实的皮肤屡屡逃过杀劫,不再对士兵造成威胁。战争成为士兵一面倒的追杀,野猪们被杀的风声鹤唳,纷纷逃离小寨方圆三十里,要是它们能唱歌,它们一定会唱“失我猪婆山,使我小猪不安生;失我野猪岭,使我母猪无欢颜”。 注: 宋朝无力开拓毫无疑问;明朝无力开拓,似乎不是这么回事,永乐北征、夺取北越之地、郑和舰队、万历援朝,都证明明军有开拓的余力。 一家之言: 明朝的对外战争优势的确不如汉唐,外交和战略战术死板,汉唐极盛时都征服了漠北,胡人不敢南下牧马,维持了上百年的对外余威,明朝从来没有做到这一点,一直承受沉重的边防压力,以致没有多余的力量对外开拓。从明朝的财政收入来看,明廷的战争潜力甚至不如两宋。《明史》中斩首几十级、上百级的“大胜”众多,读起来真不像是一个拥兵百万的超级大国。 蒙元的确是见识广阔,可惜蒙军拿着汉人的文明成就去攻打西方,一去不返,文明交流的好处都让西方人得去了;作为低等汉人、南人的中国人,根本没有机会在那场人类历史上最夸张的征服中得到任何好处,不论是物资上的、精神上的,还是文明上的。没有蒙古人帮忙,西方的文艺复兴来的何其突然,仿佛鸭子里面真能长出一只天鹅,自我崩溃的希腊罗马文明真能让衰朽的中世纪焕发生机,这方面来说,西方真应该给成吉思汗颁发最高贡献奖。 第五章 砍柴冲,攻打阎罗寨的准备 “你们经受住了考验,我很荣幸地知道,这一个月来,你们中没有偷跑成功的人!”罗岩召集士兵训话,是时候进军阎罗总的匪寨了,二十多个经过一个月训练的士兵,如果连三四十个土匪都打不过,训练还有什么意义? 士兵中,几个一度偷跑的人面红耳赤。不是他们不想跑,只是罗岩任命的伍长太谨慎,他们的胆子不够大而已。好不容易从土匪升级到伍长,六个前匪徒不论在晚上站岗还是白天的监督训练,都非常卖力。其中佼佼者如癞上头和白毛犬,在罗岩带头和士兵们的刻苦训练下,都自觉地参与到训练当中,提升自己的战斗、指挥能力,他们也因此获得了罗岩的“赐名”:赖长兴和白世兴,被提拔为左右火长。 “今天,我们下山,你们有一天的时间跟家人见面。后天起,我们将离开家园,为了大碗吃肉、大称分金,为了父母兄弟不再忍饥挨饿,为了妻子儿女,我们要打下一片天,一片由我们做主的天!除了朝廷,什么地主、什么豪强、什么土匪、什么强盗,我们谁都不要怕!吼起来!!” “吼!”“哈!”“啊!”“啥!”“哇!”这群杀野猪杀出血性的汉子大叫大嚷起来,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完胜!”罗岩喊道,统一口号。 “完胜!”前土匪、农夫大喊,他们都是士兵了,为自己而战的士兵。 砍柴冲被拉走二十个青年,对于村子来说,是巨大的损失,更大的悲痛是王大户家泄露出去的信息:李、张两大家族不甘心王家遭受的劫难,通过黑白关系向阎罗总施压,查出王家的劫难跟阎罗总没有关系!王家托关系打探蓝山县城的帮派、盗匪,查无罗岩此人! “被骗了,那个罗岩串通黄三等六个土匪,冒阎罗总的名头,威逼利诱,从我们村拐走了二十个青壮!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村民们欲哭无泪,吵吵嚷嚷地要王家交人,王通哑巴吃黄莲,苦在嘴里,痛在心里,除了这样解释,他还能说什么? 要不是误会罗岩背后有阎罗总撑腰,误以为这是宁溪所对他家的又一次打压,王通何苦如此委曲求全!不过,事情已经做了,后悔也太迟了,再说,罗岩这样的亡命之徒,当时若是不妥协屈服,说不定真敢烧了他家的房子,杀光他的家人。若是这样,就算李、张二家能帮他报仇,又有什么意义呢? 王通屈服于区区几个流匪,事迹传开以后,找上门来欺负的人多了起来。乡下人视土地如命,哪肯卖掉田土,王家的几百亩地,一半以上都是王通十几年来巧取豪夺得来的。以前,乡民忌惮王家的家丁和亲戚,这时候却是勇气倍增,圈占王家的地,偷取王家的瓜果庄稼,欠债不还……王大户从李、张二位亲家借来的家丁虽然能打,但耐不住一**的被挑起事端,四面楚歌下,王家开始有衰败的迹象了。 王家和陈家是世仇,两家都是宁溪所的百户,世镇汉瑶边界。老话说,人和人之间相处时间长了,日积月累的矛盾和冲突,不成为朋友,必然成为仇敌,王、陈两家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情况,两家冲突规模的不断升级,发展到现在,双方已经不死不休。 王通是王氏旁门,世仇跟他没什么关系,陈家也不在乎王通这么一个小不点。但王通养了三个漂亮女儿,两个嫁给了当地大户,力量瞬间暴涨,再经过十几年的发展,俨然成为地方的又一个大户。王氏本家找上门来借力,王通在这个节骨眼却做了蠢事,他拒绝为王氏出力,把本家彻底得罪了。结果,王氏本家不认王通,陈氏趁机打压,两方压迫下,王通除了两个亲家可以借力,在地方上被孤立,外强中干。 罗岩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欺压到王通的头上,完全是他的运气,否则,拥有数百亩良田的大户,哪是他这样的散兵游勇能得罪得起!黄三众匪没有什么见识,还真以为罗岩能震慑住地方豪强了! 为了应付四面扑来的豺狼,王通不得不更加借重李、张两家,同时向王氏本家求援。但这个世界上向来都是雪中送炭少,李、张两家,怎么愿意为了保护老丈人家的财产四面树敌?王氏本家,更是趁火打劫,要挟王通贡献田产给宗族。 “只能向麻田营的陈百户屈服了。”王通激愤之下做出决定,既然王氏对他不仁,别怪他不义!若不是因为承受陈氏的压力,以他家的财力,何至于混的如此艰难? “找人向陈氏说亲,我愿意拿出一百亩地做嫁妆,把三女嫁入他陈家!” 罗岩下山,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王家小姐要嫁给陈家的嫡系长子做妾!这个消息由河边某村姑报告给他,据说是王家小姐特地吩咐她在河边守候,都守了五六天了!罗岩哭笑不得,黄三等人则恭喜他赢得了小姐的芳心。 “这年头的女孩子真是好骗呢?相识一天就能让她芳心暗许。”罗岩忍不住想,莫非花前月下,小姐后花园赠金的桥段,真的不是文酸秀才的yy? 罗岩等二十七人列队进村真是气势非凡,远远瞧见的村民们都以为这是哪个朝廷大官的排场,纷纷站在路边张望,待认出队伍里的自家子弟,纷纷惊叹起来,这该不是在外面升官发财了吧?! 士兵们在围观的村民中认出父母兄弟姐妹、暗恋初恋情人,心里也是份外激动,仿佛一月不见,如隔百年。不过,罗岩每天强调的军纪,以及三十天整肃训练的潜移默化,士兵们虽然情不自禁,却还是按耐住了离开队伍的急切心理。 罗岩略有些遗憾士兵的服装和武备,虽然练出了精气神,但没有绚丽的军装和锃亮的武器,震慑的效果大打了折扣。既然幸运地得到了王家三小姐的垂青,罗岩懒得矫情,直接领着队伍赶到王家的大门外。队伍在罗岩的手势下由两列行军纵队变化为两列纵队,藤牌和木枪架起来,伍长们前出一步,仿佛随时也带着他们冲锋。 王通被村里的骚动吸引,在楼上看到一队士兵向着他家列队前进,欣喜地对家里人说:“这是陈家的人来迎亲了!虽是嫁为小妾,陈家却也摆出了排场,不算辱没了绽儿。” 王三小姐被强制在闺房梳妆打扮,王通火急火燎地吩咐家丁、家仆、丫鬟们准备嫁妆和出行的行头。陈家约定的迎亲日期不是今日,但小妾的地位太低,陈家提前几天也不算什么,王通甚至隐隐有些期望:或许是陈家大公子听说了绽儿的美貌,迫不及待了? 王通认出高个子的罗岩,整个人都傻掉了,这都是什么事儿?村民们被士兵的整肃队列迷惑,以为罗岩等人成了大人物;见过世面的王通第一眼就看出了士兵们的虚实:破烂的衣服,粗陋的藤牌,粗制滥造的木枪,简直就是一群乞丐! “王员外!下午好啊?!”罗岩热情地招呼,“承蒙你的关照,现在,我有士兵了!” 王通发作不得,一个月前,罗岩七个人把他打的没脾气,现在可是二十七人!只好耐住性子问:“好汉爷,不知到这里来,还有什么事?” “我将征剿蛙冲顶的阎罗总匪寨,特地向你要些助饷!”罗岩直言不讳,“不需要你的银子,只是借你的地方做些盾牌、短枪矛,完事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想夺得阎罗寨?”王通讥讽道,“就凭你这点人?两年前,宁溪守御千户所五百多人攻打了三天三夜,也没能他它打下来!黄头领当时也在吧?” 黄三被点名,站出来说:“那些军户兵算得了什么,明明五百多人,每次敢冲的不到一百,冲不到半路就被石头砸下去一半,真正敢打敢拼的不到三十人,一番厮杀占不到便宜,就这么退走了。” “你们这些人就比当兵的强吗?”王通满腹的怨气化作尖酸刻薄,“恐怕连寨门都摸不着就被砸死大半了。” “能不能打下阎罗寨,这是我和我的士兵的事,你替我们准备好盾材和铁件,其它的事情你不要过问。我们为十里八乡平剿匪患,莫非王员外连一点微不足道的付出也不愿意?”罗岩将后一句说的很重,让尾随围观的村民都听到了,村民们不像以前畏惧王通,纷纷鼓噪起来,当然,也有些村民担心自家的孩子,选择了默不作声。 王通自身力量不足,有心找李、张两家帮忙,又怕拖不住罗岩逃了,到时候,二十多个土匪的报复,不仅他家,两个亲家也要焦头烂额了……他甚至没有信心,亲家们发现土匪有二十多人,他们还敢不敢打过来。 “你真是要打阎罗总的主意?”王通忽然郑重地问,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若是罗岩在他的支持下,打下了阎罗寨,这个名声传出去,地方上还有谁敢跟他作对?这比嫁女给陈家做妾可要稳靠的多!罗岩立足未稳,在相当一段时间也需要他这个支持者。 “当然!而且,你可以放心,我这是惩善罚恶,绝不祸害百姓!更不会连累到你!” 通匪的罪名可大可小,王通把女儿嫁入陈家,不用再怕这个罪名牵连到他。他心动了,毕竟,他只是个略有见识的土财主,哪知道罗岩的野心和计划?以为罗岩会满足于取代阎罗总的地位,王通开始计算有一个匪寨作为奥援的好处了。 “好吧,我家里有百十来斤铁,送给你了,另外,我再送你五十两银子,希望你能早日达成心愿。” 罗岩拱手:“大恩不言谢!” 砍柴冲有一个补锅匠,在村头有一个打铁炉,手艺不怎么样,偶尔帮着村里修理锄头、犁头,更多的时候挑着补锅担子走街串巷。罗岩拿了铁和银子,直接找上这个手艺人,要求他打造三十支一尺长的三棱枪头。补锅匠拿着罗岩炭笔画从图纸看了半天,支吾着说他没这个本事。罗岩砸下十两银子,又用刀剑威胁,补锅匠才勉强答应下来。 罗岩命令士兵在村头扎营,每个士兵分了一两银子士兵,每天照常队列和体能训练,中午允许他们两个小时看望亲友。每天的饭食,罗岩要求王大户供应,除了管饱的米饭,还得每天提供八斤肉。这么好的伙食吸引了不少村里人,开饭的时候,村民纷纷围观,小孩子更是一个个眼巴巴看着,嘴角直流口水。罗岩不得不安排军官(六个前土匪)巡视,禁止士兵把饭食让给村里人。 罗岩的大多数时间都泡在补锅匠的小作坊里,帮助他改进炉膛,指导他如何提高炉温、用石灰石清除杂质,还有铸铁/生铁炼钢的技巧。罗岩不懂技术,但他多少懂一点理论,跟补锅匠的经验结合起来,总算差强人意地作出了合格的八寸三棱枪头(一尺长难度高出很多)。 盾牌的制作,罗岩参照了罗马盾的水煮法,村里有个箍桶匠,罗岩大致提点了几句,很快就把弧形大盾做出来了。弧形大木盾的防护效果未必比藤牌强,但看起来更威风。 盔甲方面,罗岩想到了纸甲,村里没有造纸匠人,但造马粪纸不需要什么技巧,村民中有人见过如何造纸钱(其实就是马粪纸)。收购几百斤麦秆,蒸煮法脱胶,再找些村民切割、捶打成纸浆,纸甲的原材料就准备好了。邻村的某个雕花匠被请过来,匆匆雕琢出几个木模,一套套纸甲就等着压制、烘干了。 翻砂法造头盔的技巧跟造铁锅差不多,补锅匠表示技术上无压力,但罗岩没有这么多铁挥霍,最后只好做了几十顶竹编头盔,外面包上猪皮。在村里篾匠和姑婆的精益求精下,头盔的样子看起来不赖。头盔的打造激发了罗岩的灵感,士兵的军靴被研制出来,军靴的原材料包括猪皮、篾片、碎布、马粪纸,虽然粗制滥造,但相较原来的草鞋、木屐、布鞋却要便利、结实许多。 士兵的家属们紧巴紧巴地凑出土布,罗岩顺势设计了军装,也就是后来的内衣式样。反正穿在盔甲里面,怎么简便怎么来,不需要如何华丽。脱下盔甲,统一的内衣,也是不错的风景不是? 罗岩最终算了一笔账,竹编猪皮头盔、弧形大盾、三棱枪刺、军装内衣,简易皮靴,全套装备成本不到一两银子!士兵装备如此低廉后,罗岩立刻改变主意,废弃进一步武装为鸳鸯阵,决定直接复制罗马军团。 “怪不得罗马人动不动就能召集新的军团,太凶残了!装备便宜,制造简单,战术……战术更简单,以百人队为单位组成战斗方阵,方阵错落分布成棋盘格,进攻时轮番前进、碾压,撤退时交替掩护、后退!” “谁说罗马人依靠精兵征服欧洲?严酷的军纪、海量的爆兵,小狗russ才是真相!这才是传说中的军国主义!”(注) 不得不说,价钱便宜量又足的山寨罗马军团,对付山贼、土豪、宗族势力的乌合之众,战斗力非常强。尝到甜头的罗岩不断强化这种战术,直到他碰到真正的对手,在遭遇惨烈的伤亡后,才意识到他的幸运: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更幸运的是,那时候的罗岩军势浩大,区区几千人的伤亡,已经动摇不了他的根本。 注:中国战术思想中,统帅会掌握相当多的预备队,通过灵活调度,尽量避免前线士兵陷入孤军奋战;罗马的战术则极为死板,几乎没有多少指挥调度的空间,维持战线完全依靠百人队长的作战意志和士兵的勇敢,勇敢精神一旦丧失,这种战术一无是处。 举例:中国战场上,左翼遭到优势敌人进攻,陷入孤立,统帅会立刻增派援兵,维持住这边的战线;罗马战场上,左翼遭到进攻,士兵只能咬牙死撑,拖住左面的优势敌人,期待右翼战友的反败为胜----这样或许可以理解,为什么罗马战术会失传,直到千年后西方高度集权的君主制时代,才重新焕发生机。 第六章 回乡团,强盗也有女人缘 罗岩在做战前准备,王通也没有闲着,他已经派人暗地里通知麻田营,将砍柴冲的情况通报陈氏。李家和张家同样得到了罗岩的情报,不过,正如王通预料的那样,这两家对于罗岩的武装有所忌惮,没有拒绝帮忙,但提出了苛刻的条件。 王通不敢接受李、张两家的条件,对罗岩了解多一分,他对罗岩的畏惧就高了一分,他从来没有见过罗岩这样厉害的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训练出一队令行禁止的士兵;能够以农村匮乏的技术和资源打造全副武装。补锅匠打造的三棱刺装上枪杆,立刻变成了恐怖的杀人兵器,王通亲眼看到罗岩的士兵,那些受训的前砍柴冲青年,用三棱枪刺轻易地刺穿一头猪的头部,这在他看来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他甚至有所预感,陈家派来的人,也许会像那头猪一样,被轻易地杀死。[..com] 罗岩忙着军队的武备和训练,对周边情报的搜集也没有放松。补锅匠常年走街串巷,在闲聊的过程中,在补锅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罗岩借助补锅匠把周边的势力分布打探的一清二楚:王、陈二家的世仇,李、张二家的实力,毛俊镇的巡检兵丁,宁溪守御千户所的兵力,乃至周边瑶寨、匪寨的分布和实力状况,蓝山县东面、南面的地图,蓝山县的铁矿(铁器作坊)分布等。 多蓝山县多了解一分,罗岩的战略计划就明细一分,他有很大的信心在三年之内建立一支五千人的军队,这样一支军队,也许不足以支持他称霸天下,却绝对足够他割据一方。何况,军队的扩编是滚雪球的游戏,一旦军队的框架搭建起来,十年建立一支数十万的大军席卷天下,并不是不可想象的事。 回到砍柴冲的第六天,罗岩的出征工作完成,士兵们焕然一新,头盔、铠甲、大盾、短枪、皮靴,一应俱全。尤其是纸甲,邻村的那位雕刻匠略懂点绘画技巧,罗岩强制要求他用朱砂和其它颜料描绘了诸如饕餮、麒麟、狮虎等各种张牙舞爪的图案,看上去真有点像天兵天将了。 士兵们武备齐全,衣着光鲜,吃的是大鱼大肉,每天的训练很辛苦,但在村民们看来,却是有滋有味,非常有趣,托关系表达想加入意愿的人越来越多,影响力已经逐渐不限于砍柴冲的三十来户人家了。罗岩考虑到当前的状况,拒绝了所有请求,这不是他矫情,或是顾虑养不起这么多兵,而是他还没有取得民心上的支持,想加入的人只是个人意愿,贸然接受有一定的社会风险。罗岩暂时没有扩军的需求,他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罗岩始料未及的是大姑娘小媳妇对士兵们的热情,起初他以为在附近转悠的是士兵的姐妹、妻子,后来才发现这是情窦初开的女孩们在偷看情人。对于农家的少女们来说,士兵们的生活已经达到了她们想望的顶点,士兵们的精气神,训练中散发的威武气息,也在深深地吸引着她们。在罗岩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他的二十六个部下(包括黄三)都在村里找到了如意的未婚妻,罗岩不得不哀叹自己这帮手下没什么见识,居然集体拜倒在村姑含情脉脉的目光下了。 王通代表村民邀请罗岩赴宴,委婉地表达了对村里风气的担忧。村民们不介意女儿们嫁给同村的小伙子,但是,他们对罗岩的身份没底。罗岩来历成谜,前土匪没有明天,对于投靠罗岩抵触不大;士兵们很容易被更好的生活、同龄的羡慕所满足;年长的村民,心底却是分外矛盾:既有超越理智的期望,也有无可奈何下的担忧。 罗岩自知身份是最大的缺陷,不过,这并不是关键,人们关心他的身份,根本原因是对他缺乏信心,只待他攻占了阎罗寨,这些怀疑就将烟消云散。作为一个聪明的现代人,他当然不会愚蠢地选择阎罗总的匪路,同样的土匪行径,他可以改头换面,拉一批打一批,最终建立他的根据地。 “王员外无需担忧,我会约束我的士兵,让他们谨守规矩。即便情投意合,我也会强制他们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绝不坏了这人道大伦。”罗岩说的斩钉截铁。 “此话当真?!” “决不食言!” 接下来,双方宾主尽欢,再不提及大煞风景之事。王通使出浑身解数,一道道地介绍呈上的菜肴,不时夹杂些乡间的荤话俚语,极尽讨好之能事。罗岩难得有就近接触地方豪绅生活的机会,表现出了相当的好奇心。 王通家的厨娘水平一般,但罗岩一个多月没有吃过细心烹调的酒菜,这次真是吃的酣畅淋漓,他没有注意到王通对他的观察,不知道他吃饭的样子都把王通吓着了。不要以为吃饭是个简单的活计,一个人的出身地位,从他吃饭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罗岩灵活地用筷子挑开鸡胸,大吃特吃农家看不上眼的鸡杂,各种吃法既自然又顺畅,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在王通看来,罗岩吃的不是鸡肉,吃的是品味(口味),这就是阶层的差别! “或许是京师世家、勋贵子弟,甚至可能是宗藩子弟?”王通猜测。罗岩的言行举止、皮肤的白皙细腻、指甲的光洁细长,明显不是普通人家能养成的,这样的出身却不知道地方豪绅的生活,唯一的解释就是远远高出他们的境界了。再联想到罗岩的“武艺”高强,王通不由地想到了大明朝开国元勋的大将后裔。 罗岩酒足饭饱,没有兴趣陪某爷们闲聊,潇洒地挥手走人了。王通在罗岩的挥洒自如下越发肯定猜想,恭敬地送出门外。反而是罗岩,仅仅把这看做是王通的懦弱,不怎么当回事。 回到村口外的小军营,士兵们结束两个小时的午休,陆续回来了,一个个说说笑笑,或留恋地频频回头,向相送出来的女孩们挥手致意,其明目张胆,让罗岩怀疑这是不是明朝时代了。 “乡里地方,哪有那么多的约束。村里的闺女,做不得重活,哪有不割草打柴喂猪,做点零散家务?!”补锅匠热情地回答罗岩的疑问,作为没什么本事、私德不好的手艺人,补锅匠在村里的待遇极差,这阵子借着罗岩的器重,跟王六的寡妻勾搭上了,一时间也是志得意满。 “不是男耕女织吗?妇人在家养蚕织布,少女在楼上做些针织女红?”罗岩虽然偶尔笑话少女们打狗喂猪,但他心里认为,这不该是乡里的常态。就像城里的女人多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偶尔也有上香、串门、踏青、观灯之类的户外活动,市民家的女儿,帮着看店、售货的也不是没有。 “哪有那么多桑树养蚕!这屋前屋后能有那么三五株就是世代的基业了,家里有桑田的,无不是大富之家,家里养着些仆妇、针织女工,这是赚钱的行当,哪轮得到乡下的姑娘。”补锅匠对罗岩这方面的“无知”习以为常,没有王通那么多弯弯绕的心肠。 “这倒也是,男耕女织向来只是一种理想,却从未被实现过。”罗岩随口敷衍几句,打发补锅匠继续研制燧发枪去了。 燧发枪没有罗岩想象中的那样难以实现,他把大致原理告诉补锅匠后,这个补锅匠用弹片轻松制造出了全手动燧发枪。受限于弹片的弹性和扳机的勾连装置复杂,目前制造出来的枪支不实用而已。扳机的勾连装置罗岩经过几天的冥思苦想,终于记起了小学还是初中的手工课,其中就有各种杠杆、飞轮、齿轮、联动装置的制作。用木头做了几个模型,“自动”扳机的研制宣告完成,但弹片的制造仍然受限于钢材的弹性,至于弹簧更是不切实际的梦想。 罗岩不认为补锅匠的九流水平能研制出弹簧钢,不过闲着也是闲着,给补锅匠找点事做也好。罗岩把他记得的各种炼钢方法、除渣方法都告诉补锅匠,由着他去折腾,反正折腾来折腾去,损失的不过是一钱不值的木炭,一两银子能买一百斤,村民还允许打欠条。 “明天,陈家的人就要来迎娶小姐了,你真的想不出办法吗?”罗岩在营门前欣赏士兵们的课间操,王九丫头找上门来,再次帮王三小姐传话了。 王九丫头是王九的女儿,没有名字,平时被称作丫头,或者王九丫头,是王三小姐的丫鬟,却没有卖身给王家。王九丫头不漂亮,但身体健康,身材健美,作为兼职丫鬟,王九丫头平时照料王三小姐的起居。相较村里其它女孩的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王九丫头梳着不易蓬松、方便干活的茴心髻,一身粗纱衣裙,衣着整洁,朴素淳朴。砍柴冲四五十个女孩,罗岩唯一有点兴趣的大概就是这位野花级少女,对于养在闺阁从不外出,王三小姐的病态美,罗岩好奇的成分居多,却是并无进一步交往之意。 看在王九丫头的份上,罗岩这些天勉强抄了几首“你是风儿我是沙”的烂俗情诗,聊以打发自己第一个女粉丝,却把王三小姐感动得一塌糊涂,激发了她的创作灵感。罗岩读到王三小姐回复的诗: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甜蜜……差点以为这是传说中的魂穿。 王三小姐着迷于罗岩的“情诗”,哪里还知道三从四德是什么玩意,只恨一双小脚爬不过家里的围墙,屡屡以诗暗示罗岩攀墙越窗,以慰她的相思之苦。王九丫头是村里的野丫头,没什么见识,却直觉知道罗岩对小姐没什么情意,急的跳脚,却是毫无办法。 “那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办?她一双小脚,就算我带着她私奔,她也跑不出多远,难不成你让我背着她连夜跑个三五百里?还是你想我把陈家来迎亲的人都杀了?”罗岩随口反问。 王九丫头哪有什么见识,在这样的反问下立刻愣神了。不过,她是野丫头,野丫头有野丫头的气场。她大声说:“你是小姐心里的大英雄,什么困难都难不住你!你想不出办法,分明就是欺负我家小姐!” 罗岩发现王九丫头的“蛮横”,有一种单纯的美,这才是纯天然、无副作用的村姑形象,若是这个丫头再美丽几分就好了。不过,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错,以后发展起来了,有的是漂亮女人送上门来,这个丫头就当情感的美好回忆好了。 王九丫头没有听到回答,抬头看到罗岩正对他深情凝视,心里忽然有些发毛,胆怯起来,支支吾吾地补充了一大堆话:王三小姐如何善良,待她如何亲近,会读书识字有学问,长的多么好看,她们之间有过的、那些女孩们才觉得有趣的事……说到后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你这丫头不迟钝嘛。”罗岩一把捞住王九丫头的手,“我喜欢的人是你,不是你家的小姐呀!” 被罗岩捉住手,王九丫头脸上立刻染上了红霞,痴痴呆呆地继续说着傻话,却是完全没反应过来。等她想明白罗岩的话,发现自己的手被温柔地抚摸着,她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地挣脱出去,慌慌张张地逃跑了。 “没有心机、不懂得假装矜持的女孩,就是这么可爱啊。”罗岩目送王九丫头离去,捻了捻手指,回味刚才那双粗糙的手的摩挲滋味,这可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碰女孩子。 黄三在监督士兵的训练,营门口发生的事情一点不漏地看在眼里,暗地里想,这罗岩老大果然是花间行家,轻松就把王三小姐的丫鬟搞定了。赶明儿队伍出发,罗岩老大大概会带着三小姐去打阎罗寨,打下寨子后直接纳为压寨夫人了吧。听说王家三小姐跟麻田营的陈家定亲了,不过,麻田营没什么了不起的,黄三在阎罗寨的时候,没少跟他们交过手,除了二十几个敢打敢冲的家丁,其他人不堪一击。 第七章 第一战,三十VS三百 陈佳农是麻田营陈百户的嫡长子,不过,自从母亲被杀,他在家里的地位就一日不如一日。杀他母亲的是他父亲,传闻他的母亲跟王家现任家主有染。这毫无疑问只是借口,当年正是他父亲的强横行为,他的母亲才没能嫁入王家。 陈母是温顺、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被迫加入陈家后,一心一意地做陈家的贤妻良母。无奈陈百户喜新厌旧,又喜欢床底之间的风雅事,不解风情的陈母,受到陈家普遍赞誉的陈母,很快就成为陈百户的眼中钉。不把陈母除掉,陈百户眠花宿柳的美好生活,就要不断受到家族的质疑:你有这么好的妻子,怎么可以到处寻花问柳?[..com] 陈佳农恨自己的父亲,不仅因为父亲杀死了爱他的母亲,还因为父亲霸占了他的妻子!所谓子不言父过,陈佳农不敢将家里的丑事暴露出去,但是,他做梦都想把父亲杀了!那不是他的父亲,那是禽兽! 今天,他奉父命迎娶王家的三小姐。照理,小妾不需要亲自迎娶,派个轿子抬回来就行了,但禽兽父亲不知道为什么,额外尊重王三小姐的尊严。父亲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这个王三小姐人长的漂亮,是方圆数十里出了名的美人,性情温柔,知书达礼,正是他的良配。陈佳农自此知道了父亲的意思:这个父亲一方面恼恨贤妻良母型的妻子,另一方面却喜欢正经人家的女儿,他的妻子正因为这样,被霸占了! “少爷,过了牛皮河,前面就是砍柴冲。王家的人说,匪寇留在村里还没有走,是不是做点准备?”陈得才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这个少爷不好伺候,动不动就把家里的奴仆用鞭子抽个半死。 陈佳农回头看了一眼,这次来迎亲的队伍有两百多人,匪寇不过二三十人,这样的大阵仗,父亲真是重视!想到父亲重视的原因,陈佳农更加恼恨,狠狠地一鞭子抽下去:“滚,滚!你带些人滚过河去,把那些匪寇赶走!” 陈得才摸着被马鞭抽痛的手腕,刚才要不是他有所准备,眼珠子说不定都被抽出来了,这个大少爷真该死!回过头,陈得才恶狠狠地对家丁军户们发号施令:“等死啊,还不把你们的家伙收拾好,准备干仗!” 村里头,王通心思复杂地目送罗岩等人离开,他不知道是有人通风报信,还是完全凑巧,怎么陈家的人今天要来,罗岩恰好要走?而且不是选在上午,却是选在午后?王通打心底希望罗岩跟陈家的迎亲队伍打一场,自从罗岩出现,他天天担惊受怕,损失了两三千两银子的钱财,他不恼恨才怪!不过,想到罗岩可能的身份,他又忍不住期盼,若能跟一个勋贵子弟搭上线,几千两银子算什么! 罗岩对于王通的纠结暗自好笑,昨晚他一龙双凤,好生快活,害的早上都起不来了。王三小姐昨晚在床上,把她父亲的那点小心思泄露了干干净净,只恨不能讨好罗岩,把家里的金银珠宝、粮食布匹都献出来。昨晚的快活事,不能不感谢王九丫头的决心,这个丫头被罗岩调戏,却当成了罗岩的真心实意,这关系到自个的情感,要保持清醒真不容易。下定决心的王九丫头毫不犹豫地怂恿小姐夜奔,连搀带扶,又背着小姐跑了一段路,硬是把个小脚小姐送入了罗岩的营帐,鼓足了勇气伺候了全过程。 王三小姐痴迷罗岩,对于罗岩的要求无有不允,那种含羞带怯的逢迎,让罗岩觉得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此。果然是初恋的女人最可爱,热恋的女人最美,何况王三小姐的确美貌,肌肤白皙、柔嫩,团团的一身肉,把罗岩迷的神魂颠倒,早把理智丢到一边。宣泄过一次,稍有些清醒,灯下两个女孩白条条的好身子,顿时又把他的魂儿勾走了。 凌晨时分,尽管累的直不起腰,罗岩还是勉强支撑着把两个女孩送回去。两个女孩的梨花带雨,当时真是让罗岩心疼得差点马上带着她们私奔。不过,为了长久计,他不能不把她们送回去,再三再四地保证,绝不会把她们丢下不管。王九丫头不用伴嫁,心思放的开些,在罗岩的山盟海誓下最先倒戈,帮着把王三小姐劝住。 罗岩心里颇为矛盾,把深爱自己的女人送出去,这样禽兽不如的行为,他做不出来,但王三小姐的小脚实在不省心,他不可能带着这样的小妞翻山越岭去打土匪。时间太紧,罗岩在短期内做出了决定,先拿陈家的迎亲队伍试炼,锻炼出杀人的勇气和心肠,这样也等于交投名状,有利于队伍的团结。顺便救出两个女朋友后,把她们先安置在山下的农家,谅胆小的山民也不敢把她们怎么样,暂时只能这样了。 陈家的人进村,罗岩的人已经跑了。陈佳农略有些失落,不过,他很快找到了寻回失落,顺便报复父亲的方法。不顾岳父、小舅子、王家家丁的阻拦,陈佳农直奔入小姐的闺房,下定决心先吃了头汤,说不定父亲会因此顾忌父子伦常,把这个媳妇让给他了。 王三小姐的昨晚的初夜过于疯狂,精神萎靡到了极点,全身疼痛难耐,也不知道是甜蜜多些还是痛苦多些。王九丫头昨晚的疯狂劲更大,若不是她活力十足,曲意逢迎,罗岩也不会强撑着身子做下去,两个女孩轮番上阵,尤其是其中一个很有体力、不知疲倦,这样的事情,壹加壹的效果是远远大于二的! 闺房里,王三小姐和王九丫头完全打不起精神,帮助她们梳妆打扮的婆子、伴娘算是吃足了苦头。王九丫头可以忽略不计,王三小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勇气十足,大违惯常细声细气、逆来顺受的脾性,颐指气使,把房里的人耍的团团转。王母、姨娘、请来的婆子、伴娘,只当她不满做妾,借题发挥,除了尽量安抚,却是无可奈何。 陈佳农闯入闺房,看到的就是梳妆打扮迟迟不能完成,酥胸半露、钗横鬓乱的王三小姐,那一抹惊人的雪白,仿佛一道闪电刺透了陈佳农受伤的心。可怜他结婚一年,好处都让父亲抢走,连新娘子的小手都没有摸过,只能搂着家里的丫鬟过瘾。 闺房里面,王九丫头最先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捞着一条板凳向着闯入的陈佳农冲过去。在她的心里,小姐就是她的未来,没有小姐,她怎么跟罗岩在一起?在此激励下,抛开丫鬟的身份,野丫头无所畏惧!勇敢的王九丫头忘了昨晚的爆发过度榨干了她的体能,陈佳农来不及反应,她却是一个腿脚发软,栽倒在地,凳子四平八稳重重砸在地上,倒像是要给新来的人搬凳子。 陈佳农果然误会,心想,这样贴心的丫鬟可不多见,虽然冒失了点,却也着实可爱,以后好好地疼着她吧。一脚把凳子踢开,陈佳农直接向着目标前进,他得赶时间,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把生米煮成熟饭。 王三小姐何曾见过如此男人,她之前见过的男人只有她的父亲、兄弟、以及罗岩。稍微愣神后,仿佛美梦突然变成噩梦,她近乎歇斯底里地拼命地把梳妆台上的东西向着陈佳农砸过去。她的心里乱糟糟的,认出陈佳农的新郎装束,她的心就在揪心地疼痛,她的世界开始崩塌:她要嫁出去了!她要嫁给眼前这个陌生人了!她昨晚把自己的身子给别人了!她不能嫁给自己爱的人了! 陈佳农满腔的欲火,在铺天盖地砸过来的什物中消融了,他是个懦弱的人,否则,就算不能当面反抗父亲,也会选择离家出走。疯狂的王三小姐、张牙舞爪的王九丫头,努力拦住他的岳母、使唤婆子,把他吵懵了,在紧随而来的王通及其儿子们的拉扯下,脸色灰白、垂头丧气地离去。 “大少爷闯入王家小姐的闺房,竟然想非礼!” “大少爷闯入王家小姐的闺房,把小姐的衣服剥光了!” …… 陈佳农被王通软禁在厢房,刚才发生的事情立刻从亲眼所见发展到道听途说,从叙述发展到转述,最终发展到谣言。 “陈家的大少爷真不是个东西啊!可怜如花似玉的王家三小姐!”村民们厌弃王通,却对三小姐颇有好感。这是人的通病,只要魔王的女儿没有做坏事,人们对魔王有多恨,就会对魔王女儿的善良有多么期待。 闺房里,王三小姐哭成了泪人儿,王家的女眷、婆子、伴娘都在努力安抚她。王九丫头知道小姐在为什么哭泣,她的心里也害怕了,担心罗岩丢下她们不管。磨磨蹭蹭了许久,陈佳农畏惧父亲的责罚,托人上楼催促,小姐和丫头终于想起罗岩的劝告,尽量配合了。 罗岩和他的士兵们向着阎罗寨走了一段路,在林子里,罗岩向他们宣布第一个作战计划:打垮陈家的迎亲队,测试一下他们的能力,免得跟阎罗寨的土匪交手,他们王送了性命。罗岩大肆渲染土匪的强大,仿佛不先测试一下他们的能力,就是对他们的生命不负责。士兵们被罗岩的逻辑绕晕了头,肯定了罗岩作战计划,最终坚信:只有打败陈家迎亲队才能打败土匪! 队伍偷偷折返,士兵们熟门熟路地潜伏在陈家迎亲队必经的道路上,只等着迎亲队过来就冲出去厮杀。潜伏的时间有点长,被逻辑绕晕不代表被弱智光环笼罩,所有人很快意识到打败陈家迎亲队和打败土匪是两码事,但他们都已经赞同了先打败迎亲队,却是没有人敢率先跳出来反对了。 从下午一点潜伏到三点,队伍不耐烦了,若不是罗岩的威望,士兵们早跑散了。罗岩恼恨迎亲队的效率,另一方面却忍不住想,该不是迎亲队打算在砍柴冲过夜了吧? 迎亲队伍出现的时候,罗岩看看手表,四点半,他们在林子里潜伏了三个小时,队伍的锐气被消磨得干干净净!迎亲队的规模更是让罗岩的士兵心惊胆颤,三百号人说起来不多,走在山路上,却有上百米长!学校里面一个班四五十人,上过中学的人都知道,六七个班的人凑在一起,站在操场上真是人海茫茫啊! “这……怎么打!”士兵们胆怯地问。曾经挑战过五百人围攻的前土匪,看到迎亲队的规模,心里也不由地打鼓,当年他们是借着地势不得已硬抗,今天可不是这样! “听我命令,我们给他们来个白鹤亮翅:我和黄三带着第一伍杀下去,赖长兴和白世兴,带着你们的人分别向两头杀。不用担心,你们有盾有甲,列队前冲,他们在山路上施展不开,当面能跟你们打的不会比你们多。好了,鼓起勇气,你们都是好样的!” “跟我冲!”罗岩擎着大盾,手持短矛(短柄枪刺)率先冲出去,趁迎亲队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用盾砸翻了其中一个敌人,短矛毫不停歇地刺入另一个人的胸口,飞溅的鲜血喷了罗岩一脸。 罗岩一脚踹开垂死的敌人,顺手拔出短矛,继续扑向下一个敌人。从战斗开始,罗岩觉得自己仿佛被抛入水中,脑子里只有水中的闷响,看到人就用盾砸,用短矛刺,用脚踹,仿佛一切都是本能,没有经过大脑。不知道厮杀了多久,眼前没有敌人了,罗岩才清醒过来,回过头看到地上的尸体躺了一路,士兵们都畏惧地看着他。 “呕----”罗岩差点吐出来,他记不起来杀了多少人,但从地上的尸体来看,被他杀掉的人不下十个。 “万胜!”黄三率先大叫,士兵们跟着大吼,用短矛把盾牌敲的震山响,不如此不足以让他们解脱下来。 罗岩靠在树上休息,全身酸麻,真正的战斗果然跟书上、电影电视大不一样,哪有什么有板有眼的招架格挡,完全是发疯一样地乱砍乱杀,至少他的第一次就是这样。后来他逐渐知道,当时他杀的太疯狂,险些把企图阻拦他的黄三都杀了,被他杀死的人,有一半曾丢下武器向他求饶! “看来,以后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在一旁观看好了,慢慢把这个心态周转过来,这种人来疯的冲杀,对于指挥官来说,真是致命的缺陷……呕!”罗岩终于没忍住呕吐,把黄胆汁都吐了出来。 士兵们的状态更差,一个个在大吼过以后,纷纷扶着路边的树干呕。六个前土匪以前杀过人,心态调整的快些,但也比罗岩好不了多少,他们从没遭遇过今天的残酷景象,至少杀了三十人!队伍里每个人都沾了血! “真是可怕!尸体横七竖八的塞满道路,地上鲜血横流!”罗岩勉强支起身体,鼓励自己反正人都杀了,还有什么好怕?!他向着轿子挪过去,渐渐恢复的记忆中,他听到过女孩子的尖叫,可别当时冲动之下,把美眉给吓坏了。 站在轿子前,罗岩的理智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注意到自己满身的血污,这不是见面的时候。 “歧儿,你没事吧?”罗岩轻轻呼唤着王三小姐的闺名,再三呼唤,轿子里没有回应。 黄三走过来提醒道:“兴许晕过去了。” 罗岩掀开轿帘,发现王三小姐真的晕过去了,让他意外的是,王九丫头也缩在轿子里面,不知道她是如何溜进了轿子。因为是娶妾,不用陪嫁的丫鬟,轿子是两人抬的小轿。乡间地主、豪族间的婚姻,其实也没什么太多讲究,即便是嫁作正妻,也未必一定要有陪嫁,陪嫁往往也从宗族中挑选,而不是随便买个丫头凑合。 “我们抓了些俘虏。”黄三招呼前土匪拉出一串人,足有二三十个,“陈家的人多半逃了,不过,也有些腿脚发软,没跳掉!” “好汉爷!你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是陈家的佃户,跟他家没有任何关系!”俘虏们跪倒在罗岩脚下,苦苦哀求。、 “不错啊,一下子队伍扩大了一倍!”罗岩看到这些吓破胆的人,立刻决定把他们裹挟进队伍,“把他们带走!对了,安排几个人轮番抬轿,我们继续前进!今晚在桃花坪过夜!” “桃花坪就在蛙顶天山脚下。”黄三忍不住说,虽然刚才的战斗没有出现人员伤亡,但士兵们的状态明显需要调整,不适合马上投入战斗。 “桃花坪是阎罗寨的窝边草,我们在那里过夜,阎罗总若是没胆子下山,正好瓦解他的手下,你是阎罗寨的三当家,认识不少人吧?若是阎罗总下山了,正好把他打垮,省的攻打山寨麻烦。”罗岩的心态调整很快,尽管仍有些不适,却是努力不压制住,不让手下看透他的虚实。 “好吧!”黄三略有些失望,刚才他看到了罗岩的虚弱,以为有机可趁,没想到罗岩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不由地怀疑他看到的只是战后的疲劳,而不是罗岩的心志不够坚定。 罗岩的队伍在夹杂着疲倦、兴奋、茫然、冲动的情绪下,压迫着三十一个战俘,抬着两个昏迷不醒的未来压寨夫人,带着迎亲队的全套乐器和王三小姐的嫁妆向着桃花坪前进。罗岩全副武装地骑着缴获的唯一一匹马,顾盼自雄,颇有些将军的派头。 陈氏迎亲队三百人,被杀、被俘七十余人,其他人多半逃散。陈佳农骑在马上,最先看到全副武装的罗岩军容,来不及思考打不打得过的问题,他立刻溜下马背,亡命地窜入了山林。 陈得才的反应也不慢,他身边有陈家的十几个家丁,刚看到这些家丁脸上的惊骇,他就意识到了处境的危险,脚底抹油地跟着大少爷逃了。家丁们一看,哟,少爷和管家都跑了,他们还留在这等死啊?! 家丁逃了,军户、佃户更是吓的四散而逃,他们只是拉来凑数,打仗不关他们的事,这冲出来的哪是土匪强盗,那全身的甲胄,大明的正规军也比不上,他们哪打得过!若不是罗岩当时冲杀的太狠,杀过了头,受他激励的士兵纷纷仿效,他们说不定就当场投降了。 陈佳农一口气跑了二三十里的山路,把吃奶的力气都跑出来了,终于在陈得才的拉扯下冷静下来。清点跟着跑出来的人。三百人剩下不到五十,每个人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可怜样。 陈得才和家丁们打过仗,见过世面,虽然逃的慌不择路,十分狼狈,却没有堕掉全部心气,冷静下来后,开始观察他们逃到了什么地方。 “这是哪里?”陈佳农喘息甫定,问陈得才。 “应该是桃花坪,这地方我来过。”陈得才指着左前方的高山,“那里是蛙顶天,阎罗寨就在那座山上。” 第八章 阎罗寨,它的过去和现在 麻田营三年前攻打过阎罗寨,那场不分胜负的战斗,双方死伤极少,没有结下血仇,结果不打不相识,关系后来逐渐反而亲近起来。陈佳农得知逃到了阎罗寨的势力范围,心里松了口气。 桃花坪范围较大,有五六个村子,主要是谢、李两家,李家的势力稍弱,但借着跟王通结亲,攀上了宁溪所王家的关系,稳压了谢家一头。谢家在官面上落了一筹,但传闻阎罗总做土匪前,曾是谢家的旁系子弟,有阎罗寨背后支持,谢家势力不容轻忽。 乡间豪族的势力鱼龙混杂,外人很难搞清他们的内中关系: 不受王氏欢迎的王通,李家偏偏能借助跟他的姻亲关系,跟宁溪所的王氏本家攀上关系;麻田营站在官军的立场上,曾两度进攻阎罗匪寨,但谢家攀上陈家后,官匪之间立刻达成了默契。 根据风水先生的计算,桃花坪适合建祠堂,保护宗族兴旺发达的地方只有一处,因为这个原因,两家的祠堂中间隔着一条小溪,相距不到一百米。为了祠堂的风水宝地和溪水的浇灌权,两家以前经常械斗,仇怨很深。两家分别攀上势不两立的王、陈两家,依照道理,两家应该会打起来,实际上,两家却在最近两年通婚频繁,好得快成了一家人。 陈得才拜访李家,陈佳农拜访谢家,既分出了厚薄关系,也不致冷落了其中一方。陈氏的家丁、军户、佃户子弟,在大户家的交往前扯不上关系,老实地留在李、谢二家的祠堂附近。 陈小四是陈氏的家丁,虽然只有十六七岁,依照族谱却是陈佳农的族叔。不过,陈家世镇宁溪所,两百多年的开枝散叶,陈氏全族有五六千人,陈小四能当上家丁,仗着的是他的机灵,跟宗亲毫无关系。少爷和管家去串门了,其他人要么垂头丧气地原地等待,要么语无伦次地向李、谢两家的人宣扬敌人的可怕,陈小四却多长了个心眼,一直站在高点的地方瞭望远处。 “来了!来了!”陈小四的担忧成为现实,他看到了那队伏击他们的人马正在向这边前进,当时逃的急没看清人数,这次远远一看,却有近百人! 陈小四急忙报警,其他人纷纷爬上高处,向着他指点的方向张望。天近旁晚,看不真切,正逢罗岩下令改行军纵队为作战横队,队伍向两翼伸展开来,敌兵人数仿佛突然增加了好几倍。 “天啦,有好几百!”陈氏的残余人员惊呼,他们哪顾得上细看,除了少数几个向少爷和管家报警,众人人转眼间逃了个干净。 李、谢两家的人好不了多少,陈氏的人告诉他们说,匪徒不问情由,杀人不眨眼,连投降的人都杀,三百多人转眼间被杀的只剩下他们这么几十号。这样可怕的队伍来到桃花坪,他们除了鸣锣敲鼓,逃难的逃难,保卫祠堂的保卫祠堂,其他人不知如何是好了。 罗岩听到前面的锣鼓声,问黄三怎么回事。黄三回答:“若是碰到强人,锣鼓声很有节奏,这是在召集青壮;若是锣鼓声像现在这么混杂,这是鸣警的人心里没底,越乱越怕。” “那你判断他们这次怕到什么程度?” “老弱妇孺会上山躲避,少数人会留下断后。以前在阎当家手下,这样的鸣警只听过一次,那次我们偷袭麻田营。”黄三回答完,向罗岩拱手,加快步子向李、谢两家的祠堂跑过去。李、谢两家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依照他的推断,两家发现陌生力量逼近,应该首先派人过来接洽,怎么直接鸣锣示警,把他们当敌人了? 李、谢两家的祠堂颇为坚固,占地都在十亩左右,四面是两人高的青砖围墙,正面的大前门有三层高,粉刷的雪白,绘着各种神话、花草、鸟兽图案,大前门的两角和承重石砫上,雕刻着狮虎,看上去既艳丽又大气。二楼沿正门两边,分别有两个两手宽、半人高的窗户,窗棱精雕细琢,用金彩纹饰。 窗户里,有人认出了不断接近的黄三,顿时鼓噪起来。人们最怕的不是敌人如何凶残,怕的是敌人的队伍里面没有自己人。认出黄三,他们接着就想到了砍柴冲的罗岩小队,虽然眼前这队人马似乎远远多于那一支,但既然可能队伍里有乡邻,他们就有机会谈判、妥协了。 罗岩的队伍远远停在四五百米外,两家祠堂里的人经过一番争执,都派人出来迎接黄三。黄三秉承罗岩交代的底线,向两家转述了铲平阎罗寨的决心,对他们说,只要能各供应猪两头、鸡鸭三十只、米豆十担,以及油盐酱醋等杂物,队伍绝不跟他们为难。 李家的人商议一番,觉得这个要求不算高,可以答应;谢家却喧闹成了一片,某些人认为,阎罗寨的偷鸡摸狗破坏了他们的生活,更多的人认为,阎罗寨是他们的靠山,怎么能帮助外人?黄三不得不提醒一句:当年麻田营攻打阎罗寨,你们交了多少钱粮? “黄三兄弟在哪里风光了?”某个自认有些交情的人小心地试探。 “怎么,想入伙?”黄三拍他的肩膀,简单的一句话,间接地告诉竖着耳朵听的众人:别把我当好人好欺负,咱虽然抱了更粗的大腿,但仍然是土匪! 李、谢两家的人心里哀嚎,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狠角色?尤其黄三拒绝透露新“大当家”的籍贯,他们猜测九成是来自外地的过江龙。凶悍到可以轻松灭掉麻田营三百人,这样的过江龙若是霸占了阎罗寨,李、谢两家以后就要遭殃了! 黄三本没底,李、谢虽然不是大族,在自家地盘上凑出三五百人也不是难事,不过,在感受到两家的敬畏后,他的自信心迅速膨胀起来了。打败陈家的三百人虽有侥幸的成分,但胜的干净利落!他的态度,也从最初的绥靖发展到强势,谈判变成了要挟。 最终,心底惶惶的李、谢两家在黄三要求的基础上,额外奉献了三百贯钱财和罗岩忽略了的铁锅(俘虏用)、竹垫、草席、柴火,以及充足的用于搭建帐篷的木杆,顺带还带回三坛米酒。回到队伍当中,罗岩不吝以夸张的语气赞赏他的成绩,随后就是一番杀猪、杀鸡、烹调晚餐的热闹。 赖长兴和白世兴各带着一伍人忙着搭建帐篷,有了现成的材料,两大两小四个帐篷很快就搭好了。两个大帐篷给士兵,两个小帐篷归罗岩和黄三两个大小头领。 罗岩小队纸甲上的血迹颇为骇人,李、谢两家送东西的人匆匆把东西放下便逃走了,没有人敢靠近他们。 俘虏们没有摆脱不久前的恐惧,温顺如羊,安排他们蹲着就不敢站起来,罗岩不怎么理他们,送他们些米,让他们自己做饭,丢给他们些竹筒做餐具。俘虏们吃了顿饱饭,多半流出了眼泪,罗岩好奇地问他们,却是军户们日子过的清苦,一年到头能吃饱的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 罗岩以为佃户们的生活已经是地狱了,一亩良田的年产量不过两三担(每担得米五六十斤),地主和官府要拿走六七成,却没想到军户们更加悲惨,他们不仅要给军头(世袭军官)交租,还要免费为军头种田,朝廷有事,他们还得自备干粮去打仗(注)! 王三小姐和王九丫头醒来,相当长一段时间躲在轿子里不敢出来,罗岩在战斗中凶神恶煞的样子把她们吓坏了。罗岩又是吹口哨,又是唱情歌,又是扮鬼脸,终于消除了她们的戒备,勉强可以再次拥抱她们,尽管她们仍然有点瑟瑟发抖。 吃过晚饭,罗岩把士兵和俘虏召集起来,拉着两个女孩的手,向他们做介绍:这是王岐,这是王芯,以后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王三小姐听罗岩把她的闺名公之于众,羞愤欲死,王九丫头得到名字,却是高兴得恨不能欢欣跳跃,这意味着她得到了认可。 罗岩在当晚知道自己做了鲁莽事,正经人家的女儿,她们出嫁前的名字随父,称某家女(子),出嫁后随夫,称为某氏、某夫人,她们的闺名和小名,除了至亲和丈夫,不能被其他男子称呼。罗岩只好想法解释,一个把身心都交给他的女孩,哄骗起来还是太容易,王岐最终接受了他的解释:这么做,因为她是他的挚爱,因为她是他的伴侣,他们之间分享的不仅是感情世界,也是他们生活的全部。 当然,指望一个明代女孩明白三四百年后的男女平等思想是不可能的,王岐理所当然地理解岔了,认为这是罗岩对她的痴情。痴情的程度,就像商纣王倾国,只为得苏妲己欢喜,就像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褒姒一笑。 陈佳农得到家丁报告,伏击他们的人追击到了桃花坪,顾不上跟李、谢两家的宗老告别,匆匆向阎罗寨方向逃窜,逃到蛙顶天山中已是深夜。陈得四找到阎罗寨的联络点,点燃烽火,在闻讯赶来的巡山寨丁的引导下,前往阎罗寨。晚上山路难行,即便有熟门熟路的寨丁引导,白天三两个小时的行程仍然走了五六个小时,到达阎罗寨天色微明了。 阎罗总大约四十岁,过了冲杀在第一线的年纪,二十多年的匪盗生涯积累的威望,他终于可以留在寨子里,威风八面地享受徒子徒孙和儿郎们的孝敬。 做土匪不是简单的事,提着把刀截路收钱,那是官差;土匪劫道,不仅需要察言观色,不该碰的不碰,也需要谨慎搞好地方关系,该孝敬的孝敬,该威慑的威慑。土匪表现太强势,官府和地方豪族可能会联合围剿;表现太弱势,可能被同伙兼并。作为匪首,更要注意自身的形象,强硬和绥靖都可能导致众叛亲离,其中的尺度,稍微把握不好,匪首就可能被贪图悬赏、阴谋篡位的手下做掉。 蓝山县山势连绵,汉瑶交杂,常有瑶人下山定居,也有汉人上山结寨自守。阎罗总占据的蛙顶天有山寨十一家,寨民多则一两百,少则二三十不等,有些是为了逃避官府赋税的山民农户,有些则是不事生产的不法之徒。十几年前,阎罗寨在众多山寨中并不起眼。 崇祯六七年间,瑶民李荆楚、矿贼刘新宇发起暴乱,席卷蓝山、临武,袭扰郴州、桂阳州、永州等地。借着这股势头,阎罗总鼓动寨民造反,裹挟了数十人下山,劫掠了十数个村落。麻田营和毛俊镇的官兵联合镇压,阎罗总见机得快,逃回山里,闻风而动的其它山寨则倒了大霉。 仗着劫掠的财物和率先造反积累的声望、全身而退的能力,阎罗总声威大震,统领蛙顶天十一寨抵御麻田营的进攻。宁溪守御千户所在李荆楚、刘新宇的暴乱中损失巨大,麻田营和毛俊镇在蛙顶天的围剿无以为继,得到阎罗总表面的臣服后,干脆地撤退了。阎罗总仰仗击退麻田营的功绩,成为十一寨事实上的盟主,原来的寨名被遗忘,阎罗寨的名字响彻十里八乡。 没有外来的压力,蛙顶天的山寨团结不起来,阎罗总儿孙成群,只想安享晚年。全盛时期的阎罗寨有一百多武装寨丁,寨民两百多人,如今缺了其它山寨的供养,山贼周围没有多少养人的土地,衰落得不成样子了。 “这就是声名赫赫的阎罗寨?”陈佳农第一次来阎罗寨,晨光下寨子的简陋、贫穷,让他大失所望。 “寨子里现有二三十个强人和十几个巡山的寨丁,寨民近百,在这方圆数十里,仍然是举重轻重的力量。少爷不要小看了阎罗寨,寨子的强人和巡山寨丁,打起仗来不比咱们的家丁差。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号令十一寨,但阎罗总余威尚在,在这山上仍然能号令召集一两百的山民。”陈得四小心翼翼地提醒大少爷,生怕少爷出言不逊,惹恼了阎罗寨的人。 阎罗寨对于陈佳农等人的到来体现了足够的尊重,阎罗总的两个儿子带着十几个人出来迎接。寒暄一番后,阎罗寨大方地邀请陈佳农一行二十多人进寨休息。 “大当家,这是咱们家的大少爷。”陈得四热情地向高坐在大厅的阎罗总介绍陈佳农。 陈佳农勉强表现出一点恭敬,向阎罗总拱了拱手。 阎罗总不怎么在意陈佳农的礼貌欠佳,他很好奇他们的到来。两家虽然和解了,但过去的恩怨尚在,如此大张旗鼓地拜访,还是头一次。 “这次,我们去砍柴冲接新娘子,栽了大跟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伙凶神恶煞的强人,不问情由地突然冲出来,杀了我们不少人。我们一路逃到这里,那些强人也追到了山下的桃花坪。我们来这里,既是为了避难,也是想知道这伙人的来历。”陈得四担心陈佳农说出不得体的话,顾不上身份尊卑,抢先发言。 阎罗总出身卑微,对于陈佳农世家子弟的派头不喜欢,陈得四冒犯尊卑,他丝毫没有介意。招来二当家问询了一番,阎罗总告诉陈得四,他们没有听说最近有什么强梁过境。 陈得四更加吃惊了,依照江湖的规矩,外来势力入境,即便来意不善,也会事前拜山,以免成为众矢之的。悄无声息地闯入陌生地界,要么是不把当地势力放在眼里,要么根本就是本地人。不论是哪种情况,对于麻田营来说都是致命的威胁。 “你们确定,这股势力是冲着你们麻田营来的?”阎罗总问,不讲江湖规矩的势力,就像人群中的疯子,不论忌惮与否都该留心,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陈得四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也许我们只是遭了池鱼之殃,他们的真正目的地是这里,是阎罗寨,否则,实在不好说,他们怎么能追上我们。” 阎罗总陷入沉思,不论他的崛起之路,还是这些年为了养着山寨四处劫掠,他得罪过的人不计其数,难保不会有人从外面招来强人帮忙复仇。旁边的二当家接着询问了不少的战斗细节,陈得四遮遮掩掩,没有把全部情况透露出去,毕竟有损麻田营的威名。 二当家听出陈得四隐瞒了不少情况,不断地问询细节,想要迫使陈得四交底。陈得四推诿不过,索性以走了一夜山路、疲倦为由,向阎罗总告辞。二当家逼迫不得,只好向阎罗总请示,为他们安排休息的地方。 阎罗总等陈得四等人离开,立刻吩咐把人都召集起来,不论山下的人目标是麻田营还是阎罗寨,不论山下的势力有多强,作为地方的霸主,他都不能听凭这股势力不把他放在眼里。对于绿林来说,声名比实力更重要,有名气,才有英雄豪杰投奔。阎罗寨二当家向阎罗总征求意见,这次敌军强横,是否召集其他山寨的人马。阎罗总犹豫了一番,同意了。二当家窃喜,这说明什么?!说明阎罗总老了,没有三年前单挑麻田营的勇气了,终于轮到他出头了!! 注:依照朱元璋的“祖训”,军户有田有地,种粮自己吃,除了为朝廷打仗,不用承担其它赋税、徭役。明朝中后期军户制度败坏,不仅军官侵吞军户的份田,军户的子孙也逐渐沦为佃户。军户戍边或者出征,理论上由朝廷提供装备、军粮,事实上,军户若是不自备干粮,多半要被饿死在路上;至于武器装备,若是不给武备库的文官、小吏贿赂,即便能领到武器,也是一堆破烂,损坏了还要赔偿。 p.s:打算开这本新书,但郑重提醒:更新不稳定,随时可能断更!入坑需谨慎!!书名:洗劫,洗劫天下,土匪的战争,明末土匪……不知道哪个好……小说框架很大,预定的龙套大约有一百个历史人物,虚构人物不计,时间跨度从崇祯十五年开始,大约十年左右。清、明、西军(张献忠)、闯军(李自成)、罗贼(主角)、红蛮(欧洲),各有其战略战术优势,如清军的野蛮、闯军的凶悍、西军的残暴、明军的无耻、罗军的纪律、红毛的坚忍。